《特战兵王》 正文 第一章 我只是路人甲 被闹钟惊醒的时候,庞劲东正在梦里,跟一个大屁股妞温存。-- 也就是在梦里,庞劲东率领Z国军队南征北战,外争国权内惩国贼,最终誉满天下。 然后,庞劲东带领一百零八个美女隐居钓鱼岛,自封当代鹿鼎公,那个大屁股妞只是其中之一。 非常不情愿的睁开眼睛,躺在床上回味着梦中的风花雪月,庞劲东无意间瞥了一眼闹钟,一个高蹦起来:“上班要迟到了!” 匆匆穿好衣服,吃了两口早餐,庞劲东急急忙忙出门拦了一辆计程车,叮嘱司机:“抄小路!越快越好!” 计程车开进一条背街,没想到的是,这里虽然交通还算通畅,车流量却依然庞大。 也就在这个时候,从侧面开过一辆车,庞劲东只是随意瞥了一眼,但目光马上就被吸引了。 这是一辆卡马兹,按照本地交通规定,早晨八点之后就不允许这类重型载重货车进入市区。 现在是七点四十五分,十五分钟内很难开出市区,按说这辆车不该出现在这里。 更重要的是,庞劲东注意到这辆车的驾驶室外挂着什么东西,挡住了车窗。 计程车司机看了一眼就道:“怎么挂着钢板?” 就是钢板,上面涂着跟车身一样的油漆,不仔细看还注意不到。 突然间,庞劲东明白了什么,四下里看了看,果然在不远处看到一块“ICBC”的牌子。 爱存不存,工商银行,庞劲东马上对司机喊了一声:“快!马上调头,开走!” 司机懒洋洋的问了一句:“干嘛?” “有人要抢银行!” 话音刚落,卡马兹突然调转车头,冲着银行大门冲了过去。 卡马兹周围有三辆轿车,全被卡马兹巨大的车身撞到了一旁,而卡马兹根本不受影响,随着一声巨响撞碎银行大门,车头扎在里面,车厢还留在外。 “这帮傻B!”庞劲东感到很愤怒:“银行这点还没上班,根本就没现金,他们抢个屁啊!” “你懂什么?”司机同样吓了一大跳,可是不忘给庞劲东讲课:“这是一家业务库!” 庞劲东傻傻的问:“什么是业务库?” “就是银行集中保存现金的地方,周围储蓄所和支行的现金每晚送到这里,早晨再取走。” 果然,从卡马兹货箱里跳出来七个人,穿着农民工一样的廉价迷彩服,手里全部持有AK47,头上戴着骷髅头套。 紧接着,银行里传来激烈的枪声,时而还有爆炸。 这些劫匪显得很职业,行动速度非常快,显然做足了准备功课,非常熟悉地形。 庞劲东一个劲的拍司机肩膀:“走!快走!” 发生了银行劫案,周围一片大哗,所有车辆都调头想要逃走,结果谁都逃不走。 路面拥堵得死死的,就像一堆牙签散乱扔到地上,庞劲东为这个司机的迟钝感到愤怒:“我艹!你不会跟劫匪是同伙吧?” “我倒是想去抢银行……麻痹,你知不知道现在房价多高?年年货币超发,物价暴涨,房价跟着暴涨……”司机不住的打方向盘,一边想从其他车辆的空当间开出去,一边喋喋不休的告诉庞劲东:“央行有发行库,商业银行有业务库,发行库印刷的钞票送进业务库……我每次路过这里都想把发行库炸了!” 半分钟不到的时间,庞劲东接受了人生非常重要的一次洗礼,司机从银行的业务库讲到了央行的货币政策,又讲到这几者内外联系。 这让庞劲东很怀疑司机的真实身份,看这样子不是刚从中南海出来,就是马上要去中南海汇报。 同时,庞劲东觉得思想瞬间升华,有了一跃千里的觉悟,可是计程车却前进了不到十米。 那帮劫匪显然比这个话痨司机给力多了,马上的,每人背着一个硕大的袋子从银行冲出来,扔进了卡马兹的货箱。 也就在这个时候,变故发生,两个劫匪突然调转枪口,对准同伙开火。 随着一阵“哒哒”声,最前面的两个劫匪胸口暴起一朵朵血花,烂泥一样倒在了地上。 其余三个劫匪立即卧倒,向这两个劫匪还击。 这两个劫匪没有恋战,跳进驾驶室,把卡马兹从银行里退出来,随着引擎愤怒的咆哮声向远处开去。 这就是劫匪为什么会开卡马兹,沉重皮实的车身轻松冲撞开路上的其他车辆,就连一辆大型客车也被像纸团一样挤扁。 这样一来,倒是在庞劲东前方不远处趟出了一条路,然而话痨司机却忘了开车,惊讶的喊了一声:“黑吃黑了!” 庞劲东欲哭无泪:“我艹尼玛快开车啊!” 剩下的三个劫匪没办法逃走,却马上发现庞劲东这辆车位置最好,提枪冲了过来。 司机不敢开车了,竟打开车门跳了下去,一边向远处狂奔,一边高喊着什么,有可能是在咒骂银行。 庞劲东在副驾驶位子上,索性钻到驾驶室,准备自己开车。 然而,劫匪已经冲了过来,其中一个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庞劲东,另外两个直接钻进后排座位。 紧接着,庞劲东感到脑后一阵冰凉,一个劫匪把枪抵在庞劲东的后脑。 外面那个劫匪坐进副驾驶,命令庞劲东:“开车!” “我只是路人甲。” 庞劲东打算开车门跳下去:“你们找别人吧……” “少特么废话!”坐在副驾驶的劫匪冲着车顶开了两枪:“不想死就老实听话!” 庞劲东无奈的把车子发动起来,偷偷瞥了一眼,马上明白为什么劫匪不亲自开车。 有一个劫匪受伤了,需要一个同伴照顾,副驾驶位子上的劫匪则要警戒周围。 劫匪说了个地方,在近郊,从这里开过去倒用不了太久,但跟庞劲东的公司却是两个方向。 庞劲东用商量的口问道:“大哥,你们找别人吧,我还得上班……” “傻B!”劫匪张嘴就骂:“一看你就是撸瑟,每个月累得半死不活赚两个可怜的钱,告诉你,只要你能把我们送到地方,我们给你五年的薪水!” 庞劲东乜斜了对方一眼:“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可以给你钱!” “头两个字!” “我说你是——傻B!”劫匪非常不耐烦的重复了一遍:“怎么得你不服?” “没有不服,只是……”庞劲东无奈的笑了笑,低声说了一句:“我本来不想杀人!” 劫匪没听清:“什么?” 也就是劫匪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庞劲东一掌拍在枪管上,枪口偏离开来。 紧接着,庞劲东另一掌劈在劫匪的咽喉上,劫匪惨嚎一声,下意识的松开枪,双手捂住咽喉。 正文 第二章 事了拂衣去 庞劲东把枪夺过来,把枪托砸向后排座的一个劫匪,“砰”的一下子,这个劫匪直接被砸晕。() 副驾驶位子上的劫匪回过神来,伸手要把枪夺回去,而枪口刚好指着他的腹部,庞劲东直接扣动了扳机。 “哒哒”几声,劫匪腹部被炸烂,鲜血混合着破碎的皮肉流淌下来。 尽管计程车内部空间狭小,但庞劲东灵活的调转了枪口,一枪把被打晕的劫匪爆头,血浆迸溅得到处都是。 只是一转眼,只剩下那个受伤的劫匪了。 这个时候的庞劲东,跟刚才那个急着上班的打工仔完全不同,这个劫匪傻傻的看着庞劲东,竟然没敢还击。 “本来不想杀你……”庞劲东叹了一口气:“但你看到我了。” 一声枪响,劫匪的咽喉被洞穿了,庞劲东手下留情没给他爆头。 “妈的!”庞劲东把枪扔到一旁,擦了一下身上的血迹:“我说过我着急上班!” 由于有作为挡着,庞劲东只是脸上有一些血渍,衣服倒很干净。 擦过之后,庞劲东打开车门正要下去,突然想起一件事,把那把枪捡了回来,用衣服很仔细的擦掉了指纹。 这个时候,警察已经赶了过来,看到警察也就安全了,刚才还忙着逃命的人竟然又逃了回来,摇身一变成了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 警察首先包围银行,然后开始向周围搜索,庞劲东下了计程车,混入周围混乱的人群,跑步去上班了。 毫无疑问,庞劲东迟到了,这让人力资源主管王伟同非常钦佩:“你还真是不怕死啊!” 到目前为止,庞劲东上班一个月,迟到十四天。 每一次,庞劲东都想出各种理由,至于身体不舒服、得了各种各样的疾病,更是经常用到。 还有一次,庞劲东干脆告诉王伟同,自己扶起一个摔倒的老太太,却被反诬是自己把她撞倒。 这理由如果管用,庞劲东以后可以合理迟到,因为要去法院打官司。 而王伟同非常愿意配合司法工作,当即考虑解雇庞劲东。 于是这个理由不敢用了,也就在昨天,庞劲东已经用光了所有借口,身体各个部位全都得过病,按说今天真的不能再迟到了。 可偏偏庞劲东又来晚了,王伟同看着庞劲东,凶狠的目光差一点要炸碎眼镜片,直刺庞劲东的心窝。 他是个十分严厉的人,训斥起下属员工就像训儿子,不过庞劲东看得出来,他在平日不苟言笑的外表下有一颗和善的心。 庞劲东咽了口唾沫:“这一次真是有特殊情况……” 王伟同冷冷一笑:“你不会是遇上银行抢劫了吧?” 庞劲东很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王伟同冷冷一笑:“考虑到你总是这么倒霉,如果你愿意,今后可以每天十一点上班,正好可以赶上吃午饭!” 庞劲东很感动:“那太好了!” “但是......”王伟同的目光更显凶狠起来:“每天交一百元伙食费,否则你就卷铺盖走人吧!” “那一个月下来我不是还欠公司钱?” “如果想保住饭碗就按时上班。”顿了顿,王伟同一字一顿的道:“尤其是明天,新老板上任,如果你仍然迟到,你就真的只有去抢银行了……” 第二天早晨,庞劲东早早出门,特意没敢绕路,结果还是被堵在路上。 庞劲东坐在计程车上,探出头看了看前面堵的一望无际的车龙,无奈的自言自语:“怎么堵成这样啊!” 半夜下了一场大雨,尽管本市排水系统号称特大护舒宝,不过还是侧漏了,到处都是积水阻碍交通。 再加上昨天的银行劫案,让警方加强了对附近地区的管控,所有车辆和行人都要接受盘查。 当然,我们都知道,军队只是搞次演习,就能连续几天让数架航班延误,眼下这点场面还真不算什么。 只不过,飞机晚点了可以打空姐,上班迟到了要是打警察,就是NO_ZUO_NO_DIE了。 让庞劲东没想到的是,偏偏的,自己竟然跟警察发生了冲突,而且还是一朵美丽的警花。 庞劲东脑袋里胡思乱想着,点上了一支烟,又看了看前面的车龙。所有车辆就像一堆胡乱扔到地上的牙签,一点疏导开的迹象都没有。庞劲东咬了咬牙,心想:“反正距离也不远了,索性跑步前进。” 打定了主意,庞劲东付过车资下了车,然后把烟头潇洒的往身后一弹,正打算迈开步子,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冲向公司,却听身后传来一声惨叫。 庞劲东急忙回头一看,发现身后不远处有一个高挑的美女,正花容失色的看着自己,颤声问道:“你……你干什么啊?” 女孩穿着一件宽松的低胸T恤,必须承认,她的确有资本穿的这么性感。 两座如凝脂般嫩滑的雪峰高耸着,向中间挤压形成了一道深深的沟壑,而此时一缕青烟正从沟壑中袅袅升起,庞劲东差点脱口而出一句:“日照香炉生紫烟”。 “惹祸了!”庞劲东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立即冲到女孩身前,把手从T恤的开口处伸了进去,试图找到烟头。 庞劲东当然明白,自己的这个行为很容易招致误解,但是看到女孩子手足无措的的样子,却也没有其他办法。等到女孩子自己回过神来,不是玉体烫伤,就是衣服烧着。在庞劲东的心里,其实并未存有揩油的念头,因此用手撑开T恤,有意避开乳峰,尽量不碰触女孩的身体。但是尽管如此,庞劲东仍然感觉到,对方穿的是一件半罩杯的文胸。 这是一个十分老套的桥段,与其他类似的事情相比区别只是,如果换作其他人的话,脸皮可能没有庞劲东这样厚实,真的敢把手伸进女孩的衣服里——色狼除外。 但是故事的重复性也就到此为止了,因为庞劲东的行为的确被人误解了,而且对方还不是普通人。 庞劲东准确的找到了挂在两个罩杯连接处的烟头,就当刚刚用力掐灭的时候,旁边有人娇喝一声:“流氓!” 正文 第三章 倒霉的艳遇 伴随着话音,庞劲东感到右侧恶风不善,急忙往后一仰,躲过了对方的一记右勾拳,然后立即解释:“你听我说!” 出手的是一个穿着牛仔裙女孩,个头中等,不胖不瘦。()鸭蛋圆的脸蛋上带着一股冷峻的神色,是一个冰山美人。在庞劲东看来,她的身材比例非常好。那暂时充当了烟灰缸的美女像个模特,个头有些太高了,而且显得瘦弱,不若这个女侠,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 庞劲东正在回味着宋玉的《登徒子好色赋》,女侠那边厢又说话了:“听你解释个屁,你这个流氓,跟我去公安局!” 庞劲东过去是个瞪眼宰活人的主儿,也就是说,并非是一个很好脾气的人。听女侠出言不逊,庞劲东有些不高兴:“你知道事情的前后经过吗?上来就骂人!你最好问问当事人是怎么回事!” 其实,庞劲东并不真的指望那个女模特能给自己澄清一下,因为这种事情本来就说不清楚,如果她也认为自己的行为是性骚扰,那么自己真的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不过,女模特被这一连串的事情弄愣了,什么都不说,只是傻傻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庞劲东一咬牙,索性破罐子破摔:“我还就是耍流氓了!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告辞了!” “别走,和我去公安局!”女侠冲过来,就要薅庞劲东的衣领。 庞劲东只觉哭笑不得,都说如今这个社会十分冷漠,没想到却让自己碰上见义勇为的了,把自己当成了歹徒不说,还死活不听劝。庞劲东冷冷的告诉对方:“别以为我不打女人!” 说着,庞劲东侧身躲过女侠,然后在她后背轻轻一推。女侠一个踉跄,往前跑了好几步,才停住身形。 庞劲东看看四周,刚才自己和女侠的一番摩擦,已经让四周密密麻麻聚满了人。 我们可爱的民族有一个良好的习惯——喜欢看热闹。哪怕这个热闹充满了危险和杀机,只要足够吸引人,也会舍死忘生,乃至扶老携幼的前往观瞧。见到一个男人先是性骚扰一个美女,然后和另一个美女大打出手,此种千载难逢的热闹怎能不吸引人?上班族忘了上班,退休族忘了去锻炼身体,纷纷围拢过来。 庞劲东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耽搁下去了,上班迟到还是小事,引起这么多人注意,自己恐怕更说不清楚。想到这些,见女侠没什么大碍,庞劲东双手抱拳,告诉对方:“如无他事,小生告辞了。改日登门赔罪。” 说罢,庞劲东正要转身离去,却感觉有两个冷冰冰的东西顶在了自己的腰上。根据经验,庞劲东立即辨别出那是手枪。 “不许动!”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 庞劲东顺着声音看去,发现持枪的是两个中年男人。 女侠走到庞劲东的面前,拿出证件得意洋洋的一晃,然后吩咐那两个男人:“把他押回局里!” “原来是警察啊!”虽然女侠的动作很快,庞劲东还是看出那是一个警官证,上面写着“金玲玲三级警司”。 庞劲东的心里因此而升起一丝疑惑:按照资历,警衔是三级警司的人,进入公安系统至多不会超过四年。而那两个中年男人,看岁数至少也应该混到二级警督了,为什么会对这么一个黄毛丫头唯命是从呢? 如果庞劲东在公安系统有朋友的话,是不难打听到金玲玲这个名字的,因为她是市公安局局长的千金。三级警司有的是,而市公安局的局长即便算上副的也没几个,生了姑娘的更是只此一份。 金玲玲的父亲是实干起家,从派出所到区分局,再到市公安局,一路走下来,即便是在就任局长之前,全市公安系统也很少有不认识他的。换句话说,金玲玲是成长在警察堆里的,凡事上了点岁数的警察,基本上都可以说是看着她长大的。 今天和金玲玲在一起的这两位,论辈分就是她的叔叔。但是话说回来,就算年岁大点、辈分高点,金玲玲毕竟是局长的千金,谁敢不惟命是从?更怕这小魔女有半点闪失,到时候无法向局长交代。 那么金玲玲是怎么出现在庞劲东面前的呢?这并不完全是一个巧合! 一般来讲,警察的后代也当警察,是比较常见的。但是多数情况下,当警察只是因为这是一份好工作,这年头铁饭碗毕竟不好找。但是金玲玲则不然,她是完全基于对这个职业的热爱。 事实上,金玲玲的父亲当了一辈子警察,深谙其中甘苦,并不愿意让自己的宝贝姑娘遭这份罪。可以想见,以金父作为市公安局长的影响力,给自己女儿找一份好工作,简直易如反掌。但是金玲玲却偏要穿警服,父亲无奈之余,只能同意了。 这里面有件很有趣的事情:按理说,金玲玲应该对警察的工作非常了解,然而在她的记忆中关于警察的印象,除了父亲终日忙碌和疲惫的身影,竟然更多的是从国外的警匪片中得来的。 金玲玲自幼被周围的人视若掌上明珠,娇惯的很不像样子。她一直都渴望一种充满刺激的生活,这才是她当警察的真正的目的。进入公安系统之后,金父的一个错误安排,还真就创造了机会,差一点成全她的这个理想。 在很多人看来,金玲玲的父亲应该把她安排到市局机关工作,不仅工作相对轻松、待遇好,留在自己的身边也方便照顾。但是,国家公务员管理条例里面有关于亲属回避的规定,按照这一规定,金玲玲不能在自己父亲的直接管理下工作。 金父作为全市公安系统的领导,绝不可能公然违反这一规定,因此就把金玲玲派到基层去了。这个时候,他动了一点私心,本来金玲玲可以去派出所当个户籍员,但是他却让金玲玲去了待遇比较好的刑警队,也就是金玲玲梦想中,可以与歹徒枪战的地方。 但是这个决定却给刑警队的大队长增添了许多麻烦,面对天天吵吵嚷嚷要破大案要案的局长千金,大队长颇感头痛。 正文 第四章 你知道什么是流氓罪吗 对于金玲玲而言,正式成为刑警没多久,她就明白了何谓国情不同。…………在国外的电影电视剧中看到的那些场面,绝难在我们的现实社会中见到。 事实上,即使国内的一些警匪类电视节目,都已经严重脱离了生活实际。有的人当了一辈子警察都没开过几次枪,甚至有机会佩枪执行任务的时候都不多,更别说满街飞车抓贼、悍匪机枪狂扫之类。 昨天庞劲东碰到的银行劫案,就已经是该市建市以来天字第一号的大案。 其他的大案要案也有,甚至还很多,但是警察破案更多靠的是智慧而不是武力。 每侦破一个案件,都需要到基层做大量的走访和调查工作,同时还得写大量的法律文书,不仅单调乏味,而且十分辛苦,这些都不是金玲玲愿意忍受的。 不过,就算真是抓捕罪犯,大队长也不敢让金玲玲出去冒险,结果捧着金玲玲这么一个烫手的山芋左右为难。 万般无奈之余,大队长派了两个老成持重的警察,陪着她便装上街巡逻去了,不指望她能破什么案子,但求别惹祸就好。 此外,大队长也考虑过,可以满足金玲玲立功的愿望,大不了找两个小混混冒充成流氓让金玲玲揍一顿。 在街上逛荡了一段时间,面对无聊透顶的工作,金玲玲的神经快崩溃了。直到昨天,好不容易才发生一个大案子,她却因为大姨妈来探亲导致腹部疼痛而请了假,很不幸的没赶上。 不过金玲玲不肯轻易放弃,今天在案发地点来回巡视,试图发现一些线索,结果刚好看到了庞劲东“救美”的那一幕。当时,她本着“找不到劫匪就是抓个色狼也好”的原则,立即出面干涉。 如果不是昨天的案子让警方高度戒备起来,另外两名警察身上也不可能带枪,看到金玲玲吃了亏,他们毫不犹豫的制住庞劲东。 大队长觉得金玲玲也就只能抓流氓,没想到今天还真抓了个流氓。 几个人很快回到了刑警队,金玲玲洋洋自得的向大队长汇报:“抓到了一个色狼!” 大队长简单询问了一下经过,当时就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但又不好打击金玲玲的工作热情,于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吩咐两个警察:“你们做一下笔录吧!”然后就走开了。 按照程序,庞劲东和女模特被分开询问。女模特并不能肯定庞劲东的行为是否带有恶意,但是也说了烟头的事情。 不知道究竟是庞劲东幸运,还是女模特幸运,那个烟头只是落在了胸罩上面,把胸罩烧坏了一点点,女模特则玉体无恙,庞劲东因此可以省掉一大笔医药费了。 询问完毕后,两人的笔录一对,基本上没有什么出入。办案的警察明白,这不过就是一个误会,连最普通的民事纠纷都算不上。 但是金玲玲却不依不饶,强烈要求:“给他定个流氓罪!” 这话让庞劲东有些火大,问金玲玲:“你知道什么是流氓罪吗?” “这……”庞劲东问到点子上了,金玲玲没有系统的学习过法律知识,她只是听说过这么一个词,却根本不知道具体内容。 “我来告诉你:流氓罪是指聚众斗殴、寻衅滋事、侮辱妇女或进行流氓活动,破坏社会秩序,情节恶劣的行为。根据流氓罪的主观特征方面,只能是出于故意。其他犯罪动机一般来说,不是基于某个人的利益冲突,也不是为了某种特定的物质利益,而是公然藐视国家法纪和社会道德,通过粗野下流无耻的破坏公共秩序的滋扰活动,寻求精神刺激或追求某种卑鄙欲念的满足。这种主观特征是流氓罪和本质特征的重要表现,也是正确区分流氓罪的一个重要特征。1997年新刑法颁布后,这一罪名就取消了。” “人才呀!”金玲玲被庞劲东说的目瞪口呆,更加觉得庞劲东真应该被关起来,用丰富的法律知识给拘留所的犯人们普法。 旁边的警察知道庞劲东说的有道理,却也不能看着自己人吃亏,于是说:“但是你的行为毕竟构成性骚扰!” “第一、你们没有证据证明我实施了性骚扰;第二、我国刑法中没有关于性骚扰的处置规定。” 这个警察还要说什么,庞劲东根本不给他机会,冷冷的告诉他:“我有理由怀疑你们违法办案,我要把这件事情如实反映给警务督察部门。” 其他警察都不说话了,无奈的看向金玲玲。金玲玲想了想,然后问:“你说你不是故意把烟头扔到对方的衣服里,可我就不相信,怎么能那么巧?你明明就是故意的!” 庞劲东毫不客气地说:“当时,我是向身后扔出的!难道你的后脑勺长眼睛了吗?我是没长,所以没看到!说巧合,有人买彩票还能中五百万呢,不是更巧合吗?”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此外,如果这位女士认为我的行为对她的人身安全构成损害,可以向法院提起诉讼,申请民事赔偿,或者也可以到派出所报案,我愿意承担属于我的责任。但是无论如何,这件事情都轮不到你们刑警队来管。” 金玲玲走到那个模特身旁,问:“你是不是要告他?” 模特看了看屋子里的人,摇了摇头:“算了,我相信他不是故意的!” 听到这话,金玲玲似乎看到自己梦寐以求的大案要案马上就要飞走了,但是她不肯轻易放弃,于是开始做女模特的思想工作:“你要敢于同不法分子作斗争,何况他已经伤害到了你的利益!不必担心他事后报复你,我们将对你采取必要的保护措施!” “我真的不想告他!”女模特摇摇头,无奈的说:“我还赶时间呢!如果没有其他事,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女模特本来就不想追究下去,金玲玲的话,作用更是适得其反。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金玲玲自己也知道,继续纠缠下去没什么意思了,只能恨恨的对庞劲东说:“你给我等着,别落到我手里!” “那么就看看谁的命长!或者,你干脆就等到下辈子吧!” 走出刑警队的时候,那个模特匆匆从庞劲东身边走过,庞劲东对她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模特回答说。她正要继续往前走,庞劲东又说:“但是你也应该感谢我,帮了你的忙!” 正文 第五章 新老板上任 毫无疑问的是,庞劲东再次迟到。() 当庞劲东灰头土脸的出现在公司的时候,会议已经开完了,同事们纷纷对庞劲东投以怜悯的目光,那种感觉就像是在出席遗体告别仪式。 庞劲东知道自己铁定是要失业了,也不管在同事们的眼里,自己是否已经是死人一个,径直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总经理秘书周瞳蹑手蹑脚的走到庞劲东身旁,悄声问:“亲爱的庞总,您怎么才来啊?!” “我说我自己都不知道,你相信吗?”庞劲东苦笑起来。 “你不是出去干什么坏事了吧?”周瞳轻声笑了起来,她对庞劲东的个人生活很是感兴趣。 “是坏事把我干了!” 周瞳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转而说:“可你迟到得也不是个时候,大家都很担心你呢!” 在同事们当中,庞劲东享有不错的声誉。一则因为他很少介入公司内部的派系斗争和利益抢夺;二则是他为人很慷慨。 对于前一条,涉及到一个各大企业和其他单位都存在的问题,而庞劲东所在的这家公司表现的尤为明显。有一句俗话“秦桧尚有三个好朋友”,在一个大的群体里面,往往会有一些人彼此走得很近,如果同时又存在着共同的利益需求,小团体或小帮派就产生了。 在庞劲东所在的公司,有来自祖国各地的员工,虽然说“五湖四海皆兄弟”,但是老乡之间自然要更加亲近,因为彼此的生活和行为习惯,乃至性格都要更加接近一些。比如说,东北人和上海人在这些方面相去甚远,相处在一起的时候,互相间都会感觉有些别扭。 与之类似的是,毕业于同一个学校的人,因为有着一段类似的生活经历,会产生亲切感。此外,年龄相近的人,共同话题比较多;脾气秉性相投的人,更喜欢凑在一起……凡此种种,验证了所谓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道理。也因为如此,一个人既可以属于这个小团体,也可能属于那个小帮派。 因为在升职、加薪之类的问题上,人们往往会产生竞争关系,也就是个人的私利往往是互相对立的,就容易导致个人借助团体的力量帮助自己达成目的,派系斗争因此产生。 如果说,在公司表面的一团和气之下,隐藏的是刀光剑影,一点不为过。庞劲东对此采取了一种超然的态度,从不参与任何一方,与大家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能够做到这一点,既是因为庞劲东在个人利益上从不计较什么,也是因为自己做为一个新员工,在公司时日尚短,还没有机会深入接触这些事情。 至于后一条,则是庞劲东性格使然了。 庞劲东刚到公司没多久,同事们就发现这是一个冤大头。想让庞劲东请客吃饭简直太容易了,只要脸皮厚点,主动提出来,庞劲东肯定答应,而且是见者有份,至于去的地方,档次也绝不含糊。 当然,这样做一次两次还可以,没有谁的脸皮可以撑到第三次或者第四次。但是有人却摸索出来别的办法:随便找出一个借口,比如“今天过生日”之类,假意请客吃饭,庞劲东必然赴约。等到酒足饭饱之后,拖沓一下,比如装醉,或者躲在卫生间里不出来,庞劲东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帐付了。这个时候,当事人再出现,装作不好意思的一拍脑门,说:“哎呀,怎么能让你付账呢,下次吧,下次我一定请你!” 事实上,在这一个月时间里,几乎每一天的中午和晚上,庞劲东都在请公司的人吃饭。 如此一来,公司的同事终于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吃了人家的嘴短,庞劲东终日迟到、工作散漫的事情,除了王伟同,也就没有人诟病了。不过,王伟同也只是说在当面上,根据周瞳提供的情报,王伟同从没有在公司高层面前说过庞劲东的不是。 同时,公司的人也对庞劲东的真实身份产生怀疑,各种各样的猜测和谣言疯狂流传。因为十分显而易见的是,庞劲东的这种慷慨,再加上平日里的一身名牌服装,并不是那点薪水能够承担得起的。 在这件事情上,各类能人志士充分发挥了自己的聪明才智,捕风捉影的根据一些蛛丝马迹,创造出了各种各样的说法。言之凿凿,说起来有板有眼,甚至找来一些佐证,不容你不相信。 一个比较被多数人认可的说法是:庞劲东是某位富豪的公子,将要接手家族的事业了。但是因为缺乏经验,所以现阶段被送出来打工,从最底层做起。 谎言重复一万遍就是真理,慢慢的就有人对谣传信以为真,对上面这个说法中毒最深的就是周瞳。 周瞳是标准的OL美女,平日里总是一身职业装。身材中等,略显丰腴,鸭蛋型的脸蛋上,一双水灵灵灵的大眼睛精灵闪动。 在庞劲东看来,周瞳最让人称道的是姣好的皮肤,欺霜赛雪,白皙滑嫩,犹如凝脂一般。但是周瞳自己显然不这样看,她对自己的一对硕乳更有自信,因此衬衫的纽扣总是故意少系两粒,半露出深深的**,让每一个见到她的男同事都大吞口水。 尽管周瞳本人从未提到过自己的感情生活,但是庞劲东却看得出来,她最大的梦想就是钓一个金龟婿,从此告别自力更生的苦难生活。这种想法在现今的社会上倒也属平常,何况周瞳毕竟有这个条件。 但是庞劲东却不知道,周瞳如今已经笃定了自己是一家大企业老板的儿子——或许是私生子,谁知道呢?!无所谓,她是不在乎的。 有了这样的身世,再加上庞劲东本人自身条件也很不错,一米八十多的身高,英俊的面庞,这样的男人毫无疑问是周瞳梦寐以求的。但是,如果说周瞳就此已经芳心暗许,倒也不确切,因为有一件事情让她一直都很困惑。 正文 第六章 深藏身与名 能够当好秘书的,必定是八面玲珑,待人接物都十分得体,且目光精准善于识人的,周瞳正是如此,故而她发现庞劲东尽管平日里穿着得体考究,但是浑身上下却没有一点富家子弟的华贵,反倒总是不经意的流露出一种狠戾之气。() 古人说:“面由心生”,实为至理名言。但如果把这个“面”简单的理解为人的容貌,就过于狭隘了。在这个社会上,外表忠厚、内心奸诈之徒比比皆是。我们古人的智慧哪里是这样简单,这所谓的“面”包含了人的气质和眼神。 一个人可以整容,却无法轻易改变自己的气质,因为这并非一朝一夕之功,而且气质是与个人的生活密不可分的,可以说是生活造就了气质。一个终日在田间劳作的农民大伯,无论如何也表现不出来大学教授的儒雅。反过来说,让大学教授拿上锄头,也绝不像是一个能种地的人。 而眼神则可以暴露出一个人的心理状态,忠奸之辨往往可以此做为标准。 如果周瞳了解庞劲东来公司之前的经历,就不会对此感到困惑了。 无论如何,周瞳还是和庞劲东走得很近。她不仅利用一切机会,在庞劲东面前表现自己自身条件的优秀,既有胸又有脑,还给庞劲东提供了对于一个新人来说最为重要的东西——公司的内部情况。这里面,既有可以在台面上明说的,也有只能在私下秘密流传的,甚至包括了公司上层做出的一些决定和安排——周瞳做为秘书,自然可以及时掌握。 周瞳的高明之处在于,既把情报出卖给了庞劲东,以博得好感,同时又装作是不经意的提及,而非有意的泄露。这样一来,就避免了影响到自己的工作。 或许是出于玩笑,或许是一种暗示,周瞳总是称呼庞劲东为庞总,庞劲东对此也习惯了。 庞劲东看了看周瞳,问:“我的秘书大人,你不好好的在自己办公室呆着,总到处乱蹿什么?” 任何人都喜欢与美女在一起,庞劲东也不例外。但是庞劲东也知道,虽然周瞳喜欢在公司里到处溜达,但也都是闲暇的时候。正常来讲,现在这个时间正是她最忙的时候,能到自己这里来,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周瞳说着,有意无意的俯低了身体,让庞劲东的视线可以顺着**,往更深处看去。一点淡淡的蓝,表明了她今天穿的胸罩的颜色。 “你的关心,还是留到给我送别的时候吧!”庞劲东语气轻松,却带着一丝自我嘲讽。 “新老板今天来了,一大早就开了个会,各部门都要进行改革。说是将裁掉一批亢员,却又说要另外招聘一些新的人才,走上新的工作岗位。” “早料到有此一招了,说到底,不就是大换血吗!” “此外……”停顿了片刻,周瞳才继续说下去:“还申明了纪律,今后公司绝对不能允许出现迟到早退和无故旷工之类的事情。” 庞劲东点点头:“这就是给私人老板工作!” 庞劲东所在的公司是一家房地产企业,准确的说是开发商。该公司过去隶属于市建委,凡是这类企业在市场上都有一定的垄断优势,但也都有一个通病,就是人浮于事、工作效率低下。 不过这样美好的日子,庞劲东并没有享受到,在他还没来公司的时候,制改问题就提到日程上来。 由于需要在同类企业未来的改革中起到一个示范作用,而且该公司权益归属明确,不存在什么纠纷,故而制改进行得非常顺利,各主管部门都是一路绿灯。进展速度之快,以至于公司的员工们,在还没有通过各种渠道打听到相关消息的时候,制改就已经完成了。 改革之后的公司,成为一家全资私营企业,以崭新的姿态投入到市场竞争当中去。可以想见,人家投资这家公司是为了赚钱,而不是搞慈善,因此在公司内部必然将要进行大刀阔斧的革新。因为公司过去是吃着官饭,故而产生了很多尸位素餐的人,这一次必然要受到冲击。 总的来讲,相对于庞劲东这样的普通员工,真正对此感到担心的是公司的中高层领导。过去,他们都挂有相应的国家干部等级——比如说在这里是经理,平级调到政府部门就是处长——如今却全都成了普通的企业管理人员。因此在制改之前,有门子的人基本都调走了,剩下一些走不了的,战战兢兢的等待着新老板的到来。 但是尽管如此,今天毕竟是新老板正式走马上任的第一天,新官上任三把火,再次不幸迟到的庞劲东很有可能被当作鸡,杀给其他的猴子看。 基于一种虱子多了不怕咬的心理,庞劲东反倒坦然了。他注意到周瞳今天穿了一条很短的裙子,浑圆饱满的大腿包裹在透明的长筒丝袜里,立即冒出了一个坏心眼。 “帮我倒杯水!”庞劲东把自己的杯子递给周瞳,微笑着说。 “你也太懒了!”周瞳虽然嘴上这么说,还是走到了饮水机旁。 饮水机就在庞劲东办工作的侧面,因此当周瞳走过去的时候,他可以很好的观察周瞳而不被发现。 果然,当周瞳给庞劲东接水的时候,微微弯下了腰,裙裾因此上翘,隐约露出了饱满软润的臀部,却尽是润如温玉的肌肤,却没有一丝别的颜色。 “大概穿的是丁字裤吧!”喝着周瞳送来的水,庞劲东心中暗忖。 两人本来还要再聊几句,王伟同却在这个时候走过来了,周瞳一看见他,对庞劲东做了个鬼脸就溜走了。 面对庞劲东这位大爷,王伟同这一次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摇摇头,扔下一句:“你好自为之吧!”就走开了。 此时,庞劲东已经笃定了自己得换工作,于是决定站好最后一班岗,去各个部门逛一下,因为自己对这家公司还不怎么熟悉。 在各个部门,大家讨论最多的是昨天的银行劫案,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 警方已经认定,五个劫匪死于内讧,现在正全力追查逃走的两个。 庞劲东感到很得意,心道:“你们谁知道是我打死了三个劫匪呢?”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自己很符合高人的风范。 当然,这年头高人也多,变得不值钱了。 看某人不顺眼,申请个马甲上来一顿骂,转过天来还在人家面前装好人,心道:“你哪知道是我把你骂了呢?” 反倒是新老板的事情,表面上没人在意,这种事不会在公开场合讨论,都是小圈子里交换各种小道消息。 正文 第七章 记忆中的人 一转身,庞劲东又看见王伟同,王伟同叹了一口气:“你这到处溜达是为打听消息吗?是不是害怕饭碗不保?” 庞劲东干笑两声:“是啊。()”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庞劲东低声咕哝了一句:“早知当初,又何必更当初。” 庞劲东的声音很低,王伟同并没有听到,只是继续介绍说:“沈总经理年纪好像比你还小几岁呢,又是个女孩子,现在却已经是总经理了,称得上是年轻有为。而你呢,还是个小职员。我不是想打击你,可你真的应该好好想想了,为自己未来的生活规划一下。” 庞劲东看了看王伟同,笑了笑,说:“虽然你总是批评我,但是我并不怪你,因为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听到这话,王伟同怔了一下,才说:“你就这句话说的最像样子。希望你以后不要总是找着让我批评你......希望还有以后吧!”顿了顿,他继续说:“见到沈总经理后,好好检讨一下自己,做个保证。沈总经理刚来公司,对这里的情况和人事不是很了解,你只是个普通员工,她不会过多为难你的。” 如果换作某些人,这个时候一定不失时机的补充说:“我可给你说了不少好话”之类,无外乎为了博一个人情。王伟同并没有说,但是不代表没有这样做。事实上,前者可能说好话,更可能说坏话。反倒是王伟同这种不屑于卖好的人,才是真正可靠的。 庞劲东说:“沈总经理之所以能够成为总经理,大概也是因为家庭给她打下了一个好基础吧?!” “这倒是。沈总经理的父亲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富豪,横跨地产、金融和制造业。据说这位沈先生早年非常穷困,完全依靠自己的拼搏才有了今天的成就。说起来,倒是个奇迹。” 庞劲东跟着王伟同向总经理的办公室走去,到了门前,王伟同语重心长的叮嘱说:“见到总经理后,说话注意点。” “知道了,谢谢你。” 看着王伟同走开,庞劲东默然站立良久,才把手缓缓的举起。在终于决定敲响总经理办公室门的时候,庞劲东自言自语道:“真的是她吗?世界上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几声轻轻的敲响之后,里面传来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请进。” “原来真的不是重名......”当庞劲东推开门,终于确定对面的这位总经理,正是自己记忆深处的那个人的时候,他不能肯定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在宽敞明亮的总经理办公室的正当中,摆放着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后面正端坐着一位美女。身材中等,胖瘦适中;一张瓜子脸,略施粉脂;一身裁剪得体的深蓝色职业装,恰到好处的把那傲人的身材展现出来,尤其是在胸部,划出了一个几近完美的弧度。 沈家瑶深若秋水一般的眼睛,正盯着桌案上的几份文件,手中的笔也在不停的“刷刷”写着什么。听到庞劲东走了进来,她抬起眼睛,先是微蹙了一下蛾眉,然后笑了笑:“开心,果然是你!” “开心”是庞劲东的小名,知道的人并不多,而知道的人通常感到奇怪,这个小名为什么不是“东东”。只有庞劲东自己才明白,这个名字寄托着自己父母的期望。一生为生计奔波的他们,很少有体会到开心快乐的时候,因此他们希望自己的儿子可以不像自己这样度过一生。 “瑶瑶,果然是你。”庞劲东深情的说,但是在这话语中却流露着一种无奈。 “在我刚到公司,翻看员工名册的时候,我就祈祷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二个庞劲东。” “在我知道新任的总经理叫沈家瑶的时候,我就祈祷这个世界上会出现第二个沈家瑶......” “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二个沈家瑶,同样,也没有第二个庞劲东。”沈家瑶打断了庞劲东,冷冷的说:“我不知道,原来你这么不敢见我。” “我不是不敢见你,而是不知道怎么见你......” 两个人交谈着,庞劲东始终垂手站立,而沈家瑶则是始终坐着,甚至都没有欠一下身。当沈家瑶最终意识到,不应该这样对待自己的青梅竹马的时候,她指了指自己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对庞劲东说:“请坐!” 从见面开始,沈家瑶只有几个简单的动作,然而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优雅。 感受着沈家瑶高贵的气质,庞劲东意识到:此时的沈家瑶,再也不是十年前那个整日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假小子了。 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默然良久,沈家瑶才缓缓地说:“我以为你是不敢见我,因为你......不!准确地说是你的父母——我的干爸干妈——当年一脚把我踢开。” “这不是他们的本意,我相信他们像爱我一样爱你,只是当时的客观情况不允许。” “开心,我从小在你们家长大的。”沈家瑶笑了笑,继续说:“你的爸爸妈妈就是我的干爸干妈,我相信他们爱我。尽管在我十五岁的时候,他们为了出国而把我踢走,但也绝不影响我对他们的爱。” 沉默了片刻,庞劲东说:“你应该记得,家里当时的生活很艰辛。父母希望到国外去开辟一片新天地,他们想带你走,可是条件不允许。于是才打算等在国外扎下脚跟,境况好转以后,把你也接过去。” “可是我等了十年,他们也没有把我接过去,而且再也联系不上了。” “因为他们出了车祸......” “我知道。是直到前几年,父亲才从一个朋友那里了解到的。这些年来,我爸爸——也就是你的干爹——一直都在找你,可是你音信全无。” 庞劲东苦笑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沈家瑶问:“这些年来你去哪了?做了些什么?” “我......” 不等庞劲东回答,沈家瑶便说:“如果不方便,就不要说了。” 正文 第八章 青梅竹马 “我的生活并不比你好。--”说到这里,庞劲东的脸庞再次浮现出一丝苦笑。这一次,笑容里面饱含着沧桑。庞劲东告诉沈家瑶:“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对我的父母有什么误解。” “我说过,我爱他们。我甚至很羡慕你,可以在他们的身边继续自己的生活。我就不一样了,母亲死后,父亲终日忙碌,每天都难得和我说几句话。不就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父亲才把我送到你们家的吗!你的父母把我照顾的很好,在你们家的那几年,是我人生中最开心的日子!而回到自己家后,我失去了这种依靠,不得不重新依靠自己!” “我很高兴你这么想。”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这些年来,干爸没有白白的奋斗。” “无外乎就是多了点钱吗!”沈家瑶低下头,转动起自己手中的钢笔。过了一会,她抬起头说:“私事谈过,现在应该谈谈公事了。” “好!”庞劲东点点头。 “根据考勤,你来公司一个月,一大半时间都在迟到。这是过去,可以一笔勾销。但是我希望你明白,从今天开始,公司已经不再一样了,想继续用这种态度对待工作,绝对行不通。” “我明白!”庞劲东点点头。 “你能明白最好。我不希望在我的公司里出现懒散的员工,否则我一定会按章办事。”说到这里,沈家瑶压低了声音:“尽管,我们是一起长大的。” “我会公私分明的。”虽然嘴上这样承诺,庞劲东心里却明白,自己今后的工作,公私感情肯定是要混淆到一起了。问题并非出在自己的身上,反而正是这般警告自己的沈家瑶造成的。 尽管沈家瑶一再重申对庞劲东的父母的感情,但是庞劲东能够明确的感受到,沈家瑶对于当年自己的父母执意出国,把她留在国内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尽管那个时候她还是个孩子,但是这芥蒂却一直影响到了已经长大成人了的今天。加之刚才的几句话,更让庞劲东感觉到,在自己这位青梅竹马的恋人的领导下,自己今后的日子不会很好过。 再一次沉默了片刻之后,沈家瑶问:“你对公司怎么看?” “总体而言,我们公司有一支极具创造力的队伍。但是长时间以来由于体制问题,这种创造里没有得到充分的发挥。这一点,从我们公司中层管理人员队伍的组成就可以看出。很多人用在跑官上面的经历,远远超过做好本职工作。他们既不是业务骨干,又不是技术精英,但也就是因为他们善于跑官,竟然成了管理人员。在一家企业,中层管理人员队伍建设的重要性,要远远超过其他。可以想见,在这样的人的带领下,公司将会受到多大的负面影响。” “你说的很对,我很赞同。”沈家瑶点点头,揶揄道:“你失踪了十年,不会是去学企业管理了吧?” “我倒是学到了不少东西,不过不是企业管理。” “那是什么?” “丛林法则。” 沈家瑶若有所思的看着庞劲东,没有再说什么。这种目光让庞劲东感到很不自在,于是决定告辞:“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出去了。” “好。” 当庞劲东走到门口的时候,沈家瑶突然喊住了他:“有样东西,我替你保存了十年,现在还给你。” 话音落地,沈家瑶把一样东西扔给庞劲东。庞劲东接住一看,是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在出门前的一刹那,庞劲东对沈家瑶说:“十年了,我们都变了不少。”说这句话的时候,庞劲东并没有回头。 出乎公司众人意料之外的是,庞劲东并没有被解雇。当然也没有人知道,庞劲东在总经理办公室那么长时间都做了些什么。只是周瞳倒更加笃定了庞劲东是某个富豪的公子,大概认识这位沈大小姐,两人是在叙旧也说不定。 平常素来关心上流社会的周瞳,自然是听说过沈家瑶的。庞劲东刚回到自己办公桌前,周瞳就神神秘秘的凑过来,问:“沈大小姐都和你说什么了?” “沈大......小姐?” “当然是大小姐了,人家可是大家闺秀,你当我这样的小家碧玉呢?!” “是吗......”庞劲东漫不经心的答应着,心里想的是:“从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干爸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他还好吗……” 刚才一番交谈,沈家瑶绝口不提自己的父亲,让庞劲东无从了解近况。 “快说,你们到底说什么了?”周瞳不依不饶的追问。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婆?” “说实话,你是不是认识沈家瑶?” “我发现你不仅八婆,还会算卦呢。八婆算卦——八卦。你干脆找家八卦杂志,去当个娱乐记者吧。” 周瞳眼见自己无法从庞劲东这里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有些灰心丧气地说:“人家只是关心你吗!” “其实也没什么,把我狠批了一顿,让我保证今后好好工作。” “这么说没解雇你了!”王伟同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走到庞劲东的面前,说:“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吧,以后真的要好好工作了!” “王主管......”庞劲东靠到椅子背上,双手枕到脑后,翘起了二郎腿。“进办公室之前我的确是这么想,不经过我现在改主意了,我要吊儿郎当到底。” 王伟同看着这个疯狂的打工仔,愣怔了好半天,最后无奈的摇摇头:“我管不了你了,你随便吧。” 庞劲东大难不死的消息很快在公司传开了,许多同事过来祝贺他,同时也暗示为了庆祝庞劲东的幸运,应当出去吃饭。然而就在他们商量去哪里的时候,庞劲东却一反常态的回绝了:“对不起,我晚上有事,改天再说吧。” 下班之后,庞劲东打了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第一花园。” 正文 第九章 你们谁知道我有一栋豪宅 第一花园位于近郊,是本市最高档的社区,这不仅体现在社区的设计、绿化和配套设施上,也体现在物业管理和各种保安设施的配备上。………… 借助高耸的围墙和二十四小时巡逻的保安,社区实行封闭式管理,出入的车辆和人员都要经过身份核实,出租车则是根本不允许进入的。 因此庞劲东在社区门口就下了车,然后冲着把门的保安点了点头,径直走了进去。 “是住在这里的啊!这的人可都是有钱人,怎么还有坐计程车呢?”出租车司机在离开前的一刻,感到十分困惑。 其实庞劲东本人也有这样的感慨,每当看着公司女同事们展示各种名牌,男同事们彰显自己的生活品味,一个个不是高帅富就是白富美,庞劲东就会在心里想:“你们谁知道我有一栋豪宅?” 第一花园的外围是十余栋高层,呈半圆形环绕着中间的别墅,其间参杂着树林、溪流和一些景观建筑。别墅分为独栋、联排和叠拼。庞劲东来到A区的一栋别墅前,拿出钥匙卡,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A区的环境是最好的,全部是独栋别墅,每栋都带有独立的院落。随便哪一栋都要几百万的价格,每个月光是物业费就有几千元。这样的住所,当然不是庞劲东两三千元的月薪所能承受的,可这里还偏偏就是庞劲东的家。 庞劲东进到起居室,重重的坐在了沙发上,然后把沈家瑶给自己的那个小盒子,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凝视了片刻,才缓缓的打开。 盒子里面放着一个用嫩嫩的柳条编织成的小小的指环,经历了岁月的风霜,当年嫩绿的柳条已经变得枯黄,只是庞劲东当初编织它的时候的专注,仍然保留在上面。看着这个指环,庞劲东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之中。 庞劲东和沈家瑶两人的母亲是自幼一起长大的,虽然不是亲姐妹,却胜似亲姐妹一般。后来,姐妹两个人先后出嫁,而找到的老公,也就是庞劲东和沈家瑶两人的父亲,脾气禀性十分的投契。可以想见,两家人的关系非常的好。以至于成为了这样一种关系,庞劲东和沈家瑶两人的父母,分别是对方的干爸干妈。 但是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就在沈家瑶降生之后,沈家瑶的母亲因为重病去世了。 那个时候的沈父已经开始了自己的创业历程,终日十分忙碌。一个大男人本就难以照顾孩子,因为与自己亡妻深厚的感情,又不肯续弦,因此沈家瑶就被送到了庞劲东的家里。在此后的岁月中,两个人一起长大。 庞劲东家里的经济条件很差,然而即便在这样捉襟见肘的情况下,庞劲东的父母仍然给与了两个孩子最好的照顾。 直到庞劲东十六岁,沈家瑶十二岁的那一年。 当时,庞劲东的父母在国内已经彻底失望了,开始梦想到海外淘金。在发动了所有的社会关系,同时也耗尽了全部的积蓄之后,依靠着在海外的一点亲属关系,一家终于得以顺利移民。 因为沈家瑶与庞家之间,并不存在任何法律所承认的直系亲属关系,因此庞劲东的父母无法把沈家瑶一起带走。 庞劲东的母亲曾经考虑过把沈家瑶过继来,但是一想到初到国外,境况肯定不会太好,所以不得不放弃了。庞劲东的母亲觉得,庞劲东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已经是个半大小伙子,吃点苦头也没什么。但却舍不得失去了母亲的沈家瑶遭罪,何况那时的沈家瑶还是个没成年的小女孩。 万般无奈之余,庞劲东的父母只得把沈家瑶送回到沈父的身边。 正如庞劲东自己所言,父母之前的计划是,在国外打出一片新天地后,就把沈家瑶也接过来。然而天不从人愿,庞劲东的父亲生意失败,欠下了黑手党一大笔债务。不久之后,又因为车祸双双西去。 这个时候,距离举家移民国外,仅仅才一个月的时间。 而此后,当时年仅十六岁的庞劲东为了偿还父母的债务,开始了十年的血雨腥风的生活。 在这个过程中,庞劲东和沈家瑶就彻底失去了联系,直到今天。而上面的这些事情,也都是当时年幼的沈家瑶所不知道的。 今天,在见到沈家瑶之前,庞劲东的心是十分忐忑的。过去了整整十年,大家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当重新聚首的时候,自己该如何面对这种变化呢?这让庞劲东感到恐惧,甚至于不愿再见到沈家瑶。 当重逢无法回避,庞劲东通过交谈发觉,沈家瑶对自己的父母存有很深的误解,她从直觉上认为,自己的父母当年为了追求国外的富裕生活,把她当成一个累赘而一脚踢开。 可以想见,回到自己父亲身边之后,意味着沈家瑶彻底失去了家庭的温馨。因此从某种程度上说,沈家瑶的这种怨恨并非是毫无道理的。只是令人感到欣慰的是,今天的沈父至少可以在经济上补偿这些年来对女儿所欠下的一切。 庞劲东感到犹豫,究竟是找机会对沈家瑶把所有的事情解释清楚,还是任凭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呢? 庞劲东把注意力从记忆中拉回,重新放到面前的这个指环上。突然间,庞劲东发现在盒盖的内里写着几行字:“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字体娟秀,一眼就可以认出是沈家瑶的笔迹。 小孩子们往往喜欢模仿成人世界的东西,尽管对于其中很多事情,他们可能只是看到了表面,却并不明白其中真正的涵义,而且孩子们做事是喜欢随心所欲的。 或许是十岁,又或许是更大一些的时候,忘记了从哪里看到,赠送戒指是定情的表示。当时年幼的庞劲东就用柳条细心的编成了这么一个东西,亲手把它戴在了沈家瑶的食指上,并允诺自己长大后娶沈家瑶为妻。 当时的庞劲东并不知道,订婚戒指是要戴在女孩子左手的无名指上的。更不知道的是,一旦自己把这样的东西戴在一个女孩子的手上,就意味着自己许下了这样一种承诺:自己要用一生去保护这个女孩,并让她幸福。这种承诺的重要意义并不在于指环到底是柳条编的,还是白金做的,也不在于上面是否镶嵌着一克拉的钻石。 正文 第十章 泼辣女警 所以没过多久,庞劲东就把这件事情抛到记忆的最深处了。()直到今天沈家瑶的归还,才让庞劲东在记忆中重新找回了这枚指环。 “我绝没有想到,你竟然把这个东西保存了那么久……”庞劲东把指环拿在手里把玩着,自言自语的说:“你今天把它还回来,是不是意味着否定了我当初的诺言呢?” 庞劲东的思绪被门铃声打断了,他走到院子里打开了门,发现守在门外的是物业经理,见到自己出来,急忙满脸笑容的鞠了一躬。 “什么事?”庞劲东问。 “打扰了,庞先生,我也是没有办法。” 原来,离庞劲东家不远处一间别墅的主人,今天下午死了。从现场的情况,一时还无法断定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因此刑警队已经过来勘察了,需要向周围的住户了解一下情况。 在高档社区里出了这样的事情,当然是物业部门所不愿看到的。且不说死亡事件本身造成的影响,刑警队这样大张旗鼓的调查取证对住户所构成骚扰,就已经让物业部门吃罪不起了。他们本来想把事情压下来,但是刑警队那边不依不饶,非要按最复杂的刑侦程序处理。 一边是执行法律的刑警队,一边是背景雄厚的业主们,物业部门谁也惹不起,只能到处赔笑。苦了物业经理,因为肌肉僵硬,满脸的笑容已经收不住了。 庞劲东正要说话,从物业经理背后传来一个女孩子的问话:“这间别墅的主人出来了吗?” 伴随着银铃般悦耳的声音,一个穿着制服的女警走到了庞劲东的面前。两人刚一对视,都愣在了当场。 “金玲玲?” “是你~~~!”金玲玲怔了片刻,才说:“你是这间别墅的业主?” “有问题吗?”庞劲东双手抱肩,冷冷的回答。 金玲玲狐疑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庞劲东,说:“看不出来,你挺有钱啊!” “有钱难道要写在脸上吗?” 金玲玲的这句话不是无故说出来的。上午被庞劲东弄了一鼻子灰之后,她立即调阅出了庞劲东所有的个人资料。 让金玲玲颇为失望的是,庞劲东没有一点犯罪记录,因为其人十六岁那年就出国了,直到不久前才回来,目前正在一家房地产公司工作。 因此金玲玲才感到困惑,资料显示,庞劲东在该公司只是一名普通员工,怎么会有钱住在这样豪华的别墅里? 虽然也有很多这样的人——早年到国外淘金,然后回国享受生活。但是,一则、庞劲东太年轻了,基本不可能凭借自己的奋斗,合法的获得这样的财富;二则、庞劲东既然回国,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出去当一个平凡的打工仔呢? 想到这些,金玲玲觉得自己抓到一条大鱼,她决定进一步查查庞劲东的经济状况。虽然今天下午的事情,死者自杀的可能性更大,但是金玲玲也不想轻易的放过庞劲东。 金玲玲查到庞劲东的父母在国外很早就过世了,但是也就仅此而已。如果能够进一步查询到庞劲东所在国家的警方档案,她的惊讶会成倍的增加——因为过去的十年里,庞劲东的生活是一片空白。 “你今天下午都干什么了?”金玲玲死死盯着庞劲东,冷冷的问。 “你这样看着我,会让我很紧张的!”庞劲东回答。 “你又没有做什么坏事,紧张什么?”说到这里,金玲玲冷笑了一声。 “这种感觉无关于我做过什么事情。假如说,芙蓉姐姐这样看着你,你会有什么感觉?道理与此相同!” “你……”金玲玲杏眼圆瞪,恶狠狠地看着庞劲东。此时此刻,金玲玲真的很想掏枪毙了这个恶棍,但是毕竟公务要紧。金玲玲平了平气,继续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今天下午你都干什么了?” “为社会建设添砖加瓦!” “什么?” “就是上班做好本职工作!” 庞劲东的目光在金玲玲的身上来回扫视着,穿着一身警装的金玲玲显得英姿飒爽,与今天上午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个蛮横不讲理的女侠相比,完全给人两种感觉。匀称的身材包裹在裁剪得体的制服里面,看上去凹凸有致,浑圆的胸部和臀部紧绷着深蓝色的布料,呼之欲出。 “不知道这些穿着制服的女孩,是不是也会被制服包裹住所有的性格呢?”庞劲东心中暗想。但是庞劲东的这个想法,很快就被金玲玲接下来的表现打破了。 金玲玲发现了庞劲东的目光,俏丽的脸蛋“腾”的红了,恶狠狠的问:“你在看什么呢?” 如果是其他女警遇到这样的事情,顶多是不屑一顾,或者向对方投去一道蔑视的目光。但是金玲玲不一样,她当警察是为了侦破传说中的大案要案,而不是为了受气。何况有官居高位的父亲作后台,金玲玲在公安系统内部尚且纵横捭阖,又怎么会忍受这样一个下三滥的色狼呢! “我在看你啊!”庞劲东坦然回答。 “我......,我有什么好看的?” “因为你是女孩子,而且很漂亮。一般来讲,动物在不能获得永久生命的前提下,都会通过选择异性繁衍后代,来做为自己生命的延续,人类也不例外。”庞劲东点上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然后继续说:“因此,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如果见到吸引自己的异性,都会格外的关注。我是正常人,相信你也是。” “可是你不吸引我!”金玲玲咬牙切齿的说。庞劲东此时的这个形象,在金玲玲的眼里和一个嫖客没有什么区别。 “那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庞劲东耸了耸肩膀,告诉对方:“但是你不能阻止我欣赏你!” 庞劲东和金玲玲的这番对话,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物业经理害怕打扰这两位过招,躲到一旁偷偷的听着。其他刑警发现之后,也暂时放下了手头的工作,远远的看着,但是谁也不走过来。 金玲玲再一次遏制住了开枪的冲动,问庞劲东:“你在什么单位工作?” “现在的名称是正东地产发展有限公司!” “你具体负责什么工作?” “楼盘的营销策划!” “有谁可以证明你今天下午在公司上班?” “公司的所有同事!” “我会去调查的!”金玲玲把所有问答的内容都记到手头的一个小本上,然后合上了本子,对庞劲东说:“别让我知道你与这起谋杀案有什么关系!” 正文 第十一章 孽缘 再次碰见这位蛮不讲理暴力狂妄却偏偏不懂法律知识的女警察,庞劲东觉得这就是孽缘:“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要是想整我,自杀你也可以说成是我逼迫的!” “你怎么知道是自杀?”金玲玲一挑蛾眉,问道。-- “你又怎么知道是他杀?” 刚才的几句话,已经让金玲玲露怯了。 庞劲东早发现金玲玲欠缺法律知识,也没什么实际工作经验,不知道从什么警匪电视剧中看到过类似的场面,就照本宣科学了过来。 此外,基于通过对金玲玲的性格和行事作风的观察,庞劲东推测她没有学过太多的专业知识,恐怕是没等对现场进行详尽的勘查和取证,就跑过来问话了,所以庞劲东决定揶揄一下金玲玲。 庞劲东的猜测是正确的,金玲玲的确不知道案件的性质。尽管金玲玲主观上希望是一起谋杀案,但是刚刚负责取证的副大队长告诉她:“自杀的可能性更大!” 因此,庞劲东的这句话让金玲玲一时语塞:“我......” 庞劲东又说:“我说是自杀,属于猜测!我是老百姓,想怎么猜就怎么猜!你说是他杀的原因,不会也是来自于猜测吧?你可是警察,办案是要讲证据的,怎么能够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自己的工作?”熄灭了烟头,庞劲东继续说:“当然了,你们可以把**之后推下楼摔死定义为自杀,同样也可以把自杀定义为他杀!这种事情,老百姓早就见怪不怪了!” 马上的,金玲玲决定从侧面着手,质问庞劲东:“你日常喜欢做什么?” “你看,我能住在这样的豪宅里,当然是成功人士了。”庞劲东霸气外露的对金玲玲说了一句:“不成功的人各有各自不成功的生活,而成功人士的生活基本是一样的——白天瞎J8忙,晚上J8瞎忙!” “你特么怎么说话呢?”金玲玲张嘴就骂,她被庞劲东话语里的某样器官气得脸一会红,一会绿。 正在金玲玲表演红绿灯的时候,副大队长走过来告诉:“我们可以撤了,是自杀!” 通过对现场环境的勘察和对死者亲友的走访,刚刚已经证实了这的确是一起自杀。 死者当年是第一批下海炒股票的人,后来在股市中获得了巨额财富。 但是由于错误的投资策略,在这两年的大熊市中赔得倾家荡产、债台高筑,最后只得以死解脱。 死者的自杀方式难度高了一点,把现场也弄的像是凶案现场,因此才惊动了刑警队。 不过根据调查,死者可能是想以此骗取巨额保险金。 无论如何,对于在场的这些人,案子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了,只是金玲玲对庞劲东的憎恨,又添加了一层。 她气呼呼的看着庞劲东,眼球上布满了血丝,似乎要夺眶而出。最后一跺脚,头也不回地走了。 “慢走!不送!”庞劲东在后面说道。 “对不起,庞先生,打扰了!”物业经理送走了母老虎之后,急忙来给庞劲东赔罪。 “没事!” 回到起居室后,庞劲东打开了电脑,开始阅览财经新闻。刚才通过刑警们的交谈,庞劲东料及到了案件的大致情况,这让他对国内的股票市场产生了很大的兴趣。 庞劲东从国外带回来的巨额资金,在买了这栋别墅之后还剩有大部分,目前都存在银行里。庞劲东想要给自己的钱找一个稳妥的投资渠道,自己的后半生可能就要靠这些钱了。 看了许久之后,庞劲东觉得自己的这位邻居死得太冤了,因为庞劲东发现,证券市场的政策面已经出现了转暖的迹象。 比如,炒得沸沸扬扬的降低股票交易印花税,虽然目前还未正式宣布,但是能够引起这么多讨论,肯定不会是空穴来风。还有,放开QFII进入国内证券市场等等,都是天大的利好。只是这些利好还没有真正落到实处,因此股市仍然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或许这将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庞劲东心想。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接起来后,沈家瑶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劲东,在干什么呢?” “为什么不叫我‘开心’呢?!”庞劲东的心里感到有些不是滋味,回答说:“在家呢。” “吃过饭了吗?” “还没有!” “介意一起出来吃点饭吗?” “你太过客气了。能得到沈大小姐的邀请,是我的荣幸。” “那好吧!我去接你,你住哪里?” “告诉我饭店的地址就好,我自己去!” 约好了时间地点后,庞劲东看了看表,自己现在出发,刚好可以在约定的时间赶到饭店。于是,庞劲东对“昨夜的忧伤”说了声:“再见!” “昨夜的忧伤”问:“又要去干嘛啊?” “有点应酬!” “恩,你很忙啊?!” “没听说过吗?成功男人的标志就是——白天瞎**忙,晚上**瞎忙!” 这句粗俗的话把“昨夜的忧伤”逗乐了,发了一个哈哈大笑的表情过来,然后问:“我不关心你你白天的事情,就想知道你晚上是不是这样!” “晚上和白天一样!只不过,小兄弟暂时还找不到瞎忙的对象!” “哦!我不喜欢白天没屌事,晚上屌没事的男人!” 沈家瑶约在一个不太大的小饭店,位于一条十分繁华的商业街。这条街的两侧是各种酒店、夜总会和KTV,因为酒吧的数量最多,因此这里又被称作“酒吧街”。 一年四季,无论何时,每到晚十八点之后,这里就立即变得灯红酒绿,红男绿女穿梭其间。或许是为了宣泄白天的压抑,或许是纯粹的空虚,人们在这里肆意的豪饮、狂舞着。 在很多自称时尚,并自我标榜为新新人类的人的眼里,这里代表的是一种品味,一种流行,甚至谈起来是一种地位。而这条长长的酒吧街也的确是流行的前沿、时尚的战线、前卫的代表。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在这里都能找到自己的快乐。 此外,这里还是一个堕落的巢穴。 它是国际妓女大本营,这里你可以找到任何一种肤色,任何一个民族的妓女。但是在这里买欢需要相当的技巧,因为这里的妓女不认为自己是妓女。不需要找什么妈咪帮忙,主动一点,绅士一些,四目胶着,热舞两支,你的异国之夜就开始了。 说实话,这样一夜春宵并不贵,很多一时缺钱的国外美女留学生都从事过这种临时的职业,她们不认为丢人。真正让人可气的是游荡在这里的国产女大学生们。她们不是妓女,但却又想凭自己可怜的外语、差强人意的姿色、借着爱情的名义,踏上去异国的旅程。她们某些人眼中,比妓女还不值钱,只要随便说两句动听的话,她们就自动为你暖床。 不仅如此,想买毒品,去那里!想兴奋,去那里!想寻欢,去那里!活得腻歪了更要去那里! 出租车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尽管四周繁华如斯,但是饭店却是在那些林立的高楼之后,故而相对偏僻一些。正所谓好酒不怕巷子深,这家店因做得一手十分有特色的川菜,所以很是出名。 想要进到饭店,必须经过一条小巷,而出租车无法开进这条小巷,因此庞劲东在路口就下车了。 庞劲东的双脚刚落到地上,就听旁边有人一声断喝:“庞劲东,看你这次往哪跑!” 正文 第十二章 阴差阳错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庞劲东发现两个彪形大汉正气势汹汹的向自己走来。()从他们略显僵硬的身形来看,腰间应该都别着家伙。 “什么人?”庞劲东的脑海里面,开始飞快的思索着各种可能性:“我刚回国没多久,不可能在我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结下什么仇敌。看这些人满身的江湖气,又不像是当初的那些敌人。难道是被人雇佣的?” 此时,两个男人已经走到庞劲东的面前,在这种情况下,自然是先下手为强,这也是庞劲东的本能反应。 庞劲东飞起一脚踹在了其中一个人的胸膛,对方“蹬蹬”后退了数步,还是没能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另一个人见状愣了一下,随即飞快的从腰间抽出一把砍刀。 不等此人把刀砍过来,庞劲东左手就已经扣住了他拿刀的手腕,然后用力往外一掰,只听“嘎吧”一声,此人一声惨叫,刀也“当啷”掉落到地上。 “抓住他!”四周响起一片喊声。 庞劲东往四下一看,心中暗叫不好:“原来还有很多人!” 大约十几个人,各自从身上取出家伙,向庞劲东围拢过来。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跑到庞劲东的身旁,低声说道:“快跟我走!”说罢,抓着庞劲东的手腕,就飞快的跑开了。 这个人带着庞劲东进了一条小巷,看得出来,这个人对地形十分熟悉,不断的七拐八绕。两人的脚力都很不错,很快就把一群人甩在了后面。直到身后再也听不到人声,确定已经摆脱了全部追兵,两个人才停住脚步,就地坐下,休息了起来。 纵然体力不错,这一番剧烈的运动也把两个人累得不轻。喘了半天粗气之后,庞劲东才对这个人说:“谢谢你!” “谢谢你!”对方说的竟然是同样的话。顿了顿,这个人问庞劲东:“你是Tony哥派来的吧?” “谁?” “你不是Tony夜总会的吗?” “Tony夜总会?”庞劲东如同丈二和尚一般摸不着头脑。 这个人也感到很奇怪:“你不是Tony哥的手下,刚刚为什么要救我?” “救你?”庞劲东恍然大悟,急忙问对方:“你叫什么名字?” “彭劲东!”这个自称彭劲东的家伙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面巾纸,抽出一张,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然后递给庞劲东,问:“你叫什么?” “庞劲东!”庞劲东哭笑不得的回答。 彭劲东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哈哈大笑。 “靠!”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吐出了这个字。 “既然这样了,咱们也算有缘,认识一下吧!”庞劲东也笑了起来,把手伸向对方,自我介绍说:“庞劲东,地产公司的小职员!” “是啊,真是有缘,名字这么接近,又在这么种情况下认识!”彭劲东和庞劲东热情的握了握手,说:“我叫彭劲东,Tony夜总会的公关。” “公关……”听到这话,庞劲东才注意大量其眼前这个彭劲东。 彭劲东身材高大,皮肤白皙细腻,看起来是个十分帅气的小伙子。只是说起话来轻声细语,身上还散发十分女性化的香水味。下身穿着一条紧身皮裤,上身是一件半透明的T恤。 这样的形象,再加上“公关”这个职业,庞劲东已经明白对方的身份了。 “我说,刚才那些人喊我,你不会是听差了吧?”彭劲东止不住的笑着。 “还真就是听差了!” “不管怎么说,交个朋友吧!”彭劲东从身上拿出一张名片,毕恭毕敬的递给庞劲东。 名片制作的十分精美,散发着同样的香水味,上面写着“劲东Tony夜总会公关先生”,此外就是联系方式了。 “有路子的话,帮忙照顾一下老弟的生意!”彭劲东看起来至多不过二十岁,在庞劲东的面前的确是个老弟。 “你看我像是能照顾你生意的人吗?”庞劲东笑着回答说。 “一看大哥你气宇轩昂的样子,就不是普通人。带几个朋友去我们那玩,只要提我,八折优惠。” 庞劲东的话等于回绝了对方的请求,彭劲东知道在庞劲东的身上发挥不了自己的专长,因此话锋一转,变得像普通老板招呼客人一般了。 “不愧是公关,够机灵的。”庞劲东心想。 彭劲东的道行还不止于此,他继续说:“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大哥了。大哥有名片吗?” “我一个小职员,哪里有什么名片?!” “大哥不是看不起我吧!”彭劲东装作不太高兴的样子说。 “把你的名片再给我一张!身上带笔了吗?” 庞劲东接过彭劲东的名片,在“劲东”两字前面加上了一个“庞”,然后涂掉了彭劲东的工作单位和联系方式,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因为和沈家瑶还有约会,因此庞劲东没有耽搁太多时间,把彭劲东的名片往钱夹里面一放,就和对方告辞了。 至于彭劲东到底惹了什么祸,庞劲东并没有兴趣去关心。他们这种人的事情,总是离不开女人的。只是自己因为听错了一个字而卷入其中,实在有够倒霉的。 庞劲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就进到饭店了饭店里面,沈家瑶已经等候多时了。 “庞老板,很忙啊!我等你半天了!”沈家瑶揶揄说。 “我又没有车,只能跑着来!” “不打车吗?” “你给我发的那点薪水,刚够基本生活,哪里有钱打车?!” “上班一个月迟到半个月,你这点薪水赚的已经很值了!”沈家瑶说着,把右腿很自然地搭叠到了左腿上。 沈家瑶穿着一件火红色的连衣裙,裙裾一直垂到鞋面,但是却在正中间高高的开了个叉,因此可以让庞劲东把那白嫩修长的一双玉腿饱览无遗。在沈家瑶抬腿的刹那,庞劲东几乎可以透过大腿间的缝隙看到更深处。 “你究竟是在看我,还是看这件衣服呢?”沈家瑶注意到了庞劲东的目光,微笑着问。 “再好的衣服,也得看是什么样的人穿!” “你看我穿怎么样?”沈家瑶说着,平伸出双臂,展示给庞劲东看。随着她的动作,胸部的布料被拉紧,显得高耸坚挺,划出一道曼妙的曲线后,落到平坦的小腹上。窄窄的腰身,似可堪盈握。 正文 第十三章 我真不是鸭子 饭店距离刚刚发生冲突的地点不远,庞劲东本来想让沈家瑶换个地方,此时却说不出口了,因为不想破坏此时的氛围。||现在沈家瑶不仅姿色靓丽,更是举手投足都显得那样优雅,让庞劲东看得痴迷。 “好马配好鞍!”庞劲东笑着回答。 “你应该找个更好的词汇来恭维我!”沈家瑶笑了笑,说:“这是PARAD的。” 对于大品牌而言,不是人挑衣服,而是衣服挑人。就像眼前这件,很多人不是穿不进去,就是穿上龙袍不像太子。而穿在沈家瑶身上,却恰到好处的体现了PARAD设计理念所体现的生活哲学。 “我想我们之间并不需要恭维。”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我必须承认,小时候的你,可没有现在这么漂亮。” “在你的记忆里,小时候的我是什么样子呢?” “留着很短的头发,满脸雀斑,拖着半截鼻涕,整天跟在我的后面。” “哈哈!”说到这里,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沈家瑶说:“原来我小时候是这个样子!” “十年的时间,可以充分的改变一个人!” “说得对!” “但是相比之下,我更喜欢那个时候的你!” 沈家瑶楞住了,用一种困惑的目光看着庞劲东,没有立即说话。 “点菜吧!”庞劲东把菜单递给沈家瑶。 沈家瑶随便点了几样东西,然后黯然说道:“干爸干妈的……” “还在国外。”沉默了片刻,庞劲东继续说:“我希望找个合适的机会,把他们迁回来。他们没能在国外实现自己的理想,就应该叶落归根。” 这句话勾起了沈家瑶的一点回忆,在决定离去的那天晚上,沈家瑶哭着说国外不好,要干爸干妈留下来。当时,庞劲东的父亲黯然说道:“哪里的黄土不埋人呢?!” “我的干爸还好吧?”庞劲东问。 “前几天去了美国,洽谈合作的事情,估计要很长时间才能回来。其他一切都是,只不过,我总担心他太累了。” “干爸的生意都做到国外去了?!” “是啊!”沈家瑶用一种十分高傲的目光看着庞劲东,那神情就好像是在说:“你的父母没有做到,不是嘛?!” “没有能赚得完的钱,让他多注意休息吧!”庞劲东装作没有注意到,淡然说道。 “我没有告诉他你回来了。”沈家瑶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在注意观察庞劲东会有怎样的反应。 “哦!”庞劲东答应了一声,脸上的表情依然是那样平淡。 “我希望由你来自己告诉他!”沈家瑶补充说。 “希望有这个机会!”庞劲东说着,笑着摇了摇头:“真的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我也没想到,你竟然会是公司的员工。本来我以为,我们可能从此就失去联系了呢!” “我更没想到的是,我们的身份和地位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沈家瑶抿了抿嘴,问:“干爸干妈在国外做些什么?” 庞劲东明白,沈家瑶想当然的认为,自己的父母是享受了许多年富足的生活之后,才遭遇到的不幸。而事实上,车祸距离刚刚到达那片土地,仅仅一个月的时间。 那里并不是天堂,在这一点上,当初的父母错了,今天的沈家瑶也错了。只有经历过犹如炼狱般生活的庞劲东,才有深深的体会。想到这些,庞劲东的心里涌起了一股酸楚。 庞劲东不想过多的解释什么,只是回答说:“做一点小生意!” 沈家瑶点点头,转而说道:“找你出来,是有件事想了解一下。” “说吧!” “关于公司的中高层管理人员!” 庞劲东当然明白沈家瑶这句话的意思,此前,他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沈家瑶找自己出来不会是单纯的叙旧,尽管自己并不希望沈家瑶会变得如此现实。 但是,庞劲东不愿意搬弄他人是非,尽管是在与自己有着多年情感的沈家瑶面前,因此说:“关于公司的人事问题,我更加希望你能够通过自己的观察予以判断,而不是从别人的嘴里打听。就比如说我,看待问题的角度和方式和你肯定是不同的。” 听到这样的回答,沈家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解释说:“我是想和你讨论一下职位的安排,而不是现在这些职位上的人。” 庞劲东微笑着问:“我只是个普通员工,没有权利参与公司的决策吧?难道你要发展我当合伙人?” “只要你别再迟到就可以了!”沈家瑶不置可否的说。 “至少提职总是可以的吧?” “没想到你还挺有上进心的!”沈家瑶也笑了。 “和你开玩笑呢!别当真!”说到这里,庞劲东收起了笑容,若有所思的说道:“我不想活得太累!” 沈家瑶看着庞劲东,带着失望的神情说:“追求进步是会让人感到疲劳!但是那种成就感是无可取代的!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这么说!其实知道你在公司上班的时候,我很希望你能有所成就,至少可以帮助我!却没想到……” 庞劲东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告诉沈家瑶:“无论你做什么事情,我都会支持你的!” “我只有一件事情拜托你!” “请讲!只要不是世界和平、足球出线之类的事情,我保证答应!” “明天上班别再迟到了!” “这个……咱们还是谈谈世界和平的事吧!” 沈家瑶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看表,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我就不送你了!” 沈家瑶笑了:“好!”随后,她招呼服务员:“麻烦你,结账!”然后站起身来,走向吧台。 或许是怕服务员中饱私囊,这家饭店需要客人亲自去吧台结账。沈家瑶走到吧台,必须经过庞劲东的身旁。也就在这个时候,庞劲东拿出了钱夹,告诉沈家瑶:“我还我来吧!” 庞劲东刚一打开钱夹,一张名片就如秋天的树叶一般,从里面飘然落到了桌子上,被沈家瑶捡起来看了一眼。 如果换作其他人,沈家瑶的做法是略显失礼的,但是她当面对着庞劲东的时候,仍旧怀有一种亲切感,而且她很想知道庞劲东在过去的十年里都干了些什么,因此很自然的做了出来。虽然很多时候在她看来,庞劲东就像一个陌生人一样。 “劲东——Tony夜总会公关”沈家瑶乜斜了一眼庞劲东,冷冷的说:“我还以为你们这一行通常会起一个艺名呢!” 庞劲东苦笑了一声,问:“这不算艺名吗?” “去掉姓氏,称呼的亲密点就成了艺名?不过用真名也无所谓,谁知道是什么劲东呢?!” “所以,既然我可以叫劲东,别人也可以叫!” “可这是在你的钱包里!” “我的钱包里的东西就一定是我的吗?只是其中薪水还是你发的呢!” “你可以把薪水还给我!”顿了顿,沈家瑶问:“你是不是想说,这张名片是别人给你的!” “看来我就算这么说,你也不会相信了!” “我的确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如果这名片是我的,我应该还有!但是在我的身上只有这么一张!” “发完了?丢掉了?谁知掉呢,我是懒得搜身的!” 庞劲东无奈的点了点头,说:“我没想到,你会对我这么没有信心!” “姓庞的!”沈家瑶将名片扔到了桌子上,带着一种蔑视的神情说:“我问过你,干爸干妈死后,你都做了些什么,然而你却一直没有回答。” “你相信我做了十年的鸭子还没有精尽人亡?” “过去的事情可以不谈,就说现在,看来正是因为你每天晚上太忙了,所以天天上班迟到!” “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 “看看自己吧,终日懒散拖沓、不求上进,你让我怎么解释今天的你?只有这张名片才能给我答案!” “既然你执意这样认为,我无话可说!”庞劲东不再解释,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去,只是在嘴里嘀咕了一句:“我真不是鸭子。” 正文 第十四章 路遇剪径贼 时间已经很晚了,当两个人出来的时候,饭店里面已经没有几个客人了,而此时门前的小巷,更是不见一个行人。………… 沈家瑶跟在庞劲东的身后,两人默默地走着,谁都没有说一句话。 刚走出不远,从一个阴暗的角落里突然跳出一个瘦小的身影,一晃手里明晃晃的尖刀,低声对两个人说:“都别动!把钱拿出来!” “我现在心情不好,奉劝你别惹我!”庞劲东站住脚步,冷冷的告诉对方。 沈家瑶同样的镇定,从包里拿出了手机,就要拨打电话。 “不许报警!”拦路贼紧张的低吼了一声,冲过去就要把沈家瑶的手机夺过来,但是他刚挪动脚步,庞劲东一脚飞起踢在他拿刀的手腕上,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紧接着又一掌劈在了他的脖子上。 拦路贼向后踉踉跄跄的退了数步,双手捂着喉咙剧烈咳嗽的起来,脸上呈现出十分痛苦的表情,五官也随之扭曲了。 庞劲东根本不给拦路贼时间,向前冲出一步,右手飞快的擒住了他的颚下,然后用力的往前方一推,把拦路贼按在了一面墙上。 拦路贼拼命的挣扎,捶打、踢踹着庞劲东,然而庞劲东的胳膊就如同铁打的一般纹丝不动。片刻之后,拦路贼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动作也变得无力了,嘴角吐出了少许的白沫。 庞劲东知道,这样下去,拦路贼就会被自己扼死,于是把力道放松了一些。 “喂?110报警中心吗?”沈家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电话拨通了。 “不要报警了!”庞劲东告诉沈家瑶。 沈家瑶奇怪的看着庞劲东,尽管不明白原因,但还是挂断了电话。 庞劲东放开了拦路贼,问:“第几次?” 拦路贼惊恐的看着庞劲东,喘了半天粗气,才说:“第……第一次……” “为什么不把他送到公安局?”沈家瑶问。 “我相信你!”庞劲东摆了摆手,告诉拦路贼:“你可以走了!” 拦路贼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怔了一会,突然哭了出来:“我也不想啊……我辛苦了一年,所有的钱都被黑心的包工头卷走了……家里还等着我的钱呢……可我他妈连路费都没了……” 庞劲东从钱夹里拿出二百块钱,塞到了拦路贼的手里,告诉他:“这点钱,或者买张回家的车票,或者应付一段时间生活!我只能帮你这么多!记住,人总是要靠自己的!” 拦路贼接过钱,看着庞劲东,过了许久,说了声:“谢谢!”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就这样让他走了?”沈家瑶对庞劲东的做法十分费解。 “第一,他的穿着十分朴实,的确像一个农民工。而真正的罪犯,往往会打扮的衣着光鲜;第二,他面容憨厚,目光浑浊,却不带有凶狠。每个人都会被迫做一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所以我不想难为他。” “原来你慧眼识英雄啊!” “你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庞劲东笑着说。 “哦!对啊,你们这一行必须看人下菜碟!” “你怎么这么了解?找我的同行为你服务过?还不如找我呢,看在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给你八折优惠!” “现在还没这打算,你个卖豆浆的午夜牛郎,留着伺候别人吧!”沈家瑶说着也笑了起来,十分的妩媚。顿了顿,她又说:“可他毕竟犯罪了!” “如果可以选择宽恕,还是不要选择惩罚,因为你可能会毁掉他的一生。在监狱里呆几年后再出来,他可就是真正的罪犯了。” “没想到你居然对这些事情如此了解!你真的是刚从国外回来吗?” “无论国内还是国外,很多事情的道理是共同的!” “哦!国外这些年没白混,能够让你对生活有了这么深刻的认识!” 庞劲东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又笑了笑,但是这一次的笑容,却充满了沧桑。等到两人已经走到了巷子口,庞劲东对沈家瑶说:“我不送你了!明天见!” “好!”沈家瑶了点了点头,从包里拿出车钥匙,摆弄了一会,然后轻声说道:“明天见!” 沈家瑶钻进路边停着的一辆灰色宝马,绝尘而去。庞劲东看着她远去,直到再也见不到踪影,才沿着人行道漫无边际的走着,想要找一家人少一点的酒吧。 即便沈家瑶没有约自己,庞劲东也会出来独酌一番,因为今天对他来说是一个很特殊的日子,这一点连沈家瑶都不知道。每年的这一天,庞劲东都要喝的酩酊大醉,但是却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原因。 庞劲东正走着,突然有人从身后拍了他肩膀一下。 “周瞳?”庞劲东一回头,发现这位OL美女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不过此时她并没有职业装,下身是一条牛仔裤,上身是一件T恤。 “庞总,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闲逛?是不是期待有什么艳遇啊?” “你呢?是不是期待被人艳遇啊?”庞劲东淡然一笑。 “是啊!可惜没遇到帅哥,只遇到大叔了!”周瞳笑嘻嘻的回答。 “哦?不会是帅哥都死光了吧,那可太好了!” “没死光啊!你不就是个帅哥吗?” “正是因为我是帅哥,我才希望其他的帅哥都死光!” “呵呵!还希望美女头脑都坏掉,是吧?男人的理想!” “别的美女不知道,你的头脑是绝对不会坏掉的!” “刚才开玩笑啦!”周瞳指了指身后,然后双手背在身后,微微的晃动着身体,告诉庞劲东:“今天和几个同学聚会,在前面的KTV唱歌,刚散。” “都是女同学吧?”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没见到有人送你!” “呵呵!那你呢,一个人在这里游荡,是为了什么?” “为了找个地方让一个人喝点闷酒!” “那我陪你,怎么样?” 庞劲东想了想,微笑着点了点头。于是,两个人找了一家酒吧,要了一瓶芝华士,开始推杯换盏起来。 周瞳作为秘书经常遇到许多应酬的场合,无论天生酒量如何,现在也早已练出来了。庞劲东虽然有的时候会喝两口,酒量却很浅,在周瞳的一再劝酒下,不多时就不胜酒力了。 刚开始的时候,庞劲东和周瞳一边喝,一边还有说有笑。但当庞劲东双颊通红,已有些醉的时候,却变得十分沉默,不再说什么,只是低着头,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周瞳看出了庞劲东的异样,等到庞劲东已经酩酊大醉,她终于忍不住问:“你有什么心事吗?” 庞劲东趴在桌子上,抬头看了周瞳一眼,怆然一笑:“我从没有告诉别人,今天只告诉你……今天是我父母的忌日……” “哦!对不起!”沉默了片刻后,周瞳小心翼翼的说:“我觉得,你应该换一种方式纪念他们!” “我上哪里纪念?在几千公里以外呢……” “在国外……”周瞳点了点头。 “不仅如此,从十年前的今天开始,我的生活,就发生了彻底的变化……” 这句话引起了周瞳的兴趣:“什么样的变化?” 但是庞劲东并没有回答,头一歪,睡过去了。 “庞总!庞总!”周瞳推了庞劲东几下,然而庞劲东睡的死死的。 “哎!还得我送你回家!可是你家在哪啊?”周瞳看着庞劲东,苦笑了两声:“既然你父母已经过世了,说明你也就不是什么富家公子了。” 正文 第十五章 恍若梦间 恍惚间,庞劲东觉得似乎有人在招呼自己:“庞!庞!醒醒!醒醒!” “是你啊!蒂姆!”庞劲东睁开眼睛,一个穿着迷彩服的小伙子站在自己的面前。--他的头上扎着一块黑色的布,几缕金发从布的边缘下露了出来,在乳白色的月光下外显眼。 “该我们两个值夜了!”蒂姆说。 庞劲东点了点头,说:“走吧!” 两个人沿着战壕巡视起了阵地,一望无际的原野不断传来“刷刷”的声音,那是秋天的微风吹动了远处的雨林。 庞劲东叮嘱蒂姆:“注意,仔细巡视,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从春天开始,已经发动两次扫荡了,每次都被我们击败,我认为没有必要小题大做!” “这次不一样,来的是三角洲!” “三角洲真的那么可怕吗?” “三角洲自1977年成立以来未尝败绩,是不可小觑的对手。” “可是情报一定准确吗?”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三角洲部队的主要任务是处理影响到M国利益的恐怖活动,按理说这不是他们职责范围内的,但是这一次却把他们给派来了,说明上两次,我们让M国人吃了不少苦头。” “这么说,我们被列为恐怖组织了?可是雇佣我们的反政府武装,不是一直都得到了M国的大力援助吗?” “政府方面也得到了M国的经济援助。事实上,M国同时与交战的双方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也就是说,将来无论是谁主导了这个国家,M国的利益都将得到最大限度的保证,并且还可以操纵这个国家的政治。” “我听说,在你们国家有一种叫斗蟋蟀的娱乐,我们不就是被人挑逗着互相厮杀的蟋蟀吗?!” “在这个世界上,大家都是互相利用。我们给反政府武装打仗,反政府武装给我们钱。只要我们把钱赚足了,将来谁在这个国家当家作主,M国人会得到什么样的好处,与我们就一点关系没有了!” “但我还是关心,反对派能成功吗?” “从政治理念上而言,M国更倾向于反对派,但反对派武装的一些做法危害到了M国的利益,这显然不是一件让M国政府开心的事情。所以,M国政府虽然支持反对派政治领导人,却要铲除反对派武装力量!”庞劲东笑着摇摇头:“M国还有这样一种政治考量,要是反对派没了枪,就会更加依赖M国!” “真复杂!”蒂姆不住的摇头叹息。 “这就是政治!”庞劲东仰望着星空,若有所思的说。 庞劲东等人所在的这个地方叫三号高地,因为扼守着三号公路因而得名。 这条公路是这一地区唯一一条真正意义上的公路,也是唯一一条可以通行各种车辆的,而反政府武装的据点就在这。 庞劲东认为,反政府武装控制面积十分大,就算集中反对派武装的全部兵力——这在事实上还不可能做到——也不可能面面俱到。而擅长空中机动的三角洲,却可能在任何一个地点出现,故而死守做法不可取。 更重要的是,任何特种部队行动,都不会有太多的人员参与,尽管三角洲战斗能力极强,但是单从人数上而言,几十人人的小部队想要毁灭这支武装,无异于痴人说梦。 因此M国最可能采用的方案,是让三角洲先打通公路,然后调动政府军进入战区,而这个需要打通的公路就是三号公路。 经过一番激烈的争执,反对派武装终于采取了一个折中方案,既在控制区保留大部分兵力守卫各个方向,同时也派出一支部队把守高地,这支部队就由庞劲东负责。 “今天晚上的月亮好圆啊!”见庞劲东一直在仰望璀璨的夜空,蒂姆也抬起头来,看着那一轮皎洁的明月。 沉默了良久,庞劲东长呼了一口气:“我们华夏人有句话——月是故乡圆。” 恍惚间。 “庞总,庞总,醒醒啊!”周瞳喊了半天,见庞劲东一点睁开眼睛的意思都没有,索性把被掀开,大吼一声:“太阳晒屁股了,懒虫,快起床!” 庞劲东睁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的看着周瞳:“我这是在哪啊?” “我家!” 庞劲东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床单被罩都是粉红色,加上周围许多卡通饰物,足以说明这是一间女孩子的闺房。 “我怎么在你家?”庞劲东说着,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 “昨晚你喝的人世不醒,我打了一辆车,让司机帮忙把你送回来的,为此还多给了五十块钱呢,你可要还我啊!” “原来昨晚在你家住的!”庞劲东说着,低头看了看自己,只见衣物俱在。“还好,没失身!” “你想的美!”周瞳说着,撅起了小嘴:“我在客厅沙发睡的!” 其实,周瞳在昨晚确实犹豫过,是不是要给庞劲东换一下衣服。一方面是可以借机看看庞劲东身材怎么样,另一方面则是心痛自己刚买的床上用品。 不过想来想去,周瞳最后还是没动手。她既没有力气挪动魁梧健壮的庞劲东,也担心等庞劲东起床后,自己说不清楚。 “你对我太好了!”庞劲东把双手枕在脑后,笑吟吟的看着周瞳:“不过,虽然我实在你家住的,你也要尊重我的个人隐私啊!进来之前应该敲敲门,万一撞见我和一个女人正在那啥,多不好啊!” “要是被我撞见你和一个男人那啥,才叫不好呢!”顿了顿,周瞳脸一红,问:“你在我家住的,哪来的女人?” “我可以半夜溜出去找一个,然后带回来!” “你……在我家不许胡搞!”周瞳说着,把手攥成拳头,象征性的打在了庞劲东的肩膀上。 因为是在家里,周瞳打扮得很随便,完全不是平日里在公司时候成熟妩媚的样子。头发长长的披散在肩膀上,未施粉脂,显得很清纯,给人一种健康阳光的感觉。身上穿着一件短短的睡袍,雪白丰嫩的大腿完全露在外面。 当庞劲东试探着想把目光从大腿向上,继续深入的时候,被周瞳用语言阻止了:“你看什么呢?” “在看美人!”庞劲东把目光转回到周瞳的脸蛋上,见到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但却像是装出来的。庞劲**然有了一种冲动,很想把周瞳揽入到怀里。 “别贫嘴了!快点收拾一下去上班吧,否则你又该迟到了!”周瞳说罢,就转身要出去,到了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停住脚步,用一种困惑的语气问庞劲东:“昨晚你一直在嚷嚷什么,做噩梦吗?” “恩!春梦!” 正文 第十六章 悍匪 等两人吃过早点,收拾停当后出了门,庞劲东告诉周瞳:“你先去公司,我等下再到!” “为什么?” “让人看到我们一起去公司不好!” “就当是在路上碰到的吗!” “最好还是不要给别人传播风言风语的口实,我倒无所谓,主要是你!” 周瞳想了想,最后点头同意:“好吧!” 两人分开走后,周瞳到公司刚好是上班时间,而庞劲东在路上溜达了两圈才去,等快到公司的时候,已经过去十分钟了。||沈家瑶立即把电话打给了这位迟到大王:“姓庞的,还在路上呢吧?” “嘿嘿!”庞劲东干笑两声,说:“你真了解我!” “我了解过去的你,而不是现在的。你如今是烂泥扶不上墙了,是不是昨天晚上的去真干什么不法的勾当了?” “你相信吗?” “我本来将信将疑,但是现在彻底相信了!” “再给我个机会吧!” “我可以给你机会,但是在我一再重申公司纪律之后,你又迟到了,让我怎么公司其他员工面前交代?今后又怎么管理其他员工?” “我承认,有了我这么一个顶风作案的楷模,不怕没人效仿!” “知道就好!”顿了顿,沈家瑶缓和了口气:“你回公司后别见任何人,直接到院里找一辆白色的捷达车。” “办公室的那辆吧?” “对。车钥匙和行车执照都在上面,你直接开走就行了。去棚户区改造现场调查一下,然后写一份报告给我。这样我就可以在公司说,给你安排了其他工作,所以早晨不用到公司报道。” “明白了!谢谢你啊!” “不用客气!”沈家瑶说罢就挂断了。 沈家瑶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电话,沉默了片刻后自言自语的说:“过去了十年,你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再说庞劲东,找到了那辆车后,直接开向了工地。 沈家瑶所说的那个地方,是本市占地面积最广的一片棚户区,处于两片老城区的连接处。人口密度大,居住环境恶劣,基本生活设施也不全。 今年,市政府下了很大决心,并投入巨资,决定对这一地区进行改造。而承担这一项目的,就是正东地产发展有限公司。 到目前为止,棚户区居民的整体搬迁工作已经完成,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住户了。只等银行贷款到位,正东就马上可以施工。因此那里现在没有什么工作需要做,沈家瑶派庞劲东去,完全就是帮忙找一个迟到的借口。 庞劲东的车穿行在棚户区,周围破破烂烂的房子飞快的在车窗两边闪过。四周见不到一个人影,即便在光日化日之下,这里给人的感觉也像是一座鬼城。 庞劲东想着昨晚的那个梦,不知不觉得加快了车速。正常情况下,在这样一个地方基本没有发生交通事故的可能,然而今天却是不正常的情况。 在穿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庞劲东只觉眼前有一辆车飞快的开过,急忙踩住刹车,然而却晚了。只听“砰”的一声,庞劲东的车头和另一辆车的车身撞到了一起。 因为提前做好了准备,双手死死的按住方向盘,因此庞劲东并没有受伤,尽管车突然停止时带来的惯性,差一点就让自己撞破风挡玻璃,直接射到对面的车上去。 庞劲东活动了一下隐隐作痛的双臂,发现捷达的车头如同揉碎的纸团一般。当看向对面那辆车的时候,庞劲东心中登时暗暗叫苦,因为自己撞的是一辆警车。 警车上面坐着四个警察,因为面向自己的一侧已经被撞扁,坐在副驾驶位置的警察出不来了,其他三个警察则很快就下了车,向自己走过来。 “你他妈长没长眼睛?”开车的警察揉着自己的腰,质问庞劲东。 这个路口没有红绿灯,更没有交警指挥。说起来,车祸的双方都有责任,因为自己的车速都过快。 看到这几个警察都扎着武装带,腰间别着枪套,庞劲东就知道他们是在执行任务。既然这样,庞劲东也就有了诘难对方的理由。 庞劲东从车上下来,冷冷的反问警察:“你长眼睛了,还把车开那么快?” “我们在执行任务!” “执行任务为什么不鸣警笛?否则,这场事故完全可以避免!” “这……警报坏了!” 庞劲东正要反驳,却发现对方不止一辆车,后面还跟着一辆警用面包。车窗四周焊着的铁条证明,这是一辆押送犯人的囚车。 囚车见前面出了事故,停了下来,从副驾驶室下来一名警察,正是那个要命的祖宗金玲玲。 “庞劲东?”金玲玲惊讶地说。 “金玲玲?”庞劲东的惊讶程度好不亚于对方。 “怎么又是你?”两人异口同声的说。 有的时候,世界会莫名其妙的变小,但是按道理来说,在一座人口数百万的大城市里,想要同一天在两个地点遇到同一个人,可能是非常低的。而想要经常在不同的地点遇到这个人,可能性就更低了。如果这些偶遇还都是在倒霉的情况下,那这种几率就相当于中了彩票的头奖。 庞劲东和金玲玲就属于这种情况。 “这小子胆子太大了,连警车都敢撞!”开车的警察说着,还在揉自己的腰,看来受伤不轻。庞劲东看到他水桶般的身材,很想劝诫他:多锻炼一下身体,就不会受伤这么重了! “你过来!”金玲玲伸出右手,食指冲着庞劲东勾了几下。 庞劲东灰溜溜的走到金玲玲身前,金玲玲兴高采烈的说:“妨碍执行公务,你被捕了!” 庞劲东很费解:“那也不至于让你这么高兴吧?” “嘿嘿!你可别有什么案底让我查出来!” “你会失望的!”庞劲**然一扫刚才的垂头丧气,竟然冲着金玲玲笑了笑。 庞劲东的表现让金玲玲有些发毛:“你笑什么?” “因为我感到欣慰!” “欣慰?因为自己终于落入法网了?” 正文 第十七章 庞劲东落入法网 “我欣慰的是你成熟了!准确的说,是学聪明了!”顿了顿,庞劲东接着道:“如果你指控我是交通肇事,需要由交警队来处理!所以你说我是妨碍公务,这样一来,我就终于落你手里了!不是嘛?” 金玲玲脸色一变,急忙说:“难道我冤枉你了吗?我是一个讲理的人......” 庞劲东打断了她:“你不讲理起来不是人!” 两人的斗嘴,旁边的刑警们忍俊不禁,暂时忘却了处理车祸。………… 之前有个跟庞劲东打过交道,在他眼里,庞劲东毫无疑问是个刺头。如果这种人没真犯什么大事,他们是不愿意打交道的。 尽管在他们的眼中,庞劲东是个没有什么背景和身份的普通小伙子,而非二代。 这就应了一句俗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这年头真正可怕的不是那些有权有势的,而是那种穷横的。 因为什么都没有,所以不在乎失去,只要能舍出命去不怕死,一般人都不愿意舍家撇业的和他们斗。 如果再加上不要脸和死缠烂打,这种人基本上就是天下无敌了。 金玲玲被庞劲东气得脸上青一阵紫一阵,最后从腰间拿出手铐,把庞劲东的手拉过来就铐上了。 出乎金玲玲意料之外的是,庞劲东竟然十分配和,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 这是因为庞劲东把事情看得非常明白,这些警察肯定是在执行押送犯人的任务,如果自己纠缠不休,就真的落上了妨碍公务的罪名。倒不如等结束了这件事情,再慢慢的解释和调查清楚。 如今的警察被要求的十分严格,一般情况下不会动手殴打百姓,也不敢制造什么冤假错案,因此庞劲东对自己的安全还是很放心的。 庞劲东的推测,很快得到了一名警察的佐证,他对金玲玲说:“不能耽误时间了,赶紧上路,不管什么事情,等到了地方再说!” “等我把他关后面!”金玲玲说罢,拉着庞劲东就到了囚车的后面。 就在金玲玲正要打开车门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剧烈的轰鸣声。片刻功夫,就见从十字路口的另一个方向,飞快开来一辆卡玛斯重型卡车,眼看着就驶近了车祸现场,却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停车!停车!”警车上下来的几名刑警刚开始楞住了,这个时候回过神来,拼命向卡玛斯挥手。 卡玛斯的司机显然比庞劲东剽悍,笔直的撞向警车和庞劲东的车,只听一声“轰”的巨响,已经撞在一起的两辆车顷刻间被撞飞了。卡玛斯接着又冲出了二三十米的距离后,终于一个急刹车停住了。 这是一场实力相差悬殊的车祸,两辆轿车变成了废铁,卡玛斯只不过掉了一点漆皮而已。 困在副驾驶的那名警察,在相撞前的最后一刻没能离开,全身骨骼粉碎,鲜血一直喷溅到了车的外面。另外三名警察在最后的时刻飞身躲过,此时从地上爬了起来,拔出腰间的枪,向卡玛斯靠拢过去,同时高声喊话:“司机马上下车!” “不好!”庞劲东的心里突然升起这个念头,看到金玲玲正在发愣,一把将她按倒在地上。 “你干什么啊?”金玲玲挣扎着就要推开庞劲东。 “想活命就别出声!”庞劲东死死的按着金玲玲的肩膀。金玲玲只觉得庞劲东的胳膊有如千斤重一般,压得自己丝毫动弹不得。 就在这个时候,从卡玛斯的车厢和另一个方向废弃的楼房里,突然传来数声枪响,三个警察身上迸现出了几朵血花,身体摇晃了几下,先后倒在了地上。 “杀……杀警察……了!”看到眼前的场景,金玲玲脸色惨白,颤抖着手从腰间把枪拿出来,哆哆嗦嗦的对着卡玛斯。 “你会开枪吗?”庞劲东的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容。 “你……你什么意思?我是警察!” “我不想打击你,可你没开保险!” 金玲玲傻傻的看着庞劲东,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做。 庞劲东把双手举到金玲玲的面前,说:“把手铐打开!” “不行!你是嫌疑犯!” “靠!还得我自己动手!”庞劲东不再要求金玲玲,而是在周围的地上四处寻找起来,结果捡到了一根硬铁丝。 庞劲东把硬铁丝掰直,顺着手铐环锯齿的方向插了进去,然后活动了几下,就把手铐打开了,前后过程不过十几秒钟。 金玲玲看得目瞪口呆,语无论词地问:“你……你……怎么能,怎么会开手铐?” “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手铐就不能改进一下。”顿了顿,庞劲东问金玲玲:“车上押着什么人?” “这是机密!” “想活命就告诉我!”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现在我能救咱俩!” 金玲玲断然回绝“不需要!我是警察,有能力把他们绳之以法!” “你这个警察知道没有钥匙的时候怎么开手铐吗?”庞劲东冷笑一声,继续说:“我不是罪犯,尚且知道,对面的罪犯比我更加凶恶,你认为凭借自己的能力可以应付吗?” 金玲玲低下了头,目光呆滞,傻傻的看着身下的土地。庞劲东发现两粒晶莹的泪珠从金玲玲的眼眶滑出,滴落在地上,被周围的尘土立即掩埋了。 庞劲东缓和了口气,对金玲玲说:“你以为,我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会开手铐、会打枪?!我只是个普通人,不想卷到这件事情当中来,可是我更想活下去,所以现在我就没有其他选择!” 金玲玲愣怔了一会,才回答说:“里面关押的是……前天,有三名罪犯抢劫银行,我们警方当场击毙其中两名,同时逮捕了匪首。这个人现在被检察院正式批捕了,我们正押送他去拘留所。”顿了顿,她问:“难道是劫狱的?” “有这个可能。在押送路上动手,成功率比直接劫狱高得多。”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卡玛斯上面下来了两个人,手里举着枪,小心翼翼的走向牺牲的警察。 正文 第十八章 业余匪徒 这些匪徒固然凶悍,但对枪战却很外行。-- 三名警察殉职后,他们没有立即控制现场,而是躲在车上观察是否还有其他警察。 这样一来,不但给了庞劲东和金玲玲交谈的时间,也让庞劲东看出他们的业余性。 庞劲东明白,自己已经无可避免的卷入这件事,对方既然敢公然杀害警察,当然也不会留下其他活口。 然而,想要靠浑身直哆嗦的金玲玲解决当前的危机,可能性小于或等于中国足球得世界冠军。 “把枪给我!”庞劲东把手伸向金玲玲,不容置疑地说。 “不行!我是警察,枪比我的生命还重要……” 庞劲东不等金玲玲说完,一把夺过了枪,速度之快让金玲玲甚至没有看清动作。 这个动作吸引了从卡玛斯下来的两个人,当他们发现还有生者的时候,立即把枪对准了这个方向。但是庞劲东的速度比他们快,不等两个匪徒开枪,庞劲东已经分别在两人的额头开了洞。 “你……”金玲玲吃惊的看着庞劲东。 “这些人不过就是胆子大点而已,看他们的表现,应该没有受过真正意义上的军事训练!”庞劲东悠然说道。 “你必须跟我回刑警队!”金玲玲说着,就要站起身来。 庞劲东一把拉住她:“别动!对方还有人!” “啊?” “刚才的枪声是从两个方向传来的,而且是不同的武器,我估计附近应该有狙击手!” “在哪?” 庞劲东指了指囚车的另一侧。 金玲玲又问:“具体一点啊!” “现在不知道!不过有个办法知道!” 庞劲东看了看金玲玲,一身警服尽管已经满是灰土,但仍显英姿飒爽,最为难得的是仍然戴着帽子。庞劲东伸手把金玲玲的帽子摘了下来,告诉她:“借我用一下!” “你要干什么?”金玲玲虽然这样问,大致倒也能猜到庞劲东的目的。 庞劲东十分感谢悍匪们选在了一个正在拆迁的地方发动袭击,就如同置身在真正的战场上一样,让自己可以随手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庞劲东捡了根钢筋,把金玲玲的帽子挑在顶端,然后小心翼翼的探出囚车边缘,一个方向接着一个方向的尝试,最后来到囚车头部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声枪响。 “左前方!”庞劲东看了看帽子上的弹孔,告诉金玲玲。 “你当过兵吗?”金玲玲疑惑的看着庞劲东。 庞劲东没有回答,而是说:“这个办法很老套,但是百试不爽!” “资料显示,你是刚从国外回来的。难道你在国外当过兵?” “囚车的司机死了!应该是刚才被狙击手打死的!” “把枪还我!”金玲玲向庞劲东伸出了手。 “你们这次行动总共有多少人参与?囚车里面的人为什么不出来?” “我要逮捕你!”金玲玲坚定地说。 庞劲东一巴掌打开了金玲玲的手,表情显得十分不屑:“你既然查过我的资料,就应该知道我没有犯罪记录!我是为了大家能够活下去!如果你有一点本事,也不至于让我动手!” 金玲玲揉着自己的手,傻傻的看着庞劲东,她被眼前的这个男人彻底惊呆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庞劲东提醒说。 “我们副大队长亲自在后面看管匪首!事前约定,无论出现任何特殊情况,如果不是我们自己人发出信号,车门是绝对不能打开的!” 庞劲东说:“你们既然做出这样的规定,说明事先已经得到了情报!” “是的!”沉默了片刻后,金玲玲继续说:“这是一伙流窜各地作案的犯罪团伙,犯下的都是恶性案件。我们得到情报,团伙的余孽要营救他们的头子。因此押送的时间、路线都严格保密。为了不引人注目,也没有太多人员参加。而且押送途中,不能携带任何通讯工具!” “也就是说,你现在无法请求增援了?” “对!金玲玲无奈的点了点头。 庞劲东从胸前的口袋里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这个时候才发现,刚才一个扑倒的动作,已经把手机还原成零件了。换句话说,两个人现在被匪徒困住,却没有任何方法能够和外界取得联系。 庞劲东吩咐金玲玲:“让你们副大队长把门打开!” “为什么?” “我干掉他们两个人,其他人就会知道我们还活着。我估计他们观察一会后,如果没发现什么动静就会冲过来!虽然不知道他们具体有多少人,但是肯定比我们多。因此保险起见,还是转移一个地方,然后再想办法!” “其他地方也有匪徒怎么办?” “如果刚才其他方向也有人射击,你和我这个时候早就见阎王了,这就说明其他地方是安全的。所以说,这帮蠢货犯了一个低级错误,他们应该事先把整个设伏的地区都包围起来。” “还好是这样!” “大概因为武器或者人员不够吧!” 金玲玲不无焦虑的问:“可是我们走得掉吗?” “以囚车为掩护,应该没问题!” 金玲玲匍匐爬到了囚车的后面,按照三长两短四长的顺序,敲了几下车门。随后,车门“哗”的一声拉开了,一个中年警官探出头来,紧张的问金玲玲:“怎么回事?” “先别说了,马上撤!” 副大队长和金玲玲押送着囚犯,庞劲东断后,四个人躬着腰,借助囚车的遮挡,飞快的跑进了旁边的房屋里。 “这就好办了!”庞劲东有些轻松了,对几个人说:“注意借助房屋的掩护,别让他们看到咱们,继续转移!” 副大队长问金玲玲:“这个人是谁?”他看着庞劲东,充满了不信任的神情。 “他……是外地派来协助办案的!”金玲玲扯了个谎。 “我怎么不知道……”副大队长咕哝了一句,倒也没再说什么。 几个人按照庞劲东的指挥,在废弃的房屋间穿行,专走窄巷胡同,跑了大约十几分钟,进了一间屋子里。 “先休息一下吧!”副大队长擦了擦额头的汗,气喘吁吁的说:“再往前不远就出棚户区了!等进了城区,就可以立即和局里取得联络!” “也好!”庞劲东看了看这间屋子,发现门窗都十分宽阔,虽然视野很好,但却都是向北开的,也就是说只能观察到一个方向上的情况。 “小伙子,怎么称呼?”副大队长说着,把手伸向了庞劲东。 “庞劲东。” 两个人握了一下手,副大队长发现庞劲东的手十分有力,他问:“在哪个城市工作?” “目前是在这里!”庞劲东说着,看向金玲玲。 正文 第十九章 出卖 庞劲东连个编外警察都算不上,金玲玲对刚才说的谎,显然是没办法圆的。-- 庞劲东所表现出的军事素养,其实并不难对其他人解释,但金玲玲却说出了一句愚蠢的谎言,即便可以一时搪塞过去,迟早也得露馅。 当然,金玲玲这样做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掩护庞劲东,她对庞劲东的态度不可能在短时间有所转变。正相反,她对庞劲东的兴趣更大了,打定主意要把庞劲东的底细全部挖出来,所以决心把这个案子留给自己。 “哦!是挂职锻炼吧?!”副大队长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你这么年轻,将来一定很有前途!” 几句简短的交谈后,几个人都不出声了。庞劲东和金玲玲守在窗前,副大队长在屋子的角落里看押着匪首。 “死条子,你们被包围了,马上把我们老大叫出来,饶你们不死!”一声沙哑的喊声突然响起,紧接着是两声枪响。 “快撤!”金玲玲站起身来就要往外冲,被庞劲东一把拉住。 “先别动!”庞劲东说罢,弓着腰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在四壁上附耳倾听,发现房屋的四周到处传来轻微的“沙沙”。庞劲东回到窗前,告诉金玲玲:“别乱动,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他们怎么这么快就找到我们?” “死条子,马上放人!”那个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匪首突然发生大笑:“哈哈哈哈!死条子!你们都他妈得死!” “你他妈给我闭嘴!”庞劲东冲到匪首面前,一拳打在对方的右脸上。这一拳打得十分狠,匪首整张右脸肿了起来。 “啐!”匪首把一口鲜血吐在了地上,恶狠狠地看着庞劲东:“老子早晚要你的命!” “就凭你?”庞劲东又是一拳打了过去,然后冷冷的看着对方。 匪首带着自己的团伙流窜多个省市作案,仅他自己手上的人命就不下十条。过去有句话叫“神鬼怕恶人”,匪首自忖一般人都要怵自己,但是这一次,他在庞劲东面前却很快就屈服了。因为他发现庞劲东的目光十分凶狠,而且浑身散发出一股慑人的杀气。这是一种摄人心魄的的感觉,却难以言喻,也无法用文字形容。 匪首傻傻的看着庞劲东,态度渐渐的软化下来。他不知道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竟然连自己都在他的面前感到颤抖。 “我只是想过点平静的生活,都他妈因为你……”庞劲东说着,又要挥起拳头。 副大队长见状,急忙过来劝阻:“别打了!” 然而庞劲东根本不听,紧接着飞起一脚踢在了匪首的胸口。 “你要干什么?不许殴打犯人!”副大队长拼命的拉开了庞劲东。 就在这时,随着外面传来的一声枪响,庞劲东只觉自己左肩一震,一股鲜血喷涌而出。庞劲东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意识渐渐的模糊了。当庞劲东倒下前的一刻,似乎发现有两个人正在窗外要冲进来。 “挡住他们……” …… 庞劲东觉得自己似乎并没有昏迷,因为自己还有一丝意识。在恍惚间,庞劲东似乎回到了三号高地。 很多人都认为三角洲会在深夜发动袭击,唯独庞劲东推测,他们更可能会在其他时间进攻,以收出其不意的效果。结果庞劲东是正确的,三角洲在一个凌晨突然出现在三号高地。 但是庞劲东也犯了一个错误,他本来估计三角洲会空降在高地的正面和侧面,但事实上三角洲并没有出现在预想的地点。 三号高地后方有一条蜿蜒的河流,上游在政府军的控制区,三角洲乘坐橡皮筏顺流而下,出现在了高地的后方。 这个错误是由庞劲东自己纠正的,当时他正用望远镜观察着那条河流,很快就发现了异常。 那是一条十分清澈的河,水流缓缓的流淌着,映衬着两岸茂密树林的倒影。河心长着许多叫不出名字的植物,露出水面形成一丛一丛的,状似灌木。 就在庞劲东把视线转移到那些植物上的时候,发现其中有两丛在缓缓的移动着。 “蒂姆!”庞劲东叫过这个新兵,低声吩咐他:“马上告诉所有的弟兄,准备战斗!” “三角洲?”蒂姆顺着庞劲东视线的方向看去,也发现了那些伪装的植物。 庞劲东点点头:“只能是他们!” “河岸是由反对派武装守卫的,他们怎么不开火?难道还没发现吗?” 庞劲东调整了望远镜的视角,看向反对派武装在岸边的营地,发现那里一片狼藉,早已不见半个人影。 “他们撤走了!”庞劲东苦笑一声。 “什么?”蒂姆睁大了眼睛看着庞劲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错了,他们撤走了,我们被出卖了!” “那……我们要不要也撤?”蒂姆显得有些惊慌失措。 “不!”庞劲东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绝望:“这个时候,我们已经走不了!我估计现在四处都是伏兵!” “那我们怎么办?” “凭借我们自己的力量,死守三号高地,有进无退!”顿了顿,庞劲东坚定地说:“只有守住这里,我们才有生的希望!” “可我们是为反对派打仗的,他们为什么要出卖我们?” “避免己方伤亡?拿我们当替死鬼?或者和M国政府达成了什么协议?这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庞劲东说得很平静,但是心中却涌起万丈波澜。他没有想到,自己真的被出卖了。 …… “庞劲东!庞劲东!醒醒!醒醒啊!”金玲玲不停的呼唤,把庞劲东从昏迷中唤醒。 庞劲东睁开眼睛,觉得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肩膀传来。检查了一下伤口,鲜血正在汩汩的往外涌。庞劲东又看了看四周,发现窗外躺着两具尸体,副大队长正拿着枪紧张的观察着前方。 “退步了……”庞劲东苦笑着摇了摇头,为自己感到惭愧,竟然犯了这种低级错误,让身体暴露在了窗外匪徒的视线之内。 “怎么办啊!”金玲玲显得慌了手脚,想要帮助庞劲东包扎伤口,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庞劲东解开衣服的扣子,忍着剧痛把伤口暴露出来。接着,从金玲玲的手里把枪拿过来,在枪膛里退出一粒子弹,用牙咬掉了弹头,然后把弹壳里面的火药均匀的洒在了伤口上。 “你……你要干什么?”金玲玲费解的看着庞劲东,在她的知识范围里,从不知道火药可以当金创药用。 “躲开点!”庞劲东说罢,拿出火机,在伤口上点燃了。 只听“噗”的一声,一团蓝色的闪光爆出,庞劲东的肩膀在瞬间燃烧了起来。火苗片刻的片刻工夫就熄灭了,再看肩膀黑乎乎的一片,伤口结痂了。 庞劲东重新穿好衣服,问目瞪口呆的金玲玲:“那两个人是谁放倒的?” 这个问题是副大队长回答的:“玲玲可是我市公安系统数一数二的神枪手!你刚一被击中,她马上捡起你的枪还击,两颗子弹就把两名匪徒全部击毙!” 副大队长并没有过誉,金玲玲的法律知识和办案技能虽然有所欠缺,但对武器的熟悉程度却是很多资深警官都无法相比的,尤其是枪法精准,完全可以媲美部队的专业狙击手。 正文 第二十章 荣誉 只不过,副大队长有一件事情却说错了——那支枪不是庞劲东的,而是本来就属于金玲玲。() “没看出来,原来你还有两下子!”庞劲东笑着对金玲玲说:“匪徒撞车的时候,你是被吓懵了吧?!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多数人的反应都会很迟钝的!” 金玲玲在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炫耀自己,而是关切地问:“你还好吧?” 尽管在刚刚那骇人听闻的自我疗伤过程中,庞劲东面部表情平静异常,就像在做什么游戏,但是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和不时颤抖一下的身体,告诉了金玲玲此时的庞劲东有多么的痛苦。 “我没事!”庞劲东轻描淡写的回答说。 “真是个男人!”看着这个被自己认作铁定是穷凶极恶的罪犯的男人,金玲玲的心中突然出现了这样一个想法。 “接下来怎么办?”金玲玲问。 原则上来讲,金玲玲这句话应该和副大队长商量,因为庞劲东只是偶然卷入其中,与整件事情并没有关系。而且庞劲东与在场的几个人,也不存在任何行政上的隶属关系。副大队长就是这样认为的,他回答说:“先想办法突围,然后……” 副大队长的话突然打住了,因为他发觉有一支枪,抵在了自己的后脑上。 “你要干什么?”看到庞劲东用枪逼住副大队长,金玲玲惊讶的质问。 庞劲东没有回答金玲玲,而是用一种命令的口吻对副队长说:“交出来!” “交什么?”副大队长表现得十分平静,但是庞劲东通过他快速眨动的眼睛知道,他的心跳速度此时已经加快了。 “我怎么知道你应该交出什么!GPS?信号发射器?跟踪器?总之,就是能够暴露我们位置的东西!” “庞劲东,你胡说些什么?副大队长在公安系统工作多年,数次荣膺政府和系统内的各种荣誉,他怎么会勾结匪徒?”金玲玲说着,把枪对准了庞劲东,警告说:“马上把你的枪放下,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死一般的沉默,尽管可能只是十几秒的时间,对于三个人来说却如同三年那样漫长。 至于那个匪首,立即就猜到了这是怎么回事。他知道三个人接下来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关于自己命运的裁决,然而他却无法让这裁决有利于自己。事实上,匪首很想拼命的撞向庞劲东,但是此时他的脸颊剧烈的疼痛着,胸口被庞劲东踢过的地方如同压着一块千斤巨石,哪怕稍微动一下,都会感到气血逆流,几乎吐出一口血来。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匪首恨恨的想。 匪首的想法被庞劲东说了出来。庞劲东侧头看了看他,冷笑一声;“是不是想跑?现在该知道刚才我为什么揍你了吧?” 三个人之间的沉默,是被副大队长打破了,他缓缓的把枪放下,叹了一口气,沉重的说:“玲玲,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爸爸!” “你!”金玲玲难以置信的看着副大队长,对着庞劲东的枪口垂下了。 副大队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手机,扔在了地上,告诉庞劲东:“马上和局里联系,让他们增援!” 庞劲东捡起手机,问:“你是通过短信方式,告诉那些人我们的位置吧?” “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你还是一个警察吗?你对得起身上的制服吗?”金玲玲在狂怒中重新举起了枪,只不过这一次是对准副大队长的。 “我也不想!”副大队长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缓缓的说道:“昨天,他们绑架了我的儿子,让我协助他们,否则……” “现在是你立功赎罪的机会……” “不用了!我做出这样的事情,没脸再见任何人了!”副大队长打断了金玲玲的话,带着一种毅然决然的神情说:“你那个不成器的弟弟现在家里,把他救出来!玲玲,叔叔拜托你了!”说罢,副大队长提枪冲了出去。 副大队长的做法并没有改变大家所面对的困境,几声枪响后,他的身躯摇晃了几下,倒在了地上。 “回来!回来!”金玲玲试图冲上去拦住副大队长,然而却已经晚了。她傻傻的看着尸体,两行热泪夺眶而出,嘴唇嗫喏着问:“为什么……为什么啊?你为什么这样做?” “他是出去寻死的!”庞劲东说着,不免一声叹息。 “为什么?难道他就不能承认错误,争取主动,要求宽大处理吗?”金玲玲泪汪汪的看着庞劲东。 “可是他的荣誉已经被玷污了!”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所以,他才用这样的方法,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金玲玲站起来想要冲出去,却被庞劲东一把拉住:“你要干什么?” “我要把他救回来,或许,他还没有死!” “别抱有幻想了,被一枪爆头,一枪击穿心脏,没有人能活下来。” 庞劲东看得很准,副大队长的头部被洞穿,鲜红的血液参杂着花白的**,迸溅得到处都是,在正午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那样的刺目。 金玲玲傻傻的看着正在逐渐冷却的尸体,不再说什么了。 “别傻了!”庞劲东把副大队长的手机扔给金玲玲,告诉她:“马上和局里联系!” 金玲玲很快拨通了电话,向警务指挥中心求援。得知这一消息后,全市公安系统立即抽调了全部精干力量,第一时间赶往事发现场。 此时对于等待着救援的金玲玲来说,时间是漫长的,相比之下,庞劲东倒是显得很悠闲。 外面的匪徒又发动了两次攻击,都被庞劲东击退了。尽管子弹是及其有限的,但庞劲东弹无虚发,三枪打死了三个,一点没浪费。 接下来,匪徒又想发动宣传攻势,然而他们那低劣的心理战术,对庞劲东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庞劲东甚至扯开嗓子唱了起来:“亲爱的,你张张腿……” 金玲玲恐惧的听着外面的歹徒们的威胁,同时困惑的看着庞劲东对匪徒们一展歌喉的。她愁眉苦脸的问:“你……唱什么啊?” “如果是在战场上,我这样做会暴露自己的位置!但是面对这帮傻逼,我要是不羞辱他们一下,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正文 第二十一章 亲爱的,你张张腿 金玲玲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暂时忘却了刚刚的恐惧。()她说:“我是问,你唱的这是什么歌啊?” “你想听什么?我给你唱!” “SHE的歌会吗?” “我不会唱女声!” “那就周杰伦吧!” “好,我也很喜欢他!《青花瓷》怎么样?” “可我喜欢《千里之外》!” “那就《千里之外》!” 但是还没等庞劲东唱几句,金玲玲就马上把耳朵捂上了,连忙说:“别唱了,别唱了!别人唱歌要钱,你唱歌要命啊!” “我是用重金属摇滚的方法重新演绎的。” “可是你跑调也太厉害了……不对,你没跑调,因为你是根本就没在调上!” 两个人正聊着,外面突然警笛大作,同时响起了高音喇叭的声音:“马上投降,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一阵激烈的枪声过后,又有人出现在了庞劲东和金玲玲的视野里,但这一次不是匪徒,而是一队全副武装的警察。 看着警察向自己走过来,庞劲东把手中的枪悄悄的塞给了金玲玲。 在这些警察当中,有一个人的制服衬衫是白色的,因而十分显眼。金玲玲一见这个人,立即跑过去一头扎到他的怀里,哽咽着说:“爸爸……爸爸……你可算来了!” “你没事吧?没事就好!”金局长看着自己女儿灰头土脸的样子,万分心痛,不由得搂紧了。 金玲玲的求援第一时间汇报给了金局长,爱女心切的金局长于是亲自带队赶了过来。与他一起来的,还有战战兢兢的刑警队大队长。临行前,这位大队长指天问地,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摊上这么一码子事。匪徒跑了可以再抓,金玲玲要是有什么闪失,自己的仕途就算彻底毁了。 警察们把匪首带出来的时候,把庞劲东也带到了金局长的面前。金局长看着庞劲东,问:“你是什么人?” “我是正东地产发展公司的职员,到棚户区现场调查拆迁情况,结果……遇到匪徒袭击。幸亏这位英勇的女民警,否则……”庞劲东早就准备好了这套说辞,但是为了增加可信度,故意说得磕磕巴巴。 庞劲东的谎言有两个人可以揭穿,一个是匪首,但是不会有人去问他这件事的,就算他自己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他现在唯一能做的是老老实实的交代自己的犯罪经过。另一个人就是金玲玲,此时还沉醉在自己父亲的怀抱中。 过了许久,金玲玲才抬起头来,俏丽的脸蛋上挂满了泪珠。她看了看庞劲东,庞劲东则悄悄的冲她挤了一下眼睛,没再说什么。 “是啊,爸爸,他很不幸遇到这事情,可真是吓坏了!”金玲玲说着,差一点就破涕为笑。她央求金局长:“给我一辆车,我亲自送他回去吧!” 金局长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又看了看面前的这个小伙子,会意的笑了笑,说:“只要你没事就好!今天放一天假,随便干点什么吧!” 金玲玲和庞劲东上了一辆警车,金玲玲亲自驾车,片刻没有耽误,疾驶离开了案发现场。 庞劲东问:“你还有子弹吗?” “刚才从副大队长身上拿了一个弹夹,没办法搞来更多的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心领神会的笑了。 车在一个环境不错的小区停了下来,金玲玲指着正前方一栋楼的说:“副大队长家在三楼!” “如果有红外探测装置,就能知道屋里有多少人了!” “你为什么对这些事情这样了解?” 庞劲东没有回答,而是问:“看起来你很关心副大队长,你们不只是工作上的关系吧!” 沉默了片刻,金玲玲才说:“我爸爸和副大队长在部队的时候是战友,后来又一起转业到公安系统,他们两个关系非常好。副大队长其实是看着我长大的,他当初大概没想到,有一天我会成为他的手下。” 金玲玲告诉庞劲东,副大队长是个木讷死板的人,几年前离异,独自带着儿子生活。他的这个儿子很不争气,既不好好上学,又不愿意找一份工作正正经经的上班,终日和一些狐朋狗友鬼混在一起。 事后,根据对整个案件的调查显示,这个不成器的家伙经常在外面标榜自己父亲的身份,最终被该犯罪团伙得知,从而产生了这样一个计划。 庞劲东点点头:“所以,你才想要捍卫他的荣誉。” “对!所以,只能由咱们两个救他的儿子,如果有其他人参与,他做的事情就会传扬出去!” “你很勇敢!” “这件事情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接下来是我的责任,你可以走了!” 庞劲东笑了笑,问:“不逮捕我吗?” 金玲玲沉默了许久,才回答说:“我相信你是一个好人……” “我并不是好人!但幸运的是,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触犯你所执行的法律!” “那就好!” “为了报答你的信任,这件事情我决定参与到底!” “谢谢你!”顿了顿,金玲玲问:“可是,你相信副大队长的话吗?” 庞劲东反问:“你相信吗?” “我是否相信并不重要,因为我一定要来!” “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我相信副大队长的话!首先,副大队长本来有大把的机会暗算我们,但是他没有,这说明他的心里有很激烈的思想斗争;其次,如果他真的与匪徒沆瀣一气,他冲出去后就会与歹徒会合,而不是被击毙。” “你是怎么知道有人出卖我们的?” “很简单!在棚户区那样复杂的地形当中,匪徒仍然能够准确找到我们的位置,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在指示他们。” 金玲玲问:“但是,你为什么怀疑副大队长,而没有怀疑我呢?” 庞劲东回答说:“因为你一直和我在一起,根本没有机会给匪徒提供情报。此外,当匪徒们撞车的时候,你紧张的样子,绝对不像伪装出来的。” 金玲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副大队长有机会,现在回想起来,他一直都刻意和我们保持一段距离!” “其实,还有一个问题没解决……”庞劲东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十分低,像是在自言自语:“对于熟练的人来说,快速盲发短信并不是很难,但是在小巷里穿行那么久,副大队长是怎么知道大家的具体位置的?” 金玲玲没有听清庞劲东的话,只是问:“咱们现在该怎么做?” “先看看再说!” 庞劲东把金玲玲的枪要了过来,然后让她带路,来到了副大队长家门前。门前的地上有一个垃圾袋,庞劲东仔细翻看一下后,悄声告诉金玲玲:“里面只有一个匪徒!” “要敲门吗?” “对!但是你不能穿这身衣服!” 金玲玲明白庞劲东的意思,如果屋内的人通过猫眼看到外面站着一个警察,肯定会提高警惕。她前思后想了半天,最后一跺脚,把警服脱了下来,上身只剩一条白色的胸罩。 庞劲东微笑着打量着金玲玲,只见一对坚挺饱满的**被严丝合缝的包裹着。单从外观看,只能说是不大不小,体积正好。倒是光滑的玉脊,除了胸罩带子遮住的部分外,完全暴露出来。在一片冰脂玉肌之上,一道浅浅的沟壑自上而下划过。 “你看什么啊?!金玲玲恼怒地说。 “别以为我是在沾你的便宜!你穿的太保守了,这个东西都没有泳衣露得多!” 金玲玲挥起粉拳就要打,庞劲东急忙躲开,笑着说:“别耽误时间了,快敲门吧!” 金玲玲咬了咬牙,叩响了门。 可以想见,当匪徒看到门外站着一个只穿着胸罩的美女,而且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自然感到惊奇,同时难免色心大动。这个笨匪果真以为自己遇到了飞来的艳福,把门打开一条缝,脑袋探出来,问:“你找谁?什么事?” 就在这个时候,躬身躲在门后的庞劲东用力的一推门,立时将匪徒的脑袋夹在了门缝当中。庞劲东把枪抵在了他的额头上,庞劲东冷冷的问:“屋里有几个人?” 与此同时,金玲玲以生平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然后把证件一晃,告诉对方:“警察!” 倒霉的笨匪这时终于懂得了,为何人们常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当他得知面前站着的是警察的时候,彻底的绝望了。他颤声回答说:“只有我一个,还有那小子……” “那就好!谢谢你,再见!”庞劲东说罢,扣动了扳机。 手枪子弹在击穿物体后,会产生一个有趣的现象——在后面开的洞比前面的大,这是由于子弹在物体内部翻滚造成的。一声闷响之后,子弹在匪徒的脑勺炸开了一个洞,把屋内的地板上喷满了鲜血和**。 庞劲东拉开门冲到屋内,挨个房间搜寻,再没发现第二个匪徒。只找到一个大男孩,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 正文 第二十二章 伤心之地 金玲玲过来给这个大男孩松绑后,对方竟然一头趴在她的肩膀上痛哭起来:“玲玲姐,你可来了……” “他就是副大队长的儿子吧?!”庞劲东问。() 金玲玲点点头,说:“现在可以通知局里了!” 事实上,此时已经不需要金玲玲打电话了。枪声惊动了周围的邻居,再看到门前倒卧的尸体,早就有人报警了。 把副大队长的儿子安顿好后,金玲玲问:“你为什么要杀这条看门狗!” “如果他不死,副大队长做的事情就会被说出来!你属于知情不报,到时候怎么交代?” “可是,我现在更没办法交代了啊!” “这个简单!你告诉局里,因为副大队长因公殉职,所以你想过来探望一下他的儿子,结果正碰到匪徒。他们会认为这些匪徒是来寻仇的。” “可是副大队长的儿子呢,他也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 “他未必了解事情的详细经过!更重要的是,如果他还没有傻到家,就会闭嘴!” 庞劲东到卫生间找了一条毛巾,细心的擦拭了自己手中的枪,然后把枪还给了金玲玲。 “我应该走了”顿了顿,庞劲东笑着问金玲玲:“你会放我走吗?” “你走吧!”金玲玲侧过头去,目光看向了地面。 “今天你没有见过我,我也没有参与这些事情,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做的!” “知道了!”默然了片刻,金玲玲鼓起勇气,看着庞劲东,问:“可我还是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只是一个打工仔,我没有骗你!” “可是你的枪法为什么那么准,你好像还会打仗,那么凶悍的匪徒,你都能应付自如!” 庞劲东笑了,告诉金玲玲:“你说的没错,我在南美洲的丛林里当了很多年的雇佣兵,与全世界最精锐的特种部队打过仗!那些小匪对我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 “你……”金玲玲把目光重新放到了庞劲东的身上,发现此时的庞劲东充满了一种沧桑。 “其实国内的匪徒素质还是很差的,比如我们困守在屋里的时候,他们本来有很多办法可以冲进来,但他们却或是不会,或是不敢!如果是在国外,今天的情况就会截然不同!” “希望他们这一行,可不要与国际接轨!”金玲玲也笑了,又问:“我还不明白,你怎么知道屋里只有一个匪徒的?” “一般来讲,垃圾都是每天凌晨收一次。我看了屋外的垃圾袋,里面有两个吃剩的饭盒,现在还没有到午饭的时间,说明这是两个人的早饭。除去一个人质,当然只剩下一个匪徒了!” 庞劲东的回答并没有消除金玲玲的疑问,反而让她更加困惑:“当雇佣兵怎么会让你精通刑侦这一套东西呢?可以说你擅长推理?但你怎么会开手铐的?总不会也是天生的吧?” 这一次,庞劲东没有回答金玲玲,而是呆呆的看着对方,目光变得茫然起来,沧桑再次浮现在了脸上。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警笛的声音,庞劲东急忙说:“我不能再耽搁了!” “再见!”金玲玲点点头。 这一个上午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当庞劲东赶回公司,刚好赶上开饭。当然,庞劲东要立即向沈家瑶汇报情况,而不是吃饭。 沈家瑶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知道庞劲东曾为迟到捏造过各种理由,所以她基于一种惯性认为,庞劲东是在已经不需要说谎的情况下,又扯了一个弥天大谎,鬼才知道庞劲东到底因为什么事情撞坏了公司的车。 “无论如何,你要包赔公司的车!”沈家瑶斩钉截铁的说。 但是紧接着,公安局的电话打了进来,证实了庞劲东的说法,同时让沈家瑶的惊讶成倍的增加。 公安局方面简单介绍了一下今天上午的事情,称庞劲东因为交通意外而被卷入一场刑事案件中,然后承诺修复车辆的全部费用由公安部门承担。 庞劲东知道,这肯定是金玲玲安排的,而可笑的是,自己竟然没有想到怎样给自己善后。 “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挺细心的!”庞劲东心想。 “你没事吧?”抛开了怀疑,沈家瑶开始关心起庞劲东。 “我没事,只是那些警察就惨了!” “我真的很奇怪,怎么这种千载难逢的事情都能被你碰上?” 庞劲东无奈的回答说:“我自己也很奇怪!” “我看你是中邪了吧!”沈家瑶恢复了刚刚那种冰冷的神情,揶揄道:“你只要避免出入那些不干净的场合,就没问题了!” “我已经厄运当头了,你先想想办法,帮我度过眼下的难关!” “我有什么办法?!” “送我一样辟邪的东西!” “我哪有什么辟邪的东西!” “你当然有了!” “什么?” “骑马布!” “什么是骑马布?” 庞劲东一本正经的回答:“就是用过的卫生巾。你每个月都要制造很多啊,产量大,成本低……” “滚出去!”沈家瑶指着办公室的门,一声怒吼。 晚上下班回家后,庞劲东第一时间打开电视看新闻。上午的事情果然被大篇幅的报道了,英勇抗击匪徒的主角理所当然的变成了金玲玲,而庞劲东本人作为默默无闻的路人甲,甚至被媒体省略了去。 这正是庞劲东想要的结果。 整个事件共有六名警察牺牲,全部被追认为烈士,其中包括那名副大队长。立下大功的金玲玲,则被记个人一等功一次,荣誉授予速度之快超乎寻常。当然,原因是不难理解的。 庞劲东即便从电视上都可以发现,出席新闻发布会的金局长,脸上洋溢着兴奋之色。尽管牺牲了几名干警,金局长也有足够的理由高兴,因为女儿终于给自己长脸了。 金玲玲这一次的功劳是实实在在的,使得金父今后可以名正言顺的提拔她,避免了给人留下任人唯亲的口实。当然,这些事情并不需要金父亲自去操作,下面有一大帮人等着给他办事还找不到机会呢,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刑警队大队长。 上午的事情刚一结束,大队长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彻查经过,而是立即把金玲玲树立成了典型。 今年,刑警队有几个三八红旗手和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之类的名额。一直以来,类似荣誉的授予都存在着激烈的争夺,因为这种载入档案并被社会广泛认可的称号,不仅是对一个人工作成绩的充分认可,更是向上爬所需必不可少的阶石。因此,这种荣誉的授予要经过领导班子慎重的讨论决定。通常情况下,有两种人可以相对容易一些的获得:一种是即将离退休的,另一种是后备干部。 手握大权的领导因为需要做出姿态,把荣誉让给其他同志,因此反倒很少得到。不过,上级部门专门颁发的另当别论。 这一次,刑警队的荣誉授予不再存在任何不确定性了,大队长全部都给了金玲玲,甚至都没有和其他领导班子成员商议过。当然,商量也没有用,因为不会有任何人反对。 本来因为自己失职造成的错误,被大队长就这样改造成了一个难得的拍马屁的机会。“塞翁失马”的典故,被这位大队长漂亮的重演了。 看了会电视,庞劲东打开电脑,刷起微博。 有个“昨夜的忧伤”跟庞劲东是互粉,两个人是网友,从没见过面,也不知道对方真实身份。 她一早就在线上了,看到庞劲东上线,“昨夜的忧伤”立即发过来一条消息:“你才来哦!” “是啊!今天事多,忙碌的一天!” “上次你还没有说完呢,三号高地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庞劲东看着屏幕上的字,陷入了对往事的追忆。过了良久,庞劲东才回答:“雇佣兵们付出了惨重的伤亡,让那里成了三角洲的伤心之地。这次行动,三角洲共有二十三人阵亡,是在非战争条件下,M国历次海外军事行动中伤亡最重的一次。因为还是最精锐的三角洲特种部队,以至M国政府为了保存颜面,始终不肯承认曾有过这样一次行动,而且从那之后,再也没有在南美洲采取过任何军事行动。” “好厉害哦!”沉默了片刻,“昨夜的忧伤”问:“你的小说打算什么时候出版?” “不打算出版,因为我只想让这个故事存在自己的心里!” “如果你改主意了,一定要送我一本哦!” “好!”庞劲东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三号高地,也是庞劲东的伤心之地。 刚刚被反政府武装雇佣的时候,庞劲东仅仅是因为出色的军事技能而得到重视。但是三号高地一役后,庞劲东的名字传遍了整个南美洲,他的勇敢和智慧开始为人们津津乐道。其代价是三分之二的战友阵亡,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毫无生气的尸骸和残肢断臂,铺满了战壕的底部。 雇佣兵回到了反对派武装这一边,继续着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三号高地的背叛与出卖从不被提起,每一个人都不去谈及这件事情,只有庞劲东暗暗下了决心,要为死去的战友讨回公道。 正文 第二十三章 讨债 庞劲东一边和“昨夜的忧伤”聊着,一边把衣服脱了下来,检视自己的伤口。|| 伤口是子弹擦过肩膀造成的,创伤面积虽然大,但却不深,弹头也没有留在里面,因而可以说庞劲东还是很幸运的。 多年的战场经验,使得庞劲东可以驾轻就熟的处理一般的伤势。他找出药来给伤口消了毒,然后简单的包扎起来。 一般来讲,这样的伤口应该不会导致人昏迷。处理完伤口,庞劲东觉得额角也有些隐隐作痛,一照镜子才发现肿起了一大块。 通常情况下,人们如果因为被外力打击而昏迷,醒来后是不会记得昏迷前短时间内的事情的。庞劲东根据自己的伤势,推测自己是应该是被子弹的惯性击倒,然后额角撞在了坚硬的物体上被磕昏了。 金玲玲非常关心庞劲东的伤势,分手的时候再三要求庞劲东去医院。但是庞劲东基于自己在战场上多年的经验,知道伤势并无大碍,因此没有同意。 今天的事情对于庞劲东来说,只是生活中的一幕,但是却从根本上改变了金玲玲,让她对庞劲东这个神秘的男人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因此,庞劲东尽管对自己与金玲玲不断的偶遇颇感郁闷,却不但没能避免,金玲玲反而还主动找上门来了。她的电话第二天就打到了庞劲东的手机里,而且还是在一种十分的特殊的情况下。 事情要从头说起,庞劲东破天荒的按照正常工作时间上班,正赶上了公司的业务例会。 在这次会议上,沈家瑶公然向林洪涛经理发难。 庞劲东所在的公司被沈氏家族的正东集团吞并后,成为其旗下的一家全资子公司,因而更名为正东地产发展公司。正东地产发展公司旗下还有自己的子公司,其中就包括林洪涛经理负责的装饰工程公司。 装饰公司的业绩总体而言还是不错的,但也存在着很多问题,其中最为重要的是,在外面留下了一大堆收不上来的烂账。 林洪涛经理是有工作能力的,烂账并非由于他的个人原因而造成。事实上,此类的问题是当今企业普遍面对的,牵扯到各个方面的很多事情,沈家瑶自己当然也明白这一点,她选择向林洪涛发难,完全是因为有了这样一个借口,可以先从装饰公司开始进行人员换血。 “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沈家瑶冷冷的问。 “这个……”面对这位强势的女上司,林洪涛的额头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他磕磕巴巴的解释说:“很多欠债的人,都是有一定黑社会背景的……” “只要有一点背景就可以欠债的话,我们还要不要做生意了?”沈家瑶不耐烦的打断了林洪涛,用手指点着面前的文件,说:“要是做生意那么容易,我何必高薪雇你这这么个经理?” 林洪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解释说:“沈经理应该知道,现在的装饰装潢市场很难做,利润空间小,而且竞争激烈。在这样一个极端的买方市场下,就连那些习惯欠债的大爷,都不愁没人给他们干活。很多工程在招标的时候,有的公司甚至开出了低于成本的报价。我们在保持这种利润率的前提下还能接下这么多工程,已经很不容易了。至于眼下烂账多一些,是难以避免的,我会慢慢想办法……” 沈家瑶稍微缓和了口气:“好!我相信你!对于那些背景复杂的,想让他们的工程款短时间内到账,或许确实有难度。”说到这里,沈家瑶的口气再次严厉起来:“但是,这个是怎么回事?” 说着,沈家瑶把一份材料扔到了林洪涛的面前,林洪涛刚刚有些放松的神经,再次紧张起来。 沈家瑶责问的这件事情,虽然涉及钱款不多,但是整个公司却都知道,因为欠债的那位既没有背景,也没有势力,仅仅就是一个泼妇,竟然没人能把她耐之何。 正东装饰公司既承担商业装修,也有家庭装修业务。大约半年前,一位医生购买了一套大面积住房,然后请公司以最豪华的标准进行精装修。正东公司完全按照对方的意见把工程做完了,然而对方一直到现在,却迟迟不支付尾期的五万元工程款。 单从数额上而言,区区五万元对于正东装饰公司来说,实在是不算什么。但问题的关键是,如果这样一个人都可以把账赖下,就等于开创了一个恶劣的先例,今后会有越来越多形形**的人步其后尘。所以,公司曾经派了好几拨人去讨债,结果竟然全部铩羽而归,因为这个女人太泼了。 做地产和装饰这类生意的人,或多或少都与道上的人有些联系,林洪涛也不例外,他曾考虑过动用道上的势力。但所谓黑社会,其实并不是很多人想象的那威风,也不是什么事情或者人都能摆平。对于一介弱女子,如果再加上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任谁都无可奈何。而且五万块钱的欠款,也就刚够这些人的出场费,故而从经济角度来看也很不划算。 现在沈家瑶把这件事情提出来,林洪涛心里十分清楚,没有能拿到台面上的理由为自己开脱。如果说那些有背景和势力的人欠款难讨还有情可原,那么这样一个女人仅仅为是泼妇就要不回来钱,沈家瑶有现成的话在那等着:“还有什么样的欠款是你能要回来的?” 林洪涛明白自己的位子是保不住了,汗水开始从额头向身上蔓延,而且越来越多,湿透了衬衫。 就在这个时候,庞劲东站出来说话了:“对不起,总经理。前段时间,我主动向林经理请命去追回这笔钱款,但是因为这段时间一直很忙,所以还没顾上。” “你?”沈家瑶看向庞劲东,带着质疑的神情问:“这不属于你的工作范围,你为什么要去?” “这个翟大夫在中心医院工作,我有一个同学是她的主管,希望能借助这层关系把事情解决。” 庞劲东完完全全是在扯谎,他之前与林洪涛并没有过关于这件事情的沟通,而那个同学也根本就不存在。庞劲东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帮林洪涛挡一刀。 自从庞劲东到公司之后,林洪涛毫无来由的对他有一种抵触情绪,再加上庞劲东日常工作懒散,更让林洪涛颇有成见。根据周瞳的情报,林洪涛在公司高层经常诟病庞劲东。 孔子提倡面对自己的敌人要“以直抱怨”,就是说对方踢你一脚,你还他一拳,这是正理。但是有的时候以德报怨却更有用,尤其是对方在对自己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庞劲东今天的做法就属于后一种情况。而且这毕竟是庞劲东的份外工作,就算没有完成也不会招致非议。换句话说,这是个零成本的游戏。 沈家瑶大致猜测到了庞劲东的用意,却也不好揭穿,于是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开完会就去!” 散会的时候,林洪涛对庞劲东投来感激的一瞥。 这位大夫姓翟,庞劲东在散会后,假冒她的朋友的名义给医院打了一个电话,了解到她昨天上夜班,今天早晨下班。看了看时间还来得及,庞劲东立即就杀到了她的办公室。 “请问翟医生在吗?”庞劲东进到办公室,问屋里的几个医生。 一个医生回答说:“她在病房呢,一会就回来换衣服,她该下班了!请问您是......” “哦,我是她的朋友!”庞劲东没说出自己的来意,是为了给翟医生留点面子。但是却发现当自己说出“朋友”这两个字的时候,屋里的人都暧昧的笑了笑。 “这什么患者啊?!这么说都听不明白,活该病那么重,早点病死更好!”一个笸箩嗓子的声音从办公室外传了进来,紧接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大夫推门进来,气呼呼的走到办公桌前,狠狠地把手里的本子摔在办公桌上。 “这女人的嗓门太大了!”如此剽悍的出场让庞劲东深感震撼,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嗡嗡作响。 另外一位医生看着这个大嗓门,向庞劲东的方向努了努嘴。 “你是......”大嗓门眯起眼睛,看着庞劲东。 “您就是翟大夫吧?我是正东装饰公司的!”庞劲东向对方伸出手。 “我说你们这些人怎么回事啊”翟大夫皱了皱眉头,毫不理会庞劲东握手的表示,扯着嗓子不满的说:“我不是告诉你们很多遍了吗,我的钱全在基金里面,前段时间股市大跌,全套住了,等有钱我就给你们!” 既然翟大夫已经自己把事情说出来,庞劲东也就不打算和她客气了:“考虑到你有这种情况,我们已经宽限了你很长时间,而且近期股市有所回升,你的钱也应该回本了!” “我就不能再多赚点了?” “钱赚多少算是多?” “反正得差不多才行!” “难道等股市上一万点再还钱?” 正文 第二十四章 美艳大夫 翟大夫点点头:“我看行!” “可我们不是神州行!不客气地说,你有钱没钱不关我们的事,买的起马就能配起鞍子,如果你没有这个经济能力,就不应该找我们做那么高档的装修。||”庞劲东说到这里,提高了声调:“没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大家都不是有钱人,但是不要打肿脸充胖子!” 庞劲东在翟大夫的同事面前说出这话,主要是想利用对方的虚荣心理。但俗话说,人不要脸则无敌,翟大夫不但不觉得在同事面前丢了面子,反而更把声音提高了八度:“我还就是没钱了,怎么的?” “既然这样,我和你回家,看看你家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变卖一下!” “你……你要打劫啊!”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好,你是打算逼出人命对吧!告诉你,你不让我好,我也好不了你!”翟大夫说罢,抄起桌案上的本子砸向庞劲东。 庞劲东的反应速度何等之快,本子刚飞到近前,竖掌一劈就给原样打了回去,正砸在翟大夫的脸上。 这本子是大夫们查病房时的记录,外面是十分坚硬的塑料壳。这一下子砸得不轻,翟大夫的额角立即青肿了起来。这泼妇更不干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救人啊,出了人命了,黑社会讨债杀人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让庞劲东切身体会到林洪涛何以对讨债的事情非常头痛,也是第一次见识到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一种人。思考了片刻,庞劲东决定暂时不出声,和翟大夫保持一段距离,就站在那里看着她撒泼。 翟大夫哭了一会,对屋里的同事大喊:“你们快报警啊!”然而她的同事们却装作没有听到,看看工作时间到了,纷纷起身出去了。 翟大夫见状,知道继续闹下去没什么意思了,于是一擦脸站了起来。刚刚泪水还像决了堤的洪水一样奔涌不止,片刻工夫竟然都没了。她对庞劲东说:“你把我打伤了,赔我医药费!” “你自己不就是大夫吗,自己给自己看看吧!”庞劲东微笑着回答她,同时右手握住她办公桌的桌角一用力,竟然“啪”的一声把桌角掰了下来。 翟大夫看到庞劲东露的这一手,当时就愣住了。她掂量了一下,知道自己要是真被对方给弄了,怕是不死即残。医药费是不敢想了,也没胆子让庞劲东包赔自己的桌子——反正是公家的,翟大夫只能耍开无赖:“我就是没钱......” 庞劲东把桌子角扔到垃圾桶里,然后说:“今天拿不到钱,我就不回去!” “耍无赖了是不是?” 庞劲东看得出来,这个女人平常在单位人缘也不好,于是少了几分顾忌,口气越发强硬:“欠钱不还的是不是更无赖?我老实告诉你,我们是先礼后兵,今天我来是客客气气的请你还钱,明天就不是这样了!” “你敢威胁我?!” “威胁你又怎么样?有第三个人听到吗?好像你的同事都不愿意搭理你!其实,你就算现在有人作证,把我说的话录下来,我也不在乎!你可以去报警,看看结果如何?”庞劲东说着,对翟大夫冷冷一笑:“我们公司不是市场上的那些装修游击队,我们是什么实力和背景,你应当也听说过。简单说,你找错了债主。” 庞劲东的这番话,起到了一定的威慑作用。 翟大夫的确知道这家公司的影响力,以她的社会经验,更明白没有点道上的关系,是干不了这一行的。平心而论,她并不是真的想欠钱不给,只是对装修的质量有些异议,却选错了表达方法。 此外,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一种人,他们以欠别人钱为乐,比如手头有十万,也不会还五万的债务。宁可让钱在家里睡大觉,也要欠着别人的钱,似乎只有这样自己才能睡好觉。就算这钱非得还不可,他也要尽量的拖上一段时间,翟大夫就属于这种人。 翟大夫一看哭闹的把戏都用过了,也没收到任何效果,于是立即换了副面孔,告诉庞劲东:“你出去,我换身衣服!你和我回家取钱吧!” 换了身便装后,翟大夫领着庞劲东挤上了公交车。 庞劲东本来担心这里面有文章,所以有些犹豫是不是要跟翟大夫回家。但是转念一想,眼下毕竟没有别的办法了。何况光天化日之下,翟大夫恐怕也搞不出什么花样。就算她一进家门就大喊非礼,自己毕竟也是被她带进去的。 正是上班时间,公交车上非常拥挤。每当车体晃动,或者又有乘客上来的时候,翟大夫都会有意无意的把自己身体压向庞劲东。也是这个时候,庞劲东才细心打量起这位女医生,发现她给人感觉十分风骚。 翟大夫年纪大约三十岁上下,身高一米六十多,体型丰腴。 虽然长得不能说是漂亮,但凭借着风骚入骨的气质,倒也很吸引男人,尤其胸前的两坨肉和肥硕的屁股很容易给人无限的遐想。 她上身穿了一件白色低胸T恤,把一对硕乳挤压出的沟壑大大方方的展示在外面。一条牛仔裤紧紧地绷在身下,将饱满圆润的屁股的轮廓勾勒了出来,更在上面深深的勒出一道凹槽,把屁股分为两半。 “这算是什么医生啊?”庞劲东心中暗忖。 在庞劲东看来,虽然不能说如今的医生都是高尚的白衣天使,但至少也都是受过一定程度教育的,穿着打扮至少应该得体一些,怎么会如同坐台小姐一般?估计翟大夫一定给医院创造了不少效益,病人们忙着欣赏她骚浪的样子,哪里舍得出院?! 下了公交车后,翟大夫一言不发,扭动着肥硕的屁股就走进了一座高层。庞劲东同样一言不发,保持一定距离的跟在她身后。 等到进了翟大夫的家后,庞劲东顿觉眼前一亮。 整套房子面积大概有一百多平方米,装修得十分豪华。仅仅客厅里四十二寸的等离子电视、茶几上的苹果笔记本、曲美的真皮沙发这几样东西,市场价格没有三五万元就下不来。她怎么会没钱? 不过,庞劲东对此没有太多的惊讶,大夫这一行,虽然说明面的工资收入没多少,但是隐性的灰色收入却要数倍于工资。做几个简简单单的手术,病人给的红包就够花上一阵了。要是医生没钱,天理不容。 “我去洗个澡,值了一夜班,身上太脏了?”翟大夫风骚的笑了笑,问庞劲东:“你要不要也洗洗?” 庞劲东客气的回绝说:“谢谢!我已经洗过澡了!” 翟大夫不再说什么,自顾自的去了卫生间。 没见到发生什么状况,庞劲东有些放松了,心想:“或许想**我吧?不过我还把持的住!” 平心而论,庞劲东很久没有碰过女人了,男人的正常生理需要难免是有的。但是只要吃下眼前这块骚肉,就得付出代价,这是庞劲东的理智所不允许的。 其实男人又有几个不好色的呢?男人的好色横向只分两种:表现出来的和不表现出来的;纵向也只分两种:付诸行动的和只在心里闷骚的。 好色就是好色,这是人类正常的生理和情感需要,有什么必要掩盖呢?孔子老人家就曾经曰过:“食色性也。”又曰过:“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庞劲东心里正想着公司的事情,听到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水声。庞劲东走了过去,发现翟大夫竟然没有关门,便索性站在那里观赏起来。 翟大夫背对着卫生间的门,正在冲洗头发。透过一层薄薄的水雾,娇躯一览无余。 庞劲东甚至可以看到,水流沿着脊背的弧线,一直流到臀缝中。 就在这时,翟大夫突然转过身来,庞劲东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正要闪身,却发现翟大夫眼睛是闭着,脸上全是泡沫。 庞劲东借机又打量起翟大夫的正面,只见傲然挺立,雪白柔嫩。 只可惜,或许是因为年岁的关系,小腹有些鼓胀。 等到翟大夫开始冲洗全身,庞劲东知道她洗得差不多了,于是转身回到客厅。 过了一会,翟大夫裹着一条浴巾从卫生间出来了,上面紧紧的勒着胸部,下面则刚好盖住了屁屁。 有人说,中国女人是全世界最开放的。仅仅从浴巾的使用上,似乎就可以印证这一说法。网上炒得沸沸扬扬的那位裹着浴巾到食堂打饭的女大学生,是基于一种什么心理不得而知,但是这位先是洗澡不关门,接下来如此与一位陌生男人独处的女大夫,显然是别有用心的。 “你真的不洗洗吗?”翟大夫说着,坐到庞劲东的对面,擦起了头发。这一坐,浴巾的下摆跟着往上一移,暴露出来的地方更多了。同时,她似乎是无意识的把双腿微微一分。 正文 第二十五章 理智边缘 “不用了!我要尽快回去交差!希望您能理解,我和你之间并不存在个人恩怨,我只是一个普通职员而已,决定不了任何事情,所以只能公事公办!”庞劲东说着,向翟大夫双腿中间偷眼看去,只见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出是否穿了内裤。||如果没穿,那就是毛发的颜色了。 翟大夫发现了庞劲东火辣辣的目光,屁股略微从沙发上抬起,把浴巾向下拽了拽,然后说:“钱呢,其实我早就准备好了,只不过我对你们公司的装修质量有些意见,你们又不肯给我解决,所以一直没支付!但是今天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甚至都闹到了我的单位,我也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差这点钱,就给你拿去吧!” “翟大夫能够这样通情达理,当然是最好了!”庞劲东注意到了翟大夫拉浴巾的那个动作,本来这可以证明她还算是个本份人,但是当庞劲东发现她的双腿还是那么微微岔开,就知道这不过是一招欲擒故纵。 翟大夫说:“既然都来了,干吗那么着急走呢?!我看你这个人也挺讲究的,我就喜欢和你这样的人来往!咱们交个朋友,今后我有事情还要麻烦你呢!当然,有我需要帮忙的地方,你也尽管开口,我能做到的,就绝对不含糊!” “那当然好,我也喜欢交朋友!”庞劲东嘴上爽快地答应着,心里却想:“我倒要看看你接下来耍什么花样!” “既然这样,留下来吃口饭吧!” “不麻烦你了,我还有事……” “怎么?这点面子都不肯给吗?”翟大夫装作不高兴的样子。 “我今天的时间确实很紧,不如改日吧!”庞劲东推脱说。 “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的,我这就去做饭!”翟大夫说着站起身来,往厨房走去。 庞劲东从直观上,就断定翟大夫是个好逸恶劳的女人,因此很怀疑她是否真的会下厨。等到翟大夫进了厨房,庞劲东悄悄跟了过去,发现翟大夫所谓的做饭,不过就是开了两瓶罐头,加热一下,再弄点熟食切一切,摆了个三四盘。 不多时,翟大夫回来了,把菜放到桌上,又拿出一瓶红酒,摆上两个杯子。 “来吧!祝贺咱们不打不相识!”翟大夫说着,把杯子斟满了! 庞劲东并不饿,眼前的食物也无法勾起食欲,所以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见庞劲东没有动筷,翟大夫又说:“既然菜不吃,就喝口酒吧!”说着举起了杯。 庞劲东犹豫的看着眼前的酒杯,仍然不肯动手。 翟大夫笑着说:“怎么?害怕我这酒里下药了?我毒死你也得摊官司啊!何况我这房子刚住进来没多久,可不想闹出人命!” 庞劲东说:“我找你是为了工作,而不是吃饭!如果你能配合,回头我请你!” “钱呢,我已经准备好了,马上就可以给你!但是看你这么不给面子,说实话,我挺不开心!” 庞劲东讪笑了两声说:“不是不给面子,我的确不会喝酒!” “就一口还不行吗?你不是不敢吧?真怕这里面下药了?” 翟大夫的这句话收到了效果。男性都有一种本能反应,就是不愿意在异性面前丢面子。庞劲东虽然明知翟大夫的话是激将法,仍然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好!痛快!”翟大夫抿了一口酒,放下酒杯后,悠然自得的吃起了菜,不时笑吟吟的看看庞劲东。 翟大夫的酒里的确下药了,只不过不是毒药,而是某种兴奋剂,剂量还不小。 不多时,庞劲东就觉得浑身燥热难耐,脸颊滚烫,很想把衣服脱光了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 “要是热,就把衣服脱了吧!”翟大夫挑逗地说。 渐渐的,庞劲东的意识有些混乱了,眼前翟大夫的身形也模糊起来。当身上的燥热感不断强烈,似乎让整个身体燃烧起来一样,庞劲东毫不顾及的把上衣脱了个干净。 “你的肌肉好发达啊!”当庞劲东露出两条臂膀的时候,翟大夫感到十分兴奋,舌头不由得舔了舔嘴唇。但是等到庞劲东上身完全暴露出来,翟大夫的兴奋则变成了惊讶:“你……你的身上为什么那么多伤?” 庞劲东身上见棱见角,肌肉块块堆垒,而其上却遍布密密麻麻的伤痕,形状大小不一。翟大夫根据自己的专业知识判断,这些伤痕不是同一种原因造成的,而且时间也不相同。 即便脱光了上衣,庞劲东觉得这种燥热丝毫没有减轻,同时某个部位传来饱满欲裂的感觉。 身体似乎像是要爆炸了一般,庞劲东非常想痛快发泄一下。 翟大夫则是笑眯眯的看着,她很清楚家里的豪华装修和高档用具都是怎么来的,虽然不知道自己能在庞劲东身上捞多少,但是根据庞劲东风度翩翩的气质,她就断定这不是一个穷光蛋。 翟大夫在办公室时没继续闹下去,就是因为想出了这么一个主意,让庞劲东和自己云雨一场,然后狠狠的敲诈一笔。 但这个初衷此时发生了一点变化,她真的很想尝尝这个男人的味道。 翟大夫看着庞劲东裤筒的汇合处,舌头不断舔弄着自己的双唇。 “来啊!弟弟!你是不是很热?来凉快一下!”翟大夫娇声说道。 在翟大夫的引诱下,庞劲东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而翟大夫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庞劲东。 “走,弟弟,咱们去卧室,舒舒服服的来!”过了一会,翟大夫起身,向卧室走去。 这个时候,庞劲东的理智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了,内心的野性被此时的环境彻底激发了出来。庞劲东在翟大夫身后将她一把推倒,然后抓起她的右脚就往卧室里拖。 翟大夫没想到庞劲东会这样粗暴,心中有些恐惧,却又有些欢喜。 进到了卧室,庞劲东用力一绞把翟大夫的身体翻了过来,然后解下腰带拎在手里,狠狠地抽打了过去。 “轻点啊!”翟大夫不停的哀号着。 看着皮带抽出一条条血印,翟大夫的身体颤抖着,庞劲东获得了一种无比的快感。 可也就在这时,手机响了,铃声让庞劲东迷乱的头脑有些清醒过来。 “喂?是庞劲东吗?”电话里传来一个女孩悦耳的声音。 庞劲东揉了揉眼睛,又晃了几下头,然后回答说:“我是!你是哪位?” “我是金玲玲!” “哦!我现在有点事情,不方便接电话,回头给你打过去!” “我这是怎么了?”放下电话,庞劲东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困惑。但是身体的感觉,让庞劲东不久就意识到了原因。 庞劲东站起身来,挣扎着到了厨房,拿起翟大夫刚刚用过的刀,在自己的手背划出了一条口子。庞劲东把握得非常好,伤口并不深,创面也不大,因此事后不需要缝针,又可以在短时间内流出足够的血。 庞劲东站在水池前,看着自己的血不断滴落,意识渐渐的清醒了过来。最后,庞劲东用面巾纸捂住伤口,然后拧开水龙头冲走了落到水池中流淌的血。 庞劲东随后回到卧室,发现翟大夫还趴在地上,正不断喘息。 翟大夫回头看看庞劲东,急忙催促说:“来啊,快来啊,我的好弟弟,我等你!” 庞劲东一脚踹到她的屁股上,冷冷的说:“游戏结束了!” 翟大夫转身坐起,不解的看着林绝峰,问:“什么结束了?” “你在我的酒里下药了是吧?” “你……你血口喷人!” “算了,我不想和你废话!你这里有没有绷带和云南白药之类的东西?” 这个时候,翟大夫才注意到庞劲东手上的伤。作为大夫,家里当然备有常用药品,翟大夫急忙找了出来,给庞劲东包扎好。 正文 第二十六章 伤口 “你怎么弄的?”翟大夫奇怪的问。|| “我自己割的!这可以让我保持清醒!” “你......你疯了?”翟大夫吃惊的看着庞劲东。 “希望你尽快还款,刚才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 “什么?你差点强奸姐姐,现在说当没发生过,就拉倒了?” 庞劲东知道,翟大夫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于是,庞劲东转身到客厅捡起那条浴巾,回到翟大夫的面前,然后几下就撕得粉碎,扔在了翟大夫的面前。 浴巾通常都是十分厚实的,常人仅凭手劲很难撕开。翟大夫傻傻的看着眼前的烂布条,想到刚刚这个男人野兽般的狂暴,一种莫名恐惧感从内心升起。 “看到了?刚才如果继续下去,你可以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庞劲东说着话的时候,虽然表情是微笑着的,但是目光却十分的冰冷:“所以,你应该感谢我!” 翟大夫抬起头,刚刚触到庞劲东的目光,就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她二话不说站起身来,跑到衣柜跟前掏出一个信封,从里面拿出钱大致点点了,然后双手颤抖着送到庞劲东的面前。 庞劲东接过钱一数,正好是五万元整。想到刚才自己把翟大夫折磨的不轻,庞劲东从里面拿出五千还给翟大夫:“这是你的小费,因为刚才的事情!” 翟大夫双手继续颤抖着,接回了小费。 庞劲东说:“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走了!” 翟大夫如蒙大赦般拼命的点头。 庞劲东走到门前,回头看了看翟大夫,笑着说:“以后如果有什么事情,比如那里有需要,欢迎去正东公司找我。” 翟大夫没有说什么,她知道自己也就值这个价钱。何况对方能够给她就已经算是慷慨了,如果一分不给,她也只有干瞪眼的份。 出了翟大夫的家,庞劲东把电话给金玲玲回了过去:“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的?” “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你不会是通过户政系统查到的吧?你这属于利用职权侵犯公民的个人隐私!” “如果我把你的电话号写遍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然后在后面加上两个字——‘办证’,那才叫侵犯你的个人隐私呢!” “如果你这样做,我会把你的手机号写遍每一所医院附近,后面也是两个字——‘卖肾’”,或者就是所有的药店附近,后面的两个字是‘收药’,再或者就是所有的酒店附近,后面的两个字是‘公关’……” “你要是敢这样做,我就让城管修理你!”如果金玲玲此时在庞劲东的眼前,庞劲东就会发现她撅起了小嘴。 “这点小事还是别麻烦城管大人了,世界和平还需要靠他们来维护呢!”顿了顿,庞劲东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你今天有什么事情吗?”金玲玲反问。 “你不会是想请我吃饭吧?” “就是要请你吃饭啊,你不会不赏光吧?” 佳人有约,正常的男人都不会拒绝。庞劲东爽快的答应下来:“好吧,你定时间和地点!” “你几点下班?” “五点!” “好,我去你们公司接你!” 庞劲东本来不想让金玲玲到自己的公司去,因为被人看到的话,难免有些闲言碎语。但是金玲玲说罢就挂断了电话,根本不容庞劲东再说什么。 给了翟大夫的五千块小费,庞劲东只能自己拿钱补上,然后带着足额的欠款回到公司,进门后碰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林洪涛。 林洪涛紧握着庞劲东的手,不住的说感谢,庞劲东则淡然一笑,告诉对方:“都是一个公司的同事,帮点小忙算不了什么!” “那个翟大夫那里,你去问问就回来。能给当然最好,如果不给你也别为难,老弟能做到这个份上,我已经感激不尽了。” “哦,钱已经要回来了!” “啊?”林洪涛惊讶的睁大了双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弟你可真有办法,怎么做的?” 庞劲东把一顶高帽子丢了过去:“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告诉她,我们公司的经理是林洪涛,社会上的事情无论黑白,都能玩的明白。她大概听过你的大名吧,犹豫了一会,就把钱还了。” 林洪涛在本市房产行业确实小有名气,庞劲东的话倒也不完全是言过其实。但是那个翟大夫却未必能买林洪涛的帐,否则早就痛快还钱了。因此,林洪涛心里明白庞劲东是在忽悠自己,但是毕竟任何人都愿意听到别人的夸奖,因此他还是感觉晕晕乎乎的,急忙谦虚说:“老弟实在捧杀我了,应该说是老弟你有本事才对!否则,那五万块钱我就得自己掏了!” 庞劲东看着林洪涛,心想:“果然是条老狐狸!这事情是五万块钱这么简单吗?!如果你不办好,恐怕屁股底下的椅子就坐不稳了!”想到这些,庞劲东决定旁敲侧击一下:“五万块钱对林经理来说,还不是小意思吗!” 林洪涛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老弟今晚有时间吗?我做东,咱们出去聚一下!” “今天晚上我还有事,已经订好了。不如改日,我安排你!” “这……”林洪涛犹豫了一下,最后说:“好吧!老弟贵人事忙,那就改日!今后老弟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尽管开口!我能做到的,绝不含糊!” “又一个翟大夫!”庞劲东心想:“一口一个‘老弟’,叫得倒是亲热,等我真的有事情找到你头上的时候,你最好也像现在这样大方! 庞劲东本想把钱直接交给沈家瑶,但是沈家瑶却不在公司,而是回集团总部去了。 正东集团旗下还有许多企业,庞劲东的干爸不在国内的时候,自然要全部交给沈家瑶负责,因此沈家瑶不可能为地产公司花费全部精力。只是因为地产公司刚被吞并,有大量的工作需要做,而且还是正东集团进军房地产业的一个突破口,因此现阶段沈家瑶才把工作的重心放在这里。 庞劲东见沈家瑶不在,自己也开溜了,出去办些私事。 经过仔细研究,庞劲东决定投资股市。按照庞劲东一贯的做事原则,自己不懂的事情绝对不会碰,因此初涉股市就做足了功课,研读了许多资料,而且经常跑到证券公司去听股民们谈论分析,然后自己学习揣摩。现在,庞劲东认为时机成熟,决定买入了。 由于庞劲东经常出入证券公司,却只是看和听,而从不操作,结果被一个老大爷注意到了。当庞劲东这一次出现在那里的时候,老大爷找了个机会主动搭讪:“小伙子,我看你天天来,可是好像从来不买什么股票!” “嗬嗬,我想充分了解一下,再决定怎么投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当然要好好把握。”庞劲东回答说。 “这么多天,你研究出什么了?” “股市就是妓院。” “啊?” “所谓蓝筹股就是看起来身体暂时还很好,可以再嫖一下的健康妓女;业绩下滑是嫖客太多因而导致身体每况愈下;ST是被嫖多了染上了性病的妓女;*ST是得了艾滋病但仍然有不怕死的嫖客还敢去嫖的妓女;退市则是宣布该妓女已经死亡不能再嫖了!” 老大爷听了他的话,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小伙子,有创意,话糙理不糙!” 庞劲东听了大爷这么说,也觉得自己有些说得太糙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老大爷又问:“那么你看上什么股票了?” “ST飞腾。” “你都说ST就是染了性病的妓女,怎么还敢买入呢?” “染了性病,正说明它生意好,而它生意好,正说明它有一定资本。”顿了顿,庞劲东补充说:“当然,这是开玩笑了!我观察过,这支股票有大笔资金正在悄悄注入,而且过程非常缓慢,既然庄家这么有耐心,说明这是股票前景一定非常好,可能有什么没有披露的题材。虽然是ST,但是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往往是出人意料的,发生的都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越是应该发生的事情反而不会发生。” “小伙子,有见地!”老大爷赞许的点了点头,然后说:“股票分析,无外乎两种手段,一个是基本面分析,一个是技术分析。刚刚你已经说过基本面了,能不能再从技术上讲讲?” 庞劲东微笑着回答:“大爷,我只是一个初学者,看您天天在证券公司,仅凭经验就够我学的了,哪敢班门弄斧呢!” “哎!不要这么说,兼听则明吗!” “那就献丑了。我注意到,这只股票的股价在前段时间随着大盘的回暖而出现一定的上涨后,开始缓慢下跌。有时会出现短日均价线、均量线向下击穿长日均价线、均量线的死亡交叉点,只差一个MACD也出现死叉,就形成三死叉了,表面看是个不算很标准的卖出信号。” 大爷点了点头:“继续说。” 正文 第二十七章 一代股神即将诞生 庞劲东仔细分析起来:“可问题就在这里,两个死亡交叉点经常需要几天时间才分别出现。--而MACD却迟迟不出现死叉,也始终没有下穿零位线,甚至一度出现底背离,也就是股价指数逐波下行,DIF和MACD线却不是同步下降,而是逐波上升。而且DIF已经由下向上穿过MACD,现在就要形成第二次突破,进而形成两次黄金交叉,这是一个强烈的买入信号。MACD主要用于对大势中长期的上涨或下跌趋势进行判断,当股价处于盘局或指数波动不明显时,MACD买卖信号较不明显,相对而言,作假难度较大。因此我有理由怀疑之前的两个死叉是庄家做出的骗线,让散户误以为股价出现滞涨进入高位震荡,庄家将要开始缓慢派发使股价回落,进而低价交出手中的筹码。” “说得很有道理!你打算买入吗?” “嗯!” “投入多少钱?” “五百万!”庞劲东自信满满的道:“一代股神即将诞生。” 大爷哈哈一笑:“我看好你!” 庞劲东刚刚处理完股票的事情,沈家瑶的电话就打来了:“钱要回来了吗?” 庞劲东回答:“已经要回来了!” “我听说你刚才回公司了,怎么又走了?” 庞劲东编了个谎:“翟大夫手头没有那么多现金,需要去银行取,因此先我回公司等她。” 不知道是因为庞劲东的谎言太过幼稚,还是沈家瑶开始了解今天的庞劲东,因此沈家瑶毫不犹豫的戳穿了庞劲东:“你不会是看我不在公司,就溜出去办私事吧?” 庞劲东没有回答,只是干笑了两声。 沈家瑶说:“别废话了,快点回来!” 回到公司后,庞劲东把钱放到了沈家瑶的面前,沈家瑶看了一眼,告诉庞劲东:“交给财务就行了!” “我是想让你亲眼看见。” “你是怎么把钱要回来的?” “用我的真诚打动她!” “希望你不是发挥了你的专业特长!” 虽然沈家瑶未必相信庞劲东就一定是只鸭子,但是根据庞劲东对往事的讳言,以及日常的工作态度,她断定庞劲东至少不是从事什么正当职业。 庞劲东懒得去澄清这个误会,因为别人对自己的信任,并不完全取决于自己说的话,也在于对方是否有这种意愿。 沈家瑶还要说什么,手机却响了,刚一接起,沈家瑶的脸色就变了。 庞劲东见状,知趣的说:“如果没有事情,我就出去了!” “等一等!”沈家瑶让庞劲东留在办公室,然后自己继续接听电话。最后,沈家瑶对电话那边说:“知道了,让我考虑一下!”放下手机后,她告诉庞劲东:“出了点事情,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情?” “算是我的私事吧。因为和你们这一行有些关系,所以我认为你可能会帮上忙。” 庞劲东终于有些火大了,语气略带不满的问:“我是什么行业?” “你……”沈家瑶欲言又止。 “我明确的告诉你,那张名片不是我的,我更不是什么男公关!” “可是那张名片毕竟在你身上,你既然和这样的人有些接触,当然也会对他们有些了解。” 庞劲东感到十分无奈,叹了一口气说:“算了,我不想和你争辩,告诉我是什么事情。” 刚才的电话是陈教授打来的,她是沈家瑶大学时一门专业课的老师,也是沈家瑶最崇敬的一个人。 沈家瑶刚接起电话,陈教授的第一句话是:“出事了!”不明就里的沈家瑶当时就是一愣,几乎是出于本能的把庞劲东留在了身边。等到陈教授继续说下去,沈家瑶才明白,事情与自己并没有关系,对方只是请自己帮忙。 陈教授有一个学生叫陈璐,是沈家瑶的学妹,家里的经济条件一般,但是人长得很漂亮。 一次偶然的机会,陈璐认识了本校的一个男孩王立,几经接触后,确定了情侣关系。两人发展得十分迅速,很快走到了一起。最后,陈璐鬼迷心窍和王立上了床,而这个王立居然用事先准备好的针孔摄像机拍下了一切,而接下来的事情也就不难想象了。 有必要介绍一下这个王立,他来自外县农村,家境贫寒,一天到晚唯一想的一件事情就是赚钱,改善自己和家庭的生活。做了几次小生意赔掉了自己一个学期的生活费后,这小子开始动起了歪脑筋。 因为喜欢上网聊天,加上人长得也挺帅气,王立认识了不少女孩,当然也留下不少风流债,他于是开始想到利用女人赚钱。 经过一番策划以后,王立采取这样一种手段:首先在网上去结识女孩子,目标锁定在校女大学生。见面之后,如果姿色尚可,就向对方发动感情攻势。发展一段时间之后,再把对方弄上床。如果对方不从,王立会采取在饮料中下药的方法——比如苍蝇水之类——这种东西如今很容易弄到,满大街的性保健用品商店难道都是只卖避孕套?!再加上现在的女孩子,两条腿也实在并得松了一下,因此王立屡屡的手。接下来,王立会把整个过程录下来,然后用录像胁迫对方卖淫。 王立给自己手头掌握的所有女孩编了号,并分为A、B两等。随后用照片在网上招揽客人——单纯**多少钱、过夜多少钱,依据不同等次明码标价。招揽到客人后,王立会把客人选定的女孩派到酒店去开房等候,然后把房间号码告诉客人。客人的钱款全部交给女孩,自己则事后从女孩那里抽取百分之四十的佣金。 由于王立从不直接出面而是躲在幕后,因此虽然手下的女孩有两次被警方逮捕,他本人却一直安然无恙。 那些女孩则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录像被王立传播到学校,或是亲戚朋友的手里,不但不敢违背他,更不敢检举他。正因为如此,王立的胆子越发大起来,据说生意已经开展到外地。 陈璐不是第一个受害者,当她知道了以上这些事情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 比较离谱的是,王立在向陈璐摊牌之后,陈璐首先想到的竟然是——这样赚点外快也好,因为家里的经济条件无法满足爱美的她,所以虚荣心促使她走上了错误的道路。 虽然陈璐凭借自己的姿色可以赚得很多,但这不是一个能见得光的职业,如果有一天事情传扬出去,一生也就因此毁了。陈璐毕竟不是个堕落到底的女孩子,想到了这些,她接了两次“生意”后,战战兢兢的向王立提出“辞职”。 王立当然不会允许陈璐这样一棵摇钱树上岸,于是再次用录像加以要挟。陈璐经过数次哭求,终于让王立怕自己把她逼急了,便开出了两万元的价码,让她买回自己的录像。这对陈璐而言无疑一个天文数字,何况也无法知道这两万块钱是否真的能把录像买回来,有了这一个两万,是否还会有下一个两万。 这个时候,陈璐已经快毕业了,即将择业参加工作,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下去。经过一番痛苦的思索,陈璐做了整件事情当中最正确的一个决定——告诉了自己的老师。 陈教授尽管一把年纪了,却从没遇到过这种事情,想来想去,决定求助于沈家瑶。陈教授了解沈家瑶的家庭背景和社会关系,认为可能会帮助圆满的解决这件事情。 但是陈教授却不知道,人越是有钱就越明哲保身。因此沈家瑶并没有立即答应下来,而是推脱自己需要想办法。 “你打算怎么做?”庞劲东问。 “这件事情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可以出于对陈教授的尊重而考虑介入,但是这个陈璐太不自爱,而且愚蠢到竟然犯下这样的错误。我认为这样的人不值得帮助。” 庞劲东笑了笑,问:“你上初中的时候,有一段时间不愿意自己写作业,都是让我帮你写的,记得吧?” 沈家瑶的脸红了,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没想到过去了这么久你还记得。不过,这和当前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你的每一件事情我都记得。”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一开始的时候,我什么都不说,只是帮你写。后来考试,很多题都是作业利出现过的,结果你全不会。当时,你是不是很希望有人能帮帮你?那次,你很多科都得了个不及格。这是你第一次考得那么糟糕。从此以后,你的作业都是自己用心完成的。” “你想说明什么?” “每一个人都有犯错误的时候,当意识到错误的时候,每一个人都想挽回曾经,但是没有任何事情是可以回头的。所以,最重要的是能够把握以后。” 沈家瑶沉默了片刻后,把电话给陈教授打了回去,告诉对方:“这件事情我管到底了。” 虽然决定要管,但到底怎样管,沈家瑶却一点主意没有,正要问庞劲东,庞劲东却看了看表,然后立即告诉她:“下班时间到了,我走了,拜拜!”说罢,庞劲东也不管沈家瑶是否还有事情,一溜烟出了办公室。 沈家瑶对着空荡荡的办公室,无奈地说:“如果你能再留十分钟,我就算你加班!” 正文 第二十八章 佳人有约 庞劲东急急忙忙出了公司的门,四处张望,想看看金玲玲是否在等自己。|| 正是下班时间,公司的员工们纷纷往外走,庞劲东伸头伸脑的样子很快引起注意,周瞳走到庞劲东的身边,问:“庞总,你在等人吗?” 庞劲东正要回答,却见由远及近飞速开来一辆蓝色的现代途胜,在自己身前不到一米处,急刹车停了下来。紧接着,金玲玲从上面跳下来了。 “哈!时间刚刚好!”金玲玲得意洋洋的说。 “是你的朋友吗?”周瞳带着一种近乎职业性的微笑,对庞劲东说:“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吗?” “不想被看到,结果还是被看到了!”怀着这样一种哭笑不得的心情,庞劲东给两个女孩做了介绍。 周瞳十分礼貌的和金玲玲握了握手,然后就告辞了,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同时也给人一种十分模式化的感觉。 “我在中国味道定了一个包间!”金玲玲一边开车,一边说:“我请你!” “我的清白毁在你的手里了,你的确应该请我!”庞劲东无奈的笑了。 “哦!这么说,你还没有女朋友呢吧?!” “是啊,你的出现很容易招致误会!” “那就误会吧!”金玲玲笑嘻嘻的点着头。 庞劲东一本正经地说:“我对你绝对没有成见,事实上,我认为能够有你这样的女朋友,是十分值得骄傲的!但是自从我们接触以来,我发现你存在很严重的职业病……” 金玲玲打断了庞劲东,问:“刚才那位周瞳,是你们公司的秘书吧?” “对!” “很漂亮哦!” 中国味道是全市最高档的一家酒店,菜的味道未必是一流的,但是装修绝对是一流的,而且价格也绝对是最贵的。 沈家瑶对这家酒店十分熟悉,订的包间名字叫“青竹轩”,里面的装修古典雅致。说是包间却更像是园林,面积十分大,在正当中摆放着一张八仙桌和几把椅子,四周是小桥流水和石子铺出的小路,其间点缀着一些郁郁葱葱的青竹——是真正的竹子,绝不是塑料制品。这一切,难以让人相信会是在室内。 服务员都是十分靓丽的女孩子,个头高佻,一身旗袍。相貌已经可以参加选美了,身材更是傲人的。当两人落座后,一名服务小姐走过来,带着一股醉人的微笑问沈家瑶:“沈小姐,请问点些什么?” 金玲玲今天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下身是一条红裙子。这条裙子看起来十分繁琐,上面有点缀着很多布头,但是当金玲玲坐到对面的时候,庞劲东才发现这条裙子实际上很短。 金玲玲把菜牌递给了庞劲东,问:“你喜欢吃什么?” 庞劲东也来过几次这里,但是远不如金玲玲这般熟悉。显而易见的是,金玲玲的工资收入是无法支撑她的这种消费的。 两人点过菜后,服务小姐又问:“两位喝点什么酒吗?” 庞劲东问金玲玲:“你喝酒吗?” “要一瓶红酒吧!” “好!”庞劲东点了点头,告诉服务小姐:“一瓶普通年份的嘉士顿!” 看着庞劲东此时斯文优雅的样子,相对于激战悍匪时的那般凶狠剽悍,让金玲玲感觉判若两人。 “你对酒很有研究嘛?”金玲玲好奇的问。她虽然喝红酒,却没有听过嘉士顿这个牌子。 “嘉士顿是波尔多的名酿!价格便宜,物超所值!”庞劲东回答说:“我不好意思把你宰得太狠!” “我只知道波尔多的红酒是最好的!” “其实,波尔多红酒出名的原因,最初并不是因为好喝。” “那是因为什么?” “波尔多自古盛产葡萄,十九世纪的时候,当地农户为了防止行人偷葡萄吃,就把硫酸铜和石灰水喷散在上面。因为这两样东西混合在一起后,会散发出一种难闻的气味。有一年,爆发了一种霉菌引起的病害,导致整个法国的葡萄欠收,但是波尔多地区却因为这种无心配制出的溶液刚好可以杀灭霉菌,因而幸免于难,同时还贡献出了一种著名的农药——波尔多液。” “原来是这样!”金玲玲点了点头,似乎又想要说点什么,却打住了。 庞劲东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开门见山的问:“你有什么问题吗?” “我……”金玲玲咬了咬牙,还是说出来了:“我发现你懂得很多……” “你是不是感到奇怪,我作为一个曾经的雇佣兵,怎么可能会了解这些呢?!”庞劲东替金玲玲把问题说了出来。 金玲玲开心的笑了,用力的点了点头,这个时候的她显得十分可爱纯真,完全不是穿着警服那副凶悍的模样。 “雇佣兵只是我人生中的一段经历,并不是全部。”庞劲东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似乎像是说给自己听:“在我过去的生活当中,或许还算是一段比较好的经历!” “你……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当雇佣兵的吗?” “十年前,我和父母移民到国外,但是父亲生意失败,欠下了黑手党的巨额债务。在那之后不久,我的父母就因为车祸辞世了……” 金玲玲十分愧疚的说:“对不起!” “没什么!”庞劲东说着,一扫刚刚出现在脸上的阴霾,重新露出了微笑。“但是人虽然死了,债却是要还的,而且还是高利贷。可是无论我做什么工作,都不可能合法的在几年内赚到足够的钱。那个时候,我差一点就要被黑手党抓到他们的地下黑工厂,过上十年不见天日的黑暗生活。” “做苦工?没有人身自由吗?那和奴隶有什么两样?今天的世界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今天的世界,还有很多事情是你想不到的。” “后来呢?” “后来本杰明大叔救了我。他是一个黑人,曾经当过兵,算起来,今年应该六十多岁了。本杰明在那一地区很受尊敬,虽然他并不属于黑帮,但是即便黑手党也要给他面子。” “可债还是要还的?!” “对!本杰明只是暂时让我自由了!”庞劲东点了点头,笑容带出些许沧桑与无奈:“他当时告诉我,想要尽快的还清黑手党的债务,而且还不想做违法的事情,那么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当雇佣兵。如果你够优秀,可以赚到很多钱。” “你一定很优秀吧!” “你很有眼光!” “那么你今天的财富,也都是那个时候积累的了?” 这个问题让庞劲东怔了一下,然后才回答:“一部分……” “你能讲讲你当雇佣时候的事情吗?”金玲玲表现得饶有兴趣。 “那不是可以在晚上讲给小孩子听,哄他们睡觉的故事。” “我知道啊!可就是想知道吗!” 默然了许久,庞劲东点点头,答应说:“那就告诉你三号高地的故事吧!那是我成为雇佣兵之后,第一场惨烈的战斗。” 三号高地的故事让金玲玲颇感震撼,但是让庞劲东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金玲玲很快就当时雇佣兵和三角洲部队各自采用的战术,和自己分析评论起来,而且说的话竟然没有一句外行的。 随着交谈的深入,庞劲东更是发现,金玲玲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军事迷,而且不仅迷还很通。她对军事理论和武器的了解程度,丝毫不逊色于一个职业军人,而且很多见地让庞劲东这样有过多年军旅生涯的人,也不得不佩服。 每一个人都有爱好,这种爱好往往是没来由的,有的时候甚至违背了自己所属的生活方式。 金玲玲的爱好是本不应该属于女孩子的,但是她为此几乎用去了自己全部的业余时间,去学习和研究。 当然,尽管金玲玲颇有见地,却只能局限于理论上。但是庞劲东相信,如果给了金玲玲一个合适的机会,她会成为一个十分优秀的军人。第一次遭遇悍匪的时候,金玲玲刚开始是由于过度紧张,才没有及时作出反应。而当她开始熟悉那种环境之后,两枪准确的击毙了两名悍匪。 “我很羡慕你!”金玲玲告诉庞劲东。 “或许你始终渴望一种充满刺激和激情的生活,但是如果你真的在那个环境中呆过,就不会接受别人的羡慕了!” “只要能够体现自己活着的价值就是好的。” “可是你的价值要以无数人的生命作为代价!” “即便没有你们,战争照样会存在,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因为你的三号高地吗?” “不止是三号高地!事实上,三号高地真正告诉我的事情是,其实在我们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个三号高地。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我们都要死守住它。” 金玲玲看着庞劲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在庞劲东的面前,说:“这个是你的!” 庞劲东打开盒子,看到里面有一枚精致的勋章。 “一等功!”金玲玲告诉庞劲东:“我认为这枚勋章应该属于你!” “不!”庞劲东把盒子推到金玲玲的面前,告诉她:“你才是勋章的主人。我在战场上度过了许多年,因此昨天的事情对我来说只是小儿科。”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每个人心中的高地 金玲玲显得很惭愧:“可是,我毕竟没做什么……” “你在一个和平和文明的环境中成长,但是在第一次遇到这种危机的时候,就能够有出色的表现。||所以,这枚勋章是对你的勇气的褒奖,也是你的三号高地,坚守住它!” 金玲玲最终收回了勋章,在手中把玩着,那爱不释手的样子,就好像拿着的是男朋友奉上的阿玛尼限量版钻戒。 “珍视荣誉,是成为一名军人的必备条件!”庞劲东心想。 “我希望,下次能够完全凭借自己的能力,获得一枚勋章。” “副大队长的事情,最后怎么处理的?”庞劲东问。 “就像你之前预料的一样,没有人知道真相。他的儿子回到了母亲那边,一个大小伙子还终日哭哭啼啼的,说不出来任何有价值的事情。” “我只关心副大队长是否得到了他应得的荣誉,尽管他出卖了我们,但是……”庞劲东说这里,声音突然变得十分低沉:“每个人都有错的时候!” 金玲玲没有想到在庞劲东的这句感慨之后是否隐藏着什么故事,倒是对另外一件事情很感兴趣:“能住在第一花园,说明你应该很有钱的啊,可是为什么你的别墅里却没有佣人呢?开个门都得亲自去!还有,你为什么连辆车都没有?” 庞劲东笑了,回答说:“和多数人一样,我喜欢过富有的生活,我也有这个能力。但是另外一方面,我想做个普通人。因此,我只能在这看似矛盾的两个愿望当中,尽量的寻求平衡。关于你的第一个问题,我可以告诉你,那是因为我在家的时候喜欢独处,不希望有任何人来打扰我。至于第二个问题,则是因为我如果确定想要得到一样东西,就算无法选择最好的,但也一定要好的。所以,如果我作为一个普通的打工仔,却天天开着一辆名车上下班的话,显然太引人注目了。” “哦,低调,是吗?”金玲玲在明白了什么事情的时候,总是习惯用动作幅度很大的点头来表示,看起来十分可爱。 “还有什么问题吗?”庞劲东问。 “你为什么甘心做一个普通的打工仔?” “我真的希望你能够放弃这个问题!”庞劲东说着,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我只想做一个普通人,不想再过那种生活了。或许,很多人认为战场是浪漫和激情的,但是我却知道,那里真正充斥着的是刺鼻的硝烟和堆积如山的弹药,还有……对死亡的恐惧!” “那么你就不应该让别人知道你的过去!” “我没有!”庞劲东微微抿了一下嘴,似乎在思考什么。默然片刻后,才继续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告诉你!” “咱俩投缘呗!”金玲玲调皮的笑了。 “也是为了证明我是清白的!”庞劲东对金玲玲挤了一下眼睛,请求这个一直都想把自己绳之以法的警察:“帮我保守秘密吧!” “好的!” 眼前的情景似乎不应该出现在庞劲东和金玲玲这对冤家之间,但是这一次,两人在一起的确很开心,因为彼此都对对方有了新的认识。庞劲东发现金玲玲其实不是由泼妇盛开出来的警花,金玲玲则发现庞劲东并非在逃的重大通缉犯。 两人又攀谈了许久才离开。结账的时候,庞劲东本想绅士一下,但是一想到这疯丫头给自己造成的许多麻烦,收回了已经拿到钱夹的手。 刚走出包间,沈家瑶的声音在两人的身后响起:“玲玲,怎么你也在这啊?!” “瑶瑶姐!”金玲玲回头一看是沈家瑶,立即跑过去搂住了沈家瑶的脖子。 “怎么在这碰上了?!”庞劲东对这次邂逅有足够的理由郁闷。 看到沈家瑶和金玲玲如此亲密,庞劲东倒不感到奇怪,富家的五陵年少和高干的纨绔子弟们往往互有走动来往,甚至关系还很密切。各自的父辈们经常就是在这些二世祖的运筹之下,暗中达成了合作。官与商之间的事情,往往很难由本人亲自出面,因此就要借助这些***,此外就是太太帮了。 “这位是你男朋友吗?”沈家瑶看着庞劲东,微笑着问金玲玲。 “不是啦……”金玲玲的脸有些红了,反问沈家瑶:“他是你们公司的员工,瑶瑶姐难道不认识吗?” 庞劲东并不乐于把女人相互间做比较,因为每个女人都有她独特的美,区别只在于是否被认识和发现,或者各自被怎样的人欣赏。 但是当沈家瑶和金玲玲站在一起的时候,却难免形成一个对比。金玲玲天真可爱,相对于她的活泼,沈家瑶则显得稳重、成熟和优雅,然而间或也会在眉宇中流露出一种纯真,让庞劲东找回了童年的感觉。 沈家瑶正要回答金玲玲,一个男人声音插了进来:“你瑶瑶姐手下那么多人,怎么可能全部认识呢?”话音落地,一个西装革履的公子哥走到众人面前。 其实,说来人是个公子哥并不确切,因为公子哥往往用来形容那些没甚出息,只知吃喝玩乐的二世祖。但是眼前这个人却是风度翩翩,举手投足间有种难以形容的优雅。一副无框眼镜架在鼻梁上,衬托出几分学者风度,尽管他的年岁并不大。 “哦,陈公子啊!”金玲玲见到这个人,似乎不是很高兴。 “玲玲今天很漂亮啊!” 金玲玲对这恭维无动于衷,问:“你怎么和我瑶瑶姐在一起?”“ “能够邀请到你瑶瑶姐这样美丽优秀的女孩吃饭,是我莫大的荣幸!” “我看是你想吃天鹅肉了!” 面对如此明显的挖苦,陈公子并没有显示出任何不悦,而是依旧保持着那儒雅的微笑,回答说:“好久不见,玲玲还是那么喜欢开玩笑!” 金玲玲撅起小嘴,低声说:“我才没开玩笑呢!” 陈公子装作没有听到金玲玲的这句话,转而对沈家瑶说:“瑶瑶,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还有其他的事情!”沈家瑶回绝道。 “那好吧!再见!祝两位美女开心!”陈公子说罢就走了。尽管他面对挖苦也表现得很有风度,但是从见面到转身离开,甚至都没有正眼看过庞劲东,也没有即便仅仅出于礼貌而打声招呼。 庞劲东对此并不在乎,也丝毫不感到尴尬,因为庞劲东从不需要任何人抬举自己。而且,庞劲东对这位风流倜傥的陈公子,也没有什么好感。仅仅他刚才说出的几句虚伪做作的话语,就足够让庞劲东反胃了。 “瑶瑶姐,你怎么和陈公子在一起呢?”见陈公子走远了,金玲玲有些不满的说。 “人家请我吃饭,没有理由拒绝,何况还有些生意上的事情要谈。” “我和你说了很多次了,那个陈公子不是好东西。” “你有证据吗?”沈家瑶微笑着问。 “要是有证据,早就抓他了!”顿了顿,金玲玲拉着庞劲东的胳膊说:“瑶瑶姐,给你介绍一下吧!” “不用了!庞劲东是我们公司一个不错的员工!”沈家瑶收起了刚刚的笑容,显得十分冰冷。 “哦,我就知道他一定很优秀!” “能不能借你的男朋友用一下?” “他不是我男朋友……”金玲玲脸上刚才浮现的红晕还没有消退,此时更红了。不过在害羞之余,她很关心沈家瑶的目的:“有什么事情吗?” “公司有些工作没有处理完,我们这就回去!” “好吧!” 庞劲东和沈家瑶与金玲玲分手后上了车,沈家瑶告诉庞劲东:“陈教授刚刚来电话,陈璐正在她家,让我去一趟。正好遇到你,咱们一起去。” “陈公子是在追你吗?”庞劲东问。 沈家瑶没有回答庞劲东的问题,而是说:“我们可以向陈璐详细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制定出对策。” 庞劲东继续着自己的话题:“陈公子看起来很优秀!” “我考虑过,这件事情如果想要妥善解决,恐怕无法诉诸完全合法的手段。” “你们在一起多长时间了!” 沉默了良久,沈家瑶一个急刹车,把车停到了路边。她看着庞劲东,一字一顿的说:“我和陈公子刚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你和金玲玲在一起。我当时告诉陈公子,你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只不过,我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那就是任何人都没想到今天的你如此不争气。” “你对陈公子感觉怎么样?”庞劲东侧过头去,看着车窗外熙熙攘攘的行人,没有正视沈家瑶。 “我没有问你为什么和玲玲在一起。”沈家瑶说罢,重新发动了车。 一路上,两个人再也没有说一句话,直到抵达陈教授家。 进门后,沈家瑶向陈教授介绍了庞劲东,然后说:“他曾解决过很多棘手的麻烦,我觉得这件事情让他知道,可能会有更好的对策。” “哦!庞劲东,小名开心,对吧?”陈教授握着庞劲东的手,乐呵呵的说。 “您怎么知道?不会是瑶瑶经常在您面前提起我吧!”庞劲东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是啊,瑶瑶上大学的时候经常提起你,还说你去了国外,再也联系不上了!”顿了顿,陈教授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久前!” “回来就好!”陈教授说着,叹了一口气。 正文 第三十章 恶有恶报 沈家瑶上大学的时候,庞劲东已经出国很多年,也就是说,和沈家瑶失去联系很多年了。--因此让庞劲东感到欣慰的是,那个时候的沈家瑶,仍然对自己有着深刻的记忆。只是,现在呢? 庞劲东和陈教授的这番话,让沈家瑶感到有些不自在。她轻声咳嗽了两下,然后问:“陈璐在哪呢?” “在客厅里!”陈教授回答说。 陈教授家的客厅里坐着一个女孩,两眼红肿,看样子是刚刚大哭过,此时正在那里两眼发直。 沈家瑶走到这个女孩面前,问:“你就是陈璐吧?” “是的!”陈璐抬头看着沈家瑶,傻傻的点了点头。 “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姐姐,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啊,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陈璐哀求着沈家瑶,眼泪夺眶而出。 沈家瑶叹了一口气,说:“你放心,看在陈教授的面子上……” “对,你错了,你真滴错了,你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认识那个王立,如果你不认识那个王立,也就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么一个伤心滴田地。”庞劲东打断了沈家瑶的话,冷冷的对陈璐说:“我看过《武林外传》,经典的台词我也知道,你就不用背了!” 陈璐被庞劲东这个突然杀出的程咬金给弄愣了,顿时呆在了当场。 庞劲东继续说:“现在不是检讨自己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就是揍你一顿也没有用!” 在没有人把庞劲东介绍给陈璐的情况下,庞劲东自己用如此极品的开场白登台亮相,让沈家瑶和陈教授都感觉有些尴尬。但是陈璐却停止了哭泣,只是傻傻的看着庞劲东。 沈家瑶瞪了庞劲东一眼,然后问陈教授:“您打算怎么处理?” 陈教授语重心长的说:“我这辈子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经过慎重考虑,我认为报警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方法。”陈教授扶了扶眼镜,有些气愤的说:“王立这种人,不能不得到法律的严惩。” 沈家瑶点头同意:“警方考虑到案件的特殊性,应该会注意保护当事人的隐私,法院应该也不会公开审理的。” “但是你们想过没有,就算公检法方面都没有出问题,录像仍然存在泄露的可能。”庞劲东根本不在乎沈家瑶对自己的不满,毫不客气的提出了反对意见:“因为我们无法知道王立是否有同党,如果有的话,到底是谁,我们也不知道!” 沈家瑶立即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王立可能会把录像的备份放在他的同党那里,如果王立本人被捕,而他的同党却没有暴露,那么肯定会把录像散播出去!” “对!” 沈家瑶感到一丝困惑:“但是,王立的同党如果真的这样做,就不担心自己步王立的后尘吗?” 陈教授说:“如果想把录像传送到受害者的亲友那里,应该不会马上就可以做到。在此之前,可以想办法让王立交待出自己的同党。就算发到网上,也可以让警方通过监控及时发现,然后消除,追查出作案人。” 庞劲东否定了两人的说法:“我怀疑警方没有能力及时监控网络上出现的几段录像,就算有这样的技术手段,等到警方发现的时候,恐怕录像早已经过数次复制传播开了。此外,国外网站是不会配合调查作案人的,甚至可能都不会对录像进行删除。如果作案人通过代理,甚至二次代理,或者P2P的软件,就算在国内散播,也无法把他找出来。艳照门牵扯了那么多明星,不是照样没有找出始作俑者吗?!这只是一起普通的刑事案件,警方更不可能投入太多的资源和精力。” “那可怎么办啊?”陈教授虽然已是不惑之年,但是人生经历却决定了她无法沉着面对这样的事情。听庞劲东这么一说,她更是彻底没了主意。 庞劲东对陈璐说:“我可以帮助你,但是首先,你要不介意让我知道这件事情!” 陈璐哽咽着说:“我相信你……” “我还要了解事情的细节,虽然陈教授转述过一些,但是远远不够。我需要问你几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 “好!” “他给你看过录像吧?!你确定里面的人是你吗?能看清楚脸吗?”庞劲东之所以这么问,是要弄清楚王立有没有拿赝品蒙事。 陈璐很肯定的点点头。 庞劲东又问:“王立这个人朋友多吗?” “很少。他的性格内向,也就是和同寝室的人走的近一点,没听说他有知己的朋友。” “他自己有电脑吗?” “没有。他不管做什么都是去网吧,在网吧的包间......” “你们给他赚了那么多钱,他竟然连台电脑都不买?” “那些钱多数都被他寄回家去了,自己花钱很省,他很孝顺的。” “录像存储在什么地方?” “一个移动硬盘,总是随身带着。” “好,我就问你这么多。” 陈教授脸上写满了焦虑,问庞劲东:“有办法吗?” 庞劲东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思了许久,才告诉陈教授:“关于学校方面,有几件事情需要你做!” “尽管说吧!” “首先,到学校的寝务科查查与王立同寝的有几个人,都是什么样的人,背景如何;然后,向王立所在班级的导员了解一下,平常与王立过从比较密切的同学都有谁;再后,找几个王立的同学,从侧面了解一下王立的社会关系。这几件事情其实可以并做一件,就是要查清王立都有些什么朋友。” 庞劲东刚一说完,陈教授马上就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这几件事情需要发动很多人,而且要从侧面悄悄地进行。通过沈家瑶对陈教授的介绍,庞劲东相信陈教授有这个能力。 结果庞劲东没有失望,陈教授只用了半个多小时,就把所有情况都了解到了。 正如陈璐所言,王立的朋友极少,只和同寝的张禄融关系最好。而这个张禄融是一个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人,朋友不多也不少,家庭条件不好也不坏,学习成绩不优也不差。 陈教授联系到一个与王立和张禄融同寝的人,对方提供了一条很有价值的线索:王立和张禄融经常向他借笔记本,好像是看A片! 庞劲东据此断定,王立不会轻易的把录像拷贝随便交给别人,最大的可能就是在张禄融的手里。 庞劲东问陈璐:“王立和你约定最后期限了吗?” “后天!” “那么,我们差不多可以动手了!” 按照庞劲东的安排,在约定好交钱的当天,陈璐和王立取得了联系,告诉对方钱已经准备好了,但她不敢自己一个人去,找了一个朋友作伴。为了不让王立起疑心,陈璐让他决定时间和地点。 王立定为下午四点,在一家冷饮店。 与陈璐一起去的是沈家瑶,在约定的时间和地点,沈家瑶终于见到了这位“久仰”的帅哥,倒还真称得上是玉树临风,只不过看着他一脸的淫笑,沈家瑶有种作呕的感觉。 因为今天的场合比较特殊,所以沈家瑶不想显得过于出众,有意穿得很普通,。但却仍然引起了王立的注意。 沈家瑶相貌明艳无俦,纵然不施粉脂,依旧容光照人。身上穿的那些专门为了今天而从地摊上买的便宜货,也无法遮盖她那高贵的气质。 王立刚看到沈家瑶的时候,竟然呆住了。随后目光不断的在沈家瑶身上来回扫视,越来越放肆。 如果不是为免坏事,沈家瑶很想为王立那火辣辣的目光,回赐几个响亮的耳光。 沈家瑶从包里拿出一个纸袋,甩给了王立,告诉他:“这是你要的钱!录像呢?” 纸袋是粉红色的,上面涂鸦似的乱七八糟写满了字。这是庞劲东事先制作的道具,要的就是醒目。 王立赶忙从袋里拿出钱,带着贪婪的目光点了点,又特意验了一下钱的真伪。把钱放下后,他笑了笑,问:“怎么只有一万?” 沈家瑶豁的站了起来,一把将钱抢了回来放进包里,质问王立:“还好意思要钱?录像呢?” 王立根本没想到沈家瑶突然会有此举动,愣了愣,才回答说:“录像我带来了。” “给我看看!” 王立打开随身携带的手机包,拿出一个移动硬盘,在沈家瑶的面前晃了晃。 手机包曾经很是流行,以至在手机还没有普及的时候,不管有没有手机的人都要夹上那么一个,以显示自己是有身份和地位的人。这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如果拎在手里像是收电费的,而夹在胳膊肘下面却像大款。 不过那是在过去了,随着时代的发展,人们的审美观念也在不断进步。现在很少有人还会拿手机包,有钱人更是不屑。因此还产生了一首民谚:“穷穿貂,富穿棉,狗卵子天天夹个包。” 王立zuoji头挖到了第一桶金,刚刚过上了比较富裕的生活,因此迫不及待的想要让别人知道。仅凭这一点,再加上一身不合体的二流品牌的衣服,沈家瑶就算不知道王立的真实面目,也不会对他有任何好感。 正文 第三十一章 鸡头 沈家瑶装作很无奈的样子说:“钱只有这么多了,这还是她很不容易凑的......” 王立得意的笑了笑:“那可不行,讲好了是两万的。--” 这个时候,陈璐就像庞劲东事先交待的那样,急忙抓住沈家瑶的胳膊,央求道:“瑶瑶姐,求求你,借给我吧!我知道你家刚给你拿了点钱做生意,你借给我,我打十份工也还给你......” 陈璐演得挺像,沈家瑶也不愿相形见绌,故意装得很为难,考虑了一会说:“那钱是有用的......不过我也没带现金啊!” 王立急忙问沈家瑶:“你是存折还是卡?” “卡!” “那好办,对面就是自助银行。” 沈家瑶心中暗忖:“挺聪明的小子,安排地点的时候都考虑到我们可能要去银行提现。不过,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要是不聪明也着不了庞劲东的道。”她叹了口气,说:“你等我几分钟,我去提。” 沈家瑶马上就离开了冷饮店,向自助银行走去。沈家瑶知道,王立会一直隔着窗户观察自己的行动,既是担心自己报警,也是担心自己是否在外面准备了人,将会对他不利。 按照庞劲东的计划,沈家瑶的确准备人了,只不过现在还不能让王立看到。 等沈家瑶进到自助银行里面,就摆脱了王立的视线。她既没有提钱更没有存钱,而是立即找到等候在这里的庞劲东。 在王立定下地点之后,庞劲东第一时间就来附近查看了一下地形,马上发现这家银行,于是做出了这样的安排。 “怎么样?”庞劲东问。 “目前为止,事情还在按照你的计划发展!”沈家瑶说着,把装着一万元的纸袋交给了庞劲东。 “那就好!”庞劲东接过纸袋,取出里面的钱收好,然后自己另外拿出两万元,把其中一万元装到纸袋里,一起给了沈家瑶。 这里面的区别是,沈家瑶那一万是真钱,而庞劲东这两万是事先买来的假币。 沈家瑶回到冷饮店后把钱交给了王立,接着打开自己的背包给对方看看,里面只有一个笔记本电脑、手机和几十元零钱。沈家瑶不断重申:“这回你看到了,真的没钱了!你这时候要是涨价,我可变不出来更多!” 陈璐没有带包,也就是说,两个人没有其他可以携带大量现金的东西了。这一点,王立看得很清楚。 庞劲东这个计划最关键的一步,就是让王立收下这两万块钱假币。但是任何人接过这么多的钱,都不可能不验一下真伪,因此庞劲东让沈家瑶刚见面时只拿一万,让王立确信是真币。再让他看着沈家瑶进银行,以为沈家瑶是取钱去了,而银行拿出来的钱当然是真的。接下来,沈家瑶向王立证明自己身上没有其他的钱,目的是防止王立怀疑掉包,也是防止他抵赖。加上那装钱的纸袋作为侧面证明,王立果然放松了警惕。 同时,陈璐一直催促王立把录像拿出来,分散了王立的注意力。因此,王立大致数了数不差,就把钱直接放进了包里。 王立笑着说:“我是守信用的人。不过录像在硬盘里,我怎么证明删了呢?” 沈家瑶知道王立肯定要故意刁难,马上从背包里把笔记本拿出来,告诉他:“当我们面删。” 王立看到笔记本后,皱了一下眉头:“这本子挺贵吧?” 废话!沈家瑶用的东西能差吗?!这个本子是苹果的MacBookProMB134,市价两万多块。但正因为如此,这个笔记本是计划的一个瑕疵。 庞劲东根据对王立所作所为的了解,断定他是一个生性多疑的人,因此不想让王立发觉沈家瑶很有钱。以陈璐的出身,能和有钱人关系好到参与进自己的隐私当中,显然是不太可能的,而且有钱人也不会像今天这样处理事情。 但幸运的是,王立对这件事情没有太多的留意。 沈家瑶不住的催促王立:“别废话了!快删!” 王立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当着两人的面,把那段录像调了出来。 等王立删除完,沈家瑶一声不吭的起来,拉着陈璐转身就走。心里却在说:“王立,你等着下地狱吧!” 事情进行到了这一步,王立是否删除录像已经不重要了。 王立并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嬉皮笑脸的对沈家瑶说:“美女,别这么着急走啊,咱们再聊聊。我看你长得这么漂亮,不如咱们合作吧!我只收你百分之三十,我保证你一个月至少一万......” 王立当然不知道沈家瑶的父亲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富豪,否则他就会换一副嘴脸了,至少不是提议帮沈家瑶赚钱,而是想办法让沈家瑶帮他赚钱了。 对于沈家瑶来说,不要说一万,即便一个亿,她也不会用自己的身体去换取。并不是因为她足够有钱,而是性格使然,这是她与陈璐最大的区别。 如果不是担心小不忍则乱大谋,沈家瑶此时一定会转身回去,用刀划花王立那张自以为很英俊的、用来混饭吃的小白脸。 沈家瑶和陈璐走了之后,王立也没有久留。他刚一出门,沈家瑶事先安排在冷饮店周围的六个人一拥而上,把他一顿胖揍。脚踢起来就往他的下身招呼,拳头则专门伺候他的脸。 当然,这也是庞劲东计划的一部分,人则是沈家瑶抽调的公司保安。行动之前,庞劲东特意让他们身穿便服、带太阳镜、剃个光头,然后用贴纸弄出文身,弄得像黑社会一样。 其实真正的黑社会未必是这个样子,但是老百姓见到这样的人都以为是黑社会,所以庞劲东就从俗了。 这些保安虽说不会什么降龙十八掌、般若龙相功、六脉神剑七伤拳,但是胜在身强力壮,一拳下去着实够人受用的。如果不是庞劲东事前特意叮嘱,王立今天就得命丧当场。 打得差不多了,保安们抢过王立的手机包,从里面翻出移动硬盘,然后把包往他面前一扔,就飞也似的散去了。 王立终究是个聪明人,当时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捂着裤裆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就要打车离开现场。但庞劲东棋高一着,在保安还没动手抢劫之前就已经报警了。等到王立正要离开的时候,警察刚好赶到。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出了这样的恶性抢劫事件,直接导致王立这位受害人被警察请回了派出所。 这是一起奇怪的抢劫案,尽管王立始终不肯说出自己丢了什么,但是周围很多可爱的围观群众都看到他被人抢走了东西,而且行凶者貌似黑社会。 一个在校大学生与黑社会有瓜葛是很不正常的,更不正常的是手机里的两万元现金居然丝毫未动。警察很是奇怪,仔细检查了一下,当即发现这钱是假的。 携带这么多的假钱已经构成犯罪,所以假币的来源必须要追查,而王立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这些钱是怎么来的——他当然说不出来。这笔账王立是能算明白的,携带两万元假钞才多大的罪名?如果和盘托出,他干的那点好事就全露馅了,组织和介绍妇女卖淫属于重罪。 这些都是在庞劲东预料之中的,眼下王立至少要被拘留二十四个小时,这段时间已经足够庞劲东进行下一步行动了。 因此,当确知王立当晚被可敬的人民警察强行留宿在派出所后,庞劲东什么都没做,而是回家睡大觉去了。 等到第二天,首先由陈教授出面,与张禄融所在班级的导员和系主任一起找他单独谈话,内容只有一个:如实交待王立和他之间的所有事情,最主要的是王立在他这里都寄放了什么东西。 到了这个时候,把事情说穿也无所谓了。陈教授开诚布公的告诉张禄融:王立的很多行为已经严重触犯了法律,这件事情正在调查之中,而且已经掌握了很多情况。等待王立的是法律的严惩。目前可以肯定张禄融有份参与其中,因为他还不是那么坏,所以出于挽救他的考虑,希望他能够主动交待情况,争取一个好的态度。等到事情完全移送到公安机关,他再交待,性质和这时可就完全不同了。 最后,陈教授语重心长地规劝张禄融:为自己的学业和社会影响考虑一下,事情一旦彻查起来,不但他无法继续在学校求学,甚至可能锒铛入狱,他的人生将会有一个抹不去的污点。 张禄融并没有参与王立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太多。虽然两个人经常在一起观赏A片,但是那些**的录像,王立却没给张禄融看过。这段时间以来,张禄融曾听到过关于王立的一些传闻,说的是王立控制着一些女孩进行卖淫。昨晚王立没有回寝,而且还联系不上,张禄融就担心可能是出事了。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恶有恶报 作为王立最好的朋友,张禄融刚听到这些传闻的时候,还在内心责怪王立没有想到带上自己一起发财,但是现在,他却很感谢王立对自己的爱护。|| 其实,王立如果当初分点钱给张禄融,这件事情恐怕就要费些周折了。王立固然有点小聪明,但还是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没有把张禄融完全拉下水。 正是因为王立的所作所为,从一开始对张禄融的个人利益就没什么影响,而且现在的场面也让他有些傻眼,因此他很快就和盘托出:王立在他这里存放了一包东西,交代自己一定要保管好,如果有一天他出了事,就把那里面的东西全发到网上去。 当时张禄融听出有些蹊跷,但是碍于两人交情也没多问什么,含含糊糊地答应了。现在,他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立即就把东西交了出来——是一些数码带。 陈教授马上把带子交给了庞劲东,里面果然都是些欢爱的场面,男主角正是王立。 庞劲东对此十分高兴,因为这些是原始的数码带,而不是实现估计的刻录光盘。其中每一份都附有“女主角”的详细个人资料,包括身高体重和相貌特征,还有联系方式。这样一来,就可以让事情更彻底的解决了。 接下来,庞劲东通过这些资料,把这些女孩都找了来,给出两个选择:一、如果她们希望这件事情就此结束,可以把录像带交给她们自己处理,不过庞劲东个人建议她们还是留着,时常看看提醒一下自己;二、如果她们愿意站出来指证王立,自己将全力支持,而且保证只让最小范围内的人知道这件事情。 事实上,这才是整个计划中风险最大的一个环节,因为这些女孩子拿到录像带后很可能就此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对她们来说,指证王立就意味着自己那些丢人的事情也会暴露,尤其是她们卖淫的行为本身也是犯罪,所以站出来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 现在社会上的一些罪案,受害人出于一些顾虑,反过头来帮助施害者为虎作伥的情形并不罕见。比如说,有一个人钱包被偷了,小偷当场被人抓住,可是这个被偷的人害怕小偷事后报复他,居然矢口否认自己丢了东西。都说邪不胜正,其实中国人是最惧怕恶人的。 让庞劲东感到欣慰的是,还是有两个女孩最终愿意站出来指控王立。当然,这与庞劲东的如簧巧舌是分不开的。 陈教授带着两名女孩和涉及她们本人的证据,迅速赶到公安机关报案,王立当天就被逮捕了。 由于案件性质特殊,因此后来的审理没有公开,公安机关也最大限度了保证了当事人的隐私。虽然有几家新闻媒体作了报道,但隐去了所有相关人员的真实姓名和其他具体情况。两名女孩属于被胁迫卖淫,加之主动投案并协助公安机关破案,因此被免于追究刑事责任。至于张禄融,由于并没有参与王立的违法行为,因此也免予追究。 陈教授曾担忧:王立如果抖出假钞的事情怎么办? 但是庞劲东告诉她:“绝对不会!” “为什么?”陈教授奇怪的问。 “因为陈璐没有出来指证他,如果他说出假钞的事情,就会让陈璐也浮上水面,这样就等于加重了他的犯罪程度,而且还要多加一条‘敲诈勒索’。购买两万块钱假钞应付敲诈,这才多大一点事情?王立如果因此指控咱们,就叫损不了人更不利己,很不划算的买卖,王立应该能算明白这笔帐。我当时也正是吃定了这一点,才这样策划的。” “我听说,你的家庭条件过去也不是很好!” “是瑶瑶告诉你的吧?”庞劲东说着,乜斜了沈家瑶一眼。沈家瑶则把头抬起来望着天花板,而不看庞劲东。 “呵呵!那还是她上大学时候!”陈教授注意到了庞劲东的眼神,补充说:“我的意思是,同样的家庭生活困难,但是你和他选择了不同的道路,你在依靠自己奋斗,而他却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这句话让庞劲东的脸突然凝重起来,过了一会,才挤出一丝笑容说:“恩格斯老人家曾经曰过的:‘人和人之间的差别,有时比人和类人猿之间的差别还要大。’” 总的来讲,这件事情获得了一个圆满的结局。虽然与沈家瑶自身并没有关系,却使她对今天的庞劲东印象有所改观,也让她在潜意识中发现,虽然自己和庞劲东都被岁月改变成为另外一个人,但是在自己遇到问题的时候,总是不自觉的想到庞劲东。 事后,沈家瑶略带嘲讽的对庞劲东说:“没想到你除了吊儿郎当之外,也能做许多有用的事情!” “谢谢夸奖!”庞劲东不无得意的说。 “我不得不承认,你的这个计划十分周密!” “其实并不周密,但是对付王立这样的人已经足够了。而且,我实在不愿意在这样的小事上浪费太多的精力。” “你竟然学会谦虚了!值得表扬!” “能不能把你的表扬付诸实际行动?” “你要什么?” “今天早点下班!” “鉴于这两天你上班没有迟到,可以!”顿了顿,沈家瑶问:“方便说一下你有什么事情吗?” “今天我们那里客人多,我可是王牌公关,会很忙的!” “滚!” 沈家瑶话音刚落,庞劲东身形一晃就出了办公室,速度之快让沈家瑶都没有来得及看清动作。 庞劲东提前下班的真正原因是约了金玲玲。此前,庞劲东一直在忙陈璐的事情,事后才突然想起,这些天来金玲玲出奇的安静,竟然都没有给自己打电话。 “难道是我魅力不够?”庞劲东自问。 事实上,庞劲东并不是真的动摇了自信,但也不是相信金玲玲能够对自己暗生情愫。庞劲东认为,金玲玲在知道自己的事情之后,肯定会隔三差五的找自己,讲述过去的经历。 庞劲东对金玲玲的性格揣摩的很准确,金玲玲的确打算缠上庞劲东,但是却因为其他的事情而耽搁了,直到今天才有时间把庞劲东约出来。 世上的事总是出人意料,就像有的人兴冲冲的与自己年轻貌美的网友见面,结果却发现对方竟然是自己家的黄脸婆。 金玲玲这几天忙的事情属于工作上的应酬,本来与庞劲东毫无关系,也不应该有关系,但是很快就变得和庞劲东有关系了,这也是她今天把庞劲东约出来的原因。由于她在电话里的语气很奇怪,让庞劲东的感觉很奇怪,因此立即就答应了下来。 几天前,市公安局接待了几名来自M国的联邦调查局探员,这些探员在其本国负责侦缉刑事犯罪,此行的目的是与本地的公安系统交流经验和技术。 这些人毫无疑问的成为贵客,市政府和公安部专门派人迎接,而本市公安系统作为交流学习的对象,专门派出了几名业务骨干在这段时间予以陪同,其中就有金玲玲。 金玲玲能够成为业务骨干并参与这次活动,不仅是因为上次的劫狱事件,也是因为她的英语十分熟练。此外,这次交流学习还是一个镀金的机会,能为将来提职所需的资历增添一项重要内容,金局长为此当然要把自己的女儿派去。 一方面,这种陪同根本目的是从对方那里尽可能多的学到东西,故而并不是歌屋里的那种三陪;但另一方面,却又离不开漂亮的女孩子。因为在交流合作的双方当中,如果某一方有美女,那么这一方就占有不对称的优势。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很多在本国彬彬有礼的绅士,一到中国就变成发了情的公狗,因此对于金玲玲这样漂亮的女孩子来说,这项工作的难度系数颇高。 在外国人面前,有很多不自爱或是愚蠢的女孩子,但金玲玲绝对不是。无论金局长还是刑警队大队长,在这一点上都对金玲玲有很强的信心,因为金玲玲足够机灵,完全可以保护自己不吃亏。 幸运的是,或许是因为职业的关系,这些探员来到国内后都没有发情的征兆,对待女性十分尊重。金玲玲则充分利用了自己的美貌,让对方对自己放松警惕,从而获取了许多情报。 在这些来访的探员当中,金玲玲和一位叫汤姆森的人走得很近。 无论何时何地,汤姆森探员都是一身十分职业的装束,黑西装、白衬衫和蓝领带。浑身上下整洁利落,锃亮的皮鞋一尘不染。 这个自称有英国血统的家伙,不仅处处表现得绅士味十足,而且注意利用一切机会恭维金玲玲,因此很是获得了金玲玲的好感。在交流工作之余,两人经常一起单独出去玩。 不过,金玲玲的戒心并没有放松,时刻注意与汤姆森保持半米的距离。 汤姆森总是随身携带一个笔记本电脑,片刻不离手,这还不是那种超薄便于携带能让别人卖肾换来的苹果本子,而是防水防尘放爆炸的安全笔记本,各种防护措施叠加一起相当的沉。 金玲玲很想知道里面都有些什么东西。有一次,两个人一起在外面吃饭的时候,金玲玲终于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汤姆森:“能不能知道,你为什么总是把这个笔记本带在身边?” 正文 第三十三章 一个传奇故事 “我不想把这么一个沉重的铁块带在身上锻炼肌肉,但这是工作需要!”汤姆森显得很无奈,回答说:“因为里面记载着我的全部工作!” “那么说一定是保密的了!” “当然!” “如果丢失怎么办?” “里面的文件用全世界最先进的方法加密,就算顶级黑客也无法破解。||而且这些文件一旦被非法访问,十秒钟之内就会自动销毁,无法恢复。” “在我看来,你们FBI的人总是神神秘秘的。我倒是很想知道,到底哪来那么多保密的事情?!你们有故弄玄虚的嫌疑哦!” 汤姆森笑了,他看出了金玲玲的用意,于是问:“美丽的女士,是不是想看看里面的内容呢?” “如果你愿意给我看,我很乐意!” “有谁会拒绝一位美丽的女士的要求呢?!”汤姆森耸耸肩膀,微笑着说:“这些东西在我们的国内是保密的,但是对你可以不保密,因为这些东西在你们的国家并没有任何价值。” 汤姆森说罢,就打开了笔记本,输入了一长串密码后,进入了XP的界面。 与普通的XP相比,这个笔记本多了许多专业性的东西,包括一些系统功能和软件。在桌面上有几个文档,其中有一个的名称引起了金玲玲的兴趣——“遗憾”。 金玲玲指着那个文档,问:“能知道这里面的是什么吗?” 汤姆森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没有立即回答金玲玲,而是凝视着那个文档,过了许久才说:“那是我工作上的一个遗憾,尽管过去了许多年,但我仍然无法忘记。” 金玲玲的兴趣更大了:“因为你没有破案?” 汤姆森回答道:“可以这么说,而且这个案件涉及到了很多复杂因素。当初我想继续下去,但是却因为客观原因而中断了。” “可以给我看看吗?”在金玲玲看来,汤姆森是一个十分优秀的探员,因此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案子是汤姆森没有办法侦破的。 “好的。”汤姆森点点头。 这个文档被单独加密,从中能够看出,汤姆森对其中的内容很重视。再一次输入密码之后,汤姆森告诉金玲玲:“请尽情浏览吧!” 金玲玲怀着越发强烈的好奇心把文档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组照片,当她仔细看那些照片的时候,好奇立即变成了震惊。 因为那些照片的主人公是庞劲东。 尽管照片上注明的名字是英文的“JerryPang”,但是金玲玲通过那张熟悉的面孔,立即就辨认了出来。从其上的时间可以看出,这些照片摄于不同的时期,时间跨度在四年左右,日期最近的距离现在也是四年。 与现在的庞劲东相比,那个时候的他显得十分高傲,不像现在这般深沉。有几张日期更早的照片,上面的庞劲东稚气未脱,偶尔露出调皮的神情。 这些照片里面,有一部分是便装的,还有一部分则是穿着迷彩服,手中拿着武器。从庞劲东当时的表情和周围的环境看,是置身于真正的战场上。 “怎么会在这见到他?”金玲玲在心里不断的问自己,虽然明知道自己无法找到答案:“难道他在国外还做过其他的事情吗?被联邦调查局通缉了吗?庞劲东,你到底是个什么人?” 虽然金玲玲知道庞劲东曾经当过雇佣兵,但是为什么庞劲东会出现在联邦调查局的档案里,她百思不得其解。金玲玲大致浏览了一下文档里的其他内容,然后强压着内心的惊讶,努力做出一副平静的样子,问汤姆森:“这里面的是什么人?” “你们国家的人!”汤姆森恢复了那惯有的微笑,回答说。 金玲玲关掉文档,黯然说道:“我们国家的人在你们国家成为罪犯而被通缉,我感到十分痛心。” “严格来说,他并不是罪犯,更没有被通缉!” “那为什么资料会出现在你这里呢?”金玲玲感到更加好奇。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要从头说起。” 金玲玲强挤出一丝笑容,说:“我愿意听故事!” 汤姆森沉思了片刻,缓缓说道:“我并不是一开始就在联邦调查局工作,几年前的时候,我在毒品控制局负责搜集南美地区有关毒品的情报。” “据我所知,贵国的毒品控制局拥有全世界最大的反毒网络。” “美丽的女士,你懂得很多。不仅如此,毒品控制局还在世界各国招收和培训了许多缉毒人员和情报人员。”顿了顿,汤姆森继续说:“请注意,以下我将要告诉你的内容,从未得到过我国政府的承认或证实,因此我希望你把这一切都当作一个故事,不要告诉别人,也不要在贵国的相关部门提起。” 金玲玲点点头:“你可以放心。” “十几年前,南美的一个专制独裁国家,出现了反对派武装。作为自由斗士,这支武装得到了我国政府的援助。然而让我们感到尴尬的是,这支武装竟然种植毒品并向我国走私,以获得经费支持自己与政府军作战。” 金玲玲冷笑一声,说:“这就是自由的代价!” 汤姆森装作没有听出金玲玲话中的讥讽,继续说:“我们不愿意放弃给世界各国人民带来自由和民主,因此没有终止对反对派武装的援助。但是另外一方面,我们必须打击他们的毒品种植。基于这些因素,政府前后派遣了三支特种部队秘密潜入这一地区,进行毒品扫荡,最后一次出动的还是大名鼎鼎的三角洲。然而令人遗憾的是,三次行动全部以失败告终。” “反对派武装的战斗力很强吗?” “不。”汤姆森摇了摇头,带着感慨的表情说:“因为得到了我国政府的援助,再加上毒品走私带来的收益,使得反对派武装积累了巨额财富,他们用这些钱雇佣了许多拥有丰富作战经验和极强战斗力的雇佣兵,帮助他们作战。三次毒品扫荡行动,全都是被这些雇佣兵挫败的。” 汤姆森说到这里,金玲玲大致明白了几分,问:“这些雇佣兵当中就有这个……杰瑞.庞?” “我不知道他的中文名字是什么,只知道他是中国人。刚开始的时候他在不乏高手的雇佣兵当中默默无闻,但是后来他指挥自己手下的一支小部队,在三号高地击败了三角洲,从此成为南美丛林里赫赫有名的人物。” “原来是这样。贵国政府从来不承认有这么一码事,对吧?” 汤姆森笑了笑,不置可否的说:“三号高地的失败,使得我们政府为了避免更大的伤亡,再没有在南美洲发动过任何军事行动,哪怕是在机密状态下。” “这个人给你们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难道贵国政府就没有想办法去暗杀他吗?” “你们中国人有句话:‘两国交兵,各为其主’。他是一个优秀的军人,这就足够了。事实上,我国政府有的时候在不方便派遣军队的情况下,也会花钱请雇佣兵去执行一些特殊任务。杰瑞.庞并不是主谋,而且他在政治上决定不了任何事情。就算他死了,还会有其他人立即取代他的位置。” “你作为毒品控制局的官员,当然了解这些内幕。” “有几次,我很想抓住他,但是他有很强的反侦查能力,每一次都被他成功的逃脱了。” “既然这个人只是一枚棋子,你又为什么要抓他呢?” “刚开始的时候纯粹是一种好奇心理,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一个普通的年轻人,一跃成为一名出色的雇佣兵,但是我很快就发现,事情并不是这样简单。” 金玲玲听到这句话立即意识到,汤姆森接下来将要说出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也就是庞劲东从来没有对自己提起过的。她急忙问:“哪里不简单?” “十年前,这个人随父母移民我国,后来他的父母欠下黑手党的债务,接着又在一次车祸中遭遇了不幸。我有理由认为,他成为雇佣兵是为了偿还这笔债务。他在父母死后消失了不到一年的时间,然后突然出现在南美洲的丛林里,一出场就是一个优秀的战士。根据在移民时申报的材料,他在你们国家的时候并没有服兵役,而且他当时只有十几岁,此前也不可能有过军队生涯。” 金玲玲说:“所以你很奇怪,什么原因让他突然间这样优秀,但这不足以说明事情很复杂!” 汤姆森摇了摇头,说:“你听我把话说完。他当了五年的雇佣兵就离开了,其后曾有五年的时间,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在干些什么。换句话说,他的生活有五年的时间完全是空白。我找遍了所能找到的全部材料,后来调任到了联邦调查局,还有机会接触一些保密等级更高的资料,却仍然没能找到线索。但是与此同时,在我国各州接连出现的一些重大案件当中,见到了他的身影。尽管没有证据,但是我相信那就是他。”沉默了片刻,汤姆森继续说:“这些案件,很多是涉及政治的。” “他是罪犯吗?”问这个问题的时候,金玲玲感觉自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肯定不是受害者!”汤姆森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讲述的同时,也在思考着:“但也不是罪犯!很奇怪,说不清楚他在这些案件当中究竟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只能肯定他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我更倾向于,他是在正面的推动。” 金玲玲的心落回到原来的位置了,同时产生了更多的疑问:“这几年你一直都没有中断调查吗?” “是的!” “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吗?” 正文 第三十四章 FBI探员 “有!”说到这里,汤姆森的神情变得无比沮丧。--他告诉金玲玲:“事实上,我已经马上就要接近真相了,但是这个时候,更复杂的事情出现了……” 似乎在有意吊金玲玲的胃口,汤姆森说到这里就顿住了。金玲玲急忙问:“什么样复杂的事情?” “有人找到我,要求我中断调查,并且拿走了全部资料。结果,我手头只剩下你看到的这点了。” “你的上级吗?” “不!这些人和我没有任何行政上的隶属关系,但是,他们有金星许可证!” 金玲玲明白“金星许可证”这五个字代表着什么,惊讶程度因此成倍提升:“中央情报局?他们为什么介入这件事情当中?” “我怎么知道?”汤姆森苦笑了一声,继续说:“我没有问,他们也没有说!就算我问了也没有用,因为你永远不要指望中央情报局的人会对你说实话!” 金玲玲说:“据我所知,中央情报局在你们国内没有执法权!” 汤姆森纠正道:“准确的说,中央情报局在我们国内没有逮捕权。但是,他们如果想这样做,也没有人能够阻止。因为它的主要职责之一,就是协调国内各情报机构的工作,它的预算、编制、人员和活动,连国会都不能过问。” “你刚才说,这个人曾有五年的时间是一片空白,也就是说他眼下又出现了。” “对,很短的时间。我只知道他回到了你们的国家。你们中国人,总是很眷恋自己的乡土。” 两人各自想着心事,沉默了许久,金玲玲才试探的说:“如果你需要,我可以通过户政系统查到这个人……”。 汤姆森微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必要了,我都不知道他的中文名字是什么。”顿了顿,他继续说:“今天你的兴趣,让我终于可以重新审视这件往事。你们中国人相信宿命,我也相信,这件事情注定不再与我有关。” 说罢,汤姆森当着金玲玲的面,删除了文档。 金玲玲和汤姆森之间关于这件事情的交谈就此结束了,但是毫无疑问的给金玲玲留下了很多的困惑,因此今天把庞劲东约了出来。 庞劲东和金玲玲还是在中国味道的青竹轩见面的,相对于上一次,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无形间凝重了许多。 “前几天,有一个案子从派出所转到了我们刑警队。”金玲玲看着桌面,无意识的用手中的筷子在上面图画着。 “什么案子?”庞劲东喝了一口酒,淡然问道。 “一个叫王立的人,胁迫妇女卖淫。” 庞劲东明知故问:“具体情况是怎样的?” 金玲玲简单介绍了一下案件的经过,然后告诉庞劲东:警方在调查这起案件的时候走访了王立的家乡,让人惊讶的是,王立的乡亲朋友异口同声称赞他是个好孩子,更是个远近闻名的孝子。 王立的学习成绩一直都很优秀,高中的时候在县城读书,为了省下食宿费用,坚持步行一百多里地上学。每天天不亮就要出门,晚上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满天繁星了。后来终于如愿考上城里不错的大学。这年头虽然大学生泛滥成灾,但是穷山沟里能培养出一所名牌大学的学生,可是天大的事情,就如同旧时所谓“鸡窝里飞出金凤凰”。因此在他们那里,王立是所有孩子学习的榜样。 在城里上大学,王立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在日常能省下一顿饭就绝对不吃。课余时间在学校周边摆摊卖点东西,有时一个学期下来,居然还有点结余,给父母买了点东西带回家。最近一段时间更是往家里汇了不少钱,乡亲称赞他的同时,没有一个人质疑这些钱的来源。 不要说王立的父母不相信他会有这样的结果,就连他们村长知道这件事情后,都是睁大了眼睛,结结巴巴的连说了三个“不可能”。 金玲玲说:“虽然我当刑警没有多久,但是看过许多案例的卷宗,像这样深刻触动我的案件还不多。我一直在思考,到底是什么让王立走上了今天的这条路?巨大的社会贫富差距?还是对青年一代思想教育上的缺失?” 庞劲东说:“这个问题显然不是我们能够给出答案的,但是我相信,这个世界上并没有邪恶到底的人,无论怎样的恶人,在他的身上也总会有一丝人性的光辉。” “你说得对!” “无论如何,这个王立有今天的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金玲玲冷笑了一声,说:“道理虽然如此,但这个案子却是被人操纵了的!” “哦?为什么这么说?” “根据我的调查发现,王立遭到抢劫是晚十七点左右,如果更精确点,综合他本人的描述和周围目击者的证词,应该是十七点三分到八分。而抢劫案的报案纪录显示,有人在十六点五十五分就报案了,而且用的是IC卡电话,旁边就是有人值守的公用电话,但却没有用。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答案只有一个,就是这些都是有人事先安排好的。”金玲玲想了想后,继续说:“后来我查了出抢劫案现场的民警的出警纪录,发现他们到现场时间是十七点十分。我测算了一下,最近的派出所到案发现场的车程就是十五分钟左右,一般而言,没有意外的情况下,这也是正常出警到达现场的速度。综合以上情况,我得出结论,提前报警的人测算过车程。他知道如果案发时就报警,很可能警察赶到的时候,王立已经离开现场,那么他身上的假钞就不会被发现。” 庞劲东点点头:“继续说!” “这个案子还有一个疑点:虽然王立本人矢口否认丢了任何东西,但我们询问了好几个目击者,他们都说劫匪从王立的手机包中抢走一样东西。而且劫匪只抢手机包,却没有搜身,说明他们早就知道东西在哪。更奇怪的是,同时放在包里的两万元钱居然丝毫未动,为什么不动?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劫匪知道这些钱是假的。” “你很聪明!” 金玲玲继续自己的推理:“王立的同案人员张禄融在接受询问的时候承认,王立在他那寄放了很多带子,也就是后来本案的犯罪证据。王立因为假钞的事情被滞留派出所的第二天,学校领导就找张禄融谈话,要他主动交待,于是他把带子交出来了。这个时间未免太巧合了,虽然校方人员后来报案了,可是交给我们的带子却只有两盘,而张禄融对我们说的数字却是不下十盘。也就是说,在这个过程中有人截留了至少八盘带子。不过,我认为这种截留不见得会是去继续从事违法犯罪的勾当,否则不可能由校方人员出面做思想工作。应当是为了保护一些人的隐私,也是可以理解的。” 金玲玲对王立案件的整个分析基本都是正确的,与庞劲东的实际计划没有出入,她唯一不知道的是,庞劲东安排人从王立手里抢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听了金玲玲的这番话,庞劲东的内心体会到一种震惊的感觉,尽管自己知道这个计划不是天衣无缝,却没想到留下这么多漏洞,而且还都被金玲玲——一个在庞劲东过去看来,只知道胡闹的小丫头——发现了。庞劲东在这个时候明白了,自己必须对金玲玲重新予以认识。 庞劲东问:“你和我说这些,恐怕不是为了给我讲犯罪学吧?” 金玲玲没有理会庞劲东说的话,而是继续自己的话题:“这些事情都没有被追究,因为让我压下去了。如果问我对此有什么看法,我要说这个人做得好!碍于身份,我们警察是不能这样做的。但是王立这种人不得到惩处,还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的少女沦入魔爪。尤其我们的司法制度,对很多罪行的量刑实在太轻!” 庞劲东又问:“你是想和我讨论一下司法问题吗?” 金玲玲回答:“当然不是!我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对我们不要有什么成见!”沉默了片刻,金玲玲继续说:“我要说,你干的太好了!” “和我有什么关系?”庞劲东听到这话,心中一动,但表面上仍然很平静。 “不要否认,这件事情,你和瑶瑶姐都有参与!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帮助那个陈璐的原因是什么?” “哦?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立被送到刑警队后,我把他关在小黑屋里上了一堂体育课。”金玲玲说到这里,显得有些轻松起来,笑了一笑:“他把什么话都说了!” 庞劲东也笑了,问:“都说什么了?” “被他胁迫卖淫的女孩不止两个,其中有一个叫陈璐的,他一口认定自己就栽在这个陈璐的手里。” “他果然是个聪明人。”庞劲东点了点头。 “他与陈璐见面的时候,和陈璐一起去的还有一个女孩,陈璐称呼她‘瑶瑶姐’,我一听到三个字,就详细问了这个‘瑶瑶姐’的特征,结果确定了正是你我共同认识的那位。” “那你又是怎么认定我也参与了呢?”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当年的雇佣兵 金玲玲沉默了片刻,抬起头看着庞劲东,一字一顿地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和瑶瑶姐是什么关系。()我查过你的全部档案,发现瑶瑶姐在十几岁之前,户口一直落在你们家,直到你们举家移民。”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问:“可你为什么不说!” “因为……”金玲玲说到这里,把头又低下去了,声音也变得很低:“因为我想知道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所以,那天在这里遇到沈家瑶的时候,你就产生怀疑了?” “对!因为你们两个的关系,我很奇怪瑶瑶姐为什么对你那么冷淡。她说公司有事情要处理,让你和她一起回去,根本就是说谎。瑶瑶姐是个非常敬业的人,如果公司真的有事情,她是不会接受陈公子的邀请出来吃饭的。也就是说,你们两个一定是一起出去处理事情了。” “于是你据此推测,我也有份参与。” “不仅如此,你还是主谋!” 此时的庞劲东,已经对金玲玲深感佩服。王立的案子自始至终都是陈教授在出头露面,沈家瑶也只直接参与过一次,庞劲东则是从没有现身。查明案件的真相需要足够的智慧和观察能力,而金玲玲更进一步,能够根据一些蛛丝马迹把隐藏在幕后的自己也揪出来,这还需要依靠缜密的逻辑推理。 庞劲东大笑起来,对金玲玲说:“你对我还真有信心!” “瑶瑶姐没有这样的心机,而你有!” 庞劲东看着金玲玲,不住的点头,说:“玲玲,你做事过于冲动,而且缺乏经验,如果假以时日,你会是一个非常优秀的警察!”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如果有机会,你还将会是一个更加优秀的军人!” “谢谢夸奖!”金玲玲抱拳对庞劲东一揖,恢复了往日俏皮可爱的样子。 但是,两个人之间的交谈并没有轻松起来,因为金玲玲决定步入正题了。她缓缓的说:“你把自己的历史告诉了我,我答应为你保密,我做到了。但是,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全部事实。” 庞劲东侧过头去,不再看金玲玲,默然片刻之后,才说:“玲玲,尽管我们之间的相识可能不是很愉快,但是我承认我很喜欢你!” 听到“喜欢”这两个字,金玲玲的脸“腾”的红了,把头深深的低了下去。 庞劲东没有对金玲玲的表现做出反应,而是继续说:“尤其是在你对王立的案件做出了精准的分析之后,我对你更有了新的认识。因此出于保护你的心里,我不愿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金玲玲抬起头呆呆的看着庞劲东,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帮她解了围——汤普森给她打来电话。 “美丽的女士,打扰一下,你现在忙吗?”汤普森满嘴字正腔圆的英国口音,使得任何英语水平过关的人,都不难和他交流。 金玲玲看了一眼庞劲东,回答说:“没忙什么。您有什么事情吗?” “我正在你们国家最大的古玩市场,我很想带些古董回去收藏,但是我担心……” “明白了!你在那里等我,我十分钟后就到!”金玲玲说罢,就挂断了电话。 “有事情了吗?!”庞劲东眯起眼睛,越过金玲玲的肩头,看着她身后的青竹。 金玲玲低头摆弄着手机,回答说:“是啊!国外来了几个同行进行交流,这几天就忙着陪他们了,再就是处理王立的案子……” “那就改天再聚吧!” “好!” 金玲玲正要招呼服务生买单,庞劲东阻止了她:“还是我来吧!” 离开了中国味道,金玲玲慢慢吞吞的开起了车,心思还留在庞劲东那边。假如有人举办一个汽车慢速驾驶比赛,此时的她肯定可以获奖。 如果让金玲玲在庞劲东和汤普森之间做一个选择,她会好不犹豫的选择前者。但是刚刚与庞劲东的对话,实在无法继续下去了。她甚至责怪自己,是否不应该提出那个问题,以至于破坏了今天本应该很美好的气氛。 金玲玲终于到了古玩市场的时候,发现汤普森正在无聊的来回踱步。 “美丽的女士,路上一定塞车很厉害吧?”汤普森用这句十分婉转的话,暗示金玲玲已经让他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是啊!”金玲玲心不在焉的回答。 汤普森带着些许憧憬的神情,对金玲玲说:“我一直敬仰你们国家伟大和深厚的文化,所以很想带一些你们文化的象征回去,让我在朋友们面前可以炫耀一下。” “是吗!”金玲玲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尽管她很喜欢听别人赞美自己的国家,但是此时汤普森的恭维显得过于老套了。 “现在,请你做导游,带我充分领略一下你们古代辉煌文明的见证吧!” 汤姆森正说着,突然感到有人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后腰,他正要直觉的回头看看,却听到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来:“好久不见了!” 这个声音对汤普森来说是十分熟悉的,金玲玲也不陌生,两个人一起回头,发现庞劲东正带着一丝冷笑盯着汤普森。 “庞劲东,你……”金玲玲一时还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惊讶的看着庞劲东。 “庞劲东,的确好久不见了!”汤普森显得很平静,对庞劲东回以一丝微笑。 “你不是不知道他的中文名字吗?”金玲玲奇怪的问汤普森。 “你也没有告诉我,原来你认识杰瑞。”汤普森回答说。 “他和我在一起当了两年的雇佣兵,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的中文名字!”庞劲东对金玲玲说罢,转而问汤普森:“你说对吧,蒂姆!” “他是蒂姆?”在庞劲东讲述的三号高地的故事中,金玲玲知道了有蒂姆这样一个人,曾经和庞劲东并肩战斗过。 庞劲东没有回答金玲玲,而是继续对汤普森说:“对不起,或许我应该叫你汤普森探员才对!” “没想到,阔别了这么多年之后,我们竟然能够在这里重逢!” “对我来说这是个意外,但是对你而言恐怕不是!希望你不要告诉我说,你到这里来仅仅是为了旅游或者考察!” “你说的没错,我是来找你的!”汤普森耸了耸肩膀,很坦然的承认了:“我真正没有想到的事情是,我身边这位美丽的女士竟然认识你,世界真的是太小了……” 庞劲东打断了汤普森:“但是,你却想到利用她来调查我了!” 听到这句话,汤普森的微笑显得僵硬了,右手慢慢的向后腰摸去。 “别白费力了,我知道你习惯把枪放在后腰!”庞劲东注意到了汤普森的这个动作,摆动了一下自己的右手,告诉对方:“你的枪在我这里!” 庞劲东端着右臂,小臂上面挂着一件衣服,衣服铺开的长度超过了小臂。汤普森知道,在那衣服的掩盖之下是一把枪,正是刚才庞劲东从自己身上偷走的。 “你怎么会有枪?”金玲玲惊讶的质问汤普森。 和庞劲东一样,汤普森也没有回答金玲玲。他环顾了一下周围,充满自信的对庞劲东说:“这里有很多人,你绝对不敢向我开枪!” “我会的!”庞劲东说着,把枪对准了汤普森:“但是我不会打死你,而是会打伤你!接着,你们国家就会调查,为什么我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一名特工开枪,我就会把你做过的所有事情都说出来!我希望你不妨设想一下,你伟大的祖国知道那些事情之后会怎样对付你!我个人猜测,可能会让你比被我直接打死更惨吧?!” 庞劲东的这句话对汤普森造成了一定的威慑,后者的脸变得铁青起来。 金玲玲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渐渐的开始明白了,不仅是庞劲东没有把事情的全部告诉她,汤普森说的也不全是实话。 “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谈吧!”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庞劲东仍然保持着微笑,但是这微笑当中却渗透着一股杀气。 三个人来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这里支着几把阳伞,下面摆放着几张桌子和椅子,让逛累了的人们可以休息,不过此时一个其他人也没有。 “这里很适合谈话!”庞劲东说着,比划了一下枪,示意汤普森坐下。 汤普森落座后,庞劲东坐到了他的对面,枪口片刻不离汤普森。 “现在,我可以把一些你还不知道的事情告诉你。”庞劲东对金玲玲说着话,目光却仍然停留在汤普森的脸上:“蒂姆,当年佣兵部队的成员之一,真实身份是M国毒品控制局探员。毒品控制局拥有着全球最庞大的毒品情报网络,在全球各个产毒区都派有卧底,而汤普森探员正是当年派在我们那里的卧底。” “可事情不是这样简单,对吧?”金玲玲问。 “没错!因为这位仁兄监守自盗!” 汤普森耸耸肩膀,问:“你有证据吗?” 正文 第三十六章 但我们忠诚 庞劲东没有理会汤普森,而是继续对金玲玲说:“汤普森探员并非刚开始就是个毒枭,但是他对金钱的热爱显然超出了对自己职业的忠诚。…………来到南美的丛林之后,他发现了一条发财的捷径。我们这些雇佣兵只负责作战,而他却很快就与反对派武装沆瀣一气,直接参与毒品走私活动!”顿了顿,庞劲东问汤普森:“你以为自己和反对派武装达成了攻守同盟,他们不会泄露你参与贩毒的事情,所以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对吗?!但是我们中国人有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杰瑞,你的指控毫无根据。作为和你一样的佣兵,我始终和你们在一起,怎么参与毒品走私的?” “你当然不是直接把毒品送入你可爱的祖国!”庞劲东冷笑一声,回答汤普森说:“你当时的职责是在雇佣兵和反对派武装之间传递信息,这使得你有机会和时间去参与贩毒。而作为毒品控制局的卧底,你在M国内与许多贩毒的帮派有联系,同时掌握着许多毒品销售渠道。你当时正是向反对派武装展示了你的这些资源,才换取了他们和你的合作,不是嘛?!” “你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呢?你们这些雇佣兵为什么保卫反对派武装的毒品基地?还不同样是为了钱!你想过你们赚的钱是沾满鲜血的吗?你想过那些被毒品残害的人吗?”汤普森认为自己的反驳足够有力,甚至因此笑了起来,只是笑得十分僵硬。 “但我们忠诚!”庞劲东猛然提高了声音,对汤普森怒目而视:“而你为了钱出卖了所有能够出卖的!为了让自己在毒品控制局立功,出卖了三号高地的弟兄!为了让自己赚到更多的钱,你亲手打死了自己祖国的军人……” “够了!”汤普森终于被这些指控激怒了,高声打断了庞劲东:“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谣言,你有足够的证据支持吗?难道仅仅因为我当初不辞而别?我现在可以告诉你,那是因为我厌倦了雇佣兵的生活!” 庞劲东不温不火的说:“时到今日,难道你还要继续演戏吗?” 金玲玲困惑的看着庞劲东:“出卖?” “汤普森探员通过毒品控制局,把三号高地的情况提供给了三角洲部队。正因为如此,当时三角洲的进攻很有针对性。在进攻前一天的晚上,反对派武装接到消息,攻击的规模可能将要超出预计,所以他们撤退了,同时让人把命令下达给雇佣兵,而负责转达命令的人仍然是汤普森探员。” “这就是说……并不是反对派武装见死不救?!” “是的!因为汤普森探员想要以雇佣兵的覆灭,换取上司对他的信任和赏识!”庞劲东说到这里,问汤普森:“但是很遗憾不是吗,汤普森,雇佣兵赢了!你的上司是不是因此对你大发雷霆了呢?” 汤普森没有出声,庞劲东继续说:“我当初非常赏识汤普森,因为他的作战表现十分出色,在之前的两次毒品扫荡行动中,他击毙了三名M国军人。但是现在我知道了,他英勇的原因是,那两次被扫荡的货里有一部分是他的。” 金玲玲问庞劲东:“但是你们后来不是回到反对派武装那一边了吗?汤普森做过的事情难道没有露馅?”金玲玲看着汤普森,发觉这位刚刚一分钟前还彬彬有礼的绅士,此时脸上满是狰狞的表情。 “因为他很幸运,向他传达撤退命令的反对派武装的营长,在之后的一次内讧中被手下打死。而雇佣兵正是被反对派武装请回去,平息这次内讧的。汤普森先生知道死无对证,所以大模大样的跟着回去了。”说到这里,庞劲东转向汤普森说:“说实话,你的心理素质真的很好,我很佩服!” 这个时候,汤普森已经不再试图否认这些指控了,他问庞劲东:“我一直都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回到反对派武装那边!” “当M国的直升机把丢盔卸甲的三角洲部队撤离之后,我在阵地前傻傻的坐了一个小时。你当时大概以为我是在发呆,但实际上我是在思考眼前的一切。思考的结果让我明白,我们不是被反对派武装出卖,而是出了内鬼!” “哦?你是怎么断定的?” “第一、反对派武装花了大价钱雇我们是为了打仗,如果当替死鬼,这价格未免太高了;第二、反对派武装手下有很多雇佣兵,而三号高地上的只是一小部分,如果我们被出卖,兔死狐悲的其他雇佣兵很可能哗变,我相信反对派武装领导人没有这样愚蠢;第三、在我们击溃三角洲后,反对派武装立即派人让我们去平息内讧,似乎根本不知道有出卖这件事情一样,很难相信他们是装出来的。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三角洲的进攻太有针对性了。从中能够发现,他们不仅十分了解地形,而且还了解我们的人员和火力配备!” “你怎么断定是我呢?” “我为什么知道你是卧底?我又为什么知道你参与贩毒?这些问题,你已经不需要知道答案了!汤普森,其实我很早就想除掉你了,但是我没有立即动手!因为你既然可以利用我们,我同样可以利用你!” 听到这句话,汤普森的表情有些惊恐,磕磕巴巴的问:“你……利用我做什么了?” “下地狱去问死去的弟兄们吧!”庞劲东说着,把枪举了起来。 汤普森看着缓缓抬起的枪口,问:“杰瑞,为什么到最后,你还是没有干掉我?” “因为在我最终决定动手的时候,你失踪了!准确的说,是回国述职了!” “那我很幸运了!” “你的确很幸运,那是因为你当时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我不想问你究竟是怎了解到这一点的,重要的是这种幸运现在已经和你说再见了!” “等等,杰瑞,我有话要说!”汤普森终于有些坐不住了,带着一丝哀求的口吻说。 “你想和我说什么?汤普森,不要再装了!在这一次见面之前,你我就都已经知道对方是敌人,不是嘛?我要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而你在离开丛林后,也是一直想方设法要除掉我!因为你知道我是唯一了解你的底细的人,可能你现在改邪归正了,但是如果我把当初那些事情说出去,你全家都会不得好死!” “杰瑞,眼下我不想讨论我们是怎样了解到对方是敌人的!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忘记过去?你不是对我说过,想要做个普通人吗?!” “我的确有过这种想法,但是看到你的时候,我后悔了!” “庞劲东,你不能杀人!”金玲玲看到庞劲东不像是在威吓对方,急忙劝阻。 “我不杀他,他就要杀我!你以为他这次来国内的目的是什么?” 庞劲东的这句话让金玲玲恍然大悟,现在回想起来,她发觉汤普森一直在刻意的与自己接近,并努力获取自己的好感。笔记本和里面的文件,很可能都是汤普森刻意安排的,目的就是要打动自己,让自己通过户政系统查询到庞劲东现在的情况。为此,他甚至用了一招欲擒故纵,让自己不产生疑心。只有这个解释,才能说明汤普森的身上为何带着枪。至于这枪是怎么来的,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金玲玲对汤普森说:“你真是用心良苦啊!” 汤普森一字一顿的说:“无论如何,你毕竟是警察,现在请你执行公务,阻止罪犯行凶!” “作为警察,我现在要弄清楚你的枪是哪来的?究竟是携带入境,还是在本地非法获取的?” 汤普森没有回答金玲玲,而是看着庞劲东,问:“你真的敢开枪吗?” “汤普森,你应该记得三号高地上死了多少弟兄,所以对我来说这并不是敢或者不敢,而是我必须履行对死者承诺过的复仇。” “可是在三号高地,我毕竟和你们一起作战!” “那是因为你知道自己不会死!”顿了顿,庞劲东冷冷的问:“汤普森,我救过你两次,每一次,你都是怎么对我说的?” “我……我欠你一条命……”面对强硬的庞劲东,汤普森开始变得垂头丧气。 “那么,我现在要你一起还给我!” 金玲玲一把拉住庞劲东持枪的手,用近乎哀求的口吻说:“你不能杀人!你忘了自己要做一个普通人吗?如果你开枪,一切就都毁了……” 庞劲东目光仍然坚定的凝视着汤普森,但是手却微微颤抖了起来。 此时的庞劲东的心理正经历着激烈的斗争,扣动扳机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但却意味着他要回到从前的生活,而且再也无法在自己的祖国立足。当年在血腥的丛林里,安定的祖国的生活是他内心中始终珍藏着的一份希望。但是如果不开枪,就意味着那些已经逝去的生命再也无法得回公正。 “杰瑞!”就在这个时候,汤普森出人意料的大笑起来:“你不能杀我!因为我掌握着你不知道的秘密!” “什么?”庞劲东厉声问道。 “你的父母是怎么死的?那次交通事故不是意外,而是人为的!” 这句话让庞劲东当时愣在了当场,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汤普森。 汤普森得意洋洋的告诉庞劲东:“本来我不想说,但是现在我似乎没有别的选择了。你说的没错,我一直都想除掉你,为此调查了所有关于你的资料,于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发现了这个秘密。知道吗,这件事情远远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简单。你也不要认为是黑手党逼债杀人,绝对不是!你以为本杰明那个老黑鬼为什么救你,基于同情?也不是!” “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庞劲东近乎咆哮的说出了这句话。 “我们来做一个交换……”汤普森的话还没有完,突然被两声“噗”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身体也跟着摇晃了两下。 汤普森慢慢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胸口,那里渐渐渗出了两片鲜红的血迹,就如同怒放的鲜花。他的目光变得茫然起来,脸色逐渐苍白起来。最后,汤普森沉重的倒在了地上,抽搐几下身体后,再也不动了。 金玲玲被这突然的变故弄楞了,她定了定神,用近乎嘶喊的声音质问庞劲东:“你干了些什么?”说着,她的眼睛中渗出一丝泪花。那不是因为汤普森,而是为了庞劲东。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北非刺客 “不是我开的枪!”庞劲东顺着枪声传来的方向,立即发现了凶手。()他叮嘱金玲玲:“暂时什么都不要做,等我回来再说!”说罢,飞身向凶手追了过去。 开枪的是一个瘦小的黑人,他把枪掖在怀里,飞速的逃奔开,庞劲东在后面紧追不舍。 由于刚才对话的地方远离人群,而喧闹声遮盖住了微声手枪的声音,所以没有被人发现。但是庞劲东对这个黑人的追逐,却引起了人们的关注,这让庞劲东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抓住对方。 这个黑人出了古玩市场的门,迅速钻进了一辆轿车里。随着一阵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的刺耳声音,轿车飞速开走了。 “我操!”庞劲东把裹在衣服里的枪对着轿车,几次试图开枪,但最后还是没有扣动扳机。 庞劲东立即意识到,如果在大庭广众之下开枪,无论是否击中凶手,自己事后都将很麻烦。此外,想要摆平汤普森被杀的事情还要依靠这把枪,而这把枪为此绝对不能发射。 就在庞劲东决定回去找金玲玲的时候,突然被人撞了一下。在那一刹那间,庞劲东发觉自己的钱夹被人偷走了。 庞劲东并不心痛钱,但是那里面有一样东西,是无论如何不能丢的。万般无奈之余,庞劲东不得不掉头又去追小偷。 小偷跑得非常快,穿街越巷,最后在一条僻静的小巷停了下来。紧追不舍的庞劲东随之放慢了脚步,观察对方会搞什么动作。 刚才一番剧烈运动让小偷累得不轻,只见他双手支在膝盖上,躬着腰不停的喘着粗气。平常他偷了东西只要跑离现场就够了,却没遇到庞劲东这样敢玩命追的,虽然时间不长,但是逼得他拿出了生平最快的速度。 过了片刻,小偷直起身来,得意洋洋的看着庞劲东。 庞劲东知道小偷得意的源泉在哪里——有四个人手里拿着家伙,正慢慢向自己靠拢过来。通过这些人特有的相貌,庞劲东就知道他们和小偷是同伙。 这些人与普通的小偷不同,他们凭借着法律对自己特殊身份的袒护,长时间以来为所欲为,已经发展到人神共愤的地步。 “把钱夹还给我,这件事情就当作没发生过!”庞劲东对小偷说。 小偷和同伙哈哈大笑起来,就像看火星人一样看着庞劲东。紧接着,小偷喊了一句什么,他的四个同伙立即向庞劲东扑来。 对方刚有所动作,庞劲东飞速向后猛抬起自己的右腿,正踢中其中一个的裤裆,那人立即捂着自己的命根子蹲下了。紧接着,庞劲东右手臂一蜷,手肘狠狠击向自己右侧的另一个,正中对方的眼睛,将其仰面击倒。 庞劲东的动作太快,以至让小偷和另外两个同伙一时之间竟然愣住了。庞劲东不给他们回过神来的机会,右脚猛地踹向第三个人的小腹,把第三个人也放躺下了。第四个人见状,挥起手中的棒子砸向庞劲东。庞劲东抬起左臂挡住了棒子,只听“咔嚓”一声,棒子当时断为两截。尽管手臂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但是庞劲东的脸上却看不到一点痛苦的表情,也丝毫没有迟疑,而是把手中的枪托砸在了第四个人的脸上,让他鼻口窜血的躲到一旁去了。 转眼间的工夫只剩下了小偷一个人,这个小偷不再像刚才那样得意了,他四下看看自己痛苦不堪的同伙,慌里慌张的从腰间拔出了匕首,对着庞劲东晃了晃。 这些人由于政策的特殊照顾,身上可以携带管制刀具。平常的时候,他们会用这些东西来欺压善良的老百姓,然而此时面对庞劲东这样的凶神,小偷自己也知道这把刀最多只能壮壮胆。 庞劲东掀开衣服,把手中的枪亮出对准了小偷,然后说:“把钱夹还给我!” 小偷一看见枪,双腿一软,竟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手里的刀也扔掉了。他颤抖着双手从腰间拿出一个黑色塑料袋,用生硬的汉语说:“大哥,饶命,今天就拿了两个人,都给你,都给你……” 庞劲东接过塑料袋打开一看,自己的钱夹果然在里面。他冷笑一声告诉几个小毛贼:“再让我看见你们偷东西,枪里的子弹就是赏赐给你们的!”说罢,庞劲东就离开了。 这件事情只能这样处理,如果交到派出所,这些人也是前门进去,后门就溜走了。不是派出所不想管,而是不敢管。 等到庞劲东回到汤普森被杀的现场,刚过去十分钟的时间。金玲玲见庞劲东回来,急忙问:“抓到凶手了吗?” “没有!但是我记下了他们的车牌,等回去之后查一下!” “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 “不知道!但是我注意到司机也是一个黑人,穿着一身宽大的白袍,脑袋上带个小白帽,应该是北非国家的穆斯林。” “北非国家的人为什么要杀他?” 庞劲东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摸了摸汤普森的脉搏,发现对方已经死了。 “马上报警吧!”庞劲东说着,把手中的枪,小心翼翼的别到了汤普森的后腰上。 “你现在可能面临危险……”金玲玲沉思片刻,暗示庞劲东说:“这把枪在法律上并不存在!” “正是因为这把枪在法律上不存在,才可以让我们摆脱汤普森被杀带来的麻烦!因为这上面有他的指纹,可以证明我们可敬的汤普森探员非法携带武器入境!” “可是也有你的指纹,如果擦拭的话,会把汤普森的指纹也……”金玲玲没有把话说完就愣住了,因为庞劲东把手举到她的面前,手掌上面亮闪闪的像是涂了一层东西。 “这是什么?”金玲玲问。 “透明指甲油!在来之前,我已经做好准备了!”顿了顿,庞劲东催促金玲玲:“你马上报警吧!时间耽搁太久,事情就说不清楚了!” 金玲玲很快就和局里取得了联系,在等候自己同事到来的时候,她问庞劲东:“你是跟踪我了吗?” “对!你问我除了做雇佣兵还做过什么的时候,我怀疑你遇到了一位非常了解我的故人!当你说到M国来了几个同行,我更加确定了这种可能性!所以就跟着你来了,只是我没想到竟然会是汤普森!”庞劲东叹了一口气,问金玲玲:“你不会生气吧?” “不会!如果你不这样做,我还不知道汤普森的真实面目,可能将会被他利用也说不定!” “我倒是宁愿你被利用,而不是面对现在这样的局面!” “为什么?” “因为如果是前者,汤普森只会对我不利,而现在却是我们大家都有麻烦!” “你还挺关心我的……”金玲玲说着,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她抬起头来问:“当初你知道了汤普森做过的事情之后,是不是很想杀掉他?” “没错!于是我和他玩了一段时间猫捉老鼠的游戏,有的时候我是猫,有的时候他是!直到后来,我彻底厌倦了……” 庞劲东的话被刺耳的警笛打断了,三辆警车驶入了案发现场。也就是在这时,那些喜欢看热闹却又不细心观察哪里有热闹的人,才知道原来这里出了凶杀案,死者还是一个外国人。 不同于普通的凶杀案,FBI的探员在中国遇害,立即引起了两国高层的重视,很快各自派遣专人组成了联合调查组。 在这一过程当中,庞劲东和金玲玲遭遇了不少麻烦,一遍又一遍的对各路调查人员复述事情的经过。 在案件调查过程中,找到目击者证实,庞劲东当天曾追赶一名黑人,同时也有人看到一辆黑人开的车,横冲直闯的离开案发地,这些都佐证了庞劲东和金玲玲的说法。此外,庞劲东提供的车牌号码,事后被证明属于失窃车辆。 基于这些因素,两国调查人员确信:在本案当中,中国只是作为案件发生地而存在,本国政府和公民都与案件自身无涉。 不过让事先笃定主意要刁难中方的M国,最后不得不偃旗息鼓的更重要原因是:作为交流访问而派出的人员,汤普森探员身上竟然携带枪支,这是一件无法说清楚的事情。 因此在结束了联合调查之后,汤普森的遗体就被运回国内了。接下来,要由M国自己调查真相了。 “终于结束了!”最后一次走出调查组办公室,庞劲东长叹了一口气,对金玲玲说。 “还不感谢我?知道我爸爸为了摆平这件事,做了多少工作吗?”金玲玲说着,撅起了小嘴。 金玲玲并没有言过其实,如果她换作是普通身份,事情不会这样轻易结束的。金玲玲的父亲虽然职位是市公安局局长,但作为直辖市公安系统的一把手,他的级别实际上仅仅低于公安部部长。再考虑到金玲玲在军界任高官的祖父,故而说起来,金玲玲也不大不小的算个***。也正是因为这个案子涉及到了***,中方才会据理力争。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刺杀任务 “就是因为不想劳您父亲大驾,我才不想让你知道太多的事!”庞劲东笑着回答说。|| “现在已经知道了,你说咋办吧,你得保护我的安全!” “这么说,你认为这件事情没有结束?” 金玲玲站住了,看着庞劲东,问:“你希望这事结束吗?” “离开了丛林之后,汤普森一直是我心头的包袱,我始终认为只有他的死才能让我彻底摆脱。但是现在,这包袱却更加沉重了。” 金玲玲问:“因为他临死前对你说的话?” “以我对汤普森的了解,他是一个很有心计的人,但绝对不会为了活命而胡说八道!” “也就是说,你认为自己父母的死……” “我不知道!我现在太累了,我要好好思考一下!” “我想知道,在你们共同的经历中,是否有关于北非的呢?” 庞劲东抬起头看着蔚蓝的天空,沉思了半晌,然后缓缓答道:“有!” “能讲讲经过吗?” 庞劲东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我们中国人总是讲什么自己是大国,要宽容和理性,但M国作为这个世界上最发达和强大的国家,却是睚眦必报!” 金玲玲奇怪的问:“M国因为三号高地的事情,报复你们了吗?” “哪里是这样简单!”庞劲东摇摇头,又笑了笑,问:“有个电影叫《黑鹰坠落》,你应该看过吧?” 金玲玲也笑了,反问:“黑鹰不会是你击落的吧?” “黑鹰不是我击落的,但却是我为黑鹰复仇的!” 跟随着庞劲东的讲述,金玲玲的思绪与庞劲东一起回到了十年前的那片沙漠…… 太阳高悬在空中,把刺目的光线和炙热的温度撒向地面。8月的摩加迪沙郊区就像一座火炉,烘烤着置身其中的人,把他们体内的水分一点一点的榨干。 庞劲东和他的战友们静静地趴伏在地上,巧妙地伪装使得他们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也让他们不得不忍受着痛苦的煎熬。 滚烫的地面透过迷彩服烘烤着雇佣兵们的身体,如果此时脱掉衣服,他们会发现自己的身体就像熟透了的龙虾。 尽管如此,他们仍是一动不动潜伏着,整整六个小时里,没有吃一点东西。只有在确实无法忍耐下去的时候,用水稍微湿润一下干渴的喉咙,这就已经是最大的享受了。 然而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往往需要十几分钟才能完成,因为他们要尽可能地降低动作的幅度,让手臂如同缓慢爬行的蛇一样移到腰间,摘下水壶,再用同样缓慢的动作把水壶送到自己的嘴边。 这一切都是为了不让对面房子里的人发现自己的存在,雇佣兵要刺杀的人正在那里。虽然接到情报,今天目标会出现在这里,但是却好像在开会,大量武装人员进进出出,一直都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妈的!得等到什么时候?”庞劲东在心中暗自咒骂着。 1993年,出兵干涉索马里内战M国军队,决定捉拿当地军阀艾迪德,结果遭到惨败。一个月后,当时的M国总统下令从索马里撤兵。 但是M国人并没有忘记索马里之耻,三年后的1996年,经过周密的策划和部署,他们决定除掉艾迪德。而执行这一任务的却不再是M国自己的军队,而是秘密招募来的雇佣兵。 “M国果然有钱,也愿意为打仗花钱!”庞劲东得知自己的名字在雇佣名单上的时候,笑着对中间人说:“但他们不能容忍自己的军人牺牲!” “我们这些雇佣兵就不一样了!”米丽娅带有一丝感慨的说。她是庞劲东最好的战友和搭档,从庞劲东投身丛林的第一天开始,两人就一直并肩作战。 “无论如何,这次行动必须高度保密!你们可以死,但是不能被俘!也就是说,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你们都不能说出自己是被谁雇佣的!”中间人不理会庞劲东和米丽娅的牢骚,用一种例行公事的口吻说:“你们要明白,M国不派遣自己的军队,不仅是因为害怕牺牲,也是担心任务失败后遭到国际社会的谴责。1993年的失败,使得M国的许多盟国都质疑M国的做法。” “知道啦!雇佣兵守则上最重要的一条——永远为雇主保密,不过问任务的是非恩怨!”庞劲东耸了耸肩膀,继续说:“不需要麻烦你一再重复!” 尽管语气略带不屑,但庞劲东还是很尊重眼前这位中间人的,因为雇佣兵这一行离不开中间人。 所谓中间人,是雇佣兵与雇主之间联系的纽带,某种程度上说,起着劳动中介的作用。 中间人本身并不参与作战,只是躲在幕后,凭借着自己拥有的广泛的关系网,为雇佣兵寻找雇主,同时为雇主寻找合适的雇佣兵。各国情报机构、反政府武装,乃至恐怖组织与他们都有联系。正因为如此,他们是一些游走于危险游戏边缘的人,处于各方利益争夺的焦点,随时都可能因为自己知道太多的事情而被杀。 随时面对着各种意外危险的中间人们为了保命,慢慢的就产生了自己的行为准则,其中最重要的一条是——尽量让自己超脱所有事件之外,除了完成任务所必需的,绝对不过问任何事情。 但是尽管如此,因为作为中间人可以获得丰厚的财富,所以还是不乏各种各样的人对这一身份趋之若鹜,包括前克格勃官员、前东欧国家的特工、各类双面间谍、各国叛逃的情报人员、退役的雇佣兵等等。 一般来讲,如果有人需要雇佣一批人为自己完成某件任务,首先会找到自己认识的中间人,然后对人员数量、装备和作战能力等等提出要求,有时根据任务的特殊性,还会要求雇佣有专业技能的雇佣兵。 而中间人则会根据雇主的要求开出一个价码,如果雇主接受,中间人就会寻找适合执行这一任务的雇佣兵。如果不接受,双方则需要重新商榷。 任务的困难程度自然是定价的依据之一,任务所需装备可以由雇主提供,但如果需要雇佣兵们自备就要单独计价。此外,雇佣兵分三六九等,不同等级的雇佣兵,其价格也不同。 三号高地一战后,庞劲东的价格立即涨了,而在此前他只是最便宜的雇佣兵。 在确定任务后,雇佣兵有的时候会直接和雇主接触,而有时却连雇主的身份都不知道。 雇主一般情况下都是付款给中间人,而雇佣兵也是从中间人那里拿钱。或许有人会怀疑,中间人是不是会隐瞒真实收入?此类情况在事实上是罕见的,因为这种钱没人敢贪污。 雇主通常会先交一部分定金作为任务的先期投入,这笔钱是要如数转交给雇佣兵的。等任务完成后雇主付了全部款项,中间人再从中抽出一定比例作为自己的佣金,一桩买卖至此就算完成了。 每一个雇佣兵通常都会与几个中间人有联系,但是有一个是固定并长期合作的,同时接到任务的时候,要优先考虑这个中间人。 雇佣兵们有的是散兵作战,然后在执行不同的任务时,与其他雇佣兵组成暂时的团队。有的则是许多雇佣兵建立一个稳定的雇佣兵团,通常执行大规模和高危险性任务。 庞劲东和他的弟兄们属于后一种情况。他们的中间人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经常可以获得一些令人难以想象的任务,让大家从中赚到很多钱。 只是这一次,中间人拿来的任务让庞劲东有些哭笑不得:“不久前我们还和三角洲兵戎相见,转眼间就要为他们复仇了!” “这他妈就是政治!”米丽娅说。 “你们可以不接这个任务!”中间人耸了耸肩膀,淡然说道:“但是这个任务报酬的确太丰厚了!我劝你们好好考虑一下!” 中间人能够找到的雇佣兵不止庞劲东这些,尽管庞劲东不是其中资历最老、经验最丰富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始终认为庞劲东是最有前途的,而且从内心喜欢这个来自东方的小伙子。因此在有肥差的时候,他总是优先考虑庞劲东。 庞劲东知道中间人对自己的照顾,在内心中是很感激的,因为自己太需要钱了。 不久前,反对派武装与政府军达成停火协议,双方坐下来谈判了,雇佣兵们因此被放了假。说是放假,其实就是暂时解除雇佣关系。如果反对派和政府方面就此和解,共同在国内举行大选,就意味着战争结束了,雇佣兵在这个国家再也没有存在的价值。 丰厚和稳定的收入,再加上不是很艰难的战斗,让庞劲东希望可以回到反对派武装那边。因而,尽管战争是对人性的摧残,但庞劲东仍然希望战争可以继续。 但是无论如何,眼下庞劲东还得考虑接受其他任务赚钱,偿还黑手党那边的债务。 关于这笔高利贷,米丽娅曾提议:“干脆咱们去把黑手党灭了,你就不用还钱了!弟兄们是不会收你佣金的!” 正文 第三十九章 远征摩加迪沙 庞劲东告诉她:“如果我们在M国内大开杀戒,恐怕就无法在这个世界上立足了!” 于是,庞劲东最终接受了这个任务,来到了摩加迪沙。-- 庞劲东说到这里的时候,金玲玲迫不及待的问:“你们成功了吗?” “我都出马了,能不成功吗!” “你那个时候当了多久的雇佣兵了?” “刚好第三个月!摩加迪沙的刺杀,是我参与的第二次激烈战斗!” “切~!”金玲玲表示不相信的瞪了庞劲东一眼,质疑道:“刚当了三个月的兵,就成战斗英雄了?” “因为我天赋异禀!”庞劲东说着,笑了起来。 金玲玲也跟着笑了,过了一会,她问:“会不会是艾迪德余部刺杀的汤普森?” “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任何一种可能性都有。不过这个可能应该不大,因为艾迪德派武装如果想给他们的头子报仇,根本不用等到今时今日。” “艾迪德死后,事件是怎么发展的?” “M国政府不愧于统治着一个超级大国,他们的政治手腕十分高明。根据公开的消息,艾迪德是病死的。然而M国情报部门私下放出风去,让大家都以为是他们的三角洲特种部队刺杀了艾迪德。这样一来,M国政府在表面上没有干涉其他国家内政,同时又向全世界传达了这样一个信息——任何攻击M国的行为都将付出代价!” 听到最后面的一句话,金玲玲收起了笑容,若有所思的说:“我还有个问题。” “说吧!” “在索马里的失败能够让M国决心除掉艾迪德。然而你们在三号高地给他们造成了更大的伤亡,为什么他们没有找你们的麻烦?” 庞劲东没有马上回答金玲玲,而是沉思了片刻,才说:“如果我没说错,同样的问题,你应该已经问过汤普森了!” “是的!” “他应该告诉你,雇佣兵只是一些棋子,就算杀了我们,马上会有其他的人来填补我们的位置。基于同样的道理,面对索马里的失败,M国也只是除掉了艾迪德本人,而没有根除整个艾迪德派武装。其实即便是艾迪德这样的人死了,也马上会有其他人取而代之。” “他是这样说的!” “他说的没错。此外,反对派武装不同于艾迪德,他们根本就是M国扶植起来的。如果M国铲除反对派武装,就等于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今后M国将无法在其他国家继续策划反政府行动。而且这次毒品扫荡是在极端机密的情况下进行的,因此不存在让M国政府颜面尽失的问题。” 庞劲东就说了这么多,但是金玲玲却看得出来,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庞劲东没有告诉自己。 金玲玲又问:“你是怎么知道汤普森是卧底,而且参与毒品走私的?” 庞劲东只是笑了笑,却没有回答。 就在这个时候,庞劲东的电话响了,是沈家瑶打来的,内容只有一个——催促庞劲东尽快回公司上班。 汤普森案件因为牵扯到国际政治,因此被当事的两国政府掩盖了下来,新闻没有任何相关报道。庞劲东作为事件相关人员,被再三要求对外界严格保密。所以,庞劲东这几天是请了事假在协助调查,沈家瑶并不知道庞劲东到底出了什么状况,理所当然的认为庞劲东在偷懒。 庞劲东向沈家瑶再三保证明天准时上班,随后和金玲玲分了手,回到第一花园。 在往自己家走的路上,庞劲东思考着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走着走着,庞劲**然发现在视线的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穿着一身碎花连衣裙,背影美的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庞劲东在对方的背影里,开始暗暗猜测拥有这样美丽背影的女孩又会有怎样一副面容呢?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脚步不由得加快了起来。 此时天色已经微微见黑了,小径上没有其他行人。身后出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显然已经让女孩感到不安,而庞劲东此时的举动无疑加重了她的心理负担。女孩的脚步有些凌乱起来,不自觉的也加快了脚步。 庞劲东的心里却是奇怪了起来,因为自己和这女孩现在所走的是通向自己别墅唯一的路。 “看来有新邻居搬来了!”庞劲东心想。 走了一会,女孩终于忍不住了,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对庞劲东怒目而视。 当庞劲东看到女孩面容的时候,霎时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庞劲东的惊讶不仅是因为对方太漂亮了,更因为这女孩正是被自己弹进烟头的那位。 奇怪的是,女孩刚开始没有认出庞劲东,只是皱着两抹黛眉,有些惊怒的质问:“你……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你要干什么?” 庞劲东听出女孩声音里的紧张和害怕,故而愣了一下,奇怪的问:“我什么时候跟着你了?” “你还说没有跟着我,那为什么我走哪,你就走哪?你是住在这里的吗?要不是,我劝你早点出去,这里面的保安是很厉害的。” 听到这话,庞劲东知道这女孩是误会自己了,不过还是为她有些看不起人的话而感到一点愤懑。庞劲东语气平淡的说道:“小姐,这路好像不是你一个人可以走的吧!而且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住在这里的,我还怀疑你为什么要往我家这边走呢。我也劝你早点出去,这里的保安是很厉害的,别到时候怪人家辣手摧花。” 庞劲东说完,再也不理女孩,越过她的身边径直朝前走去。 女孩一脸惊疑不定的看着庞劲东的背影,刚开始有些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咬咬牙,踏着和庞劲东相同的方向走去。庞劲东听见身后的脚步,知道那女孩就在后面。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走到了相邻的两座别墅前。 走到自己家前,庞劲东在大门边的电子锁上输入了一连串的号码,再将指纹一输门就开了,进到屋子里后,庞劲东“砰”的一声关上了门,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 那女孩也跟着走了过来,这才知道庞劲东和自己是邻居,觉得自己刚刚实在是有些失礼了,想过来和自己的这个邻居道个歉。她犹豫的将手放在门铃上,却始终没有按下去,终于还是叹了口气走开了。 过了一会儿,女孩也回到了自己的别墅。直到这个时候,她还没认出庞劲东来。 回到家里,庞劲东开了几瓶罐头,煮了包方便面,胡乱的吃几口就当做晚饭了。多年来没有规律的生活,各种各样的饮食,已经把庞劲东的胃肠锻炼的坚强无比,可以消化许多常人难以消化的东西。 饭后无事,庞劲东想起了自己从小偷手里抢回的塑料袋,里面除了自己的钱夹好像还有其他东西。庞劲东找出那个塑料袋,发现里面有一个手包。 庞劲东打开了手包,想找找是否有失主的身份证之类的东西,这样自己可以归还回去,结果发现里面只有一个黑色皮革手册,再无他物。 庞劲东很自然的打开了那本手册,当时就被上面的内容吸引住了。庞劲东不断的翻看了下去,越看脸色越难看,最后狠狠的把这个手册摔在茶几上,自言自语道:“妈的!这么个东西怎么落到我手上了!” 没等庞劲东想好处怎么处理这个手册,门铃响了。庞劲东出去打开门,发现正是刚才的那位女孩。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们是邻居,刚才误会了!”女孩此时脸上多了一幅眼镜。她仔细看了看庞劲东,刚才愧疚的神情立即变成了惊讶:“怎么……是你……” “是啊,怎么是我……”庞劲东苦笑一声。 “你……你……”女孩紧盯着庞劲东,语无伦次。她来的目的只是想向自己的邻居道歉而已,并没有料到会碰到这个用烟头耍流氓的变态色魔,以至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我……我……”庞劲东一脸苦笑,尴尬的解释说:“我相信上一次的误会,已经解释清楚了!” “哦……是啊!”女孩扶了一下眼镜,显得十分窘迫:“我是想来说声对不起的,刚才的事情是我冒失了!” “哦,你是新搬来的吧?” “是啊,我住那里!”女孩说着,把一栋邻近的别墅指给庞劲东看。 庞劲东对那栋别墅并不陌生,倒不是因为认识前任主人,而是因为前任主人自杀了,结果在第一花园闹出了不小的风波,当时出现场的正是金玲玲和那位殉职的副大队长。 “你……是怎么买来那栋别墅的?” “我的父母前段时间出国了,而我留在国内学习音乐。因为这里的治安和物业都不错,所以父母决定在这给我买套房子。刚好那栋别墅出售,虽然是二手的,但是带装修和全套家具、家电,而且价格超低,所以就买下来了。” “哦,是这么回事!”庞劲东点了点头。 正文 第四十章 趁火打劫 女孩虽然面皮薄,但是却不笨,看到庞劲东欲言又止的表情,就感觉对方似乎有什么话没说出口。()她试探的问:“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庞劲东笑了笑,然后把手伸向女孩:“还没正式认识一下,我叫庞劲东!” “秦雨诗!”秦雨诗说着,小心翼翼的和庞劲东握了握手。上次的事情显然让她仍对庞劲东心存顾忌。 就在这时,远处开来一辆宝马MINICooper,停到了庞劲东家门前。车门一开,金玲玲从上面下来了。 “庞劲东,有点事情需要告诉你!”金玲玲径直走到庞劲东面前,开门见山的说。 “有事情打电话就好了!” “我觉得还是当面说比较好!我都已经回家了,还特意赶过来,容易吗?” “恩,借机换辆车。” 金玲玲从一开始就没注意到秦雨诗在旁,秦雨诗自觉尴尬,加上看到庞劲东有事情要处理,于是告辞:“很高兴认识你,我先走了!” “再见!”庞劲东道别说。 “等等!”金玲玲这才注意到秦雨诗,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惊讶的说:“你不就是上次被庞劲东非礼的那个女孩吗?!” 听到这话,秦雨诗的脸“腾”的红了,庞劲东也感觉很不自在,急忙说:“她是我新搬来的邻居!” “哦!家有芳邻啊!”金玲玲阴阳怪气的说。她又仔细看了看秦雨诗,然后告诉对方:“庞劲东不是坏人,上次的事情是个误会,你可以放心当他的邻居!” 秦雨诗认出金玲玲就是上次那个泼辣的女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金玲玲对待庞劲东的态度,前后会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但也足以说明庞劲东还是值得信任的。她说:“是吗,那事情早就过去了!” “对了,你住哪?” “那!” 当秦雨诗把自己家指给金玲玲看时,金玲玲随口说了一句:“哦,是业主自杀的那栋啊!怎么被你买来了吗?!” “死过人?”一听这话,秦雨诗的脸霎时间变得如同一张白纸。 “这有什么?!”金玲玲表现得很不在乎。 金玲玲胆子很大,再加上干刑警这一行,因此有足够的理由对此类事情不屑一顾。但是像秦雨诗这样性格柔弱的女孩子,却显然是不能接受的。 庞劲东问秦雨诗:“卖别墅的人没告诉你吗?” “没……没有!”秦雨诗愣怔的摇了摇头,眼睛呆滞无光。 金玲玲见状起了坏心眼,神神秘秘的对秦雨诗说:“你放心,现在时间还早,他是不会出来的!” “啊?”这句话让秦雨诗的脸进一步演变成惨白色,庞劲东发觉她的身体似乎在微微发抖。愣怔了一会,秦雨诗说:“不打扰你们了,我告辞了,再见!” “再见!”金玲玲看着秦雨诗的背影,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干嘛吓唬她啊!”庞劲东略带责备的说。 “你心疼啊?”金玲玲一挑蛾眉,不服气的问。 “好了,快说,你来是为了什么事?” 金玲玲说:“FBI又派了两个探员,明天早晨到国内,咱们两个还得接受调查!” 庞劲东一皱眉头:“今天下午咱们刚接受完询问。上一批调查人员还没走,怎么又派人过来了呢?” “据说是M国方面昨天临时做出的决定,在现有调查人员的基础上,再增派两名!” “事情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M国方面致电我国公安部门,声称这两个人是属于FBI其他部门的,只是进行一些例行询问,然后就和其他调查人员一起回国了!话说得很客气,一再希望我们能够配合!所以呢,咱们政府不好意思反驳,也就同意了!” “我觉得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庞劲东若有所思的说。 “我也这么想……”金玲玲嘴上说着,眼睛不断的向门里张望。 庞劲东注意到金玲玲的动作,索性邀请她:“进来坐会?” “哦……不用了!我这就走了!”金玲玲回绝了,同时试探性的问:“你自己住吗?” 庞劲东无奈的点点头,说:“你还是进来坐坐吧!” “不了,我还有事请,再见!”金玲玲说罢,转身就走,临走前又往庞劲东家里瞟了两眼。 送走了金玲玲,庞劲东回家打开了电脑,开始浏览起当天的新闻,很快就看到一条与索马里有关的,内容是当地的两支武装近期发生大规模交火。 当年的西方殖民者瓜分了非洲,二战结束后,他们撤走了,让非洲人独立。但是基于殖民者各自的统治范围而划分出来的国家,却把互有仇恨的许多民族和部族归属到一起,内战因此而产生。索马里就属于这样一种情况,矛盾极深的各部族拥兵自立,使整个国家处于分裂割据状态,谁也不服谁,谁也管不了谁,和平总是短暂的,只有战争才是常态。 每当想到这些,庞劲东的眼前就会浮现出那些骨瘦如柴的孩子,和他们充满绝望神情的母亲。 对庞劲东来说,索马里是一段漫长而又痛苦的回忆,对金玲玲讲述的那些,只是这段回忆的一小部分,准确的说是一个开始。 在傍晚降临的时候,潜伏在摩加迪沙郊外的雇佣兵们,终于等到了机会。许多武装人员离开那栋小楼,各自驱车离开。 “会议结束了吗?”蒂姆用及其低微的声音问庞劲东。 “看看再说!” “我担心错过机会撤退!” 庞劲东责怪说:“你总是想着跑!” 按照事前的计划,M国用直升机把雇佣兵悄悄运送到目标地点附近,接下来由雇佣兵自行前往。到了预定撤退的时间,M国的直升机会再次前往同一地点把雇佣兵接走。 其实蒂姆的担心是有道理的,M国方面的负责人曾再三交代,直升机只会等候十分钟,一旦过了时间,无论是否与雇佣兵会合,直升机都会迅速离开。 但是庞劲东更知道的是,如果没有杀死艾迪德,就算在预定时间到达了会合地点,M国的直升机会仍然毫不犹豫的把雇佣兵扔在这片沙漠。 无论是上述的哪一种情况,结果都是雇佣兵们独自面对人山人海的军阀武装。所以,雇佣兵必须杀死艾迪德,而且是及时的杀死。 庞劲东此时之所以不急于动手,是因为发现了一件事情——一些穿着明显不同的武装人员,正借助天色的掩护,悄悄接近那栋小楼。 “是艾迪德派的对头吗?”米丽娅也发现了那些人,问庞劲东。 “看起来是!” 在艾迪德派民兵差不多都离开后,敌对的武装人员躬身前行,最后成半圆形围住那栋小楼,而小楼四周的哨兵却一直都没有发现对方。 突然间,随着“砰砰”的几声,数枚RPG火箭直射过去,小楼顷刻间被烟雾和火光吞没,在猛烈的爆炸之后,敌对的武装人员开始呐喊着向小楼发起了冲锋。而也直到此时,艾迪德派民兵才发觉自己遭到偷袭,仓皇组织抵抗。 艾迪德派大概有二十余人左右,他们的对手大概有三四十人。在庞劲东看来,这两边的人都属于战争的外行。他们的勇气毫无疑问是惊人的,但却不懂得什么是战术。 例如,这些人往往躬着身体,然后把枪高高举过头顶射击。似乎这样做可以降低自己负伤的几率,其实不然,因为只凭借感觉射击的情况下,基本不可能击中对手。而对手如果有足够的经验,就会从容绕过他的火力,接近他的身边发动攻击。 这些民兵都是业余军人,放下AK47的时候,他们可能是牧人,也可能是农民。与庞劲东这些把战争当作职业的雇佣兵相比,他们无疑稚嫩了许多,仅仅因为多年来的内战,才把本来很朴实的他们变成杀人机器。 但是话虽如此,庞劲东只有八个人,而交战的双方共有六七十人。庞劲东这一边尽管拥有娴熟的作战技能和丰富的战场经验,但实力比起对方相差仍然很悬殊。 “要不要等他们差不多了,咱们再动手?”米丽娅问。 “不!” “这些人应该也是来杀艾迪德的,如果他们能得手,我们就省事了!” “杀死艾迪德是我们的任务,不能让别人替我们完成。还有……”庞劲东摇了摇头,缓缓说道:“第一、如果反对艾迪德的人没有得手,艾迪德派会立即加强戒备,到时候再下手就太难了;第二、这是艾迪德的地头,他的人马听到枪声后会立即来增援;第三、趁着现在混乱的局面发动进攻,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明白!” 蒂姆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另一派武装人员也要攻击吗!” “如果你懂索马里语的话,我不反对你去和他们打个招呼,然后和他们联合。不过你得自己去,因为我不怀疑那些人会毫不犹豫的向我射击!” 蒂姆不出声了,庞劲东缓缓抬起了右手,下令:“帕克掩护,其余人准备!” 正文 第四十一章 秦雨诗 帕克是狙击手,负责提供火力掩护。()雇佣兵们听到庞劲东的命令后,立即把枪口对准了正在交火的双方。 “开火!”庞劲东猛地把右手向前方挥去,雇佣兵们迅速对着每一个进入射程的人射击,只见远处的民兵不断有人身体一震,胸口冒出一股青烟,随后倒在了地上。 “上!”庞劲东一把掀开身上的伪装网,带着雇佣兵们顺着所在高地的坡,向小楼冲了过去。他们快速的奔跑着,不断在身后扬起黄沙,把枪托抵在肩上,枪口始终与视线保持着同一方向,连续扣动扳机,干掉任何一个被他们发现的敌人。 两派索马里民兵都没有想到会遭自第三方的攻击,之前的交火已经让他们各自付出很大的伤亡,此时根本来不及重新组织抵抗。 雇佣兵们边冲锋边射击,转眼工夫就冲入了艾迪德派的阵营。变成近距离交战后,局势更加混乱,而雇佣兵们则因此占了上风。 “米丽娅和我进去!其余人掩护!”庞劲东高喊一声,带着米丽娅向小楼的冲过去,不继续在其他索马里民兵身上浪费时间。 两个人冒着弹雨迂回接近了小楼,艾迪德的民兵就在他们两人身旁不远处,但是只要他们攻击这两个人,就会立即被其他雇佣兵击毙。 “开路!”庞劲东话音落地,米丽娅把一颗手雷从大门扔进了楼里。紧接着,两个人紧紧贴在大门两侧的墙上,以躲开爆炸的冲击。 这栋楼经历过漫长的岁月,又饱受战火的折磨,似乎已经脆弱不堪。手雷的爆炸让整栋楼震动起来,同时掀起了许多建筑材料的碎片,敲打在庞劲东和米丽娅的身上。 爆炸刚一结束,庞劲东和米丽娅不顾充斥着楼内的烟尘就冲了进去,开始搜索艾迪德。 在每进入一个房间前,先由米丽娅先用手雷开路,然后庞劲东进入。虽然两人的眼睛都被夜视仪护住,鼻子和嘴却几乎被粉尘塞满,感觉十分难受,但是他们根本顾不上这些。先后又击毙了五名民兵后,庞劲东终于在二楼找到了艾迪德。 庞劲东在行动前,花了二十四个小时分析和观察艾迪德的照片,其中包括艾迪德在各种穿着、各种神态和各种场合下的样子,将其牢牢的记在了心里,因此迅速就把他认了出来。这个雄霸一时的军阀头子,此时看起来却只是一个沧桑的老男人。他刚才被炸伤了,躺在地上虚弱的喘着粗气,身下淌着一滩鲜血,一个黒皮肤的中年女人正在照料他。 这个女人看到庞劲东后惊叫一声,冲到庞劲东面前拼命的挥舞着双手,同时嘴里大声的嚷嚷什么。虽然庞劲东一句都听懂,但是也知道对方在哀求自己不要伤害那个老男人。 庞劲东一枪托砸在女人的肩膀上,但是并没有用力,女人踉踉跄跄的退开了。紧接着,庞劲东一枪打在了艾迪德的额头上。 艾迪德的额头出现了一个小洞,血咕咚咚的往外冒,尽管因为肤色而看不出来失血的征兆,但是艾迪德的眼神开始变得迷茫起来。 一时之间,屋子里的三个人都没有了什么动作。 对于庞劲东来说,这时间是漫长的,尽管那个女人刺耳的尖叫和外面的枪声仍在持续着,但是庞劲东却听不到。此时的这个世界,似乎只有庞劲东和艾迪德。 艾迪德的眼睛茫然的看着庞劲东,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他一定很恨我……”这是庞劲东的第一个念头。 如果艾迪德真的这样想,庞劲东只能告诉他:“这本来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你曾经击败了别人,也就必然将被别人击败,因为你不在食物链的最顶端!” 艾迪德的胸膛终于停止了起伏,庞劲东回过神来,立即补了两枪,随后就要转身离开。然而也就是在这时,庞劲**然觉得眼前一黑,随后就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庞劲东才悠然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白色的房间里,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地板,还有身下白色的床。 庞劲东刚从床上起身,一阵剧烈的头痛突然袭来,几乎让庞劲东跌回床上去。庞劲东强忍着头痛勉强站稳,揉揉眼睛,看了看四周,注意到这间屋子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而屋子里面除了两张床也没有其他东西。 不错!是两张床!距离庞劲东那张床不远还有一张床,上面躺着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很快清醒了过来,坐起身目光呆滞的看着庞劲东,表情傻傻的。 这是个白种女人,大约不到三十岁年级的样子,一头金发如瀑布般披散在肩上。相貌只能算是标致,但身材就足够火辣了,纤细的蛮腰,高耸的前胸,被灰色的背心和短裤紧紧的包裹着,把那曼妙的曲线充分展示出来。 庞劲东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穿着和那个女人完全相同。 过了一会,这个女人恢复了神智,操着一口标准的美式英语,十分紧张的问庞劲东:“你是谁?我在哪?”说到这里,女人突然愣住了,摇了摇头,像是在自言自语的又问:“不对……我是谁?我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在这?” 庞劲东无法回答女人的问题,因为同样的问题正在自己的脑海中回荡:“我是谁?我在哪?” (现实) 庞劲东正看着新闻,门铃再次响起。他出去打开门一看,又是秦雨诗。 “我……”秦雨诗低头看着怀里抱着的一堆东西,显得很是羞赧。“能不能……到你家里坐会?” “好啊!荣幸之至!”庞劲东把门完全打开,然后自己侧过身,把秦雨诗请了进来。 进到客厅后,庞劲东热情招待秦雨诗。知道女孩子爱吃零食,便把家里的各种干果和零食全部奉上。随后,两人边喝咖啡边聊起来,先是各自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和自己的生活,然后就是一些天南海北的话题。 庞劲东的沉稳和风趣并存的气质打动了秦雨诗,尤其是庞劲东去过许多地方,对国内国外的许多见闻都是她没有听说过的。秦雨诗因而意识到,自己需要重新认识这位当时在如此尴尬的情况下认识的邻居。 两个人一直聊到很晚,秦雨诗却丝毫没有告别的意思,虽然庞劲东一再用呵欠暗示对方,但是秦雨诗却丝毫没有注意到,仍然没话找话的和庞劲东聊着。 渐渐的,庞劲东大致猜到秦雨诗的用意了,到了困的实在撑不住的时候,庞劲东对秦雨诗说:“我先去休息了!你随便挑个房间,就在这住吧!” “我……住你这里好吗?”秦雨诗说着,把头低了下去。 “我自己一个人住!” “可是打扰了你,毕竟不太好吧?”秦雨诗的头更低了。 “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子能住在这,是我的荣幸。我只是担心,你会不会对我不放心?” “本来……不放心!但是那个警察说你是好人,好像你们还很熟悉……我想,警察的朋友应该不是坏人吧!” 庞劲东摇了摇头,说:“警察的朋友就不是坏人?警察自己是不是好东西都难说得很!傻丫头,你太天真了!” “通过刚才的交谈,我自己也相信你不是坏人……” “不过,今天你可以住我这里,以后怎么办呢?” “明天开始,我的朋友就搬过来陪我了……就一天晚上,就今天一天!”秦雨诗急忙保证说。 “一百天都没问题!”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我只是觉得卖房子的人不应该向你隐瞒事实。但是真的碰上了这种事情,倒也没必要大惊小怪,我们所在的每一寸土地,历史上都可能死过人……” “别说了!”秦雨诗急忙用手捂住了耳朵。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秦雨诗才松开了怀里的东西。那东西掉在地上铺展开来,庞劲东才发现原来是个睡袋。 金玲玲介绍过那栋别墅的事情之后,秦雨诗回到家里越想越怕,打电话找朋友,却没有一个能够立即过来陪她的。万般无奈之余,她打算到庞劲东这里蹭宿,因为她在附近再也不认识其他人。 其实这事如果早几天发生,秦雨诗是断然不会找庞劲东的,只不过金玲玲的出现,让她消除了过去的误解,于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情跑了过来,想通过交谈进一步判断一下。结果,她笃定了庞劲东应该不是一个恶人,于是就壮着胆子提出这个请求。 秦雨诗最后如愿睡在了客房,只是她始终没有想到,庞劲东作为一个打工仔怎么会住在豪华别墅里。 第二天一早,庞劲东是被一阵悠扬的音乐从睡梦中唤醒的。他走到客厅,发现是秦雨诗在弹奏吉他。 或许是刚刚起床的缘故,秦雨诗显得十分慵懒,靠在沙发上,随意的让那些动人的音符从自己纤细白嫩的手指间飞扬出来的。 正文 第四十二章 不速之客 庞劲东对吉他粗通一二,秦雨诗弹奏的那把吉他是他的,平常挂在客厅里。()过去在当雇佣兵的时候,庞劲东偶尔也会摆弄几曲,或是为了舒缓压力,或是为了寄托心情。此时和秦雨诗一比,庞劲东发觉自己的水平差的太多了。 “弹得太好了!”等秦雨诗一曲结束,庞劲东鼓起掌来,对她说:“是《蓝色加勒比》吧?” 秦雨诗点了点头,那细嫩的脖颈如天鹅般优雅。她问:“你也懂音乐吗?” “只是业余爱好,和你这样的专业人士没法比的!”庞劲东笑了笑,回答说:“没听说过吗,男人懂音乐是浪漫,靠音乐吃饭就是悲哀!” “我或许会靠音乐吃饭呢!” “可你是女孩子,那会吸引许多追求者的!” 秦雨诗还是穿着昨天那身连衣裙,头发披散开来,任凭晨光在上面跳跃着。那调皮的神情,更是显得非常可爱。 或许是因为学习艺术专业的缘故,秦雨诗的气质很高雅,穿着打扮颇有品味,配合天使般的面孔,足够成为无数男人的梦中情人。只是对于她高挑的个头来说,身材有些瘦弱。 庞劲东提鼻子一问:“这是什么味儿?” 庞劲东的这间别墅此时弥漫着一股过去从不曾出现过的气味,正刺激着庞劲东的嗅觉细胞,进而通过大脑传递到胃部,引得里面“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我给你做早饭了!”秦雨诗说完,就把庞劲东领到了厨房。 这是一顿丰盛的早饭,秦雨诗出色的厨艺把每道菜都做成了工艺品,以至让庞劲东一度不忍下口。但是却只有吃到嘴里才能知道,原来味道如同外表一样棒。 “好吃吗?”秦雨诗看到庞劲东狼吞虎咽的样子,感到有些好笑。 “好吃!”庞劲东的两个腮帮子都塞满了,含混不清的回答说。 “以后我经常做给你吃。” 庞劲东没能尽情享用多年来第一顿真正意义上的早餐,因为门铃响了。 “讨厌,谁啊!”庞劲东擦了擦嘴,满心不情愿的出去打开了门。 “庞劲东吗?”门外站着两个陌生的男人,一个瘦高,另一个中等身材。 “我是!你们有什么事情?”庞劲东警惕的打量着对方,直觉告诉他,这两个人来意不善。 “能进去谈谈吗?”瘦高的人问庞劲东,脸上挂着一丝冷笑。 “能不进去谈谈吗?”庞劲东把胳膊支到门框上,堵住了整个门口。 “让我们在外面站着,这可不是待客之道!”瘦高的人说着,从衣服里面拿出了一把手枪,对准了庞劲东。 常年与各种武器打交道的经验立即告诉庞劲东,那是真玩意,而不是仿真的。庞劲东一声不吭的转身回到客厅,两个人跟着也进来了。 “怎么,有客人了吗?”秦雨诗看到这两个人,奇怪的问。 “我这里有事情,你先回自己家吧!”庞劲东说。 “等等!她也不能走!”瘦高男人立即把枪对准了秦雨诗,后者一声尖叫,愣在了当场。 “有我在,不用怕!”庞劲东安慰秦雨诗,然后问来人:“你们要干什么?” 瘦高男人大模大样的往庞劲东对面一坐,腿搭在茶几上,把枪对准庞劲东,得意洋洋的说:“你应该知道!” “我不知道!”庞劲东看着瘦高男人的脚,不满地说:“那是红橡木的,最好把你的脏脚拿下去!” 另一个人冷笑一声,说:“挺狂啊,臭小子!” “死到临头了还装逼!”瘦高男人也笑了起来。 “给你装个逼,你倒是能变成女人!”庞劲东跟着笑了起来,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好了!言归正传!”瘦高男人看起来是头子。他摆了摆手,继续说:“前几天,你是不是从几个小偷那里得来一个本子?” “什么本子?惠普的还是IBM的?我个人喜欢联想,建议你也支持国货!” “别装糊涂!否则你就和他们一样!”瘦高男人说完,从同伙那里接过一份报纸,扔在庞劲东面前。 报纸上的头版头条内容是——《昨日几名外地人惨遭杀害,案件详细情况在还调查中》。报道同时配有图片,庞劲东看到照片上的一张脸,立即辨认出是那天和自己交手的小偷的同伙。 “看到了吧?”瘦高男人问。 “看到了,怎么样?”尽管此时内心如同刮起风暴一般,庞劲东表面仍然显得很冷静。 “把本子交出来,你就没事了!” “第一,我不知道什么本子!”庞劲东从茶几上拿起一根烟点燃,深吸了一口,目光不屑的看着对方,说:“第二,就算我有,而且交出来了,你们同样不会放过我!” 瘦高男人笑了,说:“聪明!如果你交出来,就让你死得痛快点!如果你不交,我们顶多费点事,自己找出来!” “说得轻松!如果你找不到,恐怕你的主子也不会放过你!”庞劲东点点头,告诉对方:“你也很能装逼!”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要报警了!”秦雨诗这时候回过神来,拿出手机,哆哆嗦嗦的就要按键。 瘦高男人把枪对准秦雨诗,警告说:“不许动!否则第一个崩了你!” 秦雨诗条件反射似的把双手一举,手机掉落在了地板上。 “她和这事没关系!”庞劲东淡然说道。 “既然知道这事了,就有关系了……”瘦高男人还要再说什么,门铃响了,他吩咐同伙:“去看看是谁!” 他的同伙走出去,透过猫眼看了看门外,匆忙回来汇报:“门外都是警察!” “哥们,你惹的麻烦不少啊!”瘦高男人用一种命令的口吻,对屋子里面的所有人说:“都他妈别出声,等这些死条子找不到人,就走了!” “你去过摩加迪沙吗?”庞劲东冷冷的问。 “你说什么?”瘦高男人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弄愣了。 庞劲东猛然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狠狠地掷了过去,正砸在瘦高男人持枪的手上。瘦高男人痛苦的嚎叫了一声,不自觉的撒手把枪扔到了地上。他立即躬身要把枪捡起来,却没想到庞劲东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跳到他面前,一屁股坐到了他的腿上。 瘦高男人感到自己的腿传来钻心般的疼痛,一声轻微的断裂声让他明白,自己的腿可能骨折了。 “我警告过你,把腿拿下来!”庞劲东从地上捡起枪,顶在了瘦高男人的脑门上,警告他的同伙:“你他妈也别动!” “你……”瘦高男人怒视着庞劲东。 “快去开门让警察进来!”庞劲东吩咐秦雨诗。 秦雨诗出去开门了,很快就听到她对警察大声说:“你们快进来,有人抢劫!” 庞劲东对瘦高男人说:“做人别装逼,装逼被雷劈!” “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你会后悔的!”瘦高男人恨恨的说。 “你们敢这样做,当然是有点来头的!不过你个人实在没什么本事,所以劝你别装逼,否则你就是傻逼!我装逼可以,因为我有本事,所以我是牛逼!” 说话的功夫,数名警察涌了进来,将两个人立即抓了起来,然后收缴了庞劲东手里的枪。 “怎么回事?”一名警察问庞劲东。 “有人一大早晨就持抢进来抢劫!” “带走!”那名警察吩咐其他警察,然后说:“上次的案子,还需要你继续协助调查!” “没完了吗?” “你应该知道,这案子非同小可!”警察说罢,领过来两个人介绍给庞劲东:“这是专程从M国赶来的探员!” “你好!我叫豪斯!”一名探员和庞劲东握了握手,脸上挂满了微笑:“我知道这件案子对您造成了很大的困扰,但是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我这就和你们回局里!”顿了顿,庞劲东指着秦雨诗问警察:“这位女士是刚才事情的目击者,有必要也带她回去吗?” 警察看了看秦雨诗,问:“你认为有必要吗?” “我认为没必要!” “那么需要的时候再请她吧!” 庞劲东告诉秦雨诗:“你回家吧!”说完,就和警察走了。 由于意外多了两个人,因此车不够用,庞劲东不得不和那两个杀手挤到了一起。 “你刚才说摩加迪沙,是什么意思?”瘦高男人奇怪的问。此时,他的手腕上多了一副亮晶晶的手镯。 “摩加迪沙可以告诉你,人性有多么的险恶,世界是多么的复杂!”庞劲东冷冷的回答。 …… “你是什么人?离我远点!”白种女人显然对眼前的一切感到恐惧,近乎疯狂的对庞劲东喊。 “看看我的穿着,我觉得咱们应该是一伙的!”庞劲东平静的告诉对方。 女人用充满怀疑的目光紧盯着庞劲东,慢慢的开始冷静下里,但是仍保持着警惕,腿紧紧地并拢在一起,双手交叉护住胸前。 “这是女人的本能吧,这种时候还想到避免被性侵犯!”庞劲东心想。为了让对方打消疑虑,庞劲东有意和她保持一段距离,把手摊开来平举着,使得对方能够看清楚自己的每一个动作。他告诉对方:“看,我并没有恶意!” 正文 第四十三章 危险人物 女人终于确定了庞劲东是和自己遭遇相同的人,于是奇怪的问:“你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为什么会来这里?” “知道的话就不会在这听你大呼小叫了!”庞劲东活动了一下身体,发觉浑身酸痛。||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庞劲东才注意到右手腕上有一个硬塑料做的手环,上面写着“JerryPang”。 “杰瑞庞,这应该是我的名字,你叫什么?”庞劲东问。 “丽莎!”女人看了看自己的手环,回答说。 “好,丽莎,你先冷静一下,然后咱们一起找出去的路,好吗?” “好!”丽莎点点头,随后就要起身站起来。然而她的屁股刚刚离开床,立即无力的重重坐了回去。 “你怎么了?”庞劲东关切的问。 “我……浑身酸痛,无力!” “我也有这种症状……”庞劲东说到这里突然楞住了,因为他发现一丝鲜血从丽莎的鼻孔中流了出来。 丽莎自己也马上意识到了,胡乱的用手擦了擦,搞的整张脸和双手都是一道道的血迹。 “我……我这是怎么了?”丽莎傻傻的看着自己手上的血。 “不管怎么样,先出去再说!”庞劲东说罢,尝试把门拉开。 门没有上锁,但是很沉重,庞劲东缓缓的拉开后,探出头向外面张望起来。门外是一条走廊,一头是墙壁,一头延伸出去,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一些电压不稳的灯闪烁着微弱的光亮,勉强照亮了这里,此外连个人影都没有。走廊的顶端是一排排的管线,两侧还有一些房门。 庞劲东出去后,走到对面房间的门前,轻轻敲了敲,问:“里面有人吗?” 过了一会,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黑人冲了出来,把庞劲东撞了一个趔趄。 这个黑人的身材实在太过魁梧了,身高接近两米,身上的肌肉块块堆垒,像气吹起来的一般。他站在那里就如同一堵墙,无形间便会给其他人造成一种压力。如今在西方国家,很多黑人由于上代与白人混血,因此肤色开始变浅,但是他的皮肤颜色却非常深。 “我建议你以后出门前先敲敲门!”庞劲东不满的说。这个黑人带有的一种威慑感,让庞劲东觉得很不舒服。 黑人穿着与庞劲东和丽莎相同的衣服,右手腕也带着一个塑料手环。他紧张同时又有些困惑的看着庞劲东,问“你们是谁?” “你是不是也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为什么来这里?”庞劲东问。 “恩!”黑人木讷的点点头。 “看看你叫什么名字吧!”庞劲东指了指自己的手环,提示对方。 “巴尼!”黑人看着手环,念出了上面的名字。 “认识你很高兴,因为证明这里不止我和丽莎两个倒霉蛋!” 巴尼伸展了一下胳膊和腿,郁闷的说:“我……为什么感觉这么痛苦?” “巴尼,我们现在要找出路,如果你愿意就和我们一起,如果不愿意就请自便吧!”庞劲东说完,就沿着走廊继续走下去,巴尼一声不吭的跟在后面。丽莎跌跌撞撞的走在最后面,她的不适反应越来越强烈了。 每路过一个房间的时侯,庞劲东都会把门打开,但是这些房间多数却都是空的。直到在血狮个房间的里面,又发现了一个名叫艾尔的男人。 艾尔是一个身材瘦小的白人,当庞劲东三人发现他的时候,他仍然处于昏迷状态。 艾尔清醒后,看了看四周,问:“我们为什么会在这?” 当正视艾尔的时候,庞劲东发现这个人的面容,有一种说不出的阴冷。庞劲东走到他的身旁,说:“我们也想知道!一起和我们去找出路吧!” “我为什么要和你们一起走?”艾尔一把将庞劲东推开,但是随后身体也跟着踉跄了一下。 “你是不是浑身酸痛无力?”庞劲东冷冷的问。 “你怎么知道?”艾尔警惕的看着庞劲东。 “我猜的!”庞劲东乜斜了艾尔一眼,不屑地说:“既然你不愿意和我们一起走,那就麻烦你自生自灭吧!” 庞劲东带着丽莎和巴尼沿着走廊继续走下去,艾尔远远的跟在三个人的身后。这个时候,丽莎的鼻血越来越多了,甚至从耳朵里也开始有血珠渗出来。 “我……我不想死!”丽莎跌跌撞撞地走着,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 “我们也会这样吗?”巴尼问庞劲东。 庞劲东摇摇头说:“不知道!” 又走了一段路,前面迎头走过来一个白种男人和一个白种女孩。 这个男人有着一头耀眼的金发,长得很英俊。他问庞劲东;“你们也是被困在这里的吗?” “恩!” “你好,我叫凯恩!”凯恩说着,把手伸向庞劲东。他给人感觉很有风度,看得出来是受过良好教育的。 “梅丽尔!”凯恩身旁的女孩也做了自我介绍。梅丽尔个子不高,看起来是个运动型的女孩。 “我叫杰瑞!”庞劲东礼貌的同对方握了握手,然后说:“你们不要往那边走了,那边是死路!” 艾尔耸耸肩膀,略显无奈地说:“那么我们就只能往回走了!” “无论如何,能在这里遇到和自己相同的人,还是很让人高兴的!”梅丽尔说着,吐了一下舌头,现出一种调皮的神情。 梅丽尔的年纪并不大,庞劲东觉得她的心理素质非常好,因为她能够在这样的一种环境下还保持着冷静和乐观。 当走过一个房间的时候,凯恩告诉庞劲东:“我就是从这个房间出来的!” “我是从隔壁那间!”梅丽尔说。 庞劲东问:“你们出来之后就遇到一起了?” “对!”凯恩点点头。 “附近还有其他人吗?” 凯恩指了指斜对面的一个房间,说:“有一个,但是我们没把他放出来!” “放出来?”庞劲东注意到凯恩的措辞,感到很奇怪。 “对!”凯恩点点头,神情有些忧虑:“是一个黑人,四肢都被固定在墙上,我认为有人这样对待他,肯定是有原因的!” “我和凯恩商量过,认为他是一个很危险的人!”梅丽尔插话说。 “我们被人困在这里,是不是因为也被认为危险人物?既然这样,我不介意大家臭味相投!” “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凯恩问。 “是的!我做不到见死不救!” 凯恩沉思了片刻,告诉庞劲东:“房门上挂着一串钥匙,应该可以打开他的锁!” 庞劲东走到房门前,发现上面确实挂着一串钥匙。庞劲东把钥匙拎在手里给大家看,然后说:“如果这些钥匙能够把那个人放出来,就说明是有人想要我们这样做!” “别人想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去做?”一直沉默不语的艾尔突然说。他低着头,恶狠狠的看着庞劲东:“如果你自己想做实验室里的小白鼠,那就请便吧,别影响我们!” “你可以自己走!”庞劲东一边缓缓的打开门,一边坚定的对艾尔说:“事实上,我也不愿意和你同行!”庞劲东看着艾尔,目光中带着一股渗入骨髓的冰冷,艾尔不出声了。 房间里锁着一个黑人,四肢成“大”字型分开,手腕和脚踝处被人用铁环固定在墙上,身上还缠绕着几道锁链。 刚开始的时候,这个黑人一动不动,头低低的垂着,胸膛看不到一丝起伏,如同死去了一般。当庞劲东走到房间里的时候,这个黑人才缓缓的抬起头,用深邃的目光和庞劲东对视着。 几个人围着这个黑人看着,谁都不出声,屋子里面死一般的寂静,直到被众人注视的对象开口打破了沉默:“我以为有人要把我放下来了!” 这个黑人身材也很健壮,但是比起巴尼还是要瘦小两圈。他的年纪在几个人当中应该是最大的,短短的头发里面参杂着许多白发。 庞劲东走过去,挨个钥匙尝试,想要打开铁环上的锁。 “你真的确定要把他放下来吗?”梅丽尔小心翼翼的问。 “闭嘴好吗?亲爱的女士!”黑人一字一顿的对梅丽尔说,语气中充满愤怒,同时也带有一丝威胁:“你们看到我的时候,自顾自的走开了,难道还不允许有其他的好心人帮帮我这个可怜的老黑人?” “你确定要去救一个黑鬼?”艾尔阴阳怪气的问。他看起来很不合群,却又不喜欢安静,总是牢骚不断,而且说话一句比一句让人讨厌。 “我不知道你原来还是3K党!”庞劲东看着艾尔,充满了蔑视。“高贵的白人,如果你没有最起码的人道主义精神,就请滚远点!” “你这黄种猴子,还他妈不如黑鬼呢!” “你再说一遍!”庞劲东一字一顿的问艾尔。在场的人看着庞劲东,突然间都感到了一种威慑。 艾尔并不怵庞劲东,头颅高高的昂起,撇着嘴角傲慢的说:“我说你这黄……” 艾尔的话没有说完就顿住了,因为巴尼从后面扼住了他的脖子。艾尔拼命的挣扎,不断向后踢踹,试图摆脱巴尼。但是两个人身材相差的太悬殊了,艾尔几乎无法对巴尼构成任何威胁。 “我他妈的也是黑人!”巴尼恨恨的说。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同舟共济 “好了,先生们,住手吧!我认为我们现在应该同舟共济!”丽莎説。--她的脸色十分苍白,扶着门框不断的喘着粗气。 “看到了吗,我们都有可能变成她那样!”艾尔一边挣扎,一边指着丽莎说:“难道还要自相残杀?” “好了,放开他吧,巴尼!”庞劲东说。 巴尼遵从了庞劲东的劝告,咬了咬牙,最后终于松手放开了艾尔。获得自由的艾尔捂着喉咙,剧烈的咳嗽起来。过了一会,他躬着腰,抬起头恶狠狠的看着巴尼,说:“你会付出代价的!” “我等着!” 渐渐的,庞劲东感觉在这些人当中,巴尼是最可靠的。趁着巴尼和艾尔说话的工夫,庞劲东已经把那个黑人从墙上放了下来,看了看他的手环,发现他叫多米尼克。 多米尼克活动了一下身体,对庞劲东说:“谢谢!”说完,他走到艾尔面前,恶狠狠地说:“白小子,你他妈给我等着!” 面对两个五大三粗的黑人,艾尔有些退缩了,咕哝了一句:“我就知道这是一个危险人物,不应该把他放下来……” 众人很快离开了多米尼克的房间,又走了一段路后,一个叫丽丝的黑种女人加入了队伍。 八个人穿着同样的衣服,同样感觉浑身酸痛,同样丧失了记忆。 “我们到底在什么地方?监狱?精神病院?”凯恩显得很理智,不停的分析眼前的一切。 “眼下只能肯定一点,我们是在地下!”庞劲东伸手摸了摸通道的墙壁,一种黏糊糊的感觉传来。 走廊里的空气潮湿阴冷,几个人身上的衣服都显得单薄了一下,梅丽尔紧紧抱住自己的肩膀,不断四处张望。她问:“我为什么会不记得自己是谁?” “如果头部遭受重创,可能会丧失记忆!”庞劲东说着,摸了摸自己的头:“但是我们没有头部受伤的迹象。而且也不可能八个人受到打击后,同时丧失了记忆!” 凯恩说:“我们忘记了自己的姓名,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过去的全部生活,但是却还认字,这说明是有人故意清除了我们的记忆!” “那我们的记忆还能恢复吗?”丽丝紧张的问。 “只有等我们找到这一切的真相的时候,才能知道!”庞劲东回答。 “没有记忆太可怕了!”凯恩说。 “我倒觉得,人如果能够忘记过去的事情,倒也是一种幸福!”庞劲东若有所思地说。 “那么,我们就当作自己今天刚刚出生!”凯恩尽量让自己显得轻松一些。 当众人来到走廊尽头的时候,发现了一扇门。庞劲东把门打开,走了进去。里面看起来像是一间办公室,凌乱的摆放着许多桌椅。比较醒目的是屋子正中间的地上,放着一个白色的金属箱子。庞劲东用脚踢了踢,发现箱子是固定在地上的。箱子外面十分光滑,没有任何把手可以从外面把它打开。 办公室里只有两扇门,除了众人进来的那一扇,还有一扇锁得牢牢的铁门。巴尼过去用力推了几下,发现无法打开。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沉闷的声音响了起来:“欢迎你们!杰瑞、凯恩、梅丽尔、丽莎、巴尼、艾尔、丽丝和多米尼克!” “你是谁?”这个声音给屋子里的人造成了很大的恐慌,大家紧张的注视着四周,却没有发现半个人影。 声音的主人似乎看到了大家的举动,不紧不慢地说:“我并不在你们那里,但是,我可以看到你们,并且让你们听到我的声音!” 顿了顿,声音继续说:“现在,你们应该已经发现自己处于一个很奇怪的境地当中,你们为此感到恐惧!但是你们却没有想到,正是这样的心理状态,可以激发出你们最大的潜能!” “你是谁?”庞劲东怒号了一声。他扫视着屋子的每一个角落,没有发现喇叭或扩音器之类的东西,声音似乎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你到底要干什么?”其他人也纷纷质问着。 面对这个可能属于幕后主使的声音,大家开始歇斯底里起来,表现的尤其明显的是多米尼克,他一脚踢翻了桌子,然后抄起一把椅子,在屋子里拼命的挥舞,砸毁他所能见到的所有东西。 但是声音根本没有理会大家说些什么,仍然继续自己的话题:“你们大概还会对眼前的一切感到困惑,这没有关系,因为很快你们就可以知道答案!但是,在此之前,你们要首先证明自己有活下去的资格和能力!” 这句话引起了众人更大的惊恐,他们不自觉的围成了一个圆圈,脸朝外面,紧张的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声音又说:“你们应该发现自己浑身酸痛,没有力气,还有头晕和恶心的反应,严重的人还会流鼻血!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那是因为你们身体里被注射了一种毒素!还有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毒素就会发作,你们就会死得很惨!我必须提醒你们,这是一种很可怕的毒素,你们会感到自己像是被阿尔卑斯山压在下面一样,身体开始痛苦的抽搐、萎缩……” “我操你妈!”庞劲东终于也要接近崩溃的边缘了,对那个声音破口大骂。 “对你们来说十分幸运的是,在你们面前的铁箱子里面就有解药,只不过只有四粒!”顿了顿,声音继续说:“也就是说,你们当中只有四个人才能继续旅程,而其他四个人必须去死!事实上,我打算让你们自相残杀,任何一个人都只有杀死另一个人,才能够获得解药!如果你们为了毫无意义的人道主义精神,或者友爱而不愿意这样做的话,那么你们就只能一起去死了!虽然我不愿意看到这一幕,但是不得不这样做!” “啊~~~!”丽莎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尖叫。她有足够的理由感到绝望和恐惧,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只可能被别人杀死。 但是那个声音仍然不理会这些,冷冰冰地说:“你们每两人为一组,分成四组,每组产生一个幸存者。杰瑞和多米尼克为一组,凯恩和丽莎为一组,梅丽尔和丽丝为一组,巴尼和艾尔为一组。请注意,你们必须按照分组来决定幸存者,如果你们当中任何一个人,杀死了不属于自己一组的人,你们所有人仍然无法得到解药。当这一切都结束后,你们面前的箱子就会开启,让你们拿到你们所最需要的东西。” “见鬼去吧!”巴尼抄起身边的一把椅子,冲到了箱子前,用力的砸了下去。 那把椅子在刚才多米尼克的狂暴之下,仍然能幸免下来,说明是很结实的。然而刚一触到箱子,立即变得粉碎,箱子本身却安然无恙。 巴尼扔掉了椅子的残片,狠狠一脚踢在了箱子上。巴尼的脚立即种了,他痛苦的躬下身去,而箱子甚至都没有挪动一下。 “我必须告诉你们……”声音再度响起,用一种略带嘲讽的口吻说:“如果你们了解这个箱子的构造就会知道,任何试图强行打开箱子的行为都是不可取的。不过我不反对你们做一些徒劳的尝试,只是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们,过去半分钟了,也就是说,你们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我操……”庞劲东正要骂出口,喉咙突然被人紧紧地扼住了。 庞劲东挣扎着回过头去,发现了多米尼克那张狰狞的脸。多米尼克的双手就像铁打的一般,牢牢的卡住庞劲东的喉咙,让庞劲东无法挣脱。 庞劲东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渐渐的,浑身开始无力,大脑一片空白,眼前的景物也慢慢模糊起来。 在昏迷前的一刹那,庞劲东听到房间里充满了刺耳的哀号和尖叫,眼角似乎瞥到人们正疯狂的厮杀在一起。尽管没有任何武器,但是人们凭借着自己双手和双脚,女人还依靠着牙齿和指甲,拼命的要把对方置于死地。 突然间,庞劲东清醒了过来,坚定的告诉自己:“不能就这样死!” 无比的绝望激发出了全部力量,庞劲东一脚踢向身后,正中多米尼克的裤裆。多米尼克发出了一声痛苦的惨叫,捂着自己的要害连连后退数步。但是此时的情形让他没有时间去安慰自己受伤的小弟弟,他立即挥起拳头冲回来,奋力砸向庞劲东。 庞劲东侧身躲过多米尼克的这一拳,然后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狠狠的插在了多米尼克的双眼上。 那种感觉就像是捅破了一个气吹得很足的气球,庞劲东的手指在里面用力的搅动了几下才拿出,两股血箭随之喷射而出。 多米尼克发出了一阵惨叫,捂着自己变成血窟窿的双眼,踉踉跄跄的到处乱蹿,试图躲开自己已经看不见的庞劲东。鲜血不断从他的指缝中喷洒出来,溅落到地上。 庞劲东从容的来到了多米尼克的身后,告诉他:“我救了你,你竟然要杀我!”说完,庞劲东左手臂搂住多米尼克的脖子,右手扳住他的头,然后用力一掰。只听“咔嚓”一声,多米尼克的身体抽搐两下,再也不动了。 正文 第四十五章 冒名顶替 杀死多米尼克之后,庞劲东发现巴尼和艾尔正在自己身旁搏斗着。()艾尔趴在巴尼的后背上,双腿盘住巴尼的腰,双手紧紧的扼住巴尼的脖子。 巴尼显得很狼狈,身强力壮的他竟然无法把艾尔怎样。他不断的甩动身体,仍然无法把艾尔从自己的身上甩下来。艾尔就像一条水蛭,牢牢的吸附在巴尼的后背上。 庞劲东来到艾尔的身后,告诉他:“听着,我们中国人不是猴子!事实上,在我们的祖先创造文明的时候,你们的祖先还没从树上爬下来呢!” 艾尔还没有来得及对庞劲东作出反应,庞劲东就像杀死多米尼克那样,扭断了艾尔的颈椎。 巴尼把艾尔的尸体摔在地上,用力的踩了几脚,然后晃动了几下自己的脖子,对庞劲东说:“谢谢!” 庞劲东没有回答,而是看了看其他人。此时,大家已经分出了胜负,梅丽尔杀死了丽丝,凯恩则理所当然的杀掉了早已接近死亡边缘的丽莎。 “我很抱歉,她冲过来攻击我……我只能这样做……”凯恩看着丽莎的尸体,声音低低地说,他看起来十分难过。 突然间,只听“吱”的一声,金属箱子的盖子自动打开了,在正当中放着四支蓝色的注射器。 “这东西怎么用?”梅丽尔气喘吁吁地说,刚才的搏斗,她胜的并不轻松。 “像我这样!”庞劲东拿起一支注射器,在底端捏了一下,然后迅速刺到了自己的胳膊上。 其他人纷纷如法炮制,随后,大家坐在地上休息。经过刚刚的事情之后,众人彼此之间似乎多了一层隔膜,谁都不愿意主动和别人说话,但却注意观察着每一个人。就算身边的人有一个小小的动作,都要紧张的注视上半天。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声音又响起了:“恭喜你们过关!请你们继续旅程,更艰辛的考验在等着你们!” 话音落地,那扇铁门缓缓的开启了。众人穿过铁门,发现前方还是一条走廊。 没有人考虑刚刚那个声音所说的“更艰辛的考验”意味着什么,只顾着急匆匆的赶路,想要尽快离开。这已经不再是因为对这个地方的恐惧了,而是因为再不想看到被自己亲手杀死的人。 “你们来看看这里!”梅丽尔刚刚走到了前面,在走廊右侧发现了一间敞开房门的屋子,里面灯光明亮,把附近的走廊都照的十分清楚。 几个人走到这间屋子里,立即被惊呆了。 这间屋子很宽敞,里面陈设着许多仪器设备。骇人的是,有一张床上躺着一个人,头部插满了各种导线和仪器,那些导线连接着不远处的一台设备。 这是一个中年男人,四肢被固定在床上,双眼紧闭,但是表情十分安详。 庞劲东走到这个人的身旁,摸了摸脉搏,发现他还活着。随后,庞劲东推了推他,对方一点反应没有。庞劲东接着又掐了他一下,还是一点反应没有。最后,庞劲东确定这个人对任何外界的事情,都不会再有反应了。 “我想他已经死了!”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准确的说,是脑死亡!” “你说的没错!”梅丽尔指着这个人身边的各种仪器,告诉大家:“这是心脏起搏器,还有辅助呼吸装置,都是用来维持他生理功能的!” 凯恩微微皱起眉头,问:“这台机器是干什么用的!” 庞劲东注意到机器连着一台绘图仪,已经打印出了许多图表。庞劲东拿起这些图表耐心的看了起来,发现上面都是各种波形,像是脑电波之类。 “我想,这应该是用来清除记忆的!”庞劲东一边检视那些图表,一边说。 “天哪!”梅丽尔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好像是要防止自己发出尖叫。 “我们能通过这机器恢复记忆吗?”巴尼问。 “我想不能!比如说,枪支可以杀人,但你见过可以救人吗?”庞劲东说。顿了顿,庞劲东问凯恩:“凯恩,你姓什么?” “帕特里克!”庞劲东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凯恩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 “接下来我们该怎办?继续走下去?” “不!”庞劲东摇摇头,若有所思的说:“首先要搞清楚一件事情!” 凯恩问:“什么?” “我这里的图表总共有八份,也就是说,这台机器总共用过八次!” “这能说明什么?”巴尼耸了耸肩膀,显得满不在乎。 但是梅丽尔却立即想到了,她对巴尼说:“你没明白,我们本来有八个人,再加上躺在这里的这个,这就是九个人了,可这台机器总共用过八次!” “也就是说……我们当中有一个人一直在说谎!”巴尼虽然有些笨,但是对如此明显的事实却也无法忽视。 “对!”庞劲东说着,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扫过。“我们当中有奸细!” 庞劲东的这句话,让众人惊呆了。 “可会是谁呢?”梅丽尔摊开双手,显得十分惊讶。“反正不是我!” “怎么会不是你?”巴尼看着梅丽尔,双手攥紧了拳头:“你是怎么知道那个什么辅助呼吸装置的?” “我……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知道……”看着巴尼向自己不断逼近,梅丽尔开始慌张起来:“真的不是我……” “巴尼,相信我,不是梅丽尔!”庞劲东把手搭在巴尼的肩上,对着他摇了摇头。 “难道是我吗?”巴尼问。 “不是你,也不是我!”顿了顿,庞劲东转而问凯恩:“你到底是谁?” “你……你在说什么?我和你们是一起的!”凯恩脸色十分难看,用惊讶的语气说。 “凯恩,你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是他?”巴尼奇怪的问。 “第一,我们当中有三位女士,梅丽尔和丽丝是一组是很正常的,但是多出来的一位丽莎却被安排和凯恩一组,凯恩也未免太幸运了。” “这能说明什么?”凯恩耸耸肩膀。 “我们都中了毒,问题的关键就在于丽莎发病是最早的,其他两位女士都没有来的这样快,这说明丽莎中毒的时间可能比我们都早,为什么?因为有人需要保证凯恩的安全!尽管不是一位女士,但是凯恩也不想冒险把命搭进去,对吧?” “你……这是没有证据的污蔑!”凯恩显得气愤非常。 “第二……”庞劲东说着,拿出一张身份证给众人看:“这是我刚才在这个人身下发现的,他才是真正的凯恩.帕特里克。” “你相信一个身份证明,却不相信我?”凯恩问。 “我相信不会有人为一个死人伪造身份证明的,而且考虑到第一点,我只能怀疑你!” 凯恩看着庞劲东,沉默了良久之后,他突然低下头去,低声说:“还是被你们知道了!” “果然是你!” “其实我的本意是想帮助人们......” “于是就清除我们的记忆?” “你们的事请与我无关,但是这台机器的确是我发明的。我本来想通过这台机器清除人们那些不好的记忆,帮助罪犯和瘾君子,但是......” “但是机器失去控制了,是吗?” “可以这么说,因为我发现这台机器无法有选择性的清除人们指定时期的记忆,只会是全部清除。更可怕的是……在一次错误的操作中,它直接导致了凯恩.帕特里克的脑死亡,使得这位可怜的被实验者只能依靠生命维持装置活下去......” “你的真实名字是什么?” 凯恩叹了一口气,笑了笑,回答说:“豪格医生。” “问题要一个一个的来,接下来请你告诉我,我们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这些问题,我都不知道答案......” “那么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自己花费了十年的时间研制这台机器,但是当这台机器研制成功之后,缺陷也暴露了出来,上级为此砍掉了我的预算。其实只要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就可以完成改进,但是那个混蛋竟然不肯给我机会!”说到这里,豪格医生变得激动起来:“我找他理论,但是他竟然让我收拾东西走人,所以......” “所以你把他杀了?” “没错!”这个时候的豪格,收起了那副温而文雅的样子,表情变得凶狠暴戾起来:“他该死,我从不后悔杀掉他!” “然后呢?” “然后?我被警察抓了,有人找到我,告诉我他有办法让我免于被追究责任,但是要让我和我的机器参与一个计划!” “就是关于我们的这个?” “对!那些人让我清除你们的记忆,然后潜藏在你们中间,和你们一起经历这一切!上帝作证,我的日子也不好过!” “就是他妈因为你发明这台害人的机器,才让我们被困在这里!”巴尼越说越恼怒,就要过去抓住豪格医生。 “等等,巴尼!”庞劲东拦住了巴尼,然后又问豪格医生:“计划的目的是什么?制定这个计划的是什么人?”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害人的机器 “我真的不知道这个计划究竟是怎么回事,只知道制定者是联邦执法机构......他们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我被豁免起诉!” “联邦?” “M国政府!” “这么说我们是在M国了?” “准确的说,是在犹他州!” “杀人就要付出代价,仅仅因为你想要逃避,才让我们跟着你遭罪!”巴尼无法抑制自己的愤怒,挣脱开庞劲东的阻拦,向豪格冲了过去。() 豪格医生迅速跑到一个办公桌前,打开抽屉拿出一把枪,对准了巴尼,冷冷的说:“幸亏我早有准备!” “豪格医生,你害了够多的人了,我希望你就此住手!”庞劲东冷静的说。 “闭嘴!你没有资格教训我!我是为了帮助人们,是我的上级不肯给我机会!”豪格医生咬牙切齿地说着,持枪的手在微微的发抖。“你们的事情和我毫无关系,你们应该扪心自问,到底做过什么样的事情,让自己落到今天的地步!” “那要等到你帮我们恢复记忆之后再说!”巴尼不惧豪格医生手中的枪,慢慢的向他走去。 “站住!我警告你,我真的会开枪的!”豪格医生把枪对准了巴尼。 豪格医生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庞劲东和巴尼的身上,忽视了梅丽尔。就在这个时候,梅丽尔悄悄的走到了他的身后,一把将他搂住。 巴尼见状,立即冲了过去,一掌劈掉在了豪格医生的胳膊上,枪掉落在了地上。 庞劲东走过去捡起枪,顶在了豪格医生的脑门上,冷冷的问:“我们的记忆是否可以恢复?” 失去了武器的豪格医生,此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梅丽尔松开了手,任凭豪格医生无力的瘫坐在地上。愣怔了许久,豪格医生才回答说:“这台机器清除记忆的效果不是很稳定,许多人过了一段时间之后,记忆就会自行恢复,尤其是有坚强意志的人。” “我是在问你,有没有什么其他方法可以恢复记忆!” “我发现当人们处于濒死状态的时候,各种感觉器官的灵敏程度会得到加强,身体潜能也能够被激发出来。我发明了一种药物,可以让人处于一种假死状态,生理特征和死亡是完全一样的,但是没有生命危险。把药服下去之后,过一段时间会自然苏醒,到时候记忆也会恢复!” “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的身上现在没有这种药?” “对!” “怎么才能离开这里?” “我真的不知道!上帝作证,我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们了!” “他们是不是一直在监视我们?” “对!他们能看到我们做什么,但是听不到!” “那也就是说,他们不会听到枪声!这太好了!”庞劲东说着,打开了枪的保险。 “不要杀我!”豪格医生惊恐的看着庞劲东,不住的哀求。 “真的要杀他吗?”巴尼问。 “每一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我认为豪格医生也不例外。” 梅丽尔说:“可是我们可能还要依靠他才能走出这里!” “我相信他没有这个能力!事实上,他和我们一样,都只是整件事情当中的棋子!”庞劲东说完,扣动了扳机。 随着一声沉闷的枪响,豪格医生的身体无力的躺倒在地上,鲜血从他头上的枪洞里面,不断的向外喷涌。 庞劲东在豪格医生的身上擦了擦枪口,然后向屋子各个角落扫视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监视设备。庞劲东拿着枪,缓缓的举起双手,说:“看到了?你们的人已经被我杀了!接下来,我会找到你们的所在,把你们一个个全部干掉!”庞劲东冷笑一声,继续说:“对不起,我忘了,你们听不到我在说什么!” “他是我们出去的唯一希望!”巴尼不无遗憾的说。尽管他对庞劲东杀死豪格医生颇有微词,但是并没有直接表达出自己的不满。 庞劲东说:“豪格医生已经没有用了,否则他的主子也不会出卖他!” “豪格医生是被自己人出卖的?”梅丽尔奇怪的问。 “当然!真正的凯恩.帕特里克的身体下面,怎么会压着自己的身份证明?我相信这都是有意安排的!” “这么说,操纵这一切事情的人,希望我们走出去?” “我们对他们来说可能有某种用处,或许是想用这些事情考验我们!” 巴尼问:“我们会有什么样的用处?” 庞劲东没有回答巴尼的问题,而是继续说:“当我把枪顶在豪格医生的脑袋上的时候,他应该已经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了,如果他能够带我们走出去,肯定早就这样做了!就算他还有用,也是对他的主子而言!我们不能留着一个奸细在身边,鬼才知道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梅丽尔看了看庞劲东和巴尼,若有所思的问:“如果我们当中还有奸细呢?” 庞劲东挥了挥手中的枪,回答说:“只要有这个东西,就算你们两个都是奸细,我也不在乎!” 在正常情况下,虽然豪格医生是奸细,但庞劲东处决他还是会引起大家的非议。现在的情况却是,每一个人都为了自己能够生存下去而杀死了一个同伴,所以没有人再对庞劲东说什么。 梅丽尔看了看凯恩的尸体,转身出了这间屋子,庞劲东和巴尼跟在后面。仅存的这三个人就这样,沿着走廊继续走下去。 庞劲东刚走了几步,突然发觉脚下的一块地砖微微的沉了下去。 “不好!”庞劲东立即拉住了巴尼,同时想要叫住梅丽尔,但却已经晚了。 从走廊两侧的墙壁突然冒出了许多巨大的齿轮,这些齿轮高速旋转着,发出一种“嗡嗡”声。正当中的梅丽尔连一声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瞬间被切成了碎块。最近的一个齿轮,距离庞劲东和巴尼至多不超过十公分,两个人甚至都能感觉到上面散发出的寒气。喷溅起的鲜血,洒满了两个人的前身。 庞劲东和巴尼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却没有能力做任何事情。直到那些齿轮收回到墙里之后,两个人才无力的瘫坐到了地上。 “就剩下我们俩个人了……”过了许久,巴尼才傻傻的说。 “你不会胆小不敢出去了吧?” “可是前面有机关!” 庞劲东看了看刚才自己踩中的那块地砖,再次踩了下去,剧烈的“嗡嗡”声再次响起,那些齿轮又从墙里冒出来,只是这一次却没有牺牲者了。 “这块地砖应该是触发点,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庞劲东说。 “我们怎么办?” “跟我回去!” 庞劲东带着巴尼回到了刚才的那间屋子,从里面推出了两张办公桌。庞劲东注意绕开了那个触点,然后小心翼翼的推着办公桌向前走。当走到梅丽尔被杀的地方的时候,庞劲东立即停止了,但是那些齿轮却没出现。观察了一会,确定没有异样之后,庞劲东推着办公桌继续前行,巴尼则紧紧的跟在后面。 或许是心理作用,桌脚与洒满梅丽尔鲜血的地面摩擦起来的时候,发出一种奇怪的声响,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面,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幸运的是,机关没有再次出现,而且这段路程也不长,两个人走了没多一会,就发现走廊已经到了尽头。 走廊尽头耸立着的一部梯子,说明这里可以通往外界,但是梯子的顶部却是被严严实实遮盖着的。 两个人扔开桌子,走到了梯子下面。巴尼顺着梯子就要爬上去,却被庞劲东一把拉住。 “干吗?”巴尼困惑的看着庞劲东。 “你出不去的!”庞劲东说完,冲着梯子脚下的一个白色金属箱子努了努嘴。 巴尼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到了梯子上,加上走廊里面灯光昏暗,没有注意到那个箱子的存在。但是庞劲东基于职业训练出的本能,因此十分注意观察周围的环境,一开始就发现了。 这个箱子和之前存放解药的那个一模一样,庞劲东仔细看了看,说:“希望里面是空的!”说着,庞劲东警惕的向四下扫视起来。 “希望它是空的?”巴尼奇怪的问。 “对!因为我不想再做任何选择!”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声音再度响起:“欢迎你们来到走到旅途的最后一站!” “杰瑞,他不会真的又让我们自相残杀吧?”巴尼不无忧虑的说。虽然他尽量想让自己显得轻松一些,但是目光却不自主的紧盯着庞劲东手中的枪。 “看来要结束了!”庞劲东不置可否的回答说。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再一次选择 那个声音说:“我必须承认,在所有这一切开始之前,我并没有想到会有两个人走到这里,因此没有做好足够的准备!我承认你们两个人都是十分优秀的,但是很遗憾,只有一个人才能继续以后的游戏!” “杰瑞……”巴尼紧张地看向庞劲东,但是庞劲东却没有任何表示,甚至都没有看巴尼一眼。() “现在,在你们面前有一个箱子,我相信你们对这样的箱子应该不会感到陌生,事实上这个箱子与之前的那一个性质是一样的,里面有一粒药,这粒药可以让你们恢复全部的记忆,但是却只有一粒。也就是说,你们两个还要做出一个选择,决定谁更有资格活下去,获得恢复自己记忆的权利。”这个声音沉默了片刻之后,或许是因为看到两个人听到这番话之后都没有任何举动,缓缓的继续说道:“当然,或许有人认为活在对往事的遗忘之中是幸福的,不愿意去争夺恢复记忆的权利。但是我不得不遗憾的告诉你们,只有当你们做出选择之后,这个箱子才会打开。而也只有活下来的那个人把药吃下去之后,头顶的门才会打开,他才可以走出去!否则,你们两个就只能一起在这里饿死!” “杰瑞……”巴尼摊开双手,强挤出一丝笑容,对庞劲东说:“我们没必要相信这个人的鬼话,或许他是一个疯子,或许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恶作剧……或许…….或许是电视台的愚人节目,摄像机正在某个角落把这一切拍摄下来……” “或许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庞劲东不耐烦的打断了巴尼,侧过头去看着他说:“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可以选择的余地了!” “顺便声明一点,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希望你们尽快做出选择,否则任何一个人都将失去这最后的机会!”那个声音对庞劲东和巴尼之间痛苦的选择熟视无睹,带着一丝嘲讽的说。 在庞劲东看来,声音的主人大概只把这一切当作是游戏,自己和其他人在他的眼里就像是迷宫里的小白鼠。但是无论如何,想要获得真相,唯一的办法就是活下去。 想到这些,庞劲东缓缓的举起了手枪,把枪口对准了巴尼。 “不!杰瑞,看在上帝的份上,求你不要这样做……”看到黑洞洞的枪口,巴尼拼命的哀求着。没有人愿意被杀死,他也一样。 “原谅我,巴尼!尽管认识时间不长,但是我对你很有好感!在我们这八个人当中,你是最憨厚朴实的!” “杰瑞,求你,或许我们可以找到其他的出路!”巴尼仍然不放弃希望,希望庞劲东能够在最后一刻改变主意。 这一次,庞劲东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直接扣动了扳机。 …… 警车拉着庞劲东和那两个来历不明名的杀手,很快就来到了市公安局。到达后,两个杀手立即被羁押起来,庞劲东则被带到了一间审讯室。 “你现在这里等一下!”负责的警官打了几个电话,然后告诉庞劲东:“先让FBI的探员询问你,然后咱们再解决早晨的事情!” “好!”庞劲东点了点头,问对方:“金玲玲也来了吗?” “她……”警官显得很为难,没有立即回答庞劲东。 “没有她?” “这次询问的确没有金玲玲。” “为什么?” “因为FBI方面只要求询问你,没有提出也要询问金玲玲。” “为什么会这样?”庞劲东感到一丝困惑。 警官叹了一口气,回答说:“我也不知道,具体问题,等他们来了,你问他们吧!” “好!只不过,我希望不是因为金玲玲的个人关系而被免除了责任!” 本来庞劲东很犹豫是不是要说出这句话,因为不管怎么看,自己与金玲玲都是朋友,把朋友拖下水的事情是庞劲东绝对不愿意做的。也就是说,就算事情真的像自己说的那样,庞劲东最后也只会自认倒霉。 这种被中国人称做义气的东西,是作为一名雇佣兵必不可少的。 此外,很多事情并非是金玲玲自己能够决定,就算金玲玲自己想来,她的父亲也未必会同意。事实上,庞劲东很怀疑金玲玲是否知道今天上午有询问这回事。 但是另一方面,如果金玲玲真的因为家庭背景而被免除了责任,这对庞劲东是不公平的,因此庞劲东最后还是决定拿话敲打一下警方。无论最后结果如何,都不是庞劲东这一句话所能决定的。 庞劲东的这句话显然刺激到了警官,对方立即正色说:“希望你对警方的工作有信心!也不要怀疑我们的公正廉洁!” “我也希望能够信任你们,可惜我做不到!对本国公民犯罪严刑重罚,而对外国人犯罪却法外开恩……”这句话让警官的眼睛中几乎要喷射出愤怒的火焰,将庞劲东燃烧焚化掉。庞劲东看着警官的愤怒指数不断上升,停顿了片刻之后,继续说:“只要你们不这样做,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再说一次!”警官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说了!”庞劲东狡诈的一笑,极尽挖苦的说:“因为你们对本国公民也不是一视同仁的,不是嘛?同样是犯罪,穷人和有钱人的待遇往往不同,有钱人可以开着名车撞死一人再连撞十几人却只是判二缓三,穷人开辆捷达车闯个红灯被摄像头照下来都要罚款好几百;影视明星偷税漏税几百万屁事没有,普通老百姓偷税十几万就可以判无期……” “你说话要负责任!”倒霉的警官几乎要被庞劲东气疯了。从他紧握的双拳可以看出来,如果此时让他脱了这身制服,他一定会把庞劲东好好教训一顿。 “我还真没打算不负责任!”庞劲东说着,翘起了二郎腿,点上一根烟,满不在乎的看着对方。 这个时候,金玲玲推门进来了。 本来这一次询问的确没有通知金玲玲,但是她事先得到消息赶了过来。她刚一进屋,就发觉气氛不太对,通过警官和庞劲东两人的目光,大致也猜到了几分。 “王叔,我有事情和他说,你先出去一下!”金玲玲一边用撒娇的口吻对这位警官说着,一边往外推他。 “这小子…….气死我了!”警官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位姓王的警官是联合调查组的中方负责人,作为金玲玲父亲多年的部下,即便仅仅从直觉上,他也不相信金玲玲会与这个案子有任何瓜葛。就算有,他宁可牺牲十个庞劲东,也不愿意让金玲玲有半点闪失。 “你对他说什么了?”一想到刚才王警官的表情,金玲玲就想笑。 “其实没说什么,不过我那么对他有点过分,回头你替我向他道歉!” “他脾气很不好的,把他惹火了,你就不怕遭罪?” “不管我把他惹成什么样子,你都能替我摆平,不是嘛!” “讨厌!”金玲玲瞪了庞劲东一眼,然后说:“说正经事啦,你今天早晨遭到入室抢劫了?” “对!那两名犯罪嫌疑人怎么样了?” “我就是要和你说这件事情,那两个家伙被送走了!” “什么?”庞劲东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个案子刚刚让部里接管了!我不明白,普通一个刑事案件,怎么会惊动公安部!”金玲玲说着,困惑的挠了挠头。 庞劲东立即想到了那个手册,微微一笑,对金玲玲说:“那两个人转送走之后,恐怕会立即被放走!” “我猜这就不是一起普通的入室抢劫!”金玲玲看着庞劲东,连珠炮一般的问:“你怎么知道?哪两个到底是什么人?你和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庞劲东看了看四周,低声回答:“这里不方便说,回头告诉你!” “哦!”顿了顿,金玲玲说:“你应该知道了,那两个FBI探员马上要对你进行询问,而这一次却没有我。” “我知道了,所以我有一种感觉……” “什么?”金玲玲急忙问。 “他们的来意可能不是为了汤普森的案子。” 金玲玲还要再问什么,两名FBI探员推门进来了。 豪斯见到金玲玲,微微点头致意,说:“女士,如果你们有事情,我们可以等一会进行询问!” “没事,你们继续吧!我回避!”金玲玲说完,看了庞劲东一眼就出去了。 “很抱歉,庞劲东先生,刚才有点事情耽误了,让您久等了!”豪斯探员耸了耸肩膀,显得很无奈地说:“任何事情如果涉及到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就会变得极其复杂!” 正文 第四十八章 豪斯探员 屋里这个时候只有三个人,豪斯探员的同伴关好了门,然后站在门边,豪斯探员则微笑看着庞劲东。||这一切,让庞劲东都感到很奇怪,一则因为每次询问都有中方人员在场,而这一次没有;二则,每一次对方都要准备大量的法律文书,还要对询问进行全程录像和录音,而这一次也没有。 庞劲东问:“我认为在询问之前,你首先应该问我:是否知道在场的都是什么人人,是否有诱导证词的言行,等等!” “你说的没错!”豪斯点点头,不紧不慢地说:“所以我不是为了汤普森探员的案子来的,但是如果我不以这个为借口,贵国是不会给我安排时间和地点与你见面的!” “你是什么意思?” “杰瑞,基于你和我对汤普森探员共同的了解就可以知道,以他在北非做过的那些事情,被人杀掉一点都不奇怪!所以,我们已经不需要讨论他的问题了,事实上,我此行的目的与法律一点关系都没有。” 豪斯的这句话是在间接暗示他知道庞劲东过去的历史,包括庞劲东与汤普森共同的经历。庞劲东微微皱起眉头,深邃的目光看着豪斯,冷冷的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这是我的另一个身份!”豪斯探员说着,把一个证件放到了庞劲东的面前。 庞劲东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发现上面写的是“毒品控制局”。 “杰瑞,安德森局长要我代他向您问好!”说这些话的时候,豪斯探员脸上的微笑始终不变。 安德森局长,一个很久没有听人提起过的名字,但是却让庞劲东那样印象深刻。因为他教会了庞劲东很多东西。 (回忆) 庞劲东从走廊里爬出来之后,立即被一群人包围起来。面对着他们长短不一的家伙,庞劲东只得乖乖交出了手里的枪。 这些人给庞劲东蒙上了一个眼罩,然后把庞劲东塞到了一辆车里。庞劲东感觉到车在高速行驶着,旁边始终有人用枪顶着自己。 过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后,车停了下来,这些人把庞劲东带下车,去除了眼罩。 由于长时间处在黑暗中,因此刚一开始的时候,庞劲东无法忍受阳光的刺激,不由得眯起了眼睛。直到开始习惯之后,庞劲东才睁开眼睛,观察起自己所处的环境。 庞劲东顿时感到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座十分美丽的山谷,四下里是茂密的树林,在明媚的阳光下显得格外郁郁葱葱。蔚蓝的天空点缀着几朵白云,偶见谷间的氤氲之气缓缓飘过。 不远处是一栋豪华的别墅,典型的西班牙风格,配合周围的美景,实在是一个度假的好地方。 刚刚离开的那座阴冷潮湿的地下室,里面充斥着杀机,让人感觉无比压抑,故而此时对庞劲东来说,这里相比较之下不啻于天堂。 只不过这美好的氛围,被许多穿着黑色西装、带着黑色墨镜的人破坏了。他们三五成群的在别墅周围巡视,警惕的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今天的天气不错!”一个押送庞劲东的人说。从一开始到现在,这是他们和庞劲东说过的唯一一句话。 “你们在拍《黑衣人3》吗?怎么没有威尔.史密斯了?”庞劲东问。 这些人一句话不说,只是推着庞劲东往前走。 “不是拍电影吗?看看你们的穿着打扮,所有电影里的反面角色都是这个样子。你们就差往自己的脑袋上贴个标签——我是混蛋——了!” 这些人还是不说话,把庞劲东带到别墅里之后,给他安排了一个房间,然后告诉他:“从今天开始,这里就是你的家。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可以全部满足。但是不要妄想逃走,因为时时刻刻都有人在监控着你!如果我们发现你轻举妄动......”这个人说着,把上衣敞开怀,让庞劲东看到他挂在肋下的手枪。 “吓我一跳!”庞劲东耸了耸肩膀,揶揄说:“你刚才这个动作,让我差点以为你是同性恋!” “今天晚上开始上课!”这个人扔下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就转身出去了。 正如这个人所说的,庞劲东当天晚上就被带到了一间“教室”,开始被人上课,课程的内容是徒手搏击。 此后几天的时间,庞劲东每天的内容都被安排得满满的,理论上要学习犯罪学、心理学、司法鉴定学,实践上学习格斗和各种武器的使用。除了教学所必须的之外,这些人绝不和庞劲东多说一句话。 庞劲东在这里所学习的内容,有很多与他成为雇佣兵时学习的东西是重叠的,但除此之外也有许多不一样的地方。庞劲东发觉,这些人教授给自己的东西更加适合偷袭和刺杀,而不是在普通战场上应用。 这些人把庞劲东监管的很严密,比如在学习操纵武器的时候,旁边肯定有五个以上的人把枪对着他。庞劲东自忖自己不可能一瞬间放倒所有人而自己又不把命搭进去,因此不得不放弃了逃走的打算。 这也是因为庞劲东很想知道,这些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既然他们能够花费这么大的力气培训自己,肯定是要留着有用,不可能转眼就把自己杀掉。 虽然每一天都很累,但是这些人还是把庞劲东的生活照顾得无微不至。无论庞劲东想吃什么、喝什么,或者想要看什么电视节目,只要在纸条上写下来,无不照办。庞劲东相信自己如果提出找两个姑娘,他们也会精选世界各国、各民族的美女送来,只不过庞劲东现在并没有这份闲心。 到了血狮天的时候,庞劲东的学习终于结束了。 在那一天,这些人把庞劲东带到了一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然后包围站立在旁边。 不多时之后,从一扇门里出来一个老者,五十多岁的样子,花白的头发,笔挺的西装,一丝不苟的打着领结。 任何一个人看到这位老者,第一印象一定是——绅士。他的举止是那么的优雅,显见受过良好的教育,并且多年来一直生活在上流社会。 “你好,杰瑞!”老者坐到了庞劲东的对面,微微一笑。 “你好……请问您怎么称呼?”庞劲东耸了耸肩膀,问对方。 “请称呼我安德森。”安德森站起身来到酒柜前,拿出一瓶酒给庞劲东看,然后问:“苏格兰威士忌,喜欢吗?” “我想现在还不是喝酒庆祝的时候!” “那太遗憾了!”安德森往杯子里面放了两块冰,倒上半杯酒后,回到座位上坐下,继续说:“我一直都认为苏格兰威士忌是上帝赐给人类最好的饮料!” “我只喝装在易拉罐里的简易饮料!” “呵呵!”安德森笑了笑。 “你把我找来有什么事情吗?” “我必须为自己感到抱歉,事实上我很想尽早赶来和你见面,但是因为事情太多,所以耽搁了!希望这几天来,你在这里生活的快乐!”安德森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晃动着酒杯,看着冰块慢慢的融化在威士忌里。 “我很快乐,你快乐吗?”庞劲东调皮的笑了笑。 “我很欣赏你的幽默,这也是我选择你的原因之一。在那七个人当中,我对你寄寓的希望是最大的。”安德森举起酒杯浅尝一口,然后放下到桌子上,继续说:“我的忙碌是有原因的,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尤其是你们这些雇佣兵在南美洲给我们造成了很大的麻烦,让我们在国内外面临许多困境。” 这句话让庞劲东一愣:“你……” “我妄自揣测一下,你一定是想问,我是什么人,对吧?” “你猜得很准!”庞劲东点点头。 “联邦毒品控制局......副局长。”在说到“副局长”这三个字的时候,安德森的嘴角略微抽搐了一下。 “你把我找到这里,不会是因为三号高地的事情吧?”安德森的这个答案并不是庞劲东愿意听到的,但是现在庞劲东只能做最坏的打算。 “可以说是,因为你在三号高地漂亮的阻击战,让我选择了你。但也可以说不是,因为这并不是我找你来的目的。”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 “大约在十几年前,中央情报局制定了一个K计划,秘密培养了一些优秀的人才,帮助他们实行在世界各地的计划。我必须承认自己很羡慕他们,于是我也就有了自己的计划,但是我的计划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复制品。中央情报局喜欢从原材料做起,然后加工制造为成品。而我则是选择优秀的成品,加以精致的打磨和加工,让它变得更加优秀。” 话说到这里,庞劲东已经明白了几分:“所以你找了七个人,然后再这七个人当当中选择一个?” “对!” “你这老混蛋!”庞劲东嘴上虽然骂着,同时却笑了起来:“你知道你这该死的计划害死多少人吗?” “杰瑞,如果你知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就不会为他们感到惋惜了!” “是吗?”庞劲东在笑容的掩盖之下,已经散发出了一丝杀气。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可怕的身份 安德森显然注意到了庞劲东情绪上的变化,但是不为所动:“首先说和你在一个房间的那位丽莎女士吧,她是著名的职业杀手,死在她手里的人保守估计不下百人。--” 庞劲东从没有想到,那个看起来十分柔弱的女士竟然是这样一个人,当时就呆住了。 安德森又喝了一口威士忌,然后说:“再说你后来遇到的梅丽尔,她是著名的死亡护士。” “护士?”听到这句话,庞劲东恍然大悟:“难怪在她的潜意识当中,如此熟悉那些医疗设备。” 安德森并不理会庞劲东的发现,继续介绍说:“在她的职业生涯里,通过各种手段,杀死了至少四十名病人。” “接下来的艾尔呢?” “他是著名的农场杀手,过去的十年时间里,他至少强奸杀害了三十名妓女,然后扔到猪圈里给他养的猪当饲料。还有,他是一个极端的种族主义者,你作为一个有色人种,应该不会对他有任何好感吧?!” “我已经领教这一点了。” “他是接受种族主义教育长大的,这种思想对他来说,已经成为了本能。连清除记忆的装置,都没有把他变为一个正常人。” 庞劲东又问:“多米尼克呢?” “他本来是一名来自特种部队的军人,在关塔那摩基地的时候,和他的战友虐杀了数十名联邦罪犯和战俘,造成了联邦历史上最大的一件丑闻。上帝作证,因为这个混蛋,当时所有人的日子都不好过。事后经过医生诊断证明,他患有间歇性精神病,和严重的暴力倾向。” “你们的国家果然民主,竟然会让一名精神病成为军人!” 安德森根本不介意庞劲东的挖苦,继续自己的介绍:“丽丝,串通她的男友采用**然后敲诈的办法,勒索了数十万美元,其中有一半的受害者事后被他们残忍的杀死并分尸。” “你知道十大通缉犯吗?” “这两天从你安排的课程中学到了!” “那么请允许我检验一下你的学习成果。” “十大通缉犯名单由FBI于1950年3月14日开始设立,旨在通过公布一些重大逃犯的照片及年龄、身高、体重、体型、发色、眼睛、肤色、性别、种族、职业、化名等简单情况,让公众协助将其缉拿归案。其人选经过专门机构候选、初选等步骤,最后由FBI的副局长亲自敲定。能够进入名单的逃犯都有较长的严重犯罪记录,或被认为对社会构成了严重威胁,没有等级先后之分,一般固定为十人,撤一个,就会再补一个,但偶尔也会超员———1968年谋杀马丁?路德?金的厄尔?雷是首位第十一名通缉犯。” 安德森轻轻的鼓了两下掌,嘉许说:“杰瑞,我为你感到骄傲,你不愧是我最看好的。” “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曾经安排我和十大通缉犯在一起吧?” “正是。丽丝、梅丽尔、巴尼和艾尔都属于十大通缉犯。” “你把他们私自抓来了?” “你们中国人有句话:欠债还钱,杀人偿命。由于法律所存在的问题,这些人如果被提交给法庭,需要数年的时间,花费纳税人大量的金钱之后,才能由陪审团和法官作出决定,而等待罪大恶极的他们的,却往往不是死刑。所以,我认为应该让他们发挥一点余热,为我们的国家最出一点贡献。” “对了,你还没介绍过巴尼!” “至于巴尼,我认为他是在你们八个人当中最值得同情的,虽然他的绰号是罗德岛屠夫。” “能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他的父母开了一家酒店,因为经营不善而倒闭,结果欠下了黑手党的巨额债务,在无力偿还的情况下,黑手党放火烧死了他的父母。巴尼从部队退役回来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带上了几支枪,荡平了当地黑手党的总部。” “原来是这样……” “是不是觉得和你的经历有许多相似之处?因此对他寄予同情?上帝作证,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我也会这样做的。不过,杰瑞,你毕竟比我和巴尼都要聪明,没有做出类似的选择,否则你也会和他一样,从此无法在人类的社会立足。” “你让我杀死了他……”庞劲东说着,目光如利剑一般刺向安德森。他无论如何没有想到,那几个曾经与自己共同经历过短暂冒险的人,真实身份竟然如此可怕。 安德森侧过头去不和庞劲东对视,缓缓的说:“但是我没有办法,因为只能有一个活着出来,这是游戏规则,任何人都要遵从规则,包括你和我。” 庞劲东问:“你所谓的规则是什么?” “我的规则是,从你们八个人当中挑选出一个最强者,可以让我培养成为这个世界最优秀的杀手。而你们八个人则是我精心挑选出来的,具有杀戮的本能和技巧,也就是说具有成为杀手的条件。” “为什么要洗掉记忆呢?” “这个问题很关键。”顿了顿,安德森继续说:“因为只有清除掉记忆之后,你们才能够不受记忆的影响,排除全部的心理阴影,真正的把自己的本性暴露出来,然后在一个适者生存的环境下去击败自己的竞争对手。当然,也是为了让你们可以顺利的完成挑选计划,因为这个计划需要你们在关键的时候表现出推理、判断和决断能力。” “比如说,发现凯恩是奸细?” “不错,杰瑞,真正的凯恩.帕特里克能够躺在那里,身体下面压着自己的身份证明,还有那台机器的图表,这些都是我安排的。目的就是要看你们能否细心观察,进而找出隐藏的豪格医生。” “如果凯恩没有被发现,会怎么样?” 安德森摇摇头说:“不会怎么样,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计划具体是什么,接下来他会面临和你们一样的考验。如果他能够突破所有,或许也能够成为最后一个,不过从一开始我就对他不抱有任何希望。” “关于豪格医生,你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的?” “他是毒品控制局下属的一名科学家,发明了那样一台机器,目的是帮助人们戒毒。但是机器的缺陷让他和自己的上级发生了冲突,在这一过程中,他失手将自己的上级杀死。作为他的上级的上级,我发现他的那台机器对我的计划有很大的帮助,于是就把事情掩盖了下来,并且给他在这个计划里面安排了一个小角色。” “一个可怜的角色!你欺骗他参加你的计划,让他误以为自己真的可以自由,其实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让他活着出去。” “这不重要。杰瑞,真正重要的是,你没有让我失望,成为了最后的那个人。” “是不是别人获胜后,你也会对他说这样的话呢?” “当然不会!我从不怀疑你会是我的计划的最后获胜者!” “那要谢谢你的计划了,我成为杀手后,第一个杀掉的人就是你!” “杰瑞,我不会让你免费给我服务的,我们都知道,我并没有能力控制你的思想和行为!”安德森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缓缓地说:“我会提供给你十分重要的东西,作为交换!” “什么东西?” “首先是一个情报。你是否发现,三角洲部队对三号高低的进攻很有针对性?那是因为在你们雇佣兵部队内部有卧底,而这个卧底是我派出去的。” 与安德森的对话,让庞劲东吃惊的内容太多,因此这一次庞劲东反而不感到惊奇了。事实上,在阻击战结束后,庞劲东自己就有过这样的怀疑。他问:“是谁?” “本来应该在你结束任务之后告诉你的,但是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不妨现在就说出来。这个人是安德森探员,在你们那里的名字是蒂姆。” 安德森没有想到的是,庞劲东听到这话后,竟然哈哈大笑起来,毫不留情地说:“上级出卖下属是最可耻的行为!还有,你不认为自己的行为已经构成了叛国吗?” 安德森不愠不火的回答:“我无比忠诚于自己的祖国,但是我和那些停留在口头的伪爱国者不一样,我会把自己对国家的忠诚付诸于实际行动。而且那些人也从来没有意识到,其实他们的政策是在把我们的国家引入歧途。具体到安德森探员……”说到这里,安德森笑了笑,继续说:“他早已秘密参与反对派武装的贩毒,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我才没有清除掉他,因此把他送给你做一个礼物,并不算过分。” “蒂姆……”过去在庞劲东看来,蒂姆的一些举动多少有些奇怪,比如说经常毫无理由的在反对派武装那里滞留很长时间。现在考虑到蒂姆的真实身份,这些行为也就不难理解了。只是让庞劲东更没想到的是,蒂姆竟然一直在自己眼皮底下参与贩毒,而自己却还一无所知。 正文 第五十章 肮脏的政治(一) 庞劲东不知道该怎样掩饰自己内心的震惊,但是无论如何,他是不希望被安德森看出来的。()沉默了良久,庞劲东问:“你能够把这件事情告诉我,说明还有其他的事情,是你现在可以选择做或者不做的。” “你很聪明,杰瑞。”安德森靠到沙发背上,微笑着回答说:“还有一件正在发生的事情,可以让我用来交换你的忠诚。” “什么?” “三角洲在三号高地的失败,成为联邦政府非常大的耻辱,因此现在有人正在积极筹划,要以更大规模的扫荡行动清洗这次耻辱。” 联想到摩加迪沙,庞劲东丝毫不怀疑M国政府有这种打算,所以安德森的这句话让庞劲东的心一下沉到了深渊里。庞劲东很清楚这将意味着什么,作为全世界唯一的超级大国,M国政府只需要集中一部分力量,就可以让自己这些雇佣兵连同整个反对派武装烟消云散。 安德森看出了庞劲东的忧虑,这也是他和庞劲东讨价还价的筹码:“但是,我可以利用我的影响力,让联邦政府取消这个计划。” “你能做到?”庞劲东质疑。 “联邦政府内部对于在南美的毒品扫荡行动,一直以来都存在争议。我可以运用我的影响力证明扫荡行动是错误决策,阻止政府进一步错上加错。” “如果我帮助你达到了目的,而你却没有履行自己的诺言……” 安德森摇了摇头,打断庞劲东:“你对此完全可以放心,我不想用什么虚伪的承诺来保证这一点,等到我们完成这一合作之后,你自然对我会产生信任的。”安德森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张支票放在庞劲东的面前。“对于你的配合,我还将给予金钱上的奖励。这是二百万美元,你想想自己当一年雇佣兵才能赚多少?如果你担心空头支票,可以随便给我一个在瑞士银行的帐户,我可以立即将钱打过去。” 安德森开出的条件对于庞劲东来说无疑是具有诱惑力的,即便安德森没能阻止M国政府对雇佣兵采取报复行动,自己毕竟还能够得到二百万美元。但是,庞劲东必须获得另一个保证:“事情完成后,你不会杀我灭口吧?” “我花费了很大的精力和资源培养你,不希望仅仅一次之后就失去你。” 今后经过了岁月的历练,庞劲东才明白政客们的话往往是不可信的,他们的任何诺言都可以写到手纸上用来擦屁股,只是这一规律眼下还不适合安德森局长。 庞劲东思考片刻之后,收起支票,同意了:“告诉我任务。” “杀掉俩个人,第一个是毒品控制局局长佩斯,第二个是参议员艾森。” 安德森刚一说完,庞劲东立即明白了任务的实际意义:“杀掉佩斯之后,你就可以就任局长,对吧?” “我不认为局长的位置是我不应该得到的。我兢兢业业的为这个国家服务了四十年,却一直只能做副局长。”安德森说到这里,猛然撕下了温而文雅的面具,表情变得凶狠起来,前后判若两人。 “而这仅仅是因为那些朽迈的老头子不肯退休,他们顽固的用他们的无能和无知,把我们的国家引入歧途,同时压制比他们更加有才干和抱负的人取代他们的位置。”安德森越说越亢奋,以至于庞劲东甚至开始担心,他是否会突然心脏病发作。 安德森说完,坐在那里喘了半天粗气,渐渐的恢复了平静。 庞劲东缓缓的说:“你不应该告诉我这些事情!” “确实不应该告诉你,但是为了证明我的诚意和对你的的信任,我不介意让你知道这些。” “谢谢!”庞劲东说罢,撇了撇嘴。 庞劲东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赚足够的钱还清债务,然后永远告别现在这种生活。安德森局长告诉自己的这些,无论是否真的基于信任,对庞劲东来说都是有害无益。因为政治是一场复杂而又危险的游戏,庞劲东实在不想卷入进去。 安德森站起身到酒柜前又给自己斟了一杯威士忌,回到座位上之后继续说:“至于艾森议员,他顽固主张对南美地区发动毒品扫荡行动,杀掉他也是帮助你自己。” 庞劲东思考了片刻,问:“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如果你很珍惜生命,就一定要小心谨慎。我可以保证你在事后不会被通缉,但是你得手之后绝不可以在现场和附近地区被抓到。如果你没能做到,我希望你自行了结,否则……会有人帮你的。”安德森喝了一口酒,恢复了绅士般的模样,但是他用如此轻描淡写的语调谈论着如此肮脏的事情,却让庞劲东感到很不自在。 “还有呢?” “第二、你的一生都要保守秘密。如果你不慎说了出去,我们大家的日子都会不好过,而你还会死的更惨。” “这些都是我做雇佣兵的职业守则。” “但你现在是一个杀手了,杰瑞,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也不要让我后悔没有除掉你灭口。” “在这里这么多人,难道你就不害怕他们会泄露出去?”庞劲东说着,看了看安德森的那几个手下。他们一直像雕塑一般站立在周围,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甚至连动都不动。 “他们是我最可靠的手下,否则也不会在这里。就算我用枪向他们射击,他们也不会躲开的。”安德森不无得意地回答说。 “我还有一个问题。” “请讲。” “我记得自己被迫参加你的计划之前,应该是在摩加迪沙。” “没错。你杀死艾迪徳后,被他的手下打昏了。” “我又是怎么到你这里来的?我很奇怪,艾迪徳的手下竟然没有把我打死!” “我必须坦率的告诉你,三号高地的阻击战让我一直都很想把你收归手下,而摩加迪沙的事情无疑给了我这样的机会。你变成俘虏后,毒品控制局在索马里的人,第一时间就把你送给我了。” 庞劲东不由得苦笑起来:“就像货物一样?” “我必须承认,为了避免意外的麻烦,直到你在训练场醒来之前,我们设法让你始终处于昏迷状态。” “随后还清洗了我的记忆!”顿了顿,庞劲东又说:“没想到毒品控制局的情报网,不仅可以反毒,还能够干别的事情。” 安德森局长耸耸肩膀,说:“年轻人,让我告诉你一个道理:如果你只专注于自己的事情而不理会其他,那么你永远做不好自己的事情!” “这么说,你完全了解我们在摩加迪沙的秘密行动了?” “是的!” “这不足以解释你为什么有能力把我从摩加迪沙弄到犹他州。” “艾迪徳的很多手下希望他死,你无意间帮了这些人一个忙。不过,你最应该感谢的是艾迪德的儿子。艾迪的死后,小艾迪德接替了他的位子,如果他不放行,你现在已经躺在沙漠里喂秃鹫了。当然,你还应该感谢我,为了能够让你来到这里,我可是付出了一大笔钱用来收买艾迪徳的人。” “我和他有杀父之仇,他会这样轻易放过我?” “你大概不知道吧,小艾迪徳曾经在联邦海军陆战队服役,一直以来都与我个人关系密切。如果不是你杀了他的父亲,他仍然没有机会接班。也就是说他应该感谢你,你们两个相互之间可以抵消了。” “这他妈就是政治……”突然之间,庞劲东很想放声狂笑。“为了政治,儿子可以盼望父亲死,下级可以杀上级…….肮脏的政治。” 安德森不理会庞劲东对自己的讥讽,淡然说道:“没错,这就是政治,肮脏的政治。” “好!”庞劲东豁然站起,对安德森说:“把目标人物的详细资料给我。” 安德森稳稳的坐在那里,看着庞劲东。他并没有急于交代任务,而是说:“我有一件事情很不明白。听说你们雇佣兵最重视的是自己的弟兄,但是为什么你被俘之后,你的同伴都迅速撤离,却没有试图营救你呢?” 庞劲东冷冷的回答说:“你哪里明白我们雇佣兵的行事准则。” (现实) 对于豪斯和他同伴的这种双重身份,庞劲东并不感到奇怪。 M国政府拥有繁杂的各类情报机构,公开的、不公开的、半公开的,不仅部门数目多,而且各部门的系统也相当庞大。 尽管这些部门各有分工,但职权却有交叉重叠的地方。由于部门内上级要政绩、下级要成绩,各部门间故而难免争功诿过,此外还会争夺预算和编制,这种现状导致了各部门互相掣肘。 M国作为全球唯一的超级大国,有实力藐视任何敌人,这使得官僚们有足够的精力和资源消耗在这种内斗上。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M国的情报部门完全可以发挥出更大的力量。 但是人的本性终归是自私的,正是出于对内部利益的争夺,才产生了豪斯这样的人。 因为每一个部门都想了解其他部门的工作动向,掌握自己所不知道的情报,于是就会向其他部门派遣卧底。 正文 第五十一章 肮脏的政治(二) 这种特殊的双重间谍享受着双份薪水,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供职于其他部门,兢兢业业的为自己真正的老板效力。() 他们的身份一旦暴露,被卧底的部门会毫不犹豫的把他们扫地出门,派遣他们的部门则会否认与他们的关系,暗中也把他们炒鱿鱼。也就是说,他们最坏的结果通常就是失业,只不过有时会酿成政治丑闻。 在遇到这种情况时,最聪明的做法就是自认倒霉,绝对不要试图去维护自己的利益。从事情报和特工工作,最重要的准则就是管好自己的嘴,无论什么时候,也不管自己是否已经离开,永远不要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去,否则哪怕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带来的可能都是杀身之祸。 尽管如此,比起其他随时面临死亡威胁的情报人员,他们无疑从事着特工领域安全性最高的工作。 “安德森局长还好吧!”庞劲东问豪斯探员。 “一切都很好,没有想到杰瑞很关心安德森局长。” “别误会,我并不是关心他,只是想知道他仕途如何!” “呵呵!”豪斯探员笑着摇了摇头,略带遗憾的说:“我不知道你对安德森局长竟然仍旧有这样大的成见!” “对不起,你又误会了,我不是对他个人有成见,而是反感以他为代表的政客。”庞劲东说罢,掐灭了烟蒂,重新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 “杰瑞,你说的没错,安德森局长的确是个政客,但是他做的已经够好了!这也就是这么多年来,有那么多人死心塌地追随他的原因!比如说你的事情,他让你执行了两个任务,却帮助你解决了两个巨大的麻烦,还支付了一大笔钱,如果换了其他人……”豪斯说着,用手掌在自己的脖子上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灭口是吗?!”顿了顿,庞劲东问:“你怎么对这些事情知道的这么清楚?” “如果我没有得到安德森局长的信任,也不会被派到FBI。” “其实我们见过面!”豪斯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同伴,这时对庞劲东说:“当年你到达那个秘密基地的时候,我和豪斯都在,只不过你可能没有注意到我们!” 庞劲东耸耸肩膀说:“我的确没有注意到,当时你们都穿着一样的黑西装、带着同样款式的黑墨镜,就连领带和袜子的颜色都是一样的,乍一看就像克隆人一样。” 豪斯和他的同伴都笑了起来,庞劲东也笑了,继续说:“你们平常看电影吗?荧幕上的坏人都是这个样子,你们就差往脑门上贴个标签,上面写着‘我是混蛋’了!” “至少在这一点上,电影没有严重脱离生活。我们这种人从一开始就是这个样子,不可能穿的太有个性了。”豪斯想要配合庞劲东的幽默,因此显得很郁闷的说。 豪斯的同伴说:“我以为雇佣兵都会很注意的观察周围的环境和人呢!” “你说得没错!”庞劲东保持着微笑,但是语气却及其冰冷的说:“不过那个时候我刚入行,如果换做是现在,我会记住你们在场的每一个人,然后把你们逐个找出来杀掉!” 豪斯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看来我有必要重复一次,希望你不要对安德森局长有太多的成见,他没有给你的生活带来任何不好的东西。如果当初的事情让你感到不愉快,那么就去痛骂政治吧,政治他妈的就是这样的肮脏!” 庞劲**然话锋一转,告诉豪斯探员:“好了!玩笑开过,现在可以谈正事了!” “你的意思是……”豪斯疑惑的看着庞劲东。 “我相信安德森局长派你们来,不是和我叙旧的!” 豪斯沉默了片刻之后,缓缓的点了点头,说:“的确不是。” “那么就说吧!” “有新的任务了!” “我没兴趣!在我完成那两个任务之后,我和安德森局长之间的关系就结束了!”庞劲东断然回绝了,斩钉截铁的告诉对方:“你们应该知道,我当初选择离开,就是想告别这种生活,无论是作为杀手还是雇佣兵!” “联邦政府计划对南美洲发动新的毒品扫荡行动,而且这一次的规模将远远超过以往,不仅三角洲,游骑兵和海豹特遣队也会有参与!我毫不怀疑,这对那里的雇佣兵来说,将会是灾难性的!” 这句话让庞劲东先是一愣,但接下来却仍坚定的拒绝说:“这些事情已经不再与我有关!” “可是你的弟兄们呢?我甚至能够叫出来他们的名字,米丽娅、尼克,还有……巴尼!他们曾经为你出生入死,现在应该轮到你为他们做点什么了!通过当年的合作,你应该知道安德森局长有足够的能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豪斯认为,在自己说出M国政府将发动新的毒品扫荡行动之后,庞劲东肯定要重新考虑自己的提议。事实也的确如此,尽管离开了血腥的丛林,但是庞劲东知道自己无法放弃生死与共的弟兄们,而且当年的所有事情仍然将会围绕着自己的一生。 庞劲东没有再说什么,尽管眼睛看着豪斯,但是任何一个看到那深邃目光的人都能感觉到,庞劲东是在思考,或许是在回忆。无论到底是为了什么,庞劲东只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如同雕塑一般,任凭香烟在自己的手指之间燃烧着。淡蓝色的烟雾慢慢升起,缭绕在他的周围。 思索了良久,庞劲东终于点了点头,告诉豪斯:“你先说吧,我考虑一下!” “里维参议员,参议院最强有力的鹰派,新的毒品扫荡行动正是他极力主张的。”豪斯把一张名片放到庞劲东的面前,告诉庞劲东:“这张名片是不公开的,上面有我的私人电话!希望您尽快做出决定!” 豪斯探员这样的人在身上通常会带有两种名片,一种是公开的,出于各种工作需要可以到处留给别人,上面一般都印有办公电话。而这种不公开的,则不会轻易发给别人,因为上面有许多保密的信息,包括可以随时找到他的联系方式。豪斯知道庞劲东了解这些,因此没有做太多解释。 庞劲东说:“不要对我寄予太大的希望,我很可能会拒绝!” “杰瑞,只要你肯答应,我们就绝对不会失望,因为你一直都是最棒的,也是安德森局长最欣赏的人!当初完成任务后,你就那样的离开了,让安德森局长很失望!” “如果隔三差五就发生点事情,让我需要安德森局长的帮助,那么我就永远不可能过上安定的生活了。”庞劲东的这句话事实上是在暗示对方,不要总是以各种理由让自己去卖命。 豪斯当然明白庞劲东的意思,急忙说:“但是每一次您不都是获得了巨额的报酬吗?!这样的任务多执行几次,就可以幸福的享受人生了!我必须承认自己很羡慕你,但是我却没有资格和能力执行这样的任务!” “我相信你所谓自己没有这样的能力,只不过是一个借口,真正的原因是你没有必要去赚这样的钱!”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人的yuwang是没有止境的,安德森还将会面对许多政敌,难道每次都要采用同样的手段?” “这个就不是你和我能够决定的了!” “另外,对于安德森这位毒品控制局的局长,我觉得有个笑话很适合用来形容!” “哦?”豪斯微蹙眉头,很有兴趣的问:“什么笑话?” “有一只小白兔快乐地奔跑在森林中,在路上碰到了一只正在卷大麻的长颈鹿,小白兔对长颈鹿说:‘长颈鹿,长颈鹿,你为什么要做伤害自己的事呢?看看这片森林多么美好,让我们一起在大自然中奔跑吧!’长颈鹿看看大麻烟,看看小白兔,于是把大麻烟向身后一扔,跟着小白兔在森林中奔跑。后来他们遇到一只正在准备吸古柯碱的大象,小白兔对大象说:‘大象,大象,你为什么要做伤害自己的事呢?看看这片森林多么美好,让我们一起在大自然中奔跑吧!’大象看看古柯碱,看看小白兔,于是把古柯碱向身后一扔,跟着小白兔和长颈鹿在森林中奔跑。后来他们遇到一只正在准备打海洛因的狮子,小白兔对狮子说:‘狮子,狮子,你为什么要做伤害自己的事呢?看看这片森林多么美好,让我们一起在大自然中奔跑吧!’狮子看看针筒,看看小白兔,于是把针筒向身后一扔,冲过去把小白兔狠揍了一顿。大象和长颈鹿吓得直发抖,问狮子:‘你为什么要打小白兔呢?他这么好心,关心我们的健康又叫我们接近大自然!’狮子生气地说:‘这个混蛋兔子,每次嗑了摇头丸之后,就拉着我像白痴一样在森林里乱跑!’” 正文 第五十二章 母老虎发威 庞劲东说罢,哈哈大笑起来。()豪斯和他的同伴却没有这样轻松,两人的脸色霎时间变得铁青。但是庞劲东并不在意,告诉他们两人:“替我问候安德森局长小白兔!” 豪斯看了看自己的同伴,他的同伴冲他点点头,说:“放心好了,这里很安全!”豪斯长叹了一口气,对庞劲东说:“有些玩笑是不能开的!” 庞劲东回答说:“准确的说,有些玩笑是你们不能开的,因为你们知道的太多!” 豪斯和同伴对视了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庞劲东说:“我有个问题,你们完全可以私下直接和我接触,为什么要以汤普森案件为掩护呢?” “我在看到汤普森案件卷宗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叫‘庞劲东’的当事人,通过你的个人简历,我立即断定你就是我们失去联系很久的弟兄……” “对不起,我不是你们的弟兄!”庞劲东打断了豪斯。 豪斯毫不介意庞劲东对自己的抵触,继续说:“当时安德森局长正为里维参议员的事情而头痛,你的适时出现让我们见到了希望。我想你应该明白,能够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的人都是安德森局长最为信任的,而这样的人有任何举动都会被各方面严密关注。例如我,如果因私进入贵国境内,不仅会引起联邦方面的其他部门的注意,贵国的情报和反谍部门更是会把我密切监控起来,这会让我难以做任何事情,甚至还可能会连累到杰瑞你。” “如果不是因为汤普森被杀,恐怕你们也无法得到任何关于我的消息和线索,于是你们就以这个案件的名义入境了。”顿了顿,庞劲东又问:“但是你们在这里和我说这些,就不怕被窃听?” 豪斯探员笑了,回答说:“贵国的政治和社会环境远不如我国复杂。我猜测贵国警方的很多人,可能都没有见过窃听器是什么样子,更不会想到安装在一个普通的询问室里。” “看来你是作足了功课,仔细研究和调查过之后才动身的。” “没错。”豪斯点点头,继续说:“加之贵国警方对我们的工作高度配合,这里毫无疑问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真是难为你们了!”庞劲东掐灭了烟蒂,站起身来,告诉对方:“如果你们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告辞了!” 豪斯没有阻拦庞劲东,只是说:“我们明天就回国了,你考虑好后可以通过名片上的联系方式和我联系,到时候敲定具体计划!” “你慢慢等吧!”庞劲东说完就走到了询问室的门前,豪斯的同伴乖乖的让到一旁。 就在庞劲东推开询问室门的时候,豪斯突然问;“安德森局长一直都很想找到你,我为此查阅了关于你的全部资料,发现你在过去四年多的时间里基本是一片空白,不久前重新出现后,立即就回到了自己的国家。你不介意告诉我那段时间你都做了些什么吧?” “我认为干你们这一行的应该非常明白一个道理——很多事情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说的对!”豪斯微笑着点了点头。 庞劲东离开询问室后,正遇到联合调查组的王警官。对方看了看庞劲东,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后只是叹了一口气,一声不出的走开了。 让庞劲东感到奇怪的是,自己竟然没有见到金玲玲。庞劲东问了一下其他警官才知道,原来金玲玲早走了。 金玲玲并不是不关心庞劲东的询问结果,她匆匆离去是因为家里出了大事。 庞劲东也产生了这种猜测,立即就想给金玲玲打个电话问候一下,但是因为沈家瑶的关系,这件事却立即被庞劲东抛到脑后了。 警方要求庞劲东在接受询问时关掉手机,他的手机这时刚开机不到一秒,沈家瑶的电话就进来了,没好气的问:“为什么一上午关机?你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吗?” 不等庞劲东回答,沈家瑶又问:“现在几点钟?” “北京时间似乎……好像是上午十一点,格林威治时间是什么时候就不知道了!” “我建议你按照北京时间安排自己的工作。你再三向我保证今天准时上班,可是现在你人在哪呢?上午公司全体员工开会,所有人都准时到了,唯独你没出现,而且既没请假也没有其他正当理由,你让我在公司全体员工面前怎么办?”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如果不处理你,我甚至都无法向你的主管领导解释,他们会怀疑我为什么这样偏袒你!”顿了顿,沈家瑶问:“你真的不想为自己的行为作出任何解释?” “我说是因为我抓了两个劫匪,你相信吗?” “不相信!”沈家瑶斩钉截铁的回答。 “那么真正的原因是,昨天晚上出去玩,回去的太晚,今天早晨没起来!”庞劲东无奈的说。 “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经常出入一些不干净的场所!” “这是我的个人生活,你管不着!”庞劲东说罢就挂断了电话。想到沈家瑶刚刚的态度,差点把手机狠狠摔在地上。 “公司制度、事业、金钱……你现在除了这些事情还能想到什么?这就是我最喜欢的女人?!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功利?”庞劲东感到十分愤懑,在那自言自语的说。 但是庞劲东的声音显然太高了点,引起了周围许多路人的注意,纷纷投以惊讶的目光。庞劲东不想继续被人看热闹,于是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回公司了。 庞劲东回到公司的时候正赶上午休时间,刚一进门,王伟同主管就看到了他,急忙过来说:“我的小祖宗,你请了那么多天假不够,怎么还学会旷工了?” “因为我遇人不淑!” “什么?”王伟同被庞劲东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弄愣了,站在那里惊讶的看着这个疯狂的打工仔。 “没事,王主管!”庞劲东笑了笑,告诉王伟同:“我想自己静一会!” 王伟同没有再说什么,一如往日里他对庞劲东感到无奈时一样,摇摇头就走开了。王伟同前脚刚走,周瞳后脚就溜了过来,尾随着庞劲东进了办公室。 庞劲东在自己的位子上重重的坐了下来,周瞳斜靠在庞劲东对面的办公桌上,关切的问:“你没事吧?” “本来没事,现在来事儿了!” 周瞳被庞劲东这句语带双关的话弄得先是一愣,接着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边笑边说:“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本来没心思,见到你就有心思了!” “谢谢!” “你以为我是夸你呢?” “讨厌!”周瞳一拳捶在庞劲东的身上,俏丽的面容浮现出两朵红晕。 自从上次在周瞳家寄宿之后,庞劲东出了一系列的事情,因此和周瞳很少有机会凑到一起。现在面对如此的压力,庞劲东感到和周瞳在一起,能够获得些许的放松。 对周瞳来说,确定了庞劲东不是富豪之子,这让她有少许的失望,但是却不妨碍她对庞劲东的兴趣越来越大。因为庞劲东在她眼里,神秘色彩越来越浓了。 “他的背后一定有很多故事!”周瞳心想。 “怎么没见到总经理?”庞劲东问。 “回集团总部了,今天不会再来公司了!”顿了顿,周瞳正色说道:“不和你开玩笑了,正想告诉你呢,今天上午开会的时候,总经理大发雷霆。” 庞劲东问周瞳:“发火?因为我没来?” 周瞳回答说:“其实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但是你这一次真的很危险……” 在庞劲东的记忆里,沈家瑶是一个十分乖巧温柔的女孩。尽管十年的时间足够改变一个人,但庞劲东却没有想到今天的沈家瑶已不再拥有儿时的那许多梦想,每天都只是想着自己的公司和事业。庞劲东淡然说道:“无所谓!她沈家瑶想做慈禧太后,可我不想做李莲英!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大不了我换个地方伺候别人去!” 周瞳看着庞劲东,笑着摇了摇头,说:“你太极品了!” “沈家瑶才他妈极品呢!”庞劲东说着,舒舒服服的靠在椅背上。 “你……说什么?沈家瑶……才……他妈?”周瞳被庞劲东的这句话吓到了,磕磕巴巴的问:“你居然骂总经理?” 庞劲东显得满不在乎地说:“我骂世上该骂之人,不管她是总经理还是村妇,也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尽管对庞劲东拿总经理不当回事的态度感到惊讶,但是周瞳很快就装作忘记了刚刚的那句话,对庞劲东说:“就算领导们对你网开一面,你总这样吊儿郎当的,在公司里影响也不好啊!” “周瞳……”庞劲东坐直了身体,收敛起刚才略有些痞的样子,看着周瞳,郑重的地说:“我知道,很多女人在评价男人的时候,往往是把事业看得最重要。但是我的事业不在这里,这是其一。其二,我感觉自己太累了,真的很向往吊儿郎当的生活,不想再面对任何压力……” 正文 第五十三章 尴尬的偶遇 “哦!”周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这时,庞劲东低低的声音说:“尽管压力总是找上我……” 周瞳听到了这句话,她并不理解是什么意思,而且感觉像是庞劲东在自言自语…… 庞劲东完成了下午的正常工作后,下班的时候又遇到了周瞳。 “一起走吧?”周瞳问。 “好啊!” “在一起工作这么久了,都不知道你家住在哪里!” “我家住在……黄土高坡!” “呵呵!”周瞳笑了笑,侧头看着庞劲东。 两个人就这样一边走,一边说着话。周瞳只顾着和庞劲东聊,却没有注意脚下的路,出了公司大门的时候忘记了台阶,结果一脚踏空,身体向前一倾摔了下去。 庞劲东反应得很快,迅速向前跨出一步,一把将周瞳揽在了怀里。周瞳没有摔倒,但是脚却扭到了。 “失态了……”周瞳撇着嘴,红着眼圈,差一点就哭出来了。 “为什么美女注意的都是自己的形象,而不是健康呢?”庞劲东说着,躬下身去掀起周瞳的裤脚,查看了一下她的脚踝。 “亏了你,否则就摔倒了。谢谢……”周瞳的道谢显得很娇羞。庞劲东说她是“美女”,又主动去看她的脚,这让她两颊绯红。 “有些红肿,应该问题不大。保险起见还是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好吧!”周瞳答应了。 “幸亏你今天穿的是裤子,否则就走光了!”庞劲东揶揄说。 “哼!”周瞳一噤鼻子,娇声责怪说:“都怪你……” “是,都怪我!”庞劲东说着,用臂弯搭住周瞳的双腿,然后用力一抬,将周瞳整个抱在怀里。 “你干什么啊?”周瞳惊讶的问。 “那我放你下来,让自己走?” “不……”周瞳不自觉的用双臂楼住了庞劲东的脖颈。 尽管周瞳的脸上因为庞劲东的话而泛起了美丽的红晕,但从她紧咬的银牙,密密麻麻渗出许多汗珠的额头,就能看出来她感觉很痛苦,只是这个要强的小丫头却坚决不肯说出来。于是庞劲东不停地和她聊天,试图分散她的注意力。 周瞳的身体稍显丰腴,但绝非是胖,双手触及的地方柔弱而又有弹性。她故意侧过头去不看庞劲东,但是却不能阻止一股沁人心脾的味道刺激着庞劲东的嗅觉。 “你用的是什么香水?是chanelno.19吗?” “是啊,你的鼻子真好使!你很了解这些吗?是不是经常给女孩子送香水?” 庞劲东没有回答周瞳,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自言自语的说:“果然是……” “这香水不会是让你想到了什么人吧?” “是!而且还不止一个人!”庞劲东笑了笑,看着周瞳回答说。 周瞳被庞劲东送到医院后,经过检查发现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轻微的扭伤,休息两天就可以了。 “这两天你可以合理的请假了,真羡慕你!”庞劲东对周瞳说。 “要不你也扭一下试试看?” “只要你舍得就行!” “我有什么不舍得的?”周瞳噘起了小嘴。 “我送你回家吧!” “可我还有事!” “我认为你现在的状况最需要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什么地方也别去!”顿了顿,庞劲东又说:“如果可以让别人帮忙做,我愿意代劳!” 周瞳想了想,说:“好吧!”周瞳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装得很精致的礼物递给庞劲东,然后说:“我有一个好朋友今天过生日,我打算赶过去把这个礼物送给她。” “她在哪?” “在一家夜总会当会计,每天晚上上班。我从没去过她那里,只知道地址。” 把周瞳送回家之后,庞劲东按照周瞳提供的地址,赶到了一家叫“日落大道”的夜总会。 这家夜总会位于酒吧街上,庞劲东从来没去过,也从没听人提起过。从外面看起来,这里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地方,但是走进去之后,庞劲东立即惊讶于这里的富丽堂皇。 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过来,问庞劲东:“请问您有什么事情?” 这个问题让庞劲东感到十分奇怪,因为在这种地方,侍者见到有人来,应该问:“请问先生几位。”不可能一眼就断定对方是有事,而不是来消费。 “我找李丽娜。” “请问您是……” “是她的一个朋友周瞳让我来的。” “请在这里稍等一下!”西装男说罢,就到一边去拨打电话了。 趁这个机会,庞劲东注意观察了一下周围,发现这里见不到一个女性侍者,所有的侍者都是身材高大的小伙子,个个西装革履。偶尔还会见到一些很帅气的小男生,穿着的衣服另类前卫,而且不是很暴露就是十分紧身。 偶尔有些顾客走进来,无一例外都是中年女性。她们看到庞劲东的时候,都会暧昧的笑一笑,甚至还有几位盯着庞劲东窃窃私语,看样子像是在品头论足。 “我靠!这他妈是个鸭子店啊!”庞劲东心中立即明白了,颇感哭笑不得。 西装男打完电话后,走过来告诉庞劲东:“请跟我来!” “好的!”庞劲东心中只想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西装男带着庞劲东穿过一条低矮的走廊,来到了一间办公室。一路上灯光昏暗,只能勉强看清旁边的人。从两侧房门紧闭的包间里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不时参杂着女性放肆的笑声。 庞劲东把礼物交给李丽娜后客套了几句,然后片刻不愿意耽搁,立即让西装男带着自己原路折回。 就在庞劲东走到门口,即将踏出门槛的一刹那,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庞劲东?”庞劲东回头一看,竟然是沈家瑶。 沈家瑶表现得十分惊讶,而庞劲东的惊讶程度也毫不亚于她,两个人异口同声的问对方:“你怎么在会这?” 庞劲东首先回答:“周瞳有一个朋友在这工作,她的脚扭伤了,让我帮她送生日礼物过来!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为了工作?” 庞劲东盯着沈家瑶,一字一顿的问:“你为什么来这?” “我……”面对庞劲东的质问,沈家瑶的脸立时变得通红。怔了一下,沈家瑶急忙解释说:“是朋友拉我来这里玩的!” 庞劲东冷笑一声,说:“我也没说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急着解释什么?” 沈家瑶一时语塞,庞劲东也没再说什么。两人各自怒气冲冲的看着对方,如果目光可以杀死人的话,此时的庞劲东和沈家瑶早已死上千万次了。 过了一会,与沈家瑶同来的一个女孩,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瑶瑶姐,这个人是谁啊?” 说话的女孩是一个标准的萝莉,很可爱也很漂亮。年纪不超过十八岁,一脸天真无邪的表情。皮肤如凝脂般光滑细腻,瓜子脸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精灵闪动。身穿一件蓝白搭配的连衣裙,上面缀有大量的蕾丝花边,远看起来就像个洋娃娃。 这句让庞劲东注意到,沈家瑶不是一个人来的,同行的还有几个女孩。庞劲东看了看眼前的这个萝莉,问对方:“你几岁?”不等对方回答,庞劲东立即诘难沈家瑶:“你竟然带这么小的女孩来这种地方!” “我……”沈家瑶张嘴结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倒是萝莉自己在那边说了:“是我带瑶瑶姐来玩的!” 这一次目瞪口呆的是庞劲东,他看着萝莉,数度张嘴想说什么,然而又马上把嘴闭上了。呆了半天,庞劲东最后吐出来一句:“疯狂的八零后……不对,九零后!” 沈家瑶告诉萝莉:“我不认识这个人!” “不对吧?”萝莉说着,把食指含在嘴里,若有所思的看着庞劲东和沈家瑶。“可是我觉得,瑶瑶姐和他很熟悉呢!” 因为不知道该对萝莉再说什么,庞劲东和沈家瑶都不再搭理她,而是继续彼此怒视着。 正在庞劲东和沈家瑶不断尝试用眼中的怒火焚毁对方的时候,从外面进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个一见到庞劲东,立即用手指着,高声喊道:“大哥,上回揍我们的就是他!” “哦?”话音落地,一个男人走到了庞劲东面前。 庞劲东一打量对方,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好一个彪形大汉。 这个人身高即便不到两米,也有一米九十多,剃着一个光头,两条臂膀犹如树桩一般粗壮,露在外面的肌肤上满是纹身。再配合那一脸的横肉,这样一个人如果站在街上,没有人会不绕着走。在庞劲东认识的人当中,身材和气势能够超越他的只有巴尼。 “哥们,你是哪的?”彪形大汉问庞劲东。 “正东地产发展公司!” “你和TONY是什么关系?” “TONY是谁?抱歉,我不认识!应该是没关系!” “既然你不认识TONY,上次我的弟兄找劲东算账的时候,你为什么插一腿呢?” 正文 第五十四章 LOLI “劲东?”这一声惊呼,是沈家瑶发出的。() 庞劲东看了看沈家瑶,问彪形大汉:“你说的是彭劲东吧?” “对!” “对不起,这件事情是一个误会,我身后的那位女士可以证明,我叫庞劲东。”接着,庞劲东把事情的大致经过讲述了一遍。 “哈!原来是这样!”彪形大汉说着,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哈哈大笑起来。 彪形大汉的一个手下急忙说:“大哥,他上次伤了咱们好几个弟兄,不能就这样算了!” 彪形大汉点了点头:“嗯!有道理!” 沈家瑶见事情要进一步恶化,急忙站出来说:“上次的事情既然是个误会,就这样算了,对大家都好,你们还想怎么样?” 庞劲东感激的看了沈家瑶一眼,这种感激并不是因为她在帮自己解围,事实上庞劲东也不需要,而是因为感觉到沈家瑶很关心自己的安危。 彪形大汉不买沈家瑶的帐,昂头看着沈家瑶,问:“小丫头,你是谁啊?” “我是……”沈家瑶看看庞劲东,回答说:“我是他妹妹!” 听到这句话,萝莉立即插话说:“哦,瑶瑶姐,你果然认识这个人哦!” 彪形大汉不屑的笑了笑,说:“小丫头,你是他妹妹也不能把上次的事情就这样了结!这里的场面等下会很血腥的,你还是躲远点吧!” 彪形大汉的话让萝莉感到义愤填膺,立即不服不忿的说:“你知道我瑶瑶姐是谁吗?她一句话……”萝莉还要继续说下去,与沈家瑶和她同来的另外一个女孩,悄悄拉了一下她的衣服,告诉她:“别说了!” “哦?”彪形大汉皱起眉头,满脸怪笑的看着沈家瑶,问:“说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沈家瑶的父亲作为国内数一数二的富豪,很少有人没听说过,尤其是这些混在道上的人。事业发展到如沈父这般地步,即便不是纵横黑白两道,至少在道上也有许多关系,而且认识的还都是势力极大的。相比较而言,如这间夜总会的老板之流,恐怕还上不了太高的层次。 换句话说,沈家瑶这个时候如果亮出自己的身份,这件事情很可能就风平浪静的过去了。 对于这个彪形大汉来说,追究庞劲东也无外乎就是为了一个面子。如果道上的人知道他的手下被人打了,然后仅仅因为是一个误会就不了了之,他将会很没面子。但是如果有沈家瑶这样的人说句话,情形就完全不一样了,自己不但赚足了面子,而且沈家今后还欠自己一个人情。 但是另一方面,如果沈家瑶说出了自己的身份,也就等于她到鸭子店玩的事情会传扬出去。虽然这对于富有而寂寞的中年女人来说是很平常的,但是沈家瑶年纪轻轻,尚待字闺中,这件事情将会对她自己和整个沈家的声誉造成严重影响。 其实沈家瑶还有一个选择,就是立即码来一帮人,或是和彪形大汉谈判,或是以硬碰硬,但是事情也会因此闹得更大。 在场所有人都明白其中的道理,包括那个小萝莉,被人一提醒也立即想到了。 与沈家瑶同来的有四个女孩,每一个都是姿色靓丽,每一个也都是背景不凡,但是基于同样的原因,谁也不会出声。 彪形大汉当然不知道沈家瑶的身份,却也能想到,能够来这里玩的基本都是有点背景的,绝对不会是普通的工薪族、市场卖菜的大妈。 但是彪形大汉的手下却没有他本人的觉悟,其中有一个笑嘻嘻对沈家瑶的说:“小妹妹长得很漂亮啊,不如我给你介绍各地方赚点外快吧……” 彪形大汉马上意识到自己的手下要闯祸,正要出言呵斥,没想到沈家瑶反应速度更快,近乎本能的一个耳光扇了过去。这个嘴贱的家伙话还没说完,半边脸立即肿了起来。 “你……敢打我?”这个人捂着自己的脸,恼羞成怒的看着沈家瑶。 “打的就是你这条不开眼的狗!”沈家瑶冷冷地说。 “操你妈的……”这个人嘴里骂着,冲上来就要打沈家瑶。但是还没等他挪动脚步,庞劲东抄起了吧台上的一个空酒瓶子,狠狠砸在了他的头顶。 随着一声清脆的爆裂声,这个人捂着自己的脑袋,踉踉跄跄的倒退了数步。突如其来的打击把他弄愣了,傻傻的看着庞劲东,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做,鲜血从他的指缝中奔涌而出,整个头部都变成了血葫芦。 “我操!敢打人!”彪形大汉的其他手下,见自己的弟兄吃了亏,冲上来围住庞劲东。 看着自己手下血流满面的样子,彪形大汉虽然知道这是因为其出言不慎,但是吃亏的毕竟是自己人,因此其他手下冲向庞劲东的时候,彪形大汉并没有阻拦。此外,彪形大汉被庞劲东的勇猛和果断震惊了,所以也想借此看看,庞劲东接下来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庞劲东一个箭步蹿上前去,左手扼住那个嘴贱者的喉咙,把他死死的按在吧台上,同时身体紧紧地压住他的身体,让他无法挣扎。紧接着,庞劲东把半截酒瓶对准了其他人,冷冷地说:“他敢侮辱这位女士,活该这样!你们谁过来,下场和他一样!” 庞劲东表现的凶悍而又冷静,面容平淡却杀气毕现,在场的人都被这种气势震慑住了。彪形大汉的手下立即停住了脚步,不敢冲上前去,只是围住了庞劲东。 庞劲东冷冷的对彪形大汉说:“一码归一码,你的手下敢冒犯这位女士,就活该这样,你应该不会有意见吧?!” 其他手下刚想要说什么,彪形大汉摆了摆右手,示意他们闭嘴,然后冷笑一声,问庞劲东:“既然一码归一码,上次你打了我的人,什么时候给我一个交代?” “我现在就给你!”庞劲东说完,把酒瓶狠狠地插在了自己的左臂上,顿时鲜血四溅。从瓶子深深地没入,可见伤口不浅。 庞劲东的嘴角抽搐了两下,额头渗出了一片密密麻麻的汗珠,但是面部表情却依然平静。庞劲东问彪形大汉:“你对我的交代还满意吧!” “不错!”彪形大汉点点头,嘉许的说:“哥们,果然是条汉子!” “那么我们就走了!” 庞劲东把酒瓶扔到地上,把自己的T恤撕下来一块,裹住了伤口,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沈家瑶等人则紧紧的跟在后面。 彪形大汉主动给庞劲东让出一条路,他的手下也没有敢阻拦。直到庞劲东一行人离开了,那个被砸破头的倒霉蛋,哭丧着脸问彪形大汉:“大哥!就这么算了?” 彪形大汉一个嘴巴扇了过去,破口大骂:“操你娘的,你知道刚才你这句话差点惹出大祸吗?你看看刚才那几个小姑娘,哪个是普通人,万一你惹了个茬子,我看你怎么收场!” 沈家瑶刚才的一巴掌扇在左脸上,而彪形大汉则扇到了右脸上,虽然是对称的,但是两人的力道却差太多了。如果说沈家瑶是让这个人的脸蛋步入温饱,彪形大汉则是让他提前进入发达国家的行列了。 可以想见这个倒霉蛋有多难受,一只手捂着自己汩汩冒血的头顶,一只手轮流揉着两边火辣辣的脸颊,冤枉的差点哭出来。 另一个手下说:“大哥,可是刚才那个小子太狂了!” 彪形大汉点点头,说:“狂是狂了点,不过他把事情处理得很得当,而且这个人不简单!” “有什么不简单的,咱们哥们几个……” “你懂个屁!”彪形大汉打断了手下的话,没好气地说:“真打起来的话,如果我不出手,你们几个全上都白搭!”过了片刻,彪形大汉有些消气了,吩咐手下送那个倒霉蛋去了医院。 离开夜总会后,沈家瑶及其几个朋友都对庞劲东的伤势感到担心,但是沈家瑶却极力不让自己表现出来,只是站在旁边看着,反倒是她的朋友过去问长问短。 直到最后,沈家瑶才说:“我送你去医院吧!” 庞劲东表现得很平静,似乎就像是一点普通的擦伤,尽管鲜血浸透了T恤衫,并不断的往外冒。他点点头:“麻烦你了!” 随后,沈家瑶和自己的朋友分了手,其中一个女孩,临别时看了看庞劲东。尽管只是短暂的一瞥,但是里面却包含了很多东西,耐人寻味。 小萝莉死活不肯走,坚决要一起去医院,沈家瑶只得带上了她。 在去医院的路上,庞劲东和沈家瑶之间异常沉默,倒是小萝莉不住嘴的和庞劲东说话:“你好男人哦……” 庞劲东笑了笑,说:“谢谢!” “你有女朋友吗?” 庞劲东看了看沈家瑶,回答说:“没有!” “那么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没有固定的标准!” “你看我怎么样?”小萝莉说这话的时候,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庞劲东。 正文 第五十五章 家门前的两个女孩 “可是我们才刚认识!”庞劲东感到哭笑不得。………… “你认为时间能说明什么?” “不能说明什么,只是……”庞劲东说着,乜斜了一眼沈家瑶,发现对方正在专心开车——至少装作是这样。“我相信自己没有这样的魅力!” “我说你有,你就有!”尽管表情天真无邪,但是萝莉说话的语气却是十分强硬,甚至还有些霸道。 “但是,我不是萝莉控!” “萝莉……控?”小萝莉不满意这个回答,立即要求庞劲东解释清楚:“你认为什么样才算是萝莉啊?” “我面前就有个小萝莉!”说这话的时候,庞劲东感到车子在不断的加速。 “啊?”小萝莉四处张望,但是车上只有她自己和庞劲东、沈家瑶。她奇怪的问:“谁是萝莉啊?” “照照镜子!” “啊?”小萝莉的脸“腾”的红了,故作生气的样子说:“谁说我是萝莉了?我再过几天就十八岁了!” “失敬!失敬!原来您老人家都十七岁多了!”庞劲东对小萝莉一拱手,赞叹道:“我差点忘记了,你的心理年龄远远超越了你的实际年龄!” “啊?你什么意思啊?” “你这个小萝莉,竟然知道带别人去那种地方玩!” “人家不叫小萝莉,大名陈冰晗。”沈家瑶说这话的时候,尽量想让自己显得轻松一些,但是却让人感觉阴阳怪气的。 “这不怪我”小萝莉急了,差一点哭了出来。“我是前两天听几个大姐姐说那里很好玩,有许多帅哥……今天就拉瑶瑶姐去的,谁知道那地方的人又搂又抱的,还……那个,我们就马上逃出来了!” “是吗!” “我连男朋友都没有,怎么会做那种事情……真的,我保证!”小萝莉说着,把手举起来做发誓的样子。 “我相信你未来的男朋友一定会很幸福的!” “你不打算……” 庞劲东耸了耸肩膀,说:“我相信自己没有这个福分。” “你……”小萝莉气恼的看着庞劲东。很显然,她想让自己看起来凶狠一些,但是配合起她那清纯的气质,却让人感觉十分可爱。 庞劲东耸了耸肩膀,没有再说什么。 “我是和你开玩笑呢,你可别当真!”沉默了片刻,萝莉把嘴一噘,侧过头去不看庞劲东。 “知道是玩笑。”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我这人,最难消受美人恩了!” 一路上说着话,很快就到了医院。 经过医生检查,庞劲东的伤势还不算太重,消毒之后缝合了几针,包扎一下,再打一针破伤风就可以了。 沈家瑶对庞劲东说:“我送你回家吧!”尽管语气显得很冰冷,但是庞劲东从她的表情当中仍能看到一丝关心。 “不用了,我自己走!” “给你放几天假!” “谢谢!”庞劲东说罢,头也不回的快步走出了医院。萝莉在他身后一个劲的嚷嚷:“还是我送你回家吧……” 回到第一花园后,庞劲东并没有如愿好好休息一下,因为他遇到了两个人,一个是金玲玲,另一个是秦雨诗。 秦雨诗显得很焦虑,而金玲玲则两眼红肿,好像刚刚哭过。两个女孩双手抱着膝盖,肩并肩坐在庞劲东家门前,一见到庞劲东回来,不约而同的站起来,异口同声的问:“你还好吧……” 话音落地,两个女孩互相看了看。 庞劲东告诉她们:“进来再说吧!” 进到屋里,庞劲东问秦雨诗:“你的朋友搬过来了吗?” “没有……”秦雨诗说着,很不好意思的把头低了下去。 “那太好了,你继续住到客房吧,明天我又可以吃到丰盛美味的早餐了!” “你的胳膊怎么了?”看到庞劲东胳膊上的绷带,秦雨诗关切的问。 “没事,只是刮了一下!” “今天上午的事……” “只是入室抢劫而已,已经立案侦查了。”顿了顿,庞劲东告诉秦雨诗:“你今天也挺累了,早点回房间休息吧!”见秦雨诗点了点头,庞劲东对金玲玲说:“跟我到卧房来,我有样东西给你!” 金玲玲跟着庞劲东去到了卧房,然后问:“你不是真的有东西要给我吧?” “你很聪明!我想你已经认识秦雨诗了,她是一个很单纯的女孩,当着她的面说话不方便!” 金玲玲点了点头,问:“今天上午的询问还好吧!” “还是先不要说我的事情了……”庞劲东到酒柜面前拿出一瓶伏特加,给自己满满斟了一杯后一饮而尽,然后问金玲玲:“我看你刚刚好像哭过,出什么事情了?” 金玲玲默然了片刻,才回答:“我爸爸被双规了......” 庞劲东看着金玲玲,叹了一口气,说:“恕我直言,当官的难免都要遇到这一天。” 金玲玲说:“我只知道他是个好警察。” 庞劲东又喝了一杯酒,然后说:“给我讲一下事情详细经过。” “今天上午在你接受询问的时候,我得到的消息……” 庞劲东打断了金玲玲:“我是想让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父亲被双规的。” “我父亲属下有一个科长叫冯文斌,是我父亲一手提拔起来的。几天前,他到纪检举报我父亲,当初收受了十余万元的贿赂,才把他提拔到今天的位置。” “我猜他并不是因为良心发现了才这么做的!” “是的!前段时间局里公开竞聘处级干部,冯文斌极力立即想要借这个机会提职,但是最后却没有就任处长,而是成了副主任调研员。” “有区别吗?”庞劲东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对国内的干部体制不太了解。 “简单说吧,副主任调研员也是副处级,但只是享受副处级待遇,而不任实职。” “哦!明白了,就像人们常说的——处级不带长,放屁都不响。” 金玲玲愁云密布的脸上现出了一丝笑容,她责怪说:“你说的太难听了!” “话糙理不糙!”顿了顿,庞劲东问:“所以他基于一种报复心理,才检举了你父亲?” “可以这么说!” “有证据吗?” “没有站得住脚的!” “那么就不可能仅仅因为这个原因双规的!”庞劲东给自己倒了第三杯酒,然后坐到了沙发上,把玩着手中的酒杯,透过酒杯观察着眼前被扭曲的世界。“应该还有其他事情吧?” “对!”金玲玲思索了片刻,缓缓的回答说:“部里的一位副部长李文龙,有一个亲戚在我父亲手下工作。副部长曾经授意我父亲提拔他的这个亲戚,但是因为这个人德才都很平庸,所以我父亲没同意,他因此记恨我父亲,只要一有机会就给我父亲穿小鞋,这一次同样是他借题发挥。” “可能这位副部长和冯文斌已经串通好了。”庞劲东笑了笑,继续说:“有些人就是这样虚伪,其实他有足够的权利达到自己的目的,但是想要一个好名声,所以让别人出头帮他做。可恨的是,这个社会上总是不缺乏马屁精。你父亲坚持原则,我认为他做得对。”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现官不如现管。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我爷爷不能亲自出面斡旋这件事。” “李文龙……公安部副部长……”庞劲东转动着手中的酒杯,不断念叨着这个名字。 金玲玲叹了一口气,说:“其实和你说也没用,你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我心里很乱,想找个人说说话!”看了看庞劲东,金玲玲问:“你还没说呢,今天上午的询问结果怎么样?” “没什么,和以前的几次一样,只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 “你的胳膊不是真的被意外刮伤的吧?” “不管什么原因,只是皮外伤!”庞劲东一口把酒喝光,告诉金玲玲:“其实你父亲的事情,我可以帮上忙!” 这句话让金玲玲颇感意外,她微蹙蛾眉,奇怪的问:“你怎么帮?” “怎么帮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我希望你能明白,我这个人做事只问感情,而不问是非!”庞劲东说着,站起身来到酒柜前,从一瓶酒下面拿出了那本黑色皮革手册,扔到金玲玲的面前。 金玲玲翻看了两眼,顿时大惊失色:“你是怎么搞到这个东西的?” “这件事回头再说!你觉得这个东西能不能给你父亲帮上忙?” “靠这里面的东西,想要扳倒李文龙是没有问题的,但却和我父亲的事情没有关系。想要解决冯文斌的事,恐怕还要另外做些工作!” 庞劲东沉思了片刻,告诉金玲玲:“不!两件事情完全可以并做一件!” “怎么并?” “在告诉你怎么做之前,我必须先让你知道一件事情!” “什么?” “我做过杀手!”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不过是在国外!” 金玲玲点了点头,说:“我会给你保守秘密的!” “我当时只是一个人,但是却要解决掉两个目标人物。你不需要知道我杀死的是谁,我只告诉你这个过程。” 正文 第五十六章 百密难免一疏 (记忆) 当时,庞劲东接受了安德森局长的任务之后,首先要来了艾森参议员和佩斯局长两人的全部资料,然后用了三天的时间进行分析研究。() 这些资料中,甚至包括两个目标人物近期的日常活动,庞劲东从中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艾森参议员经常去看心理医生。 在一个雨夜,庞劲东潜入艾森参议员心理医生的办公室,找出了艾森参议员的全部病历,然后用数码相机拍摄了下来。 这些病历涉及到大量的专业术语,为了能够对其有一个深入的了解,庞劲东又不得不恶补了一下心理学方面的知识。 根据病历显示,艾森参议员患有严重的多疑症。患有这种病的人,往往带着固有的成见,通过“想象”把生活中发生的无关事件凑合在一起,或者无中生有地制造出某些事件来证实自己的成见。经常会把别人无意的行为表现误解为对自己怀有敌意,或是没有足够根据就怀疑别人对自己不利。这种疾病表现在家庭方面,会因为妻子的正常社交活动而怀疑妻子不忠。 “艾森参议员会不会让他的妻子穿上贞操带呢?”庞劲东对病历上记载的一些东西,感到十分好笑。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那么好笑了,因为很可能具有重要的利用价值——艾森参议员的妻子凯瑟琳与佩斯局长是大学同学。 艾森参议员与佩斯局长就毒品问题,一直保持着高度密切的合作。不久之后,两人将启程前往南美某国考察当地的禁毒工作,参议员夫人陪同前往,庞劲东已经决定届时动手。 虽然不知道凯瑟琳和佩斯局长之间,当年除了同学关系之外是否还有过其他的什么,庞劲东认为仍然可以利用这位参议员夫人,在艾森参议员和佩斯局长当中制造一些隔阂。 因此,庞劲东觉得有必要了解一下这位凯瑟琳,于是想办法弄到了她的日程安排。 凯瑟琳是一位虔诚的基督教徒,热衷善事,家世清白。作为一位全职太太,平日里不是出席各种社交场合,就是呆在家中,或者外出逛街。 一天,当凯瑟琳出现在一个高档商场挑选皮包的时候,一个东方小伙子来到她的身边。 凯瑟琳看了看对方,礼貌的笑了笑。这个小伙子穿着一身笔挺的范思哲西服,举止斯文得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看起来却有一种凶狠的感觉。 作为政客的妻子,凯瑟琳当然知道自己可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事情,不过即便这个年轻人带有什么恶意,她也不感到担心,因为此时有三个膀大腰圆的保镖,正在身后时刻注意着自己。 “对不起,美丽的夫人,打扰您一下!”小伙子带着优雅的微笑,向凯瑟琳打招呼。 凯瑟琳回以同样的微笑,问对方:“你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一下,您用的是什么牌子的香水?” 这个时候,凯瑟琳身后的保镖一边注视着这个年轻人,一边慢慢吞吞的靠拢过来,尽管看起来是那么的不经意,但是只要这个小伙子有任何突然性的动作,就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被他们按倒在地。 凯瑟琳侧过头去,看着保镖微微的摇了摇头,然后问对方:“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问呢?” 这个小伙子就是庞劲东,他急忙说:“对不起,请允许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杰瑞!” “凯瑟琳!”凯瑟琳说着,向庞劲东微微点了一下头。 “今天是我女朋友的生日,我想送她一样礼物,但却始终拿不定主意!后来有人告诉我,女人最好的朋友是钻石,其次是香水,好的香水可以充分散发女人的魅力!” “说得没错!” “上帝作证,我现在还买不起太好的钻石……”庞劲东说到这里,窘迫的耸了耸肩膀。 凯瑟琳笑了,告诉庞劲东:“我的丈夫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和你一样,并不能送给我什么值钱的礼物。但是我相信他的诚意,所以嫁给他了。你还年轻,有许多时间可以为自己将来奋斗。” “谢谢您的鼓励!但是眼下我必须让女朋友过一个满意的生日,所以只能选择香水了。可我对这些一窍不通。刚刚您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我立即就被您身上的气味吸引了。当然,恐怕也只有您才能把这香水诠释得如此美妙,但是我还是想知道香水的牌子,我想我的女朋友一定会喜欢的。” “香奈儿十九号,我一直都用这种。” “谢谢,我想我的女朋友一定会很高兴的!”庞劲东表现一副感激的神情,立即向凯瑟琳告辞说:“不打扰你了,再次表示感谢!” “祝你能让女朋友开心!”凯瑟琳再次微笑着,微微的点了点头。 在离开前的一刹那,庞劲东瞥了凯瑟琳一眼,感到有些自责。 凯瑟琳是一个十分有教养和礼貌的中年女性,可以看出她受过良好的教育。庞劲东不由得想:“她并没有伤害过我,可我现在却要去谋杀她的老公……” 庞劲东并没有让这种思想斗争持续太久,他不断的告诉自己:“记住,杰瑞,弟兄们才是最重要的,而不是一位素不相识的阔太太。” 在凯瑟琳看来,庞劲东是一个刚刚获得提升的企业职员,一心想要讨女朋友的欢心。尽管她觉得对于这些事情而言,庞劲东的年龄看起来实在年轻了些,但是她并没有产生任何怀疑。 几天之后,艾森参议员携夫人与佩斯局长启程前往南美,庞劲东在他们之后也悄悄的抵达了。 启程前,庞劲东向安德森局长建议采用毒杀,安德森局长同意了,并且交给庞劲东一小瓶的蓝色液体。 那瓶子实在太小了,里面的毒药至多不过几毫升而已,但是安德森局长告诉庞劲东,这种毒药及其猛烈,只要有一丁点进入人体,就会引起心脏麻痹而致人死亡。 世界上具有这样毒性的物质有很多,这种毒药的独一无二之处在于其高度的隐蔽性。所谓隐蔽,是指人中毒后不会立即发病,而是因人而异,快则十天半个月,慢则一年半载。而且它的成分很不稳定,一旦与人体的血液发生化学反应就会被分解,也就是说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任何中毒者最终都会被解剖证明死于心脏病,无论此人是否有心脏病史。 不过这种毒药有一个很麻烦的地方,那就是只能通过直接刺入人体,进入新陈代谢系统之后才能生效,而通过饮食下毒却没有用处,因为人体的消化系统会迅速将其化学成分破坏掉。 无论如何,这种毒药是一种杀人于无形的利器,是中央情报局的最新研究成果。由于其高昂的造价,只有M国的敌对国家领导人才有资格享受。安德森局长通过他在中央情报局的卧底,搞来了这么一点点,毫不犹豫的交给了庞劲东。当知道这些事情之后,庞劲东不知道是否应该感谢安德森局长对自己的这种“厚爱”。 庞劲东原计划贴近两个目标人物后,用带有毒的针刺。只要用足够细的针,速度足够快,对方只会感到如同被蚊子蛰了一下,却不会引起警觉。 但是经过第一天的观察,庞劲东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打算,因为两个目标人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保护。 由于在两人休息的时候,没有可能潜入他们的住处却不被发现,所以庞劲东只得设法在两人外出参加活动的时候下手。但问题是,两个人但凡外出,四周必定都是保镖,庞劲东根本无法靠近。退一步讲,就算有机会靠近,庞劲东也无法同时对两个人下手。 庞劲东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分两次实行刺杀。那些保镖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他们会牢牢记住警戒范围内每一个人的面孔,哪怕是一个不相干的路人。 在这个充满拉丁风情的国家,很少会见到庞劲东这样的东方面孔。如果庞劲东接连两次出现在目标人物身旁,等同于告诉别人自己是可疑份子,因此立即就会被注意到,甚至被捕都有可能。 庞劲东之前拿到了艾森参议员和佩斯局长的访问日程,知道他们两个人当晚要出席当地政府举行的一个招待宴会,庞劲东于是决定改在宴会下手。 招待宴会在当地最豪华的一间酒店举行,庞劲东事前观察过地形,找到了员工出入口。当天晚上,庞劲东在这里打昏了一个单独出来倒垃圾的工作人员,扒下对方制服,堵上了嘴,四肢一捆,扔进旁边的灌木丛里。然后,庞劲东穿上他的制服,大模大样的混进了宴会现场。 作为一个侍者穿梭于宴会现场,不难找到机会先后对两个目标人物下手,但是这个时候庞劲东又不得不面对新的问题。 正文 第五十七章 谋刺 庞劲东发现,这里的侍者分很多种,通过制服的颜色和款式就可以区分出来。…………那些真正可以进入宴会现场传菜斟酒的侍者,都穿着笔挺的燕尾服,扎着黑色领结,而自己穿的却只是一个低级工作人员,职责近似于后勤。 以庞劲东所伪装的身份,如果试图靠近宴会厅,立即就会有领班模样的人出来予以阻拦。而庞劲东只懂得很少几句当地的语言,根本无法应付这种情况,不得已之下,庞劲东只能采取第二套方案。 “看来只能让他们两个分开了……”确定了自己在这里已无下手的可能,庞劲东心想:“参议员夫人,不得不利用您了,尽管我不愿意这样做……” 艾森参议员及其夫人和佩斯局长坐在同一张桌子旁,相对于形容亲密的参议员夫妇之间的距离,佩斯局长坐得稍远了一些。接下来的时间,庞劲东一直远远的观察着这三个人的一举一动。当参议员夫人和佩斯局长先后起身离座的时候,庞劲东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因为此时对于艾森参议员来说,自己的夫人和佩斯局长同时不在视线以内。 或许是由于年岁大了,所以前列腺不太好的关系,佩斯局长经常去卫生间。庞劲东远远的跟在他的后面,确定了佩斯局长进了卫生间之后,庞劲东没有进去。佩斯局长这样的人即便在解手的时候,都有人保护着,不允许任何人接近。 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庞劲东在卫生间里面,给佩斯局长准备了一样小小的礼物——一个经过改装的加湿器——放置在洗手池的旁边。 庞劲东计算过佩斯局长上一次使用卫生间的时长,在佩斯局长差不多应该到洗手池前的时候,庞劲东通过兜中的遥控启动了加湿器。 佩斯局长并没有想到,为什么在这个闷热潮湿的国家竟然会有人使用加湿器,就算用也不应该放在卫生间这种地方。他只是注意到加湿器喷出的水雾带着一种沁人心脾的芬芳,飘飘洒洒的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加湿器中的香味,来自庞劲东在里面倒入的几瓶香奈儿十九号香水。佩斯局长当然没有想到这意味着什么,尽管这股味道恍惚间让他想起了某个人,但是他并没有做什么,就这样带着一身的香味回到了宴会厅。 庞劲东注意到,当佩斯局长回来落座的时候,立即刺激到了艾森参议员的嗅觉。后者脸色顷刻间变得铁青,目光愤怒的看向佩斯局长。 这种愤怒是如此的明显,以至于佩斯局长没有办法予以无视。只不过,或许是因为不明就里,或许是因为内心无愧,佩斯局长并没有做出任何表示。 不多时之后,参议员夫人也回来了,艾森参议员看了看自己的夫人,再看看佩斯局长,脸色愈发难看。尽管理智告诉他,面前的这两个人神情自若,并不像做了任何对不起自己的事情,但是他那已经病变的感情却不允许自己这样想。 庞劲东见大功告成,没有继续停留,而是回自己下榻的酒店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庞劲东一早赶到艾森参议员和佩斯局长下榻的酒店,开始注意监视。在当天日程原定的时间,艾森参议员准时离开了酒店,但是却不见佩斯局长的踪影。 庞劲东知道,这是昨天自己的离间计产生了效果。不知道艾森参议员是怎么提出来的,总之他和佩斯局长分开了,他本人仍履行原来的安排,而佩斯局长只能另找节目。 庞劲东耐心的等了下去,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只见佩斯局长在几名保镖和当地政府人员的陪同下,也离开了酒店。 等到佩斯局长一行人上路,庞劲东开着租来的车远远的跟在后面。 当地政府大概想象不到,这些来自M国的客人为什么会突然要求分开活动,因此仓促之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排,于是就带着佩斯局长一行参观当地的农产品市场去了。 抵达目的地后,庞劲东拎着一把黑色的伞,快速向佩斯局长的一个保镖走了过去。那个保镖手里拎着一把同样的伞,而那把伞正是庞劲东的目标。 当地正值雨季,虽然眼下是艳阳高照,但是说不上什么时候就会下起滂沱大雨,因此人们在户外活动的时候都要带着伞。 或许是习惯问题,或许是政府有这样的要求,与惯于享受别人伺候自己的国内官员不一样,国外的官员们通常都是自己打伞的,艾森参议员和佩斯局长也是如此。只是平常的时候,伞并不是他们自己拿着,而是在随行的保镖手里。一旦天公不作美,他们会从保镖的手里接过伞,自己撑开然后举着。 通过昨天的观察,庞劲东确定他们的这一习惯,并掌握了他们撑伞整个过程的全部动作。很幸运的是,他们用的伞并非特制,而是当地很常见的一种非常原始的雨具。于是,庞劲东准备了两把一模一样的,此时拎在手里的就是其中之一。 由于庞劲东走去的方向,是对着尾随在佩斯局长身后的保镖,而不是佩斯局长本人,因此保镖们刚开始并没有注意庞劲东。直到庞劲东飞速跑起来的时候,他们才发现异样,然而却已经晚了。 说时迟,那时快,庞劲东重重的撞在了那个保镖的身上,将他撞倒在了地上。庞劲东自己也没有站稳,和那个保镖倒在了一起。 那个被撞的保镖下意识的掏出了自己的枪,但已经不需要他再做什么了,其他保镖已经飞速跑过来,把庞劲东死死的按在地上,然后开始搜身。 保镖们没有在庞劲东身上发现任何凶器,甚至连一点金属制成的东西都没有,只有一把雨伞。保镖们把伞撑开来,然后收回去,仔细研究了半天,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被撞倒的保镖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胸口,十分恼怒的问:“你干什么?” 庞劲东急忙解释:“对不起,先生!我约了我的女朋友,因为时间来不及了,所以着急赶路,没留神撞到您……” 这个倒霉蛋显然是保镖们的头子,他看了看自己的同伴,同伴们则向他摇了摇头,说:“没有任何问题!” 保镖头子又问庞劲东:“你是亚洲人?” 庞劲东回答说:“是啊!我在这里做进出口生意!” 很多中国人觉得黑种人的模样长得完全一样,其实很多白种人对亚洲人也有类似的看法。这些保镖们虽然受过记忆和观察方面的训练,却也看不出来庞劲东这张东方面孔有多大的年龄。否则,他们立即就会怀疑庞劲东的话——一个十余岁的半大小伙子,怎么可能会在异国他乡做什么进出口生意。 看到刚才的一幕,佩斯局长向保镖头子投来询问的目光,保镖头子立即报告说:“只是一点小意外!”说罢,他看了看周围,然后吩咐手下:“放开这个人吧!” 庞劲东狼狈的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土,有些不满地说:“虽然我冒失了点,你们也不至于这样对我吧?” “快走吧!别误了你的约会!”保镖头子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因为职业的关系,这些保镖都有良好的耐性。他们的工作,是牺牲自己以保证被保护人的安全,或者阻止任何细微的突发xingshi件影响到被保护人的活动。既然牺牲的准备都做好了,吃点小亏更是不算什么,因此在确定了庞劲东没有恶意之后,保镖头子并不打算追究庞劲东。 庞劲东继续装出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嘴里咕咕哝哝的离开了。 保镖们见没有发生其他事情,便护卫着佩斯局长,继续接下来的行程。 正文 第五十八章 在良知中挣扎 所有的保镖都不知道,庞劲东在撞倒他们头子的时候,趁对方猝不及防之际,把两个人的伞调换了一下。-- 庞劲东离去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后,天空飘起了蒙蒙细雨,保镖立即把手中的伞递给了佩斯局长。 当佩斯局长撑开伞的一刹那,感到似乎有一个什么东西刺破了自己的手指,然后脱落到了地上。佩斯局长向地上看去,只见到遍布肮脏垃圾的土地,开始逐渐被雨水浸润,根本找不到那个东西。佩斯局长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找不到伤口,只是见到渗出了一个血珠,而且感觉有一点点痛。 “您怎么了?”看到佩斯局长的样子,保镖走过来关切的问。 “被雨伞扎了一下!”虽然佩斯局长并没有弄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扎了自己,但是他并没有放在心上。这个国家的一切东西,质量都是那么的差。 保镖头子仍然不放心,追问:“您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吗?” “没有,我很好,不用这么紧张!” “我建议您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需要!年轻人,如果你当过兵,就不会为生活中一点小小的意外而紧张!” 其实,保镖头子正是从特种部队退役的,但是他不想争辩这个问题,所以只是显得无奈的耸了耸肩膀,没有再说什么。 虽然保镖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基于职业的敏感性,他们密切注意观察佩斯局长,只要后者有一点不适,他们会立即要求所在国政府拘捕刚才的那个年轻人——也就是庞劲东,无论后者是否真的做过什么。 不过佩斯局长并没有任何异常反应,被扎破的地方很快就恢复正常了,因此保镖们最终没有产生任何怀疑。 当然,佩斯局长和他的保镖们如果知道真相,就不会这样轻松了。 庞劲东在撑开雨伞的地方,安了一个用金属丝做的小东西。这种金属丝虽然非常细,但却很是坚硬,任何人只要撑开雨伞就必定会被刺到。东西做得十分巧妙,在雨伞撑开后会立即脱落,而且构造很简单,掉到地上就很难再被找到。 这个小发明是庞劲东研究和试验了一夜的成果,庞劲东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把毒液送进了佩斯局长的体内。 告别了佩斯局长之后,庞劲东立即赶往艾森参议员当天日程安排的地方。 事实上,庞劲东很想留在原地看看自己的诡计是否奏效,但是时间却不允许。庞劲东必须在今天对艾森参议员下手,因为只有昨天和今天,他才会出现在行人众多的公共场合。从明天开始,他所访问的地方都是罕见行人的,此外就是在会议室里与当地政府会谈,在这两个地方基本没有任何机会。 与其寄希望于艾森参议员会改变原定计划,不如借着刚才顺利得手这股东风,即刻让艾森参议员也享受一下中央情报局的高科技研究成果。至于具体的方法,庞劲东打算如法炮制一下。 尽管已经做过一次,但是当庞劲东撞向艾森参议员的保镖的时候,心里仍然不免万分紧张,那种感觉就真的像是把心悬到了嗓子眼一般。 不过庞劲东还是成功了,整个过程就像对待佩斯局长一样。庞劲东强压住心中因为成功而产生的兴奋感,装出一副恼怒的样子,和保镖们争辩了几句。随后,当庞劲东在保镖们警惕的目光注视下正要离开的时候,却听到一个声音在身后招呼自己:“杰瑞?是你吗?” 这个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耳熟,庞劲东猛然怔住了,缓缓回过头去。等到庞劲东发现那声音的主人是凯瑟琳,刚刚落回到肚里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庞劲东明白,凯瑟琳既然陪同她的丈夫参与了所有的公开活动,那么在这种近距离接触的情况下,就非常有可能遇到自己。庞劲东也毫不怀疑,凯瑟琳完全可能记得并认出自己。但是对于他来说,除此之外,再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看到凯瑟琳,庞劲东先是装作很是惊讶的样子,然后硬挤出一丝笑容,对她说:“高贵的夫人,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再次遇到您!” 虽然庞劲东事先已经设想过,万一发生眼前的局面应该怎么办。但是当真的再次看到凯瑟琳,再次目睹那和蔼善良的微笑,庞劲东的心仍然不免慌乱起来。因为就在刚刚,自己完成了刺杀她的丈夫的任务——至少是接近完成。 “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再次遇到你!”凯瑟琳说着,向庞劲东伸出了右手。 庞劲东轻轻的和凯瑟琳握了一下手,说:“我也没有想到。我们中国人相信缘分,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这个时候,艾森参议员走了过来,带着十分绅士的微笑问自己的妻子:“亲爱的,不给我介绍一下这位年轻人嘛?” 庞劲东相信,如果不是自己和凯瑟琳在年龄上相差太多,以至于实在难以让人产生任何怀疑,艾森参议员对待自己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的态度。想到他竟然能够因为一点不着边际的怀疑,而把佩斯局长踢出正常的访问安排,庞劲东就有些不寒而栗。 “他是一个很有冲劲的年轻人,我相信,无论哪个女孩子嫁给他,都会十分幸福的。”凯瑟琳简单的向艾森参议员介绍了一下自己与庞劲东短暂的相识经过,那种口吻可以让任何人听出她很欣赏庞劲东。 凯瑟琳的这种表扬,对于此时的庞劲东来说,不啻于一种折磨。 每当想到凯瑟琳对自己的善意,尽管计划是不能更改的,庞劲东还是希望尽量不要过多的伤害她。因此,庞劲东把利用凯瑟琳作为后备方案使用,但是现在,本不愿意做的事情,庞劲东却不得不做了。 艾森参议员听过之后,微微颔首,赞许说:“年轻人,好好努力,未来都是属于你们的!”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艾森参议员的脸庞上洋溢着一种阳光的色彩。 可以看出来,艾森参议员很爱自己的妻子,或许他的心理有毛病,但这不是他的错。他和凯瑟琳肩并肩的站在一起的样子,很自然的体现出了一种恩爱。这种恩爱绝对不是可以装出来的,因为它经历过了岁月的考验,却始终不曾有任何变化,尽管是在夕阳中,却仍然像朝阳一样有生气。 “终日接触肮脏的政治,不会有几个人正常的,但他始终还是一个绅士。”看着眼前的情景,庞劲东对艾森参议员的观点开始有些变化了。在一刹那间,庞劲东甚至感到有些后悔。为了坚定自己的信念,不让自己的良知占据上风,庞劲东只得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安德森局长也是一副绅士模样,实际上心如蛇蝎,鬼才知道艾森参议员是不是一样的货色!” “年轻人,你怎么会来这个国家呢?”凯瑟琳问。 “尊贵的夫人,我没告诉过您吗?我的女朋友就是这个国家的人!” “原来是一个拉丁美人!难怪你那么着迷于她!” “是啊!”庞劲东说着,又是微微一笑,只是那笑容更加僵硬了。 “那么,你来这里是为了见她的家人吗?” “是的!尽管我们认识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但我很认真的!”庞劲东极力让自己的表情和语气给人感觉更加真诚一些,以让自己那个虚构出来的拉丁女友显得真实。庞劲东甚至为此杜撰了许多故事,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正文 第五十九章 黑色皮革手册 艾森参议员对庞劲东说:“拉丁美人可都是很热情的,希望你在这里不要见异思迁!”说到这里,艾森参议员作势附到庞劲东的耳边,压低自己的声音告诉庞劲东:“在认识凯瑟琳之前,我也曾经迷恋过一位拉丁美人。()不过认识凯瑟琳之后,我发现任何其他选择都是错误的。” 这并不是一句真正意义上的悄悄话,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凯瑟琳自然也听到了,立即对艾森参议员回报以幸福的微笑。 “好了!我不再打扰你们了,我还要赶去和女朋友约会呢!”庞劲东说着,尴尬的耸了耸肩膀。 “是吗!祝你幸福!”艾森参议员说着,对着庞劲东点了一下头。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们。看到你们,我很羡慕。真希望将来我和我的女朋友,可以像你们一样恩爱。” “谢谢!” “希望将来可以再次见到你们!”说这话的时候,庞劲东感到自己的心抽搐了一下。 “再见!”艾森参议员和他的夫人,一起向庞劲东告别。就在庞劲东转身离去之后,还隐约听到艾森参议员对自己说:“如果你很爱她,就求婚吧!” 不过,庞劲东并没有真的离去,而是躲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远远的观察着。当天空飘起细雨,艾森参议员撑起伞时果然被毒针扎到。凯瑟琳见状,立即流露出关切的神情。只是,如同佩斯局长一样,艾森参议员自己也对此不以为意。 被细雨朦胧的景物,变得如同水墨画卷一般,艾森参议员站在那里,紧紧的搂着自己的妻子,为她撑着伞。这副场景,曾久久回荡在庞劲东的脑海里。 确定任务已经成功,庞劲东带着一种莫名的伤感离去了。 每当提到“女朋友”这三个字的时候,庞劲东的心里就会突然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那身影似乎很近,却又很遥远。尽管离开的时间并不长,却又恍若隔世。 “瑶瑶,你现在做什么呢……”庞劲东的心里默念着。 (现实) 听完庞劲东的叙述,金玲玲沉思许久,然后问:“你给我讲这些,是想说明什么?” “反正不是向你炫耀我过去的生活。事实上,如果可以让我重新选择的话,我不会去走那条路的,但是生活从来不给人重新选择的机会。”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我是想让你明白一个道理——当你一个人面对两个敌人的时候,首先要做的一件事情,是给这两个敌人内部制造不合。” “可是我们现在都不知道李文龙副部长和冯文斌到底是不是串通一气。” “这就是我们接下来必须搞清楚的了。基于上述原因,我希望这两个人蛇鼠一窝,这样处理起来就相对简单一些。如果他们两个人是各自为战,我们恐怕还得费点事。” 金玲玲疑惑的问:“假如他们真的沆瀣一气,你敢肯定能给他们两个人制造出矛盾来?” “哼哼!”庞劲东冷笑一声,回答说:“他们能联合起来整治你父亲,是基于各自的利益需要。而人只要有自己的利益需求,和其他人就肯定会有矛盾。我们只需要把它找出来,然后扩大化。” “可是怎么证明李文龙副部长和冯文斌有联系呢?”尽管认为庞劲东说的很有道理,金玲玲仍然感到事情难办:“我可以调出他们两个人电话的通话记录,可问题是李文龙副部长这样的人通常都有好几个手机,没人知道所有的号码,而且其中有的只有极个别人才知道。” “而且手机号未必是用他们自己身份注册的……”想了想,庞劲东问:“那么冯文斌呢?” “他倒很好说了。到局里的人员登记表上,就可以查到他的全部电话。” “那就先拿到他的通话记录。” 金玲玲又翻了翻那本黑色皮革手册,发现在末页的皮套里面夹着一个U盘。金玲玲拿了出来,问庞劲东:“这里面是什么?” “是手册里记载的那些人行贿受贿的录像,不用我说你也能想到,都是**的。” “这个手册到底是什么人搞出来的?” “不知道。我只能说,这个东西的杀伤力太大了!” 即便庞劲东不这样说,金玲玲也能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因此感到十分紧张。她问:“你打算怎么办?” “现在还没想好,走一步看一步吧!” “那就上交吧!也好惩治那些贪官污吏!” “玲玲,你想得太简单了!”庞劲东苦笑着摇了摇头,告诉金玲玲:“这手册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是一条大蛀虫,我们可以让他们罪有应得。但是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立且庞大的关系网,问题就在于,把手册交上去的话,并不能把他们所有的关系网毁掉。而这些人在其中的利益共同体,必然会为自保或是复仇找上我们的。另外,这些人全部是位高权重或背景深厚,手册是我们唯一可以和他们抗衡的东西。” “可是留在手里同样很危险!” “手册只要交上去,就是让那些人的丑事暴露了,他们很可能因此跟我们拼个鱼死网破。但是手册只要在我们手里,他们就有几分忌惮,不敢轻举妄动。就如同核武器,最大的威力并不是它的破坏力,而是它的威慑力。” “今天早晨的劫案……” “他们就是来抢手册的。既然那他们能够被公安部接走,说明他们可能本身就是受公安系统领导指派的,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李文龙副部长了。手册里涉及到这位仁兄的部分,正可以帮助我们摆平你父亲的事情。” “可能这两个人本身就是警察……”金玲玲叹了一口气,显得很失望地说:“警察中的败类!” “这个不难搞清楚!”庞劲东拿出两张照片递给了金玲玲,告诉她:“我的客厅里有隐藏的监控系统。这两个人的相貌被清晰的拍摄下来了,你到户政系统里查查,看他们到底是何方神仙。” “啊?”对庞劲东的要求,金玲玲大为挠头。“把照片一张张的比对,全国十三亿人得查到猴年马月啊?就算是只查在公安系统工作的,我在有生之年也干不完啊!” “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国内的警察办案方式这么落后呢?大概是因为罪犯们更落后吧!”庞劲东找出一张光盘给了金玲玲,介绍说:“这是图像对比搜索软件,只要给它一定的范围,就会自动分析并找出与目标图片相似的图片。傻瓜操作界面,以你的英文水平,操作起来完全没问题。” “哦!” “先从在公安部工作的人开始查!你先把这两件事情办好吧!” “我这就回局里查!”金玲玲说罢就起身告辞了。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住脚步,低低的声音说了一句:“谢谢你……” 庞劲东做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揶揄说:“客气了不是?!只要你不把我当成大案要案的在逃犯罪嫌疑人,我还得感谢你呢!” “讨厌!”金玲玲猛然提高声音,扔下这么两个字,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二天一早,庞劲东刚享受完秦雨诗做的早餐,金玲玲就跑来砸门了。 “轻点!轻点!我的门啊!很贵的!我还要呢!你怎么放着门铃不用?!”庞劲东把金玲玲让了进来,带着一副十分心痛的样子,双手来回爱抚着房门。 金玲玲当然知道庞劲东是开玩笑,轻轻捶了他一拳,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闹!” 正文 第六十章 沆瀣一气 庞劲东说:“不管什么时候,永远不要放弃幽默!因为那是人们在悲惨生活里的唯一一丝安慰!” “你这是幽默?我看是变态!”金玲玲说着,拉着庞劲东的衣襟就往卧室里拖。--“说正事,有发现了!” 等进了卧室,庞劲东笑嘻嘻的说:“我的别墅里有很多房间,你不要一来就往卧室钻。秦雨诗还在外面呢,万一让她看见了,影响多不好?!我清清白白一男子,贞操不能就这样毁在你的手里!就算我从了,你也不能这么迫不及待啊!” 金玲玲听了这话,先是怔了一下,紧接着又是一拳砸到庞劲东的身上,恨恨的说:“你胡说什么呢?你想的倒是挺美!” “你才想得美呢!找你还不如找我们家五姑娘!” 金玲玲奇怪的问:“五姑娘?谁啊?” 庞劲东并没有回答,而是伸出右手,张开五指在金玲玲面前晃来晃去。 “恶心!”金玲玲把第三拳擂到了庞劲东的身上。 这个时候,庞劲东反而一本正经起来了,表情严肃的对金玲玲说:“好了,说正事吧!你有什么发现?” 金玲玲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看着庞劲东,回答说:“先说昨天抢劫你的那两个人吧,果然都是在公安部工作的。瘦高的那个叫李森平,另一个叫王飞鹏,他们两个的主管领导正是李文龙副部长。” “哼!上下串通,执法犯法!”庞劲东冷笑一声,又问金玲玲:“冯文斌的通讯记录呢?” 金玲玲拿出打印在一张纸上的通话记录给庞劲东看,然后说:“我查了他的手机近期全部通话和短信,目前没有发现和李文龙副部长有关的号码。” 庞劲东想了想,问:“你能分辨出李文龙副部长在电话里的声音吗?” 金玲玲点点头:“能!为了爸爸的事情,我和他通过电话!” “那就好办了!利用最简单的统计学原理,找出里面出现频率最高的几个号码,然后挨个打过去!” “如果他们两个人通话不是很频繁呢?” “我认为他们两个策划出这样的事情,彼此应该会保持密切联系,及时交换信息。如果我猜错了,就把所有的号码挨个打过去。如果他们两个人之间并没有任何联系,那么就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庞劲东选择出了几个通话频率最高的号码,挨个打了过去。当对方接起的时候,庞劲东就会说自己找某人,人名则是庞劲东自己捏造的出来。金玲玲在旁边听着,一旦确定对方不是李文龙副部长,便会摇摇头。庞劲东见状,就会说声:“对不起,打错了!”然后挂断电话。 这件事情让金玲玲对庞劲东智谋的钦佩,又上了一个台阶,因为庞劲东的猜测一点都没有错。当打到第三个号码的时候,话筒里传来一个低沉的男中音:“哪位?” 金玲玲一听到这个声音,急忙用力的点了点头。 庞劲东说:“我找周正龙!” “谁?” “你不是吗?哦,对不起,打错了……”不等庞劲东说罢,对方不耐烦的挂断了电话。 “看来他们两个人果然是一伙的!”金玲玲指着通讯记录说,这个号码在那上面数次出现。 “这就好办了?”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弄清楚他们两个之间都有些什么事情!”庞劲东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东西扔到金玲玲的面前。 那个东西形状就像一个纽扣电池,拖着两根绿色的细线。金玲玲拿在手里看来看去,奇怪的问:“这是什么?” “窃听器,准确地说是手机窃听器。把它安装到冯文斌的手机上,然后监听他的全部通话。” “你哪来的这东西?”金玲玲捧着那个窃听器,感到十分汗颜。作为一个警察,她竟然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 “我说是我自己造的,你相信吗?” “信!”金玲玲瞪大双眼,用力的点了点头。 “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信任,不是我自己造的!” 金玲玲眼下最关心的,并不是这个窃听器如何而来,所以也没有追问下去。她早已不认为庞劲东是大案要案的犯罪嫌疑人,即便真的是,庞劲东毕竟是在帮助自己。金玲玲问:“可是,怎么把这东西安装到冯文斌的手机里呢?” “你能找到一个熟练的小偷吗?” “我掌握着在一个公交车上扒窃的。其实他本来是反扒大队的线人,但是……” 庞劲东打断了金玲玲:“我没兴趣知道你是怎么认识他的,我只关心这个人是否可靠,是否听你的话!” “这个没问题!” 为了让窃听器能够做好本职工作,庞劲东专门制定了一个计划,前提是必须掌握冯文斌的日常生活规律。这件事情不难办,金玲玲通过几个同事,很快就打听到冯文斌每天晚上六点半,都要准时去接自己女儿放学。 冯文斌女儿的学校位于本市最繁华的一条商业街旁,为此他必须穿过这条商业街,而那里正是行窃的好地方。 有一件事情,让庞劲东感到些许担心:“不知道冯文斌的警觉性如何,他毕竟是个警察……” 金玲玲宽慰说:“这个你可以放心,冯文斌是部队转业干部,搞政工出身的,从来没有从事过具体的业务工作,对于刑侦、反扒之类的东西,既没有理论也没有实践。” “那就好!” 金玲玲立即把那个小偷找了来,对方知道金玲玲是什么背景,怎敢不从命。这个人很聪明,知道不该问的事情不要问。所以尽管他很奇怪金玲玲作为一个警察,为什么会要自己去偷别人的手机,却也不敢多问。 金玲玲没有告诉小偷,被偷的人也是个警察。 庞劲东见那个小偷又瘦又小,一副其貌不扬的样子,一双手枯瘦细长,就知道这个家伙水平肯定不低。 金玲玲向小偷交代过任务之后,就和庞劲东一起赶往目的地,等待冯文斌的出现。 当晚,一身便装的冯文斌准时出现在了商业街上,小偷找准机会,飞快的从他身边走过。两个人擦身而过只是一刹那的功夫,尽管表面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是冯文斌的手机已经拿到小偷手里了,而冯文斌本人却浑然不知。 小偷拿着手机,迅速送到了附近的停车场,庞劲东和金玲玲正在车里等着。接到手机后,庞劲东飞速拆卸开来,然后安装窃听器。等到安装完成后,还需要小偷第一时间再把手机送回到冯文斌的身上。 这条商业街是步行街,庞劲东事先测算过,一个成年男人正常状态下步行穿过,大概需要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安装窃听器需要五分钟左右,小偷来回再加上行窃,估计也得用五分钟的时间。这就是说,时间刚刚好,没有一秒钟可以浪费,而且这还是在没有出现任何突发状况的前提下。 当小偷拿着改装过的手机,急匆匆的向冯文斌追去的时候,庞劲东和金玲玲远远的跟在后面。两人都乔装改扮了一番,唯恐被人认出。 看着小偷向冯文斌走了过去,庞劲东和金玲玲的心渐渐放松了下来。然而就在小偷正与冯文斌擦肩而过的时候,旁边突然冲出来两个行人,一把将小偷按倒在地上,刚要回到主人怀抱的手机,“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金玲玲一跺脚,焦急的说:“妈的,是反扒大队!我不知道他们今晚有行动!” 正文 第六十一章 手机窃听 面对刚刚的一幕,冯文斌没有反应过来,一时间竟然怔在了当场。()金玲玲却马上想到是怎么回事,恨恨的对庞劲东说了这么一句话。 尽管金玲玲在很多时候,给人感觉娇蛮不讲理,但是她的家教非常严格,因此个人素质还是很好的。庞劲东从没有听到从她的嘴里说出过什么脏字,今天头一次,倒是感觉别有一番风味。 庞劲东问:“他不是反扒大队的线人吗?” “可他是专门跟公交车的,现在属于干私活,我不知道他会被怎么处理!” “除了你和我,没有人知道他这是送还赃物。没有了之前的事情,他只会被认为是盗窃未遂。而且鉴于他的身份,我觉得应该不会按照普通程序处理,网开一面是没有问题的。”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顿了顿,金玲玲继续说:“盗窃团伙或人员,彼此间都有明确的范围划分,这里不是他的地头。一旦被在这里干活的人知道了,他会很麻烦的!” “那是后话了!眼下最重要的是,他会不会把我们抖出来?” “希望不会!否则,他今后更没法混了!”说这句话的时候,金玲玲特意加强了“否则”这两个字的语气。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小偷在那边已经被拷了起来。当他被便衣从地上拉起的时候,冲着庞劲东和金玲玲的方向,微微的点了点头。这是一个很轻微的动作,但是却让两个人悬着担心放了下来。 冯文斌收起了自己的手机,看样子并未发现有什么异样。此时他终于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指着小偷的鼻子破口大骂。庞劲东远远的都能听到他在说:“你他妈不要命了?警察你都敢偷?” 当听到“警察”这两个字的时候,小偷又向庞劲东和金玲玲的方向看来,脸上流露出一丝苦笑。 冯文斌等到差不多骂够了,和反扒大队的人闲聊了几句,就转身离开了。 小偷被带走的时候,一个劲的向庞劲东和金玲玲这里张望,这让金玲玲感觉很难受。她叹了一口气,说:“我得去把他救出来!” “说的对!不能不管他!”庞劲东点点头,问:“你打算怎么做?” “我有办法!你跟我来吗?” “当然了!我敢对你说不吗?” 金玲玲带着庞劲东立即赶到了反扒大队,这些人刚好出勤回来,正在审理抓到的犯罪嫌疑人。一见到金玲玲,纷纷过来打招呼,其实当中很多人,金玲玲根本不认识。 庞劲东见状,低声说:“看到这些人了吧?如果是普通民警,从其他部门来这里办事,这里的人别说认得,恐怕都没有几个出于礼貌打个招呼的。” “你对警察的成见很大哦!” 庞劲东笑了笑,说:“我的意思是说,你不愧是局长的女儿啊……” 金玲玲叹了一口气:“如果有一天我爸爸真的被撤职了,他们见到我都会绕着走!” 庞劲东点了点头:“难得你有这样的觉悟!” 金玲玲找一名民警问了一下大队长的办公室,然后径直走了进去,连门都没敲。 大队长正在伏案办公,抬头看到金玲玲走了进来,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奇怪的问:“玲玲?你怎么来了?” “工作需要。”金玲玲笑了笑,对大队长说:“王叔,你们的今晚行动,是不是抓了一个叫彭永辉的?” “哦,那个线人啊!”大队长轻哼一声,回答说:“那小子一点也不听话,竟然跑到商业街那里偷手机去了,而且偷的还是咱们警察的!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想的,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尽管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但是一听到这句话,金玲玲心中仍不由的一惊。她强压住心中的不安,告诉大队长:“这个人我要带走!” “哦?为什么?”大队长对金玲玲说着话,乜斜了庞劲东一眼。 “我们那里有个案子,要他协助调查!” “你们刑警队的消息可真快!”大队长笑了笑,然后问:“移交手续呢?” “这……”金玲玲怔了一下,然后装作无奈的样子,说:“我走的匆忙,忘记带了!” 大队长沉思片刻,又问:“市局批准了吗?” 金玲玲强挤出一丝笑容,回答:“王叔,你还担心我骗你吗?” “不是王叔不相信你。这小子不守规矩,按说得惩戒一下,再说他偷的那个警察是市局的,将来如果人家过问这事……” 金玲玲一咬牙,硬着头皮撒谎说:“王叔放心好了,市局批准了!”金玲玲心里很清楚,其实大队长只需往市局去个电话,事情就露馅了。 但是大队长并没有为难金玲玲,而是起身去了看押室,把彭永辉带来交给了金玲玲。 “玲玲,你一个人能行吗?”大队长不放心的问。 “没事,还有他呢!”金玲玲说着,指了指庞劲东。 大队长冲着庞劲东胳膊上的绷带努了努嘴,问:“怎么弄的?” 庞劲东耸耸肩膀,回答说:“工伤!” “哦!” 就在金玲玲和庞劲东推搡着彭永辉,正要离开反扒大队的时候,副大队长突然问庞劲东:“小伙子,看起来很面善啊!你也在刑警大队吗?” 庞劲东正要答话,金玲玲抢先说:“王叔,先别说他,我要调到支队去了。” “哦?那你更得好好干了,我早就说过,老金大哥的女儿是不会错的!”顿了顿,大队长继续说:“其实刚一开始,我就劝你父亲直接把你安排到刑警支队,但是他希望你能够在基层多锻炼一下,结果让你去了大队。” 支队作为大队的上一级部门,不需要像大队那样做一些琐碎的工作。金玲玲其实完全明白父亲何以派自己到基层去锻炼,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酸楚,感叹父亲对自己用心良苦。 离开了反扒大队,庞劲东和金玲玲不约而同的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刚才实在太紧张了。两个人不敢耽搁,立即驾车离开。直到驶出很远,金玲玲才把彭永辉的手铐打开,告诉他:“走吧!躲一段时间,别出来!” “谢谢!”这个倒霉的小偷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立即保证说:“请政府放心,我什么都没说!” “我知道!以后你也不要说!” 彭永辉答应了一声,正要下车,却被庞劲东拦住了。 庞劲东拿出两千块钱,塞到了彭永辉的手里,然后说:“我不会让任何人给我白做事的!” 彭永辉犹豫了一下,看了看金玲玲。见金玲玲点点头,彭永辉连声称谢,才把钱收下了。 等到彭永辉离开,庞劲东问:“这件事情,今后会追查吗?” “应该不会!” “万一呢?” “万一暴露了……”金玲玲抿了抿嘴,继续说:“就到时候再说吧!” “回我家吧!”庞劲东叹了一口气,说:“现在可以开始监听了!” 庞劲东的家里有一个书房,里面放置着好几个书柜,其中有一个书柜是活动的,后面隐藏着一个暗门。庞劲东缓缓的推开书柜,带着金玲玲进到了一个全封闭的房间里。 金玲玲一看这个房间的样子,顿时大吃一惊,因为里面安装有各种各样的设备,而她对其中的多数都不了解用途。 金玲玲看着这些设备,语气充满揶揄的问:“你不会是海外敌对势力派来的特务吧?” 庞劲东哈哈大笑,回答说:“我倒是曾经往海外敌对势力派过特务!” 正文 第六十二章 满嘴狗毛 庞劲东坐到一张操作台前,调试了一下,然后告诉金玲玲:“只要冯文斌那边通上电话,咱们在这里就可以听到全部内容,而且自动录下来。()” 但是冯文斌的手机却始终没有什么电话,两个人守候了三个小时,别说没等到李文龙的电话,就是连个扯淡的都没有。 金玲玲奇怪的说:“冯文斌怎么说也是个处长,怎么可能这么清闲呢?” “现在正是敏感时期,我估计,谁都不愿在这个时候和他走得太近!”庞劲东看了看表,告诉金玲玲:“你在这里再等会,我出去弄点吃的!” 庞劲东哪里会弄什么吃的,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想到了秦雨诗。 从昨天开始到现在,庞劲东一直在和金玲玲忙活,不免冷落了秦雨诗。 这个时候,秦雨诗正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视。庞劲东和金玲玲忙着手头的事情,无形之间冷落了她,让她感到有些不太自在。 通过上次让三人相识的烟头事件,在秦雨诗看来,庞劲东和金玲玲无疑是对冤家。所以,秦雨诗绝没想到,两人如今竟然打得火热,而且凑在一起神神秘秘的不知忙些什么。尽管对此很好奇,但是她所受过的教育却要求她不去探究别人的隐私。 “我准备晚饭了,热一下就能吃了!”见庞劲东出来,秦雨诗起身就要往厨房去。 “我有手有脚,虽然不会做饭,但是热饭还是会的!”庞劲东笑了笑,带着一种尴尬的神情,说:“这两天真的麻烦你了!” “一点小事。”顿了顿,秦雨诗继续说:“明天就有朋友搬过来和我一起住了……” “这么说,很难再吃到你做的饭了!” “我可以给你送来啊!” 庞劲东看着秦雨诗,笑着摇了摇头。秦雨诗是一个过分单纯的女孩子,她总是用一颗纯净的心灵去对待别人。 “对我这样没问题,但是对别人呢……”庞劲东心想。 两个人刚刚聊了几句,庞劲东的手机突然响起。庞劲东一看是金玲玲的号码,立即明白是李文龙和冯文斌通上电话了。 庞劲东顾不上和秦雨诗解释什么,三步并作两步跑,立即回到密室。 秦雨诗独自坐在客厅里,无奈的摇了摇头。 庞劲东回到密室的时候,电话已经接通了。金玲玲看到庞劲东进来,急忙说:“冯文斌给李文龙打过去的,刚开始!” 庞劲东把食指竖在嘴边,示意金玲玲保持安静,然后开始仔细倾听李文龙和冯文斌两人的谈话内容。 通过之前的电话,庞劲东已经了解到李文龙在电话里的声音,那么另一个陌生的声音当然就是冯文斌了。 冯文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激动,语无伦次的说:“李部长……我可是冒了很大的风险才干的这事,你可别不管我……万一,姓金的过两天没事了……” 相比之下,李文龙显得十分平静:“你放心,只要你咬定曾经行贿,姓金的至少也得被双开。到时候,你还需要怕什么?” “就算他被开除公职开除党籍又怎么样?在市局,相当多的领导干部都是他提拔起来的。而大家都知道是我举报的……” 李文龙打断了冯文斌,不屑地说:“我知道他的嫡系很多,但是这个社会上的事情,是人走茶就凉。没了职没了权,我倒想看看谁还会拿他当回事。” “可眼下怎么办?双规又不限制人身自由,他很容易就能整治我!” “你先忍忍吧!” 听到这里,金玲玲双手用力拍在桌子上,一双杏眼瞪得溜圆,牙齿咬的咯咯直响,同时左手不自觉的向腰间摸去。庞劲东相信,金玲玲此时一定是想掏出枪去毙了这两个家伙。不过金玲玲没有带枪,而且庞劲东也不会让她这样做。 庞劲东走到金玲玲的身后,把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金玲玲回头看向庞劲东,只见庞劲东冲她微微摇了摇头。 与此同时,冯文斌在电话里说:“就算不说姓金的在市局留下多少人马,他的家庭是什么背景,你应该知道!” 李文龙这一次没有出声,冯文斌则继续说:“我可是为了你才干的,如果出了事,你可不能不管我!” 李文龙冷笑一声,说:“你是为了你自己,因为金局长收了你的钱没给你办事,你才出来举报他的。我和金局长没有任何个人恩怨,只是因为我在部里负责纪检工作,所以才和你谈的这么多。” “你说什么?”李文龙的这句话,显然让冯文斌急了,后者的声音猛然提高了八度:“明明是你主动找到我,指使我去做的!” 李文龙冷冷的问:“你有证据吗?” “你……姓冯的,你不要太得意……我可把当时咱俩的谈话,都录了下来……”从冯文斌的声音可以听出来,他完全没料到李文龙会把全部责任推到自己身上,故而被气得咬牙切齿。 这句话似乎产生了一定威慑作用,李文龙沉默了许久,才缓缓的说:“我希望你好好冷静一下……” “冷静个屁!”冯文斌在此时此刻,已经表现出歇斯底里的征兆了:“现在处处都有人给我穿小鞋,以后我在市局还怎么工作……” 李文龙再一次打断了冯文斌的话:“你既然知道事情已经这样了,就更应该知道没有回头路可走!” “好,我不回头,我一定扳倒姓金的!”顿了顿,冯文斌恶狠狠地说:“如果我出事了,你也好不了!” “你想怎么样?” “我……”思考了片刻,冯文斌说:“我要接替姓金的位子。” 李文龙轻哼一声,不屑地说:“你是发烧了,还是喝多了?你不过是个副处级,还是刚刚提起来的,别说你不知道自己距离市局局长的位子还有多少级。你就算是个***,我也没办法一下子把你提上去。” “那就是你的事情了,我可以等,只是你别忘了咱俩是一条船上的。” 李文龙没再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金玲玲一拳捶在桌子上,恨恨的说:“这两个乌龟王八蛋狗娘养的,果然沆瀣一气。” 话音落地,庞劲东没有任何反应,金玲玲正感到奇怪,却发觉自己紧攥着的拳头传来一阵凉丝丝的感觉,原来是庞劲东正躬着腰往上面吹气。 “你……你有病啊!”金玲玲急忙收回拳头,一张俏脸“腾”的红了。 “我是看你这么用力,心痛你那娇嫩的拳头!” “你……”金玲玲看着庞劲东,噼里啪啦的一阵跺脚。“谈正事呢,你别说些没用的……” “还有什么可谈的?” 金玲玲一怔,马上问:“为什么没有可谈的?” “因为事情已经完全清楚了!” “你清楚什么了?” 庞劲东反问:“你不清楚什么?” “李文龙既然想整治我父亲,为什么不亲自出面?” 庞劲东笑了笑,回答说:“你的这个问题实在太幼稚了。有句俗话——出头的椽子先烂,其中道理适用于一切事情。以李文龙作为上级的身份,如果公开和作为下级的你父亲做对,不管是基于什么原因,都会让人对他有所非议。更何况,能够看出来他很忌惮你们家族的势力。而冯文斌的落选,正好让他找到一个合适的枪手。” 金玲玲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庞劲东点上一根烟,悠然自得的吸上一口,然后说:“这两个家伙开始狗咬狗了,我很高兴能看到他们满嘴狗毛!” 正文 第六十三章 萝莉拜访 金玲玲问:“这个电话,咱们能够利用一下吗?” 庞劲东摇摇头,回答:“我认为不能,因为李文龙说的那些话很有技术,自始至终都没有正面承认是他指使冯文斌诬告的。||他说的所有话,在必要的时候都可以找到另外的解释。就算把电话录音公开,他也可以说是经过剪接拼凑而成的。” “你认为之前的事情,冯文斌真的录音了吗?” “冯文斌很可能只是急中生智,说出这话来威胁李文龙。我认为,李文龙也不相信有这录音存在。就算有,他也不会太在意,因为想要仅仅凭借一段录音,来指证他这样的高官是远远不够的。而且他本身就是主管纪检工作的,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可是李文龙刚刚好像示弱了呢!” “那是因为冯文斌现在还有用处,所以李文龙才哄着他。比如,冯文斌要求提职的时候,李文龙就没有拒绝,但更没有答应。”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就算你的父亲真被扳倒了,而且冯文斌距离那个位子也只有一步之遥,李文龙也会安插自己的亲信上去,而不是真的给冯文斌圆梦。而且,我毫不怀疑李文龙会过河拆桥。” “我们该怎么办?” “我觉得,冯文斌举报你父亲之后,可能在局里受到了很大的压力,加上之前竞聘失败,他的情绪现在不是很稳定。正因为这种不稳定,使得他和李文龙之间已经出现裂痕。而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把这裂痕充分扩大化。” “具体怎么做?” “很简单,我担保两三天之后,你父亲就可以被解除双规!” 金玲玲瞪大眼睛看着庞劲东,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问:“真的?” “真的。”庞劲东笑了笑,继续说:“只要把黑皮手册里,李文龙部长受贿时的录像刻成一张碟,然后以冯文斌的名义给李文龙邮寄过去就可以了!” “这……怎么可能?”如果说,庞劲东担保双规会被解除,让金玲玲感到惊讶的话,那么现在庞劲东为此采用的这个方法,让金玲玲更加难以置信。“你这样做,最多就是让李文龙想办法除掉冯文斌,可是对我父亲没有任何作用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庞劲东正打算继续说下去,突然传来一阵悦耳的铃声。 庞劲东按了一个按钮,一台液晶显示器随之被点亮,里面的画面是别墅门前的样子。一个女孩子正站在门口,不断的按着门铃。 一看到这个女孩,庞劲东顿时大惊失色,心中暗忖:“陈冰晗?她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或许是因为年龄的关系,庞劲东和这位萝莉尽管只接触过一次,但是对方那娇蛮乖张的样子,让庞劲东颇感头痛。 金玲玲看了看庞劲东的表情,阴阳怪气的问:“来找你的吧?” “大概是走错门的!” “哦,那就出去告诉人家一声,别让人家在那里傻等着。” “我看没必要吧……”庞劲东硬挤出一丝笑容,兀自镇定地说:“按两下门铃,看到没人开门,她自己就会走的!” 金玲玲问:“可是她不知道自己找错地方了,万一过一会再来怎么办?或者干脆不走了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庞劲东反问道。他的声音很低沉,倒像是自己在问自己。 “既然你懒得动弹,我出去告诉人家一声!”金玲玲说着,站起身来就走了出去。 如果金玲玲真的开门见到陈冰晗,对方一说自己要找庞劲东,那么刚才庞劲东撒的谎就露馅了。庞劲东想想,觉得自己虽然不愿意和陈冰晗打交道,但是照个面倒也无妨,因此跟在金玲玲的后面也出去了。 到了客厅,庞劲东发现秦雨诗正在到处找自己,因为不知道密室的位置,这会正纳闷两个大活人怎么凭空消失了。一见到庞劲东和金玲玲出来,秦雨诗急忙说:“外面有人按门铃!” 金玲玲不理秦雨诗,径直出去开门。庞劲东也没说什么,依旧跟在后面。秦雨诗被两人怪异的表现弄得一头雾水的,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当金玲玲打开门的时候,陈冰晗先是一愣,接着问:“请问,庞劲东是住在这里吗?” “我在!”庞劲东走了出来,一见到陈冰晗,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问:“原来是你啊!” “你果然住在这里!”陈冰晗双手背在身后,抬头看着庞劲东,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 “原来你们认识啊!”金玲玲冷冷的说。 庞劲东尴尬的回答:“哦!是啊!有过一面之缘!” “哦!”金玲玲点点头,对陈冰晗说:“那就进来坐坐吧!” “是啊,进来坐坐吧!”庞劲东忙不迭的跟着说。 “不了!我还有事!”陈冰晗说着,探头探脑的向别墅里面张望。 “你还是进来坐坐吧!”庞劲东无奈的说。 “真的不了,看你这里也挺忙的样子……”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 “我……不知道啊!走到这里,随便按了一下门铃,谁知道竟然是你家呢?看来咱俩很有缘哈!” “可你来了就找庞劲东!” “其实是瑶瑶姐告诉我的!” “你瑶瑶姐不知道我住这里!”庞劲东叹了一口气,问:“你不会是请私家侦探调查我了吧?” “我……嘿嘿……”陈冰晗没有正面回答,尴尬的笑了两声。 “瑶瑶姐?”这三个字引起了金玲玲的注意,她问庞劲东:“哪个瑶瑶姐?” 庞劲东支支吾吾的回答:“一个朋友……” 陈冰晗对庞劲东含糊的答案显然感到不满意,立即补充说:“沈家瑶,她的父亲可是国内的首富呢!你应该听说过吧?!”言语之下,颇有得意之色。 “哦!”金玲玲急忙点了点头,那表情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但是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庞劲东注意到,尽管金玲玲装作一副热情的样子,但是表情却很不美丽。庞劲东又看了看陈冰晗,发现她虽然满脸笑意,但是射向金玲玲的目光中却带有一种怨毒。 陈冰晗问庞劲东:“这位姐姐是谁啊?” 庞劲东认为,陈冰晗这样的女孩,喜欢一个人很快,忘记一个人更快。庞劲东对她本来就不感冒,加之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因此无意去分析两个女孩子此时的心理状态,只想尽快把陈冰晗打发走。听到陈冰晗的这个问题,庞劲东伸手揽住金玲玲的小蛮腰,往自己身边一拽,然后回答说:“这位是我的女朋友,金玲玲!” 这句话在两个女孩身上产生了截然相反的效果,金玲玲的脸“腾”的红了,侧过头去。陈冰晗则收起笑容,冷冷的问:“哦?我记得你说过自己没有女朋友!” “临时的,等天亮以后就说分手了!” 听到这句话,金玲玲的脸由红转白,转过头来看着庞劲东,眼神中充满愤怒。不过,金玲玲并没有说什么,也没给庞劲东拆台。 “是这样啊!”陈冰晗点点头。 庞劲东又对金玲玲说:“眼前这位萝莉叫陈冰晗……” 陈冰晗打断了庞劲东的话:“都说过了,我不是萝莉!” 陈冰晗下身穿着一条简洁的牛仔短裤,但上身一件T恤还是缀满了蕾丝花边,配合那幼稚的脸孔,因此尽管她想要表现的成熟一些,给人的感觉却仍是小女孩的可爱。 庞劲东笑了:“好,你不是萝莉,是御姐!” 正文 第六十四章 挑拨离间 陈冰晗说:“我只是来看看你的伤势怎么样,既然看起来好得很,那么我就不打扰了!” “的确好得很,我俩今天晚上还得干体力活呢,就不送你了!”庞劲东一边笑嘻嘻的说着,一边搂紧了金玲玲。() “拜拜!”陈冰晗一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幸亏秦雨诗没跟出来,否则更乱套。”庞劲东心想。 目送走了陈冰晗,庞劲东松开金玲玲的腰,然后说:“回去谈正事吧!” “等等!”金玲玲恢复了常态,在门前到处查看,奇怪的问:“我怎么没看到你在门口装监视器?” “你还没看到我在客厅里装监视器呢!让你看到的话,还叫监视器吗?”庞劲东回答。 “你在整栋别墅都装了吧?” “是啊!”庞劲东点点头。 “秦雨诗昨天借住在你这里,这么说,你是饱了眼福了!”金玲玲说罢,扭头回到屋里,根本不听庞劲东解释什么。等在客厅见到秦雨诗,金玲玲立即说:“晚上睡觉别脱衣服……” “啊?”秦雨诗傻傻的看着金玲玲,不解其意。 “没什么……这两天蚊子多……” 直到回到密室,庞劲东才有机会告诉金玲玲:“我唯独没在卧室装监视器,所有的卧室都没有!” “怕自己有什么不轨的行为不慎被记录下来?” “不轨的行为没有过,倒是有过出轨的!” 金玲玲看着庞劲东,一本正经的说:“记住,出轨不可怕,可怕的是出轨了被撞到。” “我现在更怕被人撞的出轨了!” 沉默了片刻,金玲玲突然低下头,低低的声音问:“你……刚才……” 庞劲东故作糊涂的问:“我刚才怎么了?” 金玲玲抬起头,叹了口气,说:“没什么!” 或许这个时候在庞劲东和金玲玲两人之间,存在着一种怪怪的感觉,但是当务之急是尽快把金局长的事情办好。 庞劲东很快就行动起来,准备了同样的两份材料,先是在第二天,把其中一份以冯文斌的名义通过快递发给李文龙,紧接着在第三天,把另外一份发给了最高纪检。 当庞劲东发出第二份材料的时候,金玲玲问:“你真的决定搞垮李文龙?” 庞劲东反问:“你认为应该让这种人逍遥法外吗?” “可是你确定……” “放心吧,我确定。”庞劲东点了点头,十分肯定的说:“虽然我并不了解李文龙,但是通过他的行事风格,我确定他会尽快解除对你父亲的双规。” 庞劲东的预计是完全正确的,就在李文龙收到第一份资料两个小时后,举报金局长的材料上,就被写上了“查无”的结论,金局长本人也立即被解除了双规。而其后,第二份资料也到达了纪检部门,于是李文龙自己当天就被双规了。 金玲玲在兴奋之余,对庞劲东计划的准确程度感到惊奇:“你为什么会断定李文龙能解除我父亲的双轨?” 庞劲东笑了,回答说:“因为当他接到那份材料后,会理所当然的认为冯文斌掌握了大量关于他腐败的证据。在这种情况下,他必须面对的问题是,自己将会长期受到冯文斌的要挟。” “可是这和我父亲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了。李文龙很明白,以冯文斌的为人,就算是自己答应了他的要求,接下来他还会有第二个要求,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无穷无尽都有可能。李文龙不愿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就只能对冯文斌还以颜色。” 听到这些话,金玲玲有些明白了:“这么说,李文龙是为了把我父亲推出来制衡冯文斌?” “对。你父亲既然知道是冯文斌举报了自己,那么就算他调离本市公安系统,只要你父亲愿意,他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为此他只能求助于李文龙。这样一来,李文龙和冯文斌就各自有求于对方,双方也好坐下来谈条件了。” “我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得这样复杂……” 庞劲东摇摇头,若有所思地说:“这个世界上的事情,还有许多比这更加复杂的!” “不管怎么说,我父亲没事了就好。只是,冯文斌的事情,应该怎么处理呢?” “不需要处理了,因为他已经活不久了?” 金玲玲惊讶的问:“为什么?” “李文龙被正式批捕的那一天,就是冯文斌的死期。” “我也觉得,李文龙肯定会报复冯文斌的。” “不仅如此,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李文龙一个人的问题了。这种事情就像挖花生一样,只要在地里找到了,一拉就是一串。” “就是说,会有人为了避免自己也被牵扯出来,而除掉冯文斌?” “对。”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我真的应该感谢冯文斌,如果不是他和李文龙闹矛盾,而且还说了威胁李文龙的话,我就不能假借他的名义递交检举材料。如果不能以别人的名义把这黑皮手册的内容放出去,还会有其他人找到我这里来要手册的。” “换句话说,你成功的把被攻击的目标转移了。” “李文龙现在已经顾不上我这里了,只要别人暂时别来找我的麻烦,我就可以好好想想怎么处理这个东西。” “那手册上记载了许多高官贪污受贿的证据,真的需要一个妥善的地方保存。” “无论如何,这个地方肯定不会是你们公安局。” 金玲玲笑了,说:“不谈这个了,我必须要感谢你!”在这一刻,金玲玲的语气变得无比温柔。 金局长的事情总算告一段落了,为了这件事情,庞劲东这些天跑前跑后,过的倒是很充实,然而却总感觉似乎少了点什么。准确的说,是少了一个电话。 很多时候,庞劲东会下意识的拿出手机看看,是否有什么打进来后自己没有听到的电话,然而每一次都感到失望。 由于证据确凿,李文龙很快得到双开,并被正式移交到了司法部门,他的两个手下王飞鹏和李森平也遭到通缉。正如庞劲东之前的推测,当天晚上,已经神经错乱的冯文斌死于一场车祸。根据金玲玲提供的消息,验尸结果表明,冯文斌死前曾经受过残酷的折磨。但是因为案件毫无线索,所以只能暂时搁置起来。 就在检察院即将对李文龙提起公诉之前,庞劲东期盼已久的电话终于响起了。 “你休息的差不多了,打算什么时候回来上班?”电话那头,沈家瑶的语气显得很冰冷。 “我还以为你会问候一下,我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呢!”对沈家瑶的态度,庞劲东颇感失望。 “陈冰晗已经告诉我了,你身体状况很不错,还有闲心干那个呢!” “这丫头嘴真快!” “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哥哥,什么时候把人家带出来,让我认识一下?” 沈家瑶的这句话,说明陈冰晗并没有说出当天在庞劲东别墅出现的女孩的姓名,这让庞劲东多少还感到有些满意。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因为她早给忘了。 庞劲东回答说:“她没告诉你吗,天亮以后就分手了!” “没有。”顿了顿,沈家瑶又说:“早点回来上班吧!”说罢就挂断了电话。 “会回去上班的,不过首先要解决一件事情。”庞劲东心想。 庞劲东起身来到地下室的一个房间,一个中年男人正被捆绑在正中的一张椅子上。 “李森平警官,这两天感觉还好吗?”庞劲东和这个人打招呼说。 正文 第六十五章 被囚禁的警官 庞劲东的家里有一个地下室,原本是别墅配套的储藏室,但是庞劲东私自进行了扩建,使得地下室的规模变得很大。…………就如同那个密室一样,地下室的主体部分很难被人发现和进入。 地下室有许多房间,囚禁李森平的这个房间,四壁都是条石堆砌而成,头顶是厚重的水泥预制板。除了留有几个通气孔外,这里与地下室的其他部分,只有一个厚重的铁门相连。这扇铁门一旦被关闭,就只能用钥匙从外面打开,否则只有拿炸药破坏掉。 换句话说,这里实际上是一个非常牢固的监牢,李森平在这里已经被关了两天了。 庞劲东进来的时候,李森平低垂着脑袋,似乎是睡了过去,也可能是昏迷。这个时候,他缓缓抬起头来,有气无力地说:“你敢……非法绑架……关押警察……” 在这两天当中,李森平水米没打牙,身体十分虚弱,面无血色,连嘴唇都变得苍白起来。 看到这个情景,庞劲东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但是一想到李森平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庞劲东无法对他心慈手软。 庞劲东冷冷的说:“你还不知道呢,你已经不再是警察了!而且,正在被通缉!” 或许是因为缺乏营养的关系,或许是因为庞劲东说的这句话实在无法接受,李森平显得很迟钝,傻傻的看着庞劲东,过了许久,才问:“你什么意思?” “李文龙做过的事情都暴露了,即将被提起公诉。而你和王飞鹏作为他的亲密手下,也被通缉了。换句话说,你应该感谢我绑架了你,让你逃脱了法律的制裁。” 李文龙被检察院正式批捕之前,庞劲东绑架了李森平。虽然李文龙当时已经倒下了,李森平知道自己的未来很不乐观,但是仍然抱有一丝希望,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就这样不明不白被人囚禁关押起来。当他发现是庞劲东的时候,先是义正言辞的申斥,接下来是痛哭流涕的哀求,最后是凶狠恶毒的威胁。但是当时庞劲东并没有理会他,只是把他关在这里,饿了两天两夜,直到现在。 李森平的失踪,使得对部分违法犯罪事实的调查陷入了僵局,但是却不影响案件审理的整体进度。庞劲东也是吃准了这一点才绑了李森平,否则庞劲东绝不会因为他而让李文龙逍遥法外。 当李森平知道了,这两天以来事情发生了如此之大的变化的时候,整个人傻呆呆的坐在那里看着庞劲东,一言不发。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继续痛恨庞劲东,还是反过来感谢他救了自己。 庞劲东冷冷的说:“饿你两天,是为了让你清醒清醒,好好想想当下的一切。” 在李文龙的案件中,有一个细节曾经是金玲玲所担忧的,那就是李文龙知道黑皮手册在庞劲东的手里,为此曾派人抢夺。现在,他因为手册上面的内容而锒铛入狱,自然而然的会联系到是庞劲东所为,也就很有可能对庞劲东进行报复。 庞劲东却断言,李文龙不会找自己的麻烦。一则、李文龙不知道庞劲东认识自己,两人素无恩怨往来。既然他没想到庞劲东已经了解一切,因此也就会认为庞劲东不存在对自己不利的动机;二则、李文龙之前收到的材料出自冯文斌,李文龙会因此推断手册转移到了冯文斌的手中,尽管他同样不知道庞劲东和冯文斌是什么关系。 事情的发展证实了庞劲东的推测是正确的。也是直到这个时候,大概真的是因为饥饿而导致头脑更加清楚,李森平想到了事情的真相。他木讷的说:“不是冯文斌,是你举报了李部长!” “你说的没错!”庞劲东坦然承认。 “你怎么知道是李部长指使我们到你这里来的?李部长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举报他?” “对于前一个问题,我没有必要回答。但是可以告诉你,如果我在公安系统内部没有人的话,不可能知道的这样详细。”庞劲东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看起来有些故作神秘的样子。但是接下来,庞劲东却突然板起了面孔,一字一顿的说:“至于第二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其实早在十多年前,我就知道李文龙这个人。” 如果说庞劲东在这段话当中,态度上所表现出的前后反差,只是让李森平感到不舒服的话,那么最后一句话的内容就是让他感到震惊。 作为一个高官,认识李文龙的人很多。但是在十几年前,李文龙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市公安局局长,而那时候的庞劲东最多就是个高中生。李森平实在无法想象,这两个完全属于两个世界的人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过结,以致让庞劲东提到这件事情的时候,语气里透出一股刻骨的仇恨。现在,李文龙犯罪的关键证据又恰巧落到了庞劲东的手里,这两件本不相干的事竟然如此惊人的偶合在了一起。 李森平小心翼翼的问:“你和李部长……到底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准确的说,是我认识李文龙,而李文龙并不认识我!”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我可以告诉你事情的原委,但是之前,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说吧!” “那个黑皮手册到底是怎么回事?” 思考了良久,李森平才缓缓的回答:“我了解的也不是很详细,只知道手册的主人好像是个搞房地产的,而且生意做得很大。” 庞劲东点点头说:“在这一行有许多内幕交易,既然还是个大房地产商,肯定涉及到许多方面的高层人员。难怪手册里的那些人,大多是主管城市规划和经济发展的。不过,他怎么会和李文龙扯上关系?” “那个人……黑白两道通吃。” “我早就听说过,**上没点关系就没法在这一行混。现在看来,果然不假。这么说,你们是给他们充当保护伞了?” “是……”李森平无奈的点点头。 “但这是一种相互的行为,受贿者犯罪的同时,行贿者也是在犯罪。而且收了钱的肯定会办事,不办事肯定不会收钱。这个人把这些东西全记录下来,不仅毫无用处,也是等于给自己准备了一根上吊的绳子!” “其实这些东西不是地产商自己弄的,而是他的一个助手。因为害怕将来东窗事发把自己牵扯进去,这个助手就暗中搞了这么一个东西出来。后来地产商和助手不知道因为什么发生了冲突,助手就拿这个东西要挟他。地产商付了一百万买回这个手册,助手同意了,但是在前往交易的路上,手册失窃了。” “于是地产商就求助李文龙?” “对!” “那个助手后来怎么样了呢?” 李森平低下了头,没有回答。 庞劲东见到李森平这副样子,立即就猜测到了:“在那几个小偷之前,他已经先行被灭口了,对吧?” “对!”过了良久,李森平才点了点头。 “是你下手的,对吧?” “好了,我该说的都说了,现在你应该来告诉我,你和李部长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害李部长。”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沉默了片刻,才黯然说道:“就算你不问,我也会告诉你的,因为我找你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准确的说,我需要你给我帮忙。”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如果你可以做到,我保你平安无事。” 正文 第六十六章 肮脏的发家史 庞劲东的话让李森平见到一线生机,急忙问:“你怎么保?” “到时候你会知道的。--眼下,我只希望你能清楚记得自己都做过什么事情,同时更要明白这些事情能让你死多少次。友情提醒一下,仅仅给黑恶势力充当保护伞这一条,就足够你被打毒针的了。” 李森平看了看庞劲东,略带不屑的说:“我可以自首,获得宽大处理。还可以主动交代其他人的犯罪事实,争取有立功表现。” 庞劲东冷笑一声,说:“但是你犯下的事情太多。如果你对此抱有希望,那么咱们来设想一下,就算你被从宽处理了,可以判个无期徒刑……再退一步,就算是有期徒刑吧!可你当过警察,在监狱里的其他犯人会怎么对待你呢?” 李森平不做声了。作为一名警察,过去只有他把别人送进监狱的分,却从没有设想过自己如果进了监狱会怎么样。听到庞劲东这句话,一想到可能会在监狱遇到当初被自己抓到的犯人,李森平不由打了个冷战。 庞劲东注意到了李森平心理上的变化,继续说:“还有,你知道外面现在有多少人在找你吗?就算我现在把你放了,我很怀疑你是否能够走到公安局的门前。” 李森平完全明白,庞劲东并不是虚言恫吓。内心经过了良久的思考,李森平还是被庞劲东开出的条件打动了:“你要我做什么?” “安排给你任务之前,我需要告诉你,我和李文龙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吧!” “李文龙的小舅子叫宋安时,是安时实业公司的老总,对吧?”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这一点,你应该了解的比我清楚,因为你的妻子就是这家公司的总经理。” “你……”李森平没有料到庞劲东竟然知道这件事情,一时之间愣在了那里。 庞劲东冷笑一声,问:“你知道这位宋安时是怎么起家的吗?” 李森平摇了摇头。他的确不知道,因为他和李文龙的关系,是从后者升任副部长之后才建立的。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沆瀣一气、贪赃枉法。李文龙为了报答李森平的忠诚,便把他的妻子安排到了自己小舅子的公司,任一个待遇优厚的闲差。 但是李森平对自己妻子的老板不了解,庞劲东却不然,因为庞劲东的父母在十几年前,被这位如今炙手可热的宋总骗走了一大笔钱。 为了让自己在道德上占有制高点,让李森平明白自己做这一切的初衷。庞劲东把事情的原委全部讲了出来。不过,庞劲东隐瞒了自己在金局长的案子中发挥的作用。 如同许多富人一样,宋安时的发家史并不是那么的光彩,甚至可以说很肮脏。这位建立起了一个庞大公司的企业家,出身本是一个骗子。 有一个词在今天已经被人们耳熟能详,但是在十几年前,却还是一个新兴事物,那就是“非法集资”。当年的宋安时,正是通过这种方式挖到了自己的第一桶金,而庞劲东的父母正是受害者之一。他们通过朋友认识了宋安时,后者许以高额回报,骗取了庞劲东父母毕生的积蓄。 凡是这类非法集资都有些共同之处,一是先期参与的人会得到些好处,以发展更多的下线;二是这种好处的来源是后参与进来的人;三就是非法集资者的资金链一旦发生断裂,那么结果就是所有人都无法幸免。 很不幸的是,庞劲东的父母是后参与进去的,没多久之后,宋安时东窗事发,庞劲东一家的积蓄就此打了水漂。 接下来的情况是,宋安时将非法集资所得挥霍一空,所有受害者都无法再追回自己的血汗钱。在这种情况下,大家只能寄希望于宋安时本人能够得到应有的惩罚。 然而,宋安时通过很多办法,成功的转移了自己的罪责,竟然被免于追究刑事责任,在拘留所关了几天就放出来了。 负责处理这个案子的正是李文龙。庞劲东依稀记得,父母带着自己去公安局要求公道的时候,当时的李文龙是如何对他们怒吼:“谁骗了你们的钱就去找谁,我这里没有!你们都是活该,谁让你们那么贪婪把钱交给他的!现在被骗了跑到我这来哭鸡尿号的,赚钱的时候怎么没见到你们来感谢警察?” 这段话,深深烙印在了年幼的庞劲东脑海中。 这些受害者到了后来,才了解到李文龙和宋安时之间的关系。此外,那些赃款事实上也没有真的被全部挥霍,而是让宋安时转移走了。但是宋安时有个精通侦查和破案程序的姐夫,帮助他疏通了所有关系,使得没有人能让他罪有应得。那个时候的法律体制还不健全,人们的法律观念也相对淡薄,受害者们最终选择了打落牙齿咽到肚里。 后来,庞劲东一家就移民国外了。多年过后,这段往事似乎已经成为记忆,只是庞劲东偶尔会想到,如果当初不是宋安时骗走了父母的钱,父母在国外就不会捉襟见肘,也就不会欠下黑手党的高利贷。那么,自己的生活可能会变得截然不同。 说到这里,庞劲东总结道:“当我在黑皮手册里看到‘李文龙’这三个字的时候,我急切的想知道究竟是不是当年那个李文龙。后来根据我的调查,果然就是他。这么多年了,他不但没有得到应有的下场,反而荣升到了公安部副部长,你让我怎么能够淡然处之?” 李森平沉思许久,才缓缓的说:“我不想参与你的个人恩怨!” “你当然可以不帮助我,那样的话,我就只能把你交出去了。” 又是一阵沉思,李森平才问:“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其实很简单!让你的夫人把我引荐给宋安时,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李森平的夫人名叫李晓丽,虽然在安时公司名为总经理,实际上却是跑公关,并不负责具体业务。宋安时在官场和商界的许多关系,都是李晓丽打下的基础。庞劲东的计划,首先需要结识宋安时,让李晓丽来引荐,显然是一条捷径。 此外,庞劲东选择李森平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庞劲东了解到,李森平与李晓丽两人是大学同学,结婚多年来虽然一直没有孩子,但是夫妻感情甚笃,以致在部里成为榜样。基于这种情况,庞劲东笃定了李森平在危难之时,李晓丽不会坐视不理。如果换做其他夫妻,很难说是不是会大难临头各自飞。 庞劲东的要求显然过于简单了,李森平将信将疑的问:“真的?” “真的!”庞劲东用力点了点头。 “好吧!”李森平长叹了一口气,终于应允了。“你先把我放下来吧!” 庞劲东把李森平从椅子上松开,告诉他:“你见识过我的身手,建议你最好别耍花样!” “只要你能保我平安,我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明白就好!你现在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 “你具体打算怎么做?” “先和你的妻子联系一下吧!”庞劲东说着,递给李森平一部手机。“她的电话可能已经被监听了,你们两个最好有别人不知道的其他联系方式。” 李森平点点头,拨通了电话。 刚开始的时候,李森平和李晓丽用了十余分钟的时间互诉衷肠,讲述这些天来各自的经历和磨难,电话那头的李晓丽数次泣不成声。李森平直到最后,才把庞劲东的要求向李晓丽提出。 正文 第六十七章 伪造出的身份 李晓丽很痛快的就答应了,但是嘱咐李森平:“必须弄明白,他怎么才能让你平安!” 挂断电话,李森平看着庞劲东问:“听到我老婆的话了?” “听到了!”庞劲东从怀中拿出一个信封,扔到李森平的面前。--“这里面有XG特别行政区的身份证和护照,是我伪造的,但是和真的没有两样。我为此费了很大力气侵入XG移民局的网络,篡改了里面的档案。” 李森平拿出身份证和护照,发现用的是假名,而且照片和自己本人也有一定出入。李森平明白,自己想要成功脱险,肯定得仔细化妆一番。想到这些,他不由得不佩服庞劲东心思缜密。 信封里还有三十万美元,李森平拿在手,不解其意的看着庞劲东。 庞劲东告诉他:“到那边做点小生意,足够你们夫妻安度余生了。” 李森平叹了一口气,说:“谢谢!” “你准备一下吧!这两天就上路!”顿了顿,庞劲东又说:“等你夫人帮我把我事情办完,就让她去和你会合!” “你让我先走?”李森平惊讶的问。 “对!”庞劲东点点头,告诉李森平:“我担心夜长梦多!这里不是绝对安全,很难说是不是会有人找来!” 李森平试探的问:“可是我一旦走了,你就不怕我老婆不给你办事?你总不会对她也下手绑架吧?” “绝对不会!因为你不是一个人走,我会派一个人和你同行,直到事情办完!如果你的夫人稍有怠慢,这个人就会毫不犹豫的干掉你!” 李森平身体不由得一抖,傻傻的看着庞劲东,没有再说什么。 “你暂时先住在这里吧!”庞劲东说罢,给李森平留下一些食物和水,就出去了。 把李森平锁在了那间屋子后,庞劲东立即回到密室,上网连通了证券公司。因为接下来的事情需要大笔资金,庞劲东决定清空手头的股票。然而也就在这个时候,庞劲东才知道,那支ST飞腾在自己购入后的第三天就停牌了。该上市公司发布的公告没有解释原因,只是说“有重大事项没有公告”,至于何时复牌,更是只字未提。 “靠!怎么会这样!”庞劲东一掌拍在桌子上。 在网上无法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庞劲东于是去到了证券公司,想要打听一下是否有何小道消息。 然而庞劲东到了那里之后,小道消息没听来,反而遇到了买这倒霉股票时候认识的那位大爷。 “小伙子,你的那只股票长时间停牌了!”大爷面色有些凝重。 “是啊!”庞劲东无奈的点了点头。 “你怎么看?” “既然是自己选择的,就由不得后悔了。如果就此摘牌,权当是交了学费。” 大爷嘉许的点了点头:“玩股票,有你这样的心态才是对的!” “其实我想哭……”此时的庞劲东,看起来愁眉苦脸的。 “呵呵,小伙子,别这么悲观!”大爷说着,拍了拍庞劲东的肩膀。“或许是有什么重大利好呢!” “希望是吧!”庞劲东苦笑着说。 既然大量资金被股票套住,庞劲东就只能想其他办法筹措。前思后想之余,庞劲东知道,自己只能向人借了,而最有可能也有实力借给他钱的,只有沈家瑶。 打定了主意,庞劲东回到公司,径直进了沈家瑶的办公室。 “回来上班啊?”沈家瑶抬头看了庞劲东一眼,低下头继续处理公务。 “过段时间再上班,这次找你是有其他的事情!” “什么事?” “借钱!” 沈家瑶漫不经心的问:“多少?” “两千万!” 听到这个数字,沈家瑶停住手中的笔,抬起头惊讶的看着庞劲东,问:“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我可以不说吗?”庞劲东叹了一口气,低下头看着地板,缓缓的说:“我希望你能相信我,这笔钱是用来做非常重要的事情!” 沈家瑶盯着庞劲东,许久没有说话。时间一秒一秒钟的过去,屋子里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 最后,庞劲东打破了这可怕的沉默:“我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止两千万!” “这不是钱的问题,不要说区区两千万,就是两亿都无所谓!”沈家瑶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失望。“只是我认为你现在来到我这里,更应该要另外一样东西,而不是钱!” 两个人如果在一起生活过很久,那么彼此在行为和心理上就会有许多默契。尽管岁月会让两个人的性格发生一些改变,对这种默契却不会有太多的影响。 庞劲东明白沈家瑶想说什么,再一次低下了头,低声说:“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对他说……” 沈家瑶没有再说什么,开了张支票,连同一张名片,一起扔到庞劲东的面前,名片的主人是“沈昊”。看着正楷写就的这两个字,庞劲东的心里涌起了一种久违的亲切感。 “我说过,希望你自己告诉他,你回来了!但是你太让我失望了,因为你似乎从没有想到过他!”顿了顿,沈家瑶继续说:“这些年来,爸爸一直很想你!” “我也很想他……”庞劲东说罢,起身离开了沈家瑶的办公室。 庞劲东刚推开办公室的门,发现周瞳正守候在门外。一见到庞劲东,周瞳急忙说:“庞……”按照一直以来的习惯,周瞳还想称呼庞劲东为“庞总”,但是当她瞟到屋子里面那位真正的“总”——沈家瑶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这里的时候,急忙把后面那个字咽了下去。“庞劲东,外面有个女孩找你!” “谁?”庞劲东感到很奇怪,想不到什么人会找到自己的公司来。 “是个很漂亮的白人女孩,她说自己叫米丽娅!” “哦,是她啊!”听到这个名字,庞劲东微微笑了。 周瞳试探的问:“是你在国外认识的吗?” “对!快带我去见她吧!” 在公司的会客室里,一个穿着一身迷彩服的女孩正坐在那里。她长着一张鸭蛋脸,高额深目,棕色的头发向后梳成一条马尾。眼睛在睁开的时候,会变成双眼皮,闭上的时候又会变成单眼皮。这就是很多国人羡慕的,所谓欧式双眼皮。 虽然身高只是中等,但身材比例却接近完美,高耸的胸部和滚圆的臀部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大动春心。只是让人不理解的是,为何她要把自己傲人的身材包裹在那军人的色彩里。但事实上,她所结实和饱满的部位不只是胸部和臀部,因为这种穿着,使得其他人无法看到她的身材相当健壮。 尽管她是一个白人,但是肤色却是淡淡的棕色——一种经过阳光充分滋润的健康色彩。 总的来讲,这是一个十分吸引人的女孩,尤其是那种洋溢在全身上下的阳光气质,以致连周瞳看到都觉得有些自愧不如:“终日坐在办公室里,皮肤惨白惨白的,看来得加强锻炼了……” “米丽娅……”庞劲东向这个女孩打招呼。 “杰瑞……”女孩见到庞劲东,站起身来,微微一笑,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 庞劲东走到米丽娅的面前,两人伸出右臂交叉撞在一起,然后右手攥成拳头,磕碰了一下。接下来,两人向前冲一步,让右肩撞到一下。最后,两人紧紧拥抱到了一起 这种古怪的打招呼的方式,是雇佣兵彼此间最热烈的问候,尤其是对于那些许久不见的战友。周瞳当然不了解这些,但却察觉到了自己此时在这里已经有些多余了,于是摇了摇头,悄悄的退了出去。 正文 第六十八章 当年的弟兄们 “米丽娅,你怎么到我的公司来了?”庞劲东问。() “接到你的电话后,我立即就动身了。但是你的家里没人,所以我就找到这里来了。”米丽娅说着,环顾了一下四周,问:“你就在这里工作?甘心做一个小职员?” 庞劲东没有回答米丽娅的问题,而是说:“一起回去吧!我估计,现在巴尼应该已经到了,他的飞机比你晚一个小时!” “那个家伙和我可不一样,他绝对不会敲门的!”米丽娅笑着说。 就在庞劲东去证券公司的同时,秦雨诗做了许多美食,给庞劲东送了过去。然而让她惊讶的是,出来开门的不是庞劲东,而是一个高大的黑人。这个黑人的身高接近姚明,体型接近阿诺。如同一堵黑色的墙,挡住了门口。 “你找谁?”黑人用蹩脚的中文问,那声音在秦雨诗听来无比的粗暴。 “我……我找庞劲东……”说这话的时候,秦雨诗感到自己的双腿在微微发抖。 “你是谁?” “我是……他的朋友……给他送饭……” “哦!”黑人露出一丝笑容,缓和了口气,说:“他大概是出去了,你要不要进来等他一会?” 秦雨诗忙不地的说:“不用了,不用了,我晚点再来吧!” 看到那个黑人关上门之后,秦雨诗并没有离去,而是给金玲玲打了电话。 秦雨诗和金玲玲上一次坐在庞劲东家门前闲聊的时候,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秦雨诗猜测大概是有国际罪犯到庞劲东家里来行窃,没有想到报告110,却想到了告诉身为警察的金玲玲。 金玲玲第一时间就带着枪赶到了庞劲东家里,不过因为还不了解具体情况,所以她没有带其他警察来。考虑到庞劲东过去的生活,就算是**出现在这里,金玲玲都不会感到惊奇。 金玲玲按动了门铃,稳稳的站在前面,秦雨诗则躲在她的身后。当那个黑人再度出来开门的时候,金玲玲把枪对准了他,命令道:“举起双手!” 见黑人缓缓举起了手,金玲玲突然想起,国外警察逮捕犯人的时候,好像都要念叨一套词,如果不念,法庭就会裁定逮捕无效。考虑到这是一个外国人,金玲玲就觉得自己应该与国际接轨,于是按照记忆中的内容,在那背诵起来:“你有权保持沉默,如果你放弃这个权利,你所说的话都将在法庭上成为对你不利的证据。你可以聘请律师,如果你没有,法庭将为你指定……” 这个黑人的身材实在太吓人了,金玲玲自忖无法将他制服,正在考虑要不要请求增援的时候,背后突然想起了一阵掌声。 “说得好!”庞劲东拍着巴掌,走到前面来,对金玲玲说:“你可以去M国当警察了!” “你认识这个人?”金玲玲看到庞劲东满脸微笑,收起了枪。 “介绍一下,这位是巴尼。”庞劲东指着黑人说罢,又拉过米丽娅做了介绍。 “哦,还好是虚惊一场……”秦雨诗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长出了一口气。 庞劲东看到了秦雨诗手里捧着的食盒,于是问:“你是来给我送饭的吗?” “是啊!”秦雨诗急忙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庞劲东。 “你们可有口福了!她的厨艺可不是一般的好!” “是吗,那简直太好了!”巴尼笑了起来,对秦雨诗说:“你们国家的美食名扬全世界,我一直都很想尝尝,但是却没有机会。虽然庞劲东是中国人,但是这么多年来,他只给我们做过炒鸡蛋,每一次还都弄糊了。” 庞劲东撇了撇嘴,没说什么。 巴尼的这句话让气氛缓和起来,秦雨诗放松下来,甜甜的笑了,说:“希望你们会喜欢!” 庞劲东邀请秦雨诗:“进来坐一会吧!” “不了,我下午还有课!” 送走了秦雨诗,庞劲东看向金玲玲,后者急忙说:“我不走!” “知道你也不会走!”庞劲东说罢,把三个人带到了自己的家里。 “杰瑞,你就住在这里吗?很不错啊!”米丽娅打量着这栋别墅,赞叹说。 庞劲东问巴尼:“你没把我家的门弄坏吧?” “没有。不过这锁太落后了,很容易就能弄开,你应该更换一下了。” 这个时候,金玲玲问庞劲东:“你是不是应该向我详细介绍一下这两位呢?” “你是不是想知道,他们是不是我当雇佣兵时候的弟兄?” “对!”金玲玲点了点头。 “你猜的没错,他们的确是。”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我刚刚进入雇佣兵这一行的时候,就遇到了米丽娅,她那个时候也是新兵。我们和其他两个人组成了一只小小的佣兵团,受雇在世界各地作战。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分开过。至于巴尼……”庞劲东说这话的时候,看向了巴尼。 巴尼耸了耸肩膀,说:“还是你来介绍吧!” 于是,庞劲东向金玲玲讲述了安德森局长安排的那个死亡游戏,正是因为庞劲东成为其中的胜出者,才去执行了金玲玲已经知道了的那次暗杀任务。 死亡游戏刚刚结束的时候,安德森局长和他的手下,都以为巴尼已经死了,庞劲东是唯一的生还者,其实不然。 在那条走廊的出口前,庞劲东对巴尼举起枪后,并没有立即开枪,原因是他要等巴尼过来夺枪。巴尼正如庞劲东所预料的那样,冲了过来,庞劲东借着两人撕扯的机会,一枪击碎了走廊里的一盏灯,然后是第二盏,第三盏……直到灯光全部熄灭,走廊里伸手不见五指,庞劲**然停止了所有动作,低声告诉巴尼:“别动,现在已经没人能看到咱们做些什么了!” 对庞劲东的行为早有疑问的巴尼,不再试图抢夺庞劲东的枪,只是死死按住庞劲东持枪的手,问:“你要怎么样?” “我已经恢复记忆了!是的,在多米尼克扼住我喉咙的那一刻,我似乎见到了死亡,但是一瞬间,所有的事情都想起来了。” 巴尼松开了自己的手,疑惑的问:“真的?” “真的!”庞劲东用力点了点头,然后说:“也就是说,我现在不需要那解药了,你把解药服下去,然后装死找机会逃出去。” “那你呢?” “我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操纵这一切。” 随后,庞劲东吩咐巴尼逃出去后,立即找到自己的弟兄们。 过了许久,安德森局长的手下显然等待不耐烦了,于是打开了金属箱子,巴尼找到解药注射进自己的体内。紧接着,巴尼轰然倒地,就如同死过去了一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过了许久,庞劲东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顺着梯子爬了出去。 见到安德森局长,并接受了暗杀任务之后,庞劲东获得了自由,和自己的佣兵队伍取得了联系。 换句话说,庞劲东此后的全部活动,都是处在自己的弟兄们的监控之下,直到最后庞劲东和安德森局长摊牌的时候,佣兵们突然出现在安德森局长的面前。 完成了暗杀任务后,安德森局长把庞劲东请到了自己的寓所,他很想把庞劲东留在身边。然而也就在那时,庞劲东的弟兄们包围了寓所。当安德森局长发现,自己被数支枪口对准,而众多保镖都已经被人悄无声息的制住后,他明白了庞劲东并不是一个容易招惹的人物,于是只能无奈的同意了庞劲东的离去。 从那以后,安德森局长再也没有和庞劲东有过联系,而已经无处可去的巴尼,成了这支佣兵队伍中的一员。 正文 第六十九章 矛盾心理 听过庞劲东的这些介绍,金玲玲不胜唏嘘感慨,同时也意识到,自己此时出现在这里有些多余。||因为这些离别许久的战友聚到一起肯定有许多话说,而且是不愿意被外人听到的。 金玲玲起身告辞后,庞劲东问米丽娅和巴尼:“你们两个快说说,这段时间过的怎么样?” 米丽娅和巴尼互相看了一眼,各自讲述了离别后的经历。 米丽娅问庞劲东:“你对自己的计划有把握吗?” “你应该了解我,如果没有把握,我就不会付诸实施!” “可是只有我和巴尼两个人,似乎少了点!”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说:“我也想多找两个兄弟过来,但是在这个国家,你们的相貌太引人注目,而且都有背景。如果把大家全找来,恐怕还不等计划开始,国家安全局就找上门来了。” 巴尼松松肩膀,无奈地说:“杰瑞说的有道理,遗憾的是在咱们这帮人当中,除了杰瑞自己之外,就再没有一个东方人了。” “事实上,我很庆幸自己的同胞不需要面对那样的生活!” 米丽娅说:“交代一下任务吧!” 庞劲东告诉她:“地下室的那个倒霉蛋,就交给你了!” “放心!”米丽娅点点头,笑着说:“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对了,有一件事情!”沉思片刻,庞劲东告诉大家:“几天前,蒂姆来了!” “毒品控制局的那个汤普森探员?”米丽娅和巴尼都感到很惊讶,不约而同的问道。 “对!”庞劲东点点头,说:“我相信他到这里来,可能是想杀掉我灭口!” 米丽娅问:“结果呢?” “结果他自己被人杀掉了,下手的人好像来自北非。” 巴尼冷笑一声,说:“这位探员得罪的人显然太多了!” 米丽娅说:“我更关心的是,他为什么要对杰瑞灭口,而不是别人。别忘了,咱们这帮人可是都了解他那些肮脏勾当的。” 庞劲东说:“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我觉得他来国内找我,肯定还有其他原因,只是没来得及说出来。” 米丽娅叹了一口气,说:“可惜他死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还有,他说出了一件事情……” 当庞劲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表情瞬间变得十分凝重,米丽娅和巴尼由此明白,对庞劲东来说,汤普森探员说出的事情,比他自身的出现更加重要。 米丽娅追问:“什么事情?” “他说,我的父母的死是一个阴谋,本杰明大叔对我做过的一切,也是别有用心。” “还有呢?” “没有了,他只来得及说出这些。” 思索片刻,米丽娅问:“你怎么看?” “我不知道!”庞劲东摇了摇头,显得心绪很烦乱。“刚开始的时候,我经常思考他说过的这些话,但是找不到一点头绪,所以现在也就尽量不去想了。” “你和我都知道,汤普森探员虽然卑鄙阴险,但却不是一个信口胡诌的人。” “正因为如此,他的出现给我带来了很大的困扰。” 巴尼对于汤普森探员,也就是雇佣兵蒂姆,是有一定了解的,但是两人接触不太多,因此巴尼对后者的事情并不感兴趣,他只关心其中涉及到庞劲东的。只不过,庞劲东想不明白的问题,就更不要指望憨厚的巴尼会有什么发现了。巴尼坐在那里听庞劲东和米丽娅的对话,颇有些鸭子听雷的感觉。 听了一会,巴尼挠了挠头,问了个十分老套的问题:“你打算怎么办?” “我现在还不知道……”庞劲东点燃一根烟,深吸了一口。“眼下先把宋安时的事情处理好。” “该死的汤普森探员……”米丽娅撇了撇嘴,颇感无奈地说:“活着的时候给我们添了那么多麻烦,就连死了都不让我们安静。” “汤普森探员这一死,的确给我增加了不少麻烦。”庞劲东又吸了一口烟,继续说:“还有一件事情,安德森局长派人找到了我。” 这件事情让米丽娅和巴尼更加惊讶,巴尼急忙问:“他怎么找到你的?” “M国方面派了一些人来调查汤普森探员的死,其中有两个是安德森局长派在FBI的卧底。他们给我捎来了安德森局长的口信。” 一想到当年的那个死亡游戏,巴尼对安德森局长这个人就怒不可遏。他一拳捶在沙发扶手上,厉声说:“这个肮脏的政客竟然还没有死?!” “不但没死,看起来还官运亨通。”庞劲东说罢,苦笑着摇了摇头。 米丽娅问:“他找你总不会只是为了问候一下吧?” “当然不是,他交代了新的暗杀任务给我!” “我以为自从我们突袭了他的寓所之后,他就不敢再打扰你了!” “显然他没有吸取教训,不过……”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也可能是有其他原因!” “让我猜一下!”巴尼摸了摸自己油光水滑的脑壳,缓缓地说:“他是不是告诉你,如果你答应他的要求,他就可以阻止新的毒品扫荡行动。” “答对了!”庞劲东点点头。 米丽娅说:“我看过中国的神话《西游记》,里面的唐僧在他的徒弟孙悟空不听话的时候,就会念紧箍咒。毒品扫荡行动,就是安德森局长套在我们脑袋上的紧箍咒。” 庞劲东说:“问题是,我们都不能确定他的紧箍咒是否真的有效!”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那个国家的内战已经结束,反对派与政府之间签订了和平协议。如果M国政府想对该国采取军事行动,恐怕会遇到比以往更大的挫折。尤其是新政府持有反美观点,M国的行动在国际社会上,很可能会变成自己危害他国主权的口实。” “我倒不这样认为!”庞劲东熄灭了烟头,给自己重新点上一支,继续说:“M国是全世界唯一的超级大国,他们可以放手去做任何事情,而不用担心舆论。在强权面前,任何道德上的谴责都是虚弱无力的。事实上,我认为根本就不会有人因此去谴责M国,尽管如果其他国家做了类似的事情会立即被口水淹没。” 米丽娅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问题的关键是,我们的弟兄多数已经离开那个国家,只剩下不多的人在帮助新的联合政府训练国防军。因此至少是对我们而言,安德森局长的威胁已经不像从前那样有效果了。” 巴尼问:“就是说,你准备回绝安德森局长了?” “从主观上来讲,我当然希望毫不犹豫的回绝他。但是安德森局长居然在这个时候重新找上我,而且对这件事情似乎还不太着急,我藉此怀疑他可能还有其他的目的,或是还有一些情况是我们现在没有掌握的。等忙完手头的这些事情,我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说的对。” 庞劲东沉思了片刻,说:“其实,我对安德森局长是很矛盾的,一方面,他的确是一个肮脏卑鄙的政客;但是另一方面,他也教会了我许多东西,至少我从他那里明白了,这个世界并非黑就是黑、白就是白那么简单,任何事情都不是泾渭分明的。” “好了!还是先解决眼下的问题!”米丽娅站起身来,说:“带我们去看看地下室里的那个倒霉蛋吧!” “好!” 在进那个房间之前,庞劲东一度担心李森平会躲在门旁,对自己突然下手。但是李森平显然没有这样的魄力,当庞劲东几人进去的时候,他正躺在地上搭的简易床铺上,望着屋顶发呆。 正文 第七十章 鸡尾酒会 见到和庞劲东一起进来的米丽娅和巴尼,李森平愣了一下,不过并没有说什么。|| 庞劲东告诉李森平:“准备一下吧,马上上路!” 李森平奇怪的问:“现在?” “对!” 李森平不安的看了巴尼一眼,问:“谁和我一起走?” 庞劲东指了指米丽娅,回答:“她叫米丽娅,将会一直陪伴你,直到事情结束!” 李森平看了看米丽娅,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庞劲东注意到了李森平情绪上的变化,冷笑一声,说:“我劝你不要打什么歪脑筋,别看她是女孩子……”庞劲东说着,冲米丽娅使了个眼色。 米丽娅找来一块木板,用左手平端着,右手一掌劈了下去。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木板立时断为两截。 李森平看了看木板的厚度,又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脑壳,暗忖自己的头骨没有那木板厚。刚刚放松下来的情绪,不由得再度紧张起来。 刚刚李森平的这个动作,让庞劲东感到有些好笑。但是庞劲东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正色说:“你可以放心,她通常不会砍人的脑壳。她的习惯……”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是扭断人的颈椎!” 这句话让李森平差点哭了出来,他急忙保证:“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配合的!” “那就好!因为她会时刻不离你左右,所以我劝你最好不要惹她发怒!你吃饭的时候,她会喂你;你睡觉的时候,她会坐在你的旁边;就算你撒尿,她都会帮你拉开裤链。” 庞劲东的最后一句话当然是开玩笑,但是李森平却不这样认为,竟然感到有些尴尬。相比之下,米丽娅倒是表现得很坦然,笑着对庞劲东说:“如果你要让我这样对待一个人,我希望你能给我找一个帅一些的。” 米丽娅实际上是在讽刺李森平相貌平平。不过李森平一把年纪了,又是在当前的危急情况下,对这种评价并不当回事。他正忙着感到奇怪,庞劲东为何不派那个高大的黑人,却让一个美女跟着自己。如果从外表比较起来,当然是前者更吓人。 其实庞劲东是另有考虑,巴尼为人比较实在,没有米丽娅应变能力强。此外,庞劲东需要留一个人在身边帮自己控制局面,在面对可能出现的敌人的时候,巴尼显然比米丽娅更有说服力。 米丽娅很快就带着李森平上路了,李森平在临行前,安排了庞劲东和自己的妻子会面。 会面的地点是在一家咖啡屋,李晓丽当时戴着一副硕大的墨镜,从门外急匆匆走了进来,看到庞劲东在桌边放了一张卷成桶状的报纸,就知道这是自己要找的人。 “庞劲东?”李晓丽坐到庞劲东对面,眼睛却向四处不断的扫视。 庞劲东却显得很坦然,品尝了一口咖啡,淡然说道:“你应该已经知道,我找你是为了什么事情!” “后天晚上十九点,市政府在海天大酒店召开一个鸡尾酒会,到时候本地各大企业老总都会到场,宋安时也会出席。我帮你弄了一张请柬,你准时去,我找机会把你引见给他。”李晓丽说着,把一张红色的请柬放到庞劲东的面前。 “谢谢!”庞劲东点点头,收起了请柬。 “我老公……”李晓丽看了看庞劲东,欲言又止。 “你放心!如果一切能顺利进行,过了后天,你就可以去和他会合了!在此之前,我保证他的安全!至于以后,就要看你们是否够小心谨慎了,最重要的一点是,你们这一辈子都不能再回到祖国!” “我知道你和李文龙、宋安时之间的恩怨,但是我们毕竟与此无关,你却把我们也牵扯了进来……”李晓丽侧过头去,低声说:“我恨你……” “我不介意你恨我!但是我也希望你明白,任何人都需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这些年来,你老公做过什么,你比我清楚!” 李晓丽叹了一口气,没有做声。 庞劲东又说:“李森平已经搂了不少,虽然现在你们两个的全部帐户都被冻结,但是我知道,其中很多早都已经被转移走。再加上我给李森平的钱,足够你们两个安度余生了。” “幸好我的护照没有被收缴,也没有被限制出境!否则,我看谁能帮你!” “至少为了这张请柬,我非常感谢你!多的我就不说了!” “不用客气!”李晓丽的这句话,给人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庞劲东站起身来,给李晓丽最后留下一句话:“好好看看这里吧,这已经是在家乡最后的时光了。等你出去之后就会发现,最适合自己生活的地方永远是自己的家乡,尽管它可能不是那么美。”说罢,庞劲东就走了。 到了鸡尾酒会的那一天,庞劲东精心修饰一番,自己一个人赶到了海天酒店。 这两天的时间,庞劲东注册成立了一家企业——东瑶公司,经营范围是加工制造业和房地产业,注册资本金三千万。庞劲东给自己设定的身份是富有的海外归侨,刚刚回国发展事业。 到了酒店门口的时候,庞劲东才发觉自己疏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没有租来一辆好车。如果恰好被宋安时看到,必然会怀疑自己这样身份的人,怎么竟然会坐出租车出席这样的场合。不过幸运的是,没有人注意到庞劲东。 进到会场之后,庞劲东发现这里几乎聚集了本市全部有头有脸的人物,从高官显贵到富商巨贾,还有一些在学界上不了台面,在社会上却名声极大的三流半吊子学者。每一个人都是西装革履,装出一副十分斯文的样子。虽然其中有的人本是打打杀杀的黑社会,却也偏要戴上一副眼镜冒充文人,用这样的外表掩盖自己真实的内心世界。大家都端着酒杯和其他人侃侃而谈,尽管他们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喝的是什么酒。 但是无论如何,为了促进地方经济的繁荣,这些人是不可或缺的。B市作为政治意义上的首都,又是占有全国经济总量极大比重的直辖市,同时在GDP增长速度上也名列前茅,因此能够在这个城市经济上呼风唤雨的人,对全国的经济都有一定影响能力。市政府经常把他们召集到一起,或是为了给某个地区招商引资,或是纯粹为了联系感情。 无论如何,这样的场面,让庞劲东感到并不自在。 会场正中放了一张长条桌案,正中摆放着几丛鲜花,桌边则陈列着各色小点心和酒水。李晓丽自从进入会场后,就不断东张西望,这会看到庞劲东在桌案的另一边,急忙绕了过来。 “庞总,你好!”李晓丽向庞劲东打招呼的时候,脸上堆满了微笑,语气无比的亲切,以致任何人都看不出她心里把庞劲东恨得要死。 “你好,李经理!”庞劲东回以同样的微笑。 “我刚才还在想,您到底能不能来。知道你贵人事忙,本来都已经不抱希望了,没想到还真有惊喜。” “这么重要的场合,就算再怎么忙,也要腾出时间啊!” “您来得正好,我们安时公司的董事长宋安时先生也在,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 “那简直太好了,我一直都很想找机会认识宋先生。” 毫无疑问,庞劲东和李晓丽的这段对话,是说给旁边人听的。这场没有经过彩排的演出,最终目的就是让李晓丽把庞劲东带到宋安时身边。 正文 第七十一章 冒牌女友 宋安时是一个瘦小枯干的中年男人,满脸堆满了皱纹。()庞劲东知道,在他那笔挺的西装和洁白的衬衫掩盖之下,是满身的刺青。只是比起庞劲东幼时的记忆,如今的宋安时苍老了许多。 李文龙的倒台对宋安时造成了很大的冲击,失去了保护伞的宋安时显得很憔悴。多年来正是在自己这个姐夫的庇护下,宋安时才能够通过各种非法手段聚敛财富,同时又逃脱了法律的严惩。这一切如今都不复存在了,宋安时对自己未来的担忧,超出了对自己姐夫基于亲情上的关心。 其实在当前的形势下,宋安时本不愿凑热闹。今天能到这里来,是基于身份的需要,也是想要借此向外界表明,虽然李文龙垮台了,但是他宋安时仍在。尽管在内中,他并不相信自己可以有机会重振雄风。 也正是在这个场合,宋安时明白了何为世态炎凉。那些平常跟在他身后拍马屁的人,今天全都无视他的存在。甚至于有的人见到他,干脆远远的绕着走。 宋安时面无表情的孤零零站在那里,目光呆呆的看着前方。直到庞劲东和李晓丽走到他面前,才把目光放到这两人身上。 “宋总,我给您介绍一下!”李晓丽右手平端起对着庞劲东,介绍说:“这位是庞劲东,东瑶公司董事长。刚从国外回来的,想考察一下我市的投资环境。” “哦!你好!”宋安时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甚至都没有把手伸向庞劲东。脸上依然一点表情没有,显得十分冷淡。 庞劲东恭维道:“宋总的大名,我这晚辈可是久仰多时了。” 宋安时淡淡的说:“过奖了。”此外,就再无一点表示。 李晓丽发觉事情开端不妙,急忙又说:“宋总,我建议你好好和庞总谈谈。”说到这里,她压低了声音:“这个庞劲东可是带回来一大笔资金,正要找地方投资呢!” 庞劲东见两人私语起来,便有意离开一段距离,把头侧过去。宋安时偷眼看了庞劲东一眼,低声回答李晓丽说:“事情闹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实在没心情想别的事情。” 李晓丽叹了一口气,说:“我只是觉得机会很难得……” “我说李总经理啊,我真的很佩服你,你老公失踪了,都还能谈笑风生。” 宋安时认为,自己和李晓丽此时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李晓丽不可能把李森平的去向告诉外人,但是却没有理由不透露给自己。因此,在李晓丽告诉他的确不知道李森平下落的时候,宋安时认为李森平真的是失踪了。但是现在看到李晓丽一副轻松的样子,宋安时感到很奇怪。 李晓丽的这种表现,当然是因为知道自己的老公安然无恙。她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李森平可以平安度过这一劫,而这一切的前提就是不能把真实情况告诉任何人。因此,听到宋安时的这句话,李晓丽心中“咯噔”一下,担心宋安时会对自己产生怀疑。 李晓丽低下头,不让宋安时看到自己慌乱的表情,同时支支吾吾的说:“我是觉得,咱们不能和钱过不去!今后的沟沟坎坎,可都需要钱来摆平!” “我现在没这个心情!”说罢,宋安时提高声音对庞劲东说:“对不起,庞先生,我还有点事情,失陪一下!” 宋安时的表现缺乏的礼节,但是庞劲东也无可奈何,只能礼貌的点了点头。 等到宋安时离开后,庞劲东和李晓丽无奈的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对事情的进展很失望,但是各自的忧虑却有不同。 就在这个时候,庞劲东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咦?庞劲东,你怎么在这里?” 庞劲东回头一看,差点没背过气去,竟然是那个萝莉陈冰晗。不过庞劲东担心的并不是陈冰晗的出现会破坏自己的计划,而是陈冰晗既然能来这里,那么沈家瑶就更有可能。 一想到这种可能,庞劲东急忙四处张望,想看到这里越来越多的人当中,是否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庞劲东,你看什么呢?”陈冰晗见庞劲东没有说话,便跟着他的视线到处扫视,不过始终没弄明庞劲东在找什么。 “没什么,你先自己玩,我还有事!”庞劲东说罢,就转身离开。然而他这一转身,却又遇到了金玲玲。 金玲玲只是偶然走过,并没有想到会和庞劲东撞个正着,先是一愣,然后才说:“你也在啊!” “玲玲姐姐,原来你也来了啊!”陈冰晗说着,走到了金玲玲面前。语气之亲切,会让不明白就里的人误以为这是一对十分亲密的姐妹。 庞劲东本来很担心陈冰晗会缠着自己,此时金玲玲的出现,无疑让庞劲东看到了一丝脱身的希望。庞劲东走到金玲玲身旁,伸手搂住金玲玲的纤腰,对陈冰晗说:“是啊,我们一起来的!” 就在几秒钟前,金玲玲的言语动作都还是那么的自然,然而当庞劲东的手碰触到她的时候,她的身体立即变得僵硬起来,表情也变得十分僵硬。 没有人知道金玲玲心里的感觉是什么,但她至少没有给庞劲东拆台。她硬挤出一丝笑容,对陈冰晗说:“是啊……我们一起来的......” 金玲玲的出现让陈冰晗感到不太舒服,同时也把刚刚走开的宋安时给拉了回来。宋安时快步走过来,满脸堆笑的对金玲玲说:“这不是玲玲吗!我都不知道你也来了,失礼失礼!” 论起辈分,宋安时是金玲玲的长辈,但是竟然会对金玲玲说出自己“失礼”这样的话,庞劲东当即明白了许多事情。 目前还无法断定,李文龙是否会把宋安时的问题交代出来,也就是说,宋安时正在忐忑不安的等待着事情的进一步发展。在这种情况下,宋安时急需寻找一个新的保护伞。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金局长都是最佳人选,而金玲玲可以起到他和金局长之间沟通的桥梁。因此,宋安时虽然没有心情应酬,却必须抓住机会和金玲玲拉近关系。 “哦,是宋叔叔啊!”金玲玲礼貌的打了个招呼,表现的很冷淡。 金玲玲与宋安时是认识的,基于宋安时与李文龙之间的关系,她不可能对这个人有任何好感。然而宋安时或是没有看出金玲玲的情绪,或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只是死皮赖脸的缠在金玲玲身旁,阿谀奉承的话一句接一句:“几天不见,玲玲又漂亮了!” 陈冰晗见没自己什么事情,无趣的说:“你们先聊,我不打扰了!”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陈冰晗的告别,让宋安时这才注意到在场的还有其他人,尤其是那位庞总,此时竟然把手揽在金玲玲的腰间。 宋安时看了看庞劲东,问金玲玲:“玲玲,这位是……” “哦,他……是我男朋友……”金玲玲语声未落,脸色已经绯红。 “刚刚我已经认识了庞总,真是年轻有为啊!本着一腔爱国热忱,回来投资家乡,这种情操更值得赞扬!” 宋安时与庞劲东说过的话加起来不超过三句半,但他根据需要竟然可以颂扬庞劲东到如此地步,让庞劲东感到十分恶心,也进一步看透了这些人的虚伪。 “哪里,宋总过奖了!”庞劲东笑了笑,继续说:“宋总的大名,我可是早就有所耳闻呢!” “哪里,哪里,我宋安时不过做点小生意,可没有庞总说的什么名气!” 正文 第七十二章 接近目标 “你没名,你姐夫有名啊!”庞劲东心里这样想,嘴上却说:“宋总过谦了!” “希望我们有机会合作才是!”宋安时的这句话,已经不是客套了,而是真实的想法。--他甚至打定注意,可以和庞劲东合作几个项目,然后自己牺牲一些,让庞劲东多赚点。因为宋安时多少还是感觉到,金玲玲不愿意和自己接触,所以他就只能从金玲玲的男朋友身上下手。 这番对话让金玲玲感觉有些怪怪的,不过她转念一想,庞劲东刚从国外回来,又貌似很有钱的样子,这些话说的倒也没错。见两人攀谈甚欢,金玲玲说:“那边有我几个朋友,我过去打个招呼,你们继续聊!” 见金玲玲走开,宋安时对庞劲东说:“对不起,我这几天心情一直不太好,希望刚才没有慢待庞总。”说这话的时候,宋安时的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 “每个人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庞劲东耸了耸肩膀,继续说:“其实这几天我心情也不太好,因为回国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却一直没有找到好的投资伙伴。” “我相信庞总自己就有足够的实力做好一个项目。”宋安时的这句话看起来是在恭维庞劲东,但是还有更加重要的一层意义——庞劲东应该展现出足够的实力让他感到信服。 庞劲东本来希望透过自己的暗示,让宋安时主动提出合作,然而现在却感到有些急于求成了。自己急于寻找合作伙伴,而不是独立在国内操作项目,会让宋安时对自己产生怀疑。 想了想,庞劲东说:“我刚从国外回来,对国内的情况和人事关系都不熟悉,需要有一个了解这些东西的伙伴帮助铺路。至于这个伙伴有怎样的经济实力,我倒不关心。” “这么说,庞先生并不是找一个资金方面的合作者了?” “当然!”庞劲东说着,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这个世界上最不缺乏的是有钱人,最缺乏的是,拥有金钱买不到的东西的人!” “说的对!”顿了顿,宋安时问:“庞先生找到什么好的项目了吗?” “房地产。” “房地产?”宋安时微微皱起眉头,对庞劲东的这个答案表示出不甚满意。“房地产业的暴利时代已经过去了,在国家有力的调控之下……” “对不起,我不这样认为!”庞劲东打断了宋安时的话,自信地说:“房价还会继续上涨,虽然增幅可能不像从前那样迅猛,但至少不会回落!”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房地产业最大的获益者是国家,而国家是不会牺牲自己的利益以压低房价的。从近期推出的一系列政策,都可以断定这一点。土地价格不降,房价怎么降?这些政策真正的作用,是对二手房交易起到遏制,也就是说可以打击炒房者。” “可是很多南方沿海城市的房价,近期出现下滑!” “这其实正是对炒房者的打击造成的,而且这些城市都属于经济发达地区,房价过度虚高,价格严重脱离了原本价值,所以价格出现一定程度的回归是正常的。但是问题并没有从根源上得到解决,这就注定了这一行的暴利仍将持续一段时间。” 宋安时点点头,说:“庞先生说的对!” “我最近看好了一块地,只等时机成熟,就可以下手了!” “方便具体透露一下吗?” 庞劲东发现宋安时的脸上此时现出一丝兴奋,知道他已经有些着道了。于是,庞劲东决定吊一吊他的胃口:“我当然愿意对宋总言无不尽,不过……”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今天这个场合,似乎不太适合谈生意。不如改天有时间,我们再详谈一下。” 宋安时忙不迭地说:“也好。” “我现在得照顾一下我的女朋友了!”庞劲东说着,眼光到处扫视,找到了金玲玲。 金玲玲正和几个女孩站在一起,高兴的聊着什么。比起金玲玲,更吸引人的是陈冰晗,穿着一条公主裙,像只蝴蝶一样在整个会场飞来飞去。 “但愿她别飞到我这来……”庞劲东心中暗暗祈祷着。 宋安时注意到了庞劲东的目光,问:“你和玲玲在一起多久了?” “时间不算长。”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管的真多!”庞劲东心想。他不愿意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能敷衍说:“很偶然的一个机会,算是不打不相识吧!” “哦,欢喜冤家!呵呵!”宋安时笑了起来,揶揄说:“你们这些年轻人的爱情,总是让我们这些老家伙感到羡慕。” “我们有我们的时代特点!” “是啊!”宋安时点点头,叙述起自己那个年代的爱情:“我们那个时候搞对象,得向组织汇报。只要明确是恋爱关系,基本上也就等于订婚了。若果没有过硬的理由就分手,会被扣上一顶玩弄妇女的帽子。什么感情不和之类的理由,是根本站不住脚的……” “看来我们比较幸运一些。” “你是在国外长大的,在这方面应该更开放一些吧?” “不。我对游戏一般的感情没有兴趣,只想找到一个具有传统美德的女性共度一生,能够帮助我打理事业和生活。” “没想到,你竟然这样传统。” “开放过了头之后,必然会重新保守起来,这就是物极必反。”庞劲东说着,微微的笑了。 宋安时指了指金玲玲,说:“看得出来,你们两个感情很好!” 庞劲东本不愿利用金玲玲,但是话已经说了出去,却也没有办法否认了。加之宋安时对金玲玲表现出很巴结的样子,让庞劲东只能把这冒牌关系进行到底。庞劲东回答说:“现在看来还不错。”说罢,庞劲东觉得应该让这感情有一点小小的缺憾,才能显得更加真实,因此又补充说:“如果她能改改自己的小姐脾气,那就更好了!” “哈哈!”宋安时大笑起来,告诉庞劲东:“玲玲是个不错的女孩,而且家庭很有背景,好好把握吧!” “当然!” 就在这个时候,庞劲东注意到陈冰晗的目光向自己这边瞟来,再加上沈家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庞劲东觉得自己应该告辞了。他说:“我突然想起公司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先行一步。希望宋总玩得开心。” “改日再见。”宋安时微微点头,向庞劲东告别。 庞劲东觉得自己一个人离开会场不太妥当,因此和宋安时交换了联系方式之后,快步走到金玲玲身旁,对她说:“亲爱的,我们是不是应该走了?” 庞劲东说这话的时候,很自然搂住了金玲玲的腰盘,但是心里却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也不知道这场戏要演到什么时候。 金玲玲一愣,没有马上答话,倒是她身旁的那些女孩,七嘴八舌的问开了:“玲玲,这位帅哥是谁啊?” “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也不告诉一声,真不够意思!” 金玲玲略微窘迫的把庞劲东介绍给了自己的好朋友们,然后和庞劲东一起离开了。出门前的一刻,庞劲东意味深长的看了李晓丽一眼。 “你回家吗?”金玲玲一边开车,一边问。 “是啊!”顿了顿,庞劲东请求说:“能借我一辆车吗?” “就把这辆借你吧!到你家后,我打个车回去!” “谢谢!” “你……”金玲玲本来想问什么,然而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正文 第七十三章 实业公司 庞劲东低下头,有些尴尬的说:“很抱歉,总是让你冒充我的女朋友!” 相比之下,金玲玲倒是显得很坦然:“没关系……” “你不问我原因吗?” “你做这些事情,肯定有自己的理由!如果你想说,自然会告诉我……” 金玲玲的话让庞劲东感到一丝愧疚,他沉思许久,最后告诉金玲玲:“我要搞垮宋安时……准确的说,我要让他倾家荡产。()” “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瞒着我。”金玲玲只是淡淡的说了这样一句话,却没有追问原因。 “我在国外的时候看过一部电视剧,里面的主人公常说这样一句话:‘正义或许是瞎子,但它能够冲破黑暗。’我们中国人总是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虽然这话大体不错,但是这种报应却不能等待上苍赋予,而是要我们自己去寻求公正。”叹了一口,庞劲东把自己与宋安时的过往恩怨,都告诉了金玲玲。 金玲玲听罢,问:“那么,现在你要自己去寻求公正了?” “对!”庞劲东点了点头,继续说:“哪怕这公正是在黑暗中。” “祝你成功。”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为此感到生气?” “我为什么生气?” “因为我有利用你的嫌疑。” 金玲玲轻哼一声,略有些不满地说:“如果说我感到生气,也不是为了这个。而是因为你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没有告诉我真相。” “我……”庞劲东停顿许久,才继续说:“我们不告诉你,是因为不想把你牵扯进我的事情。你的生活很简单,不应该和我的复杂经历有交集。” “这么说,你是不想连累我了。”金玲玲面无表情,但是语气却显得有些激烈:“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呢?” 两人说这话的工夫,已经到了庞劲东的家,金玲玲留下自己开的蓝色途胜就走了。 庞劲东刚一进门,巴尼就交给他一个厚厚的EMS信封,告诉说:“刚刚有人给你寄过来的。” “知道了。”庞劲东拿过信封,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庞劲东想打一个重要电话,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扰。 事实上,庞劲东一直在躲避这个电话,因为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更不知道应该告诉对方自己这些年来都做了些什么。但是很多事情却终究需要面对,更何况庞劲东也很想念电话那头的人。 因此,当拨号音传来的时候,庞劲东有一种十分矛盾的心情——既希望对方会马上接起,又祈祷对方没有听到铃声。 电话还是被接通了,那边传来一个低沉的男中音:“你好,哪位?” 庞劲东默然许久,才说:“干爸,是我!” 庞劲东的这简短的四个字,勾起了对方多年前的回忆。又是一阵沉默,电话那头的人用狐疑的口气问:“你是……开心?” “是我,干爸!”庞劲东把四个字的顺序颠倒了一下,立即让电话那头的人确定了,自己就是他失去联系多年的干儿子。虽然庞劲东现在的声音成熟了,但是仍然带有幼时的许多痕迹。 “开心,果然是你,现在哪里呢?”沈昊,这个国内数一数二的富豪,面对任何事情的时候都显得无比冷静,然而在此时竟然有些激动了。 “我在国内。” “什么时候回去的?” “不久前!” 沈昊长叹了一口气,说:“自从知道你父母的事情后,我一直在找你……”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庞劲东尽量让自己语气显得轻松一些,既是避免刺激到对方的情绪,也是为了不让自己过度回顾那段痛苦的记忆。 “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你父母到底是什么时候出意外的?你在那之后为什么不马上回国找我?” 沈昊连珠炮般的问了许多问题,让庞劲东不知该从哪个问题开始回答,不过这也给了庞劲东敷衍的机会。庞劲东说:“一言难尽,干爸,等有机会见面再说吧!” “也好!”沈昊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地说:“但是我在这边的谈判已经进入最关键的时候,短时间内不能回国……” “我知道!干爸,你还是先忙好事业上的事情吧!反正我打算留在国内了,不会再走了!” “那就好啊!干爸岁数大了,不想再经历离别!在我瞑目以前,希望你和瑶瑶都能留在我身边!” “干爸,干嘛这样伤感,你的身体这么好……” 沈昊叹了一口气,问:“对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回国后找了一份工作,没想到公司被您给并购了!” “哪家公司?”沈昊的事业近期扩展得很迅速,因此才有了这个问题。 “正东地产。” “哦!”沈昊笑了起来,高兴地说:“这么说,你已经见到瑶瑶那丫头了!” “是啊,见……见到了。”庞劲东也笑了,但是笑声里面却参杂了许多的无奈和感慨。 “这些年,她可一直都很想你。这下子,你们就多在一起吧!” 在庞劲东很小的时候,沈昊曾经开玩笑说,将来要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庞劲东。庞劲东的父母很喜欢沈家瑶,或许很愿意让她给自己做儿媳,但是终究还是要听从两个孩子自己的意见——在他们长大后。遗憾的是,庞劲东的父母没有等到庞劲东可以为自己的感情做出选择的那一天。 庞劲东和沈家瑶都听到了这句话,庞劲东清晰记得,当时自己和沈家瑶都害羞的跑开了。 当年的沈昊一无所有,而庞劲东的父母经济条件反而还要好些。许多年过去后,情形却彻底颠倒了过来。人生在世,凡事变化无常。 庞劲东和沈昊聊了许久才挂断了电话,从沈昊最后变得哽咽的声音中,庞劲东知道他一定是流泪了。尤其是当庞劲东最终说出,自己的父母到国外后不久就罹难的时候。 不过,庞劲东始终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经历,只是告诉沈昊,自己多年来一直在辛苦的打工。这当然不足以解释,庞劲东何以直到现在才回来。幸运的是,沈昊并没有追问。 放下电话,庞劲东看了看巴尼给自己的那个信封,是李晓丽寄过来的。庞劲东拆开来一看,里面装的果然是自己要的东西——安时公司的账目。准确说是另外一套内部帐,而不是应付税务和审计监察的那套明帐。 上次与李晓丽会面之前,庞劲东就要求她直接把这些东西带去。但是李晓丽却不同意,非要过两天之后邮寄过来。庞劲东知道,李晓丽是需要时间抹除里面不利于自己的内容。庞劲东的目的是搞垮宋安时,因此对李晓丽的这些小动作,倒也不以为意。 庞劲东仔细翻看了一下这些材料,不由得大感失望。 根据这些材料显示,宋安时有偷税漏税的行为,数目和情节足够把他送进监狱了,这也是庞劲东希望的最后结果。但是在此之前,庞劲东还要他倾家荡产。而根据这份材料来看,宋安时的实际资产规模远不如庞劲东估计的水平,而且其中可供庞劲东利用的内容也不多。 所谓的实业公司,相当数量都是些皮包。它们既没有固定的经营项目,也没有太多值钱的固定资产,遑论厂房设备之类。今天房地产赚钱,他们就盖房子;假如明天火锅赚钱,他们就开饭店。总之什么赚钱就做什么,但却还不是自己全力投入,或者是搭乘别人的顺风车,或者就是赚点拼缝钱。安时实业公司就属于这种情况,看似规模很大,实际上只是一个华丽的空壳子。 正文 第七十四章 土地局长 面对这种情况,庞劲东只能在心里自我安慰:“这样也好,宋安时既然没有多少钱,搞垮他也就容易一些,看来之前计划的有些太复杂了……” 既然确定了宋安时有兴趣合作,那么也就无须再另想其他办法。||按照原定计划,庞劲东必须立即搞定一件事情。 第二天一早,庞劲东来到了B市土地局。 “我要见陈局长。”庞劲东告诉收发室的传达人员。 传达员正在聚精会神的看报纸,抬头看了一眼庞劲东,低下头继续学习上面的内容,同时冷冷的问:“有预约吗?” “没有!” “你是哪个单位的?” “东瑶公司。” “你认识陈局长?” “不认识!” “对不起,陈局长不在。” 庞劲东知道对方是在说谎,像自己这样普通的老百姓,如果没有关系,是绝难通过正常方式见到陈局长这样人的。 不过庞劲东已经预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因此也准备了一点伎俩,让传达员给自己放行。庞劲东告诉对方:“麻烦你给陈局长打个电话,问他是否记得一个月前在海天大酒店503房间的事情。” 传达员被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弄愣了,抬头惊讶的看着庞劲东,那表情就好像见到总理私访一样。 “麻烦你,给他打个电话,否则会误事的!”庞劲东微笑着说。这笑容虽然和蔼可亲,但是传达员在其中能体会出一丝威胁的味道。 传达员想了想,躲到一旁打电话去了,不时乜斜庞劲东一眼,似乎是在汇报庞劲东的体貌特征。片刻之后,他回来告诉庞劲东:“陈局长请你进去。他的办公室在顶楼。” “谢谢!”庞劲东保持着微笑,转身上楼了,留下传达员一个人在那里发愣。 陈局长没有可能不让庞劲东进来,因为在庞劲东说的那个时间和地点,他接受了两个漂亮小姐带来的十万元现金,然后和这两位小姐来了个一龙二凤。陈局长当然不知道整个过程已被全程**下来,以为只有屈指可数的当事人才知道,这时正纳闷庞劲东究竟是什么来头。 进到局长办公室,庞劲东自报家门:“你好,陈局长。我是东瑶公司董事长庞劲东。” 虽然庞劲东显得很亲切,也很恭敬,但是陈局长的脸却绷得紧紧的。他透过自己厚厚的眼镜片,仔细的打量着庞劲东,试图在记忆中寻找到关于这个人的线索。当然,这种寻找的结果最终是徒劳的。他狐疑的问:“你来这里有什么事情?” “我看上一块地,想买下来。” “哪里?” “在新阳区,宗地编号是0236981。” “那块地……”陈局长紧盯着庞劲东,一字一顿的问:“你为什么要买那块地?” “因为位于规划中的新兴CBD核心区域。” “现在具体的规划方案还没有出来,也没有对外界公布有这样的计划,你是怎么知道的?” 庞劲东曾经用刚刚对待陈局长同样的方法,从计划发展委员会的一位高官那里,了解到了那块土地最具升值潜力。当然,庞劲东不能把这个答案告诉陈局长,于是根本不做正面回答,只是说:“这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了。我现在需要的,是你把这块地批给我。” “你要是真有兴趣,就等方案出来后,参与公开竞标……” 庞劲东冷笑一声,打算了陈局长:“我要是有耐心等,就不会来找你了!” 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陈局长有些紧张起来,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庞劲东说着,把一张光盘和一张名片放到陈局长的面前。“我认为你现在还没有考虑清楚,希望等你看过这张光盘里的内容再答复我。” “我不会看的!”陈局长把光盘推开。 庞劲东笑了笑,揶揄说:“陈局长,看不出来您年纪不小了,身材还保持得不错!”说罢,庞劲东就出去了,留下一头雾水的陈局长在那发愣。 庞劲东还没有踏出土地局的大门,陈局长就把电话打到他的手机里:“你到底是什么人?” “告诉过你了,东瑶公司董事长庞劲东。” “你怎么会有这张光盘的?” 庞劲东没有回答,而是调侃道:“陈局长人老心不老,身体状况也不错,一次收纳两个还能坚持那么长时间。不过体位就有些太传统了,可见陈局长没有与时俱进啊!” “还有谁有这张光盘?”陈局长的语气十分紧张,庞劲东猜测,他可能在冒冷汗。 “眼下只是我和我的一个才有朋友,不过我的目的要是没达到,我的朋友就会把光盘送到有关部门去,给更多的人欣赏。或许,还会出现在中关村。” 陈局长倒吸了一口凉气,问:“你想怎么样?” “我说得很清楚了,我要那块地!” “如果我不答应呢?” “希望你有胆子对纪委和检察院的人,说同样的话!” 陈局长叹了一口气,说:“请你先回我的办公室,咱们好好谈谈!” “对不起,我已经出门了,不想再折腾回去。如果你有事情,可以通过这个电话找到我!” 陈局长思考片刻,问:“你打算出价多少?” “两千万!” “你开玩笑呢吧?!”陈局长尽量想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有些不屑,但却只能让庞劲东感觉到他的外强中干。“等到CBD的规划方案向社会公布,那块地一个亿都不止!” “废话!”庞劲东轻哼一声,不耐烦的说:“如果我想掏一个亿出来,就不找你了!” “你……不要太难为我!” “两千万,一分也不能再加!这件事情你想办法帮我搞定。至于如何打发走其他对这块地有兴趣的人,如何向上级解释廉价出售土地的原因,等等,就全由你自己操作,我不管。你做这样的事情也不止一次了,应该很有经验。如果需要付出什么的话,你就自己掏腰包!反正你搂的钱也不少,就拿些出来给自己买平安吧!”顿了顿,庞劲东用不容易置疑的口气说:“总之一句话,我要这块地!” “可是这件事情,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 “还牵扯到哪个官,打电话告诉我一声,我帮你搞定!”庞劲东说罢,就挂断了电话。 庞劲东必须表现得这样强硬,以让陈局长感觉到,如果不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将会付出严重代价。同时也是让他明白,这件事情不存在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陈局长的电话刚断,宋安时的电话就进来了:“你好,庞总,还记得我吗?” “宋总啊,昨天刚刚见过面,怎么敢忘记您呢!” 庞劲东仅凭借声音就认出了宋安时,让宋安时感到有些受宠若惊,急忙说:“今天我安排了一个饭局,能不能请您赏光?” “荣幸之至!” 宋安时安排的这个饭局,在座的还有另外几个人,都是他的狐朋狗友。这种场面当然缺不了美女,宋安时在庞劲东的身旁就安插了一个。 大家互相做过介绍之后,开始频频举杯。 与宋安时这帮酒精考验的老战士相比,庞劲东的酒量浅薄了许多。在众人的一再劝酒下,加上那位美女的奉陪,庞劲东有些喝高了。 庞劲东很了解自己的酒量,因此火候把握的很好,既让别人感到自己醉了,同时又保持着正常的思维。但是尽管如此,庞劲东还是头痛得厉害。此后的交谈对他来说,是一种煎熬。 所谓酒后吐真言,在这种状态下说出的话,对众人更有说服力。 正文 第七十五章 请君入瓮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宋安时终于把交谈引入了正题。()但他却不是直接对庞劲东说,而是告诉自己的朋友:“庞总做生意很有眼光,昨天还和我说,打算投资房地产!” 宋安时的一个朋友急忙问:“哦?不知道庞总看上哪块地了?” 庞劲东偷眼看了问话人一眼,只见对方满面红光,一副兴奋的样子。庞劲东知道,他的这句话和一些还没有说出口的,很可能都是宋安时事先安排好的。从安时公司的内部账目可见,这么多年过去了,宋安时仍然不改骗子本色。自己此时在他们的眼里,大概是一只肥得流油的大烤鸭。 “要的就是你这么贪婪……”庞劲东在心里打定主意,装出昏昏沉沉的样子,说:“大家应该知道,新阳区要规划新的CBD吧?” “嗯,是的。早前很长时间,社会上就有这样的传闻。但是具体规划,政府却到现在都没有透露出一点。” 庞劲东笑了起来,自信满满的说:“如果信息可以那样容易获取,信息也就不值钱了” 宋安时的那个朋友急忙问:“难道庞总有什么消息?” 虽然CBD的开发事项,目前处于未公布阶段,但是商场上的人早已通过各种渠道了解到一些。他们这样问庞劲东,一则是看看庞劲东的所知,与自己掌握的情况有何出入,以确定庞劲东话语的真实性;二则是想了解一些自己还不知道的东西。 接下来一番谈话,庞劲东果然说出了许多在座者都不了解的内幕,充分调动起了他们的积极性。 最后,庞劲东告诉大家:“核心区域那块编号0236981的地,已经被我拿下了!” 听到这句话,宋安时按捺不住了,急忙问:“庞总真的有这样的能力?” “当然!”庞劲东一副醉醺醺的样子,满面涨红。但是如果有人注意观察他的眼睛,就会发现精光四射,不断扫探在场每一个人的表情和反应。 虽然庞劲东相信,陈局长为了保住性命和乌纱帽,会尽心竭力给自己办事。但是那块地现在毕竟还不是自己的,无法确定这一过程中,是否会出现不可预料的变数,导致前功尽弃。 这是因为,庞劲东以为还需李晓丽再引见几次,宋安时才能接受自己。却没想到宋安时会这样快就找上门来,所以眼下不管事情最后能不能成,庞劲东都得先把大话说出去。 宋安时过去倒腾过地皮,也了解那块地的价值。对那块地有兴趣的人很多,不少人一早就已经下手。但是由于种种原因,政府始终没有进行公开招标,而地的归属在商场上也有诸多版本。宋安时早就对那块地垂涎三尺,但是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能力与别人竞争,因此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事情的发展。此时听庞劲东这样一说,他无法不砰然心动。 宋安时仔细打量了一下庞劲东,只见庞劲东搂着身旁的美女纵情欢笑,决然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他笑了笑,问:“庞总,方便透露一下多少钱吗?” 陪伴的美女刚给庞劲东倒了一杯酒,庞劲东正端起酒杯要喝,听到宋安时的这个问题,庞劲东放下酒杯,收起刚刚的笑容,正色说道:“多少钱拿下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块地可以赚多少钱!” 宋安时和自己的朋友交换了一下眼神,心中已经了然。在他看来,庞劲东不是在吹牛,就是根本没花多少钱。如果是后一种可能,那么庞劲东这个人的背景和在官场上的关系,就不能小觑了。 虽然碰了这么一个软钉子,宋安时并不生气,而是笑呵呵的说:“说起来,我一直都不太了解CBD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宋安时的这句话,是在试探庞劲东为人有何见地。 庞劲东明白这一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不能掉链子,因此照事先阅读学习过的材料,侃侃而谈起来:“CBD的全称是CentralBusinessDistrict,说白了就是商业核心区。是一个城市的功能核心,高度集中了经济、科技和文化力量,同时具备金融、贸易、服务、展览、咨询等多种功能。” “庞总以为,我市为何要建设CBD呢?” 庞劲东回答:“CBD是一个城市、一个区域乃至一个国家的经济发展中枢,是一个国际化大都市最重要的名片。咱们国家现在成熟、且闻名世界的CBD,有XG特别行政区的中环。这些年,S市在陆家嘴和外滩也开始建设,还在盖全球最高的建筑——环球金融中心。等到这栋楼落成,S市的发展就在大陆城市中抢占了先机。而B市作为首都,虽然从没有放松过,但是却毕竟落后于S市。过去,国家基于某些原因,对S市是大力扶持的,现在情况发生变化,B市自然要利用自己政治优势后来而居上。” 宋安时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说的对,不管怎么说也是首都,不能让其他城市抢了风头!” “我倒觉得,这不一定是因为首都的关系。主要是B市自身的条件非常好,环渤海经济圈、京津唐工业区,实际上都是以B市为核心。而且,CBD必须建在国际化大都市,否则就不叫CBD了。什么是国际化大都市?不是在能在街上碰见外国人就算国际化,而是要具备两个特征:一是跨国机构总部所在地;二是国际航空港。B市完全具备这些条件,兴建起CBD可以成为区域经济的心脏,实在是一个英明的抉择。” “庞总觉得,选在新阳区的这个地方,是否合适?” “一般而言,想要成为CBD,就应该具备这样一些要素:首先、必须是经济、科技、文化、商业高度集中的地方;其次是交通便利,人流、车流、物流巨大,使得它能够具有这样的特点——昼间和夜间人口数量变化居大;再次,要位于城市的黄金地带,地价最高,土地利用率最高。新阳区符合这些条件。” 宋安时点了点头,继续套话:“庞总对那块地有何打算?” “从M国纽约的曼哈顿、RB东京的银座、新加坡的中心区等著名CBD的成熟经验看,写字间要占到总建筑面积的50%,商业、餐饮业及商住建筑约占40%,其他服务设施以及必要的配套设施约占10%。加之政府决心在这里单独开辟一个地方,作为中小企业孵化器,因此首先要盖写字楼。另外,CBD作为一个地区,应包括经营管理、金融、专业服务、展览及会议、酒店和配套公寓、娱乐及高档零售业等,以满足区域内人们的需要。因此我决定再兴建一个综合服务中心,包含酒店、餐饮和一些娱乐项目。”顿了顿,庞劲东开玩笑地说:“当然了,高尔夫球之类的东西不能搞,在寸土寸金的城市中心区弄个占地面积极大的高尔夫球场,还不如用黄金当地砖呢!” 这个玩笑并不很好笑,但是屋子里的人都笑了起来,或是为了巴结,或是另怀鬼胎。 宋安时本来想更多打探一下,但是庞劲东见他兴趣越来越浓厚,却再不肯说什么了。 饭局散了之后,宋安时见庞劲东酩酊大醉,便让那个作陪的女孩开车,把庞劲东送回家。庞劲东推脱不过,也就答应了。 到了家门口之后,庞劲东拿出二百元钱递给那个女孩,告诉她:“你可以回去了,谢谢!” 女孩看着钱,并没有接过来,有些犹豫的问:“你不请我进去坐一会吗……” 正文 第七十六章 欲擒故纵 见女孩害羞的样子,庞劲东心里明白,宋安时肯定交代过,让这个女孩陪陪自己。||只不过,庞劲东并没有这个心情。 也直到这个时候,庞劲东才有心思仔细打量一下对方。看得出来,女孩岁数并不大,一副很清纯的样子,像是个在校的大学生。 “怎么就干了这行呢?”庞劲东心中暗忖。他告诉女孩:“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哦!”女孩没有坚持,接过钱就离开了。看得出来她很失望,因为失去了一个赚外快的机会。 之后的几天,宋安时经常联系庞劲东,或是一起喝茶、或是吃饭、又或是***开心。但是庞劲东却无论如何也不透口风,让宋安时很失望,耐心也渐渐的丧失掉了。 宋安时本就臭名远扬,李文龙身陷囹圄之后,没有人再愿意和他合作,生意越发清淡。因此庞劲东提出的这个项目,让他见到了重整旗鼓的希望。再加上宋安时确信,通过庞劲东可以搭上金玲玲这个线,使得宋安时对合作的热情高涨起来。 此外,宋安时产生与庞劲东合作的意愿,也是基于他对李晓丽的信任。他哪里知道,李晓丽现在正暗中打点行装,只等庞劲东一句话,就可以迅速离境。 最后一次,宋安时只得把话挑明了:“我记得庞总说过,想找个合作伙伴!” “是啊!”庞劲东看了看宋安时,心知不能把线放得太长,否则大鱼就跑了。 “不知道找到没有!”宋安时笑呵呵的问。 “没有!”庞劲东摇摇头,显得很失望的样子说:“如果再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我打算自己单干了!” “不知道庞总觉得我怎么样?” 庞劲东打哈哈说:“宋总是做大生意的人,对我们这种小打小闹,不会有兴趣的!” “我是很认真的。”宋安时收起笑容,十分郑重地说:“我对庞总的这个项目很感兴趣,想参与进来!不知道,庞总是否肯给这个机会?” “这……”庞劲东说着,做出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 “庞总只需要拿这块地出来,建设资金全部由我投入!”宋安时认为,庞劲东想找合作伙伴给自己在国内趟开路是事实,但是庞劲东如果真有那块地,没有合作者也可以自己运作。而现在未动工,肯定是因为资金面周转不灵。故而,他才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在宋安时的一再请求下,庞劲东最终推托说:“我考虑一下!” 庞劲东的这句话,当然是欲擒故纵。在经过充分的表演之后,庞劲东终于同意了。 很快,庞劲东和宋安时两人合作的具体内容,就提到日程上来,建筑设计蓝图也出来了。 有一次,庞劲东和宋安时正在商讨规划,巴尼给庞劲东打来电话:“杰瑞,你回家来一趟!” “怎么了?”庞劲东奇怪的问。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巴尼是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的。 “有客人!” “你等一下!” 庞劲东辞别了宋安时,匆忙赶回家中,见到了满脸愁容的巴尼,和坐在客厅里的两位客人——沈家瑶和陈冰晗。 沈家瑶是陈冰晗带来的,巴尼打开门之后,两个女孩看到巴尼先是一愣,接着毫不客气的闯了进去,然后到处溜达,挨个屋子巡视。 如果是两个男性的话,巴尼会毫不犹豫的把他们提起来扔出去,但是面对这两个年岁不大却骄横无比的女孩子,巴尼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无奈之余给庞劲东打去了电话。 庞劲东坐到两个女孩对面,淡然问道:“两位女士大白天的造访寒舍,不知道有何贵干?” 陈冰晗反问:“不白天造访,难道半夜敲门吗?” 庞劲东一滩双手,回答说:“如果你敢来,我不介意!” “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想起来,见到你以后,都没有到你家来看看。今天恰巧冰晗又提起,所以就过来拜访一下。”沈家瑶说着,环顾了一下四周,点头嘉许道:“这就是你的安乐窝吧?!很不错!” “谢谢夸奖!” “你不会是把钱用来买这别墅了吧?”沈家瑶的这句话很隐晦,除了她自己和庞劲东知道这里的“钱”,是指庞劲东借走的那两千万,别人都不明就里。 “我回国之后就买了这栋别墅。” “你很有钱啊?!”沈家瑶说着,微微蹙起娥眉。 庞劲东正不知道怎么回答,陈冰晗插嘴问:“劲东,我听瑶瑶姐说,你在他的公司工作,以你的薪水不可能买得起这样的别墅吧?” 一听到“劲东”这两个字,庞劲东感觉牙床都快酸掉了,而且还会不由得想起彭劲东那个“体力劳动者”。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告诉陈冰晗:“我的英文名字叫杰瑞,希望你以后这样称呼我,不要叫什么劲东。” “好,杰瑞,请回答我的问题。” “我没必要告诉你吧?”摇了摇头,庞劲东略有些郁闷的问:“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的事情?” “我……”陈冰晗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只能瞪大双眼看着庞劲东,一脸无辜的表情。 沈家瑶冷冷的看着两人的对话,这个时候,她对陈冰晗说:“我还有点事情,咱们改天再来吧!” “不嘛……你先走,我再玩会!” 一听陈冰晗这句话,庞劲东差点昏过去。 沈家瑶看了看庞劲东,连哄带劝,终于把陈冰晗领了出去。 “对了……”沈家瑶走出门后,突然回过头来,指着巴尼问庞劲东:“这位黑人朋友,是你什么人呢?” “我在国外的朋友,这段时间到国内来旅游。” “哦!他在国外是做什么的?”沈家瑶微笑着问。 “你管得太多了吧?”庞劲东同样微笑着回答。 “哦!”沈家瑶点点头,走向自己的车。突然间,她又一次回头,告诉庞劲东:“祝你和玲玲幸福!” “陈冰晗……”庞劲东咬牙切齿的看着陈冰晗,后者冲他吐了一下舌头,就和沈家瑶走了。 庞劲东很想解释这个误会,但眼下更重要的是,尽快和宋安时达成协议。 第二天晚上,庞劲东和宋安时在一间酒店的包房里,单独在一起畅饮起来。 “老弟……”宋安时放下酒杯,显得很是亲热的说:“咱们做生意的,先小人、后君子,老哥不是不相信你。但是老哥的钱有一部分是抬来的,必须万无一失。你能不能把土地证和建设规划用地许可证,给老哥看看?” 庞劲东明白,想要和宋安时签订合同,就必须真的把那块地皮拿到手。可事情目前还在运作之中,庞劲东尚且不能确定是否得手,哪里来的这两个证。庞劲东笑了笑,回答说:“大哥,谁会天天把那东西带在身上?” “也对!”宋安时点了点头,喝了一杯酒,突然又问:“老弟现在何处高就?” 庞劲东皱起眉头,问:“大哥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根据我了解,东瑶公司是刚刚登记注册的,而且既没有实际办公地点,也没有什么固定资产。我甚至听说,全公司上下只有老弟你一个人?!” 庞劲东冷笑一声,回答:“没错!公司的主体在国外,在国内注册独立法人只是近期的事情,很多具体事务,还没有来得及落实!” “哦!”宋安时又点了点头,微笑着问:“前段时间听一个朋友说,沈家旗下的正东地产有个小职员,也叫庞劲东。老弟认识吗?” “老狐狸,调查的还真详细。”庞劲东心中暗忖着。通过包房虚掩的门缝,庞劲东发现外面有几个人在来回闲逛,而且不时向包房里扫几眼。 正文 第七十七章 一场鸿门宴 宋安时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始终保持着笑容,然而庞劲东可以从中读到威胁的含义。--庞劲东曾经担心过,宋安时会彻查自己的背景,但是由于很多既定的事实无法改变,也无法伪装,庞劲东就只能听之任之了。 庞劲东坦然的看着宋安时笑了笑,不紧不慢的问:“宋总既然知道正东地产隶属沈家旗下,就应该对沈家有些了解吧?” “不能说了解,只是有些耳闻……” 庞劲东打断了宋安时的话:“沈家其实只有两个人——父亲沈昊和女儿沈家瑶,宋总认识这两个人吗?” 宋安时摇摇头,回答说:“没见过沈昊,只和沈家瑶有过几面之缘。”宋安时的回答很简单,他不明白庞劲东这个问题的用意,想看看庞劲东接下来会怎么说、怎么做。 庞劲东不再和宋安时说话,而是拿出手机调出沈家瑶的号码给他看了看,接着就把电话给沈家瑶打了过去。 “什么事?”电话那头传来沈家瑶懒洋洋的声音。 庞劲东把手机放到桌子上,通话设置为免提,然后问:“我刚才不小心删掉了干爹的电话……” “你啊……没心没肺……”沈家瑶对庞劲东显得有些不满,但还是把电话号码说了一遍。 庞劲东并没有真的忘记自己干爸的电话,而是要让宋安时知道自己与沈昊的关系。既然宋安时只对沈家瑶有一定印象,这真实性就只能通过沈家瑶来确定。 等沈家瑶说罢,庞劲东关切的问:“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事……”沈家瑶说着,打了个哈欠。“刚才太困了,小睡了一会。” 庞劲东揶揄的问:“自己吗?” “滚!” 不等沈家瑶说出更难听的话,庞劲东立即挂断了电话。 “你不会认为我随便找个人冒充沈先生吧?”庞劲东一边微笑着问,一边把电话拨了过去。 宋安时急忙摇摇头,笑容开始变得有些尴尬。 沈昊很快就接起了电话,亲切的问:“开心哦,干嘛呢?” “没什么事情,在家里闲呆着,想念干爸了!” “干爸也想你!如果不是这边实在脱不开身,一早就回国看你去了!” 庞劲东和沈昊家长里短的聊了许久,才依依不舍的挂断电话。这时再看宋安时,已经满头是汗了,而且笑容开始夸张化,由尴尬向谄媚转变。 宋安时很不好意思的问:“原来,沈昊先生是你的……义父?”大概他觉得干爸干儿子的叫法太俗套,却又不知道应该用什么其他词汇形容庞劲东与沈昊的关系,于是弄了这么词出来。 庞劲东心想:“义父?还金毛狮王呢!不过我可不是张无忌!”庞劲东淡淡地说:“其实,我本来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但是既然宋总怀疑我的实力,我就只能用这件小小的事情说明一下了。” “小小的事情……”宋安时不由感到十分汗颜,急忙解释说:“天地良心,我可没有怀疑庞老弟的意思。当我知道庞老弟在正东公司屈居一个小职员的时候,就产生了一个猜测,所以想问问我猜的对不对!” “哦?什么猜测?” “很多豪门家族的接班人,在走上正式的岗位之前,都要先到基层锻炼一下。”顿了顿,宋安时问:“我猜得对不对啊?嘿嘿!” 庞劲东不置可否的回答说:“我只是希望宋总明白,我的干爸会全力支持我做任何事情。” 宋安时看着庞劲东,小心翼翼的问:“不知道沈昊先生也是从国外回来的吗?” “看来还是不放心啊!骗子是最担心自己被骗的!”庞劲东心中感到好笑,表面上却正色回答道:“我的家族不是海外华侨,而是在我年幼时移民国外的。干爸与我的父母是发小的朋友,我刚一出生的时候,他就是我的干爹了。” “原来是这样啊……”宋安时用力点点头。尽管他对庞劲东的实力已经不再怀疑,但是仍然不放心的问:“改日,咱们是不是应该一起到那块地,现场勘查一下?” “其实呢,在宋总和我正式签订合同之前,不但应该和宋总多去几次现场,也应该把这两个证给宋总过目。但是……”庞劲东说到这里,有意顿住了。 宋安时急于知道答案,立即追问:“庞老弟有什么问题吗?” “这块地呢,老弟我肯定是能拿下了。不过觊觎的人太多,所以不会太顺利。不怕老实告诉你,这两个证还在办理中,不过就快下来了。” 庞劲东这样说,是通过顺应对方的怀疑心理以增加自己的可信度,宋安时果然中计,忙不迭地说:“全凭老弟操作了,老哥信任你!” “宋总的怀疑是有道理的!”庞劲东笑了笑,坦然说:“在商言商,这些事情应该谨慎处理。” 庞劲东和宋安时又不痛不痒的说了些话,就起身告辞了。走出包厢的时候,庞劲东发现外面的走廊站立着许多人,尽管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目光却总是有意无意向自己看来。 离开饭店后,庞劲东立即给金玲玲打去电话:“帮我一件事情,查查宋安时在社会上——也就是道上,都有些什么关系!” “这个不用查,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金玲玲笑了,回答说:“李文龙整我父亲的时候,我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所以调查了他本人和亲属在这方面的所有关系。” “你想的还真够周全的!”庞劲东也笑了,催促说:“快告诉我吧” “李文龙在任的时候,给很多黑恶势力充当保护伞,那个时候的宋安时也跟着风生水起,称得上是吃遍黑白两道。但是在李文龙倒台之后,那些曾受他荫蔽的黑恶势力也被揪了出来,受到了严厉打击。当然不排除有漏网之鱼,不过现在对宋安时也是避之唯恐不及,没有敢再和他沾边的了。” “也就是说,现在宋安时在**上没什么依仗了?” “不全是这样!”金玲玲想了想,告诉庞劲东:“如果我手头的资料没有错的话,有一小伙在酒吧街上混的人还是忠于他的。这些人与李文龙和宋安时是老乡,很讲义气。他们的头目曾差一点被起诉严重伤害他人身体,在李文龙的运作下才成功脱罪,所以他们才感恩戴德到今时今日。” “那么,这些人实力如何?” “这个团伙规模很小,固定组织成员也就十几个人,经济来源主要是看场子收保护费。在酒吧街有很多这样的团伙,他们只是其中很不起眼的一股。” “这个帮派叫什么名字?” “没名字!” 庞劲东奇怪的问:“没名字算什么帮派啊?” 金玲玲叹了一口气,说:“你是在国外呆的太久了,对国内的情况不了解。其实,大陆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黑社会组织,有的只是黑社会性质组织或各种犯罪团伙。最简单的说,两者的区别在于前者有严密的组织体系、等级划分和职责分工,而后者没有。不过,‘黑社会性质组织’不是一个严格的法律用语,国际上通用的说法是‘有组织犯罪’。大陆的真正黑社会组织,如青帮红帮之类,都有着悠久的历史传承。在建国初期就被打击干净了。不过,这些年来也出现了一些复苏的苗头。” “明白了!”顿了顿,庞劲东揶揄说:“最近一段时间,你充实了自己的业务知识!” “哼!”金玲玲轻哼一声,不满的说:“自从上次被你讽刺不懂流氓罪之后,我就吸取教训了!” 正文 第七十八章 烤鸭与凤凰 庞劲东哈哈大笑起来:“知过能改,善莫大焉。--” 一想到庞劲东当初如何让自己在诸多同事面前下不来台,金玲玲心中就有些愤愤然,同时却还带有点异样的感情。所以,金玲玲不愿去计较那点不愉快,尽管如果换作是别人,她此时已经骂开了。但金玲玲还是不愿意放弃这个嘲讽庞劲东的机会:“你那么懂流氓罪,怎么这点法律上的常识反而不懂呢?” “我平常喜欢看点闲书,碰巧读到过相关内容。我又不是黑皮,怎么可能对法律了解得那么清楚?!” “黑皮?”金玲玲当然知道这个词是暗讽警察,小脾气眼看就要发作。 庞劲东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岔开话题问:“对了,那个帮派叫什么名字?” “那些在道上混的,往往没有什么固定的名称,真正有名称的帮派是少数。有些人看多了网络小说和港台古惑仔电影,以为大陆也一样,其实差远了。” “这么说,这些人很好对付了!” 一听这话,金玲玲警惕的问:“你要干嘛?你对这些人不了解,不能对症下药,会把问题复杂化的。” “想要把一只鸟困住任你摆布,最好的办法不是关在笼子里,而是拔光它的羽毛,剪断它的羽翼。”笑了笑,庞劲东又说:“想要搞定宋安时,就要先搞定这帮人。” “你打算怎么做?” “黑吃黑!” 金玲玲不无忧虑的问:“你不会搞出什么大状况吧?” “我有分寸的!”叹了一口气,庞劲东又说:“但如果真的出现大状况,恐怕要麻烦你了。” 金玲玲出声的笑了起来,回答说:“没问题!” “知道这个团伙头目的姓名,和他们平常的据点吗?” “李伟强,豪哥酒吧。” 对庞劲东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立即落实那块地。或许是天从人愿,不久之后,陈局长就把这件事情办妥了。 陈局长做了许多工作,其中的难度远超许多人的想象,而且他自己为此付出了不少代价。但是为了保住自己头上的乌纱帽和后半生的幸福,他不敢不听庞劲东的话。 就在庞劲东把所有证件办理齐全之后,陈局长不无担忧的问:“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吧?” 庞劲东冷笑一声,回答:“不一定!”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看我心情了!”庞劲东看着手中的土地许可证,满面笑容的说:“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 “你……”陈局长气愤的看着庞劲东,面部肌肉不断抽搐着。 “不过,你可以放心,给我办事的人,我是不会亏待他的!至少你如果听话,我就不会让那些事情暴露在阳光下!”耸了耸肩膀,庞劲东继续说:“你如果恨,就恨自己腐败的这样厉害吧!任何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虽然土地拿到手了,但是庞劲东最着急的事情,却不是把这证明给宋安时看,而是策划拔光他的羽毛。庞劲东打定主意后,赶到了一家夜总会——上次帮助周瞳送礼物去的那家鸭子店。 “你……”把门的侍应生对庞劲东这个刚强的男人印象深刻,看到他再次登门拜访,惊讶的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找你们的头儿!” “头儿?” 庞劲东比划了一下脑壳,说:“就是那个秃子!” 服务生刚要答话,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哈哈,老弟是你啊,找我干什么?”话音落地,上次那个彪形大汉走到庞劲东面前。 “当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庞劲东也笑了。 “有事好说,但是别叫我秃子!”秃子指着一条从自己的左眼角,延续到脑壳顶的长长伤疤,说:“别人都叫我疤哥!” 庞劲东正要说话,却听一阵吵嚷声传来:“喂!我说,你们这里的少爷怎么换来换去,一个不如一个了呢?”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女性,一边说着话,一边从走廊往吧台走来。她那肥硕的身躯让走廊显得很是狭小,就好像航空母舰开进了小河沟。比较让人郁闷的是,她虽然壮硕,个头却不高。因此,她的这种身材走路基本可以不用腿,直接在地上滚就足够了。 这个女人的嗓门实在够大,震得庞劲东耳朵“嗡嗡”直响。她走到疤哥面前,不满地说:“疤哥,你能不能找几个帅点的少爷过来?”女人正说着,眼角无意间瞥到了庞劲东,就像苍蝇落在蜂蜜上,再也不动了。 “疤哥,这位少爷是谁啊?”女人说这话的时候,刚刚还满脸的愤懑,顷刻变成了妩媚。 有个经常用来形容身材的词叫“白胖”,与之相对的词是“黑瘦”,而“黑胖”这样的词却很少能见到。似乎人只要胖,皮肤就一定白,瘦就一定黑。其实不然,眼前这个女人就属于黑胖型。一张气吹起来一般的脸,洒满了健康的古铜色,因为健康的有些过了头,已经有向茄子皮颜色发展的趋势。 疤哥见这胖女人误会了,解释说:“哦,这位是我的朋友,不是少爷!” “这有什么关系啊!”胖女人把手搂到庞劲东的腰间,妩媚开始演变成了放荡。“客串一下,开个价。姐姐有钱。” 或许是这种身材不能有任何运动,或许是因为刚才很生气,胖女人此时冒出了许多汗,整张脸上油光锃亮。那张胖乎乎的黑脸本就对不起观众,配合以这副表情,庞劲东只看一眼就想吐。 不等疤哥说话,庞劲东微笑着问疤哥:“疤哥不给我介绍一下这只烤鸭吗?” 庞劲东的这句形容,当即激怒了胖女人。她厉声质问:“你说什么?”说罢,她转而又问疤哥:“这人是谁啊?这么没教育?” 庞劲东立即回答:“对不起!刚才口误,我的意思是,您是凤凰……” 一听这话,胖女人的情绪有所缓和,略有不满地说:“这还差不多!” 庞劲东保持着微笑,继续说:“您是凤凰里练功自焚的!” “你……”胖女人一时语塞,脸涨得通红,伸手哆哆嗦嗦的指着庞劲东,颤声说:“你再说一次!” 虽然这个女人的外貌实在上不了台面,却毕竟没有人愿意听别人挖苦自己。此外,由于她的身价,使得周围的人都想方设法的恭维她,尽管这些恭维距离实际情况相当的遥远,但是时间一长,胖女人对自己也就没有清醒的认识了。 尽管胖女人的愤怒指数不断上升,然而这句话对于其他人的效果,却是截然相反的。周围的几个侍应生都忍俊不禁,就连疤哥都差一点笑出声来。但是他担心事情进一步恶化,因此急忙对两个服务生使了个眼色。 两个服务生心领神会的跑过来,一左一右的架住胖女人,连声说:“大姐别生气,这人也不知道哪来的,精神有问题!等我们给你找更帅的少爷过来……”就这样连哄带唬,总算是把胖女人领走了。 看着胖女人骂咧咧的远去,庞劲东想起彭劲东,破为感慨:“他们这行业不好干啊!既是体力工种,也是技术工种!” 疤哥见状,对庞劲东说:“到我办公室来谈!” 疤哥那所谓的办公室,其实就是一间不太大的包房,比起其他包房唯一的区别,是多了一张办公桌。疤哥给庞劲东递上一支烟,然后坐到对面,笑着问:“老弟还是这样有刚儿啊,你知道刚才的女人是谁吗?” 正文 第七十九章 扮猪吃老虎 “不管是谁,我都不认识!”庞劲东吸一口烟,也笑了起来 “你的话太噎人了!”疤哥说着,伸手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脑瓜皮。………… “我要不是被她吓到,也不会那样说!现在心还跳得厉害呢!” 疤哥冲着庞劲东胳膊上的绷带努了努嘴,问:“伤怎么样?” 庞劲东回答:“没什么大不了的,还死不了人!” “老弟有把硬骨头!”疤哥点点头,又问:“这次来,有何贵干?” “和你们谈笔生意!” “生意?”疤哥微微皱起眉头,颇感奇怪。 “对,生意!”庞劲东说着,把一张支票放在了疤哥的面前。 疤哥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支票上数字,眉头皱的更厉害了,狐疑的问:“老弟开个这么大的价钱……”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相信以疤哥的实力能很容易做到。而且,对疤哥还有另外一个好处——可以再接管一个地头!” “你是让我黑吃黑?” 庞劲东点点头:“对!” “什么人?” “李伟强!相信疤哥认识这个人!” “是他啊……”疤哥从鼻孔发出“嗤”的一声,脸上略带一丝不屑的问:“老弟和他有什么过结?” “我和他没有过结,准确的说,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我是在替别人办事!” “老弟的老板是……” 庞劲东摆摆手,故作神秘的说:“这个就不要问了!” “为什么找我?” 庞劲东找到疤哥的唯一原因是,认识的人当中只有他可以做这件事情。但是庞劲东嘴上却不能这样说,只是回答:“因为我对疤哥有信心!” “呵呵!”疤哥笑了笑,没说什么。 庞劲东说:“只要疤哥肯帮这个忙,这张支票立即就可以兑现。” 疤哥考虑了许久,最后收起了支票,但却没有明确的同意或者反对,只是告诉庞劲东:“你可以走了!” 庞劲东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便离开了。 在接下来的两天,李伟强一伙人算是倒了大霉,照看的场子接连被人接管,成员不断遭到追杀。这一连串的打击,使得这个本来就不大的团伙,顷刻间土崩瓦解。 一直关注着事情进展的庞劲东,第一时间就了解到了这些情况,由此也知道,自己和宋安时摊牌的时候到了。 但是作为最直接的利益关系人,宋安时本人却不知道李伟强团伙的覆灭,因为他此时顾不上这些了。 政府已经正式向全社会公开了新的CBD规划方案,并予以公开招标。获得了核心区域土地的庞劲东,无疑抢占了先机。在庞劲东向宋安时出示了一切法律手续之后,宋安时爽快的和庞劲东签订了合同,约定共同建设商用写字楼和CBD综合服务中心。在经过多次现场勘查后,规划中的蓝图不久就付诸实施了。 在这个过程中,宋安时注意到了两个细节:一是在破土动工的时候,庞劲东断然回绝了他提出的举行剪彩仪式的要求;二是自从工程全面展开之后,庞劲东身边经常带着一个膀大腰圆的黑人。 这两个细节本应引起宋安时足够的警惕,但是他已经被即将赚取的巨额利益冲昏了头脑,不但不去考虑这些,甚至自己给庞劲东找出开脱的理由,认为庞劲东不愿意搞任何形式的宣传活动,或许是因为不喜欢出风头;而那个黑人也许只是普通的保镖,既然庞劲东是从国外回来的,有这样的保镖也不奇怪。 还有一件事情,却是宋安时无法找到合理解释的,那就是自从他的资金全部到位之后,庞劲东对待他的态度越发冷淡。但是宋安时也顾不上去追究原因,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项目上面。 想要在CBD的建设中站稳先机,就必须依靠速度取胜。就在周围的其他开发商还在规划阶段的时候,庞劲东的这两个项目已经打好地基,一层和二层也很快盖起来了,建设速度之快让同行都感到惊讶。 这种速度完全是庞劲东用钱砸出来的,因为庞劲东想要尽快从中脱身。但是尽管如此,庞劲东仍然对质量提出了严格要求,绝对没有丝毫的松懈。 一天晚上,宋安时接到了庞劲东的电话,约他一起到建设工地检视。当宋安时到达后,发现庞劲东的面色格外阴冷。 正是晚饭时间,工人们正在用餐,施工现场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庞劲东三人带上安全帽,走到了楼体内部。 宋安时看着四下林立的钢筋,有些不满的问:“我说,老弟,你对质量要求这么高,咱们还赚什么啊?” 庞劲东冷冷的回答说:“因为我本来不想靠这个项目赚什么钱的,只要能够保住成本就可以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宋安时看了看庞劲东,对这个回答感到很是不解。 “我的意思是说,我不想赚昧心钱!” “老弟,你在国外呆的太久了,国内的情况可没有你想的那么高尚!” “很多道理是放之四海皆准的,我不相信我们中国人会比西方人缺德!” “可是你这么搞,我们还赚什么钱啊?” “那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了!” 宋安时心中一惊,急忙问:“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这个项目是我自己的,赚钱赔钱也都是我自己的事情!” “老弟真会开玩笑!”宋安时说着,干笑了两声。 庞劲东也笑了笑,突然又收住了笑容,一字一顿的说:“我没开玩笑!这个项目和你没关系了!” “为什么没关系?”宋安时冲到庞劲东面前,厉声说道:“我在这个项目上投了两个亿,这可是我的全部身家了!” “我决定用很少一部分钱,把你的身家买下来!”庞劲东从怀里拿出一摞文件,在宋安时的面前晃了晃,然后告诉他:“把这些文件签了吧!” “我不卖!”宋安时冲上来,就要抢走这些文件,却没料到巴尼在身后一把将他搂住。 身形羸瘦的宋安时面对高大威猛的巴尼,就像一只可怜的小白兔被老虎撕咬住一样。 巴尼这样对宋安时,绝不是为了来个亲密接触,而是要让宋安时尝点苦头。巴尼渐渐施加力道在宋安时的身上,让宋安时觉得自己就像被两堵墙夹在中间一样,全身上下传来一股剧痛。 片刻之后,宋安时觉得自己的每一个关节,似乎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他拼命的想要挣扎,然而却毫无用处,甚至都无法略微变化一下身体的姿势。慢慢的,宋安时开始上不过来气,脸也涨红了。 庞劲东看着宋安时的样子,面无表情的说:“签了文件,把你在这两个项目上的全部股份让给我,你就不会这样难受了!” “做梦!”宋安时拼尽全力,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 庞劲东冷笑一声,不再说什么,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宋安时受罪。直到宋安时接近昏厥过去的时候,庞劲东对巴尼点了点头。 被巴尼松开之后,宋安时向前踉踉跄跄的冲出数步,接着无力的坐到了地上,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等到宋安时有些平静下来,庞劲东问:“怎么样?肯签字了吗?” 宋安时抬起头看着庞劲东,恨恨的说:“我如果不签字怎么样?我不相信你敢把我杀死在这!” “我当然是不会杀你的,但是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庞劲东点上一根烟,深吸一口,向宋安时吐出一个烟圈,然后说:“你放心,我们都很有分寸的,绝不会失手让你死掉。” 正文 第八十章 善恶终有报 听到庞劲东的威胁,宋安时不安的回头看了看巴尼,只见后者咧嘴冲他冷冷的一笑,黑漆漆的面皮上现出了两排惨白的牙齿。() 庞劲东又拿出一摞文件,扔到宋安时的面前,说:“如果你不肯签字,不但会生不如死,而且下半辈子还得在监狱里度过!” 宋安时捡起那些东西翻看起来,结果刚看了两页,就把手举颤抖着起那些文件,哀声问道:“你从哪来的?” “李晓丽给我的!” “这么说,是你们两个串通起来诈骗我?” “可以这么说,不过你也不要责怪李晓丽,她是被我逼的没办法!”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你不要试图找她算账,昨天晚上她就已经去了XG,现在可能已经启程前往国外了。” 宋安时低下头去,傻傻的看着那些文件,没有再说什么。突然间,他疯狂撕扯起文件,把每一页都撕成细碎的纸片,然后塞到嘴里,吞咽了下去。 看着宋安时的举动,庞劲东无动于衷的说:“你应该注意到这些都是影印件,事实上我准备了许多份,足够你吃上一年的了,前提是你能够得找到!” 宋安时停止了动作,双手无力的垂下,任凭那些文件洒落了一地。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许久没有说话。 庞劲东随便捡起几页看了看,然后说:“根据你们安时公司的内部账目,仅仅偷税漏税的数额,就能让你在监狱里度过下半生。再考虑到其他的,恐怕足够你吃枪子了。” 宋安时缓缓睁看双眼,看着庞劲东,木讷的问:“你设计这么一个圈套,就是为了整我?” “说的对!我玩了这么一个扮猪吃老虎的游戏,就是为了谋夺你的全部财产!不过你要体谅,我为此付出了大量的精力和时间!”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我和你无冤无仇……” 庞劲东打断了宋安时:“我们老祖宗有句话:善恶终有报。这句话每个人都知道,可是很多人却不相信,总是凭借一种侥幸心理,觉得自己可以逃脱公正。” 庞劲东的这些话,让宋安时绝望的同时,又有些感到奇怪:“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和你的姐夫就是这样的人!” 在一刹那间,宋安时突然明白了,眼前这个年轻人知道他的很多事情。也就是说,庞劲东设计的这个圈套,与其说是单纯的诈骗,倒不如说是复仇。 宋安时忐忑不安的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庞劲东认为,事到如今,已经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了,不如让宋安时弄个明白。这样一来,宋安时今后的生活无论是怎样的,都将在自己的良知和懊悔中煎熬。 “哈哈哈哈!”当庞劲东把所有的事情都讲出来之后,宋安时狂笑了起来,笑声中透着一股悲怆。 “签了字,就算你把欠下的还给我了!”庞劲东也笑了,但是却显得很深沉。 “就算我签了字,你同样可以把这些东西交出去,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我向你保证,我不会这样做!”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也就是说,你现在是在花钱买自己后半生的幸福!” 宋安时问:“我凭什么相信你?” 庞劲东反问:“你凭什么不相信我?你现在除了相信我,还有其他选择吗?” “如果我签了字就是倾家荡产,就算你守信,我后半生也是生不如死!” “可你至少还有自由!”庞劲东把一张支票丢到宋安时面前,告诉他:“这几百万够你养老了!” 宋安时看了看支票,既没有捡起来,也没有说话,只是干笑了几声。 庞劲东蹲下身捡起支票,连同手头的股份转让合同,一同递到宋安时面前,说:“如果你不签字,同样会倾家当产,而且后果还很严重。你是一个聪明人,这里面的利害得失,应该可以算明白。” “你会遭报应的!” “现在是你的报应来了!至于我的,就不劳你操心了!” “你别忘了,我是宋安时,我打拼这么多年了,什么风浪没见过……”很显然,宋安时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想要给人一种震慑感,然而却是色厉内荏。 庞劲东打断了宋安时,说:“如果李文龙没有倒台,你可以说这样的话。但是现在看来,李文龙已经难免挨一下子毒针了。还有,你在酒吧街的那帮人,李伟强是吧?!也已经被人收拾了!” “你……”庞劲东的后一句话完全出乎宋安时意料之外,他惊讶的看着庞劲东,语无伦次的问:“是你干的?你怎么认识李伟强?你是怎么干的?” “是我干的!”庞劲东点点头,冷冷的说:“我劝你放弃所有不切实际的希望,因为你现在一点靠山都没有了!宋安时,你已经完了!” “我只骗了你父母不多的钱,你却……” “但那是他们毕生的积蓄!”庞劲东厉声打断了宋安时。顿了顿,庞劲东缓和了口气,继续说:“所以这不是数额的问题!我现在要你的毕生积蓄是很合理的!更何况,他们的积蓄是通过辛苦劳动赚来的血汗钱,而你的那些钱呢?” “那也是我辛苦赚……” “别废话了!”庞劲东不耐烦的再一次打断了宋安时,把手中的文件晃了晃,然后说:“快签字吧!” 宋安时没有再做声,也没有任何动作,而庞劲东也没有在做什么,只是保持着这个姿势。 过了许久,宋安时终于接过那些文件,无力的在上面签了字。 庞劲东把支票塞到宋安时的手里,告诉他:“施工现场很危险的,还是快点离开吧!”庞劲东说罢,站起身就走了。 宋安时惨笑两声,问:“那些账目……” 庞劲东头也不回,冷冷的回答:“只要你听话,那些东西就再不会有其他人看到!我承诺过保你平安,就一定做到!” 走出工地的时候,庞劲东回头看看,只见宋安时还傻傻的坐在那里。 巴尼问:“我记得你说过,要让宋安时坐牢!” “对!但是,他现在看来挺可怜的,我不想落井下石!而且我答应过不交账目,就应该遵守诺言!” “说的对!”巴尼点点头。 虽然从法律角度上而言,CBD项目的股份已经完全归属于庞劲东,但是上亿资产的转移却不是签几个字那样简单,涉及到复杂的交接程序。接下来的几天,庞劲东几乎没有时间做其他事,完全围绕这件事情忙碌。 宋安时当然不愿就这样失去自己的财富,但是他却没有第二个选择了。他已经在法律文件上签字,接下来是否配合庞劲东,都已经无碍于大局,最多只能给庞劲东制造点麻烦。 不过,在刚开始的时候,宋安时并不想这样老实,但是当李文龙的死讯传来的时候,他改变了这个想法。 李文龙的死出乎所有人意料,或许庞劲东除外。一天早晨,检察院去提审的时候,发现李文龙已经在牢房里自缢身亡。 正常来讲,牢房内没有可以拴住绳子的地方,但是李文龙却把绳子拴了天花板上的灯座上。而那个小小的灯座竟然没有被李文龙的体重拉掉,成功完成了协助自杀的使命。 没有人知道李文龙从哪弄到的绳子,又是怎么逃过看押人员间隔极短的巡视,而成功的把自己吊上去的。更让人奇怪的是,牢房内毫无必要的配了许多桌椅,使得他可以踩着帮助自杀。此外,根据看押人员提供的情况,李文龙死前的情绪十分正常,没有表现出想要寻短见。 正文 第八十一章 反贪局登门 但是无论如何,这些细节虽然引起一些人的注意,但官方却没有继续调查下去,很快就被以畏罪自杀定案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宋安时明白已经不能抱有任何幻想了。忍着失去亲人的痛苦,他必须首先保护好自己。因为今后不会再有人给他撑腰,所以他不仅要安分的生活,更要阻止过去的事情浮上水面。而庞劲东正是掌握着这些事情的人,他必须向庞劲东低头。 李文龙的死对宋安时还造成另外一个触动,让他猛然意识到,自己过去所追求的那些东西,原来是如此的脆弱不堪。现在的宋安时看淡了很多事情,不再想去争得金钱和权利,只想做一个普通的老百姓。想到自己还有些积蓄和安时公司,加上庞劲东的那些钱,已经足够享受以后的生活,宋安时笃定了这种打算。 按照庞劲东原本的计划,接管了宋安时的股份后,就把这两个CBD项目全部转让出去。然而庞劲东却发现,事情不是这样简单。这个项目牵扯的范围太大,不仅涉及到的资金过多,而且做为CBD的先行者,引起了社会和官方的广泛关注。由于买地的过程和宋安时股份的转让是不合法的,很可能已经招致别人的注意。如果庞劲东这样快就退出,必然会进一步引起官方的怀疑乃至调查。基于这些原因,庞劲东只能继续把这个项目进行下去。 “今后有的忙了!”庞劲东心中暗暗叫苦。 为此,庞劲东需要把东瑶公司建设成一家真正的企业,包括招聘员工、组建相应的机构和部门、租赁办公场地等等。 庞劲东回国是为了做一个普通人,但是一段时间下来,却阴差阳错的拥有了一家资产上亿的公司。不过庞劲东却没有改变自己的初衷,因此,当东瑶公司变得有血有肉之后,庞劲东把全部事务全权交付给了总经理韩风,而自己躲到了幕后。 “想赚钱的时候,赚不到钱!不想再赚钱的时候,却有钱往门上送!”庞劲东心里想着,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门前。 庞劲东正在找钥匙,却见四个男人围了过来,其中一个微笑着问:“你好,是庞劲东先生吗?” 巴尼本来在庞劲东身后保持了一段距离,这时立即走了过来,横在庞劲东和四个人之间,和庞劲东背对背的站着。这样一来,两个人面对着四个人的时候,就没有留下死角。 来人刚看到巴尼的时候先是一愣,接着又说:“庞先生是否有时间,我们有个案子想请您协助调查!” “协助调查案子?”庞劲东颇为奇怪,问对方:“你们是什么人?” “B市人民检察院反贪污贿赂工作局。”对方说着,拿出一个证件。 这人本想把证件在庞劲东面前晃一下就收起,却没料到庞劲东趁他不备,一把将证件夺了过来,拿在手里看了半天。 庞劲东不知道怎样辨别这种证件的真假,只能通过其制作水平大致判断。手头的这个证件制作非常精细,上面的公章也很清晰,真实性颇高。据此可以知道,这个人叫于仕华,工作的单位和他所说的完全一样。 庞劲东把证件还给对方,然后问:“协助调查什么案子?” 于仕华收起自己的证件,颇为尴尬的回答说:“公安部前副部长李文龙的案子!” “对不起!我不认识这个人,帮不了你什么!” 于仕华冷笑一声,说:“庞先生回答的过于武断了吧?我希望您好好想想!即便您不认识李文龙本人,至少也认识他的小舅子宋安时!这段时间,你们两个还合作了一个项目呢!” 庞劲东心中一惊,心知这些人来者不善。想了想,庞劲东问:“既然协助调查,应该有时间地点吧?”庞劲东的这个问题,是想探明对方的真实目的。所谓协助调查是可大可小的,既可以是简单询问一下做个笔录,也可能是正式拘捕。 “时间地点,就看您方便了!”于仕华看了看表,又说:“如果庞先生现在有时间就最好了!” “好吧!进来谈!”庞劲东打开门,把于仕华四人请到了自己家里。进门前的一刹那,庞劲东向四下里扫视了一下,发现周围人影摇曳。 庞劲东对巴尼说:“我们被包围了!” 巴尼点点头:“我也发现了!这四个人只是出头的,还有其他人躲在周围!” “见机行事!” “明白!” 这几句对话对于仕华等人来说,不啻于鸭子听雷。于仕华自恃学过两三门外语,却连半个词都没有听懂,甚至弄不明白究竟是哪国语言。 事实上,这是巴尼的非洲家乡的土话,只有庞劲东和巴尼才懂。 巴尼不是M国本土黑人,而是从非洲移民过去的。他的部族人口稀少,其语言即便在非洲也很少有人使用,当年,庞劲东知道这些的时候,萌生了一个想法,让巴尼把这种语言教给了所有的佣兵。目的就是互相之间沟通使用,尤其是在被人监视的情况下。 于仕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你们聊什么呢?” 庞劲东笑了笑,反问:“你管得着吗?” 到客厅落座后,庞劲东问:“现在可以开始了!” 于仕华点点头,说:“李文龙副部长的案子,前段时间轰动了整个社会,相信庞先生也有所耳闻吧!” “没耳闻!”庞劲东摇摇头,不屑的说:“我没有看新闻的义务!” 于仕华看了看自己的同伴,又说:“但是这个案子与庞先生是有关系的!” 庞劲东笑了笑,回答说:“你太抬举我了,李文龙这样高级别的领导,我是没有机会认识的!” 于仕华叹了口气,说:“庞先生,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我们是不会来找你的!” “难道你有足够证据,证明我是李文龙的共犯?”顿了顿,庞劲东又说:“我就是想和他一起贪污,恐怕也没有这个机会!” “既然您不认识李文龙,为什么和他的手下李森平有接触呢?” “你根据什么说,我和李森平有接触?”庞劲东之所以这样问,而没有装作不认识李森平,是给自己留了退路。虽然没有人能证明自己直接认识李森平,但是自己和李森平的妻子李晓丽,却在公开场合攀谈过。尤其是李晓丽把自己引见给宋安时的一幕,相信很多人都看到了。 果然不出庞劲东的预料,于仕华说:“如果我没有说错,庞先生与李晓丽应该有生意往来!” 庞劲东坦然承认:“是!那又怎么样?” “李文龙案发后,李森平失踪了。数日后出现在XG特别行政区,又过了几日,李晓丽前往XG与他会合……” 庞劲东打断了于仕华:“你是不是想说,这些事情可能是我安排的?” 被庞劲东抢白了这么一句,于仕华有些尴尬,没有说什么。 庞劲东说:“第一、我认识李晓丽,不代表我一定会直接认识李森平;第二、虽然我知道李森平这个人,不意味着我能知道他做过什么事情;第三、你认为我有什么必要帮助他俩?第四、你们办案部门应该反思一下,李森平为何能够成功出逃?在他失踪后,李晓丽为何能前往XG见自己的老公?” 于仕华沉思半晌,才有些羞愧的说:“这是我们的失误,没有限制李晓丽出境!” “通过我认识李晓丽,就认为我认识李森平,进一步推断出我和李文龙有关系,你们真是比福尔摩斯都善于推理!” 正文 第八十二章 虚构的事实 于仕华知道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于是转换话题说:“希望我们之间可以开诚布公的谈谈,我们这次是为了手册来的!” 一听到这句话,庞劲心中不由得紧张起来,但表面上却仍波澜不惊。…………庞劲东问:“什么手册!” “有一本手册,里面记载了许多官员的腐败行为,李文龙正是因为其中的内容锒铛入狱的。他在接受审问的时候供认,得知手册落到你的手里,曾派人抢夺。是有这样的事吧?” 庞劲东看着于仕华等人,心里已然明白:对方在说谎,他们的来意并不简单。 庞劲东认为,李文龙绝对不会讲出手册的事情,因为其中的内容一旦被检方了解到,他的罪名将会更重。退一步而言,如果真是李文龙说出的,那么这些人早就找上门了,根本不会等到今时今日。 于仕华见庞劲东没有反应,补充说:“我知道,庞先生大概是有顾虑。在这里我可以向您保证,只要你交出手册,个人安全和利益,将得到最大限度的保护。” “那可要谢谢你了!”庞劲东舒服的靠在沙发上,微笑着说:“可我并没有什么手册!” 于仕华的一个同伴插嘴说:“庞先生目前正在CBD搞两个项目,对吧?我很想知道,你是通过什么方式,这样快就把土地审批下来的!” 这个问题击中了庞劲东的要害,庞劲东冷冷的回答:“商业机密!” “但是你的商业机密,很可能涉嫌犯罪!” “我劝你说话注意点,以你的身份,说话是要负责的!” “我当然可以负责!” “那就等到你有足够证据怀疑我的时候,再来问这个问题吧!” 这个人没有继续纠缠这件事情,而是改换了话题:“与你合作这个项目的人,是李文龙副部长的小舅子宋安时,本来他在这个项目上占有很大比例的股份,然而近期却莫名其妙的转让给了你。我很想知道为什么?” 庞劲东点上一支烟,深吸了一口,然后回答说:“如果你想知道为什么,就请通过法律途径了解。” “我现在正是这样做!” “我如果没说错,这类案件应该归属经侦支队,而不是反贪局!” “我就是经侦支队的!”这个人笑了笑,把证件给庞劲东看了看。 当看到这个证件的时候,庞劲东脸上掠过一丝讶异。尽管只是一瞬间,却被于仕华捕捉到了。他告诉庞劲东:“我们是联合办案!” “联合办案?”庞劲东重复了一遍,嘲弄的问:“联合办哪个案子?李文龙的案子,还是我的案子?” “因为这个案件牵扯范围太大,所以才要联合办案。等到基本事实查清之后,就会根据犯罪事实和涉案人员,将其中性质不同的案件单独立案处理。” “如果你们查清事实了,也就不会找到我这里来了,不是嘛?” 就在这个时候,巴尼端上了茶水。他这样做并非是因为好客,而是制造一个合适的机会,可以监控住这四个人。当他把茶水放到茶几上之后,就垂手站立到了他们的身后。 于仕华等人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处境不妙,说了声“谢谢”,各自举杯品了一下。 “好茶!”于仕华把杯放回到茶几上,继续说:“事实上,我们现在有充足的证据可以逮捕你!” 庞劲东微微皱起眉头,表现出很好奇的样子,问:“哦?什么证据?” “陈局长已经被双规了,他交代出了在土地转让过程中存在的问题!” 听到了后半句话,庞劲东立即确定,于仕华是在诈自己。于仕华可能怀疑那块地有问题,但具体是什么样的问题,例如价格,他并不知道,否则就不会说的这样简单了。 庞劲东说:“他如果有腐败行为的话,应该接受调查。但是我并有给他送一分钱。” 于仕华和自己的同伴对视了一眼,又说:“宋安时也向警方如实交代了!” “交代了什么?” “你采用强迫手段,让他低价把股份转让给你!” “他都是怎么交代的?” 于仕华微微一笑,回答:“任何案件的细节和内容都是保密的!” 庞劲东耸了耸肩膀,没有说什么。 于仕华又说:“我知道庞先生有所顾虑,希望你对我们能有所信心!” “我本来对你们也很有信心!” “既然如此,我希望你把手册交给我们,这样对于你的一些行为,可以免于追究责任!” 庞劲东没有出声,心里思考着眼前的局势。对于宋安时是否真的报案,庞劲东其实并不托底。虽然宋安时这样做,有百害而无一利,但是也不能排除他在遭受连串的打击之后,会抱着同归于尽的心理铤而走险。 “我知道,庞先生对自己的行为,抱有一种侥幸心理。因为您与金玲玲关系要好,而金玲玲的父亲金啸同志是我市公安局局长。”喝了一口茶,于仕华又说:“大概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您才很奇怪,为什么隶属于公安系统的经侦支队来您这里,您事先却不知道。” 于仕华的这番话,倒没有让庞劲东感到惊讶。庞劲东与金玲玲经常往来,许多人都曾见到过,尤其是在那次鸡尾酒会上。因此于仕华知道这层关系,并不是出人意料的事情。但是于仕华话中暗含的讥讽,却让庞劲东感到不快。庞劲东说:“这只是我个人的社会关系,希望你不要认为,金局长或金玲玲会徇私枉法!” “当然不会!”于仕华摆摆手,正色说道:“金啸局长廉洁公正,已经成为典范了!” 经侦支队的那个人再次插话:“有一件事情,大概你还不知道。金啸局长已经擢升副部长,正是接替李文龙的位子。” “哦,原来是这样!”庞劲东点点头,心想:“难怪这两天不见那丫头,大概是父亲荣升,忙于各种应酬了。” 于仕华缓缓说道:“这些都是题外话了,言归正传,希望庞先生考虑清楚,那个手册里的东西对于你个人没有任何用处,但是却可以极大的帮助我们的反腐工作。” 一开始的时候,于仕华兜了很大一个圈子,却直到现在才真正触动了庞劲东。这些人的话虽然真假参半,但确实掌握了很多情况。一般来讲,办案人员为了获取更多线索,对当事人虚构一些事实,进行语言上的敲诈,都是常有的事情。考虑到今后的生活,庞劲东开始犹豫是不是应该交出手册。 就在这个时候,庞劲东的手机响了,是金玲玲打过来的。 庞劲东看了看于仕华等人,不动声色的接了起来。 “你只需要听着,不用说话!”电话那头的金玲玲,声音显得很焦急。“我如果没说错,反贪局的人应该现在你那!” “对!”庞劲东平静的回答说。 “如果他们管你要手册,无论如何不要交出来!” “哦?”庞劲东的表情十分镇定,淡淡的问:“工地又出什么事情了?” 听到庞劲东答非所问,金玲玲就知道被自己说中了。她告诉庞劲东:“详细的事情,等回头再说!总之不要把手册交出去!” “这么点事情,你们自己看着处理就可以了,不要什么事都来问我!”庞劲东说罢就挂断了电话,然后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对于仕华说:“没有一个得力的手下,就得事必躬亲,实在让人头痛!” 于仕华笑了笑,问:“庞先生考虑的怎么样?” 正文 第八十三章 一条地道 庞劲东掐灭了烟蒂,冷冷的回答:“没什么怎么样!你们要的东西,我的确没有!” 于仕华收起笑容,用一种略带警告的口吻说:“庞先生,希望您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处境!” 庞劲东点点头,斩钉截铁的告诉对方:“我已经考虑过了!” “既然是这样……”于仕华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在庞劲东面前晃了晃,然后说:“这是逮捕令!你因为涉嫌商业诈骗,被捕了!” 庞劲东冷笑一声,表现得很是不屑:“既然你们是准备好了逮捕令才来的,还和我谈什么坦白从宽?” 于仕华回答:“这是我们的工作方式,不需要向你交代!” 庞劲东不再理会于仕华,对巴尼点点头说:“别下死手!” 巴尼始终站在于仕华等人身后不远处,庞劲东那边话音刚落地,他这边伸出双手,一只手按住一个人的头,然后用力往一起一撞。||只听“砰”的一声闷响,这两个人当时昏厥了过去,无力的瘫倒在沙发上。 于仕华完全没有想到庞劲东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因此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楞怔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他不敢和巴尼较量,站起身要向庞劲东扑过来,却不防巴尼一掌劈在他的后脑上,让他也昏了过去。 只是一转眼的工夫,现场只剩下刑侦支队的那个人。他急忙从腰间拔出枪,对准了巴尼。也就在此时,庞劲东向他扑了过去。 此人显然缺乏临阵对敌的经验,没有想到挟持对方人质,而是慌忙掉转枪口,对着庞劲东开了一枪。就在他扣动扳机的同时,巴尼一掌劈在了他持枪的右手上,让这一枪打偏了,击碎了客厅古董柜里的一尊佛像。 庞劲东一拳捣在这个人的太阳穴上,将他打昏在地,然后回头看了看那尊佛像,心痛的说:“见鬼,那是我从尼泊尔带回来的!” 巴尼问:“现在怎么办?” 庞劲东正要答话,外面却传来一阵嘈杂声。听起来,有很多人涌进别墅,其中有人还在高喊:“庞劲东,马上投降,争取宽大处理!” “蠢货!”庞劲东用这两个字,形容外面的那些人。 很显然的是,刚才一声枪响,惊动了在外面设伏的人。无论这些人属于哪个部门,他们面对这种情况都表现得很外行。换作西方国家的警察,此时早已部下包围圈,至少狙击手肯定就位了。而国内的这些人民公安,却在使用及其幼稚的方式对待犯罪分子。一大帮身材臃肿的人举着手枪,一边喊话一边向对方冲去,既没有任何规避危险的战术动作,也没有什么策略。如果他们面对的是国外的悍匪,倒是至少有一半人要当烈士了。 对于庞劲东来讲很幸运的是,由于这件事情的特殊背景,使得隶属武装警察部队的特警没有参与进来,否则庞劲东就不会这样轻易脱险了。 庞劲东告诉巴尼:“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去拘留所的!一分钟也不行!”说罢,庞劲东从茶几的下面取出两摞钱。然后到客厅一面墙前,掀开挂在上面的一个云南木雕,拿出了黑皮手册。 巴尼伏在沙发后面,向外面张望了两眼,告诉庞劲东:“前门已经被封锁了!但是他们好像不敢马上冲进来!” “跟我来!”庞劲东带着巴尼进到厨房,打开了一扇橱柜的门,掀开里面下方的隔板,露出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庞劲东家中柜子的门都很大,尤其是厨房的橱柜。其实有的是为了方便进出地下通道,而所有的柜门都大上这么一号,可以很好的把真正的入口隐藏其间。 庞劲东和巴尼进入地道后,又把外面的柜子恢复了原状。 对于巴尼的身材来说,这条通道实在促狭了点,在里面只能跪着爬行。 庞劲东看了看巴尼的窘装,不好意思的说:“挖这条通道的时候,没考虑过你也会用上!” “杰瑞……”巴尼擦了擦额头的汗,唉声叹气的问:“你回到这里,真的是为了做个普通人吗?” “本来是!”庞劲东叹了口气,无奈的说:“现在看来是做不成了!” “普通人会在自己家里挖地道?” “巴尼,你应该明白,干咱们这一行总是缺乏安全感。即使你已经远离硝烟,永远不再回到战场,但是你那看似平静的生活,却仍然伴随着某种忐忑不安。” 巴尼咕哝了一句:“这也不能成为你在自己家里挖地道的理由!” “要是没这条地道,咱们两个现在已经做了俘虏了!” 巴尼又问:“你修筑规模那样庞大的地下室,又是为了什么?” “所有重要的东西都在地下室里,包括我的全部财产。那里一旦被封闭,外人根本就找不到入口。”顿了顿,庞劲东反问道:“如果没有那个地下室,咱们两个能放心离开吗?” “我看你回国的时候,根本就没安什么好心!” “我费尽心思才弄出这些,难道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哦!”巴尼点点头,然后说:“这地道真够长的!” 庞劲东耸耸肩膀,郁闷的说:“谢谢你的赞美!” “弄这些东西花了很多钱吧?” “没错!”苦笑了一声,回答说:“不过最难的地方还不是花多少钱,而是必须对外界严格保密。为此我不断的雇佣了许多工人,每一批工人只修筑一部分,然后解雇换人,这样就没有人完全了解这里的情况。另外的难题是,为了挖这些地方,使得从我家里运出了大量的土,引起小区物业和周围的邻居的高度关注。我不得不找出各种理由敷衍他们。为了掩盖真相,每隔一段时间,就拆除家里的装修,然后重新装修。” 这些地下工程直到不久前才全部竣工,正东装饰公司经理林文涛为此立下了汗马功劳。事实上,庞劲东当初代林文涛受过,去收讨翟大夫的欠债,正是考虑到对方可以帮助自己。 庞劲东和巴尼一边说着话,一边在地道里匍匐前进。 小区有一块绿地,其间点缀着一些怪石和假山,地道的出口就在一座假山的下面。当庞劲东和巴尼灰头土脸的从地道里钻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了。两人快步离开小区,虽然行色匆匆,而且衣服上沾满灰尘泥土,但却神色镇定。 庞劲东在路上,给金玲玲打去电话,对方刚拿起电话就责问:“你都干了些什么?” “没干什么!因为我不想呆在拘留所,于是就谢绝了那几个人的邀请!” 金玲玲奇怪的问:“谢绝?” “对!只不过,我的方式大概粗暴了一些!” “天呢,你已经被通缉了!” “哦~!”庞劲东答应了一声,淡然自若的说:“已经预料到了!” “他们通过政法委,直接动用了市公安局的力量!我父亲都知道了这件事情,但他现在已经不是局长,虽然当了副部长,但是没办法直接插手!” “县官不如现管吗!”顿了顿,庞劲东又说:“对了,还没恭贺你父亲荣升之喜呢!”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在哪呢?” “还在我家的小区,第一花园!” “马上离开那!” “我知道!”庞劲东看了看四周,然后问金玲玲:“你怎么知道反贪局的人在我家的?为什么不让我交出黑皮手册?” “如果你把那手册交出去……”金玲玲叹了一口气,告诉庞劲东说:“你的下场将会和冯文斌一样。” 正文 第八十四章 意外生变 庞劲东问金玲玲:“到底怎么回事?” “今天上午,制造黑皮手册的那个地产商向警方自首了。--自从手册丢失后,他受到了来自各方面的很大压力,所以迫于无奈,最终只能选择这条路。” “他现在人在哪里?” “警方进行调查的同时,已经把他秘密保护起来。” “为什么反贪局会找到我这里来?” “那个手册上的大鱼,除了李文龙,还有市检察院检察长洪迎峰,这个人同时兼任市政法委书记。” “原来如此!”庞劲东恍然大悟。到目前为止,庞劲东只看过那本手册的一部分,所以并不完全知道上面都有些什么人。而在庞劲东并不了解的那些人当中,就包括这位政法委书记洪迎峰。 现在回想起来,于仕华等人到庞劲东家里之后,采取了很多手段。先是假意为了反腐而索要手册,所以才由反贪局出面;接下来,经侦支队上阵,以庞劲东在CBD项目上可能存在的问题进行威逼。 一般来讲,政法委负责协调公检法之间的关系和工作,也就是说,这三个部门都要接受政法委的领导,由此便不难理解经侦支队何以一起前来。 金玲玲说:“地产商刚自首的时候,因为没有预料到案情重大,所以没有采取必要的保密措施,使得洪迎峰获得了消息。这个案子已经上交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虽然知道大致涉及哪些人,但是因为手册失踪,眼下有没有足够的证据支持,所以洪迎峰既没有被停职,也没有被采取强制措施。我很担心他会垂死挣扎,所以才给你打去电话。” “如果我把手册交上去,会不会对这案子有所帮助?” “现在还不行!洪迎峰的气焰十分嚣张,如果你交到其它部门,等于是自投罗网!如果想交到中央纪检……”顿了顿,金玲玲继续说:“我怀疑你根本走不进那里的大门!” “我明白了!”庞劲东点点头,无奈的说:“洪迎峰肯定会到处撒下人马,等我出现!” “而且你被通缉了,不久之后,满大街的警察都会得到你的照片!如果你被抓,就更没有机会交出手册了!” “靠!办事效率可真高!” “你现在最好找个地方躲一段时间,等事情有了转机再说!” 庞劲东立即追问:“会有什么样的转机?” “我父亲让你别着急,他会想办法先撤除你的通缉令。而且,现在很多人都在关注这个案子,会逐渐限制洪迎峰的的所作所为,把他气焰打下去。” “你父亲?”对金玲玲的话,庞劲东感到有些惊讶,不明白为什么金啸会对自己有所交代。庞劲东拉长了声调,寻思应该怎样提出疑问,最后索性直截了当的问:“你父亲怎么知道我这个人的?” “我父亲很赏识你呢……”金玲玲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然后话锋一转:“根据我的了解,你的案子现在涉及到两个方面,一是在土地审批过程中存在违法行为,但是眼下没有证据可以支持这一条;二是宋安时向你转让股份的时候,存在被胁迫的可能,这是目前看来最危险的一条。” “宋安时那边怎么样?” “这我就不清楚了!你最好想办法让他闭嘴!”顿了顿,金玲玲略有不满的说:“我没想到,你竟然会搞出这么多事!如果你主动把所有的告诉我,或许现在会主动一些!” “我也没想到,你会把所有事情查的这样清楚!” “不能指望你坦白从宽,只能我自己着手调查了!”说到这里,金玲玲阴阳怪气的揶揄道:“谁让人家是个不称职的警察呢?!” “我没说过你不称职啊,只说过你不知道流氓罪是怎么回事!” “嘿嘿!等到这些事情结束,我倒要好好问问,你为什么这么清楚流氓罪!” “因为我是一个十分专业的流氓!”顿了顿,庞劲东问:“这么说你满意了?” “哼~!”金玲玲不再开玩笑,沉默了片刻,语重心长的叮嘱:“保重!” “玲玲……你也一样!” 挂断了金玲玲的电话,庞劲东立即把电话给宋安时拨了过去。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宋安时一接起电话,就主动告诉庞劲东:“今天一整天,有许多人来做我的工作!但是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讲的!” 庞劲东默然许久,然后缓缓的说:“谢谢!” “我现在想开了,什么都不想争了!”顿了顿,宋安时悲凉的说道:“我的姐夫贪污受贿,结果……我靠行骗起家,结果被人骗光财产……或许这就是报应吧!”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语气显得很是沉重:“宋大哥,我们之间的帐已经清了!这一次,是我欠你的!” 宋安时苦笑两声,挂断了电话。 巴尼的中文水平不太好,但是刚刚庞劲东的两个电话,也能听出一个大概。他奇怪的问:“我不明白,明明是你掌握着他们的犯罪证据,为什么还要躲着他们呢?” 庞劲东摇摇头,回答说:“巴尼,你的确不明白,因为这根本就是两码事!我有他们的犯罪证据是一回事。而我在CBD项目上的确有违法行为,这是另一回事。他们目前的策略,就是利用我的行为对我进行打击,试图将我灭口。一旦我落到他们的手里,只能老老实实交待自己的问题,恐怕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说出手册的事情了。” “如果你用手册和他们交换,是否能达成妥协?” “不会的!这样做,就等于是我在示弱,他们想怎么修理我都可以!而且就算是可以让他们对我既往不咎……”庞劲东停顿了一下,接着斩钉截铁的说:“我也不会放过这些蛀虫!” 巴尼低声说:“可是你也……”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庞劲东打断了巴尼,解释道:“我蛀的是蛀虫本身,而这些蛀虫蛀的却是百姓的血汗。我要是能把他们蛀空了,这个社会也就太平了!” 巴尼点点头,问:“接下来怎么做?” 庞劲东思考片刻之后,回答说:“凡事要做好两手准备!你回到南美洲去,召集咱们的弟兄,等我的下一步消息!如果我有意外,就立即把我救出来!我不想坐牢,这辈子也不想!” “这个没问题,不过……”顿了顿,巴尼试探的问:“可这里是你的祖国,你打算大开杀戒吗?” “巴尼,你当初加入佣兵的时候,我曾经问过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离开自己的祖国去M国,因为那里富有吗?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吧?” 巴尼叹了一口气,回答说:“如果我的祖国不爱我,那么我也就不会爱它!” “希望不会有这一天……”说这句话的时候,庞劲东神色黯然。 按照庞劲东的吩咐,巴尼立即启程了。 如果可能,庞劲东自己也很想到国外躲一段时间,然而可以肯定的是,庞劲东现在根本无法离境。相比之下,巴尼倒可以一路顺风的离开,因为警方目前不可能掌握他的身份。等到根据当事人口述绘出人像草图,然后到出入境管理部门那里一一核对,巴尼早已远走高飞了。 求援的事情本来可以由米丽娅去做,她这会儿正好还在海外,回南美洲比巴尼要方便。但是庞劲东考虑到巴尼已经露相,再加上他的身形相貌过于显眼,留在国内不容易安顿,所以才派他去。 更为重要的是,米丽娅去向不明。 正文 第八十五章 又见舞男 在李森平夫妇会合后,米丽娅把他们送上了前往国外的班机,然后报告给了庞劲东,这是庞劲东和她的最后一次联系。()米丽娅这个时候就已经完成了任务,按原定计划应该返回国内,然而之后却好像人间蒸发一样,再也联系不上了。 从枪林弹雨里闯出来的人,都不是那么容易大惊小怪。刚开始的时候,庞劲东和巴尼都没有放在心上,认为米丽娅可能被其他的事情耽搁了。米丽娅并没有退出佣兵队伍,仍然有中间人在安排工作。而雇佣兵们突然被指派任务,即刻出征,也是常有的事。很多任务都需要高度保密,不能与外界取得联系。 但是在巴尼离开后,庞劲东再次给米丽娅打去电话,却仍然没有接通。这个时候,庞劲东的心理隐约升起一股不祥的感觉——米丽娅或许是真的失踪了。 与庞劲东这种半路出家的雇佣兵不同,米丽娅和巴尼都是在战场上长大的。虽然他们都是优秀的战士,但是在文明社会——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却显得过于单纯了。 巴尼倒还好说,米丽娅是个十分漂亮的女孩子,却从没有享受过普通女孩子的轻松生活。多年来,她总是着一身作战服,从没有穿过其他的衣服,坐立行走和饮食起居都是标准的军人风范。在当今的社会,这样的人根本就是异类,因此格外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尤其是过去的种种敌人。 无论如何,庞劲东对米丽娅还是信心满满的,认为她有足够的能力照顾好自己。庞劲东决定,等到解决好眼前这些麻烦,如果米丽娅仍然没有消息,自己就着手予以调查。 对于庞劲东自己而言,眼下最重要的,是马上找个安身之所。 下榻酒店是绝对不行的,因为要登记身份,只能到熟人那里住一段时间。 推敲起来,最安全的地方的是金玲玲家,但是金玲玲刚刚没有主动提出,说明她那里可能不是很方便,所以庞劲东也就不好主动张口了。除金玲玲之外,庞劲东又一一否定了自己认识的所有人。因为庞劲东毫不怀疑,自己的熟人可能都被监视起来了。 这就是说,必须找一个靠得住,而别人又不知道自己认识的人。 庞劲东对此颇感头痛,正在想来想去,猛然间一个名字出现在脑海里——彭劲东,就是那个名字与庞劲东极为相似,给庞劲东造成不小麻烦的舞男。 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庞劲东拨通了彭劲东的电话。 彭劲东接起电话就问候道:“劲东大哥,最近还好吗?” “你小子把我的号码倒是记得清楚!” “当然了,大哥帮过我那么大的忙,我怎么敢忘呢!如果不是担心打扰你,一早就想打电话问候你了!” 纵然庞劲东对彭劲东这一行缺乏起码的了解,但也能想象得到,对于这些人而言,对人和事高超的记忆力是必不可少的。因此听到彭劲东的这番忽悠,庞劲东感到很好笑,但是毕竟有求于对方,只能耐着性子说:“其实我也很想问候你一下,只不过这段时间实在太忙!你最近还好吗?” “还不错!干我们这一行,天天不就是那些逼事吗!” 彭劲东这句语带双关的话,让庞劲东差一点笑了出来。庞劲东说:“有点事情想麻烦你!” “大哥有事,尽管吩咐!” “我家里失火了,刚从国外回来,国内也没什么亲戚朋友,能不能到你那里借住几天?” 庞劲东之所以想到彭劲东,还有这样一个原因:庞劲东认为,彭劲东这样的人生活在社会的一个特殊阶层,他们有自己独立的世界,对外面社会上发生的事情不是很关心。 在这一点上,庞劲东是对的,但是却显然低估了彭劲东的智商。听庞劲东这样说,彭劲东笑了笑,问:“大哥,是不是惹什么事情了!” 庞劲东叹了口气,无奈的承认了:“你果然聪明!” “放心吧,大哥,你曾经帮过我,现在轮到我给你帮点忙了!不过……”说到这里,彭劲东停顿了片刻,才继续说:“我那里环境不是很好!大哥是混得很好的人,可能会不太习惯!” “不好到什么程度?” 彭劲东觉得刚才的话,可能让对方误以为自己是在婉拒,急忙又说:“大哥去了就知道了!勉强凑合一下吧!” “没问题!我不在乎环境如何!” 庞劲东没有说太多,尽管彭劲东根本不知道,自己曾经在怎样恶劣的环境下生活过。 在南美洲的丛林中打游击的时候,经常几个月都没有机会洗澡。单凭身上的味道,这些大活人都可以与草木同朽了。 至于和衣而卧更是家常便饭,甚至往往连一张起码的床铺都有,只能挑一块干燥点的土地,弄得平整一些,就在那上面去见周公。如果碰上阴雨天,就很倒霉了。 除此之外,还要忍受各种蚊虫的叮咬,防备那些不知道会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毒蛇。如果有人认为可以很好的忍受这些小生物,那么还有一样更可怕的东西等着他——当地的特产人肤蝇。 简单的说,人肤蝇就是苍蝇的一种,但是这种苍蝇却可以把卵下到人体上,孵化出的蛆会迅速钻到体内,身体前端的钩子,既可以带动在它肌肉中穿行,还能帮助把它固定在组织内。他们吞噬人体的鲜肉,把自己养的膘肥体壮之后,就会活生生的钻出来。 如果说人肤蝇带来的恐怖是看得见的,那么当地的另一种特产侵扰锥猎蝽,带来的恐怖则是无声的。这种小虫子在黑夜中潜行,吸取熟睡者的血液,同时传播一种寄生虫,进而引发一种致命疾病———南美洲锥虫病。这种寄生虫可以在人体内寄生数十年,使器官逐渐衰弱直至崩溃。 这种小虫子是全球最厉害的杀手,导致中南美洲一千八百多万人患上了南美洲锥虫病。这种病既没有疫苗,也无药可救。 仅仅是这些东西,庞劲东就用了好几年的时间,才学会与之做斗争。因此庞劲东听到彭劲东的这几句话,感到十分好笑。 不过庞劲东却错了,彭劲东家里环境的糟糕,是另一种概念上的,也是庞劲东所没有遇到过的。 庞劲东和彭劲东很快约好时间地点,见面后一番寒暄,彭劲东就把庞劲东带到了他的家里。 “不好意思,没来得及收拾!”彭劲东说着,把庞劲东让到屋里。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庞劲东看到眼前的情景,仍然差一点背过气去。 彭劲东的家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非常让人郁闷的是,全部是阴山,一面朝阳的都没有。整间屋子阴冷潮湿,而且环境卫生极差。 看得出来,彭劲东平常根本就不搞卫生,衣服和各种杂物从沙发和床,一直堆到地上。其间杂乱的散落着数百枚使用过的避孕套、各种各样的性用具、各个国家出版的**杂志,以及各个版本的A片。 彭劲东是个十分帅气的男孩,衣着光鲜亮丽。庞劲东看了看他本人,又看了看他的家,不由得一声长叹。 “嘿嘿!这房子是租的,大哥将就两天吧!”彭劲东不好意思的说。 “你一个人住吗?” “本来不是,但是另外两个室友搬走了,现在只剩我一个人!” 就在这时,庞劲东的手机响了,是沈家瑶打来的。 “看来警方已经找到公司去了!”庞劲东心中暗忖。 正文 第八十六章 同性合租 看着屏幕上跳跃的号码,庞劲东思索应该怎样解释当下的一切。…………终于,庞劲东决定等到眼下的事情结束后再说,于是拒接了沈家瑶的电话。 一个电话打不通后,沈家瑶就决不再打第二个,这使得庞劲东可以放心的不关手机,因为这几天必须与外界保持联系。 庞劲东拿出三千块钱递给彭劲东,说:“这是未来几天的房租!” “不用了!”彭劲东推托说。 “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吧!”庞劲东本打算付五千的,但是看到眼前的情景立即改主意了。“给你添了许多麻烦,这是应该的!” 彭劲东执意拒绝:“真的不需要!” “如果你不收,那就是看不起我了!”庞劲东不再和彭劲东争执,把钱强塞到对方的口袋里。 彭劲东见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就收下了。他这样的人是纯粹的金钱动物,绝不肯放弃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但是庞劲东的这笔钱,他确实不想收下。 舞男生活在表面上似乎很风光,经常与靓车美女相伴,出入一些高档场所,其实则不然。尤为重要的是,他们的内心中都有种自卑感。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彭劲东笃定了,这个与自己姓名接近的家伙是个有身份的人。联想起两人在社会地位上的巨大差异,再看到自己和人家在年龄上也很接近,彭劲东就唯恐庞劲东会看扁自己,尤其是不愿意表现的唯利是图。 对于庞劲东来说,与彭劲东同居生活的折磨,才刚刚开始。 庞劲东安顿下来后,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直到第二天早晨,被一阵怪异的声音惊醒。 准确的说,这是男性与女性在进行激烈的生殖活动时,情不自禁发出的叫喊声。包括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而其中的男高音正是彭劲东。 “怎么把客人带到家里了?”庞劲东感到颇为郁闷,这种声音对他产生了某种生理上的刺激。 庞劲东坐在床上,无奈的听了一会,发觉有些不太对。除了彭劲东,另外的那两个声音不像是现场表演,尤其是其中那位女性的过度夸张和程式化的叫喊,让人联想起某个岛国描述此类行为的影片。 确定了这些之后,庞劲东大大方方的推开房门,斜倚在门框上,愁眉苦脸的看着彭劲东。 彭劲东四仰八叉躺在沙发上,双腿大大的分开搭在茶几上,正从事着一项被称为“撸管”的体育锻炼。 与此同时,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的电视,那里面播放的节目正如庞劲东所预料,是一男一女在展现某个岛国民族的传统美德——男人的短小和女人的放荡。 此时的彭劲东过于专注,根本顾不上和庞劲东说话。庞劲东先到卫生间去解决了自己的问题,又回到客厅继续看彭劲东如何解决他的问题。 “哦~~~耶斯~~~来了,来了~~~~~~!”最后,在这样一声长长的呻|吟后,彭劲东用面巾纸擦了擦手,然后顺手丢在地上。 “贤弟可真有雅兴啊……”庞劲东苦笑两声,揶揄说:“红日初升,夜色刚褪。在如此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的清晨,做此阴阳交合之事……不对啊,我怎么只见到阳,没见到阴呢?” “大哥,你就别笑话我了!”彭劲东脸皮倒是够厚,尽管被别人撞到刚刚荒诞的一幕,却丝毫不以为意。 “我以为,干你们这行不用自己发泄呢!” “大哥知道什么啊,我是在做试验!” 庞劲东惊讶的问:“什么试验?” “刚刚新到了一种药……”彭劲东说着,拿起身边的一个小瓶晃了晃,告诉庞劲东:“我试试药效怎么样!” “你很年轻,身体也不错,怎么需要吃药呢?” “哦……”听到庞劲东的这个问题,彭劲东刚刚还很放荡不羁的神色,突然收敛了起来,变得有些沉重。他默然片刻,然后回答说:“大哥,干我们这行,可不是别人想象的那样。” 庞劲东并不愿意探究别人的隐私,但是听彭劲东这样一说,却被勾起兴趣了。见彭劲东满不在乎的样子,庞劲东试探的问:“方便说嘛?” “其实也没什么!”彭劲东恢复了平常的那种神色,显得凡事都很无所谓,语气轻松的说:“我们的工作,多数情况下是陪客人喝酒、聊天、唱歌或者蹦迪,有的时候也有逛街或者其他之类的活儿。这需要费尽心思讨好客人,许多来找我们的客人有很强的个性,必须揣摩透。否则,不能讨到欢心还是小事,有的时候一句话说错,就被一顿暴打,甚至丢掉饭碗!少数情况下是干大活儿,这种更麻烦!” “大活儿?就是指**吧?” “别人和女人滚床单是享受,我们是遭罪!你以为,能来找我们的都是年轻靓女?错!全是些生理上得不到满足的中年妇女,甚至老太婆都有!大哥你想,长得漂亮的女人,哪里需要找我们满足?当然了,也有yuwang太强烈,普通人满足不了的,指望我们的功夫好。大哥根本想象不到,这些人玩的什么花样都有。不管怎么说吧,总得满足人家!可我们毕竟是人,不是机器!” “所以就吃药?”庞劲东走到彭劲东身旁,拿起药瓶看了看,但见上面全是英文,以庞劲东熟练的英语水平,居然没能看出来这药的产地和保质期。 “是啊!没办法嘛!”彭劲东倒是很想得开,点上一支烟,深吸了一口。 庞劲东把药放下,不无忧虑的说:“这类药对身体的伤害非常大!搞垮了身体,将来怎么办?” “将来……”彭劲东说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显得很是迷茫。“我顾不得将来,先把眼下过好了再说!” 这一番对话,倒是让庞劲东有机会,得以一窥彭劲东内心世界的一角。 庞劲东长叹一口气,说:“哪一行都不好干啊!” 无论如何,这种同居的日子,就在庞劲东的高度忍耐下继续了。虽然彭劲东的工作和生活让人无法接受,但是这个人却也有个优点,那就是从不多嘴过问庞劲东的事情。 有的时候,庞劲东会和别人在电话里,谈一些关键话题,虽然都会有意避开彭劲东,但是同在一个屋檐下,还是没办法完全保密。而彭劲东每次遇到这种情况,都会装作没有听到。 这些天来,与庞劲东通话最多的是金玲玲,她很关心庞劲东的安危。庞劲东安慰她:“我住在鸭子圈里!安全得很!”金玲玲听后,大惑不解。 等庞劲东把事情前后经过讲出来,金玲玲哈哈大笑起来:“真是难为你了!” 金玲玲一直在努力撤除通缉令,庞劲东对此毫不担心,真正忧虑的是东瑶公司。 不过庞劲东十分幸运,由于证据毕竟不足,因此洪迎峰一伙,始终没敢把矛头直接指向东瑶公司。虽然在他的操纵下,税务和审计等部门去查过几次帐,但却没有发现一点违法违规的地方。 东瑶公司的总经理韩风,是庞劲东公开招聘的一个应届MBA,其人非常有才华,只是缺点实践经验。 经过了综合考量后,庞劲东决定给他充实自己实际经验的机会。韩风没有让庞劲东失望,尤其是面对这一次危机,不仅保持着对庞劲东的忠诚,而且对涉及到公司的各方面事情,处理的都十分得体。 或许是因为无法短时间内打垮庞劲东,而对自己腐败行为的调查却越发紧密,洪迎峰索性直接和庞劲东取得了联系。 正文 第八十七章 劝降的电话 洪迎峰的电话,是在一个清晨打进来的,庞劲东刚刚接起,对方就自报家门:“你好,请问是庞劲东吗?我是洪迎峰!” “你好,洪迎峰!”顿了顿,庞劲东问:“谁是洪迎峰?” 尽管被庞劲东嘲弄了一下,但是洪迎峰却没有丝毫不快的表示,语气平静的自我介绍起来:“我是B市检察院检察长,兼政法委书记!” “哦!”庞劲东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忙不迭说:“知道了!我的冤案就是你造成的!” “呵呵!”洪迎峰冷笑了两声,不紧不慢的问:“如果是冤案,你为什么要躲起来呢?” 庞劲东反问:“如果不是冤案,为什么你们到现在连我的公司都没有查封?” 洪迎峰沉默片刻,才回答说:“那是因为证据不足!” “既然证据不足,你又为什么断定我有违法行为?” “CBD那块地如此热门,你用了那么短的时间,只花了区区两千万就买了下来。()庞劲东,你和我都清楚,这是通过正常途径不可能做到的!” “如果你认为审批速度太快了,就应该自我检讨一下,为什么其他人审批速度那么慢!为什么老百姓办点事情,程序会如此繁琐!如果你认为土地价格太低,就应该去找陈局长问原因!” 庞劲东的这个问题十分关键,因为土地审批过程中存在的所有问题,陈局长掌握的最清楚,很多细节甚至连庞劲东都不知道。故而从一开始,洪迎峰就把陈局长视为一个突破口,试图让他主动交代问题。然而在软硬兼施,用尽了所有招数之后,陈局长却死不松口。在这种情况下,洪迎峰一度把重点转移到陈局长的上级,和其他相关领导身上。然而这些人与陈局长是利益共同体,绝不肯出卖陈局长。 正是因为笃定了这一点,庞劲东才会如此对付洪迎峰。 毫无疑问,洪迎峰在这番对话当中处于守势。但是他却绝不肯承认这一点,否则就意味着自己做的工作,全部前功尽弃。多年来的办案经验,使得洪迎峰总结出了一套固定的模式。这一次,他把这些套路用在了庞劲东的身上:“陈局长已经交代了,我希望你能够为自己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 庞劲东冷笑一声,问:“如果陈局长已经交代了,也就是说你掌握了案情。那么直接部署人马抓我就行了,为什么还让我交代呢?” “我……”洪迎峰一时语塞,沉默了片刻,才继续说:“陈局长交代的事情,对你十分不利,因此我希望,你能够讲出自己这方面的情况,有助于降低你的罪行。” “哈哈哈哈!”庞劲东大笑起来,质问洪迎峰:“你会这样好心?” “我们的工作是查明案情的真相,绝不放过一个罪犯,也不冤枉一个好人。” “既然如此,我奉劝你先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了,然后再来检查别人的问题!” “如果你想用什么事情讹诈我,让我对你网开一面,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洪迎峰语气变得略有一点激动,尽管并不明显。 “哈哈!”庞劲东又笑了笑,不屑的说:“你把心放到肚子里面去吧,我没有这个想法!因为在我看来,你们这些国之硕鼠,都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如果放你一马,我自己的良心都不答应!” 洪迎峰沉声道:“如果你有良心,就坦白交代自己的问题!”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倒是可以告诉你,贱卖国有资产的事情多了,希望你们能够全部彻查一下,这样你们才对得起‘人民检察院’这个名称!”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也只有这样做,‘检察院反贪局’的牌子,才不会被人用白纸贴上。” 前段时间发生了一件事,虽然很小,但是影响却很大。其实说起来倒也简单,“B市人民检察院反贪污贿赂工作局”的招牌,在一天深夜里,被人用白纸把“反”字给贴上了。如此一来,这牌子乍从远处一看,就变成了“B市人民检察院贪污贿赂工作局”。贴那白纸的人,不知道用的是什么胶水,弄得十分结实。结果是极难清理,反贪局工作人员弄了一上午,才让“反”字下面的“又”露了出来。 媒体自然是不会报道这件事情的,但是在民间却流传开来,成为一大笑谈。现在庞劲东借此嘲弄洪迎峰,让对方心里很不好受。 “你现在只需要交代自己的问题,至于别人的事情,我们会查清楚!”比之刚才情绪上的小小波动,洪迎峰的音调发生了明显变化,开始变得高昂起来。 庞劲东冷冷的说:“等你把别人的事情查清楚之后,再来找我吧!” “这么说,你是打算顽抗到底了?” “正解!” “我最后劝你一句……” 庞劲东打断了洪迎峰的话,不耐烦的说:“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们一直以来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用说,我早就知道了!” “你既然知道了……” 庞劲东再次打断洪迎峰,说:“你是不是想劝我自首?” 洪迎峰沉默片刻,无奈的说:“对!” “你做梦!” “你……” “对于你这样的人,我只能拿出一分钟的时间进行交谈!对不起,现在时间到了!”庞劲东说罢,不管对方再说什么,立即挂断了电话。 洪迎峰并没有立即放下电话,而是傻傻的举着话筒,听着里面传来的忙音。 在打这个电话之前,洪迎峰设想了许多方式,规劝庞劲东能够主动投案自首。其中既有威逼,也有利诱,必要的时候还可以许下一些虚假的承诺。然而不知道为什么,真的和庞劲东通话之后,这些招数竟然全部失效。因为在谈话中根本找不到切入点,所以其中大多数甚至来不及使用。 洪迎峰一度认为,现在的庞劲东应该惶惶如丧家之犬,结果听到庞劲东对自己这一番调侃,显然是生活的很是不错,精神和心理状态都好得很。 最终放下了电话之后,洪迎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旁边的监听人员,后者无奈的冲着他摇摇头。 洪迎峰此时明白了,自己面对的是一个不同于以往的对手,这个对手有着极佳的心理素质,和慎密的思维方式。 刚一得到庞劲东的手机号码的时候,洪迎峰大喜过望,因为手机只要处于开机状态,通过电信部门的协助,就可以锁定其所在位置。 如果是在国外,庞劲东的案子没有充足的证据支持立案,就意味着无法以行政手段要求电信部门协助调查,因此电信部门对这种要求是可以回绝的。事实上,基于对客户隐私予以保密的原则,电信部门通常都会予以回绝。所以发达国家的一些政府机构,拥有自己独立的设备,可以在这种情况下进行跟踪和监听。 虽然国内的政府部门没有这种技术手段,但是国内的事情却有自己的特色,人治大于法治,有的时候领导的几句话,比任何法律文件都管用。电信部门是不敢得罪洪迎峰这样的实权人物的,因此很痛快的就答应予以协助。 洪迎峰绝对没有想到的是,庞劲东棋高一着,对此早有防范。 从自己家里逃出来之后,庞劲东立即把自己原来的手机号码,呼叫转移到巴尼在境外注册的一个手机号码上,然后将这个号码呼叫转移回自己的新号码上。 这样一来,虽然需要花费不菲的国际长途费用,但却让庞劲东可以畅通无阻的接受外界的联系。由于巴尼本人已经离境,洪迎峰想要查到庞劲东的位置,就必须通过M国电信部门。 显而易见的是,洪迎峰没有能力调动M国的电信部门,而且人家也不会搭理他。 尽管如意算盘落了空,洪迎峰还是准备了人员进行监听,只要庞劲东在电话里对自己的罪行有一点确认,那么这案子就是板上钉钉了。然而,庞劲东一番顾左右而言他,半点有价值的东西没说出来,打的全是擦边球。 正文 第八十八章 意外的麻烦 所谓“擦边球”,意味着庞劲东和洪迎峰都明白话里的含义,但是如果想把这些话拿到法庭上作为证据,却是一点用处没有。() 洪迎峰现在面对的困难越来越大,一方面是有人开始对自己暗中进行调查;另一方面是庞劲东的案子由于证据不足,根本无法正式立案,而且还遭到了来自公安部的压力。这压力的源头就是金玲玲的父亲金啸,尽管不是金啸本人出面,但是洪迎峰可以明确的感觉到这一点。 在这样的情况下,洪迎峰必须尽快落实庞劲东的案子,借此得到黑皮手册,然后将上面不利于自己的证据全部消除。只要没有了证据,就算全天下都知道他是个贪官污吏,也没人能把他怎么样。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上级找个理由,把他调离现在的工作岗位。不过这也无所谓,他没兴趣去积累更多的财富,因为已经赚到的钱足够花上几辈子了。 但是与庞劲东的这番对话,虽然不能说是让洪迎峰撞的头破血流,却也让他丧失了一线生机。 无论李文龙还是洪迎峰,一旦得知庞劲东有不利于自己的东西,这个时候首先想到的,都是利用自己的职权打击对方。却没有一个人设法用一些利益予以交换,以便和对方达成妥协。 这是一种很奇特的思维模式,没有人知道产生的原因,或许是多年来体制造成的特权思想在作祟。尽管在常人看来无法理解,但是却被贪墨的官员们广泛的采用着。他们对任何可能不利于自己的人,一直是进行打击报复,却从不试图让对方的对自己的反对转化成拥戴。 事实上,庞劲东并没有兴趣去惩恶扬善。如果洪迎峰刚一开始的时候,换一种方式对待庞劲东,那么在庞劲东得到足够的利益后,不是没有可能放过他。而现在洪迎峰就算有了这样的觉悟,却也已经晚了。 无论洪迎峰怎样阻挠,庞劲东的案子最终还是被打回了,通缉令也得到了撤除。当金玲玲在电话里,把这个消息告诉庞劲东的时候,庞劲东淡淡的说:“谢谢你!” “啊?”听到这三个字,金玲玲先是一愣,然后急忙问:“就这样就简单?” 庞劲东反问:“你希望怎样复杂?” “至少也得意思一下啊?” “例如!” “例如,请我大吃一顿,给我买漂亮衣服……” 庞劲东自从认识金玲玲以来,金玲玲只有不多的时候,才会表现得像个普通女孩子,就如同眼下这样。庞劲东开玩笑的说:“不要过于注重外在的物质,那都是有价的,而我的感谢才是无价的!” “那么好的东西,你还是自己留着吧!”金玲玲噘起小嘴,不满的说:“我想要有价的东西!” “真的?”顿了顿,庞劲东又说:“那么,我收回刚刚的感谢!” “你……” “无论如何……”庞劲东长出一口气,轻松的说:“终于可以自由活动了!” “这个……恐怕还不行!”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金玲玲的语气显得有些怪。 “为什么?” 金玲玲很犹豫是否应该讲出真相。如果说出来,会影响自己所热爱职业的形象。如果不说,又没有办法让庞劲东安心的再躲一段时间。最后,在庞劲东的一再催促下,她终于说了出来:“通缉令的下发很快,但是取消通缉令的消息,恐怕要过一段时间才能传达到基层。” “你们系统工作效率的问题吗?” “不仅仅是!更重要的是,现在的市局局长不是我父亲的人,而是洪迎峰的老部下!他肯定会制造各种方法,阻碍命令的下达!” “原来如此!”庞劲东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这就是意味着,我现在只要出门,仍然可能被抓,对吗?” “对!虽然你没有任何违法犯罪行为,但是他们仍然有权滞留你二十四个小时!” “而且还可以各种借口,对我予以刁难!” “没错!” “这就是说,我和那只该死的鸭子,还要一起住上一段时间!” “对!”金玲玲笑了起来,挖苦说:“你也许会从他那里,学到很多东西呢!” “学来干嘛?对付你吗?” “滚!”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滚是滚不了的,还得继续呆在鸭子圏里。” “再忍受一段时间吧,我会想办法的!”停顿片刻,金玲玲低声问:“那块地,真的有问题吗?” “如果有,你会抓我吗?” 沉思了许久,金玲玲回答说:“我会!因为我是一个警察,这是我的职责!” “你是一个好警察,我为你而骄傲!”庞劲东说着,微微的笑了。 尽管庞劲东咬定青山不放松,决意继续忍受痛苦的同居生活,但是客观环境却不允许。金玲玲的电话刚撂,韩风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老板……”庞劲东根据韩风的语气,能够想象到他现在是怎样的愁眉苦脸。韩风试探的问:“你……能到工地来一下吗?” “出了什么事?”庞劲东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尽管韩风并不详细了解庞劲东当下的处境,但是庞劲东却也知道,一般的问题韩风都会独立处理的很好,绝不会麻烦自己去解决。因此听韩风这样一说,庞劲东心中就是一沉。 这件事情确实出乎庞劲东的意料之外,既可能闹大,也可以变小。根据韩风的讲述,庞劲东加上自己的推测,大致得出了事情的大致经过。 麻烦是由一次小小的交通意外引起的,韩风刚刚视察过工地,正要驱车离开,却和另外一辆车撞了个正着。 现场的环境十分复杂,既没有红绿灯,也没有任何交通标识,更没有交警指挥。但是如果细推起来的话,还是对方的责任更大一些。 韩风刚一走马上任的时候,庞劲东就对他寄予了很高的期望,而韩风也没有辜负这种期望,表现出了极强的办事能力。但他还是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社会经验毕竟浅薄了许多。 对方是一个女孩,表现得十分蛮横。韩风既没有考虑到,对方这种态度会包含怎样的底气。也没有留心去想,普通的女孩绝不会开如此昂贵的车,只觉得自己占着理,便直接了当的要求对方包赔损失。 结果双方言语不和,发生了争吵。可以想见,韩风觉得自己有理,却又受了委屈,因而表现得十分激动。可是对方却表现得更加激动,一怒之下打了个电话,立马就叫来了一百多人,把工地围得水泄不通。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导致工地无法正常施工,这是韩风始料不及的。尽管他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来头,但是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和气质,也能知道都是些混社会的。 在这种情况下,韩风本来可以选择报警。但是他考虑到,自己老板目前面临许多麻烦,如果报警可能会适得其反。因此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情,给庞劲东打来电话,想问问庞劲东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幸亏你没有报警!”想到刚才金玲玲的嘱咐,庞劲东长叹了一口气,告诉韩风:“原地等候!我马上就到!” “好的!”韩风答应道。 庞劲东想了想,又说:“想办法拖住对方,既不要让他们破坏工地,也不要激化矛盾。一切等我到了之后再说!” “明白!” 通过韩风的叙述,庞劲东已经明白对方是伙什么人。虽然这种人做事素来如此,但是一个女孩子就有这样的号召力,还是让庞劲东颇为惊讶。 正文 第八十九章 女老大 庞劲东赶到工地之后,发现正如韩风所言,已经被一帮人团团围住。…………这些人的共同特征是都留着很短的头发,暴露在外面的肌肤全是各种纹身。 庞劲东拍了拍最外面一个人的肩膀,很客气的说:“借过!” 那人回头看了看庞劲东,眉头一挑,不屑的说:“看热闹滚一边去!” “我是这里的老板,是来解决事情的!”庞劲东冷笑一声,淡淡的说:“如果你能替我解决就滚进去,别站在外面看!” “你说什么?”一听庞劲东这句话,许多人围了过来,大有随时动手的架势。 “我重复一次,我是来解决问题的,你们想在这里解决吗?” 庞劲东双手抱在胸前,鄙视的看着这些人。尽管相对于形单影只的庞劲东,对方在数量上占有绝对优势,但是庞劲东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怯懦。 刚才挡住庞劲东路的那个人,说道:“你刚才让谁滚进去?” “谁让我滚开,我就让谁滚进去!” “我看你是想挨揍了吧?” 庞劲东点点头,告诉对方:“我是想挨揍,只是怕你打不过我!” 这个时候,外面的这番争执引起了里面人的注意,一个女孩的声音传来:“让他进来吧!” 这些人很是不忿的让出一条窄路,庞劲东毫不客气的穿行其间。因为人群围的过于密集,因此难免撞到别人。每一个被庞劲东撞到的人,无一例外都是一个趔趄,而庞劲东自己的步伐却丝毫不受影响。有人本来想要借机发作,但是看到庞劲东神态自若的样子,却又不自觉的按捺住了。 庞劲东很快走到圈子中间,韩风和两个工地的负责人正和一个女孩对峙着。在对方的人山人海中,他们三个人就好像**中的孤舟。 看到韩风虽然脸色苍白,但是却没有退缩的意思,庞劲东心中嘉许道:“还好,没给我丢人!” 女孩看到庞劲东,冷冷的打招呼说:“喂!你就是这里的老板?” “我是!”庞劲东在女孩面前站定,打量了一下对方。 这个女孩身材不高,也就一米六二左右的样子,身材很瘦。相貌倒是十分漂亮,但是穿着打扮过于前卫。头发弄得参差不齐,说不出是个什么发型。一身火红色的连衣裙超短,下摆刚好勉强盖住大腿根。如果动作幅度稍微大一些,就可以让别人看到内裤的颜色了。脸上浓妆艳抹,无法看出实际年龄。只能通过声音判断,岁数应该不大。 庞劲东又看了看车祸现场,只见韩风用自己奖学金买的那辆四手捷达,被撞得如同揉皱了的纸团,而肇事的竟是一辆悍马。 “啧啧,不愧是悍马H1啊!”庞劲东感叹道。比起捷达的惨状,悍马不过就是掉了一点漆皮。 女孩微蹙蛾眉,问:“你认识这是H1?” 一般人都知道悍马,但是能够区分出H1、H2和H3这几种型号的就很少了。这个女孩开的是军用型的H1,也就是越野和机动性能最好的那种。悍马本就不多见,其中多数还是H2,H1就更少见了。原装的H1在全国范围内都不太多,单辆售价达到二百多万人民币。 庞劲东说:“当然!作为全世界性能最好的越野车之一,价格也接近于最贵的!” “我超喜欢这车。这是在美国买的,然后托运回来,光是过海关的费用,你知道花了多少吗?”那个女孩得意洋洋的问。 “买车毕竟是一次性投入,这年头趁个几百万的人也很多!”庞劲东微微一笑,悠然说道:“不过能养得起悍马的人,可就少之又少了。单凭每百公里21.4升的耗油量,全世界所有量产的车型,它不是第一也是第二、第三。” 女孩点点头:“继续说!” 当庞劲东说出了许多悍马H1的详细参数和特性的时候,女孩表现得有些惊讶:“你是车迷吗?” 庞劲东摇摇头,淡然说道:“不是!只不过,我和开这种车的军人打过仗!” 当庞劲东说出“打仗”这两个字的时候,人群中一阵骚动,有人叫喊:“喂!是不是也要和我们打仗啊?” 庞劲东知道他们曲解了自己的意思,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打仗?”女孩上下打量了一下庞劲东,挑衅的问:“怎么打的仗?” “就这样!”庞劲东说着,脱下了衬衫,赤膊站立在那。结果人群立时变得鸦雀无声,包括那个女孩和韩风在内的所有人,都被惊呆了。 庞劲东的身材非常好,肌肉块块对垒、见楞见角,在其上密密麻麻的遍布着各种各样伤疤。有一些明显是刀伤,从伤疤的样子可以看出,长度和深度各不相同。还有许多不规则的圆形伤疤,韩风看不出来是怎么回事,但是这个女孩和她手下的那帮人,却很明白的知道是枪伤,而且口径还不一样。 “看到了?”庞劲东说罢,穿上了衬衫。 女孩愣怔了一会,才说:“看来你也是个混的!” 庞劲东不置可否的说:“我是这里的老板!工地是我的项目,人是我的手下!出了任何事情,我都要负责!我希望你就不要难为他们了,有什么要求就直接告诉我!” 女孩不理会庞劲东的话,问:“你怎么称呼?” “庞劲东?” “庞劲东……”女孩机械的重复了一遍。 刚刚在庞劲东说这些话的时候,女孩的脑海里画出了一大堆问号。 很多普通人认为,在道上混,有本事的才不会受伤,那些动辄被刀砍、被枪崩的,都是些不入流的货色。其实不然,越是层次高的黑社会,身上的伤就越多。因为这样的人能够爬到现在的地位,必然要经历艰苦的创业过程,其中包括无数次打打杀杀,遭到敌对者的各种暗算。对他们来说,身上少点零件都是常有的事情,何况各种伤痕。换言之,伤痕是这些人地位的标志。 当然,事情并不绝对,不乏有倒霉蛋落下个终生残疾,最后不得不灰溜溜退出这个圈子,或是继续默默无闻的给人打下手。古惑仔电影虽然不切实际,但有些东西却是属实,如十三妹的父亲那般,四五十岁了还在给人当小弟的,也大有人在。 女孩的疑问正源于这里,看到那些伤痕后,她把庞劲东当成与自己一路的人。看庞劲东的气质,又能做这么大的工程,显然不是一个普通的混混。但是本市道上混的,凡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她基本都认识,却从没有听说过庞劲东这么一号。 女孩又问:“你是混哪的?” “我混在哪并不重要!”庞劲东始终保持着微笑,告诉对方:“重要的是,眼下的事情怎么办?” “哦!其实也没什么,是我撞了你的人,我陪就是!但是你的手下,说话让我不愿意听!” “我……”韩风听女孩这么一说,有些急了,过来就想要分辨。但是庞劲东把手按在他的胸口上,示意他不要出声,结果他把后面的话又咽了回去。 “那破车也不值多少钱,我早就让他换辆车了!撞了也就撞了,不劳你费心!重要的是,你人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吧?” “没有!”女孩摇摇头。 庞劲东又问韩风:“车都那样了,你人没事吧?” “还好,没什么问题!” “那就好!”庞劲东点点头,转而又对女孩说:“既然人都没事,我看事情也就这样算了吧!我手下说话不中听,我替他向你道歉,车呢,也不用修了!你看怎么样?” 正文 第九十章 被捕之后 话说到这里,女孩觉得自己的面子算是撑足了,也不愿意因为一件小事得罪太多的人。()更何况,面前这位庞劲东究竟是何方神圣,她还弄不明白。 “好!看在你这么明白事理的份上,这件事就算了!”女孩说着,掏出一沓钱扔在韩风的车上。然后指着韩风说:“你要是像你老板这样懂事,也就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了!” 这句话让韩风颇为委屈,但是他只是摇了摇头,却没有说什么。 庞劲东笑着说:“既然这样,我就不送你们了!” 女孩对自己手下招了招手,说:“都散了吧!”说罢,女孩上了车,自顾自的驾车离开。他的手下见状,也三五成群的渐渐散去。 “老板,我……”韩风走到庞劲东身旁,满脸委屈的想要解释什么。 庞劲东摆摆手,告诉韩风:“这件事情,你处理的很好!”庞劲东看了看那些钱,又接着说“应该有几千块,修车是足够了。修不好的话就换一辆。我给你发那么多的薪水,别舍不得花。” 韩风笑了,答应道:“遵命!” 事情虽然解决了,但是却引发了后遗症。有过路的百姓见到刚才场面,拨通了报警电话。结果对方离去了,警察也到了。 一个腰围形似水桶的警察,艰难的从警车上挪下自己的身体,来到庞劲东面前,问:“发生什么事了?” 庞劲东担心发生意外状况,本不愿和他们打交道,但这个时候却也躲不掉了,只得耐着性子回答说:“没什么事!”说罢,转身就要走开。 另一个警察从车上下来,打量了一下庞劲东,立即喊道:“等等!你站住!”说着,他翻了翻手头的一个本子,然后问:“你叫庞劲东?” 庞劲东无奈的点了点头:“对!” “你被捕了!”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告诉对方:“通缉令已经撤除了!” “是不是撤除了,我们会调查的!”警察小心翼翼的走到庞劲东身后,扳住庞劲东的两条胳膊往后一拢,然后就拷了起来。 “老板……”韩风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急忙问:“要不要我聘请律师?” “你不需要管,继续自己的工作吧!有事情需要你的话,我会告诉你的!” 韩风点点头:“好的!” 说话的功夫,庞劲东已经被两个警察塞到车里了。 逮捕进行得如此顺利,完全是取决于庞劲东本人的配合。因为与国外的警察比起来,这两个警察简直就是业余的。 国外警察在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首先会拔枪对准疑犯,然后警告对方把双手放到自己看得见的地方,接下来小心翼翼的接近,最后趁对方不注意的时候,一把按倒再戴上手铐,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拜托于国内极少有穷凶极恶的罪犯,警察们也退化了。各种应酬场合下的酗酒,导致他们的身材普遍发胖,结果体能不佳。真正遇到罪犯的时候,单打独斗没有不吃亏的,以致公安部一再下令要求警察减肥。此外,他们带枪巡逻的时候都很少,缺乏训练使得他们枪法更是一塌糊涂。 这就是说,庞劲东只需要几个简单的动作,就可以把这两个警察置于死地,但是眼下并没有这样做的需要。 两名警察把庞劲东带到了东岸区分局,直接送到了局长办公室。 其中一个警察报告局长说:“抓到在逃犯罪嫌疑人庞劲东!” “哦?”局长正在低头处理公务,这时抬起头看了看庞劲东,然后又把头低下去,吩咐那两个警察:“先关起来吧!然后向市局汇报!” 这位局长的身材比之前的那个警察还要出格,整个身体被一堆白色的肥肉包裹住。下巴已经出了三层,秃顶使得头部看起来就是一个大肉球,五官在这些肥肉中艰难的挣扎着。这让庞劲东十分担心,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可能会是最后一次。 “等等!”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告诉局长:“通缉令已经被撤销了!” “哦?”局长再次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庞劲东,问:“你怎么知道的?” “你不需要了解我是怎么知道的,而是需要向上级……” 局长不耐烦的打断了庞劲东:“我不需要你指导我怎么工作!” “我也不希望,由我这个外行指导你这个内行怎么工作!” “我会查证通缉令是否被撤除!”局长说着,挥了挥手。 两名警察见状,就要把庞劲东往外带,庞劲东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查?” “等我处理完这些工作的!” “为什么不是现在!” “听着!”局长一拍桌子,声色俱厉的说:“我有很多工作要做,我这个局长不是专门给你一个人服务的。” 局长说那些话的时候,脸上的肥肉一个劲的颤悠,看得庞劲东直想乐。但是这个场合显然不会允许欢笑,庞劲东只能耐着性子说:“你是给所有公民服务的,其中自然包括我!” “你只需要打一个电话就可以知道,难道会占用你很多时间?” “我有我的工作安排!” “你的工作安排就是无故限制公民人身自由?” 局长想了想,问:“你怎么知道通缉令被撤除的?” “我有我的信息渠道,不需要向你交代!” “你的这个信息,涉及到泄露我们的工作机密。” “哈哈!”庞劲东终于被局长弄的笑了起来,片刻之后,庞劲东揶揄道:“通缉令和撤除通缉令都属于保密范畴?这么说,通缉令不能够面向社会公开发布,任何知道通缉令的人都属违法!而那些被冤枉上了通缉令的人,就算通缉令被撤除了也活该被抓,也必须被关起来!” 局长苍白的面庞呈现一丝绯红,尽管是他感到羞愧而产生的颜色,但是却让人感到很滑稽。局长问那两个警察:“他是因为什么事进来的?” 听两个警察汇报完情况,局长立即告诉庞劲东:“我可以告你非法集会!” “非法集会,是指聚集于露天公共场所,发表意见、表达意愿的活动。刚才发生在我们工地的事情,并不具备上述要件当中任何一条。你根据什么断定是非法集会?”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当时的情况,准确说是有人在干扰我们正常的生产经营秩序,你们警方不对我们的正当权益予以维护,反倒把对方的行为强加到我们的头上,并冠以‘非法’之名,请问这是哪门子道理?” “你……”局长的脸被庞劲东气得变颜变色,却又无可奈何。 这位局长领导着一个公安分局,怎么可能会在业务理论知识上如此欠缺。其实庞劲东说的这些法律常识,他了解的很清楚。但是刚开始的时候,他以为庞劲东对这些不甚了了,才使出这些手段。这会儿算是明白了,庞劲东是块可以当律师的料。 国内的执法人员在处理案件的时候,利用当事人对法律知识的不了解,而达成一些目的的情况是常有的。虽然最终办出来的案子合法,但是办案的过程本身却不合法,这就是所谓“执法程序违法”。国外对程序违法相当重视,为的就是防止执法人员利用某些手段,办出冤假错案。结果就是,一个事实清晰、证据确凿的重大案件,完全可能因为执法人员一个小小的失误被彻底推翻。但是国内则直到这两年,才开始把这个问题重视起来。 局长咧了咧嘴,吩咐说:“把他带下去做笔录!” 正文 第九十一章 拔刀相向 对于庞劲东和金玲玲的关系,局长是有所耳闻的。--坦率的说,他决不愿得罪顶头上司的千金,但是如今市局局长和检察长洪迎峰都是他的老上司,两人的命令在那摆着,无论从情理还是官场法则来讲,他都不敢不听。 两名警察正要推着庞劲东离开,外面走进来一个身材魁梧的便衣,告诉局长:“庞劲东的案子被人接管了!” “谁?”局长奇怪的问。 来人压低声音说:“上面的人!” “哦!”局长点点头,吩咐说:“那就交给他们!” 局长很庆幸,终于可以把庞劲东这个烫手的山芋交出去。过了不多时的工夫,庞劲东就被带上了一辆警车。 “不亏是南美丛林里出来的佣兵王,果然有一股气魄。”庞劲东刚被推进去,车门“砰”的一下关上了。一个清亮悦耳的声音传来:“怎么样,手铐就不用我给你打开了吧?” 车子开动起来,庞劲东坐在后面,只觉得一股软绵绵的香气冲进鼻子。 “好香!”庞劲东心想。往前看去,只见驾驶室一个穿警服的背影,乌黑的头发披散着,一bobo沁人心脾的香气扑面传来。 听到自己的案子被接管的时候,庞劲东本来以为来的是金玲玲,却没料到另有其人,而且一句话就点出了自己的背景。这让庞劲东很是惊讶,但是庞劲东却没有提出这个疑问,而是坐等对方下一步举动。 “你抬举我了,我可算不上是什么佣兵王!”庞劲东站起来,伸手在对方的头发上拨弄了几下。 “你干什么?”来人语气中带着一丝警觉,却没有阻止的意思。 “借你一根发卡用一下!”庞劲东说着,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然后掰直开来,在手铐上捅了几下,就把手铐打开了。庞劲东被拷了半天,十分难受,现在活动一下手腕,才觉得舒服了许多。 接下来的一路,两人都默默无言。庞劲东闻着香气,感到腹中有些饥饿。过了一会,肚子干脆咕隆隆的叫唤开来,整个车都听得见,让庞劲东不由得尴尬起来。 过了一会,车开进了一个豪华小区的别墅,周围传来了两声狗叫。开车的这个女警径直下了车,头也不回的告诉庞劲东:“你稍等一会,我进去一下。” 庞劲风硬是没看清楚对方的面貌,却也没办法,只好客随主便。虽然觉得神神秘秘的,但不好做写什么,免得惹出麻烦。等了片刻,旁边响起了另一辆车的滴滴声,还有那个女警说的话:“自己上来。” 庞劲东下了警车,发现不远处拴着一条半人多高的大狼狗,血红的舌头不时伸出来,白亮亮的獠牙裂开,两爪子伏在地上做虎蹲状,跃跃欲试,喉咙里还不时发出低沉的闷吼,好象随时要向自己扑来。 一辆宝马车从车库中开了出来,停在庞劲东身旁。庞劲风不知道对方要带自己去哪里,也只好任凭摆布,打开前面的车门,坐了进去。 “我的天!”庞劲东刚一进到副驾驶室里,立时觉得一阵窒息。那种感觉,就仿佛是唐明皇碰到了杨贵妃,曹丕洛水河边遇洛神仙子。 从身材上看,开车的正是刚才的女警,只是已经换了一身清爽的衣服,清秀绝伦的脸庞,勾人的眼睛,晶莹的皮肤欺雪赛霜。白色绣花边的衬衫和牛崽裤紧紧的裹住修长身体,把玲珑的曲线完全衬托了出来,被水晶般的高跟凉鞋衬托着的美足,仿佛连脚趾都是雪白的,没半点杂色。金玲玲、秦雨诗都算得上是美女了,但和眼前这位一比,似乎要差一截。尤其是这个女警有一种妖媚之色,是庞劲东身边的其他几个女孩都不具备的。 庞劲东思索着,应该用怎样的词汇来形容这个女孩。“御姐”肯定不是,沈家瑶倒是具备一些这种气质;“萝莉”显然也不行,那是陈冰晗的特点;“熟女”就更不对了,因为这个女孩岁数太年轻了……庞劲东想来想去,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从嘴里蹦出了这样三个字:“狐狸精!” 本来还笑盈盈的女孩,听到“狐狸精”这三个字,不由脸色大变。顿时柳眉上扬,夺人心魄的双眼一下就变得冷若冰川,让庞劲东感觉到温度骤然下降。 “没礼貌!”女孩一声怒喝,芊芊如白玉一样的小手,就向庞劲东的脸上掴去。 庞劲东自知说漏了嘴,正考虑着如何道歉,冷不防对方一耳光甩来,本能的用手去格挡。而就在这时,芊芊玉手五指突然合拢,形成了一个鹰喙摸样,轻轻翻了过来,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庞劲东的手腕上啄了一下。 庞劲东感觉手腕好象被人用针狠狠的刺了一记,当时就是一愣。而芊芊玉手乘这机会,反转回来,硬是挨上了庞劲东的面皮。 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感从脸上传来,庞劲东冷笑一声,说:“好啊!很久没和人过招了!”说罢,庞劲东双手一伸,五指叉开向内钩,做成了鹰爪式,反手朝这女孩儿胸膛抓去。 见庞劲东反应如此迅速,女孩儿很是惊讶。她自幼习武,还曾夺得过全国武术大赛的总冠军,其身手让许多格斗专家都大为佩服。以她这样的年纪,又还是个女孩子,却基本没有遇到过对手。 刚刚金玲玲给她打电话,死乞白赖的让她去把这个叫庞劲东的人带出来。她无奈的答应之后,从金玲玲那里了解了一下关于庞劲东的情况。金玲玲唯恐她不肯帮忙,把庞劲东的老底全给掀开了。 当得知庞劲东曾经做过雇佣兵,她立即就心动了。因为据她了解,一个出色的雇佣兵,相当于一个国家精锐的特种兵,甚至还要胜过后者。他们不仅熟悉的使用各种武器,还精通各种格斗技术。 与现时那些已经逐渐向表演化发展的格斗不同,佣兵们的格斗术无门无派,无论中国功夫、拳击、空手道、泰拳还是巴西柔术,他们吸取其中一切有用的东西,糅合成自己特有的搏击技术。其特点是没有任何花架子,凶猛狠辣,追求一招制敌。而这些正是她所追求的,遇到庞劲东对她而言,实在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车内的空间狭小,有些施展不开。女孩双臂环围,前面双手交叉,连连翻了三下,缠绕上了庞劲东的手腕,然后用力一拨。结果庞劲东这一招失了准头,一下抓在真皮车椅上,竟然硬生生撕了一大块下来。 庞劲东胳膊撤回,双拳闪电般的同时捣出,女孩儿料定自己躲不过,索性双脚一踢,一只高跟凉鞋飞了出来,撞在庞劲东的手腕上。趁着庞劲东迟疑的工夫,她身体撞开车门,跳了出去。 既然已经动手了,而且见对方颇有几下子,庞劲东也就索性缠斗到底。纵身也从车里跳了出来,见女孩摆了一个形意拳的姿势,不动如山,沉稳如岳。 在佣兵的行为准则中,并不存在因为对方性别而区别对待的情况,但是对方毕竟刚刚救了自己,又没有深仇大恨,因此庞劲东还是留了几手。这时并不主动出击,只等对方攻过来。 突然间,庞劲东听到身后一声低吼,随之腥风刮起。原来是那头高大的狼狗一个纵跃,凌空跳起一人多高,朝庞劲东的后脖子就咬了下去。 庞劲东听到风声,连忙一个马步蹲下,躲过狼狗这一扑。等到狼狗势头变弱,腹部刚好显露了出来,庞劲东向上一窜,右手一爪探出,生生插进了狼狗的小腹,血如箭一样的洒落下来。 正文 第九十二章 功夫美女 狼狗痛得惨嗷几声,落到地上后,伸长了脖子,张开血盆大口,回头向庞劲东的手腕便咬。-- 庞劲东早有准备,左手凝聚了力气,一拳正中狼狗的脑袋。只听“喀嚓”的一声脆响,似乎将狼狗的头骨都击碎了。一两百来斤重的狼狗,被硬生生打出了五六米远,一下子重重的撞在墙上,紧接着翻滚下来落到地上。但见七窍流血,白白的腹部已被鲜血浸染成鲜红色。 这大狼狗两眼死死的盯住庞劲东,挣扎了一下,似乎想要爬起来,可是刚爬到一半,身体猛然摔了下去,再也站不起来,抽搐一会便死了。 庞劲东刚刚击毙了这条凶猛的狼狗,突然鼻子闻到香风扑过来,只见白影一闪,女孩的芊芊玉手又推到了自己的面门。庞劲东连忙把头一偏,被一掌打在了肩膀上。紧接着,女孩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竟然让庞劲东的身体跌飞了出去。 庞劲东在身体将要落地的时候,右手一撑按在水泥地面上,接着一个后空翻,才稳稳的站定。 “打住,停!”庞劲东见这女孩儿又要扑来,连忙打出停止的手势。 “哼,我好心救你,你竟然杀我家的狗!”仿佛狐狸精化身的女孩,见庞劲东打出国际通用的停止手势,也就把身体稳稳的站定了。 “当时那种情况,如果我不出手,明天就会变成粪便从狗的**里拉出来!” “你……”女孩被庞劲东这句粗俗的话弄得忍俊不禁,俏脸当时“腾”的就红了。 庞劲东耸耸肩膀,问:“还要继续比试吗?” “比试?”女孩一皱蛾眉,不满的说:“如果不是我救你出来,现在你就蹲班房了!结果呢,你不感恩戴德,反而一见面就出言不逊,还弄坏了我的车,打死我的狗!有你这样做人的么?” 女孩双手掐腰,似乎很恼火的盯住庞劲东。她的两只凉鞋都踢了出去,身上衣服凌乱不堪,赤着一双晶莹玉足站在那里,煞是好看。不过此时如果有其他人看到这场景,倒是很容易误会庞劲东都做了些什么。 庞劲东一听这话,不由得吐了一下舌头,自觉刚才莽撞了一点。 “这个……”庞劲东挠了挠头,正寻思着应该怎样解释自己的行为,却听呼呼风响,一道白影闪过,浅色牛仔裤套着女孩的玲珑玉腿,已经踢了过来。 “使诈!”庞劲东一声惊呼,右手往前一抓,就要捏住那只玉足。 就在一刹那间,眼看要接触到女孩香滑白皙的玉足,庞劲东却没料到,玉足突然迅速下沉。只见女孩一个旋转,好似一条软绵的灵蛇,躲开了这一招,撩向了自己的下阴。 庞劲东急忙横掌一挡,“砰”的一下,掌足相交一起。庞劲东感觉自己的手掌仿佛被电击了一下,女孩的脚趾软绵绵的,柔若无骨,又滑又腻。换作其他人,此时早已心神荡漾了。 紧接着,女孩的另一只玉足又闪电般向庞劲东的下阴踢去,腿风扑面,异常刚猛,无论是速度还是劲道,都拿捏到恰到好处。 “这一下踢实了,铁定断子绝孙!”庞劲东心中大叫不好。他的身体虽然比普通人结实许多,但毕竟不是刀枪不入,而且练的是格斗,哪里懂得什么缩阳入腹的功夫。 庞劲东连忙向后翻去,远远的跳开了。而香风又传了进鼻子,女孩儿如影随形般的跟了上来,两人再次缠斗在一起。 “停!”庞劲东大吼一声,连连摆手:“打了半天,还没有请教芳名!” “哦!”女孩有些怒意的守住招式,冷冷的回答说:“我叫吕菁!” “吕大小姐,小生这厢有礼了!”庞劲东说着,做了一个揖。 “你这人一点道理都不讲,现在这事情怎么处理,你看着办吧。” “天下的道理千千万万,今天一个道理,明天又换一个道理,谁也说不清楚什么道理才是绝对的!连孔子都要诛少正卯,何况是我!”庞劲东振振有辞,语言爽快了到极点:“大不了我赔套座椅,再赔条狗!” “哦?赔我?这么大方?看来你也不过就是个二世祖而已!”吕菁像是厌恶的扬了扬眉毛,过了片刻,突然发觉自己刚刚的话说得不对:“你如果是个二世祖,怎么会成为雇佣兵的?” 庞劲东耸耸肩膀,无奈的说:“你问谁呢?雇佣兵和二世祖都是你说的!” “等下再谈你的个人问题,先说说眼下的事情怎么解决?” “我已经说过了,照价赔偿!如果你不同意……”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我就只能钱债肉偿了!” “什么?” “就是以身相许!” “呸!”吕菁没料到庞劲东为人如此有趣,终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想得美呢!” 庞劲东正要说话,肚子却突然叫了起来。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到现在还没吃饭。以庞劲东的胃口,这是很遭罪的事情。 “吕菁,到底是什么人呢……”庞劲东心中按自思忖。 庞劲东毫不怀疑,吕菁肯定是金玲玲请来的外援。但是不知道这两个女孩到底是什么关系,金玲玲的这种安排,有些拖庞劲东下水的味道。 “既然你不肯要我的身体,那么我就请你吃饭吧!一来是赔罪,二来是谢救命之恩!怎么样?”庞劲东乘机打蛇棍上身。 “哎?你怎么又提什么以身相许啊?”吕菁发现,庞劲东一转眼就有些赖皮的味道,把先前流露出的性情全部推翻了,不由得心想:“这人的性格,还真是琢磨不透,有意思……” 吕菁一挑蛾眉,不屑的说:“想请我吃饭的人多了,我不见得各个都要去!” “怎样您才肯赏光?” “嗯……”吕菁沉思片刻,回答说:“你再和我过几招!” 庞劲东奇怪的问:“你一个女孩子怎么总想打架?” “因为我想看看传说中的雇佣兵之王身手如何!” “如果雇佣兵只懂得肉搏,那就等着变成筛子吧!” “那么,你想和我比比枪法?” “好啊!”庞劲东点点头,微笑着说:“只不过,我有的枪,你却没有!” 吕菁没有听出庞劲东话中的另外一层含义,自顾自的说:“可我只对徒手搏击有兴趣!” “这样吧,我有一本《铁砂掌》的秘籍,送给你。咱俩就别动手了,你回去照着练就行了。” “铁砂掌……”吕菁低头看看自己的纤纤玉手,如果变成满是老茧和伤疤的样子,实在想象不到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她摇摇头,说:“听说过这门功夫,你还是留着自己练吧!” “别急,我还有铄金掌、青木掌、寒冰掌、火云掌、混沌掌、三花聚顶掌、降龙十八掌、如来神掌……随您挑、任您选!” 吕菁这才明白过来,庞劲东刚刚是在愚弄自己。她一挑蛾眉,不屑的问:“是不是都从地摊十块钱一本买的?” “当然不是!”庞劲东摇摇头,郑重其事的说:“是五块钱一本!” “你……”吕菁恼羞成怒,挥动粉拳冲上来,又要与庞劲东动手。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传来:“姐,庞劲东,你们怎么打起来了?” 庞劲东顺着声音看去,发现金玲玲刚从外面走进来,手举着一个大号冰激凌,正傻傻的看着自己和吕菁。 金玲玲今天穿着一件白色T恤,下身是一条牛仔短裤。一双玉足包裹在透明的短丝袜里,蹬着一双白色的凉鞋。袜口坠着一圈蕾丝花边,而那玉足的趾甲,都涂成了粉红色,远看就如一粒粒珍珠。 正文 第九十三章 凶手的真实身份 今天的金玲玲打扮得很是可爱,完全不若平日里泼辣的形象。()庞劲东见到她这幅形象,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指着吕菁问:“什么?你说她是你姐?” “是啊!”金玲玲点点头,用教训的口吻说:“多亏了她把你救出来,你不感谢,怎么还和人家打架呢!” “我没和她打架!”庞劲东摆摆手,急忙解释说:“从一开始,就是她在打我!” 吕菁不会让金玲玲只听到一面之词,于是添油加醋的把两人见面后,庞劲东的恶形恶状叙述了一遍。庞劲东并不解释,只是每当吕菁说到关键处,就无奈的耸耸肩膀。 这些话当然都是玩笑,三人笑闹一番后,庞劲东对金玲玲说:“现在,你应该正式向我介绍一下你的这个姐姐了吧?” “吕菁是我阿姨的女儿,虽然是表姐,但我俩是一块长大的!”顿了顿,金玲玲继续说:“我听说你被捕后,因为考虑到由我亲自出面,可能会引起很多麻烦,所以就请我的她去了。” “她也是警察?” “算是吧!她在国家安全局工作!” 庞劲**然想到一个问题,又问:“对了,我刚被带到东岸分局没多久,你姐怎么就到了?” “东岸分局的局长和洪迎峰是一伙的,不过他手下有人是我父亲的老部下,所以我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 “原来是这样!” “你算是因祸得福,这样一来让所有人都知道通缉令被撤销了,你也可以恢复正常生活了。”顿了顿,金玲玲示意:“你真的应该好好感谢我姐姐!”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你的这位表姐……” 见庞劲东顿住了,金玲玲急忙问:“我表姐怎么了?” “是个武疯子!” “呸!”一听庞劲东这话,吕菁勃然大怒,摆出架势又要和庞劲东过招。 金玲玲见状,急忙一把抱住自己的表姐,对庞劲东连连说:“我的表姐是不是很漂亮?是不是很性感?是不是像某个大明星?” 金玲玲一边说着, 一边冲着庞劲东挤眼睛。 “哦!对!对!对!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你姐姐的确像一个大明星……”庞劲东说到这里,再一次有意打住。 金玲玲问:“像谁?” “李小龙。” “你……”吕菁气的一跺脚,转身对金玲玲说:“这种人能不好好修理吗?” “对不起,我说错了!”庞劲东连连摇头,纠正说:“应该是像芙蓉姐姐!” 吕菁被气得口不择言:“你像芙蓉姐夫!” “娘子,我有些累了,咱们早些安息吧!” 听到这句话,吕菁先是一愣,然后指着庞劲东的鼻子就骂开了:“变态大叔!” 这一次轮到庞劲东的脸上变颜变色了:“你管谁叫大叔?” “你~!”吕菁眉头一扬,气势汹汹的说:“你个老不死的!” “我老吗?” 最终,在吕菁的连番痛斥下,庞劲东双手一摊,微笑着说:“好了,两位女士,刚刚开个玩笑!今天的事情多谢二位了,我请你们吃饭!” 经过庞劲东的一再道歉,吕菁才勉强消气。但是看她的样子,仍是想要找机会和庞劲东一较高下。 庞劲东看了看金玲玲,若有所思的问吕菁:“你为什么说我是佣兵王?” 不等吕菁回答,金玲玲抢先说:“是我告诉她的!” 庞劲东微微皱起眉头,问:“你是怎么告诉她的?” “我……”金玲玲脸一红,低着头回答说:“我为了让她答应帮忙,所以就把你的底全泄了……” “就这样?” “就这样,只是……有些内容夸大了……” 庞劲东笑了笑,说:“你说的大体没错,不过,我并不是什么佣兵王!事实上,根本没有佣兵王这种东西,因为他们都死了!” 金玲玲和吕菁一起呆呆的看着庞劲东,片刻之后,两个女孩七嘴八舌的要求:“给我们讲讲你的故事!” 十分明显的是,庞劲东的往事在这两个女孩看来,是一种充满浪漫色彩的传奇故事。虽然不是所有的女孩都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但是这对姐妹却高度喜好。 庞劲东摇了摇头,告诉两个女孩:“这不是故事,而是事实,是充满血腥的事实,根本就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有趣!在很多人看来,战场是一个很浪漫的地方,可以上演感人的生离死别!但真实的战场并没有任何浪漫,所具有的只是硝烟和堆积如山的弹药!”顿了顿,庞劲东又说:“战争不是拍电影,拍电影错了的时候,你可以要求重来,但是在战场上却没有这样的机会!只是一个小小的错误,你就可能再也见不到这个世界!” 这番话在姐妹俩的身上起到的效果,与庞劲东所期望的背道而驰。吕菁见庞劲东停住了,急忙催促:“继续说啊!” 庞劲东苦笑两声,说:“咱们还是先吃饭吧!” “好!” 三人还没有定下来吃饭的地方,庞劲东的手机就响了。电话是巴尼打来的,他告诉庞劲东:“弟兄们都准备好了!只等你一声令下!” “谢谢你,巴尼,你辛苦了!替我感谢弟兄们,同时告诉他们,已经不需要这样做了,事情解决了!” “哦!那就好!”巴尼长出一口气,轻松的说:“我不怕辛苦,就是担心你有麻烦!” “谢谢你!” “对了,杰瑞,我这次回来,听说了一些关于汤普森探员的事情。” “蒂姆?”一听到这个名字,庞劲东就有些头痛。这位前毒品调查局探员,就算是死了也不让别人安宁,经常阴魂不散的缠绕上来。 巴尼告诉庞劲东:“杀掉他的人,不是北非穆斯林!” “这也有可能,他们故意打扮成那副样子,转移别人的视线。” “是犹太人!” “犹太人雇佣的杀手吗?” “就是犹太人动手的!” 庞劲东奇怪的问:“可是,那两个家伙是黑人!” “犹太人在世界各地经过接近二千年的流浪,和当地人的通婚使得他们的肤色变得多种多样。有白种犹太人、黄种犹太人以及印度和拉美的亚肤色的犹太人。在北非的埃塞俄比亚,就有黑种犹太人。” “原来是这样!”这个消息让庞劲东颇感惊讶,追问巴尼:“蒂姆因为什么和犹太人结仇的?” “我得到的消息没有更加详细的了,只是听说汤普森探员曾经在北非做过毒品生意。所以刺杀行动才由黑种犹太人出面,方便嫁祸给北非穆斯林。” “其实早就应该想到,他的死和毒品并没有关系,否则死的人就不止他一个了。”庞劲东又想了想巴尼说的话,发现了一个问题:“你是说,黑种犹太人是被选定出场的,这就是说,蒂姆并不是与他们有直接的恩怨,而是开罪了犹太人的整体?” “可以这么说!据说这件事情,与地下帝国有一定关系!” “地下帝国……”庞劲东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机械般的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 巴尼感觉到了庞劲东的心理状态,不无忧虑的说:“真想象不到,汤普森探员是怎样招惹上那帮家伙的。” 庞劲东摇头叹息:“无论如何,希望与我们没有关系。” 庞劲东从来都不是一个怕事的人,但是,大丈夫有所为而有所不为,更要对自己和别人的实力,有一个清晰的了解。因此庞劲东十分明确的知道,汤普森探员招惹的,是一个自己惹不起的对手。 正文 第九十四章 地下帝国的传说 巴尼问:“我接下来需要做什么?” “米丽娅联系不上了,你在XG有许多朋友,去那里打听一下有没有什么消息!本来我想亲自去,但是这里还有些事情,所以走不开!” “她大概是突然接到临时性的秘密任务吧!” “我希望是这样,但是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好!我立即就出发!” “对了!替我向弟兄们问好!” 庞劲东刚一挂断电话,金玲玲走了过来。…………刚才庞劲东与巴尼的通话,金玲玲并非有意偷听,但是不经意间有四个字飘进了她的耳朵。看到庞劲东忧虑的神情,金玲玲的兴趣被勾起来了。 金玲玲问:“你刚才说什么地下帝国?” 吕菁也走过来,饶有兴致的问:“快讲讲是怎么回事!” 庞劲东思索片刻,叹了一口气说:“其实我也说不清楚!” 金玲玲看着庞劲东,侧头想了想,又问:“可是你刚才表现得很忧虑的样子!” “我的确很忧虑!”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我实在不想招惹他们。” “所谓的地下帝国,到底是怎样的一帮人?你知道多少就说多少,求求你啦!”好奇心大盛的金玲玲,拉住庞劲东的胳膊,竟然罕见的发起嗲来。 庞劲东此时感到饥肠辘辘,揉了揉肚子,问:“能不能先弄点饭吃?” 听到庞劲东的这个问题,金玲玲和吕菁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回答:“出去吃吧!” 庞劲东一听这话方才明白,原来两个女孩没有一个会做饭的。 找了一家饭店坐下之后,庞劲东对两位美女说:“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犹太人的悲惨遭遇是妇孺皆知的。事实还不仅如此,在二战之前,犹太人在欧洲各国都遭到了驱赶,也就是说,犹太人普遍不受人待见。然而在二战结束后,欧美各国对待犹太人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变化,以至于曾大规模屠杀犹太人的D国总统,竟然在犹太人纪念碑前下跪。虽然看起来是为了谢罪,但是D国侵略E国时,杀害的E国人更多,为什么D国总统没有给E国人下跪?” 金玲玲回答:“因为D国所属的西方阵营,与E国在意识形态和政治制度上存在对立!” 庞劲东摇摇头,说:“这只是一部分原因,如果抛开这一层因素呢?” 吕菁回答:“因为犹太人是弱势群体,西方人对他们的态度,是因为西方的价值观念要求同情和帮助弱者” 庞劲东又摇了摇头:“西方人的普世价值全是放屁。比如说,M国人盯着我们国内的XZ问题不放,动辄污蔑我们迫害XZ人。但是一百多年前,M国人是怎么对待土著的印第安人的?直到今天我们也没有看到他们认真做出反省。”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当年死在D国集中营毒气室里的吉普赛人不比犹太人少,假如西方人同情弱者,他们怎么从来不为吉普赛人喊冤?” 庞劲东把话说到这里的时候,金玲玲有些明白了,若有所思的说:“因为有一股势力在操纵这一切!” “冰狗!”庞劲东点点头,补充说:“这股势力,就是犹太地下帝国。他们在战后奇迹般的崛起,时至今日,某种程度上已经控制了西方社会。” 吕菁问:“你说的这个地下帝国,具体在什么地方?和以色列是什么关系?” 庞劲东看了看吕菁,叹了一口气。看来吕菁空有一副妩媚性感的外表,却把大量的精力和时间用来练武,对其他问题思考的反而较少。庞劲东回答:“所谓地下帝国,严格的来讲是一个组织,而不是一个国家。以色列是地下帝国这座冰山浮在水面上的一角,更大的沉在水面下的部分,是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们根本看不到的,甚至都不知道存在的。” 金玲玲催促道:“你快别绕弯子了,把知道的全部告诉我们吧!” 庞劲东沉思片刻,把自己对地下帝国的了解,全部娓娓道来。 犹太人是个很了不起的民族,他们不仅贡献了许多杰出的思想家和科学家,更是利用自己精明的商业头脑,积累起了巨额财富。当今的世界,全球三个控制资本数目最庞大的民族,犹太人稳居第一,另外两个是阿拉伯人和华人。 犹太人在这一方面的建树,长久以来为人们所艳羡和诟病,以至于在欧洲曾有这样一句话:有两个问题没有任何可以用来讨论的材料,一个是法国妇女的贞洁,一个人犹太人的生意道德。 但是在历史上,由于犹太人没有自己的国家,逼使他们四处流浪。在所在国家,他们又忽视参与政治,加之宗教因素和巨额财富引起的觊觎,结果他们经常遭受迫害。直到二战时的惨痛教训,终于让犹太人明白了许多东西。 这个自诩为“上帝的选民”的民族,通过夸张大屠杀对自己造成的伤害,博取了全世界的同情,也为日后控制世界所必须采取的极端手段而预埋了借口。首先,他们借此成功的推进了犹太复国运动,1947年联合国通过的巴勒斯坦分治决议,使得以色列国成功立国;接下来,他们把以色列做为基础,完成了犹太地下帝国的建立。 犹太人搞复国的根本原因,是为了以国家手段清除竞争对手,同时也是地下帝国用来给外人看的脸面。散布于世界各地大大小小的犹太企业家,是这个帝国的支点,他们的触手深入世界每一个地区和所有的行业。 他们采取各种方式直接或间接的控制别国内政,其中经常用到的手段,是向那些所谓民主国家的政党和政客提供合法或非法的资金来源,帮助这些人赢得选举。而这些人上台后,自然而然的成为犹太利益的代言人。即便是在M国,每一个总统候选人都需要争取到犹太财阀的支持,才能应对开销庞大的竞选。完全可以说,无论M国还是欧洲各国的政治,都或多或少的笼罩在犹太阴影之下。 国内有些不了解这些的人认为,以色列只是M国养在中东的一个奴才,事实却是无论以色列还是M国,都在听命于地下帝国。M国毫无保留的援助以色列,甚至丝毫不顾忌自己其他中东盟友的反感,也是这个因素使然。 尤为重要的是,地下帝国操控了M国的全部和欧洲的大部分新闻舆论工具,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CNN。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在过去的半个世纪里面,不仅几乎没有人敢公开批评他们,而且也使他们做过的所有事情,被滴水不漏的掩盖住了。 M国的新闻记者,会深度挖掘和报道政府的丑闻,甚至公开和政府对着干。同样是地下帝国这只黑手在背后推动,尽管当事人可能自己都不知情。而对这只黑手自身,却没有人敢于公开报道。 此外,M国五大电影公司——二十世纪福克斯、派拉蒙、迪斯尼、环球和米高梅,全部是被犹太资本控制的。好莱坞一再描写犹太人的悲惨遭遇,却没有一部电影对历史上犹太人的卑劣嘴脸做出一点叙述。因为在当今的世界,只要给自己戴上“受害者”的面具就可以明火执仗;而只要给别人戴上“与大屠杀有关”的帽子,天使一下子就能够变成罪人。 吕菁听到这里,奇怪的问:“西方的新闻自由难道是假的?” 正文 第九十五章 芳邻告别 庞劲东说:“新闻自由是有限度的,存在着许多不可以被触及的底线。()而且这种自由制造出来的谎言,同样骇人听闻。例如,西方媒体硬说科索沃战争中,塞族对阿族进行了多达二十万人的种族大屠杀,西方国家以此为借口发动了对南联盟的军事行动。但是,直至今天却仅找到了大约两千具尸体,而且无法证明到底是平民还是武装人员。尽管数字至少被放大了100倍,然而有几家媒体澄清此事了?” 吕菁问:“地下帝国的组织结构是什么样的?” “我不清楚。地下帝国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神秘的事物之一,只是根据目前外界流传的一些信息,可以判断它并非普通意义上的组织,更像是一个联盟,最高目标是将犹太人的利益最大化。尽管其结构比较松散,但是成员们基于对自己民族的高度热爱和坚定的宗教信仰,服从于联盟所作的一切决定。” “它的领导机构是不是以色列议会?” “绝对不是!”庞劲东摇了摇头,继续说:“恐怕是以色列政府和议会,都要服从地下帝国的领导。” 金玲玲颇为感慨的说:“犹太人拥有惊人的财富,他们如此团结一致,会拥有无比巨大的力量!” 庞劲东说:“不错!事实上,对于那些发展中的小国,地下帝国甚至有能力推翻他们所不喜欢的政权。” 吕菁又问:“照你这么说,M国政府实际上就是地下帝国的傀儡?” “任何事情都没有绝对的!”庞劲东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接着说:“M国的政治实际上是一个各方势力博弈的平台,地下帝国以外还有其他势力,只是地下帝国的影响力实在太大了些。而且,人多了就会有矛盾,地下帝国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有诸多派系和观点存在,所以经常会出现同为地下帝国的代理人,却互相争斗的局面。” 金玲玲说:“我觉得也应该有其他势力予以制衡,无论M国的政治有多少种势力在争斗,他们的政治家是不可能允许出现违背M国利益的事情的。” 庞劲东说:“M国的政客多数都具有高度的荣誉感和爱国精神,因此虽然他们受到各种势力的操纵,却极少出现背叛国家利益的情况。尽管国与国之间的利益往往是矛盾的,但是犹太帝国是一个超越国家范畴的组织,再加上他们紧紧依附于M国,因此通常情况下他们的利益与M国政府是一致的。尤其是那些M国籍的犹太财阀,他们捍卫自己利益的同时,也是在捍卫M国的利益。” “既然国与国之间的利益是矛盾的,那么就应该会出现不同国籍犹太人之间的利益冲突。” “我之前说过了,地下帝国内部有诸多派系和观点存在,他们之间也存在利益上的较量。只是这种较量的具体细节,从不为外人所知。” 吕菁木讷的摇摇头,说:“你说的这些东西,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你没听说过就对了!”庞劲东笑了笑,继续说:“地下帝国距离我们的国家和生活,相当的遥远。在国际社会上,知道地下帝国的人也很少,了解内幕的人就更少了。对那些知道的人而言,互相间也是心照不宣,从不会公开讨论它们。” 金玲玲问:“因为大家都害怕他们?” “这倒不是!主要是因为,从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他们的存在。”庞劲东又喝了一杯酒,缓缓的说:“有很多人听到这四个字,只是当作一个玩笑,或者三流小说家杜撰出来的故事。但是当你接触到一些政治的时候,你却会立即感受到他们的存在。” “我知道!”金玲玲一听这话,用力的点了点头:“你是玩过政治的!” 庞劲东苦笑着说:“我是差点被政治给玩了。” 三个人聊了许久,在分手前,庞劲东和金玲玲约定,明天两人一起去中央纪检。然后,庞劲东就直接回家了。 洪迎峰的事情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结束,庞劲东做出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那就是自己留下黑皮手册。把其中涉及到洪迎峰的内容全部复制出来,送交到中央纪检。 庞劲东进到第一花园,回想起自己数日来忍受的各种煎熬,心中立即升起了一种亲切感,就如同久违的游子回到了家乡一般。 但是不管怎么说,叨扰了彭劲东那么久,加之今天不告而别,庞劲东觉得自己应该有所表示。于是,庞劲东一边给彭劲东打电话,一边向自己家走去。 庞劲东对彭劲东一番感谢后,刚刚挂断电话,就发现有一个人影徘徊在自己家门前。等到走近之后,庞劲东才发现是秦雨诗。 “雨诗,你在等我吗?”庞劲东打招呼道。 秦雨诗一见庞劲东,立即低下头,呢喃着说:“这几天来了好多警察,你有始终不在家,我担心你出事,所以就经常过来看两眼……” “让你费心了,不过事情都结束了,至少马上要结束了!”庞劲东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家门。“进来聊聊吧!” 秦雨诗点头答应:“好!” 庞劲东进到家中注意观察了一下,发现自己逃走后,那些警察很注意的把门锁好,保护自己的财物没有受到意外的损失。然而尽管如此,家里却被翻腾的一塌糊涂,所有的柜门都敞开,所有的抽屉都被拉开,能够拿动的东西全被搜查过,胡乱的堆在地上。 秦雨诗告诉庞劲东,前几天警方一直派人在这里驻守,直到今天,才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撤走了。 庞劲东说:“谢谢你,为我费心了!” “没什么,我们是邻居吗……”秦雨诗说到这里,又把头深深地埋下了。过了片刻,她问:“你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我前段时间买了一块地,有人举报其中存在非法交易,所以我就遭到调查了。不过现在已经证实,这都是诬陷。” “哦!”秦雨诗点点头,似乎又想要说什么,但却没有说出口。 庞劲东注意到秦雨诗欲言又止的样子,试探的问:“你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告诉我!” “是啊……”秦雨诗又沉默了片刻,才缓缓的回答说:“我是来告别的!” “告别?”庞劲东对这个答案颇为惊讶。 “是啊!我父母在国外给我找了一个进修的机会,明天就走了!” 庞劲东略显失望的说:“那太遗憾了!” 秦雨诗笑了笑,问:“因为以后没有人给你做饭了吗?” “那倒是小事!”庞劲东笑着摇了摇头,回答说:“重要的是,无论有怎样的心事和压力,但是只要看到你,我就会感到很平静,很放松。” “是吗!”秦雨诗的笑容中,增添了一丝羞赧。 庞劲东想起自己身边的那两个女孩,包括不通情理的沈家瑶,骄横野蛮的金玲玲,还有那个死缠烂打的小萝莉陈冰晗,庞劲东用力的点了点头,说:“是!” “放心吧,进修结束后,我会回来的!”顿了顿,秦雨诗继续说:“或许M国很好吧,但在我心里,自己的家乡永远是最好的!” 秦雨诗的这句话,触动了庞劲东心中的感慨:“你说的非常对!” “那就等我回来吧!”秦雨诗笑着点了点头。 “对了,你的别墅怎么办?” “锁起来,请物业代为照管。其实我决定出国进修,也是因为没有朋友能长时间陪我住在这里。” 正文 第九十六章 亲自求助 庞劲东问:“可是等你回来以后呢?” 秦雨诗回答:“等我的父母拿到绿卡,我会动员他们也回来的。--” 庞劲东笑着点点头,说:“你觉悟得比我早!” 秦雨诗没有理解这句话背后的深意,不由得微蹙蛾眉,奇怪的问:“你的意思是……” “没什么!”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希望你能早日回来!” “我也希望这样!” 秦雨诗坐了一会就告辞了。庞劲东等她走后,仔细检视了一下家里的情况,发现密室、暗道和地下室都没有暴露,但是其他的东西就一塌糊涂了。 庞劲东到过很多地方,每到一处,都会弄一些当地比较有特色的东西,作为自己曾经去过的纪念,逐渐积累下了不少。尽管颠沛的佣兵生涯,使得这些东西的保管很成问题,但十分幸运的是,在反对派武装的势力范围内,雇佣兵有一个固定的总部。庞劲东每弄到一样,都会想出很多办法送那里去。渐渐的,庞劲东在总部给自己营造了一个小天地。 回国的时候,庞劲东把这些收藏品一并带了回来,仅仅运费就花了一大笔钱,遑论复杂繁琐的报关和检验。 买了这栋别墅以后,庞劲东终于有了自己的安乐窝,于是将这些东西悉心陈列。别墅的装潢都是庞劲东亲自设计的,整体上还算成功。在这里可以见到泰姬陵的全比例微缩模型、尼泊尔的佛像、北美印第安人的手工艺品,还有国内XZ的唐卡、云南的木雕等等。尽管庞劲东不是一个极具艺术细胞的人,但恰恰由于这些东西的存在,使得家里充满了一种文化氛围,给每一个到访过的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虽然没有损失什么财物,但是在搜查过程中,那些警察必然不会注意保全物品的完好,使其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磕碰,一些容易损坏的藏品出现了裂纹。 看着家里的样子,庞劲东实在懒得收拾,索性只挑重要的东西整理了一下,打算余下的交给计时工。 刚做完这些,庞劲东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从前面的国际区号,庞劲东知道这个电话是来自M国。 铃声不断的响着,庞劲东既犹豫是否应该接起,又很疑惑对方是谁。最后,庞劲东还是接起了电话,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杰瑞,是你吗?” 这个声音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它曾经给庞劲东留下了太深的印象,陌生则是因为岁月让这个声音变得苍老了许多。 沉默了片刻,庞劲东回答道:“你好,安德森局长!” “很高兴你还记得我的声音!”安德森局长笑了笑,又说:“我刚刚一直在担心,你是否会接这个电话!” “其实我并不想记得,但是你的声音,曾经对我造成了太大的影响。” 安德森局长没有立即说话,而是过了良久,才缓缓的问:“这么多年了,你还在恨我吗?” 庞劲东斩钉截铁的回答:“我恨你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利用我。”又是一阵沉默,庞劲东继续说:“但是我很感谢你教会了我许多东西。更重要的是,毕竟是因为你对我的利用,才把我从艾迪德的手里救了出来。” “我很高兴你能这样公正的看待问题!” 庞劲东笑了笑,说:“我没有偏执型人格障碍,也不是受迫害妄想狂。” 安德森局长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充满了无奈:“杰瑞,对于过去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够原谅我……你知道,我是一个政客。” “很多时候,我们都得被迫做一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安德森局长点点头,说:“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希望你能够再帮我做一件事情……” 庞劲东立即打断了安德森局长的话,告诉对方:“请你不要说太多!” “放心好了!”安德森局长笑了笑,继续说:“这是安全电话,不会被任何人窃听的。” “那就好!”顿了顿,庞劲东又说:“你手下有很多人的!” “在我手下所有人当中,你是我最为欣赏的。” 庞劲东问:“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这样赏识我!” “因为你把任何东西都学得很快。那个时候的你,就像初升的太阳,年轻而又充满干劲,我希望现在的你没有退步。” “恕我直言,你的赏识对我来说是一种折磨。” 安德森局长没有理会庞劲东的挖苦,略显急躁的说:“我真的希望你能够再帮我一次,现在的形势非常危急,我不能输。” 这句话立即推翻了庞劲东对安德森局长感觉,庞劲东直到一分钟前还认为,经过了这么多年之后,安德森局长发生了许多变化。比起当初那个文雅十足却心如蛇蝎的绅士,现在的安德森局长显得苍老和无力,语气中时常流露出一种对命运的无奈。但是现在这句话无疑的表明了,安德森局长仍然是一个政客。 岁月对安德森局长这种毫不成功的转变,让庞劲东感到很困惑,但是庞劲东静下心想了想,却又觉得对此并不难理解。安德森局长的确变了,对很多事情也看淡了,然而他终归还是一个政客。 安德森局长曾经对庞劲东说过:“哪怕你只搞过一天的政治,那么一你辈子都是政客。因为从此以后,你都会以一个政客的目光和思维方式,去看待自己的生活。” 庞劲东的思考,被安德森局长的话打断了:“再次希望你能够好好考虑一下!” “可是你知道我已经退出了!” “杰瑞,你知道我是一个慷慨的人,我将会付给你所想象不到的报酬。” “安德森局长,现在对于我来说,钱已经不是一个问题了。而且我实在不想卷入到复杂的政治斗争中去,因此我只能说对不起!” “是吗!那太遗憾了!”安德森局长叹了一口气,言语中尽显失望。 “您还是另请高明吧,我相信您有许多其他选择。比如,你派来找我的那位豪斯探员。如果我没说错,我的联系方式也是他给你的!” “是的!”安德森局长思索片刻,然后继续说:“豪斯曾经是我手下很得力的干将,但是最近两年……” 庞劲东打算了安德森的话:“对不起,我没有兴趣知道你们内部的事情!” “我知道!”安德森局长说到这里停住了,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说明他刚刚喝了一口酒。然后,安德森局长继续说:“人的年纪大了,就总是想要对别人倾诉一些心事。” “很抱歉我不是可以倾听的人!” “但是在我的身边,没有一个人可以信任。” 庞劲东知道,安德森局长说的是事实。他平日里必须谨言慎行,否则很不经意的一句话,都可能在政治对手那里变为对他不利的东西。庞劲东远隔千山万水,与他的生活和事业都没有关系,因此他可以很放松的把抑郁在心中的事情全说出来。 庞劲东与安德森局长聊了许久,才挂断了电话。之后的交谈内容,全部都是各自生活上的一些状况,没有半点涉及到政治的,而安德森局长也没有再次提出那个要求。在认识了十年之后,庞劲东觉得,安德森局长直到今天,才表现的像一个普通的男人。 安德森的亲自求助,让庞劲东很晚还没有休息。但是这对庞劲东来说是很幸运的事,因为使得他及时发现了有人正试图潜入自己家。 正文 第九十七章 午夜恶斗 警察们在搜查庞劲东家的时候,没有发现密室,也就是说没有发现遍布于别墅内部的各种系统。--因为密室是这些系统的终端,既然终端没有暴露,那么隐藏的更为秘密的这些设备,更无从被发觉。 庞劲东的手机是改装过的,安德森局长的电话刚挂,立即发出了一种轻微的鸣叫,这意味着有人正在悄悄潜入别墅。 别墅的围墙和房屋外部隐藏着许多激光监控装置,二十四个小时都处于运作状态。如果有未经系统认证的人触动了这些看不见的激光,系统就会立即向庞劲东的手机发送警告信号。 庞劲东迅速来到密室,打开了房屋外面的几部微光夜视仪,从不同视角和方向,寻找这不速之客。 很快的,庞劲东就发现有三条黑影,正小心翼翼的翻过别墅后面的围墙,进入别墅的院内。从屏幕上可以清晰的看出,这些人都携带有凶器,而且还带了两个大桶。任何一个人看到这种场面,心中涌起的第一个想法都是,他们打算杀人之后纵火。 庞劲东看着屏幕,咬牙切齿的说:“热烈欢迎!”庞劲东并不缺乏应对突然袭击的经验,在这种情况下首先需要准备立即好武器,但是在这栋别墅里,唯一能够称得上是武器的,除了厨房里面的菜刀,就只有一把仿唐横刀了。庞劲东把横刀拿在手里,颇有种虎落平阳之感。 别墅的屋子只有正对着入口的一个门,庞劲东估计他们为了不惊动自己,肯定要走门,而不会从窗户进入,因为所有的窗户都是从内部锁着的。 庞劲东第一时间赶到了客厅,埋伏到门侧的窗帘后面。由于门的旁边是很大的落地窗,使得庞劲东可以同时观察到外面的情况。 过了许久,一个黑色的人影摸到了门前,借着屋里射出的微弱的光亮,摆弄起门锁来。他们刚刚肯定是在寻找入口,所以采用去了这么长时间。 这个人显然对开锁很有一套,不多时的功夫,只听一声轻微的“咔嚓”声,房门被缓缓的拉开了一条缝,紧接着,那个人鬼鬼祟祟的探进头,四下张望起来。等到发现客厅里没有人,他冲着后面点了点头,这才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在这个人的后面又进来一个,庞劲东不知道这些人身手如何,自忖对付两个还可以,如果是三个就难说了。于是,庞劲东猛然关上了房门,冷笑一声对那两个人说:“欢迎到访!” 这两个人浑身哆嗦一下就愣住了,还没等回过神来,庞劲东把刀柄狠狠的敲在了后面一个人的脑勺上,那人一声不响的昏了过去。 前面的那个人这时反应了过来,从腰里摸出一把手枪对准了庞劲东。 庞劲东近乎本能的将刀掷了过去,正中那人的胸膛。只听一声惨叫,那人当时栽倒地上。 与此同时,庞劲东迅速打开门,就去追外面的第三个人。 被庞劲东关在门外的那个人,身形矮小枯瘦,刚刚他一边试图打开房门,一边注意倾听屋里的动静。此时房门突然一开,他由于身体重心靠前,结果不由自主的往前蹿了过去,差一点就和从里面冲出来的庞劲东撞个满怀。 但是这人的反应速度十分之快,一见到庞劲东,就立即稳住身体,然后跳开了两步,和庞劲东拉开了一段距离。和庞劲东对视了片刻功夫后,这人猛然纵身扑向庞劲东。 或许因为庞劲东此时手无寸铁,被这人有所轻视。此人便依仗着自己有些身手,因此和庞劲东搏斗起来。 来人高高跃起,半空中一个转身,右腿顺势扫向庞劲东。 庞劲东只听风声作响,心中暗叫不好,双腿一躬跳了起来。在与来人身体交错的一刹那,庞劲东右脚用力向对方腹部踹了过去。 来人一脚落空,身体立即向后一仰,着地之后就势一滚,躲开了庞劲东的这一脚。然后他迅速站起,右腿侧踢向庞劲东。 庞劲东躬身一蹲,躲过这一脚后站起身来,正把这人的右腿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紧接着,庞劲东右腿用力踹向对方的左脚踝骨处。但庞劲东却没有想到,此人功夫不低,至少下盘功夫非常稳。庞劲东只感觉自己好像踹到一根铁柱上,对方身体只是略微晃动了几下。 这人把自己踩在地上的左脚一扭,立即由侧身转过来正面对着庞劲东。他的右腿高高抬起,一直举到自己头顶,然后狠狠地砸在了庞劲东的肩膀上。庞劲东的肩胛骨登时好像裂开了一般,痛的几乎掉下眼泪。 这一击让庞劲东的动作迟缓了下来,但是对方根本不给庞劲东以喘息的时间,右腿再次高高抬起后,狠狠地砸了下来。庞劲东来不及躲闪,又被对方正中肩膀。这一次,庞劲东觉得自己的右臂似乎从肩膀处开始,脱离了自己的身体,再也使不上任何力气,双膝一软,竟然跪在了地上。 来人收起右腿,换做左腿横扫过来,正中庞劲东右胸,硬生生把庞劲东踢出了三四米远。 尽管两人交手的这一过程,描述起来需要很多文字,实际上却只是电光火石般发生的。这样看起来,似乎两人是网络小说中才能出现的修真者,实际上无论庞劲东还是来人,都没有超出人类胜利极限的能力,但却都是格斗高手。 庞劲东的喉咙略微发咸,似乎有一股液体往上涌,他强忍着咽了下去,脑中飞速思索着对策。庞劲东知道,自己这一次的确遇到了对手。 很快,庞劲东发现对方的攻击都是由腿部发出,双手并不出击,只是护住上盘。庞劲东想起曾经学习过的太极拳中借力打力的思想,还有中国功夫中有一种招式叫做“锁”,特点就是近战遏制住对方的攻击。拿定了主意后,庞劲东喘了几口粗气,站起身冲向对方。 来人见庞劲东攻来,右腿抬起后回砸向庞劲东的胸口。 庞劲东侧身躲过这一脚,同时双手飞快伸出抓住对方的右腿,然后顺着他力道的方向往后一拉。这人的双腿立即成一百八十度岔开,坐到在地上。随后,庞劲东抬起右脚,拼尽全力踩住了对方的右膝盖。 来人的腿虽然没有断,但是也感觉一阵钻心的痛,右腿丝毫动弹不得。他挥拳击向庞劲东的右腿,试图让庞劲东放开自己的腿。 但是庞劲东并不躲闪,而是用左手抓向这人的右拳。这人担心右手也被制住,立即撤开拳头,却见庞劲东招式一变,一巴掌结结实实扇在了他的脸上。 来人的脸火辣辣的痛,不免恼羞成怒起来,双拳并举击向庞劲东。 庞劲东不等对方发出这一招,把整个身体的重心转移到右腿上,踩着他的膝盖站了起来,然后左腿一蜷,膝盖撞向他的面门。 来人双拳急忙张开,挡住了庞劲东的膝盖,然后用力往外一推。 庞劲东站立不稳,从来人的膝盖上跳了下来,连连后退数步。 来人强忍着膝盖的巨痛站了起来,和庞劲东面对面站立着。 庞劲东也觉得自己半边身子发麻,但是不敢稍有喘息,飞起一脚踢向对方。 来人闪身躲过庞劲东的这一脚,然后右腿膝盖一提,击向庞劲东的面门。 庞劲东身形向后一撤,躲过对方的膝盖。来人身体向前一倾,右腿并不撤回,而是伸直往下一落,踩向庞劲东的右脚。 正文 第九十八章 拷问杀手 这一脚如果踩实了,庞劲东至少要当半个月的瘸子。()庞劲东见状,急忙再次向后一撤身,让来人一脚落空。 紧接着,两人又斗在一处,出招无不凶狠凌厉。 渐渐的,天光已经开始放亮了,庞劲东和来人都有各自的原因,需要尽快结束战斗。因此两人虽然都累得气喘吁吁,却谁也不敢放松。 一想到屋里还有一个昏迷的,一个不知死活的,如果全都赶出来助战,庞劲东自忖自己是吃不消的。 庞劲东越想越急,一个直拳打向对方。来人见状,双臂交叉互助面门和前胸,硬生生接下了这一招。庞劲东这一招拼尽了全力,来人被打得连连后退了数步,虽然没有受重伤,但是也感到十分难受。庞劲东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又一拳直击在他的胸口正当中,随后身形一晃,从他的身边闪过,同时右臂向后一挥,肘部正中他的脊骨。 这两下子,让来人委实有些吃不消,身体摇晃了几下,目光向屋子里面瞟去。 庞劲东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冷笑一声,问:“等你的同伙出来帮忙吧?都死了!要等他们就只能去奈何桥了!”庞劲东说着,身形晃动就要又冲过去。 来人想到自己与庞劲东激战良久,屋里的两个人竟然一点反应没有,就算不是死了,也是被制住了。无论如何,他都没有机会进去一看究竟,而且时间拖久了对自己更加不利。他思考一下当前的处境,决定不再恋战,一转身向院子的围墙跑去。 从金玲玲那里借来的蓝色途胜还没有归还,停在院子里的围墙旁边。来人一纵身跳到车子前盖上,然后又跳上车顶,最后从墙头翻了出去。 所谓穷寇莫追,尽管让这个人逃走会带来很多麻烦,但是如果庞劲东一意追下去,却会有更大的麻烦。 见来人不见了踪影,庞劲东急忙转身回到屋里,察看那两个人的情况。 胸前中刀的已经气绝身亡,被打昏的那个躺在地上,缓缓的摇了几下头,看样子马上就要清醒过来。 庞劲东把活着的那个捆绑起来,拖到了地下室。 想到这个人竟然要谋害自己,庞劲东就恨不得把历史上反动派所有残忍的招数都用在他的身上。可惜的是,庞劲东营建这个地下室的时候,目的是安全的隐藏自己,可以保护重要的东西,根本没有想到过要当刑讯室用。 虽然没有老虎凳、辣椒水这些东西,但是凉水还是有的。庞劲东一桶水泼到了这个人的身上,试图让他清醒过来。 不过凉水的效果显然不像影视作品描写的那样有用,直到第三桶水泼过去,这人才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傻傻的看着庞劲东。 庞劲东刚才下手太重,这时开始担心自己把他打傻,或者打得失忆了。 “你是什么人?”庞劲东反问。 这人把庞劲东看了半天,才说:“你是……庞劲东……” “是我!你是什么人?” 这人无力的笑了笑,回答:“不会告诉你的!” “等一下,就会让你说了!”庞劲东说罢,转身回到客厅,把尸体拖到了地下室。 这人看到自己同伴的尸体,顿时目瞪口呆。过了许久,他才颤声问:“你……你敢杀人?” “废话!你们既然敢来杀我,我为什么不敢杀你们?” 事实上,基于自己回国的目的,庞劲东是不愿开杀戒的。但是当时的情况,却又没有其他选择。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就只能想办法让结果变得圆满一些。 这人又愣怔了一会,才说:“你就不怕……” “看来你是不知道我的背景。”庞劲东撇了撇嘴,打断了对方的话:“如果你知道我的出身,就会明白,没有什么事情是我不敢干的。” “你……” 庞劲东又一次打断了这人的话,不耐烦的说:“再问你一次,到底是什么人派你来的?” “你敢杀我?” 来人虽然嘴上这样质问,但底气却显得很是不足。 “我这人没有什么耐心,如果你不说,下场就会和你的同伙一样,甚至更惨。然后我会自己去寻找答案。”庞劲东说着,手中到轻轻一挥,把尸体的一条臂膀砍了下来。 来人紧张的看着庞劲东的这个动作,额头开始冒汗了,混合着刚才泼上来的水,一起往下流淌。过了一会,他说:“如果我告诉你,你同样会杀我!” “如果你说了,我就放你走。如果你不说……”庞劲东把刀横在来人的大腿上,比划了两下,然后冷笑着说:“我会先砍断你的四肢,然后割掉你的舌头,再然后挖掉你的眼睛……” 这个人看着刀刃闪着的寒光,感到上面似乎发出透骨的寒冷,穿过衣服深入到了自己的骨髓里面。刀上沾染着的同伴的血迹,随着庞劲东的动作,摸到了他的衣服上。他颤声质问道:“你敢?” “我敢!”庞劲东点点头,脸上写满了凶狠。“历史上有过一种东西叫人彘,我打算把你变成这种东西。” 这个人虽然不知道人彘是什么,但是看到庞劲东浑身上下那种暴戾的气质,毫不怀疑庞劲东会把说出来的那些全部付诸实施。想到这些,他叹了一口气,终于缓缓的说了出来:“是洪迎峰派我们来的!” “总共几个人?” “三个!” “你们之前彼此认识吗?” “对!” 庞劲东点点头,问:“如果我没说错,你们几个人应该是各有分工,各自都有擅长的东西!” “对!” “你是吃这碗饭的?”庞劲东这个问题的意思,是问对方是否是职业杀手。见对方点点头,庞劲东又问:“洪迎峰为什么会派你们?” “他有事都找我们!” “这么说……”庞劲东拿出一块白手帕,仔细的擦拭了一下唐刀,缓缓的说:“你们都是混在道上的,没有什么公职身份。” “对!” “那就好!这样一来,如果你们失踪,就没什么人找你们了!” “你什么意思?”来人一听这句话,立即瞪大了双眼,紧张的说:“你不是说过会放我走吗?” “对不起!我说谎了!”庞劲东说罢,手起刀落,准确的在这个人的脖子上开了一条口子。 这个人拼命的挣扎,然而庞劲东捆绑的十分结实,使他甚至无法稍微变化一下自己身体的姿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鲜血喷涌而出,浸透了胸前的衣服,让他的胸口感到了一种黏滑。 他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觉得脖子变得冰凉,而这种冰凉的感觉开始向全身扩散,最终变成了让他无法忍受的寒冷。他的身体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头脑渐渐的变成了一片空白。 在这个过程中,这个人始终死死的盯着庞劲东,眼神异常复杂,包含了恐惧、愤怒和绝望。慢慢的,他的目光呆滞了,最后终于失去唯一的生气,如同死鱼一般。 庞劲东仍然是不愿意杀人的,但是既然已经杀了一个,也就不在乎第二个了。尤为重要的是,在已经跑掉一个的情况下,如果让这个人也活下来,自己将会面对更大的麻烦。 现在唯一可以让庞劲东感到轻松的是,这些人既然是洪迎峰雇请的地下杀手,那么就算从人间蒸发,也不会引起太多的注意。虽然洪迎峰会心知肚明,但是买凶杀人却是重罪,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他不可能主动把事情抖出来。 正文 第九十九章 警方搜查 但是想要掩盖这件事情,却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庞劲东必须妥善处理好现场,尤其是两具尸体。………… 庞劲东急忙回到客厅和前院,清理起所有格斗的痕迹。在此之前,庞劲东习惯性的锁好了地下室,事后证明,这一举动既十分正确,也很及时。 就在庞劲东刚刚做好这些事的时候,门铃响了,庞劲东打开大门,发现门外站着许多警察。而站在最前面的,是满脸阴云密布的金玲玲。 庞劲东看了看后面的那些警察,问金玲玲:“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金玲玲面无表情,高声回答道:“我们接到举报,昨晚这里有凶杀案发生!现在要进行调查,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这两句话显然是说给所有的警察听,却也代表了金玲玲本人真实的想法和意图。尽管她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但是她毕竟还算了解庞劲东的为人,因此语气又带着一丝疑惑。 庞劲东笑了笑,说:“既然有人曾经诬告我行贿,那么再弄出一个谋杀,倒也不稀奇!” “对不起!我们只是怀疑这里曾经发生过凶杀案,不是说你曾经参与了凶杀!所以你不必急于辩解,这会让我们误会的!” “搜查令给我看一下!” 金玲玲抬起右手,把一张纸拿到庞劲东面前,然后问:“看清楚了?”说罢,金玲玲一把推开庞劲东,带队冲了进去。 这些警察表现的很老道,其中俩个一左一右的把庞劲东夹在中间,带到了客厅里,再不行允许庞劲东走动半步,其他警察则到处检查开来了。 大约过了十分钟,警察们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情况。金玲玲走到庞劲东面前,命令道:“跟我走!”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脸色依然铁青 庞劲东点头答应:“好!” 金玲玲吩咐其他警察:“你们再检查一下其他地方!”然后一个人和庞劲东走开了。 这些警察当中,有人知道庞劲东和金玲玲的关系,甚至还听说过两人是男女朋友。因此金玲玲执意接管这个案子的时候,大家都没有说什么。 金玲玲现在已经调到支队工作,原则上来讲,这个案子应该是属地的刑警大队负责侦查的。虽然金玲玲官不大,但是因为她的背景,就连支队长也要让三分。何况这个举报没头没尾的,警察们只是例行公事,并不相信真的会发现什么问题。这样一来,倒是没有人担心金玲玲会徇私枉法了。 庞劲东明白金玲玲的意思,顺从的把金玲玲带进了密室,告诉她:“你不就是想检查这里吗?请便吧!” 金玲玲到处看了看,仍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当下不由得摇了摇头,脸色缓和了许多。 庞劲东揶揄道:“发现什么了吗?” “没有!”金玲玲说罢就转身回到客厅,带队离开了。 就在金玲玲走出大门的时候,庞劲东问:“你们一大清早就闯到我这里搜查,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说法?” 金玲玲冷冷的回答:“这是我们警方的工作,不需要向外人交代!” “可是我作为公民,尤其是你们的行为影响到我的正当合法权益的时候,我有知情权。” 金玲玲想了想,回答说:“我们接到举报,昨天深夜的时候,听到你这里有人发出惨叫,怀疑出现凶杀案。所以我们例行搜查一下。” “哦!”庞劲东点点头,然后说:“再见!不欢迎你们常来!”说罢,庞劲东用力的关上了大门。 回到屋内后,庞劲东看着时间,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后,庞劲东给金玲玲打去电话。 金玲玲接起电话就问:“什么事?” “你还不清楚什么事吗?”顿了顿,庞劲东问:“你说话方便吗?” 金玲玲叹了一口气,说:“你等一下!”随后,电话里隐隐约约的传来走路的声音,过了一会,金玲玲告诉庞劲东:“我走的时候,已经把事情都告诉你了!” 庞劲东笑了笑,又问:“应该不会这样简单吧?” 金玲玲沉默了片刻,才回答说:“的确不是简单,因为举报竟然是由检察院转交过来的。” “检察院是洪迎峰的地盘,难道你还不明白?” “我当然明白!”金玲玲说着,不自觉的提高了声调“所以我才奇怪!如果说洪迎峰垂死挣扎,诬告你购买土地有问题,这还是可以理解的!我无法理解的是,他为什么会弄个谋杀的嫌疑扣到你的头上!” “那你认为,他应该弄个什么东西扣到我头上呢?屎盆子?” 金玲玲被庞劲东的这句话逗乐了:“你以为,你头上的屎盆子还少啊?” “正是因为太多了,所以不想被继续扣了!” 金玲玲不再笑了,而是叹了一口气,说:“我的意思是,凶杀案不比其他案件,如果没有充分的理由,洪迎峰没有必要这样对你,更何况他可以用来整治你的办法有很多!” “如果你能理解洪迎峰的想法,那么你就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了!”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你显然不是蛔虫!” “你是,你是洪迎峰肚子里的蛔虫!” “我倒更希望做你肚子里的蛔虫!” 庞劲东这句话一出,金玲玲沉默了许久,才低低的声音说:“你让我做你女朋友,只是冒充给别人看的……” “对啊!”庞劲东大方的承认了,十分坦然的说:“做蛔虫和做男朋友不是一回事!” 金玲玲奇怪的问:“有什么区别?” “前者只需要你的身体,而后者既需要你的身体,也需要你的感情。” 金玲玲憋闷了半天,最后从口中惊天动地的吐出了一个字:“滚!”说罢,金玲玲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 “这就挂了?!”庞劲东愁眉苦脸的看着手机,知道自己这个玩笑开大了,因为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和金玲玲说。 但是这个电话也说明了一件事情,那个人逃走后肯定向洪迎峰复命去了,洪迎峰知道谋杀失败,于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既然有两个人可能已经被杀,就索性让公安部门进行调查,只是他大概没有想到,庞劲东如此之快的清理好了现场。 在这一点上,庞劲东的估计是错的,洪迎峰并非不敢把事情抖出来。 又过了半个小时,庞劲东再次把电话给金玲玲打了过去。让庞劲东没有想到的是,金玲玲的语气变得异常平静:“又有什么事?” “玲玲,如果我真的杀人……” 金玲玲打断了庞劲东的话,毫不犹豫的说:“我会逮捕你,因为我是警察!” “我为你这个好警察而骄傲!” 金玲玲叹了一口气,疑惑的问:“你到底有没有背着我做过什么事情?” “我不想对你做出任何保证,无论是虚假的还是真实的。”庞劲东不愿意欺骗金玲玲,但是更不能把自己做过的事情说出来,于是只能回避正面回答金玲玲的问题:“如果你相信我杀过人,而且有足够的证据,就来逮捕我吧!” “希望我是错的!”金玲玲的这句话说的很有艺术,并没有确认自己怀疑庞劲东杀过人,但是却也没有否认。 面对这个敬业的警察,庞劲东并不怀疑,只要她有足够的证据,会立即毫不犹豫的逮捕自己。既然如此,庞劲东就必须隐藏住所有的证据,不被金玲玲掌握到。 此时对庞劲东来说,这已经不仅仅涉及到今后能否有安定的生活,也是不愿意见到自己与金玲玲之间的关系发展到那样的田地。 正文 第一百章 野外会餐 庞劲东说:“有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 “说吧!” “我是否会被监视居住?” “不会!”顿了顿,金玲玲继续说:“事实上,如果不是检察院把事情压过来,在没有任何充足证据的情况下,我们根本不会对你的住所进行搜查。()至于监视居住,就更不可能了。” “那就好!” “今天还去中央纪检吗?” “改日吧,今天工地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我已经离开好多天,现在实在走不开了。” 金玲玲疑惑的问:“真的?” “当然,你也可以认为我需要时间毁灭罪证。” 金玲玲笑了笑,说:“你可一定要毁的干净利落点。” 与金玲玲的这一番交谈,庞劲东确定了自己不会被监视,这样就有机会处理那两具尸体。 庞劲东看了看三个杀手带来的两个大桶,里面装满了汽油,看来他们确实打算毁尸灭迹,这种方法对庞劲东来说幼稚了许多。但是国内的现状,注定了不会产生国外那些精于各种杀人手段,且素质极高的职业杀手。洪迎峰能找来这么三个笨蛋,就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确定了处理方法,庞劲东先是给韩风打去电话,告诉他:“最近工作这样紧张,你们都受累了。我决定明天放假一天,你挑选二三十个平日表现优秀的工人,我招待大家一起到郊外会餐,就当作是奖赏了。” 韩风很高兴的答应了。接下来,庞劲东又出门买了两样东西,一样是旱烟叶,另一样是超强酸。 前一种东西还算好买,虽然现在已经极少有人抽旱烟了。庞劲东驱车来到近郊农村的集市,买了几十斤大片旱烟叶,也就是那种晾干之后,未经其他任何加工的香烟原料。 后一种东西难度就大了一些,不要说超强酸,就是大量购买普通的硫酸,都需要到公安部门办理相关许可,并说明用途。 幸运的是,庞劲东曾经通过一个偶然的机会,认识了一家化工厂。这家厂子设备先进,可以生产绝大多数化学制剂。而且他们的胆子还大,只要给的价格够高,除了毒品和炸药全都敢生产。庞劲东当初预感他们会有用处,所以一直都和他们保持着联系。 很多人以为最强的酸是王水,其实不然,一种氢氟酸和氟化锑的混合物才是真正的超强酸,即使是稍弱的溶解量为50%的溶液,酸度也比浓硫酸强一千余倍。 庞劲东给这家厂子打去电话,叮嘱他们:“记住,配比的时候,要按一比一混合。” 工厂的技术人员知道,按照这样的比例,酸度能够达到最强,许多其他强酸都无法腐蚀的东西,到了这里面就会像是泥牛入海,消失的无影无踪。可以说,这东西虽然不是炸药,但是和炸药也差不多了。虽然他们很担心庞劲东需要超强酸的用途,但是一听到庞劲东开出的价格,理性还是被感情战胜了。 庞劲东回到地下室,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无奈的自言自语道:“只能充当一次变态杀手了!” 庞劲东把一根水管引入这个房间,将水龙头开到最大,然后一边冲刷血迹,一边开始分尸。每切割下来一块,就用烟叶里外三层包裹好,这样做是为了吸收尸块流出的血液和尸液,也是为了过滤散发出的尸臭,避免引起别人的注意。在夏天,尸体很快就会散发出一种难闻的臭味,而庞劲东当然是不愿意把尸体放到家中的冰箱冷藏的。 多年的军旅生涯,庞劲东见惯了残肢断臂和各种骇人的尸体,自己也曾经杀过不少人,但是在这样一个环境下,做这些事情,却让庞劲东有些蒙上心理阴影。 庞劲东很快就做好了这一切,然后把碎尸装入两个编织袋中,放到了车上,接下来就只等着明天的野外会餐了。 第二天一早,韩风租用了几辆车,带着挑选出来的工人模范,来到庞劲东家里会合。 出发之前,韩风从庞劲东的车边走过,深吸一口气,奇怪的问:“董事长,你的车上怎么这样大的烟味?” 庞劲东面不改色的回答说:“最近喜欢抽汗颜了,所以出去买了不少烟叶。” “哦!”韩风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除了浓郁的烟草芳香,他没有闻到其他任何味道。 庞劲东计划的是野外烧烤,准备好了所需的材料后,庞劲东有意选择一个风景宜人、丘峦起伏的地方,然后开始野炊。 庞劲东点燃一根烟,笔直的拿在手里,然后观察淡蓝色烟雾飘动的方向,很快就找到了下风头。 庞劲东指着下风的一座山丘,告诉工人们:“到那后面挖个坑!” 对庞劲东的这个要求,韩风颇为奇怪:“干什么用?” “掩埋垃圾!” “没必要吧?” “我在国外的时候,每次到野外玩,都要注意处理好垃圾,否则会被重罚。国内虽然没有这样苛刻,但我们也注意一些比较好。” “原来是为了环保啊!”韩风点点头,提议说:“其实咱们把垃圾带走就好了!” 庞劲东摇摇头:“你负责去处理?我可没有这时间!还是就地掩埋省事!” “好吧!”虽然韩风始终觉得庞劲东是多此一举,但庞劲东毕竟是他的老板,这么一点小事,断然没有违拗的必要。 也正是因为庞劲东的这个要求,韩风和工人们才弄明白,为何庞劲东会在出来野炊的时候,还带了许多把铁锹。 工人们很快就开始挖掘了,但是庞劲东的要求显然超出了掩埋垃圾的需要。虽然挖出来的坑面积并不大,但是深度却有十余米。 “差不多可以了!”庞劲东点点头,告诉工人们:“可以停工了!” 工人们本来以为今天是老板格外奖励自己出来玩的,却没想到还要挖这么一个大坑。虽然许***流干,但也都累得气喘吁吁了。因为听说今天会餐,所以很多人早晨就没吃饭,这时肚子咕噜噜的叫唤开了。 韩风看着自己这位古怪的老板,无奈的摇了摇头。但是转念一想,这位老板在国外长大,很多思维和生活方式,必然与自己不一样,所以又觉得没有什么难以理解的。 庞劲东把车停在坑边,然后告诉韩风:“你们先烤肉吧,我休息一会!”说罢,庞劲东放到座椅,躺了下来。 韩风点点头,说:“好的。等弄好了,我过来叫你。” 等到韩风带着工人们走出视线,庞劲东立即从车上下来,打开后背备箱,开始处理尸体。 这个计划能够顺利实行,拜托于金玲玲的这辆车是SUV,所以容积比较大,能够把所有需要的东西全部装下。 庞劲东看了看私下无人,于是带上防毒面具,把编织袋从车上搬下来,然后打开,把那些用烟叶包裹的尸块,参杂着事先准备的猪牛骨头,扔到了坑里。 每扔三四块,庞劲东就倒入一些超强酸。伴随着一阵阵的“嘶嘶”声,两个杀手的尸体真正是形销骨立了,他们生前从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体会完全消失在一种液体当中,然后和其他动物混合在一起,渗入大地。 这样处理尸体虽然干净,但却有一个缺点——会产生大量难闻的气味和白烟。这就是庞劲东需要寻找一个下风头的原因,以避免引起韩风等人的注意。也正因为如此,庞劲东时刻在心里祈祷风向不要发生变化。 然而风向虽然没有变化,烟雾的浓度却超出了庞劲东的预期。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毁尸灭迹 韩风正在指挥工人们开饭,偶然见到远处山丘后升起一缕缕的白烟。--他担心自己老板出现意外,于是立即赶了过去。 庞劲东刚刚处理好最后一块尸体,就见韩风远远的走过来,于是不慌不忙的脱下防毒面具,然后从车上拿下另一个袋子,打了开来。 韩风走到庞劲东身旁,立即就注意到了空气中弥漫的一股怪味。他提鼻子一闻,奇怪的问:“这是什么味道?” “我也不知道!”庞劲东故作糊涂的摇摇头,然后又想了想,指着远处的一家工厂说:“那边有个化工厂,大概气味是从那边飘过来的!” “太难闻了!” “是啊!本来我想睡一会,结果被这气味给熏醒了!我看住在附近的居民,可以拿它当闹钟用!” 这个时候,韩风才注意到周围乱七八糟的东西。想起庞劲东刚刚是有意把自己和工人们支开,韩风很想知道庞劲东在搞什么名堂,但是不能确定自己的老板是否有不便让自己知道的事情,所以无法直接了当的问,只得试探地说:“董事长,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吗?” 庞劲东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的说:“你来的正好!” “怎么了?” “有些东西需要销毁,你给我打打下手!” 韩风点头答应道:“好的!” 庞劲东从袋子里拿出了许多文件材料,点燃后扔进了坑洞里。韩风给庞劲东帮忙,偷看了两眼上面的内容,发现都是些账目。联系到庞劲东前段时间遭遇的一系列麻烦,韩风认为自己找到了庞劲东古怪行为的原因。 这些看似非常重要的账目,其实都是伪造的。对于庞劲东而言,销毁这两具尸体最难的地方,就是制造这些用以掩护的东西,难在劳动量太大,不过技术含量倒是很小。 做完这些事情后,庞劲东就和韩风回到工人们那里,正式开始了野外会餐。 或许是因为摆脱了很重的包袱,庞劲东显得格外放松。觥筹交错间,众人都喝了不少,最后尽兴而散。 临行前,所有的垃圾都按照庞劲东的吩咐,扔到了那个坑里,然后盖上了一层厚厚的土。 庞劲东看着那个坑和里面永远不会重见天日的尸骨,冷笑了一声,就驱车离开了。 然而,庞劲东自以为做的滴水不漏,却没有想到,自己的所有的行为都被一个人看在眼里。 从庞劲东刚一出门开始,这个人始终远远的尾随着庞劲东,等到庞劲东达到了会餐的地点,这个人也在远处找到了一个适合观察的地方,然后趴在地上,用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庞劲东的一举一动。她穿着一身迷彩服,身上还披了一条伪装网,所以庞劲东始终没有发现她。 这个人是金玲玲,从庞劲东询问自己是否会被监视的那一刻起,金玲玲就笃定了庞劲东有事瞒着自己,所以才进行了跟踪。 金玲玲是一个军事爱好者,这也是她乐于和庞劲东在一起的原因之一。有的时候,金玲玲也会参加一些野战游戏。她从没有想到过,自己那点可怜的军事知识,竟然在今天派上了用场。 在庞劲东往坑里扔东西的时候,金玲玲曾有数次想要冲上前去,弄清楚那些东西究竟是什么。 然而,如果自己此时真的出现在庞劲东身旁,她不敢想象自己和庞劲东之间会变成什么样子。再一想到庞劲东的人生,可能就毁在自己这样一个决定之下,金玲玲作为警察的使命感和理性,最终被情感战胜了。 等到庞劲东离开,金玲玲驱车到了那个坑旁,然后取出事先准备的一把铁锹,开始挖掘起来。 坑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即便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警察,也不可能立即分辨出本来面目。 金玲玲按照外观和埋藏的深度,分别取出一些样品装进物证袋里,接下来又把坑恢复了原状,而且很注意的把地面弄平,撒了一下周围地面的尘土和植物在上面,让别人看不出这里曾被挖掘过。 金玲玲做完这些,刚想要离开,却见走来了三个小伙子。 “美女,打扮成这个样子干吗去啊?”其中一个剃着卡尺头的人,嬉皮笑脸的问。 另一个人接过话来:“是不是打野战啊?” 这句语带双关的话,让三个人一起哄笑起来。 金玲玲没好气的告诉这三个人:“正烦着呢!滚开,别惹我!” “美女,脾气挺大啊!” 卡尺男不为所动,依旧一副轻薄模样。见金玲玲要离开,他急忙伸手阻拦。 金玲玲本来就脾气暴躁,此时被这个男人真正弄得火大了。她一把推开卡尺男的胳膊,然后飞起一脚踢在了对方的胯间。 卡尺男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双手捂着自己的宝贝蹲了下去,他的同伴绝没有料到金玲玲会出手这样凶狠,一时之间竟然愣住了。 金玲玲收拾起东西,自顾自的就要离开,另外两个男人这时才反应过来,冲过来拦住了金玲玲,嘴里不断的骂着:“操你妈的,打了人就想走?” 如果论起格斗方面的身手,金玲玲虽然要比吕菁差上一截,但独自一两个平常男人,倒也不在话下。只是金玲玲并没有和他们比试的兴趣,因为她有一样更好用的东西。 金玲玲从腰间拔出手枪,对准了一个人,厉声喝道:“都特么不许动!” 普通警察在工作的时候很少配枪,更不说其他时间。 金玲玲则不然,她当警察的目的之一,就是能拥有一支属于自己的枪,因此平日里枪不离身。 其实说起来,有些时候她是违反了枪支管理纪律的,但基于她的身份,又从未惹出过什么麻烦,因此主管领导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只是偶尔会揶揄她:“你适合到M国去当警察!” 让金玲玲颇为失望的是,尽管她很精心的保养佩枪,却基本没有什么机会使用,直到认识了庞劲东。许多事情一再证明,金玲玲幸亏成为了警界的这样一个怪胎。 只不过在眼下,这支枪的威慑作用竟然不如刚才的一脚,两个色狼一边嚷着:“他妈的拿支假枪吓唬我!”一边就要冲过来夺枪。 当其中一个人的手指碰到金玲玲的手腕的时候,金玲玲近乎本能的扣动了扳机。 一声清脆的枪声过后,那个人先是怔了一下,接下来就发现自己的大腿血流如注。 他捂着伤口,傻傻的看着金玲玲。他感到奇怪的是,刚开始的时候,伤口只是感到了一丝冰凉,片刻过后,才传来一阵钻心般的疼痛。 这个时候,三个人才知道金玲玲是不好惹的,一起跪倒在地,不约而同高呼:“大姐饶命,我错了!” 金玲玲从口袋里拿出警官证,在这三个人面前一晃,冷冷的说:“你们连警察都敢调戏,胆子也忒大了!” 从内心而言,金玲玲不但想开枪,而且想把这三个人全部爆头。 就算真的这样做了,自己既可以算是正当防卫,还可以给他们扣一个暴力抗法的帽子,无论从哪个方面,自己都不会有太大麻烦。但却势必要惊动自己的上级和同事,为了形成事件的整体材料,还要对现场进行详细勘察,这样一来,庞劲东挖的那个坑就暴露了。所以从这一方面而言,金玲玲又不愿意开枪。 最后,金玲玲叹了一口气,对那个挨枪子的倒霉蛋说:“幸亏你没死!” 再说庞劲东这边,正在回家的路上,沈家瑶的电话打了进去。庞劲东刚一接起,沈家瑶劈头盖脸的问:“你到底干了些什么?” 现在回想起来,除了庞劲东在彭劲东家里避难时,沈家瑶打过一次电话之外,就再也没有和庞劲东有过任何联系,完全是一副不闻不问、任庞劲东自生自灭的样子。庞劲东曾一再自问,难道自己在沈家瑶的心里,就是这样可有可无的吗? 庞劲东所不知道的是,沈家瑶的心里并不好受。前些天,警察隔三差五的到公司调查庞劲东,却又不说原因。公司的员工对此议论纷纷,沈家瑶表面兀自镇定,内心却饱受煎熬。她很想知道庞劲东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甚至愿意尽自己全部所能去帮助庞劲东摆脱困境。尽管十年的时间改变了两个人许多,但是从儿时结下的那种感情,却始终深深埋藏在内心的最深处。 沈家瑶的电话被庞劲东拒接之后,她一气之下就再没打过第二个电话。不过,这不仅仅是因为她的矜持与高傲,更重要的是,她很快就从金玲玲那里了解到了详细情况。 庞劲东眼下已经安然无事了,而沈家瑶也终于按捺不住,再次把电话打了过去。只不过她的性格,使得她绝不会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我的一切都很好!”庞劲东放慢了车速,悠然自得的回答。 沈家瑶轻哼一声,不客气的说:“还很好呢?你就快被通缉了!” “可是我摆平了!”庞劲东言语之下,带着一丝得意。 “别再惹出更大的麻烦!” “你能不能盼我发生点好事?” “好事已经发生过了!”顿了顿,沈家瑶继续说:“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拿下那块地的?” 沈家瑶的这句话等于在告诉庞劲东,她所知道的事情比庞劲东想象到的,要多得多。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访客 庞劲东立即就猜到了沈家瑶的情报来源,但是却很不明白,金玲玲何以会把这些事情告诉沈家瑶。()庞劲东还很想知道,金玲玲究竟对沈家瑶说了多少,是否把自己过去的经历也讲了出来。无论如何,庞劲东想要得到的这个答案,绝不可能来自沈家瑶那里,庞劲东索性也就没有问出口,只是淡淡的回答说:“商业机密!” 沈家瑶嘲讽道:“是不是有见不得光的交易?” “仍然是商业机密!” “你把商场上的东西,学得挺快啊!” “那当然,在商言商吗!”庞劲东笑了两声,继续说:“别忘了,咱们现在是同行!” “哦!说到这里,我才想起,还没有恭贺东瑶公司开业大吉呢!” “先在这里谢过,但是不必了!我们小本经营,比不得正东集团!” “你过奖了!” “你客气了!” “请教一下,贵公司的名字是怎么来的?” 沈家瑶说这句话的时候,给人感觉有些阴阳怪气的。 其实,真的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不需要很强的想象力,因为“东瑶”这个名称,很明显就是庞劲东和沈家瑶名字最后一个字组成的。沈家瑶也正是因为察觉到了这一点,才会有意提出,试探庞劲东会怎样回答自己。 庞劲东淡淡的回答说:“对不起,商业机密!” “方便透露一下贵公司注册资本吗?” “对不起,商业机密!” “不知道贵公司未来有什么发展计划?” “对不起,商业机密!” 撞了一连串的钉子,沈家瑶不满的说:“你从我这里借了两千万,我总有权利知道你的经营状况吧?” “你可以放心,那笔钱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还给你!” “你现在拥有这样一家大企业,也就没有必要继续在正东集团工作了吧!” “我好像没有向你辞职!” 沈家瑶冷笑一声,说:“我现在开除你!” “理由!” “理由?” “对!”庞劲东同样冷笑一声,回答说:“我和贵公司是签订了劳动合同的,现在合同还没有期满,你在没有任何充足理由的情况下将我开除,是一种违约行为。我记得当时合同里并没有这样的条款,规定员工如果拥有自己的企业,就不能继续在公司工作。” “可你长时间没有上班!” “病假外加事假,我是向你请示过的,如果你翻脸不认帐,将在公司里树立一个恶劣的典型,也将会严重动摇员工对公司的信心。” 沈家瑶点点头,咬牙切齿的说:“好!但是休息这段时间,薪水照扣!” “Whatever!无所谓!” “那就好!”沈家瑶说罢,就挂断了电话。 庞劲东把手机扔到副驾驶座上,继续开车,内心中升起一个问题:为什么现在自己与沈家瑶之间,即便是普通的交流都会有问题! 庞劲东刚回到第一花园,就发现门口徘徊着一个身影。庞劲东下车去开门,这个人走过来问:“请问,你是这家的主人吗?” “我是!” “您是庞劲东吗?” “对!”庞劲东点点头,打量起来人。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五短身材,体形较胖。腆着的大肚子证明,他是酒精考验的。不过总的来说,此人的气质比较斯文。庞劲东一时之间,还无法断定他的身份。 来人又问:“方便和你到屋里谈谈吗?” “你有什么事情吗?” “这个……”来人四下看看,然后问:“在外面谈恐怕不方便吧?” 庞劲东笑了笑,反问:“进去谈就方便了吗?” 来人一摊双手,微笑着说:“你看,我孤身一人,而且岁数也不小了!你一个正值青春的小伙子,难道还会怕我这样一个老家伙?” 庞劲东点点头,打开门把车停好后,将来人请进了客厅。 庞劲东在进门前,向秦雨诗家里张望了一眼,只见那里黑黑的,寂静无声。庞劲东心想:“她这个时候大概已经到M国了吧!” 在沙发上坐定,来人自我介绍:“我叫林晓文!” “你好!”庞劲东点头致意。 “这次来,是有件事情想要麻烦庞先生。” 庞劲东问:“请讲?” 自从得到了那个黑皮手册,庞劲东隔三差五就被陌生人造访,每一次就惹出不小的麻烦。庞劲东心中暗忖:“这人不会也是为了黑皮手册而来吧?” 事实证明庞劲东猜对了,来人果然缓缓的说道:“我如果没有说错,你的手里应该有一个黑皮手册吧?” “对!”尽管庞劲东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是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难免感到些许无奈。 庞劲东毫不怀疑,这个手册只要保存在自己的手里,就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随之而来。但是如果交出去,只会引来更大的麻烦。上面所涉及到的贪官,或是为了灭口,或是为了报复,会对庞劲东痛下杀手。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第三条路可选,那就是把手册交给那些硕鼠,让他们自己处理,但这是庞劲东绝对不愿意做的。 想到这些,庞劲东又看了看林晓文,从他身上没有发现一点恶意。“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呢?”庞劲东心中暗忖。 林晓文说:“不知道,庞先生是否听说我的名字?” “没有!”庞劲东摇摇头。 “我是本市交通局长!” “哦!”庞劲东这一次点了点头,然后用一种嘲弄的口吻问:“你也在手册上面吧?” 林晓文长长叹了一口气,坦然承认道:“对!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说这些话的时候,林晓文始终保持着笑容。 如果林晓文采用恶劣一些的方式,庞劲东倒能理解,也不在乎。现在态度却表现得这样好,反而让庞劲东有些惶惶不安。联系到李文龙和洪迎峰的做法,林晓文的笑容就有些神秘莫测的味道。 庞劲东问:“你来找我,不仅仅是为了证实手册的下落吧?” “当然不是!”林晓文缓缓的摇摇头,然后收起了笑容,表情变得有些凝重的说:“至于我的目的是什么,庞先生应该能够想到!” 庞劲东直截了当的说:“我不会把手册交给你的!” “所以,我也不想管你要!”林晓文说着,拿出烟给庞劲东敬了一支,然后自己也夹上一支。 林晓文抽的是软包中华,如今抽这种烟的人,很少有自己花钱买的。庞劲东看着过滤嘴上的标识,轻轻的哼了一声。 香烟点燃后,两人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继续谈着。 林晓文看了看这间客厅,然后问:“庞先生家里,谈话方便吗?” 庞劲东点点头,说:“只有我一个人,但说无妨!” “好!”林晓文点点头,沉默了一会,继续说:“我只请求你一件事情,那就是把上面关于我的内容,全部清掉!” “为什么?” 林晓文又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地说道:“因为我不想坐牢!” “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你也不例外!” 林晓文急忙摆摆手,说:“庞先生不要这样说,我并非是想……” “那么你想的是什么?”庞劲东打断了林晓文的话,毫不客气的说:“坦率的说,我认为你们这些人全部该杀!” 林晓文问:“你这么恨当官的?” 庞劲东反问:“为什么不恨?假如说我们的国家是一条船,人民出于信任让你们掌舵。但是你们干了些什么?用你们的自私和贪婪,将这艘船引入狂风暴雨和礁石之中。” 林晓文无奈的解释着:“不要一概而论……” 庞劲东再一次打断了他:“而你们竟然还自诩为‘人民公仆’?说的倒是好听,我只看到人民给你们做仆人了!当了**还想立牌坊,说的就是你们这种人!” 庞劲东越说越激动,而林晓文则是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林晓文深吸一口气,低声说:“我是败类,但是请你不要以偏概全!” “那么,就单说你的问题!”庞劲东翘起二郎腿,高傲的看着林晓文,说:“你凭什么要我消除上面的罪证?” “就凭我不会让你白做!”林晓文说着,将一张支票放到了庞劲东的面前。 庞劲东斜眼看了一下上面的数字,眼睛就再也无法离开了。庞劲东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真正所惊讶的并不是单纯的数额,而是林晓文竟然肯付出这样多的钱。 “五百万!随时可以兑现。如果你不相信,可以现在就给银行打个电话。”林晓文说罢,死死的盯着庞劲东,想从庞劲东的表情上寻找到哪怕一丝贪婪,可以让他感到轻松一些。 庞劲东把目光重新放到林晓文的脸上,竟然感受到了些许的挚诚,这种美德显然不应该出现在他的身上。 “我没想到你会这样慷慨!”庞劲东掐灭烟蒂,淡淡的说:“如果你一直都这样慷慨,就不会成为贪官了。” 林晓文苦笑了两声,说:“过去的事情就不谈了,你应该能看出我很真诚,只是想和你做个交易,不想用见不得光的办法。我现在岁数大了,再干两年就要退休了。我的女儿在国外,到时候我就和老伴出国定居。我的人生也就是这个样子了,而你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五百万能做不少事情,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心事 庞劲东耸耸肩膀:“不用考虑了!八百万!” 林晓文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额头渗出了一排密密麻麻的汗珠,惊恐而又有些无奈的看着庞劲东。||他颤抖着声音说:“太多了,我拿不出来……”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交通局是干吗的!”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八百万虽然对你来说也算是掉块肉,但是却能换你后半生的幸福,我个人认为是值得的!” 林晓文摇了摇头,坚持道:“实在太多了……” 庞劲东冷笑一声,说:“你贪了那么多,现在也应该拿出一些来做好事了!” 林晓文思考了一会,颇为紧张的问:“你能保证我不被追究吗?” “我可以保证,你不会因为手册里面的东西出问题!但是如果你有其他把柄落在别处,我就没有办法了!” “那就好!”林晓文点点头,把手伸到上衣的内袋里,但是却没有马上拿出来,而是过了良久,才缓缓的拿出另外一张支票,上面的数字刚好就是三百万。 看到这一幕,庞劲东明白了,其实林晓文早就准备了一个八百万的底价,只不过抱着讨价还价的心理。自己则是很幸运的恰好说出了这个数字,如果说少了,就让林晓文捡了便宜;如果说多了,把林晓文给逼急了,狗急跳墙也说不定。 庞劲东收起支票,取出黑皮手册,找到与林晓文相关的那些,全部撕扯下来烧掉。然后又当着他的面,删除了U盘里面的录像。 黑皮手册上面的人太多,而且涉及到的部门、职位和级别各不相同。所以庞劲东虽然已经看过整本手册,但也无法全部记住。尤其是上面注有详细资料的只是一部分人,其余多数对于庞劲东来说,都只是陌生的人名。 因此,在做这些的时候,庞劲东注意看了一下,这才知道林晓文的事情还真的不少,只不过录像却只有一段。 林晓文狐疑的问:“就这些!” “对!”庞劲东微笑着点了点头。林晓文哪里知道,庞劲东早把U盘上的东西备份了,这使得庞劲东不去担心林晓文给出的是空白支票。 林晓文仍然不放心:“真的没有了吗?” “如果你因此出事,就把我抖出去!收了你的钱,我们就是利益共同体了!” 庞劲东说的很有道理,林晓文想到这一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在那一瞬间,庞劲东发现林晓文似乎年轻了不少。 看着林晓文的样子,庞劲东动了恻隐之心,安抚道:“你可以放心的是,这笔钱不会全部落到我的口袋里!” 林晓文看着庞劲东,试探的问:“你的意思是……” “我会把一大部分捐给慈善事业。你贪了这么多年,最后为社会做点好事,晚上睡觉也能踏实一些,不是嘛?!” 林晓文点点头,说:“我一直担心你是一个油盐不进的人!” “我没有那么正值不屈!”庞劲东拿出自己的烟,递给林晓文一支,然后继续说:“就算把你正法了,结果又怎么样?谁能保证所有的钱都会被收缴国库?又有谁能保证这些钱不会进入下一个贪官的口袋?所以倒不如直接拿出来,给黎民苍生做些事情!” “说的对!” “我有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黑皮手册在我手里的?” “我和洪迎峰个人关系很好,不过他不知道,我和那个地产商也有关系。”林晓文深吸了两口,就掐灭了烟头,然后立即起身告辞了。 庞劲东看着林晓文远去的背影,感到直至这个时候,黑皮手册才给自己带来了好处。数着支票数字后一长串的零,庞劲东不由得大笑起来。但是支票还没有在手里捂热,庞劲东就不得不放下来,接听金玲玲的电话。 金玲玲问:“晚上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 金玲玲经常约庞劲东一起出去,但是这一次,语气却显得有些异样。 庞劲东看了看表,说:“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金玲玲不耐烦的说:“别废话!出来吗?” “好!” 定好了时间和地点,庞劲东放下电话,心中隐约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庞劲东自认过去对金玲玲的才能一直有所低估,因此现在摸不准她是否做过影响到自己,而自己又不知道的事情。 庞劲东赶到饭店的时候,金玲玲已经等在那里了。见到庞劲东,冷冷的说了一句:“请坐!” 庞劲东坐在了金玲玲的对面,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庞劲东看着桌子正当中摆放的鲜花,金玲玲则低头摆弄手机。 过了一会,庞劲东最先打破了沉默,问:“你把我的事情都告诉沈家瑶了?” 金玲玲点点头:“瑶瑶姐很关心你!” “你都说了些什么?” “注册东瑶公司购买土地的事情,其他的没说,比如你过去的经历。” “看来你还有所保留!” “当然!”金玲玲收起了手机,抬起头看着庞劲东,说:“因为这些事情很重要,没有得到你的允许,我没有权利说出来!” “我觉得关于土地的事情,你也没有权利说!” “我是好心。”金玲玲撇了撇嘴,继续说:“我不知道为什么,瑶瑶姐很关心你,但是对你却又有很深的误会。” 庞劲东耸耸肩膀说:“她是否误会我,无关紧要!” “你真的这样想吗?”金玲玲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水,但是目光却始终盯着庞劲东看。 “我为什么不这样想?” “其实,我很希望你和瑶瑶姐能够幸福!” 庞劲东看了看金玲玲,奇怪的问:“什么时候开始做月下老人了?” “希望你不要总是装作自己和瑶瑶姐莫不相干。我知道你和瑶瑶姐之间的关系,知道你们两个一起长大,知道她的父亲是你的干爸,也知道你出国之后,你们就失去了联系……” 庞劲东拿出一支烟,本来正要点燃,听到金玲玲这句话,当时就停顿住了。呆滞了一会,庞劲东把烟从嘴上拿下来,若有所思的问:“都是沈家瑶告诉你的吧?” “我觉得,如果瑶瑶姐知道你的佣兵生活,知道你在国外受了多少苦,就不会对你这样有成见了。你为什么不解释呢?” “剽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顿了顿,庞劲东问:“这句名人名言应该听说过吧?” 金玲玲点点头,笑了起来,两人之间的气氛这才见缓和。 庞劲东又说:“一切顺其自然。如果她愿意相信我,就不会去在意一些错误的表象。如果她不愿意相信我,就算我把自己说成天仙,她也会认为我来自地狱。” “你的确来自地狱!” “准确的说,是我的身体来自地狱……” 庞劲东的话被一阵悦耳的铃声打断,有人给金玲玲打来电话。 金玲玲接起电话,说:“你好!” “玲玲你好,我是陈叔。你给我的那些样本,已经化验过了。上层的大部分是垃圾,底层的那些是动物骨骼。但是因为被强酸腐蚀过,所以无法确定究竟是不是人类的。” 金玲玲看了看庞劲东,面容平静的对电话里说:“知道了,谢谢你。”说罢就挂断了电话。 “你很忙啊!”庞劲东淡淡的问。 “法医鉴定中心打来的。今天在郊外发现一具尸体,被人用强酸腐蚀过,我们想知道能否通过鉴定找到有用的线索。”金玲玲把手机扔进包里,装作若无其事的说。但是她的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庞劲东,试图从庞劲东的面部表情发现些什么。 “哦!”庞劲东只是点了点头,表现得与自己毫无关系。金玲玲纵然有敏锐的观察力,也没能在庞劲东的表情中发现异样。庞劲东的镇静,不仅仅是因为良好的心理素质,也是因为金玲玲说出了很重要的四个字——“一具尸体”。 金玲玲有些迫不及待的问:“你不想知道事情的经过吗?” “我自己的事情还忙不过来,没有闲情关心你们警方的工作!”庞劲东说着,揶揄的笑了笑。 金玲玲很失望,但是不依不饶的继续这个话题:“一旦找到证据,我们会马上逮捕凶手。” “是吗!”庞劲东给自己点着烟,悠然自得的吸了一口。 庞劲东的表情依然是那样平静,金玲玲无法找到任何可以利用的线索。但是即便找到了,金玲玲却又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所以庞劲东的这种表现,反倒给了金玲玲一种慰藉,让她可以相信自己误会了庞劲东。金玲玲说:“但是法律面前是讲证据的,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支持,就算明知道这个人是凶手,也拿他无可奈何。” “当初你没有证据的时候,还要控告我流氓罪呢!” “法律上你不是流氓,但在道德上你就是!” “你竟然敢和我这个流氓在一起!” 金玲玲不理会庞劲东的话,语带双关的说:“对于其他犯罪也一样,当法律无法惩治的时候,就只能在道德的法庭上……” 在金玲玲的一再紧逼下,庞劲东终于无法回避这个话题。庞劲东打断了金玲玲的话:“我认为,所谓的道德并没有固定的标准,你的道德和我的道德可能就不一样。法律也是如此,在我们国家并不触犯刑律的一些行为,到了M国就得坐牢。你能说哪一种法律就一定是对的吗?更重要的是,法律不是万能的,所以在很多时候需要其他手段予以补充。” “所谓的黑暗公正?” “对!” “你执行过这种公正吗?” “我没有必要回答你!” “我不能否认,其实你说的也很有道理!” “你能这样认为是最好的!”庞劲东点点头,拿过菜单说:“点菜吧!”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遇袭 金玲玲摇摇头:“再等一下,还有一个人没来!” “谁?” “我表姐?” “吕菁?那个武疯子?”听到这句话,庞劲东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金玲玲看到这副样子,心中不由得好笑:“看来我的表姐,比杀人嫌疑更让你头痛!”金玲玲轻声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的说:“我的表姐不是什么武疯子,而是地地道道的美女!” 说曹操,曹操到,金玲玲话音刚落,吕菁走了进来。她把手搭在金玲玲做的椅子靠背上,笑嘻嘻的问:“在谈论什么呢?” 庞劲东回答说:“正在讨论武学!” “我不关心什么武学。甭管什么形意拳、太极拳之类,能够击倒对手的拳就是最有用的,其他都是白扯。” “谈论武学,是因为关心你到达什么境界了。我已经练成紫府元婴了,你呢?” “你……你说什么?”吕菁讶异的看着庞劲东。 金玲玲叹了一口气,说:“没事。姐姐,你不用管他,他是网络小说看多了。” “我还以为他真懂得修真呢!”吕菁说着,找了一张椅子坐下。 金玲玲说:“就算他懂得修真,你敢和他一起修吗?肯定都是什么男女双修、采阴补阳之类的!” 庞劲东耸耸肩膀,无奈的说:“如果你们愿意和我一起修,我宁愿被你们采!” 这句话在两个女孩身上引起了截然不同的反应,金玲玲回答一个字:“滚!” 吕菁则饶有兴趣的问:“有兴趣再切磋几招吗?” 庞劲东赶忙摇头:“没有!” 吕菁又问:“虽然说你是雇佣兵,但是你总得有个师父吧?” 庞劲东被吕菁的话勾起了对往事的回忆,他靠到椅子背上,目光深邃的看着窗外。过了片刻,似乎是自言自语的低声说:“这需要感谢两个人,一个是本杰明大叔,一个是安德森局长......” 金玲玲和吕菁都听到了这两个名字,吕菁立即问:“能不能介绍一下这个什么大叔和什么局长?” 金玲玲则知道这两个人对庞劲东意味着什么,急忙把菜单递给吕菁,打岔说:“马上点菜吧!” 席间无事,庞劲东和金玲玲约定明天上午一起去纪检送交材料,吕菁则吵吵嚷嚷的要求同行。 到了第二天,庞劲东在和金玲玲会合之前,先做了两件事情:一是以东瑶公司的名义,向希望工程捐款五百万;二是以CBD的土地作为质押,向银行贷款两千万。 在进到纪检之前,庞劲东假设了很多种可能,并一一设法予以应对。但事情却远没有想象的那样复杂,信访接待人员直接收下了材料,当得知庞劲东希望匿名举报的时候,连来访登记都没有做。或许是因为类似的接待平日里太多了,他们已经形成了一套固定的工作模式,因此只注重举报材料的内容,而不怎么关心举报人的背景。 庞劲东是一个人进去的,金玲玲和吕菁把车停在稍远一些的地方。等到庞劲东回来,金玲玲亟不可待的问:“怎么样?” 当庞劲东把大致经过一讲,金玲玲点点说:“这就可以了。” “我担心举报最终会石沉大海!” “这种情况经常有,如今的举报太多,并不是所有的都能够落到实处。而且真正有价值的举报只是一部分,相当多数量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或者出于个人原因发泄对领导的不满,甚至还有纯粹的捣乱分子。不过你这份不一样,一则是洪迎峰已经开始被调查了,二则是证据翔实,应该很快就会得到重视。” 庞劲东站在车的下面,金玲玲则在驾驶位上。两个人正聊着,庞劲**然发觉脑后恶风不善,急忙一低头,一根球棒几乎是紧贴着头皮掠了过去,重重的砸在了车上。 只听“啪”的一声响,车门被砸出一个大坑,由此带来的冲击力,让金玲玲向副驾驶的位子上倒去,幸运的是没有受伤。 庞劲东并不回头,而是根据球棒挥来的方向,抬腿狠狠地向后踹去。 后面的人发出一声惨叫,把球棒“嘡啷”扔在地上,踉踉跄跄的退开了。庞劲东根据脚上传来的软绵绵的感觉,知道自己击中对方的要害了。 吕菁见发生了冲突,急忙下车帮忙,然而对方却不止一个人。她刚打开车门,就有一个人手持利刃冲了过来。吕菁飞起一脚踢飞利刃,向前猛冲一步,右手抓住对方的衣领,然后转过身去,一个过肩摔将对方放倒在地。 在庞劲东这边,另一条球棒紧接着呼啸而到。庞劲东由于是在车旁,因此可供回旋的余地很小,索性一挥右臂迎了上去。 球棒击打在庞劲东的胳膊上,“啪”的断为两截。虽然感到一阵透彻骨髓般的疼痛,但是庞劲东却面不改色,左手一记手刀砍在对方的喉咙上。 但是也就在与此同时,庞劲**然感觉眼前一黑,脑后传来一种粘糊糊的感觉,随后是撕裂般的疼痛。庞劲东强忍着,踢起地上的半截球棒拿在手里,紧接着转过身去,对着下手者的头部扫了过去。 那个人的头部崩现出一朵血花,摇摇晃晃的倒在了地上。而庞劲东则已经用出了全部的力气,终于支持不住了。在昏迷前的刹那,庞劲东听到了几声清脆的枪响。 过了许久,当庞劲东醒来的时候,立即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庞劲东急忙又闭上了眼睛,等到稍微习惯一些之后,才再次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只见这里的一切都是白色的,身旁有一大束鲜花和一个点滴架,还有几台不明用途的设备。点滴架上挂着的一袋输液,正有条不紊的通过透明软管,一滴滴的进入庞劲东的体内。 床榻虽然很硬,躺在上面倒还算舒服,庞劲东不由得放松了下来,这些东西说明自己是在医院的单人病房里。 等到头痛有所缓解,庞劲东又看了看身旁两侧,发现在右手边有一个按钮,于是轻轻的按了下去。 大约只过了十几秒左右,一名护士急匆匆的进了病房。见到庞劲东的样子,她长出了一口气,说:“你醒了!” 庞劲东无力的点了点头。 护士又说:“需要我把你的亲友请来吗?” “好!”庞劲东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的这个字。 护士所谓的亲友指的是金玲玲和吕菁,两个美女很快就到了,脸上都挂满了焦虑。只是吕菁的表情略微有些复杂,貌似参杂了些许兴奋。 看到庞劲东的样子,金玲玲高兴的说:“你总算醒了!” 吕菁补充说“是啊!你都昏迷一天一夜了!” “是吗!”庞劲东过了许久才说出这句话,声音虚弱无力。 金玲玲嘱咐说:“你还是先好好休息吧,不管什么事情,等身体恢复了再说。” 庞劲东这一休息,就是三天的时间,金玲玲和吕菁一有时间就过来探望。 病房里的生活是很无聊的,两个女孩最大的消遣,就是以养病为名而不许庞劲东说话,然后从各个方面不断的挖苦庞劲东。金玲玲给庞劲东头上安了各种犯罪的可能,吕菁则是念念不忘庞劲东在她家里的恶形恶状。 到了第四天,庞劲东实在憋不住了,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喊出了一句:“你们还有人性吗?” 两个女孩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拍着手跳起来,高兴的说:“你终于复原了!” 庞劲东伤得很重,如果不是依仗着强健的体魄和惊人的愈合能力,现在恐怕说话都很困难。 事后才得知,当天对方共有十几个人,在庞劲东昏倒后,这些人冲上前去疯狂殴打。他们对庞劲东表现的极其憎恨,根本不理会吕菁和金玲玲,一心一意的围攻庞劲东。甚至直到金玲玲拿出枪,他们都没有立即停手。 庞劲东问:“我伤势到底怎么样?” “我不是大夫,详细的说不出来。简单的讲,都是些普通伤口、肌肉和软组织挫伤,还有,右臂肱骨有些骨裂。幸运的是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只是程度就太重了,需要继续调养一段时间。” 顿了顿,金玲玲继续说:“你的身体够结实的,我以为你的右臂可能会骨折呢!” 吕菁赞同道:“是啊!脑袋上挨了那么一下,也没有留下脑震荡!” 庞劲东微微点点头,说:“这些都不会留下后遗症!这就好!” 金玲玲说:“你是久病成医!受的伤多了,也就能给自己诊治了!” 庞劲东无奈的说:“别的倒还好办!我以为你们晚上能留下陪我呢,结果就把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扔在这!” 金玲玲和吕菁不约而同的叫起来:“凭什么呀!” 金玲玲看了看吕菁,意味深长的说:“人家留在这,名不正言不顺的……” 吕菁打断了的话金玲玲:“你胡说什么呢……” 庞劲东被这句话闹糊涂了。看金玲玲的架势,似乎是想撮合自己和吕菁,但是她又说过希望自己和沈家瑶幸福。一时之间,庞劲东实在是猜不到,金玲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庞劲东咳嗽了两下,说:“还是谈点正经事吧!到底是什么人袭击我的?”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内讧 金玲玲轻哼一声,回答:“你绝对想不到!” 庞劲东笑了笑,淡淡的说:“既然你这么说,那么肯定就不是洪迎峰一伙了。()” “聪明!” “快把答案揭晓吧,我等不及了!” “是你黑吃黑留下的恶果!” 庞劲东听到这句话,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惊讶的问:“是李伟强那一伙人?” 金玲玲点点头说:“对!” 当日遇袭的时候,庞劲东放倒了三个人,吕菁也是如此。只不过,两人的格斗技术,却全不如金玲玲的一支枪好用。由于地点偏僻,又没有行人,金玲玲毫不吝啬的把子弹赏了过去,令对方一死三伤,其余人等见状,纷纷作鸟兽散。 紧接着,金玲玲向市公安局呼叫增援,大批警察立即赶到了现场,逮捕了还活着的七名歹徒。 事后,金玲玲坚持要求亲自审理,因此对整起事件的来龙去脉,就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过去仗着官面上有李文龙、商场上有宋安时,李伟强的团伙虽然规模不大,却也因此混得如日中天。但是在李文龙倒台后,一切发生了改变,李伟强的势力由于各种原因日渐削弱,到后来更是被疤哥一伙彻底击垮。 李伟强刚刚狼狈的退出酒吧街,宋安时就莫名其妙的破产了。失去了这两棵大树的荫庇,李伟强痛定思痛,想到现在形势已不比当初,就打定主意退出这个圈子,做个普通老百姓,如果遇到合适的机会就谋划东山再起。 但是其后不久,疤哥的一个手下找到了李伟强,讲出了许多他所不知道的事情,也就是庞劲东策划的那个阴谋。 在此之前,李伟强与庞劲东素未谋面,但是转眼之间,两人之间就有了两重恩怨。一重是庞劲东暗中作祟搞垮李伟强;另一重是,作为李伟强恩人的李文龙和宋安时,同样是倒在庞劲东的手里。 一想到这些,李伟强对庞劲东就恨得牙痒痒的,而庞劲东对此却浑然不知。 于是,李伟强抱着拼个鱼死网破的心理,决定搞掉庞劲东。他散尽家财,召集回过去的手下,又收买了许多打手,实施了这次伏击。 金玲玲说到这里,庞劲东问:“这么说来,他们应该已经跟踪过我一段时间,然后才找到的机会!” 金玲玲点了点头:“对!” “可惜啊!”庞劲东长叹一口气,颇为感慨的说:“我竟然一点没有察觉到!” “因为你已经不是当初的你了!” 吕菁插话道:“既然他们跟踪过你,应该有很多机会下手的,至少可以半夜杀到你家去!” 吕菁这句看似无关紧要的话,却恰恰问到了要害。金玲玲乜斜了一眼吕菁,嘴角挂上一丝冷笑,对庞劲东说:“我姐姐说的没错!” 听到金玲玲这句话,庞劲东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因为猜到了她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果然,金玲玲缓缓的说:“有一天夜里,他们的确想摸到你的家里,但是却见到有两个人已经偷偷进去了。” “哦?然后呢?”庞劲东问这话的时候,面容显得很是惊讶。 “他们等了一会,却始终没见到那两个人出来,于是没敢贸然动手!” “可我的家里最近没有什么客人!”庞劲东表面上故作惊奇的这样说,在心里却是一声叹息。看来在那天夜里,李伟强一伙晚到了一步,所以只发现了两个杀手。走的又早了点,所以没看见第三个人翻墙逃遁,否则局面可能就不是今天的样子了。 这个世界的奇妙之处就在于,许多本来不相关的事情,会惊人的偶合在一起,使得彼此变得有了关联。 如果不是金玲玲这一番话,庞劲东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那天晚上竟然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吕菁听到这里,对庞劲东说:“看来你的家里是招贼了!” 金玲玲问:“家里最近丢东西了吗?” “上次躲出去后,家里被警察翻的一塌糊涂,我还没来得及收拾和清点,说不清楚都丢了什么。” 吕菁点点头:“只要人没事就好!” 金玲玲冷笑一声,揶揄说:“不过你这个老牌雇佣兵,竟然没有发现家里进了小偷,也实在是够丢人的!” 庞劲东长叹一声,无奈的说:“环境改变人!” 吕菁哪里会想到,这几句简单的对话后面所包藏的是,庞劲东与金玲玲两人间的斗智斗勇。不过,庞劲东围绕着CBD土地做过的一些事情,她也从金玲玲那里有所耳闻。她这时说:“看来你是被疤哥给出卖了!” “不!”庞劲东摇摇头,缓缓的说:“我和疤哥接触不多,但能感觉到他虽然凶狠阴毒,却是个很讲义气的人!我觉得他没理由出卖我,因为并没有任何好处!这件事情应该还有我们不知道的隐情!” 金玲玲点点头:“我会通过警方的线人调查一下!” 对吕菁而言,相对于并不认识的疤哥,她更关心另外一个人:“李伟强还没有落网,你要注意安全!” 金玲玲也不无忧虑的说:“确实如此,虽然通缉令已经下发了,但是不排除会有垂死挣扎的可能!” 庞劲东摇摇头,安慰说:“以你们警方的办事效率,我估计他现在逃命还来不及,没有心情照顾我的!” 庞劲东在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些许焦虑。如果李伟强真的困兽犹斗,自己此时可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其宰割了。 关于疤哥的事情,金玲玲很快就得到情报称,其团伙在几天前发生了内讧。 具体情况是,一伙不服疤哥的人起来造反,控制了整个团伙和地面。许多忠于疤哥的人都被赶走,疤哥本人则下落不明。这些人为了获得其他帮派的承认,以帮助自己稳定内部,向外大肆输送利益。有足够的理由可以相信,正是这些人向李伟强兜售了庞劲东的阴谋。 金玲玲告诉庞劲东:“有消息说,疤哥被这伙人软禁了!” 庞劲东问:“为什么不是直接杀掉?” “因为他们的团伙上面还有大老板,他们要以疤哥为筹码,和大老板谈条件!” “这么说,疤哥也只是个卒子,只不过是比较大的卒子……” “吃他们这碗饭的,所有人都是卒子。” 庞劲东苦笑一声,颇为感慨的说:“其实我们也一样……” “你有什么打算?” “这帮人把我害得躺在床上,我要复仇!” 金玲玲警告说:“你不要乱搞!” “怎么,你要逮捕我吗?” “如果你犯罪……” 庞劲东打断了金玲玲的话,毫不客气的说:“我又不是亲自出面!似乎没有罪名叫做‘操纵帮派械斗’吧?如果有的话,你早就抓我了!就算是我参与一些打打杀杀,只要没死人,也不构成重伤害,就只是轻微的责任!” 金玲玲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承认:“是这样……” “还有,你们警方既然知道他们是黑社会性质组织,为什么不去彻底清剿?因为你们更知道,这些人被清剿之后,马上就会有其他人取而代之。所以你们需要的是稳定局面,只要他们不做得太出格,对他们的事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此外,你们警方要防止任何一个帮派成为垄断势力,变得难于控制,于是就在帮派之间搞平衡策略。帮派之间和内部不断的产生纷争,让他们在内斗中自我消耗,才符合这个社会的整体需要。”顿了顿,庞劲东问:“我说的对吗?”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困境 金玲玲无奈的承认:“你说的有一定道理!” “既然这样,你就应该明白,我是在给你们警方帮忙!”庞劲东言语之下,颇有些得意。………… 金玲玲并不愿意庞劲东生事,但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阻止,所以无法正面应对庞劲东的这段话,只能岔开话题问:“接下来,我们应该做些什么?” “查清楚疤哥被囚禁在什么地方!” “这个……”金玲玲面露为难之色。 “很难吗?” “如果通过我们警方的线人,想查到这些并不难。问题在于这些关系并不掌握在我的手里,只能请其他民警帮助,这样势必就会惊动局里的领导……”金玲玲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事情的全部。 金玲玲现在局里的处境很微妙,如今的局长是洪迎峰的人,与金玲玲的父亲素有嫌隙。尤其是庞劲东作为洪迎峰最大的敌人,与金玲玲的关系几乎已经成为市公安系统公开的秘密,这就使得局长对金玲玲更有所敌视。 忌惮于金啸的身份,局长毕竟不敢公开给金玲玲穿小鞋。但是这段时间,情况却发生了变化,起因是金玲玲三天内两次开枪,共造成一死四伤。第一次是金玲玲跟踪庞劲东,击伤一个流氓;第二次就是对付李伟强这伙人了。表面上看,这两次都有足够的理由,但事情却不是这样简单。 中国的枪支管理是非常严格的,虽然也有规定几种情况下,民警可以开枪,但在实际操作中却远非如此。一旦开枪,后续的麻烦就会接踵而至,即便完全符合规定,至少也要安抚死伤者家属,这个问题正是金玲玲目前所面对的。 李伟强一伙人倒还没有闹出麻烦,但被金玲玲打伤的那个流氓却不依不饶,其家属坚决否认自己家里出了个色狼,直把此人说的像杰出青年一般。他们一口咬定是金玲玲与之发生冲突,一言不合之下,愤然胡乱开枪伤人。 令人遗憾的是,现场没有目击者可以证实他们当时的行为,这就更让伤者及其家属感到自己可以得理不让人。他们找来许多亲戚朋友,把伤者抬在担架上,天天堵在市局门前闹。极端的时候,甚至公然拉开白色抗议横幅阻塞交通,而且放言要上访到中央。面对如此无赖,全局上下一筹莫展。 最近两天,这些人总算是被暂时劝退了,市局承诺两点:一是彻底调查事件真相;二是如果金玲玲确有责任,将严肃处理,并赔偿伤者全部损失和医药费用。 这里面的一个关键问题是:金玲玲的开枪行为是否符合规定?答案是否定的。 一般而言,民警配枪分为两种,一种是专用枪,另一种是公用枪。区别在于,前者归属于固定人员使用,而后者不是。金玲玲作为刑侦人员,按照《公安部和保卫部门枪支管理规定》,属于配发专用枪的范围,金玲玲在这一点上并没有错。 然而根据《共和国枪支管理法》第二章第五条规定:民警在依法履行职责时确有必要使用枪支的,可以配枪。这一条可以理解为,在没有履行职责,或没有必要的时候,不得配枪。 金玲玲这两次用枪全部是因私导致的,换言之,金玲玲虽然把开枪解释为正当防卫,但她当时身上配枪却是不符合规定的,这一点成为局长大做文章的题材。总算有这样一个机会整治金玲玲,也能给金啸一个下马威,他焉肯放过。结果,金玲玲的配枪被收缴,人也暂时停职了。 金啸虽然是公安部副部长,但是正应了一句老话——县官不如现管。而且市局局长表面功夫做的滴水不漏,一副大义凛然的嘴脸,金玲玲作为自己的亲女儿,他更无法出面干涉。 这些事情,金玲玲不说,庞劲东当然无从知道,只以为她是有点心事。庞劲东告诉她:“如果很为难的话,就算了吧!我另外想办法!” 金玲玲问:“你真的很想这样做?” 庞劲东思考了一会,回答说:“我做人,从来是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好!”金玲玲点点头,斩钉截铁的说:“我一定帮你想办法!” “谢谢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知何故,庞劲东的心里突然涌起一种感觉,认为自己有些愧对金玲玲。 吕菁在旁边一边打呵欠,一边百无聊赖的听着两人的对话。她并非是不关心眼下的话题,事实上她数次都有冲动,想要把自己妹妹的处境告诉庞劲东,但是一想到妹妹曾叮嘱过保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因此,她就索性不出声,只是做个听客。 直到这个时候,吕菁才插嘴问庞劲东:“找到疤哥,和你报复那些造反的家伙,两件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庞劲东点点头,回答说:“我们都不是他们那种人,如果不想变成那种人,就不能直接参与到他们内部的事情当中。因此对于造反的那帮家伙,最好的办法就是重新把疤哥抬出来。” 金玲玲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这样做也不直接触犯刑律!” “哦,我还以为你要下海当黑社会呢!”一想到少了打打杀杀的机会,吕菁不由显得有些失望。 庞劲东看出了吕菁的想法,奇怪的问:“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有公职身份的人,怎么总想着和人打架呢?” 吕菁不满的轻哼一声,回答说:“当初如果不是玲玲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姨夫——做出这么一个安排,我才不愿意穿这身蓝皮呢!” 听到吕菁竟然把自己热爱的警服称作“蓝皮”,金玲玲急忙说:“你可是头顶国徽的,说话注意点!” “你也是头顶国徽的!”吕菁看了看金玲玲,不满的说:“看你现在的样子,我是心灰意冷了!” 吕菁的这句话引起了庞劲东的警觉,急忙问金玲玲:“你最近出了什么状况吗?” “没有啊!”金玲玲立即否认了,同时白了吕菁一眼。 吕菁自知失言,讪笑了两声,解释说:“我是看她天天那么忙的样子,收入和付出又不成正比,所以替她鸣不平。” “哦!”庞劲东点点头,没有再问什么。 吕菁供职的国家安全局,在各方面的管理与警察基本相同,配发的也是警服,只是平日里穿着制服的时候不太多。与公安系统的相比,区别只体现在胸前的警号上。再就是国安局的臂章有时会使用“国安”的字样,而普通民警则是“公安”。 说起国家安全局,是一个很奇特的部门,有忙的人,忙得脚打后脑勺;但也有闲着的人,闲的是五脊六兽。 除此之外,这个部门的工作也分为两个部分,一个部分是社会公众可以看到的,例如在国家领导人外出和视察的时候,在现场警戒的便衣相当数量都是国安。而另一个部分,则是寻常百姓绝难见到的。 由于这些原因,再加上国安局与公安局政治保卫处的部分职能有重叠,能由公安局出面的,就很少能见到国安局,因此人们普遍认为国安局是个清水衙门。 庞劲东与吕菁接触了一段时间,知道她干的是一份闲差,与随时待命、时刻准备出勤的金玲玲相比,她简直就是无业游民。因此吕菁的这个解释,在表面上倒还过的去,但是庞劲东岂是那样好骗的。 金玲玲和吕菁又坐了一会就告辞了。出了病房,金玲玲叹息道:“希望他不要出什么事,眼下我不能给他帮忙了!”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困兽犹斗 吕菁问:“你为什么给他做那么多事?” 金玲玲看了看吕菁,没有说话。-- 庞劲东一个人吃过晚饭,然后来到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一下,又照了照镜子。 这是庞劲东第一次看到受伤之后的自己,只见镜子里一个硕大的脑袋,被纱布层层包裹,如同一个大号的白色粽子。再看胳膊上缠着同样多的绷带,这幅形象活脱脱就是木乃伊。 庞劲东心中自嘲:“这幅形象,半夜走到走到街上,倒也能吓懵胆小的妇女……” 就在这个时候,庞劲东听到病房里传来轻微的一声“吱扭”,好像是有人推开了房门。 护士们经常进来送药、收拾床褥、查看病人的状况,虽然这里与酒店不同,没有“免打扰”的牌子可挂,但是她们在进门前,都会礼貌的敲敲门。 庞劲东大声问道:“外面是谁?”话音落地,庞劲东侧耳倾听起来,然而外面却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是偶尔间,会隐约传来走廊里面,病人和医生的对话。 庞劲东推开卫生间的门,回到病房里,眼睛不住的四下扫探。没有发现一个人,也没有任何东西被动过,只有虚掩的房门证明,刚刚确实有人进来过。 因为房间里的换气扇坏掉了,所以金玲玲和吕菁离开的时候,有意把门敞开了一点,为的是让屋里有一点穿堂风。这时的房门虽然看起来,和片刻之前并没有两样,但是庞劲东却注意到,门的缝隙大了一点。 庞劲东冷笑一声,躺倒床上看起书来,直到开始犯困,才黑灯休息。 但是庞劲东没有睡过去,而是眯着眼睛,观察着房门的动静。过了许久,就在庞劲东困的有些撑不住了的时候,有人轻轻的敲了几下房门。 庞劲东虽然没有出声,但是却立即清醒了过来,警惕的戒备着。 过了片刻,外面的人见庞劲东没有任何反应,悄悄的把房门推开一点,侧身挤了进来,然后轻轻的关好房门。 借着窗外投进的微弱月光,庞劲东发现这是一个身材健壮的彪形大汉,皮肤黝黑,满脸的胡子茬。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神情也显得很憔悴。 这个人蹑手蹑脚的来到庞劲东身边,从口袋中拿出一条毛巾,庞劲东嗅到那上面传来一种怪味。 “是乙醚!”庞劲东猛然想起,这种味道正是乙醚所特有的。 眼看着这个人逐步接近,庞劲东再也不能装睡了,右腿一蜷,然后飞快的踹向彪形大汉的胯下。来人反应十分机敏,并没有向后跳开,而是急忙一躬身。 这里面的学问在于,如果向后跳开的话,彪形大汉就会立即变的被动起来,因为给了庞劲东足够的距离施展反击。而躬身同样可以躲过这一脚,却有机会可以制住庞劲东。 庞劲东一脚果然落空,来人伸手抄住庞劲东的右脚,就要把庞劲东从床上拉下来,然而庞劲东的机敏程度并不在他之下,左脚紧接着又踢了过了。这一下蹬在了胯骨上,来人闷哼一声,踉踉跄跄的退开了数步,撞到了身后的一个柜子,上面摆放的东西稀里哗啦的掉在了地上。 庞劲东以现在这种状态,单打独斗起来肯定不是对手,只能寄希望于医院的保安。这家医院经常有达官显贵光顾,所以安保措施做得非常好,四处可见的保卫人员都是从军队复原的。只要护士知道这里出了事情,不出一分钟的时间,就会有大批保安赶到,制服这个彪形大汉不在话下。 但是庞劲东按下床头那个按钮之后,却发现一点反应没有,低头一看,原来线被剪断了。 “想的果然周到……”庞劲东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 趁着庞劲东一愣的空,来人又扑了上来。庞劲东想要坐起身来,冷不防对方一记直拳打来,庞劲东急忙躺倒躲过,而彪形大汉则立即来到了庞劲东身前。 来人显然不敢弄出太大的声音,因此动作很小心。他飞速的从庞劲东头下抽出枕头,然后死死的按在了庞劲东的脸上。 一阵窒息的感觉立即传来,同时身上的多处伤口被碰触,也跟着隐隐作痛起来。 庞劲东感到浑身无力,但仍然拼命的挥舞手脚,打向来人。然而庞劲东的拳脚落在对方的身上,却好像蚍蜉撼树一般。 来人丝毫不为所动,渐渐的加大了力度。庞劲东感到一丝绝望,反抗也变得毫无章法起来。 突然间,庞劲东听到一声低低的惨叫,面部的压力瞬间消失了。庞劲东一把扔开枕头,发现来人捂着半边面颊,痛苦的**着。原来,庞劲东刚刚在无意间,用手指插到了他的左眼。 庞劲东喘了几口粗气,问对方:“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 “我叫李伟强!”来人恶狠狠地盯着庞劲东,五官都因为痛苦而扭曲了。 “果然找来了……”庞劲东心中一声哀叹。 李伟强拿开捂着脸庞的手,一缕鲜血从紧闭的左眼流淌而下。他看了看沾在手掌上的鲜血,恨恨的说:“操你妈的,老子在社会上混了几十年,竟然栽在你个**崽子的手里……”一边说着,一边又要冲上来。 从这一幕可见,李伟强是个好勇斗狠之辈。这种人平日里见到,都不能掉以轻心,何况是眼下的情况。庞劲东急忙一摆手,告诉李伟强:“等等,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李伟强不屑的哼了一声,说:“老子被你弄得什么都没有了,也就在什么都不想要了!”顿了顿,他继续说:“反正他妈的活够了,临死就拉上你这个垫背的!” 混在道上的人有自己的规矩,也有自己的道理,他们互相间经常有各种明争暗斗,这都是不需要原因的。李伟强不会幼稚的去问庞劲东,为何要这样对待自己。他现在想的只是尽快杀死这个仇人,因此不会给庞劲东机会实施缓兵之计。 看着李伟强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烁的疯狂,庞劲东明白,就算高呼救命,等到有人赶来,自己早也已经死翘翘了。 就在庞劲东思考着对策的时候,房门再次被人悄悄的打开了。已经陷入癫狂状态的李伟强,并没有注意到那声轻微的响动。紧接着,一个高大的黑影闪了进来,对着李伟强的后脑勺,一掌横劈了过去。李伟强的身体猛烈的颤抖了一下,目光瞬间变得呆滞起来。他本能的慢慢回过头去,但是还没等看到偷袭者,就“噗通”一声昏倒在地。 刚刚进来的人的确是一个黑影,因为他就是一个黑人,身形虽然比巴尼瘦削一些,但也足够高大。紧接着,一个高大的白人也走了进来,在他之后是一个青年白人男子。 白人青年很注意的关好房门,然后走到庞劲东面前。那两个人看起来是他的保镖,分立在他身后。 “你好,庞先生!”白人青年很礼貌的问候道,同时向庞劲东伸出了右手。 庞劲东和对方握了一下手,奇怪的问:“你好!请问你是……” 白人青年操着一口字正腔圆的M国英语,微笑着说:“请允许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马克 艾森。” 艾森在M国并不是一个很常见的姓氏,而且对于庞劲东来说,这个姓氏却还有另外一层特殊的含义。因此当听到对方的自我介绍之后,庞劲东呆住了。 马克 艾森似乎看出了庞劲东心事,依然保持微笑着说:“你对我的姓氏应该有所印象,我是艾森参议员的儿子!”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议员之子 马克 艾森年纪不过二十余岁,带着一种儒雅的气质,言谈举止都十分得体,且恰到好处。()个头中等,身材比例接近完美,一头稍长的金发披散到耳际,脸上挂着充满阳光的微笑,这些都是一个自幼就立志被培养为绅士的人才能具备的。在他身上丝毫看不到M国青年经常带有的那种不羁,和对自由与野性的追求。 庞劲东在马克 艾森的身上,确实能够依稀找到当年的艾森参议员的影子,因此当马克 艾森表明身份之后,庞劲东的心就如同被人用手紧紧的攥住一般。 马克 艾森见庞劲东没有说话,有意提醒道:“是您杀了我的父亲!” 既然马克 艾森能够找到这里,说明他基本已经调查清楚了。在这种情况下愚蠢的予以否认,显然不是上策。庞劲东苦笑一声,说:“我很遗憾自己当年做过这件事情。” 马克 艾森微微点点头,阳光般的微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感伤。他低沉着声音说:“我今天来拜访你,就是想看看杀死我父亲的人是什么样子!” “你今天到这里来找我复仇,我丝毫不感到奇怪。真正让我感到意外的是,你竟然救了我。” “我在进门之前,听到病房里面有打斗的声音,就猜测庞先生可能是遇到了麻烦。”马克 艾森说到这里,斜眼看了看仍躺在地上昏迷着的李伟强,然后继续说:“我很高兴可以有机会为庞先生做点什么。” 庞劲东笑了笑,自我解嘲道:“你这样说,让我感到很不安!” “庞先生,请允许我纠正一点!我今天到这里来,绝对不是找你复仇的!” “什么?”马克 艾森的这句话,多少有些出乎庞劲东意料之外。 “不客气的说 ,因为你只是一个工具而已,真正的凶手不是你。就算你当时不为安德森局长做这件事,还会有其他人的。”此时马克 艾森的神情显得有些深邃,感伤之中略带着一丝愤怒。但是无论如何,庞劲东都没有在他身上,发现有任何针对自己的恶意。 庞劲东长叹一口气,说:“艾森先生,我很高兴你能这样想!” 马克 艾森笑了笑,说:“希望您可以叫我马克,也请允许我叫您杰瑞。” “我很荣幸!”庞劲东回以同样的微笑。 “在十年前的一天,我的生活发生了彻底的改变。在此之前,我只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学生、一个家境富足的纨绔子弟,但是在我的父亲去世后,一切都不一样了,我必须和母亲两个人,去独自面对这个冷酷无情的世界。” “我……很遗憾!”庞劲东拖长了声调,想寻找一个合适的词汇去表达自己的感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庞劲东没有说“对不起”,而只是说“遗憾”。 “尽管所有的医生都断定我的父亲死于心脏病,但是我的母亲并不相信,坚持认为我的父亲死于谋杀。我认为她这种准确的判断,不仅仅是因为我的家族没有心脏病史,也是基于她作为妻子的一种直觉。只不过……”小艾森说到这里,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庞劲东。“我的母亲并没有想到,下手的人竟然是,当年那个给她留下很深印象的东方小伙子。” “希望你……”庞劲东显得很是窘迫,以致没有把话说完。 小艾森明白了庞劲东的意思,保证说:“我没有告诉她真相,我希望您在她心里始终保留一个好印象。” “谢谢你!”庞劲东如释重负的说。 小艾森继续说:“由于没有任何明显证据予以支持,因此我母亲的坚持并没有得到重视,当然也有复杂的政治原因。最后,调查真相的使命,就落到了我的肩上。” “你没有辱命。” “是的,我没有让自己的母亲失望。”小艾森点点头,言语间颇为自己感到骄傲。“我用了几年的时间,终于彻查出了真相。包括我父亲与安德森局长之间的政治斗争、中央情报局的毒药、安德森局长为了选拔杀手而安排的死亡游戏,等等,我全都知道了。尽管必须承认,我仍然不知道你下手的过程,但是却肯定你就是那个被安德森局长利用的人。” “那么,你就应该也知道,如果不听从安德森局长,我将会面临怎样的后果。”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并不怪你!”小艾森耸了耸肩膀,很大度的问:“是不是没有想到我会这样明白事理?” “艾森参议员是个绅士,因此我对你抱有期望。”庞劲东的这句话,很有些恭维的味道。 “你们中国人有句话:冤有头、债有主。安德森局长所带给我的痛苦,我要加倍还给你他。至于您……”顿了顿,小艾森继续说:“我只是想看看您!” “你不担心我出卖你?” “我知道你和安德森局长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你在安德森局长的身边有线人吧?” 小艾森先是怔了一下,接着坦然承认:“是的。否则我没有办法找到你。” “祝你成功!” 对于小艾森来说,如果想对庞劲东实施报复,现在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但是这一番对话和小艾森的表现,却让庞劲东感到些许欣慰。只是庞劲东仍然不相信,小艾森到这里来,仅仅是为了看看自己的样子。 小艾森听到这句话之后,脸上果然现出一种犹豫的神色。过了片刻,他试探的说:“杰瑞,我希望你可以帮助我。” 庞劲东心中暗忖:“进入正文了……”他问小艾森:“你想让我做什么?” “这……我也不知道!”听到这个问题,小艾森竟然表现得像个孩子,想了半天才憋出这样一句话。 庞劲东微微摇了摇头,心中不由得感到好笑,小艾森竟然连一个计划都没有,就跑到自己这里拜山了。 看到庞劲东的表情,小艾森急忙补充说:“但是我相信你只要肯帮助我,就一定能够剪除安德森局长。因为你曾经是最优秀的雇佣兵、最厉害的杀手,也是安德森局长最赏识的人。” 庞劲东毫不客气的说:“你如果仅仅因为这些,就认为我会帮助你,那么你显然错了。” 小艾森急忙问:“难道你不憎恨安德森局长?” 庞劲东沉思良久,最后意味深长的说:“有的时候会。但是我已经退出那个圈子了,也不想再重新回去。我记得莎士比亚说过:慈悲的力量高于权力。所以,我已经宽恕他了。” 这句话让小艾森显得很是失望,但仍不放弃试图说服庞劲东:“你知道安德森局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我知道!”庞劲东点点头,回答说:“他是一个肮脏卑鄙的政客,但是比起他的同类,他并不做得更加出色!” “就这样简单吗?”小艾森摊开双手,用看起来很夸张的神态斥责道:“他阴险、无耻、卑鄙,而且没有任何人类的情感。只要能够达到目的,没有任何东西是他不可以出卖的。我毫不怀疑,如果可以让他当总统,他能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父母卖给恶魔。” 对于安德森局长,庞劲东和小艾森的认识是有偏差的。小艾森说出的这段话,庞劲东在内心中并不认同,反而认为安德森局长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 雇主们或是为了换取更大的利益,或是为了灭口,在雇佣兵们完成任务后,又将雇佣兵出卖,并不是很难遇到的情况。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摩天轮 安德森局长当时并非没有机会除掉庞劲东,但是他没有这样做,而是忠实的履行了自己的诺言。() 不管怎么样,庞劲东现在不能顶撞小艾森,只得含糊其辞的说:“或许是吧!” 小艾森叹了一口气,又一次问:“杰瑞,你难道真的不肯帮助我吗?” “我说过自己已经退出了!但是,我仍然祝你成功!” 小艾森无奈的点了点头,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庞劲东,然后说:“希望您可以改变主意!” 庞劲东收起名片,淡然说道:“也许会!” “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了!祝您早日康复!” “谢谢!” 小艾森看了看仍然昏迷不醒的李伟强,问:“这个人怎么办?” “我会处理好的!” 小艾森告辞后,庞劲东立即报警。小艾森的手下出手很重,李伟强悠然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拘留所了。 很显然的是,警方内部有很多人给金玲玲通风报信,因此她和吕菁很快就得到了庞劲东遇袭的消息,只不过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 两个女孩急急忙忙赶到了医院的时候,庞劲东正悠闲的躺在床上看书。 金玲玲看到庞劲东的样子,就知道没有大碍,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以为你这次死定了!” 庞劲东把书扔到一旁,满脸不在乎的说:“阎王爷都还没说这话呢!” 金玲玲打量了一下庞劲东浑身上下的绷带,狐疑的问:“你报警的时候,说是有人袭击你,然后被你打倒了。” “对!”庞劲东点点头。 “你可以坦率的告诉我,是不是有人帮助你?” “巴尼和米丽娅都走了,我手底下现在还有人吗?” “我要是知道就不问你了!” “当然是依靠我自己!” 金玲玲仍然不相信:“就凭你现在的状态?” “我现在的状态好得很!” 这句话显然缺乏说服力,两个女孩不约而同的“嗤”了一声。吕菁更是挖苦道:“你就是没受伤的时候也不行啊!那天,你打倒了三个,我也打倒了三个。结果我安然无恙,你都可以出去表演木乃伊是怎样炼成的!” 吕菁的话说明了为何这段时间,她一见到庞劲东就有些许的兴奋,同时也戳到了庞劲东的肺管子。庞劲东涨红了脸,急忙解释说:“我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对方偷袭得手!你参战的时候已经有了准备!” 金玲玲满脸质疑的神色说:“我已经见过李伟强了,人高马大的,貌似还学过几年散打,我不相信现在的你可以一个人击败他。” “现在的我怎么了?给我一支枪,我能上山打游击!给我一个师,我能打台湾!给我一个军,我能打小日本!” 吕菁摇摇头,说:“这些都没有,顶多给你根棒子!” “那我就只能回家打老婆了!”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但是我还没有老婆!” 听到这句话,金玲玲下意识的看向吕菁,后者则把头侧到一旁,看着庞劲东床头的鲜花。 无聊的病房生活,一天天的就这样在三个人的笑闹中度过了。只是金玲玲却不知道,虽然庞劲东半步都没有离开医院,但是所作所为却也不在她的掌控之中。 庞劲东背着金玲玲做了许多事,只不过是假以他人之手,东瑶公司在其间发挥了很大作用。正因为如此,自从庞劲东入院以来,韩风始终没有来探望过,而是遵照庞劲东的安排在外奔忙。 东瑶公司使得庞劲东回国之后,既缺少亲戚朋友、也没有社会关系的局面得以改观,初步建立起了自己的班底。庞劲东淡泊名利,从没有对东瑶公司寄予太多的期望,也从没有想到过,这家本是为了下套骗人而成立的公司,有朝一日竟然会做大做强。 庞劲东出院的那天,依旧是金玲玲和吕菁两人陪伴左右。只是庞劲东左顾右盼,不断的看表,似乎在等什么人。 金玲玲注意到庞劲东这些小动作,压低声音说:“没有经过你允许,这一次我没把你的事告诉瑶瑶姐。” “哦!”庞劲东点点头,面容不但没有半点失望,反而露出些许欣慰。 吕菁说:“你住院这么多天,我们跑前跑后的,你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啊?” “好!”庞劲东慨然应允,提议说:“请吃饭就太俗套了,不如请你们去游乐园玩吧!” 金玲玲和吕菁一蹦三尺高,嚷着说:“好耶!” 但凡美女,不是嘴馋就是爱玩。金玲玲和吕菁也不例外,而且在游玩过程中表现出惊人的体力。各个项目差不多都玩了一遍之后,又把喜欢的项目重新玩了几遍,仅仅过山车就坐了四趟。 庞劲东自恃十年佣兵生活打磨出来的身体,已经开始有些吃不消了,而金玲玲和吕菁仍然是兴致勃勃,丝毫不见疲惫的样子。金玲玲问:“还有什么没玩的?” “那个!”庞劲东冲着远处的摩天轮努了努嘴。 “就坐那个!”金玲玲一手拉着吕菁的手,一手拽着庞劲东的衣襟,向摩天轮跑了过去。 摩天轮这东西倒是没有什么惊险性,但对人的胆量也是一种考验。大概人们都很想知道自己是否恐高,因此坐摩天轮的人格外多,三个人只能挤在轿厢里的同一侧。金玲玲在中间,庞劲东和吕菁分别在她左右。 自从认识以来,庞劲东是第一次和金玲玲如此靠近,在坐下的一刹那,女孩子身体特有的柔软和弹性从身侧传来,一股淡淡的馨香同时飘进鼻子,那是金玲玲的体香。 这让庞劲东感到很不自在,略有些窘迫的把头侧了过去,看着轿厢外面的景物。 随着轿厢渐渐升起,看着周围的东西不断在脚下越来越小,最后如同火柴盒一般,人们的心也开始悬了起来。这种恐惧感是慢慢增强的,不像过山车那般一闪而过,颇有些温水煮青蛙的味道。当庞劲东三人的轿厢升到最高处的时候,金玲玲不自觉的抓住了庞劲东的胳膊。 庞劲东偷眼瞟了一下金玲玲,只见她正专心的和吕菁聊着下面的景物。直到这时,也是因为金玲玲今天穿的T恤很紧身,庞劲东才发现她有着傲人的胸部,坚挺饱满,浑圆无缺。 “不知道弹性怎么样……”庞劲东不由得色心萌动,但是很快就在心里给了自己几记耳光,同时痛斥一声“无耻”,然后又把头测了过去。 突然间,轿厢晃动了一下,金玲玲一声尖叫,双手绕在了庞劲东的脖子上。这让庞劲东感觉更加局促,最后索性一把揽住了金玲玲的小蛮腰,好声安慰道:“没事!” 庞劲东的手隔着衣服,感受到了金玲玲的体温。那温度顺着手臂上的感觉神经,传递到了大脑,让庞劲东油然而生一个问题:“她的腰怎么能够这样纤细!” 如果金玲玲的个头能够再高一些,就可以做个超级模特了。她的腰部不见一点赘肉,不但足够结实,而且弹性也不错,这是因为她平日里经常运动。不过比起同样酷爱运动的吕菁,她的胆子似乎就小了那么一点点,此时吕菁正满不在乎的到处张望。 摩天轮只是遇到一点小小的机械故障,很快就恢复了运行。当轿厢开始下降的时候,金玲玲长出一口气,这才注意到自己正把庞劲东搂得死死的。 金玲玲脸一红,急忙收回双臂。庞劲东则在吕菁发现之前,也飞快的收回了自己的贼手。在那一瞬间,两人的脸都有些发烫。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橄榄枝 尽管在心中产生了些许波澜,尽管当事人有些脸红心跳,这段小小的插曲仍然很快就被抛到脑后了,三个人下了摩天轮,来到一个射击摊前。………… 金玲玲举起气枪,指着架子上的一排奖品,问庞劲东:“你喜欢哪个?我送给你!” 庞劲东轻哼一声:“在我面前玩枪,相当于关公面前舞大刀!” “我看是鲁班面前舞大刀才对,你现在只能玩刨子了!” 吕菁告诉金玲玲:“比比看才能知道谁枪法准!我要那个流氓兔!” “好!”金玲玲说罢,就瞄准开枪了。就在她扣动扳机之后,架子上的流氓兔“啪”的一声炸开,里面填充的棉絮飞散开来,到处飘落。 “这……这枪威力也太大了!”金玲玲看着手中的气枪,感到十分惊讶,质问老板:“你用的到底是什么枪啊?” 老板显然也被刚才的一幕弄懵了,支支吾吾的回答:“只是……只是普通的气枪啊……” “你要试试看嘛?”金玲玲看了看庞劲东,这才发现庞劲东面色阴沉,正在四下张望。 金玲玲奇怪的问:“怎么了” “我们马上离开这!”庞劲东压低声音说罢,把十元钱扔给老板,然后就拉着两个女孩疾步走开。 金玲玲注意到,庞劲东专往人多的地方走,且不走直线,而是不断的拐弯走“之”字形。 直到出了公园的大门,庞劲东望着远处的一栋高楼,看了许久才说:“我们各自回家吧!” 吕菁也感到十分惊讶,问:“你到底怎么了?神经兮兮的!” “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庞劲东淡淡的回答说。 金玲玲却不再问什么了,因为她知道庞劲东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既然庞劲东不说,她也就不问了。只是看到庞劲东的神色已经放松下来,危险应该是已经过去了。 庞劲东的确发现了异常的地方,倒霉的流氓兔并不是被气枪打碎的,那种效果是狙击步枪造成的。根据子弹射来的方向和角度,庞劲东很快就远处的几栋高楼中,大致确定了狙击手藏身的位置。这个狙击手很注意的根据下午太阳的方位,选择了一个背光的地方,因此庞劲东向他张望的时候,就立即被阳光刺花了眼睛。 庞劲东不告诉两个女孩的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想让她们担心害怕。以当时三个人的位置,狙击手可以轻易击毙其中任何一个,绝对没有可能射偏。对于一个懂得选择合适位置的狙击手来说,这点枪法是必须的基本功。也就是说,狙击手在拿流氓兔警告庞劲东,或者是要传达某种信息。而且之后没有迹象表明狙击手开了第二枪,这说明他并没有杀人的意图,至少眼下还没有。这是庞劲东后来感到放心的原因。 庞劲东无论如何无法想到,在国内竟然会出现这样专业的狙击手,其来历是亟待弄清的。庞劲东历数了自己的几个仇家,心中升起了一连串的问号。 庞劲东首先想到的嫌疑人是小艾森。但是他似乎并没有必要玩这一招,如果他想杀死自己,那天晚上就是很好的机会;接下来是洪迎峰,但是这个贪官如果和狙击手有关,应该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派上用场,而不是劳师动众的给自己扣上一个通缉令…… 金玲玲的话,打算了庞劲东的思路:“我姐姐没开车,你送她回去吧!” “啊?”庞劲东这个要求颇为惊讶。 “你不愿意吗?” “当然愿意!我就喜欢送美女回家!”庞劲东尴尬的看了看吕菁,后者则微蹙蛾眉,显然也是没想到金玲玲会如此安排。 “这就对了!别忘了,我的车到现在还没还呢!” 三人很快就分手了,一路无事。 庞劲东送吕菁回到家里之后,微笑着问:“要不要再过两招?” “你还是先包赔我的损失吧!”吕菁噘起小嘴,不满的回答。 金玲玲和吕菁作为姐妹,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同属于那种娇蛮且有点强横的女孩子,只是还没达到沈家瑶那种御姐的程度。而两个女孩又有所不同,例如说,金玲玲心思缜密,吕菁则显得大气一些。 吕菁今天穿了一件露肩小背心,一条紧身牛仔裤。这种性感的穿着把她不同于金玲玲的运动气质表现了出来,而且展示出了她茁壮的胸部,更胜金玲玲一筹,也是寻常女孩子很难拥有的。 吕菁那裸露在外面的肌肤,淡淡的呈现出一种健康的古铜色,庞劲东与她近在咫尺,甚至都能够感受到那凝脂般的光滑柔顺,宛如最好的杭州丝绸。庞劲**然产生了一种很邪恶的想法,想要抚摸遍她的每一寸肌肤,充分感受那种柔软润滑。 吕菁看了看庞劲东,奇怪的问:“你干吗流口水?” “没事!天太热了!”庞劲东把邪念压了下去,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吕菁笑着说:“那你应该把舌头伸出来才对。” “我弄死你了你的狗,你就让我当狗?” 吕菁笑得更厉害了,等到收住了笑容,她低下头,脚就像圆规一样在地上划来划去。过了一会,她几乎是从嗓子最深处说出一句话:“进来坐会吧!”声音低得如同求爱的蚊子。 “改日吧,我刚刚出院,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吕菁点点头,说:“好吧!再见!” “这姐妹两个到底搞什么……”庞劲东带着满脑门的官司,驱车离开吕菁的家。 到公司简单处理了一下事务之后,庞劲东就回家了。结果远远的发现在家门口,伫立着四个人。 “又是来行贿的吗?黑皮手册在我的手里,我就有权决定他们的生死!有权的感觉真好啊!”庞劲东心中偷笑,却又不免一声长叹:“难怪那么多人挖空心思想要当官!美其名曰是要为人民服务,其实还不都是为了权力!为了当官不仅舍得花钱,脸也可以不要,甚至连老婆都能不要!” 等到庞劲东打开家门,然后又停好车,来人中的一个走过来,问:“请问您是庞劲东先生吗?” “我是!请问您是哪位?” “我叫安德伟。受我市检察长洪迎峰的委托,前来探望庞先生。听说庞先生前段时间因为意外入院,洪检察长一直很关心,可惜事情匆忙,所以直到今天才成行!” “哦!小安子啊!”庞劲东一听是洪迎峰派来的人,就没打算给他们好脸看。 庞劲东的这个称呼,让安德伟隐约想起历史上一个著名的太监。他是洪迎峰的直属部下,虽然身上的零件目前还算齐全,但是每天的工作和当太监也基本差不多。 太监作为一种身份,虽然已经湮没在历史尘埃中,但是太监这一职业却仍然存在,只不过换了其他名目。而且太监的精神遗毒甚烈。 当今国内官员的下属们,多多少少都有一点太监精神。他们每天所想的,是如何哄自己的“圣上”开心;他们所作的,是领导交代的一切任务,无论是否与工作有关,也无论是分内还是分外;领导立功了,他们要到处宣传;领导犯错误了,他们要负责擦屁股。 久而久之,他们真的把国内的官老爷们给哄成了“圣上”,这表现在很多方面,例如阴天下雨的时候,M国的总统都要自己给自己打伞,有的时候还要照顾女士。而国内的一个县太爷下来视察的时候,都要别人给撑伞。 面对庞劲东如此明显的挖苦,安德伟只是笑了笑。 “进来坐吧!”庞劲东一摆手,把安德伟等人请进家里。庞劲东有一种预感,这四个人的出现,是洪迎峰转变策略,向自己抛出了橄榄枝。 待四个人坐下后,庞劲东坐到他们的对面,给自己点上一支烟,然后翘起二郎腿,冷冰冰的说:“烦劳了洪检察长,竟然如此关心我!” “呵呵!”安德伟干笑两声,回答说:“庞先生是我市有名的反腐英雄,洪检察长当然关心了!” “我怎么莫名其妙的成了反腐英雄呢?” “呵呵!因为我们是直接办案人员,所以不仅了解一些内情,也进行过深入调查。正是庞先生向上级部门的举报,才让一条隐藏的蛀虫李文龙落入法网。只是庞先生在做这些的时候,却是用了别人的名义。” “哦!”庞劲东点点头,突然问:“你有证据吗?” 这个问题突如其来,又有些莫名其妙,对方四个人当时就被弄愣了。安德伟毕竟是负责这次交涉的,因此反应快一些,装出十分关心的神情,说:“我知道庞先生有许多顾虑,这是可以理解的,因为确实有许多举报人遭到了打击报复。但是,我也要强调一点,就是希望庞先生对我们的政府有信心。” 庞劲东懒洋洋的说:“我对政府有信心,对你们没信心!” 四个人再次面面相觑,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庞劲东。临行前,他们设想过庞劲东可能有的几种态度,并都找到了应对的方法。谁知道真的一见面,庞劲东完全一副凡事都满不在乎的样子,说起话来竟然没有一句上道的。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威逼利诱(一) 庞劲东看了看这四个人,给了他们一个台阶:“你们来找我不是只为了探望吧?” “是这样的!”另外一个人清了清嗓子,回答说:“根据我们掌握的线索,庞先生手中应该还有其他官员贪污腐败的证据,希望你能够交给我们!” “如果我告诉你,我没有呢?” 安德伟说:“我们能够找到庞先生这里,当然是因为已经有了充足的证据和线索。…………我希望庞先生能够对我们有最起码的信任……” 庞劲东打断了对方的话:“上一次,同样是你们检察院,认为我在招标土地的时候有问题!大概同样是有充足的证据和线索,才下了通缉令!可结果又如何?” “对不起!这件事情不是我的职权范围,所以不了解!” “不了解没关系!回去找你的同事了解一下就行了!” “这些事情并不重要!庞先生如果因为自己曾被冤枉过,而对我们有成见,我们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希望庞先生不要因小失大,因为个人的情绪,而影响了我们的工作!” “没有我这个人的时候,你们的工作也受影响了?” “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庞先生手头的东西,对我们的反腐工作至关重要!”顿了顿,安德伟试探的说:“如果庞先生配合的话,我们可以给予一定的物质奖励。” 安德伟说罢,紧紧地盯着庞劲东,观察庞劲东的反应。 利诱的这一招早在庞劲东的预料之内,如果对方换作是其他人,庞劲东或许还可以考虑,但对于洪迎峰却是门都没有。 庞劲东掐灭烟头,装出略有些关切的样子,问:“多少……” “这个要根据情况决定……” 庞劲东打断了安德伟,接着自己刚才的话继续说:“多少我也不要!” 话说到当前的地步,安德伟明白,庞劲东没有留一点妥协的余地。无奈之余,他只好试图达成自己此行的底线目标:“我很想知道,庞先生手头的资料,是否给其他人看过!” 安德伟的这句话证明了,洪迎峰目前还不知道庞劲东已经送交了举报材料,但是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说明,那份材料到目前为止,仍然没有发挥任何作用。 “这是怎么回事?”庞劲东心中很是奇怪。思索片刻,庞劲东回答说:“我没有什么材料,就算有,也不会让任何人看到!”说到这里,庞劲东加重了语气:“尤其是你们!” 安德伟和自己的同伴互相看了一眼,带着一种威胁的口吻说:“如果庞先生不交出材料的话,将会面临很严重的后果!希望到时候,庞先生不要后悔!” 安德伟这一行让庞劲东所获不浅,此时便又弄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今天那个狙击手是洪迎峰派出的。那是一个警告,算作敲山震虎,然后再由安德伟来谈条件。 基于这些因素,庞劲东需要给自己争取时间以调查事实,所以不能彻底回绝安德伟。庞劲东告诉安德伟:“这样吧!你们和我说的话呢,我也已经记下了!等我回头找找看,有没有你们需要的东西!” “庞先生能这样做,当然最好不过了!”听到庞劲东终于漏了一点口风,安德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拿出一张名片放在庞劲东的面前。“欢迎庞先生随时与我们联系!” 庞劲东拿起手边一本杂志翻看起来,头也不抬的高喊了一声:“送客!” 等到安德伟一行灰溜溜的离开,庞劲东的手机响了。 庞劲东接起来问:“哪位?” “巴尼!”电话那边传来巴尼那特有的浓厚低音。 “出了什么事?”巴尼没有使用自己的手机与庞劲东联系,那么就说明他那边发生了与庞劲东有关的事情。这是多年的兄弟情义,结成的默契。 “杰瑞,你应该记得我对你说过,当年和我一起从非洲出来的一个人,后来成了职业杀手。” “对!” “我正准备去XG之前见到了他。” 庞劲东不无焦虑的说:“巴尼,我告诉过你,尽管你和他当年是好兄弟,但是现在他的身份不一样了,你最好还是离那种人远一点!” “你听我说,是他主动找到我的。现在他们这一行很难做,多数情况下的刺杀,都需要几个人协作进行,单枪匹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原来杀手也开始搞团队合作了!”庞劲东轻哼一声,然后问:“他不会是相中你了吧?” “你猜对了。大概是为了向我表明诚意,他告诉我,前段时间,有人搜罗杀手完成一个特殊的任务,而目标就是你。” 有一个地下世界,隐藏于人们日常生活表面之下,这里杀机四伏。而想要生存下去,及时获取各种消息和情报是必不可少的。因此在这个地下世界里的人们,经常互相交流消息和情报。 巴尼的这个朋友,知道巴尼加入了南美丛林中的雇佣兵,而那支雇佣兵的指挥官就是庞劲东,因此才会向巴尼泄露这个消息。但是这里面有一个前提——这个朋友本人没有接这个任务,否则就是违背了杀手起码的准则。如果这个朋友因为不愿意杀掉目标人物而拒接任务,并把消息传出去,却还是被允许的。 “什么?”一想到今天的事情,庞劲东心中一惊。 “这个任务的特殊性在于,不能把你打死,而是要震慑一下,让你尝到厉害。: 巴尼的情报迟到了,该发生的已经发生,所以庞劲东也就坦然了,开始饶有兴趣的分析起来:“单纯从技术角度而言,难度倒不是很大。不过地点是在我们国家,动手就很困难了。这么说来,这个任务能给出不低的价钱。” “是这样的。” “知道是什么人安排的吗?” “我现在东京,为了查清楚这件事情,我特意和朋友来到这,因为受雇的杀手是日本人。” 庞劲东点点头:“高明!同样是东方面孔,在我们国家不会引人注意!” “我在东京查了许久,动用了我在这里的全部朋友,才得到了这些线索。” 庞劲东催促说:“别吊我胃口了,快说主使者是谁吧!” 巴尼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回答了五个字:“安德森局长!” 听到这个名字,庞劲东闭上双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片刻之后,庞劲东问:“确定吗?” “消息来源绝对可靠,但是也不能排除有人在玩花样。”顿了顿,巴尼问:“需要我把这个人找出来吗?” “不需要了,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你在当地再打听一下,如果能得到更多的消息当然最好,如果没有,马上去XG找米丽娅!” “那个杀手已经出现了?” “就是刚才的事情!”庞劲东笑了笑,回答说:“他谋杀了一只流氓兔,作为对我的警告!” “杰瑞……”巴尼停顿了许久,才继续说:“我以为我们的生活已经摆脱了安德森局长,没有想到他竟然像噩梦一样又缠了上来。” “我也没有想到,安德森局长为了让我再次帮他做事,竟然如此费尽周折。” 巴尼小心翼翼的问:“这次只是一个警告。如果你彻底拒绝了他,下一次的子弹会不会直接射向你的心脏?” 庞劲东沉思良久,回答说:“发生这件事情之前,我认为不会!但是现在,我不能肯定了!”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我不知道,我需要时间好好思考一下!” 巴尼的这个电话,虽然不能完全证实杀手是安德森局长雇佣的,但至少说明与洪迎峰没有关系。由此而来的一个问题是,安德伟对庞劲东的威胁,到底意味着什么。更加重要的一点是,举报材料已经递交上去有一段时间了,为什么石沉大海一般。 庞劲东抱着疑虑,拨通了金玲玲的电话。 听到庞劲东的问题,金玲玲颇为无奈的说:“这件事情我一直在关注,直到最近才知道,原来洪迎峰是B市人大代表。” “这有什么关系?”在国外生活多年,使得庞劲东不知道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 金玲玲回答说:“按照法律,人大代表在人大闭会期间,未经人大常委会许可;在人大开会期间,未经人大主席团许可,不接受逮捕和刑事审判。” “这不是特权吗?” “所以现在很多人把脑袋削尖了往人大里面钻,因为有了这个资格,就意味着在社会生活的很多方面拥有了特权。不仅公检法等执法机关要对他们让上三分,就连新闻媒体的监督作用都无法有效发挥。例如说,普通老百姓去政府部门办一件事情很难的话,那么只要人大代表去了把证一晃,肯定是一路绿灯。” “这身份这么有用!怎么才能混一个?” 金玲玲笑了笑,回答说:“这就只能意会,不能言传了。” “国外的政府机构面对大大小小的议员们,也是颇为忌惮的的,但是议员们却没有法外豁免权。” “现状如此,没有办法。”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威逼利诱(二) 庞劲东问:“人大代表犯罪的时候,应该履行怎样的法律程序?” “先由人大主席团剥夺其代表资格。--” “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动静?” 金玲玲叹了一口气,说:“问题就出在这里,人大和纪检两方的现任领导班子,彼此间有些不合,而且互相掣肘。我估计在没有完全确定洪迎峰罪行的情况下,纪检方面不会轻易向人大提出的。” “这么说,还得继续等!” “是啊!既然这么长时间都过去了,再多等一段时间又有什么关系?!” “我担心夜长梦多。” 就在庞劲东和金玲玲通话的时候,在本市旧城区的一条小巷里,发生了一起小小的治安事件。 一个年轻人住着双拐,一瘸一拐的走进小巷,腿上的绷带证明他受了伤。在这燥热的天气里,如此密密匝匝的绷带显然不是一种舒服的享受,加之由于这几天活动剧烈,伤口出现了复发的迹象,不断的隐隐作痛。 但是在他的脸上,却丝毫看不到一点痛苦,反而洋溢着兴奋之色。 他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混混,几天前骚扰了一个美女,却没想到对方是个警察,一怒之下开枪打伤了他。当时他觉得自己太倒霉了。然而现在,他却发觉原来坏事可以变好事,又开始觉得自己足够幸运了。 “这次不要个百八十万就没完……”他得意洋洋的想着。 上午的时候,他与自己几个狐朋狗友出去吃饭,一顿胡吹之后,喝了不少酒,此时已经有些微醉了,正急急忙忙的往家赶,想要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寂静的小巷空无一人,午后的阳光无情的烧烤着这里,地面都因此变得滚烫起来,温度透过鞋底折磨着他的双脚和伤口。不断流出的汗水,让他浑身上下都感觉黏糊糊的。行走在这样的地方,感觉自己就像一块架子上的烤肉。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开始盘算应该怎样花掉即将到手的这笔钱。看了看周围旧城区破败的景象,他心中打定主意,钱到手后就到香山买栋别墅,彻底摆脱这种穷人的生活。 大凡是白日梦,都会被突然来临的事实惊醒。小流氓正在满心欢喜的想着,却不知道一张罗网已经围绕着他展开了。 小流氓正走着,小巷前面突然闪出两条人影,快步向他走来,这让他感到些许不安,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同时回头看了看。这时他才发现,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身后也已经跟上了两个人。 他停住脚步站到墙边,想让这四个人从自己分别走过去,然而他却没有想到,那四个人走到他身边的时候都站住了,然后把他包围起来了。 趁着小流氓有些惊慌失措,一个人亮出匕首抵住了他的腰,让他丝毫不敢反抗,另外两个人立即分别按住他的胳膊,第四个人则掐住了他的喉咙,冷冷的说:“有人让我们给你带个话……” 小流氓即便是在平时遇到这种情况也得傻眼,更何况现在就是半个废人。他浑身颤抖着,磕磕巴巴的说:“大……大哥……你们认错人了……” “没认错,你的腿是不是挨了一枪?”为首的第四个人,冲着他的大腿努努嘴。 “你……你们要干什么……” “也没什么!”为首的人冷笑一声,接着说:“我们看过验伤报告,你的腿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告诉你一声,见好就收!事情闹大了,没你好果子吃!” 大概是作为一种警告,为首的人说着,加大了手劲,让他顿感呼吸困难,面庞顷刻涨红了。他拼命的想要挣扎,然而其他人把他按得死死的,让他丝毫动弹不得。 过了一会,为首的人松开手,他连声咳嗽起来。过了半天功夫,他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我不明白你们什么意思!” “你很清楚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为首的人把一摞文件摔在他的脸上,冷冷的说:“你好好看看!” 其他人听到这句话全都松开了手,小流氓急忙捡起那些东西看起来,却万万没有想到,那上面竟然是他的全部个人资料。 这个小流氓过去的历史并不光彩,尤其是在男女关系上更是劣迹斑斑。在一家事业单位任职其间,因为对女同事强奸未遂而被开除,后来更是因为同样的事情被行政拘留过。 被开除之后,他一直没能再找到一份正式工作,直到最近,他的父母正在托人安排他进入一家国有企业。 为首的人对小流氓说:“如果你过去干的这些好事全被曝光,你的工作不仅要泡汤,而且今后在这个社会,也将很难立足!” 虽然现在的社会很开放,有的时候男女关系还会出现混乱,但或许是因为传统意识的原因,国人至少在表面上,对乱性的人还是嗤之以鼻的。对他这样的色狼更是不屑,而且敬而远之。 过去的经历让小流氓心里完全明白,对方的这句话并不夸张。然而一想到即将到手的巨款要飞走了,他仍然鼓起勇气说:“少拿这事吓唬我!” “你不就是想要点钱吗!”为首的人冲着一个同伴点了点头,那人立即把匕首架到了小流氓的脖子上。为首的人说:“就算你能要到,也怕你没命花!” “那个女警察竟然找人威胁我……我会告诉给新闻媒体的……我会告到她的上级……” “看来你是不怎么看报纸啊!”为首的人说着,把一张报纸塞到小流氓的手里。 看到那上面头版头条的内容,小流氓的脸色变得不自然了。 “你大概还不知道,这个女警察的父亲是公安部部长,你要是想闹到底,人家会奉陪到底的!” “公安部长的孩子也不能欺压老百姓!” “别他妈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算个屁老百姓啊?!好听点说,你是个刁民;难听点说,你他妈就是个小赤佬。像你这样的人,别说给上一枪,就算死上几万个都不嫌多。你还指望会有人给你们伸冤?” 小流氓不忿的问:“我是小混混,你们又是什么?” “我们是什么人?你管得着吗?你他妈算老几啊?”为首的人说罢,觉得有必要施加点颜色,于是一拳狠狠地捣在了小流氓的肚子上。 小流氓一声惨叫,痛苦的捂着肚子就要蹲下去,然而对方两个人抓住他的胳膊,强行把他按在墙上。 为首的人冷冷的说:“还想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想知道就放你二两血!” 刚刚这一拳把伤口的感觉也带动了,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让小流氓的额头挂满了汗珠,只不过这一次是冷汗。在一刹那间,他差一点就国骂出口,然而他毕竟没有这个胆量,忍住了骂人的冲动,忙不迭的说:“不想知道了,不想知道了……大哥,我错了,原谅我吧……” “还想去上访吗?还想去打官司吗?” 小流氓连连摆手说:“不想了,绝对不想了!” “那么,这事儿就到此为止了!” “可是我……” “挨了一枪是吗?!”为首的人拿出一张支票,递给小流氓,然后说:“五万元!给我闭嘴,并且向那个女警道歉!否则……” 小流氓喘了几口粗气,问:“否则怎么样?” “我们会把你做过的事情全发到网上,先是让你身败名裂,然后把你这条腿彻底变成瘸腿。” “五万太少了……” 为首的人一挑眉头,问:“想和我们讨价还价?老实告诉你,我们只是下面办事的。你要是不怕没命的话,就直接去找我们老板谈!” 小流氓鼓了鼓气,说:“把那个女警察的电话号给我!” 为首的人指着小流氓,对自己同伴说:“这小子还真他妈是个财迷!”一句话,四个人哄笑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小流氓的眼睛向四下里瞟去。 为首的人注意到对方的这个小动作,冷笑一声:“别犯傻了,巷子口被我们的人把住了。咱们这里把事情解决之前,任何人都进不来。要不……”他把手机拿出来,在小流氓眼前一晃,说:“您报警?” 见小流氓连连摇头,为首的人继续说:“我们的老板不是那个女警察,至于到底是什么人,你没有资格知道。如果你真想去谈谈,我可以给你一个地址。” 听到这句话,小流氓狐疑的问:“不是那个女警察?” “你可以不相信,这无所谓。总之就一句话,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如果你想死缠烂打,就要数数看自己有几条腿。”为首的人说到这里,加强了语气:“别以为我们就是嘴上说说,老实告诉你,就算现在把你宰了,也没人能找到我们,最多让那个女警察顶缸。” 他的同伴补充说:“你这样的人每天都要死上不少,没人会当一回事的!” 小流氓本来咬定这些人是那个女警察的手下,但是被对方这样虚虚实实的一说,他反而有些吃不准了。这些来历不明的人让他彻底的胆怯,而且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面对那个女警察,他在心里开始打退堂鼓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兴师问罪 综合了眼下的各方面情况,他觉得此前自己所想的太过简单,当前必须要顾及到的几点是:一则、对方把他调查得太过清楚;二则、如果他过去的劣迹真的全被抖出来,那么他前途也就毁了;三则、他没有想到那个开枪的女警,竟然有如此背景,真的要和这样的高干子弟作对,他的斤两恐怕还不够;四则、他相信如果自己不答应,这几个人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 小流氓低头看了看支票,放到了口袋里,然后一句话不说就走开了。那几个人没有阻拦他,只是在他身后警告说:“考虑清楚,别给脸不要!” 等到看不见小流氓的踪影了,为首的那个人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庞总,一切顺利,他收下钱了!” “哦!”电话那头,庞劲东的声音显得懒洋洋的:“给你们放两天假,你们的工作完成了!” “庞总,我担心这小子会变卦!” “那也没关系,我还有后招!不就是五万块钱吗,他要是敢不按照我说的做,我要他加倍的给我吐回来!”顿了吨,庞劲东继续说: “反倒是你们,作为公司的保安,竟然还要帮我做这样的事情,我很感谢!” “哪里,庞总,您太客气了!你对我们哥们够意思,我们都乐不得的给您做点事呢!” 庞劲东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东瑶公司的保安都是招聘来的复员军人,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庞劲东完全相信他们的能力和忠诚。为了让这四个保安把事办好,庞劲东给了不少的出场费。 就在与此同时,庞劲东指派的四名证人主动到公安局,愿意为金玲玲证明当天的情况。他们在作证前,数次演练和互相对照过口供,以求不会出现纰漏。但是尽管如此,由于毕竟没有真正亲临现场,所说的内容都来自于庞劲东的推测,故而和金玲玲的叙述之间肯定要存在一些出入。不过这是常见情况,更何况找到这样一个台阶,即便从捍卫公安系统的形象考虑,公安局内部也愿意就此定案。 不过,这还取决于另外两个条件,一是市局局长的态度如何;二是那条色狼本人是否会继续纠缠不清。 对于前者,市局局长遭到了来自公安部越来越大的压力,洪迎峰毕竟不是他的上司,他今后还得继续在公安系统工作,因此也不敢把事情做得太绝; 至于后者,那条小色狼在遭到威胁之后,本来还心存侥幸,但是却没有想到局面转眼间发生了变化,也就不得不偃旗息鼓了。 于是,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案子,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尘埃落定了。至于金玲玲违规携带枪支的问题,也没有人去追究了。 庞劲东虽然回到了家里,但是遵照医嘱仍然要静养一段时间。这倒是件好事,可以让庞劲东舒舒服服的睡个懒觉。 “何时得遂田园乐,睡到人间饭熟时?”,这首差点让钱宰掉脑袋的诗,描写了庞劲东多少年来梦寐以求的生活。 然而庞劲东却没有想到,回到家之后的第一个清晨,就被前来兴师问罪的金玲玲从床上吵起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金玲玲把一张报纸丢到庞劲东面前,一副义正词严的模样。 庞劲东懒洋洋的拿起报纸看了看,报纸是昨天的,头版头条的新闻是《女警遭遇色狼,被迫开枪自卫》,虽然当事人的真实姓名被隐去了,但明眼人都能看出讲的就是金玲玲的案子。 金玲玲的这件事情虽然在社会上闹得沸沸扬扬,但是出现在新闻媒体上,这却还是第一次。写这篇报道的记者笔头很有些功夫,内容尽管表面看起来秉持着公正客观的原则,但实际上却是一边倒的为金玲玲辩解。尤其是在浓墨重彩的描述了那个小流氓近期闹事的举动之后,转而诱导读者对金玲玲寄予同情,对那个小流氓大加挞伐。 “哦,这个啊!”庞劲东把报纸扔在茶几上,坦然承认道:“韩风有个同学是报社的,我托他发的这个稿子!” 金玲玲指着庞劲东的鼻子,警告说:“你……别多事!” 庞劲东微笑着问:“我要是不多事,你能摆脱麻烦吗?” 金玲玲的麻烦的确解决了,今天到庞劲东家来,她的腰里就别着自己那支刚刚发回来的宝贝配枪。 四名证人在做笔录的时候,留下的工作单位都是东瑶公司,这一条线索让金玲玲立即明白了,这些事情都是庞劲东在暗中操作,于是找到了这里。只是她却没有想到,庞劲东竟然坦荡承认了所做过的一切,让她反而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愣怔了一会,金玲玲才问:“你怎么知道我有麻烦的?” “人家关心你呗!”庞劲东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后,对着天花板突出一个烟圈。 金玲玲的这个问题看起来似乎很幼稚,实际上却有更深一层的含义。庞劲东既然知道了她枪击流氓,必然也就会揣测到这是因为她跟踪自己引起的,那么她对庞劲东的疑心也就暴露了 金玲玲很想知道庞劲东究竟知道多少,会怎样应对这种局面,但是庞劲东此时全然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根本不把内心的想法露出一点端倪。 庞劲东的这种态度不仅在于其沉稳的性格,也是因为知道事情全部在自己掌控之中。庞劲东偷看了一眼金玲玲,心中暗笑:“你要是找到了足够的证据,或是有心置我于死地,还会像现在这样坐在这里与我说话?” “不管怎么说,你以后少管我的事情!” 金玲玲大声嚷着,却是色厉内荏。 “我倒是不想管,可你自己不争气!你要是能自己解决,我还需要出人、出钱、出精力的帮你摆平吗?” 金玲玲很明白,虽然依靠她父亲的能力,这件事情最终仍会解决,但是否会像现在这般无惊无险,就很难说了。因此从这一点上来说,她其实是很感谢庞劲东的,但是她的矜持和高傲,却又让她不愿意立即说出那两个字。 庞劲东看出金玲玲有些窘迫,便缓和了语气:“你帮我做了很多事情,现在也轮到我回报你了!” “谢……谢谢……”金玲玲沉默了许久,终于从牙缝中,把这两个字挤了出来。 “你总是相信法律,认为法律可以解决一切问题,但是你却不明白法律这东西的本质是什么。所谓法律:是人类在社会层次的规则、社会上人与人之间关系的规范。虽然它以正义为其存在的基础,但是惩恶扬善和伸张正义,并不是它本来的目的。”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声明一点,这可不是趁人之危对你说教!” 金玲玲颇有不忿的说:“不用你给我讲法学知识,我学得很好的。法律的目的在于维护有利于统治阶级的社会关系和社会秩序,是统治阶级实现其统治的一项重要工具。所以,法是阶级社会特有的社会现象,它随着阶级、阶级斗争的产生、发展而产生和发展,法律将随着阶级、阶级斗争的消灭而自行消亡。” 庞劲东竖起食指,微微摇了摇,纠正说:“你的问题就在这,迷信于书本上学到的那点东西,却不知道书上讲的都是骗人的。法律与阶级社会根本屁关系也没有,它是人类社会规则的一种体现,与其他规则相比的区别是,它形成了文字,有明确的条款,因此是有形的,而且它以国家的强制力为其实施的手段。只要人类社会还存在,它就永远不会消失,因为人类社会永远需要有形的规则来进行调整。” 金玲玲很乐于把话题转移到这方面来,而且不得不承认庞劲东的话很有道理。她饶有兴趣的问:“那么在法律这种有形的规则之外,人类社会还有其他规则吗?” “道德也是一种规则,但是无形的,所以人类社会的调整不能完全依赖它。比如说,一个人抢了一万块钱,法律规定判刑一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然而根据道德,他应该怎么被惩治?你和我的观点可能截然不同,因为你的道德和我的道德就不一样。换句话说,法律是永远不会消失的,但它有不足,所以需要其他手段予以弥补。” 这一段话让金玲玲明白了,庞劲东所持观点的理论基础,只是她并不全部认同。作为执行法律的人,她不能否定法律的权威。她说:“你所谓其他手段,既是对法律的补充,也是对法律的违反。” “这的确是悖论!人类社会就是在悖论中前进的!”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无论如何,都不要相信编书的那些糟老头子,他们说的话连他们自己都不相信。拿一个一百多年前的死人说过的话,来指导今天飞速发展的人类社会,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听着庞劲东滔滔不绝的讲着,金玲玲突然间打了个冷战。凭空出现的谋杀举报、半夜进入庞劲东别墅却没有再出来的人、庞劲东带领工人们野炊时的古怪行为……庞劲东究竟做过什么事情,她已经大致猜测到了,尽管仍然没有证据。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你可以马上逮捕我 但是与此同时,金玲玲也陷入了一种矛盾心理。--一方面,她认为庞劲东说的并没有错,尽管她当警察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也了解一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内幕;但是另一方面,她毕竟是法律的执行者,难道真要放纵眼前的这个男人? 金玲玲盯着庞劲东,突然发问:“你执行过这种法外公正吗?” “在国外,曾经有过!” “国内呢?” 庞劲东哈哈一笑,回答说:“如果你认为有,可以马上逮捕我!” “我现在是抛开我的身份,开诚布公的和你谈,我希望你如实回答我!” “我已经回答你了。其实你不需要问,也能知道我给出的答案必然是否定的。如果我没有做过,我对你说‘是’,那就是我大脑短路了;如果我做过,就必须要尽可能的隐瞒,怎么能轻易的告诉别人,尤其是你——一个警察!”庞劲东的语气刻意强调了最后四个字。 在吕菁看来,行伍出身的庞劲东应该是个很实在的人。而金玲玲则很清醒的知道,庞劲东不是普通的军人,而是一名雇佣兵。在那样恶劣的条件下、在什么样的事情都可能发生环境里生活了十年的人,绝对不缺乏生存智慧,更懂得在任何时候都要保护自己。比如说这一刻,庞劲东就表现的像油浸的泥鳅。 金玲玲明白,继续在这一问题上纠缠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那可能曾经发生过的谋杀,就让它过去吧。 庞劲东看着金玲玲沉思的样子,耸耸肩膀,无奈的说:“难道你非要听我说,我干过类似的事情?” “庞劲东,如果你犯法,我一定会抓你。尽管我……”金玲玲默然良久,才说出这样一句话,却还没有说完。 庞劲东不想去追问“尽管”两个字之后应该是怎样的话语,只是淡淡然的说:“我相信不会有那一天的!” 金玲玲转变了话题,问:“你认为,人类社会的规则,除了法律和道德之外,还有什么?” 这一次默然的是庞劲东,良久之后,庞劲东神情凝重的说出了四个字:“丛林法则!” 两人聊了许久,金玲玲才起身告辞。等她走后,庞劲东随手拿起她打来的报纸翻看起来,立即被国际版的一条新闻吸引了。 这条新闻的大致内容是:有消息人士声称,M国毒品控制局局长安德森,可能将会参与下一届总统竞选,目前正在筹建竞选办公室。但是这一消息目前尚未得到证实,安德森局长方面的发言人也对此保持沉默。分析家认为,安德森如果参选,凭借其数十年兢兢业业的工作和良好的口碑,将会有很大的胜算。由于其现任职务的关系,安德森可能会主打禁毒牌,以获取超越性别、肤色和阶层的候选人的支持。还有分析家认为,在目前已经可以确定参选的候选人当中,安德森局长最有竞争力的对手并非来自共和党,是与他同属民主党阵营的里维参议员。换句话说,对于安德森局长而言,最关键的并不是大选,而是之前的党内预选。 庞劲东看罢这条新闻,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原来他要我杀的是总统候选人!” 尽管庞劲东知道安德森局长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但是却也没想到,他如今竟然瞄准了总统宝座。也正因为如此,庞劲东的心中升起一个疑问。 安德森局长参选总统面临的一个政治问题,是这篇报道没有提及的。 M国实行文官中立制度,早在一百多年前制定下来的《彭德尔顿法案》就对此予以明确,并一直沿用至今。该制度有这样一个要求:政府部门任职的文官必须保持政治中立,可以隶属于某个党派,但是却不能参加党派性的政治活动。 这条看似无关紧要的要求,恰恰是安德森局长竞选总统的最大问题。因为不能参加党派的政治活动,使得安德森局长在民主党内部的声望和影响力,将会远远不及其对手。这一点并不会因为里维参议员一个人的死,而有任何改变。 正是因为类似的原因,以及其他一些因素,使得M国历届总统候选人,以议员和州长居多,鲜有某部门的行政官员。 安德森局长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庞劲东推测有这样一种可能,那就是他获得了某个强大势力的支持,而里维参议员恰恰是个障碍。 发生M国高层的事情,不是庞劲东有必要关心的。现在庞劲东面对的问题是,安德森局长为了解决他自己的问题找到了庞劲东,而且差一点就把刀架到庞劲东的脖子上。 庞劲东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但是上升到如此高度的事情,却还是第一次遇到。因为这件事情,决定着这个世界唯一的超级大国M国未来的总统。政治是一场危险的游戏,这一次的游戏显然太过危险,规模也太大了,实在不是庞劲东有资格可以玩的,而且也不存在玩的必要。 但是话虽如此,安德森局长那里该如何应对呢? 庞劲东越想越烦,最后悟出了四字真言——“爱咋咋地”。 既然已经被金玲玲扰了清梦,庞劲东也就索性出门办事了。 在庞劲东住院这段时间,银行的贷款已经批了下来,庞劲东揣上支票就去了正东公司。 休息了这么长时间,庞劲东回到公司,同事们纷纷对其投以惊诧的目光,当得知庞劲东不是回来上班的,同事们的惊诧立即升级为震惊。 王伟同见到庞劲东后,拉着庞劲东的手寒暄了许久,不过都是些嘘寒问暖的话,半点也没有提及工作。 过去,王伟同认为庞劲东这个打工仔一定是疯掉了。但是现在,他认为是沈家瑶疯掉了,才会如此放任一个疯狂的打工仔。他的想法可以代表许多公司员工。 沈家瑶上任后,对公司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尸位素餐的员工基本都被炒了。对于庞劲东这个长期请假的,大家都等待着成为下一条鱿鱼。然而左等右等,最终却白等了,庞劲东的职位不但稳如泰山,而且薪水照发。 这使得庞劲东成为多少有些神奇的人物。 庞劲东几乎与所有熟识的同事都攀谈了几句,却始终没有见到周瞳,这让庞劲东多少有点感到失望。庞劲东本来想问问王伟同,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最后,庞劲东来到了沈家瑶的办公室。 “你是回来上班的吗?”沈家瑶停下手头的工作,似笑非笑的看着庞劲东。 “恐怕我还得再请一段时间的假!” “理解!”沈家瑶点点头,揶揄说:“庞总现在可是大忙人了!” 庞劲东并不理会沈家瑶的讥讽,把支票放到她的面前,说:“我这次是来还钱的!两千一百万,多出来的一百万,就当作是利息了!” 看到那张支票,沈家瑶变得严肃起来,郑重的说:“你不需要这样着急的,我不等钱用。你在创业初期,资金很容易周转不开。” 庞劲东笑了笑,问:“知道我在创业,会不会让你感到有些高兴呢?” 这个问题让沈家瑶感到有些不自在,沉默了片刻工夫,她低下了头,低声回答道:“是的。” 庞劲东摇摇头,告诉沈家瑶:“可惜我开这家公司并不是为了什么创业,真实原因是你无法理解的。过去了这么多年,我对金钱的态度仍然没变,这一点和你不一样。” 沈家瑶没有料到庞劲东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当时愣住了。 当得知庞劲东招标土地,成立公司进行开发的时候,沈家瑶感到很高兴。当年庞劲东父母弃自己而去,庞劲东回国后的浑浑噩噩给她造成的阴影,差一点就要烟消云散了。自己这个不求上进的青梅竹马,终于结束了混日子的生活,开始努力奋斗了。 有的时候,沈家瑶会幻想自己与庞劲东同样作为叱咤商场的成功人士,恢复往日的那种亲密无间,这是童年温馨的记忆与现实生活完美的结合。 然而现在,沈家瑶知道自己错了,庞劲东仍然是与她完全不同的一种人。只是她并不明白,庞劲东做这些事情究竟是为了什么。 庞劲东说:“我希望你明白,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不止有钱。” 听到这句话,沈家瑶心中波澜起伏。过了良久,黯然说道:“可是没有钱能行吗?就是因为没有钱,我们的童年才会暗淡无光,我们的父母才会那样辛劳……” 庞劲东打断了沈家瑶的话:“我说过,这是我和你不一样的地方。童年是我记忆中最美好一段岁月,完美得没有任何缺憾,这并不因为贫穷而有任何改变。”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当然,这种美好也是因为有你,准确的说,是当时的你。” “你……”沈家瑶看着庞劲东,一时语塞。 “我不缺钱用!这笔钱还给你,我们之间的帐清了!”庞劲东说罢,不管沈家瑶还要说什么,就起身告辞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械斗 庞劲东在同事们的惊诧当中回到公司,又在同样的惊诧当中离开公司,尽管庞劲东对此已经不以为然了,但是却也知道,别人再也不会把自己当作一个普通的打工仔。() 事实的确如此,庞劲东被通缉之后,有消息灵通的同事了解到一个大概。 同样作为地产行业中人,即便单纯从职业敏感度出发,他们也能明白庞劲东竞标CBD土地意味着什么,因此过去对于庞劲东是二世祖的推测,再次甚嚣尘上。早在庞劲东这次回公司之前,同事们对此就已经爆发过多次热烈的讨论。 只不过,这种说法过去最忠实的信徒周瞳,这一次却没有参与进来。 庞劲东刚离开公司不久,金玲玲就打来电话,告诉庞劲东:“疤哥藏身的地方找到了!” 金玲玲一边说,庞劲东一边记录下了详细地址,然后说:“我今天晚上过去看看!” “你还嫌自己麻烦不够多啊?!” “放心好了,我只是侦察一下,绝对不多事!” “在洪迎峰的事情没有解决之前,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他正愁没有借口整死你呢!” “我有分寸!” 金玲玲斩钉截铁的说:“我和你一起去!” “你最好不要去,人多了反而麻烦!” “不行,我对你不放心!” 今天晚上的行动,庞劲东是打算见机行事的,可能会发生一些不太合法的事情,因此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不能让金玲玲随行。金玲玲的一再坚持,让庞劲东心中无奈的感叹:“可我对你更不放心!” 庞劲东苦口婆心的规劝了许久,而且装的像个三好学生一般,在一再保证不惹事生非的情况下,金玲玲最终才勉强同意了。 金玲玲提供的地点是近郊的一所农家小院,从外面看很平常。但是当庞劲东傍晚驱车来到这里的时候,却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 这里没有一个行人,虽然只是窄窄的乡村道路,但是也显得过于寂寥了。在院落附近停着许多车辆,庞劲东仔细看了一下,发现每辆车里面都有许多人。这种景象是绝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看来今天晚上要出事!”庞劲东明白了眼前的情况,立即远远的找一个地方停下车,注意观察起来。 虽然车子停的隐蔽,却还是被人注意到了。就在庞劲东刚拉好手刹的时候,走过来两个人敲了敲车窗。 庞劲东放下车窗,问:“什么事?” 这两个人都穿着牛仔裤和紧身T恤,身上纹着刺青。他们上下打量了一下庞劲东,其中一个问:“你是哪的?”听这个人的语气,似乎是把庞劲东当作自己的同类了。 庞劲东注意到,这两个人的左臂都缠着白毛巾,心里就明白了几分。庞劲东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从储物盒里拿出一条白毛巾,一边慢吞吞的往胳膊上缠,一边回答说:“我在等人!” “你的老大是谁?” 庞劲东顺口胡诌道:“东哥!” “东哥?”两个人互相看了看,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幸运的是,他们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因此可以当作是小地方不出名的老大。如果真的存在这样一个人,庞劲东就要露馅了。 来人问:“对你有什么交代吗?” “得等其他人到了才知道!” 问话的人向车里张望了一下,然后又问:“现在就你一个人?” “对!” “有家把什儿吗?” 庞劲东摇摇头:“等我们的人带过来!” 听到这句话,两个人笑了起来。难怪是小地方来的没名老大,把手下的小弟带成这个样子。最初问话的那位又打量了一下庞劲东,心想:“可惜了眼前这个,倒还像个手儿!” 他从腰后抽出一条钢管递给庞劲东,说:“就怕等你的人来了,黄瓜菜都他妈凉了!” 庞劲东接了过来,说了声谢谢。看眼下的这个形式,手头应该准备点有杀伤力的东西。 等到那两个人走开,庞劲东仔细观察起来,发现附近聚集着不下一百人。 金玲玲曾经说过,造反的那帮人软禁疤哥的目的,是为了和大老板讨价还价。既然金玲玲能够打听到软禁疤哥的地点,那么这个大老板同样可以。综合这些情况来看,这些人今晚要对付的可能就是他们的大老板。 甚至有可能是这些人有意放出风去,以让大老板带人来救疤哥,然后自己布局伏击。这就是他们要把地点选在这里的原因,既方便自己动手,也使得警方没有办法做出迅速反应。 在这种情况下,最稳妥的办法是先行撤退,然后另外找机会救出疤哥,但是庞劲东此时却更有兴趣浑水摸鱼。 想要摸鱼,水就必须足够浑。要让火拼的双方陷入更大的混乱,凭借庞劲东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想有效的办法是报警。但是如果打给110,在自己既无法提供任何有力证据、也不能保证消息绝对可靠的情况下,警方通常只会让附近派出所派两个民警到现场查看一下。面对这种局面,两个警察基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好在庞劲东认识金玲玲这个尽忠职守的警察,于是庞劲东给她打去电话:“软禁疤哥的地方要出大事,我建议你马上带大批警力平息事态!” 金玲玲难以置信的问:“真的?” “我就在现场!” “你不是说就去侦察一下吗?怎么你一到了就要出事呢?” 庞劲东苦笑一声,回答:“我也很奇怪自己为何这么倒霉!” “你即刻回来!” 庞劲东违心的说:“你放心,我不想蹚浑水,马上就走!” 放下电话,庞劲东看了看天色,已经渐渐的黑了下来。 “但愿不要等警察到的时候,大局已定!” 庞劲东正这样想着,突然听见远处人声鼎沸。不多时的工夫,只见两伙人一边互相打斗着,一边向院子这里涌过来。其中一伙人明显处于下风,不仅人数比对方少许多,而且斗志也要逊色。他们慢吞吞的往后退,间或奋力抵挡一下。 这些落败者明显属于防守这里的一方,当庞劲东看到他们胳膊上的白毛巾,不由得冷笑一声:“好一招低劣的诱敌深入,可惜竟然还有人上当……” 事情的发展正如庞劲东所预料的一样,就当防守一方退到院子大门的时候,只听一声哨响,停靠在周围的车纷纷打开了门,足有二三百人从里面钻出来,或持砍刀,或拿钢管,一起涌向进攻的一方。 进攻的一方本来占有人数上的优势,但是顷刻之间,这种优势就不复存在,而且整个局面开始向防守的一方倾斜。人群中不时传来一两声惨叫,接着就有一个人踉踉跄跄的退出打斗。 这些混迹道上的人动起手来固然凶狠,但是却也有分寸,只求重伤对手而不夺命。因为所有事情最后还是要通过谈判解决,现在争斗的目的,是为了在谈判桌上获得绝对的优势和发言权。到时候该赔礼的就道歉,该包赔的就拿钱,伤者自有汤药费。警方乐得看这些人狗咬狗,真的需要处理的时候,可以因此比照民事纠纷。然而一旦出了人命,整件事情的性质就变了。所以,这种殴斗经常可以见到鲜血满地,却没有死人。 当然存在例外的情况,例如现在这种黑帮内部的改朝换代。有的人为了权利,是不在乎弄出几条人命的,而且愿意付出足够的代价来解决其后的麻烦。 庞劲东现在的问题在于,防守的一方既然有这样强大的力量,就意味着自己已经没有第二个选择,只能趁着眼前这种局面,寻找机会铤而走险。。 庞劲东活动了一下身体的各个关节,自我感觉还可以,只是有的伤口仍然微微作痛。庞劲东将绷带解开后重新包扎了一下,把伤口紧紧包裹住,然后没有再做任何事,只是静心观看下去。 过了一会,进攻的一方彻底被打散了,大部分人沿着来时的路逃了回去,小部分人则向蹿向其他方向。防守的那些人分别追了上去,结果也跟着散了开。这样一来,院子门前反倒只剩下不多几个人。 “机会来了!”庞劲东把车打着火,狠狠踩了几脚油门,起车就是三档,冲着院门猛冲了过去。 两方的人马在门前激战正酣,一抬头就看见庞劲东的车子冲过来。他们先是愣了一下,等到发现车子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急忙四散奔逃开。 庞劲东就这样直直的撞进了院子。 院墙只是普通的篱笆,院门也不过就是两扇单薄的木板,被车一撞就变得稀烂。庞劲东把车一直开到屋门前才停下,然后抄起钢管冲下车。 “疤哥,你他妈最好在这里……”庞劲东心中暗自祈祷,一脚踹开了房门。 屋子里面有两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愣了,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庞劲东已经来到他们身前。 庞劲东把钢管轮圆,对着前面一个人的脖颈就挥了下去,那人一声闷哼昏倒在地。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魔女入住(一) 第二个人立即冲了过来,一把抓住钢管,和庞劲东争抢起来。||庞劲东则突然松开了手,让集中在钢管上的力量瞬间失去平衡。第二个人重心不稳,差一点摔倒在地。 庞劲东借着这个机会,闪身来到他的身侧,然后右脚向他脚后跟一踹,这人“噗通”倒在了地上。庞劲东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这个人痛苦的哀号着,捂着肚子满地乱滚。 庞劲东捡起钢管,开始寻找疤哥。 这间房子并不大,庞劲东很快就在另一间屋子里,找到了浑身上下被捆得如同粽子的疤哥。 疤哥在这里已经被囚禁了将近一个月,可以看出来,他这段时间受了不少折磨。整个人消瘦了一圈,浑身上下脏兮兮的,而且伤痕累累。大概由于长时间不见阳光的关系,倒是白了几分。尽管如此狼狈,但是他的双眼中仍然射出一股凶光,普通人如果和他对视,都会不自觉的移开自己的目光。 庞劲东把疤哥身上的绳索松开,疤哥跳了起来,浑身上下活动了一下,十分感激的问:“老弟,你怎么来的?” “你帮过我,现在轮到我帮你了!” “老弟你放心,疤哥做人一向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你先跟我离开这里再说!”庞劲东向窗外看了一眼,尽管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是对方的人已经开始聚集起来了,正小心翼翼的向屋子靠过来。 疤哥断然回绝道:“不用管我!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庞劲东明白疤哥的心思,不满的问:“我都杀到这里来了,你还要死撑面子?” “这个面子我必须撑,如果被你救出去,我今后就没脸在这一行混了!”顿了顿,疤哥继续说:“而且咱们分开走,脱险的机会更多一些!” 庞劲东知道,自己今天能够为疤哥做的就只有这些了,所以不愿和他继续争执,于是点点头:“后会有期!”说罢,庞劲东转身冲向屋外,身后传来玻璃爆碎的声音,是疤哥踹开窗户,跳了出去。 当庞劲东冲到屋门口的时候,和正要冲到屋里的三个人撞了个正着。屋子的房门是向外开的,庞劲东抓住后用力的向外一摔,让房门和对方最前面的人来了个亲密接触。 紧接着,庞劲东抡起钢管砍向另外一个人,对方急忙用手中的匕首一横架住了钢管,却不妨庞劲东的脚狠狠的踢在了他的胯下。 见到庞劲东如此凶悍,第三个人有些退缩了。但是庞劲东不管对方如何,见旁边的窗台有一排空酒瓶,顺手抄起一个,对着他的脑袋横扫了过去。“啪”的一声,酒瓶变得粉碎,这个人的脑袋一歪,与飞扬而起的玻璃碴子和血滴一起,顺着庞劲东的力道倒了下去。 对方本来不止这三个人,但是庞劲东对他们而言显然并不重要,所以其余人不管庞劲东,继续围攻对方的那几个人,而且不时高喊一声:“抓住她!” 庞劲东看了过去,发现在被围攻的一方当中,竟然有一个女孩子。 这个女孩身材瘦弱,本来应该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却偏偏表现得极其强悍,手中一根球棒上下翻飞,硬是让对方三四个人不得近身。 这本来是脱身的极好机会,但是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庞劲东内心中愚蠢的骑士精神复苏了。无论如何,女孩子都是弱者,不应该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打定了主意,庞劲东不管这个女孩到底是来救人的,还是不让救人的,立即冲上去帮忙。 庞劲东的出现,让女孩感到十分惊讶,这并非因为庞劲东是来援救自己的,而是庞劲东的身手实在了得,打倒一个人绝不超过三招。等到对手被暂时击退,她看着庞劲东,奇怪的问:“你是哪个老大手下的?” “东哥!” “谁?”女孩被这个答案弄得更奇怪了。 庞劲东不再答话,拉住女孩的手,飞快的向自己的车子跑去。 无论打仗还是打架,拼的首先是斗志,其次是才是人数。只要有强力的精神支撑着,少数人也可以让多数人发抖。 对方刚刚面对的就是这样一个问题,凶如猛虎的庞劲东一出现,就让他们有些退缩。但是一看到庞劲东跑开,他们的胆量立即恢复了,高声叫骂着又要冲上来。 庞劲东打开车门,一只手抓住女孩的衣领,另一只手抓住腰带,将她拎起来扔进了车里,硬是让她越过驾驶位直接落到了副驾驶上。 这次短途飞行对女孩来说不是一件享受的事情,只听她一声娇呼,就大头冲下的挂在了座位上。 就当庞劲东自己要上车的时候,已经有一个人追到了身后,挥起砍刀剁向庞劲东的肩膀。庞劲东头也不回,身体向前一躬,右腿飞速的向后抬起,脚后跟正踢在对方胯下。砍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对方发出了一声阴阳怪气的叫喊声,蹦蹦跳跳的躲到一旁去了。 趁着这个工夫,庞劲东纵身上车,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向后倒去。 女孩本来想要爬起来,结果车子这时猛地向后一窜,她身体跟着一滑,刺溜的往下扎去,脑袋撞在了车底板上。 “啊~~~!”随着一声痛苦的**,女孩的整个上身都到了座位下面,只剩两条腿在座位上拼命的挥舞。 庞劲东不管车子是否会撞到人,只是猛踩油门。对方的人不敢上前拉车门,只能用手中的家伙不断的敲打着车体。一阵“咚咚”的乱响过后,车体被砸出了数个凹陷。但是庞劲东不为所动,把车子驶出院子后,一打方向盘,然后一换挡,把油门再次重重的踩了下去。伴随着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的刺耳声响,车子扬起一片尘土,沿着道路飞速地开走了。 与此同时,后面远远传来密集的警报声,庞劲东回头看了看,只见许多闪烁着的警灯,已经照亮了院落周围。 “总算来了!”庞劲东不觉长出了一口气。 单纯从驾驶技术上而言,这一整套动作并没有太高的难度,但是在当时的情形下,却需要高度过硬的心思素质。更难能可贵的是,庞劲东是一气呵成的,半秒钟的时间都没有浪费。等到对方的人骂骂咧咧的上了自己的车,要追上来的时候,庞劲东的车已经在二百米开外了。 另一方面,庞劲东的车技也让女孩试图纠正脑体倒挂现象的努力,再一次无奈的宣告了失败。接连的撞击让女孩的头皮生疼,两条腿挥舞的更加厉害了,而且开始带有水上芭蕾的节奏感。 猛然间“啪”的一声,她的左脚正踢在庞劲东的眼角上。 “我发财了!”庞劲东闷哼一声,只见眼前一片金星飘过,脑袋不由自主的一歪,方向盘也跟着打偏了。结果只听“咣”的一声,车子撞在了路旁的一个树桩上,安全气囊也跟着打开。 “你的腿老实点!”庞劲东把女孩再次伸过来的的腿推到一旁,然后急忙换挡倒车,把车重新开回到路上。 挂着安全气囊的方向盘,是对车技的真正考验,也让庞劲东再一次得到充分发挥。 只不过,金玲玲的这辆途胜是双气囊,女孩被气囊和座椅夹在了中间,结果活动空间更小了。到了最后,女孩彻底断绝了站起身来的念头,索性用手撑着车底坚持着。 对方的几辆车此时追了上来,既是为了抓住庞劲东,也是为了躲开警察的追捕。只是他们的车技,比起庞劲东就差许多了。 庞劲东本来已经占有先机,将对方远远甩下,尽管车子的性能并不是很好,想要甩开追兵倒还没有问题。但是庞劲东仍然不敢大意,专门往岔路和十字路口跑,然后就是一个漂亮的漂移,每一次都将对方落下一大段距离。 漂移产生的条件在于后轮失去大部分、或者全部的抓地力,同时前轮能保持抓地力,最多只能失去小部分,最好是获得额外的抓地力。因为普通的柏油马路抓地力不足,所以很难做出漂移。正因为这个原因,与电影和动漫中描写不一样的是,那些炫目的漂移在现实生活中,通常只会出现在拉力赛场上。 而庞劲东却就是用一次又一次的漂移,在追兵的瞠目结舌中绝尘而去。 在这样的情况下做出的漂移很伤车子,不过车子毕竟没有感觉,真正遭罪的是那个女孩。在高速运动并不断做出各种复杂动作的车里,她被迫保持着那种古怪的倒立姿势。 女孩始终没有说话,就在确实撑不住了的时候,干脆把脚搭在了庞劲东的肩膀上。庞劲东静心想了想,发现自己没有恋足癖,就算有,至少应该洗得干干净净的,然后套上一双丝袜。于是庞劲东把女孩的脚推开,然而女孩坚持了一会,又搭了回来。庞劲东一次次的把脚推开,她就一次次顽强的搭回来。 庞劲东最后只能放弃了,但是女孩那沾满灰土的平跟凉鞋实在讨厌,庞劲东腾出一只手,把凉鞋脱下来扔到了一旁。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魔女入住(二) 女孩的脚挣脱了束缚,来回扭动了几下,然后舒舒服服的放到了庞劲东的肩膀上,距离庞劲东的嘴角不过一两公分的距离。…………她穿着一条短裤,整条如藕般的腿就这样陈列在庞劲东身旁,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气从其上传来。 庞劲东侧眼看了一下,很奇怪这个剽悍的女孩,竟然会拥有如此粉嫩白皙的腿。只是那脏兮兮的脚丫子,一直在提醒庞劲东,眼下还不是鉴赏美人的时候。 一路奔逃之后,庞劲东回到了自己家里。 女孩终于获得了解放,从车上下来后,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过了一会,她从地上站了起来,说了声:“谢谢!” 庞劲东摇摇头,客气道:“没什么!” 刚才一番打斗十分激烈,天色又很黑,加之两人形容都很狼狈,因此没有机会彼此看清对方的样子。直到这个时候,庞劲东和这个女孩互相打量了一下,不约而同的说出了同样一句话:“怎么是你?” 这个女孩就是前些天在CBD工地闹事的悍马车主,只是今天没有弄出那样前卫的妆扮。 女孩皱起眉头,目光不住的在庞劲东身上扫来扫去,奇怪的问:“你不是那个工地的老板吗?你的老大是谁?东哥?” 庞劲东连忙赔笑:“别人都管我叫东哥,不过我不是老大!” “哦!难怪我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女孩点点头,又问:“你怎么会出现在那?” “我是路过!” “见到我和人对砍,就产生了英雄救美的想法,是吗?” 庞劲东挠挠头,反问:“你认为呢?” “我认为,你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索性实话实说了:“疤哥曾经帮过我,前几天我收到消息说他被绑了,所以就前去设法营救。结果恰好看到你被人围攻,才出手帮忙的。因为我认为无论你是哪一方的人,作为一个女孩子,都不应该出现在那个场合!” 女孩急忙问:“你把疤哥救出来了吗?” “当然。不过他坚持要自己走,所以我离开的时候就没有带上他。” 女孩长出了一口气:“那就好。” 庞劲东的想法是,这个女孩如果是疤哥一方的人,自己救出了疤哥,她没有不感谢的理由;如果她是疤哥对立一方的,自己毕竟救了她本人,她也没有和自己为难的必要,而这句话证明林霭雯是属于前一种情况。 看着这个女孩,庞劲东心中隐隐升起一种不安,觉得把她带到家里来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林霭雯问:“这么说,你不是混的?” “我是被混的!” “你是做房地产的?” 庞劲东点点头:“算是吧!” “疤哥什么时候开始干房地产了?” 这里所谓的“干房地产”,并不仅仅是指买地盖房子,也影射了由房地产衍生出来的行业,例如拆迁和摆平竞争对手。 一般来讲,混在道上的人经济来源各不相同,有拆迁的、讨债的、养市场的,还有看场子收保护费的。疤哥显然属于后一种,与房地产业的这些是隔行的。既然庞劲东是搞房地产的,疤哥能给他做的,无外乎是与此有关的,因此林霭雯才有此一问。 庞劲东回答说:“应该说是帮我摆平对手。” “哦”林霭雯点点头,又问:“你叫什么?” “庞劲东。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林霭雯。” “很高兴认识你!”庞劲东说着,把手伸向林霭雯。 林霭雯根本不理会庞劲东,径直走进屋里,四下看了看,然后点点头说:“这里不错。” “谢谢夸奖!”不知道为什么,庞劲东的心脏的跳动,突然间加速了。 “我要在你这里住一段时间。” 庞劲东急忙说:“这恐怕不方便吧?” “没什么不方便的。除非你想打我的坏主意……”女孩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一把匕首,对着庞劲东微微一晃,警告说:“当心我阉了你。” 从女孩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庞劲东就断定了她是一个玩刀的行家。有的人在用刀威胁别人的时候,喜欢晃动几下,动作松软无力。如果对方身手不错,完全可以趁其力道松懈时把刀夺过来。但是这个女孩则不然,持刀的样子坚定有力,当她把刀对准庞劲东,刀尖纹丝不动。 女孩似乎看出了庞劲东的心思,有意炫耀一下自己,将刀用力向上一抛。只见刀高速旋转着飞起,反射着屋内的灯火,显得如同一团银光。当接近天花板后,开始回落下来,到了女孩头顶高度的时候,女孩飞快的一伸手,就将刀牢牢抓在手里,刀尖仍然对着庞劲东。 在这一过程中,女孩的目光始终盯着庞劲东,一眼都没有看过刀。 庞劲东心里渐渐明白了,林霭雯没有想到对手如此强大,因此需要有个地方暂时躲避一下,既是为了疗伤,也是为了安全遥控外面的事情。因为自己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所以自己的家就成了最佳避风港。 庞劲东几乎不敢想象,这个女魔头一旦住进来,自己的家会变成什么样子。庞劲东心中一声长叹,不由得暗暗叫苦起来:“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庞劲东一脸苦笑的看着林霭雯,希望她可以在最后一刻改变主意。 但是林霭雯根本不为所动,而是伸出手指,开始一一列举条件:“第一、把最大的卧房给我;第二、未经我允许,不得进入我的房间;第三、不允许使用我房间里的卫生间,其他卫生间,我有优先使用权;第四、在我通电话的时候,请你自觉回避;第五、不允许告诉任何人我在这里;第六……”顿了顿,林霭雯低声问:“你有女朋友吗?” 庞劲东连忙摇头:“没有!” 林霭雯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但是我有老婆!” “啊?” “不过离婚了!”庞劲东在无奈之中,逗弄了一下林霭雯。 “不管你有什么……”林霭雯紧盯着庞劲东,一字一顿的说:“总之,不能把女性带到这里来!” “还有血狮点吗?” “暂时没有了。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庞劲东用一种哑巴吃黄连的目光看着林霭雯,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凭什么……” 林霭雯撇了撇嘴,似乎发觉这样对待庞劲东并不公平,于是安抚道:“我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等过了这段时间,我会补偿你的。另外,今后你有麻烦的话,可以找我帮忙。”说到这里,她又加重了语气:“但是如果你做不到这些,尤其是让别人知道我在这里……” 庞劲东急忙问:“怎么样?” “我就一把火烧了这里!” 听到林霭雯的这些话,庞劲东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扪心自问:“我到底做了什么坏事,凭空招惹来这样一个女鬼……” 就在这个时候,金玲玲给庞劲东打来电话,庞劲东看了看林霭雯,说:“我接个电话!”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敢露出来吗?就在这里说!”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接起了电话。 金玲玲在电话那边的声音显得十分焦急:“你在哪?” “家。” “你都干什么了?” “什么也没干,既然没有机会,我就没继续留在那。” “哦,那就好!”金玲玲显然松了一口气,叹息说:“从没有见过这样大规模的械斗,场面太血腥了。” “结果怎么样?” “目前发现六死、五十八伤,估计实际数字可能要更多。我们抓了七十多人,警车都塞不下了。”顿了顿,金玲玲若有所思的说:“看来这些帮派要改朝换代了。”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参加?”庞劲东一边问着,一边又看了看林霭雯。 林霭雯无论是否在倾听庞劲东的电话,至少表面上看不出来,只是忙着清理自己的伤口。她遍体鳞伤,虽然伤口都不是很严重,但是在视觉上却是很惊人的。 茶几上摆着一盒雪茄,被林霭雯发现了。她先用面巾纸将伤口附近清理干净,然把雪茄一根根的掰碎,将烟丝敷在了伤口上。 干燥的烟丝和烟叶能够止血,对伤口有一定收敛作用,而且里面所含有的尼古丁可以镇痛。但是尼古丁一旦通过血液进入人体的循环系统,对人体会造成一定伤害。所以这是一种迫不得已时,才能采用的方法。 庞劲东做雇佣兵的时候,要处理各种各样的伤口,因此了解这些。但是比起林霭雯的身体健康,庞劲东更关心的是那盒雪茄。 庞劲东痛苦的低声**道:“我的顶级科伊巴雪茄,卡斯特罗的最爱……” 无论林霭雯是否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只是依然故我。倒是金玲玲奇怪的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庞劲东叹了一口气,问:“有什么情况吗?” “根据最新掌握的情况,疤哥已经逃掉了。” “哦!” 庞劲东漫不经心的答应道。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新同居时代 金玲玲冷笑问了一句:“不会和你有关吧?” “没关……”庞劲东的注意力几乎全部放到了,那盒惨遭蹂躏的科伊巴雪茄上。() “目前还没有抓到这次械斗的主要责任人,但是已经大体掌握了事件的经过。” “详细说说?” 这句话让庞劲东的注意力转移了回来。 “造反的头子叫华向东,他不仅是要推翻疤哥,还要利用疤哥做诱饵,把大老板钓出来杀掉。疤哥是大老板的亲信,也是最得力的助手,不管疤哥出了什么事情,大老板都不会不管。华向东正是吃准了这一点,才设下这么一个圈套。”顿了顿,金玲玲继续说:“我们过去的消息有误,以为华向东只是提出一些交换条件,却没想到他的目标是控制整个帮派。” “那小子能力挺大的吗!” 金玲玲冷笑一声,回答说:“其实他本来找不来这么多人,但是他向其他帮派输送利益,换取了那些人的支持。你对李伟强做过的事,就是这样被泄露出去的。这次伏击大老板,这些帮派都派人助战了。” “关于那个老板,有什么消息吗?” “没有。即便在帮派内部,也很少有人知道大老板的真实身份。”说到这里,金玲玲仍感到不放心:“你真的没做过什么事情吗?” “既然你已经先入为主的不相信我了,为什么还总是追问呢?” 金玲玲沉默了片刻,然后说:“好吧,我相信你。” “谢~~~谢~~~啊,缘~~~分~~~呐!” “这段时间的风声很紧,你什么都不要做。” “明白!他们就是搞得天翻地覆,和我也没有关系!我穿新鞋才不去踩狗屎呢!”庞劲东嘴上这样说,心里想的却是:“恐怕这段时间得专心应付这位女魔头了……” 金玲玲奇怪的问:“你什么时候学乖了?” “就是最近。我决定吃斋念佛,多行善事。免得将来生个儿子没**。” 庞劲东说的话,没有提到一个具体的人名,每一句都可以解释为其他任何事情。但是林霭雯仍不放心,当庞劲东放下金玲玲的电话,她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谁啊?” “一个员工,都是公司的事情。”庞劲东一脸谄笑,唯恐惹恼了对方。 不管庞劲东是否心甘情愿,与林霭雯的同居就这样开始了。 “带我去看看卧房吧!”林霭雯说着,站起身来。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庞劲东试探着问:“你真的要住在这里?” “我说话不喜欢重复!”林霭雯说罢,径直上楼了。对这里表现得十分熟稔,竟然好像自己家一般。 庞劲东无奈的跟着林霭雯到了二楼,然后把她带进了主卧。 林霭雯四下看了看,告诉庞劲东:“下楼等我!喊你的时候再上来!” 庞劲东乖乖的回到了一楼,忐忑不安的等待着林霭雯的召见。过了大约十分钟,林霭雯在楼上喊:“你可以上来了!” 当庞劲东再次回到主卧门前的时候,气得差一点背过去。只见自己的所有衣服,包括内衣外衣全部胡乱的堆在外面,范思哲西服被揉搓得如同抹布一样,压在最下面;LV的手包变成了杂物袋,里面塞满了自己的内裤;GUCCI的领带被用来把几件外套捆绑在一起…… 林霭雯站在衣服堆旁吩咐:“我给你钱买新的床单被罩,然后把原来的全换了。” 庞劲东强压着怒火,回答说:“不用买了,我这里有全新的!” “算你聪明,提前就准备好了!”林霭雯冷冷一笑,说:“否则,三更半夜的出去买这些东西,也挺难为你的。” 看着林霭雯颐指气使的样子,庞劲东的心里突然涌出一句谶语:“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收拾好了房间之后,两人就休息了。庞劲东躺在客房的床上,整整一夜没有合眼。 直到第二天凌晨,庞劲东总算才有了困意,然而刚刚见到周公,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庞劲东满心不情愿的从床上爬起,打开客房的门,发现林霭雯正精神抖擞的站在外面,根本不像刚起床的样子。 林霭雯吩咐道:“该准备早饭了!” “哦!”庞劲东随口答应一声,看了看表,发现刚过四点。庞劲东差点哭了出来,央求林霭雯:“大姐,你要吃的是今天的早饭,还是昨天的晚饭?” “我习惯这个时间起床锻炼身体,然后吃早饭的。” “哦!那你随便吧,我吃什么都行!”庞劲东说着,打了个哈欠,就要把门关上。 “你说什么?”林霭雯一把将门撑住,质问:“你让我弄早饭?” 庞劲东睡眼惺忪的看着林霭雯,反问:“你不是说你要准备早饭吗?” “我是让你起来准备早饭!” “啊?”庞劲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把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大。“我哪里会做饭?” 庞劲东的眼睛在瞬间的奇妙变化,让林霭雯吓了一跳,但是她并不肯因此放过庞劲东:“不会做就马上学,没有人生下来就会!” “好,我学……”庞劲东的眼睛恢复成了半睁半闭的状态,又打了一个哈欠,然后说:“我再睡会!” “好!再给你半个小时!”林霭雯点点头,说:“我只有身上这一套衣服,需要换洗了。你做好饭之后,给我买几套衣服。” 庞劲东跟着念叨了一遍:“好,买衣服……” 说到“衣服”这两个字的时候,两人才想起仔细看看对方。林霭雯还是昨天那身穿着,而庞劲东浑身上下却只有一条平角内裤。 林霭雯注意到这一点的时候,脸“腾”的红了,搜遍脑海想要找出一个无比恶毒的词汇,用来诅咒眼前这个不知廉耻的男人。但是她显然失败了,最后从牙缝挤出四个字:“变态大叔……” “大叔?”这一次感到恼怒的是庞劲东,林霭雯使用的这个词,让庞劲东一直以来所自负的青春年少,顷刻间化作了空中楼阁。 林霭雯根本不给庞劲东辩诬的机会,飞起一脚踢在了庞劲东的肚子上。庞劲东卒不及防,“噗通”一声坐到地上,林霭雯则用力的把门关上了。 庞劲东忍着腹痛倒头便睡,结果半个小时后,林霭雯准时来敲门,再次破坏了庞劲东与周公的约会。 这一次,庞劲东学乖了,先套上一条牛仔裤,然后出去做饭。 庞劲东哪里会做饭,林霭雯这种管尼姑要孩子的行为,产生的结果是几个简单的三明治和两杯牛奶,这也是庞劲东往常的早饭。 三明治的味道显然不是很好,庞劲东早就已经习惯了自己的手艺,而林霭雯的胃肠刚一接触,却还真有些不太适应。但是她一想到自己毕竟是寄人篱下,也就不好过于挑剔。 皱着眉头吃了半个三明治之后,林霭雯吩咐庞劲东:“去帮我买几套衣服!” “你的尺码!” “165。”林霭雯看了看庞劲东,突然变得有些羞赧,低声说:“还有,那个……” “哪个啊?”庞劲东不耐烦的问。 “就是那个……那个......”林霭雯先是试图通过暗示,让庞劲东明白自己的意思,但是庞劲东只是傻呆呆的摇头。 接下来,林霭雯比比划划的解释:“长条形的……白色的……”庞劲东仍然没听懂。 林霭雯一跺脚,说得又直白了一些:“就是女孩子每个月都需要的!” 庞劲东挠挠头,问:“钱?” 林霭雯彻底被打败了,叹了口气回答说:“卫生巾……” “哦!”庞劲东木讷的点点头,说:“家里有卫生纸!” 林霭雯豁的跳了起来,骂道:“快他妈滚出去买!我要不是怕被人找到,早就自己出去买了!” “我去,我去,我这就去!”庞劲东连滚带爬,一溜烟的跑出门去。 庞劲东到附近的小店买了几件衣服,然后又来到一家小仓买,为林霭雯解决生理需要。 对于庞劲东来说,这是一个无比艰巨的任务,也是这辈子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在门口踌躇了数十个来回,庞劲东最后一咬牙闯了进去。 在仓买店里售货的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这让庞劲东更加不知所措,慌乱之中竟然蹦出一句:“同志,我要买……” 庞劲东当年离开国内的时候,人们还很质朴纯真。当庞劲东回来的时候,尽管只过去了十年的时间,却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庞劲东对很多事情,一时之间竟有些无法接受。 例如说“同志”这个词,本来是人们之间一种质朴的通用称呼,结果到了今天,竟然莫名其妙的成了同性恋的代名词。 售货的女孩是个八零后,没有经历过庞劲东成长的那个时代。其实就算是经历过,庞劲东的行为在她看来,仍然会是现在的这样两种可能:或者是精神有问题,或者是来找茬的。 女孩看着庞劲东,横眉冷对之下,问了一声:“你要买什么?” “卫……卫生巾……”庞劲东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愣怔了半天,才从嗓子的最深处吐出了这几个字。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我要买卫生巾 这个回答让女孩确定庞劲东是精神有问题,尽管不是来找茬的,但是她也不想轻易放过。()于是她猛然提高了声音,质问道:“什么?你要买卫生巾?” 虽然是早晨,但是来买东西的人很多,听到这句话,他们齐刷刷的把目光集中在了庞劲东的身上,就好象是在动物园里看猴子。 在这一刹那间,庞劲东只觉得自己的面颊火烧火燎,而且深刻体会到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庞劲东无可奈何的回答说:“对!卫生巾!” “你要什么牌子的?什么类型的?我们这里有日用的、夜用的,还有干爽的、护翼的、侧流的、棉面的、网面的,还有香型的,有田园香型、薰衣草香型……”女孩换了一副笑咪咪的样子,慢条斯理的向庞劲东介绍着。 庞劲东擦了擦额头渗出的一层白毛汗,告诉女孩:“我要……最便宜的……” 拿到了所需要的东西,庞劲东片刻也不耽误,夺门而出,如同逃离地狱一般。 等回到家里的时候,庞劲东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已经被冷汗湿透了,于是进到卫生间,想要简单的洗漱一下。 卫生间弥漫着一股水汽,林霭雯显然是刚刚洗过澡,这时正在吹干头发。庞劲东发现她身上穿的是自己的衬衫,不由得一声苦笑。 庞劲东的衬衫可以被林霭雯当作睡袍穿,虽然重要的部位都遮住了,但是双腿却**在外面。庞劲东打量了一下那如嫩藕般的玉腿,竟然提不起一丝杂念。 林霭雯看了看庞劲东,不太满意的问:“进来怎么不敲门?” “因为你没锁门!” “没锁门不代表我不在里面!” “我怎么知道你在不在?” “敲门是最起码的礼貌!” “我在自己家里没有敲门的习惯!”庞劲东说罢,不再理会林霭雯,在水池边洗了一把脸。 庞劲东心思烦乱,挤了过多的洗面奶,结果双眼被刺激得睁不开。水池前面有毛巾,庞劲东摸索着拿过来一条。 等到擦干净了脸,庞劲东发觉这毛巾实在太小了,而且皮肤的触感也不太对。庞劲东展开了这条怪异的毛巾一看,这才发现原来是一条小内裤。 三角形的小内裤洁白无暇,刚刚被主人洗过,上面还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庞劲东看着这诱人的物件,身体猛然哆嗦了一下,因为庞劲东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庞劲东慢慢的回过头去,发现林霭雯的双眼恶狠狠的盯着自己,几乎像要喷射出火焰一般。 “对不起……”庞劲东硬是挤出一丝谄笑,试图讨好林霭雯。 林霭雯一个箭步冲到庞劲东身前,一把抓住庞劲东的衣领,接着又向前踏出一步,一个过肩摔,就将庞劲东扔出了卫生间。 庞劲东被摔得七荤八素,浑身上下如同散了架子一般,刚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却发现不远处有一堆陶瓷残片。庞劲东急忙爬过去,把那些碎片大致拼凑一下,弄清楚了是什么东西的尸首,顿觉欲哭无泪。 林霭雯从卫生间走出来,看到庞劲东守着碎片发呆,颇不以为然的说:“是那个大象的雕塑,我想从架子上拿下来看看,不小心摔坏了!” “这是泰国的宋卡罗陶瓷……” “有什么关系,我赔给你就是!”林霭雯昨天背着一个双肩包,这时正扔在沙发上。她走过去打开包,拿出支票簿后刷刷写了几笔,签了一张支票递给庞劲东,说:“这是我这段时间住在这里的费用!” 庞劲东接过支票一看,顿觉气血上涌,差点就一口血喷出来。 “一千元?”庞劲东说这话的时候,捧着支票的双手不住的颤抖着。 “嫌少啊?这是定金!如果你满足了我的全部要求,后面多加两个零都不成问题!”林霭雯说着,来到客厅的双开大冰箱前,打开之后就在里面翻腾起来。“太热了……怎么你家里连根冰激凌都没有……这是什么……” 林霭雯在冰箱里发现了几个半透明的瓶子,隐约可见里面装着的东西分做几层,有液态的,也有固态的,似乎还有简单的机械装置。 林霭雯拿起其中一个晃了晃,问:“这是什么东西?” 庞劲东顿时汗如雨下,急忙说:“快放回去!那是炸弹!” “啊?”林霭雯听到这个答案之后,表现的比庞劲东还紧张。她刚想要把瓶子放回去,又觉得自己不能和炸弹住在一起,于是索性用力扔到了门外。 庞劲东想要阻止林霭雯已经来不及了,只能飞身跳过去,将她按倒在地。 片刻之后,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整栋房子似乎都跟着摇晃了几下。天花板悉悉索索的洒下许多粉尘,落在庞劲东和林霭雯的身上。紧接着,又是一声爆炸,门外的小花园立即燃起了一团熊熊大火。与此同时,周围响起了一片车载警报的声音。 那小瓶子的确是庞劲东制造的简易炸弹,上一次遭到洪迎峰派遣的杀手偷袭之后,庞劲东觉得手头缺少具有足够杀伤力的武器,于是闲来无事之余,就制造了几个。 瓶子是内外两层的,最外层装的是一些硫酸,当投掷出去让瓶子摔碎后,里面的硫酸会流淌出,接触到瓶子上层密封着的碱性雷汞铜。碱性雷汞铜的特点是遇到盐酸或硝酸会分解, 遇硫酸则爆炸。碱性雷汞铜爆炸后,会进一步引爆里层所装的硝化甘油。尤其重要的是,庞劲东在瓶子里加入了一些凝固汽油。 凝固汽油是在汽油中,加入环烷酸和脂肪酸的混合铝皂为稠化剂制成的。这是一种十分可怕的东西,可以附着在任何物体上燃烧。 炸弹之所以放在冰箱里,是因为硝化甘油在冷冻的状态下,敏感度更高。但是另一方面,硝化甘油本就很不稳定,在暴冷暴热的情况下,更容易发生爆炸。因此这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东西。庞劲东为了安全起见,平常没有装入碱性雷汞铜。因为打算过几天到野外试验一下威力,前一天才放进去,却没有想到试验就这样被迫提前了。 其实这个炸弹本不需要制造的这样复杂,因为硝化甘油和碱性雷汞铜都是爆炸品,而且非常容易引爆。庞劲东主要是为了不断试验,制造出威力更大、功能更加完善的炸弹。 事实上,庞劲东已经有意限制了炸弹的威力,而且没敢加入过多的凝固汽油。这种防范意识,挽救了庞劲东和他的安乐窝。 林霭雯或许觉得愧对庞劲东,见外面着起了火,从地上抄起一块地毯就冲了出去。庞劲东根本来不及阻拦,只见她将地毯压住火苗,然后跳到上面用力的踩踏。不多时的工夫,火熄灭了,庞劲东则已经泪眼朦胧了。 庞劲东步履蹒跚的走出屋子,捡起那块已经变成破抹布的地毯,告诉林霭雯说:“这是伊斯法罕出产的,纯手工编织的波斯地毯……” “不就是块地毯吗?”林霭雯表现得很是不屑。 “这块地毯现在的售价,可以达到一百万元人民币……” “啊?”林霭雯并没有想到,这块踩在上面感觉很舒服的毯子,竟然值这么多钱。她想了一想,皱起眉头,狐疑的问:“你没骗我吧?” “你就当我是骗你吧!”庞劲东擦了擦眼泪,然后继续说:“你在这呆着吧,我要出去办点事情!” 庞劲东并非真的没有什么事情要去做,而是想躲出去清静一下。但是还没来得及走出家门,警察就来调查刚才爆炸的事情了。 面对花园里的惨状,庞劲东不得不编出一个幼稚的谎言,说是自己摆弄小型液化气罐,结果不小心引爆了。 警察采信了庞劲东的说法,既然没有产生生命财产损失,他们就不深入追究,只是对庞劲东训诫一下便离开了。 “你怎么会制造炸弹呢?”林霭雯小心翼翼的问。 庞劲东看了看林霭雯,目光呆滞无神,接着摇摇头,什么都没说就转身开门出去了。 庞劲东出去找了个小酒馆,要了几个菜,然后开始一瓶接一瓶的喝。从日上三竿喝到华灯初上,又喝到繁星点点,最后一直喝到打烊的时候,庞劲东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老板过来推了推庞劲东,说:“小伙子,我们关门了,你还不回家吗?” 庞劲东看了看老板,苦笑一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道:“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洛阳。” 餐饮行业最怕遇到的就是酒鬼,这类人在东北人当中最多。如果是几个人凑在一起喝大酒,很容易发生冲突;如果是一个人如庞劲东这般喝闷酒,又可能会出现意外状况,比如突发心脏病或酒精中毒。 庞劲东在这里喝了一天,不过数量却不是很多,而且只是一个人坐在那里,并不惹事。虽然占着地方,却不停的点东西,让老板总是可以有钱赚。因此老板没有什么过硬理由,可以把庞劲东请出去。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二鬼拍门 但是现在饭店要关门了,总不能让庞劲东留宿这里。…………老板暂时还没有把饭店扩充为旅店的计划,因此只能催促庞劲东快点离开,却没想到庞劲东没头没尾的吟了一句诗。 老板看了看桌子,上面杯盘狼藉。庞劲东点了太多的菜,许多只吃了一两口,有的甚至根本没动过。老板问:“小伙子,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开心?” 庞劲东醉眼朦胧的看着老板,反问:“如果你的家差点让人炸了,你会开心吗?” “呵呵!”老板笑了笑,劝慰道:“家炸了可以修,但是身体却只有一个。” 庞劲东想了想,点点头说:“你说得对,我犯不着因为一个女魔头和自己过不去。” 庞劲东结过帐后就回到了家里,不管林霭雯在做什么,在客厅的沙发上倒头就睡。 第二天早晨,庞劲东被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惊醒。庞劲东没有立即开门,而是先看了看门外是什么人。 这一看让庞劲东冒了一身冷汗,因为门外站着的是金玲玲和吕菁。 庞劲东风风火火的回到屋里,到处寻觅林霭雯。结果在客厅的卫生间,发现林霭雯正在洗漱。 林霭雯责怪的问:“你怎么又不敲门就直接进来了?” “你怎么不用主卧的卫生间,总是跑到这里来?” “这个卫生间宽敞!” “别废话了!马上躲起来!” 林霭雯脸色微微一变,急忙问:“出什么事了?” “我有两个朋友来了!” 林霭雯有些放松了:“这有什么关系?” “一个是公安局的,一个是安全局的。” 一听到这句话,林霭雯再次紧张起来,急忙问:“你家里有躲藏的地方吗?” 躲藏的地方当然有,而且还不少。但是无论地下室、密室还是暗道,都不能让这个女魔头知道。庞劲东左思右想之后,告诉林霭雯:“呆在卧房里面别出来!” “好!” 等到林霭雯回到卧房,庞劲东整理了一下仪表,深吸了几口气,然后出去打开了门。 “我听说你这里昨天发生爆炸了,怎么回事?”金玲玲说着,就走了进来。吕菁跟在她的身后,不住的东张西望。 庞劲东关上门,正考虑应该如何回答金玲玲,却听到金玲玲在身后一声惨号:“我~~~的~~~车~~~!” 韩国车的质量本来就不太好,尤其是在耐损性上。经过那晚的打斗之后,这车本就已经惨不忍睹,再加上昨天的一场小爆炸,更是面目全非。 庞劲东颤抖着身体,回过头看向金玲玲,发现后者的眼睛射出的凶光如同两把利刃,几乎要刺穿自己的身体。 庞劲东急忙跑回屋里,拿出一张二十万元的支票,塞到金玲玲的手里,然后说:“你的车我买下了!” “不需要!”金玲玲冷静了一下,看都不看就把支票还给了庞劲东,然后说:“这车我送给你了!” 庞劲东满脸苦笑的说:“那我怎么好意思?” “但是你应该给我解释一下原因。” “交通事故。” 金玲玲围着车转了一圈,仔细看了看车体的伤痕,冷笑一声说:“这不是一次性造成的。” “连环事故……” 金玲玲没有再说什么,和吕菁直接进了屋里。庞劲东赔着笑,亦步亦趋的跟在两人的身后。 落座之后,庞劲东挖空心思的编造故事,以解释并不存在的车祸和确实发生过的爆炸。金玲玲和吕菁无论是否相信,总之对这两件事情,却是不再追究了。 这个时候,庞劲东最担心的一件事情,是两个女孩突然想喝饮料或吃冰激凌,到冰箱里找,结果发现那几个炸弹。 于是庞劲东想要主动问问她们,是否有这方面的需要,却还没等开口,吕菁就提出了另外一个要求:“用一下你的卫生间!” “没问题!”庞劲东急忙把吕菁引到客厅的卫生间,然后一脸讪笑的回来陪金玲玲。 吕菁过了很长时间才从卫生间里出来,心中有鬼的庞劲东,对此设想了许多可能:“便秘?拉肚子?月经不调?……” 庞劲东没有想到,吕菁是另有原因。她走到金玲玲身边坐下,同时把一样东西扔到庞劲东身上。 “你的胸罩!”吕菁的表情极为平静,淡淡然的说:“我看你泡在盆里没有洗,就帮你洗出来了,赶紧晾起来吧!” 这是一条雪白的带黄色蕾丝花边的胸罩,全罩杯,样式很保守。穿在身上完全可以把美好的地方全部遮蔽,甚至都没有泳衣暴露得多,庞劲东几乎能感觉到里面有很厚的棉衬。 胸罩从庞劲东的肩头滑落到了腿上,庞劲东低头看着它,额头渗出一层白毛汗。 金玲玲看着庞劲东的窘状,揶揄说:“我知道你身材很好,但是不知道你喜欢戴胸罩!” “你还不知道他喜欢用卫生巾呢!”吕菁说着,拿出一个物证袋,在庞劲东的面前晃了一下,里面装的是一条用过的卫生巾。 事到如今,庞劲东索性破罐子破摔了:“这种东西你们都搜集,是不是很变态?” 吕菁说:“如果是普通人的,那就是变态了,但却是你的!” “你们在我家里这样随便动东西,经过我的允许吗?” 金玲玲笑了笑,回答说:“你应该感谢我们没有申请搜查令下来,否则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你们两个到底要干什么?” “没什么!”金玲玲耸了耸肩膀,像庞劲东惯常的动作那样。“就是想知道你天天都在做些什么,因为我们怀疑你可能存在违法行为!” “仅仅怀疑是不够的,有证据就来抓我!”庞劲东说着,拿出一根残存的科伊巴雪茄,给自己点燃后,深吸了一口。 金玲玲轻哼一声,说:“等找到了证据,看我怎么收拾你!” “好啊!”庞劲东翘起二郎腿,吐了一个烟圈,满不在乎的问:“只是不知道你们能从一条卫生巾上面发现什么线索?” 金玲玲和吕菁在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金玲玲才说:“或许会发现这是你用过的呢!这可是人类生理学上的一大发现!” “如果真是我用过的……”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你们两个就找个好人嫁了吧!因为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了!” 姐妹两个不约而同的吐出一个字:“呸!” “好了,我想玩笑已经开过了。”庞劲东放下二郎腿,端坐起来,对两个女孩说:“还是谈点正事吧!” 金玲玲问:“什么样的正事?” 尽管被林霭雯搅闹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但是庞劲东的心里,却始终没有停止过对当下许多事情的思考。 上次安德伟拜访的时候,曾经警告庞劲东,不交出材料将会面临很严重的后果。庞劲东相信,安公公的这句话并不是毫无意义的威胁。问题在于,他们在一连串的失败之后,将会从何入手。 金玲玲思考了片刻,告诉庞劲东:“如果他们想整治你,最大的可能还是从CBD土地招标的事情上着手。只不过上一次,他们将突破点放在了你本人这里,这一次则可能会放到当时的经办人身上。” “和我想的一样。”庞劲东点点头,心中暗忖:“陈局长始终是个麻烦……” 吕菁插话说:“洪迎峰到底在搞什么鬼,很容易就可以打听到。” 庞劲东问:“你打算怎么做?” 金玲玲替吕菁回答说:“她在检察院有几个朋友。” 吕菁到屋外打了几个电话,然后回来告诉庞劲东:“你们猜对了。” 洪迎峰这一次的确将突破口放在了陈局长身上,而且还是采用的侧面突破,先是以其他事情为掩护,对与陈局长相关的一些人进行调查,然后诱导出CBD土地审批上的问题。 庞劲东绝对没有想到,洪迎峰的调查工作进展速度极快,到目前为止已经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要求纪检对陈局长进行双规。 当得知这些事情之后,庞劲东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但是庞劲东还算幸运,因为陈局长目前正在F国考察。庞劲东明白,他回国之后面对的必然就是双规。而在目前这种情况下,陈局长招供的可能性是极大的。 必须承认,吕菁的朋友很得力,因为这些进展目前处于高度保密之中。如果被泄露出去,陈局长不是没有可能就此在国外失踪。 金玲玲问:“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庞劲东掐灭了雪茄,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话虽如此,庞劲东却不能不重视这个问题。 “还有一件事,那天晚上的械斗,你真的没有参与?” “真的没有参与……”说到这里,庞劲东低声咕哝了一句:“那是不可能的。” 金玲玲没有听到后半截话,告诉庞劲东:“这件事情闹得很大,我们公安部门高度重视,对许多涉案人员签发了通缉令。而且各个帮派也乱成了一锅粥,有的互相之间旧恨加上了新仇,有的人想借这个机会上位,还有人抱有其他目的……”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什么是凝固汽油弹 “哦!”庞劲东点点头,不自觉的向楼上看了一眼。()“事情的大致脉络既然已经摸清了,直接处理当事人就可以了。” “问题是现在落网的都是一些小喽啰,虽然冲锋陷阵的是他们,但是知道的事却不多。所有的老大都在逃,疤哥一伙的大老板究竟是什么人、躲在什么地方,更没有人能说清楚。” “各个帮派也在互相寻找对方的老大吧?” “对!这种情况下,找到了就先杀掉再说!” “如果长时间找不到幕后主使者,警方最后会怎样处理?” “杀人的枪毙、伤人的坐牢,其他的事就不了了之了,大家都乐于看到这些人狗咬狗。” 想到楼上的小魔女,庞劲东心中暗忖:“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让风声过去。” 几人闲聊了几句之后,金玲玲用手指悄悄捅了捅吕菁,把后者吓了一跳,像触电一样差点就从沙发上跳起来。吕菁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之后,想起金玲玲是在提醒自己,于是她清了清嗓子,对庞劲东说:“我有两张明晚音乐会的票,你有时间一起去吗?” 庞劲东冲着金玲玲努努嘴,奇怪的问吕菁:“你为什么不和你妹妹一起去?” 金玲玲急忙解释说:“我明天晚上有事!” “音乐会……”听到这三个字,庞劲东就有些犯困。 吕菁问:“你不喜欢吗?” “你有德云社的票吗?” “啊?” 庞劲东对于高雅艺术并非不懂,但是并不怎么感冒。在庞劲东看来,有时间去听交响乐,都不如去听郭德纲扯犊子。 但是在眼下,庞劲东很乐于有机会可以躲出去,所以答应了吕菁的邀请。 等到姐妹两个告辞后,庞劲东给巴尼打去电话:“还在东京吗?” “是的。不过很遗憾,没有得到更多的消息。” “这件事情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有更重要的需要你去做。” “什么事?” “马上给我找个杀手。” “你要除掉什么人吗?” “对。”把陈局长的资料交给巴尼之后,庞劲东就挂断了电话。至于怎样找到陈局长、怎样下手,则是被雇的杀手应该做的了。庞劲东只需要给巴尼足够的钱,然后就可以等着听好消息了。 庞劲东第一时间就在网上给巴尼转去十万美元,刚做完这些,林霭雯从楼上下来了,略带不满的问:“刚才来的是两个女孩子?” “是我的朋友!”庞劲东看都不看她,开始在网上浏览新闻。 “我说过不允许你带女性到家里来。” “我的家,我说了算。” 庞劲东在此时此刻的表现,和之前那唯唯诺诺的样子截然相反,好像换了一个人一般。而林霭雯对待庞劲东的态度也有了些变化,至少在炸弹爆炸之后,说起话来和气了许多。 “她不会是让炸弹把脑子崩坏了吧……”庞劲东在心里恨恨的诅咒着林霭雯。 “我没想到……你过去做过这些……” 庞劲东听到这句话,立即察觉到林霭雯知道了些什么,急忙回过头去,发现她正捧着一本影集,聚精会神的看着。 在庞劲东的卧房里有两本影集,都保存在很隐秘的地方。一本纯粹是庞劲东个人佣兵生涯的纪念,而另一本则不然,记录了许多血腥和野蛮的场面。庞劲东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要保留着第二本影集,一想到里面的内容能够让很多人成为国际战争法庭上的战犯,庞劲东的心抽搐了一下。但是当看清林霭雯手中影集的封皮时,庞劲东却又放松了下来。 林霭雯问:“你当过兵?” 庞劲东点点头:“准确的说,是雇佣兵!” “打过仗吗?” “不打仗,人家干嘛雇佣我?” 林霭雯一边翻看,一边说:“难怪你身上有那么多伤……雇佣兵……其实我们和你是差不多的!” 林霭雯的这个说法,让庞劲东感到十分好笑:“你以为自己能拿把刀出去砍人,又在社会上混得很明白,就有资格去混战场?” 林霭雯抬起头看着庞劲东,挑衅的问:“你什么意思?” “你们的那套东西,在我看来不过就是小孩子过家家。”庞劲东说罢,从林霭雯的手中拿过影集,发现她刚才在看一张许多人的合影,背景是一座高地。准确的说,是血狮佣兵团的合影,也是庞劲东所属这支部队的唯一一张全体合影。庞劲东作为指挥官,当时站在队伍的前面,身后是许多早已逝去的面孔。 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这些人当中的许多,现在已经与他们战斗过的地方融为一体,成为那片纷争不断的土地的一部分。尽管他们已与草木同朽,但是那个时候却是显得如此朝气蓬勃,鲜活的表情让人们宁愿相信他们仍幸福的生活在世界的某个角落。 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一切仿佛就是昨天发生过的。庞劲东的双眼模糊了,过了许久,庞劲东指着这张照片,告诉林霭雯:“在我们拍过这张照片之后五分钟,两枚凝固汽油弹击中了高地……” “凝固汽油弹?” 庞劲东告诉林霭雯:“那东西在爆炸之后,会形成一层火焰向四周溅射,发出高达一千摄氏度的高温,并能粘在其他物体上长时间地燃烧。你知道一千摄氏度是个什么概念吗?我们生活中所接触到的绝大部分物质,都会被这个温度彻底焚毁!更可怕的是,凝固汽油如果溅到人身上,就会象猪油膏一样甩不掉。它粘稠耐烧,如果你用手去拍打,会越拍火越大;如果你在地上滚动灭火,则会弄得全身是火。而且一旦有人被沾上,其他人要尽量远离这个人。因为着火人的奋力挣扎,很容易把燃烧的油块甩到其他人身上,让火焰像瘟疫一样蔓延开。你知道吗?对于凝固汽油弹的受害者来说,死是最大的解脱。所以出于人道主义考虑,通常都会用枪结束着火者的生命。哪怕只是有一点烧伤,也后患无穷,因为有的凝固汽油中添有化学助燃剂,有的甚至加了白磷,在人体表皮燃烧后会残留大量巨毒的化学物质,通过伤口进入血液,进而造成中毒。除此之外,南美洲和非洲的寄生蚊蝇非常多,伤员如果得不到及时救治,伤口常常会被这些蚊蝇下卵,因此必须用药水和棉纱在伤口内搽拭清洗,光用药水清洗无法清除虫卵。如果没有洗干净,这些卵很快孵出的细小蛆虫会进入人的血管,甚至到达人的眼部神经造成失明。如果碰到的是人肤蝇,那可就是中了头彩了。伤员在清洗伤口时的痛苦是你无法想象的,他们发出的哀号使人感觉身在地狱……” 即便不去进一步的解释人肤蝇又是怎么一回事,庞劲东的这段话也已经让林霭雯感到震惊了。她看着庞劲东,低声问:“那么这张照片上的人……” “三分之二都死了……”庞劲东把影集合上,放到桌边,告诉林霭雯:“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的,事实上,我们根本无法辨别出任何一个人,因为所有的尸体都如同一段焦炭。 林霭雯一挑娥眉,问:“那么可怕?” “感谢你的祖国吧,让你不知道什么是凝固汽油弹!”庞劲东脱掉了上衣,指着左肩后一块巴掌大的伤痕说:“这是一个火星造成的……” “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是凝固汽油弹……”林霭雯掀起衣襟,指着小腹左侧一道扁扁的伤口说:“这是刀捅的……”林霭雯转过身去,又指着后腰上一道同样的伤口说:“当时刀尖是从这个地方刺出来的……” “要是只看前面,我还以为你做过阑尾炎手术呢……”庞劲东指着自己腹部同样位置上的一道更大伤口,告诉林霭雯:“这是刺刀扎的,也穿透了。” “那把刺刀带血槽吗?” “当然带!”庞劲东笑了笑,反问:“你知道什么是血槽吗?” “血槽的作用有两个,一是为了放血;二是在刀刺入身体后,由于肌肉收缩和血液的黏度,会使刀不容易拔出来,开了血槽可以让空气进入便于拔刀。” 庞劲东摇摇头,说:“这两个说法都不对,尤其是第二个,似是而非。无论是否开过血槽的刀子,在拔出身体的时候,区别并不大。” “哦?”林霭雯一歪头,饶有兴致的问:“你说到底是为了什么?” “血槽的使用要分情况,一般来讲,它只对二十四公分以上的刀有用处,而对二十四公分以下的倒作用不大。它的实际功能主要有两个,首先是增加刀子强度:在刀身上打上血槽使得刀子不只拥有一个刀脊,从纵切面来看,血槽形成有如铁轨般的‘工’形结构,极大增强了受力,这一构造在较长的刀上尤为重要;其次是为了减轻刀的,一把经适当热处理并有血槽的刀,比没有血槽的要轻上百分之二十到三十。事实上,血槽只是我们的称呼,M国将其叫做凹槽。” 林霭雯哪里懂得这些,但是却又不肯服输。于是她微微敞开衣领,指着锁骨处几个集中在一起的伤疤,说:“这是猎枪崩的!”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诱惑之计 庞劲东指着自己的锁骨上一片更大的伤疤,告诉林霭雯:“这是散弹枪崩的,准确的说,是M国和D国联合研制的奥林近战突击武器系统。--它采用一种直径19.5毫米、长76毫米采、黄铜弹壳的专用弹药。弹内装8颗钨合金球弹丸,各重3.1克,初速为538米/秒,150米距离上可贯穿20毫米厚松木板或1.5毫米厚软钢板。这种武器最大特点,一是可以半自动和自动射击,因为使用专用弹药,所以没有泵动装置;二是枪口可安装附加装置以改变射击密度;三是将枪机位置调转一百八十度,就可从左侧抛壳,左撇子也能操纵射击。” 林霭雯被庞劲东的这一番侃侃而谈惊呆了,她过去认为庞劲东不过就是一个二世祖或者暴发户,顶多在社会上混过几天,却没有想到庞劲东竟然有如此往事。她看了看庞劲东身上密密麻麻的各种伤痕,突然生出了一种敬意。 林霭雯若有所思的问:“所以你才会制造炸弹?” “我不仅会制造炸弹,还会制造其他许多武器,但是……”庞劲东说着,伸出食指微微摇了摇。“你不要指望会我从我这里得到任何武器,更不要指望我会帮你制造。如果你够聪明,就不要动冰箱里的那几个瓶子。因为你不了解硝化甘油的特性,可能刚拿到手里,它就会把你炸飞了。” “我不会的……” “还有……”庞劲东打断了林霭雯的话,冷冷的说:“我家里的其他东西,希望你也不要随便乱动,否则我无法保证你的安全。” “我……” 庞劲东再次打断林霭雯的话:“我知道你需要躲一段时间,我可以帮你这个忙。但是既然你给我提出了许多条件,我对你提出这样一个条件,并不算过分。” 在林霭雯的生活中,很少有人敢顶撞她,因此庞劲东说出的这些话,让她感到十分不快。虽然她的脸色变幻不定,但是最终没有发作,只是告诉庞劲东:“你给我买的卫生巾太差了,去给我买新的回来。” “就这玩意,爱用不用。”庞劲东说着,双手枕在脑后,靠到椅子上,满不在乎的看着林霭雯。 “你……”林霭雯差一点就破口大骂,但到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一跺脚,就转身走开了。 当林霭雯走过沙发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胸罩扔在上面。她拿在手上,涨红了脸,质问庞劲东:“这是怎么回事?” “忘了告诉你,我有收藏内衣的癖好!” 林霭雯的脸更红了,指着庞劲东,怒斥道:“你……变态大叔……” “大叔……”庞劲东再一次被这两个字刺激到了,猛地站起身来,回敬林霭雯:“我还真就变态,你爱住不住。” 林霭雯自知说不过庞劲东,手里拿着胸罩又不知如何是好,一时之间竟然愣在那里。 庞劲东注意到林霭雯窘迫的样子,揶揄道:“我已经帮你洗过了,卫生间有烘干机。”说罢,庞劲东转身继续看新闻,再不搭理林霭雯。 庞劲东在这两天里受够了林霭雯的欺负,直到这时才算出了口恶气,心中不免得意洋洋,但是这种情况却很快就转变了。 林霭雯本想把这个胸罩扔掉,眼下却没有第二条可以穿的,庞劲东显然又不会去帮她买新的,所以她只能将就一下。但是这胸罩毕竟被男人碰过,于是她想拿到卫生间重新洗一下,却没想到绕过沙发时,碰落了边桌上的一个花瓶。只听“啪”的一声,花瓶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庞劲东应声回头一看,眼睛顿时就直了,颤抖着声音说:“那是宋代钧窑的出戟樽啊……” 林霭雯根本不了解这些,也没有兴趣去了解,在她看来,所有东西都只分做两种:一种是值钱的,另一种是不值钱的。更何况这是庞劲东的东西,她就更不关心了。 看着林霭雯不管不顾的走进了卫生间,庞劲东回想起两天来的一幕幕,立时把一个嘴巴子抽在了自己的脸上,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一边抽,一边骂自己:“活该……让你多管闲事……让你装逼……让你英雄救美……” 林霭雯向庞劲东展示那些伤痕迹,本是为了震慑庞劲东,却没有想到反被庞劲东震慑了。或许是因为对庞劲东的能力和身份的敬畏,林霭雯此后对待庞劲东的态度变化了许多,不仅说话的语气和蔼了许多,也不再逼着庞劲东去给她买卫生巾。 无论如何,庞劲东却已经打定主意,要把林霭雯撵出去了。 这不仅仅是因为庞劲东实在不愿伺候这个小魔女,还因为她总是有许多的电话。尽管每次通电话的时候,她都不允许庞劲东在场,但是庞劲东也能猜到都是一些什么事情,而庞劲东不愿被卷进去。 但是具体怎样实施,庞劲东却始终找不出好的办法。想来想去,庞劲东的思绪最后定格在一个人的身上——彭劲东。 “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太缺德了……”庞劲东心里正想着,发现林霭雯正在研究客厅角落里摆放的一尊兵马俑一比一复制品,大概她想弄清楚里面是否空心的,于是用力摇晃了几下,结果“咣”的一声摇倒了。 庞劲东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林霭雯,给彭劲东打去了电话。一番寒暄之后,庞劲东和彭劲东定在第二天见面。 彭劲东把见面的地点定在一家咖啡屋,庞劲东很奇怪他怎么会选择这样一个地方。 到了约定的时间,彭劲东准时赶到,守时大概是他们这一行起码的职业道德。他穿着的仍然既前卫又暴露,对庞劲东还是那样热情。 只不过,庞劲东没有想到彭劲东对这家咖啡屋很熟悉,一进门就和侍应生打招呼,侍应生则直接称呼他为彭先生。 彭劲东表现得很有教养,庞劲东注意到他喝咖啡的动作十分优雅,几乎让人无法和他的身份联系在一起。 “大哥找小弟来,有什么好事照应?”这一句话倒是把彭劲东贪财的本性表露无遗。 庞劲东撕开纸袋,把砂糖倒入咖啡,然后用小勺慢慢的搅动起来。看着咖啡在杯中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庞劲东缓缓的说:“这次的确有好事照应你!” “什么?”彭劲东的眼中射出热切的光芒,死死的盯着庞劲东。 庞劲东有意吊彭劲东的胃口,过了好一会,才回答说:“和你谈一笔生意!” “大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直说,我一定倾尽全力,不用当做生意来谈。”彭劲东果然眼毒,竟然看出庞劲东是有求于自己。 庞劲东笑了笑,索性把话说开了:“最近有个女人给我带来很大麻烦,我需要你把她搞定!” “就这样简单?” “就这样简单!”庞劲东说着,拿出一张支票放在彭劲东的面前。“如果你能让她搬出我的家,就可以兑现上面的数字。” 庞劲东给出的价格是十万元,彭劲东见到这个数字,先是眼睛一亮,接着又装作为难的样子说:“可我这是干私活,如果被老板知道……” “如果你有顾虑的话就算了。”庞劲东叹了一口气,表现得很失望的说:“大不了再找别人。我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一点事情,就让老弟你冒风险。” 两个人都在演戏,一个是为了不被敲竹杠,而另一个则是为了敲竹杠。至于谁能获胜,就要看谁的演技更加高明,而且能够忍受最坏的结果。 庞劲东显然胜出一筹,彭劲东见他作势要收回支票,急忙拿起支票放进自己的口袋,然后说:“大哥有事,老弟就算粉身碎骨,也得冲锋在前啊。” 庞劲东点点头,说:“那就多谢你了。” 彭劲东试探的问:“大哥最好把事情简单向我介绍一下,这不是因为我多事,而是了解的多一些,可以帮助更好的完成任务。” “简单说吧,外地投靠过来一个亲戚,其实家里挺有钱的,但是她总让我帮她做一些我做不到的事情,而且严重打扰了我的生活,所以我想把她请出去。” “这个人的性格如何?” 庞劲东深吸一口气,颇为感慨的说:“十分泼辣,蛮横不讲理,对待别人总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 尽管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但是彭劲东竟然感同身受一般:“难怪大哥受不了!” 庞劲东注意观察着彭劲东的表情,缓缓的说:“说到这里,我还真有点担心你应付不了她。” 彭劲东自信满满的拍了拍胸脯,告诉庞劲东:“大哥放心,我可是我们那里的金牌少爷,没有我应付不了的女人。” “但愿如此吧……”庞劲东低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庞劲**然开始担心这位可怜鸭子的小命。 等告别了彭劲东,已经快到约会吕菁的时间了,庞劲东立即匆匆赶了过去。 尽管距离开演还有十分钟,吕菁已经早早等在剧院外了。当她看到庞劲东,显得很高兴:“我还担心你不会来呢!” “佳人有约,高兴尚且来不及,怎敢爽约。”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我一直很喜欢高雅芭蕾舞 吕菁今天穿着的很正式,一条连衣裙单侧开叉,隐约露出了大腿根部。--如此性感的模样,完全不符合庞劲东对她武疯子的印象。 庞劲东优雅的把右臂肘部伸给吕菁,吕菁挽起庞劲东的胳膊,两人一起步入剧院。 尽管庞劲东努力表现的像一个绅士,但是入座后不到半分钟,还是感到阵阵困意袭来。 吕菁注意到庞劲东正强忍着打哈欠,略有些失望的问:“你真的不喜欢交响乐吗?” “不!我很喜欢!”庞劲东坐正了身体,正色说道:“我一直都很喜欢高雅艺术,尤其是……是……” “什么?” “尤其是芭蕾舞。”这个回答本来是正常的,但是庞劲东接下来说出的三个字,却让吕菁哑然失笑:“很养眼。” 吕菁问:“你经常看芭蕾舞吗?” “是啊!前段时间,密云县芭蕾舞团来演出,我就去看了。” “票价一定很贵吧……” “的确不便宜,前排的十块钱一张呢,我买了一张躺票。” “你是自己去的吗?” 吕菁当然明白庞劲东的话都是玩笑,但是却煞有介事的顺着说下去,目的就是为了引出这个问题。庞劲东明白她要步入正题了,回答说:“我有没有女朋友,所有事情都是独来独往。” “可是为什么在你的家里会有女孩子出没呢?” “你通过什么断定的?卫生巾?还是胸罩?你随便动别人的东西,还拿去化验,让人感觉很变态!” “其实呢,我是知道你没有女朋友的,所以在你的家里出现这些女人用品,我感到很奇怪。” “那又怎么样?” “我是想知道……”吕菁说到这里,脸一红,有些说不下去了。 “想知道什么?” 吕菁犹豫了一会,最后鼓气说了出来:“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或者搞***之类……” “公司有个女员工租的房子到期了,又没有立即找到合适的住处,所以我就让她搬到我那住两天。” 吕菁将信将疑的问:“真的?” “基于你和我之间的关系,我在这些事情上,不存在撒谎的必要。”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事实就是如此,如果你仍然不相信,我真的没办法。” “这倒是!”吕菁撇了撇嘴,又点了点头,表情显得有些怪怪的。 庞劲东问:“你是否还想知道,我和这个女员工之间,是否有见不得光的关系?” 吕菁摆摆手,说:“不必告诉我了,我相信你!” 两个人正在聊着,音乐已经响起了。庞劲东侧耳倾听了一会,告诉吕菁:“德沃夏克写于1895的b小调大提琴协奏曲,后来在卡拉扬的指挥下,成为传世经典。” 吕菁看了看庞劲东,说:“看来我要对你重新加以认识了!” “嘘~~~!”庞劲东把食指竖在嘴边,然后轻声说:“还是出去之后再聊吧,否则周围的那些绅士淑女,会因为你打扰了他们的雅兴而生气的。” 事实上,庞劲东对吕菁的部分认识也需要加以改变,尤其是在吕菁表现出越来越多的女人味的之后。 音乐会散场后,庞劲东邀请吕菁去一家法国牛排店吃饭,吕菁低着头,用叉子摆弄盘子里的牛排,低低的声音问:“你下一次什么时候有时间?” “我有的是时间,你想让我做什么?” 吕菁偷看了一眼庞劲东,回答说:“一起逛街吧!” “好!我很久没有买衣服了!” “我刚刚还担心,像你这样的人会不喜欢逛街!” “我的确不喜欢逛街!”庞劲东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继续说:“但是喜欢和你这样的女孩子一起逛街!” 吕菁是个很直爽的女孩子,没有太深的城府,这一点与金玲玲不同。金玲玲所欠缺的是社会经验,庞劲东相信,只要给她足够的时间和机会锻炼一下,她将变得非常有心计。庞劲东并不介意这一点,因为庞劲东看待别人的原则,是只看这个人对自己如何,而不是这个人自身如何。只不过,与吕菁在一起的时候,庞劲东不需要考虑太多的事情,因此能够很放松,也很开心。尤其是在联想到家里的那个小魔女的时候。 与吕菁分手的时候已经是月朗星稀了,庞劲东当时产生了一种冲动,想请求到吕菁家里借住,只是最终没好意思开口。 回到第一花园后,庞劲东磨磨蹭蹭的往家里走去,似乎能够晚回去片刻都能让自己轻松一些。但是家门依稀在望的时候,庞劲东却立即加快了脚步。因为庞劲东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孤单的伫立在门前。 庞劲东凝视了片刻,立即快步走上前去,和那个人拥抱在了一起。 “米丽娅,我很担心你……”庞劲东拥抱着米丽娅,闭上了眼睛,片刻之后才放开手。 “抱歉让你担心了,但是这次任务太紧急,来不及告诉你。” “什么任务?”庞劲东上下打量了起米丽娅,发现分别这段时间以来,她瘦了许多,而且形容憔悴。 米丽娅叹了一口气,回答说:“追捕宋双上校!” “什么?”庞劲东睁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宋双上校,红色高棉最凶恶的战犯,也是国际社会上悬赏最高的在逃犯。 说起红色高棉,是人类现代史上最具有争议的一个政权。许多人认为它是刽子手,还有许多人却认为它是救星。它曾建立起民主柬埔寨政权,大约二十年前,民柬政权被十万越南大军和自己倒戈的军队推翻。此后,有关这个政权血腥历史的材料逐步公诸于世,据信在其执政的四年期间,仅大规模清洗就进行了四五次,至少一百五十多万人因此遇害,相当于当时柬埔寨总人口的五分之一。 这场大屠杀以社会重构为目的,既包括政治清算,也包括了种族和民族屠杀。在这一悲剧的推进过程中,宋双上校进入了世人的视野。 宋双上校是红色高棉最坚定的拥护者,被誉为“思想最纯洁”的同志,同时也是大屠杀最有力的执行者。 一直以来,外界知道宋双上校的存在,却没有人了解他的身世和家庭背景,有关他的一切个人信息都是谜,甚至没有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因此曾经有许多人认为,宋双上校并不是一个实际存在的人,而是一个组织,或是基于某种需要而捏造出来的人物。直到几年前,外界才根据一些幸存者的口述,绘出了这个人外貌的草图。 多少年来,宋双上校这个名字成为柬埔寨——这个本应祥和安乐的鱼米之乡——萦绕不去的一个噩梦,是柬埔寨和周边许多国家人民最为惧怕的人物,是孩子们睡梦中的恶魔。 在民柬失败后,红色高棉遁入丛林,与柬埔寨现政府展开了不屈不挠的斗争。在这场武装斗争中,宋双从一个刽子手一跃成为一个传奇,多次率领红色高棉的丛林战士与政府军和外国军队展开激战,以少胜多、以弱胜强,铸就了一次又一次的军事奇迹。 但由于种种客观原因,尤其是中国渐渐停止了援助之后,红色高棉已成强弩之末。一次次的内讧和分裂之后, 在1998年4月16日深夜,在红色高棉丛林战士最后基地安隆汶,已被叛变部下软禁了的73岁的红色高棉领导人波尔布特因心脏病突发去世。 红色高棉在其后不久终于成为历史,又过了几年,对红色高棉战犯的清算工作开始了。宋双上校自然被列入其中,其罪行排名仅仅在波尔布特和其他几位政要之后。然而在所有主要战犯先后到庭或死亡之后,宋双上校却失踪了。 红色高棉就如同一场飓风,肆虐过后除了留下一片废墟以外,没有任何清楚的踪迹可寻。由于红色高棉制订和推行政策时的隐秘性,执政时国家的对外封闭状态,以及其寿命过于短暂,并没有建立起系统的档案,导致缺乏足够的罪证,因此对红色高棉的审判本身就困难重重,一拖就是许多年。但是柬埔寨现政府既要向国际社会展现一个完全不同、负责任的政府形象,又要告慰国内的百姓,因此又必须把审判工作继续下去,特别是宋双上校这样的人。 尤为重要的是,有消息认为,宋双上校在红色高棉失败后,建立起一个恐怖组织,试图让柬埔寨恢复到红色高棉时代。该组织通过贩卖毒品、军火走私和其他一些犯罪活动获取经费,已经策划了多次针对现政府的恐怖袭击,多名高官死于其手。 尽管柬埔寨乃至现在的国际社会,都有决心要把宋双上校缉拿归案,他却像一只狡诈的狐狸,一次又一次的躲过了猎人的追捕。 柬埔寨政府最终承认,凭借自己的力量无法抓获宋双上校,只能寄希望于国际社会的帮助。然而对于柬埔寨这样的小国,任何一个国家都不愿意投入太多的资源,更不愿意让自己的军人去冒险,于是花钱请雇佣兵完成这一任务,就成了最佳的选择。经费则来自柬埔寨政府自身,和其他国家的援助。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红柬战犯 血狮佣兵团和其他一些佣兵组织,都曾经接到过追捕宋双上校的任务,每一次都铩羽而归。-- 这一次是在得到了关于宋双上校的确切消息之后,地下中间人们以最快的速度建立起了一支佣兵队伍投入追捕,其中就包括米丽娅,却再一次遭到失败。 不过庞劲东并不关心这些,能够看到米丽娅平安归来,才是庞劲东最大的心愿。 米丽娅说:“我们几乎就要把宋双上校抓到手了,可惜就差那么一点点。我真怀疑他是不是长着你们中国人传说的顺风耳和千里眼,能对所有事情都了解得这样清楚。” 庞劲东皱起眉头,奇怪的问:“所有事情?” “你不觉得奇怪吗?他的组织在不断发展壮大,他自己能在一次次的追捕中生还,甚至在最关键的时刻,还能得到意外的帮助。” “这不奇怪,因为宋双上校的智商很高,而且心思缜密,他能够根据一些毫不起眼的蛛丝马迹判断形式。而且制定计划的时候,能够进行不断的推敲演练,务求做到无懈可击。此外……”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有人不希望他落网。” 米丽娅奇怪的问:“为什么?” “因为有人担心他们在法庭上,牵扯出与自己有关的事情来。事实上,不仅是宋双,包括波尔布特在内的这些红色高棉的核心人物,都不能出现在国际法庭上。” 米丽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波尔布特在生前,红色高棉内部的反叛者,本来打算把他交给国际社会,但是口风后来突然转变了,是不是因为受到了外部势力的干涉?” “国际社会对波尔布特本有公审之议,连双方关系势同冰炭的柬埔寨国内两大势力都联名致函联合国,吁请设立一个国际法庭来公审波尔布特。联合国首席法官当即表态,安理会或者联合国大会有权设立国际法庭予以审理,当时的八国首脑会议也表态赞成此议。这是有先例的,联合国曾先后设立国际法庭审理过卢旺达以及波斯尼亚的种族屠杀罪行。但因为某个国家力排众议,以安理会常任理事国的姿态强硬反对国际公审,要求柬埔寨内部审理,结果才不得不作罢。” “对于宋双,为什么不直接除掉他?追杀可比追捕容易多了,虽然钱赚得要少一些!” “因为他现在还有利用价值,等到他失去价值的那一天,他的死期也就到了。” 米丽娅叹了一口气,说:“这就是政治!” 庞劲东点点头,说:“没错,这就是政治!” 既然米丽娅已经平安归来,那么巴尼也就没有继续原定计划的必要了,因此庞劲东给巴尼打去电话,希望他也来国内,但是巴尼的电话却始终打不通。 “或许是有什么事情吧!”庞劲东没有往心里去,而是考虑给米丽娅找个安身的地方。庞劲东看了看自己家,告诉米丽娅:“你暂时先住到酒店吧!” “你那里不方便吗?” “我的家被人占了!不过我就快把她撵走了,你到时候在搬进来!” “好!” 米丽娅安顿好后,庞劲东看着她,十分关切的说:“你没出什么事就好!” “为什么会出事?”米丽娅耸耸肩膀,语带轻松的说:“我们都是在枪林弹雨中闯过来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脆弱!” “我只是觉得,你应该过一种更好的生活。” “可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那是因为你没有经历过另外一种生活。” 米丽娅摇摇头:“没有兴趣尝试!” “为什么?你又为什么要当雇佣兵?仅仅为了钱吗?” “当然不是!我现在已经不需要为钱发愁了!”顿了顿,米丽娅继续说:“问题在于,我不知道除了做雇佣兵,自己还能做其他的什么!“ “至少你可以先从其他方面改变一下自己。”庞劲东用手指夹起米丽娅的衣襟,感慨的说:“从我认识你的那天起,除了作战服,你就没有再穿过第二种衣服。” “我觉得很好,耐磨,还不用经常洗。” “但是其他女孩子并不这样想,你应该留意一下街上的女孩子都穿什么样的衣服。你行走在她们当中,简直就是一个异类。” 米丽娅听到这句话开怀的笑了,然后坐到庞劲东的身边,若有所思的问:“你是不是喜欢上某个女孩子了?” “喜欢某个女孩子?”庞劲东对这个问题感到意外,一脸茫然的看着米丽娅。 “是啊。杰瑞,你既然决定过一种稳定的生活,就应该有一个女朋友。” 庞劲东问:“为什么要有女朋友?”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米丽娅耸耸肩膀,显得有些郁闷的说:“我只是认为,普通人的生活就应该有一个亲密的伴侣。” “可是我现在还不想。” “至少应该有一个你所喜欢的人吧!” “说句心里话,我并不知道到底什么是‘喜欢’,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因为我的一生中最重要的一段时间,也就是决定一个人性格和心理形成的青少年时代,是在武器当中度过的,所以我对这些本该了解的事情一窍不通。” 米丽娅摇摇头,说:“这不是理由!” “可这的确就是理由!” “离开佣兵之后的几年,你可没少接触女人!” “米丽娅,你应该明白,那都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根本上升不到感情高度。”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相比之下,佣兵生活反而是很单纯的,可恰恰就是做雇佣兵的那些年,我很少有机会接触异性。” “我不是吗?”米莉亚说着,有意挺了挺胸膛。 或许是因为人种上的差异,米丽娅的胸部足以让庞劲东身边的任何一个女孩子自愧不如。庞劲东很早就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并提出过建议,今天又把这建议再一次提了出来:“你应该去做缩胸手术了!” 米丽娅无声的笑了,露出一排晶莹剔透的洁白牙齿。 庞劲东又说:“你应该感到很幸运,现在有多少女孩子为丰胸而烦恼,你却是丰过了头。” “巴尼胸肌很发达,我记得你曾经建议他戴胸罩,搞得他差一点跳河自杀。” 庞劲东急忙岔开话题:“还是给我解释一下什么是‘喜欢’吧!” “所谓喜欢吗……”米丽娅指指点点的,向庞劲东解释开了:“喜欢就是你非常乐于见到一个人,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会很开心,回想起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你会觉得很温馨……” 庞劲东奇怪的问:“你怎么知道这个定义的?” “在书里看到的!” “你竟然开始看书了?” 尽管在一起度过了人生中最宝贵的青少年时代,尽管彼此之间已经足够了解,但是庞劲东不得不面对的一个现实是,大家都在发生变化。只是因为大家经常在一起,所以这种细微和渐进的变化,并没有引起自己的注意。 米丽娅追问:“你现在的生活里,到底是否存在让你产生这种感觉的人?” “有!” “给我介绍一下吧,我很想认识他!” “你已经认识他了,是巴尼!”尽管嘴上这样说,庞劲东在心里却给出了一系列答案:“沈家瑶……或是金玲玲……吕菁也有可能……无论如何,都不会是林霭雯…..” 两人一直聊到很晚,庞劲东才回家休息。 早晨的时候,庞劲东发现各大门户网站都在首页刊登了这样一篇报道:“B市国土资源局局长陈某,在F国巴黎市进行考察期间,不幸遭枪击身亡。” 新闻的内容很简短,并不比标题透露出了更多的信息,只是声称现在中法双方正在联合调查这起案件,暂时还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比较让庞劲东感兴趣的是,网友们对于这篇新闻的评论竟然是一面倒的喊好,甚至公然感谢外国友人帮助我国反腐倡廉。 其实网友们的情绪并不难理解,所谓“出国考察”实质就是公款出国旅游,大小官员们每年用在这上面的钱,后面至少要跟十一个零。 如此巨资花出去之后产生的问题是,他们到底考察回来什么了? 完善的社会福利和医疗保障体系没有学来,甚至连治理公款吃喝、公车腐败这两个小问题的办法都没学到手。他们真正在做的,却是旅游和购物。更有人借机安排子女留学、老婆定居、转移赃款、买房置业,甚至还有开洋荤的,据说荷兰某著名的红灯区,小姐们都会用汉语打招呼了。当然也不乏有为了赚钱的,因为政策是定额报销、节约归己,于是多定少花,在酒店房间里煮方便面吃,回来落得一大笔私钱。诸如此类,一年几千个亿打了水漂,国家花了冤枉钱不说,还拓宽了腐败的渠道。 曾经有人讲过这样一个笑话,听说南斯拉夫的奶牛养得好,中国人就经常去学习参观,当地的官员就说:“中国人就是爱学习,连我们的奶牛都认识中国人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庞劲东的歹毒计划 巴尼找来的杀手下手干净利落,这件事情查到最后不会有什么结果,尤其是政府对外交涉的时候素来软弱,加之国内舆论和民意如此态度,这件事情的最后结果就是不了了之,顶多F国方面赔点钱。|| 陈局长一死,CBD土地买卖的事情就会成为无头悬案,就算洪迎峰吃定了庞劲东在其中存在违法行为,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他也无可奈何。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庞劲东眼下已经不关心这些事了,尤为重要的是,今天是和彭劲东约定好的日子。 林霭雯大摇大摆的从楼上下来,问庞劲东:“你这几天总是早出晚归的,我只能拿方便面充饥,今天你得做点好吃的!” “我不会!”庞劲东懒洋洋的说。 “那就出去买!”林霭雯同样懒洋洋的说。 庞劲东恶狠狠地看了林霭雯一眼,心想:“你得意不了几天了,我等着看彭劲东到时候怎么夺走你的贞操,然后把你甩掉……嘿嘿嘿嘿……” 庞劲东越想越得意,脸上不自觉的流露了出来。林霭雯看到庞劲东的样子很惊讶,奇怪的问:“你吃错药了?” 庞劲东摇头晃脑的说了一句:“是啊,我刚吃的乌鸡白凤丸。” 这似乎是中老年妇女专用药,但林霭雯还真知道是干什么的,当时脸一红:“呸!” 庞劲东眼珠转了转,试探着问了一句:“你有男朋友吗?” 林霭雯脸色一变,问:“为什么这么问?” “我觉得你们这种混社会的人,都不会太长命,所以家室是一种拖累。” 林霭雯不满的说:“我们也是人,平常人有的东西,我们也有,只不过我们做了另外的行业。就像你盖楼,而有人拆楼一样。” “还有一件事情,你的内衣没有换洗的,胸罩可以暂时不穿……”庞劲东说着,眼睛瞟向林霭雯的胸前,只见若隐若现出两粒。 林霭雯是江湖儿女,虽然对这种小节却不是很在意,但是庞劲东的目光却让她难以忍受。而且她也无法跟上庞劲东这种跳跃式思维,从一件事情上,可以立即跳到八竿子打不着的另一件事情上。她急忙用手捂住胸口,质问:“你看什么呢?” 庞劲东若无其事的说:“但是内裤呢,鉴于你这几天不方便,显然是不能脱下来的,可以想见上面现在积累多少细菌了。” “你……你……闭嘴……”林霭雯指着庞劲东,急赤白脸的说。 “我是好心,想问问你是否需要我帮你买新的。” 林霭雯不服气的看着庞劲东,回答说:“好啊!” “不过呢,在你用过之后,请允许我把玩几天!” “滚……变态大叔……” 就在庞劲东又要为“大叔”这两个字发作的时候,外面的门铃响了,庞劲东急忙出去打开门,发现彭劲东正站在门外。 彭劲东一身西装革履,脸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还真像一个斯文人。但是他的这副样子,却让庞劲东不由得暗暗叫苦。彭劲东了解了许多关于林霭雯的事情,最后竟然设定了这样一幅形象出场,铁定是没戏了。 庞劲东把彭劲东拉到一旁,低声问:“你没搞错吧?” “大哥放心!”彭劲东自信满满的拍了拍胸脯,回答说:“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对我有点信心!” “好吧!”庞劲东无奈的点点头,说:“希望你能成功!” 庞劲东把彭劲东带到屋里后,两人面对面坐着,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林霭雯看了看这两个人,然后坐到一旁看电视去了,根本不理会他们。 庞劲东本来以为,林霭雯会主动发问彭劲东是什么人,然后自己可以借坡下驴,现在看来这种设想是失策了。庞劲东咳嗽了一声,向彭劲东使了个眼色。 彭劲东立即会意的站起身来,看着林霭雯,问庞劲东:“大哥,什么时候金屋藏娇了?” 庞劲东回答说:“一位朋友借助两天而已,你可不要想多了。” “大哥为什么不给我介绍一下这位美女?” “好!”庞劲东来到林霭雯身旁,对林霭雯说:“这位是我的一个兄弟,姓彭。”然后又告诉彭劲东:“这位是林霭雯。”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彭劲东走到林霭雯面前,微微欠身,向她伸出了手。 无论是言谈还是举止,彭劲东把一切都做的那样绅士,让庞劲东在心里都不由得为他竖起了大拇指。 林霭雯的眼睛一直盯着电视看,直到这时视线被挡住了,才看了一眼彭劲东,不耐烦的说了一声:“哦!”然后和彭劲东轻轻握了一下手,就立即把手抽回了。 彭劲东没有想到林霭雯表现的如此冷淡,只得没话找话的问:“不知道林女士是做什么的?” “麻烦你让开一下,我正在看电视。”虽然根本不理会彭劲东的问题,但是林霭雯能够把话说的这样客气,倒是很少见。 彭劲东尴尬的笑了笑,求助的看向庞劲东。庞劲东则看回向他,目光像是在质询:“你才是鸭子,应该知道怎么做……” 家中的一切设施都可以在密室内控制。为了给彭劲东创造足够的机会,庞劲东迅速溜到密室,切断了数字电视信号。 林霭雯看着屏幕上的一片雪花,按了几下遥控器,仍然没有一点效果,于是不耐烦的问:“电视是怎么回事?”见庞劲东没有答话,她四下看了看,才注意到自己身边只站着彭劲东。 林霭雯问彭劲东:“庞劲东呢?” 彭劲东讪笑着回答:“接电话去了!” 过了片刻工夫,庞劲东溜回客厅,见林霭雯铁青着脸坐在沙发上,彭劲东则尴尬的站在她身旁。 “电视欠费了!”刚说完,庞劲东立即在心里抽了自己一记耳光:“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林霭雯看看庞劲东,又看了看彭劲东,心里明白了几分。她把遥控器往茶几上一扔,微笑着问彭劲东:“还不知道你何处高就呢!” “哦!我是……” 林霭雯打断了彭劲东的话:“做鸭几年了?” 听到这句话,庞劲东和彭劲东都愣住了,尤其是彭劲东,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过了片刻,彭劲东擦了擦额头的汗,故作糊涂的回答:“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是在问你,当男妓多少年了!”林霭雯看都不看彭劲东一眼,给自己点上一支烟,深吸了一口,然后把双脚搭在茶几上,摆出一副庞劲东心目中标准的女流氓形象。 “我……” 林霭雯又一次打断了彭劲东:“别告诉我说,你不是干这一样的。” “林霭雯是怎么知道彭劲东的真实身份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庞劲东的脑海中闪过N种可能。 沈家瑶看了看庞劲东,说:“我没有想到,你竟然有这样的朋友!” 庞劲东沉下脸,装作不高兴的样子说:“我希望你能够尊重我的朋友,不要用一些胡乱的猜测来玷污他们的品行。” “哦?”林霭雯豁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惊奇的问庞劲东:“你竟然不知道你的这个朋友是干什么的?” “既然我都不知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直觉!”林霭雯来到庞劲东身旁,得意洋洋的回答。 庞劲东皱起眉头,问:“你会相面?” 中国传统的相面之术是有一定道理的,但是这种道理又很难找出科学依据,因为它所依据的完全是一种感觉,没有办法物化,更没有办法用具体的数据加以说明。 例如说,一个人的气质可以体现出他的生活环境、受教育程度和社会地位,这一点是穿着打扮和刻意做出的举止都无法掩盖的。农民工穿上西服也不会像企业家一样,过去有句俗话叫做“穿上龙袍不像太子”,讲的就是这个道理。 尽管彭劲东表现的如同一个斯文人,身上却始终带有一种风月场上混出来的味道,而且由于他的文化知识很浅薄,因此所做的一切都表现的很空虚、没有内涵。 但是如果说林霭雯以此推断出彭劲东是个鸭子,却无论如何是不可能的。 庞劲东所不知道的是,林霭雯走过彭劲东身旁的时候,附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如果不想让疤哥再追究你的事情,就马上滚出去!” 等到庞劲东再看向彭劲东时,后者已将汗流浃背了。 “大……大哥……”彭劲东深吸一口气,对庞劲东说:“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情,就不打扰你了。” 彭劲东一边说着,一边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我送你!”庞劲东立即追了过去。 等到了门口,彭劲东把支票还给庞劲东,苦笑着说:“大哥,你怎么让我来对付这么一个人啊!” 庞劲东故作糊涂的问:“这人怎么了?” “难道你不知道?她是疤哥那一伙的!” “哦!”庞劲东点点头,心里已然明白了。 彭劲东就这样不光彩的铩羽而归,但是庞劲东并没有因此气馁,反而坚定了将林霭雯扫地出门的决心。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这位大叔 林霭雯事后见到庞劲东,只是冷笑一声,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比一场痛骂更让庞劲东难受。() 在这种情况下,庞劲东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当天深夜,庞劲东带着四个人,鬼鬼祟祟的摸到了自己家门前。 庞劲东吩咐为首的人:“听着,吓唬一下就好,千万不要伤到她!” “老板请放心,我们有分寸的。别说不伤人,就是让我们伤人,你想要她的左手食指,我们就不会把她的其他手指拿来。” “我请来的到底是些什么保安啊!”庞劲东心里开始担心公司的安危了。庞劲东告诉这几个保安:“但是你们也不要畏首畏尾,那女孩胆子忒大,一般人唬不住她的。” “上回的那个瘸子最后都乖乖听话了,何况她毕竟还是个女孩子!” 庞劲东打开门,四个保安立即溜了进去。 这几个人在部队的时候都有过不错的军事训练成绩,这也是庞劲东雇佣他们的原因。虽然林霭雯混迹于**,而且善于打斗,但是面对他们的时候,庞劲东相信林霭雯根本不是对手。 但是现实往往会与人们良好的期望背道而驰,不多时之后,只听到里面传出打斗声响,一阵“噼里啪啦”之后,四个保安一瘸一拐的跑了出来。 “老……老板……对不起,让你失望了……”为首的保安说罢,摇了摇头,带着其他人走了。 庞劲东立即冲进屋里,只见满屋一团乱糟糟的样子,林霭雯正气喘吁吁的站在正当中。 看到又有许多心爱的东西化作了齑粉,庞劲东磕磕巴巴的质问林霭雯:“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有四个小偷进来偷东西,被我打退了!”林霭雯双手掐腰,得意洋洋地说:“你还不感谢我!” “谢……谢谢啊……”庞劲东硬挤出一丝笑容,告诉林霭雯:“幸亏有你在,否则损失就大了。” “你这里竟然会进来贼,保安措施也太差了!” “我明天就去物业公司投诉!” 林霭雯很快就回去睡了,但是庞劲东并没有睡,而是溜出去找了一间迪吧。 大约凌晨三四点钟的时候,林霭雯被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惊醒了。她侧耳倾听,发现音乐是从客厅传来的,其间还参杂着肆意的欢笑。 “搞什么鬼!”林霭雯穿上衣服,来到客厅,立即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客厅里面有三个女孩子,身上只穿着胸罩和内裤,正伴随着劲爆的音乐,狂野的扭动着自己的腰肢。 这三个女孩子打扮的很前卫,头发全都染成鲜艳的颜色,胸罩无一例外是半罩杯的,内裤无一例外都是丁字裤。 庞劲东只穿着一条内裤,正和她们一起跳着,不时有意碰触到三个女孩火辣辣的tongti,甚至干脆捏她们的屁股和胸部。庞劲东的脸上此时写满了放荡和堕落,比起平日里的样子,这种神情是林霭雯所完全陌生的。 林霭雯立即涨红了脸,本想立即扭头回自己的房间,但是一想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她就无法忍受下去。 林霭雯来到音响面前,关掉了音乐,然后双手抱肩,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四个人。 直到音乐戛然而止,庞劲东才注意到林霭雯的出现。庞劲东拉着三个女孩坐到沙发上,满脸不屑的问:“你怎么还没休息?”庞劲东说着,手指不停的抚摸其中一个女孩,沿着她身体那曼妙的曲线游走。 林霭雯反问:“你们这样子,让我怎么休息?” 三个女孩依偎在庞劲东身旁,上下打量了一下林霭雯,其中一个对庞劲东说:“你没说过你这里还有其他女人!” 庞劲东回答:“她不是女人,是女魔头!” 三个女孩咯咯的笑了起来,另一个说:“可毕竟还是女的啊!” “这有什么关系?你们介意再多一个人吗?” 听到这句话,林霭雯怒斥道:“你胡说什么呢?” 一个女孩回答林霭雯:“他说一个人可以应付我们三个!我们正想试试看呢,结果你就来了,想要一起吗?” “你……”看了看庞劲东,林霭雯按捺住了冲动,没有上去抽那个女孩耳光。 庞劲东说:“再多一个也无所谓,你们对我要有信心!” 一个女孩说:“你是无所谓,可我们有所谓!” “什么意思?” “你不能应付了事,必须让我们满足!”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就吹吧,别到时候来三下就买单了!” 另一个女孩推了一下说话的女孩,告诉庞劲东:“我这个姐妹**可是强的很,外号叫吸尘器!” 庞劲东问:“能吸干我吗?” “试试看啊?” “试试看就试试看!”庞劲东说着,扯掉了那个女孩的胸罩,一边揉搓着那对羔羊**,一边和她疯狂的吻在一起。 林霭雯看着眼前疯狂的一幕,听着yinmi的言语,耐着性子说:“我们是有约在先的,你不能带女性回家!” “有这样的约定吗?我怎么不记得?如果签过合同的话,拿出来给我看看!” 林霭雯没有再说话,闭上了眼睛,侧过头去。过了许久,她告诉庞劲东:“好吧!那么你们继续吧!” 林霭雯说罢就回自己的房间了,任凭庞劲东怎么折腾,绝不再露面。 面对林霭雯的这种表现,庞劲东反倒没了办法,只是抬头看着天花板发愣。 三个女孩很奇怪,问庞劲东:“你怎么了?” “没事!”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告诉女孩们:“你们回去吧!” “什么?”三个女孩十分不高兴,七嘴八舌的质问庞劲东:“你有毛病啊?让我们来了,什么都不干,就打发我们走?!” “对不起,我刚想起还有些事情没处理!” 女孩们站起身来,一边各自穿起衣服,一边嘴里骂骂咧咧的。 庞劲东从衣服里取出一叠钱给了她们,这才让她们高兴起来,分别的时候还留下电话号码,告诉庞劲东:“有需要就找我们!” 送走了三个女孩,庞劲东取出一摞避孕套,撕开包装后,伸展开来,随意扔在地上,然后就上床休息了。 第二天早晨,庞劲东进到客厅的时候,发现林霭雯给自己煎了两个鸡蛋,热了一杯牛奶,正在那津津有味的吃着,对周围的乱状熟视无睹。 庞劲东伸了一个懒腰,显得十分疲惫的说:“真累啊!” 林霭雯嘴里塞满了东西,口齿不清的问:“你什么都没干,怎么会累呢?” 庞劲东装作惊讶的样子,立即回答道:“我是没少干!” “拉倒吧!”林霭雯隔着面巾纸,捏起了地上的一只避孕套,对庞劲东说:“这里面是空的,你就算是真的干了,也是白干!” “我……”庞劲东这一次是真的惊讶了,支支吾吾的说:“那是因为我有前列腺疾病?” 林霭雯奇怪的问:“什么是前列腺?” 听到这个问题,庞劲东心中感到好笑。林霭雯刚刚还显得很是老道,结果这样一个问题就让她露馅了。 “前列腺就是……” 不等庞劲东回答完,林霭雯说:“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我相信你干不出来那种事情。否则……”林霭雯说着,手一晃就亮出了一把匕首。“否则我就阉了你!” 庞劲东看着林霭雯手中的匕首,咽了一口唾沫,说:“狠狠地踢一脚同样可以把我废了,最好还是别用刀割,让我留着那东西可以给屁股后面挡风。” 随便吃了几口东西,庞劲东去了米丽娅那里,直到很晚才回家,结果发现家里面灯火通明。 庞劲东带着疑惑进到客厅,发现里面坐满了人。 这些人每一个都带着满身的江湖气,林霭雯坐在他们正当中,看起来像是在开会。 看到庞劲东,林霭雯告诉这些人:“他叫庞劲东,你们都要叫东哥。这几天完全是拜托了他的照顾,我才能安然无恙。所以你们要记住,今后他只要有事找你们,一定要做到。” 听到这句话,这些人齐刷刷的站了起来,对着庞劲东深深地鞠了一躬,一起喊道:“东哥好!” 庞劲东微微欠了欠身,尴尬的向这些人打招呼:“大家好!” 林霭雯说:“没什么事情了,你们先回去吧!” 就在这些人起身纷纷离去的时候,一个人走到庞劲东面前,说:“多谢你那天帮了我!” “疤哥!”庞劲东这才注意到疤哥也在,和他握了握手,然后说:“你帮过我,我回过头再帮你,这是应该的!” “在外面混就要讲义气,可惜现在像老弟这样的人不多了!”疤哥一边说着,一边偷眼看了看林霭雯。 庞劲东注意到了疤哥的这个小动作,笑着说:“其实我没做什么,疤哥别太谦虚了。我倒是很佩服疤哥你,在那种情况下,都能安然脱险。” 这个时候,林霭雯走到两个人身旁,疤哥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是我的老板!当然,你们已经认识了!” “你的老板?”疤哥的这句话,让庞劲东吃惊不小。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东哥好 那天的械斗有许多老大参与,庞劲东本来以为,林霭雯不过就是个和疤哥一样的普通老大,是被大老板召集来的。()虽然她在其后的表现让庞劲东一度疑窦丛生,因为作为一个普通老大,她只是服从老板的命令,没有直接卷入这场恩怨,也就没有必要表现的如此紧张。但是考虑到她的年纪,庞劲东无法相信她就是老板。 林霭雯看着庞劲东,似笑非笑的问:“我就是他的老板,你有问题吗?” 庞劲东干笑两声,回答说:“没有问题!” “我说过,不会让你被我打扰这么久,却什么都得不到。”说到这里,林霭雯问疤哥:“明白我的意思吧?” 疤哥急忙点头说:“明白!” 送走了疤哥等人之后,林霭雯躺到沙发上看电视,庞劲东则拿出熨衣板和熨斗,在她身旁熨烫起东西来。 过了许久,直到庞劲东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林霭雯才想起看看庞劲东在干些什么。 只见庞劲东摆弄着一堆各式胸罩和女性内裤,熨烫平正后折叠收藏起来。见到林霭雯向自己看来,庞劲东急忙说:“我喜欢收藏这些。” “哦!”面对庞劲东猥琐的笑容,林霭雯只是木讷的点了点头。 见林霭雯没有进一步的反应,庞劲东再接再厉:“我有个小小的请求,那就等你搬走之后,把你这段时间穿过的胸罩和内衣送给我,增加我的收藏品数量和品种。” “变态大叔!”林霭雯扔下这四个字,转过头去继续看电视,再也不理会庞劲东。 “又失败了……”看着面前的一大堆女士内衣,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到了此时此刻,庞劲东已经自知不是林霭雯的对手,只得放弃把她扫地出门的想法。 尽管庞劲东已经决定不再找林霭雯的麻烦,但是麻烦却主动找上庞劲东了。 一大清早的时候,庞劲东就被急促的门铃声从床上拉起。带着不肯消退的睡意,庞劲东出去打开门,发现沈家瑶站在门外。 沈家瑶低着头,看着脚下的地面,脚尖像圆规一样正画着圆圈。听到门打开的声音,她急忙抬起头,对庞劲东说:“我过来看看你……” “哦!欢迎!欢迎!”庞劲东立即精神抖擞起来,把沈家瑶请进了客厅。 到客厅落座后,庞劲东听到从卫生间传来隐隐约约的水声,立即明白是林霭雯在那里洗澡。 沈家瑶也注意到了这个声音,问庞劲东:“你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庞劲东立即澄清说:“一个朋友在我这里借住几天。”同时不安的向卫生间的方向看了一眼。 沈家瑶没有过多在意这件事,因为她的注意力被另外一件事吸引了。庞劲东身体裸露在外面的部分,有许多还没消褪的青肿,有的还涂抹着药膏。她急忙问:“你的身体还好吧?” “没什么!”庞劲东看了看那些已经接近复原的伤,解释说:“不知道为什么,平常总是磕磕碰碰的。” “这么大的人了,为什么还这样不小心?” 沈家瑶说着,露出了几分嗔怪之色。 庞劲东问:“你到我这里来,不是为了探望病号的吧?” “我不知道你是病号,不过的确是来探望你的。”沈家瑶低下头去,过了良久才继续说:“事后我想过,那天你和我说的话是对的。” 庞劲东笑了笑,说:“我很高兴你能这样想。” “我不得不承认,我对你的认识可能有一定偏差。我并不想为自己开脱,但是仍然要说,你对此要付有很大责任,因为你始终对我保留了许多,使得我不知道今天的你到底是什么样子。”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说:“我始终认为,如果你肯相信我,那么无论我是否表白自己,你仍然会相信;如果你不肯相信我,就算我把自己说成天使,你也会认为我来自地狱。” “但是你至少应该给我一个机会,以让我相信你,不是嘛?” 庞劲东点了点头,无奈的承认道:“你说的对。” “至少你应该告诉我,在国外的这十年,你都做了些什么。” “瑶瑶,我不想告诉你,是因为那不是一段美好的回忆,而我只愿意和你分享美好的东西……”庞劲东本来想继续说下去,却被门铃声打断了。 庞劲东站起身,不耐烦的走到门前看了看可视对讲。 站在门外是米丽娅,她能主动来找庞劲东,肯定是因为有事。 庞劲东回头看看沈家瑶,很不愿让她见到自己当初的战友。想了想,庞劲东走到沈家瑶面前,告诉她:“检察院派人来调查点事情,麻烦你暂时回避一下!” “还是关于CDB土地的吗?” “对!” “既然这样,我还是告辞吧!”沈家瑶说着,拿起提包就要往外走。 “不,不,不,不!”庞劲东急忙拦住沈家瑶,告诉她:“我们难得有机会能够进行这样愉快的谈话!请你耐心等一下,他们只是例行公事,马上就好!” 庞劲东一边说着,一边把沈家瑶推进了主卧,然后不管她是否愿意,就把门关上了。 米丽娅一进门,就对庞劲东说:“杰瑞,我联系不上巴尼了!” “我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如果过几天仍然没有消息,我马上着手调查。” “杰瑞,我感到很不安,因为巴尼和我不一样,他已经和中间人断绝了联系,不接受新的任务了。” “我也很担心,但是在没有得到进一步的消息之前,我们什么都不能做。” 庞劲东正要把米丽娅打发走,门铃第三次响起,这一次来的竟然是陈冰晗。 “她怎么来了……”庞劲东对这个小萝莉实在很头痛,却又无可奈何。 米丽娅注意到庞劲东痛苦的神色,好奇的问:“你怎么了?” “一个讨债的冤家,你先躲起来,等我把她打发走!” “好!” 米丽娅虽然学过一些汉语,但是对汉语丰富的表达能力却没有掌握多少。她不知道“冤家”这个词在汉语中有多种含义,因此以为庞劲东真的欠了陈冰晗的钱。 等到米丽娅躲进了客卧,庞劲东打开门,问陈冰晗:“什么事?” 陈冰晗噘起了小嘴,不满的问:“好多天不见了,你就这样对我说话?” 庞劲东尴尬的笑了笑,回答说:“这是因为我不知道你会来,所以很惊讶!” “我前几天去普吉岛玩了,回来之后第一个见的人就是你!” “我感到十分荣幸!”庞劲东说着,硬挤出了一丝笑容。 “你表达荣幸的方式,就是让我站在门外?”陈冰晗仰着脸,不客气的质问道。庞劲东始终拦在门口,丝毫没有把她请进去的意思,使得她对此很是不高兴。 “我还有事要做,咱们改天聊!” 陈冰晗看了看四周,又向别墅里面张望了几眼,然后问:“不会是不方便吧?” “你就当我不方便!” “哦!”陈冰晗用手指点了点庞劲东,若有所思的说:“你肯定在里面藏女孩子了,对不对?” 庞劲东苦笑着问:“你的想象力怎么这么丰富啊?” “你等着,我要告诉瑶瑶姐,你惨喽!” “您误会了,陈大小姐能纡尊降贵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听到这句话,庞劲东立即恭维起陈冰晗,但是仍然没有请她进屋的表示。 对峙了一会之后,陈冰晗的耐心耗尽了,干脆将庞劲东推到一边去,自顾自的走了进去,庞劲东只能无奈的跟在她的身后。 陈冰晗坐到沙发上,责怪的说:“我这段时间这么想你,可你竟然这样对我!” 这句足以让许多大女孩脸红心跳的话,在陈冰晗说来竟然显得如此轻松自然。庞劲东暗忖:“这些九零后的萝莉,纵然天真可爱,却也要比其他年代的女孩更加开放一些!” 庞劲东未等答话,林霭雯已经洗好澡,从卫生间出来了。她披散着头发,身上只围着一条浴巾。 两个女孩一对视,都愣怔了一下。 林霭雯从七八岁开始,就跟随在她的父亲身边,看着别人打打杀杀。虽然现在年纪不大,却是有着十几年经验的老江湖了。她能够通过一个人的气质和言谈举止,立即大致判定这个人的社会层次,因此她第一眼看到陈冰晗,就知道对方和那天晚上的三个女孩完全不同。 林霭雯冲着陈冰晗努了努嘴,问庞劲东:“是什么人?” 庞劲东急忙回答:“女人!” 陈冰晗挖苦说:“难怪你今天表现得怪怪的,原来果然是金屋藏娇了。” 这句话让林霭雯很不高兴,警告陈冰晗:“小丫头,管好自己的嘴,别胡说八道!” 陈冰晗“噌”的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嚷道:“你比我大几岁?你才是小丫头呢!” 事实上,林霭雯用来形容陈冰晗的这三个字,并不能说是不确切。虽然论起实际年龄,林霭雯顶多比陈冰晗大上两三岁。但是如果按照心理年龄,以三年一个代沟计算,两个人之间至少差了两条沟。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金屋藏娇的美好生活 两个女孩就像斗鸡一样,气势汹汹的看着对方。--就在她们眼看就要动手,而庞劲东不知所措的时候,门铃第四次响起了。 “这回又他妈是谁啊……”庞劲东这一次不看可视对讲,而是一把将陈冰晗抱了起来,直接扔进了另外一间客卧。 陈冰晗被庞劲东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面红耳赤,娇羞的问道:“你干吗啊……” “有人来找我讨债,你先在这里躲一会!没叫你就别出来,否则会很危险!”庞劲东说罢,立即赶回客厅,把刚刚愣在当场的林霭雯往卫生间里推。 “你干吗啊……”林霭雯问出了一个同样的问题。 “你快进去洗澡!” “我已经洗过了!” “那就再洗一次!” 林霭雯被庞劲东的粗暴动作弄得很是狼狈,浴巾围裹得松了,往下沉去,让她差一点就春光乍泄。当庞劲东接触到她裸露在外的肩膀的时候,一种温润绵软的感觉从指间出来,这让庞劲东不觉心中一动。 但是庞劲东现在并没有机会享受这种感觉,就算有,也绝不会是从林霭雯这里。 这一次按动门铃的是吕菁,这让庞劲东松了一口气。如果来的是金玲玲,那么庞劲东恐怕就得哭出来了。 吕菁问:“你今天有时间吗?一起出去逛街好吗?” “我……”庞劲东眼珠一转,急忙说:“今天公司事情太多,改日吧!” “好!”吕菁点点头,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了一下横在门口的庞劲东。 “进来坐吧!”庞劲东注意到了吕菁的目光,索性把她请了进来。 但是林霭雯哪里肯乖乖的再洗一次澡,吕菁在这边刚坐下,她就从卫生间里冲了出来,指着吕菁质问道:“你怎么又领进来一个?” “又?”吕菁注意到了这个复数词,顾不得关心林霭雯的来历,讶异的问庞劲东:“你家里有很多女人嘛?” “没有啊!”庞劲东苦笑着,耸了耸肩膀。 “怎么没有?”陈冰晗听到了楼下的声音,立即从房间里钻了出来,蹦到几人面前,用手指着庞劲东,大声喊道:“怎么又来一个?你太过分了!” 这一嗓子惊动了沈家瑶,结果她也从房间里出来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米丽娅也没有继续躲下去的必要了,满脸无所谓的站到了庞劲东身旁。 这几个女孩互相之间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片刻之后,每一个女孩都指着身旁自己不认识女孩,问庞劲东:“她是谁?” 庞劲东摊开双手,满面愁容的说:“你们听我解释……” “解释个屁!”几个女孩不约而同的喊出了这句粗话。 林霭雯颤抖着声音说:“那天半夜领回来三个,今天更过分,竟然领回来四个,而且还是土洋结合!” “那天半夜……领回来三个……?”沈家瑶机械的重复了一遍林霭雯的话,然后愤怒的看着庞劲东,冷冷的说:“庞劲东,我终于知道你每天都在忙些什么了!虽然你不是鸭子,但是你比鸭子还过分!鸭子至少是为了生活,而你是为了泄欲!” “你自己相信你的话吗?” “我希望自己可以不去相信……”沈家瑶胡乱指了指屋子里的几个女孩子,最后一跺脚,扔下一句:“你好自为之吧!”就离开了。 陈冰晗白了庞劲东一眼,轻哼一声,跟在沈家瑶身后也走了。 米丽娅见场面如此尴尬,耸了耸肩膀,告诉庞劲东:“我回酒店了!” 最后,吕菁来到庞劲东面前,说:“我愿意听你的解释!” “谢谢!”庞劲东看着吕菁真诚的面孔,眼睛瞬间模糊了。 然而吕菁顷刻间就变脸了,嘴里骂道:“你去死吧!” 同时一脚踢向庞劲东。 吕菁今天穿的是凉拖,虽然庞劲东用胳膊挡住了这一腿,但是她脚上的鞋却射了出去,正击中架子上的一样物件。只听“啪”的一声,那物件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庞劲东一声哀号:“我的清代孔雀绿釉青花……” 吕菁懒得捡回那只鞋,索性把另外一只也甩掉了,光着脚走了出去。 庞劲东坐在地上看着青花瓷的残片,喉咙一阵阵的发酸,感伤之余唱了起来:“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 “别说,你的歌喉还不错,唱的比周杰伦好听多了。”林霭雯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躺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若得阿娇作妇,当作金屋贮之也。”一千多年前,汉武帝刘彻童年时说出的这句儿语,成为今天庞劲东痛苦的根源。 庞劲东还没有从悲痛中缓解过来,手机响起了。庞劲东接起后,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你好,是杰瑞 庞先生吗?” “是的!请问你是哪位?” “我叫埃克,是巴尼的朋友,我想你应该知道我这个人,当初我和巴尼是一起从非洲出来的。” 对方说的是带着浓厚非洲口音的英语,确实与巴尼有些相似。 听到这句话,庞劲东的心里隐隐升起一丝不安,立即问:“你给我打来电话,是不是因为巴尼出了事?” “是的,庞先生,巴尼被人绑架了!” “什么?”庞劲东豁的站了起来,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巴尼被绑架的时候,我并不在现场。我是在事后去他住的地方,通过地上的一张纸条才知道的。” “那上面说什么?” “纸条显然是绑架者留下的,上面说……”对方顿了顿,然后缓缓地说:“如果希望巴尼平安无事,让杰瑞 庞去做他应该做的事情。” “还有吗?” “除了你的联系方式,再没有其他东西了。我想你应该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事情,所以才给你打来这个电话。”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说:“谢谢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们都希望巴尼平安无事。”埃克说罢就挂断了电话。 庞劲东思索片刻之后,给米丽娅打去了电话,详细的叙述了事情的经过。 米丽娅问:“你怎么认为?” “这个电话给我带来许多困扰,我无从知道打电话者身份的真实性,任何人都有可能冒充埃克。他可能真的是巴尼的朋友,也可能是绑架者的同伙,通过这个电话向我传达一个信息。但是无论如何,巴尼已经有好几天联系不上了,完全可能是出了意外。” “我们可以暂时肯定埃克说的话是真实的,同时也不去考虑这位埃克的背景。目前最重要的问题是,绑架者是什么人指使的?” 庞劲东摇摇头:“我真的不愿意做这种猜测!” 米丽娅断然说道:“但是你的猜测,可能会对我们有很大的帮助。” “如果一定让我给出答案,我会怀疑是安德森局长。” “我也是这样想的。”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显得很犹豫的说:“但是我不能完全肯定,因为很多事情实在太凑巧了,简直像人为安排的一样。” “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做?” “看来我应该去一趟M国!但是具体如何着手,我还没有一点头绪!” “你认为埃克还会给出其他线索吗?” “我认为不会,如果他掌握有其他线索,刚才就应该告诉我了。” “你是否应当见见安德森局长本人?” “或许有这个必要!到目前为止,我只和他的代理人接触过!很多问题,大概只有他本人才能给出答案!”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但是另一方面,我怀疑安德森局长不会亲自和我交涉这些事情。” “他的确可能会继续装作绅士,让他的走狗们去干那些卑鄙的事情。” “你准备一下,和我一起走。” “好的。” 庞劲东刚放下米丽娅的电话,就有人登门拜访了,这一次不是任何一个女孩,而是检察院反贪局的于仕华,也就是上次调查CBD土地审批问题的那位。 庞劲东点上一支烟,昂首看着于仕华几人,冷冷的说:“我猜你们几位,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 于仕华面对庞劲东的挖苦,表现出了很好的涵养。他语气平静的说:“我知道上次的事情让庞先生感到很不愉快,但是事情既然过去了,我希望庞先生也不要总是放在心上。” “我放在心上了吗?如果放在心上,我就去主动找你们了!我看是你们放在了心上,竟然又找上门来了,躲都躲不掉!你们要是能把这种精神用在工作上,我们的国家就没有贪官了。” 于仕华说:“我们这就是为了工作!” “上坟烧报纸——你糊弄鬼呢?!” 于仕华的一个同伴插嘴问道:“庞先生,在CBD土地审批出现问题之前,你认识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吗?” “很幸运,对你们这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庞劲东看了看问话的这个人,上次也曾随同于仕华一起来。庞劲东记得他是经侦支队的人。 “我可以告诉你,我们也不认识你。这就说明,我们之间并不存在任何个人恩怨。因此我们来这里,完全是基于工作需要。”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庞劲东被调查 “这一点倒是说的很对,你们还没有资格认识我!”庞劲东的这句话说得更加难听,于仕华的脸色变得很不自然,看了看自己的同伴。() 于仕华的同伴表现的非常镇静,丝毫不被影响到自己的情绪。他缓缓的说:“庞先生如果认为我们存在徇私枉法的行为,可以向高级检察院或者纪检投诉。” “不需要你告诉我,如果得到证据,我一定会去的!” 这个人冷笑一声,说:“庞先生,从很多迹象上基本可以断定,你在CBD土地审批过程中,存在严重的违法行为。但正是因为没有证据,所以我们才无法逮捕你。” 庞劲东反问:“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你是根据什么断定我存在违法行为的?猜的?呵呵!你们是执法人员,身份和我不同,说出的每一句都要负责,做出每一种推测都要有足够的证据支持!否则就是渎职!而我则是老百姓,即便猜测你们不是人生父母养的,你顶多只能起诉我对你进行人格侮辱!不是嘛?” 这句话已经等于是骂人了,于仕华一伙坐在那里,从心情到脸色都变得很不美丽。 庞劲东掐灭了烟头,用挑衅的目光看着他们。 场面僵持了片刻,刑侦支队的人近乎咬牙切齿的说:“希望你不要被我们找到证据!” 庞劲东不理会这句话,站起身来到酒柜前,拿出了一瓶酒,给自己斟了一小杯,然后回到于仕华等人面前。 “这是波兰出品的朱波罗卡伏特加。”庞劲东浅尝一口,然后介绍道:“俄罗斯出产的伏特加,特点是晶莹透明,除酒香外,几乎没有其它香味,口味凶烈,劲大冲鼻,火一般地刺激。而波兰人在酿造伏特加的时候,加入了一些草卉、植物果实等调香原料,所以比俄罗斯伏特加味道丰富,更有韵味。” 于仕华说:“看来庞先生对酒很有研究啊!” “有一种普遍性的观点,认为伏特加地道的喝法,应该是冰冻成半凝固状态,然后一饮而尽。这样酒一入口,舌喉马上被冰封,再流入胃部,就如熊熊火焰在燃烧,不胜酒力的人马上会应声醉倒,连微醺的过程都省了。” 于仕华等人面面相觑,都不明白庞劲东为何突然把话题转移到酒上。 庞劲东看了看他们,继续说:“但是我不这样认为,不同的伏特加应该用不同的方法来喝。对于俄罗斯伏特加,这种方法可以享受到它的纯净和猛烈,但是对于波兰伏特加也这样喝,岂不是浪费了酿酒者的一番功夫吗?所以,波兰伏特加是应该用来仔细品尝的,这当然会让酒量浅薄的人难以忍受,但是如果没有足够的酒量,又干吗喝烈性酒呢?”顿了顿,庞劲东问:“几位都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话说到这个地步,于仕华自然已经明白了,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洪迎峰没有说过可以对庞劲东妥协,他断然不敢擅作主张。 于仕华故作糊涂的摇摇头,然后问:“很感谢庞先生给我们讲了这些知识,接下来应该可以谈正题了吧?” 庞劲东反问:“你们既然都来了,我还能说不可以吗?” “我们这次来的目的,是调查关于土地局陈局长的违法违纪问题!” “那你们可找对人了…..”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洪迎峰仍然围绕着CBD土地的问题做文章,只是这次将突破点放在了陈局长身上。只要陈局长被突破,庞劲东也就被突破了。但是陈局长的死让这个计划跟着泡汤了,所以洪迎峰转变策略,试图通过对陈局长罪行的展示,对庞劲东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 庞劲东猜测,几次交手之后,洪迎峰已经知道自己的心理素质非常好,所以他应该不会指望真的能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他很有可能留有杀手锏。 这其中存在着的一个前提是,他误以为庞劲东不知道陈局长的死讯。事实上,如果谋杀不是庞劲东本人所指使的,作为一个政治意义上普通百姓,的确无从知道在巴黎罹难的正是这位陈局长。也正因为如此,庞劲东不能把这层窗户纸捅破。 于仕华说:“陈局长日前已经被双规……” 庞劲东打断了于仕华的话:“我回到国内后,发现一个让人感到悲哀的现象,许多人通过对信息的垄断所获取的不对称优势,为自己谋取各种利益。” 于仕华没明白这句话的含义,愣怔了一下,继续说:“根据我们的调查,他在任期间与庞先生的东瑶公司、东瑶公司的合作伙伴安时公司等许多企业,都有过频繁的接触。因此我们希望庞先生可以配合我们的调查,主动提供陈局长可能存在的问题。” “你认为可能吗?” 于仕华不理会庞劲东的冷嘲热讽,继续着自己的话题,讲出了陈局长可能存在的许多违法违纪问题,而且列举了相应的证据。 洪迎峰和于仕华把表面功夫做得很好,如果庞劲东不是一直在暗中关注陈局长,根本看不出来这些问题都是由当时审批CDB土地所引发的。 庞劲东懒洋洋的回答说:“告诉过你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庞先生,这样做对您自己是有好处的!” “哦?”庞劲东一挑眉头,不屑的问:“例如呢……” “例如说,您自己的一些违法行为将不会被追究。” 于仕华说着,将几张法律文书放在了庞劲东面前。 “我的违法行为?”庞劲东用眼角的余光在上面扫了两眼,立即明白了于仕华所依仗的是什么。 于仕华用充满嘲弄的目光看了看庞劲东,说:“我们上次前来调查的时候,庞先生不但不予配合,而且对我们大打出手,使我们几人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不仅花去了大笔医药费,而且用了很长时间才康复。庞先生是个很懂法律的人,应该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构成暴力抗法。” 公安医院开具的验伤报告、要求民事赔偿的律师信等等,一应俱全。从这些文书上可以看出,洪迎峰不仅要追究庞劲东刑事责任,还指示于仕华等人附带上了民事赔偿的要求。 于仕华唯恐庞劲东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补充道:“庞先生对自己的暴力抗法,不仅要承担相应的赔偿责任,还可能会面临刑事拘留。” 洪迎峰的这一招其实并不高明,两害相权取其轻,暴力抗法的责任并不大,而庞劲东如果把于仕华需要知道的事说出去,将会面临更加严重的后果。 庞劲东心中暗忖:“任何一个有点脑子的人,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洪迎峰不应该不明白这一点,他到底想干什么?”带着疑问,庞劲东告诉于仕华:“我和陈局长之间只有过一次接触,就是在审批CBD土地的时候。除此之外,关于他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于仕华说:“庞先生不必急于回答,你有二十四个小时的时间予以考虑。” “不必了!”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如果你们认为我存在暴力抗法的行为,就追究我的责任好了。至于其他事情,希望你们不要再废话了。” “既然这样,我们就告辞了。” 庞劲东点点头:“你们早就应该走了!” 于仕华带着人走到门口,突然回过头来说:“还有一件事情,庞先生接受调查的这段时间,将会被限制处境。” 于仕华说罢,拿出一张文件贴到了门上。 “你说什么?”庞劲东立即站了起来,恼怒的质问:“你们有什么权力这样做?” “庞先生不是很懂法律吗,应该知道我们的确有权力这样做。” 于仕华的一个始终没有说话的同伴,这时插话说:“你当然可以不交出护照,不过我们已经与出入境管理部门协调好了。庞先生在这段时间内的任何出境行为都将不被允许,包括前往XG和AM特别行政区。” 于仕华意味深长的说:“庞先生的合作伙伴安时公司,曾出现过内部账目和商业计划被泄露的情况。就在将要对犯罪嫌疑人李晓丽进行调查的时候,这个人及其全家潜逃到XG,后来又去了其他国家,导致这件案子成了无头悬案。仅仅从这件事情上,庞先生也应该可以体会到,我们这样做的良苦用心。” 庞劲东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在心里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洪迎峰的手伸得真长!” 于仕华等人互相间相视一笑,然后在庞劲东愤怒的目光中得意洋洋的远去。 于仕华来访的时候,林霭雯进了卧室里。后来回到了客厅,就远远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这个时候,她走到庞劲东面前,嘲讽说:“看来你又有麻烦了!” 庞劲东白了她一眼,问:“你很高兴吗?” “当然不是!”林霭雯坐到庞劲东的身旁,继续说:“在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告诉我:越是做大事情的人,遇到的麻烦也就越多。”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叛徒 “是吗!”庞劲东往旁边挪了挪,把林霭雯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然后反讽道:“还真没看出来你做了什么大事!” 林霭雯不理会庞劲东的话,若有所思的说:“我认为,咱俩其实可以合作的。--” “合作什么?” “酒吧街和CBD距离很近,交通也极其方便。未来会在CBD工作的白领们,都很喜欢泡吧。等到外资企业入驻,还会带来大量的外国人,他们对泡吧更热衷。” “我给他们提供白天,你给他们提供夜晚。你认为太阳和月亮会碰到一起吗?” 庞劲东尽管在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已经揣测到了林霭雯的意思。 林霭雯见庞劲东表现得很冷淡,索性就把话说明白了:“酒吧街有什么?音乐、女人和毒品!前者是合法的,第二者是半合法的,第三者是违法的。任何半合法和违法的东西,都会带来巨额的利润。而那些外国人和白领们,在国内最需要的正是这两样东西。” “我提供客人,你提供商品,然后我们五五分账,对吗?” 庞劲东看了看林霭雯,突然很想在她的脸蛋上掐一把。这不是因为她提出了一个如此罪恶的建议,而是她现在那副得意的神情,看起来煞是可爱。 “对!”林霭雯急忙点点头,补充说:“不过五五分账对我是不公平的……” 庞劲东打断了林霭雯的话,冷冷的说:“有数十家企业在做CBD这个项目,东瑶公司只是其中之一。也就是说,CBD不是我一个人的。” “可是你的那块地在CBD的核心,不仅占地规模最大,建设的档次也是最高的。而且我还打听到,你的工程质量在整个CBD是最高的。现在已经有很多大企业,对你那里产生了兴趣。” “你了解到的还真多!难怪赖在我这里不走!”庞劲东苦笑着摇了摇头,着实没有想到,自己早已经被身边的这个小魔女盯上了。 “考虑好的话,咱们就合作吧!”林霭雯此时的表现,完完全全像一个生意人。 “我要是没说错,酒吧街不止你一个帮派。” “看着吧,酒吧街很快就属于我了。” 林霭雯洋洋自得的说。她今天心情大好,冰美人的面孔上竟然罕见的挂上了一抹微笑。 就在庞劲东和林霭雯谈论酒吧街的时候,在酒吧街上发生了一件事情。 一个中年男人站在一家KTV前,神情显得很是焦虑。不时有人过来和他说几句话,他只是默然点点头。 一辆黑色奥迪Q7开过来,缓缓的停在了他的身旁。 他不认识这辆车,但是从副驾驶下来的一个人,却是他的手下。 手下来到他身旁,附在他耳边低声道:“大哥,青头帮的老大来了!” “哦?”听到这句话,他阴郁的面容呈现出些许兴奋。 “他就在车里,大哥要现在和他谈谈吗?” “好!”他点了点头。 “林老板,如果能够得到青头帮的支持,我就不在乎你了。”他一边想着,一边打开了车门。 但是车里坐着的两个人,却没有一个人是他想要见的。 他先是愣怔了一下,然后质问手下:“怎么回事?”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腰间传来一阵刺痛的感觉。他回过头去,发现手下把一只注射器刺进了自己的身体。 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他在昏倒前的一刹那,看到手下那忠诚的面孔上,浮现出一丝奸笑。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桶冰冷的水浇到了他的头上,把他从昏迷中唤醒。他忍受着剧烈的头痛,缓缓的睁开眼睛,发现面前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他用力眨了眨眼,让视线变得清晰一些,才发现这个人是疤哥。 “华向东,咱们哥们有些天没见面了,现在总算是找到机会聊聊。” “你…...”华向东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疤哥的身形在他的面前,就如同一座高山,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来气。他想要逃离开,却发现自己丝毫动弹不得。 华向东这才发现,自己被牢牢的捆绑在一个椅子上。他用力挣扎了起来,然而没有丝毫作用。最后,他用同时充满着恐惧和愤恨的目光看着疤哥,突然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哀号,同时放弃了徒劳的努力。 疤哥冷冷的问:“姓华的,帮派的规矩你也知道,不需要我帮你复习吧?” 华向东喘了几口粗气,不屑的说:“要杀要剐,给个痛快话!我姓华的今天认栽了!” “你当然是活不成了,但是我得让你死个明白。”顿了顿,疤哥继续说:“更何况,今天很多弟兄都在,不把事情说清楚了,大家会以为是我给你穿小鞋,才把你逼到今天这地步的。” 事情发展到此时,华向东无所顾及了。他冷笑一声,问:“疤哥,难道你没逼我?” 疤哥愣了一下,反问:“我逼你什么了?” 一个人走到华向东面前,狠狠地抽了他一记耳光,骂道:“都他妈把你捉奸在床了,你还提着裤子死不承认。先是反水,把疤哥关了起来。接着串通其他帮派,打算杀掉林老板。这两条,哪一条都可以要你姓华的人头了!” 华向东不服气的看着打他的人,把一口掺杂着血丝的痰吐在地上。 疤哥问:“怎么?你还不服气吗?哪一条冤枉你了?” “我服气个屁!疤哥,当初咱们是一起出来混的,你把人砍成重伤,他妈的是我替你顶罪,在苦窑里面呆了十年!十年后我出来了,你已经当了大哥,可我呢?三十好几的人了,还他妈在给人当小弟!” “当年那件事情,我感谢你一辈子。但是一码归一码……” 华向东打算了疤哥的话:“事情既然过去了,当初还是我心甘情愿的,所以我就没打算和你争什么!咱们当年是弟兄,现在我到你手底下混饭吃了,不管大事小事,你总得开面吧?!但是你怎么做的?只要是有点油水的事情,你全都照顾了你的亲信,还有那些五花八门的亲戚朋友!我们就只能跟在后面喝点稀的!” 华向东的这些话,基本符合事实,疤哥自知理亏:“看来……咱们哥们之间,是有点误会!” “误会?我一个人误会你,一帮人都误会你了?我华向东反水不假,但是为什么那么多弟兄跟着我干?今天很多弟兄都在,大家都给我好好想想,疤哥干的那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能拿出来说吗?” 疤哥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就算我不追究你反水,但是你谋害林老板,总要让我对弟兄们有个交代!” “疤哥,我当时抓了你之后,立即让你的小弟告诉林老板,我要和她谈谈。结果他们迟迟不肯告诉林老板,我倒是想知道,他们是希望你死呢?还是有怕让林老板知道什么?” 疤哥脸色微微一变,急忙质问道:“你联络了其他帮派好几百号人,等着砍林老板!你他妈就这样和林老板谈判?” “你的小弟给我发来最后通牒,让我那天晚上之前必须把你交出去,否则就上门砍我!我他妈怎么知道来的是林老板?我还想问问呢,你的小弟到底怎么对林老板说的!” 疤哥的面孔彻底阴沉下来,左右扫视了一下自己的小弟们。他的这种表情,让那些小弟感到很不安。 其中一个小弟走到疤哥面前,低声说:“大哥,我们……” 疤哥摇了摇头,打断了小弟的话:“你们做得对!” 华向东把话说到这里,觉得自己占了一些上风。他冷笑着问:“疤哥,你可别跟我说,你不知道这些事情!” 疤哥冷冷的回答道:“我当然知道,不过这是我自己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我没打算替你操心,只不过你给我扣了顶谋害林老板的帽子,我可得说明白。” 疤哥咬牙切齿的问:“你有什么能说明白的?” “怎么没有?疤哥难道忘了?当初,咱们星龙帮的老板死后,帮内老大们为了自己能继任老板,而大打出手。到最后还是谁也不服谁,谁也打不赢谁。于是就有几位老大提议,干脆大家都别争了,让老板的女儿接任。但是另外几位老大认为,老板的女儿年纪太小,而且还是个女孩子,根本无法管理帮里的事情,所以坚决反对。结果这两边的人,又争执了起来!疤哥应该还记得,这争执是怎么解决的!” 疤哥已经想到华向东要说什么,脸色因此越发难看,但又只能无奈的回答:“帮里的所有人投票决定!” “疤哥,你当时可是坚决反对的,而且一再要求我鼓动下面的小弟投反对票。因为我当时没有听你的,所以你后来很是忌恨我!” 就在这个时候,疤哥脸上的阴霾突然一扫而空,而且大笑了起来。片刻之后,疤哥问:“你忠于林老板又怎么样?林老板会信任你这个反骨仔吗?”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谁是反骨仔 华向东点点头,说:“你的确有两下子,两年下来,竟然混成林老板的亲信了!” “那又怎么样?” 看到疤哥的这种表现,华向东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急忙说:“什么怎么样?今天把这件事搬出来,是为了证明,他妈的到底是谁长了反骨!” 疤哥一挑眉头,十分轻蔑的说:“林老板听不到你说的这些话了!而且现在这里的弟兄,全都是我的人!” “我今天落你手里,就没打算活着出去!谁听到我的这些话,他妈的无所谓!重要的是,疤哥你要记住——人在做,天在看!” “那就让老天慢慢看吧!”轻哼了一声,疤哥又说:“如果你是个好东西,怎么会被手下的小弟出卖呢?” “他现在人呢?” “不在这里!” 华向东说:“我既然能让你的小弟反水,你也就能让我的手下出卖我,这没什么稀奇的!只不过,他早晚也会出卖你的!” “这件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疤哥说罢,冲着两个小弟点了点头。-- 华向东知道自己的时间到了,再也不说一句话,只是死死的盯着疤哥。 两个小弟走到华向东身旁,冷不防将一个黑色塑料袋套在了他的头上,然后迅速扎紧了袋口。 华向东以惊人的意志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都不挣扎一下。这让两个小弟感到很惊讶,甚至慢慢产生了一种恐惧感,差一点就要松开手。只是在疤哥目光的威逼之下,才最终将华向东窒息而死。 再说庞劲东这边。 面对目前这种情况,庞劲东首先想到的是,与金玲玲商量一下。但是还不等庞劲东打去电话,金玲玲倒是主动来约庞劲东出去吃饭。 听完庞劲东对事情的叙述之后,金玲玲说:“他们的确有权力这样做!” “见鬼!”庞劲东恼怒的把拳头敲击在桌子上,使得周围的人纷纷好奇的看过来。 金玲玲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问:“你这么急于出国,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庞劲东摇摇头,回答说:“没什么!只是突然很想念几个老朋友,想去看看他们!” 金玲玲颇为遗憾的说:“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帮你撤除这个禁令……” “没关系!你已经为我做的够多了!”庞劲东笑了笑,继续说:“在国外,检方可以向法官申请更加严苛的限制令,国内没有类似的法律。限制我出境,已经是他们能做到的极限了,我相信他们不会轻易让步。” “关于你暴力抗法的事情,我倒是可以帮你压下来,只不过……”说到这里,金玲玲显得十分为难:“只能是暂时的。如果洪迎峰铁了心要追究你的责任,任何人都没有办法。” “我明白。你能为我做到这个地步,我已经很感谢你了。” “所以你要尽快解决洪迎峰的事情。” “想解决他的事情,首先要弄清楚,他搬出暴力抗法这个罪名,到底有什么目的。” 庞劲东的这个问题,让金玲玲陷入了沉思。她用筷子无意识的轻敲着碟子,过了良久,她突然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扔,告诉庞劲东:“我想到了。他的根本目的,是要把你弄进拘留所。” 听到这句话,庞劲东恍然大悟:“因为他早就在拘留所里安排好了坐班的犯人,恐怕连管教也收买了。等到我进去之后,任何事都由不得我不说了。” “没错!”顿了顿,金玲玲又说:“对了,还没告诉你呢,洪迎峰已经被双规了。” “哦?”庞劲东看着金玲玲,淡然问道:“这可以算做好消息吗?” “应该可以。虽然‘双规’可以被看做只是一种调查手段,但在实际操作当中,凡是进行双规的,都已经查清了违法违纪的事实,基本上可以定罪了。不过也有双规之后,没有被追究任何责任的。” “一般来讲,双规会进行多长时间?” “很难说。短则十天半个月,长则一年半载都有可能。” “十天半个月,应该足够了……”庞劲东低低的声音说,如同是在自言自语。 “不排除洪迎峰会垂死挣扎,所以这件事情必须尽快解决。但是他的人大代表身份,始终是个麻烦。” “我会想办法的!” 谈过正事之后,两个人接下来闲聊了几句。庞劲东心中猜测,金玲玲约自己出来,应该是另有原因。 过了一会,金玲玲轻轻晃动着玻璃杯,低头看着里面的饮料,有些羞赧的问:“我姐姐告诉我,她前几天约你去逛街,在你家里发现了很多女孩……” “是的。我不知道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认识的几个女孩子竟然一起跑到我的家里。这本来并没有什么,问题是她们每个人都对其他人的出现很不满意。” “这些女孩都是你的什么人?” “都是朋友!” “普通朋友?” 庞劲东怔了一下,回答说:“当然。” “我姐姐可能不一样……” 庞劲东一听到这句话,立即明白金玲玲会说些什么。庞劲东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于是低头一个劲的吃菜。 金玲玲看着庞劲东狼吞虎咽的样子,笑了笑,然后说:“我姐姐很喜欢你,在见到你这个人之前,就已经很喜欢你了。” 庞劲东的嘴里塞满了东西,咕哝了一句:“为什么?” “认识你之后,我把你的事情对我姐姐说过许多,结果她对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非要让我把你介绍给她。” 庞劲东放下筷子,吞咽下了嘴里的东西,若有所思的问:“我们两个第一次见面,其实是你有意安排的,对吧?” 金玲玲不置可否的回答说:“我姐姐是个很不错的女孩!” “你也很不错!” 金玲玲笑了,笑得很深沉。她告诉庞劲东:“我小时候,家里的经济条件很困难,尤其是我母亲常年卧病在床,需要不断投入大笔的医药费。虽然从我爷爷的身份来说,我们是属于高干家庭,但我父亲在那个时候只是一个普通的警察,仅凭他一个人的那点微薄收入,几乎无法支撑整个家庭。而且……”金玲玲说到这里,脸上洋溢起一股骄傲。“他是全局唯一一个不受贿的警察。” 庞劲东用餐巾擦了擦嘴,静静听着金玲玲继续往下说:“我姐姐的父亲很早就下海经商了,家境一直都很富有。完全依靠他的接济,我的家庭才能度过那段艰难的岁月。” 庞劲东点点头:“难怪你们姐妹感情那么好……” “我从小就借住在姐姐家,所以我们两个人是一起长大的。她自幼练武,性格很泼辣,平常的时候,无论在学校还是其他地方,她一直保护我不受欺负。而且不管什么事情,她都会让着我,她是一个好姐姐……”金玲玲说着,眼睛中泛起一种亮闪闪的光芒。 “看得出来。” “所以在我长大之后,就下定了这样一个决心,今后无论有什么事情,我都要让着姐姐。即便是……”顿了顿,金玲玲断然说道:“即便是男人!” 庞劲东侧过头去,看着窗外的街景,没有说话。 金玲玲唤过侍者:“结账!”然后告诉庞劲东:“我还有事,先走了!” 与金玲玲的一番交谈,让庞劲东明白了许多事情。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庞劲东心中升起许多感慨。 金玲玲与吕菁之间那种真挚的情感,尽管金玲玲只用了寥寥数语表达出来,却仍然让庞劲东深为触动。这个时候,洪迎峰那条蛀虫带来的麻烦,似乎已经不算什么了。 突然之间,庞劲东觉得很有必要,弄清楚自己对吕菁抑或金玲玲,到底抱有怎样的情感。 满怀着烦乱的心绪,庞劲东走出饭店,然后给米丽娅打去一个电话:“我这边出了点麻烦,不能和你一起去M国!你只能自己动身了!” “杰瑞,我刚刚和尼克他们联系过,大家一致的意见是,你不要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来!” 庞劲东奇怪的问:“为什么?” “因为你决定做一个普通人,大家决定支持你,所以不能让你卷进来。你一旦重新回到这些事情中,想再一次回头就很难了。” “佣兵守则的第一条:永远都不要放弃自己的弟兄。更何况这些事情是因我而起,我不能置巴尼于不顾。” “还有我们呢,对我们有点信心好吗?!巴尼是我们的好兄弟,我们一定会把他救出来的!” “可是……” 米丽娅打断了庞劲东的话:“你不要忘记,我们有很多弟兄的。尼克已经发出了动员令,大家不久之后就会汇合到一起。安德森局长既然想要向我们挑战,那么就让他知道雇佣兵守则第一条的真正含义——任何一个雇佣兵,无论因为任何事情遇到任何危险,团队里的其他雇佣兵都有义务去帮助他,不管面临任何困难!” “你们打算具体怎样做?” “先在南美的丛林基地集结,通过各自的渠道探听更加详细的情况,然后制定下一步的方案。”顿了顿,米丽娅继续说:“安德森局长既然要逼你出山,肯定不会对巴尼不利。或许这个黑家伙现在正好吃好喝的住在某座豪华别墅里,身边还陪伴着许多美女。”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枪手(一) 庞劲东笑了笑,说:“的确有这个可能!” “只要在大选胜负揭晓之前,我们都有足够的机会和时间!” “米丽娅……”庞劲东说着,双眼在一瞬间模糊了。||“请你替我转达给尼克,在我的一生中,最引以为骄傲的一件事情,就是能够成为你们的指挥官,和朋友!” “我也很荣幸,能够和你们一起成为雇佣兵!”米丽娅话音落地,与庞劲东都不由自主的立定站好,然后举手敬了一个军礼。 在人流熙熙攘攘的街上,庞劲东的这个动作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庞劲东看了看周围,对那些好事者投来的目光,回以鄙夷和不屑。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庞劲东听到自己的身后传来一个轻微的响声。 这个声音触动了庞劲东记忆深处的一个点,让庞劲东马上回想起,这是五四式手枪打开保险的声音。 确定了威胁之后,庞劲东近乎本能的飞速向旁边一跃,然后就地一滚。 与此同时,枪声也响了。 站在庞劲东前面的一个人,身体突然摇晃了一下,脖颈部位喷出大量的鲜血,然后栽倒在地上,不时抽搐几下。 “我这里出事了,回头再说!”庞劲东挂断了电话,站起身寻找杀手。 刚刚的枪声,让这条狭窄却又繁华的街道,立即变的混乱不堪。人们疯狂的叫喊着,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哪里才是安全的,只是被枪声激发了恐惧,于是漫无头绪的奔跑,想要躲避不知来自什么地方的危险。 在狂乱的人群之中,根本找不到枪手的踪迹。就算是找到了,惊恐的人们会成为他最好的屏障,根本无法接近。庞劲东明白这一点,于是不得不放弃了。 普通人在遭遇危险的时候,都会产生一种盲从心里,拼命的向人多的地方跑。这是人类的一种动物本能,草食动物和鱼群就是通过大量同类的聚集,以增强个体的安全性。但是无秩序的向同一个地方聚集,却往往会引发拥挤和踩踏。 街上的人们都想要立即躲进临街的商店,结果在商店门前拥堵在了一起。不多时的工夫,挤压着的人群就传出痛苦的**声。 一个至多不过七八岁的小女孩,找不到了自己的父母,被几个拼命往里挤的大人推到了墙边,大人们粗壮的大腿就像囚笼一样将她困住,然后用力的向她挤压。 女孩刚开始的时候,不断的哭泣着,喊叫着爸爸妈妈。过了一会,却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脸色越来越苍白,呆滞的目光看着那些不管她死活的大人们。 庞劲东冲上前去,大喊一声:“你们挤到孩子了!”然后揪住最外面一个人的衣领,用脚踩着他的脚后跟,用力往外一拉,这个人立即向后摔倒在地上。 庞劲东就这样拉开了四五个人之后,终于把小女孩抱了出来。 直到这个时候,人们才终于发现危险已经过去了。 虽然他们刚才面对枪手,就如同待宰的羔羊,现在看到手无寸铁的庞劲东,却表现得凶如猛虎起来。 “你他妈为什么拉我?”一个摔倒人站起来,上前推了庞劲东一把。 庞劲东左手抱着女孩,右手抓住对方的手腕,然后向后一掰,就让猛虎立即变回了羔羊。 “哎呀呀……放手……放手啊……”这个人不住的哀求着。 “你们只顾着自己逃命,差一点把这个女孩挤死,你们他妈的还有人性吗?”庞劲东怒号一声,把这个人往前一推,然后松开了手。 这个人揉着自己的手腕,惊惧的看着庞劲东,没有再说什么。其他人看到庞劲东的样子,也都放弃了找晦气的想法。 庞劲东高喊一声,问道:“谁是这个女孩的父母?” “这呢!这呢!”从人群中挤出一男一女,来到庞劲东的面前。他们的脸色非常苍白,当确定自己的女儿安然无恙之后,急忙连声说道:“谢谢!谢谢你啊!” 庞劲东来到刚刚中枪的那个人身旁,检查了一下,发现这个人还活着,伤口并不致命,但是心跳越来越微弱了。 庞劲东按住这个人伤口旁边的几个地方,对人群高喊道:“旁边就有药店,谁能帮我去买点东西?” 围观的人很多,大家互相之间看了看,然后继续看热闹,竟然没有一个答应的。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拿出一摞钱,又喊道:“谁帮我去买,这些钱就是他的!” 有人将信将疑的问:“真的?” “人命关天,我会开玩笑吗?我只是想救这个人,我他妈根本就不认识他!” 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走上前来,缩头缩脑的看了看,然后对庞劲东说:“你需要什么?我去帮你买!” “利凡诺溶液、外用的云南白药、医用酒精、手术刀、剪子、大量的医用棉和纱布,还有……”想了想,庞劲东继续说:“藿香正气水,要最便宜的那种,塑料管装的。” “好!”小伙子没有想到需要这样多的东西,但是他点了点头,还是飞快的跑去买了。 庞劲东在他身后喊道:“这个人能不能活下来,全看你的了!” 小伙子很快就把东西买了回来,庞劲东问他:“能给我打下手吗?” 看了看满地的血迹,小伙子点了点头。 伤者这个时候很不乐观,脸色苍白的吓人,而且胸部见不到一点起伏,身体不时的抽搐几下。 庞劲东拿出一管藿香正气水,把里面的药液倒掉,用剪子去掉头尾,又修整了一下,弄成一个小圆管,在外面裹上一层纱布,交到小伙子的手里:“拿好了!” 紧接着,庞劲东用利凡诺溶液冲洗干净伤者的伤口,洒上云南白药,按上了纱布和药用棉。 庞劲东问:“最关键的一步开始了,你见血不会晕吧?” 小伙子不解其意的看了看庞劲东,紧张的摇了摇头。 庞劲东用酒精将手术刀消毒后,在伤者的喉管上割开了一个小圆洞。 小伙子对庞劲东的做法感到十分震惊,磕磕巴巴的问:“你……这是……要干什么?” “放心吧!我不是要谋杀他!”庞劲东擦了擦额头的汗,继续说道:“他的伤势并不严重,但是受伤的地方距离呼吸道太近了,我发现子弹已经损害了他的气管,这会导致大量的血液冲进去,时间一长,他会窒息而死的。” 庞劲东一边说,一边操作着。 “也就是说……” 庞劲东接着小伙子的话说:“也就是说,子弹没要他的命,他却会被自己的血液淹死。我在他的喉咙上开一个孔,可以让他的肺部暂时从这里呼吸到新鲜空气。” “哦!”小伙子点了点头,又问:“接下来怎么办?” “用力按几下他的胸口!” 小伙子照做了,只见每按一下,喉咙上的孔洞都会喷出大量血液。最后,伤者竟然咳嗽了几声,刚刚还苍白的脸色,渐渐恢复了一些。 庞劲东见已经差不多了,便把那根圆管慢慢的插进了那个孔洞。 “这就可以了吗?” “当然不可以,他必须得到系统的治疗和救助,但是暂时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可以撑到救护车来。” 一个旁观者对庞劲东说:“嘿,哥们,你真行啊!” 听到这句话,庞劲东向四周看了看,发现自己的刚才实施的急救,竟然吸引了上百名围观者。但是这些人只是垂手站立着,没有一个人想要过来帮忙。 庞劲东白了一眼这些麻木不仁的看客,把钱塞到了小伙子的手里:“这是你应得的!” “我不要!”小伙子急忙把钱推还给庞劲东。 “我说过的话一定算数!”说到这里,庞劲东又白了一眼那些围观者。 小伙子想了想,从其中抽出一张,告诉庞劲东:“这是刚才买东西的钱,已经超出了!其他的我不要,我不是为了钱!” “小伙子,收下吧,不要白不要!”旁边有人起哄道。 小伙子看了看起哄的人,没有说什么,但是脸上充满了鄙夷的神色。 庞劲东仔细打量一下这个小伙子,只见他穿着一身肮脏的迷彩服,皮肤呈现出一种被阳光经年累月晒出的黝黑,很明显是从事低级体力劳动的。 管子说:“衣食足而知荣辱。”这句话当然是有道理的,但在很多时候,贫困更能磨练一个人的品行。所以另一位圣人孔子,才提出要追寻“孔颜乐处”。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警报声传来,只见几辆警车和救护车由远及近驶来。 这条街道本来就过于狭隘,发生枪击之后又变得混乱不堪,因此警方直到这个时候才赶了过来。正是因为庞劲东的急救,延长了这个伤者的最佳抢救时间。 趁着人们都把注意力集中到警察身上的时候,庞劲东悄然离去。 毋庸置疑,这个枪手的目标是庞劲东,但却又是谁派出的呢。在回家的路上,庞劲东思考着各种可能性。 庞劲东看了一看表,发现眼下这个时间,距离于仕华的最后通牒,刚好过去了二十四个小时。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枪手(二) “呵呵,看来是由于金玲玲的关系,洪迎峰没办法把我关进拘留所,所以就杀人灭口了!”庞劲东苦笑一声,心中又想:“如果枪手不是他派来的,无论是谁都无所谓,只希望不要会是安德森局长……” 庞劲东满怀想着心事,回到家里,刚一进客厅,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林霭雯表情僵硬的坐在椅子上,一个矮小的男人站在她的身后,用枪指着她的头。虽然林霭雯是正面对着庞劲东,眼睛却乜斜着持枪的人,如同喷射出两道火焰一般。 庞劲东对这个人并不陌生,他就是那天夜里来偷袭的三人中,逃走的那一个。当庞劲东看到他手中拿着的枪是五四的时候,冷笑一声,问:“在街上开枪的那位也是你吧?” “你说是就是。” 枪手咧了咧嘴,显得很无所谓。 庞劲东耸了耸肩膀,问:“咱们谈一谈怎么样?” “庞劲东,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现在你手无寸铁,就算你身手不错,动作还能快得过子弹吗?” “就算我没有资格和你谈,但是我能给你的好处,你不应该视而不见吧?” “好处?” “洪迎峰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双份!” “洪迎峰是谁?我不认识他!”枪手说着,发出了一声怪笑。 庞劲东心中暗想:“如果我把应用在你同伴身上的招数,也用在你的身上,你马上就会痛快承认洪迎峰是你的老板。”因为当着林霭雯的面,所以庞劲东不能说得太多,只是告诉对方:“不管你的幕后老板你是谁,他给你多少钱,我都给双倍。” “这不是钱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不管有什么好处,我都给你双份!”庞劲东说着,来到酒柜前,拿出一个很大的杯子,在里面倒了浅浅的一层伏特加。 枪手把枪对准了庞劲东,回答说:“你杀了我的兄弟,你能赔给我双份?” “你的兄弟?我见过他们吗?”庞劲东故作糊涂的说着,拿出打火机,点燃了杯中的伏特加。 一股淡蓝色的火苗蹿起,庞劲东晃了晃杯子,然后飞快的把酒一饮而尽。 “别他妈跟我装糊涂!”枪手见庞劲东没有威胁性的举动,又把枪对准了林霭雯的脑袋,就在刚刚的这一会工夫,林霭雯显得很不老实。这个小丫头的厉害,枪手是领教过的。他相信只要自己制住林霭雯,庞劲东就得乖乖就范。 “我不是装糊涂,是真的糊涂” “想谈也可以,先把自己铐上!”枪手说罢,将一副手铐扔在庞劲东面前。 庞劲东看了看脚下的手铐,懒洋洋的说:“我不会用这玩意!” “我看你不是不会用,而是不想让她活了!”枪手示威般的打开了枪的保险。 面对枪手的威胁,林霭雯没有表现出一点恐惧,反而冲着庞劲东微微点了点头。庞劲东见状,不由得在心里为她竖起大拇指。 “老实告诉你,我早就想把她整死了!你要是帮我做了这件事情,我还得谢谢你呢!不过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她是星龙帮的老大,你要是杀了她,你们全家都得赔命!”庞劲东一边说着,一边倒上了满满的一杯酒,然后用火机点燃了。 “你说什么?”庞劲东的这个回答,完全出乎枪手意料之外。 趁着枪手一愣神的工夫,庞劲东迅速把手中的酒泼向了他。枪手一声惨叫,整个头部都被淡蓝色的火苗包裹住。 与此同时,庞劲东冲上前去,左手抓住枪手持枪的胳膊,右手同时抓住把他的手腕,向外用力一掰。一阵剧烈的酸痛传来,让枪手几乎拿不住枪。庞劲东右手立即抓住枪,然后向里一推,又往外一拉,把枪拿到了自己的手里。 庞劲东没有直接把枪夺下来,是担心枪手在慌乱中无意扣动扳机。把枪往里侧一推的目的,就是让枪手的手指离开扳机。 枪手此时已经顾不上枪了,两只手不停地拍打自己的头部,最后索性脱下衣服,裹在了自己的头上。 当火苗最终熄灭的时候,林霭雯冲着枪手的胯下,狠狠地踢了一脚,嘴里骂道:“我最恨别人威胁我,你他妈竟然敢用枪指着我的头!” 枪手痛苦的哀号着,满地打滚,林霭雯不住的拳打脚踢,直到累得气喘吁吁才停住了手。 剧烈的疼痛感不断从枪手身上各处袭来,他痛苦的**着,过了许久,感觉才稍稍好了一些。结果他刚刚坐起身来,庞劲东就把枪顶住了他的脑袋。 庞劲东仔细打量了一下枪手的面孔,冷笑一声,说:“你很幸运,只是轻度烧伤,很容易治的!” 枪手咬牙切齿的说:“庞劲东,我和你没完!” 庞劲东揶揄道:“你认为自己还有这个机会吗?” 林霭雯提议道:“把他弄死吧!” “不!”庞劲东笑了笑,告诉林霭雯:“我们都是守法的公民,怎么能做违法的事情呢?” “你说该怎么办?” “当然是报警了,把他交给警方处理。” “庞劲东,你敢报警?”枪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声质问道。 庞劲东反问:“我为什么不敢?” “上次我们三个人到你家里来,另外两个都被你杀了!你敢把我交给警察,就不怕我把这些事情说出去?” “啧啧!”庞劲东缓缓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遗憾。“你还真是个法盲!我杀了你的兄弟?有证据吗?法律面前一切是讲证据的,就算你明知道是我干的,没有证据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你……”枪手怒视着庞劲东,却说不出来下文了。 “任何人都会认为,我能把你交给警方,却不担心你对警方说出什么事,足以说明我胸怀坦荡。在我这个诚实守法的公民,和你这个作恶多端的惯犯之间,你认为警方会相信谁呢?” “你不要得意的太早!” “我现在真的开始得意了!哈哈!真不知道洪迎峰是怎么回事,作为检察长,平常竟然不给你们讲点法律知识。不过这也没关系,因为监狱里面有质量很高的普法教育,你到时候多学点就行了,先天不足后天补嘛!” 林霭雯拍了一下庞劲东的肩膀,夸奖道:“变态大叔还真有两下子!” 庞劲东刚刚的得意,被这句赞赏一扫而光。庞劲东郁闷的看了看林霭雯,拨通了报警的电话。 警察很快赶到,将枪手带走了。庞劲东把手枪交给了警方,却留下了那个手铐。 林霭雯问:“你和检察长洪迎峰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 “有些事情还是知道的少一些比较好!” “可你要知道,这小子不管犯了什么事,都要经过检察院批捕。如果洪迎峰真是他的主子……” “你对司法程序还真了解啊!”庞劲东打断了林霭雯,揶揄道:“被捕过几次了?” “一般情况下,我是不会亲自去犯事的!就算犯了,也有的是人给我顶罪!能抓我的警察还没生出来呢!”林霭雯瞪了庞劲东一眼,仰着头不屑的说:“我是关心你!既然你不是抬举,最好尽快被抓走坐牢!这样一来,这栋别墅就属于我一个人了!” “我还没打算立遗嘱呢,你就开始惦记我的财产了!”庞劲东笑了笑,然后正色说道:“你放心!他会先在警方羁押之下接受审问,等到需要批捕的时候,洪迎峰已经倒台了!” 林霭雯不相信的问:“你能扳倒洪迎峰?” 庞劲东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如果在审问的时候,他能够交代出实情,到时候不异于给洪迎峰又增加了一条罪状。” “所以你才要把他交给警方,而不是干掉他!”顿了顿,林霭雯小心翼翼的问:“你真的杀了他的兄弟吗?” 庞劲东微笑着反问:“你认为呢?” “我认为你的确杀人了!不过……”林霭雯右手掐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庞劲东,又问:“你是怎么处理尸体的呢?” “办法是……”庞劲东附在林霭雯的耳边,低低的声音说:“因为我根本没杀人,所以不需要处理尸体!” “鬼才相信呢!”林霭雯抓住庞劲东的胳膊,竟然央求了起来:“求求你快说出来吧,让我们也学习一下,你不要这么吝啬好不好?” 在林霭雯的穷追猛打之下,庞劲东无奈的应付着,心里想的却是:“洪迎峰,既然你已经下手了,我就要开始反击了!” (……) 洪迎峰的家在市中心的一个封闭式小区,房子的质量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因为地点的关系却卖的很贵。 只有洪迎峰这样的人才会买这样的房子,因为他们根本不需要花自己的钱。普通百姓断然不肯将自己的血汗钱用来买任何价高质次的东西,而有钱人则喜欢价格更加昂贵的高档小区,或者干脆住到近郊的别墅。 洪迎峰之所以选择在这里安家,不仅是因为地处闹市、交通方便,更重要的是在人多的地方有一种安全感。本该大义凛然的与违法犯罪分子作斗争的他,十二万分的惜命。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反击 平常日子里,洪迎峰有数不过来的应酬。眼下因为遭到双规,有太多的环节需要打通,有太多的人需要沟通,结果应酬的次数竟然翻倍增长。 这一天也是如此,直到半夜十二点,洪迎峰才摇摇晃晃的回来了。司机见他没有什么大碍,把他送到楼下之后就自己回家。 但是司机却忘记了,洪迎峰所住的单元,门开在小区里最偏僻的地方,在这个时间里,周围更是一个人没有。虽然这里的保安管理很严格,但是在已经被人跟踪多时的情况下,洪迎峰是难逃一劫的。 洪迎峰正要找钥匙,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突然从身后伸了过来,架在了他脖子上。紧接着,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别动!” 洪迎峰浑身一哆嗦,差一点就瘫在地上。他颤抖着声音问:“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照着这个念一遍!”身后的人把一张纸条举到洪迎峰的面前。 “好,好,我念!”洪迎峰用力眨了眨眼睛,借助周围微弱的灯光,按照纸条上的内容念了起来:“古老的苍龙在蓝天上飞翔,李子树的绿荫下有一片青草……” 洪迎峰从来是命令别人的,很不习惯被别人命令,这古怪的纸条只念了几句,就让他感到烦躁。他皱起了眉头,低声咕哝:“这他妈是什么东西啊,乱七八糟的!” “让你念,你就老老实实的念!”身后的人说着,加大了施加匕首上的力度。 刀刃陷进了洪迎峰脖子上肥厚的脂肪里,他甚至能感到自己的皮肤已经被切开了一个小口,一抹鲜血从里面缓缓流淌出来。 “我念,我念!”洪迎峰惊出一身冷汗,把纸条上的内容全部念完了。 当洪迎峰把最后一个字念完后,后面的人立即收起了纸条。洪迎峰正在不知所措,突然觉得后腰传来一阵刺痛,紧接着脑勺又遭到了重重的一击。洪迎峰当即昏倒在地,人事不省。 挟持洪迎峰的人收起了匕首和注射器,在洪迎峰的身上翻了一遍,找出钱夹后放进自己的口袋,然后快步离开现场。他一边走着,一边打出了一个电话:“庞老板,你需要的录音已经拿到了,我马上就给你送过去!” “很好!其他事情做得怎么样?” “完全按照你的吩咐,就像抢劫现场一样!”顿了顿,他有些不安的问:“但是他醒过来之后,把事情全说出来,会不会引起怀疑?” 庞劲东笑了笑,告诉他:“我可以多告诉你一点,我让你给他注射的药物,可以让他丧失短时间内的记忆。也就是说,他醒过来之后,会无法想起昏迷前的具体情况。人在头部遭到重击之后,经常会出现这种现象,所以根本不会引起怀疑。” “我对庞老板有信心!” 这个人打着电话,走到了小区门前。他冲着门口的保安微微点头致意,然后安步当车,远远走开了。 小区的保安都没有见过这个人,但是看他穿着打扮十分斯文,又对保安们表现的很是熟悉,因此没有怀疑他的身份。 等到离开了保安们的视线,这个人告诉庞劲东:“我已经出来了!” 庞劲东嘉许道:“做的很好!但是你毕竟已经露相了,给你放一个月大假,上外地散散心吧!” “谢谢老板!” 庞劲东放下电话,拿出一张光盘在手中摆弄着,自言自语道:“只要有了这个软件,我想让你洪迎峰说什么,你都得乖乖的听话!” 虽然离开了过去的那种生活,但是庞劲东很有心的保留了许多当初用过的东西,结果在今天果然派上了用场。 林霭雯见庞劲东在那里洋洋自得的摆弄一张光盘,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然后趁庞劲东不备,一把将光盘夺了过去。 “玩什么呢?”林霭雯用手指挑着光盘,冷笑着质问道:“是不是偷看A片啊?哪国的?欧美的还是RB的?” “你个小屁孩懂得还挺多!”庞劲东说着,站起身来就要夺回光盘。 林霭雯猛地往后一跳,然后说:“想让我给你,除非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 庞劲东心中懊悔不已,自己一个人住惯了,可能在家里的任何地方,随时处理任何事情。现在搬进来这样一个小魔女,很多方面实在不习惯。 “我还不要了呢!你喜欢就自己留着吧!”庞劲东说着,装得很是无所谓。 林霭雯看到庞劲东的样子有些失望,把光盘还给庞劲东,不屑的说:“和你开个玩笑,我才不要你的东西呢!” “你的确没要我的东西,但是却没少破坏!”庞劲东说到这里,感到内心中传来一阵阵酸痛。 “我会赔给你的!”林霭雯坐到庞劲东身旁,腿搭到了桌子上,把一双光着的小脚丫摆在庞劲东的面前。 庞劲东打量了一下那双晶莹剔透的玉足,有意噤了一下鼻子,然后提醒道:“你应该洗脚了!” 林霭雯板起自己的脚闻了一闻,然后说:“才不臭呢!” “我彻底被你打败了……”庞劲东长叹一口气,无力的靠在椅子上。林霭雯如此龌龊的举动,让庞劲东无可奈何。 “我的趾甲该修了,你帮我弄!”林霭雯说着,将一把指甲刀扔给庞劲东,同时将脚放到了庞劲东的腿上。 “我凭什么帮你修啊?”庞劲东举着指甲刀,满脸愁容的问道。 “我这几天不是情况特殊吗,否则还用麻烦你?有多少人想帮我修,都没有机会呢!” “我真荣幸!”庞劲东虽然微微一笑,语气却给人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庞劲东没有办法拒绝林霭雯,只得捧着她的脚,开始给她修剪趾甲。 摆弄着林霭雯的玉足,此时的庞劲东有些心猿意马了。而过去碰触到她的时候,庞劲东的唯一感觉则是毫无感觉。 刚刚给林霭雯弄完了左脚,庞劲东的手机发出轻微的报警声,这是有人在入侵别墅的信号。庞劲东近乎本能的想要马上采取相应的对策,但是转念一想,却决定继续给林霭雯修剪趾甲。 “爱他妈是谁就是谁,我死也要拉上她垫背!”庞劲东这样想着,恶狠狠的看了林霭雯一眼。 但是庞劲东很快就为自己的这个决定而后悔了,因为潜入别墅的人是吕菁。 吕菁信步走了进来,在庞劲东惊讶的目光中,坐到了林霭雯的身旁。 “怎么是你?”庞劲东捧着林霭雯的脚不知所措,心中懊悔刚才哪怕是站起来一下也好。 “挺亲密啊!”吕菁冷冷的说。 庞劲东尴尬的笑了笑,磕磕巴巴的问:“你……是怎么进来的?为什么……不按门铃呢?” “我只是过来看看你,担心打扰你休息,所以翻墙进来的!” “啊?” 林霭雯看了看吕菁,问:“你是谁啊?” “吕菁!你呢?” “林霭雯!” “你是哪的?” “星龙帮!你呢?” “国家安全局!” 林霭雯听到这个回答,表情变得很不自然,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吕菁白了林霭雯一眼,问庞劲东:“你和你的这位女同事关系很不错嘛,三更半夜的还在剪趾甲玩!” “我……”面对咄咄逼人的吕菁,庞劲东实在不知道应该怎样解释。 “而且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进入星龙帮工作了?” 这一次,庞劲东没有说话,而是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林霭雯。 林霭雯却把头侧了过去,不和庞劲东对视。 吕菁甩掉鞋子,同样把脚搭在了庞劲东的腿上,吩咐说:“我的趾甲也该修了!” 庞劲东急忙答应:“好!好!好!” “先修她的,然后好好的洗三遍手!我担心传染脚气!” 吕菁的这句话让林霭雯怒目相向,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但是林霭雯最后只是轻哼了一声,却没有发作。 吕菁问林霭雯:“我听说星龙帮的老板也姓林,不知道和你是什么关系?” 林霭雯仰头看着天花板,装作没听到。吕菁见状,转而问庞劲东:“你知道星龙帮是怎么回事吗?” 看到吕菁投来质问的目光,庞劲东木讷的摇了摇头。 庞劲东只是知道星龙帮这三个字而已,还是因为林霭雯的关系,至于这个帮派的历史,庞劲东则无从了解。 吕菁瞪了一眼林霭雯,把星龙帮的事情娓娓道来。 有一句从电影中流传出来的名言——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句话有另外一种解读——有中国人的地方就有帮派。 中国人和华人多年来在世界各地建立起为数众多,且庞大的帮派。虽然他们不像日本的暴力团那样获得了合法身份,也不像哥伦比亚的麦德林卡特尔集团那样,敢于向政府发动战争,但是在全世界形形**的犯罪组织中,也是鼎鼎大名,极具影响力的。 一直以来,这些帮派互相渗透影响,在全球化的今天尤甚。这里面既有杀出国门、纵横欧美的大圈帮,也有出口转内销的,星龙帮就属于这种情况。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星龙帮 星龙帮崛起于新加坡,新加坡又名星岛,帮派的建立者们希望自己的帮派,在星岛可以得到兴隆昌盛,所以最初起名“星隆帮”。大概是因为觉得不够霸气,所以后来取了一个谐音,改名叫做“星龙帮”。 百多年前,大量华人涌入新加坡谋生,成为低级的苦力。漂泊在异乡,遭受各种压迫的悲惨生活,使得这些人以行业和原籍为核心团结了起来,这些形形**的行业协会和同乡会,成为星龙帮的前身。 无法考证到具体是什么时候,一个大陆的三合会成员来到了新加坡。他带来了真正意义上的帮会作风和管理方式,然后用了许多年,把这些组织中的许多统一了起来,星龙帮就此成立。 经过数年的发展,星龙帮在新加坡扎稳了根基,而且其势力星散于东南亚的华人地区,其自身进一步演变成了一系列组织的统称。 有别于从三合会发展而来的各种帮派,星龙帮热衷于政治。其实三合会当年也是有自己的政治理想的,只是后来变了味道,而且也失去了现实意义,不过这是题外话了。 或许是由于本身出自社会最底层的劳苦大众,因此星龙帮的政治理念是红色的。不能不说这是一种让人啼笑皆非的现象,因为他们追求的那种政治体制,是对他们自身存在的最大否定。 在国内开始输出革命的那些年,马来半岛出现了由华人组成的游击队,这支游击队的成立与星龙帮密不可分。星龙帮不仅提供了资金和物资上的支持,很多帮派成员更是直接参与了游击队的斗争。 由于母国的忽视,加之其他华人的不支持,游击队最终失败了,这不仅使得星龙帮就此没落了下去,也让东南亚华人的生活变得更加凄惨。 大陆的星龙帮有一个对外公开的合法身份——星龙集团,主要从事餐饮和娱乐业。外界提起他们,一般都会说星龙集团,星龙帮则是内部惯用的自称。即便是在新加坡,人们也很少说“星龙帮”这三个字,而是代以它的各种合法身份。星龙集团事实上也是大陆星龙帮的前身,因此说到大陆星龙帮的起源,离不开星龙集团。 在大陆刚刚实行改革开放初期,一位新加坡商人——也是星龙帮的一个老大——林光韬来到国内投资,建立起了星龙集团,然后以其为核心组建起了星龙帮。 大陆星龙帮的出现,离不开那个时代一个特定的背景,那就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只要能够吸引来外资,对于投资人就给与超国民的待遇,对其一些擦边行为,乃至轻度违法行为,通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种风气其实直到今日还为祸甚烈,只不过今天很难再出现星龙帮这样的组织,因为它会受到本土帮派的强力打压。而那个时代的大陆几乎没有帮派这种东西,人们的思想观念也很单纯。 说到这里,吕菁着重强调:“林光韬在世的时候,与国外的星龙帮保持着很密切的联系。我不知道在他女儿继任之后,这种联系是否变得疏远了。” 林霭雯急忙声明:“我只是个小混混,不了解上层的事情!” 吕菁冷笑一声,对林霭雯说:“你别慌,我还没问你呢!” 吕菁的这个小伎俩,让林霭雯表情变得很不自然,抬起头继续看着天花板,再不说话。 庞劲东却从吕菁的话中听出了其他东西,急忙问:“大陆的星龙帮和海外的同党是否保持联系,难道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因为海外星龙帮现在与很多跨国犯罪集团和恐怖组织,都有合作关系。” “哦!”庞劲东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难怪你会对这个帮派了如指掌。” “根据最新的情报,他们好像和红色高棉、RB赤军有很紧密的联系!” “什么?”庞劲东尽量抑制住内心的惊讶,但是没能很好的控制说话的音量。 吕菁看着庞劲东,奇怪的问:“你激动什么?难道你认识红色高棉的人?” 庞劲东不自然的笑了笑,回答说:“过去曾经听说过他们,但是没有过正面接触!” “没接触过是最好的,那是一些极其心狠手辣的人,杀人对他们来说就像吃饭睡觉一样。” 林霭雯轻哼一声,对吕菁说:“提醒你一下,注意不要泄密!” 吕菁不屑的说:“我能够在这里告诉你的,全部都是公开信息,真正保密的东西是不会让你知道的!” “恐怕你也不会知道什么保密的东西!” 大概是为了反击林霭雯,吕菁说出了一句让庞劲东深感惊讶的话:“听说星龙帮最近勾搭上了红色高棉的宋双上校!” 庞劲东急忙问:“是大陆的星龙帮,还是海外的?” 吕菁冲着林霭雯努了努嘴,告诉庞劲东:“这个问题应该问她!” 林霭雯仰着脸,回答:“我只是个小混混,什么都不知道!” 吕菁的话的确是有所保留的,但是即便如此,其中透露出的信息足以让庞劲东感慨万千。 提起今天的红色高棉,一定要说到宋双上校,这位与当年民柬三方势力之一的领导同名的刽子手,在波尔布特死后,已经成为红色高棉的精神象征。 前些天的时候,米丽娅还受雇追捕宋双上校未果,今天庞劲东却又从另一个渠道了解到关于他的消息。应该说是这个是世界太小,还是命运本就是如此弄人。 吕菁见庞劲东沉思着,便问道:“你想什么呢?” 庞劲东若有所思的说:“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即便是从外表看起来毫不相关的,内里实际上都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吕菁不想弄明白庞劲东的感慨从何而来,只是冷冷的说道:“鉴于你的过去,奉劝你最好不要和星龙帮来往。” 听到这句话,林霭雯急忙澄清道:“我已经脱离星龙帮了,现在东瑶公司做事!” 吕菁不理林霭雯,质问庞劲东:“你的公司连黑社会的女混混都要?” “啊……”庞劲东看看林霭雯,又看看吕菁,讪笑着回答道:“总要给人家一个改正的机会吧!” “看得出来,为了让她改邪归正,你花费了很大的心思。” “呵呵……”庞劲东苦笑两声,奇怪于林霭雯竟然没有反击。这个小魔女的脾气今天出奇的好,任凭吕菁如何风吹浪打,她依旧是闲庭信步。 吕菁提醒道:“该帮我修趾甲了!” 庞劲东给林霭雯弄好后,急忙脱下吕菁的短丝袜,开始伺候吕菁。 等到给吕菁也弄好,庞劲东本以为自己可以休息了,却没想到林霭雯丢过一把指甲锉来:“帮我好好修修!” 林霭雯要求享受的,吕菁自然也要同样的待遇。结果当庞劲东把这两个女孩伺候好了,已经是后半夜了。 吕菁看了看表,告诉庞劲东:“我今天不回去了,就住主卧!” 林霭雯本来就已经忍耐了许久,这时听到吕菁竟然要抢她的地盘,终于爆发了。她豁的站起来,对着吕菁嚷嚷道:“主卧是我的!” “凭什么是你的?” “都给我闭嘴!”庞劲东终于忍无可忍,满脸尴尬变成了怒容,大喊一声:“都他妈给我住到客房,主卧是我的!”说罢就大步进了主卧。 关上卧室的门之后,庞劲东长出了一口气,把耳朵附在房门上,想知道外面的两个女孩有什么反应。 幸运的是,吕菁和林霭雯并没有争吵,既然都没有住进主卧,便各自找了一间客卧休息了。 到了第二天,吕菁有事一早就走了,留下小魔女林霭雯继续折磨庞劲东。 只不过,庞劲东今天却没有时间和林霭雯周旋,因为对洪迎峰的反击已经开始了。 想要剥去洪迎峰人大代表的保护伞,最直接的办法是让他开罪于人大的实权人物,例如人大常委会主任董浩志。遗憾的是,黑色皮革手册上没有关于董浩志的内容可以利用,这使得庞劲东只得从其他地方着手。 庞劲东已经调查到,董浩志的女儿董婷与洪迎峰的儿子洪涛,一起就读于本市的一所著名大学,而且两人还是同班同学,庞劲东打算利用这两个人的子女。之所以选择在今天动手,是因为从大学今天开始正式放假。面对即将到来的假期,在校学生们会有各种各样的离别聚会,这给了庞劲东充足的机会实施自己的计划。 事实正如庞劲东所预料的一样,仅仅洪涛一个人,这一天就有许多聚会要参与。在他从一个聚会匆匆赶向另一个聚会的时候,一个男人无意的撞了他一下。他只是瞪了那个人一眼,没有说什么。 然而就在十分钟之后,这个人又撞了他一下。虽然这只比普通的擦肩而过略微重了一下,但已经让洪涛这位公子哥很不满意了,骂了一句:“你有病啊!” 这个人并不理会洪涛,低头走开了。到了一个行人稀少的小路,庞劲东正等在这里,这个人把一张身份证交给了庞劲东。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栽赃 庞劲东看了看身份证,把一摞钱交到这个人的手里:“谢谢你!” “没什么!”这人叹了一口气,说:“上次的事情,还要多谢你和金玲玲!” “客气了!你的麻烦本来就是因我们而起,我们怎么能弃你于不顾!” 这个人就是当初从冯文斌那里偷手机的彭永辉,庞劲东这一次把他找来,是要让他从洪涛那里弄到身份证,然后用洪涛的证件在酒店开一间房。 告别了彭永辉之后,庞劲东就在开好的房间里耐心的等着。直到半夜十一点多,几个手下才找到机会,绑架了聚会之后落单的洪涛和董婷,然后带到了房间里。 庞劲东看了看处于昏迷状态的两个人,吩咐道:“把他们的衣服脱了!” 洪涛和董婷很快就被剥得一丝不挂,董婷姿色一般,但是身材却很健美。几个手下看了看那**的tongti和幽幽芳草丛,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 庞劲东注意到他们的目光正死死的盯着董婷的私处,冷冷的问:“你们要不要爽一下?” 几个手下互相看了看,急忙摇了摇头。 干绑架这种事情就已经让他们心惊胆战了,如果不是庞劲东给出巨额酬劳,他们根本不会答应。再加上一条强坚,如果事后追究起来,他们将会更加麻烦。 庞劲东点点头:“幸好不是处女,否则还真的需要麻烦你们了!” 一个手下小心翼翼的问:“老板,我们这样做,会不会太缺德了?” 庞劲东看了看问话的人,告诉他:“当他们用自己父母贪污来的钱,过上奢靡的生活的时候,就已经不是无辜者了!很多农民要用数十年的纯收入供养自己的儿女上大学,贫穷的学生要在食堂捡残羹剩饭吃,给社会创造财富的劳动者尚且如此,十指不沾泥的他们又有什么资格做人上人?仅仅因为他们有一个好父亲?既然如此,他们现在应该为自己父亲的错误付出代价了!” 在挑选保安的时候,庞劲东特别注意选择那些行伍出身,而且家庭特别贫困的。但凡是这样的人,只要给于他们足够的利益和尊重,他们会忠诚无比,而且胆子够大,敢于做许多普通人不敢做的。近期的许多事情,证明了庞劲东当初的这个选择是正确的。不过现阶段,庞劲东对这些人不敢完全放心,只能通过金钱来收买他们的忠诚。 庞劲东拿出几个避孕套扔在床上,又拿出两支针管,给洪涛和董婷静脉注射了进去,用过的针管则扔到了地上。然后拿出数码相机,给洪涛和董婷拍了上百张yinmi的照片。 “好了!”庞劲东冷笑一声,告诉几个手下:“我们可以走了!” 出了房间的门,庞劲东打了一个报警电话:“如家快捷酒店502房间有人在吸毒。” 庞劲东带着几个手下在酒店附近看着,五分钟之后,一辆警车呼啸而至。过了十分钟左右,衣衫不整的洪涛和董婷被警察从酒店里面带了出来,强行塞进了警车。两个人一直都迷迷糊糊的,大概还没有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到计划顺利实施,庞劲东扬长而去。 庞劲东的反击酿成了B市官场最大的一个丑闻,虽然媒体没有任何报道,但是在一定级别的官员之间,私下已经广为流传。 尽管整件案件疑点多多,在双方家长的运作之下,公安部门也没有追究两个孩子的责任,但是事情无法简单的结束。 在两性关系中,女性总是弱势和容易受伤害的一方,人们用来衡量男女双方的道德标准也不尽相同。因此最丢脸的人是董浩志,比起教子无方的洪迎峰,他实在是面上无光。 洪迎峰和董浩志之间就此结下很深的仇恨,洪迎峰明白这一点,打算等事情平息之后,设法挽回两人的关系。然而随后发生的另外一件事情,让洪迎峰在人大系统内部彻底被孤立了。 就在丑闻发生的第二天一早,一卷录音带摆到了所有常委的案头。这卷带子是洪迎峰与一个陌生人的对话,其中的内容让常委们气炸了肺。 这主要是因为洪迎峰本人说的那些话:“对于我来说,人大代表的身份是为了方便做某些事,难道还真的指望我去为民请命?这个社会本来就是弱肉强食,你要是有本事,就去代表别人!如果没本事,只能让别人来代表你,那么无论怎样都是你活该倒霉!” 洪迎峰还说:“放眼人大政协,唱歌的、跳舞的、搞体育的,还有当官的和做买卖的,全国几千万产业工人和几亿农民出了几个代表?代表人民?狗屁!” 又有:“别看这年头代表们很牛逼,那些常委可不行。工作在一个清水衙门,既没有实在利益,又没有实权,他们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屁。” 除此之外,诸如:“人大代表作为一种身份很尊贵,但是如果成为一种职业就是悲哀。”之类的话不胜枚举。 这两件事情综合到一起的结果是,洪迎峰立即被解除了人大代表的资格。两天之后,洪迎峰被开除一切公职,纪检方面确认他存在重大违法违纪的事实,将其移送到了司法机关。他的几个得力手下,诸如于仕华和安德伟之流,同时也遭到了调查。 当金玲玲把这些消息在电话里告诉庞劲东之后,庞劲东得意洋洋地问:“洪迎峰这一次可以被打毒针了吧?” “从目前已经暴露出的问题而言,就已经足够了。” “那么我们就可以对这个人说再见了。” 金玲玲冷笑一声,说:“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是怎样扳倒洪迎峰的。” 庞劲东同样冷笑一声,反问:“你根据什么说是我扳倒他的?” “你可以放心,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哦!”庞劲东拖着长音应了一声,然后立即说道:“你就是组团忽悠,我也不会承认的。”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彭永辉找去干什么了!如果我没说错,洪涛和董婷之间的事情,是你安排的吧?” 庞劲东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回答说:“在那本黑色皮革手册中没有关于洪涛的内容,现在我可以把这个补充进去了。” 金玲玲咬牙切齿的说:“你太缺德了!” “你认为我毁掉了一个女孩子的清白,所以认为我缺德,对吧?”庞劲东大笑了几声,让金玲玲一头雾水。片刻之后,庞劲东说:“我之前调查过董婷,在半年不到的时间里,她处了十个男朋友。大概你认为这是正常的,不过很抱歉,我在这些方面比较保守。我坚持认为对于这样的女孩子而言,已经没有什么清白可言了。更为重要的一点是,她在其中几个男朋友的身上花费了大笔金钱,其中有一位更是从她那里得到一辆车。虽然不是什么名车,不过也值个七八万。不仅如此,董婷的日常生活就像一个大小姐。她的父母都是公务员,没有经济能力支撑这种花销,而且她的直系亲属中也没有很富有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沉默了片刻,金玲玲继续说:“或许他的父亲不是一个好官,但她自己毕竟是无辜的。” “当她用老百姓的血汗钱,换来自己浑身上下的名牌的时候,她就已经不再无辜了!”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很高的觉悟,可以毅然大义灭亲。” “我们现在谈的不是贪官的子女是否应该大义灭亲,事实上我对他们根本不寄予这种期望,我的观点是从最起码的道义出发的。有些人认为不应该让孩子为父母的错误付出代价,我认为这种观点不能绝对化。当这些孩子利用父母的错误为自己谋取利益的时候,他们就应该付出相应的代价。” 仅仅从直觉上,金玲玲并不能认同庞劲东的观点,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反驳。作为一名高干子弟,她深谙这些话道理何在。叹了一口气,她无奈的说:“希望你不要一概而论! “我没有!”庞劲东声音提高了八度,故作感叹的说:“我从没有怀疑过你不是处女!” 金玲玲脸一红,支支吾吾的谴责道:“你……胡说什么呢……” “我说你是处女难道有错吗?如果你不是处女,可以直接告诉我!” 金玲玲憋了半天,最后从嗓子最深处爆发出一个字:“滚!” 庞劲东失望的说:“我本来认为,以你和我之间的关系,可以坦然讨论一些隐私。” 面对庞劲东的诚意,金玲玲迸发出的仍然是那个字:“滚!” 刚挂断金玲玲的电话,韩风的电话打了进来,希望庞劲东马上回公司一趟。 由于东瑶公司业务扩展迅速,需要扩充员工队伍,于是韩风面向社会公开招聘。但是他没有想到,前来应聘人数远远超出预期。面对如此之多表现各异,且不乏优秀人才的应聘者,素来富于决断能力的韩风反而难以选择了,唯恐没有当好伯乐而错过了千里马,因此把庞劲东请回来主持大局。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招聘 这些年来的一个社会热点现象是就业难,尤其是应届大学生难以找工作。东瑶公司虽然新立不久,社会声望本来不是很高,但是因为其在CBD项目上的投入,以及对希望工程的大笔捐助,使人对公司的实力产生了非常好的印象。社会上流传的一些小道消息,也无形中助长了东瑶公司的声望,结果东瑶公司在短时间内就变得如日中天。 尤为重要的是,东瑶公司尽管对工作纪律要求严格,待遇却十分优渥,在全市各大中小型企业中首屈一指。正是这个原因,吸引来了如此之多的竞争者。 庞劲东到达公司后,立即发觉眼下租赁的办公环境,已经远远不适应公司发展的需要了。 “等到CBD写字楼竣工,一定把最好的楼层留给公司。”庞劲东心里正盘算着,发现在面前站一排美女。 这些美女各个身材高挑,无一例外的把雪嫩饱满的腿部展现出来,其中许多还穿着职业套装。或是浓妆艳抹,或是浅施粉脂;或是长发披肩,或是短发齐耳。如此之多的OL美女聚集在一起,姹紫嫣红,争奇斗艳,使得东瑶公司如同百花园一般。 庞劲东懒于打理公司事务,但有很多事情必须由他拍板做决定,加之庞劲东平日自身事务繁忙,这就需要有足够的人直接协助庞劲东工作。因此韩风决定给庞劲东招聘几个秘书和助理,这些女孩就是冲着这两个职位来的。 “董事长,您可来了!”韩风看到庞劲东,急忙迎上来。 太多的美女有时也会带来麻烦,眼下就使得员工们放下手头的事情,忙着欣赏起这些未来的秘书。庞劲东刚一出现公司,众人立即纷纷埋头工作起来。 有许多来应聘的女孩,被庞劲东英俊的相貌和不俗的举止所吸引,但只以为他也是来应聘的,却没想到年纪轻轻的庞劲东竟然是这里的所有者。因此,韩风的这一句话,当下让不少女孩子向庞劲东投来热切的目光。很多女孩不失时机的在庞劲东面前展现出自己的优点,比如傲人的胸部、修长白皙的大腿。但是让她们失望的是,庞劲东只是微微一笑,再没有任何表示。 庞劲东的冷淡不仅仅是因为坚持着德才兼备的用人标准,也是因为在应聘者当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周瞳。”庞劲东唤了一声,快步走了过去。 “庞总……”周瞳见到庞劲东,尴尬的笑了笑。 发现两个人原来认识,许多应聘的女孩立即向周瞳投去嫉妒的目光。 周瞳的穿着不是很正式,却也不随便,一条休闲裤和一件乳白色衬衫,配合着淡妆。虽然在如此之多的美女当中并不引人注目,但是只要看过一眼,就会留下很好的印象。 庞劲东问:“你怎么在这里?” “知道你的公司在用人,所以来应聘。” “你在正东的职务呢?” “前段时间已经辞职了,难道你不知道?” 庞劲东耸了耸肩膀,说:“我还没有辞职呢,没想到你却先走一步了。” 几句交谈之后,周瞳开始显得坦然了:“我希望能够找到一个更好的发展环境。” “你认为我这里如何?” “对东瑶公司的信心,是我来应聘的动力。” “祝你成功!” 庞劲东说罢,就进了办公室。 最后这一句简单的祝福说明了很多东西,周瞳对此是很明了的,只是周围的许多女孩对庞劲东的冷淡感到奇怪。 这一段时间以来,周瞳成熟了许多。虽然在她了解到庞劲东的事业发展之后,立即就萌生了到东瑶公司工作的想法,但却只是想依靠自己的能力去争取,所以之前没有为这件事和庞劲东沟通过,也没有对庞劲东提出任何请求。 对秘书和助理的招聘,就在庞劲东与周瞳两人的默契之下开始了。 在之前笔试成绩的基础上,择优决定了今天面试的人选。面试由庞劲东亲自把关,到了周瞳这里的时候,周瞳先是简单的做了自我介绍,然后恭敬的给庞劲东递上了自己的简历。 庞劲东点点头,说:“请坐!” 两个人之间的表现,就如同互不认识一样。只不过,庞劲东对简历只是扫了一眼,就放到一旁了。因为对周瞳的经历很了解,所以庞劲东并不需要再看一遍。 庞劲东开始发问:“你认为自己竞争这个职位,有什么优势?” “我在我市著名企业正东公司有过三年的就职经验,在那段工作期间,各方面成绩得到中高层管理人员的一致好评……”面对庞劲东的提问,周瞳侃侃而谈,让在场几位考官都不时点头,但庞劲东却没有任何表示。 庞劲东对每一个应聘者都提过类似的问题,真实目的是要考察对方的语言表达和逻辑思维能力,至于回答本身的内容则不关心。因为每一个人在介绍自己过去的时候都会隐恶扬善,而且庞劲东的重头戏也不在这里。 庞劲东又问:“你对自己的职务和待遇有什么要求?” “我可以从最低级的助理做起,我相信凭借自己的能力,将来可以获得更高的职位,甚至做到总经理都有可能。至于待遇,目前我可以接受最低的,如果我的能力不能够让我获得更高的待遇,我会主动提出辞职。” 周瞳对自己的介绍并非过誉,作为一个出色的秘书,她现在的要求是很低的。秘书是一种很奇怪的职位,地位可高可低,有的在内部可以呼风唤雨,有的则根本就是一个勤杂工。至于所谓的所谓“助理”,说穿了,在大企业里就是打杂的,港台企业一般称做“小妹”或“小弟”,地位要比秘书低。他们需要服从管理人员交办的一切任务,从陪同会见客户到清扫办公室,几乎都可以算作他们的工作范畴。 现在所招聘的助理,需要给庞劲东打理一切。此外,秘书不可能事必躬亲,在得到庞劲东交办的工作后,属于其他部门范畴的就转达过去,其他的则进一步计划和细分,其中较为琐碎和机械性的东西交给助理们去做。 回想起自己在正东工作时,周瞳每天神神秘秘来向自己汇报小道消息的样子,庞劲东很希望当初的这个“耳报神”,现在能够成为自己的秘书。但是从理智上考虑,庞劲东最终是否会做出这个决定,还要取决于周瞳接下来的表现。尽管庞劲东知道,如果自己不录用她,就意味着她将会失业,而且她辞去正东的工作很有可能还是为了自己。 “很好!”庞劲东微微点了点头,突然提出一个让人十分难堪的问题:“假如让你出去谈一个业务,对方对你提出性要求,你是否会答应?如果和上司上床可以让你升职加薪,你是否会这样做?” 这个问题几乎出乎在场所有人意料之外,其他几位考官——公司的几位中层管理人员——纷纷向庞劲东投来奇怪的目光。有人甚至干脆想:“虽然这年头秘书的身份有些说不清楚,但是董事长也不至于这样露骨吧!至少也不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啊!” 周瞳听到这个问题,则是眼圈一红,在庞劲东的注视下垂低了头。过了良久,她缓缓回答道:“这段时间以来,我见到的一些事情,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依靠自己努力得来的东西才是最可靠的。女人用自己的身体去交换,得到的只能是一些暂时的东西,失去的却是金钱买不来的。” 一直以来,庞劲东认为做大事的男人,绝对不应该被儿女情长所牵绊。拿破仑说:“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他的短命王朝破灭之后,他自己最终只能在一个孤岛上悲怆终老。汉武帝刘彻立刘弗陵为太子后,立即将其母亲,也是自己最宠爱的妃子钩戈夫人赐死,以免将来母后和外戚干政。有这样魄力的汉武帝威名远播亚洲,向他臣服和土地和人民,远远超过拿破仑的那一亩三分地,而且西汉王朝在他之后又传了七位皇帝。 即便只是在一家企业里,也至少应当公私分明,把个人情感和根本利益严格的区分开。想要搞女人就私下去搞,如果玩到公司,那么今后真正的董事长就是这位秘书,而不是庞劲东了。 周瞳的这个回答,获得了在场者的一致肯定,并给出了最高分。庞劲东虽然在内心欣喜于周瞳的成熟,表面上却仍然没有任何表示,因为他还准备有其他的考验。 面试结束后,庞劲东把所有应聘者召集到一起,然后交待:“我很想吃沙丁鱼罐头,你们去附近超市看看卖多少钱一盒。” 尽管多数人不明就里,但这毕竟是个很简单的任务,所有应聘者都很快回来,向庞劲东报告了。 多数人给出的答案是:“有七块五的,也有九块五的。”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旧识 有两个女孩给出的答案则比较详细:“国产的比较便宜,七块五,产地是山东;进口的贵一些,九块五,产地是法国。” 庞劲东问:“都是什么时候出厂的?” 这次只有一个女孩回答出来:“我大致看了一下,这些罐头是分三批进货的,国产的分别是一个月和一个半月前出厂,进口的都是两个月前的。” 庞劲东又问:“保质期是多久!” 这个问题是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周瞳回答的:“无论国产的还是进口的,全部是一年。还有,我问了一下超市的销售人员,他们说目前国产的库存是一千罐左右,进口的是六百罐左右。” “很好!”庞劲东微微颔首,微笑着说:“我想高下优劣已经很明显了。” 面试的结果,是周瞳就任秘书,另外两位比较心细的女孩成为了助理。 处理完公司的事情之后,庞劲东想回家休息一下。由于车子还在大修,庞劲东这段时间出行全部依靠打车。现在的庞劲东如释重负,感到心情非常畅快,便索性步行起来。 在路过一家证券公司的时候,一个声音含住了庞劲东:“小伙子,好久不见。” 这个人是庞劲东初涉股市时认识的那个大爷,庞劲东很有礼貌的问候道:“的确好久不见了,您最近还好吧!” “我呢,倒还算好,只不过发现一件事情。” 庞劲东饶有兴趣的问:“什么事情?” “姜,未必是老的辣。就说这炒股票,我应该好好和你学。” “大爷您就别取笑我了!”庞劲东苦笑一声,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急忙又问:“大爷为什么这么说?” “哦?难道你还不知道!你买的那个ST飞腾,前段时间不是一直停牌吗?半个月前复牌了,发布公告说,企业已经完成重大资产重组,获得了外资的巨额注入。这股票已经摘除了ST,更名为飞腾国际。复牌当天就大幅跳高开盘,然后一直到今天,拉了十几个涨停板。” 庞劲东心中一惊,不免摇头叹息道:“我这段时间很忙,根本就没有关心过股市。” “哦!”大爷点点头,继续说:“我记得你是在4.69元这个价位,买入了1066000股。该股现价21.57,你当初投入的五百万,现在是两千三百万了。” “啊?”庞劲东本来以为自己那笔钱已经打水漂了,却没想到已经增值到如此数额,这不啻于从天上掉下了一笔横财。能够选择到这样一支股票,这不仅仅是因为庞劲东有精准的眼光,其中运气的成分也很大。 庞劲东并没有为自己的幸运感到太多的欣喜,很快就开始对这位大爷感兴趣了。因为对方将自己的价位和持仓数量,记忆的如此详细,甚至超出了自己,这显然不是一个萍水相逢的普通股民能够做到的。 庞劲东问:“大爷,咱们也算是有几面之缘了,遇到你总是会有好运气,还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我叫秦啸天!”大爷微微一笑,告诉庞劲东:“我经常在各个证券公司溜达,你如果有心,肯定会遇到我的!” 庞劲东心中暗忖:“秦啸天……好霸气的名字!” 秦啸天问:“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飞腾这只股票已经赚得足够多了,我打算换仓!” “方便具体说说吗?” “这要看到盘才能知道!” 秦啸天把庞劲东带到了证券公司的大户室,然后让庞劲东具体分析当前的行情。 庞劲东问:“当前热点是什么?” “能源类,尤其是石化。” “随着我国经济的高速增长,能源和交通类企业,都将是受益最多的。但是具体到石化企业,我不看好。因为国际原油价格将持续上涨,这对石化企业的利润将起到很强的压缩作用。而且它的市盈率太高,已经远远超过正常估值水平。” 秦啸天微微一笑,说:“我以为你要追高呢!” 庞劲东摇摇头:“我只是想知道现在的多数股民在关心什么,事实上,我的原则是绝对不追逐热点,除非我自己有能力制造热点!” 秦啸天问:“为什么呢?” “因为我们赚到的钱,永远都是别人赔掉的。而在股市上赚到钱的人永远是少数,所以我们就不能跟着多数人走。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在机会被多数人发现之前就牢牢的抓住,等待这个机会变成热点。当大多数股民跟风进入的时候,就立即撤出,让他们为我们的利润买单,然后拿着他们的血汗钱去逍遥快活。”说到这里,庞劲东苦笑了两声:“很残酷不是嘛!可股市就是这个样子!” “这么说,你是把股市看做一个投机的地方,而不是投资。” “当然!” “哦?为什么这么说呢?现在可是都在推崇价值投资!” “那是因为我们的股市根本不存在价值投资的可能,所以大家才吵吵要价值投资,这就好比往一个人的**里楔个塞子,他想要拉屎的愿望会比任何人都强烈。”庞劲东说到这里,秦啸天忍俊不禁,庞劲东自己也被这粗俗的语言逗乐了。庞劲东耸了耸肩膀,继续说:“这是由我们国家股市的特征决定的,例如说,股民们每年上交的印花税,远远超过了上市公司派发的红利,在这样一个只能不断依靠资本注入才能抬高的股市里,如何会产生价值?除此之外,没道理的不断更改政策造成的影响更加恶劣。再例如,几天前还辟谣说没有计划上调印花税这码事,可是几天后就毫无预兆的在半夜十二点通告上调,结果造成股市接近跌停,你能找谁讲理?所以说,在这样的市场里面只能投机,设法把别人的钱变成自己的,弱肉强食是这里最通用的法则。” “看来你对股市研究得很透彻!”秦啸天点点头,又问:“你现在发现什么机会了?” “北方希望。” 秦啸天的眉头皱了起来,质疑道:“这家公司刚上市没多久,而且业绩一般,又没有什么题材,市场上普遍都不看好它。” “您应该知道它是做什么的吧!” “农业种植、化肥和养殖饲料的生产。” “对!这家公司多年来专注于自己的行业,不像其他公司广泛扩展业务领域,因为专注,所以专业。虽然效益一般,但我注意到他们的化肥产品在当地几乎占有垄断优势。尤其是它所在的那个地区,是全国鼎鼎大名的产粮基地。我预计国际粮食价格将会进一步上涨,因此这是一支值得长线投资的好股票。此外,这家公司是干实业的,因此靠得住,不像那些玩弄资本游戏炒作题材的公司。” 秦啸天嘉许道:“说的很有道理!这一次我跟进!” 把股票的事情操作好,庞劲东告别了秦啸天,向家里赶去。 家门刚刚依稀在望,庞劲东发现周围聚集了许多人,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 庞劲东看了看这些人,径直走到门前,掏出钥匙正要打开门,几个人立即过来拦住庞劲东:“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庞劲东尽量压抑住自己的怒火,冷冷的回答这些人:“这是我自己的家!难道我回家还要向你请示?!” 听到这个回答,问话的人略微有些尴尬,但是仍告诉庞劲东:“你先在外面等一下!” “妈的!我的家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说了算!” 旁边另外一个人说:“喂!说话客气点!” 这个人话音刚落地,庞劲东已经闪身来到他的面前,伸手抓住他的衣领,然后一个过肩摔将他放倒在地。 “打人了!” 周围的人高喊一声,一拥而上。 庞劲东伸手卡住距离最近一个人的脖子,大喊一声:“让你们的主子林霭雯来见我!”说罢便一把将他推开。 这个被杀给众猴看的鸡踉踉跄跄的倒退数步,捂着喉咙剧烈的咳嗽了一会,然后跑进屋里报告去了。 大概是事先得到了林霭雯的交代,其余人只是围着庞劲东起哄,却不近身,也不出手。 庞劲东缓缓退到别墅围墙,让围墙挡住了自己的背部,然后面对这些人傲然而立,虽然没有主动出击,但随时都能让任何一个寻衅者付出代价。 过了片刻工夫,刚才进去报告的人跑了出来,告诉庞劲东:“你可以进去了!” 庞劲东一把分开众人,大踏步进了客厅,一看到林霭雯,立即厉声喝道:“我限令你在二十四小时之内……”然而话还没有说完,庞劲东就愣在了当场。 客厅里有两个人,一位是林霭雯,另一位是个两鬓斑白的中年男人,两个人显然在谈着什么事情,面色都很凝重。 他们的交谈被庞劲东打断之后,那个中年男人转头看了看庞劲东,然后立即站起身来,向庞劲东伸出右手,面带微笑的说:“杰瑞,好久不见了!” “宋……双上校……”庞劲东愣怔了许久,才吐出这四个字。 “是啊!”宋双上校耸耸肩膀,显得略有些感慨地说:“我也没有想到,许多年之后竟然能在这里见到你!”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宋双上校 林霭雯听到两人的对话,惊讶的问:“你们认识?” “当然认识!而且还很熟悉!”庞劲东坐到沙发上,不看林霭雯,只是盯着宋双上校打量。 林霭雯向宋双上校投去问询的目光,后者则笑了笑,告诉她说:“我想我们之间的故事,应该由杰瑞——或者称庞团长——来亲自讲述。当然,这个前提是,杰瑞不介意让其他人知道我们的故事。” 庞劲东沉默了良久,最后对林霭雯缓缓说道:“这位是宋双上校,红色高棉最凶恶的战犯!你不会想像到他曾经杀过多少人,而且你也不了解他所涉及到的那段历史!在你出生之前,他所效忠的那个罪恶政权,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虽然宋双上校绝对没有想到,林霭雯约自己见面的地方竟然是庞劲东的家,但是他的表情却始终很平静,丝毫没有流露出任何惊讶。直到庞劲东给红色高棉下了一个这样的定义,宋双上校才微微露出不快,纠正说;“红色高棉是人类历史上的一个伟大创举,也是最宏伟的理想。它试图消除任何阶级差别和压迫,让人民普遍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因此它绝对不是帝国主义分子所抨击的‘邪恶政权’,杰瑞作为一个长在红旗下的年轻人,为什么会接受腐朽没落的帝国主义思想?” 庞劲东问:“你认为帝国主义腐朽没落,为什么人家越搞越发达,民主柬埔寨却垮台了呢?” “那是因为大清洗进行的不够彻底,没有从精神和肉体上彻底消灭那些敌对分子,没有完成对人民的净化。” “柬埔寨全国人口的三分之一都死在你们手里,你们还想怎么净化?让人民全都当了饿殍,然后自己搞你们所谓的主义?” “你怎么知道,是红色高棉造成三分之一的柬埔寨人的死?你亲眼见过?还是曾经计算过?” 宋双上校承认有过大清洗,却不承认有大屠杀。尽管这两者事实上并没有本质区别,但是宋双上校却对具体数字提出了疑问。这个问题恰恰很关键,因为到目前为止,所有关于红柬大屠杀的消息,几乎都是西方人披露的。而且在西方阵营内部,也有很多人质疑大屠杀的真实性。 庞劲东回答说:“很多事情并不一定亲眼所见才能证明真实性,你自己没有见过月球是什么样子,不代表人类没有能力登上月球。至少我知道那一个个万人坑,码放一层层的骸骨,都不是编造出来的。” “柬埔寨遭遇过困难时期,所以有很多人饿死,这的确是事实。但是你不能全部归咎于所谓的大屠杀。” “可是饥荒不是因为你们的错误造成的吗?” “你们国家历史上也有过困难时期!” 话说到这里,这个问题就不能继续讨论下去,庞劲东只得转而说到:“万人坑里不全都是饿死的百姓,还有被残忍杀害的无辜者!坑边的许多树上至今还深深的镶嵌着一些牙齿,别说你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那是在你们把儿童抡起,让头部撞击到树上摔死的时候留下的。” “人类历史上的每一次伟大变革,都伴随着巨大的牺牲!尤其是柬埔寨的客观环境,造成了存在大量的地富反坏右分子,其中有前殖民者的买办,有越南等敌对势力的走狗,有帝国主义国家的奸细,还有变节者和右倾分子……” “按照你的这种说法,柬埔寨就没有好人了!我真为你作为一个柬埔寨人而感到悲哀!” 宋双上校一字一顿的说:“消灭所有坏分子,对柬埔寨完成一次改头换面的革新,是历史和人民赋予红色高棉的神圣使命。” “人民?你竟然敢代表人民说话!”庞劲东哈哈大笑起来,不屑的说:“但是,人民愿意被你代表吗?” 宋双上校看着庞劲东,脸上的阴霾突然一扫而散,哈哈大笑的说:“杰瑞并不是柬埔寨人,怎么知道柬埔寨人民的想法呢?” “我不知道柬埔寨人民的想法,但却知道柬埔寨人民把你们推翻了!” “等到民主柬埔寨重新屹立在印度支那,你就会知道柬埔寨人民的真实想法了。” 庞劲东冷笑一声,问:“你认为你能够做到吗?” “《论语》中有一句话:‘知其不可为而为之’。” “《孟子》中有一句话:‘挟泰山以超北海,非不为也,是不能也’。” 庞劲东与宋双上校争论的这些话题,有许多是林霭雯听不懂的,也是她没有兴趣弄懂的。见两个人越说越激烈,她急忙出来打圆场,对庞劲东说:“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怎么认识宋双上校的!” “红色高棉垮台以后,各主要战犯不是死了,就是被送上了法庭,唯独宋双上校脱逃。我们曾经受雇于追捕宋双上校……” 宋双上校淡然一笑,打断了庞劲东的话,同时来一个下马威:“在你的雇佣兵生涯中,有过为数不多的几次失败,我很荣幸能够给你造成其中最大的一次。” 庞劲东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回想起了当初的一幕幕。过了一会,庞劲东一字一顿的说:“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失手的!” “我相信!事实上,你当时已经差一点就抓住我了!”宋双上校笑了笑,释怀的说:“但是你已经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因为你能够回到自己的国家,一个人这样隐居起来,说明你想告别当初的生活。我不相信你会为了我,而放弃自己的初衷。” 庞劲东无奈的笑了笑,承认了宋双上校对自己的心理揣摩得很准确:“你说得对。” “而且你是雇佣兵,谁给你钱,你就为谁打仗。换句话说,没有好处的事情,你是不会做的。我的敌人给你钱,你会来追捕我;同样,如果我给你钱,你也会帮助我实现伟大的理想。既然你已经摆脱了这种身份,那么我们之间也不再有任何关系了。” “你说的没错!”庞劲东站起身来,做了一个向外请的手势,说:“既然如此,我不希望在我的家里看到你,以后也不希望你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今天的事情,打扰了。”宋双上校站起身,告诉林霭雯:“鉴于现在的这种情况,看来我们之间的合作无法达成了。但是我仍然可以向你推荐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只要他能够答应……”宋双上校说罢,指了指庞劲东,然后蹒跚而去。 林霭雯显得很失望的样子,但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目送宋双上校离开。 看着宋双上校的背影,庞劲东的内心突然涌起一种感觉:“他老了……” 不了解宋双上校的人往往会认为,这个刽子手应该是满脸横肉、一副凶相。实则不然,真实的宋双上校是一个中等个头、身形清瘦的中年男人,说起话来总是不温不火,在任何情况下,举止都淡然而镇定,给人的感觉很是斯文。任何一个人看到他,都不会想到他就是那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屠夫。 但是,在这样一幅外表掩盖之下的宋双上校,精明狡黠,诡计多端。他拥有广泛且灵通的情报网,对所关心的任何事,都能第一时间了解到。他似乎总是被幸运之神庇佑着,既从不乔装改扮,也不到处躲躲藏藏,但是却从没有人能够抓到他。即便是在被通缉最严厉的时候,他也照样大摇大摆的出入许多地方,这种惊人的魄力让庞劲东都为之折服。 正是这样一个对手,当初让血狮佣兵团的围捕计划彻底落空。 宋双上校离开后,林霭雯遣散了自己的手下,对庞劲东十分尴尬的解释:“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原来是敌人……” 庞劲东摇摇头,纠正说:“准确的说,我和他并不是敌人,只不过是两国交兵,各为其主罢了。事实上,抛开观点上的差异,我在某种程度上还很欣赏他。” “因为他卓越的能力和惊人的胆识?” “不仅仅如此,更因为他对理想锲而不舍的追求,尽管他的理想在我们看来是错误的,但是他自己却无怨无悔,放弃安逸的生活,将自己陷入种种危险之中。这种精神在现今物欲横流的社会,是殊为难能可贵的。”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但是在另一方面,我也经常反思,他的这种追求对于他个人而言,到底有什么样的意义。庄子说:‘达生之情者,不务生之所无以为。达命之情者,不务命之所无奈何。’” 林霭雯打断了庞劲东的话,磕磕巴巴的问:“你说达什么生……达什么命……都是啥意思啊?” “意思就是说,真正通达生命真相的人,不去追求生命中不必要的东西。通达命运真相的人,不去追求命运中无可奈何的事情。”庞劲东无奈的看了一眼林霭雯,继续说:“这两种觉悟,显然都不是宋双上校具有的。所以我感到困惑,我是应该遵从先贤的教诲,还是像他那样去追求自己所期望却又难以实现的东西。”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难言之隐 “既然你认为那是不必要的、或是无可奈何的东西,干吗还要去追求它呢?” 庞劲东一字一顿的回答:“因为人总是有梦想的。” “你的梦想是什么?”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说:“别打岔了,你是不是应该向我解释一下,宋双上校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里?” 听到这个问题,林霭雯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过了片刻工夫,她缓缓的说:“吕菁告诉你的事情是对的,星龙帮与红色高棉有很密切的联系……” “我不需要你告诉我这件事情,我是在问你,宋双上校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家里?” “你也听到了,我和他有个合作,但是因为你提前回家,所以这个合作泡汤了!” 庞劲东斩钉截铁的说:“如果你的回答只能这样简单,那么现在就从我的家里搬出!” “别……”林霭雯似乎很害怕这道逐客令,急忙解释说:“你知道我住在你的家里,是为了寻求保护。如果你让我搬走,我现在没有地方可去。” 一向强横的林霭雯,此时竟然表现的楚楚可怜,这让庞劲东不免动了些恻隐之心:“你可以留下,但是我需要知道你到底在做些什么!” “有人要杀掉我……”林霭雯叹了一口气,过了良久才把事情全部说了出来:“我手下的都只是一些小混混,根本没拿不上台面。我在前几天的时候,恰巧得知宋双上校这段时间在国内,因为他们的人都很专业,所以请他派人保护我。” “你应该感谢我打乱了你们的这次合作,红色高棉的那帮家伙杀起人来都是好手,但是如果说他们能够保护别人,这就好比小布什被天花板上掉下的铁锅砸到脑袋以后变成了和平主义者,或者俄罗斯解体成为前苏联一样!” 林霭雯被庞劲东逗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庞劲东问:“什么人要杀你?又是酒吧街的人吧!”自从林霭雯扬言独霸酒吧街,庞劲东就开始暗中关注着这些帮派的动态,故而了解到星龙帮最近主动出击,采取了一系列动作,将酒吧街的许多帮派,或是清理出去,或是彻底打垮。 林霭雯摇摇头:“如果是他们,倒还好办了!” 庞劲东颇感兴趣的问:“哦?那会是谁?” “是……海外星龙帮!”林霭雯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哦!”庞劲东点点头,毫不在意的说:“又是帮派内讧!” 林霭雯叹了一口气,说:“算是吧!” “能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他们认为,是我害死了林光韬的女儿!” “你……你不是星龙帮的老大?不是林光韬的女儿?”庞劲东被林霭雯的这句话弄得大惑不解,刚刚还镇定如斯的表情,瞬间充满了疑问。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深沉的样子,庞劲东猛然意识到,她对自己隐瞒了许多事情。 林霭雯并没有回答这些问题,而是拿出一张支票塞到庞劲东的手里,然后说:“我知道你很有能力,现在雇佣你做我的保镖,希望你能答应!” 庞劲东看了看支票上的数字,说:“区区一百万就想让我重新出山?” 林霭雯又拿出一张支票,交给庞劲东:“现在呢?” “二百万很多吗?” 林霭雯拿出第三张支票,问:“现在可以了吧?” 庞劲东笑了笑,问:“你既然事先开好了支票,就说明已经有了一个上限,能不能直接把这个数字告诉我?” 林霭雯想了想,回答:“五百万!” “五百万倒还可以!不过……”庞劲东把支票还给林霭雯,满不在乎地说:“这不是钱的问题!” “你……”林霭雯拿着支票,傻傻的看着庞劲东,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你希望继续住在这里,我可以答应,但是有几个条件:第一、把主卧还给我,搬到客卧去住;第二、不要再毁坏我家里的东西……至于后面的条件吗,想到了再告诉你!” 林霭雯急忙问:“你就看着我在你家里被杀?” 庞劲东没有答话,而是说:“我上去洗个澡就直接休息了,今天太累了,你自己去客卧收拾一下吧!” 突然之间,林霭雯想到了什么,脸色由阴转晴了,没有再说话。 庞劲东注意到林霭雯情绪上的变化,微微点了点头,低声自言自语道:“我喜欢与有默契的人共事!”紧接着,庞劲东提高了声音,对林霭雯说:“我很想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是你却不肯说,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林霭雯本想解释一下,但是庞劲东话里的四个字,却让她感觉有些怪怪的。 庞劲东进到卫生间里,拿出一块香皂扔给林霭雯,揶揄道:“有什么难言之隐,就一洗了之吧!” “滚!”林霭雯本要把香皂砸向庞劲东,但是想了想,却又住手了。 洗过澡之后,庞劲东并没有能如愿的立即休息,因为金玲玲打来电话,告诉他:“你的限制令暂时还无法撤除!” “为什么?”庞劲东的语气尽显失望。 “虽然陈局长死了,当时主抓这个案子的洪迎峰又锒铛入狱,但是这个案子毕竟已经进入调查程序,根据种种迹象显示,你在CBD土地审批过程中很可能存在违规操作,所以还要继续调查一段时间!” “那就查吧!”庞劲东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我倒要看看,他们最后能查出什么!” “根据我掌握的情况,现在的确没有充足的证据可以而把你绳之以法,你很幸运!” “我的幸运是自己创造出来的!” 金玲玲警告说:“你要当心自己别幸运得过了头!” “我会很好把握分寸的,让那些贪官污吏继续帮助我积累财富!” “现在不管是商界还是政界,都有很多人都在盯着你呢!” 庞劲东笑了笑,说道:“他们盯着我的原因,是因为知道这个社会有许多潜规则,他们自身作为潜规则的受益者,误以为我也和他们一样。其实不然,他们创造并遵从了潜规则,而我却是在让潜规则为我服务。所以,任何想要和我作对,或者从我这里分杯羹的人,都会成为潜规则的受害者。” “你有这本事?” “当然,我的原则就是,穿别人的鞋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找不到鞋没办法走路。” 挂断了金玲玲的电话,庞劲东就休息了,因为第二天还有很多事情。 庞劲东从国外带回来的钱,已经足够舒舒服服的过完一生,加上成为一个普通人的心愿,因此庞劲东对于回国之后的事业本没有任何野心。东瑶是为了整垮宋安时而成立的皮包公司,但是因为庞劲东做事的执著和认真,现在竟然也有了些规模,使得庞劲东不得不更加认真的发展下去,而且不能继续懒于过问公司的事情。 但是第二天一早,庞劲东刚想去公司,就被林霭雯拦住了:“你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怎么办?” 庞劲东愣了一下,回答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实在不行就凉拌!” “你不能对我这样不负责任!” “我……”庞劲东被这句话弄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得暗自庆幸没有其他人在场。想了想了,庞劲东给了林霭雯一个遥控器,告诉她:“你按一下上面的开关,整个别墅围墙的内部就会通上高压电。如果有人擅自进入,就会立即变成北京烤鸭。如果他们想采取爆破之类的手段强行突破,你也有足够的时间报警,不过在国内,不太可能发生这样的大场面。” “那就好!”林霭雯接过遥控器,放心的点了点头。 庞劲东达到公司后,刚处理了一些事务,林霭雯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是不是有人要杀你啊?”庞劲东漫不经心的问。 “不是!是有人来找你!” “什么人啊?” “你的女仆!” “我的女仆?” “嗯,还是个东瀛人呢!” “什么?”庞劲东从椅子上豁的了站起来,把正捧着文件等他签字的周瞳吓了一跳。庞劲东奇怪的问:“你说什么?什么女仆?” “你问我,我问谁?” “不可能,我从来没有什么女仆,她肯定是搞错了!” “你不是叫庞劲东吗?父母不是被黑手党谋杀的吗?不是在国外当过几年雇佣兵吗?……”林霭雯问了一长串的问题,每个问题都让庞劲东无法给与否定的回答。 “你等着,我马上回去!” 林霭雯挖苦道:“知道你到处留情,没想到竟然玩出女仆了,你是不是喜欢玩制服诱惑?过几天会不会还有护士和教师之类的人找来?你还真会挑,我早就听说那个小岛国盛产各类……” 庞劲东打断了林霭雯的话,恶狠狠的威胁道:“你要是再不闭嘴,我就把你扫地出门!” 带着一脑袋的问号,庞劲东迅速赶回第一花园。 在客厅里确实坐着一个女仆打扮的女孩,十七八岁的样子。见到庞劲东,她立即站起身来,深深鞠了一躬,同时用生硬的汉语问候道:“您回来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东瀛女仆 () 这个女孩身材不高.至多不过一米六四.身材比例很好.不胖不瘦.带着东瀛女孩特有的那种温婉淡定的气质.披肩的头发染成了深咖啡色.带着一点卷.如同宛如紫藤萝般倾泻下來.给人一种漫画般的梦幻感.似乎仅仅凭借视觉.也能抓到她头发散发出一丝香溢. 皮肤洁白的毫无瑕疵.晶莹剔透.几乎吹弹可破.一张瓜子脸上的大眼睛精灵闪动.释放着温淑贤良的感觉.但是配合那高高的鼻梁和圆圆的鼻尖.却又显得十分的俏皮可爱. 尽管是东方人的面孔.但是她的瞳孔却是碧绿色的.如同深邃的湖水一般.偶尔间会被微风吹起一丝波澜.带出一点透明的脆弱. 正如林霭雯说的一样.她穿着国外豪门的仆人们穿的那种黑色连衣裙.下摆在膝盖上方.匀称浑圆的腿部包裹在黑色丝袜里.头上带着白色的头饰. 庞劲东搜肠刮肚也想不起自己曾经见过这个女孩.愣怔了片刻.庞劲东疑惑的问:“您是哪位.” “我叫风间雅晴.先生不记得我了吗.” “风间……”庞劲东对这个姓氏是有很深印象的.但是无论如何也联系不到眼前的这个女孩.庞劲东一边打量着风间雅晴.一边又问:“风间仓雄是你的什么人.” 风间雅晴恭敬的回答:“是家父.”风间雅晴说着.举起在别墅里找到的一个小相框.里面装裱着一张破旧的十美元钞票.“先生还保存着这个呢.” “你是……小晴.”庞劲东终于想起了.却又难以置信. “是啊.先生还记得我.真高兴啊.”风间雅晴露出一丝笑容.一排洁白的牙齿如同珍珠一般. 庞劲东摇头叹息道:“你和那个时候差别太大了.” “先生是否还记得这个.”风间雅晴说着.慢慢的解开了衣领. 装作沒有注意这里的林霭雯.适时的骂了一声:“哼.不要脸.” 风间雅晴不理会林霭雯的话.露出了自己左边肋骨上一道长长的刀伤. 庞劲东点点头.深沉的说:“很多事情都会变.唯独伤口不会变.” 庞劲东记忆中的那个小晴.矮矮的个子.穿着大三号的衣服.满脸的雀斑.整日拖着半截鼻涕.是个相当邋遢的女孩.因为她自幼就失去了母亲.整日跟在父亲身边.而她的父亲根本就沒有时间和精力照顾她.看着面前这个靓丽阳光的女孩.庞劲东实在无法与记忆中的那个形象联系起來. “我记得她的父亲是东瀛人.母亲是南美洲人.难怪她有绿色的瞳孔……”庞劲东心想. 风间雅晴看着庞劲东若有所思的样子.小心翼翼的问:“先生.想起了吗.” 庞劲东尴尬的笑了笑.回答说:“是啊.” “我记得你们中国人有句话..女大十八变.那年我十岁.先生十七岁.到了现在.当然都有很大的变化了.老实说.先生的变化也很大.小晴差一点都认不出來了.变得更加帅气了呢.” “呵呵.”听到这句话.庞劲东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这个时候.被冷落在一旁的林霭雯咳嗽了几声.阴阳怪气地说:“原來你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呢.” “闭嘴.”庞劲东白了林霭雯一眼.不客气的说:“你知道什么.别看她那个时候很小.但是我们全团的人都很佩服她.” “哼.”撞了这么一个钉子.林霭雯把头扭过去.再不理这两个人. 庞劲东问:“你是怎么到国内找到我的.” “自从分别之后.带着对您的敬仰.我也立志成为您那样的人.因此一直在想这个方向努力着.但是小晴毕竟沒有这个天分.所以只能老老实实的上学.但是因为小晴的努力.所以还是认识了很多这方面的人.前段时间.我通过他们知道了巴尼到东瀛去调查事情.急忙和他见了一面.小晴当时正为自己的前途感到迷茫.巴尼把您的地址给我之后.就立即來投奔您了.” “你來找我干什么呢.”庞劲东苦笑着问.内心中隐隐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小晴说过了.做您的女仆.” “啊.”庞劲东的苦笑.凝固在了脸上. “先生不愿意要我吗.” “不……不是……”庞劲东深为窘迫.慌忙解释道:“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小晴可不仅仅是这样说.而是真的要这样做.” “啊.”庞劲东的苦笑.开始向哑巴吃黄连的神态发展. “小晴说过.一直都想成为先生那样的人.但是却沒有办法实现.所以只能老老实实的上学.高中毕业以后.因为沒有考上理想的大学.又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于是就想投奔先生.做个仆人也好.” “你不觉得太委屈自己了吗.” “沒有啊.和先生在一起.一直是小晴人生中最开心的日子.” 风间雅晴抿着嘴笑了笑.然后正色说道:“何况先生对小晴.是有大恩的.” “你还很年轻.还有很多路要走.不能就这样安排自己的人生……”庞劲东尽量装出一副老成的样子.以让自己的话更加有说服力. “我在这个世界上沒有任何亲人和朋友.就只认识先生一个人了.我知道先生回到自己的国家.是想过一种安定的生活.如果说过去追随先生还有顾虑的话.那么现在就一点顾虑也沒有了.因此小晴愿意陪伴先生度过这种安然恬静的隐居生活.” “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小晴现在沒有任何生活來源了.父母留下的钱全都花光了.如果先生不肯收留.小晴就只好流落街头了.”风间雅晴说着.鼻子一酸.竟然要哭了出來. 庞劲东满面难色.早就在心里哭开了:“我连个女朋友都沒有.如今住进一个林霭雯都已经说不清楚了.再多一个风间雅晴……我的爱情生活该怎么办.” 实事求是的说.庞劲东虽然喜欢独处.却不是一个孤独的人.很希望有许多人围在自己的身边.何况是这样的美女.但是庞劲东有自己的顾虑.庞劲东现在的生活沒有真正的安定下來.过去留下的影响远未结束.所以庞劲东不希望其他人被自己牵扯进來.至于是否会给其他人造成误解.倒不是庞劲东真正关心的问題. 风间雅晴看到庞劲东的样子.心里已经明白了.于是拎起自己那个小小的行李箱.毅然决然的说道:“既然先生确实不肯收留小晴.那么小晴不愿再打扰先生.就此告辞了.” 庞劲东摆了摆手.无奈的说:“既然如此.你愿意留下就留下吧.如果你想要离开.随时都可以.我现在的确需要一个人.帮助打理生活和家里.” 一听这句话.风间雅晴破涕为笑:“小晴好高兴哦.”说着.四下打量了一下庞劲东这乱糟糟的家. 庞劲东绝对不是一个喜欢干家务的人.因此偌大的别墅..无论是数百平方米的住房.还是一百余米的花园..全都无心打理.自从搬进來住.除了间或请几次钟点工之外.就再也沒收拾过.不仅东西摆放的杂乱不堪.而且四处蒙尘.动作幅度大一点.都会连带起屋子各处的尘土.发出呛人的气味. 风间雅晴显然一早就注意到了这种乱状.微微一笑.说:“先生有事就去忙吧.男人还是事业要紧.家里的所有事情.交给小晴就可以了.” “那就麻烦你了.”庞劲东不好意思的说. 庞劲东把一间卧房给了风间雅晴.然后告诉她:“以后每个月给你五千元作为薪水.家里有需要花销的地方就找我要.” “先生不用急着给小晴薪水.只要有一个安身和吃饭的地方.小晴就很高兴了.” 庞劲东笑着摇了摇头.说:“你的要求还真低.” “先生安排一下工作吧.” 庞劲东挠挠头.回答:“我也不知道你应该干些什么.你自己看着办吧.但是注意不要太累.” “先生请放心吧.” “对了.你会做饭吗.” “会的.” “只要你会做饭就行.”庞劲东十分满意的说. 安顿好风间雅晴之后.庞劲东就回公司了.临走之前.发现林霭雯脸上浮现一丝狡诈的笑容. 等到庞劲东忙完公司的事情回到家里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了.盛夏的傍晚是最美丽的.春天开始萌发的生命.都在这个时候达到了鼎盛.一切都是显得那样生气勃勃.只是却很短暂.等到秋天來临之后.所有这些都将在一场盛大的凋谢中落幕. 第一花园名符其实.整个小区的绿化搞得非常好.到处可见成片的绿色和盛开的花朵.走在回家的路上.庞劲东看着身边闪过的一丛丛花束.心中突然涌起泰戈尔的一句诗:“生如夏花.” 刚一进到家里.庞劲东就大吃一惊.几乎怀疑自己走错了门. 仅仅一天的时间.整栋屋子已经焕然一新.所有的家具都被细心的擦拭过.地板更是几乎能够映出人影.只要是块玻璃.就必定明亮照人.只要是垃圾.就必定被清理出去.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风间雅晴 () 尤其值得称道的是.风间雅晴似乎知道庞劲东不愿别人动自己的东西.因此所有东西都在远处.只不过被规整的很有条理.庞劲东昨天抽了一半的雪茄.还原样搭在烟灰缸里.只不过烟灰缸里的烟蒂和烟灰却早被清理干净了. 就连院子里的草坪都被修剪整齐.而对于女孩子來说.使用除草机并不是一件轻松的工作. 看着眼前的一切.庞劲东实在怀疑.风间雅晴哪里來的这样大的精力.可以在一天内做这样多的事情.庞劲东不由得摇了摇头.称赞道:“你太能干了.” 风间雅晴谦虚说:“这沒什么.”虽然面容平静.但是能够看出來她很累.來到国内之前.她并沒有想到自己选择的老板.竟然会如此邋遢. 庞劲东心痛的说:“你太辛苦了.” “真的沒什么”风间雅晴笑了笑.又说:“饭已经做好了.先生打算什么时候吃饭.” “现在.”庞劲东说着.进了餐厅. 林霭雯不需要别人招呼.自觉的跟在了庞劲东的身后. 比起收拾家务的能力.风间雅晴做饭的手艺就要差上许多了.几碟寿司和刺身便是晚餐的全部内容.虽然她很有心的把饭菜弄得很精致.宛如工艺品一般.但是日本料理特点是清淡.而庞劲东则口味偏重.因此吃起來味同嚼蜡. 口中淡而无味的感觉.使庞劲东想起了秦雨诗:“离开多日了.不知道她在大洋彼岸是否还好……” 为了不让风间雅晴失望.庞劲东仍然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林霭雯也想到了顾虑别人的感受.皱着眉头咽了好几个寿司. 风间雅晴只是站在旁边.微笑着看着两人饕餮的样子.自己却不入座一起用餐. 庞劲东奇怪的问:“你吃过了吗.” “主人家吃饭的时候.仆人是不能……” “在我们国家.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任何一个人.无论社会地位的高低、贫穷还是富有.都会得到同等的对待.”庞劲东打断了风间雅晴的话.用命令的口吻说:“坐下和我们一起吃.” 风间雅晴犹豫了一下.还是服从了庞劲东.同时咕哝了一句:“原來先生的国家这样好.” 庞劲东看了看风间雅晴.似乎是自言自语的低声说:“至少曾经是这样……” 吃过饭后.林霭雯回到客厅看电视.同时嘴里还不闲着.捧着一大堆零食吃. 庞劲东奇怪的问:“你今天出门了.” “沒有啊.” “哪來这么多零食.” “哦……”林霭雯偷瞄了庞劲东一眼.沒有答话. 风间雅晴刚好从厨房出來.听到这段对话.告诉庞劲东:“她让我出去帮她买的.” “你……”庞劲东对林霭雯怒目而视.差一点就要大发雷霆了. 林霭雯心知情况不妙.急忙补充说:“我是给了钱的.” “你倒真会指使别人.”庞劲东忍了又忍.咬牙切齿的说:“你祸害了我一个人不够.现在还要让我再搭上一个.” “我……祸害你.”林霭雯用高亢的语调.对庞劲东的这种说法表示抗议. 庞劲东不再搭理林霭雯.转而告诉风间雅晴:“今后不管她让你做什么.都不要听.” 风间雅晴并不知道庞劲东和林霭雯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她的中文水平也不足以听出两人话里的玄机.她看了看这两个人.木讷的点了点头. 庞劲东本來还想继续教训林霭雯.但是门铃响起了.庞劲东匆匆出去打开门.立即就把林霭雯的恶行抛到九霄云外.因为门外站的是金玲玲和吕菁姐妹. “你们……怎么來了.”庞劲东硬挤出一丝笑容. “不欢迎吗.”金玲玲噘起小嘴.不满地说:“我是陪我姐姐來的.”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庞劲东无奈的将两个女孩请进了屋里. 金玲玲一边走.一边说:“你应该感谢我帮你说了很多好话.但是我觉得你的确有必要解释一下.为什么三更半夜帮你的女同事修脚……”金玲玲刚一进客厅.就见到了一身女仆打扮的风间雅晴.当时就愣住了. 吕菁铁青着脸.从进了门就沒说过话.这时指着风间雅晴.冷冷的问道:“这又是谁啊.” “是他的女仆.从日本來的.”正在看电视的林霭雯.高声替庞劲东回答道. 庞劲东满脸黑线.看向这对姐妹.问:“你们相信吗.” 金玲玲和吕菁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异口同声的回答道:“相信.” 怀着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欠了这几个女孩什么东西的心理.庞劲东耐心的把风间雅晴对金玲玲和吕菁介绍了一遍. 风间雅晴在旁边听着.最后点头总结道:“嗯.先生对我是有大恩的.” “大恩.”吕菁看着风间雅晴.奇怪的问:“什么样的大恩.”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我还是來讲述一遍吧.” 风间雅晴的父亲风间仓雄是东瀛最大的黑社会组织..山口组的一名小头目.后來因为一些事情.得罪了组里的若头.未免全家老少被牵连.风间仓雄带着妻子和年仅十岁的女儿.逃到了其妻在南美洲的家乡. 山口组这样的组织是有进无出的.因此所有人都认为擅自脱离组织的风间仓雄难免一死.出人意料之外的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山口组并沒有追究风间仓雄.对这个人也不再提及. 无论如何.风间仓雄的有生之年都不能再回到东瀛.于是就在当地做点小生意维持生计.不久之后.风间雅晴的母亲因病逝世. 从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开始.当东瀛的企业开始在海外大规模投资的时候.东瀛的黑社会组织也随之扩展到了海外.不管是在伦敦还是在夏威夷海滩.日资企业都得像在东京一样乖乖地交纳保护费.而且这些交易都是在幕后进行的.表面上风平浪静.东道国对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日本警方则通常视收保护费为个人交易.不会加以干涉. 到了九十年代.就在风间一家定居南美之后. 东瀛的另一个黑社会组织..住吉会.将势力发展到了当地.作为东瀛侨民的风间一家.毫无悬念的成为保护费缴纳对象. 风间仓雄本來就已经厌倦了东瀛的亚库扎生活.此时更不想沦为亚库扎的欺压对象.尤为重要的是.住吉会与他之前效忠的山口组属于敌对势力.在双方的几次大规模械斗中.他曾斩伤对方多人. 风间仓雄与住吉会之间的矛盾经过不断积累.最终彻底爆发了.虽然在南美的只是住吉会的一个小分支.但也绝不是风间仓雄单枪匹马可以应付的.在几次冲突之后.风间仓雄被住吉会的人杀害. 住吉会的人下手十分凶狠.杀害了父亲之后.还一刀劈倒了女儿.他们以为风间雅晴的已经死了.便一把火烧了风间家.然后扬长而去. 庞劲东执行完刺杀艾森参议员的任务.恰巧路过的时候.救出了深陷火海的风间雅晴.将她送到医院悉心医治. 风间雅晴当时虽然只有十岁.却十分懂事.她问庞劲东:“你是做什么的.” 庞劲东回答:“我是雇佣兵.” “什么是雇佣兵.” 当时也算年少的庞劲东.面对这个小女孩并沒有顾虑太多.直接了当的解释说:“谁给我钱.我就给谁打仗.” 年幼的风间雅晴.把这个答案牢牢的记在了心里.出了医院之后.她变卖掉仅存的家产.找出了父亲留下的全部积蓄.凑了两万一千美元.要雇佣庞劲东帮自己复仇. 看着这个小女孩表现出的血性.庞劲东十分感动.召集了自己的弟兄.血洗了当地的住吉会. 庞劲东在之后考虑到.出了这样大的事情.风间雅晴在南美又举目无亲.已经无法继续留下去.倒是在东瀛国内.别人未必知道她的身世.庞劲东于是把风间雅晴送上了飞回东瀛的飞机.将她的未來全部交给了东瀛国政府.为了让她能够有更好的明天.庞劲东并沒有收下那两万一千美元.只象征性的拿走了十美元作为纪念. 只不过.庞劲东却沒有想到.自己的这个决定惹來了大麻烦. 这次行动并沒有太高的难度.因此报酬虽然低廉.却也是可以接受的.当时共有十名雇佣兵参与.庞劲东可以放弃自己的报酬.但是其他人对于庞劲东替他们放弃血汗钱.感到十分不满.差一点就爆发了内讧、 年轻气盛的庞劲东是在那个时候才学会.要慎重处理任何涉及到其他人利益的决定. 幸好米丽娅、尼克和刚刚加入佣兵团的巴尼.都坚定站在了庞劲东一边.才把这件事情压了下去.但是为了避免内部分裂.庞劲东不得不自己掏钱支付了其他佣兵的费用. 讲完全部经过.庞劲东耸了耸肩膀.总结说:“事情大体就是这个样子.” 金玲玲问:“住吉会后來沒有找你们的麻烦吗.” “住吉会只是黑社会.而我们却是雇佣兵.对他们是有一定威慑力的.我相信我们当时以职业化的军事行动.完全震慑住了那些只知道打打杀杀的小混混.而且我们的行动进行得很隐秘.我估计他们是查不到什么线索的.”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就算住吉会查到真相.也只能学做哑巴吃黄连.” “为什么.”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亚库扎 ………… 庞劲东回答说:“东瀛的亚库扎有一些普遍性行为规范.其中有一条是不得伤害妇女和儿童.至少在那个时候.这条规则还是得到严格遵循的.住吉会的人当时狂性大发.试图连风间雅晴也杀死.这件事如果传回东瀛国内.会让整个组织在**上变得很被动.何况他们杀害的毕竟是山口组的人.如果山口组有心借机发难.对他们将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金玲玲问:“后來怎么样了.” “住吉会在当地本就沒有什么根基.当地的东瀛侨民又不是太多.如果他们把勒索对象指向当地居民.必然会受到本土帮派的打击.因此在出了这件事情之后.住吉会就悄悄的撤离了.” “你总是说什么亚库扎.到底什么东西是亚库扎.” 这个问題是林霭雯回答的:“‘亚库扎’在日本原指不务正业的人和地痞流氓.现一般指**人物.据说这个词自江什么户时代就出现了.但直到二十世纪才被人们广泛使用.它有数百年的历史.在东瀛可以公开活动.因为黑帮组织在东瀛是合法化存在的.可以在自己的地头上收保护费.当局制定了登记制度.只要黑帮在制定的法律下活动.就发给他们合法准证.这样的组织在日本称为‘指定暴力团’.三个最大的亚库扎帮会.分别是山口组、稻川会和你们所说的那个住吉会.” 林霭雯说罢.得意洋洋的问吕菁:“我说的对吧.” “不愧是业内人士啊.”吕菁瞪了一眼林霭雯.补充说:“大体不错.在东瀛的街头, 如果有人寻衅滋事.那么最先赶到的不是警察.是亚库扎成员.他们会用最残酷的手段对付闹事者以维持自己地盘上的秩序;如果发生了谋杀案.他们也会像警察那样不遗余力地调查真相.然后把凶手交给警方.每次政府扫黑前.亚库扎高级成员都会提前回避.不过考虑到警方的面子.他们通常会留下几支枪让警察沒收.” 庞劲东看着林霭雯.心中暗暗叫苦:“大姐.我正想方设法帮你漂白呢.你竟然主动往自己头上扣帽子……” 林霭雯注意到庞劲东的目光.把头侧了过去.装作沒看到. 金玲玲叹息道:“沒想到东瀛的黑帮竟然这样猖狂.可它怎么会合法化呢.” 风间雅晴插嘴说道:“原因有很多.至少可以肯定一点.那就是亚库扎在东瀛有广泛的平民基础.亚库扎坚持认为自己是信守武士道精神的最后一支社会力量.其领导人编造了各种神话故事.力图将自己和传说中的英雄人物联系起來.以证明自己有别于其他的普通犯罪团伙.这种浪漫而富有想象力的联系非常管用.很多东瀛人对武士时代的传统和精神一直怀有深厚的感情.并很容易为亚库扎的严苛帮规和绚丽文身所迷惑甚至产生崇拜.但在事实上.东瀛中世纪的赌博行会和街头小贩才是亚库扎真正的始祖.” 庞劲东看了看风间雅晴.补充说:“战后六十多年來.亚库扎之所以能够生存发展.甚至沒有政治家站出來提议完善立法以彻底取缔.因为双方是沆瀣一气的.政治家们通常需要亚库扎帮助自己筹措竞选经费、担任安全警卫、拉选票等.政客们则给亚库扎充当保护伞.此外.日本政治右倾化的发展也助长了黑帮的嚣张气焰.几乎所有右翼势力都有黑社会背景.” “东瀛政府就沒有采取过任何对策.”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日本政府为了举办奥运会.制定了《暴力团对策法》.警方也加大了对黑帮的打压力度.让小帮派的生存空间遭到严重挤压.令它们逐渐沒落直至消失.但这也是一个优胜劣汰过程.存留下來的亚库扎更加壮大.” 吕菁叹了一口气.说:“正是因为如此.亚库扎才有机会酿成小晴家的悲剧.” 听到吕菁把风间雅晴称作“小晴”.庞劲东颇感欣慰.庞劲东说:“到了二十世纪九十年代. 东瀛的经济开始持续低迷.使得已经走出国门的亚库扎们.坚定了在海外发展的决心.住吉会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进军南美的.” 吕菁说:“你大概沒想到吧.当初的那件事情.竟然让你在今天有了个女仆.” 庞劲东急忙澄清:“说不上是什么女仆.小晴沒有地方可去.我给她提供一个安身的地方.” 吕菁咬牙切齿的低声说:“小晴……叫得还挺亲切的……” “你叫‘小晴’可以.我叫就不行……”庞劲东心中感到愤懑不已.但是庞劲东知道.自己在这个问題上不能纠缠.否则就更说不清楚了.庞劲东只是补充道:“我需要有人帮我照料生活.” 吕菁继续低声愤愤然道:“找个女朋友不就好了……” 听到吕菁的这两句话.金玲玲轻声咳嗽了一下.对庞劲东说:“很抱歉.刚一看到她.我还以为你开始玩制服了.” 庞劲东说:“我不会玩什么制服诱惑的.就算有了类似的想法.也顶多就是YY一下而已.” 金玲玲颇感兴趣的问:“怎么YY.” “见到小女孩就叫‘幼齿’、见到成熟女人就叫‘熟女’、见到别人的老婆就叫‘**’、见到良家妇女就叫‘素人’、停电了就要‘滴蜡’、淋雨了叫‘**’、喝酒喝吐了叫‘中出’……” 虽然至少从生理意义上而言.四个女孩都很纯洁.但是现在的社会却使得很多东西由不得她们不懂.尽管如此.她们仍然被庞劲东这一长串名词弄得目瞪口呆. 金玲玲愣怔了一会.告诉吕菁:“真的不能把一个日本女孩留在他身边.” 虽然开起了玩笑.但是风间雅晴的身世.还是博得三个女孩的同情.加之她的岁数很小.因此在众人心里的形象由日本痴女.立即变成了楚楚可怜的孤儿.三个女孩立即围了上去嘘寒问暖.竟然也都体现出了一点年长的风度.只是这里面要除去吕菁. 吕菁的心里感到酸酸的.尽管她认为自己比风间雅晴漂亮.但是如果风间雅晴难看一些的话.她会表现出更大的热情. 金玲玲和吕菁此行的目的是林霭雯.风间雅晴的事情只是一个小插曲.金玲玲很快就把话題步入正轨.对庞劲东说:“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收留一个黑社会女孩在家里.” “这个……”庞劲东看了看林霭雯.满面尴尬的解释道:“林霭雯的确在星龙帮混过几天.但是现在已经和那帮人脱离关系了.前段时间公司招聘助理.她表现得很优秀.就被录用了.因为她暂时还沒有找到新的住处.所以暂时在我这里借住几天.” 庞劲东边说边想.不时瞟一眼林霭雯.唯恐这小魔女说错一句话.让自己苦心营造的谎言被当场揭穿. 林霭雯根本不体会庞劲东的良苦用心.但是也不参与进來.只是自顾自的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看着电视. 金玲玲冷笑一声.嘲讽道:“继续编.” 庞劲东一摊双手.问:“我有必要编吗.” “如果你们关系真的像你说的这样.你为什么会三更半夜帮她……那个什么呢.” “哪个什么啊.不就是修剪一下趾甲吗.沒必要说的这么暧昧.”庞劲东苦笑着.无奈的解释说:“她那几天不小心扭到了腰.不能躬身.所以我才帮忙的.” 虽然庞劲东的解释让人有些难以接受.但是在逻辑上倒也无懈可击.因此存心來找麻烦的金玲玲和吕菁.最后还是悻悻然的离去了. 走出门的时候.金玲玲用手指捅了一下吕菁.悄悄的说:“你应该和他明确关系了.” 吕菁噘起小嘴.不满的说:“他如果喜欢我.就会自己提出的.” “那你就主动一点吗.” “我已经够主动的了……” “再主动点.” “我是女孩子.为什么要那么主动.” “谁让你喜欢人家的.”金玲玲感到奇怪.性格开朗的吕菁.遇到感情问題反而矜持起來了.有句俗话说..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看來庞劲东与吕菁之间的纱.质量太好.不易戳破. 吕菁低低的哼了一声.沒说什么. 金玲玲摇头叹息说:“这么说.庞劲东是很难当我的姐夫了.” 庞劲东把两个女孩一直送出门外.看着她们驾着车子绝尘而去.庞劲东畅快的吟诵道:“借问瘟君欲何往.纸船明烛照天烧.” 回到房间之后.庞劲东很快就休息了.但是并沒有真正的睡去.而是保持着一种假寐的状态.自从林霭雯说过她面临危险.庞劲东凡事都加了小心.尽管很反感这个赖着不走的小魔女.但是庞劲东终归不希望她在自己家里出意外. 这种谨慎事后被证明是正确的. 到了半夜十二点左右.手机突然发出警报声.庞劲东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了起來. 现在屋子里住着两个女孩.庞劲东无法指望她们可以帮住自己.只能让她们先把自己保护好. 庞劲东先敲开了风间雅晴的门.发现她刚刚洗过澡.浑身湿漉漉的围着一条浴巾. 虽然迫于庞劲东急促的敲门声.风间雅晴打开了房门.但是她对自己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庞劲东面前.仍然感到有些害羞.她脸有些微微涨红.惊讶的看着庞劲东问:“先生.有什么事.” “有人闯进來.马上躲起來.”庞劲东说罢.來到客厅. 林霭雯还沒有休息.正躺在客厅看电视.庞劲东悄声告诉她:“可能有人來找你了.” 庞劲东说罢.指了指外面的院子. 客厅里已经熄灯了.借助院子草坪上的几盏装饰灯发出的微弱光亮.可以看到有一个黑色的人影如同鬼魅般.正悄无声息的顺着围墙爬下來. 林霭雯情急之下.手忙脚乱的拿出遥控器.一顿狂按.然而却一点反应沒有.她奇怪的问:“这是怎么回事.”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说:“我骗你呢.你还真相信我装了高压电网.你给我付电费啊.” “你……”林霭雯当时就想用遥控器砸破庞劲东的脑袋.但是又怕惊动了外面的人.因此咬了咬牙.忍住了沒发作. 庞劲东不再理会林霭雯.立即來到到冰箱前.取出了一个炸弹. 來人这个时候已经落地了.从怀中掏出一把枪.看样子正要进到屋子里來. 庞劲东还未來得及将炸弹扔出去.却见一道黑影从自己眼前闪过.直奔來人.这个人的动作实在太快.庞劲东还沒有看清动作.她就已经冲到來人的身前了.來人显然也沒有料到突然杀出一个程咬金.急忙把枪对准了这个人. 这个人是风间雅晴.就在來人把枪对准她的同时.她一掌劈在了对方持枪的手腕上.來人一声闷哼.不由自主的丢掉了枪.捂着手腕连连后退数步. 來人恼羞成怒.挥起拳头捣向风间雅晴.但见风间雅晴身体灵便的如同猿猴一般.闪转腾挪.躲开了对方的一连串攻击. 不知道什么时候.风间雅晴的手上多了一把小太刀.几个回合下來.她对着來人的脖子就要抹去.庞劲东见状.急忙低呼一声:“不要杀人.” 风间雅晴刀已挥出.听到庞劲东这句话.急忙把刀势一变.划出一个漂亮的半月形.银光一闪.落向來人的胸口. 來人的胸口喷出一道血雾.身子一歪就栽倒在地. 借着这个工夫.庞劲东把炸弹放回原处.立即冲到院子里.捡起了那把丢在地上的枪. 这支枪的枪口上套着一支比枪管要长一些、粗一些的管子.庞劲东注意到是消音器.心中不由得暗自高兴. 庞劲东的出手正当其时.因为墙头又出现了一个人.看到院子里的情形.这个人愣了一下.匆忙间就要拔枪射击.庞劲东把枪瞄准对方的腿部.一扣扳机.只听“噗”的一声闷响.这个人腿部迸现出一朵血花.摇摇晃晃的掉落到了院子外面.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星龙帮的突袭 紫幽阁 “看住他.”庞劲东对风间雅晴吩咐一声.就迅速打开门追了出去. 等到庞劲东出來的时候.第二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庞劲东冷笑一声.观察起地面.果然发现有断断续续的血迹.便循着血迹追了过去. 第二个人并沒有跑出太远.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在了地上.庞劲东发现后.把他拖回到了院子. 第一个人脸色苍白的躺在地上.捂着不断冒血的伤口.风间雅晴正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看架势随时都可以给他做个气管手术.庞劲东告诉风间雅晴:“把他带进屋里.” 刚说完这句话.庞劲东就有些后悔.因为风间雅晴身单力薄.显然无法摆弄这样一个大男人.但是庞劲东却沒有想到.风间雅晴力气大得很.抓着那个人的一条腿.就把他拖进了客厅. 在进门之前.庞劲东很注意的藏好了两支手枪. 庞劲东把客厅的灯全部打开.问那个被风间雅晴劈倒的杀手:“你们几个人.” “哼.”这个杀手白了一眼庞劲东.侧过头去.一句话不说. 林霭雯走了过來.一把撕开了杀手的上衣.只见杀手的右胸口.刺着一条围绕着一个五角星盘旋的龙. “你是东南亚星龙帮的吧.”林霭雯冷冷的问. 杀手显然认识林霭雯.眼睛了充满了愤怒.咬牙切齿的说:“我们要给林老板的女儿复仇.” 庞劲东问林霭雯:“你打算怎么办.” “国内的星龙帮与海外星龙帮虽然是不同组织.但是同气连枝.虽然我们之间有些误会.但是我不想伤害他.” 庞劲东微微颔首.说:“你有这样的觉悟是最好不过的.”说罢.庞劲东转而对杀手说:“我沒有兴趣和你们星龙帮作对.但是你们杀到我家里來.我就不能不管.” “不和我们做对.还把我们伤成这个样子.”杀手愤怒的说着.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而牵动了伤口.剧烈的咳嗽了起來. “我本來并不愿意伤害你们.既然事情已经如此.我只能说很遗憾.” 杀手好不容易抑制了咳嗽.看了看庞劲东.沒有再说话. 庞劲东又说:“我不能把你们送到医院.否则事情就麻烦了.” 杀手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看了看庞劲东.沙哑着嗓子低声说:“随便你.” “能忍住吗.” 杀手思索片刻.回答说:“吃不了这点苦.还怎么出來混.” 尽管把庞劲东当作了敌人.但他还是不愿意死的.庞劲东点点头.找出了需要用的东西.开始给这两个杀手疗伤. 接下來的场面十分血腥.普通女孩子是无法忍受的.亏得林霭雯在道上混了许多年.见多了淋漓的鲜血.让庞劲东比较意外的是.风间雅晴也丝毫沒有难以忍受的表示.冷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同时还能给自己打下手. 庞劲东先用消过毒的普通针线.缝合了杀手破裂开的肌肉组织和皮肤.然后悄悄从枪里取出一颗子弹.把里面的火药倒在了伤口上.庞劲东告诉杀手:“这是最有效的止血方法.但是会很痛.” 见杀手点了点头.庞劲东用火机点燃了那层火药. 一片蓝色的火苗闪过之后.空气里充满了硝烟和一种烧烤的味道.就如同肉类被烤糊了一般.杀手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号.浑身上下被冷汗湿透.不停的哆嗦起來. 庞劲东用这种方法给自己治伤的时候.咬着牙关一声沒吭.这个杀手虽然不如庞劲东.但也是条汉子.不需要任何人按住手脚.硬生生的挺了下來. 接下來.庞劲东用刀子把第二个杀手腿部的子弹取了出來.然后用同样的方法弄好了伤口.强烈的痛苦把他从昏迷中唤醒.泪水混合着汗水从面庞上流淌下來.湿透了胸前的衣服. 庞劲东的家里准备有消炎药和破伤风针.却惟独沒有麻药.这让两个杀手吃了很多苦头. 在这种简陋的条件下.庞劲东始终小心翼翼.唯恐由于操作不好而引起并发症.等到做完这些之后.庞劲东的额头已经满是汗水. 庞劲东告诉两个杀手:“我这里沒有办法给你们输血.能不能完全康复.就看你们自己的运气了.我是不希望你们死在我这里的.否则我会很麻烦.” 第一个杀手恨恨的说:“虽然你救了我们.但是我们的任务是干掉林佩雯.我们不会放弃的.” “林佩雯.”庞劲东说着.奇怪的看了看林霭雯. 林霭雯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既不说话.也不做任何事情.此时听到这句话.一声不吭的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庞劲东找出两段绳子.把两个杀手的手脚捆了起來.然后说:“虽然你们受了伤.但是为了我的安全起见.还是要委屈一下你们.”说罢.庞劲东把两个杀手放到了沙发上.让他们可以舒舒服服的躺着. 庞劲东对风间雅晴说:“这几天要辛苦你了.多做一些有营养的东西给他们吃.” 风间雅晴微微鞠了一躬.保证说:“先生请放心吧.” 庞劲东來到林霭雯的房门前.伸手轻轻的敲了敲.见屋里沒有任何反应.庞劲东试着扳动门的把手.发现沒有上锁.于是.庞劲东索性推开房门.径直走了进去. 林霭雯正躺在床上.傻傻的看着天花板. 庞劲东站在床边看着她.缓缓的说:“如果你想让我帮你.就应该把所有的事情告诉我.” 过了许久.林霭雯告诉庞劲东:“明天……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第二天一早.庞劲东见两个杀手已经度过危险期.便交代好风间雅晴.然后就和林霭雯上路了. 两个人打了一辆出租车.林霭雯在路上一言不发.只是偶尔告诉司机行驶的方向.这段历程过于漫长.庞劲东看着不断刷新纪录的计价器.揣测着林霭雯的目的地. 最后.在庞劲东付出了一笔不菲的车资之后.林霭雯把庞劲东带到了郊外的一座公墓. 庞劲东一边感叹那个出租车司机今天做了笔大生意.一边跟着林霭雯走进墓地. 林霭雯买了两大束鲜花.带着庞劲东在林立的墓碑中穿行着. 尽管是阳光明媚.但是墓地仍然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除了偶尔能见到的几个前來祭扫的人和公墓的管理人员.这里再无任何生气.似乎连鸟儿都不愿意光顾.这个地方最多的.只是一排接着一排的冰冷的墓碑.虽然墓碑下面埋葬的.都是一个曾经血肉饱满的人. 每座墓碑的背后都隐藏着一个故事.庞劲东的目光偶尔会在那些墓碑上停留片刻.探求上面记载着的死者的留恋和生者的哀思. 在两个不起眼的墓碑前.林霭雯停住了脚步.把两束鲜花放在两座墓碑前.然后掏出手帕.仔细的擦拭起來. 庞劲东看了看这两座墓碑.发现它们的主人分别是林光韬和林佩霭. “林佩霭……”庞劲东被这个名字弄糊涂了.奇怪的看着林霭雯.希望能够得到解答. 林霭雯过了良久.才缓缓的回答说:“林光韬先生只有一个亲生女儿.叫林佩霭……” 庞劲东恍然大悟:“你是收养的.” “对.”林霭雯点点头.黯然说道:“我本名叫林佩雯.林佩霭是我的姐姐……我的好姐姐……” 庞劲东正在寻思.应该怎样用更加委婉的方式提出自己的其他问題.以免触动林霭雯的哀思.突然有人打招呼道:“二小姐.您也來看林先生了.” 说话的是一个五十余岁的中年男人.身后跟着五六个小弟.他中等身材.皮肤黝黑.一身笔挺的黑西装和一副黑色墨镜.配合手里捧着的一大束鲜花.一看便知道.他也是來祭扫的. “哦.黑三.”林霭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向这个人打招呼了. “二小姐现在出门.恐怕仍然不太安全吧.” 林霭雯淡然回答道:“酒吧街的事情已经搞定了.至于海外星龙帮.愿意來就來吧.” 这个叫黑三的人把鲜花放到墓碑前.带着自己的小弟深深的三鞠躬.然后他走到庞劲东面前.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说道:“庞先生对吧.我们见过面.” “你好.”庞劲东客气的和黑三握了握手.想起林霭雯上次在自己别墅开会的时候.这个人也在场. 黑三看了看正凝视着墓碑的林霭雯.叹了一口气.问庞劲东:“二小姐真的很孝顺.林先生泉下有知.一定会很高兴的.” 能够被林霭雯召集到自己别墅的人.肯定是她非常信任的.那么也就很可能解答庞劲东的许多疑惑.庞劲东低声问:“二小姐是收养的吧.” 黑三又看了看林霭雯.然后说:“庞先生.不介意的话.咱们一起走走.” 庞劲东点头应允:“好.” 两个人沿着墓道.一边慢慢地走着.一边聊了起來. 黑三说:“我不知道庞先生了解多少.按说这些事情对外都是保密的.但是二小姐既然能够借住在庞先生家里.还能陪二小姐给林先生扫墓.应该是二小姐的好友.那么我就不妨多说一点.” “愿闻其详.” “林先生本是新加坡星龙帮的老大.生意也做得很大.后來大陆开始改革开放.他逐渐把事业转移到了国内.他有两个女儿.大女儿林佩霭是亲生的.二女儿林佩雯是收养的.但是虽说是收养的.不管林先生本人.还是林太太在世的时候.都把二小姐视若己出.大小姐和二小姐两人的感情.也是非常的要好.” 庞劲东点点头.说:“原來是这样.” “但是多年來.林先生对外从不提及自己的家庭.所以外面的人对林先生的家庭状况也不太了解.只是知道林先生有一个女儿.” “却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个.对吗.” “是啊.林先生当初到了国内.我就和他***拼天下.作为一个元老.了解的事情自然就多一些.”黑三说着.拿出一盒烟.递给了庞劲东一支. 两人深吸一口烟后.黑三继续说:“林先生过世后.星龙帮由于老大的继承问題发生了内讧.几派人马几经较量之后.最后决定让林先生的女儿出任老大.” “是林佩霭吗.” “对.当时这件事情是由我们几个元老决定的.其他很多人并不知道还有林佩雯的存在.我们选择林佩霭.有这样几个考虑:首先、她毕竟是大女儿;其次、大小姐是林先生亲生;至于第三嘛.则是两位小姐的性格原因了.” “能详细说说吗.” “林先生一直都把两个女儿带在身边.采用的教育方法完全一样.任何事情都沒有厚此薄彼.但是两位小姐的性格却截然不同.大小姐性格泼辣.行事作风干脆利落.而二小姐则是温而文雅.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大小姐不喜欢上学.一直乐于参与帮派事务;二小姐的学习成绩却一直都很好.对帮派根本不感兴趣.梦想是当个老师.” “就凭她.” 黑三的这句话让庞劲东几乎难以相信.以致脱口而出这样一句话.愣怔了一下.庞劲东发觉自己言辞有失.尴尬的笑了笑. 黑三看了看庞劲东.毫不介意的笑了笑.说:“人的性格总是会变的.不是嘛.” “有道理.”顿了顿.庞劲东问:“后來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正式就任老大前的一天.发生了一场车祸.当时一辆载重货车疾驶撞向二小姐.大小姐奋不顾身将她推到旁边.自己却……” 沉默了片刻.庞劲东说:“于是二小姐就成为了老大.对吗.” “是的.” “我终于知道当年的林佩雯.为什么现在叫林霭雯了.” “哦.”黑三一挑眉头.饶有兴趣的问:“庞先生知道了什么.” “她一定觉得愧对自己的姐姐.出于怀念.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林霭雯.”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墓碑承载的故事 -- 黑三赞叹道:“庞先生果然不是俗人.”笑了笑.黑三继续说:“二小姐希望自己替姐姐活下去.把名字改成了现在的样子.而且从那之后.她的性格也发生了变化.越來越像大小姐了.” “真的难为她了……”庞劲东沒有想到在这个名字之后.竟然隐藏着这样一个故事.不由得看了看仍在默哀的林霭雯.在一刹那间.庞劲东觉得这个小魔女不是那样令人讨厌了. 黑三说:“前段时间.海外星龙帮不知道为什么.一口咬定当初是二小姐害死了大小姐.扬言要为星龙帮正牌老大复仇.” “听说过这件事情.我觉得他们管得太宽了.” “也不能这样说.虽然我们和他们之间沒有明确的隶属关系.但是林老板毕竟是海外星龙帮的一个老大.而且国内这边与海外也一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还有很多生意上的往來合作.因此他们管这件事情.倒也是名正言顺的.只不过……”黑三说到这里.看了看四周.然后压低声音说:“只不过.他们现在突然开始追查这件两三年前的事.我更认为是因为我们出了内奸.” 庞劲东若有所思的问:“有人想借海外星龙帮之手.除掉林霭雯.” “是的.而且可能是二小姐身边最亲近和信任的人.”顿了顿.黑三继续说:“刚一开始的时候.我就有这种怀疑.但是基于我的身份.这些话我不能说出來.我想你可以理解.” “我明白.” 黑三把一只手搭在庞劲东的肩膀上.表情凝重的说:“作为二小姐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你可以适时的提醒她一下.” 庞劲东笑了笑.既沒有拒绝.也沒有答应黑三的要求.只是问:“星龙帮的老大.林霭雯做的怎么样.” “她是一个很好的老大……”黑三不明白庞劲东提这个问題的出发点.因此犹豫应该如何回答.思考了片刻.他回答说:“尽管她进入角色很快.如今可以娴熟并自信的处理帮内的所有事务.但是我认为她并不快乐.因为她不再是她自己了.做一个黑帮老大毕竟不是她的理想.” 黑三随后就告辞了.庞劲东和林霭雯也很快离开了墓地. “黑三应该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了……”在回家的路上.过了许久.林霭雯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庞劲东点点头:“是的.” “这样也好……”林霭雯叹了一口气.轻松的说道:“幸亏遇到了他.否则我还真不知道应该怎样对你说.” “林佩雯.我不认为这有什么难的.” “你……叫我什么.”林霭雯惊讶的看向庞劲东. “你姐姐为了救你而死.这让你带有一种负罪感.你希望替你的姐姐活下去.于是你的潜意识.让你的性格开始变得像你姐姐那样.结果是.你慢慢的变成了自己和姐姐的综合体.就像你的名字一样.” “你……”不知道是因为庞劲东的话讲出了自己潜意识里隐藏的东西.还是因为不能接受自己成为一个人格综合体的说法.林霭雯的目光中充满了愤怒.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庞劲东不理会林霭雯的表现.继续说道:“我知道失去自己挚爱的人.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可是你有沒有想过.长时间以來.你已经迷失了自己.你不再是林佩雯了.但你更不是林佩霭.你不但沒有替自己的姐姐活下去.还让内心深处的自己受到了伤害.我相信.如果你的姐姐泉下有知.也不希望你变成今天的样子.她一定希望你好好的活下去..以你自己本來的面目.这样她才沒有白白的死去.” “你在胡说些什么.” 面对林霭雯的愤怒.庞劲东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把话说得更加难听:“你的姐姐救的是自己的妹妹.而不是一个不伦不类的人格怪物.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如果你仍然想不通.可以当我是在胡说.” 庞劲东的这些话.让林霭雯数次想把拳头轮过去.但是每一次到了最后.她却又都忍住了. 两个人一路上再也沒有说一句话.回到家里之后.林霭雯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重重的关上了房门. 庞劲东來到两位杀手面前.问候道:“希望二位感觉还好.” 在这两个杀手听來.庞劲东的这句话充满了挖苦.不啻于咒骂他们十八代祖宗.因此两个人白了一眼庞劲东.沒有说一句话. 庞劲东笑了笑.又说:“两位毕竟是在我这里受的伤.我会赔给你们汤药费的.不过.我们之间的误会.有必要化解一下.” 一个杀手问:“什么误会.” “请问二位.是从海外來.还是国内的.” 两个杀手对视了一眼.一起回答道:“海外.” “那就好.”庞劲东点点头.继续说:“本來你们内部清理门户.我作为一个外人.是不应该卷进來的.但是因为恰巧了解一些事情.所以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们.” “那就说吧.”说话的杀手看着天花板.一脸的不服不忿.可以想见.无论庞劲东说什么.他都只会当作耳旁风. 庞劲东毫不介意对方的态度.解释道:“你们应该知道.现在的老大林佩雯.与正牌老大林佩霭是姐妹.但是林佩霭不是林佩雯害死的.而是在一次车祸中.为了救林佩雯而遭到不幸.” 一个杀手张嘴想要说什么.庞劲东不给他机会.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需要证据.我马上就会提供给你们.但是有个前提.那就是二位必须配合我.”庞劲东的语气十分诚恳.让两个杀手产生了些许的信任感. 庞劲东推测.两个杀手并不情愿接受这个任务.甚至还可能很不理解.为什么他们这些海外的星龙帮要管国内的闲事. 这些心理状态是庞劲东需要利用的.庞劲东相信.自己已经开了一个好头.对这两个杀手的及时救治.就算不能让他们感恩.至少可以获得他们的信任.两个杀手应该可以明白.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势单力薄的他们.此行充满了危险.如果当时自己采用另外一种态度.他们完全可能就此从人间蒸发. 两个杀手又互相看了看.沒有说什么. 庞劲东告诉他们:“我想你们來到国内.完全是为了给林先生的女儿复仇.而不是基于什么利益争斗.否则两三年前你们就动手了.根本不用等到现在.既然如此.你们就应该查出真正的凶手.林佩雯也是林先生钟爱的女儿.如果她真的是无辜的.而你们却杀了她.会让林先生九泉之下也难安息.” “如果林佩雯真的是凶手呢.” “如果她真的是凶手.你们此时已经沒命了.” “如果我们死了.那么我们星龙帮.更要给林佩雯记上一笔了.” “我认为.你们不愿意來趟这趟浑水.也希望这是一场误会.”顿了顿.庞劲东语重心长的说:“我只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这一切.” 一个杀手举起双手.把捆绑着自己的绳索给庞劲东看.质问道:“就这个样子.还想让我们相信你.” 庞劲东笑了笑.拿出一把匕首.给两个杀手割断了绳索.然后说:“现在二位自由了.无论做什么事.我都无权也无力干涉.只是希望二位能给我一个机会.” 一个杀手问:“你是星龙帮的人.” 另一个马上接着说:“星岛星岛.兴隆兴隆.” 庞劲东不是星龙帮的人.哪里对的上星龙帮的切口.于是无奈的苦笑了一声.说:“我不是星龙帮的人.但是林佩雯是我的好朋友.朋友有难.我沒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或许是被庞劲东的义气感动.两个杀手耳语几句之后.答应给庞劲东几天的时间.查明事情的真相. “查明真相.还要看林佩雯.能不能解开自己的心结……”庞劲东这样想着.看向林霭雯的房门. 至此之后的一整天时间里.林霭雯都沒有和庞劲东说一句话.偶尔见到庞劲东.也是装作沒看到一样. 直到用过晚饭的时候.林霭雯走过庞劲东的身旁.低声说了一句:“你说得对……” 听到这句话.庞劲东欣慰的笑了. 两个人十分默契的先后进了林霭雯的房间.然后关上房门.交谈了起來. 庞劲东说:“我希望你可以把自己的名字改回林佩雯.比现在的名字好听多了.也和辙押韵.” “这个好说.关键的是.你能不能证明我是无辜的.” “想证明你是无辜的.首先要把内奸揪出來.” 林佩雯点点头.说:“我也怀疑有内奸.因此关于这两个杀手的事情.我沒有告诉任何人.”顿了顿.林霭雯不放心的问:“你沒有告诉黑三吧.” “这些事情.最好还是你自己说.我是不会替你说的.” 林佩雯笑了笑.说:“你果然嘴严.我一直都对你很有信心.” “黑三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帮里的元老.因为在家里排行第三.人又长得黑.所以人称黑三.说起來.当时是因为包括他在内的几个元老的支持.我才能顺利当上老大.” 庞劲东若有所思的说:“这个人的谈吐举止十分斯文.完全不像是一个在道上混的.” “你可不要小看他.这个人是帮里的智囊.诡计多端.” “你信任他吗.” “内奸找到之前.我不能信任何人.包括他们这帮元老.” 庞劲东赞许道:“你做得对.防人之心不可无.” “你把那两个杀手松开了.不会对咱们不利吧.” “他们來到国内的任务.是给林先生的女儿复仇.而不是无事生非.如果我们能给出一个满意的交代.他们沒有理由一意孤行.何况他们两个负伤在身.沒办法兴风作浪的.就算他们有这个本事.单凭一个风间雅晴也足够对付他们了.” 林佩雯看着庞劲东.小心翼翼的说:“你的那个女仆.身手可不简单哦……” 庞劲东沒有回应林佩雯的试探.而是说:“想要揪出内奸.你必须听从我的安排.” “好.” 庞劲东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之后.林佩雯认为风险太大.过于孤注一掷了.但是分析一下当前的情况.却又实在找不出更好的办法. 最后.林佩雯点头同意道:“就这样做吧.”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说:“你应该庆幸.找到我这个合作伙伴.” 林佩雯微微颔首.默然承认了. 庞劲东又说:“幸亏你沒有与红色高棉合作.” “我当时得到消息后.有些乱了阵脚.而红色高棉是我唯一能够看到的希望.事实上.就算你不出现.这个合作也不会达成.因为我要对付的是海外星龙帮.而红色高棉是绝对不会卷入星龙帮内部纷争的.” “红色高棉与各地的星龙帮都有联系吗.” “是的.” 庞劲东提醒说:“就算宋双上校答应了.你也不能与红色高棉合作.宋双上校是在整个国际社会都挂了号的战犯.虽然在国内沒有遭到通缉.政府也不会对他采取什么强制措施.但是这样一个烫手山芋.谁都想尽快送出境.我毫不怀疑他自从入境以后就始终被监视着.你和他见面.等于是自找麻烦.” 这段话让林佩雯感到些许奇怪:“为什么国内不把他绳之以法呢.” “因为在当初.本來就是国内把他扶植起來的……”庞劲东沒有在这个问題上多做说明.突然故作懊悔的样子.说:“我不是星龙帮的人.似乎也沒有必要卷入你们内部的争端.” 林佩雯一挑蛾眉.轻蔑的说:“我肯请你帮忙.你应该感到荣幸.多少人想帮我.还沒有机会呢.” “哦.”庞劲东瞪大双眼.惊奇的问:“卷入帮派内讧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世上有脑残到如此地步的人吗.”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难以发现的内奸 紫幽阁 林佩雯略有些得意扬扬的说:“有好处却不做.那才是脑残呢.” 庞劲东问:“那么我会得到什么好处.” 林佩雯伸出五根纤纤玉指.保证道:“五百万的酬劳.一分都不会少.” “一下子拿出五百万.任何人都会心痛.所以我好心提醒你一下.你可以钱债肉偿.” “啊.”林佩雯先是愣了一下.接着高喊了一声:“滚出去.” 按照庞劲东的计划.林佩雯将所有老大召集到一起.在庞劲东的别墅开了一个会. 在这些老大里.庞劲东只认识疤哥和黑三两个人.但是这并不重要.因为庞劲东根本就沒有出现在这些人面前.只有风间雅晴一个人负责招待他们. 这些老大显然沒有对风间雅晴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子多加注意.只是有两个人用色迷迷的目光在她的身上來回扫视.但是由于林佩雯在场.他们不敢太过放肆. 风间雅晴给每人奉上一杯茶后.林佩雯招呼道:“我新近买的武夷山大红袍.大家都尝尝.” 听林佩雯这样一说.众位老大纷纷举起茶杯品尝了一下.由于林佩雯沒有提出会议的内容.而是和左右的两位老大闲谈起來.因此其他老大们各自聊了起來. 黑三浅尝了一口大红袍.低声问疤哥:“知道二小姐找咱们來有什么事吗.” 疤哥摇摇头:“老大沒说.我也不知道.” 黑三又问:“庞劲东怎么不在.” “那小子啊.倒是的确有两下子……”疤哥吸了一口烟.显得很是无所谓的的说:“不过他毕竟不是咱们帮里的人.咱们在这开会.他有什么资格参加.” “可这里毕竟是他的家.而且他还是二小姐的好友.”黑三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二小姐现在面对很多麻烦.我希望有人可以帮到她.我在前天偶然遇到庞劲东.对他说了关于二小姐的很多事情.” “哦.你都说什么了.” “包括二小姐的身世等等.这是因为我相信.他有足够的能力摆平二小姐的麻烦.但是今天开会.庞劲东却沒在场.说明老大可能不是很信任他.” “这么说.姓庞那小子.也知道新加坡的事情了.” “我有点后悔说了出去.” “说出去又怎么样.又沒什么见不得人的.”尽管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疤哥心中却感到些许不安. 林佩雯过去召集所有人开会.总会事先说明有什么事情.但是这一次却例外.而且这次会议的时间也比较耐人寻味.恰好选择在庞劲东知道了林佩雯的身世之后.尽管沒有任何迹象可以说明.但是疤哥在直觉上.认为这两件事情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 疤哥偷眼看了看林佩雯.只见她仍与另外两位老大聊着什么.会已经开了半天.却沒说一句正事. 林佩雯扫视了一下会场.注意到两人正在交谈.于是大声问道:“黑三.在向疤哥汇报战绩吗.” 看似玩笑的这句话.说明林佩雯对两个人私下开小会很不满.而且有兴趣知道内容. 黑三佯作不明白林佩雯的意思.借坡下驴的反问道:“老大说的是什么战绩.” 林佩雯笑了笑.给了黑三一个台阶:“听说你最近做了几笔大生意.赚了不少钱.” 黑三笑了笑.回答说:“应该说是咱们星龙帮运势昌隆.现在出去做生意.只要打出星龙集团的旗号.对方沒有不给面子的.” 这句话沒有任何技术含量.也沒有任何实质性的内容.但是却说得十分好听.黑三平日最擅长说这样的话.此时一言既出.让在座的老大们都会心的笑了起來. “好了.玩笑开过.现在开始谈正事.”林佩雯突然板起面孔.一字一顿的说:“这次把几位老大请來.是想谈谈海外的那帮弟兄们.” “终于开始了……”黑三心想.同时与疤哥对视了一眼. “海外那帮人不知从什么地方听人胡说八道.认为我害死了星龙帮正牌老大.底下的兄弟们不了解实情.在座的大哥们可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林佩雯越说越激动.最后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然而就在她站起的同时.脸色突然变得苍白起來.双目呆滞无光.紧接着.她重重的坐回到椅子上.昏厥了过去. 见林佩雯出了事.在座的老大有些慌乱.正要起身查看林佩雯的情况.却全都感到一阵阵昏厥向自己袭來.不多时的工夫.在场的老大们全部人事不省.七扭八歪的躺倒在沙发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这些老大们先后从昏迷中清醒过來的时候.感到身体传來阵阵酸痛.而且丝毫动弹不得.等到更加清醒一些.他们发现自己被人牢牢的捆绑在了沙发上. “这是怎么回事.”老大们纷纷吵嚷起來.情绪有些惶恐.眼下这种情况意味着星龙帮被人一网打尽了. 这些老大都带來很多小弟.但是开会的时候是不允许小弟们在场的.因此这些人就守在了门外. 有的老大立即高喊起來:“快进來人.”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拍了两下巴掌.一个声音紧接着传來:“希望各位老大能够安静一些.否则会对你们的生命构成严重威胁.” 伴随着话音.庞劲东笑眯眯的出现在老大们的面前.手里拎着一把枪. 疤哥怔了一下.然后厉声质问道:“庞劲东.你要干什么.” 庞劲东沒有理会疤哥.径直來到林佩雯面前. 林佩雯有气无力的的问:“姓庞的……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庞劲东说着.把枪对准了林佩雯的头部.“有人要我干掉你.” 林佩雯苦笑了两声.问:“是谁.” “來自新加坡的星龙帮.”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看在你就要死了的份上.我就多说一点.前几天.新加坡來了两个人.打算要干掉你.至于具体原因.你自己清楚.我也明白.就沒必要复述一遍了.但是他们始终沒有找到机会.于是就找到了我.因为这段时间里.我和你的接触是最多的.” “结果你就答应了.” 林佩雯的目光里充满了愤怒.咬牙切齿的说:“我居然还很信任你……” “表演很不错……”庞劲东心中很是嘉许.但在表面上.则是得意洋洋的回答:“他们给我的好处.让我沒办法不答应.” “庞劲东.你糊涂了.”疤哥用力挣扎了几下.然而却无法挣脱那强力的束缚.最后只得无奈的放弃了.他恨恨的盯着庞劲东.气势汹汹的问:“你敢杀星龙帮的老大.你的家不要了.你自己不想活了……” “够了.我沒兴趣回答你那么多问題.”庞劲东打断了疤哥的话.不耐烦的说:“我马上就能买十栋这样的别墅.就算把这里炸了.也沒什么可心痛.” “等等.”刚才一直沒有说话的黑三.这时插嘴说:“你不是不知道.大小姐是因为车祸死的.和二小姐一点关系沒有.为了一起并不存在的谋杀而复仇.你不觉得荒唐可笑吗.” “我以为你是一个聪明人.”庞劲东看着黑三.微笑着摇了摇头.目光里充满了嘲弄. 面对庞劲东的表现.黑三猛然醒悟:“如果仅仅是为了杀死二小姐.新加坡那帮家伙的开价.未免也太高了.” “你说的沒错.”庞劲东耸耸肩膀.略有些兴奋地说:“这就是我沒有在平常时候找机会.却要等到你们开会才下手的原因.因为对方要的不仅仅是林佩雯一个人.而是在座诸位全部的性命.” 听到这句话.老大们纷纷叫骂起來.有几人还作势要冲向庞劲东. 庞劲东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拿出一个小瓶子.在众人面前晃了晃.然后扔到了院子外面. 只听“噗”的一声闷响.小瓶子炸裂开來.变成一团火苗.在院子里的草坪上猛烈的燃烧着. 庞劲东又拿出了一个同样的瓶子.放在了距离他最近的一个老大头顶上.然后警告说:“这是我自己制造的简易炸弹.只要受到轻微的撞击就会立即爆炸.所以你最好保持现在的姿势不动.让这个瓶子别从你的脑袋上面掉下來.在你实在坚持不住的时候.一定要好好想想.它主要成分是凝固汽油.知道什么是凝固汽油吗.它可以附着在任何东西上燃烧.尤其是人体.把你烧成北京烤鸭基本是沒问題的.”顿了顿.庞劲东揶揄道:“当然了.你不是东西.” 看到刚才的表演.又听到现在这番话.这个倒霉的老大噤若寒蝉.果然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 庞劲东提高了声音.说:“至于凝固汽油弹配方.作为本人的商业机密.恕不能相告.我只能告诉大家.我给在场的诸位准备了足够的用量.所以你们最好老老实实的听话.” 黑三沉声说道:“就算我们听话.也一样是死.” “你说的沒错.区别是死的会很痛快.像她这样……”庞劲东说着.打开了枪的保险. 林佩雯怒喝一声:“庞劲东.你不得好死……” “也许吧.”庞劲东说罢.扣动了扳机. 安装了消音器的枪支发出一声低沉的响声.林佩雯的额头随之迸出一朵血花.紧接着.林佩雯的身体和椅子一起向后跌倒.无力的躺倒在了地上.鲜血从额头血肉模糊的地方汩汩涌出.在地板上流淌成了一大片. 看到林佩雯被杀.在场的老大彻底慌了阵脚.有不停叫骂的.却又不敢太大声;有苦苦求饶的.同样不敢高声. 疤哥问庞劲东:“新加坡那帮王八蛋.到底怎么跟你说的.” 庞劲东淡然回答道:“你们全都死了之后.星龙帮就群龙无首了.然后他们会扶植我成为新的老大.控制你们的全部地盘和生意.作为报答.我们会和他们五五分账.” 疤哥对着其他老大.恨恨的骂道:“新加坡那帮王八蛋.我说他们怎么想到要给林佩霭报仇.其实特么的是借口.看上了我们的地盘才是真的.” 黑三看着庞劲东.一字一顿的说:“我们同样可以给你好处.划一块地盘给你.让你全权做主.怎么样.” 庞劲东问:“如果有一个蛋糕.你可以吃掉全部.难道只吃一块就会满足吗.” “新加坡人虽然给你的好处更大.但你沒有实力接管整个星龙帮.下面的小弟根本不会听你的.而且你也不了解情况.就凭新加坡來的几个和尚.能把我们辛苦经营这么多年的经书念明白.” “你说的挺有道理……”庞劲东装作犹豫的样子思考了一会.突然嘿嘿一笑.然后拿出一个炸弹.放到了黑三的头上.告诉他:“你太聪明了.所以你要第一个死.” 黑三极力把眼睛向上抬.想要看到自己头顶那个要命的家伙.然而他的眼睛几乎看到了自己的睫毛.却仍然看不到炸弹.与此同时.一阵冰冷的感觉从头顶传來.随之而來的一点重量.让他如同画面被定格了一般. 即便到了此时此刻.黑三仍然试图说服庞劲东:“你怎么知道新加坡那帮家伙.对你许诺的一定会兑现.” “我的确不知道.但是我又怎么知道.你许诺的就一定会实现.我现在放了你.你马上就可能调集一百多人來砍我.” “如果你杀了我.真的会有几百人來砍你.而且会把你砍成肉泥.”黑三带有一丝威胁的说.紧接着又缓和了口气:“你为了一个并不能兑现的虚假成诺.而做出这样铤而走险的事情.实在不值得.” 庞劲东冷笑一声.问:“你是不是想告诉我.现在回头还來得及.” 被庞劲东说破了自己的心理战术.黑三有点难堪的点了点头. 庞劲东说:“你是个聪明人.应该能够明白.如果沒有足够的信任度.我不会贸然答应这样大的事.”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浮出水面 () 黑三说:“你和我之间沒有任何恩怨.你不过就是为了钱.既然如此.咱们就当做生意來谈.在商言商.怎么样.” 尽管黑三表现的还算镇定.但是他自己心里却知道.此时或许是他一生中最紧张的时刻.从出生的那一天开始.他的心脏从沒有像现在这样剧烈的跳动过.不断冒出的冷汗渗透了衣服.让他感到浑身上下黏糊糊的. 庞劲东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众位老大此时都不做声了.一起紧张的看着黑三.可见他们都把希望寄托在了黑三的身上.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超出了庞劲东的预计.沒有任何一个老大在情急之下.承认是自己向新加坡方面透露了情报.以换取庞劲东手下留情.反倒是黑三如同谈生意一样.开始和庞劲东讨价还价了. 看到场面有些僵持住.庞劲东拍了拍手.两个杀手应声走了出來.站到这些老大的面前. 庞劲东对两个杀手说:“刚才的话.相信你们已经听到了.你们怎么看.” 两个杀手笑了笑.其中一个告诉庞劲东:“为了表达诚意.我们已经向庞先生支付了一大笔钱.在我们和这些人之间.庞先生认为谁更可信.”这个杀手脱下了衣服.露出胸口的星龙标志.然后说:“星龙办事.言出必行.” 这个标志是所有南洋星龙帮成员都必须刺的.国内的星龙帮并沒有类似的要求.虽然有些人也会刺到自己身上.却沒有海外版本那样复杂.在场的老大由此确定了这两个杀手的身份.同时愤恨于他们的所作所为. 另一个杀手说:“更何况.事情进行到这一步.庞先生已经不能回头了.” 黑三注意到两个杀手身上缠绕的绷带.冷冷的问:“你们受伤了.” 两个杀手愣了一下.面色有些难堪.庞劲东替他们回答道:“他们曾经找机会袭击过林佩雯.但是却被林佩雯伤到了.正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才想到与我合作.” 黑三狐疑的问:“怎么从沒听老大提起过.” “因为她早就怀疑有内奸.”说到这里.庞劲东压低声音对黑三说:“就像你一样.” “你这混蛋.”黑三难得骂人.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庞劲东毫不生气.笑呵呵的说:“我认为你们此时应该感到惭愧.作为老大在帮内的亲信.知道的事情竟然不如我这个外人多.” 一个杀手提醒庞劲东:“不要废话了.动手吧.” “说的对.”庞劲东点点头.把枪对着在场的老大瞄了一圈. 一个老大高声骂道:“虽然大家名字都叫星龙帮.但是我们跟你们根本就是两回事.” 还有老大说:“早特么就猜到了.你们來国内的真正目的.是看上了老子的地头.” 其他老大纷纷附和:“老子辛苦打下的地盘.绝对不能便宜了南洋的这帮王八羔子.” 两个杀手沒有想到会遭到这样的谩骂.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竟然楞在当场.其中一个要机灵一些.很快反应了过來.对那些老大说:“你们的地头.还真就要定了.尽情的叫唤吧.狗屁用沒有.” 庞劲东把枪对准了疤哥的胸口.告别道:“对不起.就从你开始了.” 疤哥死死的盯着庞劲东.愤怒的目光中带着些许哀伤.甚至还有一丝哀求. 庞劲东知道.在心脏附近有一个相对比较安全的部位.子弹射入之后既不会触及到主干血管.也不会伤害到任何内脏器官.所以可以成功的救治过來.如果再沒有人站出來承认这一切.庞劲东就只能对着疤哥的这个部位开枪了.或许给疤哥造成假死.会让其他老大开口.只不过这有一个前提.就是疤哥本人不是内奸. “你们的老大保证过.派你们來只是杀掉林佩雯.绝对不插手我们的内部事务.”就在庞劲东要扣动扳机的一刹那.黑三闭着眼睛喊出了这句话. 庞劲东放下枪.抑制住内心的激动.淡然说道:“听你的这句话.应该是你把消息透露给新加坡的.” 黑三不置可否的说:“林佩霭是出了意外才死的.和林佩雯沒有任何关系.也就是说.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马上回新加坡吧.” “那又怎么样.”庞劲东冷笑一声.满不在乎地说:“事实上.他们早已经知道林佩雯并沒有谋杀林佩霭.但是你们仍然得死.因为你们如果不死.大陆的星龙帮就不能被吞并.” 黑三高声吼道:“毕竟是我请你们來的.你们可以杀掉别人.不能杀我.” 庞劲东收起了枪.问两个杀手:“你们满意吗.” 两个杀手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回答道:“事情已经很清楚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看到这一幕.黑三有些慌神了.与刚才的恐惧感不同.这种感觉更像是死刑犯在等待着正式宣判. “你是个聪明人.难道看不出來是怎么回事.”这个时候.林佩雯从地上挣扎着站起.风间雅晴走过來帮她去掉了身上的绳索.她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对庞劲东说:“你弄出的特技.效果还真不错.” 庞劲东耸了耸肩膀.说:“让你受委屈了.” “但是很值得.”林佩雯走到黑三的面前.冷冷的问:“为什么.” 这个时候.否认已经沒有任何意义了.明白了一切的黑三.无力的低下了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过了许久.他抬起头正视着林佩雯的目光.缓缓的说:“你应该很清楚为什么.如果你死了.在整个星龙帮里.最有资格接任老大的人就是我.” “亏你别出心裁.竟然想到借用新加坡的力量.”顿了顿.林佩雯问:“为什么不直接动手呢.因为害怕走漏消息.不仅帮里的人会反对你.连南洋那边也会找你的麻烦.” 黑三苦笑着点了点头.说:“你越來越像一个老大了.” 趁着林佩雯和黑三说话的工夫.庞劲东已经把所有的老大都放开了.然后说:“抱歉让大家受惊了.为了帮助你们揪出内奸.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疤哥活动了一下身体.责怪说:“你小子可特么可把我吓死了.” “放心.整个过程都是有惊无险的.”庞劲东说着.拿过那个倒霉老大头顶的瓶子.然后摔到地上.“啪”的一声.瓶子碎开了.里面流出一摊液体.庞劲东告诉他们:“只有第一个炸弹是真的.” 疤哥哈哈一笑.拍了怕庞劲东的肩膀.问:“是不是所有的子弹也都是假的.” “是啊.”庞劲东急忙点了点头.事实上.只有射向林佩雯的第一发子弹是空包弹.其余的都是真正的子弹.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星龙帮的内部事务了.两个杀手同意向新加坡方面如实报告.并中止执行刺杀任务.林佩雯则给他们提供一个更好的地方养伤.经济上的补偿当然更是必不可少的了. 林佩雯对手下的老大们说:“今天的事情.我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希望大家能够理解.我在这里向大家道歉了.”林佩雯说罢.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些老大们正忙着庆幸自己有惊无险的渡了一劫.哪里有心情对刚刚的事情表达不满.此时听林佩雯这样一说.他们急忙表示自己体谅老大.同时不失时机的表表忠心. “揪出了这个内奸.既证实了大家的清白.也更有利于星龙集团今后的发展.” 顿了顿.林霭雯说:“今晚六点.我在一品阁给大家压惊.希望大家都能捧场.” 一品阁是个专门提供顶级美食的地方.那里的燕窝全部是宫燕.血燕和毛燕绝不提供;鲍鱼必定是南非鲍或澳洲鲍.四到六个头之间.有时会提供便宜一些的国产鲍.但也必定是最好的大连皱纹盘鲍……凡此种种.一桌宴席至少需要七八万.那里接待的都是经济巨擘、政界要人和影视巨星.连家产薄一些的富人都难以涉足.在场的许多老大.更是连门都沒有踏进过. 林佩雯刚才的这几句话.只把事实说出了一半.揪出内奸只是目的之一.今天这场戏的另外一个作用.是震慑一下所有的这些老大.让他们更加坚定的认同林佩雯的地位.这些老大虽然心里完全明白.林佩雯的做法是打一棒子给个枣吃.但是也乐于接受这个安排. “还有……”林佩雯看了看在场的所有人.高声宣布道:“从今天开始.我的名字恢复成林佩雯.林霭雯不再存在.” 黑三在一群人的推搡下被带离了.出门之前.他对庞劲东感叹道:“可惜我沒有一早除掉你.” “的确可惜.你不但沒有想到除掉我.还试图利用我达到你的目的.” “哦.”黑三皱起眉头.试探的问:“我要利用你达到什么目的.” “你把林佩雯的身世全部告诉我.目的就是想获得我的信任.然后.你说出内奸的事情.是想让我转述给林佩雯.通过这种方式再获得林佩雯的信任.这样一來.无论杀手能否成事.你都乐得坐山观虎斗.不是嘛.”庞劲东笑了笑.继续说:“你的确够聪明.可惜恰恰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黑三沒有再说什么.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摇了摇头.任凭自己被人带了出去. 第二天的报纸刊登了一条新闻..《护城河发现无名男尸》.配图上那具已经浸满了水的浮肿尸体.依稀还能看出黑三的一些特征. 庞劲东把报纸扔到林佩雯面前.感叹道:“昨天好好的一个大活人.转眼就死了.” 林佩雯正在看电视.瞟了一眼报纸上的内容.满不在乎的说:“这种事情很常见.因为世界是有规则的.破坏规则的人就只能死.” “不管怎么说.你的麻烦已经解决了.可以搬家了吧.” 林佩雯沒有回答这个问題.而是把一张支票丢给庞劲东.说:“五百万.你随时都可以兑现.” 庞劲东对支票不看一眼.固执的继续自己的话題:“我现在对钱不感兴趣.只关心你什么时候搬家.” “这个吗……”林佩雯懒洋洋的看了看庞劲东.让庞劲东顿感不妙.顿了片刻.林佩雯说:“我忘了告诉你.我的家正在装修.所以还得在你这里继续住一段时间.” “啊.”庞劲东满脸黑线.哀求道:“我把五百万还给你.你出去住几个月的五星级酒店都够了.” “你对钱不感兴趣.难道我就把钱当回事吗.”林佩雯瞪了一眼庞劲东.不满的说:“你未免太看不起我了.” 无论庞劲东怎样威逼利诱.使出各种手段.林佩雯咬定青山不放松.就是不肯搬家.庞劲东最后只得放弃了.准备继续忍受这个小魔女. 回想起这段时间的同居生活.庞劲东低声咕哝道:“这就像强坚.既然无法抗拒.就只能设法去享受……”顿了顿.庞劲东问自己:“问題是.我能从她身上享受到什么呢……” 庞劲东收起支票.告诉林佩雯:“收了你这么多钱.请你吃顿大餐吧.” “好啊.”林佩雯显得很高兴.告诉庞劲东:“我想吃水煮肉片了.还有麻辣小龙虾.” “哦.”庞劲东木讷的答应了一声. 林佩雯偷看了一眼庞劲东.阴阳怪气的说:“昨天吃了太多的大龙虾.” 对着林佩雯叹了一口气.庞劲东叫过风间雅晴.交代她出去采购.然后自己去了银行.把支票里的钱落到了自己的账户上. 超市距离别墅要远一些.银行则很近.因此庞劲东在风间雅晴之前回到家里. 庞劲东刚进门沒多久.门铃就响了. 庞劲东以为是风间雅晴.一边开门.一边问:“怎么这样快就回來了.”然而门刚一打开.庞劲东就楞住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平安归来 () “巴~尼~.” 过了良久.庞劲东激动的喊出了这两个字.庞劲东根本沒有想到.站在门外的人.竟然是这个本來被绑架了的黑家伙. “杰瑞.沒想到我能回來吧.”巴尼咧开嘴笑了.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 “太好了.”庞劲东和巴尼击了一下手.然后肩膀重重的撞在一起. 巴尼笑呵呵的说:“真高兴还能见到你.” “你能平安归來.是这段时间以來.最让我高兴的事情.”庞劲东说着.打量了起來巴尼. 巴尼在这些天來瘦了两圈.人也显得憔悴了许多.但是仍精神烁烁. 这个时候.有人轻声咳嗽了一下.引起庞劲东的注意.紧接着.一个人从巴尼身后走到庞劲东面前. 这个人是马克.艾森.由于庞劲东把精力都放在巴尼身上.而他又被巴尼高大的身躯完全遮住.因此庞劲东刚才沒有注意到他也在场. “是你.”庞劲东感到奇怪.不明白小艾森是怎么和巴尼遇到一起的. 小艾森笑了笑.告诉庞劲东:“请原谅我擅作主张.在得知你的兄弟巴尼被绑架之后.就把他救了出來.” “是啊.”巴尼点点头.告诉庞劲东:“这一次.多亏了小艾森.” 庞劲东耸耸肩膀.说:“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仅仅‘谢谢’这两个字.已经不够表达了.” 小艾森保持着绅士的笑容.淡然说道:“这沒有什么.我只是尽自己的能力.为你们做一些事情.”小艾森说罢.看了看庞劲东和巴尼.又说:“你们这段时间沒有见面.一定有许多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了.” 庞劲东微微点头.说了声:“谢谢.” 小艾森递给庞劲东一张房卡.然后说:“我暂时住在这里.希望杰瑞在有时间的时候可以來.我认为我们之间有许多事情需要谈谈.” “好的.” 送走了小艾森之后.庞劲东带着巴尼來到阳光房. 因为知道庞劲东过去的经历.所以在这栋别墅里出现什么样的人.都不会让林佩雯感到奇怪.只是巴尼的身材引起了她的好奇.几乎把眼睛长到了巴尼的身上.就差走到近前看个明白了. 巴尼同样注意到了林佩雯.悄悄捅了一下庞劲东.问:“这个女孩……” “一个朋友……”庞劲东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因为最近家里不方便.在我这里借助一段时间……” “哦……”巴尼点点头.颇为暧昧的笑了. “听着.你别想歪了……”庞劲东用手指着巴尼的下巴.斩钉截铁的说:“就算她是世界上最后一个女人.我也不会考虑她的.” 巴尼举起双手.笑嘻嘻的说:“我相信.” 庞劲东给巴尼倒了一杯酒.关切的问:“你沒什么亊吧.” “虽然吃了点苦.不过还是挺好的.”顿了顿.巴尼自我解嘲的说:“看來上帝认为我还不能这样快就上天堂.” “但是我认为.等待我们这些人的将会是地狱.因为我们就是來自地狱的.所以终有一天将要回去.”庞劲东笑了笑.告诉巴尼:“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确实是小艾森救的我.” “什么人干的.” 巴尼沉默了良久.才黯然回答道:“那个人叫豪斯.” 豪斯就是在汤普森被杀后.來到国内进行调查的那个FBI探员.正是他给庞劲东捎來了安德森局长的口信. “豪斯……”庞劲东沒有想到.巴尼竟然会说出这个名字.“这么说.这件事情与安德森局长有关系了……” “我相信是安德森局长需要你.才绑架我以胁迫你答应的.” “我很不明白……”思考片刻.庞劲东继续说:“安德森局长做这么多事.难道仅仅是为了让我去执行暗杀任务.或许他认为我很优秀.但是我相信找到我这样的人.甚至比我更加优秀的.也不是很难的事情.安德森局长到底想要什么.” “无论他到底想要什么.可以肯定的是.他不会轻易罢手.”顿了顿.巴尼语重心长的说:“杰瑞.你要多加小心了.” “还是说点轻松的话題吧.”庞劲东叹了一口气.说:“风间雅晴已经來到我这里了.” 巴尼微微皱起眉头.奇怪的问:“谁.” 看到巴尼的反应.庞劲东十分惊讶:“风间雅晴.你确定不认识她.” 巴尼摇摇头:“我从沒有听说.也沒有见过这个人.” 庞劲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无力的靠在椅子背上. 巴尼问:“你怎么了.” “你还记得.当初咱们在南美洲救的那个日本小女孩吧.” “哦.”巴尼点点头.说:“好象叫小晴.” “她就是风间雅晴.现在我这里.”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她告诉我.前段时间在东瀛见到了你.从你那里得到了关于我的消息.然后决定來投靠我.” 听到这句话.巴尼立即绷直了身体.紧张的说:“杰瑞.我的确沒有见过这个人.” 庞劲东仰起头.闭上眼睛.无力的说:“我知道了……” “你打算怎么办.” 庞劲东沒有回答这个问題.而是说:“你暂时不能住在我这里.我给你另外安排一个地方住.” 巴尼会意的点了点头.嘱咐说:“你要多加小心.” “你尽快回到南美去.只要弟兄们都在一起.我们就无惧于任何威胁.” 为了避免巴尼和风间雅晴碰面.庞劲东很快就和巴尼离开家.在附近的一间酒店开了房间.巴尼订了两天后的机票.决定休息一下之后.立即前往南美. 安顿好巴尼之后.庞劲东与米丽娅取得了联系.她刚刚到达丛林基地. 米丽娅告诉庞劲东:“所有的弟兄都在路上了.基地已经做好应战的准备.” “很好.” “无论如何.巴尼那个黑家伙能够平安归來.真的让人感到高兴. “我让他马上回基地去.随着M国大选的临近.形式可能会越來越恶劣.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让我感到担心.现在的问題可能已经不仅仅是.安德森局长需要利用我完成暗杀任务了.” “我明白.” “安德森局长说过.参议院的强硬派正在策划新的毒品扫荡行动.我们都明白.新的扫荡行动已经不具有实际意义.所谓禁毒其实只是一个借口.三号高地的事情在多年之后.很可能会被重新提起.”长长叹了一口气.庞劲东问:“你应该还记得.在我们杀死艾迪德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M国军队在索马里遭遇惨败的那次战斗的指挥官.在艾迪德死去的当天宣布退役.”默然片刻.米丽娅说:“M国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国家.为了维护国家的利益和尊严.他们无所不用其极.任何敢于向他们挑战的人.都遭到了严重的后果.尤其是现在临近大选.任何有意角逐总统宝座的人.都要在在这个时候做出一些事情.來争取各方势力的支持.” “我们过去做了太多牵扯到政治的事情.那些政治家只是把我们当作工具.在目的达成之后.他们很可能会拿我们祭旗.” 米丽娅笑了笑.不屑的说:“那就让他们放马过來吧.” 庞劲东沉重的说:“你告诉大家.我们需要面对的是一个极其强大的对手.却沒有任何钱拿.但是这一次.或许是我们最重要的一次战斗.因为我们捍卫的是作为军人的荣誉.更重要的是……”停顿了片刻.庞劲东加重语气说:“我们从此要主宰自己的命运.而不再是任人摆布.” “安德森局长不会善罢甘休.经过巴尼的失败.他甚至可能采取报复行动.我们毕竟人多.你一个人需要当心.”顿了顿.米丽娅试探的说:“你还是來南美.和大家在一起吧.” 庞劲东婉拒道:“放心好了.我时刻准备应付任何突发状况.” 挂断了米丽娅的电话.庞劲东前往拜访小艾森. “十分高兴能够见到您.”见到庞劲东.小艾森立即热情的握了握手.“我已经订好明天回M国的机票.刚刚还在担心您不会來.因为我的事情太多.所以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 两个人面对面的坐下.庞劲东说:“我來这里.是为了巴尼的事情向你道谢.” “我很高兴有机会能为你做一些什么.”小艾森耸了耸肩膀.说:“只不过我感到很遗憾.让豪斯那家伙跑了.” “我也感到很遗憾……”庞劲东看了看小艾森.若有所思的说:“原來你这样关心我的事情.而我竟然一点都沒有察觉.” 尽管庞劲东话里带刺.但是小艾森沒有一点不悦的表示.微笑着说:“希望这不会让你感到不快.” “我沒有任何不快.只是想知道为什么.” 小艾森收起笑容.和庞劲东对视了片刻.然后黯然说道:“你应该可以理解.我要为自己的父母向安德森局长复仇.而你不仅是他最赏识的人.也是他现在最关注的人.” 庞劲东故作糊涂的说:“我不明白他现在为什么还会关注我.” “很简单.安德森局长已经决定参加大选.他需要利用你除掉政治对手.” “我相信他可以找到很多可以利用的人.为什么会盯上我.” “这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顿了顿.小艾森继续说:“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在他设计除掉汤普森探员的时候.无意间让你浮上水面.这对他來说.很显然是一个惊喜.” 庞劲东惊讶的问:“汤普森探员是被安德森局长谋杀的.” “这是我最近刚刚掌握的情报.”不知道是因为无意间说出了这件本不想说出的事.还是因为对这件事的复杂程度感到惊讶.小艾森显得颇为无奈.“对于汤普森..这位前毒品调查局探员..如何监守自盗.相信杰瑞比我更加清楚.” “但他的幕后老板正是安德森局长.” “你说的沒错”小艾森苦笑着撇了撇嘴.样子多少显得有些滑稽.“所以就产生了分赃的问題.” “你的意思是说.汤普森探员黑吃黑.吞掉了安德森局长的利益.” “对.” 庞劲东感到难以相信.奇怪的问:“可是这件事情与犹太人有什么关系.” “因为安德森局长与犹太人勾结到一起了.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犹太人给他提供经费和资源.甚至可以给他当手足.帮他做许多见不得光的事情.而安德森局长则在政府高层.全力维护犹太人的利益.” “这就难怪了.我听说犹太人做事只相信自己.所以由他们自己出手谋杀.至于选择黑种犹太人.则是为了嫁祸给北非穆斯林.因为汤普森探员曾经向北非走私过毒品.” “事实正是如此.”顿了顿.小艾森加重了语气说:“你知道凶手是黑种犹太人.看來掌握的事情还不少.” “我知道的沒有你多……”庞劲东叹息了一声.心里想到:“事情已经很明显了.汤普森探员來到国内除掉我.目的是为了灭口.避免我泄露出他参与毒品走私的事情.他对此真正感到害怕的.并不是被别人知道自己渎职.而是担心安德森局长察觉到他的贪婪.但是他沒有想到.安德森局长对他的所作所为已经了如指掌.结果刚到国内.就被安德森局长借犹太人之手除掉了.” “无论你知道多少.至少应该明白一点:安德森局长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人物.” 面对小艾森通过暗示再次发出的邀请.庞劲东断然拒绝道:“他的确是一个很危险的人.所以我必须祝福你好运.我很希望能够帮助你.但是我已经退出了这个圈子.真的不想再回來.” 小艾森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说:“既然如此.至少希望你能够明白.我把巴尼救出來.仅仅是基于对你的尊敬.想为你做一些事情.而绝对不是想要和你交换什么.”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神秘的家族 ………… “谢谢你.”尽管口头表示感谢.庞劲东在内心中.却感觉小艾森通情达理得有些过分了. “只不过……”小艾森一边观察着庞劲东的反应.一边缓缓的说:“在我未來的行动中.希望杰瑞不要站到我的对立面.” “我既然决定退出.就会彻底退出.不再参与到任何一方面.更何况.我永远不会忘记.安德森局长对我和我的弟兄们都做过些什么.所以我绝不可能和安德森局长站到一起.” 小艾森点点头.却沒有立即说话.庞劲东又保证道:“我也不会向安德森局长透露任何消息……”庞劲东加重了语气.强调说:“最重要的是.我和你之间从沒有见过面.” “你误会了……”小艾森缓和了口气.对自己刚才的话.做了另外一种解释:“我的意思是.安德森局长不会轻易放过你.很可能会继续通过其他方式.迫使你帮助他达成目的.” 对小艾森的这种忧虑.庞劲东既沒有表现出认同.也沒有感到担忧.而是转移话題说:“我感到奇怪的是.安德森局长既然获得了犹太帝国的支持.总统宝座也就是近在咫尺了.会有什么样的政治对手能对他产生威胁.就算是有.他为什么不让犹太人去刺杀.” “你们中国人有一句话:‘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犹太人同样深谙这个道理的.无论是共和党还是民主党之间.还是在这两个政党内部.他们都会挑选出几个代理人.然后让他们通过大选决出胜负.” “这就是说.大选并不完全是一个形式.而是一个优胜劣汰的过程.犹太帝国内部的各派以及其他各方势力.需要通过大选來挑选出更加强有力的利益代理人.” “完全是这样.”小爱森点点头.告诉庞劲东:“大选的结果.事实上是各种势力角逐的一个结果.虽然并不是犹太人能完全决定的.但是他们对此的影响力.恐怕鲜有能匹敌的.如果能够获得犹太人的完全支持.安德森局长距离总统宝座.就又近了一步.这使得他急于除掉自己的内部竞争者的愿望.甚至超出了对付外部竞争者.” “这就是说.党内预选及其之前的这段时间.是至关重要的.”庞劲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问:“另一个装鸡蛋的篮子是谁.” “犹太人在民主党内部挑选的另一个代理人.是著名的鹰派参议员里维.” 这个答案是庞劲东已经料想到的.因此庞劲东只是冷笑一声.并沒有说话. 然而.小艾森接下來的话.却让庞劲东颇为吃惊:“有消息声称.在犹太帝国内部.支持里维参议员的是罗斯柴尔德家族.” “红盾家族.” “是的.” 庞劲东心里感叹道:“难怪安德森局长这样紧张了……” 罗斯柴尔德家族是这个星球上最为神秘和古老家族之一.隐藏在世界阴暗面.影响、甚至控制着世界经济将近两个世纪. 对于绝大多数普通人來说.这是一个陌生的姓氏.因为在传媒高度发达的时代.人们的目光只会关注到类似洛克菲勒家族或者摩根家族.这些声明显赫的名字上.但是这个世界的实质.往往与人们看到的表象截然相反. 在二战前的M国.曾经有一句经典的话形容当时的政治:“民主党是属于摩根家族的.而共和党是属于洛克菲勒家族的……”其实在这句话后面还有一句:“而洛克菲勒和摩根.都曾经属于罗斯柴尔德.” 还有一种说法是.十九世纪的欧洲有五大强国.分别是大英帝国、普鲁士(后來的德意志)、奥匈帝国、法兰西和俄国.而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外号是“第六帝国’. 关于罗斯柴尔德家族有许多传说.对其影响力和规模.各种说法也不尽相同.因为他们从不抛头露面.总是躲藏在幕后. 按照最神奇的一种说法.这个家族兴起于十九世纪.其开创者最初在D国的法兰克福以作古董生意起家.不知道何故.这位开创者总是在自己店铺门前摆放一面红色的盾牌.周围人渐渐就称这个家族为“红盾”.而“红盾”翻译成德文就是..罗斯柴尔德. 罗斯柴尔德家族后來不断开枝散叶.支系遍布欧洲大陆.主力则转移到了美洲.在过去的岁月中.他们通过巧妙的投资战争中的各方势力.依靠严密的家族控制、完全不透明的黑箱操作、像钟表一般精确的协调、永远早于市场的信息获取.不断积累了巨大的财富.最终建立起一个横跨新旧两大陆的金融帝国. 他们拥有着彻头彻尾的冷酷理智.对金钱和权利永无止境的yuwang.以及基于这一切的深刻洞察力和天才的预见力. 有一种秘密流行的观点认为.二战期间D国对犹太人的残酷迫害.是因为容克财团对阵罗斯柴尔德家族遭到惨败.为了防止国家利益被掠夺.并予以最大程度上的增加.在正常手段无效的情况下.纳粹的头子们想到了对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本体..犹太人下手. 无论这种观点是否正确.纳粹对犹太人财富的掠夺是举世皆知的.而罗斯柴尔德家族也确实因为二战而衰落了.甚至曾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大量家族成员被杀害.资产被侵吞.超过三分之二的旗下金融机构完全不复存在了. 还有人认为.M国政府从一开始.就了解到了犹太人在纳粹集中营的悲惨遭遇.但是却装作不知.更沒有基于人道主义精神采取任何措施.而是到了战后才算旧账.其原因就是在纳粹打头阵的同时.M国的财团正利用这一有利时机.吞并犹太人..尤其是该家族..在M国、澳洲和加拿大的资产.并建立了花旗和摩根等几大财团. D国的容克财团在战争中也失去了绝大多数成员.但成功的转化成新的寡头势力.并且利用瑞士五大银行转移战争中掠夺的财富.逃过了二战失败的损失.在战后成为欧洲第一大金融寡头财团. 而罗斯柴尔德家族却只能靠在Y国和瑞士幸存的少量金融机构艰难恢复.当今的全球金融势力还处在这个时期. 但是经管如此.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目前能够与罗斯柴尔德家族比肩而立的.只有肯尼迪家族等屈指可数的几个了.而且该家族在犹太帝国内部的影响力.也是一时无两.这从他们在犹太复国主义运动中的影响.就可见一斑.作为以色列建国蓝图的《贝尔福宣言》.正是Y国以其当时外交部致函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一位勋爵的名义发表的. 可以想见.这个相当于犹太帝国灵魂的家族.如果支持里维参议员.对安德森局长來说意味着什么. 犹太人是高度团结的.尽管彼此可能政见和立场不同.但是他们绝对不会为此伤害同胞的利益.这就意味着安德森局长不可能以犹太人之手.除掉同样得到犹太人支持的里维参议员. 甚至可能正是因为犹太人的巨大影响力.使得安德森局长无法在他已有的能力范围之内寻找合适的杀手.何况除掉罗斯柴尔德家族选定的代理人.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而置身于这一切利益纷争之外的庞劲东.于是成了最佳人选. 安德森局长选定庞劲东的原因.至此已经非常明显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小艾森对庞劲东刚才提出的问題.却采用不知道來回答.然后给出了这些线索.让庞劲东自己來推断. 带着沉重的心绪.庞劲东告别了小艾森. 回到家里之后.风间雅晴告诉庞劲东:“我刚买东西回來.家里就进來一个贼.” “哦.结果如何.” “结果被我抓住了.他本來什么都不肯说.后來经过我的恳求.才告诉我是要偷一个手册.” 庞劲东心里十分清楚.自己得到那本黑色皮革手册的事情.现在大概已经秘密流传开了.因此家里出现个把小偷并不奇怪.从这一层意义上而言.风间雅晴的出现倒是很及时. 只不过风间雅晴所说的“恳求”.恐怕不是那样简单. 庞劲东看了看林佩雯.发现她正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 “那个小偷在哪.” “我看他很可怜的样子.和林小姐把他批评了一顿.就放他走了.”风间雅晴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保持着迷人的微笑.看起來是那样的和善.但是在这温柔贤良的面孔之后.却隐隐包含着一股杀气. 庞劲东不由得可怜起.那个被风间雅晴和林佩雯“批评”过的小偷. “我保证他这辈子再也不想偷东西了.”林佩雯插嘴说道.紧接着.她不太高兴告诉风间雅晴:“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管我叫‘小姐’.” 风间雅晴奇怪的问:“为什么.” “这个吗……”庞劲东咳嗽了两声.替林佩雯回答说:“在我们国家.‘小姐’这个词有不太好的含义.” “哦.”风间雅晴点点头. 风间雅晴刚來到庞劲东家的时候.林佩雯认为多了一个供自己使唤的丫头.但是经过几件事情之后.她很快就明白了.这个看似柔弱无助的日本女孩.绝对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基于这种认识.在毫无必要的情况下.林佩雯是不愿得罪风间雅晴的.她缓和了口气说:“你叫我雯雯就可以了.” “雯雯……这个名字真好听.”日本民族有一个很可爱的“优点”.也是风间雅晴具备着的.那就是给人的感觉总是那样真诚.假话说起來和真话一样.因此她所说的话.从來无法让人判定到底是肺腑之言.还是纯粹的忽悠. 林佩雯显然是当作真话來听的.立即用更上一层楼的恭维予以回应:“你的名字也很好听啊.尤其你的姓氏..风间.好浪漫哦.” 两个女孩手拉着手聊了起來.庞劲东见状.摇了摇头就走开了. 就在这个时候.沈家瑶打來电话.告诉庞劲东:“后天晚上有个聚会.希望你能陪我一起出席.” 庞劲东断然回绝道:“沒时间.” “你……”面对庞劲东的态度.沈家瑶有些不知所措.只得郑重的声明:“我是在真诚的邀请你.” “我也是在真诚的回绝你.” “为什么.” “你平常有很多应酬.从來沒有想到过邀请我.所以你现在说这话.让我嗅到了一丝奇怪的味道.” “好吧.我告诉你是怎么回事……”沉默了片刻之后.沈家瑶问:“你还记得陈公子吧.” 庞劲东与金玲玲一起吃饭.曾偶遇沈家瑶.这个姓陈的家伙.就是当时陪在沈家瑶旁边的那位翩翩公子.因为知道他在追求沈家瑶.所以庞劲东对这个人印象十分深刻.此时听到沈家瑶这样问.庞劲东不由得心中一惊.急忙问:“当然记得.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一直在追求我.可是我沒有答应……”沈家瑶叹了一口气.继续说:“明天有一个他出面召集安排的小规模聚会.到场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有人告诉我.他会在这个聚会上向我求婚……” 庞劲东恍然大悟.大概是被沈家瑶不断的拒绝弄得沒办法了.陈公子设计了这么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办法.沈家瑶如果不出席明天的聚会.会让人觉得失礼.但是沈家瑶如果去了.陈公子也如愿提出求婚了.沈家瑶就会面临一个两难的选择. 虽然感情是两个人自己的事.但是一旦涉及到脸面问題.尤其是对于陈公子这样的二世祖.就不是那样简单了.当着在场诸多的达官显贵.如果沈家瑶断然拒绝.会让陈公子颜面尽失.考虑到陈氏家族巨大的影响力.沈家瑶无法忽视由此带來的后果.这也是陈公子所依仗的. 庞劲东问:“就是说.你打算让我冒充你的男朋友.”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情敌见面之后 () 沈家瑶犹豫了一下.回答说:“冒充……就算是冒充吧.” 庞劲东当即应允:“好.我同意.” 当天.庞劲东把巴尼送上飞机之后.精心修饰了一番.准时前往赴约. 沈家瑶今天穿着一件普拉达的晚礼服.淡施粉脂.带着一种雍容而高贵的气质. 两人相视一笑.接着低下了头.看着各自脚下的地面.竟然都觉得有些尴尬.不知道接下來应该做些什么. 片刻之后.庞劲东说:“我们进去吧.”庞劲东说罢.伸出右臂.示意沈家瑶挽着自己. 沈家瑶笑了笑.挽起庞劲东的胳膊.紧紧的贴上了庞劲东的身体.这个纵横商界的年轻女强人.此时展现了日常不为人知的一面.如同小鸟依人一般.她的嘴角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微笑.眉宇间偶尔流淌过些许的幸福.这是一种只有庞劲东熟悉的表情.也让庞劲东终于找回了儿时的感觉. 无论庞劲东还是沈家瑶.都已经无法记清在共同生活的那些岁月里.曾经多少次手挽手的一起去上学.或者在街上疯跑.这是他们人生中最为美好的一段回忆. 但是当青蛙成为王子.灰姑娘穿上了水晶鞋.这种曾经在童真岁月里流淌过的清澈勇气.却已经不复存在了.两个人都觉得自己心跳的厉害.沈家瑶的脸甚至有些微微发烫. 庞劲东低声感慨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沈家瑶听到了这句话.用同样低低的声音说:“这是一个从千百年前开始.一直到现在人们都在追求的理想.” “很多人都知道这句诗.但是知道之前一句的.就很少了.”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沈家瑶刚刚回答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看着庞劲东问:“你为什么不说呢.” 庞劲东沒有回答.而是就诗论诗:“这一句所描述的.是将士在出征前.对妻子许下的生死承诺.但是有人将其中‘契阔’这个词.解释为军中的‘伍约’.也就是将士们在沙场上.相互之间勉励、并约定生死的盟约.不管遇到什么危难.都不要独自逃生而不顾弟兄.” 在一刹那间.沈家瑶明白了一些事情.双眼中泛起了些许朦胧.但是她沒有继续追问.庞劲东也沒有再说什么. 当两个人淡定从容的一起步入会场.引來许多人艳羡的目光. 能够出现在这里的人.都是在政界或者商场上可以呼风唤雨的人物.庞劲东用鲜血换回的财富.只是他们很多人资产的一个零头.如果换作一个普通人.此时或许已经忙不过來的巴结这些人.但是面对这些社会潜规则的既得利益者.庞劲东却始终保持着一种高傲.甚至对他们不屑一顾. 这种“几曾着眼看候王”的气度.让很多人感到佩服.也让有的人感到不舒服. 聚会的主人陈公子.很快就知道沈家瑶的到來.急忙满脸笑容的过來迎接.但是当他看到庞劲东.表情变得有些扭曲了. 陈公子并不正视庞劲东.而是问沈家瑶:“瑶瑶.这位是……” “我们见过面……”庞劲东彬彬有礼的伸出自己的手.微笑着说:“陈公子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 庞劲东着重强调了最后四个字.陈公子听得明白这种暗示.不悦的和庞劲东勉强握了握手. 沈家瑶对陈公子说:“现在我來正式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男朋友.东瑶公司董事长庞劲东.”沈家瑶有意说的很大声.让在场的人都能清楚的听到.一些对沈家瑶垂涎三尺的二世祖.不由得有些心灰意冷. 陈公子的心里不太好受.但是他城府极深.因此表面上丝毫沒有流露.他微笑着告诉沈家瑶:“我太羡慕他了.”接着.他转而对庞劲东说:“庞先生的名字最近很响亮.尤其是在CBD土地的事情上.” 面对这种暗含挖苦的恭维.庞劲东只是淡然一笑.说:“沒想到陈公子的消息很灵通啊.” “谈不上灵通.”陈公子感到自己似乎占了上风.嘲讽道:“当一家刚成立不久.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拿下了那块地.整个业界都被震动了.” “这算得上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吧.” 尽管庞劲东利用陈公子的话題.巧妙的抬高了自己.但是陈公子继续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那块地可是热门的很.庞先生是如何拿到的.能不能多少吐露一些.让我们也可以学习一下.” 庞劲东回答说:“如果陈公子能够成为我的合作伙伴.我一定乐于言无不尽.”这句话暗含的意思是:“你既然不是我的合作伙伴.就不要多管闲事.” 尽管碰了这么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陈公子却仍不肯放弃:“我倒是很有兴趣与庞先生合作.不知道庞先生是否肯给这个机会呢.” “能够与陈公子合作.是我的荣幸.只不过现在的几个项目.敝公司尚有足够的实力进行运作.故而不存在寻找合作伙伴的必要.”话说得不卑不亢.让陈公子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应对.庞劲东见状.给了他一个台阶:“希望今后有这个机会.” 一番交锋下來.陈公子虽然不能说落败.却也是处于下风.对庞劲东的表现感到十分满意的沈家瑶.决定见好就收.告诉陈公子:“原谅我失陪一下.那边有几个长辈.我应该过去打个招呼.” 陈公子保持着风度.微微点头:“回头见.” 沈家瑶亲密的贴在庞劲东的身旁.抑制不住高兴的表情.低低的声音说:“你刚才表现的真棒.” “谢谢夸奖.” “等下我给你介绍几个人.都是很有影响力的.对你的事业会有很大的帮助.” 庞劲东淡淡的应了一声:“哦.” 沈家瑶对庞劲东的表现感到奇怪.问:“你沒有兴趣吗.” “谈不上有、或者沒有兴趣.能够与他们交往.对我來当然有所裨益.但是如果我的生活里沒有这些人.也是无所谓的.” “开心……”沈家瑶正要说什么.被庞劲东打断了:“开心是我小时候的名字.现在我更喜欢别人叫我杰瑞.” 这句话让沈家瑶感到很意外.她惊讶的看着庞劲东.紧挽着庞劲东胳膊的手.有些松弛了.但这只是片刻之间的事情.沈家瑶马上意识到.自己必须接受庞劲东在今天的改变.因为自己也已经改变了许多.尽管她不知道这种改变是否是她所乐见的. 在一刹那间.沈家瑶突然希望.今天的杰瑞和当年的开心.仍然是一个人. 沈家瑶问:“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我和他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分别是两个怎样的世界.” “他们比我幸运许多.我必须通过自己的努力赢得一切.而他们或者是含着金钥匙出生……”庞劲东说着.指了指几个明显是纨绔子弟的二世祖.“或是利用潜规则进行的不公平竞争赢得财富…….”庞劲东说到这里.指了指几个满身江湖气的家伙.“或是利用自己、抑或亲友手中的权势.为自己谋取利益……”说到这里.庞劲东又指了指几个大腹便便的人.最后.庞劲东总结说:“因此在某种程度上.我很看不起他们.” 沈家瑶笑了笑.说:“我沒有想到.你竟然对今天的社会有这样多的怨言.” “我有足够的理由抱怨.因为我们生活在一个不公平的社会.如果你认为我是错的.那么就告诉我.在我们这个社会有多少人.是完全凭借自己的努力获得成功的.当然.你的爸爸或许是个例外.但是除此之外呢.富豪排行榜上前十位的另外九个人呢.” 对于如此明显的事实.沈家瑶并沒有意愿予以否认.只是她看待这些事情的角度.与庞劲东并不相同.她说:“我认为一个成功者.应该懂得去学习和适应环境.而不是试图改变环境.” “在某种意义上.你说的很对.”顿了顿.庞劲东问:“知道罗斯柴尔德家族吗.” 沈家瑶摇摇头:“不知道.” “简单说吧.那是一个相当庞大的家族.他们在过去的两个世纪.积累起了巨额的财富.他们的成功秘诀之一.就是对环境具有高度的适应能力.” “谢谢你能够印证我的观点.” 庞劲东耸耸肩膀.说:“请你等我把话说完.再发表评价.” “好.”沈家瑶点了点头.微笑看着庞劲东.不知道为什么.她对庞劲东的这个话題产生了兴趣. 庞劲东说:“罗斯柴尔德家族只能说在经济上是成功的.可是就算他们做得前无古人、后无來者.又能怎么样.” “我想在这个世界上.他们拥有的财富所具有的影响力.可以让他们做到任何想做的事情.” “他们是犹太人.”庞劲东叹了一口气.用这个简单的回答说明了足够多的问題.为了进一步予以说明.庞劲东补充道:“与他们命运相似的.还有掌握着东南亚经济命脉的华人.” 沈家瑶收起了笑容.若有所思的问:“你想证明什么.” “罗斯柴尔德家族是命运的傀儡.却不是命运的主人.因此我认为.人生有两种境界.一种是适应环境.获得一般意义上的成功;另一种则是改变环境.获得更大的成功.” “你说的有一定道理.” 庞劲东从一个侍者的托盘里拿起两杯鸡尾酒.一杯交给沈家瑶.自己端起另一杯喝了一口.然后说:“看一下那些名垂青史的人物.都是开创了属于自己的时代.无论这个时代对于多数人來说是好还是坏.但是他们比同时代的其他人更有力量.也更能被人们长久的记住.” “祝你成功.”沈家瑶笑了笑.把自己的手伸向庞劲东. “对不起.这个话題似乎有点扯远了.”庞劲东和沈家瑶握了握手.又耸了耸肩膀.解释道:“其实我并沒有什么野心.我年纪轻轻却经历过了太多的事情.所以我只希望可以无风无浪的度过一生.” “开……杰瑞.你在国外的十年.到底做了些什么. 庞劲东沒有回答沈家瑶的疑问.而是转移了话題:“你不是要给我介绍几个人吗.我还在等着呢.” 沈家瑶点点头:“好.” 沈家瑶正如自己所言一样.介绍给庞劲东的都是很有社会地位的人.与这些人的应酬庸俗而且势利.满心不情愿的庞劲东.只得暗中祈祷.这个该死的聚会尽快结束. 尽管与这些人打交道颇费心思.但是并沒有影响到庞劲东对周围环境的留意.庞劲东可以明确感觉到.有一道怨毒的目光.经常在自己的身上扫过. 这道目光的主人是陈公子.他本來准备了一个盛大而且浪漫的仪式.在这里所有宾客的见证下.向沈家瑶求婚.但是因为他沒有疯到当着人家男朋友的面做这些的地步.所以庞劲东的出现使这一切都泡汤了.也使得他对沈家财产的觊觎遭致失败. 庞劲东知道自己彻底得罪了陈公子.而且对这种目光感到厌烦.正在考虑如何教训一下他的时候.一个老人缓缓踱步过來.说:“沒想到能够在这里见到你.” “秦老先生.您好.”对秦啸天的出现.庞劲东感到很意外. 如果不考虑到那儒雅的气质.秦啸天与街头任何一位普通的退休老人相比.基本沒有什么区别.但与这里的环境和人相比.他那身朴素的穿着却显得很不协调. 沈家瑶走了过來.问庞劲东:“你认识秦老先生.”紧接着.她对秦啸天问候道:“秦伯伯好.” 秦啸天笑了笑.对沈家瑶说:“乖.几天不见.瑶瑶又漂亮了.” “秦伯伯过奖了.” 庞劲东说:“我与秦老先生有过几面之缘.” “你什么时候开始炒股票了.”沈家瑶意识到.庞劲东并不了解秦啸天的底细.于是想要设法介绍一下.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基金管理公司 百度搜索紫幽阁 “是啊.”庞劲东会意的点了点头.告诉沈家瑶:“我就是在证券公司认识秦老先生的.” “那你可找对人了.秦老先生是北方证券的董事长.”顿了顿.沈家瑶问:“听说过北方证券吧.” “有一定耳闻.” “在全国十大证券公司里.北方证券的资产规模排第五.营业额更是排到了第三.” 庞劲东点点头.称赞道“实力果然雄厚.” “更加重要的是.秦伯伯的操盘技术享誉业界.” 有的时候.成功人士的身上都带有某种特质.使得他们无论在任何时候.都如同沙粒中的珍珠.但是在另外一些时候.这些人看起來和普通人并无不同.就如同秦啸天这般. “瑶瑶这小丫头……”秦啸天用手指了指沈家瑶.微笑着说:“对我的事情.了解的比我自己都清楚.” “秦伯伯过奖了.” 秦啸天问沈家瑶:“你们刚进门的时候.我听你介绍说.庞劲东是你的男朋友……” 沈家瑶有些羞赧的回答道:“是啊.说起來.我们还是青梅竹马呢.” 秦啸天竖起大拇指.夸奖说:“你找了一个能干的男朋友.” “秦伯伯为什么这么说.” 秦啸天拍了拍庞劲东的肩膀.告诉沈家瑶:“我炒股票.都得向他学习.”秦啸天先是介绍了庞劲东初涉股市买的第一支股票的情况.然后说:“他现在持有的那支北方希望.最近几天放量上涨.累计涨幅已经超过了百分之二十五.由于全球范围内的农产品价格开始迅速上涨.国内也率创新高.分析家们在近期普遍认为.这只股票的前景十分乐观.而庞劲东是在这些所谓的分析家之前.就挖掘到了这座金矿.” “是吗.我就知道他很能干.”沈家瑶看了一眼庞劲东.目光中充满得意. 庞劲东耸了耸肩膀.略有些羞愧地说:“很遗憾.我最近沒怎么关心股市.竟然还不知道.” “不关心尚且如此.如果你能全力投入.恐怕我们国家就要诞生自己的金融大鳄了.” “秦老先生过誉了.” “不要叫我秦老先生.听着别扭.像瑶瑶一样喊我秦伯伯就好.”说罢.秦啸天问沈家瑶:“和你的男朋友多聊几句.你不介意吧.” “秦伯伯太会开玩笑了.多少人想和您聊聊.却沒有机会呢.”沈家瑶看了看四周.告诉秦啸天:“那边有几个朋友.我过去打个招呼.” 对于沈家瑶的这种小伎俩.秦啸天当然看得穿.他笑了笑.告诉沈家瑶:“你不必担心影响我们.在这里听听也好.” 沈家瑶本來就不愿意离开.听秦啸天这样一说.便索性留了下來.细心倾听着两人的谈话. 秦啸天问庞劲东:“你对金融业怎么看.” 庞劲东沉思片刻.回答说:“从清末的洋务运动一直到今天.国人在经济方面都体现出了一个特点.那就是注重实业.而忽视金融的发展.虽然偏重实业.可以让我们的发展扎实稳固.例如.东南亚的金融风暴沒有能对我们的内部经济造成太大的影响.正是基于这个因素.但是另一方面.实业的资本积累速度却远远不如金融业.这使得我们的资本集团在对抗发达国家的资本集团的时候.始终处于被动挨打的境地.人家凭借雄厚的经济实力、复杂的技术手段和丰富的经验.可以把我们玩于股掌之上.并大肆掠夺我们经济发展的成果.虽然股市在近两年很热.还有许多人开始投资外汇、黄金、期货和期权.但这并不意味着国内的金融市场得到了良好有序的快速发展.” “说的很有道理.”叹了一口气.秦啸天继续说:“不过.国外资本能不断掠夺我们的经济发展成果.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那就是被国外资本收买的精英阶层..也就是新一代的买办.把持着我们的政策制定权和话语权.” “秦伯伯的分析真是一针见血.例如说.国家外汇投资公司在前段时间.以三十亿美元投资M国的黑石股票.结果短时间内.账面浮动亏损就达到了百分之四十一.而且买來的还是沒有投票权、沒有知情权、四年内沒有推出权的三无股票.如此操作.好听点说是决策失误.难听点说.根本就是向洋人出卖我们的经济发展成果.和叛国已经沒有什么两样了.”顿了顿.庞劲东又说:“不过这个话題有点扯远了.” 秦啸天点点头.说:“我更关心的是刚才的话題.你根据什么认为国内的金融市场发展非常落后呢.” “仅仅两点就足以说明:首先、法律法规不健全.半夜鸡叫的事情在任何一个成熟的金融市场都不可能出现;其次、金融衍生工具不足.例如股指期货这东西.人家都玩了十几二十年了.而我们还停留在理论阶段.” “这是因为我们起步晚.” “正是因为起步晚.我们才更要迎头赶上.如果能充分利用别人积累下來的技术和经验.我们本可以用十年走完他们一百年的路.但是我们做的却远远不够.” “如果假以时日.我相信我们可以做到.” “但是随着我们对反外开放程度越來越大.全球化进程的迅速推进.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顿了顿.庞劲东问:“我刚刚和瑶瑶提到了罗斯柴尔德家族.不知道秦伯伯是否听说过.” “有所耳闻.但不是很了解.”秦啸天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回答说:“他们建立起了一个庞大的金融帝国……” “该家族就是以金融业起家.最后做到了权势熏天.有消息称.该家族的触角已经伸向国内了.秦伯伯认为.我们的企业如果对抗罗斯柴尔德家族这样的财阀.结果会如何.” “结果很不乐观.”秦啸天摇摇头.缓缓的说:“全球五百强企业里.只有寥寥几家国内企业.都是依靠政策在国内具有垄断优势的.金融企业能拿上台面的更是沒有.这足以证明国内的企业普遍很弱.但对手却是拥有一两百年市场经验的金融巨头.” “所以说.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秦啸天对庞劲东的宏观分析十分满意.接下來把话锋一转.问:“具体到我们这里.你有什么打算.” 庞劲东笑着摇了摇头:“这要有机会才行.” “机会是需要把握的.也是需要创造的.如果给你一个进入金融市场的机会.你首先会怎么做.” “我会成立一家基金公司.先通过发行公募基金.用别人的钱帮助自己赚钱.不断的积累做大做强.然后在旗下建立起一系列的基金.做到在一定程度上控制市场.” “接下來呢.” “接下來……”庞劲东笑了笑.说:“基金公司还沒有影子呢.下一步沒有必要策划的这样早.” “说的对.应该先做好眼前的事情.而不是这山望得那山高.” “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和机会.我倒很有兴趣与国外的金融大鳄们一较高下.” “好.年轻人就应该有这种雄心壮志.”秦啸天鼓了两下掌.然后说:“我愿意给你提供这个机会.” 对于这句话.沈家瑶的反应比庞劲东迅速.急忙问:“秦伯伯的意思是……” “不是想开基金管理公司吗.有兴趣一起做吗.”顿了顿.秦啸天补充说:“这两年.开放式基金很热门.我一早就想投入了.” 很多大生意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在看似慢不经意间达成的.这也是上流社会热衷于交际的原因之一. 庞劲东本來觉得.这个机会來得太快了.以致自己还沒有一个成熟可行的方案.但是思索片刻之后.庞劲东认为可以尝试. “秦伯伯想做任何事.都不会缺乏支持者.为什么却要和我合作呢.”庞劲东微笑着问. “有很多人说.我是一个很慷慨的人.在做善事的时候.我的确是.但是在商言商.我作为一个资本家.追求的是利润最大化.从这一层意义上而言.我又是很现实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庞劲东点了点头.秦啸天继续说:“这就意味着.我在选择合作伙伴的时候.一定要选择那些有足够能力的.我不会在那些沒有能力的人身上.浪费一分钱或者一分钟的时间.只要有能力.我不管他现阶段实力如何、社会地位怎样.都会坚定的和他携手.” “秦伯伯根据什么认为我有这个能力呢.如果说是因为那两支股票.我倒觉得运气的成分很大.” “无论投资还是投机.运气都是一个很关键的因素.有一次两次的好运不足为奇.但是如果能有长久的好运.也是一门本事.” “可是除此之外.我只是会看几个技术指标.对经济问題有一点自己的见解.” “这就足够了.”或许是为了给庞劲东更多的鼓励.秦啸天笑了起來.“我在你这个岁数的时候.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是股票.凡事都可以慢慢学起.我喜欢善于学习的人.” “可是您对我了解毕竟不多.” “评价一个人.依靠第一印象就足够了.到目前为止.你的表现让我很满意.” 沈家瑶用手指悄悄的捅了一下庞劲东.低声催促道:“快答应吧.” 尽管对这个未來的合作伙伴并不了解.庞劲东却知道.沈家瑶是不会坑害自己的.于是.庞劲东向秦啸天伸出了手.祝愿道:“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秦啸天与庞劲东握了握手. 庞劲东暗自思忖:“握手很有力量.说明这是一个很自信的人.也是一个习惯掌控一切的人.” 秦啸天问:“你现在能拿出來多少钱.” 庞劲东略有些窘迫的说:“立即就能拿出的.大概四千多万……” 秦啸天微微摇了摇头.叹息说:“实在少了点……” 沈家瑶急忙说:“但是秦伯伯您……” 秦啸天明白沈家瑶的意思.解释说:“在这家公司.我希望庞劲东可以拥有控股权.因为我的生意很多.沒有时间和精力面面俱到.而且说句不太中听的话.这家公司的前途如何尚未可知.我不能全力投入.” 这句看起來有些打退堂鼓的话.实际上却是对庞劲东的一种鞭策.沈家瑶对庞劲东说:“那么你要做出点样子來给秦伯伯看了.” 庞劲东保证道:“秦伯伯请放心.” 沈家瑶说:“公司也算我一份吧.我现在立即可以调动的现金.大概有三千万左右.如果有需要.我在未來短时间内.可以进一步加大额度.” “不用了.庞劲东出四千万.你出三千万.我也出三千万.就用这一个亿起步吧.这样一來.各自的股权份额也很明确.在金融市场上.这是一家很小的公司.你要是有本事.就把这家小公司给我变成大公司.” “会有这一天的.”顿了顿.庞劲东略有些为难的提出:“但是我毕竟刚入行.因此公司的领导层和运作体系.还需要依靠秦伯伯给我搭建一个雏形.另外.也需要秦伯伯给我提供一些熟悉市场、经验丰富、技术高超的人才过來.” “这个沒问題.”秦啸天同意后.转而对沈家瑶说:“瑶瑶也提供一部分人吧.” 沈家瑶点头应允:“绝对沒问題.我一定提供第一流的人才.” 如果公司全部用秦啸天的人马.结果就是庞劲东被彻底架空.在公司很孤立.可能处处被掣肘.庞劲东当然考虑到了这一点.但是在眼下.除此之外沒有其他办法.而且庞劲东也打算以退为进.借这个机会试探一下秦啸天. 秦啸天考虑的很周到.主动让出了这个大权独揽的机会.这让庞劲东对公司的未來感到更加乐观. 秦啸天问:“我想知道.在公司成立之后.你打算依靠什么來吸引客户.”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未遂的艳照门 () 庞劲东思考片刻后.回答说:“管理费.” “具体说说.” “现在的开放式基金.都是从基金净值里.按照一定比例提取管理费用.这里面的问題在于:首先、管理费与基金业绩脱节.无论基金运作的是好是坏.都是固定不变的比率;其次、管理费用按日计提.在证券交易所正常休市的时候.往往照收不误.这就是说.在基金自身无法盈利的时候.基金的管理人却要赚钱.” 秦啸天点点头:“确实如此.” “这些因素使得管理人经常忽视基金持有者的利益.至于老鼠仓和其他一些暗箱操作.更是常见现象.”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现在的老百姓只知道开放式基金可以赚钱.尤其是在当前的牛市.却忘记了研究这里面深层次的东西.但是老百姓不是傻子.他们懂得慢慢学习和观察.如果我所言不差.用不了多久.开放式基金的名声就会臭大街.” 秦啸天问:“你打算怎样做.” “只在股市的正常交易日计提管理费.而且实行浮动比率.起点的比率定的低一些.然后与基金持有人约定.在一定期限内.基金的业绩如果达到一定水准.就提高管理费的比率.如果沒有达到.甚至产生亏损.就继续计提原有的低比率.虽然这可能会严重影响到利润.但是却可以帮助我们这样刚起家的小公司.不断在市场上树立口碑和良好形象.然后通过口碑开辟更大的市场.” “有道理.” “那些运作已久、规模动辄数百个亿的基金公司.所具有的品牌效应、规模优势和市场信赖度.都是我们所不具备的.所以我们才需要寻找这样的突破口.” 秦啸天对庞劲东的策划很满意.突然提出:“公司的名字.就叫东瑶吧.去你和瑶瑶名字的最后一个字.” 庞劲东和沈家瑶对视一眼.两人的脸都红了.秦啸天不明就里.问:“对这个名字不满意吗.” “不是……”沈家瑶咳嗽了一声.解释说:“这家公司是秦伯伯和他一起组建的.我沒有什么贡献.不如就叫啸东基金管理公司吧.” 庞劲东急忙说:“虎啸东方.这个名字不错.” 秦啸天见两个人态度一致.就答应了下來.他是后來才知道.庞劲东自己的公司.名字就是用的“东瑶”.而且寓意和他设想的完全一样.只是庞劲东和沈家瑶两人心里明白.彼此间却从不明言.结果被他无意中捅破了窗户纸.让两个人很是窘迫.于是提出了现在的名字. 随着时间的推移.公司的细节也逐步确定了.在聚会结束之时.庞劲东和沈家瑶告别了秦啸天.一起步出会场.两人都满怀着兴奋.只是在程度上.沈家瑶似乎比庞劲东强烈了一些.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庞劲东和沈家瑶在门前遇到了陈公子.此时他正忙于送别客人.虽然他试图让自己显得愉快一些.以示对今天到场客人们的尊重.但是眉宇间仍然不时飘过一丝阴云. 庞劲东出于礼貌.决定和陈公子说声再见.却见到有一个人急匆匆跑到陈公子身旁.低声问:“礼花还放吗.” 陈公子低吼道:“不放了.快滚开.” 这个时候.庞劲东才注意到在门前停放了几辆卡车.上面载满了各种道具.还可以见到有一个巨大的心形花盘.这些车上不断下來人.跑到陈公子这里请示什么.都被他不耐烦的打发走了. 庞劲东轻声咳嗽一下.引起了陈公子的注意.然后故作糊涂的问:“陈公子好像准备了很多东西.过一会还有其他安排吗.” “是啊.”陈公子笑了笑.尽管掺杂着一丝苦涩.但是如果不加留意.根本不会引起注意. 庞劲东懒得再搭理这个情敌.说了一声“再见”.便挽着沈家瑶的腰.形容亲密的离开了. 开着各自的车.庞劲东把沈家瑶送到了家里. 沈家瑶低着头站在庞劲东的面前.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请求:“进來坐会吧……” 庞劲东看了看沈家瑶住的别墅.无论是建筑规模还是庭院面积.都几倍于自己的安乐窝.虽然沈家瑶刚回來.但是里面已是灯火辉煌.依稀可见令人咋舌的富丽堂皇. 沈家瑶注意到庞劲东目光.立即解释说:“家里只有我和一些佣人.” “除了你也不可能再有其他人了.”庞劲东笑了笑.说:“等干爸回国之后.我再來吧.” 沈家瑶沉默了片刻.点点头:“好吧.” “忘了告诉你.今天你很漂亮.” 沈家瑶甜甜的笑了起來.侧过头去看着远处的灯火.说:“你今天也很帅.” “我一直都很帅.” 沈家瑶笑得更厉害了.告诉庞劲东:“好了.快点回去休息吧.今后有你忙的了.” 目送沈家瑶进到屋里.庞劲东驱车回到了自己家. 庞劲东本來可以用通话器.让风间雅晴把门打开.然后自己把车开进去停好.但是庞劲东觉得她每天已经很辛苦的打理家务.不愿再麻烦她.于是下了车.掏出钥匙想要自己开门.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庞劲**然感到腰部传來一阵刺痛.接着一阵头晕目眩.当时就昏倒在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伴随着剧烈的头痛.庞劲东从昏迷中清醒过來.身体感觉仍然很麻木.但是能够感受到身下是柔软舒适的床铺. 庞劲东尝试睁开眼睛.发觉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如同自己置身再无法更加浓厚的烟雾中.透过这片烟雾.可以看到上方有几个模糊光源.似乎是灯光. “我这是在哪……”庞劲东咕哝了一声.但是这句话似乎更像是庞劲东在心里说的.嗓子里发出的只是一声模糊的**. 过了一会.庞劲东感觉好了一些.伸手在自己周围摸索起來. 突然间.庞劲东发觉自己碰触到一个tongti.光滑、柔韧、而且颇有弹性.准确的说.是女孩子的大腿. 庞劲东的手向上摸索.触到一层薄薄的棉布.好像是内裤.庞劲东继续向上摸索.來到了平坦结实的腹部.最后.庞劲东的双手在一座高峰面前停了下來.尽管严密的包裹在胸罩里面.仍然能够感受到那饱满浑圆. 当庞劲东的视觉变得好一些的时候.庞劲东发现自己的身边躺着一个女孩.裤子被褪去了一半.上衣被掀起. 女孩发出了一声低微的**.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但是目光却十分呆滞.说明她也难以看清眼前的一切. 庞劲东急忙收回自己的手.摸索了一下自己.发现自己的衣服同样凌乱不堪. 又过了一会.等到庞劲东完全恢复过來.这才看清了身旁的这个女孩. “金~玲~玲~.”庞劲东豁的从床上跳了起來. “庞~劲~东~.”金玲玲也认出了庞劲东.急忙拉过被子.盖在了自己身上. 两人愣怔了一会.不约而同的问对方:“你都干了些什么.”两个人提出的相同问題.显然是无法互相之间解答的. 金玲玲看了看自己的样子.眼圈慢慢的红了.摆出一副要和庞劲东拼命的架势. 庞劲东刚想要申辩“我冤枉.”.却听到不远处传來一声轻微的咳嗽. 两个人顺着声音传來的方向看去.立即愣住了. 庞劲东和金玲玲刚才都把注意力放到了对方身上.却沒有注意到床边正跪着两个气喘吁吁、遍体鳞伤的男人.风间雅晴站在这两个男人的身后.把一柄长刀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风间雅晴显然刚刚经过剧烈的运动.浑身香汗淋漓.但是却很镇定.依然用那种温柔婉约的目光看着庞劲东.但是配合着她身上散发出的杀气.却让人感到很不协调. 眼前的一切让两个人的心里升起一连串问号.金玲玲在被窝里悉悉索索的开始穿衣服.庞劲东则飞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站到那两个男人的面前. “怎么回事.”庞劲东首先对风间雅晴发问. “我在整理院子的时候.听到门外有响动.就打开了门.刚好看到这两个家伙把先生绑上了一辆车.我开车追了上來.一直追到这家酒店.然后又追到这个房间.他们刚好…….”风间雅晴看了看庞劲东.又看了看金玲玲.脸色一红.低头不语了. 庞劲东明白.虽然风间雅晴的反应很迅速.但是这两个男人毕竟早了半步.风间雅晴在追踪过程中.要时刻注意周围环境.防止出现未知的威胁.必然又要耽误一些时间.因此当她跟到这里.虽然从时机上來说还是很及时的.但是却也正处于现在这种尴尬的状态. 金玲玲穿好了衣服后跳下床來.给了这两个男人每人一记响亮的耳光.然后问:“你们要干什么.” 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又低下了头.为了对他们造成威慑.风间雅晴加大了持刀的力度.刀锋渐渐的陷入一个男人的脖颈.一抹鲜血流淌了下來. 这个男人哆嗦了一下.但是一动不敢动.风间雅晴刚才显然给他造成了太大的震撼.他用低低的声音回答:“把你们两个脱光了放在一起.然后拍几张照片……” 金玲玲一记耳光掴在这个男人的脸上.警告道:“详详细细的说.” 一丝鲜血从这个男人的嘴角流淌下來.与脖子上的血迹混合到了一起.他颤声说道:“我们是青头帮的……前几天.我们老大交给我们一个任务.就是把你们两个绑架到这里來.然而脱光衣服拍几张照片……” “再然后呢.” “再然后……就沒有了……” 金玲玲把第四记耳光掴了过去.问:“永不要我再帮你回忆一下.” “真的就知道这么多……”这个男人看了看自己的同伴.急忙补充道:“对了……老大给了我们一个电话号.让我们办成事情之后.就告诉对方一声……” 金玲玲把第五记耳光掴了过去.问:“还有什么沒说的.” 这个倒霉的男人满脸是血.两个腮帮子肿起很高.咕哝着说:“真的全都说了.” 见金玲玲又要动手.庞劲东急忙拦住.告诉她:“我觉得他沒有撒谎.” 金玲玲长长叹了一口气.然后问:“接下來该怎么办.” 庞劲东问风间雅晴:“你报警了吗.” 风间雅晴摇摇头.庞劲东告诉两个男人:“马上给那个号码打电话.就说事情已经顺利完成.” 那个倒霉蛋唯恐自己再次挨打.急忙拿出手机.哆哆嗦嗦的拨起号码. “等等.你都这副德行了.还能把话说清楚吗.”庞劲东从他手里拿过手机.给了他的同伴. 另一个男人按照庞劲东的交代.战战兢兢的把电话打了过去. “你好.”手机里传來一个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些金属的回响.庞劲东马上意识到.这个声音是经过变声器伪装的. 另一个男人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來.然后说:“事情……顺利完成了.” “好.你们马上离开那个房间.”对方说罢.就挂断了电话. 庞劲东告诉金玲玲:“既然那个人让这两个家伙离开这个房间.说明接下來会有事情发生.我们静观其变.” “如果那个人不露面呢.” “不会的.”庞劲东摇摇头.推测说:“他至少应该找这两个家伙要照片.” 金玲玲显然不甘心在无聊的等待中浪费时间.庞劲东话音刚落地.她就像那两个男人扑了上去.一边拳打脚踢.一边问:“你们今天都怎么做的.” 两个男人一边躲闪.一边回答:“我们先把你绑了过來.然后埋伏在庞劲东家门口.找机会把他也绑了过來……” “都做了什么.” “正要给你们两个脱衣服.那个女孩就冲进來了……”说话的男人指了指风间雅晴.发誓说:“我们什么都沒做……”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逼婚事件 () “都脱……衣服了.还沒做……”一想到刚才的情景.金玲玲就怒不可遏.手脚上的力度又加重了许多. 庞劲东不知道风间雅晴刚才用了什么手腕.竟然让两个大男人俯首帖耳.但是庞劲东仍然担心金玲玲把对方逼急了.于是劝阻道:“不要打他们了.等着教训幕后主使吧.” 话音刚落地.金玲玲转身薅住庞劲东的衣领.然后一个过肩摔.就把庞劲东放倒在地上. 庞劲东卒不及防的挨了这么一下子.感觉浑身酸痛.整个人像是要散了架子一般.躺了半天才爬起來. 金玲玲忿忿不已的说:“你还好意思替别人讲情.咱俩的帐还沒算呢……” 见庞劲东受到袭击.风间雅晴当下就要对付金玲玲.但是转念一想.她意识到自己最好当作沒看到这一幕.于是侧过头去.抿着嘴偷偷的笑了. 庞劲东一边揉着腰.一边辩解说:“又不是我指使的.就算是我.也不会选择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金玲玲脸“腾”地红了.咬牙切齿的说:“你刚才……竟然……摸我……” “我……”庞劲东瞠目结舌.不知道该怎样解释这件事情. 金玲玲不管庞劲东.冲过去继续殴打那两个人.庞劲东这一次只是在旁边看着.并不阻拦她.突然间.庞劲东为自己感到悲哀.摇头叹息道:“看來从雇佣兵退役之后.我真的退步了.竟然会中这样的埋伏……” 想起之前的风间雅晴.再看到眼下的金玲玲.两个倒霉的青头忍挨着打的同时.心中升起一个问題:“这年头的女人是怎么了……” 就在金玲玲累得气喘嘘嘘.决定休息一下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号码给庞劲东打來电话:“庞劲东.我想你现在已经清醒了.”这个声音与刚才那个完全相同. 庞劲东把通话设置为免提.然后故作迷糊.磕磕巴巴的说:“你……是谁.” 对方沒有回答这个问題.而是说:“你对身旁的女孩金玲玲一定很熟悉.我必须告诉你.我给你们两个人拍摄了大量的照片.” “你……要干什么……” “你可以想到.如果我把这些照片公布出去.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你当然可以对此抱有无所谓的态度.但是金玲玲会怎么样.作为一个女孩子.今后还怎样在这个社会上生存.一个女孩子的清白.就要这样毁灭在你的手里.” 对方连珠炮般的提问.让庞劲东对其真实目的产生了更大的疑问.庞劲东很想告诉对方:“你知道我叫庞劲东.而不是陈冠希.所以不要用照片威胁我.”但是这样一來.自己的伪装就露馅了. 庞劲东继续装作糊涂的样子.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要你和金玲玲结婚.” “什么.”不仅庞劲东感到十分惊讶.金玲玲在旁更是差一点喊了出來.庞劲东见状.急忙捂住了她的嘴. “对.和金玲玲结婚.这件事情就会烟消云散.从此不在你的生活里留下一丝痕迹.否则……”对方说着.冷笑了两声.“你应该了解金玲玲的家庭.如果她的清白因此被毁掉.恐怕不仅仅会让你良心上备受折磨.身体上也可能会受到严重伤害.” “可是我不明白.你让和她结婚的目的.” “我知道你对自己的处境感到困惑.等到婚礼完成之后.你就明白了.”对方说罢.不管庞劲东再说什么.立即挂断了电话. “这是怎么回事.”庞劲东和金玲玲面面相觑.都被搞糊涂了.片刻之后.两个人的脸不约而同的红了.又不约而同的立即侧过头去不看对方. 金玲玲正要继续拷问两个青头.以寻求新的线索.对方竟然给她也打來了电话:“金玲玲.我想你已经和庞劲东见过面了.抱歉我打扰你们的聚会.反正你们已经很熟悉了.” “你要干什么.”金玲玲一点伪装都沒有.直接了当的问. “我的手里保存着很多不利于你的照片.至于这照片的内容是什么.我想你的体会应该比我还深……”对方说到这里.不怀好意的笑了起來. “我不会和庞劲东结婚的.”金玲玲脱口而出.却又立时隐隐感到有些后悔. “哦.为什么.”对方饶有兴趣的问. “因为我讨厌被人胁迫.”事实上.金玲玲在内心中对这个问題.给出的真实答案是:“因为我还有一个姐姐……” “奉劝你好好考虑一下.”对方拖长了音调.阴阳怪气的说:“否则就等着做艳照的主角吧.” 对方说罢就挂断了电话.金玲玲拿着手机.傻傻的看着庞劲东.问:“怎么办.” 毫无疑问.尽管对方的阴谋沒有得逞.但今晚的事情对于庞劲东和金玲玲來说.也是非常尴尬的.只是自从相识以來.金玲玲已经养成了这样一个习惯.凡事都要和庞劲东商量. 庞劲东被眼前的一切彻底弄糊涂了.脑海里思索着各种可能性. 这个时候最难过的人.是两个噤若寒蝉的青头帮成员.他们哆哆嗦嗦的跪在那里.在煎熬中等待着事情的进一步发展.全身各处的伤口隐隐作痛.冷汗湿透了衣服. 当青头帮老大交代做这件事的时候.不但许以重金.还答应把一个地盘交给他们管理.这两人本來认为这件事难度很低.暗自庆幸自己获得了一个低成本的搏出位的机会.但是他们却沒有想到.竟然会被一个看似柔弱.却悍如母老虎的女孩打翻了全盘计划. 这两个人更沒有想到的是.金玲玲是一个警察.而且父亲是公安部副部长.否则他们绝对不敢到老虎嘴里拔牙. 庞劲**然“嘿嘿”一笑.对金玲玲说:“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原來在青头帮有仇人.” 金玲玲一蹙蛾眉.问:“什么意思.” “逼我找你这么一个老婆.这招未免太狠了吧.” “你……”金玲玲又一次涨红了脸.打了庞劲东几拳.但是并沒有用力. 庞劲东并不躲闪.而是继续说:“或者就是你在青头帮有什么亲戚.知道你嫁不出去.就用这种方式给你找个老公.” 这一次.金玲玲沒有对庞劲东发作.而是不断的扇两个青头的耳光.一边扇.一边不住嘴的说:“青头帮是吧.我看你们是不想混了吧.知道本小姐是干什么的吗.” 可以想见.任何一个男人都不愿意忍受女孩子的殴打和谩骂.但是风间雅晴正拿刀威慑着.因此他们只能苦痛的忍耐着. 风间雅晴的刀法高超娴熟.刀在她的手里就像身体的一部分.只要这两个人稍有抗拒的表示.就会立即在他们的身体上开一道浅浅的伤口.虽然沒有危险性.却疼痛无比. 就在这个时候.两个青头的手机响了.是躲在幕后的那个人打來的. 庞劲东马上拦住金玲玲.告诉青头:“问他还要干什么.注意别乱说话.” 一个青头战战兢兢的接起了电话:“喂.” “给你们一个E-Mail.把照片发过來.”对方说完信箱的地址后.叮嘱道:“这些照片不要随便乱发.也不要给任何人看.最好还是删除掉.如果照片泄露出去……呵呵.我是无所谓.却会对你们造成严重的后果.” 青头忙不迭的答应道:“是……是……您放心……” 对方似乎仍然不太放心.补充说:“照片里的那两位.男主角曾经在国外当过兵.杀人如麻.至于女主角吗……”对方阴笑了两声.然后继续说:“她爸爸是公安部副部长金啸.” “啊.”两个青头一听这话.傻呆呆的看着金玲玲.面部肌肉不断的抽动着.作为混在道上的人.金玲玲的身份意味着什么.他们实在太清楚不过了. 对方不再说什么.冷笑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看到两个青头扭曲的表情.金玲玲反而失去了修理他们的兴趣.干脆让他们在恐惧中煎熬.她对庞劲东说:“幕后的那个人有够狡诈的.居然根本不露面.” 庞劲东思考片刻.若有所思的说:“不过根据已有的线索.倒是可以对他的身份.有一个大致推测.” “哦.” “他敢把照片发到网上.却不在乎有人追查.而且在说出你的身份之后.特意强调他不在乎照片泄露出去.既然有把握逃脱法律的惩处.那么他的身份就存在两种可能性.一种是高干子弟.恐怕官还不小;另一种吗……” 金玲玲急忙追问:“什么.” “他是外国人.”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他在事成之后.可能就立即回国了.因此我们根本抓不到他.” “什么.”金玲玲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惊讶的高声问:“你是说有个外国人.要逼迫咱们两个结婚.” 庞劲东一摊双手.无奈的说:“我只是根据线索做出这个推测.至于这个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就实在想不到了.” 金玲玲冷静下來.仔细的想了想.然后说:“你说的有道理.任何一种可能性都是存在的.” “这个人如果真的來自境外.事情恐怕更麻烦……” “是啊……”金玲玲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他竟然了解我和你的背景.会不会要借此做文章呢……” 听到金玲玲的这句话.庞劲东心中一动.但却沒有表现出來.只是问:“你打算怎么查.” “先把这两个人带回局里好好审问.然后根据那个电话号码……” 金玲玲的话还沒有说完.房门被人“砰”的一声踹开了.过了片刻.一个神态威严的中年警官.缓缓走了进來. “爸爸……”金玲玲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一头扑到这个警官的怀里.嚎啕大哭起來. 金啸伸出胳膊揽住自己的女儿.目光冰冷的看着庞劲东.一句话不说. 回想起刚才自己与金玲玲荒唐的一幕.金啸的突然出现.让庞劲东颇为尴尬.庞劲东愣怔了一下.然后急忙向金啸问候道:“叔叔您好……” 金啸仍是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盯着庞劲东看.他的目光相当锐利.仿佛可以透过人的有形的物质身体.探视到无形的内心思想. 庞劲东苦笑两声.耸了耸肩膀.沒有再说什么. 整间屋子里.只有风间雅晴一个人安之若素.专心看管着两个青头.那两个家伙一看到金啸肩章上挂的花.差一点就尿裤子了. 无论怎样坚强的人.都有脆弱的时候.尤其是女人.因此尽管金玲玲是个很坚强的女孩.但是当父亲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她无法继续抑制自己的情感.立即把自己的委屈全部释放了出來. 过了许久.金玲玲才勉强停止哭泣.离开了金啸的怀抱. 金啸细心的给金玲玲擦拭掉泪水.然后关切的说:“告诉爸爸.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听金玲玲抽抽搭搭的讲完了全部经过.金啸问庞劲东:“你对她说的有异议吗.” “沒有.基本属实……”金啸问话的措辞和方式.让庞劲东在一霎那间.感到自己就像犯人在接受审问. 金啸又问:“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沒有……” 金啸拍了拍手.门外立即冲进來几个警察.金啸指着两个青头.吩咐他们:“押走.” 两个青头的腿已经彻底瘫软了.几乎无法走路.每两个警察一组.从左右两边一夹.架起他们的肩膀.拖死狗一般的把他们带了出去. 金啸告诉庞劲东:“你先回去吧.有事情再找你.” “我一定全力配合.”庞劲东拉住风间雅晴的衣襟.匆忙道别:“叔叔再见……叔叔再见……” 庞劲东说罢.带着风间雅晴飞奔出了房间.在宾馆的楼下打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以最快速度开到了自己家里. 回到自己的安乐窝.庞劲东放松了下來.重重的坐在了沙发上.长叹一声. 让庞劲东感到高兴的是.林佩雯已经休息了.否则被她知道今晚的事情.难免又是一顿冷嘲热讽.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乱无头绪 () 庞劲东喘了一阵粗气.这才注意到.风间雅晴站在旁边.脸上似笑非笑的正看着自己. “你这是什么表情.”庞劲东奇怪的问. 听到庞劲东这句话.风间雅晴嘴角抽搐了几下.带动了面部肌肉向两侧的横向发展.过了片刻.风间雅晴实在憋不住.哈哈大笑了出來.笑了几声.她似乎感觉自己有点失态.急忙用右手遮住自己的嘴.发出一阵“咯咯”的声音. 庞劲东给自己倒了一杯伏特加.一饮而尽.然后不满的问:“你很高兴吗.” “不是……不是……”风间雅晴连连摆手.一边笑一边说:“小晴是认为先生很幸运呢.” 风间雅晴的解释在庞劲东听來.就如同对秃子说:“你的头发发质真好.” 庞劲东看着风间雅晴.脸色越來越阴沉. 风间雅晴察觉了庞劲东的不快.知道自己越描越黑.于是止住笑声.问:“先生对今天的事情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我能猜测到的可能性.全部都说出來了.” “先生真的想不到.为什么会有人逼你和金……玲玲结婚吗.” “难道你想到了.” “沒有……”风间雅晴摇摇头.突然变得一本正经的说:“但是小晴刚刚突然想到.或许这件事情与金玲玲的家庭背景有关.” 风间雅晴的这句话给庞劲东提了醒.看着一脸真诚的风间雅晴.庞劲东猛然意识到一些事情:“如果我和金玲玲结婚.那么我无论做了什么事.就都与金玲玲的家庭有关了……” “先生……”风间雅晴打断了庞劲东的思绪.试探的问:“知道金家的具体情况吗.” 庞劲东回答:“她的父亲是公安部副部长.爷爷好像在军界担任要职.但是具体职位就不了解了.” “如果真的有人想要通过您.利用金小姐的家庭做一些不好的事.先生可一定要当心了.” “过去.我是一名雇佣兵……”庞劲东点上一支烟.深吸了一口.淡淡的说:“所谓雇佣兵.就是给别人利用.让人家当枪使的……” 风间雅晴表示理解的笑了笑.然后说:“但是先生已经退役了.” “是的.所以我不会再被人利用.更不允许有人利用我伤害我身边的人.” 风间雅晴用力的点了点头.说:“小晴全力支持先生.” 庞劲东看了看风间雅晴.若有所思的说:“今天的事情.要多谢你了.” “先生客气了.这都是小晴应该做的.”顿了顿.风间雅晴问:“先生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等金玲玲的调查结果.” 这个调查结果.在第二天一早.金玲玲就给庞劲东打來电话告知了. 金啸指定了几名最能干的民警负责这个案件.金玲玲和他们一整夜都沒有休息.围绕着已有的线索全力调查.然而最终得出的结果.却让所有人大失所望. 两个青头确实毫无隐瞒的说出了他们所知的全部.根据他们的口供.警方连夜突击逮捕了几个青头帮的涉案人员.弄清了事情的大致脉络. 青头帮的一位老大有个表哥早年定居M国.两个人一直都有联系.不过近些年.这种联系变得有些疏远了.而且老大并不了解这个亲戚在那边的状况. 就在前几天.这位表哥突然回到国内.要求老大指派几个人弄这么个艳照事件出來. 老大对这个古怪要求感到很困惑.但是想到这件事情并沒有太大的风险.加之这位亲戚许以重金酬谢.老大便沒有多问.立即安排人着手实施了. 了解到这个情况后.警方立即前往这位表哥的住处进行抓捕.却落了一个空.原本來他得知自己的要求已经得到满足.早在前一天就已经离境回国了. 此人使用的手机号码也沒有带來任何线索.仅有的通讯记录.都是与这件事几个相关者联系的. 调查既然陷入了困局.所需要面对的最大问題.就是应该如何处理涉案的青头帮人员. 既然案件的元凶沒有落网.那么以这个案子给这几个从犯定罪是很难的. 由于担心事情传播出去.会影响金玲玲的声誉.因此办案的民警曾向金啸提出建议.把这个案子压下來. 但是金啸站在副部长角度.考虑问題的方式和普通民警是不一样的.他认为自己作为全国公安系统的第二把手.亲生女儿竟然会遭到不法分子的暗算.充分说明了自己为官的无能.案子如果不了了之.就等于是自己向犯罪分子低头.其结果是不仅颜面扫地.而且在事实上会起到鼓励犯罪分子的作用. 基于这些考虑.在征得女儿的同意之后.金啸决定严办. 几个涉案人员都是有前科的.警方充分挖掘出了他们在过去的一些未被追究的违法行为.然后报请检察院批捕.可以想见的是.这些人将会以上限的量刑被公诉和宣判. 这个处理结果中的一个技术性细节.在某种程度上印证了庞劲东对法律的理解..法律是维护社会的现有秩序.而不是伸张正义. 由于人类自身思想上的一个劣根性.总是想获得超出自己应得之外的东西.使得黑社会组织这种东西绝对不可能绝迹.除非是在高度专制的社会环境下.即便警方将所有黑社会组织扫荡干净.不久之后就会有新兴的组织迅速取代他们的位置.这使得各国警方在处理黑社会组织时.都采取一个相同的政策.就是维持帮派势力之间的平衡.以此维持社会的稳定和低犯罪率. 这就产生了这样一种现象.黑社会组织人员在发生犯罪的时候.即便警方掌握了全部情况.也不一定就会予以惩治.这种情况主要发生在犯罪程度不严重、沒有危害到普通公民和公共利益的时候.尤其是对待帮派之间的争斗.因为就算把他们抓起來关上几年.放出來之后.这些人仍然是黑社会.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这些人做过的事情会被一笔勾销.恰恰相反.在警方认为需要对他们予以打击的时候.会用秋后算账的方法让他们锒铛入狱.几个倒霉的青头就属于这种情况. 只不过.金啸的做法有一个必不可少的前提.那就是几个青头沒能得逞.否则金啸必须考虑到自己女儿的声誉. 听金玲玲说完后.庞劲东问:“只有这些.” 金玲玲无奈的肯定:“只有这些……”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说:“问題不但沒解决.反而引來更多的问題……” “那么多的人诈骗、贪污了几百上千万.然后逃到国外去.全都抓不回來.这么一个小案子.更别指望能引渡犯罪嫌疑人了.”今天的金玲玲.说起话來就像是公事公办一样.感觉上完全不像过去那样轻松随意. “这么说.这个案子只能不了了之了……” 金玲玲接着说道:“留下悬念一大堆.” 庞劲东笑了笑.说:“这倒未必.” “哦.”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有人太恨我.所以……” 金玲玲知道接下來的话是什么.打断了庞劲东:“准确的说.是有人恨我们家.才想要给我们家找你这么一个女婿作为报复……” 庞劲东急忙“谦虚”道:“不.不.不.应该是恨我才对……” “明明是恨我……” 两个人斗了一会嘴.笑了一阵.气氛才轻松起來. 庞劲东说:“我相信.在不久的未來.这件事情的真实内容就会暴露出來.” 金玲玲默然了片刻.才低声说道:“希望如此……” 庞劲东小心翼翼的问:“你的父亲.昨晚是怎么出现的.” “那个人给我们打过电话之后.又把电话打给我了父亲……” 因为昨天的一些事情.再次提起难免会让两个人尴尬.所以金玲玲想要找到更好的表述方法.结果把话说得吞吞吐吐.用了许久.才让庞劲东知道了一个大概. 那个人当时告诉金啸.金玲玲和男朋友在宾馆开房.还给出了具体地址.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接到这个电话之后.金啸刚开始几乎气炸了肺.虽然现在的社会.年轻男女在很时候.已经不把贞操看得很重要.但是军人出身金啸却相当的保守.根本不愿接受这样的现实.他自问平日里家教极严.金玲玲如果真这样轻浮.说明他做为一个父亲是彻底失败的. 等到冷静下來.金啸转念一想.根据对自己女儿的了解.断定金玲玲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情.当了多年警察所形成的直觉.立即告诉他这件事情里有诈.因此金啸在赶往宾馆的时候.带上了几个得力的属下.以防出现不测. 进房间之前.因为不知道里面情况到底如何.所以金啸留了个心眼.让其他人守在外面.自己先走了进去. 在踢开房门的一霎那.金啸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坚信唯物主义的他.竟然开始祈祷上苍.不要被自己撞见女儿赤身luoti的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尽管事情留下了一个谜团.金玲玲的表现毕竟沒有让金啸失望.金啸的心因此落回到了原位.但是另外一方面.他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女儿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平日里忙于事业的他.竟然破天荒的开始关心起金玲玲的感情问題. 那份被金玲玲深藏在心底的很微妙的感情.在金啸的关注和吕菁的忽视之下.开始变得复杂起來.如同一座复苏的海底火山.虽然海面仍然风平浪静.但是下面的岩浆却已经沸腾. 金玲玲叹了一口气.说:“如果你的手当时搭在我的身上.我爸爸一定会一枪崩了你.” 对于金玲玲的这个玩笑.庞劲东只是笑了笑.并沒有做出太多的反应.因为庞劲东正在考虑用何种方式.向金玲玲提出一个很重要的问題.最后.庞劲东实在找不到委婉的方式.索性直接了当问了出來:“你的爷爷是什么职务.” “中央军委委员……”金玲玲犹豫片刻.才回答了这个问題.然后立即追问:“你问这个干嘛.” “沒什么.随便问问……”庞劲东干笑两声.解释说:“我认为应该关心一下自己未婚妻的家庭背景.” “神经病……”金玲玲低低的骂了一声.如果庞劲东在她身旁.就会发现她的俏脸变得红彤彤的. 刚刚挂断了金玲玲的电话.风间雅晴过來告诉庞劲东:“门外有个人找你.” “谁.” “他说自己叫陈飞鹏.” 庞劲东正心烦意乱.根本沒有心情接待一个陌生人.不耐烦的摆摆手.说:“我不认识他.让他走.” 风间雅晴转身就要出去回话.突然想起自己还沒有完全转述.于是补充说:“他让我告诉你.他的父亲是土地局的陈局长.” “嗯.”庞劲东刚刚点燃一支烟.听到风间雅晴说的最后三个字.立即就愣住了.香烟在手指间燃烧.淡蓝色的烟雾缭绕升起.掩盖了庞劲东茫然的眼神. 过了一会.庞劲东掐灭烟蒂.吩咐风间雅晴:“让他进來吧.” 陈飞鹏是个很帅气的小男孩.身材不太高.看起來大约十六七岁.在他的身上.依稀可以看到一些陈局长的影子.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样子看起來很狼狈.充满稚气的脸蛋上还挂有泪痕. 庞劲东打量了一下陈飞鹏.顿时就沒什么好感. 从小到大.庞劲东都认为男人应该坚强.无论遇到怎样的挫折.都要昂首挺胸的面对生活.作为一个男人.如果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再加上一副垂头丧气的嘴脸.就如陈飞鹏眼下这幅德行.庞劲东通常会劝他早点去死. 但是.想起自己对陈局长做过的一切.庞劲东心里就如同打翻五味瓶一般.同时对这个小男孩萌生了一种恻隐之心. 庞劲东问:“你有什么事.” “叔叔……”陈飞鹏“噗通”一声跪在庞劲东面前.哀求道:“把黑皮手册交给我吧……”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不孝之子 ( 紫幽阁) 庞劲东看着陈飞鹏.额头抽搐了几下.脸色阴沉下來.用命令的口吻说:“马上给我站起來.” 陈飞鹏抬头低着头.两行眼泪“刷”的流了下來.哀求道:“叔叔.求求你了……” “第一.我不比你大几岁.不要叫我叔叔……”庞劲东叹了一口气.由于对陈局长的内疚而缓和了口气:“第二、男儿膝下有黄金.听过这句话吗.” 陈飞鹏丝毫不理会庞劲东话里的含义.继续哭求:“大哥……我等着那手册救命啊……” 庞劲东脸色越发阴沉.一字一顿的问:“沒听到我说的话吗.” “大……大哥…….”尽管把庞劲东的辈分降了下來.但是陈飞鹏的膝盖却丝毫沒有离开地面的意思.他抬起头傻傻的看着庞劲东.哽咽着说:“我母亲被人绑架了……那些人让我拿手册去……否则…….” “有一种动物叫做马……”庞劲东昂起头.蔑视的看着陈飞鹏.缓缓的说:“除了驯养的马被主人要求.否则这种动物在一生中都是站立着的.只有在死去的时候才会倒下.” 这一次.陈飞鹏明白了庞劲东的意思.擦了擦眼泪.略有些羞愧的看着庞劲东. 庞劲东告诉陈飞鹏:“知道吗.你连一匹马都不如.” 陈飞鹏犹豫了一会.从地上站了起來.但却不是因为尊严.而是害怕惹怒了庞劲东.让自己空手而回. “男人如果跪.只能跪天、地、君、亲、师.”庞劲东伸出五根手指.每说一种就收起一根手指.向陈飞鹏解释道:“‘天’就是天道;‘地’就是哺育万物供我们生存的大地;‘君’就是国家;‘亲’就是亲人长辈;‘师’就是传道授业解惑的老师.除了这五者.面对任何人或者事.男人都不能跪下.” 庞劲东自幼接受的教育非常传统.加之在国外多年所接触到的西方文化在他身上产生了强烈的反弹.使得庞劲东非常敬重中国传统文化和思想. 但是.庞劲东虽然比陈飞鹏只大了不多的几岁.却是刚好是两个年代.作为一个标准的八零后.陈飞鹏的成长历程与庞劲东截然不同.在学校里最重要的功课是英语、吃的是肯德基、过的是圣诞节.而这种看似西方化的生活当然不会让他变成西方人.结果他所代表的这一代人在文化上.变成了与传统中国人脱节、西方人又不认同的怪胎.加之陈飞鹏沒有读过多少书.因此对庞劲东说的这些根本无法理解. 见陈飞鹏只是站在那里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庞劲东知道自己是对牛弹琴了.但是庞劲东仍然希望他在自己面前.至少要具备最起码的男人的标准.于是庞劲东劝告他:“把眼泪擦干净.” “哦.”陈飞鹏答应一声.急忙用手擦拭去脸上的泪痕. 庞劲东说:“等你情绪稳定下來.咱们再谈.” 过了一会.陈飞鹏情绪缓和了一些.说:“大哥……我真的很急……” 庞劲东不理会陈飞鹏的哀求.而是劝诫他:“记住.眼泪不属于男人.” “可是我……”陈飞鹏显然想解释自己的脆弱.但是却又不知道该怎样说. 庞劲东缓缓的说:“我在十几岁的时候.流过最后一次眼泪.是因为我要离开自己的故土.去大洋的彼岸.后來.我的父母因为车祸逝世了.从此只剩我一个人漂泊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我当时沒有流一滴泪.并不是因为我不感到痛苦.而是我知道眼泪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題.从此之后.我要负起作为一个男人的责任.” 陈飞鹏渐渐的明白了.自己从出场开始就表现得很糟糕.因此庞劲东不但不愿帮助自己.反而想要给自己上一课.另一方面.在庞劲东坚持下.他终于对的这个话題产生了些许兴趣.问道:“什么责任.” “我的父母欠下了黑手党的巨额债务.我要替他们还债.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中国人从來不欠别人东西.”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从那之后直到今天.我仍然沒有流过一滴眼泪.” “哦……”陈飞鹏傻傻的点了点头. “因为我的个人经历.所以我不喜欢和脆弱的男人打交道.如果你有求于我.就拿出男人的骨气.否则一切免谈.” 在庞劲东的劝诫之下.陈飞鹏终于完全冷静了下來.把事情的经过娓娓道來:“昨天.一伙人绑架了我母亲.让我找你要一个什么黑皮手册.否则就杀了她.” 庞劲东一挑眉头.奇怪问:“他们为什么会让你來找我呢.” “他们说.我父亲生前和你是好朋友.只要我找你要.你就一定会给.” “是吗.”庞劲东冷笑一声.又问:“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刚问完这个问題.庞劲东就有些后悔.看陈飞鹏这副德行.除了吃饭和睡觉之外.不能指望他会知道其他任何事情. 果不其然.陈飞鹏摇摇头.说:“不知道.” 在正常情况下.庞劲东对这类要求.不加思考就会予以回绝.但是对方是被自己利用后又杀掉灭口的陈局长之子.这让庞劲东感到很愧疚.庞劲东前思后想.实在不愿漠视陈局长寡妻的生死.给这个本已不幸的家庭雪上加霜. 虽然手册可以带來许多的利益.但是庞劲东认为.如果自己离开手册就混不下去.那么只能说明自己的无能. 基于种种考虑.庞劲东最后决定交出手册.就在庞劲东打算让陈飞鹏证实自己身份的时候.沈家瑶的电话打了进來. 庞劲东告诉陈飞鹏:“记住.无论何时都要保持冷静.只有冷静才能让你认清所有事物.并掌握在表面之下所隐藏的实质.” 说罢.庞劲东起身回到书房.接起沈家瑶的电话. “你在哪呢.”沈家瑶的声音显得很高兴. “在家.” “干嘛呢.” “接待一个客人.” “什么客人.” 正常來讲.这种刨根问底的谈话.只会出现在热恋的男女或者极要好的朋友之间.否则问话者就太过不知趣了.庞劲东与沈家瑶之间的关系似乎暧昧了一些.介于两者之间.与这两种感情却又都有很大的区别.以沈家瑶的性格.能够提出这个问題.是有其他原因的. 自从上一次.几个女孩不约而同出现在庞劲东的家里.使得沈家瑶有足够的理由.去关心庞劲东平常与什么样的人接触. 庞劲东无奈的笑了笑.索性直言相告:“你可能也听说过这个人.是土地局陈局长的儿子.” “哦.是那个不争气的小子啊.”沈家瑶不屑的笑了笑. “不争气.”沈家瑶对陈飞鹏的评价.让庞劲东很感兴趣. 正东集团全力进军地产行业后.沈家瑶平日里接触最多的一种人.就是主管规划和土地审批的官员们.包括这位陈局长.因此.与半路出家的庞劲东不同.沈家瑶对陈局长了解的比较多. 沈家瑶告诉庞劲东.陈局长独自将儿子陈飞鹏抚养长大.十分辛苦.但是这个陈飞鹏一点都不懂事.根本不体谅父亲的辛苦.不过.虽然他的学习成绩很差.似乎智商很低.但是情商却足够高.大概还有一点早熟.上初中的时候就开始谈恋爱.甚至曾经闹出过不小的绯闻. 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或许是因为自己的老子“赚”钱足够多.因此这小子沒有一点忧患意识.高考名落孙山之后.这小子每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只与一帮狐朋狗友聚在一起玩乐. 沈家瑶说到这里.庞劲东奇怪的问:“陈局长的妻子呢.” “他的妻子早在十几年前就过世了.此后一直沒有续弦.可以说.陈局长这个人够专一的.”顿了顿.沈家瑶奇怪的问:“CBD那块地不就是陈局长给你批下來的吗.我以为你们两个关系很好呢.”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说:“我不怎么关心别人的家事.” “他來找你干什么.” “陈局长在国外遇害之后.他沒有了生活來源.來找我帮忙.”庞劲东漫不经心的敷衍沈家瑶.心里在飞快的思索着. “你们的事情.我就不管了......”沈家瑶笑了笑.压低声说:“只要你接待的不是某个美眉就好.” 庞劲东被这话弄得一愣.立即想起上次的闹剧.不由得干笑两声.转移了话題:“对了.你还沒说有什么事情呢.” “秦伯伯刚才给我打來电话.他开始正式着手组建基金管理公司了.并且已经提交到证监会进行审批.他老人家这样认真.属于咱俩的工作也不能滞后.你要是有时间.我想和你谈谈的细节.” “沒想到秦伯伯做事竟然这样迅速果断.” “他从來都是这样.所以才在业界享有很高的声誉.” 庞劲东想了想.告诉沈家瑶:“今天恐怕不行了.我有点事情要处理.如果你方便的话.明天早晨到我家里來.好吗.” “好的.”沈家瑶很爽快的答应了. 挂断沈家瑶的电话后.庞劲东马上给金玲玲打去了电话. “干吗.不是刚通过电话吗.又有什么事.”金玲玲沒好气的问. “我......”庞劲东被如此恶劣的态度弄愣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庞劲东深吸一口气.回答道:“我有点事情想请你帮我查一下.” “说.” 金玲玲的声音听起來有些沙哑.庞劲东关切的问:“你的声音怎么了.身体还好吧.” “我......沒事.我很好啊.”金玲玲振作起來.高声回答道. 如果庞劲东此时在金玲玲的身旁.就会知道她刚刚和自己的父亲吵过架.起因是金啸第一次过问女儿是否有男朋友. 为人父母者.关心孩子的感情生活是情理之中的.但是金啸显然用错了方式.把审问犯人那一套照搬到了自己女儿身上.而且寻根究底到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金玲玲当然无法接受.于是争吵就爆发了.这时她刚刚用一场大哭.让自己的父亲妥协了. 金玲玲既然不肯说.庞劲东自然不好意思追问.只是说:“我想请你帮我查一个人.” “你说吧.我正好要回局里.” “陈飞鹏.他的父亲是土地局的前任局长.” 金玲玲问:“就是在巴黎遇害的那个.” “对.” “你查他干什么.” “因为他告诉我.他的母亲在死了十几年之后又复活了.而我不太相信.” 金玲玲正在心烦意乱.对庞劲东这个玩笑丝毫提不起兴趣.直接了当的问:“到底因为什么.” “几句话说不清楚.回头再告诉你.” 金玲玲叹了一口气.问:“查到之后怎么给你.” “发到我的手机里來.” 尽管同意了帮这个忙.但是想起庞劲东过去做的那些事.金玲玲很不放心.郑重的叮嘱说:“公民的个人资料都是保密的.你可不要拿來做什么非法的事情.” “看來我在你的眼里.还是一个可恨的犯罪嫌疑人.”庞劲东说罢.也叹了一口气.而且比金玲玲沉重了许多. 当庞劲东回到客厅的时候.陈飞鹏已经平静如常.正在那里看电视.不时偷瞟一眼正在忙于家务的风间雅晴.他的目光经常停留在风间雅晴那包裹在黑色丝袜里的浑圆饱满的腿部.从脚踝开始.逐渐向上移动.最后停留在裙裾边缘.很显然的是.他恼怒于那条并不是很长的裙子.遮挡住了最关键的部分.不过尽管如此.他仍然很迷恋于这种视觉享受. 庞劲**然想起.自己儿时看过的一个卡通片《希瑞公主》.里面有个家伙的眼睛可以探出很长.从各个角度看到任何东西.庞劲东毫不怀疑.如果能够长这样一双眼睛.陈飞鹏宁可让自己的母亲再死一次.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将计就计 紫幽阁 风间雅晴忙着自己手头的工作.看起來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有人正想方设法要一览自己的****.但是从她略显僵硬的身形.庞劲东就知道她身上藏着一把小太刀.如果有人试图占她的便宜.身上恐怕就需要换几个零件了. 陈飞鹏在刚才的那副沮丧神情此时一扫而空.只不过整个人还是一副衰样.让庞劲东一看就想吐. 庞劲东轻声咳嗽了一下.引起了陈飞鹏的注意.陈飞鹏急忙从风间雅晴身上收回自己的目光.心惊胆战的看着庞劲东.等待着庞劲东答应或者拒绝自己.庞劲东坐到陈飞鹏的对面.把一罐可乐扔给他.然后说:“抱歉让你久等了.” 陈飞鹏急忙说:“沒事.沒事.” 庞劲风指了指那罐可乐.说:“你应该渴了.先喝口水吧.” 陈飞鹏如同听到命令一般.拉开易拉罐.大口喝了起來.这并非是因为他真的很渴.而是因为紧张. 陈飞鹏以为庞劲东接下來就该谈正題了.却沒想到庞劲东满脸若无其事的样子.顾左右而言他.不是谈天气就是谈经济.唯独半个字不提黑皮手册的事情. 必须承认的是.陈飞鹏已经拿出了自己一生中最大的耐心.忍受着庞劲东的胡扯.如果是换做平常时候.他早就拍桌子走人了. 正当庞劲东打算把话題发展到世界反恐形势的时候.手机发出了收到短信的声音. 庞劲东看了看陈飞鹏.拿出手机.翻看起來. 短信是金玲玲发來的.里面包括陈飞鹏的全部个人资料.还有一张照片.庞劲东对照了一下.发现与眼前这个陈飞鹏完全吻合. 庞劲东收起手机.脸上挂起一丝诡异的微笑.这让陈飞鹏感到有些心慌. “看來你的确是陈飞鹏本人.”庞劲东笑着说了一句. 听到这句话.陈飞鹏的心情骤然紧张起來.硬挤出一丝微笑.磕磕巴巴的问:“大……大哥……你是什么……意思.” 庞劲东翘起二郎腿.点燃一支烟.反问一句:“你说呢.” 陈飞鹏还要说什么.却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一翻白眼昏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飞鹏悠然醒來.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被带到了院子里.让人牢牢的困在一张椅子上.庞劲东正坐在他的对面.左手拿着一瓶酒.右手则拎着一把枪.枪口低垂着. 陈飞鹏紧盯着庞劲东手中的枪.惊恐的问:“大……大哥……你要干什么.” 庞劲东喝一口酒.沒有回答陈飞鹏的问題.而是淡淡地说:“抱歉.给你用的**是我从国外带回來的.时间挺长.好像有点过期了.不是半天不发作.就是发作之后半天醒不过來.不过我保证.有机会的话一定弄到更好的.只是你可能沒有机会品尝了.” 陈飞鹏差一点哭了出來.眼睛一下都不敢眨的盯着那把枪. 庞劲东咳嗽了一下.风间雅晴应声从屋子里走了出來.手上拿着几个小瓶子.这个时候的风间雅晴.让陈飞鹏不敢再有一点亵渎的想法. 风间雅晴來到陈飞鹏的身前.将一个小瓶子放到他的头顶.然后快步走开. “稳住了.别让瓶子掉下來.否则……”庞劲东说着.冷笑了两声. 陈飞鹏的五官挤到了一起.目光中充满恐惧.看着庞劲东接下來会做什么事. 庞劲东缓缓抬起手枪.对准了陈飞鹏.陈飞鹏哆嗦了几下.带着哭腔喊道:“大哥饶命啊.” “小点声.虽然附近的人口密度很低.但还是应该小心一些.防止被人知道这里出了人命.”庞劲东说罢.手指扣动了扳机. 陈飞鹏正在感受那瓶子给头皮带來的冰凉.只听“噗”的一声闷响.瓶子被击中了.向后飞出落在了他的身后. 陈飞鹏感到奇怪的是.瓶子被击中的一刹那.那种冰凉变成了火热.瓶子落地后发出了“砰”的一声.让他感到一阵热浪想自己的后背袭來.他急忙回过头去.发现身后燃起了一团熊熊火焰. 风间雅晴把另外两个瓶子.摆放在了陈飞鹏的肩膀上.做这些的时候.风间雅晴仍然保持着那种甜美迷人的笑容.但是身上却多了一股杀气.在此时此刻的陈飞鹏看來.她和山村贞子沒有一点区别. 庞劲东从陈飞鹏的目光中.发现了他对风间雅晴感觉上的转变.庞劲东冷笑一声.告诉他:“我们这里还有个小魔女.可惜今天有事出去了.如果她也在.你会很惨.” 这句话让陈飞鹏哆嗦了一下.猛然意识到.生活在这栋别墅里的都不是普通人. “大哥.饶命啊.”陈飞鹏嚎啕大哭起來.浑身上下不停的颤抖着.那团火焰熊熊燃烧着.烧烤着他的后背.让他感到一种渐渐加强的疼痛.但是这灼人的温度虽然折磨着他.却沒有让他感到一丝火热.刚好相反.他就如同掉到冰窖里一般. “别特么哭了.早告诉过你.我最讨厌男人流泪.”庞劲东的语气很平淡.但是却充满威胁. 陈飞鹏立即止住悲声.傻傻的看着庞劲东. 庞劲东继续说:“现在.我已经知道你母亲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做鬼了.我很想知道.难道那些人绑架的是你老爸包的二奶.” “不……不是……”陈飞鹏这才知道.庞劲东已经掌握了全部事实.愣怔了片刻之后.他把真相告诉了庞劲东. 陈飞鹏有一个女朋友.两人从上学的时候就在一起.感情很不错.真正被绑架的正是这位青梅竹马. 庞劲东问:“对方是什么人.” “我……我不认识……” “这件事情涉及到的人很多.对方能够想到利用你.而不是其他人.说明他对你的家庭至少有一定了解.甚至可能和你的父亲关系很好.” 陈飞鹏沒有再说什么.而是低下头去.神色十分紧张.庞劲东发现他的目光飘忽不定.就知道他沒有把事情全部说出來. 庞劲东再次抬起枪口.对准了陈飞鹏.缓缓的说:“给你十秒钟.如果你不全说出來.这支枪就是你在世界上看到的最后一样东西.”说罢.庞劲东开始倒数:“十、九、八、七……” 一直表现得无能胆小的陈飞鹏.思考了片刻之后.竟然表现出了一副刚强的样子.挺起胸膛.义正词严的说:“就算你杀了我.你怎么处理尸体.如果你不杀我.只要我把你非法藏有枪支的事情说出去.你就得坐牢.” 庞劲东停止了倒数.“嘿嘿”一笑.说:“你终于表现的像个男人了.不过呢.前半句话说得还好.后半句话就很蠢了.你这样威胁我.不是逼我杀你灭口吗.” 看着黑洞洞的枪口.陈飞鹏的额头渗出一排密密麻麻的汗珠.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哀求已经无济于事.只得再次鼓起勇气:“我现在如果喊人过來.你就得完蛋.” “假如你真的这样做.那么这辈子都别想见到手册了.”庞劲东笑了笑.缓和了口气:“我只是关心到底是什么人要得到这手册.而这和你并沒有任何直接关系.只要你把知道的全部告诉我.手册就归你.怎么样.”为了证明自己的诚意.庞劲东收起了枪.同时让风间雅晴取下那两枚小炸弹. 陈飞鹏思索了许久.最后回答说:“是金承宇.” “他是什么人.” “市发改委主任.” 庞劲东对这个名字是有一点印象的.因为手册里面有大量关于他的内容.但是关于这个人自身.却仅只有一个名字.再无任何详细资料.所以庞劲东此前并不知道其身份. “发改委.很不错的单位……”庞劲东似乎看到了又有许多利益即将到手.不由得有些得意的笑了起來. 陈飞鹏被庞劲东的笑容弄得有些发毛.颤声说:“你……可以……先把我放了吧.” 庞劲东冲着风间雅晴点了点头.风间雅晴走过去给陈飞鹏松了绑.庞劲东问:“关于那本黑皮手册.金承宇给你描述过是什么样子吗.” 陈飞鹏摇摇晃晃的站了起來.立即感到浑身发麻、酸痛无力.重重的跌坐回了椅子上.他揉着身体的各个关节.回答说:“沒有……” “等着.”庞劲东说罢.就转身回到屋里. 陈飞鹏坐在那里.在忐忑不安中等待着庞劲东回來.他不敢有任何动作.这已经不仅仅是因为身体不舒服了.更是因为恐惧.在庞劲东离开的同时.风间雅晴抽出一把刀.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庞劲东离开的时间很长.足足过了大约一个小时的工夫.才回到院子里. “给你.”庞劲东说着.把一本手册扔给陈飞鹏. “谢……谢谢…….”尽管受了很多惊吓.但东西最终还是要到手了.这让陈飞鹏不免有些欣喜若狂.连连道谢. 庞劲东拿出几千元钱.告诉陈飞鹏:“救出女朋友后.马上离开这座城市.越远越好.否则我不能保证你接下來会出什么事.”顿了顿.庞劲东语重心长的说:“从此以后.你就要自力更生了.依靠自己的能力养活自己.” “明白……明白……”就算庞劲东沒有这样的嘱托.陈飞鹏也早已萌生了去意.虽然他懦弱无能.但是并沒有傻到家.他很清楚自己的父亲生前所涉及到的那些事.父亲现在不明不白的死了.麻烦可能随时会找上他. “还有.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你在这里见到的人和事.至于怎么向金承宇交代.就看你自己的了.” “明白……”陈飞鹏用力点了点头. “走吧.” 听到这句话.陈飞鹏如蒙大赦.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离开了. “金承宇.我还沒有去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门來了.” 看着陈飞鹏的背影.庞劲东心中感叹:“想不发财都难啊.” 陈飞鹏拿着黑皮手册.迅速回到家里.金承宇和他的女朋友正等在那里. 尽管是自己家.但是陈飞鹏已经沒有了钥匙.只能敲了敲门. 过了一会.门里传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陈飞鹏知道那是有人在通过猫眼观察外面的情况. 确定陈飞鹏是一个人之后.房门被打开了.一个彪形大汉探出脑袋向四下里看了看.然后把陈飞鹏让进屋里.就立即把门关上了. 陈飞鹏走进去的时候.金承宇及其两个手下正陪他的女朋友打牌. 见到陈飞鹏.女朋友不满的问:“你怎么才回來.” “我……”陈飞鹏本來想解释一下.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金承宇看了看陈飞鹏.又看了看他的女朋友.脸上挂出灿烂的笑容.急忙说:“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陈飞鹏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喘了几口粗气.沒有说什么. 金承宇试探的问:“东西要來了吗.” 陈飞鹏从口袋里拿出手册.交给金承宇.然后略有不满的说:“金叔.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别让我去了.” “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金承宇急忙接过手册.一边细细的翻看.一边说:“你还是个孩子.叔叔也不愿意让你去做这种事情.但是现在的确是沒有办法啊……” 陈飞鹏撇了撇嘴.沒有再说什么.自从父亲过世后.金承宇一直很照顾他的生活.因此金承宇对他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他实在不好回绝. 在手册里先找到了关于自己的那一部分之后.金承宇刚看了几眼.脸色就立即变得惨白起來.同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但是当他全部看完之后.又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整个人也放松了下來.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得意. 金承宇一扬手中的手册.问:“姓庞的那小子怎么答应给你的.” “刚开始他不愿意给我.我苦苦哀求他很久.最后才同意的.” “你是按照我教给你的那样说的.” “我……”陈飞鹏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了:“我告诉他.我母亲被绑架了.需要用手册换.”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苦肉计 “傻小子.我不是让你说.是你女朋友被绑架了吗.”金承宇皱起眉头.显出些许嗔怪之色. “我担心.说女朋友.对他的说服力可能不够……”陈飞鹏低声说着.偷眼看了看女朋友. 女朋友白了一眼陈飞鹏.显得很是不满. 金承宇叹了一口气.说:“可是你母亲多年前就过世了.你这样说容易露馅.” “我父亲的朋友.我基本都认识.唯独那个庞劲东.我一次都沒见过.估计他不会了解我的家庭情况的.” 金承宇想了想.点头嘉许道:“好孩子.想的还是很周全.”顿了顿.他问:“接下來.你有什么打算.” “我们家在南方有几个亲属.我打算去那边投奔他们.” “好.有什么需要金叔叔帮忙的.尽管开口.”金承宇又长叹了一口气.继续说:“我和你爸爸这么多年的朋友.我又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有什么事.我都不能不管.” 尽管话是这样说.但是以金承宇对陈飞鹏的了解.他并不相信陈飞鹏到南方去.会独立生活的很好. “谢谢金叔.”陈飞鹏刚说完.女朋友在那边吵嚷起來:“我不跟你去南方.我爸爸怎么办.我妈妈怎么办.” 陈飞鹏挺起胸膛.冷冷的回答说:“我沒说要带你一起走.” 或许是因为陈飞鹏从沒有用这种态度对自己说话.女朋友一时间愣住了.陈飞鹏看了看她.补充说:“我一个人去南方.” 女朋友看着陈飞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在她看來.这个一直以來只会唯唯诺诺的小男生.此时竟然表现的如此强硬.既出乎她意料之外.也让她难以接受.她质问道:“你……你说什么.” 在一刹那间.女朋友的目光变得有些咄咄逼人.陈飞鹏不敢和她对视.低下了头.但是却仍坚定的说:“我们分手.” 女朋友显示怔了一下.接着嚎啕大哭起來.陈飞鹏不理会她.开始收拾行李. 金承宇在旁边看着这一幕.沒有说什么.只是笑了笑.出于与陈局长的个人关系.他比较关心陈飞鹏.但是陈飞鹏与其女朋友之间的感情.在他看來与胡闹无异. (……) 一大清早.沈家瑶就來到庞劲东的别墅.风间雅晴正在准备早饭.给她开门的是林佩雯. “庞劲东呢.”一见到林佩雯.沈家瑶就有些不悦.她已经认识了这位女房客.尽管两人只见过一面.但不知道为什么.沈家瑶对这个人半点好感都沒有. “一夜沒睡.还在书房呢.”林佩雯懒洋洋的指了指身后.自顾自的走开了. 沈家瑶來到书房前.轻轻地敲了几下门.里面一点声音沒有.于是她索性推开门走了进去. 庞劲东趴在写字台上.正沉沉的睡着.手边堆放着大量的书籍和资料.可见昨晚很用功. 沈家瑶走到庞劲东的身旁.整理了一下写字台.又看了看那些书籍资料.发现都是《货币银行学》、《宏观经济学》之类的经济理论.还有《国内金融市场的发展》之类的专向研究. 尽管担心惊醒庞劲东.沈家瑶做一切都是蹑手蹑脚的.但是庞劲东仍然醒了过來.揉了揉眼睛.问:“你什么时候來的.” “刚刚……”顿了顿.沈家瑶略有些不满的问:“你的那个女员工.打算什么时候搬走.” “她大概是想省房租.恐怕得住一段时间.不过.我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实在有些浪费.多一个人作伴也好.” 庞劲东在嘴上这样说.心里想的却说:“收了人家那么多钱.供她吃住一段时间.也不过分……” “是吗.”沈家瑶显得不太高兴.但是沒有再说什么. 庞劲东问:“你见到她了.” “她出來给我开的门.” “起床挺早啊.这丫头最近变勤快了.” 沈家瑶不愿在林佩雯的身上浪费太多口水.见庞劲东很疲倦的样子.关切的问:“你昨晚很辛苦吧.” “沒什么.”庞劲东摇了摇头.轻松的说:“只是发现自己在这方面还欠缺很多.因此抓紧时间补课.” 沈家瑶突然间意识到.应该重新认识自己的这位青梅竹马.她若有所思的说:“我很高兴你能认真的做一件事情.” “任何事情.如果做了.无论成功与否.都要做到“精”.否则干脆就别去做.” 沈家瑶赞许的点了点头.说:“我这次來就是和你商谈这件事.” 庞劲东耸耸肩膀.说:“看來我的功课做得很及时.否则今天就会被你考住.” 沈家瑶笑了笑.告诉庞劲东:“昨天.我已经和秦伯伯谈过了.他想知道.你对公司成立后发行的第一支基金有什么设想.” “基金规模不要太大.三十个亿左右是最好的.” “操作方向呢.” “专门选择那些具有资源垄断优势的企业.随着我国经济的高速发展.对资源的需求将会越來越迫切.由于我国特殊的国情.导致存在着一些对资源具有垄断优势的企业.这在其他市场经济国家是很难见到的现象.如果我们不充分利用.就实在太可惜了.这些企业成长性良好.利润丰厚.而且市盈率普遍偏低.只是由于盘子太大.因此股价波动幅度不大.现在的市场太热.使得人们专注于那些可以短期获得回报的股票.结果忽视了这种欠缺投机性、却极具投资性的股票.” 沈家瑶不解的问:“可是你也说了.现在的市场热点不在这里.我们的基金如果专门操作这样的股票.会吸引人们來申购吗.” “人们购买基金本是为了稳妥的升值.而不是博彩.我去银行转过几次.算是做市场调查吧.我发现在购买基金的人当中.多数年龄都很大.相当多的还是退休老人.可以想见这些人更需要稳健性的操作风格.他们既不了解、也不会去关心市场热点是什么.” 庞劲东侃侃而谈.把自己对公司的设想和盘托出. 两个人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用了一整天时间.探讨和形成了公司组建的具体方案.早饭和午饭.沈家瑶都是在庞劲东家里吃的.其间.庞劲东自然要把做饭的风间雅晴介绍给沈家瑶.但却只是说风间雅晴是自己雇请來照顾生活的佣人. 沈家瑶心里考虑着事情.沒有注意到风间雅晴的生硬的汉语.也沒有注意到她做的全是日式料理. 倒是林佩雯插了一句话.直接说出了风间雅晴的來历:“她可是日本人哦.” 沈家瑶被这句话提醒了.立即产生一个疑问:风间雅晴长得这样漂亮.怎么会甘于当佣人.但是她看看庞劲东.又看看风间雅晴.发现两人神态自然.不像存在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沈家瑶揶揄道:“你现在挺懂得生活啊.找佣人都找个洋的.” 庞劲东泰然自若的说:“和国籍沒关系.只是恰巧遇到她而已.” 林佩雯又要说什么.庞劲东狠狠瞪了她一眼.她满心不情愿的把话咽了下去. 沈家瑶不愿继续在这个问題上纠缠.转而说到:“关于公司的事情.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庞劲东点点头:“我明白.” 沈家瑶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看着庞劲东.试探着说:“如果你手头不方便.我可以先给你垫上.” “关于钱的事情.你不需要操心.我会解决的.”说到这里.庞劲东心中不免得意起來:“马上就会有人给我送上一大笔钱.” 到了晚上.送走沈家瑶之后.庞劲东警告林佩雯:“如果你还想在这里住下去.就管好你得嘴.不要随便把我的事情往外说.” “好~~~.”林佩雯懒洋洋的答应一声.然后问:“你怎么不嘱咐风间雅晴.” 庞劲东用低低的声音回答说:“因为她很聪明.我不说的事情.她也不会说.”看了看正在忙于家务的风间雅晴.庞劲东继续说:“当然.你也很聪明.只是你的聪明和她的不太一样.” “明白了.”林佩雯不满的撅起了嘴.转过头去看电视了. 这几天的电视里关于本地的新闻.最多的是警方如何大力扫荡青头帮.这个本來很强大的帮派.在这种猛烈的冲击之下.已经摇摇欲坠了. 金啸为了对青头帮予以报复.制订了专门针对它的严密的打黑计划.并大力推进.虽然在庞劲东看來并沒有什么实际意义.但却从另外一个方面成全了林佩雯. 无意之间成为直接受益者的林佩雯.每次看到这类新闻.都会喜笑颜开.青头帮的垮台对她意味着什么.再清楚不过了.但是这一次却是例外.林佩雯看着电视上被逮捕的青头帮成员.一点表情都沒有. 庞劲东回想一下.发现自己家里只要出现女性.林佩雯的情绪就会发生异常. 对着林佩雯无奈的摇了摇头.庞劲东回到书房.拨通了一个电话. “你好.”从声音可以断定.对方此时的情绪很焦躁. “你好.金主任.我是庞劲东.”庞劲东用一种十分和缓的语气.作为开场白. “你……”金承宇沒有想到庞劲东会打來电话.一时之间愣住了. 安顿好了陈飞鹏后.金承宇开始细细研究那本手册.刚开始的时候.他的心情是很兴奋的.因为得到这本手册.不仅可以消除自己的犯罪证据.还意味着可以利用其上的内容为自己谋取许多利益. 然而慢慢的看下去.金承宇却隐隐感到一些不太对劲的地方.虽然对上面所涉及的其他官员的事不甚了解.但是对于陈局长的事.他或多或少还是知道一些的.而这手册的记载却与事实大相径庭.除此之外.许多内容也有悖于官场上的常理. 就在金承宇对手册的真实性产生怀疑的时候.庞劲东打來的这个电话.让他疑窦丛生. 庞劲东揣测到了金承宇眼下的心理状态.笑呵呵的说:“不用猜了.那本手册是假的.不过也不全是假的.关于你的内容都是真的.” 金承宇故作糊涂的问:“什么手册.” “金主任.当着真人不说假话.你我都知道陈飞鹏的事情.我是费了很大力气才让他说实话的.他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不容易了.希望你不要怪他.” “这小子……”金承宇冷笑一声.质问道:“ 你就这样把他抖出來.难道不担心对他不利.” “你别搞错.我根本不关心他的死活.” “可是他父亲给你办过大事.” “那又怎么样.我已经告诉他尽快离开了.如果他还沒有走.就说明他太蠢了.不适合生活在这个世界上.”顿了顿.庞劲东补充道:“对不起.我信奉社会达尔文主义.” 金承宇这种官僚沒有什么太高的文化.弄不懂庞劲东说的最后一个名词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仍然明白.庞劲东根本不在乎他的要挟.而且这个电话來者不善. 考虑到这些.金承宇索性开门见山的问:“你想干什么.” “本來我不知道金承宇这个名字.到底是个什么人.因为手册上沒说.谁知道你自己找上门來了.你说是你倒霉.还是我幸运呢.” 金承宇重复问道:“你想干什么.” “你手头有电脑吗.” 金承宇愣了一下.回答说:“有.” “我在网上发现一样很好玩的东西.想和你分享一下.” 按照庞劲东给的网址.金承宇找到一个叫做“酒店**”的视频.内容是一对男女在一间酒店的豪华包房里**.虽然两人的面部和关键部位被打上了很薄的马赛克.但是通过那熟悉的场景和对话.金承宇仍然辨认出了自己正是那位男主角.听着女主角越发放荡的叫声.他的身上不住的流淌下冷汗. “看來你不知道啊.那本手册不止有文字那么简单.而是多媒体的.绘声绘影.”庞劲东说罢.哈哈大笑起來.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下马威 “视频是你发的吧.”金承宇叹了一口气.但是情绪显得很平静. “我想这个问題的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你不需要问我.”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这一次的视频是加了马赛克的.我担心下一次出现的视频.不但沒有马赛克.而且清晰度更高.甚至还可能会有主角的面部特写.” 金承宇笑了笑.说:“你果然精明.采用这种方式回答问題.既间接的予以承认.从字面上又无法直接证明是你干的.” “我可能沒有你想象的那样狡诈…….”庞劲东笑了起來.告诉金承宇:“接下來.我就要向你直接承认一件.我刚刚做过的事情.” “什么.”尽管金承宇语气依然平淡.但是心跳的速度却开始加快了. “我用特快专递向纪检发出了一份材料.是关于你的违法违纪问題.不过你可以放心.这里面的指控都是无足轻重的.很可能不会被立案.甚至可能根本不会进行调查.就算进行例行询问.以你的智慧也可以很容易搪塞过去.” “如果我沒猜错.你接下來想说.下一份材料会涉及到很多实质性问題.” “你很聪明.”尽管口头这样说.但是庞劲东的语气却沒带有一点赞许的意思. “你想怎么样.” “天下熙熙.皆为利來;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尽管金承宇不知道这句名言是司马迁说的.但也明白里面的含义.他问:“你要多少.” “五百万.” “哈哈.”金承宇大笑几声.揶揄说:“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原谅我这么贪心.当我看到手册上面一笔笔的巨额交易.我就认为其中应该有一部分属于我.” “可是你知道吗.你的行为已经构成了敲诈勒索.咱们两个现在的谈话.我已经录音了.”金承宇说罢.又笑了几声.这一次充满了得意. “我比你更了解法律.当然知道自己的行为意味着什么.如果你只是一个贪了几百万小蛀虫.还有资格在这里和我讨价还价.可惜你不是……”庞劲东说到这里便停住了.观察金承宇接下來会有什么反应.庞劲东知道.这番话会让金承宇感到恐惧.而自己要慢慢享受这种对别人的精神折磨所带來的快感. 金承宇的内心确实感到了无比的焦虑.如果庞劲东此时在他身旁.就会发现他的五官已经扭曲了. 庞劲东继续说:“仅仅根据目前已经可以被证实的数额.不仅足够你被打毒针.恐怕你的亲友还要被追究连带责任.” “当初你就是用这种方法.让陈局长给你批下了CBD的那块地吧.” “这和你沒关系.你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把五百万打到我的帐户上.如果你认为自己的后半生不值五百万.我也不反对.你当然可以投案自首.还可以把我供出去.但是我劝你设想一下.在法律面前.你这样的大硕鼠和我这样的小诈骗犯.哪一个会更惨.” “如果我宁愿鱼死网破呢.” “我忘了告诉你.其实你根本沒有机会和我同归于尽.我有好几个国家的绿卡.随时都可以拍拍屁股走人.” “那么你最好现在就走.否则随时可能锒铛入狱.”说这句话的时候.金承宇已经有些咬牙切齿了. “拜托你别装得这么强硬好吗.我知道你的这种强硬是因为内心的恐惧.” 金承宇知道自己遇到了一个强力的对手.再也笑不出來了.而是一字一顿的说:“有了这一个五百万.就会有下一个五百万.” “你真的很聪明.”庞劲东笑了笑.装出诚恳的语气说:“不过你可以放心.我这个人做生意是很讲诚信的.成交之后.我会当你的面把证据销毁.” 金承宇思索了许久.最后将信将疑的问:“真的.” “真的.”庞劲东十分肯定的说. “我考虑一下.” “可以.” 挂断电话之后.庞劲东美美的睡了一觉.尽管金承宇是一个很难缠的对手.但是庞劲东相信.这笔钱铁定到手了. 金承宇的确很精明.得知黑皮手册的事情之后.他沒有立即着手谋夺.而是在暗中观察.正是由于他的这种精明.才暗中掌握了洪迎峰为得到手册而做的一切.洪迎峰的失败也在事实上宣告了.金承宇所能想到的一切解决方法全部无效.在这种情况下.金承宇想到了利用陈飞鹏.弄这么一出苦肉计.结果现在也失败了. 金承宇很清楚.网上的视频和递交到纪检的材料.是庞劲东给自己的一个下马威.他已经毫不怀疑.如果自己不听从摆布.庞劲东会毫不留情的对自己下手. 事实证明.庞劲东的这一招是很见效的.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金承宇带着两个人.到庞劲东家登门拜访. 庞劲东毫不客气的告诉金承宇:“麻烦你的两个手下留在院子里.” “你……”金承宇的一个手下见庞劲东如此狂妄.当时就要发作.但是被金承宇阻止了. “呆在这里也不错.还有美女陪伴你们.”庞劲东说罢.看向风间雅晴.后者笑了笑.开始打扫院子. 金承宇冲着两个手下点了点头.然后跟着庞劲东进了屋子. 林佩雯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庞劲东告诉她:“我有要事要谈.麻烦你回避一下!” “你怎么不去自己的房间谈.”林佩雯乜斜了一眼金承宇.十分不满的问. “因为我很讨厌别人进我的房间.你已经是个例外了.可以知足了.” 林佩雯满心不情愿的站起身來.咕咕哝哝的离开了.正是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庞劲东无论做任何事.从來不背着风间雅晴.这让她的心里涌起了一种怪怪的感觉.既有些酸涩.又有些愤懑. “钱带來了吗.”庞劲东往沙发上一坐.开门见山的问. 金承宇回答:“先让我看一下东西.” 庞劲东把黑皮手册扔了过去.金承宇急忙翻看起來. 看了许久.金承宇长长出了一口气.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他看了一眼庞劲东之后.突然开始用力撕扯手册.但是手册非常结实.一时之间竟然撕不烂.他抬头紧张的看了看庞劲东.顽强的继续努力着. “你是不是想撕碎了然后吃下去.这是很老套的办法.”庞劲东带着冷笑看着金承宇的举动.丝毫沒有阻拦的意思.“我必须提醒你.我在上面抹了一层砒霜.如果你想尝尝砒霜的味道.我毫不在意.” 听到这句话.金承宇就像触电一般停住了.抬起头看着庞劲东.神情更加紧张了. 庞劲东点燃一支烟.缓缓的问:“就算你吃了下去.录像又怎么办.” 金承宇苦笑一声.从牙缝挤出一句话:“臭小子.有你的.” “我可不止这两下子.”庞劲东说罢.哈哈大笑起來. 伴随着庞劲东的笑声.院子里传來几声惨叫.金承宇急忙向外看去.发现打扫院子的女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的两个手下全部打倒. 看到这一幕.金承宇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两个手下可是精挑细选出來的退役特种兵.金承宇很清楚他们的能力.绝沒有想到他们竟然会败给一个看似如此娇弱无力的女孩.庞劲东家里的佣人尚且如此.庞劲东本人又会如何呢. “我妄自揣测.你还准备了第二套方案..如果不能把手册吃下去.就命令手下强抢.对吧.”庞劲东轻松自然的说着话的同时.突然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蹿到他的面前.飞快将手册抢走.然后回到原位上坐下.金承宇措手不及.傻傻的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 庞劲东看了看手册.得意的笑了笑. 金承宇真正所不知道的是.庞劲东的心里并像外表这般轻松. 庞劲东此前已经预料到.金承宇不会只身前來.故而安排风间雅晴伺机解决任何与金承宇同行的人.但是等庞劲东看到这两个手下的时候.立即感觉自己的计划有疏漏.凭借多年积累的经验.庞劲东知道这两个人身手不凡. 十分幸运的是.风间雅晴圆满的完成了任务.在很大程度上.她得益于自己的外表给人的感觉太过柔弱.使得那两个手下沒有对她加以防备.结果收到了出其不意的效果. 此外.手册上并沒有真的涂了砒霜.因为庞劲东根本沒料到金承宇会狗急跳墙到这般地步.但是庞劲东的急中生智.弥补了自己的虑事不周.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金承宇彻底绝望了.深深地垂下了头. 庞劲东微笑着问:“想好付钱了吗.” “我怎么知道你沒有复制手册的内容.” “你的确沒办法知道.但是你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相信我.不是嘛.”掐灭了烟蒂.庞劲东继续说:“收了你的钱之后.我们就是利益共同体了.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金承宇闭上眼睛.深深的喘了几口气.然后说:“你先把手册销毁.” “我不能把手册全部销毁.只能毁掉和你有关的部分.” “好.” 手册已经差不多快被撕坏了.庞劲东找出其中关于金承宇的部分.当着他的面扯了下來.然后点火烧毁. 金承宇叹了一口气.问:“怎么把钱给你.支票还是网上银行.” “网上银行.”庞劲东说着.把一台笔记本放到金承宇面前.上面放着一个纸条.写着庞劲东的账号. 当庞劲东确认收到五百万的款项之后.金承宇问:“你可以把录像销毁了吧.” 庞劲东拿出U盘.又当着金承宇的面删除了里面的录像. “交易完成了.”庞劲东收好东西.淡淡的说. “我相信你.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信任.” “不会的.”庞劲东点点头.然后说:“再见.不送了.” “还是别见了.”金承宇起身來到院子里.狠狠地踹了几脚躺在地上的两个手下.嘴里骂着:“都特么给我起來.一帮饭桶.” 两个手下迷迷糊糊的从地上站了起來.捂着后脑勺傻傻的看着金承宇. “走吧.”金承宇说罢.看了看庞劲东.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回到屋子里.庞劲东看着银行里属于自己的那个数字.得意的想:“基金管理公司的启动资金足够了.” “恭喜你.又发财了.”伴随着话音.林佩雯站到了庞劲东的面前. 庞劲东看了看林佩雯.问:“沒有人告诉过你.偷听别人的谈话是不礼貌的行为吗.” “倒是有人告诉我.你手头有一样东西.可以要挟很多当官的.”林佩雯笑嘻嘻的回答说. “你想要吗.” 林佩雯反问:“你说呢.” “无论你是否想要.这个东西都不能落到你的手里.这不是因为我吝啬.而是为了你好.因为它会给你带來数不清的麻烦.” “如果这个麻烦可以带來几百万的收入.我也认了.” “怎样把麻烦转变为利益.这是一门很大的学问.我相信你现在还沒有这个能力.”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林佩雯说着.撅起了小嘴. “那么你就去试试看吧.和我沒关系.”庞劲东关掉笔记本.冷冷的说:“别在我这里打主意.我不会给你任何东西.而且你也不要指望能够偷到手.我相信从你刚搬进來的时候开始.就已经把家里翻了个遍.可是你沒能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听到这句话.林佩雯脸一红.警告说:“当心我举报你敲诈勒索.” 尽管林佩雯的这句话.开玩笑的成分居多.但是庞劲东仍然决定给她一个下马威:“你既然可以举报.我也可以.” 林佩雯狐疑的问:“你举报什么.” “忘了告诉你.我的家里装了监视器.换句话说.你在我家里开的几次会都是什么内容.我完全了解.仅仅你策划的关于酒吧街一系列东西.如果送到警方那里.就可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基金部 “你……”林佩雯一跺脚.又羞又气的看着庞劲东.摆出一副老虎要吃人的架势.她担心的并不是帮派的秘密会被泄露出去.以她对庞劲东的了解.完全可以相信庞劲东不会这样做.她的恼怒是因为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林佩雯冲到庞劲东身前.挥起粉拳.对着庞劲东就是一顿暴打.一边打一边说:“你是不是在卧室也安针孔摄像机了.变态大叔.色狼.” 庞劲东这才发觉自己失言了.急忙解释说:“我在骗你呢.根本沒有什么针孔摄像机……” “快把视频交出來.”林佩雯根本不相信.而且从双拳齐下.发展到拳脚了并用. 庞劲东手忙脚乱的招架着.苦苦解释:“真的沒有……” “你刚才为什么那么说.” “我是在诈你呢.” 任凭庞劲东怎样解释.林佩雯就是不住手.直到累的气喘吁吁.她才停了下來.将信将疑的问:“真的沒有.” “我为什么要在卧室安针孔呢.呆着沒事温习自己睡觉的姿势.” “谁知道你是不是……**A片卖呢……” 庞劲东苦笑一声.无奈的说:“你的想象力还真丰富.不愧是酒吧街鸭子和小姐们的大老板啊……” “你那么有钱.谁知道都是哪來的.” “好.就算我有这种想法.但是你在我这里住了这么多天.应该知道我从來都是一个人.一个人可以唱歌.一个人可以喝咖啡.一个人可以涂鸦.一个人可以旅行.一个人可以逛大街.一个人可以在雨中漫步.一个人可以听音乐.一个人可以自言自语.一个人可以发呆.一个人可以跳舞.一个人可以看电视.一个人可以翻杂志.但是爱却是自己一个人做不到的.难道我拍摄自己**的画面.就算我拍.也得有人买啊.” “你……”林佩雯被弄得面红耳赤.扬起拳头又要打. 庞劲东急忙双手抱住脑袋.问:“你什么时候见我带女孩子回來过夜了.” 林佩雯一挑蛾眉.问:“沒有嘛.” “有……有过一次.但是我很快就打发她们走了……” 林佩雯看着庞劲东.叹了一口气.问:“你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 “那好.我相信你.”林佩雯说罢.起身回卧房休息了. 庞劲东坐在那里想了想.突然一拍脑袋:“见鬼.被这死丫头反过來占了上风了.” (……) 庞劲东投入股票的资金已经增值到三千多万.加上林佩雯和金承宇每人的五百万.庞劲东的应当拿出的四千万股本已经凑齐了.沈家瑶和秦啸天的资金很快也到账.但是.尽管公司的组建工作很快就全面展开.却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麻烦..证监会基金部对啸东基金公司不予审批. 证监会基金部有几个职能: 一是负责监管证券投资基金、基金管理公司、基金托管机构和合格境外机构投资者的规则、实施细则; 二是审核证券投资基金、证券投资基金管理公司的设立和合格境外机构投资者的从业资格并监管其业务活动; 三是审核基金管理公司、基金托管机构高级管理人员任职资格并监管其业务活动; 四是按规定与有关部门共同审核证券投资基金、合格境外机构投资者托管机构的托管业务资格并监管其托管业务;协助外汇局对合格境外机构投资者及其托管人的外汇监管; 五是审核境外基金管理机构在境内设立分支机构并监管其业务活动. 由此可见.这个部门就是基金管理公司的上帝.如果它不发给市场准入许可.啸东基金管理公司就永远是空中楼阁. 在这种情况下.啸东公司的三个股东齐聚证监会基金部.与该部主任尹少强商谈. 庞劲东看着尹少强.一字一顿的问:“我很想知道.你们不予批准的原因是什么.” “我已经说过了.”尹少强用手指敲打着桌子上的申请文件.缓缓的问:“你们三个股东都有自己的企业.其中庞劲东和沈家瑶是以个人名义参与基金管理公司的组建.而秦啸天是以其企业的名义参与.这是为什么.” 在庞劲东看來.尹少强的这个问題纯属无理刁难.但是也只能耐着性子回答:“我和沈家瑶是希望个人在新的领域开辟战场.而秦先生以公司名义参与.则是考虑到新的基金管理公司在市场上默默无闻.这样做可以借助北方证券的声望.” 尹少强问:“但是据我了解.北方证券是一家股份制公司.秦啸天做出这个决定.是否征得了其他股东的同意.” “北方证券公司的股东大会已经通过了.秦先生申报的材料当中.有这项内容.”庞劲东很想发火.因为尹少强的这个问題说明了.他根本沒有认真看过申请材料. “哦.”尹少强翻了翻材料.知道无法在这个问題上继续做文章.于是转而说道:“你们对于管理费的征收方式.属于创新行为.” “既然是创新.就更应该予以批准.” “创新可未必就一定是好的哦.”尹少强摆出一副长者的样子.说话的语气听起來.就像是谆谆教诲. 尽管对尹少强的这副样子感到恶心.但是庞劲东仍然不得不忍受着.继续解释说:“我们的这种征收方法.更有利于基金持有人的利益.我认为这是一种应当予以肯定的创新.” 尹少强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笑着说:“年轻人.看问題太简单了.” 庞劲东冷冷的说:“那么你就给我说的复杂点.” 尹少强收起笑容.显得对庞劲东的话很是不满.他看了看秦啸天.告诉庞劲东:“你刚进入这个行业沒多久.有些事情不太了解.有空就问问秦啸天.他可了解得很.” 沈家瑶唯恐庞劲东的脾气把局面弄僵.急忙出來打圆场说:“您的意思是.还有一些沒有我们考虑到的问題.” “我说过了.去问秦啸天.”尹少强说罢.低头处理手头的文件.再不理会这三个人. 庞劲东看了看秦啸天.只见一直沒说话的秦啸天.冲着自己微微摇了摇头. 既然商谈沒有任何结果.三个人就起身告辞了. 到了秦啸天的办公室.沈家瑶问:“秦伯伯.你是不是已经有办法了.” 秦啸天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回答说:“办法倒是沒有.不过倒是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庞劲东点点头.也笑了.说:“我也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沈家瑶看着庞劲东.问:“你的意思是说……” 庞劲东明白沈家瑶要说什么.打断了她的话:“他再三让我们问秦伯伯.实际上是做出了暗示.” “看來公司组建的成本.要远远超出预算了.”秦啸天叹了一口气.继续说:“我做股票这么久.深知这里面的黑暗.本來以为基金这方面能干净一些.却沒想到也一个样.” 沈家瑶问:“通常会怎么做.” “如果是新股上市发行.首先要赠送给相关官员大量的干股.基金这方面嘛.应该就是赠送基金份额了.接下來……” 庞劲东打断了秦啸天的话:“接下來怎么样都无所谓了.我要让尹少强免费把这件事情给我办了.” 秦啸天惊讶看着庞劲东.问:“你有这个把握.” “是的.” 沈家瑶也感到难以置信.问:“你打算怎么做.” “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吗.如果谁创造了对多数人不公正的潜规则.那么我就要让他沦为潜规则的受害者.”庞劲东说着.脸上挂出一丝神秘的微笑. “好.”秦啸天鼓了两下掌.鼓励庞劲东:“等你的好消息.” 庞劲东本來寄希望于.黑色皮革手册中有关于尹少强的内容.结果却很失望.大概是因为手册主人所从事行业的关系.里面沒有涉及到任何一位主管经济方面的官员. “既然如此.我就只能给尹少强制造一些内容.充实进手册了.”庞劲东把手册扔在桌子上.自言自语的说. 庞劲东花重金雇请调查公司.很快就搞到了尹少强的全部个人资料.尹少强家世清白.无不良嗜好.生活作风也算正派.基本沒有什么可资利用的内容.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那些不为外人所知的私密. 调查公司的工作做得很详细.在资料里附上了尹少强的日常作息规律.和个人生活习惯. 庞劲东细细的看了起來.发现尹少强近期经常去酒吧街上.一家叫样样红的KTV唱歌. “酒吧街……”庞劲东看了看正在打电话的林佩雯.一丝笑意浮现在脸上. (……) 晚上临近下班的时候.几个属下请尹少强一起去唱歌.尹少强慨然应允. 这些属下很懂得揣摩领导的心思.并投其所好.他们知道尹少强喜欢唱歌.于是就经常找借口约尹少强.理由各种各样.或是有人过生日.或是庆祝某人升职. 这个讨好领导的机会并不是那么容易获得.因为尹少强位高权重.所以平日里应酬极多.不过只要沒有其他事情.尹少强一般都不会扫属下的兴致. 可以想见的是.这种邀请对于尹少强來说.根本不算什么.只要他愿意.会有大把的人请他到最高档的地方唱上三天三夜.所以尹少强即便肯赏光.也仅仅是一个机会.而这个机会是需要把握住的.就是说必须要用歌声让尹少强开心. 想要当个太监很容易.但是想要当一个李莲英那样.可以把老佛爷哄得舒舒服服的太监.就是一门很大的学问了.讨上司欢心的道理与此相同. 仅仅就唱歌这件事情而言.尹少强这个岁数的人.通常偏爱诸如《北国之春》、《在那遥远的地方》、《我为祖国献石油》之类的老歌.品行浪荡一点的.还会对着同龄的女性大唱《迟來的爱》.时下年轻人的那些歌曲.他们既不会唱.更不爱听. 尹少强的属下以年轻人居多.他们对待这些老歌的感觉.就如同尹少强对流行歌曲一样.但是为了讨得领导欢心.他们不得不忍住恶心大练苦练. 同样是练歌.由于各人能力不同、投入的精力和时间有别.因此自然就会有高下之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简单的把歌唱好就可以了.最理想的效果.是既得到尹少强的称赞.又不能超过尹少强. 这些属下在练歌的同时.都注意到了尹少强最近对一家叫样样红的KTV情有独钟. 这种偏爱涉及到藏在尹少强心底的一个小秘密.他很喜欢那家KTV的二十三号陪唱.但是那家KTV的陪唱们只是坐平台.根本不出台.当然.虽然尹少强的个人魅力还不够吸引年轻靓丽的女孩.但是以他的经济实力.可以开出一个足以让任何女孩子躺到床上、并乖乖分开双腿的价码. 只不过.尹少强沒有这样的胆子.因为他家里有一只河东狮. 尹少强之所以见到自己的妻子.就如同老鼠见到猫.并不是基于不弃糟糠之妻的情结.而是因为他能够有今天的地位.全赖妻子娘家的实力.因此他无论如何.也不敢让自己的妻子有一点不高兴. “尹先生.您來了.请稍等.”KTV的服务生一见到尹少强.立即将他引入包间.敬上送给老顾客的果盘和饮料.然后就出去了. 尹少强满意的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等待着. 服务生们精明透顶.他们知道尹少强是贵客.还知道他喜欢二十三号陪唱.因此每次尹少强來这里.根本不需要张口.他们就会自动把二十三号请來.即便二十三号正在接待其他客人.也会被其他陪唱顶替下來去陪尹少强. 顾客就是上帝.不过上帝是分三六九等的. 享受着这种默契的尹少强并不知道.对二十三号的争夺.往往会引发一些冲突.只不过都被平息下去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KTV “尹先生.您又來了.”伴随着银铃般悦耳的声音.一袭白色连衣裙的二十三号飘然而进. 那一头飘逸过肩的长发.绝美的脸蛋.修长而玲珑凸透的身材.伴随着扑面而來的浓郁香气.让尹少强感觉自己几乎快要醉了. “真是尤物啊……”尹少强心中想着.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 邀请尹少强來的两个属下.会心的相视一笑. 尹少强沒有注意到手下的这个小动作.笑呵呵的问二十三号:“怎么.不欢迎吗.” “哪里.哪里.您这样的贵客.请都请不來呢.”二十三号发出一阵咯咯的笑声.慷慨的说:“您总这样照顾我们的生意.也该我们有所表示了.不如这样.今天您的消费.全算在我的账上.” 尽管沒有留意到二十三号身上的风尘气质.但尹少强仍然明白.她毕竟是一个风尘女子.说出的这种话都只是客套.尹少强摇了摇头.推辞说:“不用的.哪里能让你破费呢.” 听尹少强这样一说.二十三号再也不提自己请客的事情了.笑嘻嘻的坐到了尹少强的身旁. 虽然这一晚的时间.尹少强始终规规矩矩.甚至都沒敢摸一下二十三号的手.但是他仍然玩的很高兴.打算回家的时候.他已经有些许醉意. 尹少强叫过服务生:“结账……” 服务生微笑着说:“先生.最近三天.我们KTV搞活动.如果您使用信用卡结账.可以享受七折优惠.” “好.”尹少强说着.拿出一张信用卡.“现在的银行为了多办卡.真是什么办法都用到了.” “还是我來吧.”一个属下急忙把自己的卡递了过去. 服务生看了看这两张信用卡.毫不犹豫的接过了属下的那张.然后说:“麻烦您和我到吧台去刷卡.” 属下奇怪的说:“我记得你们这里有移动POS.” “不好意思.出故障了.” “POS机出故障了.还让人刷卡……”属下咕哝了一句.起身跟着服务生出去了. 就在这个属下刚刚出门之后.又有一名服务生进來.问另一个属下:“先生.请问您的钱包是不是丢了.” 这个属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钱夹果然不见踪影.他急忙问:“你捡到了吗.” 服务生见状.告诉他:“不是我.是另外一位客人捡到了一个钱夹.在里面发现了一张身份证.我发现和您很像.” “太好了.”这个属下长出了一口气. “请您跟我到服务台來.确认一下您的确是钱夹的主人.” “沒必要这么麻烦吧.” “不好意思.因为事关客人的财物.我们必须小心谨慎.否则……”服务生说到这里就顿住了.做出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 “好吧.”这个属下跟着服务生出去了. 两个属下找的來陪唱.紧接着也起身离开了.整个包房只剩下尹少强和二十三号. “尹先生……”二十三号用手搭住尹少强的脖子.用甜的腻人的声音说:“您总來关照我的生意.让我很不好意思.这杯酒是我敬你的.”二十三号说着.把一杯酒举到尹少强的面前. 一阵阵香气直扑尹少强的鼻孔.两人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彼此摩擦着.而那些包裹在衣服里的部位.也紧密的贴在一起.二十三号曼妙的身材.在这一刻通过触觉展现了出來.这种接触让尹少强砰然心动.也感到了一些窘迫. “看來.这杯酒我是必须得喝了.”尹少强笑了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尹少强酒量不错.两名属下点的酒.几乎有一多半都是让他一个人喝了.但是这最后一杯下肚以后.却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他突然感到头脑开始变得昏昏沉沉.浑身逐渐燥热无比.身体某个部位迅速膨胀起來.即便隔着衣服.也能从视觉上注意到这个部位的存在. 或许一盆冰冷的水.可以把尹少强身体的温度降下去.但是他心里的炽热却需要另外一种方式.因为这种感觉激发了一种原始冲动. 尹少强看了看二十三号.突然觉得二十三号的脸庞变得更加迷人了.而且充满了诱惑. 二十三号注意到尹少强的异样.用更加甜腻的声音问:“尹先生.您怎么了.” “我……我热……” “热就把衣服脱了吗.”二十三号说着.咯咯笑了起來.双手同时灵巧的解开了尹少强的裤子.让一个本來已经垂垂老矣的家伙.以其前所有为的姿态跃然而出. 二十三号的举动.让尹少强明白了自己需要什么.他看着二十三号.双眼中闪烁的已经不再是刚才的迷茫.而是如同狼见到了肉一般的光芒. “來啊……”二十三号附在尹少强的耳边.轻轻地说道.她呼出的热气.吹进尹少强的耳朵.刺激着尹少强的神经. 一刹那间.yuwang彻底冲垮了尹少强的理智防线.他疯狂的撕烂了二十三号那单薄的连衣裙.把一双肥硕却有些缺乏弹性的羔羊**握在手里.用力的揉搓起來. 二十三号的脸上充满了妩媚.几乎是**着告诉尹少强:“用力啊……再用力啊……” 尹少强其实已经很用力了.丝毫沒有怜香惜玉.双手在二十三号的胸部抓出了一道道的红印.但是二十三号并不满足.用略带责怪的口吻问:“尹先生.您就这点力气啊.” 在这句话的刺激之下.尹少强的yuwang开始向兽性发展.他低下头疯狂啃咬着二十三号的胸部.在那些红印之上.又留下了许多深深的牙印. 片刻之后.尹少强觉得自己需要更进一步的举动.他彻底撕开了二十三号的连衣裙.然后压在了二十三号的身上.他欣喜的发现.二十三号沒有穿内裤.让他可以畅通无阻的达到目的. 很长时间了.尹少强几乎一有时间就來到这里.和二十三号一起唱歌.听她笑.听她讲述自己的生活.这对他來说是一种享受.但是另一方面.他却又不得不极力压抑自己内心的冲动.他不敢碰一下二十三号.甚至当二十三号有意无意的碰触到他的肌肤.他都会像触电一样躲开.对他來说.最过分的事情.不过就是让自己的双眼.从二十三号的脚踝开始.一直抚摸到大腿根部;或者从细长的脖颈.一直探入那深深的**. 而在这一刻.尹少强积蓄已久的yuwang.终于得到了畅快淋漓的发泄.他自己几乎已经无法记得.曾有多少次幻想着这样的场景. 然而就在尹少强刚刚进入的同时.二十三号却好像换了个人一样.刚刚满脸的诱惑和妩媚一扫而空.代之以惊恐和悲愤的神情. “救命啊.”二十三号高声喊了起來.唤醒了尹少强的理智.让他猛然意识到一些什么.立即停住了动作. 尹少强还沒來记得弄明白二十三号情绪变化的原因.包厢的门被人一脚踢开了.几个彪形大汉一拥而入.就像拎小鸡一样.把他从二十三号的身上拉了起來. 一见到这些人.二十三号的表现比刚才更加夸张.她拉过那已经变成布条的衣服.勉强遮盖住自己的身体.然后开始嚎啕大哭起來. 两个彪形大汉紧紧的把尹少强夹在中间.让他一动不能动.尹少强只能傻傻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用逐渐开始恢复的理智思考着. 妈咪走了进來.拿一张毯子包裹住二十三号的身体.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二十三号伏在她的肩膀上.抽抽搭搭的说:“他……他强坚我……” 一听到这句话.尹少强整个人懵了.伸手指着二十三号.颤声质问:“你……你说什么……” 二十三号根本不理会尹少强.只是在那里哭泣. “尹先生.这是怎么回事.”妈咪看向尹少强.厉声质问道. 尹少强对这位妈咪很熟悉.每次到这里來都能碰到.当有客人需要陪唱的时候.她就会带出自己手下的女孩.供客人们挑选.尹少强第一次來这里的时候.正是她介绍的二十三号. 这位妈咪每次看到尹少强.都会笑得像一朵花一样.尹少强从沒有想到.这个年已不惑的老女人.竟然会变得如此声色俱厉. 尹少强磕磕巴巴的解释:“这是误会……你……你听我说……” 焦急无奈之间.尹少强发现自己的两个手下回來了.站在门口傻傻的看着里面的一切. 两个属下还沒回过神來.几个看场子的人走过去.告诉他们:“对不起.两位先生.有点事情要和你们谈一下.”说着.就将两个人连推带搡.带到了另外一个房间. 尽管不了解事情的整个过程.但是看到自己的上司变得衣衫褴褛.二十三号哭得如同带雨梨花.两个属下已经隐隐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尹少强突然感到一阵绝望.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妈咪说:“这真的是误会……” “误会个屁啊.你当我们都是瞎子.看不见你刚才都干了什么好事.”一个彪形大汉骂了一句.然后一拳捣在尹少强的肚子上. 尹少强感到一阵剧烈的绞痛.不由得躬下了腰.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滴滴答答的掉落在地板上. “你……你们……听我说……”尹少强有气无力的说着.声音显得很沙哑. “操.”彪形大汉骂了一句.挥起拳头又要动手. “等等.”妈咪挥挥手阻止了大汉.告诉他:“看老板怎么说.” 这家KTV的老板绰号叫胖头鱼.其人长得很胖.尤其是头部更胖.几乎完全被脂肪包裹住.因为他姓于.所以人们总是叫他“胖头于”.后來就慢慢的演变成了一种鱼类.反倒很少有人知道他本來姓什么了. 尹少强很快就被带到了胖头鱼的办公室.垂头丧气的坐到了胖头鱼的对面. 胖头鱼用深陷在脂肪里.几乎已经无法睁开的小眼睛看了看尹少强.然后冷冷的说:“我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尹先生.您这样做.可不对啊……” “我……”尽管现在真的需要解释了.尹少强却欲言又止.他很清楚.不管当时具体情况究竟如何.这种事情都是永远说不清楚的. 强坚与通奸的区别.仅仅在于女人事后怎么说. 换言之.二十三号如果说自己是被强坚的.那么尹少强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尽管尹少强的冲动.与二十三号的挑逗是分不开的. “尹先生.我们KTV是干净的.这里有的是陪唱.但沒有小姐.而且陪唱们只坐平台.不干大活.”胖头鱼一边说着.手指一边有节凑的敲击着桌子.发出很轻微的声音.恰巧的是.这声音与尹少强剧烈的心跳是同步的.因此让尹少强感到十分刺耳. “我……我知道……”尹少强擦了擦汗.尴尬的应声说着. “退一步讲.就算陪唱们愿意私下干大活.特么的出去搞.别在KTV包房里乱來.更何况……”胖头鱼顿了顿.观察了一下尹少强的反应.然后继续说:“我听说.你是用强的.” 尹少强忙不迭的说:“我……这是误会……误会……” “怎么是误会.”胖头鱼人如其名.面部脂肪肥厚丰满.五官被挤压在当中艰难的挣扎着.这让人根本看不出他的表情.但是尹少强从他的语气中.还是能感受到挖苦. “她……她是自愿的……”尹少强说这话的时候.感到自己严重缺乏底气. “为了防止这里发生不干净的事情.有些包房里安装了监控.你是不是用强的.看看录像就知道了.” 尹少强愣了一下.急忙说:“好……那就看看吧……” 胖头鱼拿出一张光碟放到电脑里.手指轻轻地点动鼠标.很快就找到了事发的那个时段. 尹少强满怀希望的看了起來.但是希望很快就破灭了.取代之万念俱灰.因为这段录像根本不能洗白他.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美人计 录像很清晰.但是沒有声音.根本听不到尹少强与二十三号的对话.只能看到两个人坐在一起聊着什么.然后尹少强突然推到二十三号.疯狂撕扯掉衣服.伏在那里不断的拱动着腰部.二十三号刚开始表现的还算平静.当最难堪的一幕发生的时候.她开始拼命的挣扎.大张着的嘴.明显是在呼喊救命. 看到这些.尹少强的冷汗湿透了全身.傻呆呆的看着屏幕.一言不发. 胖头鱼关掉显示器.冷冷的问:“尹先生.还有什么可说的.” 尹少强仍然盯着已经变黑的屏幕.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这录像不管送到哪里.说你不是强坚.恐怕都不会有人相信吧.”胖头鱼说着.小小的眼睛中.射出嘲弄的光芒. “我……”尹少强不知道接下來该怎么说.于是只吐出了这一个字. “尹先生大概觉得自己冤枉.咱们不如就经官.把这事送到警方那里.看他们怎说.如果警方认为我们家陪唱是自愿的.那么这事就和你尹少强一点关系都沒有.发生了这种事.警方愿意怎么处理这家店.我胖头鱼都认了.但是如果警方认为你尹少强是强坚.那么……”胖头鱼说到这里.顿住了.目光在尹少强脸上來回扫视. 尹少强急忙哀求道:“不要这样.你要是这样做.我就彻底完了.”尹少强说着.觉得膝盖一软.差一点就要给胖头鱼跪下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 尹少强看了一眼胖头鱼.低下了头. 看着尹少强无言以对的样子.胖头鱼缓和了口气:“我也不想和尹先生闹得太僵.” “那就好……” “但是今天的事情如果就此了了.我这间KTV就沒法继续开下去了.而且我胖头鱼也是一点面子都沒有了.今后沒法在社会上混.” “我知道……”尹少强无奈的点了点头.思索了片刻.他鼓足勇气.抬起头问:“你打算怎么办.” 胖头鱼正要回答.办公室的门一开.庞劲东走了进來. “老弟.你怎么來了.”胖头鱼说着.迎了上去.尽管表情仍然不明朗.但是声音却显得很高兴.虽然这种高兴与尹少强沒有任何关系.但是仍然让他感到些许放松. “今天恰巧路过你这里.我总不能越门而过啊.所以进來看看老哥.”庞劲东满面笑容的说着.和胖头鱼握了握手. 紧接着.庞劲东注意到满脸晦气的尹少强.奇怪的问:“咦.尹主任.你也在啊.” 尹少强认出了庞劲东.马上想起自己刁难啸东公司的事情.顿觉尴尬无比.他讪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和庞劲东打招呼.然后立即低下了头. 胖头鱼问庞劲东:“老弟.你认识他.” “太认识了.”庞劲东笑几声.语气有些复杂.“你知道.老弟我最近想进军金融界.于是搞了一个倒霉的基金管理公司.” “倒霉.”胖头鱼惊讶的问.但是显得有些做作. “是啊.恐怕要泡汤了.” “因为什么.” “这事就得问问尹主任了.他是负责审批我的公司的.”庞劲东说着.看向尹少强. 尽管低着头.不敢和庞劲东对视.但是尹少强仍然感受到了庞劲东锐利的目光.他极力想要躲避这目光.却又不知道该怎样做.只能侧过头去.把后脑勺留给庞劲东. “原來是怎么回事.”胖头鱼点了点头. “对了.老哥.你是怎么认识尹主任的.” “他是我这里的一个老顾客.时间长了.自然就认识了.” 庞劲东看了看围在四下的人.又问:“你这里好像出了点事.” “嘿嘿.老弟果然精明.”胖头鱼笑了两声.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脑袋.然后继续说:“说出來挺丢人的.这也就是老弟你.换了任何人.我都不能说.” 听胖头鱼把事情经过绘声绘色的叙述了一遍.庞劲东哈哈大笑起來.不屑的说:“老哥.我当什么有大不了的呢.原來就是这么一档子事啊.这个国家什么都缺.可就是不缺人.女人更是有的是.以尹主任的地位.想玩女人.不知道有多少人排队等着呢.” “但你这位尹主任可是强坚啊.” 庞劲东依旧不屑:“不就是个陪唱有吗.” “老弟.话可不能这么说.”胖头鱼表现的有些不满.正色说道:“我这里的陪唱.可都是正规大学毕业的.有不少还专门学习过声乐.至于身材和姿色.不敢说百里挑一.但也是几十个里面挑出一个.更重要的是.我这里是干净场子.发生这种事情……” 庞劲东打断了胖头鱼的话:“好了.我理解.老哥就说这事应该怎么办吧.” 胖头鱼仰起头.试探的问:“老弟想把这事担下來.” “对.”庞劲东点点头.斩钉截铁的说:“尹主任的这件事.我担下來了.” 听到这句话.尹少强仿佛见到了一线希望.急忙望向庞劲东.但是庞劲东此时却不再看他.只是盯着尹少强讨价还价. “哎呀……”胖头鱼又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为难的说:“老弟这么说.让老哥不太好办啊……” 庞劲东冷笑一声.问:“老哥.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难道这点面子都不肯给.” “这……”胖头鱼思索了许久.最后一拍桌子.回答:“既然老弟这么说了.这事情就算了” “那就多谢了.” “不过……” “我明白老哥的意思……”庞劲东说着.拿出支票簿.刷刷写了几笔.给胖头鱼开出了一张支票.“这点钱就算是那个陪唱的抚慰金.老哥再帮忙做做思想工作.她出來做也不过就是为了钱.相信不会得理不饶人的.” “好.这个面子.我就给老弟你了.”胖头鱼把支票放在桌子上.无奈的点了点头. “那么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算了.”胖头鱼摆了摆手. 尹少强知道自己的麻烦解决了.感激的看着庞劲东.泪水差一点夺眶而出. 庞劲东说:“还有两件事情.老哥需要帮忙善后.” “说吧.” “一件事是.尹主任应该不是自己來的.今天这事被他的属下知道.影响恐怕不太好.” “放心.我把那两个人安排好了.告诉他们.尹主任因为小费问題.和陪唱发生点冲突.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既然解决了.不会对尹主任造成什么影响的.” “老哥想得周到.”庞劲东点点头.又说:“还有一件事……”庞劲东说着.看向胖头鱼的电脑. 胖头鱼会意的点了点头.拿出光碟扔给庞劲东.不屑的说:“这东西就给老弟了.我可不愿意留在自己手里.看着闹心.” “沒有再留下其他东西吧.” “我这里是沒有了.但是尹先生那里……”胖头鱼说着.看向尹少强. 尹少强的脸涨得通红.急忙申明道:“沒有……绝对沒有……” “那就好.尹主任可别犯下克林顿的错误.在人家的衣服上留下东西.结果成了法庭上的证据.”庞劲东说罢.充满嘲弄的笑了起來. 任何人都可能犯下克林顿的错误.但是对各人的影响却不一样.对于普通老百姓而言.最多不过就是家宅不安.而对于为官者或是各类社会名流而言.却可能毁掉他们的前途. 尹少强很清楚.庞劲东等于是救了自己一命.因此对这种挖苦也不在意了.但是他本來以为庞劲东会当他的面销毁光盘.但是庞劲东却沒有这样做.而是收了起來.这让他感到很不安. 庞劲东意识到尹少强的不安.却装作不知.只是告诉他:“尹主任.我送你出去吧.” 与尹少强的两个手下会合之后.庞劲东把三人送出门.然后说:“尹主任路上小心.我和老哥还有点事情要谈.就不多送你了.” “谢谢.”尹少强擦了擦额头的汗.很想要回那张光碟.但是当着两个属下的面.却又无法开口. “再见.”庞劲东微微点头.转身回去了. 在庞劲东离开的瞬间.尹少强对庞劲东的感激之情.突然有些变味了.他隐隐的意识到.自己很可能是落入到一个圈套之中.这意味着他从此有了把柄落到了庞劲东的手里.想到自己从此之后可能要任凭庞劲东摆布.他刚才那种劫后余生的兴奋之情荡然无存. 庞劲东回到办公室.对胖头鱼说:“老哥.今天的事情多谢你了.” “老弟不用客气.我也沒帮上什么忙.只是听从你的安排.” 胖头鱼现在说起话來.完全不像刚才那般热情. “不管怎么说吧.老哥是帮了我的大忙.说谢谢是远远不够的.”庞劲东指了指桌子上的那张支票.继续说:“这点钱就当作对老哥的一点补偿.” 听到这句话.胖头鱼被提醒了.才想到看看那张支票上的数字.他立时就震惊于庞劲东的慷慨.有些结巴的说:“老弟……你他客气了.你是我老大的好朋友.我帮你这么点忙.也是应该的.” “情谊归情谊.生意归生意.”庞劲东摆摆手.告诉胖头鱼:“经过这件事情.你的生意肯定会受到一些影响.至少尹少强是绝对不敢再來了.这钱就算是弥补损失.顺便感谢一下那个陪唱的付出.” 胖头鱼喜笑颜开.连忙说:“既然这样.我倒要谢谢你了.” “事情已经解决.我就不打扰了.再见.”庞劲东说罢就告辞了. 胖头鱼起身相送.在庞劲东的身后说:“庞老弟.有空常來玩.” “好.”庞劲东点了点头. 看着庞劲东远去.胖头鱼的一个手下对他说:“这小子肯这样大出血.难怪大老板让咱们给他帮忙.” 胖头鱼摇摇头.说:“有钱人多的是.大老板让咱们帮他做事.恐怕不止是为了钱.” “那是为了什么.” “你直接去问大老板啊.”胖头鱼白了一眼这个手下.然后像是自言自语的说:“大老板可不是乐于给人帮忙的主儿.她有的是钱.根本不在乎别人开什么价码.姓庞的这小子有点本事.竟然能请动她.” (……) 早晨的时候.沈家瑶來到庞劲东家里.想谈谈基金管理公司的审批问題.让她有些失望的是.庞劲东不像上次那样在用功.而是躲在卧房里睡大觉. 被沈家瑶激烈的砸门声惊醒后.庞劲东满心不情愿的穿上衣服.和她來到书房. 沈家瑶不满的说:“公司组建已经是万事俱备.惟独欠缺最关键的东风.你却是一点不着急啊.” “为什么要着急.”庞劲东靠在椅子上.懒洋洋的问. 沈家瑶微微皱起眉头.奇怪的问:“听你这话.好像已经有把握了.” “放心.下次我们去尹少强那里.他会乖乖的给我们放行.” 为了让尹少强能做到这一点.庞劲东实在是煞费苦心.整个计划的灵感.來自于他当初被翟大夫下药的那件事. 了解到样样红KTV的老板是胖头鱼后.庞劲东通过林佩雯联系到了他.请他给自己帮这个忙. 庞劲东最担心的一件事情.是尹少强与胖头鱼有非常不错的个人关系.如果这样的话.就只能另想其他办法了.非常幸运的是.仅仅因为尹少强经常光顾自己的店.胖头鱼才和他认识的.两人之间沒有什么交情.而且胖头鱼还透露出.尹少强看中了他那里的一个陪唱.庞劲东当即决定直接利用二十三号.不再另选他人. 面对庞劲东开出的酬劳.二十三号慨然应允.一般而言.她这样的风尘女子.都有相当不错的演技.因此庞劲东很是放心. 另一件十分幸运的事是.庞劲东刚刚制定好计划.尹少强就再度光顾样样红.而且同行的只有两个人. 计划的最关键环节在于.二十三号陪唱是否能找准机会.把庞劲东准备的药投到尹少强的酒杯里.让他喝下去.并勾引他做出进一步举动.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记忆力 二十三号不愧是风尘女子.在庞劲东许以重金之后.表现的极为出色. 为了给二十三号以机会和充足的时间.庞劲东安排吧台设法拖住尹少强的一个手下.又让人偷走另一个手下的钱夹.然后顺理成章调开. 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如愿拍到的这段视频.足以让尹少强按照庞劲东的意愿行事.而且这段视频加入黑色皮革手册之后.使得手册开始越來越多的带有庞劲东的色彩.怀着将里面的内容不断扩充的打算.庞劲东开始按照一定规则.对里面的内容重新排序. 沈家瑶当然不知道这些情况.但是看庞劲东自信满满的样子.却有些被感染了.她告诉庞劲东:“既然这样.明天早晨.咱们再去一次.” “沒问題.”庞劲东说着.打了一个哈欠. 看着庞劲东眼睛半睁半闭的样子.沈家瑶撇了撇嘴.无奈的说:“我以为你开始用功了呢.” “我已经用功过了.需要学的东西都学完了……”庞劲东说着.又打了一个哈欠. 沈家瑶将信将疑的问:“真的.” “你考我吧.” 沈家瑶信手拿过几本书翻开來.挑了几个问題考问庞劲东.对于每一个问題.庞劲东都对答如流. 最后.沈家瑶放下书.微微点了点头.赞叹说:“你的记忆力真好.” “这不是因为我记忆力好.事实上.我早忘了这些书里都写了些什么.我能够记住.是因为我的理解能力超强.可以迅速学习和掌握里面的内容.” “你还真是不谦虚.”沈家瑶虽然做出一副很不屑的样子.但是语气里却带有对庞劲东的鼓励. “我有足够的理由不去谦虚.”庞劲东舒舒服服的靠在椅子上.志得意满的说:“我接受过整整一年的特殊训练.可以让我以寻常人无法做到速度和质量.去学习任何一种东西.” 沈家瑶揶揄的问:“是在你的脑袋上插满电线.然后用电流刺激你的脑神经吗.” “据我所知.世界上还沒有这样的机器.不过确实有人做过类似的实验.把被实验者变成了白痴.我所说的方法.并不涉及任何对人体自身的改变.这种训练在某种程度上有些近似于气功.是通过对特定事物的模拟和其他一些手段.來激发人类的大脑潜能.” 沈家瑶微蹙眉头.问:“你是在国外接受的这种训练吗.” “对.”庞劲东笑了笑.回答说:“我在国外的时候.就读一所实验学校.那里对学生进行这方面的能力培训.” 庞劲东不想让沈家瑶知道太多.所以用一句谎言敷衍了过去.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有幸接受这种培训.并成功获得快速学习能力的人.至多不过两位数. 换言之.这个所谓的实验学校根本就是子虚乌有.沈家瑶猜测到了这一点.但是庞劲东既然不肯多说.她的性格也是绝不愿意追问下去的.本來她想借助这个机会.更多的了解庞劲东在国外的生活.当下不由得有些失望. 沈家瑶叹了一口气.目光落到了庞劲东身后的墙上.那上面挂着十几个镜框.沈家瑶看了一会.立即站起身來到近前.仔仔细细的研究起來. “哈佛大学商学院工商行政管理硕士、耶鲁大学社会学硕士、普林斯顿大学理论物理学博士……”那些镜框当中有许多是国外名牌大学的毕业证书.主人无一例外都是庞劲东.沈家瑶轻声念了一遍.接着又数了一下.发现硕士以上学位有八个.而且横跨各个领域和专业. “你……”沈家瑶盯着庞劲东.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庞劲东自从搬进这座别墅.就把当初基于一种自我挑战的心理.而考取的这些学位证书.全部挂到了书房.沈家瑶前几次來都沒有留意.这一次却发现了. 如果换作是金玲玲或者其他女孩.庞劲东会坦然讲述自己如何获得这些学位.但是对于沈家瑶却不愿意. 庞劲东之所以对沈家瑶有如此多的保留.是由于潜意识中保护沈家瑶的心理.因为一旦讲出一件事.就会牵连出其他的事.渐渐的就会把过去的生活全部暴露出來.而那段生活过于复杂.造成的余波不但沒有结束.甚至可能会更加猛烈.庞劲东不愿意让沈家瑶被牵连进來.虽然庞劲东明白.现在的沈家瑶已经不再是十年前那个需要自己保护的小妹妹. “找人做的假证.用來充点门面的.”庞劲东耸耸肩膀.装作略有些难堪的问:“你也需要吗.” “你的这些学位.获取时间前后相差很小.有的甚至还是同一时间.”沈家瑶一边看.一边说:“短时间内获得这么多学位.如果是假证.你未免搞得太假了.” 庞劲东笑着说:“下次办证.我会注意拉开时间的.” “而且这证.做的未免也太真了……” “一分钱一分货.我可是花了大价钱的.” 沈家瑶看了看庞劲东.知道自己问不出來什么.于是回到座位上坐下.转而问道:“你根据什么确定.尹少强会乖乖给我们放行.” “直觉.”庞劲东笑嘻嘻的回答. 正如庞劲东所言.等到再次前往证监会基金部.尹少强痛快的批准了啸东公司.而且态度也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弯.变得和蔼可亲.一点官腔都沒有了. 沈家瑶和秦啸天面面相觑.都不明白尹少强到底是中邪了.还是改邪归正了. 只有庞劲东明白事情的原委.笑呵呵的坐在那里. 等到审批手续办好.三人打算离开的时候.尹少强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会之后.才用很低的声音说:“庞先生.我还有点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能不能多留一会.” “当然可以.”庞劲东坐回到椅子上.告诉沈家瑶和秦啸天:“你们先回去吧.” 沈家瑶和秦啸天虽然心里感到不解.但又不好多问什么.便告辞离开了. 看着沈家瑶和秦啸天走出了门.尹少强满脸堆笑.问:“庞先生喝茶吗.” “不喝.谢谢.” “抽烟吗.” “我有烟.”庞劲东说着拿出了烟.给尹少强递去一支.自己留下一支. 尹少强犹豫一下才接了过來.然后给自己和庞劲东把烟点燃.两个人深深地吸了几口.呼出的淡蓝色烟雾盘绕在办公室里. 尹少强看了看庞劲东.关切的问:“庞先生这两天还好吧.” “还可以.不过就是忙基金公司这点事.” “金融这个行业是很累人的.庞先生今后有的忙了.” “为了生活吗.”顿了顿.庞劲东问:“不知道尹主任找我有什么事.” “嗯……”尹少强支吾了几声.才缓缓的说:“上次的事情.真的多谢庞先生了.” “尹主任客气了.能够给您帮一点小忙.是我的荣幸.” 尹少强又深吸了一口烟.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那录像……” “哦.那个东西啊.你不说的话.我还真忘了.”庞劲东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一拍脑门回答说:“我回家之后.就把光盘掰碎扔到马桶里了.” “是吗……”尹少强笑了笑.面容中带出许多苦涩. “我刚刚想起來.还有几件事情需要办.就不继续打扰了.”庞劲东将一张名片放到办公桌上.告诉尹少强:“如果尹主任有事找我.直接打我的电话就好了.” “那好.我就不送了.”尹少强苦笑着点了点头. “再见.”庞劲东同样微微点了点头. (……) 在尹少强的保驾护航之下.啸东基金管理公司很快就开业了.旗下的第一支开放式基金..资源垄断基金同时发售.结果三十亿的额度于当天便告馨. 开业典礼当天.宾朋云集.场面十分盛大.一般來讲.在这种场合都要宣读一份到场贵宾的名单.但是由于达官显贵太多.因此这一步骤干脆就省略了. 在这些宾客当中.只有金玲玲和林佩雯是庞劲东自己请來的.其余的客人都是给沈家瑶和秦啸天捧场的.不过.尹少强能够带着基金部的一干人等参加.甚至还发动证监会副主席一同前來观礼.自然也是因为庞劲东. 庞劲东邀请林佩雯是沒有办法的事情.考虑到自己在国内可怜的朋友圈子.适合出席这种场合的人实在沒有几个. 林佩雯的出席当然不能以其真实身份.不过在场人士当中有消息灵通的人.认出了林佩雯是正逐渐浮出水面的星龙帮老大.与此同时.有更多的人注意到了公安部副部长金啸的女儿也在场.结果一时之间.关于庞劲东身份的种种猜测四下流传.有人绘声绘色的将庞劲东形容成一个后台强硬、黑白两道通吃的神秘人物. 整个典礼顺利结束.庞劲东自认安排的妥当周全.却沒有想到一个沒有得到自己邀请的人.正怒气冲冲的等着和自己算账. 这个人是吕菁.当庞劲东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的时候.她的电话就打了进來. “恭喜你开业大吉.”吕菁的声音显得阴阳怪气. 庞劲东忙不迭的说:“谢谢.谢谢.” “典礼很成功吧.” “还可以.”庞劲东猜到了吕菁接下來要说什么.干脆自己主动把话挑开了:“只可惜你不在.否则就完美了.” “那你还不请我……”即便隔着电话.庞劲东都能感觉到.吕菁撅起了小嘴. 庞劲东并非是不想请吕菁.而是不能请. 金玲玲和吕菁虽然与林佩雯只见过几面.互相间的成见却很深.金玲玲出席典礼.已经让庞劲东把心悬到嗓子眼了.如果吕菁同时也去.庞劲东担心现场会发生暴力冲突. 为了不让三个女孩一起出现.在吕菁和林佩雯之间.庞劲东最终选择了林佩雯.不过这并非是因为在庞劲东心里.后者的地位胜过前者.而是因为庞劲东考虑到林佩雯出席典礼造成的社会反响.是吕菁所无法比拟的. 但是这种考虑是不能说出來的.否则吕菁的不满会更上一层楼.庞劲东想了想.把一颗糖衣炮弹丢了过去:“那种场合太庸俗.充满铜臭味.不适合你.” “那就适合我妹妹了.” 庞劲东笑嘻嘻的回答说:“你和玲玲不一样.你是习武之人.” “那又怎么样.” “咱们武林中人.讲的是白衣如雪、來去如风.不适合出现在那种名利场合.” “屁.”吕菁脱口而出这么一个字.让她自己和庞劲东都愣了一下.吕菁自知粗口有损形象.却也來不及纠正了.索性以攻为守:“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开什么基金管理公司.”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说:“生活所迫.沒办法啊.” “贫嘴.”吕菁嗔怪道. “谢谢夸奖.” “我听玲玲说了.你这次表现得很神秘.” “神秘.”庞劲东对吕菁的这个评价.感到颇为奇怪. “不知道你用什么办法搞定了那个尹主任.” “哦.你说那件事啊.”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我仔细观察和了解过.尹少强其人颟顸无能.只是恰巧娶了一个高干子女.又靠着精于拍马屁.结果顺风顺水的爬到今天这个地步.想搞定这种人实在容易得很.我随便摆几个路子.就能让他乖乖的钻进來.” “哦.你都摆什么路子了.” “其实也沒什么.只不过是利用了一下尹少强的季常癖而已.” “你说季什么癖.” “季常癖.有这毛病的人.最惧怕家里的河东狮.” 吕菁沒有读过太多的书.不知道河东柳氏的典故.不过借助时下恶搞历史的电影.她倒也明白了这是讽刺尹少强惧内.当下就对这件事产生浓厚兴趣.但是庞劲东却无论如何也不肯多说什么了.她只得颇为失望的说:“我知道你是怕玲玲知道了之后來抓你.我保证不会告诉她的.”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冒牌男友 “好吧.那就让你多知道一些内幕.作为沒有邀请你出席的补偿.”庞劲东叹了一口气.把事情的全部经过娓娓道來. “你这招还真毒啊.”吕菁想了想.奇怪的问:“可是这和尹少强家的河东狮吼有什么关系.” “我的这条毒计.正是针对尹少强的这个特点.给他量身定做的.如果放到别人身上.可能就不是这么灵验了.” “为什么.” “这件事如果公开.无外乎会对尹少强造成两种的影响.或是追究刑事责任.或是单位内部行政处分.对于前者.一个聪明人很容易就可以发现整件事疑点多多.甚至尹少强本人都可能已经意识到自己落到了圈套里.加上这个计划涉及的环节和人很多.容易出现纰漏.如果真的上了法庭.尹少强有一百种办法推翻指控.他的最大损失不过就是声誉受到影响.所以这一点对他沒有太大的威胁.至于后者.虽然政府对官员的生活作风一直都有严格要求.但是私生活腐化堕落这一条.通常是在追究其他违法乱纪行为时用來加重罪状的.如果作为唯一的指控.从來沒有真的让哪个官员丢了乌纱帽.所以这一点对尹少强也沒有威胁力.” “我明白了.”吕菁点点.按着庞劲东的思路说了下去:“所以就只能利用尹少强怕老婆这一条.既然他的一切都來自他的老婆.自然也就担心老婆夺走他今天的一切.” “对了.尹少强真正怕的.是这件事情传到他老婆耳朵里.” “你太缺德了.” “谢谢夸奖.” 吕菁又问:“你就不怕尹少强的两个手下.在那种情况下报警吗.” “尹少强不是普通老百姓.所以做任何事都需要考虑影响.他的那两个手下如果足够聪明.绝对不会在还沒有弄清状况的情况下.就贸然惊动警方.” 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吕菁突然话锋一转:“你就想用这么个肮脏的内幕把我敷衍过去.” “啊.”庞劲东不由得一愣. “你要补偿我.” “你想怎么样.” “嗯……”吕菁拖着长音思考了片刻.然后略带一些羞涩的回答:“你帮我一个小忙……” “什么样的小忙.” “明天晚上是我的生日聚会.在我家里.希望你能來.” “我很荣幸能够参加.不过这不算是帮忙.” “嗯.所以……” 庞劲东笑了笑.问:“你还有其他事吧.” “我父亲……认为……我应该谈恋爱了……”吕菁越发羞涩.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我不想让他失望.” “你是想让我明天冒充你的男朋友吧.” “对.”庞劲东主动找到了答案.让正苦于寻找一种合适的方法.提出來这个要求的吕菁松了一口气. “可以.”顿了顿.庞劲东低声咕哝了一句:“这种事情.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吕菁沒听清后面的那句话.高兴的说:“就这么定了.明天晚上六点.不见不散.” “好.” 挂断电话之后.庞劲东洗漱一下正想休息.却突然想到:“吕菁的生日聚会.金玲玲肯定也会去.我以吕菁男朋友身份出席.见面难免尴尬.” 庞劲东立即把电话打给吕菁想要反悔.却沒想到对方电话关机.再也打不通了. 无论如何.庞劲东既然已经答应了吕菁.就必须履行诺言.到了约定的时间.庞劲东准时來到吕菁家里. 吕菁正在门前迎接客人.一见到庞劲东就显得很高兴.走过來亲热的挽住庞劲东的胳膊.夸奖说:“你今天真帅.” 平常时候.吕菁的穿着风格是简洁利落.以不影响和人动手打斗为标准.基本不穿裙子.偏爱紧身牛仔裤.今晚她穿着一件金色的晚礼服.而且破天荒的带上了耳环和项链.自是别有一番风味. 庞劲东笑了笑.说:“虽然是冒牌的.也不能给你丢人啊.” “进去吧.我给你介绍几个人.” “好.” 吕菁引荐的第一个人是她的父亲.吕父很有风度的与庞劲东握了握手.说:“庞劲东.最近一段时间.你的名气可是很大啊.” “叔叔过奖了.作为一个晚辈.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向您学习.” 吕父是一个十分斯文的人.一副金丝眼镜衬托出了几分书卷气.这样一个人似乎应该出现在大学校园里.但是了解他的人却都知道.吕父实际为人与其儒雅的外表大相径庭.他不仅凶狠而且阴毒.每一个和他有过节的人.都沒得到善终.不过一般情况下.如果别人不得罪他.他也不会去主动招惹别人. “年轻人.谦虚是对的.” 吕父上下打量了一下庞劲东.微微的点了点头.看起來似乎对庞劲东还算满意. “如果有机会.关于生意场上的事情.希望能够叔叔能够多多指点一下.” “好说.好说.”吕父看了看吕菁紧挽着庞劲东的手.微笑着问吕菁:“他就是你对我提到过的那位吧.” 吕菁脸一红.低下头去.很是羞赧的承认了:“是啊……” 吕父又点了点头.看了看门口.然后告诉吕菁:“你王叔和林叔來了.去替我接待一下.” 吕菁沒有意识到这是父亲设计把自己支开.兴冲冲对庞劲东说:“和我一起去吧.正好给你介绍一下.” 庞劲东看了一眼吕父.对吕菁说:“我有几件事情想请教叔叔.你先过去.我等下过去找你.” “好吧.你要快点过來哦.”吕菁依依不舍的放开庞劲东的胳膊.去迎接客人了. “年轻人.很机灵.”吕父拍了拍庞劲东的肩膀.走到一张长条桌前.庞劲东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吕父端起一杯鸡尾酒.呷了一口.问庞劲东:“喝点什么.” 庞劲东拿起一杯同样的酒.回答说:“就和叔叔一样吧.” “沒必要通过这种方式讨好我.” 庞劲东听到这句话.尴尬的耸了耸肩膀.刚开始的时候.对吕父的这种不给人留面子的做法.庞劲东感到很不理解.但是庞劲东随后猛然意识到.这是吕父要通过各种言语來考察自己的表现和反应能力.庞劲东估计.他接下來会用糖衣炮弹轰击自己. 想到这些.庞劲东就释然了.表现的很平静.吕父端详了一下庞劲东的表情.笑了笑问:“你平常喜欢喝酒吗.” “偶尔会喝几口.但是不多.” “因为酒量不够吗.” “倒不是因为这个原因.酒精会让人失去冷静和理智.而这正是我需要避免的.” “应该有这种觉悟.不过.平常应酬的时候.喝酒是无法避免的.甚至不喝多都不行.”叹了一口气.吕父继续说:“很多时候.甚至是你能喝多少酒.就能办多少事.尤其是和那些官员打交道的时候.” “我觉得这是一种很不好的风气.我在国外的时候.发现那里的官员从不在工作时间喝酒.而且正常公务招待的标准.折合人民币不过每人几十元的而已.如国内动辄几千上万的场面.是无法想象的.” “为了刺激消费吗.否则谁來养活那么多的酒店.怎样创造那么多的就业机会.哪來那么多的税收.” “可是国家的钱就这么花出去之后.还起到了一个十分恶劣的负面作用.就是滋生腐败和特权思想.每年公款吃喝花掉几千亿.公车消费也是几千亿.出国考察同样是几千亿.这么多钱不但沒有解决我们社会的任何一个问題.更沒有让普通百姓得到一点实惠.贫困地区的政府办公大楼金碧辉煌.中小学校的教学楼却是一片破砖烂瓦.想要重建竟然需要向国外申请援助.结果外方人员一來就看到了这种巨大的差别.回国后发在了媒体上.丢人丢都丢到国外去了.” “你对社会很有怨言啊.”吕父微微皱起眉头.似乎不太满意这种思想.但是语气依然平静. “刚才把话说到这里了.于是谈一点感想.” “聪明人要懂得适应环境.而不是愚蠢的试图改变环境.”顿了顿.吕父继续说:“何况这些事情与我们沒有什么关系.我们也改变不了.偶尔做思想上的探讨还可以.说多了却沒有什么用处.” “叔叔说的对.”尽管在内心并不认同.庞劲东还是违心的点了点头. 吕父又喝了一口酒.转换了话題:“我听说你的基金公司搞得很不错.不知道你是不是介意.告诉我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对叔叔您.我当然是言无不尽.”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基金公司只能说是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万里长征迈出了第一步.继资源垄断基金之后.我打算择机再设立两支基金.一支是新型能源基金.盘子在五十个亿左右.由于石油是不可再生资源.所以人们必须全力发展新型替代能源.从事这个将有巨大盈利空间的朝阳行业的公司.将是该基金的重要投资对象.与此同时.对传统能源行业也将有大量投入.因为传统能源仍有巨大的发展潜力.尤其是我国经济高速发展阶段.对能源将有长期的巨大需求.第二支基金是大盘蓝筹基金.投资绩优的大盘蓝筹股.因为这样的股票流通市值都很大.所以基金的盘子也越大越好.至少要达到二百亿.” 吕父若有所思的问:“你设立这第二支基金.恐怕也是为了一定程度上影响大盘走势吧.” “真正想做到这一点.需要漫长的发展过程.短时间内是别想了.” “如果操作得当.在证券市场积累财富是很快的.而如果可以影响指数涨跌.以国内的环境.一旦股指期货开放.就等于是进去捡钱.”顿了顿.吕父继续说:“如果我沒说错.你进入证券市场.应该是为了给下一步计划积累资本.” “叔叔眼光果然锐利.竟然把我所想的都看透了.” “在基金公司之后.你还有什么打算.” “投资银行.”喝了一口酒.庞劲东说:“不过这是长远规划了.” “有抱负.”吕父点点头.告诉庞劲东:“在我女儿把你请來之前.我就已经想要见你一面了.” “不知道叔叔为何对我这么有兴趣.” “我身边有不少有为的年轻人.尽管他们个人很有能力.但是归根结底.还是借助了家族的力量.像你这样完全凭借自己.从默默无闻转眼间就变得炙手可热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叔叔实在过誉了.我只不过是运气好一点.而且善于把握机遇而已.如果放在同等环境和条件下.很多人都会做得比我好.”庞劲东嘴上谦虚着.心中暗忖:“糖衣炮弹果然打过來了.” “就算把握住了机会.也要个人有足够的能力.去充分利用这个机会.” 庞劲东接着吕父的话说道:“所以我一直都沒有放弃充实自己.” “好.”吕父点了点头.对庞劲东的这几句话表现的很满意.默然片刻.他突然再次转换了话題.问道:“你和我女儿在一起多长时间了.” “如果叔叔是指正式明确关系的话.只是最近的事情.”既然吕父已经开始触及正題.庞劲东索性主动把话挑明了. “你们认识应该有一段时间了吧.” “是的.” “是你追的她.还是她追的你.” “啊.”庞劲东被这个问題弄愣了.张嘴结舌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 看着庞劲东窘迫的样子.吕父“哈哈”笑了几声.说:“我自己的女儿.当然是自己最了解了.吕菁这丫头小时候身体不好.为了强身健体.我就送她去学武.不是知道是不是这个关系.她的性格很泼辣.如果喜欢一个男孩子.肯定会主动追求人家的.” 庞劲东也笑了起來.回答说:“其实无所谓是谁追求谁.两人在一起彼此很有好感.有些事情就会自然而然的发生.”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生日聚会 尽管问題有些出乎意料.庞劲东的这个回答还是很得体的.但是吕父接下來的问題.却是庞劲东更加始料所不及的:“你和玲玲的关系很好吧.” “我们是很好的朋友.”由于猜到吕父接下來会说什么.庞劲东感到有些别扭. “出于对女儿的关心.我对你做过一些了解.所以知道你的一些事情.原來沈昊是你的干爸.而且你和沈家瑶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瑶瑶就像我的亲妹妹一样.” “对待感情要专一.不要脚踩两只船.”吕父说到这里.冷笑了一声.面容在瞬间变得很冷峻. “叔叔放心.” “吕菁是个很单纯的女孩.你们将來走到一起也好.或是由于某些原因分手也罢.我都会尊重她的选择.”吕父压低了声音.附在庞劲东耳边说:“但是你不要伤害她.否则一定会付出沉重代价.” “如果我违背自己做人的原则.我自己都不会放过自己.” 这句话沒有直接作出任何承诺.吕父并不满意.正要继续说什么.目光无意间看了看旁边.脸色却立即由阴转晴了.挂满了微笑. 吕父脸色转变的原因是看到了金玲玲.速度之快让庞劲东感到很惊讶. 金玲玲走了过來.看了看两个人.问吕父:“姨夫.你们聊什么呢.” “玲玲來了.”吕父亲切的拍了拍庞劲东的肩膀.微笑着回答说:“谈点生意上的事情.庞劲东这样的后起之秀.让我们这些老家伙都相形见绌啊.” 庞劲东急忙说:“我要是想做到这一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金玲玲说:“他很能干.也很有才华.就是脾气倔了一点.” 吕父说:“你们年轻人凑到一起了.我就不打扰了.那边有几个客人.我去招待一下.” 金玲玲微笑看着吕父离开.嘴唇保持不动的同时.用低低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庞劲东转过身去.背对着吕父.笑着说:“你的耳朵真够灵敏的.” “我这个姨夫如果不高兴.从來不给人留情面的.我担心他接下來会刁难你.所以过來打圆场.” “谢谢啦.” 看到吕父和几个客人聊了起來.金玲玲才轻松下來.给自己拿过一杯果汁喝了一口.然后问:“我的姨夫不太好对付吧.” “我更关心他会怎么看待我.” “根据我的观察.总的來讲对你很满意.不过你对公款腐败的那些评论.他很不以为然.” “说句不太中听的话.他是这个社会的既得利益者.看待问題的角度和方式和我当然不一样.他可以认为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不需要任何的改变.但是他沒有理由让那些被侮辱和损害的人.也持有与他同样的观点.” “你不是既得利益者吗.” “十年前我不是.十年后我是.但是我这个人不忘本.”庞劲东笑了笑.喝了一口酒. “你能做出那番评论.还有一个原因.”金玲玲看着庞劲东.缓缓的说:“这个原因.我姨夫不理解.但是我理解.” 庞劲东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感叹道:“你算是我的红颜知己了.” “一般人都会遵从环境和命运.你却想要改变这一切.创造属于自己的规则.”金玲玲撇了撇嘴.若有所思的问:“但是你能做到吗.” “不知道.但是我会尽全力.” “我全力支持你.” 金玲玲顿了顿.换了一个比较轻松的话題:“你什么时候和我姐姐明确关系了.” “昨天.”庞劲东笑了笑.补充说:“冒牌的.” “我有信心.假戏会真做的.”金玲玲的这句话.倒是说明她完全了解吕菁的那些事.也说明她刚才那句话都在逗庞劲东.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到庞劲东身旁.对金玲玲说:“看來你们聊得很开心.希望沒有被我打扰到” 一见到这个人.金玲玲的表情就有些不自然.庞劲东也感到很不舒服. “陈公子.什么时候來的.”金玲玲出于客套.淡淡问了一句. “刚刚.”陈公子说罢.转而对庞劲东说:“庞先生.很荣幸.我们又见面了.” “的确荣幸.”庞劲东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了. “听说庞先生的基金公司开业了.而且生意很不错.” “哪里.这点小打小闹的生意.在陈公子面前是拿不出手的.”庞劲东尽管口头上这样恭维.实际上却根本不知道陈公子做的是什么生意. 两个人就这样十分客气的聊着.却丝毫沒有想要握手的表示. 吕菁注意到庞劲东和陈公子在聊天.走过來问陈公子:“你们已经认识了.” 陈公子笑着指了指庞劲东.回答说:“当然.庞先生可是鼎鼎大名啊.” “陈公子过誉了.能够被你这样关注.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吕菁微蹙起娥眉.奇怪的问:“你是什么意思.” 庞劲东一边微笑看着陈公子.一边对吕菁解释说:“所谓幸运呢.与陈公子这样年轻有为、风度翩翩的人相识.有助于我提高自己的素质和能力;说不幸呢.是因为不愿意有陈公子这样一个对手.” 吕菁沒有嗅出这段话里的火药味.只是兴高采烈的说:“在我眼里.任何人都比不上你.” 陈公子微微眯起眼睛.饶有兴趣的问吕菁:“听你这么一说.好像你们…….” “哦.因为你们认识.忘了给你们介绍一下.”吕菁说着.亲热的挽上了庞劲东的胳膊.“庞劲东是我的男朋友.” “哦.”陈公子一听到这句话.几乎是眉开眼笑的看向庞劲东. 庞劲东知道自己有把柄落到陈公子手里了.但是并不在意.仍然保持微笑. 几个年轻人的对话吸引了周围的长辈们.纷纷向这里看了过來.尤其是吕父.经常有意无意的把目光向这里瞟來. 陈公子注意到这一点.猛然提高了声调.故作惊讶的问庞劲东:“我记得就在几天前的聚会.你还是沈家瑶的男朋友呢.沒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分手了.”紧接着.他又对吕菁说:“真是恭喜你了.找了一个好男朋友.” 这是一句既沒有水平.也沒有风度的话.似乎完全不应该出自陈公子之口.但是只要能够打倒庞劲东.让庞劲东在这个场合丢脸.他是毫不介意损失一点所谓的风度的. 庞劲东毫不怀疑.陈公子一直都在偷听自己与吕父的谈话.很可能听到自己说沈家瑶是妹妹这句话.庞劲东甚至还怀疑.完全可能是陈公子向吕父提供了关于自己的情况. “这小子不仅消息灵通.人面也很广.竟然在这里都能碰见他.”庞劲东心中暗忖. “因为我和瑶瑶的关系很好.所以关心她是否受到伤害.”陈公子认为自己占了上风.于是继续发难.当他知道庞劲东成为吕菁男朋友的时候.那种兴奋的心情是无法言喻的.他很清楚的明白.吕父如果认为庞劲东欺骗了自己女儿的感情.那么庞劲东就别指望继续在这座城市混下去. 此时对于吕菁來说.尽管心里明白庞劲东这个男友是冒牌的.但是陈公子说出的这番话.仍然让她感到很不舒服.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应对.索性转过头去看别的地方.挽着庞劲东的手有些松了. 庞劲东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一下四周.发现吕父的脸色变得阴沉了.虽然表面看起來像是在和别人聊天.但是目光却不断的向自己扫來.那种目光凶狠而毒辣.让庞劲东感到如芒在背.庞劲东明白.自己如果不能反击陈公子.对这种诘难做出有力的反击.那么自己恐怕都很难走出这间屋子. 庞劲东思考片刻.缓缓说道:“到了今天.在我的生活中.只剩下了两个亲人.一个是沈昊.另一个是沈家瑶.他们对于我來说.就像父亲和妹妹一样.” “哦.我不知道.原來你是瑶瑶的哥哥.”陈公子微笑着说. 庞劲东用同样的微笑回敬陈公子.缓缓的说:“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 “是吗.”陈公子嘴角抽搐了一下. 话说到这个地步.庞劲东决定把事情全部说出來.让陈公子彻底下不來台:“我很抱歉.前几天冒充瑶瑶的男朋友.因为某人的疯狂追求.让她不胜其烦.虽然这个办法并不高明.但是我做为哥哥.毕竟有保护妹妹的义务.”顿了顿.庞劲东加重了语气问:“陈公子.你认为我说的对吧.” 陈公子哪里会知道.庞劲东当时做为沈家瑶的男友出现.根本只是为了沈家瑶为了拒绝自己.给庞劲东临时赋予的身份.因此庞劲东把这些话说出來.等于是让他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一下砸的很重.陈公子的脚剧烈的疼痛起來.面部表情不断的变换着. 过了半天.陈公子才从嗓子的最深处.蹦出一句话:“原來是这样啊……” 庞劲东偷眼看了看吕父.发现对方的脸色变得缓和了. 一直在旁边观战的金玲玲.这时插话问庞劲东:“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我姐姐.正式引见给瑶瑶姐.” “那要看你姐姐是否愿意了.”庞劲东说罢.看了一眼吕菁. 吕菁羞涩的笑了笑.低下头沒说什么. 三个人就这样聊了起來.把陈公子晾在一旁.陈公子自知无趣.尴尬的笑了笑.转身到其他地方去了. 作为吕菁名义上的男朋友.庞劲东自然很忙碌.往來周旋于众多客人之间.就连切开生日蛋糕.都是庞劲东与吕菁一起拿的刀.这一切让庞劲东隐约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聚会结束后.吕菁一直把庞劲东送出大门.庞劲东告诉她:“回去吧.” “路上小心.”吕菁依依不舍地说. 金玲玲也出來了.告诉庞劲东:“我沒开车.你送我.” 吕菁挽留说:“你今天就住在我家吧.” 金玲玲摇摇头.回绝道:“我明天很早就要回局里.你家离局里太远了.” 吕菁点点头.叮嘱两人:“路上小心.” 庞劲东现在开的车还是金玲玲送的那辆.如果开到吕菁家门前.很多人都可能认出來.为免尴尬的解释.庞劲东索性把车停的很远.在一个很背静的地方. 这时已是入夜时分.庞劲东抬起头看着夜空中点点繁星.和被云彩遮住一半的明月.突然感叹道:“古人不见今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金玲玲笑了笑.问:“怎么突然有了这种感慨呢.” 庞劲东沒有正面回答金玲玲的问題.而是惆怅的说:“这句诗是从纵向的时间角度.说明了无论哪一个时代的人.看到的月亮都是同一个.如果从横向角度來说.那么这个世界上无论任何一个地方.看到的月亮仍然是同一个.” 金玲玲意识到了什么.看着庞劲东.若有所思的问:“你在担心什么吗.”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回答说:“我很担心南美的事情……” 两个人说着话的功夫.已经來到停车的地方.庞劲**然拉住金玲玲.悄声对她说:“你不是一直想抓贼吗.现在机会來了.” 只见在微弱的月光和周围寂寥的灯火的映衬下.两个黑影正围着庞劲东的车鼓弄着. 金玲玲低呼一声:“偷车贼.”然后立即从包里拿出了枪. 庞劲东耸了耸肩膀.问:“你沒有不带枪的时候吗.” “让开.”金玲玲一把推开庞劲东.就要冲过去逮捕对方. 那两个人已经弄开了车门.正要钻到车里.就在这个时候.只听一声巨响.整辆车爆炸开來.便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庞劲东立即将金玲玲按倒在地.用自己的胸膛护住了她.炸碎的汽车零件被抛洒开來.掉落在四周.有许多落在了庞劲东的身上.那滚烫的温度让庞劲东不由得抽搐了几下.在一瞬间.庞劲东感觉似乎回到了丛林.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汽车炸弹 刺眼的光亮瞬间点亮了夜空.巨大声响冲击了耳膜.即便在爆炸结束之后.仍然让人听到一种“嗡嗡”声.而且久久不散去. 距离比较近的几辆车遭受了池鱼之殃.在巨大的冲击波和迸射的残骸打击之下.几乎变成了废铁.停放在远处的其他车辆的警报.全部被爆炸爆炸触动.刺耳的警报声响成一片. 附近的居民也被这爆炸惊动了.打开窗户探出头來.睁着惺忪的睡眼.惊恐的看着这个场景. 自从认识庞劲东之后.金玲玲很是开眼界.但是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遇到.可怜的途胜在爆炸后猛烈的燃烧起來.她傻傻的看着那团巨大的火球.许久才说了一句:“以后再也不买韩国货了.他们造的炸弹威力都沒有汽车大.” 庞劲东长吁了一声.从地上爬起來.抖落身上的尘土和碎片.感叹道:“第一次见到自杀式偷车.” 警方很快赶到现场并封锁了起來.然后进行全面勘察. 看着警察们在忙碌.庞劲东问金玲玲:“能不能封锁新闻媒体.不报道这件事情.” 金玲玲问:“你是担心打草惊蛇.” “对.”庞劲东点了点头.继续说:“沒有查清凶手之前.不能让他们知道这件事情造成了什么结果.” “还能什么结果.当然是你死翘翘了.” “所以这段时间.我要深居简出了.” “我尽量想办法封锁消息.” 庞劲东愁眉苦脸的说:“我还沒來得及把买车的钱给你.这车就报废了.” “我不要你的钱.” 金玲玲顿了顿.郑重其事的说:“你最好还是老实告诉我.到底得罪了什么人.竟然要搞出这么大的场面置你于死地.” “我也不知道.”庞劲东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说:“我过去的生活树立了很多的敌人.但是他们如果想要报复我.应该早就动手了.不会等到我告别丛林之后这么久.才來找我的晦气.” 尽管嘴上这样说.庞劲东的心里却已经想到了一个最大的嫌疑人..安德森局长.除了他之外.庞劲东实在想不到其他人有这样做的必要. 给警方做完笔录.庞劲东回到家里之后.立即给豪斯探员打去了电话. 在发生了一系列事件之后.庞劲东很想直接与安德森局长谈谈.但是却沒有他的联系方式.安德森局长倒是曾给庞劲东打过一次电话.但却用的是安全电话.这种电话的号码是经常更换的.庞劲东因此只能联系这位豪斯探员. “你好.杰瑞.这段时间以來我一直在等待你的电话.很高兴你终于想通了.”豪斯的语气显得很兴奋. 庞劲东咬牙切齿的说:“闭嘴.我给你打这个电话.不是特么的为了答应你什么.” 豪斯被庞劲东的粗鲁弄愣了.十分尴尬的说:“看來你很不开心.” “如果有人在你的汽车里放了炸弹.你也会像我一样.” “有人在你的汽车里放了炸弹.” 豪斯听到这句话.明白了庞劲东是來兴师问罪的.急忙保证说:“杰瑞.以上帝的名义.这件事情与我绝对沒有关系.” 庞劲东揶揄道:“我不知道你原來还信神.” “杰瑞.我做过的任何事情.都会坦然向你承认.我只是曾经收买过一个杀手.对你做出警告.” 庞劲东想起了游乐园里那只倒霉的流氓兔.冷笑一声问:“仅此而已嘛.” “还让人绑架了巴尼.我知道这会让你很生气.但是艾森议员留下的那个死剩种.已经把巴尼救走了.”叹了一口气.豪斯探员关切的说:“或许前一件事情.我做的过于鲁莽.但是我可以保证.绝对沒有伤害你的意思.在某种程度上.我甚至希望你生活得很好.” “谢谢你的关心.但是我突然明白一件事情.我的生活里只要有你.那么就肯定好不了.”豪斯探员的这句话.让庞劲**然想起那个海外华人逼自己与金玲玲结婚的事.由于不能确定是不是与豪斯探员有关.庞劲东只能语带双关的说:“不过我确知你很关心我的生活.甚至还很关心我的爱情.” “你能这样认为.我很高兴.”豪斯探员的话说明.他根本就不明白庞劲东话里的含义.无论他是否装出的.庞劲东都不能继续追问下去.以防在他面前暴露太多的事情. “如果你试图伤害我.或者我身边的人……”庞劲东压低了声音.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你无论躲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杀掉你和你的全家.” 豪斯知道庞劲东不肯相信自己.感到很是无奈.思考了片刻.他说:“杰瑞.你应该明白.我希望你可以出手.清除安德森局长通往总统宝座的道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要挟你同意.而这一切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你必须是活着的.一个死掉的杰瑞.庞对我们沒有任何意义.” 这一段话说的很有道理.庞劲东的态度缓和下來.但是语气仍显冰冷:“希望你不会是想要杀我灭口.” “距离大选正式开始还有一段时间.这就是说你还有足够的时间予以考虑.我不否认将來还会做出其他事情逼迫你同意.但是现在绝不.”顿了顿.豪斯探员继续说:“事实上.就算你不同意.我也沒必要杀掉你.你远在千里之外的其他国家.知道的那一点事情不会对我们构成任何威胁.”豪斯探员此时的态度.俨然一副安德森局长的代言人的嘴脸.这让庞劲东很反感. “既然你已经明言不会危害我的生命.又怎么有把握让我同意呢.”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豪斯探员说罢.笑了几声. 庞劲东也笑了几声.告诉豪斯探员:“替我问候你母亲.” “谢谢.”豪斯探员洋洋自得的说. 庞劲东的这句话.忘记了考虑文化上的差异.豪斯探员根本沒有意识到这是在骂他.庞劲东马上就意识到了这一点.补充一句:“你这狗娘养的.” 豪斯探员又笑了几声.不仅显得丝毫不以为意.而且竟然再次劝告起了庞劲东:“我认为这是一个很难得的机会.能够给你带來的利益.是你想象不到的……” “闭嘴.”庞劲东被这种苦口婆心弄得无可奈何.打断了豪斯探员的话:“你们不过就是想利用我.” “这个世界上.人与人之间就是互相利用.真正重要的是.首先你要有利用的价值.其次是被别人利用会给你带來什么样的好处.” “你们还是去利用别人吧.” “但是安德森局长坚持认为你是最优秀的.”豪斯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变得有些无奈.庞劲**然意识到.他在安德森局长那里似乎有些不得志. 庞劲东淡淡的说:“比我优秀的人有很多.” “可是在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能够打出会转弯的子弹呢..” 庞劲东默然片刻.然后斩钉截铁的告诉对方:“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答应的.如果你敢于挑衅我的意志.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豪斯探员显得很无所谓的说:“那么就试试看.” “那就试试看.” 挂断了电话之后.庞劲东陷入了沉思.豪斯探员的一句话.勾起了庞劲东对从前生活的回忆. 能够打出会转弯的子弹的人.在这个世界上绝对不超过十个.至少在安德森局长的手下.只成功的培训出了庞劲东一个人. 子弹的弹道能够出现弧线.会让很多人觉得十分神奇.但在理论上却是很简单的. 在子弹被射出枪膛之后.正常的弹道并不是一条直线.而是由于地心引力的作用向下画出一条曲线.只不过这条曲线的弧度非常之小.此外.在有风的情况下.还会向下风产生一定的倾斜.拥有顶级枪法的高手.会充分利用这些客观条件.并将其产生的作用最大化.让子弹准确命中障碍之后的目标. 而有人还拥有在这之上更加高超的枪法.可以利用自身的高速运动.让子弹飞出一条度数更大的弧线. 具体做法是.持枪的手臂高速运动.划出一个圆弧.同时通过枪口的摆动.让子弹飞出枪膛的同时.另外具有了手臂带來的加速度.这样一來.虽然弹头仍然指向前方.但弹道却是一条弧线. 说起來容易.做起來就很复杂了.只要爆发力足够.手臂运动速度够快.很多人都可以打出这种子弹.但是通常都会变成不知道飞向什么地方的流弹.想要让子弹准确击中目标.需要射击者拥有精准的判断能力. 每支枪射出子弹的弹道.如同人的指纹一样各不相同.同一型号、同一批次生产的枪械.彼此之间的弹道也有其独立的特性.即便是同一支枪.取决于内部机件的老化程度.弹道特点在不同时期也不相同.而同一支枪在同一时间.由不同的人使用.弹道也不一样.例如说.由于各人反应速度不同.手指肌肉的力度不同.因此同时扣动扳机到触发点的用时并不相同. 这些差别是极其细微的.正常射击的时候根本就不需要予以考虑.但是如果想要打出这样的子弹.所有的因素都会变得至关重要.这些看似极其细微的差别.往往会让子弹差之千里.故而射击者对所使用的武器和自己的身体.要达到相当的熟悉程度. 子弹正常情况飞出的弹道.尚且需要计算机才能计算和模拟出來.如果受到了这样多的客观因素影响.想要依靠大脑在短时间内完成这样复杂的运算.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射击者们不会尝试去做这样愚蠢的事情.他们依靠的是直觉.而精准的直觉是与生俱來的.这就是说.拥有这样的枪法.不仅需要刻苦的训练、名师的指点.还需要是一个天才. 除了上述这些.还有四点要素制约着这种枪法.首先、使用的枪械必须是轻型的.而且越轻越好.否则任何人的手臂都不可能有足够的力量.让枪械的运动可以带來所需的加速度;其次、枪械必须越短越好.枪管超出一定的长度.子弹的弹道将会复杂到无法预料.基于这两种因素.通常都会选择手枪;再次是弹道的弧度毕竟还是很小的.因此想要准确命中目标.与目标之间就必须有足够的距离;第四点则是.最佳射击点只有一个.因此只能做单发射击.不要妄想可以连发. 尽管如此.能够打出这样的子弹.是任何一个以武器为生的人.都可以引以为骄傲的事情.庞劲东在这些屈指可数的、可以做到的人当中.更是佼佼者.多数人只能用一只手打.而庞劲东则是两只手都能打. 回想起自己第一次打出这种子弹时.周围人惊羡的目光.庞劲东决定检验一下自己是否退步了. 风间雅晴和林佩雯已经休息了.庞劲东就在院子里摆开场子.先是贴着墙根放了一个瓶子.然后在院子中间摆一个西瓜.刚好遮挡住自己的视线. 接下來.庞劲东仔细的把枪拆成了零件.又重新组装起來.往复了三次.以更加熟悉这支枪. 最后.庞劲东定气凝神.死死盯着面前的西瓜.手臂飞快的从左至右挥舞出一条弧线.手指同时扣动了扳机. 只听“啪”的一声响.前方的一处墙头冒出一簇火星.一些碎块和沙土唰唰跟着的掉落在了地面上. 庞劲东无奈的摇了摇头.庆幸院墙足够高.否则子弹不知道会飞向哪里. 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庞劲东加快了手臂的速度.凭借直觉打出了第二发子弹.这一次只听“噗”的一声.西瓜被炸开了一半.红色瓤伴随着浆液.迸溅的到处都是. “真的退步了吗……”看着西瓜的惨状.庞劲东无奈的摇了摇头.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唯一的线索 庞劲东换了一个西瓜.重新调整了自己的状态.摈除了大脑中的一切杂念.让自己保持高度的冷静.片刻之后.庞劲东第三次挥舞手臂.在枪口正对准西瓜的同时.以最快的速度扣动了扳机. 这一次传來了“砰”的一声.伴随着这个声音.瓶子被击碎了.变作无数的碎片飞落开來. 庞劲东长叹一口气.轻松的笑了起來.抬头看着满天的星光.自言自语道:“虽然我退役了.但是我还很年轻.一切都可以从头开始……” 在二楼的一个房间的窗帘后面躲着一个人.一直静悄悄的看着庞劲东做的一切.当庞劲东笑了起來的时候.这个人也笑了.嘴里呢喃着:“杰瑞.十年前的那一天.我就认定你是最棒的.十年后的今天.你仍然是最棒的.” 当庞劲东把目光从夜空收回.掠过别墅小楼的时候.发现一扇窗帘微微动了一下. “风间雅晴.还沒睡吗……”庞劲东微笑着说道.声音很低.只有自己才能听到. 发觉庞劲东看向自己.风间雅晴沒有躲起來.而是用同样低到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缓缓的说:“早点休息吧.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说这句话的时候.风间雅晴保持着微笑.只是这时的笑容.比起刚才的钦佩.多了一点其他的情怀. 一个不是主人的主人.和一个不是仆人的仆人.就这样隔着窗帘的空隙对视着.虽然彼此根本看不到对方的目光.但是却都能感受到这目光所包含的东西;虽然彼此都要装作沒有注意到对方此刻的存在.但是两颗心却无意中拉近了. (……)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金玲玲给庞劲东打來电话:“昨天又是一夜沒睡.” “查出什么结果了吗.” “车里有两具尸体.已经烧成了焦炭.通过DNA鉴定.具体身份已经被核实了.这两个人是流窜于附近地区作案的偷车贼.因为有前科.所以各方面情况都被记录在案.否则真的无从查找.”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感叹道:“幸亏他们贼性不改.否则现在做焦炭的就是我和你了.” “你小子总是很走运.” “还有什么线索.” “我们对爆炸现场的残留物进行了分析.基本上确定了炸弹的成分.凶手的技术水平很高.制造出炸弹的威力太大了.但是原材料都不是很容易弄到的.” “都是什么原材料.”庞劲东的语气很平静.但是心里却很激动.因为这些原材料可能正是破案的线索. 金玲玲警惕的问:“你问这个干嘛.难道也要如法炮制.” “老实告诉你.如果我想制造炸弹.威力只会更大.也就是说.我根本用不着向他们学习.”见金玲玲有些犹豫.庞劲东又说:“你具备武器和爆炸品常识的.应该知道.就算知道配方.但不知道工艺流程.也是沒有用的.” 金玲玲想了想.认为庞劲东说的很有道理.便说出了几种化学制剂. 庞劲东默默记了下來.然后说:“沒想到你们警方的办事效率很高啊.” 金玲玲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一些嘲讽的意味.略有些不满的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都对我们警方有很深的成见.必须承认的是.你的这种观点很具有代表性.所以我觉得有必要让你对我们予以重新认识…….” “沒必要.”金玲玲的话越说越带官腔.庞劲东不耐烦的打断了她:“我对警方沒有成见.对你有成见.” “你……”金玲玲愣了一下.奇怪的问:“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你这样的人都能当警察.警察的形象当然好不了.” 金玲玲被惹火了.咬牙切齿的说:“庞劲东.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向我道歉.” “我为什么要道歉.” 庞劲东顿了顿.提高了声音说:“事实上.从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把我当做流氓.我就一直都有这种想法.” “庞劲东.你这个流氓.我恨死你了.”金玲玲高喊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十分有趣的是.金玲玲的电话刚挂断.吕菁的电话就打进來了.姐妹两个就像约好了一样. “喂.昨晚我听到一声巨响.有人说是炸弹爆炸.你沒事吧.”吕菁十分关切的问. “这是去问你妹妹金玲玲.她比谁都清楚.” 庞劲东的语气很生硬.让吕菁有些不自在.吕菁解释说:“我不是关心炸弹.而是关心你.” “我好得很.”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既然你昨晚就知道了.怎么现在才打电话过來.” 吕菁愣了一下.急忙补充道:“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刚才听人说的.” “哦.”庞劲东淡淡的应了一声. “我爸爸对你很满意呢.”确定庞劲东安然无恙.吕菁的声音显得有些兴奋.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问:“你忘了我这个男朋友是冒牌的.” “哦……”吕菁有些尴尬.低低的声音:“看你表现得那么好.我以为你当真了……” “我有病啊.”庞劲东冷笑一声.语气很是不屑的说:“你不要自作多情了.” “你……”吕菁被庞劲东的这句话刺伤了自尊.对着电话高喊了一声:“庞劲东.我恨你.” 从电话里最后传來的杂音和巨响.可以断定吕菁是把电话狠狠的摔在地上了.庞劲东耸了耸肩膀.來到了客厅.林佩雯正在那里看电视. 林佩雯看了一眼庞劲东.懒洋洋的说:“今天心情不好啊.” 说罢.往嘴里塞了一把薯片. 庞劲东看着林佩雯狼吞虎咽的样子.很奇怪她这么能吃.竟然一点都不长肉. “每天面对着你.我心情能好吗..” 庞劲东坐到林佩雯身边.一把抢过遥控.换了一个频道. “喂.我看的好好的……” 庞劲东打断了林佩雯的话.一字一顿的说:“你似乎忘了.这是我的家.我有选择电视节目的权利.” “你什么意思.”林佩雯狠狠的把薯片摔在桌子上.厉声质问道. “我说的是标准的中文.不明白吗.”庞劲东说着.白了一眼林佩雯. 林佩雯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來.然后说:“好.电视随便你看.但是你必须为刚才的话向我道歉.” “我不仅不会道歉.还要进一步告诉你.每天看到你.是一件很让人烦心的事情.” “喂.我刚给你办了一件大事……” “不是免费的.”庞劲东再次打断了林佩雯的话.冷冷的问:“知道我给了胖头鱼多少钱吗.” “你以为我们星龙帮缺钱是不是.如果我不同意.你花多少钱都办不成.” “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你是黑社会老大.手下统领着无数小姐和鸭子.”顿了顿.庞劲东压低声音问:“我一直都很想知道.你这个老大会不会以身作则.向那些小姐和鸭子们示范应该如何工作.” “你……”林佩雯的脸“腾”的红了.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她有足够的理由为庞劲东的这句话感到愤懑.作为一个老大.很多时候她根本不需要关心手下的人怎样工作.而且无论是小姐还是鸭子.都算不上星龙帮真正的成员.他们只是被星龙帮控制的生产工具. 庞劲东耸了耸肩膀.说:“我衷心的希望.你不要在我的家里进行示范.” 金玲玲看着庞劲东.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如果换作是其他人.她早就把一计耳光赏过去了.过了许久.她问:“庞劲东.你今天怎么了.中邪了.” “你才中邪了呢.”顿了顿.庞劲东补充说:“准确的说.你沒有不中邪的时候.因为你从來沒正常过~.” “我正常不正常.都不关你的事.” “从我家里搬出去之后.再说这句话.假如你搬走.就算疯死了.和我也沒关系.而且我绝对不会主动找你的.除非我有病.” 林佩雯傻在那里.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了.庞劲东则趁胜追击:“你这样的人住在我家里.对我的声誉很有影响.我诚恳希望你快点卷铺盖走人.” 就在林佩雯咬牙切齿的时候.一个电话打到了她的手机里.庞劲东见她聊上了电话.便知趣的站起身到一旁去了. 林佩雯听着电话.表情不断的变化着.一会是眉头紧锁.过了一会又若有所思起來.电话那边的人像是在汇报什么.林佩雯只是听着.始终沒有说话.只是最后说一声:“知道了.” 挂断电话之后.林佩雯深思了片刻.突然变得轻松起來. 庞劲东不明就里.只是追问:“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搬家.” “暂时还沒想过.”林佩雯把电话扔到一旁.拿过遥控器.开始挨个电视台检视节目. 庞劲东愁眉苦脸的说:“大姐.求求你放过我.快搬家吧.” “才不呢.”林佩雯又往自己的嘴里塞了一把薯片.咕咕哝哝的说:“和你住在一起太刺激了.我喜欢找刺激.” 庞劲东沒料到林佩雯会说出这么一句话.颇感奇怪的复述了一遍最关键的词:“刺激.” “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就会出现一颗炸弹.还不够刺激啊..”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咬牙切齿的说:“不一定哪天就把你炸到天上去.” “上天看看也好啊.” “就怕下不來.” “那倒不会.因为人间还需要我.” “既然人间需要你.那么你就要向上天祈祷.自己千万别早死.” “如果你了解我就会知道.我这人一向福大命大.” “那你继续追求刺激吧.我一向只给别人一次机会.如果你把握不住.就是你自己的责任了.” “我说过.我喜欢追求刺激.” 庞劲东心想:“你恐怕是为了多学一些经验.了解一些东西吧.” 又叹了一口气.庞劲东无奈的说:“你的消息还真够灵通的.” “我们的社会有两种人消息最灵通.一种是小姐.另一种是鸭子.因为他们每天与各种各样的客人接触.所以就能听到各种各样的消息.而我……”林佩雯说到这里.加重了语气:“是他们所有这些人的老大.” 庞劲东摇了摇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三个女孩已经得罪了两个.林佩雯则坚决不上当.拒绝远离自己.庞劲东索性不管她了.因为庞劲东已经打定主意.必须在自己身边的人被危害到之前.找到这个凶手. 刚才金玲玲的电话.透露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就是用來制造炸弹的那些化学制剂.由于某些需要.庞劲东曾经详细了解过本地化工厂的情况.因此知道那些制剂只有一家厂子会供给.正是这家工厂卖给庞劲东用來销毁杀手尸体的超强酸. 这家工厂的老板胆子很大.但凡是制造工艺不是特别复杂的化学制剂.基本都可以提供.只要给出足够的钱.根本不要任何法律证明.也不过问制剂的用途.不过这位老板做事也很小心.对外声称不生产任何带有危险性或其他违禁产品.而且也不供货给化工商店.任何有需要的客户.都只能通过可靠的关系.直接到工厂去购买. 制造炸弹的人如果不是从本地购买的原料.那么这条线索就中断了.但是这条线索在眼下毕竟是唯一的.抱着试一试看的心情.庞劲东给这家厂子的业务员打去电话.想要了解这些制剂的购买者. “庞先生.您好.又有什么需要吗.”对待庞劲东这样的大客户.业务员显得很热情.庞劲东一直都很慷慨.只要他们可以满足自己的要求.根本就不在乎那贵得离谱的价格.如果对货物满意.还会多给一部分钱作为奖金. 庞劲东淡淡的回答说:“这次不是要东西.而是要向你了解一件事情.” “哦.庞先生有什么事情尽管说.我一定尽量帮忙.”尽管用词很热情.但是听到这句话之后.业务员的语气显得小心翼翼.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红柬的据点 庞劲东把那些制剂说了一遍.然后问:“记得最近有什么人购买吗.” 业务员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立即回答:“庞先生.我们近期沒卖过这些货.您是不是看看到其他厂子问问.” 庞劲东冷笑一声.回答:“我已经问过所有的厂子了.最后才找到你这里.” 业务员沒料到庞劲东说出这么一句话.无论是否属实都沒办法否定.他只得说:“但是我的确沒印象.” “咱们合作这么久了.我对你们的事情多少是知道一点的.整间工厂就你一个人负责这些事.所有难弄到的制剂都是从你手里卖出去的.” “但是我接待的客户很多.不是所有人都像庞先生这样重要的.” “如果是其他东西.倒有这个可能.但是这些制剂很少用到.如果你给忘了.记忆力未免太差了.” 业务员知道自己很难搪塞过去.干笑了两声.沒有再说什么.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说:“这信息对我的确很有用.希望你能帮帮忙.” 业务员叹了一口气.索性实话实说了:“我也想帮您.可是替客户保密是我们最起码的原则.我真的说出來的话.以后就沒法混了.” “我绝对会替你保密的.”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开个价.我把钱打到你的帐户里.” 业务员思考了片刻.最后为难的说:“好吧.看在您是我们大客户.又是老客户的份上.我就告诉您……”顿了顿.他不放心的叮嘱道:“但是一定给我保密啊.” 庞劲东保证道:“沒问題.” “前几天.有几个人通过朋友找到我这里來.买了你说的那些制剂.这些人长的又瘦又矮.而且还很黑.说话带着一种奇怪的口音.所以我印象很深刻.” 庞劲东立即问:“他们在你面前.有沒有说过家乡话.” “有一个人打过几个电话.用的应该是他们的家乡话.反正我是一句都沒听懂.” “你能不能记起一句半句的.” 业务员回忆了一下.复述了几个词.应该是对方当时在电话里.出现频率比较高的.庞劲东并不指望自己可以听懂.只寄希望于通过口音的特征.判定这些人的大致來历.但是由于业务员记忆造成的误差.加之其发音问題.庞劲东根本听不明白. 庞劲东无奈的说:“既然这些人是你的朋友介绍來的.那么他应该知道底细.” “这个…….”业务员显得更加为难了. “我老实告诉你.你卖的这批货可能要出大事.你最好能帮我查清楚.对你自己有好处.”顿了顿.庞劲东语气轻松的说:“当然了.你可以认为我是在吓唬你.我是无所谓的.” 业务员默然了片刻.然后告诉庞劲东:“庞先生等一会.我把电话给您打回去.”说罢就挂断了电话. 过了几分钟的时间.业务员果然把电话打了回來:“我费了好多口舌.才让朋友把这些人的來头说出來.” 庞劲东忍受着业务员对困难的唠叨.平心静气的问:“结果呢.” “我朋友还是说了.本來我以为他们是偏远地方來的.谁知道竟然是外国人.” “哪个国家.” “好像是柬埔寨.我朋友也不太了解.他们的头子叫宋双.我朋友是直接和这个头子联系的.” “宋双……”庞劲东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庞先生认识吗.” “不认识.”叹了一口气.庞劲东告诉对方:“看在咱们长时间合作的份上.我好心提醒你一下.那批货已经出事了.你们最好还是出去躲一段时间.” 一听这话.业务员急忙追问:“出了什么事.” “这个你就不要问了.如果不相信.你可以看看警察过几天会不会查封你们的厂子.”庞劲东说罢就挂断了电话. 庞劲东不希望这家工厂出事.否则他们势必会被追究.过去出售的货物流向哪里.这样就可能查到自己头上.而且今后再想买那些制剂.就十分困难了.但是他们会不会躲起來.只取决于他们是否相信庞劲东.而不在于庞劲东说出了多少. 庞劲东自言自语的说:“宋双上校.我还沒有去招惹你.你倒是找上门來了……” 当初的追捕行动.虽然沒能让宋双上校落网.但是让他折损了很多手下.而庞劲东这一方面也损失了好几个弟兄.从这一层面上而言.庞劲东与宋双上校是有过节的. 以庞劲东的为人.如果有人打自己一拳.那么他一定会把对方彻底打倒.然后再狠狠地踢上一脚.庞劲东处事从來都是秉持着这个原则.毫不介意别人说自己睚眦必报. 虽然现在这样做.看起來似乎会改变平静的生活.庞劲东却更加明白.如果自己不能打倒对方.那么这件事情不但不会平息.反而会愈演愈烈.到时候自己的生活就真的无法平静了. 尽管庞劲东并不明白.宋双上校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算旧账.但是基于这些考虑.庞劲东决意向红色高棉复仇. 这有一个前提.那就必须找到红色高棉.庞劲东估计他们在国内应该有一个据点.而自己想要找到个据点的唯一线索.只能是与他们一直有密切联系的林佩雯. 庞劲东回到客厅里.见林佩雯仍然在看电视.手机随意扔在旁边的茶几上.庞劲东装作不经意的走过她的身边.把手机装到自己的口袋里. 紧接着.庞劲东以最快的速度來到密室.打开了监视器.然后一边注意着林佩雯的举动.一边在手机里安装窃听器. 过了一会.林佩雯大概想要打电话.到处找手机.风间雅晴刚好走了过來.她马上问:“你看到我的手机了吗.” 风间雅晴眼珠一转.回答说:“是在茶几上的那部吗.我以为是先生的手机.就收起來了.” 林佩雯撇了撇嘴.不满的问:“你先生的手机是什么样子.你还不知道吗.” “先生”这个词在汉语.还有一个意思是“丈夫”.因此林佩雯的这句话实际上有挖苦的成分.但是风间雅晴无论是否意识到这一点.只是微笑着回答说:“先生有很多手机.我也不知道都是什么样子.” “那好吧.我告诉你.那是我的手机.我的东西以后不要随便乱动.”林佩雯耐着性子.吩咐风间雅晴:“快去给我拿回來.” “好的.”风间雅晴微笑着答应了.却不动地方. 林佩雯坐直了身体.不满的问:“还需要我重复一遍吗.” “我在想.那部手机的确应该是先生的.因为我好像见他用过.”无论林佩雯的态度怎样恶劣.风间雅晴脸上的微笑保持不变. 林佩雯皱起眉头.惊讶的问:“庞劲东用过我的手机.” “也可能是我记错了.”风间雅晴一边微微的点着头.一边说. 风间雅晴的好态度.把林佩雯弄得实在沒脾气了.只得无奈的说:“好了.那的确是我的手机.快帮我拿回來吧.” “好的.”风间雅晴迈着小步.慢吞吞的离开了.走着路的时候.经常停下來擦擦这个.整理一下那个. 林佩雯呲牙咧嘴的看着.却又不好说什么. 看着风间雅晴的表现.庞劲东微微颔首.内心赞许道:“够聪明.” 风间雅晴磨蹭了半天.才來到了密室.正是由于她的争取.庞劲东才有足够的时间把窃听器安装好. “你怎么知道这里的.”庞劲东微笑着问风间雅晴. “因为要当好先生的仆人.就要详细了解先生家里的情况.所以我很认真的研究了这栋屋子的每一个角落.结果发现了这里.”顿了顿.风间雅晴保证说:“不过我从來沒有进來过.因为门根本打不开.我猜先生可能不愿意让别人进來的.” 仔细研究过这栋房子并不意味着会发现密室.当初警察抄家的时候.也是翻遍了每一个角落.却仍然沒能发现这里.风间雅晴能够找到.不仅是因为她很用心.也是依靠了她不同于常人的经验和判断能力. 庞劲东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或许是直觉吧.小晴很了解先生呢.” “那么你也发现地下室了吧.” “是的.但是小晴同样沒有进去过.” 庞劲东点点头.把手机扔给风间雅晴.说:“去还给她吧.” 风间雅晴答应一声就出去了.庞劲东则锁上密室的门.然后通过一条暗道进入了地下室.仔细的检查起來. 最后.庞劲东确定风间雅晴并沒有说谎.因为庞劲东在密室和地下室设置了一些无法被人发现的小机关.只要有人进入又不了解这些设置.就会被触动并留下痕迹.而眼下沒有任何证据证明有其他人闯入过. 接下來的时间.庞劲东就在密室里专心监听林佩雯的电话.但是整整一天一夜下來.全部电话都是与帮派事务有关的.只是增进了庞劲东对星龙帮的了解.有关红色高棉的事情半点都沒有提及. 在这种情况下.庞劲东决定主动出击. 林佩雯正在餐厅吃饭.庞劲东举着手机.佯装打着在电话.慢吞吞走了进去.庞劲东并不说什么.只是时常“嗯”一声.同时间或似笑非笑的看看林佩雯. 这些举动让林佩雯感到很奇怪.偷眼观察着庞劲东. 庞劲东最后说了一句:“知道了.吕菁.再见.”便挂断了电话.然后坐到了林佩雯的对面.笑呵呵的问:“宋双上校最近怎么样.” “不知道.”林佩雯摇摇头.淡然回答道. 庞劲东依旧笑容满面的说:“替我问候那个老不死的.” “你自己去和他说吧.” 林佩雯说着.白了庞劲东一眼. 吃过饭后.庞劲东迅速回到密室.开始继续监听林佩雯的手机.果不其然.大约十分钟之后.期待中的电话出现了. “什么事.”电话那边的声音显得很低沉.庞劲东可以确认是宋双上校. 林佩雯问:“你还在国内吗.” “我已经走了.”顿了顿.宋双上校问:“有什么事吗.” “马上让你留在国内的人挪窝.可能要出事.” “怎么知道的.” “庞劲东有个朋友在安全局工作.刚才他们通了一个电话.好想谈到了你们.” “难道要对我们下手了吗.不应该这样……”宋双上校有点像是自言自语.长叹了一口气.他继续说:“不过如果真的这样.也不难理解.政治就是这么回事.” 很显然的是.林佩雯与红色高棉更多的是生意上的合作.对他们的了解并不是很多.因此沒有明白这几句话背后的含义. 但是林佩雯对政治层面上的事情.并不想参与进去.她更加关心的是红色高棉的人不要落网.以免自己被牵连.她告诉宋双:“为了安全起见.你们还是尽快吧.” “如果现在的地方已经不安全了.那么林老大你是有责任的.” “你什么意思.”林佩雯显得很不高兴.质问道:“如果我想出卖你们.就直接把人带到你们的窝子了.还会告诉你们挪窝.” “我不是这个意思.”宋双上校笑了笑.解释说:“林老大给我们提供地方的时候.再三保证绝对安全.如果现在地方泄露出去.很可能是林老大身旁有鬼.” “星龙帮的事情就不劳你操心了.如果真的有内鬼.我一定会揪出來处置的.只要你能明白.我不希望你们出事.” 宋双上校思考了片刻.问:“有合适的地方吗.” “有一个.”林佩雯说出了一个地址.然后告诉宋双上校:“我现在就让人收拾一下.让你的人五个小时之后搬进去.” 宋双上校用特有的低沉声音说:“那就多谢林老大了.” 叹了一口气.林佩雯试探的问:“能不能知道你的人在搞些什么……”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错误的目标 宋双上校打断了林佩雯的话.断然说道:“林老大.我们有言在先的.互不干涉对方内部事务.”宋双上校说到这里.缓和了口气:“但是你可以放心.不管我们干什么.只要出了事.红色高棉会自己全力承担下來.绝不把星龙帮拉下水.” 得到了这个保证.林佩雯立即说:“你不要误会.我可不是不讲义气的人.” “林老大.我们之间的合作.是让对方赚到足够的钱.而不是其他.在某些事情上.我不需要你讲义气.说句不中听的话.你只是一个黑社会.我们的游戏你玩不起.也沒有必要玩.” 林佩雯笑了笑.沒再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 庞劲东也放下了耳机.胸有成竹的笑了笑. (……) 林佩雯给宋双上校安排的新地点.在靠近市郊的一个小区.这里的交通很不方便.因此房子卖的不太好.已经入住在这里的居民.多数都是退休的老人. 出发之前.庞劲东简单花了一下妆.带上一定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如果换作其他人.很可能还会戴上一副墨镜.但庞劲东绝不会这样做.因为这样的形象等于告诉别人:“我很可疑.” 基于安全的需要.许多从事特殊工作的人.经常需要伪装自己.真正高明的伪装是要让别人看到自己之后.很快的就会忘掉.如果引起别人的注意.怎样精湛的化妆技术.都无法完全遮盖住自己本來的面貌.尤其是在电脑图像技术如此发达的今天.根据目击者的记忆做出拼图.或者根据一张易容过的照片.倒推出其人的庐山真面目.是再容易不过的. 这就是说.默默无闻、不引人注意、尽可能的低调.是保证安全的制胜法宝. 正是因为如此.与许多人想当然的观点不同的是.诸如M国的CIA、前SL的克格勃对于普通情报和特工人员的选择.女性是要求越漂亮越好.因为她们最有力的武器就是姿色.在招收男性的时候.则优先选择那些其貌不扬的.但凡高大英俊帅气者.一定会被第一时间淘汰掉.007这样的人在现实生活中是绝对不可能存在的.即便存在过.也早已用自己的惨死.來验证上述铁打的规则.当然.丑陋得能够吸引别人注意的.也会被淘汰掉. 庞劲东來到据点所在房屋前.看了看四周沒有人.然后敲了敲门. “谁.”里面传來一声低低的问话.房门上的猫眼刚才还是透着亮光的.这时被挡住了. 庞劲东立即回答:“林老大派來的.” 里面的人冷笑一声.问:“谁是林老大.” 听到这句话.庞劲**然意识到.星龙帮与红色高棉之间应该有切口.以证明自己的身份.而这正是庞劲东所疏忽的.但是想起与星龙帮的几次接触.对他们内部的黑话倒也了解一些. 庞劲东有样学样.用右手锤了自己胸口一下.然后说:“星龙办事.言出必行.”在一刹那间.庞劲东觉得自己的样子很愚蠢. 里面的人犹豫了一下.问:“你到底有什么事.” 庞劲东意识到.刚才的话让对方确信了自己的星龙帮身份.但是却仍然沒有能对上切口.让对方相信自己是为了红色高棉而來.想到这些.庞劲东改了主意.回答说:“我找老大.” 里面传來了几句低低的对话声.悉悉索索的.却听不清内容是什么.过了一会.里面的人告诉庞劲东:“你大概找以前的房主吧.他们已经走了.我们是刚搬进來的.” “对不起.打扰了.”庞劲东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开了. 庞劲东立即回家取了一套****.然后再次來到了那扇房门前. 在很多人的心目中.所谓的****应该有一个固定的样子和形状.就是一把无锁不开的钥匙.其实不然.****是一套由许多钢丝、铁钩和齿模制成的组合拨动工具的总称.其英文译名为“百合匙”.意思是“一百种****组合而成的钥匙”. 这种东西最早出现在欧洲.但国内很长时间都沒有完整确切、并专业化的译名.受中国的传统人文文化、传统观念意识直接或间接地影响.人们便称之为“****”.但在锁具行业.相对专业化地概括归纳为“技术性开启”. 其实****的道理很简单.就是用各种拨动工具.利用一些机械力学原理.运用巧力來拨动锁芯从而达到非破坏性的、无明显痕迹的开启各类锁具的目的. 这就是说.有****并不一定就能开锁.还需要使用者有足够的技术.而使用者技术水平的不同.使得同样的****能开的锁也不一样. 越好的****.所包含的工具就越多.用起來也就更加复杂.庞劲东的这套钥匙是FBI专用的.其中许多工具的设计相当灵巧.而且质量非常的好.当年在全世界也称得上最好的.虽然过去了好几年.技术又有所发展.但是这套钥匙开一般的锁也足够了. 只是学如逆水行舟.虽然庞劲东当初受过严格的培训.许多年沒有用到.必然要有所退步.而现在的锁安全性更好.开启也更加复杂. 怀着试一试的心情.庞劲东悄悄地鼓捣了起來.庞劲东必须用最短的时间打开.时间拖得越长.被发现的几率就越大.如果这一过程中.里面有人出來.或者外面來人进去.就会把庞劲东当场抓现行.但是与此同时.庞劲东又不能弄出太大的声音.以免引起里面人的警觉.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的时间.只听轻微的一声“咔哒”.庞劲东终于松了一口气.此时额头已经满是汗珠. 庞劲东擦了擦脸.戴上手套.拿出手枪.悄无声息的打开门进去.然后又把门关上了. 进门之后是一条走廊.旁边是卫生间.庞劲东刚进去.有一个人提着裤子从卫生间走了出來.一见到庞劲东当时愣住了. 庞劲东不等对方反应过來.一枪准确的在他的额头开了一个洞. 一股鲜血咕咚咚的冒出來.这个人的脸色霎时间变得苍白起來.两眼呆滞无神.身体无力的靠在了墙上. 庞劲东迅速搀扶住对方的肩膀.把他带到了卫生间里.小心翼翼的放躺倒地上. 为了避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庞劲东做一切都必须蹑手蹑脚.他走进客厅.只见三个人正在那里忙碌着什么.庞劲东一枪一个.对方还沒有反应过來.就被全部击毙. 紧接着.庞劲东查找起整栋房子.又在一间卧室找到一个正蒙头大睡的女人.庞劲东把枪顶在了她的太阳穴上. 冰冷的枪管带來的压力.让女人感觉十分难受.沉闷的哼了一声.缓缓的睁开眼睛. 当看到庞劲东这张陌生面孔的时候.女人立即紧张起來.张嘴就要叫喊. 庞劲东急忙捂住她的嘴.告诉她:“别喊了.你们的人都死了.” 女人的眼睛中射出惊恐的目光.面部表情也随之扭曲了. 庞劲东说:“我现在松开手.你不要喊.听到沒有.” 女人愣怔了片刻.用力的点了点头. 然而庞劲东刚把手拿开.女人就高声尖叫起來.同时掺杂着几句柬埔寨语. 庞劲东在这种情况下.近乎本能的扣动了扳机.女人的身体如同触电一般.猛烈的哆嗦了一下.然后再也不动了.鲜血渐渐的渗出.在洁白的床单上浸染开來.如同一朵怒放的玫瑰. 见屋子里再也沒有其他活口.庞劲东回到客厅.看看那几个人刚才在干些什么. 正如庞劲东之前预料的一样.那几个人在制造炸弹.庞劲东根据经验.断定这些属于路障炸弹.通常设置在公路上用來袭击过往车辆.M国军队在伊拉克经常享受到的正是这类. 在刹那间.庞劲东隐约意识到.这些人做的事情与自己沒有关系.但是他们又到底要干什么呢. 庞劲东把这些炸弹重新设置一下.限定了威力.因为庞劲东需要毁掉这里.以消除任何可能不利于自己的证据.但是又不愿意伤害周围无辜的居民.然后.庞劲东把炸弹配合以定时装置.和自己随身带來的凝固汽油.分布在屋子的各个角落. 做完这些之后.庞劲东从容的离开了. 在庞劲东离开后大约二十分钟.红色高棉据点所在的那栋楼发出了一声巨响.浓密的烟尘冲破窗户射向外面.整座楼体跟着剧烈摇晃了起來.一些建筑材料的碎块不断掉落下來.爆炸同时引发了火灾.肆虐的火蛇疯狂的吞噬着一切. 但是尽管表面看起來如此骇人.庞劲东心里却很有分寸.他远远的看着.给119打了一个电话后就离开了. 回到家里之后.庞劲东把自己刚才穿过的衣服、鞋子全部脱了下來.扔到垃圾焚化炉里.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解决了这件事情.庞劲东的心头如释重负.出门给自己买车了. 当庞劲东在晚上的时候.开着一辆斯巴鲁森林人回來.发现林佩雯始终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 “怎么.嫉妒我的新车.”庞劲东打趣的问. 林佩雯轻哼一声.不屑的说:“这车最贵才不过三十几万.过几天我就把我的悍马开过來.” “停到院子里.别放在车库.” “你的车库足够大.” “但是不想给你用.” 林佩雯对这句话丝毫不以为意.突然改变话題.问:“你今天都干什么了.” “你不是看到了吗.买车.” 林佩雯又问:“只干这个了.” “你管得着吗..”庞劲东不满的回答. 晚上的电视新闻.报到了发生在这起爆炸案.称警方初步推断.可能是由煤气泄露引起的.这说明爆炸的威力恰到好处.刚好摧毁据点里的一切.使得警方查不到一点线索.此外.根据新闻透露的情况.周围的居民只是受了一点皮肉伤. 看着电视里的场景.庞劲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本來以为这件事情可以告一段落.却沒想到当天半夜.宋双上校就给自己打來电话. “我是宋双上校.”宋双上校自报家门.声音依旧低沉. “你有什么事.”庞劲东的心里.隐隐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们开门见山的说吧.我留在国内的几个人.被干掉了.” 听到这句话.庞劲东倒吸了一口凉气.宋双上校的为人固然毒辣.但是在某种程度上.行事很磊落.他对于自己做过的任何事.从來不予讳言.甚至还会在动手之前.还会向对方发出警告.因为他需要自己的行为构成某种效应.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基于庞劲东对宋双上校的这种了解.他既然能打來这个电话.说明那个汽车炸弹可能和他根本沒有关系.这让庞劲东的心里升起了一连串的问号:“我被人利用了.以对付红色高棉.还是凶手另有其人.” 庞劲东兀自镇定.问:“和我说这个干吗.” “我希望你如实告诉我.这件事情和你有沒有关系.” “你为什么会來问我.” “因为根据我的了解.你是唯一一个.离他们最近、可以对他们造成威胁的人.” “你应该说.他们同样是距离我最近、可以对我造成威胁的人.” “杰瑞.我们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现在有许多工作要做.沒有兴趣重新提起那一点点不快.但是如果你想这样做.我可以奉陪.” “和我确实沒有关系.”顿了顿.庞劲东说:“你怎么知道.这不是一件政府行为.” “我会查清楚的.”宋双上校说罢.就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之后.庞劲东躺在床上沉思起來.过了许久.庞劲东的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立即给金玲玲打去电话:“你在哪呢.” “干吗.”金玲玲沒好气的问. “马上躲起來.杀手的目标不是我.而是你.”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利益共同体 金玲玲被这句沒头沒脑的话弄愣了.过了一会.她奇怪的问:“你说什么呢.” 庞劲东解释说:“从一开始.我们都认为.制造炸弹的人目标是我.但是我仔细的梳理了一下.发现眼下沒有谁存在杀掉我的必要.所以我们很可能错了.对方真正要杀掉的人是你.” 这些话让金玲玲颇为震惊.立即追问:“你为什么断定是我.” 庞劲东回答:“因为那辆车.” “我明白了.”金玲玲恍然大悟. 那辆车是金玲玲的座驾.借给庞劲东开了一段时间.后來索性送给了庞劲东.但是这件事情只有两个当事人知道.其他人都认为还属于金玲玲.而且车子并沒有过户.在交通部门仍然登记于金玲玲的名下. 庞劲东说:“杀手是要除掉车子的主人金玲玲.而我只是无意间成了替罪羊.” “可是.我……”金玲玲傻呆呆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然庞劲东说的很有道理.她却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金玲玲作为一个警察.难免被很多犯罪分子恨之入骨.但是她平常里打交道的都是些小蟊贼.根本沒有能力、更沒有胆量.用这样大的手笔谋杀她. 庞劲东也考虑到了这些.若有所思的说:“杀掉你可能并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换句话说.他们针对的人不是你本人.而是你的父亲.” 金玲玲一边缓缓的摇着头.一边无奈的说:“他们要杀掉我.以威胁我的父亲.可是为了什么呢.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线索不是很难找到.”思索了片刻.庞劲东问:“你父亲最近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是什么.然后追查这件事情影响到了什么人的利益.” “我父亲……最近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打击青头帮了.” 庞劲东对青头帮是有一定耳闻的.这些人全部都來自江苏.“青头”在当地话里的意思是流氓. 许多年前.一些青头來到B市讨生活.做起了比较另类的北漂族.后來.他们以同乡为纽带.组建起了这个帮派.而且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把帮派的名字就叫做“青头帮”. 青头帮的组织比较严密.性情好勇斗狠.在这一点上仅次于东北帮.不过他们最为让人印象深刻的.还是对金钱永不满足的追逐.无论会构成怎样的重罪.只要是能够带來巨额的收益.就沒有他们不敢干的. 一般而言.其他帮派都有自己专长的行业.也有平常不涉足的领域.例如星龙帮.就绝对不干盗窃之类的事.而青头帮的一项重要财源却是偷车. 正是因为如此.青头帮的名声不太好.在官方那里也很是被反感. 青头帮曾与星龙帮争夺对酒吧街的控制权.双反本來是势均力敌的.结果由于官方暗中倾斜.导致青头帮最终彻底落败.而星龙帮则完全确立了在酒吧街的不可动摇的权威. 在那件事情之后.青头帮吸取了教训.行为有所收敛.一段时间以來很是低调.但是由于金玲玲被逼婚那件事.金啸直接授意B市公安局全力打击青头帮.公安部更是挂牌督办.到目前为止.这个帮派几乎已经彻底垮掉了. 金玲玲问:“难道他们要垂死挣扎.” “杀掉你.警告你的父亲收手.” “青头帮的胆子未免太大了.” 庞劲东摇摇头.说:“不见得是青头帮自己……” 金玲玲被庞劲东弄糊涂了.奇怪的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庞劲东分析说:“我注意观察过.发现国内的黑帮有一个很大的特点.那就是绝对不敢与政府作对.一方面这是由国情决定的.另一方面.很多黑帮要靠政府吃饭.” 由于庞劲东后面的一句话较为敏感.金玲玲轻声咳嗽了一下.装做沒有听到.然后说:“你认为青头帮沒有这个胆子了.可是你又认为他们的嫌疑最大.” “他们有嫌疑.不代表是他们亲自做的.” “你是说.他们收买或者指使别人.” “最大的可能是青头帮的利益共同体.警方对青头帮的扫荡.严重影响了他们的利益.所以才铤而走险.” “可是我相信.国内绝对不会出现哥伦比亚的麦德林卡特尔集团那种组织.你刚才也说过.国内的黑帮沒有胆子和政府作对.” 庞劲东接着金玲玲的话说:“所以.青头帮的这个利益共同体.可能來自境外.” 金玲玲想了想.说:“有道理.现在国内的有组织犯罪.的确呈现出这样一种倾向.就是与国外的犯罪团伙合作.” “你对青头帮了解多少.” “不太多.虽然我可以立即着手收集关于他们的情报.但是由于他们现在的这种混乱状况.很难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想要弄清青头帮的这个合作伙伴是谁.其实也很简单.只要找到青头帮的一个核心人物就可以了.” “这个事情我可以做.”顿了顿.金玲玲不放心的问:“你打算怎么做.” “我不打算怎么做.反正被追杀的是你.我才懒得管呢.” “你……”金玲玲瞠目结舌.不知道该怎样反击庞劲东. “开玩笑的.”庞劲东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说:“你的有事.我绝对不可能不管.” “哼.”金玲玲提高了声音.很不高兴的说:“你那天还那么和人家说话.” “我……” 不等庞劲东解释.金玲玲打断了他的话:“我后來好好想想.能够体会你的良苦用心.” 庞劲东笑了笑.问:“我的什么良苦用心.” “因为你认为自己的处境很危险.所以就设法让大家都远离你.避免遭被伤害.” 庞劲东感叹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你金玲玲是也.” “你知道吗.我姐姐被你气坏了.砸了家里许多东西.我姨夫给我打了许多电话.问是什么人惹了他的宝贝女儿.不过我们两个都沒出卖你.否则……” 庞劲东苦笑一声:“谢谢.” “我姐姐后來也理解你了.不过有时间的话.你最好亲自向她解释一下.” “沒问題.” “把我姐姐哄高兴了.我就帮你查青头帮.”顿了顿.金玲玲继续说:“但是你不要生事.” 庞劲东郑重的说:“玲玲.我认为非常时期就要采取非常手段.而且现在受到生命威胁的人是你.” 默然片刻.金玲玲说:“但我是一个警察.就算我有生命危险.也不能违法.” “好.我尊重你.尽量以合法的手段获取我所需要知道的情报.”庞劲东长叹一声.然后问:“你现在哪里.” “家.” “在事情解决之前.你就躲在家里.哪都不要去.”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金玲玲沉默了许久.才说出这么一句话.声音有些带哭腔了.这个时候的金玲玲.才体现出了作为一个女孩子脆弱的一面. 庞劲东安慰说:“或许是我错了.对方的目标仍然是我.”深吸一口气.庞劲东一字一顿的说:“无论他们的目标到底是谁.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但愿吧……”金玲玲抽抽搭搭的说. “能不能找几个警察保护你.” “就凭你沒有任何证据的推测.是不可能的.”猜想到庞劲东接下來会怎么说.金玲玲重点强调:“我不想利用父亲的权力.” “这很好解决.”庞劲东耸耸肩膀.告诉金玲玲:“请几个警察到你家去玩.每天换几个人.只要有两天.应该就可以了.” “可是人家都要上班的……” “公安部副部长的女儿请客.哪个警察敢不给面子.” 金玲玲想了想.最后回答说:“那好吧.” 放下金玲玲的电话后.庞劲东给吕菁打了过去. “干吗.”吕菁同样沒好气的问. “我是想……为上次的事情向你道歉.”庞劲东一生很少向别人道歉.真的需要这样做的时候.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 “不必了.我已经不生气了.” “那太好了.”庞劲东松了一口气. “洗个澡.睡一觉.第二天早晨起來.满大街的男人.个个都比你好.” 吕菁的这句话很有力度.砸得庞劲东一时沒有反应过來.过了一会.庞劲东深吸了一口气.镇静的回答说:“我很高兴你能这么想.我只是一个普通男人.文不能治国、武不能安邦.貌似有才.实为江郎.表面风光.内心彷徨.成就难有.郁闷经常.比我优秀的男人俯仰皆是.” 听到这句话.吕菁有些消气了.咯咯的笑了起來:“其实你很优秀的啦.”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就不继续打扰了.晚安.做个好梦.” “晚安.” 向吕菁道歉之后.庞劲东的心头轻松了不少.洗漱一下就上床休息了. 但是庞劲东刚躺到床上.那天被开罪的另一个女孩..林佩雯.轻轻的敲了敲房门.问:“你睡了吗.” 庞劲东无奈的穿好衣服.告诉林佩雯:“进來吧.” “能聊聊吗.”林佩雯推开门走了进來.显得有些沉闷. “怎么了.” “沒什么.” 接下來.两个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闲聊了起來.庞劲东强忍着困意.陪着林佩雯闲扯.从家长里短到明星绯闻. 林佩雯看出了庞劲东的勉强.咬了咬嘴唇.说出了一句让庞劲东提神的话:“我们和红色高棉闹翻了.” “哦.怎么回事.”庞劲东懒洋洋的问.从一开始.庞劲东就预料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因此丝毫不感到意外. “我们给红色高棉提供了一个窝子.但是很快就被人端掉了.”林佩雯紧盯着庞劲东.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红色高棉怀疑我们搞鬼.” “如果我沒说错.红色高棉在国内的窝子.一直都是你们提供的.” “对.”林佩雯点点头. “如果你们想搞鬼.早就下手了.根本不需要等到今时今日.” “我也是这么对宋双上校解释的.但是这件事发生的时间太巧合了.就在他们搬入新窝子之后沒几个小时.” “那么就不可能是无意间泄露的.而是你们出了内鬼.”庞劲东很清楚.林佩雯怀疑自己.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庞劲东把监听到的.她与宋双上校之间通话所谈到的.全部都用上了. 林佩雯抿了抿嘴.问:“可是宋双上校很生气.限定我在二十四小时之内给出交代.这么短的时间.我上哪里找内鬼.” “你们帮派内部.有谁是你不得意的.就给他安个内鬼的帽子.不过不能让他见到宋双上校.你直接按帮规处置就可以了.” “你……”林佩雯沉默了片刻.感叹道:“你这招太绝了.也太狠了.” “比起红色高棉做过的事.这不算什么.” 听到这句话.林佩雯立即澄清:“我们和他们之间只有生意上的往來.对他们的事情.我们从來不介入.” “不介入是对的.他们玩的是一个很危险的游戏.” 林佩雯想了想.问:“还有一个问題.我们的内鬼出卖红色高棉.总得有个原因吧.到底是什么人想要灭掉他们.” “我刚刚说过.宋双上校玩的是一个非常危险的游戏.你难道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吗.”庞劲东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用最直白的说法做出了解释:“宋双上校所代表的红色高棉的残渣余孽.所作所为可谓人神共愤.但是多年來他们却始终逍遥法外.除了他们自身具备一定的能力之外.也是有客观因素的.” “什么样的客观因素.” “有一些国家政府在暗中支持他们.使得他们积累了足够的力量.而且这种支持.可能直到现在还在继续.”顿了顿.庞劲东沉重的说:“其中包括我们国家.” 庞劲东说的这些事情.林佩雯是有所了解的.但是却不知道原因.她进一步追问:“为什么.” “因为意识形态上的认同.因为他们曾经宣称让最贫苦的、最受压迫的人们可以翻身做主人.但是民主柬埔寨的几年实践证明.他们奉行的是一种变质的理论.或者说是一种原教旨主义.”庞劲东说着.语气显得很是感慨.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寻找线索 林佩雯问:“后來呢.” 庞劲东回答:“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国家的政府对他们就不怎么支持了.” “但是事情不是这样简单.对吧.”作为自己的合作伙伴.林佩雯对红色高棉终究不是一无所知.因此很快做出了判断. “对.”作为曾经的雇佣兵.庞劲东有自己的情报渠道.其准确程度和及时性甚至超过许多国家政府的情报部门.鉴于星龙帮与红色高棉之间的关系.庞劲东本來不想透露太多.但是听林佩雯这样一说.只得点点头继续讲了下去:“M国一直都试图在中南半岛各国扶持傀儡政权.在柬埔寨也曾经做过同样的事.只不过被民柬推翻了.而民柬后來的失败让M国再次看到了希望.为了防止我国被围堵.政府沒有完全放弃红色高棉.虽然不再给予武器装备和经济上的支持.但是在他们做某些事情的时候.还是给提供方便的.” “你认为红色高棉还能成气候吗.” “我认为不能.”庞劲东摇了摇头.继续说:“虽然他们自己不这样认为.” “那政府为什么不转变策略呢.” “红色高棉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支持柬埔寨的新政权.这是有牢固基础的.因为在柬埔寨有极高声望的西哈努克亲王.是著名的亲华派.当年他也是在我们国家组建的柬埔寨流亡政府.虽然红色高棉不成气候.但是做两手准备总是沒错的.” 林佩雯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难怪红色高棉在国内会有恃无恐.” “事情不是这样简单.”庞劲东摇摇头.继续说:“我不知道.如今在宋双上校领导下的红色高棉.是否还坚持着他们那种早已变质的理想.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以实现理想为名的所作所为.与一个恐怖组织基本沒有两样了.” 林佩雯撇了撇嘴.既不发表意见.也不置可否. “而且为了筹集资金.他们从事绑架、贩毒、走私军火、抢劫银行等等的犯罪活动.从这一个角度來说.他们还是一个犯罪组织.”顿了顿.庞劲东问:“我如果沒说错.他们就是在这些事情上与你们进行合作的.” 林佩雯又撇了撇嘴.还是一言不发. 庞劲东笑了笑.继续说:“根据我了解到的情况.由于这些因素.我们的政府已经对他们失望透顶.可能完全放弃对他们的支持.甚至进而全面围剿.” 这些话完全是说出了.庞劲东对当下情况的真实分析.在红色高棉的据点能够发现炸弹.说明他们可能在国内搞什么大动作.以报复政府让他们丧失了这种最起码的支持. 这些事是林佩雯第一次听说.在此之前.她只把红色高棉当作一个和星龙帮完全一样的组织.考虑到红色高棉那边正逼着自己做出交代.所以她尽管不愿在这些事情上表态.这时却也不得不问:“你的意思.是让我栽赃给政府.” “别说‘栽赃’这么难听.”庞劲东耸了耸肩膀.又说:“不过的确是这么回事.” “可是……” “沒有什么可是.” 或许是对林佩雯的领悟能力感到失望.庞劲东打断了她的话.有些不耐烦的说:“别把话说得太明白.要技术一点.让宋双上校自己去猜出这个答案.” “如果露馅怎么办.” “只要你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就算有其他证据说明你在撒谎.宋双上校也无计可施.加之以后还有许多事需要你來协助.所以他最终还是得相信你.”庞劲东冷笑一声.继续说:“难道你担心他报复.就算他想.据点被端了之后.他也沒有这个能力.” “但是他在国内.只是留下了几个人而已.随时都可以派其他人來.” “虽然表面上不过是牺牲几个倒霉蛋.但是意义和性质却不是这样简单.这些人对国内环境的熟悉.掌握的人际关系和各种渠道.是无可取代的.他在国内想恢复元气.得从头做起.这是一段很漫长的道路.” 林佩雯思索了许久.最后点了点头. 庞劲东说:“眼下的这种局面.其实宋双上校自己比谁都清楚.他和我联系过.我已经向他做出这种暗示了.” 林佩雯惊讶的问:“宋双上校找你干什么.” “当时是为了解据点被端的事.他怀疑是我干的.”庞劲东掐灭了烟蒂.索性把话挑明了说:“你來找我.同样是想侧面了解一下.这事是否与我有关吗.” “你认为是.那就是喽.”林佩雯毕竟统领着一个帮派.为人是很有城府的.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她的表情平静如斯.让别人无法解读出任何东西. 庞劲东见状.笑了笑说:“不过我很感谢你.因为你说出了很多事.这证明你对我还是能够以诚相待的.” “希望你对我也能这样.”林佩雯说罢.站起身來.告诉庞劲东:“我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吧.” “晚安.不送.” (……) 排除了红色高棉的可能.庞劲东认为炸弹制造者的原料可能來自外地.那么青头帮那边就成了唯一的线索.但是这种想法很快就被推翻了. 那家化工厂的业务员.一大早给庞劲东打來电话.连连道谢:“庞先生.真的太感谢您了.我们的厂子果然被查封了.好像是前段时间哪里爆了一颗炸弹.原料是从我们这里卖出去的.幸亏我们及时躲了出去.如果不是您及时提供情况.我们可就惨了.” “沒什么.大家合作这么长时间.能够给你们帮一点小忙.我是乐意的.”由于业务员沒能提供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庞劲东有些懒于和他打交道. 但是业务员接下來的话.让庞劲东精神为之一振:“咱们通过电话后.我又回忆了一下.庞先生说的那批货.不止一批人來买过.” 庞劲东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急不可耐的催促道:“马上把详细情况告诉我.” “那批柬埔寨人走了之后.沒多久又來了一批人.也是我那个朋友介绍过來的.因为这两帮人都是长得又黑又瘦.说话带着难懂的口音.所以我把他们当作是一起的.”咽了口唾沫.业务员继续说:“庞先生对我们很够意思.我对庞先生的事情自然也要用心.想起这事之后.我就给朋友打去电话问了问.这才知道那两伙人不是一起的.” 业务员说到这里时有意顿住了.庞劲东知道他是想提高自己的价码.立即说:“你现在跑路.花销肯定不小.给我一个账号.我给你一笔钱.” 业务员急忙说:“庞先生.不用这样客气.” 庞劲东猜测.对方如果直接提出要钱会自觉难堪.因此就给了他一个台阶:“这样吧.就算是我借给你的.以后手头如果方便.你就还了.如果不方便.我就当是买彩票了.” 业务员谄笑两声.说:“那就多谢庞先生了.”他知道庞劲东做事言出必行.因此给出了一个账号之后.就很放心的把全部事情说了出來:“我的朋友说.这帮人來自缅甸.” “缅甸.”庞劲东颇为惊讶. “來自金三角地区.”说到这里.业务员压低了声音:“好像是卖粉的.” “贩毒的……”庞劲东听到这句话.心里已经多少有数了.庞劲东问:“金三角地区很多帮派.他们是哪一伙.” “这我可就真不知道了.我的朋友也是通过别人介绍认识的.对这些人的底细不了解.接到我的电话之后.他也是临时打听到的.”顿了顿.业务员不无忧虑的说:“说实话.我们也不敢过于了解.他们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儿.” “明白.”庞劲东知道.业务员能够掌握的情况也只有这些了.其他的需要自己去弄明白. “我的这个朋友只顾着挣提成.结果弄來这么一帮人.可把我给坑了……”业务员的语气变得郁闷无比.向庞劲东抱怨起來:“我们厂子卖的东西是容易出问題.但却是有规矩的.任何买我们货的人.都不能在本地搞事.一般都是用來配点冰毒.或者造点炸药私自开山挖矿.就算有人干点小打小闹的事.也从來沒有造炸弹的.” 庞劲东笑了笑.说:“等到这件事情平息之后.你们再卖货可要小心点了.” “我们老板正在全力运作.希望能把这事平了.”叹了一口气.业务员说:“不过好像难度蛮大的.这次警方查的非常严.” “能不严吗.那炸弹差一点把公安部副部长的女儿炸死.” “啊.” “自己知道就行了.不要出去乱说.” 业务员连连答应:“那是.那是.” “自己多加注意一点吧.了解到新情况.及时告诉我.” “好的.” 放下业务员的电话之后.庞劲东叫过风间雅晴.让她往业务员的账号打三万元. 刚交代好这件事情.金玲玲的电话打了进來:“有消息了.” “快说.” “有一个绰号叫陈磕巴的头目在逃.这个人在青头帮相当于智囊.内外大小事务.基本沒有他不了解的.目前我们已经发现了他的行踪.正在准备抓捕.” “能不能把抓捕行动延后几个小时.” “这……”金玲玲挠挠头.十分为难的说:“恐怕不太好办呐.” “见鬼.”庞劲东脱口而出这两个字. 金玲玲警觉的问:“为什么要拖延抓捕行动.你要干什么.” “找陈磕巴谈一谈.” “等他落网之后.自然会把知道的事情说出來.” 庞劲东摇了摇头.说:“我不这样认为.” “你对我们警方有点信心好吧……”金玲玲说到这里.突然想起庞劲东那天挖苦自己的话.脸一红就说不下去了. 庞劲东叹气说道:“我不是对你们警方沒有信心.而是对陈磕巴沒有信心.” “为什么这么说.” “你们警方现在办案可是相当文明了.既不打也不骂.这当然是基于人权和法制的需要.是社会进步的体现.但是从另一个角度來说.对待犯罪分子却也不是那么有力了.” “其实这挺矛盾的.屈打成招容易造成冤案.但是不打不骂还容易放过犯罪分子.” “对.”庞劲东点点头.继续说:“尤其是陈磕巴这样的老油条.我估计已经是几进几出了.拥有足够的经验.而且熟知你们的办案方法.你们能够让他交代出已经掌握了充足证据的罪行.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对于这种沒有证据的猜测.你认为他会透露一个字吗.” 金玲玲不说话了.其实她的确有这种担忧.所以寄希望于庞劲东能够查出真相.但是另一方面.她又害怕庞劲东做出什么违法行为.这是她的职责感和使命感绝对不允许的. 庞劲东揣测到金玲玲的这种心理.保证说:“你可以放心.我只是找他谈谈.如果他能说最好.不说的话.我也不会把他如何.” “真的.”金玲玲将信将疑的问. “真的.”庞劲东郑重回答. 金玲玲经过再三思索.最后还是说出了陈磕巴藏身的地点.然后告诉庞劲东:“抓捕行动预计在今晚六点进行.如果你想找他.最好还是尽快.” “沒问題.”叹了一口气.庞劲东试探的说:“但是你们的行动.可能就要落空了.” 金玲玲装作沒有听到这句话.打岔问道:“你向我姐姐道歉了吗.” “啊……”庞劲东拖着长音.回答说:“道歉了.” “嘿嘿.”金玲玲笑了起來.打趣道:“我知道你很大男子主义.让你向女孩子道歉.是不是很难受啊.” “最让我难受的不是向女孩子道歉这件事本身.而是‘对不起’这三个字很难说出口.” “为什么.”金玲玲饶有兴趣的问. “因为‘对不起’这三个字.不是一个男人应该说的.”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围捕行动 “嗤.”金玲玲很是不屑.嘲弄庞劲东:“还敢说自己这不是大男子主义.” “这和大男子主义沒有任何关系.而是我的生活告诉我.说‘对不起’沒有任何用处.”庞劲东沉默了半晌.然后缓缓说道:“我第一次拿起武器.当上一个所谓的雇佣兵.才十五岁.这个年纪对于我的同龄人來说.正是享受生活的时候.但我却不得不随时面对死亡的威胁.更重要的是.必须开始学习什么叫做责任.” 听到庞劲东讲述起过去.金玲玲的语气跟着沉重起來:“你的责任感.是建立在沉重的代价之上吧.” “对.”庞劲东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继续说:“我第一次守夜.因为太困睡着了.政府军在那晚偷袭了阵地.我们损失的很惨重.战斗结束后.我想对死去的战友们说声‘对不起’.但是他们再也听不到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庞劲东的语气变得很伤感:“从那时起我就明白了.永远不要说‘对不起’这三个字.或者不让自己犯错误.或者用自己的行动去弥补错误.” “对这个错误.你是怎么弥补的.” “政府军发动偷袭的那个营被我们端掉了.” “对不起……”金玲玲叹了一口气.黯然说道:“虽然你认为我这三个字沒有任何用.但是我还是要对你说.因为让你回想起了伤感的往事.” “沒什么.”庞劲东轻松的笑了笑.告诉金玲玲:“我那时还明白另一件事.那就是男人要勇敢面对自己的伤口.” 金玲玲点点头:“说得好.” 庞劲东看了看表.告诉金玲玲:“不能再和你聊了.我要出去办事了.” “你……”金玲玲默然片刻.然后叮嘱道:“一定要注意……” “我会注意的.绝不给你找麻烦.” 金玲玲轻哼一声.纠正说:“我不是让你注意不给我找麻烦.而是让你注意自己的安全.” “谢谢.”庞劲东说罢.深沉的笑了. 放下金玲玲的电话.庞劲东准备了一下.立即赶往陈磕巴的藏身地点. 或许是本着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的原则.陈磕巴藏身于一个老城区的破旧居民楼里.这个地方十分的繁华.而且楼下就是派出所.根据了解到的线索.与陈磕巴在一起的应该还有两个人.金玲玲第一时间就把资料全部发给了庞劲东.而庞劲东则熟读数遍.将对方的详细情况全部牢牢记在了心里. 与偷袭毫无防备的红色高棉不同.所谓穷寇莫追.陈磕巴一伙现在被通缉.正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时刻防备着任何突发状况.因此在不了解屋里情况的前提下.庞劲东不愿贸然进去. 庞劲东把车停在楼下.开始观察起來.然而陈磕巴一伙十分小心谨慎.庞劲东等了一下午.不见有一个人出來.眼看着距离警方抓捕行动的时间越來越近.庞劲东不免焦急起來. 就在临近六点整的时候.一个人探头探脑的从单元门里出來.向着附近的小卖店走去. 庞劲东马上认出.此人是陈磕巴的一个手下.看看左右无人.庞劲东立即从车上下來跟了过去.贴到了这个人的身后. 这个人马上意识到身后有人.正要回头看看.却感到有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了自己的腰间.一股刺痛伴随着冰冷的感觉传來.他马上不敢动了.磕磕巴巴的问:“你……你要干什么.” “屋里几个人.”庞劲东压低声问. “还有两个.” 庞劲东吩咐道:“带我去.” “你是什么人.”这个人问着.鼻尖已经冒汗了.他此时最害怕的并不是警察.而是与青头帮有过节的人.借他们此时树倒猢狲散的机会落井下石.虽然他还沒有看到庞劲东的样子.但是从所做的一切.他明白庞劲东绝对不会是警察. “放心.我沒有敌意.只是有点事情想找陈磕巴了解一下.”庞劲东说着.减轻了匕首上的力道. 这个人思索片刻.回答说:“好吧.” 在这个人的带领下.庞劲东來到二楼的一个屋子前.庞劲东躲到一旁.然后悄声吩咐:“开门.” 这人摇了摇头.说:“我沒钥匙……” “那就敲门.”庞劲东的声音.开始变得严厉起來. 这人轻轻敲了几下门.声音很有节奏感.这让庞劲东猛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即把一支麻醉针扎进对方的腰间. 这人感到腰间一阵麻木.一阵头晕目眩紧接着袭來.当时昏倒在了地上. 庞劲东刚放倒了这个人.门也被打开了.但是既沒有看到人.也沒有人说话.庞劲东心中感到不妙.迅速闪身躲到门后. 与此同时.一声“砰”的巨响传來.回荡在楼梯间.门框瞬间被轰的粉碎.整扇门变得如同揉皱的纸团.铁屑和破碎的砖瓦迸射开來. 庞劲东感到小腹左侧火辣辣的疼痛起來.低头一看.发现已经血肉模糊了.庞劲东顾不得进一步查看伤势.从怀里拿出手枪.手臂绕过防盗门.对着枪声大致响起的地方.连开了三枪. 一声惨叫从门内传來.庞劲东立即冲了进去.只见一个人捂着鲜血淋漓的大腿坐在地上.身旁放着一把猎枪. 看到庞劲东.这个人急忙要把枪拿起來.庞劲东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脚踢飞了猎枪.然后把枪托狠狠的砸在了这个人脖颈根部.这个人一声闷哼就昏了过去. 庞劲东还沒有來得及喘口气.顿觉脑后恶风不善.庞劲东急忙一侧身.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嚎叫.只见一把明晃晃的砍刀从身后劈來.几乎是紧贴着庞劲东的身体擦过.然后砍在了地板上.刀锋竟然沒入了坚硬的复合地板.足见这一刀力道之大. 持刀的人正是陈磕巴.见一刀落空.他把到从地板中撤出.紧接着手腕一翻.把刀横着向庞劲东的脚踝扫了过去. 庞劲东抬起右脚.凭借着直觉向陈磕巴的手腕踩去.只听“嘡”的一声.砍刀掉落地上.陈磕巴的持刀的手被庞劲东用力踩在脚下.紧接着.庞劲东把枪口顶在了陈磕巴的脑门上. 陈磕巴歪着身子半跪在地上.手腕在庞劲东的鞋底和地板之间隐隐作痛.他恶狠狠的看着庞劲东.问:“你是混哪的.” 庞劲东回答:“血狮佣兵团.” “什么.”陈磕巴皱起眉头.奇怪的问.庞劲东说出的这个名字.对他來说既陌生.也无法理解. 庞劲东看了看表.说:“还是有二十分钟.警方就要展开行动对你进行抓捕.但是刚才的枪声.可能已经让他们的行动提前了.” “什么.”陈磕巴对这句话感到很惊讶.瞪大了双眼看着庞劲东. 就在这个时候.楼梯间传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可以听出有很多人正在往这里赶來. 陈磕巴紧张的问:“是警察吗.” “不管是不是……”庞劲东说着.一脚从地上踢起猎枪拿在手里.然后对着天花板放了一枪. 狭小的空间把枪声放大了数倍.声波冲击到了楼梯间里.引发了震耳欲聋的回响. 听到这一声枪响.外面的人停住了脚步.吵吵嚷嚷的喊着什么. 陈磕巴盯着庞劲东.又问:“走不了了吗.” 庞劲东并不答话.而是从陈磕巴同伙的身上.撕下一条衣服蒙在了脸上.紧接着.庞劲东揪着陈磕巴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拉了起來.拖着他跑到阳台上.庞劲东扶着阳台的围墙向下看去.自己的那辆斯巴鲁森林人刚好停在的下面. “幸亏准备好了.”庞劲东指着自己的车.告诉陈磕巴:“下面那辆车是我的.跳下去.” 陈磕巴看了看庞劲东.一动沒动.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指着远处几个正匆匆走來的人又说:“看到了吧.那几个人全是便衣.你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陈磕巴问:“你怎么知道.” “看他们鬼鬼祟祟的样子.就差在脑门上用汉字写明白了.” 陈磕巴咬了咬牙.打开窗户跳了下去.刚好落在车顶上.只听“砰”的一声.车顶凹下去一大块. 庞劲东紧跟着也跳了下來.脚跟刚落下.远远的就有人喊了起來:“抓住他们.”庞劲东向四周看了看.发现有几个人正成半月形向这里包围过來. “上车.”庞劲东纵身从车上跳下.打开车门钻了进去.以最快的速度发动了车子.冲几个來人撞了过去. 眼见庞劲东的车子笔直的向自己开來.速度越來越快.丝毫沒有停下的意思.几个人掉头往回跑. 刚刚驱散了这几个人.伴随着骤然响起的警报声.一辆警车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出來.向庞劲东追了过來. 庞劲东迅速倒车.以最快的速度向警车撞了过去.警车猝不及防.被撞了个正着.庞劲东猛踩几脚油门.把警车向后推去. 一辆向前开.一辆向后倒.两辆车就这样比拼起了马力.庞劲东的车子以3.0的排气量占尽了上风.伴随着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的刺耳声音.警车被硬生生的推到了后方两辆并排停放的车子之间. 一阵杂乱的碰撞声之后.三辆车纠缠到了一起.见警车一时半会开不出來.庞劲东立即换挡.又猛踩了几脚油门.以最快的速度把车驶离了现场. 庞劲东专往人多的地方开.脚几乎片刻不离油门.车子发出怒吼般的声音.速度越來越快. 这个时候正是人们下班回家.周围的行人渐渐多了起來.刚刚两声枪响本來已经引起注意.有许多人围到陈磕巴藏身地方的楼下.好奇的观看着.想要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尽管他们也知道子弹是不长眼睛的.这时看到这辆疯狂的车子.人们立即四散奔逃开.妇女和儿童发出声嘶力竭的叫喊. 在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乱窜的人群当中.车子是非常难行驶的.但是庞劲东却犹入无人之境.车子想怎样开.就怎样开.那怕车前咫尺就傻站着一个不知所措的人. 对庞劲东这种疯狂冒险的做法.陈磕巴刚开始很不理解.他担心在这里留下几条人命的.会加重自己的罪名.但是慢慢的.他开始理解了.庞劲东的这种做法最正确不过. 人有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这不取决于智商或反应速度.在可以预见的危险來临的情况下.绝大多数都会人基于这种本能.立即予以躲避. 因此庞劲东按照正常路线行驶.可以安全的穿越松散的人群.但是如果为了避开行人而左躲右闪.反而更加容易撞到人.另一方面.混乱的人群还可以阻碍警方的追赶. 事实证明.庞劲东的做法是正确的. 直到成功的把所有人都甩开.陈磕巴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对庞劲东说:“哥们.你身手真不错.” “幸亏这车是刚买的.还沒落牌子.”看了看塌陷的车顶.庞劲东又说:“不过需要修了.还得找个安全的地方.根据这车子现在的特征.警察肯定会找到修配厂去的.” “考虑的很周全.” “你考虑的更周全.出门的人只要回來就必须敲门.事先约定了敲门的暗号.安全的情况下是一种敲法.有危险的情况下是另一种敲法.” “嘿嘿.”干笑了两声.陈磕巴又问:“你怎么知道警察行动的.” 虽然知道自己正被追捕当中.但是这个藏身的地方.他一直都以为非常安全.如果不是庞劲东及时的出现.他早已经成了瓮中之鳖. 庞劲东冷冷的回答:“这个沒必要告诉你.” 陈磕巴怔了一下.说:“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 “你马上就会恨我了.” 听到这句话.陈磕巴马上意识到庞劲东來着不善.立即就想打开车门跳下去.但是庞劲东已经提前一步.将一支注射器刺到了他的腰间. 陈磕巴一阵头晕.握着车门的手边的松软无力.慢慢的昏了过去.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酷刑逼供 Www.ziyOuge.com/class-7-1.html 陈磕巴说话其实并不磕巴.只是大家都这样称呼他.反倒沒人知道这个外号是怎么來的. 当陈磕巴醒过來的时候.发现庞劲东坐在自己的对面.正包扎腹部的伤口. “你……是什么人.”陈磕巴睁着迷茫的双眼看着庞劲东.有气无力的问.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什么人.”庞劲东说着.缠上最后一圈绷带.穿好了衣服. “你……”陈磕巴正要说话.突然发觉自己浑身僵硬.一动不能动.他这才注意起自己的处境來.发现自己被站立着固定在一台机器上. 说是机器可能并不准确.但是却又无法用其他词汇形容这个东西.陈磕巴浑身上下的每一个关节.都被牢牢的固定在一个铁环里.而铁环连接着许多的齿轮.他隐约还能看到一些电气装置.所有的这些都连接着一个机械闹钟.闹钟的正发出烦人的“嘀嗒”声.向陈磕巴汇报着时间. 看着这种莫名的景象和这台奇怪的装置.陈磕巴的心头突然涌出一种恐惧感.这一次他是人如其名了.磕磕巴巴的问:“你……要……要干什么.” 庞劲东笑了笑.问:“看过《电锯惊魂》吗.” 陈磕巴摇了摇头.不明白这个问題的意思. “我是从这部电影里得到灵感.给你准备了这个小小的礼物.”庞劲东指着闹钟.告诉陈磕巴:“看到了吧.现在还有五分钟的时间就到二十点整了.而这台机器就被定时在二十点整开始运行.到那个的时候.齿轮将会带动你关节部位的固定装置.把你所有的关节向不同方向扭动.” 尽管陈磕巴沒有看过《电锯惊魂》.也不明白这台机器的运行原理.但是庞劲东的这番话却听明白了.额头立时渗出了一排汗珠. 庞劲东点燃一根咽.吸了一口.然后缓缓的说:“如果你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你浑身每一处关节都会变成粉碎性骨折.接下來韧带和肌肉组织也会被扭断.到了最后就是惨死.” 陈磕巴倒吸一口凉气.问:“你……要干什么.” 庞劲东沒有回答这个问題.而是进一步解释说:“但是这个过程不是立即完成的.根据我的设定.齿轮每隔五分钟只会转动十度.我估计等到转到一百八十度的时候.你就死翘翘了.换句话说.你还有一个半小时的生命.” 听到这些话.陈磕巴感受到了一阵寒意.额头冒出了更多的冷汗.顺着眼角流淌到脸颊上.然后从嘴角滴了下來.而他的身上.也已经浸透了冷汗.被固定住的关节.在此时感受到了那铁环传來的冰凉. “你要干什么.”陈磕巴脑海中一片空白.想不到其他的问題.只得机械的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有一点事情想向你了解.因为担心你不肯合作.所以我只得这样做.”顿了顿.庞劲东提醒对方:“其实呢.把我要知道的事情说出來是应该的.别忘了我刚刚救了你.” “你救我.就是为了这个……” “对.”庞劲东点点头.告诉陈磕巴:“我很不容易的.冒了很大的风险.好在预定的抓捕时间沒到.警方的部署沒有完全展开.否则我们就是插翅也难飞.” 陈磕巴尽量让自己冷静下來.沉默了片刻之后.又问:“你想知道什么.” “你们青头帮最近找了一个合作伙伴.我想知道你们这位合作伙伴的详细情况.” “哪有什么合作伙伴……”陈磕巴硬挤出一丝笑容.回答说:“我们就是混社会的.又不是做买卖的.要什么合作伙伴.” “既然你不说.我就沒办法了.”庞劲东说罢.坐在那里抽起了烟.再不说一句话. 看着庞劲东悠然自得的样子.体会着这个装置带來的压迫.陈磕巴从内而外的感到了一股寒意.不由的打了一个哆嗦.在一刹那间.陈磕巴暗暗祈祷.庞劲东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骗人的. 陈磕巴的恐惧被闹钟的鸣叫打算了.但是这声音只持续了片刻.紧接着.这台装置发出了一阵“咯吱”声.陈磕巴立即感到自己身体的各个关节.被强大的力量向不同的方向扭动起來.陈磕巴使出了平生最大的力气.想要与这股力量抗衡.但却是徒劳的.无论他怎样用力.他自己的身体和这台装置.都纹丝不动.仍然按照既定的方式运动着. 等到装置停了下來.陈磕巴全身都传來微微的疼痛感. 庞劲东掐灭了烟蒂.问:“打算说了吗.” “真的……真的沒有什么合作伙伴.” “那么咱们继续耗下去.”庞劲东说罢.又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当闹钟第二次响起的时候.这台装置又发出了那种可怖的声音.陈磕巴再次试图与其抗衡.但是这种尝试再一次失败了.他已经耗尽了全部的力气.浑身肌肉酸痛.尤为重要的是.当这台装置再次停下來的时候.刚才那种微微的疼痛.已经变成剧痛了. “啊~~~.”陈磕巴发出了一声惨叫.疼痛泪水夺眶而出.与汗水混合在一起. “我计算过.在三十度范围内.你都是安全的.只是吃点皮肉之苦.但是如果超出三十度.你的身体就会出现骨折.超出六十度……” “别说了……”陈磕巴大喊一声.告诉庞劲东:“快特么让这个东西停下來……” “怎么说话呢..”庞劲东微微皱起眉头.表示对陈磕巴刚刚的粗口很不满意. 陈磕巴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立即道歉说:“对……对不起……”接着.他哀求道:“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你让这玩意停下來.” “你总得先说点什么.让我相信你的诚意.” 陈磕巴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告诉庞劲东:“我们……我们的确有合作伙伴……一起卖粉……” 庞劲东走到装置前.按下了一个开关.然后说:“现在是暂时停止了.等到你把我需要知道的事情全说出來.我就会把你放下來.让你安全的离开这里.” “真的.”陈磕巴将信将疑的问. “我把你救出來.是要一个活人.而不是一具死尸.” 看了看庞劲东.陈磕巴眼珠一转.说:“我已经都告诉你了.” 庞劲东冷笑一声.问:“你知道的事情.应该不止这么一点吧.” “真的就这些.我们的合作.还沒正式开始呢……” “都说了吗.不见得吧.你至少沒说出这帮人來自缅甸.” “你……”陈磕巴意识到.庞劲东知道的比他想象的要多. “还不说吗.”庞劲东说着.又要按动那个按钮 “好.好.好.”陈磕巴连连答应.目光紧张的盯着庞劲东的手指.“我全都说.” “请讲.”庞劲东沒有把按下去.回到座位上坐下. 陈磕巴喘了半天的气.才缓缓的说道:“有一伙來自缅甸的人.前段时间与我们青头帮达成了合作.他们负责提供货源.我们负责在整个B市销售.” “整个B市.” “对.”陈磕巴点了点头.继续说:“先从酒吧街入手.因为那里有最大的市场.” “但酒吧街是星龙帮的地头.” “我们以前和星龙帮争过酒吧街.只不过却输了.前段时间星龙帮内讧.我们打算借这个机会除掉他们的老大.然后把酒吧街接管过來.但是我们始终沒找到那个老大.内乱也很快被平了.” “原來是这样.”想起林佩雯当时为了躲开内外威胁.赖在自己家里不走.给自己造成的那些麻烦.庞劲东不由得苦笑一声. “后來在缅甸人的支持下.我们决定对星龙帮正式宣战.谁知道警察天天找我们的麻烦.结果又泡汤了.” 庞劲东心中暗忖:“警方无意间成全了林佩雯.难怪她那么高兴.”庞劲东又问:“因为你们青头帮现在已经垮掉了.于是这些缅甸人就想搞暗杀.逼迫警方停止对你们的打击.我说的对吧.” 陈磕巴眼珠一转.低下头不说话了. “你们是被逼的狗急跳墙了.而那些缅甸人则是糊涂.他们沒有好好了解一下这个国家.难道他们以为这里是一个小国家.政府会像哥伦比亚或者缅甸政府那样软弱无力.他们这样做的结果.就是自己在这个国家根本无法立足.”顿了顿.庞劲东问:“你还沒说.这帮缅甸人的称呼是什么.” “什……什么称呼.” “别装糊涂.金三角有许多帮派.他们属于那一支.” 叹了一口气.陈磕巴说出了五个字:“果敢共和军.” 庞劲东倒吸了一口凉气:“难怪他们这样猖狂.” 在半个多世纪前的那场内战当中.失败一方的一支残军被迫越过国境.进入了中南半岛.有人说中华从來不缺好男儿.实在不是沒有道理的.这支在自己国家被打得抱头鼠窜的军队.到了异国的土地上横扫一片.当地各国政府对这支人单势孤的军队束手无策. 由于历史和现实原因.金三角地区盛产鸦片.残军到这里之后.面对完全陌生的环境和环伺的敌人.为了生存.选择了以毒养军. 这是一段相当复杂的历史.涉及到诸多国际关系和政治因素.或许是由于国人不团结的劣根性所致.残军不断爆发内部问題.与当地华人也是摩擦不断.后來在各国政府的外部打击和分化之下.最终彻底分裂.有的沦为雇佣兵.有的与其他贩毒集团合并. 金三角地区此后风起云涌.几大毒枭相继崛起.又相继沒落.残军则渐渐的淡出了人们的视野.但是很少有人知道的是.一小股秉持着自己政治理念的残军.与缅甸当地的果敢人结合起來.成为了果敢共和军的前身. 在缅甸掸邦北部的尽头.在云南西南的底端.有一支汉民族生存繁衍了三百多年.这支汉族在缅甸被称为果敢族. 三百多年前明朝灭亡之际.明朝的一些官员和百姓追随永历皇帝朱由榔流落缅甸.后來.大汉奸吴三桂俘虏了朱由榔.将之缢死在昆明的逼死坡.但有不少逃入缅甸的前明文武官员、随从和大批百姓死不降清.在荒山僻野生栖繁衍下來.直至今日. 果敢人称得上是世界各地华人当中骨头最硬的.在其他国家华人被歧视、甚至被屠杀的时候.他们顽强的在异国的土地上生存下來.同时保持着本民族的语言、文字和文化.尽管也做出了一点让步.接受“果敢族”的称谓.并将他们操地方言的汉语称为果敢语.使用的汉字称为果敢文.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缅甸人民军进驻果敢.到了八十年代.果敢成立“缅甸掸邦民族民主同盟军”.同年获得缅甸政府承认成立“掸邦第一特区”.合法的拥有了自己的军队和自治区. 整个中南半岛的环境非常复杂.各种政治和军事势力不胜枚举.包括果敢地区在内的大金三角更是如此.即便是在第一特区成立之后.果敢也不是铁板一块.在并不统一的特区政府领导下.几支势力此消彼长.其中就有果敢共和军. 果敢共和军并不认同现在的特区政府.他们追求的是缅北彻底独立.并为此与许多国家政府进行战斗.这是一支很强悍且有战斗力的队伍.只是过去在罗星汉和坤沙等人的阴影之下.他们并不是很引人注目. 与红色高棉类似的是.他们也是通过非法活动.为实现自己的理想筹集资金.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毒品.比起一度垄断了全球百分之七十海洛因贸易的坤沙.他们所占的市场份额并不大.甚至可以说少得可怜.但是他们赚的钱.却很可能是坤沙所无法比拟的. 这里的奥妙之处在于毒品贸易的一个最大特点.那就是生产者赚小头.中间商赚大头.坤沙本人就曾非常感慨的说过这样一句话:“我是有许多鸦片.可钱却不多.有钱的是那些中间商人.他们买1公斤海洛因只付给我们200美元.但运到美国后就能卖20万美元.”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果敢共和军 无弹窗小说阅读 与一心种植鸦片的坤沙和罗星汉不同.果敢共和军是自产自销.从生产、分销到出售到最终消费市场.全部亲力亲为.多年來.他们不仅积累起了庞大的财富.也建立起了一整套完整且严密的毒品生产销售体系.这个体系创造的巨额利润.当然是被拿來养军了. 果敢共和军深谙韬光养晦的道理.在金三角地区群雄割据、硝烟四起的时代.他们隐忍不发.处处躲避他人的锋芒.等到当年风云一时的各方势力.或是烟消云散.或是被招安之后.他们已经积累起了足够的力量.开始主动出击了.目前已经成为威胁中南半岛和平稳定最大隐患之一. 该组织还懂得与时俱进.由于果敢地区于2002 年实现了基本禁绝罂粟种植.其他地区也开始逐渐禁绝毒品盛产.因此该组织积极转变策略.将毒品生产分散到许多地方小规模的进行.面对国际市场对海洛因需求的大幅降低.各类合成化学毒品的兴起.他们着手全面扩展生产各种类型毒品. 果敢共和军的最大特点是行事剽悍凶狠.联想到他们在中南半岛的所作所为.能在国内搞汽车炸弹、暗杀政府官员的亲属.也就不难理解了.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问:“知道他们现在的行踪吗.” 陈磕巴连连摇头:“不知道……我们青头帮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人家根本不搭理我们.互相间一点联系都沒有了.” “看來他们选错了合作对象.”庞劲东说罢.把陈磕巴从那台装置上放了下來. 陈磕巴“噗通”一声趴倒在地上.浑身剧烈的疼痛.让他一时丧失了行动能力. 庞劲东把陈磕巴搀扶到了椅子上.然后告诉他:“休息一下.就走人吧.” 陈磕巴看了看四周.问:“我现在什么地方.” “郊外一个废弃的仓库.不难找到车里离开.”想起自己上次在地下室分尸.庞劲东叹了口气说:“这么血腥的事情.我可不想在自己家里弄.” “血腥……”陈磕巴机械的重复了一遍这个让他毛骨悚然的词. 庞劲东笑了笑.告诉陈磕巴:“如果你不肯说.场面真的会很血腥.” “但是我现在说了……” “所以你可以走了.” 陈磕巴将信将疑的问:“真的.” “我说话算数.”庞劲东说罢.塞给陈磕巴一摞钱. “谢……谢谢……” 陈磕巴一看到那台装置.就不愿意对庞劲东说出这两个字.但是却又找不到其他合适的词汇. “你在这里休息一下吧.我先走了.”庞劲东说着就要转身出去. “等等……”陈磕巴犹豫了一下.喊住了庞劲东. “还有什么事.” “我最后一次见到果敢人.他们说放了颗炸弹要干掉一个高干子弟.但是失败了.所以他们打算直接杀到对方家里.” “什么.” 陈磕巴既然无法提供果敢共和军的下落.庞劲东只得另想他法.不过对方如果就此作罢.庞劲东也是不愿意追究下去的.果敢共和军这一帮人.能够不得罪的话.还是不要得罪.陈磕巴在这种情况下是不会说谎的.庞劲东不得不意识到.事情并沒有结束. 陈磕巴喘了几口粗气.说:“我就知道这么多了.” 庞劲东皱起眉头.说:“我必须马上走了.”到了门口.庞劲**然回过头.告诉陈磕巴:“还有.如果以后你被抓了.关于我的事情不要透露半个字.否则你会后悔的.” “明白.明白……”陈磕巴用力的点了点头. 出了门之后.庞劲东立即给金玲玲打去电话:“你在哪里.” “你不是让我在家呆着吗.我就乖乖听话呗.” “几个人.” “我一个.”金玲玲撇了撇嘴.无奈的继续说:“我拉着几个同事打了一天的扑克.时间太晚了.人家都要回家.我不能强留啊.” “你父亲呢.” “去外地视察了.” “听着.老老实实在家呆着.我马上过去.” “怎么了……”金玲玲的话还沒有说完.电话突然断了.庞劲东把电话再打过去.金玲玲却关机了. 庞劲东把自己的手机扔到一旁.猛踩了几脚油门.飞快的向金玲玲家开去.一路上心中祈祷.金玲玲只是手机沒电.或者信号不好.而不是出了其他的事. 到了金玲玲家门前.庞劲东停好车.几乎本能的把枪拿了出來.但是一想到金玲玲那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庞劲东又把枪留在了车里. 庞劲东按了几下门铃.门立即就打开了.但是却沒看到门里有人. “见鬼.”庞劲东猛地把门往前一推.只听“哎呦”一声.一个人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拎着枪.踉踉跄跄的从门后走了出來. 这人一见到庞劲东.立即就要举起枪.然而庞劲东却已经先发制人了.一脚踢在他的手腕上.这个人只感觉手一麻.不自觉的撒手扔掉了枪.紧接着.庞劲东第二脚踹在了他的腹部.这个人又是一声惨叫.捂着肚子.痛苦的蹲在了地上. 庞劲东并沒有立即进去.而是伸手向门里的另一侧抓了过去.立时薅出了另一个人.庞劲东完全是凭借着直觉.正抓住了对方的衣领. 第二个人手里拎着一把砍刀.他沒有料到庞劲东会突然來这么一手.一时之间沒有反应过來.等到他想到挥刀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带到庞劲东面前了. 两个人几乎是面对面的站着.拳脚和刀具都施展不开.庞劲东撒开对方的衣领.两只手死死的按住对方的太阳穴.然后额头用力的撞向对方的天灵盖. “嘭”的一声闷响.第二个人就昏了过去. 庞劲东纵身冲进屋里.捡起了地上的枪.然后就地一滚.与此同时响起了一声枪响.只见庞劲东刚才落脚的地方.冒起了一缕青烟. “竟然还有.”庞劲东举起枪.对着枪声响起的地方扣动了扳机. 又一声枪响之后.刚才开枪的人捂着血流如注的肩头.趴到地上了. 庞劲东刚刚站起身.一个带着难懂口音的声音命令道:“站在那里别动.” 顺着声音传來的方向看去.只见金玲玲五花大绑的坐在椅子上.一个瘦小枯干的男人躲在后面.手中的枪顶在她的后脑勺上. 庞劲东双手高高的抬起.把枪口对着天花板. “把枪扔掉.”那个人又命令道. “好.”庞劲东仔细观察着金玲玲和这个人的位置.突然冷笑一声.持枪的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左下方挥下.同时扣动了扳机. 金玲玲身后的人來沒來得及弄明白怎么回事.手腕就被子弹贯穿了.一股鲜血喷射出來.枪也跟着扔到了地上. 庞劲东正要过去把金玲玲放下來.被一支冰冷的枪管顶在了腰间.一个沙哑的声音说:“小子.身手不错啊.” 此时此刻.从來不知道绝望为何物的庞劲东.终于体会到了这种滋味.在这种情况下.反抗已经沒有后任何意义了.庞劲东乖乖的举起双手.任凭对方缴走了自己的枪. 对方把庞劲东密密匝匝的捆了起來.和金玲玲押到一起. 直到这个时候.庞劲东才注意到.对方竟然不下十个人. 制服庞劲东的那个人长的瘦小枯干.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股戾气.左眼角有一道深深的刀疤.他显然是这帮人的头子.用一种完全听不懂的语言.对其他吩咐了几句.就走到了庞劲东的面前. “我叫杨家威.果敢共和军第一中队队长.”让庞劲东颇为意外的是.对方竟然自报家门起來. “幸会.”庞劲东苦笑一声.神色中充满了无奈. 杨家威打量了一下庞劲东.称赞道:“你身手不错啊.” “错也好.不错也罢.还不是做了手下败将……” “有自知之明.”杨家威又打量了一下庞劲东.问:“行伍出身吗.” 庞劲东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吧.” “我赏识你这样的人.如果换个场合.咱们可以好好聊聊.不过现在却不行.因为你坏了我们的事.” 金玲玲插嘴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们是果敢共和军.”杨家威冷笑一声.回答金玲玲:“你不用介绍自己.我们知道你是公安部副部长金啸的女儿.” “什么是果敢共和军.” 庞劲东告诉金玲玲:“你只需要知道.他们目前是东南亚最大的贩毒集团之一.他们前段时间与青头帮合作.打算全力开拓国内市场.但是由于你父亲对青头帮的打击.让他们的计划落空.因此他们打算通过谋杀你.向你的父亲示威.” “你…..你们眼里.还有法律吗.”庞劲东的这段话让金玲玲吃惊不小.她不知道应该怎样谴责这帮人.竟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杨家威哼了一声.反问:“你看我像是拿法律当回事的人吗.” 金玲玲把眼睛闭上一会.极力让自己镇定下來.然后说:“你们做出这样的恶性犯罪事件.将会遭到严厉打击和惩处.今后国内将沒有你们的立足之地.” 杨家威哈哈大笑.他的手下也跟着笑了起來.好像听到了质量上佳的笑话. 金玲玲的疑问.是庞劲东解答的:“他们这样做最好的结果.是能让你父亲停止扫荡青头帮.可以让他们的计划顺利进行.但是如果做不到也无所谓.他们要通过这件事.向所有人传达这样一个信息.那就是凡是与果敢共和军做对的人.都沒有好下场.” “杀鸡给猴看.”想到自己成了“鸡”.金玲玲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如果政府因此而全面打击果敢共和军.他们会暂时撤出国内.等到风声过去后再回來.有了这次事件的教训.今后各地公安部门在对付他们的时候.必然会有所顾忌.而他们也会采取低姿态.尽量避免与政府发生冲突.安心的赚黑钱.”庞劲东说到这里.转而问杨家威:“我说的对吧.” “我们的计划基本就是这样.你很聪明.” “谢谢夸奖.” “你小子过去是干什么的.” 庞劲东反问:“你们把金玲玲调查的那么清楚.难道就沒有调查他身边的人.” “清楚金玲玲的事情就足够了.至于其他人.根本沒有必要.”顿了顿.杨家威继续说:“不过呢.我还是知道.你叫庞劲东.是金玲玲的男朋友.” 听到杨家威的最后一句话.金玲玲脸一红.低下头再不说什么了. 庞劲东苦笑一声.说:“看來你们的情报工作有误.” “无所谓了.既然你來了.就陪葬吧.”杨家威说着.举起枪对准了庞劲东. “一切都要结束了吗……”庞劲东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但是过了许久.预料中的枪声始终沒有响起.却传來一阵悦耳的电话铃声.庞劲东睁开眼睛.发现杨家威正在接电话.挂断电话之后.杨家威摆弄起自己的手机.时常看庞劲东几眼. 庞劲东揶揄道:“刚买的手机吗.是不是不会用.” 杨家威走到庞劲东面前.把手机的屏幕给庞劲东看.问:“这是你吗.” 庞劲东无论如何沒有想到.杨家威的手机里竟然记载着自己的详细资料.包括生日、身高、血型和父母的姓名.还有一张证件照.庞劲东记得好像是自己护照上的照片. “是我.”庞劲东点点头.回答说:“资料挺全啊.是要去给我征婚吗.” 杨家威不理会庞劲东的态度.继续问:“你的父母都在国外死于车祸.对吧.” “对.” “在哪里.什么时候.” “纽约.十年前.” “你爷爷叫什么名字.祖籍哪里.” “庞文浩.祖籍安徽亳县.”对杨家威态度.庞劲东开始产生了兴趣.任何人都不可能无故追问自己这些问題.何况是正要置自己于死地的敌人.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伤感的告别 最新书籍更新-无弹窗 杨家威继续问道:“你爷爷有兄弟几人.” “听我父母说.老人家应该还有四个哥哥.当年抗战的时候.全部投身军旅.因为抱定了战死沙场的决心.又担心家族沒有人继承香火.所以把我当时还年少的爷爷留在了家里.详细情况不了解.老人家很早就过世了.” “你爷爷的那五个哥哥后來怎么样了.” “有的如愿马革裹尸.有的后來参与了内战.再后來.据说跟着战败的一方去了TW.但是一直都沒有联系上.”叹了一口.庞劲东感慨说:“这段历史.曾经让我们家在某个时代受尽了折磨.” “你今天很走运.”杨家威说罢.用匕首在绳索上割了一个小口.然后吩咐手下:“我们走吧.” 庞劲东愣了一下.拦阻道:“你们不能走.” “哦.”杨家威撇着嘴.问:“放你一条活路.你还不愿意吗.” “你沒有告诉我.为什么要问我的家事.” “以后你会知道的.假如……”顿了顿.杨家威继续说:“你是我们需要找的那个人.如果你不是.也无所谓.至少不需要死了.” 庞劲东看了一眼金玲玲.问:“那么她呢.” 杨家威想了想.回答说:“既然是你的女朋友.给你一个面子.” 金玲玲脸色更加红了.把头深深的埋了下去. 庞劲东又问:“你们要找什么人.” 杨家威并不回答.而是看了看表.说:“车在等着.我们必须得走了.”说罢.他冲着手下摆了摆头. 被庞劲东打伤的几个人很不甘心.有一个人嗫嚅道:“就这样算了.” 杨家威并不说什么.只是瞪了这个人一眼. 这个人一接触到杨家威严厉的目光.立即噤若寒蝉.再也不敢说什么了. 杨家威领着手下离开了.留下庞劲东和金玲玲在那里傻呆呆的坐着. “我们……沒事了.”过了许久.金玲玲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庞劲东努力挣扎.让绳子上的缺口不断扩大.最后整条绳子断裂开來.庞劲松摆脱了绳子.又松开了金玲玲.然后说:“不管怎么说.我们脱险了.” 两个人瘫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过了好半天.金玲玲奇怪的问:“这些人为什么要放过我们.” “不知道.”庞劲东耸耸肩膀.打趣说:“或许他们是我失散多年的亲戚.” “你的这帮亲戚可真不简单.”金玲玲本來想说:“你们全家都很剽悍.”但是考虑到这样很不尊重庞劲东的家人.因此换了一种说法. “我不能选择自己的亲戚……”虽然表面看起來满不在乎.但是庞劲东在心里.却产生了一连串的问号: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正要除掉自己的果敢人改了主意;究竟又是为了什么.这些人对自己的家史如此感兴趣…… 但是这些问題不是眼下能够找到答案的.既然这些果敢人说.庞劲东今后会明白.那么庞劲东就只能等待下去. 金玲玲问:“刚才那个人躲在我的身后.你是怎么开枪击中他的.” “哈哈.”庞劲东索性躺倒在地板上.大笑了几声.回答说:“我的子弹会拐弯.” “有时间教教我.”金玲玲说着.拿过了自己的手机. 庞劲东问:“你要干什么.” “报警.让我的同事过來……” 庞劲东打断了金玲玲:“这件事情到此可以画一个句号了.” 金玲玲惊讶的问:“为什么.” “因为事情已经结束了.他们不会再试图谋杀你.”耸了耸肩膀.庞劲东继续说:“不过不仅仅是因为你和我之间的关系.也是因为他们通过上次的汽车炸弹.已经传达了这样一个信号..他们是不好惹的.现在发展到这个地步.我想他们可能意识到了.只要安心躲一段时间.可以重新回來开辟国内市场.如果真的赶尽杀绝.他们今后会很难做.”接着.庞劲东把果敢共和军的背景.以及他们与青头帮之间的交易.全部告诉了金玲玲. 金玲玲完全惊呆了.愣怔了许久.才问:“这是你从陈磕巴那里得到的情报.” “啊……是呀.”庞劲东挠挠头.尴尬的承认了. “你知道吗.抓捕行动彻底失败.我们内部通报说.有一个悍匪救走了陈磕巴.同时造成了很大的财产损失.”叹了一口气.金玲玲问:“这个悍匪不会是你吧.” “正是在下.不过我沒有伤人……” “沒伤人.陈磕巴的两个手下难道是自残啊.大家都想不通是怎么回事.只有我知道.却还不敢说.”看了看神情讪讪的庞劲东.金玲玲追问“陈磕巴人呢.” “我放走了.” “沒把他怎么样啊.” “和原装的一样.” 金玲玲点点头:“我更要报警了.” 庞劲东急忙问:“抓我.” “抓果敢共和军.他们可是贩毒集团啊.” “你总是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并不是正义就一定能够压倒邪恶.更不是黑白分明到一目了然的.”庞劲东苦笑着摇了摇头.告诉金玲玲:“他们在金三角盘踞几十年了.缅甸、泰国、老挝等等几个国家的政府都想除掉他们.但是他们不但元气不伤.还越发壮大起來.如果他们像你想的那样容易对付.会有今天这种结果吗.而且他们是外国人.根据地也在国外.更是让我们鞭长莫及.” “那就任凭他们逍遥法外.” “他们除了贩毒.还维护了当地华人的安全和利益.捍卫了民族的尊严.或许他们的行为被所在国家法律不容.可是从血脉相连的同族角度出发.你认为他们做的对不对.” “可是……他们毕竟在国内搞过恐怖事件.难道不应追究责任吗.” “他们现在已经上路了.等到能够开始全面通缉.他们可能已经到了境外.只要这几个人不入境.我们就拿他们无可奈何.果敢共和军那么多人.随便派其他人來.我们无从发现.谁都不会在脑门上贴标签的.这不但对他们沒有任何影响.反而可能会让我们遭遇不测.” 金玲玲想了想.最后微微的点了点头. “等一会把屋子收拾一下.今天晚上的事情就当沒有发生过.至于那颗炸弹.查不出结果.最后只能不了了之……”庞劲东正要说下去.手机响了起來.庞劲东接起电话.刚听了一会.脸色就变了. 金玲玲从沒见庞劲东的脸色如此阴沉过.因此即便庞劲东放下电话.她也过了好半天.才敢怯生生的问:“你怎么了.” 庞劲东沉思半晌.告诉金玲玲:“我要去M国.” (……) 一大清早的时候.沈家瑶给庞劲东打來电话:“你回公司一下.” “哪个公司.” “你还是正东地产公司的职员.长时间沒有上班.有些工作应该交代一下.” “好.”注意到沈家瑶的声音有些哽咽.庞劲东关切的问:“你怎么了.” “我……很好啊.”默然片刻.沈家瑶告诉庞劲东:“等你來就知道了.” 庞劲东很快就赶到了沈家瑶的办公室.然而沒有想到的是.沈家瑶正与金玲玲在一起. 金玲玲见到庞劲东.立即低下了头.站起身來告辞了:“瑶瑶姐.我先走了.”当她走到庞劲东身边的时候.低低的声音说了一句:“我把你的事情都告诉瑶瑶姐了.” “为什么.” “我认为她有权利知道.我还认为.你应该让别人知道真相.不对你有任何误解.”金玲玲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出了正东公司之后.金玲玲给吕菁打了一个电话:“对不起.姐姐.” 吕菁奇怪的问:“你说什么呢.” “庞劲东与沈家瑶是青梅竹马.但是沈家瑶并不了解庞劲东在国外的那些事情.对他有很深的误会.而就在刚才.我把这些事全部告诉沈家瑶了.”默然了片刻.金玲玲继续说:“姐姐.我知道你很喜欢庞劲东.但是如果因为误解.庞劲东选择了你.我认为对沈家瑶是不公平的.更重要的是.我相信姐姐的魅力.你应该让庞劲东來主动追求你.” 吕菁沉默了半晌.才点了点头.缓缓的说:“你做得对.” “还有一件事情.庞劲东要去M国了.因为有一件很危险的事情.等待着他去做.” “能不去吗.” “不能.因为他永远无法放弃自己的责任.” 庞劲东并不知道这番对话.此时正面对着伤感的沈家瑶不知所措. “我…….”庞劲东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吐出了这一个字.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希望你能分享一些更好的事情.而不是一段不太好的回忆.” 犹豫了许久.沈家瑶说“对……对不起.” “为什么对不起.” “因为我误解了你.” “你还要感谢你呢.毕竟沒有把我真的当成鸭子.”庞劲东笑了笑.试图让气氛轻松起來. “你……”沈家瑶拖着长音.轻声问:“真的要去M国吗.” “我必须去.” “玲玲说.你要到那里杀一个人.这个人是谁.” “你就不要问了.”为了保护身边的人.不让他们卷入进來.庞劲东从沒有说自己要杀的是M国的总统候选人.连一直都很清楚自己事情的金玲玲都不知道. “为什么一定要去.”沈家瑶说着.深深垂下了头. “有人抓了好几个弟兄.威胁我这样做…….”深吸了一口气.庞劲东缓缓的说:“佣兵守则要求.无论何时都不能放弃自己的弟兄.” “可你已经不是雇佣兵了.”沈家瑶猛然提高了声音.十分激动的说:“让那什么佣兵守则见鬼去吧.” “这不仅仅是一份守则的问題.也是我不能割舍的一份感情和回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弟兄们去死.” 沈家瑶抬起头.鼓起勇气问:“可是……可是我怎么办.你刚回來.就又要离开.” 庞劲东的脸也红了.低声回答:“我也不想离开……” “那就不要走……” 庞劲东打算了沈家瑶的话.沉重的说:“事实上.我认为回去也是一件好事.可以勇敢面对自己的回忆.” 沈家瑶对这句话很是不解:“面对回忆.” “是的.我发现自从回国之后.自己并沒有如愿的像一个普通人那样.而是始终生活在回忆当中.那份回忆留下了许多沒有结束的东西.所以我认为.或许现在需要对过去的生活做一个了解.” 沈家瑶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问:“你为什么不能摆脱这份回忆呢.” 庞劲东苦笑一声.回答说:“不可能的.这份回忆已经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这是因为对于我这样一个年轻人來说.那份回忆过于沉重了.我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却经历了许多人一生都无法遇到的事情.也是因为.有一些事情需要弄清楚……” 沈家瑶急忙问:“什么样的事.” 在庞劲东想要做一个普通人的时候. 固执的相信自己的父母真的是死于意外.但是当不得不回到M国的时候.他却选择勇敢的面对过去.尤其是父母之死所留下的疑团.但是这些事情.他同样不愿告诉沈家瑶. 庞劲东回答说:“等我回來的之后.再把一切都告诉你.” “不.我现在就要知道.”沈家瑶紧盯着庞劲东.断然拒绝道. “你是认为我回不來.才急于知道吗.”庞劲东笑了笑.回答说:“你不了解我.否则就会知道.我是最优秀的.” “我不管你有多优秀.我要你留下.留……”沈家瑶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心里的话:“留在我身旁.” “我也希望留下.但是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都有属于自己的责任.不能只考虑自己.” “你考虑你的弟兄们.考虑你的责任.可是考虑我了吗.”沈家瑶刚说完这句话就愣住了.庞劲东傻傻的坐在那里.同样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过了许久.庞劲东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基金公司的事情就全权委托你负责了.” “真的要走吗……”沈家瑶低低的声音问. 庞劲东沒有回答.看了看表说:“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告辞了.”说罢.庞劲东站起身离开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庞劲东回头看了看呆坐在那里的沈家瑶.补充了一句:“等着我.我一定会回來的.” 庞劲东回到家里的时候.两个女孩还像往常一样各忙各的.庞劲东先找到了林佩雯.告诉她:“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哦.”林佩雯吃着鱼片.懒洋洋的问:“什么时候回來.” “不知道…….”庞劲东摇了摇头. 庞劲东的语气多少有些奇怪.引起了林佩雯的注意.她坐直了身体.放下手中的零食.正色问道:“你怎么了.” “我…….沒怎么.很好啊.” “你要去哪里.干什么.” “我要去M国.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如果同样一句话出自别人之口.林佩雯或许会觉得很好笑.但是对于庞劲东.她却深信不疑.她急忙问:“你到底要去做什么事.” “和你开玩笑呢.”庞劲东笑了笑.回答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要好好帮我看家.不许欺负风间雅晴.不许随便损坏东西.不许开黑帮会议.不许搞聚会……” 所谓让林佩雯“好好看家”.是庞劲东对这位强留不走的房客的无奈.后面的一堆要求.才是庞劲东真正要说的. 林佩雯若有所思的看着庞劲东.不再说什么了. 庞劲东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对她说:“你继续.该干嘛干嘛.我去吃点东西.” 林佩雯仍然什么都不说.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 庞劲东看了看林佩雯面前的大堆零食.叮嘱道:“人怕出名猪怕壮.男怕沒钱女怕胖.少吃点零食吧.” 林佩雯紧盯着庞劲东.抄起薯片往嘴里塞了一大把. 庞劲东无奈的摇摇头.來到了餐厅. 风间雅晴已经把热气腾腾的饭菜准备好了.庞劲东见状笑了笑.问:“你听我说要吃饭了.” “不仅听到先生要吃饭.还听到先生说要离开一段时间.”风间雅晴淡淡的回答.此时的她成熟而冷静.完全不若平常一副娇羞柔弱的样子. “是啊.有些事情.等待我去处理.”” “有危险吗.” “有一点.” “仅仅一点.” “是啊.” “能说是什么样的事情吗.” 庞劲东沒有回答这个问題.而是吃了一口寿司.然后感叹道:“可惜到了那边.就吃不到你做的日式料理了.” “那么小晴与先生一起去.也好照顾先生的生活.” “可是你去了.就沒有人照顾家里了……”庞劲东说着.看了看客厅的方向.心想:“也沒人能够监视那个小魔女了.” 风间雅晴的神情突然变得很落寞.略带感伤的说:“可是小晴会想念先生的……” “放心吧.我很快就会回來.”顿了顿.庞劲东加重了语气:“一定会回來的.” 胭脂泪. 相留醉. 几时重.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第一部完) 正文 第一章 去国 言情小说无弹窗无广告阅读 飞机传來一阵轻微的抖动.把庞劲东从梦中惊醒.庞劲东睁开惺忪的睡眼四下看了看.发现周围的乘客们也都在纷纷张望着. 从上了飞机之后.庞劲东就一直在休息.到达M国后将会有许多事情要做.也不知道还能睡几个安稳觉. 漂亮的空中小姐发现庞劲东醒了.急忙走过來.微微的躬下身.双手交叉打叠在腹部.然后用甜得腻人的声音问:“先生.有什么需要吗.”伴随着话语.一股醉人的香气.飘进庞劲东的鼻子. 头等舱的服务已经很好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位空中小姐对庞劲东格外关照. 紧身合体的制服勾勒出了曼妙的曲线.姣好的面容、优雅的气质、得体的举止.不愧是百里挑一.又经过严格培训的.无论哪一个方面都透露出较高的综合素质.难怪任何一个女孩子.都可以考取空姐为荣. 紧绷着的胸部与庞劲东近在咫尺.只是领口开的很高.可以把任何想入非非的目光隔绝在外面. “沒有.”面对空姐的热情.庞劲东笑着摇了摇头. “有点冷了.我给您再拿条毯子吧.”空中小姐说起话來.始终保持着迷人的微笑.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只是这笑容过于职业化了. “好吧.谢谢你.” 当空中小姐把摊子盖到庞劲东身上的时候.飞机的广播响了起來.一个同样甜腻的声音缓缓的说:“刚才班机遭遇了强气流.因此有一点抖动.但是绝对安全.请各位乘客放心.本次航班的终点是M国的纽约市.本次航班机组乘务人员衷心祝大家旅途愉快.” 尽管一切已经恢复了平静.但是庞劲东却再也睡不着了. 回到国内的时候.就立志再也不踏上M国的土地.希望从此过上安稳的生活.但是所谓人生不如意.十之**.安德森局长的政治阴谋.迫使庞劲东放弃了这个美好的愿望.而且这一次來到M国.恐怕是杀机四伏. 庞劲东在各种危险的游戏中.度过了自己的少年时光.但是这一次游戏的危险程度.却远远超出了以往的全部.因为它涉及到了这个世界唯一的超级大国未來的总统. 无论会获得怎样的利益.庞劲东是绝对不愿意卷入这种事情的.但是许多弟兄的生命正握在安德森局长的手里.如果庞劲东不乖乖听话.那么这些当年与自己共同出生如此的战友.就会从此告别这个世界.而他们当中的很多人.还不知道战场以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还沒有机会真正的享受生活. “这个世界真的很不公平……”想到自己的这些战友.和那些衣食无忧、从不知愁滋味的人之间巨大的差别.庞劲东心中颇为感慨. 庞劲东绝对不能放弃这些战友.这不仅仅是因为佣兵守则要求.无论如何都不放弃任何一个弟兄.更是因为当年共同躲在阴冷潮湿的战壕里、听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感受着战火的炙烤时.所凝结下的最淳朴和牢固的友谊. 为了这份生命中最宝贵的情感.庞劲东并不在乎牺牲自己.只是如今比起血战丛林中的岁月.庞劲东的心中多了许多牵挂. 当年一无所有的庞劲东.可以毫不犹豫的只身走向战场.现在拥有了许多财富的庞劲东.却多少有些放不下自己所拥有的东西. 大约就在飞机离开国境的同时.啸东基金管理公司的两支开放式基金正式开始发售.同一家公司在同一天发售两只基金.这在国内是很罕见的情况.啸东公司在早已获得各界的关注的基础上.声望更是因此如日中天. 对公司前景极度看好的秦啸天.很不理解庞劲东为何突然要离开.不过尽管庞劲东沒有说出实情.他还是表示理解. 当初成为雇佣兵是为了钱.现在有了钱.却仍不得不再上征途.从登上飞机之后开始.庞劲东总是思考.一切事情是不是在冥冥中早有安排.任凭自己怎样努力向前冲去.最后还是要在兜了一个圈子后回到起点. 比起外在的财富.更让庞劲东割舍不下的是内心的情感. 就在庞劲东决定前往M国后不久.沈昊打來了电话.在国外的生意经过马拉松式的谈判后.终于落实了.感到一身轻松的他.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立即回国.看看自己久别的干儿子. 然而沈昊的飞机降落机场的同时.庞劲东刚好飞离机场.父子擦肩而过.却无缘见上一面. 知道了庞劲东的安排之后.沈昊十分失望.偌大年纪的他.声音竟然显得有些哽咽了.命运就是如此弄人.在阔别了十年之后.差一点可以见到自己最关心的人.真正迎來的竟然是另一次分别. 为了不让自己的干爸担心.庞劲东沒有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只是说在M国有重要的事需要处理.内心饱受煎熬的沈家瑶.帮助庞劲东营造了这一谎言. “干爸.希望你一切都好……”庞劲东默默的祝愿着. 庞劲东想起了分别时的沈家瑶.或许是因为过去一直误解了自己.或许是因为刚刚重逢就又要离别.一向给人坚强无比的她.竟然哭的像泪人一样. 还有金玲玲的泪眼.刁蛮任性的她已经成熟了不少.能够很好控制自己的情感. 表现最好的是吕菁.一滴眼泪沒掉.但是也一句话沒有说.只是默默的看着庞劲东离去.直到再也看不见. 三个女孩就是这样齐聚机场.看着庞劲东去迎接未知的命运. 林佩雯沒有來.她只是告诉庞劲东:“我不喜欢送人.等你回來的时候.我给你接风.” 庞劲东笑着告诉她:“到时候我要去一品阁.” 比起这三个女孩.最让庞劲东放不下的是风间雅晴.因为她的表现有些出人意料.过去一直以柔弱示人的她.在分别的时候沒有掉一滴眼泪.同时强烈要求和庞劲东一起去M国. 庞劲东告诉她:“那里不适合你.” “难到就适合先生了吗.”风间雅晴大大的睁着眼睛.闪烁着清澈天真的光芒. “也不适合我.”庞劲东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说:“但是在那里.有一个属于我的战场.” “属于先生的.就属于小晴.” 庞劲东笑着摇了摇头.问:“难道等我将來结婚之后.妻子也属于你.” 风间雅晴脸一红.垂下了头.低低的声音说:“先生要结婚了吗…….” 庞劲东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了.立即解释说:“我只是打个比方.” “不管怎么说.小晴一定要去.”风间雅晴抬起头.坚定的看着庞劲东.只是脸蛋仍然是红扑扑的. “到了那边.我真的无法照顾你.” “先生说什么呢.”风间雅晴一边微微点着头.一边用惊讶的语气说:“小晴去是为了照顾先生的.怎么还会需要先生照顾呢.” “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先生是不相信小晴吧..”风间雅晴说着.显得有些失望. “我绝对相信你.”庞劲东将黑色皮革手册交到风间雅晴的手里.告诉她:“这本手册十分重要.关系着很多人的生死.我不能带在身上.所以暂时交给你保管.你不要让任何人看到.也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本手册在你这里.保证它的完好.等我回來之后.交还给我.” “请先生放心.”风间雅晴顿了顿.不依不饶的要求道:“但是小晴仍然要去.” 庞劲东问:“可是如果你去了.谁來照顾家里呢.” 风间雅晴反问:“可是如果我不去.谁來照顾先生呢.” 面对如此固执的风间雅晴.庞劲东颇为头痛.最后只得敷衍说:“不如这样吧.我先到那边.安顿好了之后.你再过去.” 面对庞劲东的这种态度.风间雅晴明白.即便继续坚持下去.庞劲东也不会同意带上自己.她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先生说话一定要算数.” “好的.”庞劲东嘴上答应着.心里想的是:“希望如此……” 在杂乱的思绪和对往事的回忆中.飞机抵达了纽约市.庞劲东与豪斯探员约定.先到这里取得联络.然后听从下一步的行动安排. 纽约市是一座全球化的大都市.是M国的最大城市和第一大港.世界的第三大城市.位于M国大西洋海岸的东北部.纽约州东南部. 一个多世纪以來.这里一直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商业和金融中心之一.并直接影响着全球的媒体、政治、教育、娱乐以及时尚界.更被视为都市文明的代表.与Y国的伦敦、东瀛的东京并称为世界三大国际都会. 纽约市还是众多世界级博物馆、画廊和演艺比赛场地的所在地.使其成为西半球的文化及娱乐中心之一.由于在二十世纪初.纽约对外來移民來说是个崭新的天地.处处充满机会.因此纽约常被昵称为“大苹果”.取“好看、好吃.人人都想咬一口”之意.由于24小时运营地铁和从不间断的人群.纽约又被称为“不夜城”. 作为M国的工业中心之一.纽约的许多行业均居全国首位.或占有重要地位.让庞劲东比较感兴趣的.是这里的金融业和军火工业. 提起金融.就不能不说到纽约的中心区曼哈顿.著名的百老汇、华尔街、帝国大厦、格林威治村、中央公园、联合国总部、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大都会歌剧院等名胜都集中在曼哈顿岛.使该岛中的部分地区成为纽约的CBD.这里银行、保险公司、交易所及大公司总部云集.其南部的华尔街.更是影响着全世界的金融. 在1792年.当时的荷兰殖民者为抵御英军侵犯.沿东河(the East River)一直到哈德逊河(the Hudson River)建筑了一堵土墙.后來沿墙形成了一条街.因而得名Wall Street.虽然围墙早被拆除了.但华尔街的名字却保留了下來.同时以M国乃至全世界金融中心而闻名于世.2001年9月11日.震惊世界的恐怖袭击.正是发生在这里. 根据庞劲东的了解.华尔街一度是犹太地下帝国的据点.在摩根和美林这些巨人光环的映射下.犹太人们在暗中影响着M国乃至全球的经济. 随着时代的发展.地理意义上的华尔街到了今天.其象征作用已经远远超出了其实际意义.如今的华尔街其实是一个广泛的概念.指的是那些有能力影响其他国家乃至全球经济的金融巨人.而真实的华尔街只是一个荒芜的商业区. 早在二十年前.许多金融机构就已经离开这里.搬迁到交通方便、视野开阔的曼哈顿中城区去了.华尔街附近挤满了古旧建筑和历史文化街区.道路也像蜘蛛网一样难以辨认.不符合金融机构扩张业务的需求.不过据说.罗斯柴尔德家族仍然顽固的盘踞在这里. 至于这里的军火工业.庞劲东就不是很了解了.这种不了解.是指隐藏在表象之下的实际情况.而不是公开在媒体上的信息. 庞劲东小时候看过的一部电视剧《北京人在纽约》.里面有这样一句话:“如果你爱一个人.就把他送到纽约.因为那里是天堂;如果你恨一个人.就把他送到纽约.因为那里是地狱.” 这里高度发达的物质文明.可以让人们得到最好的享受.但是在此伪装之下.这里还是一个残酷的战场.每一天都进行着沒有硝烟的战争. 这座城市带给了庞劲东太多的感慨和回忆.因为庞劲东的生活.就是在这里被改变的. 十年前的一天.庞劲东一家满怀着希望踏上了这片土地.然而很快就体会到了这里的残酷无情. 世间的事情往往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美好.庞劲东的父母生意失败之后.不得已欠下了巨额的高利贷. 纽约有五大黑手党家族.庞劲东的父母举债于其中的甘比诺黑手党家族.结果无力偿还.从此生活陷入了朝不保夕的困顿.在父母因为车祸逝世以后.庞劲东为了偿还这笔债务.走上了一条血雨腥风的道路. 正文 第二章 旧雨 WwW.zIyOUge.com <紫幽阁#> 当时还是个孩子的庞劲东.根本无力对抗这个庞大、凶狠的黑手党家族.差一点就被卖到地下黑工厂当苦力.只是因为本杰明大叔的干涉.庞劲东才走上了佣兵之路.用鲜血换取金钱.以偿还这笔债务. 后來.一名47岁的FBI特工.成功渗入了甘比诺黑手党内部.卧底2年的时间.收集到了大量的犯罪证据.2005年3月. FBI根据他提供的情报.发动闪电突袭.将包括教父阿诺德.斯奎蒂耶里在内的32名高级成员一网打尽.不过对于庞劲东來说.这只是迟來的公正. 庞劲东有的时候会想.如果自己当初沒有來到这座城市.或者自己人生的轨迹沒有被这座城市做出了如此巨大的改变.今天的自己将会是什么样子呢. 飞机稳稳的降落在肯尼迪国际机场.在空中小姐迷人的微笑中.乘客们依次走出机舱.庞劲东跟在最后面.和其他乘客保持着很远的距离.在潜意识当中.庞劲东想要尽可能的拖延时间.晚一些踏上纽约的土地. 古人诗云:“近乡情更怯.不敢问來人.” 庞劲东曾经不止一次在梦中再次來到这里.但却说不清是噩梦还是美梦.当这片土地真的处于脚下的时候.不是自己故乡的纽约.却让庞劲东产生了比回家时更多的彷徨和犹豫. 在一刹那间.庞劲东祈祷这仍然是一场梦. 空中小姐注意到庞劲东的样子.走过來关切的问:“先生.请问您不舒服吗.” “沒事.”庞劲东笑着摆了摆手.加快了步伐. 走出了机舱.感受到纽约的空气.下了舷梯.终于再次踏上了纽约的土地.庞劲东长叹一声.在心中问自己:“真的又回來了吗……” 庞劲东回头看了看.这架把自己从祖国带到这里飞机.很快又要飞回到祖国.庞劲东暗自感慨.如果自己能像这架飞机该有多好.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去……”庞劲东加入航空港的人流.突然下定了决心:“一定会回去的.” 在酒店安顿下來之后.庞劲东沒有立即和豪斯探员联系.因为有一位旧雨是庞劲东更急于见到的. 这个人就是让庞劲东走上佣兵之路的本杰明大叔.尽管叫做“大叔”.但是庞劲东与他之间更像是忘年之交. 在过去.庞劲东对这个救过自己的老黑人.是带有感恩之情的.然而自从汤普森探员到国内.讲出本杰明是在利用自己.而自己父母的死另有隐情的时候.庞劲东的这种感恩之情就悄悄的发生了一些变化. 庞劲东本來不相信汤普森探员的一面之词.这不是理智上的判断.而是一种情感上的需要.回复平常生活的庞劲东.不愿意相信过去的生活还有未了结的.因此尽管回忆起某些事露出的一些蛛丝马迹.的确验证了汤普森探员的话.庞劲东仍然不愿意去面对. 但是在豪斯探员说出同样的话.而且自己重新踏上纽约土地的时候.这个问題就再也不能回避了.庞劲东需要本杰明对此予以说明. 与此同时.庞劲东意识到.自己回过国内之后.一直生活在对往事的回忆之中.或许自己重新站起來.勇敢面对过去的种种.能够让自己冲破记忆的藩篱. 只是尽管如此.庞劲东仍然祈祷.自己与本杰明的这一次见面只是叙旧.而不会掺杂其他的任何东西. 纽约有五大城区.其中面积最大、人口最多的是布鲁克林区.假如纽约各区是独立的城市.那么布鲁克林就是排在洛杉矶、芝加哥之后的第三人口大城市.也可算M国第四大面积的城市.这里诞生过NBA球星迈克尔.乔丹、好莱坞电影名导伍迪爱伦、拳王泰森、脱口秀节目的名嘴拉里.金等名人. 布鲁克林区的街道布局如同棋盘那样工整有序.许多街名用数字命名.所以如果在此迷路.找起來也不会很难.这里的标志性景观是布鲁克林大桥.在这座桥附近的一座小巷里.本杰明开有一家拳击俱乐部. 作为曾经的黑人聚居区.由于黑人受教育程度偏低、就业困难和种族主义的歧视.这里一度是M国犯罪率最高的地区.被人视为混乱、肮脏、罪恶的原住地.虽然现在的情况有所改观.但仍是全M国黑人和其他少数族裔最多的地方.而且犯罪率居高不下. 庞劲东走进一条小街.这里很冷清.沒有几个行人.周围的建筑物显得十分破旧.许多墙壁的墙皮都掉落了下來.变得斑驳陆离.一些完好的墙壁则满是涂鸦.有的是帮派标示这里是属于自己的地头.有的是宣传自己思想的口号.有的则是纯粹的捣乱. 与国内城市满眼的办证、治病、收药的牛皮癣不同.涂鸦虽然在M国同样是被人厌恶的.但同时却也是一种文化.沒有一点美术功底的人.是不敢加入到这一行业当中的.仅从感官上而言.这些涂鸦无论是复杂程度.还是艺术性.远远超过国内的黑板报. 除此之外.这里显得十分干净.地面如同刚用水洗过一般.很少能看到垃圾.国内北方城市常见的灰土更是沒有. 在这条街上有一栋三层小楼.在庞劲东的记忆中.这里会有霓虹灯标志..“本杰明拳击俱乐部”.说是拳击俱乐部.实际上只是一家场地很大.但是环境却很一般的训练馆.庞劲东当年就是在这里.迈出了成为雇佣兵的第一步. 但是当庞劲东找到这里的时候.招牌却已经换成其他的了. 庞劲东缓缓推开门.发现这里仍然是拳击训练馆.大概由于附近是黑人聚居区.所以这里的也都是黑人.庞劲东这幅亚裔面孔出现在这里.毫无疑问是很显眼的. 正在聊天和训练的黑人们见到庞劲东.纷纷停了下來.向庞劲东投來不甚友好的目光. 两个黑人走了过來.拦在庞劲东的身前.其中一个冷冷的问:“你有什么事.” 或许是由于人种的因素.黑种人只要有足够的饮食营养.再加上一定程度的训练.很容易就会长的又高又壮.这两个黑人的身高有一米九十多.肌肉见楞见角.好像是气吹起來的一般.尽管庞劲东已经足够健壮了.在他们面前却还像是弱不禁风一般.只是他们比起巴尼.倒还是要差一些. 庞劲东笑了笑.回答说:“我找本杰明大叔.” “本杰明……”两个黑人对视了一眼.问话的那个人回答说:“沒听说过.” “这里过去是他的俱乐部.我想知道他去哪里了.” “不知道.”一个黑人摆了摆手.不耐烦的说:“好了.马上出去吧.” 庞劲东仍在站远处不动.告诉对方:“麻烦你问一下老板.或许他知道.” 这些黑人很少有稳定的工作.每天除了不断的锻炼自己.或者吃喝玩乐.其余的时候基本是浑浑噩噩.其中有点志向的人会梦想成为拳击手.或者NBA球星.但却只是少数.比起同样作为少数族裔、每天只知辛苦赚钱的华人.这些黑人显得很懒惰.或者说更加乐于享受生活. 可以想见的是.这样的人往往是高犯罪率人群.他们当中的年轻人.相当数量都是依靠违法犯罪活动获得生活來源.加之沉迷毒品.性情好勇斗狠.一般的华人或其他亚裔见到他们.都会躲得远远的. 但是庞劲东则不然.毫无惧色的与他们面对面的站着.或许是出于对这种气魄的赏识.黑人有些缓和了口气.告诉庞劲东:“等着.” 过了一会.这个黑人回來告诉庞劲东:“老板说是一年前兑下的这里.他不知道本杰明这个人.原來的老板也不叫本杰明.” “这么说.本杰明大叔应该更早的时候.就已经离开这里了…….”庞劲东咕哝了一句.然后告诉黑人:“谢谢你了.” 在庞劲东正式成为雇佣兵的时候.本杰明若有所思的告诉他:“我能够为你做的都已经做过了.我们再沒有任何关系.也不要再有联系.因为我们从此属于两个世界.而我不想回到你的那个世界.” 现在回想起本杰明的这段话.庞劲东觉得里面包含着一些其他的东西.而自己当时沒有体会出來. 从那之后.庞劲东和本杰明大叔的确再沒有见过面.也沒有过任何联系.无论在闷热的南美丛林.还是在干燥酷热的北非沙漠.庞劲东只能在心里祝愿这个帮助了自己的老黑人.能够幸福的过完自己的下半生. 现在庞劲东只得另外设法寻找本杰明. 尽管本杰明已经不在这里了.但是拳击馆仍是从前的样子.墙壁和柱子上的一些痕迹和油漆脱落的地方.似乎和十年前完全一样.正是在中间的拳击台上.庞劲东学习到了全世界最实用、也是最凶狠的格斗技术. 满怀着对往事的回忆.庞劲东离开了拳击馆后.出去后看了看这条街.与十年前同样沒有太大的差别.但却已物是人非了.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庞劲东感叹了一句. 庞劲东的手机这个时候响了.接起來之后才知道.对方竟然是小艾森:“嘿.杰瑞.真高兴你到M国了.” 庞劲东感叹说:“你的消息很灵通啊.” “别忘了我在安德森局长身边有卧底.” “哦.”庞劲东只是应了一声.沒有再说什么. “刚刚我还在担心.你到M国之后会更改联系方式.那么我就找不到你了.我很高兴你仍然使用你在Z国的手机.” “我是把所有电话从国内.呼叫转接到了在你们国家的手机上.” “你真的很高明.这样就不会有人通过手机信号追踪到你的所在位置了.” 庞劲东笑了笑.说:“不过得花一大笔电话费.” 默然了片刻.小艾森问:“能和您见一面吗.” 庞劲东耸了耸肩膀.问:“不会是想和我叙旧吧.” “我当然很希望可以和你聊些轻松的.无论是什么样的话題.但是现在的情况.恐怕不允许有这样的机会.” “什么样的情况.” “你买份报纸就知道了.”叹了一口气.小艾森继续说:“如果我沒有说错.您到这里是为了暗杀里维议员.” 庞劲东打趣道:“你要报警抓我吗.” 小艾森回答:“我沒有那么幼稚.政治上的事情需要通过政治手段解决.而不是交给法律.” “那么你的政治手段是怎么样的.” “我希望你可以改变初衷.” “马克……”庞劲东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说:“既然你在安德森局长身边有卧底.就应该知道.我的弟兄们的生命正攥在他的手里.而他们沒有巴尼那样幸运.可以被你及时的救出來.” “这一次我同样可以想办法帮你.” “马克.我很感谢你.但是不必了.”又叹了一口气.庞劲东告诉小艾森:“安德森局长绑架巴尼的时候.只是派去了几个特工.这一次却是动用了三角洲部队.直接偷袭了我们的基地.上一次只是巴尼一个人.这次却是九个.而且明确限定完成任务的时间.我相信他们正被严密看管.如果能够有其他办法.我自己就会把他们救出來.” “对不起.我沒有想到情况这样复杂.我应该相信.你的佣兵团比我更加有力量.” “我并不愿意自己被不断的利用.但是如果不对这件事情做一个了结.安德森局长是不会放弃的.” “可是暗杀里维参议员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我知道.但是沒有其他的选择.” “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安德森局长是你和我共同的敌人.也是里维参议员的.我们应该……” 庞劲东打断了小艾森的话:“对不起.马克.我有自己的计划.” “我再一次希望你能够把枪口对准安德森局长.” 正文 第三章 红蝎 Www.ziYouge.com/class-4-1.html 庞劲东摇了摇头.告诉小艾森:“那么我只能再次重申.弟兄们的生命对我來说是无比重要的.” “但是……”小艾森思索了片刻.问庞劲东:“就算你把里维参议员杀死了.怎么能够肯定安德森局长会安全释放你的弟兄.” “的确不能肯定.但是与安德森局长打交道的经验告诉我.他毕竟还是一个守信的人.” “如果还有下一次呢.” “那就到时候再说.” 小艾森仍然不肯放弃.问:“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庞劲东深吸了一口气.告诉小艾森:“就算你阻止我.或者将我的行动告诉里维参议员.我仍然不会放弃的.” “杰瑞.你可以放心.我的目的只是打倒安德森局长为我的父母复仇.在这件事情上我将保持中立.” 挂断了小艾森的电话.庞劲东隐隐的担忧.他会阻挠自己的行动. 庞劲东到报摊买了一张《纽约时报》.发现上面的头版的新闻是:“民主党参议员里维和毒品控制局局长安德森都已确定将会参加总统大选.两人将在未來的党内预选中展开角逐.” 这篇报道还认为.共和党此次的候选人沒有太强的竞争力.因此民主党的党内预选.很可能会就此决定未來的总统. “已经开始了.难怪安德森局长这样着急.”庞劲东心里想着.将报纸随手丢到了垃圾桶里. 庞劲东找了一个公用电话.给豪斯探员打了过去.告诉他:“我已经到纽约了.” “欢迎你的到來.我等下就告诉安德森局长.他一定会很高兴的.”豪斯探员的声音听起來很兴奋.让庞劲东感到恶心. 庞劲东问:“我接下來应该怎么做.” “我很高兴你这样急于完成自己的任务……” “闭嘴.”庞劲东打断豪斯探员的话.不耐烦的说:“你的这些话让我作呕.如果不是你抓了人质.我是不会参与你们这肮脏的游戏的.” “杰瑞.我曾经说过.有办法让你出手.”豪斯探员得意的笑了起來.然后告诉庞劲东:“当我打去电话告诉你这个消息的时候.你一定很怀疑真实性.对吧.” 豪斯探员的电话事实上是后到的.偷袭结束之后.死里逃生的米丽娅立即就给庞劲东打來电话.报告了这件事.庞劲东当时同样也是大难不死.和金玲玲刚好摆脱了果敢共和军. 庞劲东当时便明白了.自己平静的生活就此结束. 豪斯探员问:“你是自己一个人吗.” “对.” 豪斯探员颇为遗憾的摇摇头说:“我以为你会带几个助手.” 事实上.米丽娅曾要求一起到M国执行暗杀.但是被庞劲东拒绝了.庞劲东让米丽娅留下來.协助尼克和巴尼守卫基地.防止敌人的再一次偷袭.庞劲东告诉豪斯探员:“我一个人已经足够了.” “那好吧.”顿了顿.豪斯探员继续说:“你先买一个手机.方便我联系.” “你想要找我.就打我在国内的电话.” 豪斯探员明白庞劲东的用意.笑了笑说:“可是如果你需要找我呢.” “我会想办法的.不过最大的可能是.我沒有什么事需要联系你.” “好吧.”豪斯探员点点头.无奈的说:“我相信你长途跋涉一定已经很累了.就先休息两天吧.在纽约好好转一转.看看在你离开之后.这里有什么变化.” 庞劲东轻哼一声.不屑的说:“我希望你废话少一点.” 豪斯探员面对庞劲东的这种态度.感到有些尴尬.刚刚的得意洋洋变得郑重起來.他说:“我给你一个地点.去那里拿武器……” “不用了.”庞劲东断然回绝.告诉豪斯探员:“你提供的武器我用不惯.我会自己解决这个问題的.” “那好吧.你自便.” 尽管嘴上沒有说.豪斯探员心里却很明白.庞劲东拒绝他提供的武器.是担心这些武器在使用后会被追查出來源.想到这些.他当下很是佩服庞劲东心思缜密. 庞劲东问:“直接告诉我接下來该怎么做.” “我三天后联系你.”豪斯探员说罢.挂断了电话. 庞劲东回到酒店好好的睡了一觉.第二条一早的时候.给一个绰号叫“红蝎”的人打去了电话. 红蝎是纽约的俄罗斯黑帮成员.在一个老城区开了一家古玩店.但他真正的生意是贩卖军火. “谁啊.”红蝎的声音十分虚弱.隐约可以听到旁边有女人的嬉笑声. “我是杰瑞.” “杰瑞.”红蝎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欢愉中.不仅气力不足.而且记忆力也减退了. 庞劲东叹了口气.问:“又吸大麻了吧.” “我现在只能在这种可爱的东西中寻找慰藉了.” “说的对.反正你也不需要用大脑.” “你还沒说自己到底是谁.” 庞劲东提醒道:“血狮佣兵团.” 红蝎想了半天.猛然提高了声音.恍然大悟一般的说:“哦.是杰瑞啊.” “终于想起來了.”庞劲东颇感无奈. “我听说你回到自己的国家去了.怎么又回來了.”怔了一下.红蝎接着问:“你现在哪里.是在纽约吗.” “离你很近.”庞劲东又叹了一口气.耐着性子说:“我现在需要一批货.” “说吧.” “手枪、全自动冲锋枪、狙击步枪、塑胶炸药和一些电子装置.都要最好的.” “你要干一票大买卖吗.”红蝎提起了精神.显得有些亢奋起來. “别管了.” “你要是不说.我就不卖.” “你特么什么时候开始关心别人买你的货都干什么用了.” 红蝎干笑了两声.固执的要求:“你不说.我就不卖.” “买回去给女人当**器.这么说你满意吗.” “那个女人可太幸运了.”红蝎又笑了两声.然后正色道:“不过那是不可能的.” 庞劲东的耐心快耗尽了.无奈的告诉对方:“我买枪当然不是干好事.难道你其他的客户都是基督教救世军吗.” “你知道.杰瑞…….”红蝎显得有些尴尬.吞吞吐吐的说:“我最近手头很紧张……” “你想入伙吗.” “对.” “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关于你的个人经济状况.我可以给出一些建议.那就是少包养几个情妇.少抽点大麻.” “女人都喜欢购物.我总得满足她们……” “我是不会带你入伙的.不过我可以给这批货一个高价.” 红蝎急忙问:“多少.” “十万美元.” 红蝎立即被这个数字打动了.犹豫了起來.但是当他旁边的一个女人.用俄语说了几句什么之后.他告诉庞劲东:“再多点.” “我去找别人.再见.”庞劲东说罢.就要挂断电话. “等等.等等……”红蝎急忙喊住庞劲东. “改注意了.” 红蝎点头同意了:“好吧.我已经很久沒有开张了.”他身边的女人又说了几句什么.被他厉声骂了一顿. 俄罗斯人的性格相对还是要实在一些的.红蝎如果是一个华人.他肯定会想方设法抬高价格.最后还得告诉庞劲东:“最近打击得太厉害.我这可是看在朋友的份上.冒着生命危险卖给你的.” 庞劲东约定在郊外一个废弃的工厂见面.红蝎懒洋洋的问:“什么时候.” “马上.” “等等不好吗.就不能让我多享受一会.” “我很着急.如果比起这十万美元.你更加关心身边的那个**.那么我就去另外找一个把钱看的比**重要的卖家.” 红蝎略有些不快的说:“咳.别这么说她.她是个好女人.” 庞劲东缓和了口气:“你拿了钱之后.可以卖一大堆大麻.或者找几十个**供你开心.” 红蝎长叹了一口气说:“好吧.” 尽管在电话里表现的拖拖拉拉.但是红蝎办事却很认真.一旦约定了时间.他是绝对守时的. 两人见面后.红蝎热情的张开双臂.拥抱了一下庞劲东.这头本來很健壮的北极熊.因为常年沉浸在毒品和女人当中.已经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 红蝎笑着问:“你最近还好吗.” “虽然在很多方面.M国都要远远超出我的祖国.但是我认为自己更适合生活在属于自己的土地上.” 红蝎撇了撇嘴.沒有说什么. 或许是经历不同.又或许是国情的差别.尽管同样是漂泊在异乡的人.但是在这一问題上.庞劲东与红蝎不会有任何共识. 红蝎经历过铁腕统治和巨变.又在所谓民主社会的黑帮争斗中落败.被迫远赴他乡之后.他沒有任何理由怀念自己的祖国. 庞劲东告诉红蝎:“好了.把你准备的好东西给我看看吧.” 红蝎打开了自己车子的后备箱.把货物展示给庞劲东.同时介绍起了性能. 这些武器全部是最新型号.红蝎告诉庞劲东:“子弹双份.足够你用了.” “谢谢.”庞劲东熟练的检查起这些枪.最后点了点头说:“质量不错.” “当然.都是全新的.”顿了顿.红蝎继续说:“我以为你会向我买轻机枪呢.最近有不错的货.” “我还想要火箭筒.可是用不上.”庞劲东手里摆弄着手枪.若有所思的说:“不过这些货虽然质量和性能都很好.也不值十万美元.” 红蝎笑了笑.扔给庞劲东一样东西.说:“附送一个消音器.” “你不明白吗.一堆炸药、三支枪加一个消音器.也不值十万美元.”庞劲东一边说着.一边把消音器安到了手枪上. “这个价格可是你自己开出的.”红蝎注意到庞劲东推子弹上膛.然后打开了保险.脸色当时就变了.有些磕磕巴巴的问:“你要……要干什么.” “有谁知道你把这批货卖给我了.”庞劲东把枪对准红蝎.冷冷的问. “你让我马上就过來.我还沒有告诉任何人……” “那太好了.”庞劲东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的店里现在还有几个人.” “三……三个……” “还好不多.” “你到底要干什么.”红蝎紧张的盯着黑洞洞的枪口.就在一分钟之前.这支枪还属于他. “很抱歉.红蝎.因为这批武器将來会被追查來源.肯定会找到你那里去.所以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是卖给我了.”庞劲东说罢.对着红蝎的额头扣动了扳机. “噗”的一声响过之后.子弹贯穿了红蝎的头部.不仅在他的额头开了一个洞.还在后脑开了一个更大的窟窿.一股鲜血从中喷射出來. 红蝎的双眼变得迷茫了.灰暗的脸庞瞬间变成了惨白色. “对不起.红蝎.”庞劲东看了看四周无人.将红蝎的尸体推进了汽车的后备箱.然后牢牢的锁好.把武器则装到了自己租來的车里. 庞劲东立即驱车驶离这里.向红蝎的古董店开去. 红蝎的古董店此时挂出了闭店的牌子.因为他从不肯放心的把店交给任何其他人.所以只要自己外出做生意.店里就肯定要关门.不过作为一家人流稀少的古董店.并沒有太多的人关注这里什么时候关门. 其实这家古董店的利润.并不比红蝎的枪支生意赚得少.所谓“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定律.适用于全世界的古董行业.除此之外.这家店的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用处..给俄罗斯黑帮洗钱. 庞劲东看了看周围.沒有人注意自己.拿出****弄开了门锁. 作为一家古董店.红蝎这里的安保措施很差.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里是俄罗斯黑帮的据点.普通蟊贼是不敢打主意的.大贼则是不屑光顾. 庞劲东戴上手套.又拿出一只长筒袜套在了头上.打开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越过琳琅满目的各类真假古玩.里面就是红蝎日常起居的地方.有一个房间正隐隐传來欢叫的声音.畅快淋漓的表达着男人的兴奋和女人的癫狂. 正文 第四章 灭口 ( 更新快,无广告,就来紫幽阁) 庞劲东打开了这间屋子的门.里面一对男女正以背入式运动着.大概因为太过投入了.所以直到庞劲东走到床前.他们才发现. 女人刚从癫狂中恢复过來.傻傻的看着庞劲东.竟然都沒有想到稍微遮盖一下自己丰腴的肉体.任凭两座肥嫩的山峰和淡黄色的草丛完全暴露在外面. 男人则愣怔了片刻.然后用俄语向了庞劲东嚷了起來. 庞劲东懒得和他们废话.一枪打死了女人.一朵血花从女人的头部迸出.落在床单上彻底的绽放开來. 男人立即就要站起來和庞劲东拼命.但是速度就比庞劲东的子弹慢多了.最后无力的倒在了床上.鲜血流满了床单.与那个女人的血液融为一体. 庞劲东之所以先打死女人.是因为在男人死后.女人肯定会发出难以控制的尖叫.看着两具**的尸体.庞劲东摇头叹息:“可怜的红蝎.大概还不知道自己的女人和手下搞到一起了.” 接下來.庞劲东挨个房间搜寻起來.再沒有找到第三个人.直到发觉厨房里传出轻微的响动. 庞劲东推开厨房的门.发现一个小胖子一手拿着啤酒.一手拿着俄式香肠和大面包.正在大快朵颐. 小胖子一见到庞劲东.立即就愣住了.两手一软.手中的东西全部掉落在了地上. 庞劲东冷冷的问:“屋子里有几个人.” 小胖子用俄语说了几句.庞劲东不耐烦的告诉他:“说英语.” “三……三个……”看着庞劲东手里的枪.小胖子磕磕巴巴的回答. “我知道这里有监控.但是沒找到终端.你领我去.” 小胖子立即站起身來.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庞劲东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庞劲东沒有找到的终端隐藏在一大堆衣服的下面.屏幕上显示着屋子各个角落的情况.除了那一对男女**的地方.庞劲东关掉监控.取出录像光碟收了起來. 小胖子咽了一口唾沫.问庞劲东:“你……你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 “我知道.是红蝎的.”庞劲东说着.把枪对准了小胖子.“他已经在前面等你们了.” 打死了小胖子之后.庞劲东再一次确定屋里沒有其他人.然后迅速离开了. 接下來的时间.庞劲东耐心等待豪斯探员联系自己.到了第三天.豪斯议员终于给庞劲东打來电话:“我希望你已经时刻准备执行任务.” “当然.” “里维参议员将在明天抵达纽约.” 庞劲东笑了笑.说:“既然你让我在纽约等着.说明你有他的日程安排.” “你说得沒错.”豪斯探员显得颇为得意. “那么你应该已经替我找到下手的地点了.” “沒错.” 庞劲东催促说:“那么就快点告诉我.” “明天下午四点钟.里维参议员将会视察安卡斯大街二十七号.那里是一家慈善基金会赞助的医疗机构.长时间以來为附近街区的贫困居民提供免费的健康咨询和体检.” “是吗.我还以为这年头的好人都死绝了.” “显然还沒有.”顿了顿.豪斯探员继续说:“里维参议员非常重视慈善事业和医疗体制改革.这将是他参选的重要卖点.安卡斯大街二十一号将是他起步的地方.我希望也是他的终点.” “那么一定有很多新闻媒体随行访问了.” “如果是这样.我是不会让你去的.”豪斯探员笑了几声.用一种听起來很关切.却又显得过于虚伪的语气说:“我很关心你的安全.” “那么你就设法别让新闻媒体跟着去.” “媒体们是不会去的.因为他们沒有得到邀请.里维参议员做事非常低调.看起來这似乎不是一个总统候选人应该具有的特点.但是我认为这正是他的高明之处.时间一长了.大家就会认为他是一个喜欢做好事而不留名的大善人.你说这不是虚伪吗……” 庞劲东无法忍受这种唠叨.打断了豪斯探员:“别废话了.我现在就要去着手准备.” “祝你好运.” “也祝你好运.” 庞劲东想了想.告诉豪斯探员:“替我问候你母亲.还有你的姐妹.再加上你的妻子…….总之.替我问候你们全家的女性成员.” (……) 豪斯探员选择的地方的确适合下手.安卡斯大街并不大.显得十分冷清.人流也很稀少. 庞劲东穿着很普通.尽量不让别人注意到自己.在第二天一早就赶到这里.详细勘察起了起來. 在二十一号的对面.有一座三层楼.最终成为了庞劲东选定的伏击地点. 临近下午三点的时候.庞劲东拎着一个皮箱.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楼里.然后來到了屋顶空旷的天台. 庞劲东向四周看了看.发现附近的楼与这栋楼的高度差不多.倒是远处有几座摩天高楼.在上面应该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个天台.但是如果把狙击地点选在那些楼.不仅视野受到限制.而且由于那里人较多.所以被发现的几率反而更大. “马上就要结束了……”庞劲东打开皮箱.以最快的速度将狙击步枪组装好.在外面围裹了一层数码城市迷彩伪装网.庞劲东然后趴到了地上.在自己的身上盖了一条同样的伪装网. 接下來的一个小时.庞劲东就这样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如同与这栋楼融为一体一般. 伪装网的效果非常好.远远的看去根本无法发现庞劲东和那支枪.但是只有庞劲东自己才知道.这样良好的伪装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午后炽热的阳光将混凝土地面晒的滚烫.炙烤着庞劲东身体的正面.而后背更是直接忍受阳光的折磨.由于空气沒有流动.伪装网内的温度迟迟无法散去.结果如同蒸笼一般.仅仅十分钟的时间.庞劲东浑身就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会让人浑身酸痛.如果继续发展下去.整个身体都会变得麻木起來.对疼痛反而沒有什么感觉了.等到里维参议员出现的时候.庞劲东感到自己的腰部像被截断了一般.整个下半身都沒有感觉了. 里维参议员是简装出行.前后只有三辆车.抵达二十一号之后.几个穿着黑色西装、带着黑色墨镜的人.先从前后两辆车上下來.警惕的向四周看看.然后打开了中间那辆车的门. 里维参议员中等身材.头发花白.举止从容淡定.面容和善慈祥.带着很有感染力的微笑.这些都让庞劲东想起艾森参议员. 庞劲东在瞄准镜里.确定了里维参议员的身份之后.打开了狙击枪的保险. “对不起.”庞劲东低声说了一句.然后扣动了扳机. “嘭”的一声响过之后.里维参议员的头部被整个炸碎.身体跟着倒在了地上.这时从二十一号门里刚好出來几个人迎接.结果被他的鲜血溅满了全身.他们先是傻呆呆看着眼前的尸体.和自己胸前的鲜血.接下來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那声音中包含的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那些保镖立即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围在里维参议员身旁.挡住了他的尸体.另一部分则分散开來.向庞劲东的方向围拢过來. 庞劲东掀开伪装网.挣扎着从地上站起來.活动一下僵硬的四肢.接着从箱子里拿出一颗定时炸弹.设定为十分钟后爆炸.然后飞快跑到平台的后面.那里事先坠下了一根绳子.庞劲东顺着绳子攀缘而下.到了另外一条小巷里. 这条小巷是死胡同.两侧沒有一扇窗户.也沒有门.更沒有人走动.庞劲东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从容的走到了外面繁华的大街上. 十分钟之后.一声轰然巨响准时响起.让街上的人群乱作一团. 庞劲东则找到了自己的车.向自己的下榻的酒店开去. 惊恐的人群让街上的车流也变得混乱起來.庞劲东在其中艰难的穿行着.离开之前.庞劲东有意路过安卡斯大街的路口.向里面张望了一眼. 里维参议员的那些保镖仍在紧张的戒备.试图寻找早已逃之夭夭的杀手.平台此时已经燃起熊熊大火.那是用塑胶炸药和凝固汽油制造的炸弹造成的效果.可以销毁庞劲东留在那里的全部东西.包括枪支、弹壳和伪装网.也就是说这次谋杀案的全部相关证据.都在现场被付之一炬了. “完美的谋杀.”庞劲东轻吹了一声口哨.不禁有些为自己感到得意. 在庞劲东离开前的一刻.十几辆警车鸣叫着刺耳的警报向现场驶去. 回到酒店之后.庞劲东立即给豪斯探员打去电话. “希望你能告诉我.任务已经顺利完成了.”豪斯探员的口气有些冰冷. “确实完成了.所以你现在应该释放我的弟兄了.” 豪斯探员拖着长音.用一种戏谑的口吻说:“恐怕还不能.” 庞劲东的心好像被人揪住一样.急忙问:“你什么意思.” “因为还不能确定里维参议员是否已经死了.” “我对自己有信心……” 豪斯探员打断了庞劲东的话:“我沒有告诉你吗.里维参议员有替身的.” “你这狗娘养的.”庞劲东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诅咒道. “哈哈.”豪斯探员毫不在意的笑了起來.片刻之后.他告诉庞劲东:“等到确定里维参议员死亡之后.我会放人的.” 庞劲东深吸一口气.要求说:“我想见安德森局长.” “抱歉.他不想见你.”豪斯探员不管庞劲东还要说什么.立即挂断了电话. 庞劲东放下电话之后.心中隐隐升起一种不安. 由于高度紧张.庞劲东感觉很累.躺倒床上睡了两个小时.醒來之后.庞劲东打开电视看起來.里面刚好在插播特别新闻. 新闻报道称:“已确定参选下任总统的民主党参议员里维.于今天下午16:00前往安卡斯大街视察一家慈善机构时遭遇枪击.现在已经紧急入院治疗.目前不能确定里维参议员的具体情况如何.参议员方面的发言人拒绝对此事件做出任何评论.” 让庞劲东绝对沒有想到的是.报道接下來说:“警方发言人声称.已经确定犯罪嫌疑人为Z国籍男子杰瑞.庞.中文名庞劲东.出生于一九八二年.现年二十七岁.身高约六英尺一英寸.黑色头发.杰瑞.庞早年曾随父母前往M国.后來归国.” “这是怎么回事.”庞劲东实在无法明白.为何警方这么快就确定了自己是罪犯.而且能够得到关于自己如此详细的资料. 庞劲东的这个问題很快就得到了解答.只不过是通过一件更沒有想到的事.报道中竟然出现了一段DV**的录像.是庞劲东在天台组装枪械、伪装和最后开枪的全过程.虽然画面经常出现剧烈的抖动.但是却可以把庞劲东的面部看得一清二楚. 报道里面说.这是一个摄影爱好者在附近高楼上.偶然拍摄到的画面.在事发后立即送交到了警方.而警方正是通过这段录像确定了罪犯. 庞劲东傻傻的看着电视画面.大脑一片空白. 过了许久.庞劲东用力的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过來.对这种局面找出应对的办法. 看似天衣无缝的计划.竟然会出现这样的纰漏.尽管可能只是一个巧合.庞劲东感到沮丧的是.为什么这个巧合会发生到自己的身上.这也就意味着过去所梦想的那种平静生活.还沒有开始就结束了. 暗杀M国总统候选人.与暗杀总统只有一步之遥.M国毫无疑问的会调用一切力量.來捍卫自己的尊严.即便在警方的重重围捕之下能够回到祖国.最终的结果只能是引渡回M国.就算是躲到其他国家.也必须隐藏起來.从此不见天日. 庞劲东又摇了摇头.开始思考眼下的出境. 就在这个时候.庞劲东放在床头的一个遥控.发出了轻微的鸣叫声. 正文 第五章 亡命 言情小说无弹窗无广告阅读 这个遥控是与庞劲东安装在门锁后面的一个装置相连的.当有人未经允许.试图开锁进入房间的时候.就会发出警报. 庞劲东迅速來到房门前.果然听到门锁传來轻微的响声. “你们本來应该破门而入.”庞劲东一边想着.一边按动了安在墙上的一个装置.“不过.结果仍然是一样……”做完了这些.庞劲东迅速躲进了卫生间. 在房门过道墙上的装置.会射出一道红外光线.当有人触动这道光线的时候.这个装置就会发出电流.引爆庞劲东放在门下的一排塑胶炸药. 就在庞劲东刚刚把卫生间的门关上.一连串的爆炸接连响起.似乎酒店的整栋楼都跟着摇晃了起來.浓密的烟尘透过门的缝隙.涌入了卫生间. 庞劲东默数着.等到最后一声爆炸响起后.拿过一条浴巾围在自己的脸上.然后拿出手枪.打开门就冲了出去. 门外躺了一地的人.无一例外穿着黑色作战服.外面套着厚重的防弹衣.背面标有FBI的字样.尽管有防弹衣的保护.但是爆炸过于猛烈.有的一动不动.有的不住的**着. 庞劲东看了看走廊的两侧.有几个穿着普通警服的人由于离得较远.受爆炸冲击较小.此时回过神來.慌忙举起了手中的枪.但是隔着迟迟沒有散去的烟尘.无法断定庞劲东是不是要抓的人.所以他们沒有开枪. “向这看.”庞劲东招呼一声.对着走廊一头开了三枪.那里的三名警察全部被击倒在地.不过庞劲东很有分寸.沒有伤及他们的要害.伤势可以很快恢复过來. 就在开火的同时.庞劲东右脚踢起一把冲锋枪.拿在另一只手里.然后用冲锋枪对走廊的另一头猛烈扫射起來.让那里的警察躲到障碍物后一动不敢动.庞劲东一边射击.一边向第一次开枪的方向跑去. 当冲锋枪子弹打光的时候.庞劲东已经跑到了楼梯那里.庞劲东丢下冲锋枪.飞也似的一层层的往下跑. 到了第二层的时候.庞劲东停住了脚步.收起手枪走进了工作间. 为了防备突发情况.庞劲东此前仔细了解过这间酒店.知道在第二层有一个清洗客人衣物的工作间.沒想到在此时用上了. 为了不影响客人.工作间远离客房.当庞劲东走进去的时候.一个壮汉走过來说:“这里不允许客人进入的.” 庞劲东笑着向壮汉的身后招呼:“HI.安德森.我在这里.” “安德森.”壮汉回头想看看这个他沒有听过的员工.庞劲东趁机一掌劈在他的后脑勺上. 壮汉一声不吭的昏倒在地上.庞劲东把他拖到了一个角落里.脱下他的工作服换上.接着用床单把他结结实实的捆了起來.还塞上了嘴. 庞劲东找了一顶帽子戴在头上.把帽檐压得低低的.然后向工作间里面走去. 庞劲东想找一条安全的通道出去.但是却找不到人问.因为正是晚饭时间.所以工作间沒有人.庞劲东一直走到最里面.才遇到一个中年黑人妇女.这个女人大约四五十岁的年纪.身材肥硕.看相貌就知道性格比较泼辣. “你是什么人.我怎么沒见过.”黑人大妈看着庞劲东.警惕的问. 庞劲东微笑着回答:“你好.美女.我今天第一天上班.” “怎么沒人告诉我.” 庞劲东耸耸肩膀.装作无奈的说:“我也不知道.” 在国内的时候.庞劲东学会了一件事.见到男人就叫帅哥.见到女人就叫美女.虽然M国不流行这种露骨的恭维.但是黑人大妈显然很受用.表情缓和了许多.她问庞劲东:“你是上晚班吗.” 庞劲东急忙点点头:“对.不过我现在需要出去一下.” 黑人大妈双手掐着腰.好心的劝诫道:“安心在这里呆着.现在警察已经把这里团团围住了.听到外面的爆炸声了吗.还有机枪扫射.子弹可不长眼睛.随时都能把你打成筛子.”叹了一口气.黑人大妈继续说:“对于我们这些有色人种.那些白人警察巴不得找个机会一枪把我们打死.我來自洛杉矶.经历过1992年的那场骚乱.对这些事情太清楚不过了.” 庞劲东挠挠头.装作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但是……我的女朋友在外面等我.有些东西要交给我......” “哦.”黑人大妈挑起眉头.思考了一会.然后回答说:“往左走.再往右走.从员工通道出去吧.不过.我不能肯定那里有沒有警察.” “谢谢.美女.”庞劲东高兴的说. “对了.你进來的时候有沒有看到一个又高又壮的傻小子.” 庞劲东耸耸肩膀.回答说:“沒有.” “这小子肯定又是偷懒去前台追女孩子了.他也不想想那些心高气傲的小姐们怎会喜欢他.”发完牢骚.黑人大妈叮嘱道:“你可不要向他学习.早点回來工作.” “是.美女.”庞劲东耐心听对方唠叨完.敬了一个军礼.然后飞也似的跑了. 按照黑人大妈所说.庞劲东出了酒店的楼.从一条铁质室外楼梯下到了一个小巷里.这里的确沒有警察.但是能够听到远处密集的警报声. 庞劲东看了看四周.抄小路迅速离开了.穿过了两个街区.庞劲东找到了一个公用电话.给豪斯探员打了过去:“我被通缉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但是沒有办法.”豪斯探员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谁也沒有想到会有个无聊的人躲在楼上到处拍.而且恰巧把你拍到了画面里.” “我现在该怎么办.” “你在哪里.” “第五大道路口的一个电话亭.上方有一个莎朗.斯通那个**给迪奥做的广告.” “你在那等着.我马上派人过去接你.” 庞劲东摇摇头.告诉对方:“我现在需要的不是这个.而是你什么时候可以把我的人释放出來.” “等我们见面再说好吗.” 庞劲东深吸了一口气.点头同意了:“好吧.尽快.” “就在原地等着.哪里都不要去.等一下会有个穿着西装的人.在右腋下夹着一卷报纸.你过去问他报纸买不买.他如果回答二十五美分.那么就跟着他走.” “好的.” 挂断了电话.庞劲东并沒有留在电话亭那里.而是到旁边买了一包烟. 卖烟的人是一个中年白人.把烟递给庞劲东的时候.死死的盯着庞劲东的脸看. “看什么.”庞劲东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问对方:“是不是觉得我像通缉犯.” 卖烟的人尴尬的笑了.耸了耸肩膀. 庞劲东又说:“我知道在很多M国人的眼里.亚洲人长的都是一个样子.” 听到这句话.卖烟的人立即澄清:“抱歉.我沒有种族歧视.绝对沒有.” “那就好.否则说不定哪一天.我们就会回來歧视你们的.” 庞劲东抽着烟走到一旁.远远的观察着电话亭.过了大约十分钟.一个亚裔模样的人走到那里打起了电话.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福特牌轿车飞速开了过來.在电话亭那里一个急刹车.伴随着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的刺耳声音.两声枪响随之响起.正在打电话的人身体摇晃了一下.随后倒在地上.鲜血溅满了电话亭. 这辆轿车紧接着立即起步.飞快的开走了.留下过往行人惊恐的叫喊声. 庞劲东呆呆的看着电话亭里的尸体.双腿一软.差一点就坐到了地上. 过了许久.庞劲东低声的自言自语道:“安德森…..还有豪斯.我要杀你们全家……” 庞劲东懊悔自己早就应该想到.事情既然已经败露了.安德森很可能下令杀掉自己灭口.虽然看起來他曾经那么赏识自己.但是政客是沒有感情的.或许别人对他的评价是对的..只要能够当上总统.他会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父母的灵魂送入地狱. 尽管庞劲东已经打定主意.无论自己接下來会怎样.都要向安德森局长复仇.但是眼下却首先要考虑自己的安全问題.此外还必须顾虑到好几个弟兄的生命.正握在安德森局长的手里. 庞劲东刚刚转头要离开.却突然觉得眼前一黑.躺倒地上昏迷过去了. 几个壮汉趁着周围的人专注于眼前的凶杀.用球棒打倒了庞劲东.然后手忙脚乱的把庞劲东塞到了一辆车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庞劲东才悠然醒來.只觉得一阵剧烈的头痛袭來.而且还略微有一点恶心. “见鬼.不会是脑震荡吧……”庞劲东睁开双眼.发现如同隔着高度近视镜一样.周围的一切都是扭曲和朦胧的. 庞劲东闭上眼睛.低下了头.缓缓的深吸了几口气.过了一会.庞劲东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视物已经比较清晰了.发现自己被捆在一张椅子上. 在庞劲东的面前站着四个高大的男人.无一例外穿着背心.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刺满了纹身. 庞劲东盯着其中最高大的一个看了看.然后缓缓的问:“你是光头佬.” 光头佬是这一地区俄罗斯黑帮的老大.因为总是剃个光头.所以得來这么一个绰号.庞劲东过去曾经见过他.因为他是红蝎的上家.在过去.每当需要大批军火的时候.红蝎就会把庞劲东领來见他. “很高兴你还记得我.杰瑞.”光头佬拿出一根雪茄.咬掉头放在嘴里.慢慢的旋转着用ZIPPO火机点燃了. 庞劲东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绳索.问光头佬:“你这是什么意思.” “沒有什么.只是有点事情需要问问你.”光头佬吸了一口雪茄.缓缓的回答说. “这可不是请人來应该用的方式.” “要看是什么事情.”光头佬说罢.拍了拍巴掌. 一个高挑的金发女郎.踩着缓慢的步伐.走到了庞劲东的面前.她穿着很高的高跟鞋.踏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这让庞劲东联想到定时炸弹. “还记得我吗.中国佬.”金发女郎仰头看着庞劲东.充满挑衅意味的问. 庞劲东摇摇头:“沒印象.” “我是红蝎的女人.” “红蝎有太多的女人了.我分不太清.” 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红发女郎脸色变得很难看.求助般的看向光头佬. 尽管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庞劲东的心却好像被人揪住一般. 庞劲东见过红蝎的几个女人.因为多数只是照面而已.所以不可能记得太清楚.红蝎在出门之前.有一个女人和他在一起.庞劲东本來以为就是在店里打死的那个.现在却知道了红蝎并沒有戴绿帽子.随之而來的问題就是.这个侥幸逃生的女人.很可能知道庞劲东与红蝎的交易. 光头佬歪了歪头.告诉金发女郎:“你知道什么.就全说出來.” 金发女郎一边缓缓的摇着头.一边回答说:“红蝎在白天出门之前.告诉我说有一个叫杰瑞的雇佣兵要买枪.还把地点也告诉我了.红蝎走了之后.我出去和我的一个朋友吃饭.等到回去的时候.发现店里的人都死了……”金发女郎越说越激动.冲到庞劲东面前.狠狠的给了庞劲东一记耳光.然后又啐了一口唾沫在庞劲东的脸上. 庞劲东感到脸庞火辣辣的疼痛.无奈的看着对方.沒有说什么. 光头佬抓住金发女郎的胳膊.微微摇了摇头.然后吩咐道:“继续说.” 金发女郎整理了一下思绪.似乎平静了下來.但是声音仍显得很亢奋.她告诉光头佬:“后來……后來我就把事情告诉你了.” 光头佬问:“就这些.对吗.”见金发女郎点点头.光头佬对庞劲东说;“我立即就带人赶到了你们约定的地点.然后发现了红蝎的车.再然后发现红蝎睡在后备箱里.只不过再也醒不过來了.” “我很遗憾.”庞劲东努力耸了耸肩帮.对光头佬说:“红蝎是一个很不错的人.尽管他把大麻看得比一切都重要.” 正文 第六章 俄国黑帮 Www.ziyougE.com/class-3-1.html 光头佬微微皱起眉头.问:“你沒有什么要说的吗.” 庞劲东回答:“我想说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怀疑是我杀死了红蝎.不是嘛.” 光头佬摆出一副十分和善的样子.用听起來很友好的口气说:“杰瑞.我们过去曾经有过很不错的合作.所以我并不愿意相信是你下的手.但是任何人遇到这件事.都会把怀疑的矛头指向你.所以……”光头佬说到这里.指了指自己的手下.“你必须就这件事情.对我和我的弟兄们.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最好不要试图否认曾经见过红蝎……”光头佬的一个手下.拿出庞劲东的手枪晃了晃.告诉庞劲东:“你身上的枪就是红蝎的货.” “我唯一能给出的解释就是..我沒有杀红蝎.”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我的确向红蝎买过枪.这支枪也的确是红蝎的货.但是任何人都可能在我和他见面之手谋杀了他.” 听到这句话.金发女郎尖声喊了一句:“就是他杀的.” 光头佬看了看金发女郎.对庞劲东说:“你看到了.我们这里有一个对你十分不利的证人.” 面对凶残的俄罗斯黑帮.庞劲东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全力否认自己杀害了红蝎.但是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光头佬还沒有证实红蝎体内的子弹.是庞劲东的枪打出的.辨认枪支的來源很容易.但是追查子弹的來源是很难的.如果想要根据弹道特征.确定子弹是哪一支枪射出的.就更要费一番功夫.而这还是对于FBI这样的政府部门而言.对于缺乏足够技术手段的黑帮.则是难上加难. 光头佬是很精明的.自始至终都沒有说出红蝎的死因.同时授意手下把枪给庞劲东看.如果庞劲东沒有杀红蝎.自然不知道红蝎是怎么死的.所以一旦对这支枪做出进一步解释.说出:“我沒有开枪.”之类的话.就等同于不打自招了. 由于庞劲东的谨慎.只说红蝎被“谋杀”.而不涉及死因.结果避开了这个圈套. 光头佬最终还是自己说出了來.他缓缓的告诉庞劲东:“红蝎是被枪打死的.我很快就可以查证.打死他的子弹是不是來自你的枪.”言下之意.竟然很有把握对子弹的來源进行查证. 然而庞劲东现在只能依仗这一点.因此无论光头佬是否虚晃一枪.只是镇定的回答说:“轻便.” “那么就要辛苦你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了.” 听到这些话.金发女郎用俄语激动的对光头佬说起了什么.光头佬则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让两个手下把她带了出去. 庞劲东虽然沒有听懂.但也能猜到.金发女郎是在要求光头佬对自己施以颜色. 事实上.光头佬对待庞劲东的态度.称得上是好的出奇.庞劲东自从被抓到之后.只是挨一记耳光.此外沒有吃任何苦头. 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作为远渡重洋而來的异国黑帮.在帮派林立的M国能够扎稳脚跟并不断扩大影响力.俄罗斯黑帮靠的是勇武凶狠、心狠手辣.他们的这种作风.给M国的本土帮派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几经较量之后.只得允许俄罗斯黑帮分走一块蛋糕. 俄罗斯黑帮在抓到自己的对手之后.通常的做法是.不问青红皂白的先施以酷刑.彻底摧毁对方的意志.然后才问话. 庞劲东的这种幸运.是因为光头佬有一些顾虑. 因为过去与雇佣兵打过交道.因此光头佬对雇佣兵是多少有些了解的.雇佣兵的行事准则当中最重要的一条是.为自己团队里的弟兄无条件复仇.哪怕为此赔上更多条弟兄的生命.换言之.如果庞劲东在他这里受到伤害甚至被杀.庞劲东所隶属的血狮佣兵团会立即找上门. 雇佣兵与黑帮之间.如果沒有利益冲突.双方通常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尽管平日里鲜有接触.黑帮却普遍对雇佣兵心存畏惧.包括俄罗斯黑帮.如果说俄罗斯黑帮是凶残.那么雇佣兵则是无畏.连死都不怕的人.基本上也就不会怕其他的任何事了. 黑帮在平日里.有时还需要顾及法律和政府.而对于雇佣兵來说.从來不知道法律为何物.政府在他们的眼里只是印制钞票的机器. 血狮佣兵团行事相对还要温和一些.光头佬记得多年前.曾有一支完全由拉丁裔组成的佣兵组织..拉丁猛虎.让全M国的司法界直到今天仍然心有余悸 事件的起因是拉丁猛虎的一名成员.在芝加哥附近的一个小镇上.因为一起普通的纠纷而失手将人杀死.结果被当地警方拘捕. 拉丁猛虎在得到消息后.首先想到的不是聘请律师.而是集体出动.在一个寂静的夜晚.扫平了当地的拘留所和警局.救出了自己组织的成员. 被这起导致多人伤亡的事件震动的M国政府.接连发动了一连串针对拉丁猛虎的秘密军事打击.在损失了多名成员之后.拉丁猛虎已经无法继续在美洲立足.于是转战到了市场更加广阔的非洲去了.至今仍活跃在那里.M国政府由于鞭长莫及.而且也达到了报复目的.于是见好就收.这件事情才算结束. 由于M国司法界对这件事情大感颜面无光.极力阻止了公开报道.因此只能私下流传.此事同时还导致了两个结果:一个是.各国政府在处理涉及雇佣兵背景的事件时.都不得不小心翼翼;另一个则是.雇佣兵们在社会上成了守法公民的楷模.竭力不让自己卷入任何普通的刑事案件. 不过无论怎样.任何国家政府都沒有想到彻底剿灭雇佣兵..这种生存于地下世界的特殊团体.因为经常成为政治和外交工具的雇佣兵.永远不会缺乏生存的土壤.政客们也永远需要他们. 雇佣兵的这种作风是有客观原因的.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说是被逼出來的.由于终日游走于各种危险游戏的边缘.雇佣兵们随时都可能遭到复仇.或者灭口.为此他们不得不高度团结.时刻都用一只拳头面对外界的威胁.而不是五根手指.同时把每一个人都笼罩在团体的羽翼之下. 这当然是那些组成了团队的雇佣兵才能做到的.对于那些关于独來独往的雇佣兵.则被一种同样可靠的东西支持着..与其他雇佣兵的友谊.只是这种孤胆英雄如今越來越少了.更多的雇佣兵开始选择加入团队. 正是因为想到这些.当得知红蝎可能是死于庞劲东手里的时候.光头佬感到很头痛.他衡量再三.明白自己对这件事绝不能装聋作哑.最多只能在心里祈祷庞劲东不是真凶. 但是光头佬并沒有机会弄清真相.因为事情突然出现了变化. 就在光头佬的手下正要把庞劲东带走的时候.一阵剧烈的撞击声传來.只见三辆吉普车撞破大门冲了进來. 光头佬的手下见状急忙拔枪.却沒有想到对方动作更快一步.数支黑洞洞的枪管从车里伸出來瞄准了他们. 几个人紧接着从车上下來.走到光头佬面前.正当中的是小艾森. 小艾森看了看庞劲东.对光头佬说:“我建议让你的人放下武器.否则你们全部都会埋在附近的地里帮助胡萝卜生长.” 光头佬看了看两边的力量对比.知道对方占有绝对优势.于是无奈的对着自己的手下点了点头.光头佬的手下乖乖的把枪扔到了地上.但是个个面无惧色.无畏的看着对方. 小艾森的手下立即过去把庞劲东松开.庞劲东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从地上捡起自己的枪.检查了一下.然后问光头佬:“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光头佬深吸一口气.缓缓的说:“红蝎对他的女人说.你要买枪做大买卖.我们听说酒店发生枪战后.怀疑与你有关系.所以全部人都到附近地区寻找.沒想到的是.我们很走运.”光头佬说罢.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 “我可以坦率的告诉你.你是正确的.酒店枪战的确与我有关.”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真难为你了.过了这么久竟然还记得我的样子.” 光头佬笑了笑.用带有警告的口吻说:“如果你和你的朋友.让我们在这里受到一点伤害.所有的俄罗斯人都会牢牢记住你的.” “那么我就出名了.”庞劲东正说着.突然对准光头佬的额头开了一枪. 光头佬目光茫然的看着庞劲东.鲜血淌满了面孔.生命已经被子弹带走了.他的尸体还沒有倒下.庞劲东连开数枪.将光头佬的手下全部打死.其中一个手下急忙躲到光头佬的身后.用自己老大的尸体为自己遮挡子弹.然后试图捡起地上的枪. 庞劲东用力一挥手中的枪.凭借感觉调整枪口.打出了一发子弹. 那个自以为幸运的手下.太阳穴上被开了一个洞.如同水龙头一般喷洒出鲜血.接着几乎是和其他尸体同一刻倒在了地上. 庞劲东的动作实在太快.其他人还沒有反应过來.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小艾森拍了拍手.对庞劲东说:“太精彩了.现在我才明白为何安德森局长如此重视你.” 庞劲东轻哼一声.问:“你认为杀人是一件精彩的事情吗.” 小艾森笑了笑.回答:“杀人本身并无对错.对错取决于你杀的是什么人.” “你等一下.” 光头佬及其手下虽然都死了.红蝎的女人却不在场.庞劲东立即寻找起來.但是丝毫不见那个女人的踪影. 庞劲东咬牙切齿的说:“见鬼.还是跑了一个.” 小艾森冷冷的问:“你想要全部灭口吗.” “我不愿意这样做.但是为了我自己的安全.每一个可能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必须死.”叹了一口气.庞劲东黯然说道:“请原谅我如此自私.” 小艾森看了看周围.冲着自己的手下摆了一下头.那些人立即走到一边去了.小艾森低声问庞劲东:“不是有一天你也要将我灭口.” “你刚刚说过.杀人无所谓对错.对错取决于杀的是什么人.而我……”庞劲东拿出一支烟.点燃后深吸了一口.才接着说:“我只杀正确的人.” “但是你就此招惹上俄国黑帮了.” “我会妥善解决自己的麻烦.真正让我感到羞惭的.是你又一次帮助了我.而且可能就此与俄罗斯黑帮结仇.” “我去Z国的时候曾经告诉过你.很荣幸能够有机会为你做一些事情.”小艾森厌恶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告诉庞劲东:“俄国黑帮长时间以來横行霸道.我早就想除掉他们了.” 庞劲东笑着说:“我不知道这个时代原來还有如同罗宾汉一样的人.” “我承认自己是个理想主义者.” “某种程度上.我也是.”庞劲东点了点头.转而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被俄罗斯黑帮绑架的.” “因为我知道里维参议员将会到纽约.而你刚好也在纽约.所以预料你会在纽约下手.为此我也來到了纽约.不过我并无意干涉你的事情.只是想及时了解到实际情况.并掌握第一手资料.发生酒店枪战之后.我直觉的认为这件事情可能与你有关系.所以立即把所有人派到了附近地区.手下很快向我报告.俄罗斯黑帮的光头佬在第五大街绑架了一个人.符合你的特征.我调动了几乎全部关系.才了解到光头佬在这里的据点.第一时间就赶了过來.”耸了耸肩膀.小艾森继续说:“我的直觉一直都很正确.今天的事再次验证了这一点.” “我们中国人有一句话:大恩不言谢.对于巨大的帮助.单纯的说一句‘谢谢’.已经显得多余了.”庞劲东掐灭了烟蒂.真诚的告诉小艾森:“对你为我所做过的.我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來表达我的谢意了.” 正文 第七章 公路逃亡 Www.ziYOuge.com/class-1-1.html 小艾森告诉庞劲东:“我绝不希望你会为我力所能及做的这些事.有任何自惭的感觉.更不希望你背负任何感恩的包袱.只是在我需要的时候.你可以对我用同样的帮助來抵消谢意.” 庞劲东点点头:“好的.” “我认为比起如何感谢我.你现在更需要做的.是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做.” 庞劲东摇摇头.无奈的说:“我沒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种局面.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静观其变.” “难道只是被动的等待.”小艾森言下之意.竟然有些失望. “但是我沒有别的选择.因为我根本不掌握目前的真实情况.” 小艾森明白庞劲东的意思.无奈的说:“我已经尽力去了解过.但是里维参议员方面把消息严密封锁起來.根本沒有人知道里维参议员状况到底如何.” 庞劲东这样说只是为了敷衍小艾森.事实上内心早已经有了打算.目前需要做的.首先是换一个身份.确保自己的安全;然后设法弄清里维参议员到底是否被杀.如果他的确死了.可以立即要求豪斯探员放人.只要自己沒有可以被人要挟的.庞劲东的心里就踏实了许多.做任何事都能够放开手脚;如果里维参议员沒有死.那么就另外想办法再次行刺. 但是除了第一件事.其他的都不能急于求成.现在开始的一段时间内.只要耐心观察局势的发展.随着党内预选正式展开.里维参议员的生死之谜自然会揭晓. 小艾森叮嘱庞劲东:“既然事情已经泄露了.你要提防安德森局长随时可能灭口.他这种人什么都做得出來.”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庞劲东的这句话.沒有用过去时. “还有……”看了看庞劲东.小艾森继续说:“我不希望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 小艾森这句简单的话.意思并不是吝于帮助庞劲东.而是祝福庞劲东不要再遭遇这样的险境.庞劲东明白他的意思.微微颔首:“谢谢你.” “你要开始亡命生活了.希望多加注意.保重身体.” “谢谢.”顿了顿.庞劲东又说:“还有一件事情.我想请你帮忙.” “请讲.” “帮我找一个人.他叫本杰明.” 小艾森微微皱起眉头.有些为难的问:“有更详细的资料吗.” 庞劲东回答:“他是黑人.家乡是卡莱罗纳.身高六英尺.今年大概有六十岁左右.曾经在军队服役.参加过沙漠风暴行动.退役以后在布鲁克林区开了一家拳击俱乐部.这几年不知所踪.” “就这些吗.” 庞劲东无奈的回答:“我对他的了解并不多.”庞劲东现在回想起往事.发觉本杰明似乎很讳言自己的过去.那个时候的庞劲东还很单纯.沒有想到去弄清身边人的底细.因此对他的了解仅此而已. 小艾森点点头:“我会努力的.”接着他提高了声音.吩咐手下:“处理一下尸体.” “这里就只能麻烦你了.我必须告辞了.” “保重.” 庞劲东告别小艾森之后回到了市区.想要找个理发店和美容院.将自己的外貌改变一下.尽管庞劲东从來不认为这样做有太大的用处.但是现在却沒有更好的办法了. 但是庞劲东刚刚发现一家理发店.却见到迎面走过來两个警察. “见鬼.”庞劲东暗骂一声.慢慢的转过身去. 尽管庞劲东的动作很缓慢.从容不迫.但是这两个警察却已经注意到了庞劲东.远远的喊道:“HI.你.过來一下.” 庞劲东装作沒有听到.慢慢的走开了.两名警察见状.双手紧紧按在枪柄上.加快脚步跟了过來.同时喊道:“那个亚洲人.说的就是你.马上站住.把双手放到我能看到的地方.” “好.这可是你让我转过去.”庞劲东猛然拔出手枪.转身对着两名警察就开火了.两枪准确打中了两个警察按着枪的手. 两名警察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防备对方发动突然袭击.但是却沒有料到庞劲东的速度如此之快.他们发出连声惨叫.捂着自己的手.立即躲到了路边的一辆车后. 街上的行人并不多.听到枪声后一边尖叫着.一边各自找地方躲了起來. 庞劲东本來想趁着混乱.抢一辆车离开这里.却沒有想到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 从旁边的一家商店里走出一个女孩.双手拎着两个大纸袋.看样子刚刚是在购物.下身是蓝色的牛仔短裙.无袖黑色背心.身材凹凸有致.显得十分性感.但是如果看到她的面庞.这种性感会立即荡然无存. 女孩长得十分漂亮.留着黑色的齐耳短发.但是面孔却很冰冷.而且隐隐带着一股杀气.她从店里走出來的时候.刚好看到庞劲东开枪.她沒有像其他女孩那样尖叫着躲开.甚至都沒有愣怔一下.而是立即把手中的袋子扔到一旁.然后掀起了短裙. 庞劲东偶然看到这一幕.发现女孩白皙浑圆的大腿上.在靠近内裤的地方绑有一个枪套.女孩从枪套里拿出手枪对准了庞劲东.同时从腰间取出警徽一晃.高声喊道:“纽约市警察.马上举起你的双手.” “又特么是个女警察.”看到这个女孩的样子.庞劲东立即想起了金玲玲.只不过金玲玲很保守.绝对不会穿得如此性感. 庞劲东一句话不说.对着女孩持枪的手臂开了一枪. 女孩似乎早就料到庞劲东会先发制人.在庞劲东扣动扳机的同时.她就地一滚.躲到了一个垃圾桶的后面. 庞劲东对准垃圾桶又开了一枪.垃圾桶立即被炸掉了一个角.碎片四处飞溅.不过女孩在后面安然无恙. 紧接着.庞劲东开了第三枪.然后是第四枪.庞劲东一边开枪.一边向后退去.庞劲东知道在自己身后不远处停着一辆摩托.打算乘这辆摩托逃离这里. 女孩被庞劲东的火力压制住.既不敢探头出來.也无法还击. 庞劲东很快就打空了子弹.此时也已经到了摩托车旁.庞劲东按动了枪上的一个按钮.弹夹立即被退了出來.另一只手同时拿出了一个新弹夹.旧弹夹刚一脱离枪体.庞劲东就把新弹夹送了进去. 由于庞劲东的速度太快.女孩仍然沒有找到机会还击. 十分幸运的是.钥匙正好插在摩托车上.骑这辆摩托的人刚停好车.就爆发了枪战.他來不及拔下钥匙.就躲到一旁去了. 庞劲东上了摩托车.发动了起來后向着女孩飞快的开了过去.当眼看要撞到垃圾桶的时候.庞劲东一转车头就绕了过去.同时对着垃圾桶又连开了好几枪.接着加大油门.飞也似的远去了. 本來庞劲东想用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吓阻女孩.但如意算盘却落空了.女孩并沒有被吓倒.她本來想对庞劲东的后背开枪.只是因为担心误伤行人.才遏制住了冲动. 街边停着一辆车.驾驶员坐在里面.双手抱着头.傻傻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女孩冲到车前.打开车门后一把将驾驶员拽了下來. 驾驶员坐在地上.看着这个强悍的女孩.惊恐的问:“你……你要……干什么.” “纽约警察.根据需要征用你的车辆.”女孩冷冷的回答了一句.关上车门后.马上向庞劲东追了过去. 庞劲东注意到女孩追上來之后.猛踩油门的同时.死死的抓住了刹车柄.由于车轮被刹车制住.巨大的冲力无法得到释放.结果后轮高高的抬起.整辆摩托以接近垂直的角度立了起來.紧接着.庞劲东把身体重心全力向右倾斜.摩托跟着转向右边.庞劲东松开了刹车柄.当后轮落地之后.摩托已经拐了一个九十度的弯.向着右边的一条小巷冲了过去. 摩托的轮胎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如离弦的箭一般射进小巷.只留下一道扬起的尘土和尾气组成的烟雾. “狗杂种.有两下子.”女孩在车里骂了一句.同时却又很佩服庞劲东的车技. 女孩的车技也不逞多让.追到小巷路口的时候.她同时踩住刹车和油门.然后猛打方向盘.就这样以一个标准的漂移.把车子开了进去. 小巷的宽度刚好相当于一辆轿车.在如此窄的情况下.以正常的拐弯根本开不进去.即便是以漂移转弯.由于过快的速度.很难不撞到两侧的墙上. 伴随着一阵碰撞和摩擦声.车子两侧的倒车镜被刮掉了.一侧的车门也瘪了进去.但是尽管如此.女孩仍然准确无误的找准了入口.在小巷中飞快的穿行起來. 庞劲东看了看后视镜.笑了笑.自言自语的说:“这小妞不错.”庞劲东举起手枪.瞄准女孩开了一枪. 由于小巷过于狭窄.在里面转身射击很难.而且又是在高速行驶的摩托上.因此庞劲东的动作速度无法太快.这就给了女孩充足的反应时间.就在庞劲东举起枪的同时.她立即放倒座椅躺了下來. 庞劲东的这一枪落空了.但是却打碎了车子的风挡玻璃.黏性的防碎玻璃并沒有裂开.而是变得如同密集的蜘蛛网一般.遮挡住了女孩的视线. 女孩坐起身体.先是用枪柄敲掉玻璃的碎片.然后回敬了庞劲东三发子弹.庞劲东预料到对方会还击.猛地拉住刹车手柄.让摩托车再次立起來.用车体遮挡住了自己.结果三发子弹全部打在了摩托上. 后轮落地后片刻工夫.摩托已经冲出小巷.上了一条公路. 尽管在这样的公路上.这辆摩托的速度根本比不上对方的车子.但是由于这条公路上很少有车辆行驶.而且还是通往郊区.因此适合与女孩周旋. 女孩与庞劲东只有四五十米的距离.追逐了一会后.这个距离不断的被拉近.就在这个时候.路旁出现了一间农舍.庞劲东立即掉头下了公路.向那里开去. 这件农舍显得十分破旧.在外面用栅栏围出了一个院子.里面堆着几堆草垛.而栅栏已经朽烂不堪.看起來这里已经被废弃很久了. 庞劲东笔直的撞了过去.栅栏被“哗啦”一声撞得粉碎.摩托一直开到农舍的门前.庞劲东猛地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弯.然后加大了油门向女孩迎了上去. “來吧.狗杂种.”女孩高喊一声.也加大了油门.向庞劲东撞过來. 就在摩托即将撞上车子之前.庞劲东纵身跃起.跳到了旁边的草垛上.与此同时.女孩也打开车门.从车上跳下來滚落到了旁边. 摩托和车子撞到了一起.车子的前盖瘪了下來.摩托则变得如同揉皱的纸团.庞劲东趴在草垛上.一枪打坏了车子的油箱.然后用第二枪打着了泄漏出的燃油. 只听接连几声“嘭”的巨响.车子和摩托燃起了的熊熊大火. 女孩从地上站了起來.对着庞劲东不断的开枪.嘴里高声骂道:“你这狗杂种快给我出來.我终于可以无所顾忌的开枪了.” 庞劲东躲到草垛的后面一动不动.听着子弹“嗖嗖”的飞过自己的耳边.看着脚边被子弹激起的尘土.脑海里飞快的思索着对策. 不等庞劲东有所动作.女孩的射击被另外一声清脆的枪响打断了.她低低的声音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喊. 庞劲东探出头去看了看.发现女孩的大腿血流如注.已经躲到了栅栏的后面.她从背心上撕下一条布.紧紧地勒在了伤口的上方.那件小背心的布料本就少得可怜.这样一來几乎只能勉强遮挡住硕大的胸部. 在远处.有几个人拿着枪.正小心翼翼的向这里走过來. “嘿.小妞.你真倒霉.”庞劲东低声对女孩喊道. 庞劲东此时与女孩的距离并不算远.女孩抬头看看庞劲东.又看看正赶过來的人.骂了一句:“狗杂种.你的同伙來了.”说着又要举起枪. 正文 第八章 农舍之围 Www.Ziyouge.com/class-0-1.html “等一等.”庞劲东喊住了女孩.然后怀疑的问:“你是警察吗.” “当然是.”女孩拿出警徽.在庞劲东面前晃了晃. “我对你的职业能力深表忧虑.你仔细看看那些人浓密的胡子和卷曲的头发.还有穿着.”叹了一口.庞劲东告诉女孩:“他们是俄罗斯黑帮.” 女孩微微皱起眉头.质疑的问:“真的不是你的同伙.” “看看我的样子.标准的东方帅哥.和那些俄罗斯來的老毛子有相似的地方吗.” 为了阻止俄罗斯黑帮继续靠近.庞劲东对着他们开了两枪.听到枪声.他们立即趴到了地上. 庞劲东把手伸给女孩.告诉她:“跟我走.” 女孩则抄起枪对准了庞劲东.坚定的说:“我认得你.你是通缉犯.” “如果我是通缉犯.你早死了.” “你打伤了两名警察.” “如果我不打伤他们.我早就死了.”庞劲东说罢.对着俄罗斯黑帮的人又开了两枪.“你给我好好的听着.我们现在最好团结一致.如果这些俄罗斯人过來.你和我都是死路一条.” 俄罗斯黑帮开始猛烈的还击.枪声此起彼伏.子弹密集的打在庞劲东和女孩的身旁.迸溅起的木屑和土块敲打在两人的身上.幸运的是.两个人的位置很好.对方暂时还无法打到他们. 庞劲东不管女孩是否同意.抓住胳膊将她拽了过來.然后一边向俄罗斯黑帮射击.一边掩护女孩向农舍跑去. 冲到了农舍门前.庞劲东一脚踢向房门.那扇房门早已朽烂不堪.当时就被踹开倒在地上.扬起了厚重的尘土. 进门之后右手边的一间屋子.有高大宽敞的窗户.视野十分开阔.窗户上的玻璃早已碎裂了.交错钉着许多木头板条.庞劲东捂着鼻子.把女孩领了进去. 俄罗斯黑帮这时已经接近院子外围.庞劲东从板条的空隙又开了两枪.一个黑帮成员倒在了地上.庞劲东对女孩说:“希望你有足够的子弹.” 女孩恨恨的盯着看着庞劲东.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庞劲东笑了笑:“你已经说过了.我是通缉犯.” “真的是你谋杀了里维参议员.” 庞劲东耸了耸肩膀.回答说“你说是就是.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 “等到这件事情结束后.我会逮捕你.”女孩说着.握紧了手中的枪. “那就等到结束之后再说.” 或许是因为庞劲东的言行漂白了自己.女孩不继续在这个问題上纠缠.她有点像是自言自语的说:“这帮俄罗斯狗杂种.怎么会找到我的.” “拜托你骂人能不能换个花样.总是一句‘狗杂种’会让人听着烦的.”庞劲东耸耸肩膀.打趣的说:“既然你喜欢骂人.有时间就学学中文.保证你大开眼界并得到高度满足.” 女孩对中文缺乏最起码的了解.并不知道中文骂人词汇之丰富无出其右.因此听到这句话就愣住了. 庞劲东懒得当语言教师.于是转而问她:“你平常是不是给俄罗斯黑帮添了许多麻烦.” “所有的犯罪分子都是我的打击目标.我恨这帮狗杂种.” 女孩本來以为俄罗斯黑帮是冲自己來的.但是这个想法马上就被否定了.那些俄罗斯人在外面高喊:“杰瑞.出來一下.咱们谈谈.”伴随着话语的.是十几发子弹. 庞劲东笑着说:“看來你是自作多情了.” 女孩奇怪的问:“找你.” 庞劲东点点头:“很有可能是.” “为什么.” 庞劲东晃了晃手中的枪.回答说:“这支枪就是我从他们那里买來的.大概因为他们认识到军火生意丧尽天良.所以开始后悔了.想要把枪追回去.” 女孩马上就明白了:“你暗杀里维参议员的枪就是从俄国人的手里买來的吧.” “枪……”庞劲东沒有回答女孩的问題.而是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題:“为什么俄国人每次都能准确找到我的位置.” 庞劲东吩咐女孩:“掩护我.” 女孩看了一眼庞劲东.与外面的俄罗斯黑帮对射起來.她的枪法很不错.第一枪就放到了一个对手. 庞劲东拿出****.用里面的工具迅速拆开了枪.然后细细检查起來.在正常的枪械零件之外.庞劲东很快就发现了多余的东西..一个纽扣电池一样的东西. “是追踪器.妈的.”庞劲东把追踪器扔在地上.狠狠地跺了几脚. 女孩冷笑一声.揶揄说:“看來俄罗斯人卖给你的枪很不错.竟然需要进行跟踪.” “如果俄罗斯人能够讲信用.中国足球就能出线.” 庞劲东这时完全明白了.红蝎笃定了自己要做“大生意”.在无法入伙的情况下.他采用了追踪的办法.这样一來就能够掌握庞劲东的所作所为.进而敲诈一笔. 很显然的是.红蝎身边的那个女人了解这些.接收终端甚至可能就在她那里.知道红蝎被杀后.她把接收终端交给了俄罗斯黑帮.让他们为红蝎复仇.而光头佬也沒有说实话.他威胁俄罗斯人都会记得庞劲东.依仗的正是这个追踪器. “**.我一定要把你大卸八块.”庞劲东恨恨的骂道. 女孩瞟了一眼庞劲东.不满的问:“骂谁呢.” “对不起.我不是在说你.”庞劲东叹了口气.纠正道:“因为你不是**.而是泼妇.” “嘿.如果你再敢说出这样的话.下一发子弹就是给你准备的.”女孩说着.示威似的向庞劲东晃了晃手中的枪. 庞劲东笑了笑.说:“开个玩笑.小妞.别误会.” “我不叫‘小妞’.我叫伊莎贝尔.” “我知道了.伊莎贝尔小妞.” 伊莎贝尔无奈的笑了笑.告诉庞劲东:“如果你很喜欢痛快嘴.那么就请继续.以坚定我逮捕你的决心.” “如果你有这个本事.我不介意你尝试一下.” “哈.”伊莎贝尔大张着嘴.对庞劲东的话表现的非常不屑.“看不起女警察吗.” “听你这句话.应该是在日常工作里.因为自己的性别而受到很大的困扰.”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我以为你们国家基本上已经杜绝了性别歧视.” “臭男人们永远不肯放弃自己的优越感.甚至在很多时候把女人只是当作骚扰的对象.和黄色笑话的倾听者.” “我还以为你们国家已经杜绝性骚扰了.” “你是从火星來的吗.”伊莎贝尔看着庞劲东.惊讶的说:“真的很难为你了.能说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 “这么说你是同性恋.” “不.”伊莎贝尔愣了一下.然后有些激动回答:“正相反.我讨厌同性恋.” “开个玩笑.别那么沒有幽默感.”庞劲东笑了笑.若有所思的说:“事实上.我对你们国家的认识.恐怕还要远远超出你.” 伊莎贝尔点点头:“所以你暗杀里维参议员.” 庞劲东沒有回答伊莎贝尔.而是转回到了刚才的话題:“恐怕沒有人敢招惹你这位女警察.我相信有幸招惹你的人.都已经付出了沉重代价.” “所以不要看不起女警察.” “我沒有看不起女警察.”庞劲东叹了口气.缓缓的说:“正相反的是.在我的家乡.有一个女警察是我很好的朋友.她工作认真敬业.绝不徇私枉法.虽然有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很泼辣.但是心地却很善良.虽然她的年纪并不大.但是却有着很坚强的性格……”庞劲东说着.神情怅然.仿佛陷入了对故乡的回忆. 伊莎贝尔说:“她竟然沒有逮捕你.真让人奇怪. “其实差一点就要逮捕我了.我们相识的过程很不愉快.” 伊莎贝尔比划了一下手中的枪.嘲弄的问:“像现在这样.” “差不多吧.不过沒有这么暴力.她把我当成了色狼.” 伊莎贝尔看着庞劲东.若有所思的问:“你喜欢她.” “我……”庞劲东怔了一下.回答说:“我不知道.或许我们只能是很好的朋友.或许本來可以进一步发展……” 女孩摇了摇头.嘲讽道:“你还真糊涂.竟然无法找准自己感情的方向……” “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庞劲东打断了伊莎贝尔的话.干脆利落的说:“我一生中最宝贵的、用來学习这些事情的时间.是在武器当中度过的.” “看來你从小就是一个职业杀手了.” “我离开自己眷恋的家乡到你们的国家來.并不是为了当一个被通缉的杀手……” 在不间断的对射中.两个人就这样聊了起來.这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俄罗斯黑帮的行动始终处于两人的视野当中.一旦他们有人试图迂回绕到农舍的后边.就会立即被伊莎贝尔放倒. 庞劲东看了看女孩的大腿.发现血液已经透过了那层布条.开始向下流淌. “你应该止血.”庞劲东指了指伤口.告诉伊莎贝尔. “那就麻烦你去给我找一个外科医生來.” 庞劲东撕开伤口上的布条检查了一下.然后说:“你很幸运.子弹沒有留在体内.不过却打掉了一块肉.” 伊莎贝尔沒有阻止庞劲东.而是问:“你有办法吗.” “会很痛.” 由于庞劲东触动了伤口.伊莎贝尔感到很痛.她告诉庞劲东:“对我有点信心.” 庞劲东点点头.取出一颗子弹.用那种最让人痛苦的方法.给伊莎贝尔止住了血. 让庞劲东颇为意外的是.这个连许多男人都无法忍受的过程.伊莎贝尔竟然一声不吭.咬紧牙关挺了下來.只是身体间或猛烈抖动一下. 庞劲东的手指感受着伊莎贝尔结实又有弹性的腿.滑过那白皙却有些粗糙的皮肤.重新包扎好了伤口.此时伊莎贝尔俏丽的面容上已经满是汗珠.顺着脸颊从下巴滴下來. “你是从哪里学來的.”伊莎贝尔的声音听起來十分虚弱. “丛林.” “什么.”伊莎贝尔对这个答案感到很困惑. 庞劲东沒有回答这个问題.而是数了数手头的子弹.告诉伊莎贝尔:“还是先想办法离开这里吧.” “我们出不去.他们进不來.这里又非常偏僻.一个星期以后有人能发现都已经算快了.”叹了一口气.伊莎贝尔继续说:“刚才为了追你.我把袋子全都扔到商店门口了.手机在里面.否则我还可以呼叫增援.” “那太遗憾了.” 伊莎贝尔疑惑的问:“你沒有手机吗.” “沒有.手机辐射太大.对我身体不好.” 伊莎贝尔怔了一下才意识到这是个玩笑.庞劲东只是不想拿出自己的手机.而不是一个对自己健康的关注达到变态程度的人.于是她只撇了撇嘴.沒有说什么. 庞劲东趴在窗户上数了一会.然后告诉伊莎贝尔:“他们还有七个人.” “能不能告诉我一点好消息.” “好消息是我注意到你的内裤是白色的.可以用來当白旗.”耸了耸肩膀.庞劲东继续说:“或许俄罗斯人会大发善心放过我们的.” 伊莎贝尔的裙子实在太短了.又被枪套撑起一块.以现在这种半跪的姿势进行射击.很容易走光. 如果此时换作是金玲玲听到这句话.肯定会以一记响亮的耳光回敬庞劲东.但是伊莎贝尔表现得很平静.甚至连姿势都沒有换一下.只是冷冷的说:“沒想到你除了是一个杀手.还是一个偷窥狂.” “有的时候我也会兼职.不过我保证这一次不是有意的.” 有人说今天的中国女孩是全世界最开放的.在某种程度上..例如面对外国人的时候..这种说法很有道理.但是托传统思想影响根深蒂固之福.中国女孩至少在两性关系的表达上.普遍还是含蓄的. 伊莎贝尔说:“想想办法吧.否则我们会被困死的.” 正文 第九章 意外的帮助 穿越小说 外面的俄罗斯黑帮一直不间断的喊话.但是与之同时的猛烈射击.说明他们根本沒有诚意想要和庞劲东谈判. 庞劲东一直都沒有回应他们.这个时候对外面高喊:“嘿.俄国佬.咱们谈一下吧.但是先让你们的枪管冷却一下.” 过了片刻.俄罗斯人停止了射击.一个为首的人喊道:“杰瑞.如果你够胆子就出來.” “那么你要首先告诉我.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我们要知道是谁杀了红蝎和光头佬.” 庞劲东深吸一口气.高声回答对方:“如果我沒说错.肯定有个**告诉你们说是我杀的.” “我们还想听听你的说法.“话音落地.那些俄国人大笑起來. 俄罗斯黑帮再次用行动证明了他们并沒有兴趣谈判.其中一个俄国人转过身去.向自己停在路边的车子爬去.. 伊莎贝尔骂了一句:“狗杂种.他们要开车强行冲过來.” “如果他们打算迂回包抄.我们就更麻烦了.”庞劲东说着举起了枪.试图瞄准那个俄国人. 但是那个俄国人的位置十分好.这时刚好爬到一座土包的后面.庞劲东的视野被遮挡住了.尽管庞劲东可以打出能够拐弯的子弹.但是不能确定对方的具体位置是沒用的. 庞劲东一跺脚.告诉伊莎贝尔:“我冲出去.掩护我.” 伊莎贝尔不无忧虑的问:“太冒险了吧.” “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 庞劲东还沒有來得及发动这种进攻.情况就发生了变化. 一辆轿车在公路上从远处驶來.俄罗斯黑帮刚开始沒有注意到.以为会正常开过去.却沒有想到这辆车子刚靠近他们.就突然掉转车头冲下公路.冲着他们撞了过去. 那个正试图接近自己车子的俄国人來不及躲避.发出一声惨叫.被碾压在车轮下.他的同党听到这声惨叫.立即回头看了过去.这才发现车子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向自己冲來. 俄罗斯黑帮不得不站了起來.一边向车子射击.一边向农舍这边退來. “机会來了.”庞劲东站起身冲出农舍.向俄罗斯黑帮跑了过去.同时不断的射击. 俄罗斯黑帮立即陷入了夹击之中.一部分继续向车子射击.一部分回头对付庞劲东.他们毕竟不是军人.对枪战很在行.对战术却外行.因此在这种情况下有些慌了手脚. 庞劲东并不跑直线.而是呈“之”字型向俄罗斯黑帮接近.对于沒有接受过正规射击训练的俄罗斯黑帮來说.射击这样的目标不啻于让他们用擀面杖擀饺子皮. (很多地方的俄罗斯人也喜欢吃饺子.不过不会用擀面杖.只能摊一张面饼.然后用杯子扣出饺子皮.) 俄罗斯黑帮的子弹纷纷而落空.在庞劲东的脚边扬起一簇簇尘土. 对于擅长在高速移动情况下射击的庞劲东而言.那些不知道隐蔽自己的俄罗斯人是最好的靶子. 与此同时.车里也伸出一支枪管.向俄罗斯人猛烈开火.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俄罗斯人躺倒了一地.有的已经死了.有的则不断的**.庞劲东给他们每人补了一枪.然后对着那辆车喊:“现在告诉我.你是朋友还是敌人.” 车门打开之后.一个娇小的身影从上面跳了下來.庞劲东一看.快步走过去把对方紧紧的抱住了. “小晴.真高兴见到你.”庞劲东低低的声音说. “小晴也很高兴见到先生呢.”风间雅晴用力的点了点头. 过了片刻.庞劲东松开手.仔细打量起了风间雅晴. 此时的风间雅晴与在国内的时候.几乎是判若两人.过去从不施粉脂的她.现在浓妆艳抹.头发束在脑后扎成一条马尾.温柔娇弱的神情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干练强悍.配合一身的紧身皮装.又多了几分性感. “看來我需要重新认识你了.”庞劲东笑着说. “是吗.”风间雅晴也笑了.显出了一点娇羞.让庞劲东多少找回了那种小鸟依人般的感觉. “我知道你向我隐瞒了许多事情.我觉得现在有必要告诉我了.先从你是如何到M国.又如何在这里找到我.开始说起吧.”顿了顿.庞劲东提醒道:“希望你不要说自己是恰巧路过.” “小晴是追随先生來的……”风间雅晴显然已经决定把全部事情告诉庞劲东.很痛快的回答了起來.但是她的话刚开始说就被打断了.因为有一支枪管抵在了庞劲东的后脑. 紧接着.一个冰冷的声音命令庞劲东:“把枪给我.” 庞劲东耸了耸肩膀.高高的举起了手中的枪. 就在庞劲东和风间雅晴相见的时候.伊莎贝尔从农舍里走出來.悄悄的走到了庞劲东的身后. 庞劲东见到风间雅晴后.被勾起了思乡情绪.对此浑然不觉.虽然风间雅晴注意到了伊莎贝尔.却不知道她是敌人. 伊莎贝尔拿过庞劲东的枪.然后说:“我要逮捕你.” “你不用告诉我.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因为我很熟悉这种公事公办的嘴脸.” “那么我可以省事了.” “你不能省事.按照法律规定.你要宣读我的权利.” 庞劲东笑了笑.提醒伊莎贝尔:“否则你的逮捕行为将会被宣判为无效.” 伊莎贝尔并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平常办案更喜欢用暴力.很少有完全遵照法律程序的时候.因此听到庞劲东这样一说.她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无奈的说:“好吧……你有权保持沉默.如果你放弃这个权利……” 就在这个时候.风间雅晴突然窜到伊莎贝尔身旁.一脚踢飞了她的枪. 如果伊莎贝尔回忆和叙述这些法律上的套话的速度相当于蜗牛.那么在遇到袭击时的反应就是光速了. 风间雅晴本來已经收起了枪.踢出这一脚的同时重新拿了出來.结果她的脚刚落地.枪便被伊莎贝尔踢落了.风间雅晴就势往下一蹲.一记扫堂腿扫向伊莎贝尔. 伊莎贝尔的腿还未收回.另一条腿又负了伤.当时就被风间雅晴扫到了. 两个女孩的动作都十分快.这几招交手.几乎是在电光火石间完成的. 伊莎贝尔摔倒后.风间雅晴纵身跃起.骑到了她的身上.双手死死的按住她的胳膊. “放开我……”伊莎贝尔一边竭力挣扎.一边警告风间雅晴:“否则我控告你袭警.” “去对教会学校里的乖乖女们说吧.”由于英语中的一些音在日语里是沒有的.加之日本人固执的不愿去追求更正确的发音.因此日本人的英语口语水平往往很差.听起來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如同其他许多日本人一样.风间雅晴也有这个毛病. 伊莎贝尔根本沒有听懂这种日式英语.皱起眉头奇怪的问:“你说什么.” 风间雅晴叹了口气.回答:“我说你是穿着警服的**.这一次听明白了吧.” 伊莎贝尔这一次的确听懂了.回敬道:“你这中国來的**.” 庞劲东在旁边插了一句:“她是日本人.” 伊莎贝尔立即纠正说:“你这日本**.” 两个女孩就这样一边厮打.一边互相辱骂起來.庞劲东在旁边看着束手无策. 庞劲东当然应该帮助风间雅晴.但是伊莎贝尔毕竟也是一个女孩子.让庞劲东有些于心不忍. 尽管风间雅晴占有上风.而且技巧和敏捷度超出伊莎贝尔.但是身高体壮的伊莎贝尔毕竟在力量上更胜一筹.很快就扭转了局势.伊莎贝尔双腿高高举起.从后面夹住了风间雅晴的脖子. 庞劲东无法继续袖手旁观.捡起一支枪对准了伊莎贝尔.警告说:“马上放开她.” 伊莎贝尔根本不在乎这种威胁.质问庞劲东:“你要开枪打女人嘛.” 庞劲东缓缓的回答说:“在我看來.人类只分两种.一种是该杀的.另一种是不该杀的.” 伊莎贝尔一边厮打.一边气喘吁吁的说:“你要是想对我开枪.根本不用等到现在.” “刚才你对我有误解.所以我不开枪.现在你威胁到了我的人.我沒有其他选择.”庞劲东说罢蹲下身.把枪抵在了伊莎贝尔的额头上. 感受到枪管传來的冰凉的感觉.伊莎贝尔终于放弃了反抗.大口的喘着粗气.无力的躺在了地上. 风间雅晴在伊莎贝尔的腰间摸索了几下.找到了一条手铐.立即把伊莎贝尔的双手并在一起.然后拷了起來. 伊莎贝尔咬牙切齿的说:“你们在不断增强让我把你们绳之以法的决心.” 风间雅晴告诉庞劲东:“先生快走吧.这里交给我应付了.” 庞劲东不放心的说:“把她捆起來.然后一起走.” “不行.我担心她很快就会挣脱.先生现在的安全是最重要的.不能有一点马虎的地方.” 庞劲东颇感无奈:“可惜我们刚刚见面.就要分开了.” “放心吧.先生.我们马上还会再见面的.” 庞劲东皱起眉头.奇怪的问:“你怎么找到我.” “小晴有办法的.”顿了顿.风间雅晴补充说:“我知道先生有许多问題.下次见面.小晴一定全部告诉先生.” “好吧.”看了看伊莎贝尔因为愤恨而扭曲的表情.庞劲东叮嘱风间雅晴:“她毕竟是警察.不要杀她.” “明白.” 庞劲东收起枪.上了风间雅晴开來的车.绝尘而去. 尽管很担心风间雅晴.但是庞劲东现在首先要做的.是尽可能的保证自己的安全.庞劲东的这种自私是因为坚信.只要自己能够活下來.那么其他人的任何问題.都可以想办法解决. 庞劲东把车开到了附近的一个小镇上.找到一家理发店.给自己换了一个发型.然后焗油成了金黄色.庞劲东还交给理发师比较有挑战性的任务.那就是很仔细的把眉毛也弄成了同样的颜色. 接下來.庞劲东给自己买了一套新衣服.几瓶防晒油和几条浴巾.把车开到了郊外的一条河边.这里风光很美.而且沒有人.庞劲东铺开浴巾躺在上面.晒了几个小时的日光浴. 虽然这里的日光不像海滩那样猛烈.但是炎夏正午前后的强度也是很厉害的.虽然不断的涂抹防晒油.几个小时下來.庞劲东还是感觉浑身的皮肤都隐隐作痛.不过这种付出是值得的.庞劲东在汽车的倒车镜里一照.发觉自己整个人黑了不少.配合那一头金发.简直有些认不出來自己了. 庞劲东的面部比较有棱角.因此即便配合这种形象.看起來仍然很顺眼.如果庞劲东不幸长了一张大饼子脸.那么给人的感觉就有些怪异了. 不过这些都不成其为问題.M国是这样一个国家..每个人都有彰显自己个性的强烈愿望.无论打扮成什么样子.都不会有太多的人在意.因为总是可以看到比自己更加怪异的人. 庞劲东曾坚持认为类似的易容并沒有太大帮助.但是很快就不得不认识到.自己过去的这种观点是错误的. 为了检验自己这种改变的成效.庞劲东给车子加满油后.回到了纽约市区. 让庞劲东非常高兴的是.沒有任何人盯着自己看.为了进一步巩固成果.庞劲东找到一家日光浴馆.给自己的皮肤又上了一层颜色. 由于很多人都想拥有古铜色或小麦色的肌肤.却又沒有时间或机会去海边晒日光浴.因此这种日光浴馆应运而生.用人造阳光在短时间内帮助人们达成这个目的. 这一次的改变更大.让庞劲东很是满意.尽管这种外表一看就可知道是修饰过的.但距离本來的样子差别太大.无形中还是增强了安全系数. 庞劲东接下來首先需要做的.是给自己制造一个新的身份.而这是相当困难的.绝非伪造几个证件就可以解决. 正文 第十章 伪造新身份 Www.ziyOuge.com/class-7-1.html M国一直都沒有户籍制度.也沒有身份证.起到类似作用的是社会保险号码和驾驶证.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成立社会安全管理局后.联邦政府规定所有合法公民和居民都必须持有一个社会保险号码. 这个号码由九位数字组成.前三位数字与申请所在地的邮政编码有关.最后四位数按数序排列.中间两位数是组合数字.分奇数和偶数组合. 即便是到M国留学、工作或访问的外国人.也要首先申请一个社会保险号码.然后才能申请任何其他证件. 只要把某个人的社会保险号码输入全国联网的电脑系统.有关他的所有背景材料就一览无余.不但包括年龄、性别、出生日期这些自然状况.而且也包括教育背景、工作经历.与税务部门、保险公司和银行打交道的信用情况.以及有无犯罪记录等等. 如果某个人曾经有过不良纳税记录或犯罪记录.这个记录就将永远伴随着他.无论他到哪个州.无论是找工作还是开公司.都会四处碰壁. 因此.这个号码还在防止商业欺诈、维持市场秩序方面发挥着巨大的作用.在M国很少有人胆敢制造、销售假冒伪劣产品或者进行欺诈活动.因为一旦败露.不仅会受到法律制裁.而且行业协会还会把这种行为在网上公布.从此不会获得别人的信任.进而无法在行业中立足. 在这种情况下.重新树立自己的形象和信誉需要很长时间.代价将会是非常大的.所以才有人说.M国之所以有好的商业道德和社会风气.在很大程度上是得益于社会保险号码系统. M国的汽车数量是世界之最.被开玩笑的称之为“汽车轮子上的国家”.驾驶执照因而成为十分重要并普遍拥有的证件.因为驾驶执照是唯一随身携带的有照片的身份文件.所以对于成年人來说.驾驶执照通常扮演着身份证的角色.无论是买汽车、办保险.还是到银行开户头、炒股票.都要出示驾驶执照. 不过.M国是联邦制国家.每个州有相当大的自主权.驾驶执照各不相同.从一个州搬到另一个州居住.必须更换驾驶执照. 所以.唯一伴随终身的仍然是社会保险号码. M国警察在发现形迹可疑的人的时候..例如认为是犯罪分子.或者非法移民..便会上前要求出示驾驶证.或要求说出社会保险号码是多少.然后通过对讲机请求指挥中心上网查询.不仅立辩身份的真假.而且对该人的全部状况一目了然. 这些年由于信息技术的高度发展.很多在街上巡视的警察都配备了可以上网的手持或车载电脑.不需要借助指挥中心就可以进行查询. 基于这些因素.加之政府打击严厉.因此与国内遍地开花的情况不同的是.假证贩子在M国是沒有什么市场的.想要找一个做假证的人.比找一个毒贩子还难. 在过去最特殊的几年里.庞劲东曾经学习过如何伪造证件.无论学历还是护照、签证.都可以造的以假乱真.但是在发达的信息技术条件下.对于一个身份所必须具备的基本要素.这种单纯伪造证件的技术却已经沒有什么用处了. 庞劲东前思后想之余.想起了一个人. 这个人叫汤姆.霍华德.多年前.他的女儿前往拉丁美洲旅游时.被当地黑帮绑票.当地警方腐败无能.M国大使馆斡旋未果.而他根本沒有能力支付高额的赎金.精神几乎濒临崩溃的边缘. 汤姆.霍华德虽然就职于FBI.但是FBI有很多员工.并不是每一个都像电影里的孤单英雄一样神勇无敌.不仅他自己.甚至于他身边的同事.也沒有能力像电影里描写的那样.孤身潜入虎穴勇斗群匪. 在这种情况之下.他只有两个选择.或是试试螳臂能否当车.真的做一次现实生活中的电影主角;或是向黑帮妥协.抬举高利贷支付赎金. 这时他的一个朋友提出了建议.既不向黑帮妥协.也不必自己铤而走险.而是用赎金一半的价格聘请雇佣兵.在这个朋友的推荐下.他找到了血狮佣兵团. 刚开始的时候.他惴惴不安于雇佣兵能否保证女儿的安全.等到庞劲东挫败当地黑帮.把女儿毫发无伤的送回他的身边.他的激动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 鉴于他的经济状况很困难.庞劲东的恻隐之心再度发作.减免了一部分费用. 他当时喜出望外的告诉庞劲东:“只要我还活着.你有任何事情需要帮忙.只要我有能力做到.就一定帮你做到.” 庞劲东此时的情况.刚好是汤姆.霍华德可以帮上忙的.因为他就职于FBI的证人保护计划小组.这个部门的主要工作.是保护那些涉及到重大案件的证人.而保护这些证人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给他们安排一个新的身份. 由于M国司法制度的特点..也是法制完善和充分保障人权的一种体现..重大案件调查几年.然后审理再用去几年的现象.是司空见惯的.因此这些倒霉的证人甚至可能需要用伪造的身份生活很长一段时间. 过去了好几年.汤姆.霍华德的女儿应该已经是一个真正的成年人了.不知道他本人是否还记得当初的诺言. 很多时候.庞劲东都会感慨于国人道德沦丧.那种宁死也不愿意在史书里撒谎.那种一诺许他人、千金双错刀的精神.早已荡然无存.盛行的是对诺言的背叛.和虚伪的客套之词. 因此在孔子说出“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后两千多年的今天.我们竟然不得不回头在社会上重新强调诚信. 与之相对的是.M国人不会轻易许诺.而许诺就一定会去做到.当然.反悔也是可以见到的.尤其是在这种生死攸关的事情上. 考虑到这次到M国.需要动用过去的许多关系.因此庞劲东带來了自己的全部通讯资料.抱着试一试的心情.庞劲东找了一部公用电话.给汤姆.霍华德打了过去. “你好.”汤姆.霍华德很快就接起了电话.背景声音有许多人在说话.现在已经是晚上.看样子他正在外面应酬. 庞劲东低声回答:“我是杰瑞,庞.” 汤姆.霍华德愣了一下.然后告诉庞劲东:“请稍微等一下.”接下來.电话里传來走路的声音.背景也渐渐变得安静了.汤姆.霍华德应该是找了一个沒人的地方接听电话.过了一会.他小心翼翼的问:“哪个杰瑞.” “杰瑞.庞.那个雇佣兵.”顿了顿.庞劲东又说:“过去了几年的时间.你的女儿应该更加漂亮了.” “我的上帝.”汤姆.霍华德深吸一口气.惊讶的问:“你在哪里.知道自己正在被通缉吗.” “我在纽约.我知道自己面对什么样的麻烦.所以才要找你帮忙.” 汤姆.霍华德犹豫了一下.才问:“我能帮你做什么.” “我需要一个新的身份.” 汤姆.霍华德沉默了片刻.然后告诉庞劲东:“我可以帮你.” “多长时间.” “最快两天的时间.” “能不能更快一些.” “不能.”汤姆.霍华德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我需要重新建立你的个人档案、信用记录、给你分配社会保险号码、制作驾驶执照.重新编造一个人的所有信息的工作量已经很大了.我还要把这些都上传到数据库里.虽然我有上传的权限.但是如果在工作时间进行.肯定会引起怀疑.所以只能在下班时间.趁着办公室沒人的时候悄悄进行.” 庞劲东对FBI的工作有一定了解.知道汤姆.霍华德不是有意强调困难.叹了口气.庞劲东告诉对方:“完全拜托你了.” “我会尽力而为.”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我需要你的一张近照.还有血型、身高等资料.因为这些是沒有办法作假的.” “沒问題.我马上就用手机给你发过去.包括照片.你根据需要PS一下吧.” “好的.两天后联系我.”又叹了一口气.汤姆.霍华德叮嘱庞劲东:“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会的.”庞劲东虽然这样答应.心里想的却是:“我能够安全的前提.是你不会出卖我……” “希望这一切都尽快结束.到时候我请你到我家里來吃饭.” “会有机会的.” “这几年以來.我的夫人一直都很惦记你.要知道在那个时候.你并不比我的女儿大几岁.我的女儿也经常会提起你.正是当年的你让她萌发了参军的想法.” 庞劲东苦笑一声.说:“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无论如何.我都尊重自己女儿的选择.” 汤姆.霍华德说到这里.语气变得非常感慨:“我沒有你的联系方式.一直都很希望你能给我打來电话.现在你的电话真的來了.却又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 听到这句话.庞劲**然用中文感叹道:“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挂断汤姆.霍华德的电话.庞劲东给自己照了一张照片.然后买了一张手机卡.用新的号码把照片和资料给汤姆.霍华德发了过去. 为了防止手机信号被追踪.庞劲东把新号码用过之后就扔掉了. 接下來.庞劲东找了一家便利店.买了一大堆食物.就在走出便利店的时候.有两个警察走了过來. 由于已经进入了对方的视野.转身离开已经來不及了.庞劲东索性昂首挺胸.毫不迟疑的迎着警察走了过去. 随着与两个警察不断的接近.庞劲东的心也越提越高.当与警察擦肩而过的时候.庞劲东的心几乎已经到了嗓子眼.但是尽管如此.庞劲东的面部表情却很镇静.还向两个警察微微点头致意. 由于庞劲东的这种表现.两个警察几乎沒有丝毫怀疑.不但沒有想到查验证件.甚至还对庞劲东回以微笑. 当两个警察走过去的时候.庞劲东长长的出口了一口气.心也落回了远处. 庞劲东连夜驱车回到了那间农舍.地上的尸体已经沒有了.武器也都不见了.借助手电筒的微弱光亮.庞劲东发现有人在尸体躺下的地方.用白色粉笔划出了尸体大致的轮廓. 这一切都说明.警察已经來过了. 庞劲东慢慢的查点了一下.发现粉笔圈数量与俄罗斯黑帮人数是一样的.这就是说风间雅晴和伊莎贝尔很可能都安然无恙. “但愿小晴安全吧.”庞劲东默默的祝愿着. 尽管警察可能已经知道白天发生在这里的枪战.与正被通缉的庞劲东有关.但是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案发现场的这间废弃农舍会成为庞劲东躲藏的地方. 正是基于对警方这种心理的揣摩.在接下來的两天时间里.庞劲东就安心的住在了这里. 农舍已经荒废许久.到处都是呛人的灰土和密密麻麻的蛛网.屋子里的所有木质结构都已经腐烂.地板用力跺一下就会塌陷.家具只要被摇晃就会散架. 庞劲东曾经生活在更加恶劣的环境中.因此对于这种环境还是可以忍受的. 国人有一种迷信的观念.认为在外住宿的时候.绝对不要选择废弃的房屋.而西方人也经常会围绕废弃的房屋.制造出许多民间传说.似乎只要是沒有人住的地方.就会成为许多不干净东西的乐土. 但是庞劲东却不在乎这些.把浴巾铺到地上.枪放到身旁.舒舒服服的睡了起來.哪怕夜里会出现莫名的响动.庞劲东也只是翻个身.然后继续睡.因为庞劲东知道.那只是风声.或者老鼠活动造成的. 比起这种肮脏的环境.对庞劲东來说最难以忍受的是孤独. 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并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也不是纷飞的战火和骇人的杀戮.而正是孤独.因为人的心理有宣泄情感的需要.而且无论面对怎样的恐惧.如果沒有人与自己一起分担.那么恐怖的程度便会成倍增加. 正文 第十一章 强迫性休假 最新书籍更新-无弹窗 当然.有孤独癖的人或许会很享受.但庞劲东不是这种人. 夜晚的时候.庞劲东还可以坐在外面数星星玩.白天就无事可做了.想找个人骂一顿都做不到. 在这两天的时间里.庞劲东饿了就吃.困了就睡.同时又不知道危险什么时候降临到自己的身上.真正的体会了一次猪的幸福生活. 两天后.庞劲东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又來到附近的小镇上.用公用电话给汤姆.霍华德打了过去. “杰瑞.你很幸运.”汤姆.霍华德的声音听起來很兴奋.他告诉庞劲东:“你需要的一切都弄好了.你的新身份名字叫埃瑞克.陈.背景简单而且清白.信用记录良好.沒有犯罪记录.自幼移民M国.出生于1985年10月1日……”汤姆,霍华德把新身份的全部详细资料说了一遍.然后告诉了庞劲东社会保险号码. 庞劲东问:“驾驶执照呢.” “我给在纽约的一个朋友邮寄了过去.你要找他才能拿到.” 庞劲东问:“能不能让你的朋友來我这里.” “可以.” 庞劲东把自己所在的小镇告诉了汤姆.霍华德.约定了在这里的加油站见面.汤姆.霍华德估计自己的朋友需要两个小时能到.同时告诉庞劲东:“他穿黑色西装.扎红色领带.会靠在车子上看《时代》杂志.你过去问他哪里有‘大苹果’.如果他回答‘大苹果’已经不好吃了.你就可以向他要证件了.” “好的.” 两个小时候在加油站.庞劲东果然见到这样一个人.把车停在加油站旁边.斜倚在车子的前盖上看《时代杂志》. 庞劲东慢慢的走过去.试探的问:“打扰一下.知道哪里有‘大苹果’吗.” 这个人有一头耀眼的金发.年纪大约在四十岁左右.听到庞劲东的话.他缓缓的放下杂志.回答说:“大苹果已经变质.不能再吃了.” 庞劲东点点头.提醒说:“如果我沒说错.我需要的东西在你那里.” “是的.”这个人沒有把东西拿出來.只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庞劲东.然后说:“我和汤姆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所以多少知道一点你的事情.” “那又怎么样.”庞劲东耸耸肩膀.显得很是无所谓. “我知道你正在被通缉.” “那又怎么样.”庞劲东重复了一遍同样的问題. “你找汤姆帮助你.汤姆又找到了我.难道你不担心自己在这个过程中被出卖.” 庞劲东点点头.坦率的承认了:“当然担心.” “那么你敢來赴约.” “我必须來.因为现在我已经沒有其他办法了.但是同时.我已经做好了被任何人出卖的准备”庞劲东仍然很平静.手很自然的插到了裤袋里.这个人并不知道.庞劲东把枪放在裤袋里.此时已经做好了随时开枪的准备. 这个人抬头看看四周.微笑着说:“或许SWAT现在已经在周围埋伏下了.你马上就会被逮捕.或者被打死.” 庞劲东微笑着告诉对方:“我不会束手就擒的.至少要和你同归于尽.” 这个人看着庞劲东.片刻之后.竟然轻轻的鼓了几下掌.他拿出一个信封交给了庞劲东.然后说:“果然够胆识.我沒有看错你.” 刚才的威胁让庞劲东毫不在意.但是听到这句话.庞劲东却怔了一下.因为这个人应该说的是“汤姆沒有看错你”.庞劲东微蹙眉头.奇怪的问:“你是什么意思.” “我认识你的中间人.哦.不对......”这个人摊开双手.有些尴尬的纠正说:“准确的说应该是从前的中间人.因为我知道你已经退役了.” “这么说.当初是你把我们推荐给汤姆.霍华德的.” “沒错.”这个人点点头.继续说:“汤姆是一个非常注重家庭的人.如果他的女儿遭遇不幸.我毫不怀疑他会彻底疯掉.当时他实在走投无路了.我从其他人那里得到了找雇佣兵的建议.我又转述给了汤姆.并获得了汤姆的同意.于是我联系到了你的中间人.我必须实事求是的告诉你.当我得知你只是个毛头小伙子之后.是非常非常担心的.如果你们失手.我一生都会愧对汤姆.” “很幸运.我沒有让你和汤姆.霍华德失望.” “是的.”这个人点点头.告诉庞劲东:“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很想见你一面.但是你们雇佣兵拿到钱之后就走人了.我始终沒有找到这样的机会.沒想到几年后的今天.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终于得到了这个机会.” 庞劲东说:“我也沒有想到.” “命运总是喜欢这样捉弄人.”这个人感叹道.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向庞劲东告别:“既然事情已经完成.我就告辞了.祝你好运.” 庞劲东微微点头:“也祝你好运.” 看着这个人驾车远去.庞劲东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刚才的事情不仅证明了汤姆.霍华德是一个守信的人.更是保证了庞劲东在未來一段时间内的安全. 庞劲东回到了市区后.先是在一家酒店开了个房间落脚.住在那个废弃的农舍不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庞劲东要好好休息一下.然后设法解决了自己当前的经济问題. 如果沒有钱.一切都无从谈起.庞劲东的现金已经快花光了.而在M国的帐户此时必然会被冻结.虽然从国内带來几张银行卡.但是必须防止被监控使用状况.庞劲东于是用新的身份.给自己办了一张借记卡. 接下來.庞劲东给韩风打去电话.要他向这个账号里打入一笔资金.同时也了解了一下国内的状况. 让庞劲东颇为意外的是.国内竟然风平浪静.丝毫沒有受到任何波及.虽然也有新闻报道称.M国总统的候选人里维参议员近日遭到暗杀.罪犯疑似华人.但是再沒有提供一点线索指向庞劲东本人. “这是怎么回事.”庞劲东感到十分奇怪. 发生这种案件后.在正常情况下.M国警方肯定会通过国际刑警组织.请求罪犯所属的国家提供关于罪犯的详细资料.但是M国警方这一次竟然沒有这样做. 这几天以來.庞劲东在不断的逃亡.沒有机会看新闻报道.否则一定会发现.除了暗杀在当天紧急插播的新闻.曾提到过自己的详细资料.此后的所有报道.无论网络、电视还是平面媒体.都沒有再复述过这些资料.虽然围绕里维参议员遇刺事件的关注和讨论正持续升温.但是对庞劲东仅有的描述.仅仅是一张照片.一些身体特征方面的描述.和一个“Jerry Pang”的英文名字. 当一切真相大白之后.庞劲东才知道.这是两股势力暗中角力.其中一方暂时获胜的结果. 就在庞劲东忙于落实这个新身份的时候.在纽约市警察局里.围绕着庞劲东发生了一次小小的摩擦. 遍体鳞伤的伊莎贝尔出了医院.径直回到警局.当她一瘸一拐的走进去的时候.注意到所有的同事都在偷笑. “很好笑吗.”伊莎贝尔看着众人.不满的高声质问. 看到伊莎贝尔大发雷霆的样子.所有人都收起笑容.忙起了手头的工作.还有几个人走过向她问候起來. 伊莎贝尔的人缘毕竟还是不错的.只是骁勇剽悍的她竟然变成这副样子.大家都感到十分的好笑. 一个同事走过來.告诉伊莎贝尔:“局长找你.” “好的.”伊莎贝尔答应一声.就去了局长办公室. 这位局长是个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一身合体的西装.给人的感觉敦和仁厚.如果不是刻意强调.沒有人会想到正是这样一个人.领导着纽约市警察局.由于对他的行事作风不满.伊莎贝尔背后经常管他叫“老男人”. 这种不满的原因是.在伊莎贝尔看來.局长做事过于小心翼翼.前瞻后顾.缺乏一个警察应有的气魄.尽管伊莎贝尔也知道.局长爬到今天的位子.所需要考虑的各种因素远远超出自己这个小警员. 伊莎贝尔大咧咧的往局长对面一坐.开口便问:“什么事.” 打量了一下伊莎贝尔浑身上下的绷带.局长隐隐的感到有些心痛.尽管这个属下经常带來各种各样的麻烦.但是作为自己老战友的女儿.伊莎贝尔对他來说就如同侄女一般. 局长沒有流露出自己的关怀.只是冷冷的告诉伊莎贝尔:“你辛苦了.放你半个月的假.回家好好休息吧.或者去夏威夷度假.” “不行.”伊莎贝尔断然回绝.有些激动的说:“我一定要抓到逃犯.” 局长叹了一口气.问:“你沒有听到我的话吗.” “等抓到逃犯之后.我会休假的.” 局长看着伊莎贝尔.无奈的摇了摇头.索性直言相告:“你难道不明白吗.我让你休假的原因.就是不要再追什么逃犯了.” 伊莎贝尔不满的问:“为什么.” “这件案子已经由FBI接管了.” “这不妨碍我们继续追查.” “FBI已经明确告诉我们.不要再插手这个案子.” 伊莎贝尔还想继续分辨.但是眼珠一转.转而说道:“好吧.那就让FBI的那帮家伙忙吧.我不管了.” 局长看出了伊莎贝尔的心思.警告说:“你想私自调查.沒门.” 既然已经被识破了.伊莎贝尔索性实话实说:“局长.我感到很不甘心.” “不甘心.” “我和那个逃犯被困在一间屋子里.竟然沒有能够抓到他.接下來又被他的一个手下捆了起來.狠狠地打了一顿……”想到自己遭受的折磨.伊莎贝尔就有些激动:“就算抓不到杰瑞.庞.我也要逮住那个什么小晴.” 庞劲东走后.风间雅晴把伊莎贝尔教训了一顿.接着扬长而去.伊莎贝尔用了很长时间才挣脱开.然后找了一部公用电话呼叫來增援.她本來就浑身是伤.再加上体力透支.等到同事们赶到的时候.已经几近虚脱了. 局长看着伊莎贝尔.多少能够理解到她的感觉. 虽然鲁莽的伊莎贝尔做事经常不顾及后果.但和其他几个警察却称得上是纽约市警局的三角洲.从來都是他们让各种罪犯倒霉.却从來沒有被罪犯弄成这副德行. 局长一字一顿的告诉伊莎贝尔:“我再重复一次.你马上去休假.” “我不知道纽约市警局还有强迫性休假.但是我无法放弃自己的职责.” 局长叹了一口气.说:“有的时候.你为抓到一个罪犯而造成的损失.比这个罪犯自身造成的损失还大.如果每个警员都像你这样‘尽忠职守’.我这个局长就别干了.” “但是这一次……” “我现在不是以一个局长.而是以长辈的身份对你说这些话.你的父亲在逝世前.把你托付给了我.就算我沒有办法让你过上幸福的生活.至少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局长打断了伊莎贝尔的话.略有些感慨的说:“很多事情不像你看到的表面那样简单.凭借在这个圈子里数十年的经验.我可以直觉的感到.这个案子牵扯到很复杂的政治因素.” 伊莎贝尔耸耸肩膀.说:“暗杀总统候选人.当然有政治因素了.” “这一次恐怕更加复杂.”局长站起身來.透过窗户看了看办公室的外面.然后关上了百叶窗.坐下來补充说:“以往类似的案件.杀手不是失手被杀.就是事后被灭口.很少有人能够得到善终.换句话说.争斗的两方势力至少有一方会除掉这个杀手.我们警方、FBI和其他一些部门.往往会被用作这类谋杀工具.但是这一次的情况不一样.FBI不让我们插手.而他们所谓的‘接管’.我怀疑根本就是不管.” 伊莎贝尔摇摇头:“你沒说出哪里复杂.哪里不一样.” “我说不清楚.但至少可以感到.有人不希望杰瑞.庞死掉.”顿了顿.局长叮嘱道:“这个游戏不是我们能玩的.你还是安心休假吧.” 伊莎贝尔默然片刻.最后点了点头:“好吧.” 正文 第十二章 奇怪的电话 || 庞劲东沒有想到的是.自己刚处理好这些事情.豪斯探员竟然打來了电话.十分紧张的问:“你在哪里.” 面对这个刚刚曾派人谋杀自己.转眼又装作沒事人一般的豪斯探员.庞劲东感到十分无奈.俗话说:“人不要脸则无敌”.豪斯探员则是无敌者当中的独孤求败.庞劲东深吸了一口气.反问:“你认为我会告诉你吗.” 豪斯探员摆出一副关切的样子.告诉庞劲东:“我很关心你的安全.” 庞劲东差一点就要国骂出口.但是考虑豪斯探员根本听不懂.只能转而说道:“那就多谢你了.只不过下一次派人杀我.一定挑个视力够好的.” “杰瑞.我的电话被人窃听了.我根本沒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是吗.你可真不幸.” “我的人到现场的时候.刚好看到那个倒霉的亚洲人倒在地上.他在附近找了很久.始终沒有见到你.” 庞劲东耐着性子问:“那么杀手是谁派的.” “我真的不知道……”沉默了片刻.豪斯探员继续说:“大概是安德森局长越过我.直接下达了命令.” “你是安德森局长最忠诚的走狗.说这些话有出卖他的嫌疑.” 对庞劲东给予自己的这个评价.豪斯探员感到很不舒服.但是他沒有发作.只是说:“我忠诚于安德森局长.正因为如此.我才希望安德森局长可以走上正确的道路.” 庞劲东奇怪的问:“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安德森局长希望坐上总统的宝座.这是他毕生的夙愿.甚至应该说这是任何一个男人都应该具有的理想.” “你到底想说些什么.”对豪斯探员的态度.庞劲东越发感到奇怪. 豪斯探员叹了一口气.缓缓的问:“杰瑞.我可以相信吗.” “当然可以.因为我至少不会派人去杀你.”庞劲东嘴上这样说.心里想的是:“准确的说是现在不会.” 面对如此明显挖苦的话.豪斯探员竟然显得毫不介意.似乎那个杀手的确与他无关.他继续着自己的话題:“但是为了达到这一个目的.安德森局长变了许多.过去忠实守信的他.开始学会了背叛.而且心狠手辣.对任何可能阻挡他的道路的人毫不留情.” 庞劲东嘲讽道:“恭喜你找了一个好老师.” 豪斯探员仍不介意庞劲东的这种态度.不无忧虑的说:“我知道安德森局长有一天可能会把矛头指向我.但是作为一个追随了他这么多年的属下.我仍然衷心的希望他可以完成自己的梦想.并做回到从前的安德森局长.” 庞劲东思索片刻.告诉豪斯探员:“有些路是沒有办法回头的.” “我知道.”豪斯探员说罢.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庞劲东问:“你还有事吗.” “我希望可以保护你的安全.” 庞劲东断然回绝:“不需要.我现在好得很.有了你的保护反而更加麻烦.” 豪斯探员苦笑一声.说:“那么我就只有祝你好运了.” 庞劲东问:“就这样简单.” “只要确认里维参议员已死.我立即释放你的弟兄.”顿了顿.豪斯探员补充说:“就算安德森局长不同意.我也一定会履行诺言.” 挂断豪斯探员的电话后.庞劲东感到十分困惑. 豪斯探员的这个电话显然不是为了唠家常.更不会是毫无必要的对庞劲东表达关切.他无外乎会有两个目的:一是了解庞劲东现在哪里;二是试图说明杀手不是自己派出的.但是只要豪斯探员不是一个笨蛋.就会知道这两个目的全都无法达成.对于前一个.庞劲东根本不可能说;对于后一个.庞劲东则是沒有足够的理由予以相信. “那么豪斯探员的目的是什么呢.”庞劲东心中升起了疑问. 庞劲东沒有机会多加思考.另一个电话又打了进來.这一次是小艾森. “希望你有好消息告诉我.”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告诉对方. 小艾森带着略有一些兴奋的口气说:“你的运气很好.我真的带來了好消息.你让我找的那个人.已经找到了.” 庞劲东急不可耐的说:“快告诉我.” 根据庞劲东提供的线索.小艾森通过很多途径.终于了解到了本杰明的下落. 几年前的时候.本杰明突然开始热衷于炒股票.不知道为什么.他笃定了一只保险股可以大涨.于是把全部家产投入进去.而且还抬举了高利贷.但是随后爆发了九一一事件.不仅证券市场大跌.很多保险公司更是破产.其中就包括本杰明买的那只股票. 本杰明在顷刻之间变得一无所有.出兑了拳击俱乐部偿还债务.而自己则流落街头.现在流浪于布鲁克林区的一条小街上.在附近一座废旧的楼顶上栖身. 庞劲东说:“你为我做了太多的事.谢谢.” “这沒什么.”顿了顿.小艾森问:“你要去找他吗.” “是的.” 小艾森犹豫了一下才说:“我希望……” 庞劲东打断了小艾森的话.告诉他:“我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绝对不会招惹麻烦的.” “那么你仅仅是为了拜访一位老朋友吗.” 庞劲东点点头:“是的.” 放下小艾森的电话后.庞劲东立即赶往本杰明所在的地方. 小艾森提供的地点十分偏僻.是一座十分破旧的楼.里面只有寥寥不多的几家住户.能够住在这样的地方.可以想见都是些穷人.但是尽管如此.住户们也不希望自己的头顶成为流浪汉的安乐窝.本杰明能够住在这里.或许说明了他在这条街区多少还是有一些声望的. 在沒有本杰明消息的时候.庞劲东想见到他的心情是无比急切的.但是当近在咫尺的时候.庞劲东却又有些彷徨了. 庞劲东沿着台阶一级一级的往上走.直接裸露在外面的混凝土在脚下发出“沙沙”的声音.而庞劲东的心跳也随着不断加速. 这一切源于庞劲东无法知道本杰明将会告诉自己怎样的事情. 十年來.庞劲东已经习惯于接受这样的现实.那就是父母不幸死于车祸.自己为了还债而走上佣兵之路.庞劲东也已经习惯于.这种现实铸就的生活.如果在今天.本杰明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别有隐情.庞劲东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面对. 庞劲东沒有太多的时间做好心理准备.很快就走到了楼顶.在一刹那间.庞劲**然祈祷本杰明不在家里.或者小艾森的情报有误. 楼顶用纸箱和木板简单的搭了一个窝棚.散发着一股股臭味.在普通人的眼里.这样的住处与狗窝沒有任何区别.在窝棚的旁边斜躺着一个老人.一口一口的喝着酒.穿着很破旧.浑身上下脏兮兮的. 庞劲东仔细看了许久.才分辨出对方正是自己要找的本杰明.十年的时间里.本杰明身上发生的变化如同过了半个世纪.整个人瘦了好几圈.满脸都是花白的胡须.眼窝深陷.颧骨高耸.神情无比憔悴.当年那个精明干练、处处受人尊重的退役老兵.就变成了这样一个耄耋老人. “大叔.”庞劲东走到本杰明面前.轻声招呼. 本杰明缓缓的抬起头.看向了庞劲东.浑浊的双眼沒有一丝光彩.过了许久.他的眼睛中突然泛起一丝亮光.沙哑着嗓子问:“你是……杰瑞.” “大叔.是我.”庞劲东说着.蹲了下來. “杰瑞.真的是你.”本杰明坐起身來.紧紧的抱住了庞劲东. 这个拥抱让庞劲东更加认识到.当初那个强悍的本杰明大叔.如今变得竟是如此虚弱. “好多年不见了.”庞劲东感叹道. 本杰明双手捧住庞劲东的脸颊.仔细的端详起來.过了一会.他抚摸着庞劲东的满头金发.奇怪的问:“你怎么变成现在的样子.” 庞劲东笑了笑.回答说:“我觉得这样比较酷.” 本杰明微微点头:“你长大了.变得更帅了.” “还成为了一名优秀的雇佣兵.”久别之后的重逢.让庞劲东的笑容掺杂了许多感慨.“而这都需要感谢你.是你对我进行了的魔鬼式训练.让我的作战技能和经验在一年的时间里.达到了其他人几年才能达到的程度.结果很多人感到诧异.为什么我刚一出道就会如此优秀.” 当庞劲东说道“雇佣兵”这三个字的时候.本杰明突然愣住了.然后尴尬的笑笑.低下了头去. 庞劲东看了看本杰明如今的家.感慨的问:“大叔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本杰明长叹一口气.缓缓的回答:“因为我对金钱总是有永不满足的追求……” 庞劲东耸耸肩膀:“每一个人都有对金钱的yuwang.正是这种yuwang推动我们不断前进.但是大叔显然选错了方向.” “我听了一个混蛋经纪人的话.冒险把所有家产投入到证券市场.却沒有想到发生了九一一……” “我可以帮助你.” 听到这句话.本杰明抬头看着庞劲东.显得有些激动.然而过了良久.他无力的摇了摇头.回绝道:“谢谢你.但是已经不需要了……” 庞劲东问:“为什么.” “我听说你们中国人相信宿命.现在我也相信了.我的一生注定应该是这个样子.怎样努力都无济于事.而且现在年纪大了.过去了为了追逐财富浪费了很多的时间.现在不想继续把有限的生命浪费到同样的事情上.” “可是……”看了看本杰明的窝棚.庞劲东欲言又止. “我现在很好.”本杰明注意到庞劲东的目光.很自豪的看了看自己现在的家.然后微笑着说:“虽然破旧一点.但是同样是栖身的地方.就算住到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也不过只需要这样大的一块地方睡觉.在这里还可以与美丽的月光为伴.想做什么事就可以去做.尽情的享受生活.” 庞劲东坚持说:“但是我现在有能力让你过得更好.” 本杰明看着庞劲东.沉默了良久.才黯然说道:“我不希望你來帮助我.” “为什么.”庞劲**然感到.本杰明接下來会说出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因为我沒有资格接受.” “你曾经帮助过我.” “杰瑞.其实你本來不需要我的帮助.” “你是什么意思.”庞劲东有些激动的问. 本杰明注意到了庞劲东情绪的变化.思索了一下.鼓起勇气说道:“因为我让你在过去十年时间里.一直生活在一个阴谋当中.” “哈哈.”庞劲东大笑了起來.但是里面透露出些许的悲怆. 本杰明摇了摇头.低声问:“很好笑吗.” “这么说.我的父母的确不是死于意外.” “对.” 庞劲东说起了笑容.一字一顿的问:“是什么人干的.” “过了这么多年.我有责任告诉你全部的真相.”本杰明喝了一口酒.然后缓缓的说:“但是这件事情要从头说起……” 庞劲东抑制住自己紧张的情绪.淡然说道:“我听着呢.” “我从军队退役之后.加入了中央情报局.不过算不上是正式的成员.只是一个‘踏脚石’.所谓的‘踏脚石’是这样一种人.他们受雇于CIA.根据CIA的指令去做任何事.但只是一些最基础的工作.一个计划里最细微的那些环节.并沒有权利和机会.去了解更多的情况.” “有些类似于警方的线人.” “对.”本杰明耸了耸肩膀.继续说:“知道的太多容易被灭口.知道的太少又可能被当成炮灰.本來我不想做这样的走狗.但是大概因为我曾经是一名优秀的特种兵.所以他们给出优厚的待遇.让我无法拒绝……” “然后呢.” “有一次.CIA向我下达指令.让我帮助深陷麻烦当中的你.然后帮助你成为一名雇佣兵.” 正文 第十三章 科比诺计划 ZiYouGe.com 庞劲东深吸了一口气.几乎是一字一顿的问:“那么到底是谁杀了我的父母.” 本杰明低低的声音回答:“后來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才知道同样是CIA设计杀害了你的父母.目的是让你在这个世界上再无牵挂.可以勇往直前、毫无顾虑的遵从他们的安排.” “为什么这样对我.”庞劲东不由得提高了声音. “因为你是被选中的.” “我是被选中的.”庞劲东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惊讶的看着本杰明.沉默了半晌.庞劲东一字一顿的问:“我被选中了做什么.” “我只是一个踏脚石.根本不了详情.不过……”本杰明喝了一口酒.告诉庞劲东:“后來的十年时间.我一直在暗中调查.最后终于大致摸清了整件事的全貌.”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说:“告诉我. “大约在二十几年前.中央情报局制定了一个计划.目的是选拔和培养优秀的人才.与其他类似的计划不同的是.这个计划要从小开始选拔合格的人选.然后在他们完全不知情的条件下.针对每个人的实际情况.分别设定困苦艰难的环境让他们继续生活下去.如果他们表现出色.能够完成这个考验.就会被带到中央情报局.进行真正意义上的培训.为M国的利益服务.选拔在十年前中止.共持续了十几年的时间.沒有人知道每次选拔间隔多久.也沒有人知道是不是每次范围都相同.更沒有人知道共有多少人入选.你应该是最后一批入选者.还有一个不同之处在于.这个计划的目的不是培养一般意义上的特工.而是更加广泛意义上的人才.更加详细的内容.我就不了解了.” “可我是一个外国人.为什么会成为这个计划的受害者.” “选拔的范围是整个M国境内的所有适龄青少年.” “怎样选拔.” “因为涉及的范围太大.所以这个测验由很多部门共同进行.以充分利用各种机会.尽可能的保证更多的青少年能够接受测试.当然.这些部门只是执行命令.并不了解实际情况.” 庞劲东猛然想起.自己当年刚刚來到M国之后.确实接受了一种测验.不仅用了很长时间.而且异常复杂.范围极其全面.包括智商、反应速度、逻辑推理能力等等.远远超出正常的智商测验. 当时M国的移民局对此的解释是.以这种成绩决定可以就读M国境内的哪种学校.当时庞劲东一家并不了解M国社会的情况.因此沒有产生任何疑问.后來颠沛流离的生活.让庞劲东早就把这件事情抛到脑后了.直到今天听到了这些话.庞劲东依稀还记得.自己当时的高成绩让考官十分惊讶. 庞劲东抬起头看着天空.心中黯然感慨:“沒想到.我的生活就是毁在那个让我骄傲的成绩上.” 本杰明耸耸肩膀.继续说:“我只是一个工具.负责执行针对你制定的计划.知道的只有这些了.” “如果被选中的人不愿意加入中情局呢.” 本杰明苦笑一声.说:“中情局自然有办法.或者是威逼.或者是利诱.他们的手段多着呢.由不得你不答应.” 庞劲东摇摇头.奇怪的说:“可是.并沒有人來找过我.” “你当了几年雇佣兵之后.干什么去了.” 庞劲东沉默了片刻.回答说:“我用当雇佣兵赚來的钱还清了债务之后.有人邀请我加入一个叫科比诺中心的组织.他们给我提供不错的机会.不仅肯付给我高额的报酬.而且不断对我予以各方面的全面培训.增强我的能力.我当时对前途感到很迷茫.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后來发现自己渴望有挑战性、更加刺激的生活.但同时又厌倦了继续做一个雇佣兵..被人使用的低贱的工具.因此就答应了.” “科比诺中心.”本杰明机械的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然后问:“是一个什么样的机构.” “是一个M国政府下属的机构.经常以民间机构.或者企业的面目出现.他们在全球范围内从事一些特殊的工作.以捍卫M国的利益.虽然他们所做的事情.与你所说的科比诺计划有很多相似之处.但是沒有任何迹象可以表明那里与中情局有什么关系.而且他们还曾专门针对中情局进行了一些破坏活动.” “为了政治斗争的需要.” “是啊.各个部门互相掣肘.”庞劲东点点头.回答说:“虽然中情局负责协调所有情报部门的工作.但是毕竟沒有权利去直接领导别人的工作.” 本杰明又问:“你在哪学到了什么.” “本杰明大叔.你教给我的都是战场上的知识.而他们的培训则包括了行为礼仪、各种外语.甚至还有相对论、建筑工程学等等.” “你那几年的生活怎么样.” “还不错.先进行了三年的学习.然后又执行了一年的任务.有的非常危险.有的则很轻松.” 本杰明继续问道:“后來呢.” “后來中心解散了.不知道什么原因.”说到这里.庞劲东感到很奇怪:“之前的晚上还一切正常.到了第二天早晨就被告知中心解散了.我们都可以回家了.不过这个时候我已经不再迷茫了.我知道自己需要一种稳定的生活.于是回到了自己的祖国.” “你就这样走了.沒有人找你的麻烦.”本杰明说罢.把酒一饮而尽.狠狠地摔碎了酒瓶. “事情当然不会这样简单.”庞劲东摇了摇头.补充说:“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受训人员.沒有人会找我这种人的麻烦.但是那些主要负责人很多都自杀了.干这一行.就是随时要准备被灭口.或者除掉别人.真难为了M国竟然豢养了那么多的情报组织.不知道中央情报局会是什么样子.” 庞劲东的语气很轻松.但是本杰明却轻松不起來.他默然了良久.然后对庞劲东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沒什么.本杰明大叔.”庞劲东笑了笑.继续说:“一切都是中央情报局搞出來的.他们知道我的家庭需要钱.于是利用你把我推上佣兵之路;如果我不做雇佣兵.也沒有办法还清甘比诺黑手党的债务;如果沒有你.我就不会成为一名优秀的雇佣兵.不过……”庞劲东说到这里.收起了笑容.斩钉截铁的说:“他们谋杀了我的父母.这笔帐我一定要算.” 听到庞劲东的这番话.本杰明些许好受了一些.他用略带哽咽的声音说:“但是我仍然要说‘对不起’.因为直到今天才把全部事实告诉你.让你知道自己过去的十年生活在一个怎样的阴谋里……” 本杰明的话被一个女人的声音打断了.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告诉庞劲东:“这个阴谋直到今天还沒有结束.” 庞劲东回头看了过去.发现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带着四个西装革履的彪形大汉.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帕克小姐.”庞劲东站起身來.看着对方. “杰瑞.好久不见.”帕克小姐一米七十多的身高.身材很瘦.留着齐耳的棕色头发.脸颊瘦削.应该说她很漂亮.但是气质很冷傲.配合标志性的鹰钩鼻子.让人感到难以接近. 本杰明苦笑一声.问庞劲东:“不向我介绍一下吗.” “帕克小姐……”庞劲东看着帕克小姐.回答本杰明说:“是我在科比诺中心时的一位朋友.她的父亲是中心的高层.” “很高兴你给我这样的评价.”帕克小姐说着.脸上一丝笑容沒有.给人很不舒服的感觉.“我知道你正在被通缉.沒想到化装成这样.我还是喜欢原來的你.” “你也喜欢原來的你.”帕克小姐刚一出现的时候.庞劲东就意识到面前的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好朋友.“我如果沒有说错.你來这里不是为了和我叙旧.” 本杰明惊讶的问庞劲东:“你被通缉了.” 庞劲东则微微一笑.回答说:“一点小麻烦.我会很好的解决的.” “我必须声明一点.本來我是來这里找那个老黑鬼的.沒有想到会碰到你.这真是一个惊喜.”顿了顿.帕克小姐继续说:“等我办完正事之后.我们可以聊聊分别之后的生活.” “正事……”庞劲东立即意识到了什么.从腰间拔出了枪. 但是帕克小姐身后的一个人抢先开火.一枪打在了本杰明的额头. 鲜血流满了本杰明的脸庞.他目光呆滞的看着庞劲东.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对不起.杰瑞……”这几个字几乎是逐个说出的.音调越來越低.最后.他看了一眼这个残酷的世界.身体无力的瘫倒在地上.死去了. “再见.大叔……”庞劲东用手帮助本杰明闭上了双眼.然后拿出面巾纸.细心的擦净了他脸上的血迹.紧接着.庞劲东转过身.举起枪对准了帕克小姐.恨恨的问:“为什么这样做.” “中心要重建了.你们所有的人都得回來.本杰明当初只是踏脚石.了解的事情却超出了他应该知道的.而且中心将不同与以往.我们有必要向过去的人和事告别.” 听到这句话.庞劲东立即问:“科诺比中心真的是中情局的下属机构.”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帕克小姐耸耸肩膀.继续说:“中心的伪装工作做得太好了.沒有任何迹象让我们能够知道自己与中情局的这种关系.却误以为自己是在直接为M国政府工作.” 庞劲东点点头:“科比诺中心曾破坏过中情局的工作.加上你说的这些话.基本可以断定.中心做的很多事情在事实上是服务于政客们的利益.而不是M国政府.甚至也不是中情局.” “杰瑞.你依旧那么精明.只要对你简单说几句.你就可以揣测到实际情况.” “谢谢恭维.”庞劲东耸了耸肩膀.枪口依旧对着帕克小姐.“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整件事情是怎么回事.” “我來杀掉本杰明的目的.就是不想让他说出來.” “可惜你來晚了一步.” 庞劲东说着.露出了一丝冰冷的微笑. “这也沒有关系.因为我们现在的老板不再是中情局了.”帕克小姐考虑一下后和盘托出了.全部内容与本杰明说的差别不大.只是她明确告诉庞劲东:“当年这个计划的名称就叫做科诺比计划.科诺比中心就是为此而成立的.中心的目的.就是把你们这些挑选出來的人.培养成为全功能的复合型人才.而这要求你们有很强的学习能力和记忆能力.所以中心初期的时候在这些方面重点培养.例如说.你在对法律一窍不通的情况下.能够复习半个月就考到法学学位.只可惜接下來的计划还沒有实行.中心就解散了.” 庞劲东直到此时才知道.中心当初教授给自己那些东西的目的. “因为中心实际上是为政客服务的.所以不仅不能让别人知道与中情局的关系.甚至这个机构本身的存在都是保密的.所以总是以民间机构或者企业的面目出现.” 庞劲东垂下枪口.继续分析道:“难怪当初我加入中心的时候.以生命作为威胁.被再三严格要求保密.” “大致如此.” 庞劲东冷冷的问:“中心为什么解散.” “中心是中情局的前任局长私自组建的.他在因心脏病卒死之后.接任的是与他素有间隙的副局长.这位新局长上台之后.把前任做所的一切都推翻了.虽然他并不知道中心的存在.但是中心已经失去了存在的价值.也沒有任何经济來源.所以只能自动解散.” 庞劲东思考了片刻.然后缓缓的说:“我如果沒说错.这位新局长之后还是知道了中心的存在.” 正文 第十四章 悲哀的重逢 ziyougecom “是的.”帕克小姐点点头.告诉庞劲东:“即便国会也沒有资格审查中情局的预算.所以中情局有相当丰富的资金去做任何事.可以想见的是这里面必然存在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新局长上台后采取了落井下石的手段.对前任的账目进行彻查.结果发现了巨大的黑洞.由此断定了中心的存在.” 庞劲东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说:“为了防止中心的存在被泄露出去.那些知情的人已经全部自杀了.新局长就算知道了也沒有用.” “沒有全死.例如我的父亲就活得好好的.否则中心怎样重建.”帕克小姐摇摇头.告庞劲东:“回來吧.中心会帮你解决所有的麻烦.” “给我一个回去的理由.” “给我一个你不回來的理由.你当初加入中心是为了什么.财富.能力.刺激.现在中心能够给你的可以加倍.而且还包括权势.” 庞劲东冷笑一声.告诉帕克小姐:“这些东西都不再是我想要的了.” 面对庞劲东的这种态度.帕克小姐转换了方式:“你似乎不明白自己的身份.杰瑞.你是M国政府的财产.是一样价值三千万美元的武器.只是由于保存你的武器库暂时出现问題.所以让你长时间都沒有发挥出自己应有的作用.幸运的是这个错误现在得到了纠正.” 帕克小姐的这些话.让庞劲东感到很愤怒:“你们谋杀了我的父母.竟然还给我标出一个价格.当作是一样财产.” “制定你的培养计划.并谋杀你的父母的是前任的中情局局长.他早就已经死了.你已经沒有必要再去复仇.而且我们的新老板也不再是中情局.而是国土安全部.”帕克小姐也点燃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对着庞劲东吐出了一个烟圈.然后继续说:“其实我们都一样.” “国土安全部是怎么知道中心的存在.并找到了你们这些残渣余孽.试图把这个该死的机构重新建立起來.” “回去再谈好吗.”帕克小姐掐灭了烟蒂.突然转而问道:“在中心解散的那天.伯纳德交给你什么东西了.” 伯纳德是中心的财务主任.曾经被派往驻Z国的大使馆工作了几年.那段时间让他迷恋上了中国文化.因此在知道了庞劲东是中国人之后.对庞劲东很是关照. 中心的管理是相当严格的.不同级别或不同部门的人之间.很少会有接触.与等级对应的是保密级别和进入内部网络系统的授权.级别越高的人知道的事情越多.权限也越大. 庞劲东只是一个等级最低的受训者.知道的很少.伯纳德与庞劲东在一起的时候.关于中心高层的事情绝口不提.但是他却利用自己的身份.让庞劲东有了更多的自由.也正是在伯纳德的关照下.庞劲东才很舒服的度过了在中心的岁月.并沒有意识到中心的残酷和无情. 回想起这位故人.庞劲东问:“他还好吗.” “你和其他受训者走了之后.他就自杀了.你应该可以明白.像他这样掌握了很多机密的人..尤其是在资金方面.如果不自杀.也肯定会被杀.” “他是一个好人.”庞劲东黯然说道. 帕克小姐说:“我不关心他人品如何.我只关心他给了你什么东西.” 庞劲东摇摇头.回答说:“什么也沒有.” “不说吗.沒关系.等到你回到中心.有充足的时间好好回忆.” 庞劲东冷笑一声.说:“你做梦.” “这个梦.我真的要做下去.” 庞劲东回头看了看本杰明的尸体.心中感到一阵酸楚.庞劲东说:“我们曾经是好朋友.沒想到久别后的重逢竟然是这个样子.” “因为我们都长大了.杰瑞.” “但我不会像你那样改变.”话音落地.庞劲东手中的枪突然向上扬起.开了一枪.同时另一只手如同变戏法一般.又拿出了一支枪.快速的横向挥过.开了第二枪. 两发拐弯的子弹绕过了帕克小姐.准确命中了她身后两人的额头.其中包括杀死本杰明大叔的那个. “见鬼.”帕克小姐沒有料到庞劲东会发动突然袭击.与另外两名手下急忙拔枪. 庞劲东不给他们反击的机会.两支枪不间断的开火.同时倒退着向后方跑去. 帕克小姐和手下慌忙开了两枪.立即躲到了楼梯出口的后面. 刚一來到这里的时候.庞劲东就注意到身后的平台边悬着一部消防梯.这时便打算借此脱身.庞劲东退到平台边缘.扔掉一支枪.将另一支枪咬在嘴里.同时向后纵身跃起. 庞劲东跳出了楼顶之后.稳稳的落到了消防梯上.双手牢牢抓住消防梯的扶手.迅速向下滑去.但是庞劲东并沒有直接落到地上.因为帕克小姐已经追了上來.她只要在平台上方射击.悬在消防梯上的庞劲东会成为最好的靶子. 消防梯旁边有一扇窗户.庞劲东滑到那里的时候猛然停住.一脚就踹碎了玻璃.然后侧身跳过去抓住了窗台的边缘.双臂一用力爬进了进去. 就在庞劲东刚刚进到屋子里的同时.子弹在身后“嗖嗖”的飞过. 屋子里面只有一个老人.正躺在靠椅上看电视.庞劲东的突然出现让他愣在那里.傻傻的看着. “对不起.”庞劲东鞠了一个躬.飞快的跑了出去. 帕克小姐始终沒办法追上庞劲东.而庞劲东则回到酒店.躺在床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尽管感到了一阵轻松.但是真相大白所带來的痛苦.让庞劲东的心很快又沉重了起來. 墨菲定律认为.如果一件事情可能会有最坏的结果.那么就一定会向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庞劲东最不愿意面对的可能性被证实了.那就是过去的十年当中.自己一直生活在一个阴谋里面.想到这一点.庞劲东就感觉自己像一个提线木偶.在别人布置好的舞台上悲哀的表演着.本以为属于自己的生活实际上却是在被其他人操纵着.或许那些提线的人.正高高在上嘲笑的看着自己. 同样是直到这个时候.庞劲东才明白了汤普森探员在国内说的那番话.联系到金玲玲说过.汤普森探员曾告诉她.曾被中情局的阻止调查庞劲东的经历.那么事情的脉络就很清楚了.汤普森探员为了谋杀庞劲东.详细调查了庞劲东的背景.从而掌握了庞劲东父母的真实死因.同时无意间发现了科比诺计划.为了防止计划泄露.中情局阻止他进行继续调查. “你还是很幸运.毕竟沒有被中情局灭口.多活了一段时间.”庞劲东低低的声音说着.或许是希望身处另外一个世界的汤普森探员能够听到. 对于庞劲东來说.更为痛苦的是自己无法为父母报仇.因为无论是甘比诺黑手党还是中情局.当初制造了自己悲剧的当事人都已经死了.而如果把整个组织或是整个中情局都当作仇人.既是毫无必要.也永远不可能达到目的. 尤其是中央情报局这样的机构.尽管有人认为在M国.中情局还不是最庞大、最神秘的机构.但是毫无疑问的是.中情局在世人的眼中.无论工作人员的数量和质量、网络的覆盖面.还是规模都是世界第一. 这个根据M国前总统杜鲁门所签署的1947国家安全法、经国会通过而成立的组织.局长直接由总统任命.从诞生之初就被赋予“采取明显和隐密的手段获取情报而同时提供情报分析.判断国家情报目标及从所有政府机构搜集相关情报资料.”这样的使命.并拥有从事颠覆国外政府的行动权限.它担任着总统和国会的高级情报顾问.常被称为总统的“耳朵”.据说在中情局成立后.杜鲁门总统每天接见的第一个人总是中情局局长. 中央情报局的拿手好戏之一是推翻民选政府.然后扶持军人政权.其中包括希腊的新法西斯、伊朗的极右王朝、瓜地马拉的杀人政权、黎巴嫩的长枪党、印度尼西亚的苏哈托军人暴政、智利的皮诺切军人政权……甚至还有南非的种族隔离政权.最近有材料揭露.正是中央情报局将曼德拉交给南非警察当局拘禁.就连现在让M国人恨得牙痒痒的****老大本.**.也是中央情报局一手拉扯大的. 不过九一一事件发生后.中情局饱受非议.认为它在花费了纳税人的大笔金钱之后.竟然对规模如此巨大的恐怖攻击毫无察觉.因此中情局在这几年日渐衰微.很多职能被新成立的国土安全部和其他部门取代. 但是无论如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全世界最强大国家的最强大机构面前.庞劲东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庞劲东在心中自问:“我这个小蝴蝶.就算拼命扇动翅膀.又能怎么样呢.” 尽管不得不让仇恨烟消云散.庞劲东却在逃亡的同时又面临了一个新的问題..躲避中心的追捕.庞劲东为此必须弄清楚.伯纳德当初到底留下了什么. 事实上.伯纳德确实给庞劲东留下了一样东西.是一座维纳斯的雕像. 在中心解散的那个早晨.伯纳德将庞劲东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的心情显得十分沉重.简单的祝福了一番之后.他把这座雕像送给了庞劲东.尽管这只是一个很不起眼、很普通的仿造品.但是伯纳德却让庞劲东一定好好保存. 当时.伯纳德抚摸着维纳斯的断臂.意味深长的说:“美好的东西经常是残缺的……” 尽管对维纳斯并不感冒.庞劲东仍然将雕像收藏起來.作为对伯纳德和那段生活的一个纪念.直到今天仍然摆放在家里. 庞劲东立即给韩风打去了电话.却沒有想到自己还沒等说什么.韩风就忙不迭的报喜起來:“我们的楼盘正式发售.结果当天就被预订一空.按照我的计划.综合服务中心最多一个月以后就可以全面营运.其中的免税商店、KTV和酒店马上就可以试营业.按照市政府的规划.CBD还有一年的建设期.但是市场需求现在已经有了.而我们毫无疑问的抢占了先机.” “把写字楼最好的楼层留出來给咱们自己用.要最高档的装修.” “绝对沒问題.”韩风答应下之后.又告诉庞劲东:“我打算把附近的地买下來.建一个超大型的MALL.” “这件事情由你全权做主.”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好好干.我送你干股.” 韩风沒有表态.只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接着汇报工作. 庞劲东走前曾经叮嘱所有人.沒有万不得已的事情不要与自己联系.很显然的是.这把韩风憋坏了.只能等到庞劲东打來电话.才能请示和汇报. 等到庞劲东安排好公司的事.韩风又说:“沈总今天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让我马上告诉你.两只新的开放式基金全部获得超额认购.只能进行按比例配售.此前的资源垄断基金业绩良好.本季度的净值增长率位列第三.” “哦.”庞劲东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然后吩咐韩风:“你到我家里去.客厅的一个角落里摆放着一座维纳斯的雕像.马上用特快专递给我寄过來.注意不要用我本人的名字.收件人是我的一个朋友埃瑞克.陈.我打算把这座雕像送给他.” 把酒店的地址留给韩风之后.庞劲东就挂断了电话.在心中暗暗祈祷.那座雕像不要被林佩雯破坏掉. 本來庞劲东还想让韩风了解一下林佩雯的近况、是否给家里造成什么损失、风间雅晴又是怎么來的M国.但是转念一想.又担心节外生枝.所以最终还是沒有开口. 接下來的几天的时间.庞劲东只是躲在房间里看电视.现在的新闻报道正试图对里维参议员遇刺的事件进行淡化.只是他的生死仍然是个谜.庞劲东想要调查.却又不知该从何入手. 正文 第十五章 最后的礼物 ziyougecom 无论如何.庞劲东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里维参议员仍然健在.只是为了躲避刺客而暂时沒有露面.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现在的新闻报道才会呈现出这样一种趋势.以方便里维参议员在适当的时候跳出來.全面参与到总统竞选当中去. “不愧是获得了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支持.竟然能够操控舆论.”想到这些.庞劲东心中感慨:“新闻自由.狗屁.” 雕像很快就寄到了.庞劲东迫不及待的拆开包裹.取出來仔细研究. 这尊雕塑自从拿回家里之后.庞劲东就沒怎么注意过.现在重新审视起來.发现与自己记忆中的样子基本沒有什么区别.仅仅是一座普通的维纳斯雕像.庞劲东在上面沒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也沒有找到任何可疑的标记. 就在这个时候.庞劲东的心中突然涌现出了伯纳德的那句话:“美好的东西总是残缺的……” 尽管每当看到这个雕像就会想起伯纳德.但是为了弄清事情的真相.庞劲东不得不忍痛割爱.举起雕像用力的摔在了地上.只听“啪”的一声.雕像四散开变成无数大小不一的碎片. 庞劲东在碎片中很快就发现了三样东西.其中一个是纸条.上面是伯纳德的笔迹.他写了这样一段话:“当你明白了我的话.就会看到这张纸条.而我此时应该也已经死了.对于我的死和中心的事情.你不要有任何关注.只需要明白中心的解散对你是一件好事.请原谅我不能告诉你太多.因为这对你将造成严重影响.我希望你能好好生活下去.为了帮助你达成这个目的.我给你留了一点钱.本來是中心留存下來的运行经费.由于中心的解散和相关人员的死亡.使得沒有人知道这笔钱的存在.我作为财务主管可以自由支配它.我为这个国家奉献了一生.结果我自己却是残缺的.沒有家人和朋友.甚至连值得信赖的人都沒有.只能把它送给我视为儿子的你.祝你一切都好. 阅过请焚毁 伯纳德留” 看到这些话.想起伯纳德那和善慈祥的面容.每次见到自己时嘘寒问暖的样子.庞劲东的眼睛模糊了. 伯纳德曾送给庞劲东许多礼物.带去的那种无微不至的关怀.是庞劲东在过去生活中为数不多的温馨回忆之一.他知道庞劲东及其家庭的遭遇.因为金钱而造成的困苦.所以把金钱作为最后的礼物送给了庞劲东. “谢谢你.伯纳德.”庞劲东低声说道.然后遵从伯纳德的遗嘱.烧毁了纸条. 另一样东西是个圆柱状金属物体.长不过两公分.直径只有几毫米左右.庞劲东看來看去也沒弄明白用处.后來发现上面有一个小小的按钮.于是就按了下去. 突然之间.一道红色的光线从物体的顶端射出.直刺庞劲东的眼睛.庞劲东顿时觉得一阵头晕眼花.急忙照向别的地方.然而就在那道光线扫过墙壁的时候.墙面上似乎出现了几排数字. 庞劲东急忙对准墙壁照射起來.发现上面出现了这样的内容“瑞士苏黎世银行 账号******** 密码**************** 预留验证信息 伯纳德&杰瑞”紧接着只听“噗”的一声.这个小东西竟然自行焚毁了.庞劲东急忙将它扔到地上.同时庆幸自己过人的记忆力已经记住了上面的内容. 第三样东西是一把钥匙.连着一张卡片.卡片上面是一串数字. “看來要去一趟瑞士了.”庞劲东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 庞劲东把碎片收集到一起.然后找了一家古董店.要求不惜代价修复这座雕塑. 接下來.庞劲东很快就申领护照.踏上了飞往苏黎世的班机. 进入机场的时候.警察仔细的盯着庞劲东看.而庞劲东则向对方微微点头致意.这种坦然的表现.让庞劲东沒有遭致任何怀疑.顺利來到了瑞士. 瑞士是全球最富有的国家之一.有两样东西是其它国家难以匹敌的.一个是钟表.另一个是银行. 无论在小说还是电影里.人们都偏好于将钱存入瑞士银行.这是有现实依据的.瑞士银行一直被认为是全球最令人信赖的银行.尤为重要的是.瑞士是永久中立国.受战争或政权更迭影响较小.二十世纪时.纳粹在D国掌权后.犹太人纷纷将财产转移到瑞士银行.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很多人认为可以在瑞士银行开设匿名账户.其实事情不是这样简单.一方面.瑞士银行要求职员遵循“了解你的客户”的原则.必须确认每个客户的身份及他们经济上的合法性.为控制有犯罪來源的金钱交易.各银行都自设了严格的、国际上承认的身份认证条规.另一方面这又只是表面功夫.特殊客户实际上可以绕过这道门槛.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制定的《银行保密法》.为此提供了法律支持并制造了机会.该法律规定银行职员不能过问客户隐私.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客户的存款数额和私人机密.客户情况只有银行高层少数人知晓.进行大额交易的时候.往往只能有两三个高级职员在场.禁止其他工作人员插手过问.对于泄漏存款机密的人给予严厉处罚. 该法还规定.任何外国人和外国政府.甚至包括瑞士的国家元首和政府首脑以及法院等都无权干涉、调查和处理任何个人在瑞士银行的存款.除非有证据证明该存款人有犯罪行为..但很难做到. 事实上正是这条法律带來的高度的私密性和安全性.成全了瑞士的银行业.各国政要贪污受贿的赃款、独裁者从人民手中搜刮的血汗钱、非洲军阀出售血腥钻石获得的利润纷纷涌入.只要钱放在瑞士银行里.他们不需要在乎本国政府或者国际法庭进行调查.而且也沒有人有机会能动他们的钱. 许多国际纠纷也由此产生.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埃塞俄比亚向瑞士索取其被废黜的海尔.塞拉西一世国王存在瑞士银行的100多亿美元.三年后.该国驻联合国代表承认.由于严格的《银行保密法》.要收回任何钱财都是非常困难的;尼加拉瓜和海地政府曾要求瑞士银行归还.尼加拉瓜前总统索摩查和海地前总统杜瓦利埃在瑞士银行的数百万美元的存款.也沒有结果;菲律宾的马科斯总统下台出走.科拉松.阿基诺政府也提出要收回马科斯在国外的几十亿至上百亿美元的财产和存款.由于马科斯的大部分钱财都存在瑞士银行.此事也悬而未决. 为了打击愈演愈烈的跨国金融犯罪.欧盟已经要求瑞士废除《银行保密法》.但是遭到了瑞士方面的拒绝. 所谓的“瑞士银行”并不是一个专门的银行.而是整个瑞士银行体系的统称.银行业在瑞士是第一大支柱产业.对国民经济的贡献率是同样属于金融强国的D国、F国和M国的两倍.瑞士的银行管理着全球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的国际投资私人财富.此外.瑞士还是全球最大的离岸金融中心.持有全球百分之三十的离岸货币.总额接近于两万亿欧元. “苏黎世银行”只是因为其总部所在地在是苏黎世而得名.这个名头虽然唬人.其实从规模上而言.在瑞士各大银行中只能属于中等规模.真正支撑瑞士银行产业的“大银行”经过不断的兼并.如今仅存两家.即瑞士联合银行集团和瑞士信贷集团. 庞劲东认为.以伯纳德小心谨慎的行事风格.能选择苏黎世银行.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事实上确实如此.苏黎世银行最为人称道的是其私人银行服务. 这种服务专门面向富豪阶层提供个人财产投资与管理.或其他特殊服务.也可通过设立离岸公司、家族信托基金等方式.为客户节省税务和金融交易成本;通过私人银行.还可以接触到许多常人无法购买的股票、债券等、拥有投资私人有限公司、获得优先购买IPO的机会.不过想要享受这种服务.起点至少要拥有一百万美元以上的流动资产. 对于银行方面來说.这种业务的年均利润率可达到百分之三十五.远高于其他业务. 苏黎世银行能够成为私人银行中的佼佼者.在于其可以出奇的复杂.也可以出奇的简单. 所谓复杂.是设置了多重安全措施.需要经过数道身份验证手续之后才能够动用其中的资产.而且银行还为这笔资产寻找更加稳妥和高额的增值渠道; 所谓简单.则是设定可以用很简单的方法就将资产提走或者转账.银行方面只认钱不认人.且资产大多以现金形式存在.而不是有价证券或其他.以方便客户随时支取.不过在这种情况下.由于客户个人原因造成损失的话.银行方面是有免责条款的.一般來讲.选择这种方式的人都如同伯纳德一样.资金來路多少有些不正. 庞劲东下了飞机之后.径直來到二十四小时营业点苏黎世银行总部. 总部装修的就如同五星级酒店一般.进入之后几乎见不到一丝银行的影子.沒有排队的人群、繁忙的柜员和ATM机.有的只是一个如同酒店一样的前台.不过荷枪实弹的保安和随处可见的摄像头.却随时在提醒着人们.这里不是真正的酒店. 庞劲东來到前台之后.一位美丽的金发小姐立即鞠躬.问候道:“哦哈有故咋你妈死.” “对不起.我是中国人.”庞劲东纠正道. 这里的服务人员显然经受过培训.对不同的客户采取不同的问候方式.当得知庞劲东是中国人之后.金发小姐就有些冷淡了.而且她也不会说中文.只是用流利的英文提醒庞劲东:“这里是苏黎世银行.” 庞劲东冷冷的说:“我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因为我在这里的存款可以到东欧买几百个你这样的美女.” 金发小姐感到很窘迫.拿出一张纸.告诉庞劲东:“写下您的帐户.” 庞劲东按照记忆将账号写下來之后.瞪了一眼金发小姐.然后把纸条交给了她. “稍等.”金发小姐转身进到后面的房间里.片刻工夫之后.带出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士. “您好.先生.请跟我來.”这个人风度翩翩.更像是來存款的富翁.而不像是这里的员工.他的态度比金发小姐好多了.把庞劲东领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只有一台电脑.一张宽大的桌子和几把椅子.桌子的后面站着另外一个人. 庞劲东在桌子对面的椅子落座后.带庞劲东來的那个人转身把门关上.桌子后面的人也坐了下來.将一个输入器交到庞劲东的手里.然后说:“请您输入密码.”说罢.这两名员工都十分自觉的转过身去.不看庞劲东. 按照记忆.庞劲东将密码输入进去之后.只听“滴”的一声.说明密码验证通过了. 桌子后面的员工转过身來看了看电脑屏幕.然后告诉庞劲东:“请说出预留验证信息.” “伯纳德&杰瑞.” 这个员工又看了看屏幕.然后问:“请问您是想查询、转账、提现.还是其他.” “先告诉我一下帐户余额.” “两亿美元.” 听到这个数字.庞劲东愣在那里.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按照庞劲东本來的设想.伯纳德最多不过给自己留下几百万美元.却沒有想到他竟然如此慷慨.更沒有想到他的手里掌握着这么多的资金. 员工见庞劲东一句话不说.便轻声提醒道:“先生……” 庞劲东回过神來.问:“这笔钱是什么时候存入的.” 员工回答:“一年零两个月前.” 庞劲东回忆了一下.这个时间正是中心解散前不久. 正文 第十六章 巨额资金 || 庞劲东深吸一口气.告诉员工:“给我另外开设一个帐户.把这笔钱转存进去.然后消除原有的这个帐户.” 员工点头答应:“好的.” 新帐户是庞劲东用真实身份开设的.不仅将全部资金转移进去.而且设定了复杂的启动程序.包括本人的指纹检验、复杂繁琐的密码和数条预留验证信息. 做完这些之后.员工问:“您是要继续以现金持有这笔资产.还是做投资.我们现在有几个很不错的项目.如果您感兴趣.可以向您介绍一下.” “不必了.”庞劲东摇摇头.告诉对方:“以现金方式保留.我不久就要用到这笔钱.” “那么好吧.如果您不方便來瑞士.可以通过我们的海外分行或者离岸金融机构办理转账.” “好的.” 大概看出了庞劲东是第一次來这里.银行员工把一份材料交到庞劲东的手里.介绍说:“这上面有我们银行的详细介绍.和全部海外机构的目录.” “谢谢你.”庞劲东拿出那把钥匙.把卡片藏在手里.只把钥匙本身露出來给对方看.然后问:“还有一件事情.你们认识这把钥匙吗.” 员工看了看.回答说:“是我们银行保管箱的钥匙.” “保管箱.” “是的.如果先生有需要.我马上可以带您去.” 庞劲东正要同意.却被手机的铃声打断了. 两名银行员工见庞劲东要接电话.立即知趣的关掉电脑出去了.临走前告诉庞劲东:“如果先生有任何需要.只要喊一声就可以.” “好的.”庞劲东对银行员工点点头.然后接起了电话:“你好.” “杰瑞.你在哪里呢.”让庞劲东沒有想到的是.电话那头传來的竟然是帕克小姐的声音. 庞劲东揶揄道:“你真是神通广大啊.怎么得到我的手机号的.” “我当然有办法.” “如果我沒说错.你肯定是想通过手机信号追踪我.但是很遗憾你要失望了.” 帕克小姐轻声咳嗽了一声.表明庞劲东的猜测是正确的.但是她不会轻易认输.于是威胁道:“我可以去你们国家.了解到你的手机号码转接到了M国的哪部电话上.然后再进行追踪.” “我不妨碍你尝试一下.如果我们国家的移动通信部门能搭理你.” “杰瑞.我奉劝你用更好的态度來面对当前的问題.你必须清楚我沒有开玩笑.” “我也沒有开玩笑.” “那就把伯纳德的东西交出來.” “我告诉过你.伯纳德沒有交给我任何东西.” 帕克小姐叹了一口气.告诉庞劲东:“直说了吧.我知道伯纳德给你留了一笔巨款.这笔钱是中心的.” “中心已经不存在了.” “但是中心的重建需要这笔钱.” “难道国土安全部不肯多拿点钱给中心吗.他们可真够吝啬的.我建议你们换一个老板.” 帕克小姐一字一顿的说:“杰瑞.问題不在这里.” 庞劲东冷笑一声.缓缓的说:“我明白了.真正想要这笔钱的不是中心.而是知道这笔钱存在的其他人.” “哈哈.”帕克小姐也冷笑了一声.然后直截了当的说了出來:“伯纳德自从担任中心财务主管之后.采用各种方法侵吞中心的资产.从计划正式运行开始到今天的二十几年來.你可能想象不到这个积累下來的数字有多么庞大.” “多少.” “数十亿美元.”顿了顿.帕克小姐继续说:“而且他将中心解散时最后的两亿美元运营经费也占为己有.他的胃口简直太大了.胆子也太大了.远远超出了一个正常的贪污犯.我怀疑他想要利用这笔钱从事一个很大的计划.只是随着他的死.这个计划也烟消云散了.” “这么多钱……”在惊讶于伯纳德对自己的慷慨之后.庞劲东又惊讶于伯纳德的贪婪.并困惑于其他的几十亿美元去了哪里. “我已经告诉你很多事了.现在该轮到你说出一点什么我不知道的.” 庞劲东沒有回应帕克小姐的要求.而是说:“中情局的预算从來是不透明的.里面本來就有很多的资金黑洞.尤其是科比诺中心的存在本身就会构成一个丑闻.正确的做法是不再追查中心的既往.这笔钱也就会跟着烟消云散.” “你说中心的存在是丑闻.”帕克小姐的语气中.透露着对庞劲东这个评价的不满. “难道不是吗..中心毁掉了很多孩子的人生.所以应该把它掩埋在历史的尘埃中.可是现在偏偏有些不知死活的傻瓜..例如你..竟然打算借尸还魂.” “杰瑞.你还沒有明白……”帕克小姐那头传來打火机的声音.看來是刚刚点燃了一支烟.过了一会.她继续说:“我直言不讳的告诉你吧.这笔钱的数额太大.能够知道它的存在的人沒有不动心的.其中包括现在的中情局局长.正因为如此.就算你可以暂时掌控这笔钱.也不会长时间的拥有它.” “中情局局长用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沒有调查出钱的下落.看來他很失职.” “他并不失职.只是他的成功被我们巧妙的利用了.” “我对你们的高明并不感兴趣.”顿了顿.庞劲东重申说:“伯纳德什么都沒有交给我.” 帕克小姐提醒说:“那么多的钱.他当然不可能直接交到你的手里.我甚至怀疑你可能并不知道真相.我希望你能够好好想想.伯纳德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是否暗示过什么.或者留下了什么线索.” “什么都沒有.再见.”庞劲东说罢就挂断了电话.然后把银行员工叫了进來. 银行员工问:“先生现在要去保管箱吗.” “还是等下一次吧.现在沒有时间了.”庞劲东简单交代一下.就快步离开了苏黎世银行. 庞劲东如此着急的原因.是揣测到帕克小姐能直言不讳的说出中心的资金问題.只能是因为了解到自己已经掌握了伯纳德的贪污行为.所以沒有必要继续隐瞒下去.而帕克小姐既然能够知道.很可能是因为已经对银行采取了监控措施.或许监控人员现在就在银行的外面.庞劲东必须赶在他们叫來增援之前就离开. 离开银行的时候.庞劲东果然发现大门旁边站着两个人.而这两个人在庞劲东进银行之前.就已经在那里了. 庞劲东拿出一支烟.走向其中一个人.问:“请问有打火机吗.” 这个人本來是负责监视庞劲东是否出现在银行的.沒有想到庞劲东竟然会主动找到自己.愣了一下才回答:“我不吸烟..”话音刚落地.这个人突然觉得腰部传來一阵刺痛.低头一看才发现.庞劲东把一柄匕首抵在了他的腰间、 庞劲东附到他的耳边.低声命令道:“往前走.让你的同伴跟着.” 这个人冲着自己的同伴点了点头.然后向前走去.庞劲东则贴在他的身旁.手里的匕首始终对着他.由于庞劲东把匕首隐藏得非常好.因此另外一个人沒有发现.但是他还是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了.右手插在怀里按着枪.紧紧的跟在后面. 按照庞劲东的吩咐.这个人绕來绕去.最后來到了一条沒人的小巷.这个人意识到自己动手的机会已经來了.猛然把手插到怀里试图掏枪. 但是庞劲东早就已经有了准备.迅速把匕首插进了他的软肋.然后绕到他的身后.顺着他的胳膊摸到怀里拿出了枪.对着另外一个人开了一枪. 后面的那个人已经拿出了枪.但是在他开枪的时候.庞劲东已经用他的同伴挡住了自己.结果两发子弹全部落到了同伴的身上. 庞劲东的子弹并沒有落空.准确的在第二个人的额头开了花. 后面的那个人当时就死了.前面那个还有一口气.庞劲东把枪抵在他的额头.问:“你们什么时候來的.” 这个人无力的回答:“昨……昨天……” “多少人.” “十二个……” “为什么会找到苏黎世银行.” “帕克小姐经过分析.选择了……几家可能性最大的银行.其中包括……苏黎世……”这个人说着.气息越发微弱了. 庞劲东沒有什么要问的了.给这个人补了一枪.然后迅速离开了现场. 由于出现了这个突发状况.庞劲东不能再回到银行.只能另外找机会弄清楚伯纳德在保管箱里到底放了什么东西. “几十亿美元……”在飞回M国的班机上.庞劲东思索了起來:“伯纳德毕竟是很贪婪的.弄了这么多钱.这些钱在这个世界上几乎沒有什么做不到的事情.但是他到最后却不得不意识到.这些钱对自己已经沒有什么用处了.人的一生.究竟应该追求什么呢……” 除此之外.庞劲东还感到很困惑:“账户里的两亿美元确实是中心最后的运作经费.只需要一笔转账就能够调出來.但是这个计划实行以來.伯纳德逐渐侵吞、日积月累下的那些钱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在这么多年的时间里.如果不断的把钱汇出境外.肯定会引起注意.伯纳德应该有稳妥的洗钱途径.并把这些钱做了另外的安排.答案应该就保存在苏黎世银行的那个保管箱里.但会是以什么方式呢.那里不可能放很多现金.而且沒有这个必要;如果是股票的话.显然也装不下……” 在不断的思索当中.庞劲东回到了M国. 由于几次出入关卡和公众场合都沒有引起注意.因此这一次庞劲东坦然多了.举止悠然自得.但是庞劲东很快就发现了异样.在机场大厅的出口.站着十余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始终盯着自己看. 庞劲东看了看周围.发现了许多举止异常的人.已经将这里团团围住.庞劲东既找不到脱身的路径.手头也沒有任何武器.索性昂首挺胸迎了上去. 一个人走到庞劲东身前.微笑着说:“庞先生.我们已经恭候多时了.” 庞劲东冷冷一笑.告诉对方:“如果你们是想抓我.那么这样未免有些太显眼了.” “当然.”这个人看了看自己的同伴.然后微微一点头.那些人立即散开了.这个人继续说:“我们这样做的目的.是想向庞先生证实我们沒有恶意.” 庞劲东耸耸肩膀.说:“我还不知道你们的身份.” 这个人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回答:“我们是里维参议员的手下.” “这么说.他沒有死.” “庞先生和我们走一趟.自然就会明白一切的.”顿了顿.这个人继续说:“庞先生不会不敢吧.” “激将法吗.”庞劲东笑了笑.回答说:“那么我就和你们走一趟.” 这个人把庞劲东带到外面的一辆加长林肯前.然后十分恭敬的打开车门.请庞劲东坐了进去. 车子在路上行驶着.这个人一句话不说.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庞劲东. “你的目光很讨厌.让我感觉很肉麻.”庞劲东叹了一口气.不耐烦的说:“我不反对同性恋.但我自己不好这口儿.” “对不起.我只是想仔细看看您这位传奇人物.” “什么样的传奇人物.” 这个人笑着回答:“谋杀里维参议员的凶手.” 庞劲东立即补充道:“是未遂.” “我很钦佩于你的胆量.能够坦然答应我们的邀请.却不担心有何不测.” “这是因为我知道.如果里维参议员想要杀掉我.早就动手了.绝对不会派一大群人站在那里让我看.” 这个人点点头:“说的沒错.我可以向你保证.你绝对不会为这次旅程感到后悔.” “但愿如此吧.否则我也不会责怪里维参议员.因为我知道自己对他做过什么.” 这个人笑了笑.不再说什么了. 尽管惴惴不安于不了解里维参议员的真实目的.但是庞劲东的表现很平静.一路上享受着沿途的风景. 正文 第十七章 生离死别 || 车子最后來到纽约郊区的一座别墅.这座别墅占地面积很大.高耸的围墙里面是一个宽广的院落.种植着许多植物.别墅的入口是一座铁门.上方悬挂着监视器.里面站着几个荷枪实弹的保镖. 这些保镖无一例外都长得人高马大.穿着黑色的西装.带着黑色太阳镜.这一幕让庞劲东回想起.当年安德森局长邀请自己时的场面.有所不同的是.这些保镖的手里都拿着微型冲锋枪. 一个保镖从小门里出來.向车里看了看.然后冲着身后摆了摆手.铁门缓缓的自动打开了. “参议员已经恭候多时了.”这个保镖告诉庞劲东. 庞劲东摸了摸自己的金发.遗憾的说:“沒有想到我打扮成这副样子.还是被你们认出來了.” 车子开了进去之后.停在了一座哥特式风格建筑的前面.最初和庞劲东说话的那个人.把庞劲东带到了里面的书房. 在书房宽大的写字台后面坐着一位老人.与带有些许戾气的安德森局长不同.他完全是一副敦厚仁和的长者模样. 庞劲东站到写字台前.微笑着向对方打招呼:“里维参议员.你好.” “庞先生.快请坐.”里维参议员站起身來.热情的与庞劲东握了握手. 庞劲东落座之后.里维参议员说:“我很早就想见你一面了.传说中最强的雇佣兵、最好的杀手……” “这些称号我都受之不起.”庞劲东耸了耸肩膀.告诉里维参议员:“而且我希望能够恢复平静的生活.尽管有人不允许.” “我知道.”里维参议员点了点头.笑着说:“是安德森局长吗.” 庞劲东奇怪的问:“你都已经知道了.” “当然.”里维参议员说着.竟然显得对此毫不在乎.“这个老家伙和我争斗了几十年.到现在也不肯放弃.不过我可以理解.因为这一次可能是我们两个一生中最重要的战斗了.” “我不便对这些事发表意见.” 里维参议员看着庞劲东.缓缓的问:“我可以叫你杰瑞吗.” “当然可以.” “杰瑞.如果你对自己试图谋杀我的事情感到有些许内疚.那么我希望你可以放弃这种不必要的自我谴责.” 尽管预料到里维参议员不会用恶劣的态度对待自己.但是庞劲东对这句话还是感到很意外.庞劲东略有些尴尬的解释说:“我对自己做过的事情感到很遗憾.这不是我的本意.但是我沒有其他选择……” 里维参议员打断了庞劲东的话:“我已经了解到事情的全部经过.所以才把你请到这里來.我相信我们之间开诚布公的谈谈.可以帮助解决所有的问題.” “请恕我直言.只要弟兄们的生命还握在安德森局长的手里.我就不会放弃.为此我甚至并不惧怕你在这里直接将我处死.” “勇气可嘉.”里维参议员看看庞劲东.撇了撇嘴说:“但是我如果想这样做.不会等到现在.” “我知道.” 里维参议员打开摆在写字台上的一个盒子.拿出了两支雪茄.问庞劲东:“喜欢吗.” “我想你请我來这里……” 里维参议员又一次打断了庞劲东的话:“我想我们可以先轻松一下.再谈正題.” “谢谢.”庞劲东无奈的点了点头. 里维参议员拿出小刀.熟练的切掉了雪茄的一端.然后扔给庞劲东一只. 庞劲东刚把雪茄拿在手里.旁边一个人马上走过來把雪茄点燃了.然后又点燃了里维参议员的雪茄. 两个人吞云吐雾了一会.里维参议员说:“在安卡斯大街的枪击事件之后.我对你进行过调查.所以多少知道一些你的背景.必须承认的是.我很同情你的遭遇.而且对你在艰难的环境中所表现出的过人的勇气和不屈的毅力感到很钦佩.” “谢谢.” “我也有一个儿子.年纪比你还要大一些.可惜却是温室里的花朵……”里维参议员说到这里.微微摇了摇头.显得有些遗憾. “我很感谢你所给我的高度评价.” “所以.既然你沒有对我造成实际上的伤害.我希望这件事情就此过去.”里维参议员吸了一口雪茄.继续说:“更加重要的是.虽然我们都知道政治是一场肮脏的游戏.但是我不想与其他人一样.” “我欣赏你的高风亮节.但是仍然希望你是在具备充足条件的前提下.对我说出这些话.”听到里维参议员的这些话.庞劲东隐约的意识到了一些什么. “当然.”里维参议员冲着自己的手下点了点头.手下很快就出去了.过了一会回來的时候.带着几个身穿破烂迷彩服的人. “杰瑞.”这些人见到庞劲东.不约而同惊喜的喊道. “是你们.”庞劲东快步走过去.和他们每人都热烈的拥抱了一下. 长时间的分别之后.又是经历过了生死关头.庞劲东与这些弟兄有许多话要说.热切的聊了起來. 里维参议员耐心的等他们聊过之后.缓缓的告诉庞劲东:“我知道安德森局长绑架了你的弟兄.逼迫你來谋杀我.我动用了很大的资源.才掌握了详细情况.把你的弟兄们救了出來.” “谢谢.”庞劲东回头看看这些弟兄.问里维参议员:“他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随时.”里维参议员摊开双手.回答说:“他们已经是自由人了.” 庞劲东告诉这些弟兄:“德森局长随时可能报复我们.马上回到南美洲去与尼克和米丽娅会合.” 一个雇佣兵问:“你呢.” “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你们不必为我担心.” “好吧.”这个雇佣兵无奈的点了点头. 庞劲东嘱咐说:“到了南美洲之后给我打电话.” 送走了这些弟兄之后.庞劲东回來落座.里维参议员说:“我很为你们之间的真挚情感所打动.” “我当初成为雇佣兵的时候.只是一个孩子.如果沒有那些老兵照顾我.可能我早就死在丛林里了.现在我成了老家伙.有义务去照顾这些后來者.他们是些新兵.岁数全都比我小.有的甚至还是一个孩子.就像是当年的我一样.” “我一直对雇佣兵这种特殊的团体很感兴趣.很想知道你们都是怎么走上这条道路的.” “各种各样的原因.有的是为了还债、有的是因为生活失去了目标、有的则是单纯的为了寻找刺激.还有一种比较特殊.他们出生在战场上.成长在武器中.因此无法接受除了战争之外的其他生活方式.”庞劲东最后一句话.指的是米丽娅. “据我所知.你已经退役了.” “我说过自己想要恢复平静的生活.” 里维参议员点点头:“那么你就回到你的祖国去吧.所有的事情都已经结束了.” “谢谢.”终于等到了这样一句话.庞劲东的语气很沉重. “你应该等我把所有事情说出之后.再对我说谢谢.” 庞劲东奇怪的问:“还有什么事.” “你正在被通缉.” “我知道.” “通缉令很快就会被撤除.” 庞劲东颇为惊讶:“你怎么做到的.” “我毕竟沒有被你杀死.所以通缉令是无效的.”顿了顿.里维参议员补充说:“我们之间并沒有任何个人恩怨.所以我不想难为你.就这样简单.” 庞劲东小心翼翼的问:“死的那个人是你的替身吗.” “是的……请原谅我如此自私.”里维参议员说到这里.语气显得有些悲痛:“我坚持认为这个可怜的替身.是死在安德森局长的手里.” 庞劲东默默的点了点头.里维参议员继续说:“但是如果这个国家的公民知道我使用替身.我就不要再试图参与竞选了.所以我只能对外宣称自己遭到了枪击.但是伤势不重.幸运的是.除了我的手下和寥寥无几的几个人.并沒有人亲眼目睹现场.因此可以很容易掩盖真相.” “我会保密的.” “几天后我将重新出现在大众面前.然后解释说.这段时间沒有露面的原因是在养伤.其实我是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其中包括营救你的弟兄.” “谢谢.”庞劲东笑了笑.继续说:“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要躲避我的谋杀.” “你很聪明.”里维参议员撇了撇嘴.很是感慨的说:“只有救出你的弟兄之后.我才有和你讨价还价的资格.” “再次感谢.”庞劲东掐灭了雪茄.问里维参议员:“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考虑到你可能会出境.或是回国躲一段时间、或是到南美洲去寻求增援.于是就命人把出入境关口全部监视起來.必须承认的是.你的化妆很成功.但机场的监控录像是黑白的.你的容貌在颜色上的改变.在那上面的区别不太大.所以我很快就找到了你的行踪.不过你是去了瑞士.我估计你很快就会回來.派人在机场一直等着.” 庞劲东笑了笑.不好意思的说:“真的难为你了.” 里维参议员想了想.然后说:“我有一个问題.希望你能回答我.” “请讲.” “安德森局长抓了你的弟兄之后.你们为什么沒有想到去营救他们出來.反而顺应了安德森局长的要挟呢.” “其实我们早就想到这个办法了.”庞劲东深吸一口气.不无遗憾的说:“但是.第一、我们缺乏你在M国所拥有的那种情报网.结果通过所有的途径都不能了解到必要的情报.甚至连他们被关在哪里都不知道;第二、则是雇佣兵守则上有一条很重要的原则..两害相权取其轻……” 里维参议员追问:“什么意思.” 庞劲东有些尴尬的回答:“如果是强行营救.可能会损失很多人;如果暗杀你.最多不过就是损失我一个……” 里维参议员笑了起來.打趣的问:“你们这是从经济学角度考虑的吗.” “算是吧.不过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安德森局长是一个守信的人.否则……” “我明白.安德森局长这个人确实有这样的优点.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是一言九鼎.”里维参议员叹了一口气.暗示庞劲东:“好了.既然已经结束了.我还要忙点其他的事情……” “那么我告辞了.” “再见.欢迎你常來拜访.” 离开了里维参议员那里之后.庞劲东回到了下榻的酒店.心里感到了一阵轻松. 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之后.庞劲东上网浏览起來.果然看到这样一条报道.声称警方已经撤除了针对庞劲东的通缉令. 这条报道充分让庞劲东领教到了新闻媒体的力量.里面声称.沒有任何证据表明庞劲东与里维参议员遇刺一案有关.那个摄影爱好者之前提供的录像.被证明是作为军事爱好者的庞劲东在一次模拟枪战游戏中的画面.这个摄影爱好者为了出名.谎称录像是在案发地点拍摄的. 为了佐证这一说法.报道截取了许多那段录像的画面.重点指出里面的只能看到庞劲东一个人.既看不到案发现场、也沒有受害人的踪影.甚至连周围环境都沒有录入. “太绝了.”庞劲东感叹说. 但是接下來一条刚刚更新的新闻.让庞劲东的心情立即落到了谷底. 这条新的报道称.警方在半个小时前接到举报.郊外发生了一场枪战.警方赶到现场后.发现了数具尸体.庞劲东一看尸体的照片.立即认出了就是刚刚分别的那几名弟兄. 庞劲东的大脑一片空白.站起身來机械的走到了墙壁前.突然一拳用力的捣在墙上.一阵剧痛跟随着传來.庞劲东却不在乎.跟着又打出了第二拳、然后是第三拳……直到血肉模糊.庞劲东才停住手.傻傻的站在那里.任凭鲜血从手上不断滴落到地上. 正文 第十八章 探员之死 || 庞劲东过了许久才回过神來.包扎了一下手上的伤口之后.给米丽娅打去了电话.简单的讲了一下情况.说到最后的时候.庞劲东几乎已经带有哭腔了. 米丽娅刚开始的时候沒有出声.这时才缓缓的告诉庞劲东:“我们刚刚已经知道了.他们出來的之后就给我们打了电话.但是电话突然中断.然后就在网上看到这条新闻.”米丽娅的声音听起來有些哽咽.毕竟一次损失了这么多弟兄.心情无法不感到沉痛. 结果庞劲东不得不安慰起米丽娅:“我们都已经见惯了生死离别.难过是沒有任何用处的.现在需要做的是为他们复仇.” “可是我什么都沒有做.就这样看着悲剧发生……” “你不必太难过.否则我也会自责的.当时我应该和他们一起走.” “如果那样的话.你可能也会遭遇不测.”米丽娅整理了一下情绪.缓缓的说:“你说得对.我们要复仇.” 庞劲东点点头.补充了一句:“而且是无条件复仇.” 米莉亚分析说:“很显然的是.里维参议员救出了他们之后.安德森局长感到不甘心.谋杀了他们作为报复.退一步來说.就算这次袭击与安德森局长沒有关系.但是一切都因他而起.” 庞劲东一字一顿的说:“我來干掉安德森局长.” “杰瑞.你为大家做的已经够多的了.这件事情应该……” “不.”庞劲东打断了米丽娅的话.断然说道:“一切都是因我而起.那么就由我來结束.” “但是……”米丽娅还想继续坚持.但是庞劲东根本不给她机会:“你让大家做好准备就行了.我随时可能需要你们的协助.” 米丽娅沉默了片刻.然后不放心的叮嘱道:“无论如何.你都要首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放心好了.” 刚放下米丽娅的电话.小艾森的电话立即打了进來:“杰瑞.我已经知道了.我很难过.” 庞劲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谢谢你的关心.” “我沒有想到安德森局长竟然会如此毒辣.” “你沒有想到吗.可是我已经想到了.” 庞劲东的语气显得有些怪.小艾森不放心的问:“接下來你打算怎么做.” “如果我说.我要干掉安德森局长.你不会感到惊讶吧.” “必须承认.这句话我已经等了很久了.但是在当前的情况下.我不建议你冒险.” 庞劲东笑了笑.说:“我沒有想到的是.你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是在为你考虑.”顿了顿.小艾森问:“能知道你在哪里吗.” 庞劲东沒有回答.只是告诉小艾森:“好了.我还有点事.回头给你打过去.” 挂断电话之后.庞劲东根据网上的新闻.开始仔细研究安德森局长. 两天之后.民主党的党内预选正式展开.里维参议员正如曾说过的一样.公开站了出來.对外界宣称只是遭到了些许伤害.经过调养已经完全康复.甚至还对上帝宣誓原谅这个杀手.里维参议员的这种表现获得了许多同情分.相比之下.安德森局长就显得有些落后了. 为了扭转不利的局面.安德森局长率先开始了全国巡回之旅.第一站就是纽约.他毕竟还是拥有很高的支持率的.尤其是在少数族裔中.这从他视察布鲁克林区时候的盛况就可以体现出來.数千名男女老友围绕他周围.高喊着支持口号. 安德森局长面对这种场面感到很高兴.做起了即兴演讲.承诺在当选之后.加强少数族裔聚居地区的基础设施建设.严厉打击各类犯罪等等. 但是安德森局长夸夸其谈的同时.却绝对沒有想到在很远的地方.有一支枪正瞄准着自己. 或许是因为受到里维参议员遇刺的影响.现在各位总统候选人都加强了自己的安保措施.尤其是胆战心惊的安德森局长.尽管此刻他与群众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但是就在这人群中混杂着无数的便衣.而且附近所有制高点都被特工占据.人群中如果出现形迹可疑的人.立即就会被按倒在地;如果附近有狙击手.也立即就会被特工发现. 庞劲东为了能够成功行刺.选择了一公里以外的一个制高点.在这样的距离上想要准确击中目标.难度是相当高的.因为子弹受风的影响比普通情况下更大.会远远偏离原有的弹道.即便是连一点微风也沒有.但是当子弹到达目标的时候.加速度已经降了下來.很难确定弹道会出现怎样的变化. 而且困难还不止如此.在庞劲东和安德森局长之间隔着许多障碍物.包括两块巨大的广告牌.这两块广告牌相隔只有二十公分的距离.庞劲东的视线就通过这个狭小的空隙.还穿越了一节停靠在轨道上的列车车厢.瞄准着安德森局长. 尽管如此.庞劲东却有把握做到.所以在经过悉心挑选之后.才选择了这里.不仅一般人不会想到这里能够成为狙击地点.因此沒有进行监视和戒备.而且一旦成功后.想要找到这里也很难. 庞劲东在瞄准镜里看着安德森局长得意洋洋的样子.差一点咬碎了牙齿. “再见了.安德森局长小白兔……”庞劲东低声念叨了一句.按在扳机上的手指加大了力道. (……) 豪斯探员在这段时间里很是高兴.只要解决了庞劲东的事情.升官发财就是指日可待的. 早晨的时候.豪斯探员像往常一样.在家门前与妻子吻别.然后驱车前往上班地点. 想到计划进行得如此顺利.豪斯探员不由得吹起了口哨.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陌生的号码给他打來电话. “你好.”豪斯探员的声音里带有些许的得意. “早晨好.豪斯探员.看來你的心情不错啊.” “你是……”听到这个声音.豪斯探员的笑容僵住了. “我是杰瑞.”庞劲东叹了一口气.装作很失望的样子说:“怎么几天沒有联系.就把我的声音忘了呢.” 豪斯探员立即刹车.把车子停在了路边.平静了一下心绪.然后说:“对不起.杰瑞.我沒有想到你会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里维参议员果然沒死.而且跳出來参加竞选了.你理所当然地认为.我应该杀死里维参议员之后再和你联系.对吧.” 豪斯探员干笑几声.沒有说什么. 庞劲东继续说:“只不过.我的弟兄们现在已经死了.我似乎沒有必要听从你们的威胁.” 豪斯探员兀自镇定的说:“对不起.杰瑞.这件事情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 庞劲东打断了对方的话:“你是不是想要告诉我.安德森局长是越过了你.直接下达了格杀令.” 豪斯探员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你既然已经知道.我就不说了.” 庞劲**然转而说道:“我对一件事情感到很奇怪.” 豪斯探员有些磕巴的问:“什……什么事.” “你只是安德森局长的一个亲信.一个派在外面的双重特工.但是安德森局长并不只有你一个亲信.我很不理解他为什么会这样信任你.把事关总统选举的工作都全权委托给你处理.” 豪斯探员有些明白了庞劲东的意思.立即回答说:“我兢兢业业的为他服务了许多年.换來的就是这种信任.” “但是你却辜负了这种信任.” 豪斯探员磕巴得更厉害了:“你……你……说什么.” “沒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已经知道真相了.” “见鬼.”豪斯探员骂了一句.不安的四下张望起來. “知道我为什么不在你的家门前杀你吗.因为我不想让你死在自己的妻儿面前.我预料到你接到我的电话之后.就会立即把车停下來.所以等在这里.” 豪斯探员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喊道:“你应该最后一个來杀我.”说着.豪斯探员手忙脚乱的发动了车子.与此同时.只听“噗”的一声.一发子弹击碎了车子侧面的玻璃之后.贯穿了豪斯探员两边的太阳穴.子弹穿出后带出了许多的鲜血.喷洒在车子里.豪斯探员的眼睛变的迷茫起來.最后斜躺在了座椅上死去了. “你当然预料我应该最后一个杀你.只不过真要等到那个时候.恐怕我已经沒有机会了.”庞劲东冷冷的说了一句. 确定豪斯探员死亡后.庞劲东收起了枪.回到了下榻的酒店. 让庞劲东沒有想到的是.打开房间的门走进去之后.已经有一个人等在里面了. “小晴.”庞劲东放下了装枪的箱子.和风间雅晴拥抱了一下. 风间雅晴用力的点点头.告诉庞劲东:“先生.小晴说过会找到你的.” 庞劲东笑着说:“不用说的这样神秘.我已经猜到你是怎么做到的了.” 风间雅晴饶有兴趣的问:“哦.那么先生说.小晴是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你在国内的时候摆弄了我的手机.知道我把电话呼叫转接到M国的什么号码上.然后到M国后通过追踪手机信号找到了我.” “先生真的很精明哎.” “有的时候我也感到自己很精明.”庞劲东调皮的撇了撇嘴.然后问:“你为什么等在酒店里.沒有直接去外面找我呢.” “小晴也很精明呢.猜到先生肯定是去杀豪斯探员了.不想打扰先生.于是就等在这里.”笑了笑.风间雅晴小心翼翼的问:“先生不高兴吗.” “沒有不高兴.只是你擅自打开房间门等在里面.容易把我吓着.”庞劲东说着打量了一下风间雅晴.一身性感的皮装把凹凸有致的身材完美的体现出來.由此带來的那种性感弥补了身高上的一点缺憾. “先生沒有这么胆小吧.”风间雅晴说罢.吐了一下舌头. “这是开玩笑的.”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我很奇怪的是.你应该一早就來找我.” “小晴也想呢.不过那个叫伊莎贝尔的警察太难缠了.画出了许多模拟图到处粘贴.还让其他警察一起追踪小晴.搞得小晴到处躲避.好不容易才找到先生这里.”说到这里.风间雅晴收起了笑容.郑重的说:“不过幸运的是.还不算晚.” 庞劲东点点头.问:“你來找我有什么事.” “安德森局长有请.” 庞劲东点点头.淡淡的说:“还好.你來的不算晚.” 风间雅晴很快就把庞劲东带到了安德森局长那里.安德森局长见到庞劲东后.热烈的拥抱了一下.然后仔细端详了一下庞劲东.缓缓的说:“你长大了.” “谢谢.”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如果这算是一句夸奖的话.” “本來我还想说你很帅.但是你却把头发弄成黄色.”安德森局长耸了耸肩膀.继续说:“我还是喜欢你过去的样子.” “沒办法.我在前段时间被通缉.”庞劲东仔细看了看安德森局长.发现他在这些年來老了不少.一种岁月无情的感慨经常浮现在面庞上. “说的对.”安德森局长示意庞劲东坐下.然后倒了一杯苏格兰威士忌.递给庞劲东. 庞劲东浅尝一口.说:“你仍然喜欢喝这种酒.” “我说过.苏格兰威士忌是上帝赐予的饮料.”安德森局长又倒了一杯.转而问风间雅晴:“你也喝点嘛.” 风间雅晴摇摇头:“局长应该知道.我从來不喝酒.” 安德森局长点点头.对庞劲东说:“风间雅晴是个好女孩.很有你当初的风范.所以我才把她派到你的身边.” “谢谢你.”看了看风间雅晴.庞劲东继续说道:“其他方面我沒有太深的体会.不过他把我的生活照顾的的确非常好.” “这是东方女孩的优良品质.就算当了特工也一样.” “她是怎么到你手下的.” 正文 第十九章 瞬间的决断 || 安德森局长回答:“我必须承认.你离开我这里的之后.我曾在长时间里观察你的生活.所以我知道你在南美洲救了风间雅晴.还把她送回了自己的国家.我希望帮你把事情做得更好.于是派人找到风间雅晴.想好好的安排她的生活.当时我的手下谎称是你的朋友.她立即拉住人家的衣襟不肯松手.坚持要跟着來M国见你.那几个手下很无奈.就把她带回來了.” 听到这些.风间雅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下头去. 安德森局长继续说:“她到M国后沒有见到你.感到很失望.告诉我说.想成为像你一样的人.于是我就开始培养她如何做一名优秀的特工.我承认我这里面有私心.中情局搞了一个科比诺计划让我很羡慕.使得我想要效仿.” 安德森局长说到这里.转而对风间雅晴说:“我感到很抱歉.” “不.”风间雅晴摇了摇头.对安德森局长说:“我应该谢谢局长让我有了一个安定的生活环境.虽然学习做一个特工的历程很艰苦.但是这些年的生活仍然让我感到很快乐.” 风间雅晴接着告诉庞劲东:“尤为重要的是.普通的女性特工培训有一个很重要的方面……” 风间雅晴说到这里.脸色有些赧红.“就是……与**有关的.但是安德森局长从不对我进行这方面的培训.而且也绝对不允许我接触这些东西.甚至限制异性和我接触.” 安德森局长耸耸肩膀.自我解嘲的说:“虽然我是一个卑鄙的政客.但是这点道德观念还是有的.尤其我听说东方女孩子在这些方面很保守.更不能在风间雅晴的身上有所马虎.” “谢谢你.安德森局长.这句话是我替小晴说的.”庞劲东虽然嘴上这样说.心里想的却是:“小晴可是日本人……日本女人在这方面是相当的不保守.” 虽然安德森局长沒有看过日本A片.对日本的性文化也缺乏了解.但这不妨碍他把风间雅晴在这方面培养成一个淑女.回想起当年天真倔强的风间雅晴.庞劲东很感谢安德森局长所做的这些. “你不必道谢.风间雅晴这些年來帮我做了许多事.应该是我向她道谢才对.” 庞劲东说:“我必须感谢你把她派到我身边.” “这是基于前段时间的局面做出的决定.因为你们两人之间的过往.风间雅晴是天然的人选.而且她的性格.也可以很容易的进入到你的生活当中.她在去你那里之前.我的生活一直都是她在照顾.”叹了一口气.安德森局长对风间雅晴说:“你已经是大姑娘了.可以对自己的未來做出成熟和正确的判断.因此你现在可以自由选择自己将來的生活.无论如何我都将支持你.” “谢谢.我……”风间雅晴看向庞劲东.低下头去不出声了. 安德森局长看了看风间雅晴.又看了看庞劲东.微笑着告诉风间雅晴:“这件事情.我们私下说.” 不知道为什么.庞劲东觉得有点窘迫.立即转移话題:“我想可以进入正題了.” “好.”安德森局长喝了一口酒.然后说:“我让风间雅晴到你的身边.是为了及时掌握你的动向.阻止你做出蠢事.由于显而易见的原因..例如你对我的防备心理..她必须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而且我当时沒有查明这个阴谋到底是什么.就算说出來你也不会相信.我本來想在适当的时候.再让她说出真相.或把你带來由我当面解释.却沒有想到你自己已经查清了全部.” “事实上我尝试谋杀过你.当时差一点就扣动扳机了.但是突然之间.我想到了两件事情.” “不介意告诉我吧..” “整件事情有三个疑点:第一、豪斯探员只是你的亲信之一.沒有资格把全部事情大包大揽;第三、我对安德森局长还是比较了解的.如果局长你试图要挟我.那么在打给我的那个电话里.就会直接了当的说出來.然而那次电话你的态度完全是在叙旧.根本不是幕后主使者应该有的;第三、我那几个弟兄被杀的时间太巧合了.刚好是在里维参议员释放他们之后.叹了一口气.庞劲东继续说:“所以我认为.豪斯探员和里维参议员很有可能勾结到了一起.设下一个圈套让我往里钻.” 安德森局长点了点头:“我曾经很信任豪斯探员.结果他控制了我的许多属下和关系网.以致当我发现他已经叛变的时候.却不敢轻举妄动.幸运的是我及时意识到.他可能要利用你.所以就把风间雅晴派到你身旁.” 庞劲东看了看风间雅晴.告诉安德森局长:“风间雅晴的出现.也是我能识穿这个阴谋的原因之一.我从开始就察觉到她是有身份而來的.而且对我沒有恶意.我在即将扣动扳机的时候突然意识到.有可能悄悄派人來监视并保护我的.只能是你.” 安德森局长微微颔首:“你还是了解我的.” “真的难为里维参议员和豪斯探员了.收买枪手在游乐园向我开枪.接下來俘虏了我的弟兄.伪装出你要挟我暗杀里维参议员的假象.以制造我对你的仇恨;然后在我真的进行暗杀的时候.里维参议员派自己的替身当了替死鬼;接下來他装好人.佯作把我的弟兄救了出來.获取了我的信任;最后则杀掉了他们.让我更加憎恨你.转而來谋杀你.” “他们的这个计划很复杂.也很周密.” 庞劲东喝了一口酒.然后说:“在我明白这些之前.看到的所有事当中.唯一真实的.只有你让人在我们国家除掉汤普森探员.无意之间让我浮上水面.” “是的.”安德森局长喝了一口酒.显得有些沉重的说:“我确实想利用你谋杀里维参议员.但是在那次我们通话时.你明确的予以拒绝.于是我就放弃了.豪斯探员知道这些之后.就和里维参议员制定了这个计划.反过來利用你..最强的雇佣兵和最好的杀手.也是我最喜欢的人..來除掉我.而我是绝对不会想到的.” “最强的雇佣兵和最好的杀手....... 我实在当之不起……”庞劲东苦笑着摇了摇头.无奈的说:“而且这个评价.里维参议员也曾经说过.” “当然了.”安德森局长也笑了.告诉庞劲东:“这本來就是我对你的评价.被豪斯探员转述给了里维参议员.” “里维参议员的这个阴谋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通过遇刺事件增加自己的同情分.” “的确如此.”安德森局长深有体会.赞同说:“自从遇刺事件发生后.里维参议员的民意支持率上升了不少.” 庞劲东若有所思的说:“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想要动手杀掉他.不仅难度非常大.而且事后很难保证自己的安全.” 安德森局长听到这句话之后.多少显得有些失望.他说:“可是你在误会是我杀掉你弟兄之后.立即就试图谋杀我了.” “那是因为当时有些冲动.现在我已经冷静下來了.” 安德森局长试探的问:“那么.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会.但不是现在.” 风间雅晴插话说:“这件事情的确很难办.一方面.现在的情况如果继续下去.里维参议员获胜的几率是非常大的;另一方面.无论做什么.先生都必须要首先考虑自己的安全.” 安德森局长说:“我可以提供一个建议.那就是使用蓝色毒药.” 庞劲东心中一动.立即想起了当初用这种毒药谋杀艾森参议员和佩斯局长.然后又想到了今天的小艾森.心中多少感到有些愧疚. 见庞劲东不说话.安德森局长问:“你认为如何呢.” “这种毒药不是早就沒有了吗.” “现任中情局局长上台之后.对前任局长的人马进行了清洗.其中包括发明蓝色毒药的科学家.但是除了这个科学家.再沒有其他人掌握毒药的配方.因此在他死后.配方跟着失传了.而最后一批毒药.恰好落到了我的手里.” “那太好了.”庞劲东笑了笑.继续说:“我希望里维参议员在眼看将要获得胜利的时候.心脏病突发而死.” “如果这样的话.我的机会也就很渺茫了.”为了说服庞劲东尽快动手.安德森局长立即说:“虽然在某种程度上.这件事情是我们互惠的..你可以复仇.我可以除掉政治对手.但是我仍然会为你的工作付出报酬.” 庞劲东摇摇头:“不需要.” “我知道你现在并不缺钱.但是沒有人会嫌钱多.而且你毕竟为我做了事.我沒有理由熟视无睹”安德森局长说着.将一张支票放到了庞劲东的面前. 庞劲东看了看支票上的一串零.将支票还给了安德森局长. 安德森局长笑着说:“我以为你已经了解我的做事方式了呢.” “我不收你的钱.是想让你帮我做几件事.” 安德森局长点点头说:“好.如果能够做到.我一定尽全力.” “你刚才提到过中情局有科比诺计划.这么说就应该知道科比诺中心这个组织.” “我对这件事多少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喝了一口酒.安德森局长问:“你在离开雇佣兵之后.在那生活了几年.我说的对吧.” “现在中心的人重新找上了我.让我回去.” “据我所知.科比诺中心的新老板是国土安全部.部长是我多年的战友.我说的话在他那里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影响力的.但是这个中心毕竟是属于中情局系统.因此虽然现任局长对前任的人马进行过清洗.但是他毕竟是中情局的局长.对中心的那帮人还是有影响力的.而这位局长在某种程度上是我的政敌.” 庞劲东颇为奇怪:“既然中心始终是中情局的.为什么国土安全部要出资重建呢.这不是费力为他人作嫁衣裳吗.” “国土安全部只是对中心的研究成果感兴趣.需要中心给他们培养人才.对于其他方面的事情基本是不怎么过问的.” 听到这句话.庞劲东才恍然大悟.心想:“原來中心的老板仍然是中情局.只不过借着国土安全部的需要.堂而皇之的复活而已.而中情局回过头來重新关注中心.肯定只是因为发现了那笔巨资的存在.帕克小姐的父亲沒有被清洗.必然会对现任局长感恩戴德.全心全力的协助他做事.此外.通过安德森局长的这些话.可以断定极少有人知道这笔巨资的存在.” 安德森局长注意到庞劲东的表情.以为是对自己感到不满.急忙解释说:“我可以设法让国土安全部忘记你的存在.但是中情局和中心那边.至少我现在是做不到的.” 庞劲东点点头:“我理解.对于中情局这样的机构.一般人是动不了的.” “事实上.我现在能够不让中情局來动我.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至少在目前阶段.我和他们之间保持着一种力量均势.如果我想要主动打破这种均势.就只有等到登上总统宝座.” “中情局现在对大选是什么态度.” “几位候选人各有各的背景.各有各的后台.但是沒有一个是中情局所得意的.所以他们的态度就是保持中立.默默观察.虽然我可以坦率的告诉你.在我当选之后肯定要除掉现任的局长.但是眼下我对这个想法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流露.否则……” “我明白.”庞劲东点点头.继续说:“还有一件事.” “什么.” “我要成立一家保安公司.希望你能支持.” 安德森局长听到这句话后沒有立即表态.而是站起身來在屋子里來回踱步.显见是在不断的思考着.过了一会.他回來重新落座.刚刚有些凝重的表情缓和了.他告诉庞劲东:“我绝对全力支持你.” 正文 第二十章 血狮佣兵团 ZiYouGe.com 庞劲东点点头:“希望你明白.这将是一支可供你调用的力量.” “要做.就一定要超过黑水.” “我的目标可不仅仅是黑水.”庞劲东出声的笑了起來.问安德森局长:“你是听说过我们血狮佣兵团的大名的.你认为我们与黑水谁更有战斗力.” 安德森局长想了想.回答说:“你们.” 雇佣兵可以分做许多种.其中有一种比较特殊.其身份和活动都是公开的.这类雇佣兵就是保安公司. 这里所谓的保安公司.并非国内那种雇几个人穿上制服、发个小胶皮棍.然后派出去给别人看大门的公司.而是一支真正的准军事力量.其中精锐者的训练程度和装备不亚于正规军.他们在本国法律许可的范围内活动.受雇于企业或者个人.甚至于政府.从事安全保卫或者其他一些特殊工作.尤其是在受雇于政府的时候.他们甚至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 因为某些事件的特殊性.使得政府不便于派遣军队.或者以政府的身份直接介入会造成较高的边际成本..兵力经常捉襟见肘的M国尤甚..这就给保安公司提供了生存发展的空间. 这里面的种种因素.正如黑水公司的广告词上所写的那样:“我们行动迅速.成本低廉.而且不会被政治和后勤问題所绊缠”.在所有的保安公司当中.如果不论利润高低的话.目前名声最响的就是M国的这家黑水公司.它的发展历程.刚好可以说明保安公司的诞生与兴盛的原因. 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开始.作为全球警察的M国出现一个特殊现象.那就是海外驻军的规模不断减少.但在海外行动却日益增多.其中规模比较大的有海湾战争、索马里维和行动、科索沃战争等.为了弥补兵力不足的困境.美军开始雇佣更多的私人保安公司來执行作战任务. 这一现象催生了大量的私人保安公司.并使这个过去并不被公众关注的特殊组织.逐渐走上了前台. 黑水公司的创始人从特种部队退役后.正是在这个时候开始了创业历程.他在北卡罗來纳州的大迪斯莫尔沼泽购买了大面积土地.创办了黑水保安公司并建立起了技术最先进的射击和保安训练营.“黑水”的名字就源于这片煤黑色的沼泽地. 得益于战事不断.黑水公司从成立时仅拥有6名雇员.到如今已经一跃成为M国最大的私人保安公司之一.仅其在伊拉克工作的雇员就有一千多人. 2000年.M国海军科尔号导弹驱逐舰在也门被炸事件.成为了黑水公司的历史转折点.M国海军认为军方的安保工作存在重大漏洞.因此选中了训练设施齐全的黑水公司为其训练海豹突击队员.并将加强军舰和人员安保工作的任务交给了黑水公司.此后.來自军方和警方的培训任务不断增加. 九一一事件使得黑水公司的事业又上了一个新台阶.随着反恐战争的不断深入. 苦于兵力不足的M国政府.将后勤补给、武器保养和维护、安全保卫以及营建等许多原本由军方所承担的任务.都转包给了私人保安公司. 雇佣装备精良、战斗素质高的私人保安公司.可以为M国政府解决诸多棘手的难題.既可以克服驻伊兵员不足.又能避免因正规军伤亡过多而招致国内政治压力.还可免除政府解决伤亡人员的抚恤等善后问題. 在这种前提下.包括黑水在内的私人保安公司.客户已扩大到M国国防部、国务院、运输部、联邦执法部门、跨国公司等多家部门.作为西方阵营的领头羊.M国军事上的这一动向.带动了其盟国纷纷效仿. 私人保安公司..这种浮在水面上的雇佣兵..至此迎來了自己的全盛时期. 很多对此有些许了解的人困惑于.保安公司与庞劲东这种地下雇佣兵之间是否会争夺市场.其实这个问題是很复杂的. 披上合法的外衣.稳定的接受來自政府的雇佣.显然是处于法律边缘的地下雇佣兵们梦寐以求的.但是保安公司都有很强硬的政府后台.如果沒有來自官方的支持.任何人都不要妄想踏入这一领域. 还以黑水公司为例.它的创始人就与共和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其家族在共和党保守势力中人脉极广.而且还是共和党竞选基金的贡献者之一.正因为如此.共和党政府才对黑水公司投桃报李.截止2007年.现政府已支付给黑水公司至少三亿美元的“全球外交保安服务费”.黑水公司也一直不惜重金招募曾在M国政府中任职的高级官员.其行政管理班子包括一些不同寻常的重量级人物.如中情局的前任反恐负责人、国防部前总监察长等. 地下雇佣兵们最缺乏的就是这种必要的支持.因此只能活跃在地下. 毫无疑问的是.私人保安公司抢走了不少属于雇佣兵的生意.但是地下雇佣兵们却也不缺饭吃.私人保安公司的业务主要來源于政府和大企业.而地下雇佣兵们多数受雇于民间. 还有一些私人保安公司不愿意承接.或者当事人不愿寻找保安公司的工作.也给地下雇佣兵们提供了大展身手的舞台. 除此之外.私人保安公司毕竟有着公开身份.因此尽管其内部事务仍是高度保密的.但言行毕竟会在无形中受到舆论的监督.地下雇佣兵们却不需要对此有所顾虑.这使得政府在需要进行一些高度危险或及其隐秘的活动时.会把私人保安公司排除在外.而选择地下雇佣兵.庞劲东曾经接受M国政府暗杀艾迪徳的任务.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 组建一家私人保安公司.让当年的弟兄们获得合法的身份.能够生活在阳光下.同时也有一个安定之所.是庞劲东一直都有的想法.只是直到今天才能算是时机成熟.因为欠庞劲东人情的安德森局长有足够的能力予以支持.而且外部环境也创造了成熟的机会. 这个外部环境主要有两点.一是M国正面临改朝换代;二则是过去几年时间里称霸这一领域的几家公司.正面临各种困境.尤其是黑水. M国占领伊拉克后不久.时任的M国驻伊最高行政长官签署命令.规定所有驻伊军事和文职人员.包括私人保安在内.都享有刑事豁免权.虽然M国后來把政权“移交”给了伊拉克政府.但该命令却一直延续至今.有了这些特权.在伊拉克称黑水公司为土皇帝也不为过.即便驻伊美军也要对他们让三分. 有一次.由于M国要逮捕伊拉克逊尼派领袖的一名助手.该领袖旗下的私人武装马赫迪军与M国军发生了激烈的冲突.一些美军士兵和黑水公司雇员当时共同镇守的一处办公室前.聚集大批抗议的民众.M国海军陆战队一名士兵发现人群中有持AK-47步枪.根据M国军交战规定.开枪前必须得到上级长官的命令.但他周围当时沒有指挥官.于是向一名黑水雇员请求是否可以开火.这名雇员下令可以开火.结果造成的冲突导致了数百人丧生.但官方对外公布的只有三十人.由此可以看出.黑水的雇员在M国军现场指挥官缺席的情况下可以充当临时指挥官.而他们的指挥能力如何却沒有人怀疑. 有了这种特权的黑水公司简直为所欲为.据统计.黑水公司卷入了在伊拉克发生的数百起枪击事件.其中约百分之八十四都是胡乱开枪.毫不顾及平民的死伤.还有多次更是涉嫌无故射杀平民.甚至曾有报道称.黑水公司雇员用枪口直指驻伊M国军士兵.并强迫他们缴械服软. 其实对于地下雇佣兵來说.这些事情并不算什么.但是保安公司毕竟是公开活动的企业.黑水公司这种得势便猖狂的做法.导致黑水公司在M国内和伊拉克都面临强烈的谴责.并进而导致了危机. 被迫为黑水公司的做法道歉的M国政府.撤消了黑水公司的许多合同.并令其限期撤出伊拉克. 但是由于M国军兵力不足的难題短期内难以解决;西方外交人员、企业和其他各类机构的安全保障难度日益增加;政府和民间日渐增多的纠纷并不能经常动用军队解决;国际上频繁的交往也不能完全依靠军警保护.因此不管黑水公司未來的命运如何.巨大的市场空间并不会受到影响. 安德森局长明白庞劲东打算分一杯羹.提醒道:“共和党在这次大选中如果完全落败.现在的这些风头正劲保安公司肯定要面临一次洗牌.但是你要知道……” “我明白.”庞劲东点点头.打断了安德森局长的话:“共和党不会总落败的.民主党也不会总是能把持总统宝座.风水轮流转.现在既然转到我们这边了.我们就要充分利用.等到转走的那一天.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看了看庞劲东.安德森局长问:“如果我沒有说错.你这所谓‘其他办法’.早已经有了吧.” “安德森局长.你很了解我.”庞劲东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继续说:“私人保安公司的业务和地下雇佣兵地工作.我会同时进行.” “你有把握做到吗.” “我早就调查过.现在的私人保安公司都不是雇佣兵出身的.虽然间或有地下雇佣兵加入他们.但是如果把我们的工作交给他们.我敢断言他们做不了.如果把他们的工作交给我们.我们却可以很好的完成.因为他们是温室里长大的.而我们却是经历过风吹雨打的.” “好.”安德森局长点点头.重申道:“我支持你.” “那么我就要做好属于我自己的事情.以对得起你的支持.” “好.”安德森局长显得很高兴.进而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这要看我的弟兄们了.” “你要动用雇佣兵.”安德森言语之下.颇有些意外. “对.虽然我要让里维参议员死于自然原因.但是在此之前.我要给他一个教训.” 安德森局长问:“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帮我料理后事.并提供武器支持.” “沒问題.” “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庞劲东说罢.拨通了米丽娅的电话.告诉她:“所有人集结.立即到纽约來.” 接到庞劲东的命令之后.血狮佣兵团立即启程.两天后就站在了庞劲东和安德森局长的面前. 和中国军队比起來.M国军队显得很散漫.而这些雇佣兵和M国军队相比.显得更加散漫.不过这种散漫所掩盖的.却是极强的战斗力. 因为雇佣兵进行大规模集团作战的时候很少.因此沒有强调纪律性的必要.只要做好个人之间的战术配合和协调就可以了.不过这种情况.在不久之后的将來.就被庞劲东改变了. 安德森局长是很识货的.看了看这些人.点点头对庞劲东说:“不亏是大名鼎鼎的血狮佣兵团.” “当然.我很为他们感到骄傲.” “你也应该为自己感到骄傲.”安德森局长说罢.看了看庞劲东. 安德森局长的这种夸奖并沒有过誉.因为血狮佣兵团是庞劲东从无到有.一手发展起來的. 当年.刚成为雇佣兵的庞劲东和米丽娅碰到了一起.组成了一支只有两个人的队伍.不知道为什么.米丽娅从一开始的时候.就甘愿服从庞劲东的指挥. 受雇于南美洲的反政府武装后.庞劲东卓越的能力吸引了不少人加入.三号高地战役后.庞劲东更是名声鹊起.更多的雇佣兵加入了血狮佣兵团.后來是巴尼.再后來是尼克.一起听从这个岁数比自己小很多的人指挥. 在损失了数名弟兄之后.血狮佣兵团现在还有二十一人.从绝对数量上看似乎少得可怜.但是就雇佣兵而言.这已经是殊为难得了. 正文 第二十一章 保守派政客 || 安德森局长提供了必要的武器之后.庞劲东制定了作战计划.并立即着手实施. 在一个沒有月亮的深夜里.血狮佣兵团悄悄的包围了里维参议员的别墅.所有人都换上了黑色作战服.并带上了夜视仪.过了许多年之后.重新穿上作战服.脸上涂满了伪装油彩.身上披着伪装网.这让庞劲东有一种兴奋的感觉. 米丽娅在对讲机里低声讲了几句之后.附在庞劲东耳边悄声说:“各部已经就位.” 庞劲东命令道:“眼罩.鹰眼就位.” 所谓的“眼罩”是指截断对方的全部监控措施.所谓的“鹰眼”则是狙击手的代号. 雇佣兵们借助良好的伪装.即便直接暴露在监视器的下面.也沒有被对方发现.接到庞劲东的命令后.雇佣兵们几乎同时纵身跃起.搭起人梯攀上墙沿.掐断了所有监视器的线. 紧接着.狙击手趴伏在墙头.紧张的监视着院子里的动静.而其他人则纷纷跃入院子里面. 虽然已经是深夜时分.但是这里还是有几个值班的保镖的.只不过长时间的平安无事.让他们的警惕性早已经松懈下來.忍受着阵阵袭來的困意.无精打采的在院子里巡视着. 进入院子的雇佣兵按预定的路线前进.两名保镖刚好巡视到了他们的前方.然而保镖还沒有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狙击手打死了. 这种偷袭最头痛遇到的并不是人而是狗.借助敏锐的嗅觉和听觉.狗可以立即察觉到出现陌生人.进而狂吠引起防守者的注意. 十分幸运的是.这个院子里并沒有狗.只不过切断监视器的信号.已经让屋子里的人察觉有入侵.立即从屋子里冲了出來. 利用这短短的时间.血狮佣兵团已经完成部署.当里维参议员的保镖出來的时候.埋伏在四下里的雇佣兵几乎同时开火.庞劲东和米丽娅则迅速向建筑的正门冲去.这些保镖身上冒出一朵朵血花.接二连三的倒在了地上.门外的最后一名保镖被击毙的同时.庞劲东和米丽娅刚好冲到了门前. 在己方火力空隙间强行突击是极其冒险的.因为这会让自己受到双方火力的夹击.既要躲避对方的反击.也要注意不被己方误伤. 诸如三角洲这样的勇猛剽悍的精锐特种部队.通常也不会采用如此危险的战法.而是要在清除敌方火力对行动区域的威胁之后.或者己方至少能够对敌方火力进行有效压制的前提下.才会进行冲锋. 摩加迪沙一役.庞劲东面对敌人的优势兵力.被迫采用这种战法才成功的谋杀了艾迪德.此后便经常使用.在南美洲进行大规模作战的时候.庞劲东甚至曾伴随着己方的徐进弹幕进行冲锋.在反政府武装炮火着落点的空隙间穿插.己方炮弹往往就在自己身旁不远处爆炸. 依仗着自己高超的作战技能.也是凭借着好得出奇的运气.多年下來.庞劲东虽然受了很多伤.却始终沒有被危及过生命. 这种作风让许多雇佣兵把庞劲东视为疯子.更让很多人对庞劲东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个时候.里面的人依托着屋子.开始进行反击.庞劲东拉掉一颗手雷的保险.扔给了米丽娅.然后又拉掉了另一颗手雷的保险.两人紧接着一起把手雷扔了进去. 两声巨响过后.巨大的冲击波裹挟着浓密的烟尘从里面喷射了出來.庞劲东和米丽娅摘掉夜视仪.换上护目镜.立即冲了进去. 屋子里面躺到了数名保镖.还有两个满脸是血.正在痛苦的哀号着.他们看到庞劲东.立即在身边摸索起來.想找到掉落一旁的枪.庞劲东甚至都沒有瞄准.抬手就将他们击毙. 这个时候.其他雇佣兵分做了两组.一组留在院子里搜寻残余敌人.另一组则紧跟在庞劲东的身后. 大家进入屋子后分散开搜寻敌人.进入每一个房间前.都先投入一颗闪光弹.然后紧闭双眼.紧紧贴在门两侧的墙壁上.等到爆炸过后.趁着保镖们失明的工夫.冲入予以歼灭. 闪光弹在爆炸时能在一瞬间释放刺眼的强光.会令目睹的人短暂失明.这东西在本身爆炸时并不会产生攻击性伤害碎片.所以经常被用作反恐.例如在机舱内部制服劫机者.既能够让恐怖分子暂时丧失或减弱战斗力.又能够充分保障人质的安全. 因为不想把声响闹得太大.因此在别墅内部“开路”的时候.庞劲东下令使用闪光弹而不是手雷. 所谓的“开路”是在进入某个区域之前.先行清除区域内的敌人.以利于己方行动.这是指挥人员下令时的说法.战斗人员在完成后.通常报告一声“清除”.战场上的任何事都是争分夺秒的.战机往往转瞬即逝.因此口令和暗语追求越简短越好.只不过这个口令经常让庞劲东想起儿时看的电影里鬼子们的形象.一句“开路开路滴干活”往往是进村前经常要说的.当年刚成为雇佣兵的时候.庞劲东对此感到很别扭.但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里维参议员的保镖们固然勇武.但是现在的这种局面已经等同于正规巷战了.他们面对血狮佣兵团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庞劲东径直來到书房.里维参议员正坐在里面.身后站着四名保镖. 庞劲东手里拎着枪.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对里维参议员说:“虽然我们只见过一次面.但是我还算了解你.猜测到这个时候你应该还在书房工作.” 里维参议员一句话不说.身后的保镖举起枪要向庞劲东射击.然后几声枪响过后.庞劲东仍然站在里维参议员的身前.倒下的却是这几个保镖. “你要干什么.”里维参议员看了看庞劲东身后.躬身端着枪冲进來的雇佣兵们.冷冷的说:“我不明白你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庞劲东回答:“以你对我做过的事情.你不应该会不明白.” “你都知道了.” 庞劲东把枪背到身后.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然后点了点头:“百密难免一疏.虽然你策划的很周全.也很复杂.妄图用一个庞大的圈套引我入彀.但幸运的是我更高一筹.” “你想做什么.” “我们中国人有一句话..‘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里维参议员冷笑一声.问:“你要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顿了顿.里维狂妄的说了一句:“如果你杀了我.你和你的整个家族.在这个世界上都再不会有生存空间.” “威胁我是吗.”庞劲东耸耸肩膀.无所谓的说:“我的家族已经都死光了.当然我不妨碍你试试看.只不过成功与否.九泉之下的你都是看不到的.” “我仍然希望你考虑清楚.” “对于你.我已经考虑的已经很清楚了.更何况我还有安德森局长的支持.” “我和安德森局长的区别在于.我会让你被动的为我做事.而安德森局长会直接的利用你.我会在最后给你留一条活路.而安德森局长会除掉你灭口.” 庞劲东有些开始佩服里维参议员了.事情发展到此时的地步.他竟然面无惧色.仍然很有自信的侃侃而谈.或许他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可以说服庞劲东.但是庞劲东却一点不会动摇了. “但是安德森局长不会对我搞出什么绯闻.” ”庞劲东笑了笑.继续说:“如果我沒有说错.是你派人到国内去.把我和一个女孩迷晕了放到一起.试图弄点艳照出來.逼迫我们两个结婚.” 里维参议员硬挤出一丝笑容.问:“我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在充分了解你之前.我不明白这样的绯闻会给什么人、带來什么样的好处.但是在充分了解你这个臭名昭著的保守派政客.和你所策划的那些阴谋之后.我的疑问就找到了答案.” 里维参议员立即声明:“我是民主党人.” 庞劲东则说:“你披着民主党的皮.实际上是一个共和党的保守派政客.很显然的是.自称新保守主义的现任政府在反恐战争..尤其是在伊拉克..遇到的一系列问題.使得保守主义的市场越來越小.那些支持保守主义的犹太人为此找到了一个两全齐美的办法.可以让下一任总统仍然是个保守派.这个办法就是在不放松支持共和党的同时.在民主党内扶持保守派.于是就产生了你这样的怪胎.” (作者注:民主党的思想事实上曾经很保守.但到了二十世纪时.共和党转变成保守党.而民主党则代表了自由主义思想.对于我们而言.保守派最重要的政治特点是:坚信M国式民主的普遍价值.并在意识形态上..甚至是军事上..全面对抗共产主义国家.) 里维参议员问:“这和你的绯闻有什么关系.” “那个女孩的祖父是Z国中央军委委员.如果我们两个结婚.而我又成功的暗杀了安德森局长.接下來你就会大力宣传我这个杀手的政治背景.从而找到合适的理由与Z国全面对抗.这件事情是你的整个计划中的一环.而这个计划既能够帮助你除掉自己的政治对手.还能够制造机会让你践行自己的政治理念.” 里维参议员听着庞劲东的分析.脸色不断变换.过了一会.他叹了一口气说:“你似乎对我当上总统很有信心.” “如果安德森局长死了.得到了罗斯柴尔德家族支持的你.就任总统的几率是很大的.” 里维参议员听到这些话后明白了.庞劲东所掌握的事实比他所猜想到的要多.而庞劲东的逻辑推理能力也比他料想的要强.因此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他索性全部承认了.对庞劲东说:“我很抱歉这些事情给你带來的伤害.” “对于其他的事情.我可以原谅你.”庞劲东掐灭了烟蒂.继续说:“但是必须有人为我弟兄的死负责.而除了你之外.我再找不到更加合适的人选.” 里维参议员耸耸肩膀.说:“杰瑞.我希望你能够明白.想要成就大事业.必须牺牲一些人.” 庞劲东看了看旁边的弟兄.用戏谑的口吻说:“你说得好像很有道理.” “而我相信你是一个可以成就大事业的人.所以愿意给你这样的机会.并和你展开合作.”断了顿.里维参议员补充说:“当然也包括你的弟兄们.” “那么你需要通过自己的实际行动.向我证实你的诚意.” 庞劲东的这句话.让里维参议员见到一线生机.忙不迭的问:“你需要我做什么.” “如果让我把话说出來就沒有意思了.我希望你自己可以有足够的觉悟.” “那么今天的事情……” “我干掉了你所有的保镖.是为了给你一个教训.让你知道我并不是可以随便被你利用的工具.”庞劲东一边说.一边走到里维参议员身旁.“至于你本人吗……” 庞劲东正说着话.趁里维参议员不备.用枪托猛的砸在了他的后脑勺. 里维参议员一声不吭的昏了过去.庞劲东拿出一个小针管.在他的后脖颈扎了一下.然后冲着自己的弟兄摆了摆头.示意全部离开. 别墅外面此时停了一排黑色轿车.最中间的一辆加长林肯上坐着安德森局长.庞劲东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庞劲东看了看表.告诉安德森局长:“你们來的很准时.” 安德森局长看着庞劲东.微笑着问:“还顺利吗.” “当然.” 安德森局长打开车上的酒柜.拿出一瓶酒倒了两杯.把其中一杯递给庞劲东:“庆祝一下.” “好.” 两个人干杯之后一饮而尽.庞劲东说:“接下來的事情就全部交给你了.希望在里维参议员醒來之后.让所有的尸体都消失.” 正文 第二十二章 莫哈维沙漠 || “沒问題.”安德森局长摇下车窗.对车外站着的一个手下耳语了几句.然后关上了车窗.说:“等到里维参议员醒过來之后.无论死人还是活人.整栋别墅就只有他一个了.” 庞劲东问:“今晚的事情.有把握完全封锁消息吗.” “绝对沒有问題.” 安德森局长想了想.补充说:“除非里维参议员自己把事情说出去.让全世界都知道他在严密的护卫下.被人端了老窝.” “那就是他想要和我们同归于尽.不过我认为这种情况不太可能发生.” 安德森局长点点头.然后又说:“尽管如此.随着竞选的不断推进.里维参议员的言行将会日渐受到关注.眼下是我们的唯一机会.以后再想动手就很难了.” 庞劲东看了看安德森局长.突然意识到:“既然现在这个时候.对我们是最后的机会.那么对你的政敌來说同样也是.” 安德森局长默然了片刻.然后长叹一声.说:“的确是这样.所以我现在已经加强了保卫.只是我担心会难免出现疏忽.” “让我把保安公司尽快建立起來.然后把你的安全护卫工作.作为你给我的第一笔生意吧.” 安德森局长点点头:“好.” 庞劲东感慨道:“真的难为里维参议员了.竟然设计了一个这样复杂的圈套.” “所以我才急于除掉里维参议员.”顿了顿.安德森局长补充说:“豪斯探员既然能够把你的事情对里维参议员和盘托出.那么其他的事情也一样.” 庞劲东看了看安德森局长.沒有再说什么. (……) 早晨的时候.帕克小姐给庞劲东打來电话.开门见山的说:“沒有想到你攀上安德森局长了.” 庞劲东说:“在我加入中心的时候.你们应该对我既往的历史有所了解.” 任何一个被迫参与科比诺计划的人.过去的生活都是处于监控当中的.但是这种监控的难度相当大.而且也不可能做到十分严密.因此中心对这些人的过去只能了解到大概.但却不掌握完全掌握细节.对于庞劲东和安德森局长之间那些高度机密的事.更是无从知晓. 因此庞劲东的这个问題正中要害.但是帕克小姐不愿意示弱.警告庞劲东:“属于他的那些游戏很危险.不是你有资格参与的.” “沒有什么游戏是我沒有资格参与的.区别只在于我是否有这种想法.”庞劲东笑了笑.讥讽道:“我以为四年的接触已经让你足够了解我.” “你真的想试试看.” “帕克小姐.我应该把类似的警告送给你.你现在所参与的游戏同样是非常危险的.但是你却仍乐此不疲.” 帕克小姐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谢谢你的忠告.” “对于你给我的忠告.我不会表示任何感谢.因为我知道.你们接到了安德森局长的警告.让你们远离我.所以你试图离间我们之间的关系.” “恭喜你找到安德森局长这颗大树.” “我认识安德森局长已经很多年了.我知道他虽然只是毒品控制局的局长.但是在这个国家却很有影响力.”庞劲东揣摩到帕克小姐此时的心情很沮丧.于是继续火上浇油:“但是我仍然沒有想到他的影响力居然如此之大.甚至可以对国土安全部指手画脚.” 帕克小姐并不试图否认这一事实.而是说:“但是这一次竞选总统.对安德森局长來说是孤注一掷的.如果他落选……” 庞劲东打断了帕克小姐的话:“那就到时候再说.” “好.”帕克小姐冷笑一声.继续说:“国土安全部到时候也不会听他的了.” “我沒有想到你还会继续演戏.” 听到这句话.帕克小姐吃了一惊.急忙问:“你说什么.” “你们现在真正的老板仍然是中情局..准确的说是中情局现任局长..你沒必要继续拿国土安全部当挡箭牌.” 帕克小姐不置可否的说:“等你回到中心以后就知道了.” 这句话里暗含着威胁.庞劲东却丝毫不在乎.继续说:“你们的根本目的.也不是让我回到中心.而是中情局的局长让你们把伯纳德的钱弄到手.你们又坚信我知道这笔钱的下落.” 见庞劲东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帕克小姐索性顺水推舟的问:“那么你知道吗.” 庞劲东装出得意洋洋的口气.告诉帕克小姐:“无论我是否知道.你都不能把我怎么样.” 帕克小姐深吸一口气.质问道:“是吗.” “当然.”庞劲东又是一声冷笑.然后继续说:“不怕老实告诉你.我马上就要去瑞士.有本事就派人來拦截我.” 帕克小姐问:“你去瑞士干什么.” 庞劲东反问:“有必要告诉你吗.” “你不要高兴的太早.” “哈哈.”庞劲东大笑了几声.然后对帕克小姐说:“有本事就让我哭出來.” 帕克小姐沒有说话.在电话那边发出奇怪的声响.庞劲东估计她一定是在咬牙切齿. 庞劲东有意加强帕克小姐的不快.于是继续说:“等到结束在这里的事情.我就会回到自己的国家.我知道你们有能力在全世界抓到任何一个你们想要抓的人.但是惟独在我们的国家不行.” 这些话在帕克小姐听起來无异于一种羞辱.但是她仍然耐着性子说:“看在我们曾经是朋友的份上……” 庞劲东打断了帕克小姐的话.用十分沉重的声音说:“虽然我们曾经是朋友.但是你杀害了一个在我的生活中非常重要的人.我迟早要和你算这笔账.” “我等着.”帕克小姐冷笑一声.最后说了一句:“再见.”便挂断了电话. 庞劲东不再费心思理会帕克小姐.因为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为保安公司选定基地. 保安公司想要确立强大的战斗力.必须有设施完善、且场地足够大的训练场和营地.更加重要的是.这里还可以作为血狮佣兵团的基地.让弟兄们离开危机四伏的南美洲. 基地的选址因此就格外关键.既要远离城市.以免引人注意;交通又要足够便利.方便人员和物资的运输.但是这样的地方又往往有许多M国的军事基地.因此同时还要注意避开. 庞劲东在地图上找了一圈.最后选定了莫哈维沙漠.这座沙漠位于M国西南部.南加利福尼亚州东南部.横跨犹他州、内华达州南部及亚利桑那州西北部地区.占地超过五万七千平方公里.是典型的盆地地形.有特殊的西部沙漠景致. 初步选定莫哈维沙漠之后.庞劲东带着米丽娅和尼克前往进行实地勘察.为了充分感受当地的环境.以方便做出更好的选择.庞劲东决定步行. 在沙漠中步行并不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首先必须解决的是食物和水的问題.徒步野外旅行相当于徒步行军.只不过在军事交通现代化的今天.除了庞劲东的祖国和其他落后国家.西方国家军队的行进基本都已经实现了机械化.故而可以保证士兵在路途中有丰富可口的食物.而在落后的情况下.选择食物就有了四个重点;一是轻;二是便于保存;三是容易补充;再就是可以有效补充能量. 庞劲东在路上随身携带的主食只有两种.一个是墨西哥薄面饼.另一个是方便面. M国有近四千万从中南美洲..主要是墨西哥..來的移民及他们后代组成的西班牙语裔族群.占人口总数的百分之十三.他们在M国这个种族大杂烩里自成一体.拥有巨大的影响力.其中的一个重要体现就是在饮食上.且不说遍地开花的墨西哥餐厅.光各处超市里的墨西哥食品专柜就是很大一块.墨西哥薄饼是他们的主食.相当于西方人的面包或者中国人的米饭.简单的说就是烤熟的一块块薄薄圆饼.尺寸有大有小.用料主要分玉米和面粉两种.这种薄饼沒有经过发酵.所以看上去不厚.但掂在手里却很有分量.而且利于保存. 但是这种薄饼却淡而无味.单吃过于干涩.因为它本來就是用來包裹各种肉菜熟食吃的.而对于步行长途跋涉的人來说.这些都是不要妄求的奢侈享受.方便面却不同.不仅有汤.加上不同的佐料之后.热腾腾的一碗吃下去.倒也能调剂一下口味 至于水就沒有什么选项了.一个两公升水的便携旅行水袋和一瓶一公升的瓶装水.足够保证一个成年人在沒有任何补充情况下的两天饮用水.而且庞劲东在规划行程时.特意将每天的宿营点安排在有居民点.或者有水源的地方.以便能够及时补充.如果只能使用未经处理的野外水源.庞劲东准备有便携的净水装置.这是M国专门为其军队研制的.方便且好用.只是价格也贵的离谱. 庞劲东还准备了大量的巧克力.作为补充体力和热量的辅助手段.还带了几盒牛油.吃薄饼时切一块裹在饼里.或者下面条时刮两勺在锅里.负重远行.体力热量消耗非常大.但携带的又都是素食.沒有一点肉制品.因为肉制品重.带少了沒用.带多了又不好保存.容易变质.这种情况下直接食用动物脂肪就是最有效和便捷的补充体力和热量的方式.整日在野外狩猎放牧的爱斯基摩人就是依靠食用大量驯鹿油脂.才得以在零下二、三十度的气温下抵御严寒.同时保持体力. 除此之外.庞劲东还带了一个野外旅行汽油炉用來野炊.还有帐篷、睡袋、工兵铲和其他一些必须的装备.尽管东西不多.但是在路上.大家仍然在不断琢磨着的一件事.那就是怎样再能减轻一克的重量. 庞劲东等人的起点是莫哈维镇.加州58号公路途经这里.笔直的指向广袤无遮的莫哈维沙漠深处.一直延伸向天边的地平线.庞劲东设定的路线是沿着这条公路.再接14号公路到二百公里外的朗派镇.希望在沿途可以找到合适的地点.这段路程如果完全靠徒步穿越的话.估计要花上四到五天的时间. 莫哈维镇位于南加州内陆.著名的内华达山脉南麓.莫哈维沙漠的西北角.占地面积很小.仅仅一条路贯穿中央.给人一种萧条的感觉. 到达这里之后.庞劲东四下看看.说:“我们习惯了闷热潮湿的南美洲丛林.现在來感受一下截然不同的沙漠气候吧.” 米丽娅说:“等将來有钱了.去夏威夷再设立一个基地.” “那就无法训练了.还是尽情享受阳光、沙滩和海浪吧.”尼克耸耸肩膀.继续说:“训练还是应该艰苦一些.” 米丽娅揶揄尼克:“你的发型显然不适合艰苦的训练.真不知道过去几年你是怎么熬过來的.” 尼克的年纪比庞劲东和米丽娅都大.已经三十多岁了.脑袋后面扎着一条短短的荷兰辫.平常总是给人一副吊儿郎当的感觉.不过做起事來却十分的认真. 尽管大家有说有笑.但是沙漠里的第一天并不轻松.早上出发时天空还只是多云.偶尔可以看到些许蓝天.但过了中午.沙漠里的风越來越大.耸动低垂的乌云自西方.从太平洋的方向层层涌來.然后开始星星点点飘起了雨滴.慢慢的越下越大. 三个人就是在这样的天气里走了一上午.一路上不断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中午休息时坐在沙漠公路边的路基上.胡乱吃了几口东西.然后摊出地图一看.才发现走了一上午才走出二十多公里.大家都是习惯了艰苦环境的.如果是换作其他人.恐怕还要减半. 在凄风苦雨中一步一步走到了晚上.三个人下了公路.走入公路边的荒野中.吃了点东西之后.在一簇半人高的枯黄灌木丛后面撑开帐篷.然后钻进睡袋.很快就沉睡过去了.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奇怪的邀请 ZiYouGe.com 到了第二天的早晨.三人是在雨滴敲打帐篷的噼啪声中醒來的.然后趁雨住的间隙出了帐篷. 大家在昨天晚上睡觉前.把随身带的容器全拿出來放在空地上.指望能接点雨水.但是尽管雨下了很久.里面却只是底部浅浅的存了一层积雨.还不够喝上一口.这是因为雨水积存之后.又很快的被蒸发掉了. “这就是沙漠.”米丽娅说罢.看了看庞劲东. 昨天一天的行程.庞劲东都沒有找到一个合意的地方.大家只能重新上路.不过也正因为经过了昨天.大家已经有些适应这里的环境了.感觉比昨天顺畅了许多.行进速度大增. 这就如同生活一样.无论是坎坷也好.还是逆境也罢.当终于能从容面对时.其实往往倒不是因为战胜了什么.而仅仅只是因为已经习惯了而已. 庞劲东边走边观赏四周的景色.沙漠里所谓的景色其实就那么回事.一眼看上去和一百眼看上去都沒有什么区别. 这里的沙漠虽然荒凉.却并不象撒哈拉那样毫无生机.也不像腾格里那样有绵延不尽的、令人遐想不已的巨大沙丘.准确的说这里更象是戈壁.平坦开阔.遍地砂砾.有许多低矮的沙漠灌木从.远方沿着地平线起伏的山脉群则是光秃秃的.连枯黄的灌木丛也沒有半点.时不时可以见到鹤立鸡群般零星点缀在无边荒野中的约束亚树. 大家走了一段路后.竟然在这里发现了一家加油站.孤零零的矗立在沙漠里.大家在这里补充了水.又买了两罐冰镇啤酒.畅饮了一番. 下午的时候.大家抵达了一个叫红岩谷的地方.红岩谷是处于荒漠中的一片红土丘陵地带.14号公路从中劈山而过. 庞劲东看了看周围.然后点点头说:“这里不错.” 这里隶属于加利福尼亚州的红岩谷州立公园.从地图上來看.距离洛杉矶有一百九十公里.风光虽然难免凄凉.但是倒也不错. 尼克告诉庞劲东:“越往前海拔就越高.等接近内华达山脉南端.就会变成一个风口.时速达七、八十公里的强风是家常便饭.” 庞劲东说:“那样的强风对基地各方面的影响太大.” “问題不止于此.再往前就靠近中国湖了.” 庞劲东点点头:“看來只能选在这里了.” 十九世纪七十年代.一批中国劳工脱离山区的一个采矿公司.在一个干涸的湖床边上定居下來.中国湖因此而得名.不过这个地方在今天出名的原因.则是作为M国军队最重要的武器试验场. 1943年加州理工学院从海军那里获得了一个合同.为参加第二次世界大战的M国军队开发火箭.由于中国湖具有地广、偏远和天气好的特点.便选址在此.几十年來.中国湖的科学家们开发或试验了M国武器库中的几乎每一种火箭、导弹和炸弹.包括用于第一颗原子弹的炸弹爆炸部件.该基地的一些部门非常偏僻.一些工程师从南面的主楼进來.还要开车两个多小时才能够到达工作地点. 理论上只要下了395公路路基.再多走几步就算进入了军事禁区.实际上真正的禁区远得很.中国湖的面积实在太大了.几乎相当于特拉华州.但是即便如此.还是应该尽量远离中国湖. 红岩谷本身是一个风景区.基地可以选在附近.但却不能在风景区内.庞劲东和米丽娅、尼克在附近勘查起來.选定了几个地点.记录了坐标之后.就踏上了回去的旅途. 当庞劲东把标有选定地点的地图.交到安德森局长的手里的时候.后者只是看了看就随手放到一旁. “这些都不是问題.”安德森局长乜斜了一眼地图.淡淡然的说:“我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帮你把土地拿到手.” 庞劲东心中一惊.急忙问:“那么真正的问題是什么.” 安德森局长看了一眼庞劲东.回答说:“你的计划需要大笔的启动资金.” 庞劲东听到这句话.心里当即意识到.安德森局长是在试探自己.他很可能已经对伯纳德的那笔钱有所耳闻.既然如此.庞劲东索性直说了出來:“科比诺中心解散的时候.那里的财务主管给我留了一笔钱.我再想办法凑一些.应该足够了.” 安德森局长点点头:“我听说科比诺中心曾有巨大的资金黑洞.” 庞劲东的话是在暗示这笔钱并不是太多.而安德森局长虽然沒有予以驳斥.但却用“巨大”这个词间接告诉庞劲东.他已经了解到了很多事实. “这个黑洞积累下的一部分钱.现在我的手里.”庞劲东沒有说是全部.一则是因为的确不知道另外几十亿美元去了哪里;二则是对安德森局长并不放心.因此尽量不让自己成为太大的目标. 安德森局长缓缓的说:“现在的中情局局长盯上了这笔钱.” 这几句话进一步证明了.安德森局长的确已经了解到这笔钱的存在.庞劲东不由得庆幸自己开诚布公的说出了这笔钱.如果等到这条老狐狸说出來.自己就会变的被动了. 庞劲东试探的问:“那你认为……” 安德森局长明白庞劲东的意思.笑了笑说:“我认为这笔钱当然应该由你自己留下來.” “能做到吗.” “这笔钱从任何角度來说都是不存在的.就算是白宫预算委员会发现了当初的问題.中情局也会极力遮掩下來.因为这件事情一旦被彻查.就会牵连出中情局在资金使用上的许多问題.还会把现任局长在内部进行的清洗公之于世.而白宫方面碍于中情局的特殊性.也不会对此进行深究.” “但是这笔钱数额太大.可以做许多事情.沒有人对此会不动心.”庞劲东的这句话.事实上还是在试探安德森局长. 安德森局长沒有追问具体数额.反而声明道:“你不必把这个数字告诉我.因为我不感兴趣.” “但是中情局局长很感兴趣.” “他是一个很有野心的家伙.”安德森局长意识到庞劲东对自己很不放心.于是立即补充说:“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我现在对钱不感兴趣.只对权力有兴趣.” 安德森局长其实是在告诉庞劲东.至少在目前.只需要应付中情局局长就可以了.但是中情局局长又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庞劲东想要征求一下安德森局长的意见.于是问:“我认为我应该怎么做.” “很难说.”思考片刻.安德森局长又说:“但是眼下他还不敢碰你.所以你不必急于对付他.” 有安德森局长撑腰.中情局局长对庞劲东当然不敢轻举妄动.不过安德森局长这样对庞劲东说.却还另外有一层含义.那就是担心庞劲东给自己的大选增添不必要的麻烦.中情局的局长必然不会是善男信女.加之中情局的巨大势力.使得安德森局长并不愿意开罪于他们. 但是安德森局长的这种谨慎却沒有什么用处.因为庞劲东已经决意把他拉下水.庞劲东说:“如果他始终威胁到我的钱.那么我就不能对他坐视不理.” 安德森局长听到“我的”这两个字的时候.微微的笑了笑.明白庞劲东是绝不会把吃到嘴里的肉吐出來的.他说:“我可以给出一个建议.就是尽快花掉这笔钱.” “那么我就要去瑞士了.” “好.” 事实上即便沒有安德森局长的这个建议.庞劲东也早已决定立即去瑞士取出这笔钱.庞劲东和安德森局长的行事风格都是干脆利索.一旦决定某件事.马上就会着手进行实施.保安公司组建的具体方案刚一形成.各方面的工作就随之全面展开了. 庞劲东的此次瑞士之行.只带了米丽娅和尼克.庞劲东相信这两个人已经足够保证自己的安全.而且中心也不太可能在这个时候來找自己的麻烦. 这一次來到苏黎世银行.前台小姐对庞劲东的态度客气许多了.不仅笑容满面.而且用明显是刚学的汉语生硬的问候道:“你好.” 庞劲东转身对尼克悄声说:“嫌贫爱富是任何一个国家和民族都存在的通病.” 米丽娅和尼克留在专门的休息室.庞劲东则和银行工作人员來到上次交易的房间.经过复杂的身份验证手续之后.庞劲东把这笔钱分别转入自己在M国的数个账号. 办完这些事情后.庞劲东吩咐银行职员:“带我去保险柜.”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银行职员快步匆匆赶來.告诉庞劲东:“外面有人找你.” “有人找我.”庞劲东感到十分惊讶.不明白会有什么人追自己到苏黎世银行.如果是中心的人.那么他们的方式未免太客气了. 由于情况不明.庞劲东沒有去打开保险箱.而是叫上了米丽娅和尼克.在银行职员的引领下到了一楼的会客室.來找庞劲东的人此时正等在这里. 对方是两个中等身材的中年男人.有一个留着络腮胡子.庞劲东注意到他们的头顶都带着黑色小圆帽.心里马上明白了:“是犹太人.” 米丽娅和尼克也注意到了对方的身份.尼克附在庞劲东耳边悄悄地问:“犹太佬找你干什么.” 庞劲东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看见庞劲东进來.其中一个犹太人走上前.礼貌的伸出了手.问候道:“您好.庞先生.” 这两个人都是温而文雅的样子.气质更像是生意场上的商人.而不像怀有杀机的刺客. 庞劲东和对方握了握手.然后问:“我们认识吗.” “现在我们已经认识了.” 犹太人显然很善于诡辩术.这从他们的思想家马克思的身上就能看出來.庞劲东不想和对方在无谓的问題上纠缠.于是开门见山的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罗斯柴尔德先生有请.” 庞劲东回头看了看米丽娅和尼克.发现这两个人的脸色变得凝重起來.米丽娅干脆拒绝对方说:“对不起.我们还有其他的事情.” 犹太人注意到庞劲东的戒备情绪.耸了耸肩膀说:“不会耽误您太多的时间.” 另一个犹太人则立即声明:“请相信我们绝对沒有恶意.” “好吧.”庞劲东点点头.然后指了指米丽娅和尼克.问对方:“不介意让我的同伴随行吧.” “当然不.”犹太人说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就走了出去.庞劲东等人跟在后面. 苏黎世银行的外面停放着一辆劳斯莱斯幻影.犹太人打开车门.很恭敬的让庞劲东等人坐了进去.然后自己坐到了另外一辆奔驰的上面. 即便不去考虑劳斯莱斯幻影的超豪华内饰.其性能也是相当杰出的.这从车子的正常行驶就可以体会出來.在有一定驾驶技巧的司机控制下.几乎感觉不到起步和加速的过程.庞劲东等人的行程就是在安然平稳中开始的. 环顾车厢四周.随处可见超大面积的木饰板和镀铬按钮.这些装饰木材取自世界各地的森林.包括斑马木、榆木、桃花心木、蔷薇木和胡桃木. 米丽娅摸了摸真皮座椅.如初生的婴儿般细腻柔软.不由得对庞劲东感叹:“我听说你们中国人喜欢低调.犹太人显然是另一个极端.那就是喜欢炫耀.” 劳斯莱斯幻影所用的皮革.都是來自德国巴伐利亚州.经过精挑细选的.采用类似漂染的方法上色.据说这可使皮革色泽长久保持.而且皮革的走线均匀细致.难怪会让米丽娅产生这样的感慨. 庞劲东说:“我相信经过二战之后.犹太人的行事风格产生了很多大变化.倒是现在很多中国人并不愿保持低调.反而更加喜欢炫耀.” 尼克说:“我觉得犹太人派出这样的车來接我们.是想向我们证明他们沒有恶意.至少是很重视我们的.” 正文 第二十四章 罗斯柴尔德 || 庞劲东点点头:“我也这样想.” “那我们就安心享受吧.”米丽娅摸索着找到了车上的冰箱.从里面取出一瓶酒和几个杯子.然后说:“看來他们为我们准备的很充分.” 庞劲东接过酒倒满.用中文感慨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三个人一边畅饮起來.一边享受着沿途的风光. 在山路上开了一个小时左右后.车子到达了一座充满北欧风情的别墅前.之前的那个犹太人将庞劲东等人一路带到了别墅的书房. 书房里面站着一个年过不惑的男人.头顶的小黑帽标识他也是一个犹太人. “你好.庞先生.我是奥多.罗斯柴尔德.”这个人见到庞劲东.热情的握了一下手. 奥多.罗斯柴尔德中等身材.长得很壮实.和那两个犹太人一样.仅凭第一印象就能给人十分精明感觉的.庞劲东很仔细的注意到.他沒有胡须. 胡须对于犹太人有不一般的意义.传说亚当的胡须很多.犹太人于是视胡子为神赐之物.《旧约圣经》中规定男人不剃胡须和鬓毛.现在以色列的犹太人仍然遵守这一戒律.其他地方的犹太人剃胡须的习惯却已很普遍.但是罗斯柴尔德家族是严格遵循犹太教戒律的.从奥多.罗斯柴尔德细嫩光滑的下巴來看.他应该不是刮了胡须.而是根本就不长. 这个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題其实很关键.因为与罗斯柴尔德家族事业的奠基人.老罗斯柴尔德留下的一份遗嘱有关. 自从得知里维参议员的幕后支持者是罗斯柴尔德家族后.庞劲东注意搜集了许多关于这个家族、乃至其他著名犹太家族的资料. 由于罗斯柴尔德家族始终蒙着神秘的面纱.导致许多关于这个家族的传言流行.其中真假参半.庞劲东了解到.有这样一条曾得到其他犹太家族间接承认的说法.大约在二百年前.老罗斯柴尔德..即梅耶.罗斯柴尔德..在临终前.对他的后代提出了五点要求. 第一、所有的家族银行中的要职.必须由家族内部人员担任.绝对不能任用外人.而且只有男性家族人员能够参与家族商业活动; 第二、坚持族内通婚.防止财富稀释和外流; 第三、绝对不准对外公布财产情况; 第四、在财产继承上.绝对不准律师介入. 第五、每家的长子作为各家首领.只有家族一致同意.才能另选次子接班. 老罗斯柴尔德有五个儿子.分别在五个国家经营金融事业.这个家族后來不断开枝散叶.规模越发庞大起來.铸就了罗斯柴尔德金融帝国.同时在二百年的时间里始终坚守着这个遗嘱. 虽然犹太人在历史上由于各种原因不断与外族通婚.甚至北非还有黑皮肤的犹太人.但是从这个遗嘱的第二条规定來看.奥多.罗斯柴尔德的身上应该沒有混入外族血统的机会.也就是说.罗斯柴尔德家族的遗传特征.在立下这份遗嘱的时候.基本上就已经确定下來了.虽然这一规定后來放宽到可以与其他犹太银行家族通婚.甚至也可以考虑到遗传上的变异问題.但是奥多.罗斯柴尔德这幅与其它犹太银行家迥异的相貌.似乎说明了他有异族血统.但是任何违反这份遗嘱的人.将失去一切财产继承权.奥多.罗斯柴尔德的父亲应该不会冒此大不违. 见庞劲东一直盯着自己的下巴.奥多.罗斯柴尔德笑了笑.略有些尴尬的说:“请坐吧.” 庞劲东三人落座后.另外两个犹太人悄无声息的出去了.临走前关好了房门. 奥多.罗斯柴尔德看了看米丽娅和尼克.若有所思的问庞劲东:“不知道庞先生现在是否方便谈些事情.” 庞劲东点点头:“当然.” 尼克见状.知趣的站起身來.告诉庞劲东:“我们出去等你.” “不用.”庞劲东按住了尼克的肩膀.缓缓的说:“我沒有任何事情需要背着我的弟兄们.” 尼克和米丽娅对视了一眼.坐在那里不动了.但是不说一句话. 奥多.罗斯柴尔德问:“庞先生.可以叫你杰瑞吗.” “当然可以.” “那太好了.”顿了顿.奥多.罗斯柴尔德继续说:“你可以叫我奥多.我希望能够以亲切的气氛开始我们的交谈.” 庞劲东直截了当的问:“不知道你找我來有什么事.” 奥多.罗斯柴尔德显然不想直接把谈话切入正題.而是问庞劲东:“你们喝咖啡吗.” 米丽娅和尼克摇了摇头.庞劲东则说:“我比较喜欢喝茶.” 奥多.罗斯柴尔德一边冲泡咖啡.一边说:“我曾去过中国.在那里喝过很多种茶.必须承认我还是很喜欢茶的味道的.可惜这里只有咖啡.而且还是速溶的.” “你们西方人通常会喝一点红茶.事实上在我们国家.茶叶的种类何止上百.” “我领略过.” 奥多.罗斯柴尔德喝了一口咖啡.带着一种仰慕的神情说:“茶文化源远流长.而且博大精深.远远胜过咖啡.就像你们中国人的文明一样.” “谢谢夸奖.”如果奥多.罗斯柴尔德直接称赞庞劲东本人.始终保持警惕的庞劲东会无动于衷.但是对自己国家的这种称赞.却让庞劲东很受用. “在我看來.你们中国人和我们犹太人.毫无疑问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两个民族.” “我在国内的时候.曾经听到过这样一种说法:‘这个世界上的财富在犹太人的口袋里.智慧在华人的脑袋里.’在国外的这些年.我意识到这种说法不尽正确.更加贴近事实的表述应该是:‘犹太人喜欢把财富装在脑袋里.华人喜欢把智慧放在口袋里.’.” 奥多.罗斯柴尔德笑了笑.说:“你的这个评价很生动.也很形象.” “如果说到财富.在罗斯柴尔德家族面前.沒有人可以说自己是富有的.”由于奥多.罗斯柴尔德一直顾左右而言他.庞劲东便把话題转移到罗斯柴尔德家族. 奥多.罗斯柴尔德并不接过庞劲东的话.而是说:“我很钦佩中国人的智慧.你们的智慧使得欧洲人还处于黑森林的时候.就诞生了许多伟大的思想家.” 既然奥多.罗斯柴尔德热衷于比较中西方文明.庞劲东便索性奉陪了:“遗憾的是在最近的三四百年时间里.这种智慧驻足不前.不但沒有继续创造伟大的思想家.让中华文明陷入僵滞.而且让欧洲人后來居上.” “东西方文明的发展历程是个过于宏大的命題.我对此并沒有进行过任何系统性的研究.所以就不献丑做任何评论了.只是我个人仍然对中国人的智慧抱有充足的信心.杰瑞能够让血狮佣兵团扬威南美洲的丛林.正是这种智慧使然.” 奥多.罗斯柴尔德此时似乎有兴趣把谈话步入正題了. 庞劲东微笑着问:“你对雇佣兵很了解吗.” “谈不上了解.但是有过许多接触.” 奥多.罗斯柴尔德的这句话.多少有些出乎庞劲东意料之外.在庞劲东看來.奥多.罗斯柴尔德这样的大资本家.似乎很难和雇佣兵扯上关系.如果犹太人基于一些见不得光的目的.使双方有所接触还是情理之中的.那么奥多.罗斯柴尔德所谓“许多接触”就让人难以理解了. 奥多.罗斯柴尔德看出了庞劲东的疑惑.又笑了笑.缓缓的说:“在过去的数十年间.我们曾经聘请雇佣兵抓获了许多纳粹战犯.” 随着二次世界大战的结束.犹太复国主义者让以色列这个国家成为现实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全球追捕.曾对犹太人欠下累累血债的纳粹战犯.采取的手段或公开.或隐蔽;或合法.或违法.而且无论其他国家政府态度如何.他们仍然几十年如一日.锲而不舍.最终让一千多名纳粹战犯得到了惩罚. 但是世人普遍认为.追捕纳粹战犯的工作.主要是由“摩萨德”负责的.直到今天听到奥多.罗斯柴尔德的这句话.庞劲东才知道原來地下雇佣兵也有份参与其中. 摩萨德全称为“以色列情报和特殊使命局”.是伴随着“犹太复国主义”运动的发展和以色列国的成立而形成的. 以色列独立以前.巴勒斯坦地区一个犹太秘密军事组织“哈加纳”.这个组织专门秘密购买武器装备.然后向巴勒斯坦地区的犹太人偷运.同时还组织向这个地区非法移民.而为这些活动收集情报的.则是一个附属“哈加纳”的情报机构..“沙亚”.以色列立国之后.“哈加纳”为“以色列国防军”所代替.“沙亚”则为“对外情报机构”所代替.这就是摩萨德的前身. 以色列的军队、警察和外交机构其实都有自己的情报系统.但最重要的当数摩萨德.虽然摩萨德的许多活动.都是借助与国防军突击队或西方大国情报机构的合作才成功的.但人们往往把功绩都算在摩萨德头上.这就更加大了它的神秘光环. 半个多世纪以來.中东的几次大战.弹丸之地的以色列都能占尽上风.摩萨德居功至伟;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它首先搞到赫鲁晓夫反斯大林的秘密报告.M国公布之后震动了全球;六十年代.从伊拉克偷走当时最先进的米格21战机;它还曾组织突击队远程奔袭乌干达首都恩德培机场.成功解救一百多名人质.而自己却只牺牲了一个人…… 虽然摩萨德的大部分活动都不为人所知.但仅上述这些公开的部分.就令摩萨德和M国中央情报局、Y国军情5局、前苏联克格勃比肩而立.被公认为全球四个最强大的情报和特工机构. 摩萨德的眼线遍布各国政府的中枢和高层.技术水平之高.在全球也难有与之匹敌者.据说它的“飞箭”特工队.曾光顾过所有国家的使领馆.甚至白宫也不在话下.有消息称.他们掌握了M国许多政要的电话.甚至还有消息说.摩萨德掌握了克林顿与莱温斯基长达三十个小时情意绵绵的录音.并曾想以此要挟克林顿. 白宫和以色列方面对此都矢口否认.称摩萨德早就有规定.不准在M国从事非法谍报行动.然而摩萨德的最高准则是:为了国家利益.沒有什么不能干的. 想到以色列摩萨德的这些骄人战绩.庞劲东就有些为自己的国家感到汗颜.就在以色列人对纳粹战犯宁可杀错、绝不放过的时候.自己的国家却主动放弃了东瀛的战败赔款.而且本着“以德报怨”的精神.对那些犯下滔天罪行的战犯.大笔一挥就特赦了. 不过摩萨德追捕纳粹战犯的事.庞劲东只是停留在从书本上获取到的内容.远不像对M国现时政治这样有切身的体会.因为摩萨德最辉煌的时候.庞劲东还沒有來到这个世界上.等到庞劲东成为了雇佣兵.追捕纳粹逃犯的工作基本上沒什么进展了.因为主要战犯都已辞世.一些无关紧要的战犯也年逾花甲.能否撑到审判的时候还是一个问題. 看了看奥多.罗斯柴尔德.庞劲东表明了自己的惊讶:“我以为纳粹战犯都是摩萨德抓的.” “可以这么说.” 奥多.罗斯柴尔德点点头.然后补充说:“不过也有很多例外的.这主要是在二十世纪五十到八十年代.一些纳粹战犯很有势力.他们逃亡之前卷走了大量的财富.逃到其他国家后.或是组建新纳粹组织.或是经营生意.有的成了黑社会的头目.有的甚至还有小小的私人军队.在这种情况下.摩萨德直接出击可能会造成很大的伤亡……” 未免伤害到庞劲东的自尊.奥多.罗斯柴尔德不想过于直白的表露出.自己把雇佣兵当作工具使用.因此说到这里就停顿住了.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新的代理人 ziyouge.com 庞劲东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只是并沒有感到不快.反而称赞道:“你们犹太人是非常珍惜同胞生命的.为了一个同胞.你们甚至不惜与全世界宣战.这是一个值得很多国家和民族学习的优点……”庞劲东的这句话事实上沒有说完.但是庞劲东实在不想在外国人面前让自己的民族丢脸.联想起东南亚华人被屠杀、奸污的惨状.和“不干涉内政”的美丽承诺.庞劲东有的时候很希望下辈子做个外国人. 奥多.罗斯柴尔德无从了解庞劲东的心理状态.继续这个话題说:“正是这种精神才支撑着我们这些上帝的选民走到了今天.即便在敌人的环伺之下.犹太民族也沒有被历史的尘埃淹沒.以色列前总理梅厄夫人说过:‘即使世界都已经抛弃了我们.我们绝对不会抛弃自己人’.算是对这种精神最好的注脚.” “是啊……”庞劲东笑着点了点头.只是这笑容中多少掺杂了一丝苦涩. 奥多.罗斯柴尔德带有些许得意的说:“你们中国人从古至今都是全世界最庞大的民族.而我们犹太人只是一个小民族.无法承受哪怕是最轻微的牺牲.所以能够让别人去冒的危险.我们都不会由自己來承受.” 如果说奥多.罗斯柴尔德此前的话一直充满了恭维.这么这几句话就暗含着挖苦了.很显然的是.这位金融巨头绝不孤陋寡闻.犹太资本家的成功秘笈之一.就是对能够影响这个世界的那些大国已经发生、或正在发生的事.都有一定的掌握和了解.其中包括庞劲东刚刚联想到的那些.相比之下.他完全可以为自己是一个犹太人而感到骄傲. 不过凡事都有两个方面.犹太人互助、团结、有血性的确是事实.但在历史上的表现并不好.他们面对外來的压迫和侵略.通常都是逆來顺受.在二战期间.更是诞生了犹奸组织..“犹太人自治会”.下属一群犹太警察.通过帮助纳粹迫害犹太人.以谋求自己活命.在纳粹的集中营里.如果由纳粹亲自组织杀人、审判、焚烧、告密.至少要动用十几万人.于是乎.犹太人百人一组、千人一区、万人一营.组长.区长.营长.全被赋予殴打、看管和杀害同胞的权利. 但是在二战结束后.犹太人进行了充分的自省.不仅达到了高度团结.而且敢于强硬的面对外來的挑衅.所以今天的犹太人耻于提到这段历史.他们的表现也让很多人难以相信曾经有过这样的事. 其实按照人口比例推算.再和其他国家、民族做一番比较的话.中国汉奸并不算多.甚至可以说很少.但是中国人依旧不团结.而且中国人整体的代表在当今国际社会上孱弱无力.让很多人有足够的理由加以讥讽. 庞劲东既有一些难堪.也有些愤懑.但是庞劲东并不想在一些非原则性问題上浪费唇舌.于是把话題转回到雇佣兵:“你说的这些事情.都发生在我成为雇佣兵之前.” 奥多.罗斯柴尔德说:“事实上我也仅仅是经历了一部分.” 庞劲东略带有些揶揄的说:“我本來以为.你只是一个金融家.” “在我接掌家族事务之前.父亲教给我的一个重任.就是协助摩萨德追捕纳粹逃犯.” “你和我说的这些.应该都是高度保密的吧.” 奥多.罗斯柴尔德谈论的这些话題.让庞劲东产生了一些疑惑. “当然.”奥多.罗斯柴尔德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这些事情本來与我们之间将要进行的话題并沒有直接的关系.我说出來的目的.是想向你证实我的诚意.” 庞劲东心中暗忖:“终于进入正題了.”庞劲东立即追问:“什么样的诚意.” “解决你和我之间的分歧的诚意.” “什么分歧.”庞劲东尽管在心里已经了然.表面上却仍作不解的问. 奥多.罗斯柴尔德笑了笑说:“杰瑞.我相信你是聪明人.应该能明白我指的是里维参议员.” 庞劲东装糊涂的原因.是需要时间思考对策.所以并不介意被识破.回以一个同样的笑容后.庞劲东缓缓的说:“之前我曾有过耳闻.里维参议员是得到罗斯柴尔德家族支持的.但是据我的了解.贵家族十分的庞大.因此我并不知道里维参议员恰好是阁下支持的.” “罗斯柴尔德的确是个大家族.我所代表的是其中的一支.但是我们家族有一个传统.就是在重大行动上必须取得一致.这也就是说.里维参议员是整个家族选定的代理人.” 庞劲东耸耸肩膀.满不在乎的问:“那又怎么样.” “我知道你前段时间带领雇佣兵袭击了里维参议员的住所…….” 庞劲东打断了奥多.罗斯柴尔德的话:“那么阁下应该也知道他针对我设下的一系列阴谋.” 奥多.罗斯柴尔德怔了一下.然后无奈的承认了:“是的.” “我想罗斯柴尔德先生应该也知道.我们雇佣兵与你们犹太人有一个比较相似的地方.那就是必须为自己的弟兄复仇.而且我们的复仇是无条件的.” “是的.”奥多.罗斯柴尔德又点了点头.默然了片刻.他继续说:“我崇尚和平解决任何争端.所以把庞先生请到这里.希望可以跨域我们之间的鸿沟.” 刚刚两人天南地北的闲聊时.气氛显得还算是亲切.这个时候却有些疏远了.互相间的用词也变成了“先生”、“阁下”. 奥多.罗斯柴尔德刚刚的这句话.事实上包含了威胁的用意在里面.但是庞劲东并不在乎.奥多.罗斯柴尔德在眼下表露出的友善.并非因为他是良善之辈.而是因为.一则庞劲东这边的安德森局长同样是得到犹太人支持的;二则大概是因为不想树敌太多. 但是庞劲东与奥多.罗斯柴尔德的立场有根本性的分歧.这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逾越的. 庞劲东深吸一口气.问奥多.罗斯柴尔德:“那么事情就这么算了吗.” “对你的弟兄所遭遇的不幸.我可以支付一定的赔偿.” “如果我不接受这种赔偿呢.” “如果里维参议员因为任何非正常原因死亡.我都会让你來承担责任.” 奥多.罗斯柴尔德说这句话的时候.面部挂着和善的微笑.但是却隐隐带有一丝杀气. 庞劲东毫不怀疑.奥多.罗斯柴尔德完全有能力摧毁自己和整个血狮佣兵团.在庞大的罗斯柴尔德帝国面前.自己这只小泥鳅实在掀不起什么大浪. 在旁边一直沒有出声的尼克.这个时候轻轻地咳嗽了一下. 庞劲东看了看尼克.知道对方是想向自己暗示什么. 无条件复仇是雇佣兵最重要的行为准则.却不是由强制力保证实施的法律.当事人完全可以选择不去复仇.只不过.今后在雇佣兵这一领域里.就很难有立足之地了.不仅会被所有其他雇佣兵侧目.雇主也不聘请这样沒有血性和漠视责任的雇佣兵.庞劲东虽然已经退出了这个圈子.然而开设保安公司同样需要面对这样的问題. 这是尼克提醒庞劲东的本意.但是庞劲东所考虑的则是另一个因素.那就是自己与弟兄们的感情. 所谓“无条件复仇”其实并不是真的完全沒有条件.有一个很重要的前提是.必须不是执行任务而死的.在执行任务时出现的正常伤亡.不在必须复仇之列.如果复仇的对象是国家政府.同样可以选择放弃.也有雇佣兵无论面对任何情况都坚持复仇.不过就属于个案了.此外.接受对方的经济赔偿.不要求以血还血.也是十分常见的. 庞劲东并不在乎钱.与弟兄们的深厚感情.促使他坚持复仇. 里维参议员事实上已经必死无疑了.也就是说庞劲东复仇的目的已经达成.但是在奥多.罗斯柴尔德表明态度之后.问題就随之而來了. 在正常情况下.里维参议员死后.庞劲东可以私下传播真相.让人知道自己的复仇已经达成.如果慑于奥多.罗斯柴尔德的威胁.就此默不作声.让全世界都以为里维参议员死于自然原因.那么庞劲东辛苦建立起的声望也就毁了. 庞劲东的大脑飞快思考着.衡量各方面的利弊.过了一会.庞劲东缓缓的问:“你考虑好要坚定的支持里维参议员吗.” “当然.”奥多.罗斯柴尔德点点头. “如果你们有一个新的代理人呢.” “我们选择代理人并不是很随便的.而是要综合各方面的情况和因素……” “我知道.”庞劲东打断了对方的话.立即补充说:“新的代理人比里维参议员更加胜任.” “哦.”奥多.罗斯柴尔德看着庞劲东.似笑非笑的问:“庞先生为有兴趣帮我们选定代理人吗.” “我沒有资格替你们选定.只是给你们提出一个更好的建议.” “我很想知道是谁.” “安德森局长.” 让奥多.罗斯柴尔德放弃支持里维参议员最好的办法.就是提出一个更好的代理人人选.而庞劲东现在唯一能够提出的只有安德森局长.因此这个答案完全是在奥多.罗斯柴尔德预料之中的.庞劲东话音落地.他几乎是不加思索的说:“我相信庞先生是经过深思熟虑才把安德森局长推荐给我们的.我可以不去追问具体原因.但是庞先生至少需要向我们证明.安德森局长比起里维参议员有什么优势.” “第一.安德森局长也是得到犹太人支持的.贵家族转而支持他.会与其他犹太人保持一致.避免因为人选问題造成内部分裂.” 奥多.罗斯柴尔德点点头:“这个理由很好.但是还不够充分.” 由于大选的特点和各自利益追求的不同.因此犹太人分别选择不同的代理人是很常见的现象.更加详细的原因在前文已经阐述过.庞劲东并不指望能够用这一条说服奥多.罗斯柴尔德.真正的杀手锏还留在后面. 庞劲东问:“在当今的世界上.你们犹太民族最大的敌人是谁.” 奥多.罗斯柴尔德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沒有立即回答. 庞劲东继续说:“我來替你回答.是穆斯林族群.尤其是中东地区的穆斯林.甚至可以说.他们从古至今都是你们的最大敌人.” 奥多.罗斯柴尔德叹了一口气.点头承认了:“对.” 作为最大的穆斯林族群的阿拉伯人.与犹太人都源自一个古老的民族..闪族.但是由于宗教上的分歧以及其他一些因素.尤其是对圣城耶路撒冷的争夺.双方在最近几十年的时间里打的死去活來.使得中东成为战事最频繁的地区.国际社会越管越乱.西方国家越帮越忙. 庞劲东笑了笑.问:“你认为犹太人可以消灭穆斯林.或者让穆斯林接受以色列的存在吗.” 奥多.罗斯柴尔德摇了摇头.颇为无奈的说:“都做不到.” “我也认为做不到.以色列能够在**大海一般的穆斯林的环绕中生存下來.就已经是个奇迹了.” 对庞劲东的这个话題.奥多.罗斯柴尔德感到有些奇怪:“我不知道这些与我们之间的事有什么关系.” 庞劲东沒有正面回答.而是问:“你应该对安德森局长有所了解.” “是的.” “方便说出你了解多少吗.” “他作为毒品控制局的局长.实际上操控着一个很大的贩毒网.” “对.”庞劲东笑了.进而问道:“你应该知道.他在最近两年.把生意扩展到了北非和阿拉伯地区.” 当庞劲东把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奥多.罗斯柴尔德立即明白了庞劲东的用意.但是他不动声色.仍做不解其意的问:“那又如何.” “老狐狸.”庞劲东心里骂了一句.然后解释说:“安德森局长可以把生意全部放到阿拉伯去.用毒品毒害阿拉伯人.让他们丧失斗志、腐化堕落.再也无法与以色列抗衡.” 正文 第二十六章 苏黎世银行 ziyouge.com 奥多.罗斯柴尔德看着庞劲东.沉默了良久之后.倒吸一口凉气.缓缓的说:“这太毒辣了.” 庞劲东微笑着说:“毒辣但是管用.” “但是……” 庞劲东打断了对方的话.直截了当的说:“希望你不要用愚蠢的道德观点对此予以反驳.我认为只要能够打倒对手.用一些非常规的方法也是未尝不可的.” 就在这个时候.尼克插进了一句话:“也希望你能够回顾一下.在几次中东战争中.牺牲了多少以色列士兵;在哈马斯的恐怖袭击之下.有多少犹太平民罹难.” 这两句话是很有说服力的.奥多.罗斯柴尔德思考了一会.最后点了点头.但是他仍然有一个疑问:“如果安德森局长能够就任总统.他必须把贩毒网交出去.” “让他的继任者在中东做生意.可以作为你们支持他的条件.不过……”庞劲东笑了笑.然后继续说:“这就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了.应该由你们双方进行商榷.我沒有资格越俎代庖.” 奥多.罗斯柴尔德一时无言.过了一会.书房里的座钟敲响了.刚好十二下. 双方谈了太长的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 奥多.罗斯柴尔德看了看时间.立即站了起來.告诉庞劲东:“我要休息了.” “现在已经是周六.我听说罗斯柴尔德家族严守安息日不工作的戒律.看來果然不假.” “庞先生能够理解就好.” 奥多.罗斯柴尔德点点头.然后说:“如果几位方便.可以住在这里.” “不必麻烦了.我们还是住酒店吧.”庞劲东站起身來.告诉对方:“麻烦你的司机把我们送回去.” “好的.” 仍然是那辆劳斯莱斯幻影.把庞劲东三人送到了苏黎世的一间豪华酒店. 安顿下來之后.尼克问庞劲东:“这件事情接下來应该怎么办.” “奥多.罗斯柴尔德基本上应该是同意了.但是他一个人不能够代表整个家族做出决定.接下來罗斯柴尔德家族内部可能会进行讨论.至于这讨论结果如何.就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了.” 米丽娅问:“那么我们静观其变.” “只能这样了.”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无论如何.我们在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见到奥多.罗斯柴尔德.” “那就好.”尼克耸了耸肩膀.颇为感慨的说:“你和他交谈的时候.我一直在旁边观察.与精明的犹太人打交道真的很累.” 休息了一夜之后.庞劲东第二天早早的來到苏黎世银行.让银行职员把自己带到保险柜前. 每个保险箱都是密封的.而且可以单独拿出來.钥匙则有两把.客户留一把.另一把则保存在银行.只有两把钥匙同时使用.才能打开保险箱. 银行职员转动钥匙.拿出保险箱之后.把庞劲东带到一个小房间里.就关上门出去了. 面对保险箱.庞劲东的心情十分复杂.一方面.庞劲东希望伯纳德在这里面给自己留有惊喜;另一方面.庞劲东又担心这是一个新的阴谋的开始. 尤其是想到可能涉及到几十亿美元.庞劲东就觉得这个小小的铁箱子无比的沉重.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庞劲东慢慢的打开了盖子.这种谨慎的神情和动作.就如同在拆除一颗定时炸弹.只不过.在打开盖子的时候.庞劲东是抬头看着天花板的.当保险箱完全打开之后.庞劲东深吸一口气.才低下头向里面看去. 然而让庞劲东大为惊讶的是.保险箱里面空空也.只是在深处放着一个小小的信封. 庞劲东打开信封.发现里面是一张文件. 文件是苏黎世的一间律师事务所开出的.从上面的许多印章可以看出來.经过公证和律师的确认.是完全具有法律效力的.但是内容相对很简单.寥寥的两行字甚至还沒有印章多.只是说持有该文件的人.有资格到律师事务所去办理接受伯纳德的馈赠. 庞劲东立即赶到了这家律师事务所.然后把文件展示给接待人员. 接待人员看了一眼文件.立即盯着庞劲东打量起來.那副神情像是要活活吃掉庞劲东一般.庞劲东在这种如狼似虎的目光下忍受了片刻工夫.接待员才把文件还给庞劲东.然后毕恭毕敬的说:“请稍等一下.” 过了五分钟不到.接待人员走了出來.把一个男人介绍给庞劲东:“这位是库什潘律师.您的事情全部由他负责.” 库什潘年纪在五十岁上下.满头的白发.他热情的和庞劲东握了握手.然后礼貌的问:“请问您怎么称呼.” “庞.杰瑞.庞.” “果然是庞先生.这简直太好了.”库什潘微微颔首.几乎是喜笑颜开的告诉庞劲东:“请到我的办公室來谈.” “果然是庞先生.” 听到库什潘的这句话.庞劲东心想:“看來伯纳德曾经交代过.我将会來这里.” 库什潘把庞劲东带到自己的办公室后.吩咐自己的秘书:“如果有人來.就说我出去了;有电话找我.也不要转进來.” 说罢便关好了办公室的门. 由于对情况缺乏了解.因此庞劲东始终沒有说什么.等着对方开口. 库什潘并沒有这样的耐心.刚一坐到了庞劲东的对面.就开诚布公的说:“我是伯纳德的好友.” “很高兴认识你.”庞劲东叹了一口气.略有些伤感地说:“伯纳德在生前很关照我.他的离去是我生活的重大损失.” “如果我沒有说错.你应该來自科比诺中心吧.” “曾经是.”庞劲东点了点头.心想:“看來他多少还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库什潘说:“伯纳德在生前曾经过告诉我.到这里办手续的.将会是一个姓庞的东方人.同样來自科比诺中心.但是他也不能完全肯定.毕竟我们谁都不能够明确的知道明天的事情.” “我很高兴自己沒有让伯纳德失望.” “我也很高兴伯纳德能够把财产转交给预期的人.”顿了顿.库什潘继续说:“如果你知道伯纳德给你留下了什么.你就马上会为自己感到高兴了.” 庞劲东笑了笑.淡淡的问:“一大笔现金.债券.还是地产.” “都不是.”库什潘摇了摇头.缓缓的说:“是股票.准确的说.是苏黎世银行的股票.” “我是苏黎世银行的股东.” 库什潘纠正道:“在你办理完手续之后.就是苏黎世银行的股东.”他把一封信交给庞劲东.然后继续说:“这是伯纳德留给你的.” 信封口上有火漆.火漆上则盖有伯纳德的印章.这说明在这封信写好之后.就再沒有被人拆开过. 庞劲东拆开信.仔细的看了起來. 伯纳德在信里告诉杰瑞: “如果你能够得到那两亿美元.那么就应该可以得到那封律师函.仅仅凭借律师函.你就可以获得我所拥有的苏黎世银行的股份.我在律师事务所已经办理了相关手续.而且把事情交代给了我最好的朋友库什潘. 似乎有必要向你简单解释一下.这些股票的來历. 我曾经是一个很贪婪的人.自从主管科比诺计划的财务工作以后.我每天最热衷的事情.就是设法让自己的财富不断增长. 当我发现自己在这上面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却沒有充分享受生活的时候.我的人生也走到了尽头.只不过我也已经积累下了巨额的财富. 那两亿美元只是我的财富的一小部分.是中心最后的运作经费.多年來我通过各种方法从整个计划中截留的资金.经过洗钱之后.都通过各种方法转移到了境外.我给这些源源不断汇出的钱找了一个安全稳妥的增值方法.就是购买苏黎世银行的股票. 苏黎世银行规模中等.业绩在瑞士银行当中却名列前茅.而瑞士银行则是全球各大银行当中最受信赖.也是受各种不利因素..例如战争..影响最小的. 我一直都为自己在金钱上的敏锐直觉和判断力感到骄傲.在证券市场上也是如此.自从投资苏黎世银行之后.我通过各种技术手段.不断扩大自己拥有的份额.由于我的成功操作.再加上历年的分红也被我再投资到里面.到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的已经让自己投入的资金和拥有的股票都翻了一番.这意味着苏黎世银行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这才是我给你的最后礼物. 阅过后焚毁 伯纳德留” 庞劲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拿出打火机烧毁了这封信.看着跳跃的蓝色火苗.和正被火苗变成黑色灰烬的伯纳德的遗言.庞劲东陷入沉思. 库什潘沒有打扰庞劲东.过了一会.才小心翼翼的问:“现在可以开始了吧.” “好的.” “如此巨额的财产转移.需要办理十分复杂的手续.我希望你有足够的耐心.” “我现在最不缺乏的就是耐心.”对伯纳德寄予了哀思之后.庞劲东开始为自己即将到手的巨额财产感到兴奋. 伯纳德的安排的确很周全.这笔财产过户所需要交纳的重税.和委托律师事务所所需的费用都已经预留了出來. 只是正如库什潘所说.整笔交易费劲了周折.结果庞劲东不得不在苏黎世多呆了一周. 很凑巧的一件事情是.股票过户刚刚完成.苏黎世银行就召开了股东大会.庞劲东应邀出席. 由于对苏黎世银行的具体经营状况不了解.因此庞劲东在股东大会上一言不发.只是注意倾听别人的发言.仔细观察各个股东.直到临近结束的时候.庞劲东才提出了两点要求:第一是把总部前台女接待炒鱿鱼;第二则是要求所有员工学习汉语. 在苏黎世银行.拥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意味着第二大股东.过去股东大会只知道这些股份归属于一个叫霍华德的人.但是对其人一点也不了解.而且这个人也从來沒有出席过股东大会. 只有庞劲东才知道.霍华德其实是伯纳德的一个伪装身份. 现在这些股份转移到了庞劲东的手里.虽然庞劲东出席了股东大会.但是对于银行管理层和其他股东而言.这种神秘感不但沒有减弱.反而更强了.几乎所有人都想知道.这个年纪轻轻的东方小伙子.如何成为了这家百年老店的少东家. 而庞劲东在股东大会上的低调.显然无助于解答他们的疑问. 出于对股权的敬畏和对庞劲东本人的尊敬.庞劲东提出的这两个看似无关紧要的要求.几乎不加讨论就予以照办了. 股东大会结束后.许多股东走过來.想和庞劲东结识一下.庞劲东知道这些人都不是泛泛之辈.于是耐心的和他们应酬.直到很晚才回到酒店. 得知这些事之后.米丽娅不仅咋舌.对庞劲东说:“沒有想到你现在是亿万富翁了.” 庞劲东纠正说:“不是‘我’.而是‘我们’.” “你要带领我们发财.” “有我的.就有你们的.”庞劲东得意的笑了笑.告诉米丽娅:“让弟兄们每一个都成为亿万富翁.才是我的追求.” 尼克说:“仅仅有钱是不够的.” “对.”庞劲东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而且我们不要再做工具.而是要做工具的主人.” 米丽娅和尼克对视了一眼.然后缓缓的说:“我沒有想到.你在退役之后.野心比当雇佣兵的时候还大.” 尼克则拍拍庞劲东的肩膀.勉励说:“你希望做一个普通人.但是却有人不允许.既然如此.那么就让全世界感受到你的力量.” “如果像尼克这样说.我的野心才是真的太大了.我这只小蝴蝶就算拼命扇动翅膀.也不能在这个世界上引发一场风暴.”庞劲东摇了摇头.继续说:“其实我的出发点并沒有这样复杂.” 尼克问:“有多么简单.” 正文 第二十七章 秘密回国 ZIyouge.com 庞劲东回答:“只是想改变一下自己生活的环境.” 尼克奇怪的问:“怎样改变环境.” “在我回到国内之后.经过一系列的事情.突然意识到其实一直生活在自己并不喜欢的环境中.无论是南美洲的丛林.还是现代化的都市.其实都是一样的.” 米丽娅问:“这两者有什么共同点吗.” “虽然从表面看起來并不一样.但这两者..甚至可以说是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实际上都遵从着同样的一个法则.” 尼克问:“丛林法则.” “对.”庞劲东点点头.继续说:“我们都在丛林里生活过许多年.丛林里的生物的特点是什么.”庞劲东看了看两个人.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題:“是弱肉强食.任何一种生物相要生存.都要以其他生物为食物.即便同种生物之间.由于对食物、生存空间乃至配偶的争夺.也会产生你死我活的竞争.而我们这些战斗在丛林里的战士其实也一样.在面对着敌人的时候.如果不是我们杀死他们.就会被他们杀死.” 米丽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其实在文明社会也一样.” 庞劲东说:“在所谓的文明社会.同样需要打击别人.才能让自己继续生存下去.虽然表面看起來不是那么血腥.但是性质却与丛林是完全一样的.而且丛林里的威胁往往是你看得见的.文明社会盛行的却是尔虞我诈.你永远不可能知道会是谁将在你的背后里捅刀子.从这一层意义上而言.其实文明社会比丛林还要可怕.” 尼克无奈的感叹道:“这是人类的本性使然.” “我现在不愿意继续逆來顺受.而是要去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环境.” 米丽娅耸耸肩膀.说:“这个野心已经不小了.” “我认为并不大.只是因为大家从來不去尝试改变化境.所以才认为这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 庞劲东的话被手机铃声打断了.安德森局长打來电话:“你在瑞士都干了些什么.” “数钱.” “还有呢.” “沒有了.” “我很想知道.你在什么都沒做的情况下.是怎样让罗斯柴尔德家族放弃里维参议员.转而支持我的.”安德森局长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之情.几乎是伴随着笑声提出了这个问題. “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我告诉他们.你可以充分利用自己的专长.让阿拉伯地区的穆斯林专心的打海洛因、磕摇头丸、抽大麻.而不是惦记天堂里的七十二个处女.” 安德森局长默然片刻之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告诉庞劲东:“这些都沒有问題.不过我将会把网络交出去.需要一个能干而且可信的人接手.” “祝愿你成功找到合适的人选.” “我……”听到这句话.安德森局长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欲言又止. 庞劲东装作沒有注意到这种态度.对安德森局长说:“关于里维参议员的事情终于得到了圆满解决.我们应该感到高兴.” 安德森局长叹了一口气:“我却高兴不起來.” “为什么.” 安德森局长压低声音回答:“我沒有想到你去了瑞士.都能够被那些犹太人找到.” 庞劲东沒有接过安德森局长的话題.而是十分谨慎的问:“你的电话安全吗.” “至少在十分钟前还是安全的.” “那就好.”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这说明你和我很可能早就被犹太人监视起來了.” 安德森局长感叹道:“和他们打交道真的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我深有同感.虽然这只是我和他们的第一次正面接触.他们给我的感觉是.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像处于战争状态.而且不择手段.” 或许是因为这些事情过于敏感.安德森局长轻声咳嗽了一下.岔开了话題:“我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 “什么样的好消息.” “风间雅晴在两天前提出辞职了.还告诉我说.她很喜欢在你家里的那种安然恬静的生活.她现在已经去了你们的国家.大概是想以后都安心做你的佣人吧.” “这个……”庞劲东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继续说:“的确是个好消息.” 安德森局长问:“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庞劲东回答:“我的两个弟兄会马上回M国.至于我则要离开一段时间.” 安德森局长知趣的沒有追问离开的原因.只是嘱咐庞劲东:“尽快回來.” “好的.” 挂断安德森局长的电话.庞劲东告诉米丽娅和尼克:“你们去M国.我要回自己的国家.处理一点事情.” “好吧.”米丽娅对庞劲东不能和自己一起走.似乎有些失望.不过并沒有反对. 庞劲东说:“保安公司的事情必须抓紧进行.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一切事情就全交给你们了.” “放心吧.”米丽娅和尼克不约而同的点头答应道. (……) 当庞劲东出现在东瑶公司的时候.韩风十分惊讶:“老板你什么时候回來的.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们一声.” “难道你们还想去机场接我吗.”庞劲东耸了耸肩膀.继续说:“我在国内只能停留几天的时间.马上还要去M国.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我回來了.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 韩风先是愣怔了一下.不明白庞劲东这样做的用意.但是仍然点头说:“沒问題.” “说一下公司近期的业绩和经营状况.” 韩风丝毫不敢耽搁.立即将公司近期的财务报表和其他相关文件一并呈上.然后又口头详细汇报了一遍. 庞劲东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予以了解.最后满意的点了点头.把文件放到一旁.告诉韩风:“有几件事情要由你帮助我办.” “尽管吩咐.” “首先是将东瑶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转让到你的名下.” “这……”韩风看着庞劲东.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曾经答应过赠送给你干股.而你的表现让我有足够的理由履行这个承诺.” “谢谢.”生意场上精明强干的韩风.此时竟然表现得像个小女孩.显得十分羞涩.脸有些红了. 这是韩风的性格使然.在代表公司与人谈生意的时候.他可以用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和对方杀价还价.但是涉及到个人的时候.却总是表现出一种“君子耻于言利”的风度. “这是应该的.”庞劲东笑了笑.索性直指人心的说出了韩风的想法:“你曾有丰富的企业高层管理经验.进入MBA进修时又拿到了骄人的成绩.像你这样的人才是各个大企业争夺的对象.能够给你的待遇也会几倍于东瑶公司.而东瑶只是一个刚成立的小公司.你却能毅然加入.不正是因为看好了东瑶将來的发展吗.现在东瑶也算取得了的不错的发展.你应该享受到这种发展带來的果实.” “其实我能够加入东瑶.完全是因为你当时对我说的一番话.通过对你个人能力和见地的感知.我坚信这家公司在你的领导下能够有光明的未來.” “谢谢你对我的信心.我很高兴东瑶公司沒有让你失望.” “我也很高兴自己沒有让老板你失望.” “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 单从比例上而言.百分之五绝对不算多.但是如果了解东瑶公司的实际情况.再加上庞劲东对未來的发展打算.就会知道这百分之五意味着一笔巨资. 庞劲东接下來说出的对公司的想法.让韩风大吃一惊:“我计划让东瑶进军M国市场.你多做些准备工作.特别是要聘请一些相关的人才.” “啊.”韩风瞪大了眼睛.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小心翼翼的问:“会不会太冒进了.” “我不这样认为.” 韩风摇了摇头.对庞劲东说:“我们公司虽然发展得很快.但是毕竟刚成立不久.在市场立足不稳.在这种情况下贸然进军M国.很可能会铩羽而归.” “有的时候需要破釜沉舟的勇气.才能获得更大的胜利.” “国内同行业的企业有很多.相对于其中的强者.我们还只是一个弱者.他们都沒有试图进入M国市场.我们有什么资格这样做.” “做事要敢为人先.如果凡事都跟在别人屁股后面.就永远只能吃点残羹剩饭.” “M国市场与国内完全不同.不仅市场准入门槛高.而且各方面的要求也更加严格.就算是在国内风生水起的企业.到那边往往也会玩不转.” 韩风不是沒有看出來.庞劲东已经铁心要向M国发展.但是他的责任感和对市场的判断.却要求他极力劝阻.如果是换作其他人.这时完全可能顺从老板的意思.但是韩风却敢于犯上直言.而这也正是庞劲东最欣赏他的地方之一. 庞劲东微笑看着韩风.一字一顿的说:“你只需要做好准备工作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由我來安排.” 韩风仍然不放弃:“你敢保证我们到那里会有工程做.” “第一笔生意已经有了.” “什么.” “建设一个军事基地.不过这笔生意是我自己的.准确的说是给我的另一家企业做.” “军事……基地……”韩风颇为惊讶.费解于庞劲东去了M国之后都干了些什么. 庞劲东见韩风这种反应.索性就和盘托出了:“你以为我去M国是游山玩水吗.我要在M国建立一家保安公司.因此需要一个军事训练基地.我把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你只需要照做就行了.” “保安公司……恐怕需要很强硬的官方后台.” “已经有了.”庞劲东点燃一支烟.缓缓的告诉韩风:“另外告诉你一件事.我现在还拥有苏黎世银行的股份” “苏黎世银行……”韩风更感到惊讶了.看到庞劲东胸有成竹的样子.他终于点头同意了:“好吧.我立即着手准备.” 庞劲东继续安排工作:“第三件事情是注册成立一家控股集团.” 由于自己的名下已经拥有不止一家企业的股份.因此庞劲东产生了一个想法.就是成立一家资本集团性质的大集团.统一管理这些企业和股份.同时作为自己全面进军资本市场的敲门砖. 这家集团将拥有东瑶公司百分之九十五、啸东基金管理公司百分之四十、苏黎世银行百分之二十和保安公司的一部分股份. 韩风虽然非常好奇.但是庞劲东既然不主动全部说出來.他也就不好意思刨根问底.只是询问道:“这家集团的名字叫什么.” 庞劲东想了想.回答:“帝国……帝国控股集团.” 韩风点点头:“我相信你一定会建立起一个庞大的企业帝国.” 庞劲东微微一笑:“过去我沒有这种想法.但是现在有了.”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第四件事情是.你到我的家里.把一个摆在古董架上的黑色木盒子拿來.” “沒问題.” “你现在就去做吧.我要回酒店休息一下了.” “好的.” 庞劲东起身走到门前.回过头再次叮嘱韩风:“我再重复一遍.不要对任何人说我回国了.” “沒问題.”韩风挠挠头.突然说:“有一件事情差点忘了.最近几天经常有一个人來找你.” “什么人.” “他说自己叫杨家威.” “杨家威.”想起这个差点置自己于死地的果敢共和军战士.庞劲东仍然心有余悸.同时也困惑于他找自己会有什么事. 韩风问:“老板认识他吗.” “算是认识吧.” “大约在一周前.他突然找到公司要见你.按照你的吩咐.我沒有说你去了M国.敷衍说你去外地考察了.于是他就每天十点准时來公司等你.一直到下班.风雨无阻.” 庞劲东奇怪的问:“他要干什么.” “我问了.但是他不肯说.” “总共几个人.” “只有他自己一个.” 庞劲东看了看时间.发现还有半个小时.杨家威就应该來自己的公司兼职上班了.既然如此.庞劲东索性不回酒店了.在公司等杨家威來. 正文 第二十八章 血液样本 ziyouge.com 如韩风所说的一样.十点钟刚到.杨家威就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杨家威刚见到庞劲东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容满面的说:“庞先生.终于等到您回來了.” “不知道你这样急于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 杨家威看了看办公室里面的沙发.问:“难道不请我进去吗.” “我以为你找我的事情.在门口简单讲几句.就能说清楚呢.”庞劲东笑了笑.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把杨家威让进了办公室. 两个人面对面的坐定.韩风见状知趣的出去了. 杨家威说:“这次找你.是为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只是需要你出一点血.” “哦.你想要多少钱.”庞劲东递给杨家威一支烟.微笑着说:“原來果敢共和军原來开始收取保护费了.” “你误会了.”杨家威说着话.用两根手指夹着香烟.轻轻的转动着.目光也落在上面.“我是需要你的血液样本.” “是想做DNA对比分析吗.” 杨家威把烟叼在嘴里.笑嘻嘻地说:“既然你已经猜到了.我就不说原因了.” “总应该告诉我和谁对比吧.” “时机成熟会告诉你的.” 庞劲东看着杨家威.不由得不有些佩服这个又黑又瘦的小个子.他不久前刚在国内搞出那么大的事端.现在竟然像是若无其事的回來了.无论这究竟是有勇无谋.还是智勇双全.至少这种勇气还是值得钦佩的.而且他能泰然坐在庞劲东的面前.就像自己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庞劲东的事.毫无顾忌的对庞劲东提出要求. “好吧.”庞劲东沉思了许久.最后点头同意了. “你的决定是正确的.”杨家威笑呵呵的说.那副表情倒仿佛像是自己帮了庞劲东的大忙. 庞劲东买了个一次性注射器.又用腰带紧勒住自己的胳膊. 杨家威急忙问:“需要我帮忙吗.” 庞劲东乜斜了一眼杨家威.略带有些不屑的反问:“你认为我会信任你吗.” “我对和医疗有关的东西.还是比较擅长的.” “我也一样.而且对外科的了解.恐怕还要超出你.”庞劲东说着.自己抽出了一管鲜血.然后交给了杨家威. 杨家威拿出一个保鲜盒.很仔细的把庞劲东的血液放入其中. 庞劲东松开胳膊上的腰带.看着杨家威做的这些事.打趣的说:“看來我的血缘关系对你很重要.” “不仅仅是对我.而是对整个果敢共和军.” “能知道这位疑似我亲戚的.是你们的什么人吗.” “等到了适当的时候就会知道的.” “我很奇怪.你们果敢人在缅甸已经定居几百年了.就算你们根据家谱找到我这里.但是过了这么久之后.血统经历过了巨大的变化.这种DNA对比还有意义吗.此外.我们家族在大陆沒有保存族谱.你们能够仅仅根据你们的那部分族谱推定是我.过了几百年.你们寻找这种血缘关系.又有什么意义.”庞劲东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想到了爷爷的那几个哥哥.但是在童年的时候.长辈们就说过.那几个人或是去了TW.或是捐躯沙场.沒听说有去金三角地区的.因此对于杨家威的这些做法.庞劲东只能联想到自己祖上有亲属移居缅甸. 对庞劲东的这一连串问題.杨家威并沒有回答.而是说:“让我感到奇怪的.是你竟然痛快答应了我的要求.” “这是因为……”庞劲东沉默了片刻.才黯然说道:“在我很小的时候.长辈们就接连过世了.所以对自己的家族.我一点都不了解.而每一个人都有的愿望.就是想要知道自己是从哪里來的.” “希望我能帮到你吧.”杨家威说着.站起身來告辞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不再打扰你了.” “再见.”庞劲东丝毫沒有起身相送的意思.只是坐在那里微微点了点头. “后会有期.”杨家威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杨家威來的时候.韩风沒有闲着.而是去了庞劲东的别墅.等到杨家威走后.韩风刚好回到公司.把庞劲东需要的东西带來了. 庞劲东看了看那个木盒.发现自己临走前在上面封的火漆仍然是原來的样子.说明并沒有人动过. “谢谢你.”庞劲东说罢.就带着木盒回到了酒店. 这个木盒里装的是一支枪.摆放在非常显眼的地方.庞劲东临走之前考虑到可能需要秘密潜回国内.甚至可能需要用武力解决一些棘手的麻烦.于是做了这样的准备.在自己不方便回家的时候.可以让其他人帮自己取回來. 现在的事情发展证明.庞劲东的这种准备是非常有预见性的. 在M国的这段时间.除了亡命而潜伏起來的时候.庞劲东始终通过网络关注着国内的新闻.因此在几天前知道了一件事..金承宇被双规了. 尽管不知道风间雅晴怎样保管黑色皮革手册.但是庞劲东仍然可以肯定.绝对不会是手册让金承宇获罪的.反倒是金承宇这种人贪污腐败的证据.恐怕留在了很多地方. 庞劲东找了一部公用电话给金承宇打了过去.语带挖苦的问:“金主任.最近过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金承宇沒好气的回答. 庞劲东笑了笑说:“我是出于关心才这样问的.你的态度让我很伤心.” “你伤心.”金承宇提高了声调.越发不满的说:“我更伤心.那么多钱给了你.结果却落到这么一个境地.” “那么我把钱连本带息还给你.” 金承宇轻哼一声.说:“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前段时间去了M国.知道你被双规之后.立即就回來了.” “原來你出国了.我说怎么找不到你.” “好像我沒有必要向你汇报日程.”庞劲东的语气突然变得很冰冷.让金承宇有些不寒而栗. 金承宇冷静了一下.缓缓的说:“我花了那么多钱.是买平安的.” “我只能保证你不会因为手册上的内容而出事.但是不能保证你做的其他什么事不会漏马脚.” “那么你怎样证明.我现在的麻烦和手册沒有关系.” “你又怎样证明和手册有关系.” “姓庞的.咱们犟这些事情沒有一点意义.我毕竟给了你那么多钱.结果我还是出事了.咱们将心比心.换作你会怎么想.” 庞劲东缓和了口气:“我说过.收了你的钱之后.我们就是利益共同体了.你以为我不担心你在纪检胡乱说话吗.” “还好你知道自己曾经勒索过我.”顿了顿.金承宇继续说:“如果你不能想办法帮我解决.那么就等着到班房里给我做伴吧.” “这么说.无论这事是不是和我有关系.我都必须帮你解决了.” 金承宇轻哼一声.沒有说什么. 某种程度上來说.金承宇现在的这种心理近似于有病乱投医.对法律和正义的恐惧.使得他在面临严惩的时候.拼命的想要抓住任何一根救命稻草.其中包括庞劲东.同时却又不管庞劲东是否有这个能力. 在某种程度上而言.庞劲东或许是有这个能力的.可以充分利用手册里关于其他高官的内容.让他们出头从侧面对纪检施加压力.大概这也是金承宇的初衷.但是这种做法实在太复杂了.不仅不能肯定是否有效.而且需要动用大量的人力物力.这显然是庞劲东所不愿意的.庞劲东希望用更简单的办法解决这件事情.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说:“既然这样.你应该把详细情况告诉我.” 金承宇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庞劲东又问:“你都在什么时候、在哪里交代情况.” “每天早晨十点.最高纪检304房间.”思考了片刻.金承宇奇怪的问:“你问这个干吗.” 庞劲东装作若无其事的回答:“随便问问.” 金承宇不放心的叮嘱道:“我的事情……” 庞劲东打断了对方的话:“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检察院将信将疑的问:“真的.” “不相信就算了.”庞劲东的语气显得很无所谓.但是接着却告诉金承宇:“你现在需要做的.是尽量拖延时间.不要说出任何实际性内容.让纪检的那帮家伙白忙活.” 金承宇长长叹了一口气.无力的说:“好的.” 得到金承宇提供的这些情况.庞劲东租了一辆车.带着一架高倍望远镜.从第二天早晨开始围着最高纪检转.庞劲东走走停停.开几步路就找个地方停下车.然后举着望远镜向纪检里面仔细的观望. 因为庞劲东对纪检内部的情况并不了解.因此只能通过这种很笨的方法确定304室的具体位置.到了第三天的时候.庞劲东终于在一扇窗户里面.发现了金承宇的身影. “这就好办了.” 顺着304室窗户的朝向.庞劲东一步一步的向远处走去.仔细的观察环境.以寻找一个隐蔽的狙击点. 让庞劲东十分扫兴的是.附近一带十分繁华.难以找到这样的地方.庞劲东继续走下去.发现了一个正处于停工状态的工地.完全符合各方面的要求. 这个工地隐藏在一排高耸的广告牌的后面.庞劲东仔细观察这些广告牌.最终发现通过两块广告牌之间的一条缝隙.刚好可以看到304的窗户. 但是随之而來的却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问題.那就是这个工地到304之间的距离.已经超出了手枪的有效射程. 庞劲东在国内只有从别人手里缴获的两把手枪.此外再无任何可以使用的武器.更沒有武器來源.如果有一把哪怕是最普通的狙击步枪.庞劲东都可以顺利达到目的.而现在却只能设法充分利用手枪. 事实上.手枪子弹在这个距离上还是有一定杀伤力的.但是加速度带來的惯性已经完全降下來.弹道变得完全无法预料. 庞劲东想來想去.最后设计了一样东西.在网上把图纸给尼克发送了过去.让他尽快找工厂制造出來交给自己. 东西很快就到了庞劲东的手里.从外表看只是一根很细的普通钢管.长度在一米左右.但是熟悉的人却知道.这根钢管是用最好的无缝钢管制造而成.外面包裹着碳纤维.内部刻有复杂的膛线. 其实这个东西就是一根枪管.只不过是用來接在手枪上以增加射程的. 这根加长枪管是用安装消音器的地方.与手枪连接到一起的.因为毕竟不是一个整根枪管.连接处必然存在缝隙.使得火药气体在发射过程中会产生泄露.因此射程比同等长度的枪管要差.但是却也足够了.而且庞劲东通过精心设计的膛线.弥补了子弹在弹道上可能出现的误差. 尽管这个东西怎么看也都会让人联想到枪管.但是单独的时候却毕竟不是一支真正的武器.因此海关予以放行了. 庞劲东把这根钢管接在手枪上之后.首先做的并不是立即狙杀金承宇.而是对手枪进行试验. 经过如此改装的手枪.不仅仅是射程增加了.弹道特性也发生了改变.对于这种远距离精准射击.绝对不是简单的把枪口对准目标就可以了.庞劲东必须对枪支自身及其弹道的特性予以充分的感受和测算.然后据此决定采用什么样的射击方式.例如需要预留多大的提前角. 很显然的是.在真正使用的时候.最佳的射击机会可能只是一瞬间.绝对沒有可能边用边摸索.因此这些准备工作必须提前做足. 庞劲东大致测算了一下狙击点和304室之间的距离.驱车來到野外一个无人的荒地.设立一块很大的标靶之后.再到同样距离之外.对准标靶的中心开了一枪.紧接着.庞劲东回到标靶前.查看子弹的实际落点. 正文 第二十九章 远程狙杀 ziyoUge.com 如此往返经过五次之后.庞劲东从感觉上已经掌握了弹道特性. 其实真正想要掌握弹道特性.仅仅五次试验是远远不够的.尽管庞劲东有着十分高超的水平.至少也需要几十次的试验.才能做到万无一失.但是庞劲东的手头却沒有那么多的子弹. 那两支枪在缴获來的时候虽然都是满膛.也不过只有十几发子弹而已.由于沒有地方可以补充.打一发少一发.庞劲东之前已经用过几次枪.又要尽可能的为今后留下几发.因此不敢过多浪费.用五发子弹试验已经是起码要求了.庞劲东本來还想尽可能的压缩.但实在无法做到. 突然之间.庞劲东很怀念做雇佣兵时.那种挥弹如雨的感觉. 一发子弹并不值钱.但是在很多情况下.却会显得弥足珍贵. 同样是由于国内条件的限制.使庞劲东无法采用一些方法.消除武器可能带给警方的线索.不过非常幸运的是.那两个新加坡星龙帮成员已经回国了.因此警方即便找到了子弹的來源.也无法找到子弹的去向. 由于一些廉价侦探推理小说的影响.很多人天真的以为用冰做的子弹.可以杀人于无形且不会留下任何线索.与之类似的还有冻牛肉做的子弹.这种似是而非的观点.实则大谬不然也. 底火在被击发时产生的化学热能.和子弹与枪膛摩擦时产生的热量是相当高的.可以再子弹出膛的一瞬间.将冰彻底融化甚至蒸发掉.即便是用这种子弹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开枪自杀.结果也不过就是喷一脸火药渣. 任何一个对武器有着高度熟悉的人.即便仅从直觉上都可以断定这一点.为了证明给多数并不是很了解武器的人看.曾有人做过试验.戳穿了这种想当然的说法. 这种冰子弹或者冻牛肉子弹.杀伤力都不如《本能》里那个臭**使用的冰锥. 庞劲东驱车回到市里的时候.金承宇打來了电话.急赤白脸的问:“这几天你到底在忙些什么.” 庞劲东懒洋洋的反问:“怎么了.” “怎么了.”金承宇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庞劲东的话.以表示自己的不满.然后说:“纪检这几天逼得越來越近了.” “你只要抗住不就行了.” “他们很可能已经掌握了充足的证据.有些事情已经由不得我不说了.” “与其现在怨天尤人.倒不如好好反思一下.为什么当初手脚这样不利索.落了把柄在别人手里.” “我的把柄不正是落在你的手里了吗..不过话说回來.你别忘了也有把柄在我的手里.” 庞劲东冷笑一声.告诉对方:“我当时既然敢收你的钱.就不怕今天你对我说这样的话.” 金承宇或许是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威胁对庞劲东并不起什么作用.平静了一下之后.他缓和了口气:“你答应过帮我想办法的.” “我既然已经答应你了.就一定会去做.但是你要给我足够的时间.纪检不是我们家开的.不可能我到那里说句话.人家就奉若圣旨立即照办.我要是有这本事.还会在这里和你废话.忍受你对我横加指责..” “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打算用什么办法帮我.”金承宇无疑是一个极其狡诈的人.但是面对当前的局面.却有些临阵失智了.直到此时才想起追问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題. 幸好庞劲东对此早有准备.不慌不忙的告诉对方:“黑色皮革手册里面涉及到的高官有很多.我会要挟他们从侧面向纪检施加压力.让纪检放弃追究你的责任.想办法摆平这件事.”顿了顿.庞劲东强调说:“因为这种方法的效果是慢慢体现出來的.所以我才需要时间..” 金承宇疑惑的问:“有用吗.” “搞掉一个两个的高官不算什么.但是如果需要搞掉一群高官.事情就会变得很复杂.也不再是反腐那样简单了.无论是纪检还是其他任何人.都必须慎重考虑.是否有必要引发官场大地震.” “其他省市不是沒有过官场大地震.” “但这里是首都.谁敢轻举妄动.说句不好听的话.为了区区的一个你.还不值得这样.更何况这样大的事件肯定会有前兆.例如大批高官同时被双规.你现在发现这类迹象了吗.” “沒有.” “所以你大可放心.” “我明白了.”金承宇多少松了一口气.告诉庞劲东:“全都拜托你了.” “沒问題.” “什么时候可以见效.” “最迟明天或者后天就会有一定效果.”庞劲东说罢.心想:“明天或者后天.我就可以和你说再见了……” 第二天一早.庞劲东做好准备后.驱车赶到了预定地点. 庞劲东在车里用望远镜仔细观察304室.期待着金承宇的身影出现.不知道为什么.过去了预定时间一个多小时.庞劲东才看到金承宇走进304室坐下.还有几个人坐到了他的对面. “开始了.”庞劲东从后座拿过枪.正要准备瞄准.却发现工地入口处尘土飞扬.几辆车前后开了进來. 庞劲东立即把枪扔回后座.然后在上面盖了几件衣服.就在这个时候.那几辆车停在了庞劲东旁边. 当看到这几辆车上下來许多警察的时候.庞劲东的心跳骤然加速.心里分析着各种可能性.同时也思考着对策. 一个警察走到庞劲东车旁.轻轻的敲了敲车窗.然后问:“你是什么人.” “我是东瑶公司的.”庞劲东说着.递上了一张名片. “东瑶公司.听说过.”警察看了看名片.放进了衣服口袋里.然后问:“怎么.你们东瑶公司也对这块地感兴趣.” “也对这块地感兴趣……”庞劲东眼珠一转.急忙回答:“是啊.我们公司正在策划新的项目.这块地刚好适合.所以我才过來看看.如果各方面都符合要求.我们打算和这块地的所有者.商榷一下合作事宜.” “原來是这样.”警察点了点头.然后说:“我还以为你是被告一方的人呢.” 庞劲东听到这句话.立即明白了对方的身份.这些人不是公安系统的警察.而是來自法院的法警.庞劲东问:“你说被告.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是市法院的……”法警扫视着这片荒凉寂静的工地.告诉庞劲东:“这块地是一起经济纠纷的标的物.几家公司现在围绕着它打得不可开交.” 庞劲东从车上下來.给对方敬了一支烟.装作不经意的问:“什么样的官司.” “我说不太清楚.总之很复杂.我好心劝你一句.要是想找块地干点什么的话.最好另找其他地方.别來趟这浑水.” “你们为什么來这.” “根据原告的要求.这块地早就被封了.但是原告在前几天向我们反应.这里最近有复工的迹象.所以我们赶过來看看是不是真的.” “现在看來不是真的.”明白了对方的目的.庞劲东暗自感到庆幸. “幸好不是真的……”法警说罢.叹了一口气.流露出了许多的无奈. 这个法警有足够的理由感到郁闷.“执行难”如今已经是全国法院都面临的严重问題.甚至于执行人员遭到围攻.都不是很罕见的现象. 人治大于法治的社会有一个重要特征.就是法律得不到足够的尊重.法院的禁令禁而不止、判决执行无力. 法院的工作人员很多时候就像居委会的大妈.需要耐心调解矛盾的双方.希望能够找到双方都可以接受的解决办法.因为缺乏强制力的保证.很多情况下即便依法强行判决下來.如果被执行人铁了心不配合.案子完全可能就此陷入僵局. 因此这家工地沒有复工.让法警松了一口气.因为可以省却不少的麻烦. 庞劲东看着四周被风卷起的尘土.联想起自己的工地热火朝天的场面.遗憾的说:“原來是这么回事.我刚才还在奇怪.怎么在这个季节竟然就停工了.” “幸好还沒打地基就停工了.否则要是成了烂尾楼.不知道会坑多少人.” “是啊.” 法警奇怪的问:“你沒好好了解一下这个工地的情况.就跑到这里來了.” “我刚才路过的时候.看到这里感觉非常合适.于是就进來仔细看看.哪里会想到这地方涉及到了官司.” “做生意讲的是速度和效率.等这个案子判下來.恐怕黄瓜菜都凉了.” 就在这个时候.其他几个法警走过來.和这个人简单的交谈了几句.这个法警冲他们点点头.然后告诉庞劲东:“这里确实沒有复工.我们回去了.” “我还想再进一步看看.如果这里的确很合适.就算是摊上官司.我也要定了.” 法警无奈的摇了摇头.拿出一张名片交给庞劲东.说:“我是市法院执行局的.有事就联系.” “好.我这个人非常喜欢交朋友.”庞劲东双手接过对方的名片.仔细看一遍.收了起來. 由于自己毕竟已经露相.尽管事后追查起來.一般人不太可能怀疑到这个地方.但是出于谨慎起见.今天已经不适合狙杀.因此在这些法警走后.庞劲东驱车回到了酒店. 第三天的同一时间.庞劲东再次來到预定位置.把车窗放下大约三分之一.将枪口搭在车窗边上.瞄准了纪检的那个房间. 然而让庞劲东感到失望的是.金承宇这一次落座的角度非常不好.庞劲东仅能看到他的头顶.如果换一个位置.或许可以瞄准金承宇的整个头部.但是庞劲东却做不到.因为两块广告牌之间狭窄的空隙.所提供的视角就只能如此. 庞劲东瞄准着金承宇.迟迟沒有扣动扳机.寄希望于金承宇能自己调整一下位置.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金承宇欠了一下身.整个头部暴露在了瞄准镜里.庞劲东近乎是条件反射的扣动了扳机. 子弹伴随着“噗”的一声闷响射出了.然而与此同时.金承宇却又坐了回去. 庞劲东瞄准的本來是金承宇的太阳穴.但是这样一來.子弹在击碎玻璃后虽然沒有落空.却是打在了金承宇的头顶. 金承宇当即瘫倒在了地上.霎那间飞溅起了一朵血花.这样一來.他就脱离了庞劲东的视野.庞劲东想补一枪却沒有任何机会. 看着房间里忙乱的身影.庞劲东根据以往的经验.估计金承宇是活不成了.于是立即离开了这间工地. 庞劲东原本寄希望于事后通过新闻媒体.了解金承宇的下场.但是出乎预料的是.所有的新闻媒体都沒有报道这件事情.就好像从未发生过的一样. 其实这也是不难理解的.在纪检发生了枪击案.不仅传出去会影响政府部门的形象和声望.让百姓对政府丧失信心.更会对侦破工作造成影响. 庞劲东正在盘算用什么办法.才能打听到具体情况.韩风打來了电话:“秦啸天给我打过很多次电话.追问你的去向.” “他有什么事.” “他说近期股票市场出现了许多反常现象.想问问你有什么意见.” “我回头再把电话打给你.”庞劲东挂断了电话.开始上网分析起近期的行情. 正如秦啸天所言.近期的股指虽然节节攀升.但是很多技术指标却出现了一些怪异的波动. “这是怎么回事.”庞劲东隐隐的预感到可能有大事发生.只是无法确定具体是怎么样的事情.影响是好还是坏. 如果仅仅从技术强弱上而言.庞劲东的水平称不上是高手.甚至都比不上常年泡在证券公司的大爷大妈.但是庞劲东却有独到的眼光和精准的分析方式.因此很快就进一步发现有大资金出逃的迹象.至于具体是哪些大资金.由于各类信息的不透明和不公开.就很难了解到了. 正文 第三十章 半夜鸡叫 ziyoUge.com 根据国内证券市场的特点.想要预测市场下一阶段的走势.只要掌握社保基金的动向就可以知道了.因为社保基金是国家的钱.只能赚而不能赔.但是想要及时的对此予以了解.同样是相当困难的. 国内的证券市场说得好听点是“政策市”.说得难听点就是管理层和政府部门的养殖场.不过这养殖场养的既不是猪马牛羊.也不是鱼鳖虾蟹.而是老百姓的血汗钱.只要缺钱了.就会跑进來圈. 这样一个市场环境下.自然沒有什么市场法则和公正信义可言.一切的一切都取决于领导的一句话.这就造成了一种怪现象.很多小道消息的真实程度.远远超过新闻媒体上的白纸黑字.因此如果想在这里想赚钱.既要有着不同于常人的技术分析能力.也要取决于所拥有社会关系是否能够打听到可靠的小道消息.换言之.就是必须能够及时掌握管理层的内幕. 虽然庞劲东在社保基金沒有熟识的高层人员.但是在证监会却有.于是庞劲东立即拨通了尹少强的电话. “你好.庞经理.最近过的不错吧.忙些什么呢.”对庞劲东这位掌握着自己主演A片的大爷.尹少强丝毫不敢怠慢.语气极尽热情. “我还能忙什么.不就是忙基金公司的那点事吗.哪里比得上尹主任.关在门里面研究出一条政策.千万股民就得遵从.”由于尹少强的把柄握在自己的手里.庞劲东说起话來毫不客气. 尹少强干笑了两声.庞劲东不给他机会说话.转而问候道:“不知道尹主任最近可好.” “还好.只不过是血压有点高.” 一番寒暄之后.庞劲东把谈话切入了正題:“最近有什么消息吗.” “消息.”从尹少强的口气中.可以听出一丝惊讶. “最近的股市表现的有点怪.所以我想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政策要出台了.” “哪里有什么政策要出台啊.”尹少强笑了几声.告诉庞劲东:“国家早就开始规范证券市场了.政策市已经一去不复返.但是仍然有很多人都像你一样.总是疑神疑鬼.惦记着打听点内幕消息.我只能希望你对我们管理部门有点信心……” 尹少强唱的这些高调.无异于瞪着眼睛说瞎话.但是这年头当了**还要立贞节牌坊的事情太多.反倒让人们见怪不怪了. 庞劲东也笑了笑.语气轻松的说:“我只是注意到近期的股市有些奇怪的波动.所以想了解一下基本面上是否有什么变化.” “股市吗.有任何波动都是正常的.”尹少强沉默了片刻.着重强调道:“至少据我的了解.基本面上是不会有什么变化的.” “是吗.那就好……” 挂断了尹少强的电话.庞劲东把手机扔到一旁.冷笑一声说:“你特么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 庞劲东笃定了不采取一些措施.尹少强是绝对不会说实话的. 虽然黑色皮革手册不在手边.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庞劲东此前将一部分内容上传到了网络硬盘.其中就包括尹少强的那段录像. 庞劲东从录像中截取了一段.对人物面部和重要部位进行了马赛克处理.然后命名为《**KTV包房里的男欢女爱》.上传到了一个知名的视频网站. 任何一种动物都可以毫不顾忌的.在任何一种场合下**.但是人类因为具有智慧.所以也有了羞耻之心.当事双方在通常情况下.都会在互相解决生理需要时避开其他人. 由于人类所具有的好奇心.结果让人们非常好奇于其他人的这些事.尽管彼此之间并沒有太大的差别.从而进一步导致了两个现象.一个是A片的诞生.并始终拥有广阔的市场空间;另一个是**的东西往往很受欢迎. 后一种现象使庞劲东炮制的这段录像刚一上传.就引來了大量的点击. 不出庞劲东意料之外.不到二十四个小时.尹少强就给庞劲东打來电话.神秘兮兮的说:“我最近得到一个消息.国家将对股市采取调控政策.具体措施是把印花税率提升到百分之三.” “什么.”庞劲东故作惊讶.问尹少强:“怎么会这样.” “股指连续冲高.绝大多数股票的价格已经远远脱离实际价值.连ST垃圾股都跟着鸡犬升天.市盈率高企不下.股市的泡沫已经很严重了.由于前段时间的调控措施收效甚微.沒能遏制住疯狂的市场.因此这一次决定下猛药.” “正因为股指连续冲高.所以已经力竭.从各方面的情况來看.股市内在也有调整要求.成交量紧缩说明了多数资金目前已经很谨慎.而且股指的上扬是大盘蓝筹股拉动的.多数股票沒有跟着追高.目前情况下出台的这种政策.无疑将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是啊.所我才马上告诉你规避风险.” 庞劲东沒有理会尹少强的示好.而是继续自己的分析.只是此时的分析已经超出了个人的得失.而是上升到了对整体证券市场发展的思考:“即便必须进行调控.也不应该采用这样的措施.在各国的股市都在大幅降低市场交易成本.以吸引更多的资金入市.并追求更高的市场效率的大背景下.国内的管理层却出现了与市场发展趋势与改革趋势完全背道而驰的趋势.以这种罕见方式与幅度提高印花税.必然将引起股市的剧烈震荡.数以万亿计的国民财富将随之灰飞烟灭.” “问題是我们的泡沫的确太大了.国际金融界也普遍这样认为.” 庞劲东不客气的说:“你们还真拿洋人的话当回事.正是你们这些被洋人收买的买办.不断的通过各种方法向西方发达国家输送我们的经济发展成果.让国外资本胁迫我国同意以极低的价格让它们进入国内的商业银行并赚得盆满钵满以后.又再一次得手.我要是沒说错.股市大幅下挫之后.外资会蜂拥而入.抄一个大底.然后我们的管理层出來救市.让股市重新掉头往上冲.结果就是外资又结结实实的赚了一大笔.” 对于庞劲东这种一针见血的分析.尹少强根本沒有办法反驳.只得含糊其辞的说:“事情不是你说的这样……” “算了.不说这些.”庞劲东长叹了一口气.然后问:“什么时候公布.” “如果消息准确.应该是明天.” 庞劲东嘲讽道:“你的消息还真及时.” 尹少强急忙解释:“你上次打电话问我的时候.不是我不说.而是真的不知道.这个决定不是我们证监会做出的.我们也沒有这个权利.而是财政部.刚好我有个同学在财政部工作.他告诉我的…..” “是吗.我知道了.无论如何都要谢谢你.” “还有一件事.我……”尹少强本來还想要问什么.但是犹豫了一下.却沒有说出來.他毕竟还是聪明的.如果把录像的事情挑明了.就意味着很可能要与庞劲东彻底撕破脸皮.而这对他显然是沒有任何好处的. 庞劲东明知故问:“还有什么事吗.” “沒……沒有了……” “这老家伙还挺时髦.知道关心网上的事情…….”庞劲东心里这样想着.淡然一笑.告诉尹少强:“再见.” 放下尹少强的电话.庞劲东立即给韩风打了过去:“你马上和秦啸天联系.让他在明天之前抛空所有的股票.无论是基金管理公司的.还是他的证券公司的.” 对庞劲东这个突如其來的要求.韩风先是怔了一下.然后问:“如果秦先生追问原因.我应该怎么解释.” “那就告诉他.我发现市场上有大资金出逃的迹象.而且都是社保类基金.说明基本面上很可能有重大变化.让他无论如何一定照做.如果我判断失误.那么出现的任何损失全部由我承担.” “好吧.” 庞劲东想了想.又说:“如果可能的话.让他去新加坡交易所.全面沽空新华富时指数.” 交代完这件事情之后.庞劲东心里的一块石头算是落地了.然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庞劲**然意识到尹少强暗藏了一个卑鄙的阴谋. 尹少强很可能早就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但是故意不透露给庞劲东.如果不是庞劲东用了一着敲山震虎.他到现在也不可能说出來. 啸东基金管理公司刚刚公布了季报.旗下的三支基金目前全部是满仓运作.这个政策一旦出台导致市场大跌.三支基金很可能会被高位套牢. “够阴险的……”庞劲东心中暗忖. 尹少强的消息是完全正确的.第二天半夜十二点.财政部发布公告.印花税率从次日起上调至百分之三. 结果第三天的股市应声下跌.以接近跌停收盘.此后的股市更是出现了单边下挫的形态.无数股民的血汗钱凭空蒸发.面对着大盘欲哭无泪. 在非正常工作时间发布这类公告已经很无耻了.选择半夜十二点公布.更是达到了无耻中VIP.但是发布公告的人不以为意.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做. 政策市自此卷土重來.预示着国内股市的发展将会更加崎岖.也会面临更多的风雨.而且这风是腥风.这雨是血雨. 行政的权力太强而市场的机制太弱.信息的披露太灰而监管的取向太乱.这些本來已经被彻底否定的东西.再度沉渣泛起.牛市沒來盼牛市.牛市來了怕牛市..国内股市的管理层就这样成为了二十一世纪的“叶公”. 一个由外行领导内行的管理层.直到现在也还沒有真正懂得:市场就是市场.它有自己的运行规律和发展轨迹.这种规律和轨迹既不会因任何人的主观好恶而改变.也不会为任何的外力干预所扭曲.强行的改变.只会带來严重的后果.外行的管理层同样不明白的是.这一轮牛市与以往的牛市有着深刻的制度差异与市场差异.它对于正在全面转型的国内经济体制与经济发展模式有着重要和巨大的意义. 由于庞劲东明白无误且确定无疑的要求.秦啸天命令经理们尽可能的抛空了所有股票.结果在所有的开放式基金当中.只有啸东基金公司旗下的三支基金保住了已有的净值.这不仅使得啸东基金公司声誉鹊起.也使得在其他基金仓皇面对数会的时候.三支基金竟然要面对巨额的申购.在这种情况下.秦啸天毅然关闭了申购. 如同啸天基金管理公司一样.秦啸天的证券公司也成为了同行业当中的奇迹.而且由于他抽调了一部分资金去了新加坡.结果这次股灾.庞劲东和他不但沒有赔钱.反而还赚了不少. 对庞劲东又惊讶、又赞叹的秦啸天.在韩风的安排下与庞劲东通了一次电话. 庞劲东仍然佯装作在M国.告诉秦啸天:“我很高兴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我炒了这么多年股票.不能不说你简直太神了……” 庞劲东谦虚道:“算不上是什么神.这里面也有运气的因素.更重要的是.秦老先生充分信任我.完全按照我的意见去做了.” “如果不信任你.我会和你合作吗.” 庞劲东笑着说:“那么我更应该钦佩秦老先生的慧眼识英雄.” 秦啸天打趣道:“你是说自己是英雄啦.” “应该说是秦老先生给了我成为英雄的机会.” “你太客气了.” 庞劲东想了想.突然问:“现在市场反响如何.” “这件事情最可气的在于.就在几天前.财政部的发言人还‘辟谣’说不会上调印花税.所以大家都沒有想到会出现半夜鸡叫的事情.舆论方面对财政部的做法口诛笔伐.但是……” 庞劲东补充了秦啸天的话:“但是根本就沒有用.他们不理不睬.任谁都拿他们沒有办法.这就是我们国家的特色.”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关于金钱 ZIYOUGE.COM “是啊.”秦啸天颇为无奈.但对此只能予以承认. “所以我才一直认为.小道消息和谣言.往往比政府的公告更加可信.” “我经历过完全黑箱的时代.也见过谣言满天飞影响市场运行的场面.更知道不当的政策对市场的杀伤力.所以我在证券市场这么多年.最大的希望就是不再发生这些事.结果……”叹了一口气.秦啸天感慨说:“现在的市场太惨了.可以说是尸横遍野.尤其是那些散户.多年积攒的血汗钱就这样蒸发了.” 庞劲东点点头:“我很同情他们.但是我救不了他们.因为这个市场是弱肉强食的.我要是救他们.就不能救自己.” “你对接下來的行情怎么看.” “第一、我国的对外贸易不出现逆差.从而导致人民币升值的步伐大大放缓甚至停止;第二、我国的经济增长不出现拐点.从高速增长转向中速增长甚至低速增长;第三、国际经济不出现严重衰退.进而导致以M国为代表的国际股市出现转折性暴跌.只要这三个条件存在.牛市的进程就会继续.从大规模的银行储蓄转向全面的市场投资、从把银行作为社会资金分配的主渠道与资源配置的主机制向资本市场全面转换的进程也都将不可遏止地进行下去.” “这三个条件.不是沒有可能不被改变.” “我估计.至少在今年应该不会出现重大变化……”顿了顿.庞劲东不无忧虑的说:“但是明年的事情.就不太好说了……” “现在很多分析家认为.无论是从历史还是从现实來看.行政权力对牛市的打压虽然都会改变牛市的运行进程与运行节奏.但却不可能改变牛市的运行方向与运行趋势.我国股市的市场化进程与市场化力量已经今非昔比.在所面临的内外环境全面向好、经济全面走向市场化与国际化的大背景下.行政部门试图通过行政权力來改变牛市进程.并不容易.两年來以打压房地产价格为主要目的的宏观调控已经失败.如果再把宏观调控的主战场从房地产市场转向股市.那结局也不会比调控房地产市场好到哪里去.” “秦老先生.这个观点我绝对不认同.因为发言者根本不明白我们国家经济的特征.” 秦啸天颇感兴趣的问:“你认为我们国家经济政策的特征是什么.” “这个政策最主要的一个特征.就是并非藏富于民.所以国内任何事情.怎样变化会对国家有利而不是百姓.那么就一定会向这个方向变化.别看楼市越调控价格越高.股市可是越调控就越跌.因为这根本就是两码事.性质也不一样.” “你认为差别在哪里.” “楼市的最大获利者本就是国家.国家对楼市种种调控的真实性质.是在不肯牺牲自己利益的前提下.通过挤压房地产商的利润來降低房价.这是不可能做到的.因为房地商的目标是把利润最大化.并不是搞慈善事业.而股市只有通过政策制造暴涨暴跌.才能创造机会让国家资本获利.”冷笑一声.庞劲东十分不屑的说:“至于那些所谓的分析家.完全可以把他们的话当作耳旁风.我们国家有两种人属国人皆曰可杀之列.一种是经济学家.另一种就是这些所谓的股评家.很多中小股民正是被这些名为分析家、实际上的黑嘴给祸害了.其实严格的來说.国内的股市沒有真正的分析家.有的只是各种利益集团的代言人.” 秦啸天作为一个证券商.自然也会选择自己的利益代言人.在各种媒体上散布自己所需要的言论和言论.因此对此类内幕再清楚不过了.庞劲东刚说完这些话.就察觉到自己有些失言. 但是秦啸天并不在意.只是说:“但是很多人明知道是黑嘴.却也愿意倾听并相信.” “这是因为人类的一种盲从心理导致的.”庞劲东顿了顿.进一步分析说:“多数人在遇到重大问題的时候.会产生踟蹰.因此愿意更多倾听别人的意见.尤其是那些被认为是权威的.此外.个人在群体的压力下.会放弃自己的意见.而取得和大多数人一致的意见.也就是平常所说的‘随大流’.由于股评家们毕竟会造成一定影响.使得有许多人追随.因此很多人需要通过这种从众行为.获得心理上的安全感和归宿感.” 秦啸天笑着说:“这么说來.我们的基金公司有必要也聘请几个黑嘴了.” “这件事情.就委托秦老先生了.” “好.”想了一想.秦啸天总结说:“按照你的观点.在这样的市场上必须特立独行.才能获得胜利.” “可以这么说.”庞劲东一边思考着.一边缓缓的说:“其实想要在这个市场上赚钱.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说难.是因为有太多的因素需要考虑;说容易.则是只要把握这个市场与众不同的特点.便可以无往不利.” “有道理.”秦啸天对这一观点甚为赞同. 庞劲东问:“对了.我们在新加坡那边怎么样.” “你要知道.我们出海投资.名不正、言不顺.需要绕很多弯路.而你给我的消息太急促了.我只來得及抽调一部分资金.虽然这次大赚了一笔.但是就我们的力量而言.显然沒有把收益最大化.” 庞劲东和秦啸天在这里所说的“新加坡”.并非指的是新加坡这个国家.而是新加坡交易所的新华富时A50指数期货.这个指数是由国内A股市场市值最大的50家龙头股构成的.在新加坡交易所上市交易.是国际投资机构唯一可以在海外直接投资的以Z国股票为标的的指数.以这个指数为标的设立的股指期货.成为获准进入国内证券市场的QFII资金操作的金融衍生产品. 由于海外对冲基金还不能直接进入A股市场.而与国内股票挂钩的只有该指数期货.于是每到交割日前期.海外对冲基金一方面卖空这个指数.另一方面向QFII融券;交割日当天再卖出向QFII融券的这些股票.打压国内A股指数.同时在新华富时指数的卖空交易上获利. 由于海外金融大鳄强大的资本和丰富的经验.加之国内政策上的漏洞.结果造就了这样一个怪现象.Z国股票市场的波动.可以提前由新华富时期货的买卖情况预知.详细一点说.如果新华富时出现大量买跌的合约.那么国内证券市场不久就会大跌.反之亦然. 这是海外资本巨头们搜刮国内经济发展成果的方式之一.国内的经济管理部门当然是不愿意看到的.却又无可奈何. 在市场大跌之后.庞劲东对这个指数期货进行了详细分析.注意到其刚上市的时候.国内媒体经常幸灾乐祸的嘲讽生意清淡.但是在最近半年多的时间以來.关于这个指数期货的消息.竟然变成了一片空白.就好似根本不存在一样.想要了解这个期货的买卖状况.更是不可能的事情.以国内媒体的作风.这背后意味着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秦啸天说:“现在的金融大鳄通过这个期货大赚.我们是不是也有必要去把自己的钱赚回來.这样也可以名正言顺的投资新加坡.” “秦老先生的意思.是设立可以投资海外市场的QDII基金.” “对.现在国内管理层已经审批了第一批QDII.即将试水海外市场.我们完全可以借着这股东风.开始我们的全球之旅.” “如果我沒有说错.这批QDII将会铩羽而归.某种程上.我怀疑这批基金根本就是出国给人家送钱的.不过……”庞劲东笑了几声.意味深长的说:“我们可以试试看.” “以你的才能.就算其他QDII都失败了.我们也会成功的.” “好.” 见庞劲东同意.秦啸天进一步问:“你对这只基金有什么要求.” “第一、在招募书里申明的投资范围..包括国家和地区.以及金融产品的品种..越广越好.在真正操作的时候更要秉持这一原则;第二、采取谨慎政策.先不要妄动.只跟在国外金融大鳄的后面投资新加坡.” “叫什么名字.” “就叫全球发展基金吧.” “好.”秦啸天默然了片刻.再次赞叹起庞劲东的战略眼光:“我有一种预感.与你合作.将是我事业发展最快的时期.唯一让我遗憾的是.这一天來的太晚了……”秦啸天言下之意.颇有些感慨于自己已是英雄迟暮. 庞劲东急忙说:“秦老先生.实在过谦了.” “我很奇怪的是.你有这样的才华.为什么现在才开始创业呢.” “我过去的生活十分窘迫.所以要多多的赚钱.当我实现了这一目标之后.所想的也只是丰衣足食而已.从沒有试图去追求什么大福大贵.只是基于各种机缘巧合.走上了现在的这条路.” “你的这种想法不对.”秦啸天第一次否定了庞劲东的观点.尽管庞劲东说的只是其自己的生活.“你应该纠正自己对金钱的态度.” “我对金钱的态度.”庞劲东从不认为自己对金钱的态度有问題.因而对秦啸天的这句话很费解. “对.无论富有也好.贫穷也罢.你都应该让钱为你服务.而不是你为钱服务.也就是说要做金钱的主人.凌驾于金钱之上.而且这与贫富无关.这个道理说起來容易.做起來就很难了.有的人拼命赚钱.还说什么:‘等我有了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而很多有钱人也的确是这么做的.但是他们是金钱的主人吗.不是.因为他们对金钱的态度并不正确.他们所做的一切不过证实了自己是金钱的奴隶.” 庞劲东奇怪的问:“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他们在用金钱衡量自己的价值.” 庞劲东一点就透.通过这一句话立即明白了秦啸天的意思.深感赞同:“金钱是我们事业的产品.却不能是为了金钱而开创事业.” “对.人无论做什么事.包括规划自己的未來.首先应该做的是明确一个目标.这个目标不能直接定位于追求荣华富贵.而是应该不断的思考怎样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有的人做学问、有的人做生意.其实是殊途同归.因为目的都是实现自己的价值、挑战自我.如果目标和方向错误.那么就绝对不会获得成功.”顿了顿.秦啸天继续说:“说到凌驾金钱之上.就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假如你穿了一条价值一万元的裤子.当你走在街边感觉很累的时候.你毫不犹豫的坐下來休息.这就说明你是金钱的主人.哪怕这条裤子是你的全部家当.因为你想的是:‘我很累.我需要休息.’而不是:‘这条裤子太贵了.不能弄脏了.’” 如果说刚才一直是秦啸天钦佩庞劲东.那么这种情况现在转变过來了.成为秦啸天给庞劲东上了一课.庞劲东十分感慨.秦啸天的数十年人生经历.的确带來了许多精神财富.而这种正确的人生观.更是他获取成功的一个重要因素. 庞劲东是在韩风的办公室.用网络电话与秦啸天通话的.两个人聊了许久挂断了电话之后.庞劲东回到了酒店. 一边想着秦啸天的那些道理.庞劲东一边打开房间的门.然而刚走到屋子里面就愣住了. 金玲玲正坐在房间的正当中.冷冷的看着庞劲东.与此同时.庞劲东察觉到身后两侧都有人.正要做出反应.金玲玲已经说话了:“庞先生.请坐.” 庞劲东久经战阵.经历过各种各样的危机与困难.能够让庞劲东发愣的时候实在很少.但是此时金玲玲的突然出现.她的表情和房间里的气氛.让庞劲东隐隐感到不妙.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嫌疑人 ziyouge.com 金玲玲的话音刚落.有人搬了一把椅子放在庞劲东的身后.然后轻轻拍了庞劲东的肩膀一下. 庞劲东回头看了看.发现连接房门和房间内部的走廊入口两侧墙边.站着四五个警察. “你找我有什么事.”庞劲东不客气的坐到了椅子上.观察金玲玲接下來的反应. “庞先生既然已经回国.为什么不告诉一声呢.”金玲玲的语气和表情一样的冰冷.就像在审问犯人一般. 庞劲东反问:“有告诉你的必要吗.” “我是出于关心.而且很好奇庞先生秘密回国的原因.” 庞劲东简单的回答:“商业行为!” 金玲玲打破沙锅问到底:“什么样的商业行为.” “我要处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为了防止商业对手知道.就必须对自己的行程予以保密.至于详细情况.属于商业机密.恕我不能相告.如果你怀疑这里面存在违法行为.请让你在经侦支队的同事來处理.而不要劳烦刑侦支队.因为会造成越权执法.” “如果是谋杀.那么就与我们有关系了.”金玲玲的面孔依旧冰冷.但是目光却很复杂.“我对你的商业行为不感兴趣.只想知道庞先生回国的这些天.除了处理生意之外.还干了些什么事情.” “仍然是生意.”庞劲东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之后.向金玲玲吐出一个烟圈. “如果只是为了生意.为什么会出现在一家不属于你的工地呢.” 金玲玲挥了挥手.驱散了庞劲东的挑衅.但是沒有做出更多的反应. 金玲玲说出的工地.正是庞劲东狙杀金承宇的地点.庞劲东多少有些揣测到.金玲玲怎样知道自己回到了国内.还有她此行的目的. 庞劲东回答:“因为我对那家工地很感兴趣.所以进去看看.我在那里遇到了一帮法警.里面是不是你有认识的人.” “是的.”金玲玲点了点头.坦然承认道:“他们中有一个内勤.是我在警校的同学.恰巧昨天我们一起出去吃饭.这才知道你回国了.” 金玲玲说的基本属实.那个内勤当时是跟去准备下法律文书的.庞劲东当时沒有注意到她.这里面有一个问題很关键.庞劲东当即提了出來:“你的那位同学怎么认识我的.” 这个问題只有金玲玲自己才知道答案.她曾经给庞劲东**过一张照片.放在了钱夹里.一个很偶然的机会.她的几个同学看到了这张照片. 金玲玲当然不能把这个答案说出來.脸颊当时就有些赧红了.支支吾吾的回答:“这……我沒有必要告诉你……” 看到金玲玲的表情.庞劲东多少还是猜到了答案.当下心里也感到有些不自在.庞劲东不想在这个问題上纠缠下去.于是转回了原來的话題:“我们沒必要逗弯子了.你到底有什么事.请直截了当的告诉我.” “有一起谋杀案.想找你了解一下.” 庞劲东虽然心中一惊.却面不改色的问:“什么案子.” “前几天.在纪检发生了一起枪击案.我们经过现场勘查.确定行凶地点就是那家工地.因此需要对所有曾经出现在那个工地的人进行询问.” 庞劲东后來才知道.正是金玲玲确定了行凶这个地点.为此立了一大功.她模拟出金承宇中弹时的姿态.根据其伤口部位.确定了子弹的落点;然后很耐心的把破碎的窗户玻璃拼合在一起.大致找到了子弹击碎玻璃的那个点.把这两个点连接成一条线. 通过子弹很容易就可以确定行凶的武器.金玲玲据此测算出了大体的弹道.以这条线为出发点.根据弹道特征延伸出去.结果就落到了那家工地. 金玲玲为此画了大量的模拟图.进行了无数的计算.不过她也产生了两个疑问.一是手枪不可能有这样的射程;二是这条弹道实在太过复杂.甚至穿越了一些障碍物. 能够克服着两个问題成功行刺的人.必然具备相当高超的射击技术.因此金玲玲的脑海中立即就浮现出了庞劲东的身影.但是如果就此把庞劲东与这件案子联系起來.则是相当草率的.让金玲玲对庞劲东产生怀疑的.不仅仅因为庞劲东曾经出现在那家工地.更是因为有人可以证实庞劲东认识被害人. 庞劲东当然不知道这些.金玲玲据此设下一个圈套.等待庞劲东钻进來. “我已经把所有事都告诉你了.还有问題吗.”庞劲东淡淡的问. 金玲玲拿出一张照片给庞劲东看.然后问:“认识这个人吗.” “不认识.”庞劲东摇了摇头. 这张照片是金承宇.如果庞劲东承认自己认识他.虽然不能让自己被确认为罪犯.但是嫌疑却无形中增大了很多. 金玲玲再一次问道:“这个人是我市发改委主任金承宇.你确定不认识.” “或许在某些应酬场合曾经见过.但是我沒有印象.和他更沒有來往.” 金玲玲拿出了另外一张照片.又问:“那么你认识这个人吗.” 庞劲东点点头:“认识.”第二张照片的主人是土地局陈局长的不孝子陈飞鹏.既然金玲玲有了他的照片.并向庞劲东提出这个问題.说明已经多少掌握了些事.而且是否认识陈飞鹏并不是很关键的问題.在这样的情况下.庞劲东已经沒有继续否认的意义. 金玲玲也点了点头:“CBD土地就是他的父亲审批给你的.” “他的父亲给我审批土地与我是否认识他.并沒有必然联系.我认识他是因为其他的事情.” “什么样的事情.”金玲玲的声调无意提高了许多. 由于无从知道金玲玲为何提起陈飞鹏.庞劲东索性把事情说了出來:“陈局长在巴黎遇害之后.他找到我的家里.请求帮助.” “让你帮他什么.” “私事.不方便透露.” 金玲玲收起了照片.冷冷的说:“如果你们的私事牵扯到金承宇.那么就不再是私事.而是与这个案件有很大的关系了.” “有什么样的关系.可以证明我认识金承宇.” 金玲玲十分肯定的点点头:“对.” “但是我的确不认识金承宇.” 目前的证据并无法证实庞劲东是犯罪嫌疑人.金玲玲的样子却显然认定庞劲东就是.而且情绪不知为何开始有些激动.其他警察多少知道金玲玲与庞劲东的关系.看到她的这种表现.感到有些不放心. 一个警察走上前來.替金玲玲说:“陈飞鹏本來去了外地.前几天的时候回來处理一些事情.与他的女朋友发生了冲突.失手将对方打伤.我们警方在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这个女朋友絮絮叨叨的说出了陈飞鹏的许多事.其中有一部分是与你和金承宇有关的.” 这个警察话音刚落.金玲玲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在正常情况下.这些话显然是不应该说给庞劲东的.而这个警察却存了其他心思.他不希望庞劲东是罪犯.否则将是相当麻烦的.因此提供机会让庞劲东洗清嫌疑. 庞劲东说:“如果我沒有说错.打架斗殴这样的事.应该由派出所处理.而不是你们刑警支队.” “沒错.但是因为涉及到了被害人金承宇.所以移交给了我们.” 庞劲东耸耸肩膀.说:“或许他既认识我.也认识金承宇.但是我本人与金承宇之间并沒有任何关系.” 从第一次见面的第一眼开始.庞劲东对陈飞鹏其人就无任何好感.现在却再次被陈飞鹏带來麻烦.实在是感到无奈. 金玲玲试探道:“但是陈飞鹏不是这样说的.” “我与陈飞鹏只有过一次接触.就算这件事与金承宇有关.但是我也不知道.” 金玲玲追问:“他当时请求你帮助什么.” “他说他的母亲被人绑架了.让我用一本什么手册去交换.我沒有这本手册.而且还知道他母亲早就过世了.于是给他一些钱.就把他打发走了.或许是金承宇绑架了他母亲的尸体.或许是金承宇教他这样撒谎.我就无从了解了.” 那个警察立即问:“什么手册.”话音刚落.庞劲东和金玲玲不约而同的看了他一眼. 庞劲东回答:“我沒有那本手册.所以不知道.” 金玲玲问:“陈飞鹏就这样走了.” 庞劲东反问:“否则还能怎么样.”顿了顿.庞劲**然发问:“你们一再追问我是否认识金承宇和陈飞鹏.难道在纪检遭到枪击的就是他们两个.” 金玲玲是凭空提起这两个人的.一直都沒有说他们与纪检的枪击案有何关系.而庞劲东的这句话.却让金玲玲的这个埋伏落空了.事实上.庞劲东的话自始至终都沒有露出一点破绽.金玲玲和她的同事们对视了一眼.纷纷微微的摇了摇头. 在这种情况下.金玲玲索性明白无误的告诉庞劲东:“遭到枪击的是金承宇.” 庞劲东料定金玲玲说出这句话.是因为还有杀手锏.事实的确如此. “可我并不认识金承宇.与他更沒有任何过节.也就是说我并沒有作案动机.”庞劲东说这句话的时候.直视着金玲玲的目光. “你是否有作案动机需要依靠事实断定.” “那就去寻找你们的事实吧.”庞劲东的语气越发强硬. “如果有必要.我们还会找你的.希望你倒时配合我们.”金玲玲说罢站起身來. “不送.”庞劲东用这两个字作为告别. 金玲玲走到门前的时候.突然回过头來说:“金承宇并沒有死.我们很快就会找到新的线索.” “那太好了.”庞劲东淡淡地说.但是心里却已经开锅了. 送走了金玲玲之后.庞劲东松了一口气.为一件事情感到庆幸.那就是自己沒有把枪带到房间.而是留在了车子的后备箱里.庞劲东相信在自己回來之前.金玲玲等人已经把房间搜遍了. “金承宇.你还真是命大……”庞劲东恨恨的心想. 庞劲东不知道的是.金玲玲离开自己这里后.立即就变成了泄了气的皮球.她远远的躲开其他警察.低着头慢吞吞的走着.眼睛里噙满了泪花.她根据直觉就可以断定庞劲东是凶手.并为此努力的寻找证据.这是基于做为一名警察的责任感.而在内心当中.她在做这些的时候.感到了无比的痛苦. “你为什么是这样的一个人呢……”金玲玲的声音低到自己才能听到.她不会让庞劲东來解释.只有独自寻找答案. 既然越來越多的人知道自己已经回国.庞劲东索性就搬回家去住了.刚一进到院子里.庞劲东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这就是家的味道.是自己在这个凶险的世界上.唯一的心灵归宿. 风间雅晴果然已在家里.正在打扫院子.她见到庞劲东丝毫不感到惊讶.只是鞠躬问候道:“先生.您回來了.” 还是那身女仆装.笑容依然温柔恬静.照旧是小鸟依人的模样.任何人都不会把这个风间雅晴.与安德森局长手下的那个得力干将联系起來. 相比之下.当庞劲东走进客厅的时候.林佩雯表现得大惊小怪:“你怎么回來了.”林佩雯不是一个人在屋子里.疤哥正坐在她的对面.两个人似乎在聊什么. 庞劲东与疤哥互相点了点头.算作是打招呼.庞劲东问林佩雯:“不愿意看到我回來吗.” “那倒不是.只是我以为你要在国外呆很长时间.” “我回來还要处理一点事情.马上还会再去.”庞劲东说着.看了看整间屋子.发现整洁利落.一尘不染.如果不是因为风间雅晴在.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你……在那边好吗.”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林佩雯显得很是关切.变成了一个普通女孩子.既不是平常在家里时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也沒有召开帮派会议时的大姐风范. 正文 第三十三章 鸿门宴 ziyoUge.com 这个样子的林佩雯.让庞劲东感觉起來很陌生.过了好一会.庞劲东才接受了这种转变.笑着摇了摇头.回答说:“一切都好.” “哦.”在一瞬间.林佩雯恢复了往日的神态.懒洋洋的点了点头.“本來你回來呢.我应该请你吃饭.不过明天是我父亲的忌日.我要去扫墓.所以只能改日了.” 疤哥见沒自己什么事.便起身告辞了.庞劲东把他送到门外.回來对林佩雯说:“我以为你已经搬家了.” “我为什么要搬家.” “你为什么不搬家.” 林佩雯底气十足的说:“我给了你那么多钱.就算是租下这里也足够了.” 虽然在第一花园这里.林佩雯的那些钱买不到庞劲东这样的别墅.但也能买一栋相当不错的TOWNHOUSE了.现在庞劲东终于明白.林佩雯当时的慷慨是别有用心. 正所谓吃了人家的嘴短、拿了人家的手短.庞劲东叹了一口气.转而说道:“‘家’这个字.是一个房子里面有一头猪.过去我以为这头猪是我自己.现在才知道原來是你.” 这句话是对林佩雯面前成堆的零食有感而发.林佩雯毫不介意自己被比做猪.而且似乎还很乐于享受猪的生活.她看着庞劲东.抓起一把鱿鱼丝大嚼起來. 庞劲东这时发现.房间里多了很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明显都是林佩雯搬來的.庞劲东问:“你是打算长期在我这里安营扎寨了.” “我已经把房子卖了.只能住在你这里了.” “啊.”庞劲东目瞪口呆.尽管庞劲东本就沒有指望林佩雯能搬出去.但是也沒有想到她竟然会这样做. “啊.”林佩雯用肯定的语调.拖着长音复述了一遍这个感叹词. “你打算住到什么时候.” “不好说.”林佩雯仰着头想了想.然后回答说:“短则一年半载.长则二三十年都有可能.全看我心情了.” 庞劲**然产生了一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很想跪下來哀求林佩雯放过自己.但是转念又改了主意.装作为难的说:“你我二人既非夫妻.亦非兄妹.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住在一起.传出去恐怕会惹人非议.若对林小姐声誉有所玷污.庞某人将深为自责、寝食难安……” 林佩雯冲着庞劲东一抱拳.模仿着这种腔调.打断了庞劲东的话说:“我等江湖儿女.岂可为这等繁文缛节所羁绊.” 庞劲东愣怔了一下.摇了摇头说:“你该干嘛就干嘛吧.我回去休息一会.”庞劲东说罢.往自己的房间走去.风间雅晴则迈着碎步.悄悄的紧跟在后面. 经过了许多事之后.庞劲东与风间雅晴之间的关系.无形间又进了一层.至少在风间雅晴的面前.庞劲东变得随便一些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庞劲东往床上一躺.笑着对风间雅晴说.“你还是现在这个样子漂亮.” “小晴也很喜欢现在的样子呢.” 风间雅晴用力的点了点头. “说到你要辞职的时候.安德森局长显得很失望.” 风间雅晴郑重的说:“小晴不想让他失望.但是他既然让小晴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那么小晴就只能自私一次了.” 庞劲东笑着说:“我也很自私.把你留在我身边.” 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风间雅晴用她惯常的方式.说出了一句听起來怪怪的话:“小晴很高兴先生能这样自私.” 庞劲东感到有些哭笑不得:“第一次有人对我的自私表示赞赏.” “先生这次回來有什么打算.” “本來我是想处理一些事情.马上就回去……”庞劲东收起笑容.有些忧虑的说:“但是现在出了一些意外.只能多滞留几天了.” “先生回來本是瞒着大家的吧.” “是的.” “可是不应该瞒着小晴……”风间雅晴说着.显得颇为失望. 庞劲东尴尬的撇了撇嘴.保证说:“下次不会了.” 看到庞劲东的样子.风间雅晴“噗嗤”一声笑了出來.向庞劲东伸出了小指.然后说:“一言为定.” “好.一言为定.”庞劲东怔了一下.伸出了自己的小指.和风间雅晴拉了一下钩. “既然拉钩了.就要遵守诺言.” 庞劲东无奈的问:“你是从哪学來这套东西的.” “先生小的时候.沒有和人拉钩承诺事情吗.” “离开幼儿园后就再沒有过.” “先生……”风间雅晴突然变得十分郑重.提出一个出乎庞劲东意料的问題:“打算去看望您的干爸吗.” “我想去.因为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很想念他.这种思念已经持续了十年.但是我现在麻烦缠身.所以还是等到能有更好的状态的时候再说吧.” 风间雅晴试探着问:“除了您的干爸.是不是还有人应该……” 庞劲东知道风间雅晴指的是沈家瑶.摇了摇头说:“虽然很多人知道我已经回來了.但毕竟不是所有人.对于有的人.还是尽量隐瞒吧.有的事情知道得太多.反而是一种伤害.” “先生说的对…...” “你倒是挺关心我啊.竟然知道我的这么多事情.” 风间雅晴理直气壮的问:“不多多了解.怎么能够做好先生的仆人呢.” 现在的风间雅晴不仅神态上与在M国时判若两人.其他方面同样如此.她根本不提M国的事情.包括安德森局长的近况.就好像那些事情与她沒有任何关系.即使庞劲东曾提起自己有麻烦.她也沒有追问.只是她对庞劲东的关心.仍然一如既往. 或许是为了摆脱过去生活的影子.或许也是为了和过去的自己告别.从庞劲东这里得到了开始新生活的机会后.风间雅晴不再关心现在这种生活范畴以外的事情.只是如果庞劲东需要.她仍然会贡献出自己当初的能力. 一刹那间.庞劲东在风间雅晴的身上.找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 庞劲东原本计划除掉金承宇之后.即刻返回M国.但是现在得知金承宇未死.加之M国那边已经沒有特别紧急的事情.庞劲东就只能多停留几天.寻找机会再次下手. 这个消息是金玲玲说出來的.庞劲东推测有两种可能.或者是金玲玲说谎.以此诈自己露出马脚;亦或者是金承宇确实尚在人世.庞劲东绝不敢存有侥幸心理.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也就是后一种可能. 如果真如此.金承宇此时肯定已经入院治疗.但是偌大的首都有那么多家医院.总不可能挨家的去找.只能想办法通过其他方式了解到. 既然这个案子已经由金玲玲他们接管.那么金玲玲对金承宇的真实状况必然是最了解的.但是金玲玲显然不可能说出來. 庞劲东想來想去.最后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可以让金玲玲开“金口”. “干吗.”接到庞劲东的电话.金玲玲沒好气的问. “既然已经被你知道我回來了.也就沒有隐瞒的必要了.明天我在家里请你吃饭.当作是赔罪.希望你能赏光.” 金玲玲将信将疑的问:“只是吃饭.” “否则还能有什么.行贿.好像我还沒有这个必要吧.” “你别忘了.你现在是犯罪嫌疑人……” 庞劲东打断了金玲玲的话:“在沒有足够的证据之前.我想你不要得出这样不负责任的结论.同时希望你能公私分明.这只是你和我作为朋友的一次聚会.我不想涉及到任何其他话題.” “还有谁.”金玲玲并沒有直接拒绝.这让庞劲东看到一丝希望.但是她语气里却掺杂了一些异样的东西.又令庞劲东感到很不舒服. “我打算把你姐姐也请來.” 金玲玲思考了片刻.最后答应说:“好吧.” “明晚五点.不见不散.” “好的.” 庞劲东沉默了片刻.有些难堪的说:“求你一件事情.” “说吧.只要不是违法原则和纪律的.” “和那些沒关系.”对金玲玲的尽忠职守.庞劲东颇感无奈:“我只是希望你.暂时不要把我回国的事情告诉沈家瑶.” 金玲玲有些不解的问:“为什么.” “因为我马上还要走.我不希望她为我担心.” 金玲玲酸酸的说:“你很在乎她啊.” 庞劲东语带双关的说:“我也很在乎你.可是你不珍惜.” 相比之下.对吕菁的邀请要更加简单.因为她十分痛快的答应了.在她得知庞劲东回国之后.还未來得及欣喜.又得知庞劲东不久还要离开.失望之余根本想不到其他. 只不过.庞劲东与吕菁约定的时间.却是五点三十分. 到了第二天约定的时间.金玲玲则准时登门了. 由于风间雅晴出去采买了.庞劲东亲自给金玲玲奉上一杯冰红茶.然后坐到了她的对面. 金玲玲看了看四周.问:“只有你在啊.” 庞劲东点点头:“是啊.” 不知道为什么.林佩雯出去扫墓之后.就一直沒有回來.庞劲东乐得眼前清净.也不费心去想原因. 金玲玲也点了点头:“哦.” 俗话说:“要想俏.一身孝”.金玲玲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运动服.靓丽整洁之中透露着阳光.脸颊不施粉脂.素媚之中仍不失妖娆.只是眉宇之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一股英气.在时刻提醒着别人.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 “她越來越像一个警察了.”庞劲东心中暗忖. 经过之前的事情之后.两个人见面多少有些尴尬.各揣着心事.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全都是些闲话. 或许是因为避开了重要的话題.让金玲玲感到更加不自在.过了一会.她有些按捺不住了.索性开门见山的问:“你到M国之后都做了些什么.” 庞劲东笑了笑.反问:“你成为国际刑警了.” 金玲玲撇了撇嘴.不满的说:“我只是随便问问.你在M国杀人放火和我也沒关系.我只管国内的事情.” “我还以为你会问我金承宇的事情呢.” “上一次.我是以警察的身份.向你了解情况.现在.我是以……朋友的身份.对你予以关心……”说这句话的时候.金玲玲低下了头.把声音压得很低.但口气却仍然像在办案. 庞劲东心中感叹:“看來她已经开始站染上职业病了……” 金玲玲用“朋友”这个词來形容两个人之间关系.而且表情显得很不自然.庞劲东注意到这些的时候.心里的感觉随之变得怪怪的.而除此之外.金玲玲的那种关切是溢于言表的.这让庞劲东在一闪念间.甚至想要丢掉了自己原本的打算.只是开开心心的与金玲玲聊天. 庞劲东回答:“很复杂.” “有多复杂.” “我……”庞劲东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了出來:“我卷入了M国总统大选的阴谋.” “怎么会这样.”金玲玲那说不清含义的表情.此时被焦虑取代了. “一言难尽.” “可是……这很危险……” “我知道.不过现在基本已经结束了.很幸运的是.我这一边终于占据了上风.”庞劲东的回答很简单.不愿让金玲玲知道太多. 虽然金玲玲对此很好奇.但是知道事情已经结束.便也放下心來.不再刨根问底. 直到这个时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才见缓和下來.只不过金玲玲突然感到一种怪怪的感觉.从自己的小腹升腾起來.在身体里不断扩展开.如果用一个词來形容这种感觉.那么只能是“翻江倒海”.换句话说.就是有些闹肚子. 刚开始的时候.肚子里面是咕噜噜的乱叫.金玲玲尴尬的试图掩饰这种声响.以免让庞劲东察觉到.但是过了一会.金玲玲就顾不得这些了.因为这种声响已经变成一种向下坠去的感觉.像是有无数东西要从体内喷薄而出. 似乎有一种不明物质.引发了这种感觉.金玲玲一边与庞劲东聊着.一边极力压制这种感觉.她的意志力最初占据了上风.但是在这种物质加强了攻势之后.她的意志力就彻底落败下來.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失踪 ziyouge.com 不多时的工夫.金玲玲的额头就渗出了汗珠.她刚才还能让自己保持平静的表情.而这会工夫.表情渐渐变得扭曲了. 庞劲东察觉到金玲玲的异样.关切的问:“你怎么了.” “沒……沒事……”金玲玲用夹杂着尴尬的苦笑.表明自己一切都好. “你好像很不舒服.” “我……用一下你的卫生间……”金玲玲终于坚持不住了.站起身來向卫生间快步走去. 看着金玲玲进了卫生间.庞劲东拿过她的包.小心翼翼的拉开.在里面轻轻翻动几下.找到了手机. 翻女孩子的包是极其不礼貌的行为.因为里面可能涉及到很多个人隐私.庞劲东虽然形同做贼一般.但是还保持着这种起码的道德观念.尽力不去看那些女士用品.只是把手机拿了出來. 庞劲东在手机通讯录里迅速查找起來.但是上面却沒记有一家医院.无奈之余.庞劲东又调出已拨电话.逐个记录了下來. 做完这一切后.庞劲东把手机原样放好. 过了一会.金玲玲慢吞吞的从卫生间出來了.手捂在肚子上.表情很是愁苦. 庞劲东问:“你还好吧.” “沒什么.就是有点……肚子痛……”金玲玲摇了摇头.坐回到了沙发上. 看着金玲玲的样子.庞劲东油然而生一股愧疚之情. 为了有机会查看金玲玲的手机.庞劲东在冰红茶里放了一点泻药.不过分量极其轻微.只能让金玲玲产生一些不适.绝对不会沒完沒了的向卫生间跑. 庞劲东告诉金玲玲:“你现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给你找点药.” 所谓“找药”只是离开的借口.庞劲东的真实目的是查证这些号码里是否有自己想要的.庞劲东來到密室.用网络电话挨个打了过去. 如果对方是手机.庞劲东就会问对方是不是某某医生;如果是固定电话.庞劲东则会问是否某某医院.如果对方的确是医生或医院.必然会纠正庞劲东的说法.但是最初的几个电话都是个人.庞劲东只得说一声:“对不起.打错了.”然后放下电话.给下一个号码打过去. 完全可以想见的是.金承宇现在必然处于警方的保护之下.庞劲东最担心的一件事情.是金玲玲不直接与院方联系.而是通过驻扎在医院的同事了解情况. 这种可能性随着一个个号码被排除.而逐渐增加着.然而当打到第六个号码的时候.对方主动说道:“你好.和平医院.” 庞劲东心中一动.急忙说:“我是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想了解一下我们前几天送进來的病人情况如何.” “你们送进來的病人.”对方对这句话感到很奇怪.想了一想之后.告诉庞劲东:“我不太清楚你说的事.稍等一下.我去问问别人.” “好.”庞劲东的语气很平静.但是心跳却骤然加速. 过了一会.另一个人拿起了电话.问庞劲东:“你说的是不是一个姓金的病人.” “对.”庞劲东心中暗喜.看來自己真的找对地方了. “他是由王大夫负责的.他刚好去查病房了.” “我们领导等一下要过去视察.能告诉我房间号吗.” 对方略有些警惕的问:“你是负责这个案子的吗.怎么连病房号都不知道.” 庞劲东装出一种无奈的语气说:“我刚刚才接手这个案子.所有情况都不了解.” “你们不是有两个人在那看着吗.” “他们的电话全都打不通.” “哦.大概信号被屏蔽了吧.”这个人想了想.觉得庞劲东的语气很真实.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于是告诉庞劲东:“他在住院处三楼.高四病房.” “谢谢你.”庞劲东挂断了电话.然后立即断开了网络连接. 这个网络电话是通过一个M国的代理服务器打出的.事后就算追查起來.也不可能找到庞劲东这里. 找到了金承宇的下落.庞劲东感到心中一块石头落地了.随便找了几种胃药.回到了客厅. 吕菁这个时候已经到了.正在和金玲玲聊天.看到庞劲东.她立即站了起來.似乎有许多话想要说.但是嘴张了半天.最后却只吐出了两个字:“你好~.” 庞劲东笑了笑.同样问候吕菁:“你好~.” “你什么时候回來的.”吕菁的目光很复杂.里面包含着思念、兴奋和疑虑. 庞劲东看了看金玲玲.回答:“前两天.” “怎么才告诉我.” “你和玲玲是第一时间知道我回來的.其他人还不知道呢.”庞劲东说罢.把药递给金玲玲.说:“你看哪一种适合你.” 金玲玲沒有接过來.而是摇了摇头.说:“我已经好多了.” 庞劲东把药放在茶几上.坐到沙发上.淡淡的说:“那就好.” “对了.你的小晴已经回來了.正在忙活做饭.我过去帮帮她.”金玲玲说罢.起身去了厨房. “我的小晴……”庞劲东苦笑着摇了摇头. 吕菁看了看庞劲东.又看了看金玲玲.犹豫了一下.也跟着去了. 饭很快就做好了.四个人坐在一起边聊边吃.但是气氛显得很沉闷. 这种沉闷起源于庞劲东和金玲玲.风间雅晴从开始就察觉到了.只是闷头吃饭.一句话不说.但是吕菁则不然.庞劲东的归來让她很兴奋.一个劲的问这问那.根本沒有注意到庞劲东和金玲玲之间那些微妙的东西. 吕菁问庞劲东:“你在M国的事情怎么样.” “麻烦都解决了.我打算接下來在那里开辟一些事业.过几天回去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吕菁点点头:“只要沒有危险就好.” 金玲玲问:“你打算开辟什么事业.” “贩毒、走私军火、倒卖人口等等.有本事就去抓我吧.” 金玲玲轻哼了一声.沒有说话. 庞劲东的这个玩笑.显然提醒了吕菁.她问金玲玲:“我听说你最近成为专案组的负责人了.” 金玲玲看着庞劲东.回答:“就是枪击纪检的案子.” 吕菁笑嘻嘻的说:“恭喜你了.荣升啊.” “这有什么值得恭喜的.”金玲玲的目光扫过庞劲东的面庞.落在了眼球上. 吕菁说:“是否方便透露一下.到底是什么人这样胆大妄为.” 金玲玲回答:“案子还在侦破中.我只能保证.如果查出來就一定会严惩不待.这匪徒也猖獗了.竟然敢枪击国家政府机关.” 庞劲东若无其事的插话说:“枪击国家政府机关不是目的.杀掉金承宇才是.” 金玲玲问:“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灭口.”庞劲东表情平淡.分析道:“金承宇被双规的事情.前段时间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单单就凭这个职位.也能肯定他必然是条巨型硕鼠.他搂了这么多年.必然造就了一大批利益共同体.在他被双规之后.这些利益共同体必然担心他说出一些不该说的事.所以……”庞劲东沒有把话说完.用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吕菁纠正道:“金承宇就任发改委主任并沒有多久.他过去是拆迁办主任.” 庞劲东断言:“同样不是清水衙门.” 金玲玲对金承宇的为官经历并不关心.而是继续刚才的话題:“但是想杀金承宇的话.有大把的机会.为什么要选在纪检动手.” “警告纪检.” 金玲玲又问:“未免太猖狂了吧.” “国家反腐倡廉这么多年.贪官们仍然前仆后继.超级巨贪一个接着一个被揪出來.贪污的数额不断刷新记录.这岂不是更猖獗吗.” 庞劲东的这段话.获得了吕菁的认同:“有些人为了钱.是什么事都干得出來的.” 事实上.庞劲东之所以选择在纪检动手.正是为了造成这样一种假象. 金玲玲思考片刻.认为庞劲东说的不无道理.她一语双关的说:“你倒是很了解罪犯的心理.” 庞劲东回敬说:“其实这只是最基本的推测.如果连这都做不到.只能说警方太无能了.” “那么你就等着看.无能的警方将怎样把罪犯绳之以法吧.” “这恐怕要取决于金承宇是否配合.而不是你们警方是否有这个决心.” “我想不到他为什么不配合.” “他有足够的原因不配合.那就是担心招來杀身之祸.你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在于.把这个案子当作了普通的刑事案件.” 庞劲东和金玲玲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针尖对麦芒的斗起來.吕菁虽然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渐渐的也感觉到情形不太对.她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两个人的唇枪舌剑.说:“今天大家高兴.还是说点高兴的事情吧.工作上的事情.就留给工作时间解决.” 吕菁话音刚落.庞劲东和金玲玲互相白了对方一眼. 庞劲东所谓“金承宇不配合”.其实只是说给金玲玲听.在当前的情况下.金承宇不是沒有可能试图拼个鱼死网破.他并不是一个傻瓜.很可能把庞劲东列入谋杀自己的嫌疑人之一.换句话说.形式将会对庞劲东非常不利. 但是庞劲东笃定了一点.那就是金承宇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因此庞劲东还有足够的时间. 在吕菁的调解下.气氛开始缓和起來. 吃过饭之后.金玲玲立即告辞.吕菁则磨磨蹭蹭的走在后面. 等到金玲玲出了门.吕菁站到庞劲东的身旁.低着头.脚尖不断踢着地上的小石子.用极低的声音问:“你什么时候走.” “大概两三天之后吧.” “你……这几天忙吗……” 庞劲东听到这句话.立即明白吕菁想约自己出去. 现在的社会上.女孩子追男孩子的现象比较多了.但是以吕菁的自身条件、身家和社会地位.绝对不乏各类优秀的追求者.让她主动向一个男孩子抛出绣球.着实需要很大的勇气.这让不通男女之情庞劲东.竟然产生了一种“最难消受美人恩”的感慨. 为了婉拒吕菁.庞劲东费尽心思编造谎言.结果却很俗套:“这些天公司太忙了.恐怕抽不出來时间……” “哦.”吕菁点了点头.脚步轻快的走了.追上了金玲玲. 看着姐妹两个远去的背影.庞劲**然发觉自己很喜欢与她们在一起时的感觉.但是庞劲东不知道自己的感情最终会归属何处.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总是尽量避免可能会给别人带來的伤害. 庞劲东正要回到屋里.却发现远远地走來了一帮人.其中有几个人还是自己认识的.包括胖头鱼和疤哥.他们很明显是來找自己的.于是庞劲东索性站在门口等着他们. 这些人都是星龙帮的老大.一个个面色凝重.为首的一个人來到庞劲东面前.说:“庞先生.有时间聊聊吗.” 庞劲东曾在家里见过这个人几次.他的名字叫丁朋.星龙帮里的地位仅在林佩雯之下.有时还会起到智囊的作用.很奇怪的是.与其他老大不同.他沒有外号.所有人对他都是直呼其名. “请进.”庞劲东看了看这些人.把他们让了进來. 在客厅里坐定.丁朋问庞劲东:“见到我们老大了吗.” “她今天去扫墓了.” 丁朋看了看自己的同伴.然后盯着庞劲东.一字一顿的回答:“她失踪了.” 尽管对林佩雯给自己造成的麻烦很是头痛.但是一段时间以來的共同生活.毕竟是可以培养出感情的.因此听到这句话.庞劲东心中一惊.开始担忧起林佩雯的安危. 只不过.庞劲东对丁朋的这种态度很反感.冷笑了一声.问:“这么说.你们是來兴师问罪的.” “不能这么说.但是我们老大住在你这里.无论出了什么事.我们自然要向你要个交代.” 庞劲东仰头看着这些人.冷冷的说:“她是个有自理能力的大活人.不是三五岁的孩子.更不是宠物.我可能天天看管着她吗.进一步说.我不是他的父亲.所以更沒有这个义务.” 正文 第三十五章 绑架 ziyouge.com 庞劲东轻哼一声.继续说:“你们作为她的小弟.尚且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竟然跑來管我要人.你们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一番话语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丁朋的脸色当时就变得很难看. 疤哥见局面有些僵持.急忙出來打圆场:“老大失踪了.大家心里都很着急.我们过來只是想问问.庞先生是不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消息.” 庞劲东缓和了口气.说:“林佩雯是我的好朋友.如果有什么闪失.我心里同样着急.只要能够帮得上忙.能出十分力.我绝不出九分.但希望诸位不要把我当作嫌疑人.” 其实无论丁朋也好.星龙帮的其他人也罢.都沒有把嫌疑落在庞劲东的身上.丁朋刚才的这句话本是想给一个下马威.因为知道庞劲东这个人极有能力.所以他想强加责任于庞劲东.逼使其尽心竭力的帮助自己.却沒有想到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 想起平日里听到的关于庞劲东的各种传闻.加之其与林佩雯之间说不明白的关系.丁朋也不愿轻掠其锋.这时态度软化了下來.问:“老大去哪里扫墓了.” 丁朋的这个问題倒是出乎庞劲东意料之外.庞劲东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反问:“今天是你们前任老大的忌日.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丁朋沒有回答.而是看了看其他几位老大.屋子里一时沉默下來.众人都显得有些难堪. 庞劲东无意间的这句话.说出了一件让他们多少有些尴尬的事. 林佩雯因为自己姐姐的死因.曾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沉浸在自责当中.甚至情绪一度很不正常.庞劲东是知道这些事情的.但是其中还有一个庞劲东不知道的细节..为了避免触及林佩雯的痛处.星龙帮的人都尽量不去提起她的父亲.也不去祭扫.将此留作林佩雯一个人的专利.因此久而久之.除了个别有心人之外.这位前任老大的忌日也就被忘记了. 其实这些混在社会上的人.从古至今都是最重情义的一帮人.仅举一个例子.华人社会的很多黑帮组织.其前身在历史上.是被各种电影演绎滥了的、抱定了反清复明宗旨的天地会.直到满清已经覆亡.这些人仍然几百年如一日的祭拜着大明崇祯皇帝. 虽然这一类黑社会组织.几十年前在大陆就已经基本被扫灭了.如今的那些帮派与其沒有任何历史传承关系.“义”倒也曾是这些后來者最看重的一个字.因为他们游走于社会的边缘.干着违法的买卖.在各种危险中度日.这是他们唯一能够依靠的东西. 但是现在的社会演变得如此功利.这帮人更是无法免俗.人走茶就凉的事情是很常见的.更何况是一个死人.因此尽管林佩雯现在把名字改回成原來的样子.可以正确的心态去面对家庭的既往.却已经无人会热衷于追思她的父亲了.更何况现在的很多老大是后期搏出位的.并沒有经历过林佩雯父亲的时代. 庞劲东察觉到这种尴尬的气氛.多少猜到了这些隐情.因此不愿让这些老大下不來台.立即告诉丁朋:“她今天一早就出去了.直到现在都沒有回來.因为我很忙.又沒有什么事找她.所以就沒联系她.” 丁朋质疑道:“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庞劲东肯定的点了点头.然后补充说:“有几个重量级的人物.可以证明我今天一直在家里.” “我相信你.”丁朋摆了摆手.示意庞劲东不需要继续说下去. 丁朋根本不知道公安部副部长的女儿刚从这间屋子出去.认定了庞劲东是在虚张声势.只是他并不愿意对庞劲东穷追猛打下去. 林佩雯曾经有意无意的对丁朋暗示过.住在这里的原因之一.是希望借助庞劲东的力量保护自己.虽然其他老大知道的事不如丁朋多.但是却也能够想到.以林佩雯多疑的个性.只有对庞劲东绝对信任.才会搬到这里住.因此即便是做为林佩雯的一个密友.他们在这件事情上也要与庞劲东取得沟通. 庞劲东问:“你们怎么知道林佩雯失踪的.” 丁朋回答说:“今天我有事找她做决定.结果电话打了一天都打不通.后來问了其他人.才知道大家都一样.” 庞劲东安慰道:“也许是信号不好.也许是手机丢了……” 这种说辞相当的幼稚.连庞劲东自己也不相信.而且很快就被事实否定了. 一个电话打到了丁朋的手机里.丁朋刚刚接听起來.表情就变得很凝重. 其他人见到丁朋的这种表现.立即猜到了电话是什么人打來的. 丁朋问对方:“知道我们是谁吗.” 很显然的是.丁朋想用自己的身份震慑住对方.但是对方似乎表现得如庞劲东一般不畏权势.也可能是早就摸清了这帮人的底细.结果使得丁朋沒有必要自报家门了.只能转而问道:“你们想怎么样.” 挂断电话之后.丁朋把手机扔到一旁.缓缓的说:“老大被人绑架了.” 其他老大立即七嘴八舌的问:“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电话的内容其实很简单.只是通知星龙帮准备一千万的赎金.兑换成等值的欧元.然后等待进一步的消息. 这些老大都是多少见过些世面的人.遇事不会轻易激动.但得知这些之后.仍然好像是炸了锅一般.只有丁朋表现得很冷静. 丁朋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刚才被庞劲东一番顶撞.他在言语上也沒有表现出不悦.只是表情有些变化而已.而这已经是比较少见的情况了. 疤哥怒骂道:“特么的哪來的兔崽子.竟然连我们的老大都敢绑.” 胖头鱼则问:“能不能查出來.到底是什么人干的.” “现在可以说是一点线索都沒有.”丁朋说着.拿起自己的手机给众人看.“而且打电话的人的声音.明显是经过电子装置变声的.还用了來电隐藏号码.手机上根本不显示.” “操.”另一个老大骂了一句.然后恶狠狠地说:“如果被我挖出來是什么人干的.活扒了他们全家的皮.” 疤哥叹了一口气.问丁朋:“你认为现在应该怎么办.” 丁朋沒有回答.而是把同样问題丢给庞劲东:“你是我们老大的好友.我很想知道你怎么看这事.” 庞劲东想了想.回答说:“对方如果只提出了要钱.那么说明他们不过是求财.这就要相对好办一些.把他们要的钱先给他们.然后再说.” 一个老大立即问:“如果他们不断加码怎么办.” “你们毕竟是星龙帮.不是平头百姓.也不是普通的有钱人.对方必定有所忌惮.我相信不会得寸进尺的.” 疤哥立即反对道:“可我们毕竟是混社会的.就这样被人摆了一道.一旦传了出去.星龙帮的脸面还往哪搁.” 另一个老大则说:“我看立即应该做的.是想办法把这帮人揪出來.” 庞劲东说:“如果你们在座诸位.可以猜到对方可能会是什么人.不妨马上说出來.” 这些老大互相看了看.沒有一个出声的. 在场的人心里早有共识.绑架林佩雯的人.其來历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星龙帮的对头;另一种是求财心切的人. 对于前一种可能.但凡是混在道上的人难免要得罪许多仇家.但如果要立即确定谁的嫌疑最大.至少在当下做不到;至于后一种可能.在茫茫社会上想要找到什么人胆子大到敢动星龙帮的老大.可能性就如大海捞针一般. 因此正如丁朋所说.现在沒有任何线索. 见这些人都沒有更好的主意.庞劲东摇了摇头说:“如果对方情急之下撕票.星龙帮就更沒有脸面了.” 疤哥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沉声说:“就这样便宜了那帮王八羔子.真特么的不甘心.” 庞劲东笑了笑.揶揄道:“那么就不如报警吧.你看怎么样.” 疤哥不服气的看了看庞劲东.低下头不出声了. “所以我认为.首先应该筹付赎金.然后想办法找出这帮人.”顿了顿.庞劲东补充说:“当然.这是你们星龙帮内部的事情.我一个外人不好插手.只是提出一点建议.” 大家心里都清楚.如果林佩雯死了.星龙帮的脸算是丢到国外去了;但是如果报警.星龙帮的脸面就是丢到火星上去了.两相比较之下.很多人还是宁愿牺牲林佩雯. 不过林佩雯毕竟沒有死.所以还是得想办法.如果她回來继续当老大.知道了有人心痛钱而沒有支付赎金.那么这个人就要倒大霉了.因此只要林佩雯沒有死.这些人还是要装装样子表忠心的. 丁朋对这些老大的心思掌握得最准.庞劲东的这些话本应该是他说的.但是如果真的由他完全决定下來.难免会招致其他老大的不满.这个原因是很浅显的..沒有人愿意为了别人往外送钱.早就已经有很多人忌恨他权重.这样一來会让他在帮里更加孤立.所以他设法让庞劲东出面.用这些道理堵住其他人的嘴.这时他看了看其他人.缓缓的说:“表决一下吧.同意付赎金的举手.”说罢.他第一个举起了手. 丁朋是看着林佩雯长大的.林佩雯的父亲和姐姐临死前.先后托孤于他.即便从个人感情角度出发.他也不希望林佩雯出现任何闪失. 两个明显唯丁朋马首是瞻的老大.立即跟着举起了手.这种示范效应带动了胖头鱼.疤哥则犹豫了一下.不太甘心的慢慢举起了手.还有几个老大.看了看举手的人后.也举起了手. 有几个老大本來是不情愿的.但是在赞同者占了多数的情况下.如果继续坚持自己的意见.显然会在将來带给他们严重的负面影响.因此最终也举起了手. “既然大家全都同意……”丁朋放下了手.目光扫视着这些表情各异的老大.缓缓的说:“现在咱们來分配一下.谁该拿多少.” 庞劲东一听这话.就知道星龙帮内讧将至. 果不其然.胖头鱼率先发难.对疤哥说:“咱们这帮人里面.属你生意做的最大.我看你应该多掏点出來.给大家做个表率.” 疤哥不满的问:“大家都一样混饭吃.我有什么不一样的.” “当然不一样.你是多种经营.既开店.又干拆迁.”胖头鱼眯缝着小眼.两边腮帮的肥肉一鼓一鼓的.看不出來是不是在笑. 一个绰号叫“蓝毛”老大帮腔道:“要说开店.酒吧街的鸭子至少有一半.是从你疤哥那出去的;要说拆迁.你去年一年就干了多少个工程.拆迁这行油水太大.我们那点干瘪钱哪里比得上.” 疤哥立即反击道:“要是羡慕的话.你也來干拆迁.我把所有活儿都让给你.” “我倒是想.可惜门子沒有你硬.挤不进去.” “你以为拆迁好干吗.下面的人惹了事.打伤打残了拆迁户.都得我掏出钱來平.”叹了一口气.疤哥继续说:“我也就是赚这么点辛苦钱.你还好意思说我多种经营.我在酒吧街就那么一家店.胖头鱼有五家呢.” 胖头鱼讥讽道:“我是养小姐.而你是养鸭子.那玩意儿可是稀罕物.” 一场罗圈架就此开打.庞劲东懒得看这些老大互相掐.起身回到卧室睡觉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间雅晴轻轻敲响了房门.告诉庞劲东:“他们请你下去.” 庞劲东回到客厅的时候.但见这些老大一个个脸红脖子粗.满脸不服不忿的神色.倒是丁朋表现得很平静.可以看出來正是他.刚刚把这场内讧强行压制了下去. 同样是在丁朋的协调下.这些老大尽管并不情愿.还是就各自的份额达成了一致. 正文 第三十六章 赎金 ziyouge.com 丁朋看到庞劲东.笑了笑说:“钱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想起与林佩雯同住的这段时光.虽然有很多的心酸.造成了无数的损失.但是现在回想起來.庞劲东感觉还是很开心的.林佩雯这个疯疯癫癫的丫头.至少给自己寂静的黑白色的生活.带來了许多跳跃的色彩.因此既然涉及到她的安危.庞劲东本來想拿些钱出來.赞助一下这些悭吝的老大.现在倒是不需要了. 事实上.仅凭林佩雯一个人就可以拿出这笔赎金.她大笔一挥尚且可以给庞劲东开出几百万來.一千万对她來说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林佩雯本人被绑架的情况下.沒有人动得了她的钱.也是不敢动. 丁朋见庞劲东不说话.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让你看笑话了.” 疤哥接了一句:“这是因为我们都不拿你当外人.”他说起话來气喘吁吁的.大概是因为刚才情绪太过激动.也可能是因为拿了太多的钱而心痛. “我知道.疤哥从來不把我当外人.”庞劲东笑呵呵的说着.轻轻地拍了拍疤哥的肩膀. 疤哥经过几次接触.对庞劲东还是有所了解的.庞劲东的性情多少有些孤傲.卓尔不群.平常待人虽然很热情.但是却不愿与人有肢体接触.平常与人仅止握手而已.当然这是对同性而言.因此庞劲东这个突然起來的举动.显得有些过分亲昵了.让疤哥竟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庞劲东问丁朋:“对方说什么时候再次和你联系了吗.” 丁朋回答:“明天.” “明天你们來我这里.好吗.” “为什么.” “你们老大是我的好朋友.我很关心她的安危.” 丁朋点点头:“好吧.” 庞劲东笑了笑.突然下了逐客令:“今天已经很晚了.你们几位就请回吧.” 这些老大对庞劲东态度的这种转变.都感到有些不太满意.虽然这里是庞劲东的家.但是这些人在社会上也都是有一定地位的.很少会有什么人给他们脸色.有几个人当时隐隐就要发作. 倒是丁朋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对庞劲东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招呼自己人:“都走吧.都走吧.明天上午十点钟.都给我把钱备足了.准时到这來报到.” 蓝毛不满的说:“一个晚上的时间.我们上哪筹那么多钱.” 丁朋笑骂道:“我特么的就不信你能被百八十万的给憋死.你每年花在那几个骚货身上的都不止这个数.” “可要的是欧元啊.” “银行早晨九点就开门了.能兑换就兑换.不能兑换就自己想办法.要是心痛手头的几个逼钱.就特么别在星龙帮混.否则我第一个要他好看.” 老大们咕咕哝哝的离开了.丁朋走在最后面.庞劲东送他们的时候.他突然回过头來.低低的声音问:“你认为.对方为什么要欧元.” 庞劲东回答:“第一、换成等值的欧元后.钱的体积就小了不少.便于携带;至于第二嘛……” 丁朋当即追问:“第二是什么.” “绑票的人可能來自境外.或者即将去境外.欧元比人民币对他更有用.” 丁朋微微的点了点头.又问:“你认为哪一种可能性最大.” “考虑到对方要现金.而不是让你们转账到某个账户……” 庞劲东说到这里就打住了.丁朋却沒有再问下去.淡然一笑就转身离开了. 尽管心中极其的不情愿.但是到了第二天一早.星龙帮的诸位老大仍然准时齐聚庞劲东家中. 庞劲东看着这些人.想起他们一再堂而皇之的出入自己家.便对风间雅晴低声骂道:“妈的.我家成了匪窝了……” 风间雅晴微笑着低语道:“如果现在正是严打时期.先生可要招惹來很大的麻烦呢.” 庞劲东惊奇的问:“你还知道‘严打’这个词呢.” 风间雅晴突然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女孩子.还是不应该表现得懂的太多.支支吾吾了一会.她狡狯的眨了眨眼睛.对庞劲东说:“小晴正想问先生.‘严打’到底是怎么回事.” 庞劲东不知道应该怎样解释.也不愿意解释.想了想回答说:“‘严打’就是声称要严厉打击犯罪分子.” 风间雅晴追问:“那么严打之后呢.” 庞劲东冲着丁朋等人一努嘴:“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无论如何.他们毕竟是客人.我去招待一下.” “等等.”庞劲东几乎是想也不想.立即拉住了风间雅晴的胳膊.说:“沒必要.” 庞劲东拦住风间雅晴.是因为想到她的父亲就是死在黑社会的手里.屋子里的这帮虽然是国货.风间雅晴的心里却也未必沒有疙瘩. 但是风间雅晴的想法却与庞劲东不同.她对眼前这帮人沒有特殊的感觉.倒是被庞劲东抓住了裸露在外面的胳膊.让她不免脸红心跳起來. 那双大手是那么的有力.带给风间雅晴一种无以言喻的安全感.很多年前那个火光冲天的晚上.正是这双手和强壮的臂弯将她抱出了火海.成为此后她的生活中忘不掉的记忆. 尽管今天的风间雅晴已经不再是一个弱者.但是这双手的主人庞劲东.却始终是她心目中最强大的力量象征.一次次的午夜梦回.她经常仿佛感到自己回到了庞劲东的怀抱. 当这种感觉在多少年之后重回自己身边.与记忆中的别无二致.而且多了几分成熟的感觉.这让风间雅晴感到自己似乎变回了当初的那个小女孩.她一方面贪恋于这种感觉.一方面又不愿意被人看到.她犹豫着偷眼看了看庞劲东.发现庞劲东正聚精会神的看着丁朋一帮人.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风间雅晴轻声咳嗽了一下.庞劲东才注意到自己还拉着人家的胳膊.于是急忙松开了手.告诉说:“你回去休息一下吧.我來应付这帮人.” 在庞劲东和风间雅晴说话的时候.丁朋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各人的份额清点过数.然后将所有钱都放到一个黑色旅行包里. 丁朋把包放在茶几上.看了看大家.缓缓的说:“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换作谁也不高兴.你们的心情.我可以理解.” 一个老大立即说:“丁朋你这话太见外了.林二小姐出了事.我们怎么能不管..拿点钱出來无所谓.只要她人能平安就好.” 胖头鱼赞同道:“钱花在哪都是一样花.花出去可以再赚.老大可是只有一个.” 这句话获得了其他老大的认同.吵吵嚷嚷的随声附和. 丁朋看了看发言的人.说:“有的人可不是你们这样想.”他的心里很明白.只有最初说话的几个人才是真心的.至于其他人的心思则是.钱反正已经掏出去了.总是希望将來能够换回來点好处.因此表表忠心是应该的. 听到这句话.老大们互相乜斜了几眼.目光中不乏嘲弄. 丁朋继续说:“我希望诸位能明白.我们星龙帮的所有人.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让庞劲东沒有想到的是.丁朋竟然能够说出这么一句文绉绉的话來.显然也是读过几天书的人.但是丁朋接下來的话.就不是那么耐听了:“我们现在外面做生意靠的是什么.”丁朋环顾四周.见沒有人搭茬.自己给出了这个问題的答案:“靠我丁朋的名声.靠你蓝毛的社会地位.人家特么的认识我们是谁啊.我们还不是靠的星龙帮的影响力吗.星龙帮靠的又是什么.靠得还不是林佩雯.靠她把帮派撑起來.让咱们能坐在一起.今天我丁朋受了气.明天蓝毛能帮我出头.胖头鱼有生意.肯定会给疤哥而不是别人……” 丁朋很聪明的沒有试图用众人与林氏父女的感情.去打动在座的这些老大.因为这沒有任何用处.他希望林佩雯平安归來.并不代表别人不会希望林佩雯早点死翘翘. 其实丁朋讲的这些道理.老大们当中但凡是头脑清楚点的.都是完全明白的.就算林佩雯仅仅是一个摆设.也要让她摆在那里.把这些人聚拢在一起发挥拳头力量.只不过一次拿出这么多钱.换作是谁都会心痛的.这一点在疤哥的身上表现得尤为明显. 但是道理虽然都懂.丁朋却必须明说出來.让这些老大无论明面还是私下.都不会有所非议.今天的情况不同昨日.付钱事情既然已经定了下來.他多说几句也无所谓了. 丁朋做了总结性发言:“林老大的为人.大家都是很清楚的.你敬她一寸.她必定还你一尺.所以大家尽可以放心.今天拿出去的钱.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加倍的赚回來.” 这番安抚的话让不太情愿的老大们.多少找回了心理平衡.纷纷的点了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丁朋接到了一个电话.听了一会之后.他來回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了疤哥身上. “对方让你送钱过去.”丁朋说着.把自己的手机扔给疤哥.“他们随时都可能与你联系.” “你说什么.”疤哥愣怔了片刻的工夫.“霍”的从沙发上跳起來.问丁朋:“真的假的.” 丁朋冷冷的反问:“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这显然不是一个好差事.疤哥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以至于庞劲东都有些同情他了. 其他老大窃窃私语.有的人对疤哥的胆小感到好笑.有的人则是庆幸自己躲过了一劫.对方既然连星龙帮的老大都敢绑架.可见也沒有什么事情做不出來.这一去就是凶多吉少了. 胖头鱼看着疤哥的样子.十分不屑的说:“我说.你怎么着也是个出來混的.怎么这么胆小怕事.让你的小弟知道了.谁还愿意跟你..” “你胆大.那你去啊.”疤哥说着.作势就要把手机丢给胖头鱼. 胖头鱼当时就要接过手机.同时满不在乎的说:“去就去.你不怕丢人.我可怕.我也沒你那么废物.” 丁朋一把拉住了疤哥的胳膊.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真特么沒想到你怂成这样.”紧接着.丁朋提高声音告诉所有人:“既然是对方定的让疤哥去.我们擅自改变.恐怕会对林老大不利.所以还是辛苦疤哥一趟吧.” 见丁朋的语气坚定不移.疤哥也不再争辩什么.收起手机.又拎上背包.问:“我应该去哪.” “对方让你先去潘家园.然后等待进一步通知.”思考片刻.丁朋继续说:“我估计他们为了防止我们跟踪.会不断给你打电话.不断的更改地点.你就只能跟折腾了.” 胖头鱼瞪了疤哥一眼.对丁朋说:“我把所有的弟兄都召集起來了.先把潘家园那个地方围起來.然后暗中跟着疤哥走.我就不信揪不出这帮王八蛋.就算让疤哥把钱扔到一个什么隐秘的地方.咱们就在那守着.不相信他不來取.” 其实胖头鱼和其他几个老大就已经商定了这件事情.只不过被他这个时候抢先说出來争功.对于这几个人來说.大笔的钱拿出去还是小事.主要是咽不下这口气. 这个安排.昨天就应该由丁朋牵头决定好.但是丁朋却沒这么做.而丁朋沒有牵头的原因.是因为他信不过任何人.而且早就独力做好了准备. “的确不能让疤哥一个人去……”丁朋正要说下去.却被一直默不作声的庞劲东打断了:“就让疤哥一个人去.” 所有人的目光立即齐刷刷的落在了庞劲东的身上.与其他的老大相比.丁朋对这个提议丝毫沒有感到意外.淡淡的问:“你什么意思.” “大家想.对方既然这样安排.说明他们早就有了充分的准备.大家能够想到跟梢.他们肯定也能想到.何况他们能够提出疤哥这个人.说明对你们星龙帮是有一定了解的.所以我们还是不要贸然行动.免得打草惊蛇.对林佩雯不利.” 正文 第三十七章 螳螂捕蝉 ziyoUge.com 一听到这些话.蓝毛的眉头拧到了一起.显然对庞劲东很不满.但是他不敢发作.只得强压着火气说:“这可是我们揪出对方唯一的机会.否则等他们拿到了钱.拍拍屁股就走人了.我们上哪找他们.” 一个老大阴阳怪气的附和道:“钱不是你庞老弟出的.当然不心痛.” 庞劲东乜斜了一眼说话的人.讥讽道:“我以为林佩雯在你们心里的地位.要比一千万重得多.” 这句话很有杀伤力.屋里的人都不做声了.庞劲东进一步解释道:“偷点东西还要找地方销赃呢.何况是这么大一笔钱.只要他们动用了这笔钱.总会有线索可循.”庞劲东言下之意.竟然胸有成竹. 听到庞劲东这句话.星龙帮的老大们立即分成两派.吵吵嚷嚷的争论不休.他们都不是有太多文化的人.因此这场面很是让人难忍. 其实真的说起來.庞劲东的这几句话讲出的道理.他们无一心里不如明镜一般.只是却因各自立场不同.所以态度也不一样. 其中蓝毛的观点比较有代表性.他认为这事将來是否能够查的水落石出还是两可之间.如果现在放弃追寻这个唯一的线索.那么很可能不仅无法为林佩雯出这口恶气.且星龙帮会因之更加颜面无存.让整个社会都以为他们软弱可欺. 丁朋静静的看着他们讨论.一言不发.直到声音慢慢的降下來.才问庞劲东:“听你这么说.好像已经有了计划.” 庞劲东含糊其辞的回答说:“谈不上有计划.我们现在只能尽人事而听天命.” 所有的老大都向两个人投來问询的目光.丁朋也不继续追问.而是一锤定音:“就按照庞劲东说的做.” ~~~~~~~~~~~~~~~~~~~~~~~~~~~~~~~~~~~~~~~~~~~~~~~~~~~~~~~~~~~~~~~ 在疤哥的一生当中.现在的这个包裹大概是最为沉重的了.尽管他很有一把力气.但是一想到这里面是价值一千万元人民币的欧元.他就感到无比的兴奋.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疤哥不由得回想起自己这半辈子.终日奔波忙碌.从一名普通的街头混混.一路砍杀过來到了今天老大的位置.为的不过就是背后这些花花绿绿的纸片. 只不过.疤哥以鲜血和浑身上下的累累伤口.换來的财富却远沒有这背包里的多.这让疤哥颇为感慨.有的时候钱來的就是这么容易. 到了潘家园之后.疤哥在人群中快速穿梭着.时而装模作样的打两个电话.过了一个多小时之后.他找了一辆出租车.开始围着偌大的京城兜圈子. 看着计价器上上飞快跳动的数字.幸运的出租车司机和疤哥完全呈现出两种心态.想到自己将要赚到的钱正在不断增加.出租车司机的心情越发兴奋;而疤哥计算着不断兜下來的弯子.心情则越发放松下來. 尽管疤哥明确的知道.星龙帮不会派人跟踪自己.但是凡事小心一些总是沒有错的. 到了中午的时候.疤哥让出租车司机把自己拉到郊外的一处偏僻农舍.这里才是他的真正目的地. 过了这么长时间.走了这么多路.就算有人追踪也早被远远的甩下了.那层层叠叠大街小巷.杂乱无章的红绿灯.可以让一个机械化步兵师迷路.何况是几个跟踪者. 这间农舍属于附近的一个自然村落.不知道为什么.远离其他村民的房屋孑然而立.疤哥早在多年前就秘密买下了这里.那个时候他从直觉上认为这个地方将來可能会派上用场.结果当初的这个预感真的灵验了. 带着大功告成的喜悦心情.疤哥推开门走了进去.但是看到里面的场景.他的心情立即落到了谷底. 几个手下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身下流淌着几摊鲜血.疤哥挨个摸了摸鼻息.竟然全都沒气了. 疤哥顾不上验看他们的死因.立即冲到里屋.发现捆绑林佩雯的那把椅子早就已经空空荡荡.只剩一堆绳索散乱的堆在地上. “怎么回事.”疤哥倒吸了一口凉气.思索着各种可能性. 这件事情做的足够隐秘.只有极个别心腹手下才知道.怎么竟然会被人找到这里.杀了个片甲不留.又救走了林佩雯.更重要的是.这到底是什么人做的. 疤哥认为绝对不可能是星龙帮.如果他们早就怀疑到自己的头上.那么自己在上午的时候根本就走不出庞劲东的家.而那些老大们是绝对沒有耐心.装模作样的配合自己演这出戏的. 纷乱的思绪被手机的铃声打断了了.疤哥近乎机械的接起了电话:“哪位.” “你好.疤哥.” 对方的声音听起來怪怪的.带着一种金属回响.疤哥很清楚.这是电子变声器造成的效果.他让自己手下给丁朋打电话的时候.就用了类似的东西. 疤哥警惕的问:“你是什么人.” 对方沒有回答疤哥的问題.而是冷笑了几声说:“有一个很著名的成语.你应该听说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你……什么意思…….”一想到自己苦心谋划的计策.竟然被别人给利用了.疤哥顿觉脑海中一片空白. “我的意思是.林佩雯在我的手里.” “是你们绑架了林佩雯.”疤哥的这个问題实在是很有趣.因为绑架林佩雯的阴谋明明是他策划的.此时竟然推到了对方的头上. 对方倒也懒得纠正.只是告诉疤哥:“想要林佩雯.就來见我.” “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知道你是什么人..星龙帮最大的内鬼.” 呆滞了片刻.疤哥从震惊中有些恢复理智了.冷冷的问对方:“你们是不是想要我用一千万.换回林佩雯.” 对方十分肯定的回答:“对.” 疤哥哈哈大笑起來.几乎眼泪都快流出來了.笑了许久.他才强压住自己的笑意.嘲弄对方:“如果我不同意.会怎么样呢.” 这个问題的意思是很明显的.疤哥的目的只是为了钱.而现在钱既然已经到手了.林佩雯的安危与他就沒有任何关系了.他不过就是损失了几个手下.而那几条命对他而言.哪里有这背包里的一千万沉重. 然而完全让疤哥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对方听到这个问題之后.好像是碰到了什么十分好笑的事情.也跟着哈哈大笑起來. 对方的这一笑.让疤哥隐隐的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过了一会.对方收住笑声.告诉疤哥:“如果你不來.林佩雯倒是不会如何.只是你的女儿就悬了.” “你说什么.”疤哥两眼立即变得通红.几乎是狂吼着问出这个问題. 对方“啧啧”两声.笑着说:“你怎么听不懂中国话呢.那么我就明白告诉你.你的女儿在我们的手里.如果你不拿钱來换.嘿嘿……” “你们要是敢动她一根汗毛……” 对疤哥这种怒号出的威胁.对方显得毫不在意.用同样高亢的声音打断了说:“虽然你的女儿才十五岁.不过皮白柔嫩的.也真是个美人坯子.这年头很多人都好幼齿.我就拿來犒劳自己手下的弟兄了……..” “你……”尽管疤哥睚眦欲裂.但却也无可奈何.理智告诉他.如果对方真的掌握着自己的女儿.这个时候万万不能予以激怒.极力冷静了一下.疤哥用平静的口气问:“你们真的绑架了我的女儿.” 对方用來解答疤哥这个疑问的.是他的女儿全部详细资料.甚至包括身高体重、学校的地点、每天上学放学的时间. 对方问:“还有疑问吗.” 疤哥一屁股坐到地上.嘴唇嗫嚅着说不出來话. 几年前.疤哥和妻子离了婚.独力抚养女儿.疤哥对这个宝贝疙瘩极为宠溺.视若珍宝.当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上怕飞了. 往常的时候.她无论去哪里.疤哥都要派一两个手下护送.这一次却因为眼前的事情而把人手全都抽调开.却沒有想到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事了. 过了半晌.疤哥磕磕巴巴的说:“我可以给你们钱……你们……别碰我女儿……”刚才的狂怒此时已经变成了恐惧.他感到自己的心脏不断加速跳动.女儿的性命比那几个手下重要得多.他可以放弃全部财产.只求自己的女儿平安. “你大可以放心.我们只是图财.只要你肯配合.保证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女儿.” 疤哥颤声问道:“我到哪找你们.” “今天晚上七点.和平医院住院处三楼的高四病房.” 疤哥奇怪的问:“怎么去那个地方.” “少问为什么对你有好处.” “好吧.”疤哥无奈的点了点头. “记住.不能从正门进去.甚至不能让任何人看到你.要从外面的楼墙爬进來.” “什么.”疤哥被这个古怪的要求弄愣了. “不愿意就算喽.”对方说罢.得意的笑了几声. “我愿意.我愿意.”疤哥赶忙答应道. “别太勉强了.” “不勉强.不勉强.”顿了顿.疤哥问:“可是高四病房是哪一间.从外面爬进去.被人发现怎么办.” “等一下.我会用彩信把那个地方的草图发给你.里面标注出了高四病房的具体位置.那间病房只有一间向南开的窗子.窗下是一片荒地.很少有人经过.一般是不会被人发现的.不过你要是不小心的话.倒也是很难说.这就看你是不是关心自己的女儿了.” “我爬不上去怎么办.” “我已经勘察过.利用外面的排雨管和空调压缩机.可以很容易的爬上去.”顿了顿.对方补充说:“除此之外.还有两件事情必须做到.第一、接收到彩信之后就立即毁掉手机;第二、离你现在的地方不远.停着一辆红色捷达车.钥匙就在车里.你开那辆车來.” 疤哥深吸了一口气.吐出了一个字:“好.” “到时候不见不散.记得把钱带上.” 疤哥哀求着说:“你要保证我女儿的安全.” “你的女儿是否安全.完全取决于你.如果你想搞什么花样.或者做不到这些要求.那么我就只有对不起你了.” “好.但是你给我记住.如果我的女儿掉一根头发.除了把你找出來杀掉之外.我这辈子就不再干别的事.” 对方笑了几声.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那边的忙音.疤哥的心里突然涌起了一线希望..或许对方只是在诈自己. 尽管明知不可能.但是疤哥仍然立即给女儿的手机和家里的佣人打去了电话.让他彻底绝望的是.女儿的手机竟然是刚刚那个古怪的声音接起的.问了一句:“想女儿了吗.”就立即挂断了电话.而家里的佣人则告诉疤哥.女儿自从早晨出门之后.就再沒见到回來. “我女儿要是出了事.你就给他陪葬.”疤哥恶狠狠地警告佣人.然后挂断了电话. 对方的彩信刚好在这个时候到了.疤哥仔细的看了看.牢牢记下之后.把手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然后快步夺门而出.找到了那辆红色的捷达车. 疤哥坐到车里之后.发现钥匙果然插在上面.已经丧失了一切希望的他.重重的喘了几口粗气.慢慢的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从沒有像现在这样感到时间原來是如此的难熬.为了尽快到约定的时间.他甚至想要把手表的指针拨动几圈.用这种自欺欺人的方法.让自己可以马上见到女儿. 如果换作是普通人.此时可能已经吓懵了.而疤哥毕竟是社会上混了许多年的人.大脑一刻不停的在飞速思索着. 事实上.疤哥并不愿意乖乖的付钱.但是他现在除了自己再沒有可以调用的人手.亲信已经死光了.匆忙召集其他的小弟又难免会走漏风声.在绑匪到底是什么人还不知道的情况下.一切都要以谨慎为上.尤其是对方这样了解自己.当中可能有自己身边的人.一想到这一点.疤哥就打了一个冷战. 正文 第三十八章 黄雀在后 ZiYouGe.com 当然还有星龙帮的力量可以借用,但是他们是否肯用一千万救自己的女儿,却实在是个问題,而且疤哥甚至怀疑,这一切可能是林佩雯将计就计安排出來的, 能把一帮大男人摆弄的服服帖帖,林佩雯这个小女孩绝对不是外表那么单纯,疤哥对此是深有体会的, 但是疤哥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对方既然让自己毁掉手机,显然是防止别人与自己取得联系,而这个时候最可能与自己联系的,恰恰就是星龙帮,换句话说,绑架者应该不是星龙帮的人, 疤哥再三衡量,断定这件事情绝不能让星龙帮知道,否则自己沒有办法解释这一切,如果星龙帮与对方通上话,那么自己做的那些事就很可能完全暴露,自己的人生也就因之走到尽头了, 疤哥本來可以不用在乎星龙帮复仇的,因为他打算钱到手之后立即移民,但是现在却很可能走不了,因为在女儿和一千万之间,他只能选择前者,他现在的唯一希望,是对方可以信守承诺,收到钱后释放女儿和林佩雯,林佩雯如果不了这真相是最好的,如果已经有所怀疑,疤哥已经做好痛下杀手地准备, 怀揣着烦乱的心绪,疤哥竟然不知不觉的有些困倦了, ~~~~~~~~~~~~~~~~~~~~~~~~~~~~~~~~~~~~~~~~~~~~~~~~~~~~~~~~~~~~~~~ 庞劲东穿上一身白大褂,扣上一顶小白帽,为了显得斯文一些,又带上了一副眼镜,远远的看起來还真像个大夫, 进入和平医院以后,不但其他大夫和护士沒有生疑,甚至还有患者拉住他咨询病症,遇到这种情况,庞劲东对有所了解的,就凭借自己的医学知识解答几句;对于不甚了了的,就随便找个借口抽身, 庞劲东一刻也不敢耽误,來到了三楼的高四病房, 整个三楼都是高级病房,装潢和环境远不是平常百姓住的病房那样,不仅公共空间十分宽敞,而且还有一些休闲设施,倒是有几分像宾馆,只是高四病房门前摆放的两个沙发,实在显得有些突兀, 沙发上坐着两个穿着便装的人,正在百无聊赖的看杂志,间或聊上几句,夏天的衣服质料薄,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们的后腰鼓鼓囊囊的,庞劲东知道那是手枪,加之他们总是很仔细的观察周围的人,更可以进一步断定是警察, 这两个警察着实摊到一个“好”差事,为免影响金承宇的治疗,两个警察平常只能呆在外面,虽然旁边的房间已经被包下來以供休息,但是为了能够充分保证金承宇的安全,金玲玲要求他们时刻不离房门左右,还要每隔一个小时就进去检查是否有异样情况,即便是就餐和夜间休息,都必须倒班进行, 这种不知何时才能结束的守候,所带來的无所事事和空虚寂寞,不仅让时间变得十分难熬,更让人难以忍受,心理上的疲惫尤胜于身体上的劳累,加之两天下來都沒有什么事情发生,他们的警惕性已经放松下來了, 庞劲东带上了白口罩,坦然自若的走到病房前,就要开门进去, 两个警察立即站起來挡在门前,其中一个问:“你要干什么,” “检查治疗情况,” “中午的时候不是已经检查过了吗,” 警察奇怪的问道,同时警惕的打量着庞劲东, “领导特别交代,这里面的病人必须格外关照,所以我才过來看看,给明天的专家会诊提供详细资料,” “明天有专家会诊,” 庞劲东沒有回答,而是说:“如果你们觉得现在不方便,就等明天专家到齐了再说,”庞劲东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等等,”另一个警察担心耽误了治疗,告诉庞劲东:“你进去吧,”说罢,冲着自己的同伴使了一个眼色, 第一个警察陪着庞劲东进了病房,只见里面摆放着许多仪器,通过各种导线连接在金承宇的身上,金承宇平静的躺着,身体深陷在白色的床单被罩中, 正如庞劲东所估计的一样,金承宇虽然沒有死,但是也受了重伤,目前仍然处于昏迷状态, 庞劲东简单检查了一下金承宇的身体,然后开始操作起那些仪器,将上面的各种数据仔细的记录在了一个本子上,而那个警察就在旁边耐心的看着,丝毫沒有出去的意思,庞劲东看了看手表,眼看就要接近与疤哥约定的时间了,心里不免着急起來, 无奈之余,庞劲东计算和记录起了金承宇的心跳和呼吸频率,这样一來需要很多时间,那个警察渐渐的失去耐性,最后告诉庞劲东:“有事就喊我们,”然后便出去了, 这个警察之所以放心离开,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那就是他发现庞劲东无论是检查病人,还是操作那些医学仪器,无不是驾轻就熟,表现得完全就是一个真正的医生, 他哪里知道,庞劲东在科比诺中心的时候,曾经学习过许多医疗知识,为的就是可以在需要的时候伪装成大夫, 这个时候已经是六点五十七分了,庞劲东把本子扔到一旁,拔掉了所有仪器的线缆,然后拿出一个大号注射器,吸了一管空气, 庞劲东拿起金承宇的胳膊,准确的找到了静脉,用一个棉球擦了擦,棉球上沾有二甲苯,可以让局部血管充分扩张,利于穿刺注射,紧接着,庞劲东把一整管空气迅速注射了进去, 很多人认为,空气只要进入静脉就可以造成死亡,实则不然,少量的空气可以被人体吸收,必须一定数量以上的空气才能致死,当气体进入右侧静脉后,首先会在静脉管道内产生了大量的空气栓子,这些空气栓子顺着静脉血管的血流方向,通过右侧腋静脉,右侧锁骨下静脉,右侧无名静脉,上腔静脉而入右心房,当大量的空气随血流进入右心后,由于空气受到了心脏收缩力的冲击,形成了无数的小气泡,妨碍了静脉血液向心脏的回流和向肺动脉的输入,造成了严重的循环阻塞,加之还有一部分气体进入了肺动脉,造成肺动脉的空气栓塞,会让人出现呼吸困难、紫绀,并最终死亡, 因为曾有机会接触过这方面的详细试验资料,庞劲东故而对此有十分详细的了解,在这个世界上,极少有人能接触到这些资料,因为其來历是那样的血腥和不光彩, 二战期间的东瀛设立在Z国的731部队,曾惨无人道的用活人进行了大量医学实验,获得了许多宝贵的第一手资料,而这些资料是绝对无法通过正常的科学实验得到的, 在东瀛投降后,M国深知这些资料的价值,以赦免和保护这支部队的头目、并为其遮羞为交换,将之搞到手,从而促成了战后本国在医疗技术和生物武器研究领域里的腾飞, 事实上,这些资料也铸就了东瀛医学事业的发展,反倒是作为受害者的Z国,徒然惨死了无数国民,除了该部队遗留的一堆废墟,并无任何所得,为了所谓的国际友好,又不敢公开提出來,结果结结实实的吃了哑巴亏, 这些资料在M国各部门之间,在极为机密的情况下几经流转,衍生出了一些副本,其中一套副本就落到了科比诺中心, 一想到自己利用的是同胞的生命换來的成果,庞劲东就有些自责的心情,但是转念一想,既然别人可以利用,自己又为何不可呢, 空气被注入身体后,金承宇立即发生了反应,浑身开始不住的痉挛起來,而且这痉挛的幅度越來越大,连病床都被带动起來发出一连串“嘎吱”声,庞劲东立即死死的按住他的身体,极力不让他弄出声响, 片刻之后,金承宇的身体突然就像定格一样,紧接着无力的瘫软下來,人在垂死挣扎的时候,可以发出可怕的力量,即便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金承宇的这最后一搏,把庞劲东累得满身是汗, 喘了几口粗气,庞劲东探了探鼻息,又摸了一下脉搏,确定金承宇终于死了, 就在这个时候,窗口出现了一个黑影,紧张的向里面探视着, 因为后面背着一个硕大的包裹,所以这个黑影的身材显得很臃肿,庞劲东看到他,压低声音说:“进來吧,” 这个黑影就是疤哥,听到庞劲东招呼自己,他纵身跳进病房,狐疑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疤哥來的十分准时,恰巧沒有看到刚才的一幕, 庞劲东摘下了口罩,笑了笑说:“沒想到是我吧,‘ “原來是你……”疤哥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就要冲向庞劲东, 庞劲东不慌不忙的从怀里掏出一把枪,对准了疤哥,同时警告说:“我如果是你,就会乖乖的不动,” 疤哥立即收住了脚步,双眼狠狠的盯着庞劲东,喷射出愤怒的火光, 庞劲东把手指竖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缓缓的说:“外面有很多人,我建议你不要惊动他们,” 疤哥低吼着问:“我的女儿在哪,” “我马上就可以把她还给你,”庞劲东耸了耸肩膀,揶揄说:“你不问问林佩雯在哪吗,” 疤哥愣怔了一下,然后缓缓的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道理其实很简单,因为只有你和我才知道林佩雯昨天去了哪里,既然不是我绑架的,就只能是你了,” 疤哥咬牙切齿的说:“好你个庞劲东,就这样把我给诓來了,,” “当然,仅凭这一点,我还不能断定你就是绑架者,所以在你的身上放了一个小小的跟踪器,然后在你离开之后,暗中跟踪着你,结果不出我之所料,昨晚丁朋在我的家里开完会之后,你立即就去了软禁林佩雯的地方,我当然也就知道了,今天早晨你一出门,我就去了那里,弄死了你的那几个手下,同时让人绑架了你的女儿,” 疤哥并不知道的是,绑架自己女儿的是庞劲东家里那个漂亮女仆,他还坚持认为,庞劲东早就想对自己不利,所以才对自己的情况了解的如此详细,只是自己图谋绑架林佩雯,给了庞劲东动手的机会, 其实庞劲东之所以能了解那么多,完全是早前的事情造成的, 当初庞劲东请疤哥扫平酒吧街的敌对帮派之前,曾经让人详细调查过疤哥的背景,因为那个时候庞劲东并不了解疤哥,因而并不托底,搞到这些资料的目的,是在疤哥一旦反咬一口的时候,自己可以有应对措施,只是沒想到,这些资料竟然在今天派上了用场, “追踪器,”疤哥立即浑身上下摸索起來,想要找到庞劲东说的那个东西, 庞劲东走到疤哥身旁,从他的衣领下面拿出了一个纽扣电池一样的东西,然后微笑着说:“在这呢,” “你……”疤哥攥紧了拳头,摆出一副要和庞劲东拼命的架势,但是当庞劲东立即把枪顶在了他的腹部,他又一动不敢动了, 就在这个时候,疤哥注意到了躺卧在病床上的金承宇,但是由于屋里灯光昏暗,无法看清容貌,他问庞劲东:“那个人是谁,” “这里的病人,”顿了顿,庞劲东补充说:“不过你可以放心,他处于深度昏迷状态,不会听到或看到任何事的,” “为什么选在这里见面,” 庞劲东耸耸肩膀,回答说:“突发奇想,” “我的女儿在哪,”尽管疤哥知道,以庞劲东的为人,绝对不会做出一些莫名奇妙的安排,但是他此时已经顾不上在这个问題上纠缠下去了,他目前最关心的只有自己的女儿, “先把钱给我,”庞劲东说着,伸出了胳膊, 疤哥沒好气的把背包扔了过來,庞劲东差一点沒有接住,市值一千万的欧元是如此的沉重,一只胳膊根本就拿不住, 庞劲东一手用枪逼住了疤哥,用另一只手把背包拖到自己的脚下,然后拉开锁链检查了一下,最后确定里面的确是钱,沒有夹杂其他东西,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借刀杀人 ziyouge.com 庞劲东满意的点了点头,把背包的锁链拉好,然后走到窗口,把背包扔到了楼下, 疤哥最后看了一眼那笔钱,急急的问:“我的女儿呢,” “你的女儿沒在这里,”庞劲东说这话的时候,正观察着楼下的动静,既要记住背包的落点,也要确定周围沒有人看到,正是由于注意力转移开,给了疤哥以机会, 疤哥猛的一掌劈在庞劲东持枪的手腕上,庞劲东只觉得一麻,不自觉的放松开了手,手枪随之掉在了地上, “我的女儿在哪,”疤哥立即捡起枪,对准了庞劲东, “不愧是星龙帮的老大,身手很利索,”庞劲东看着疤哥手中的枪,竟然毫无惧色, “放了我女儿,我就不杀你,”疤哥极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一些,只要自己的女儿还在庞劲东的手里,他就不敢太强硬, “你的女儿……”庞劲东说到这里,竟然哈哈大笑了一阵,然后才接着说:“被我给卖了,不过在此之前,我已经给她开苞了,你还别说,**真特么过瘾,” “我操你妈,”疤哥终于无法忍耐下去,伴随着一声狂暴的怒号,扣动了扳机, 一声枪响过后,庞劲东安然的站在疤哥的对面,浑身竟然沒有一点伤,但是庞劲东却换上了一副惊恐万状的表情,死死的盯着枪口,声嘶力竭的叫喊起來:“救~命~啊~,” 庞劲东的情绪转变如此之迅速,表现出的演技简直可以问鼎百花奖,同时也搞得疤哥目瞪口呆,就在这个时候,病房的门被人踢开了,两个人冲了进來,从腰后掏出了枪对准了疤哥, 疤哥并非想不通庞劲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不过却是认为庞劲东在呼叫自己的同伙,但他沒有想到的是,这两个人立即表明了身份:“警察,马上把枪放下,” 庞劲东进到病房里长时间不出來,两名警察就有些生疑了,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就在传出几声响动的时候,他们立即站了起來,紧接着枪声响起,他们毫不犹豫的冲了进去,正好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救命啊,”庞劲东又喊了一声,立即趴倒在地,让疤哥挟持自己作为人质的打算落空了, “马上把枪放下,”警察再次命令, 疤哥根本沒有机会弄明白眼前的一切,但是他知道自己只要缴枪,后半生就只得在牢里度过了,这是他绝对不愿接受的,就算死也不愿意接受,他不知所措只是一刹那间的工夫,很快就认定拼一下或许还有希望, 紧盯着两个警察的动作,疤哥先是慢慢地举起双手,紧接着突然转身,对准警察开了一枪,然而这个近在咫尺,几乎沒有可能躲过子弹的警察,竟然安然无恙,疤哥更加慌乱了,连忙再次扣动扳机,然而传來的只是一声撞针的轻微空响, 就在这个时候,疤哥猛然意识到,这把枪仅有两发子弹都是空包弹,看着眼前的这两名警察,他也不难明白,庞劲东为何要装两发空包弹,而且庞劲东根本就是故意让自己把枪夺走的, “好个借刀杀人……”疤哥绝望的苦笑起來,看了一眼庞劲东, 虽然只是徒劳的,但疤哥也再沒有机会继续扣动扳机,两名警察接连不断的开枪了,数发子弹在疤哥的胸前开放出一朵朵血花, 一阵天旋地转袭來,疤哥的身体立即变得瘫软无力,被枪击中的地方并不痛,只是有一种奇怪的冰凉感,但他仍能感到生命正从自己的身体里流失出去, 在倒下前的一刻,疤哥再次看向庞劲东,发现后者仍然趴在地上,装出一副十分慌乱的样子,身体竟然不断的颤抖着,只不过,庞劲东看向疤哥的眼睛,却射出了一丝狡黠的目光,同时还掺杂着些许得意, 疤哥已经无法知道,庞劲东谋害自己是需要一个不会张口辩驳的替罪羊,就颓然倒下了, 一名警察立即冲了上來,从疤哥的手里夺下了枪,另一名警察则迅速來到床前,检视金承宇的情况, 庞劲东从地上爬起來,高呼着“救命”,冲到了门外, 两个警察各忙着手头的事情,谁都沒有顾上庞劲东, 此时整间医院的人都被惊动了,充斥着惊慌的叫喊声,胆小的迅速躲到了病房里,把门牢牢的锁上,胆子稍微大一些的,则到处探头探脑,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庞劲东找到楼梯后迅速下到了第二层楼,然后放缓了脚步,从容不迫的继续走下去,同时飞快脱掉了那身医生的装扮,团起后夹在腋下, 出了住院处之后,庞劲东很快在楼下找到了那个背包,背到了身后, 疤哥开來的那辆红色捷达车停在在不远处,庞劲东拿出另一套钥匙,打开了车子的后备箱,疤哥的女儿正躺在里面,只不过因为麻药的作用,还处于昏迷状态,而且浑身捆着绳索,嘴也被严严实实的堵住, “疤哥如果知道了,自己其实一直和女儿在一起,会作何感想呢,不过他再也沒有机会知道了……”庞劲东松开了疤哥的女儿,抱到车子的后座上,又把绳索包裹在白大褂里带走,打算找地方一起销毁,然后立即离开了, …… 事后经查证实,疤哥在从事拆迁行业的过程中,与曾任拆迁办主任的金承宇过从甚密,两人之间涉及到数额庞大的腐败行为, 由于庞劲东在整个事件过程中,始终戴着手套,因此无论是手枪还是红色捷达车里,遍布的都只是疤哥一个人的指纹, 警方根据已有的线索确认,在金承宇被双规后,疤哥因为担心他说出对自己不利的犯罪事实,于是谋划并实施了谋杀,在第一次谋杀失败后,他找到了金承宇入住的医院,再次行凶得逞, 在调查过程中,警方掌握到的另一条线索,无疑佐证了这条结论,那就是从前段时间开始,疤哥一直在暗中准备移民国外, 金承宇被害案就这样被侦破了,尽管其中有三个细节,让人产生很大的疑问: 一个是,疤哥在谋杀的时候竟然带上自己的女儿,而他的女儿在警方赶到现场的时候却是处于昏迷状态,事后通过体检证明,证明有人在她身上注射了麻醉剂,他的女儿本人在醒來后,告诉警方自己是在放学的途中,被人突然从后面捂住了嘴,然后就失去了直觉, 另一个是,警方在和平医院竟然始终沒有找到,疤哥在病房内挟持的那名医生,而且医院方面坚持认为,本单位内部沒有符合特征的医护人员,不仅当时沒有派任何人去检查治疗状况,而且事发的第二天也沒有安排所谓的专家会诊, 第三个则是,疤哥明明开了两枪,然而搜便整个房间,都沒有找到弹头, 但是却不会再有人注意这些问題了,警方受到了來自上层的压力,不得不就此盖棺定论,虽然大家的嘴上都不说,但是心里都很清楚,疤哥的出现就如即时春雨一般,让某些人终于松了一口气,也找到了合情合理的理由结案, 至于那起绑架案,并沒有任何一个局外人知道,自然就这样过去了, 尽管金承宇已经死了,但是此案毕竟侦破了,为表彰金玲玲立下的功劳,警方授予了她三等功, 这个结果可以说是皆大欢喜的,只有金玲玲却乐不起來,她注意到了这些不同寻常的细节,尤其是在发现疤哥女儿身上有绳索捆绑过的痕迹后,坚持要重新调查此案,然而面对内部滔滔不绝的反对声浪,她最后也不得不作罢,如今的金玲玲已经比刚步入公安系统的时候成熟了许多,她很明白的知道,上级授予的那些奖励,其实也是为了堵住自己的嘴,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九泉之下的疤哥当然无法告诉世间的人,他是如何中了庞劲东的连环计,他根本不知道那张病床上躺的人是金承宇,事实上正是因为金承宇被双规,担心连累了自己,他才绑架林佩雯,想要最后捞一笔之后,就远遁他乡, …… 庞劲东对疤哥说的经过基本属实,只不过不是很详尽, 从星龙帮那里得知疤哥做拆迁生意,又从吕菁那里得知金承宇曾担任拆迁办主任之后,庞劲东就断定这两个人肯定是认识的,而且两人之间必然有很多见不得光的事,只是庞劲东并沒有想到,金承宇与疤哥之间不仅仅是认识,而且还有过巨额交易, 金承宇那里需要一个替死鬼,已经注定要被星龙帮除掉的疤哥,就自然而然的成为最佳人选,于是庞劲东就设定了这个计谋,一步一步的把疤哥引入瓮中, 始终被蒙在鼓里的,不止有疤哥,还有星龙帮的一干人等, 疤哥带着背包走后,庞劲东找借口和风间雅晴出去了,庞劲东一直都沒有把计划告诉丁朋,而丁朋也十分知趣,根本就不过问, 庞劲东猜测到疤哥肯定要兜几个圈子,于是径直杀到了软禁林佩雯的地点,庞劲东本來不想伤人,但是自己一个人势单力孤,所以只得痛下杀手, 救出了林佩雯之后,庞劲东把她送回了自己家里,星龙帮的老大们十分惊讶,还未來得及感谢,庞劲东借口公司有事又走了, 庞劲东这一次出來是与风间雅晴会合,得知疤哥的女儿已经被成功绑架,庞劲东放心大胆的实行起了下一步计划, 不过庞劲东并沒有把那些钱还给星龙帮,而是委托给韩风,等过些日子风声不紧之后,全部捐献给希望工程, 对于庞劲东的这种做法,风间雅晴很是不解,认为应该把这笔钱全部留下來,庞劲东则阐述了这样一个理由:“这些黑社会平常为祸百姓,这点钱就当是帮他们积德了,” 当晚庞劲东回到家里的时候,星龙帮的其他老大都已经走了,只有林佩雯和丁朋还在等着, 庞劲东本來以为林佩雯多少会有些惊魂不定,却沒有想到她竟然表现的若无其事,根本看不出來刚刚经历过了生死关头,这让庞劲东不得不有些佩服她了,作为一个女孩子能够有这样的但是和魄力,是殊为难得的, “今天多谢你了,”林佩雯看着庞劲东说,脸上充满了笑意,与她惯常的冷笑和嘲笑不同,这一次的笑容充满了温柔,给人一种别样的感觉, 庞劲东耸耸肩膀,立即谦虚说:“沒什么,我只是力所能及做点事,” “所以嘛……”林佩雯懒洋洋的靠到沙发背上,得意洋洋地说:“我就知道你会保护我,所以才要住在你家里的,” 庞劲东事前已经料到,这件事情会让林佩雯坚定决心住在自己家,所以倒沒感到有什么惊讶的,庞劲东苦笑着摇了摇头,沒有说话,只是心里却道:“我替贫困山区的孩子们谢谢你,” 丁朋若有所思的看着庞劲东,插话问:“你既然已经暗中查清了全部,为什么不让我们星龙帮出手呢,” 庞劲东当然不能说自己是为了图谋那一千万,于是立即把事先准备好的说辞拿了出來:“第一、我不能确定你们星龙帮是否还有其他内鬼,在林佩雯的安全得到保证之前,我不能相信任何人,如果走漏了风声,一切就全都前功尽弃了,” 庞劲东顿了顿,对丁朋强调说:“很抱歉的告诉你,其中也包括你,” “这是对的,”丁朋点点头,继续问:“还有呢,” “第二、我设定的计划,不愿意让别人参与,” 正文 第四十章 有内奸 ziyouge.com 丁朋说:“我以为以庞先生的经历,应该知道合作是极为重要的,孤胆英雄固然可敬,但却愚蠢,” “你说的沒错,”庞劲东也笑了,丝毫不在乎丁朋的不客气,“我不了解你们星龙帮,而且我们之间从未有过任何合作,所以我担心你们的行事风格会不符合我的需要,” 对于庞劲东的既往,丁朋从林佩雯那里或多或少的听到过一些,完全知道庞劲东的那些游戏,不是自己这种混社会的人可以玩的,因此庞劲东的这种洒脱,反倒让他对自己刚才的失言感到有些懊悔,尤其是想到庞劲东毕竟帮了星龙帮的大忙,丁朋不免有些尴尬,解释说:“疤哥有很多手下,你一个人去会很危险,我是担心你,” “谢谢啦,不过沒必要,那些杂碎在我看來,还不算什么,” 丁朋又问:“还有其他原因吗,” “沒有了,就这两条原因已经足够了,”庞劲东挑了挑眉头,意味深长的问:“你对我的计划问得这样详细,是因为不相信我吗,” 丁朋笑了笑,淡淡的回答说:“我对庞先生感谢还來不及,怎么会怀疑呢,只不过,林小姐毕竟是我们星龙帮的老大,所以也就是我们星龙帮的事,让庞先生你出手,我们心里很过意不去,” “林佩雯是我的好朋友,我做这些也是应该的~,” 虽然丁朋对这些解释深信不疑,但是有一些事情,仍然让他很困惑,他提出了一件:“为什么你就出林佩雯之后,沒有见到疤哥呢,” “我也感到很奇怪,事后我考虑,可能是疤哥拿到钱之后就准备跑路了,林佩雯的安危和他就再也沒有关系了,也可能是有其他的事情,耽误了下來,”丁朋等人此时还不知道疤哥已死,等看到新闻,了解警方的判断,他们的问題就会迎刃而解, 见丁朋又要张嘴,林佩雯主动帮庞劲东补充说:“庞劲东在确定疤哥就是内鬼之后,沒有立即对他本人采取行动,这种做法是非常正确的,一则如庞劲东所说,我们现在不知道除了疤哥之外,是否还有其他内鬼;二则是也不知道疤哥是否布置有什么眼线,如果他出了事,很难说是不是会走漏了消息,让他的手下对我不利,所以就应该让他把钱拿走,放松警惕性,然后伺机采取行动,” 这个道理,丁朋的是明白的,他所困惑的是另外一件事情:“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让疤哥提前动手了呢,” 庞劲东对丁朋里的一个词感到很奇怪:“提前动手,” 这个问題是林佩雯回答的:“其实我们早就知道疤哥要做狗,只是沒有想到他这么快就动手了,本來我给他准备了一点小礼物,现在也用不上了……” 林佩雯说这话的时候,面部表情平静异常,但是却冷冷的流出一股杀气,尽管这与她那还显稚嫩的脸庞,显得极其的不协调,但是常年混迹于**,对众多手下颐指气使所养成的那种气质,在此刻全部爆发出來,足以让任何一个普通人不寒而栗, “林佩雯毕竟是一个黑帮的老大,心机和胆识都不是常人能比的……”庞劲东心中暗忖,他一耸肩膀,无奈的说:“看來只有以后慢慢的查清楚,疤哥到底因为什么才提前动手,” 林佩雯此时说出的一句话,让庞劲东颇为惊讶:“我不恨他提前动手,我恨他竟然派人在墓地、在我给父亲和姐姐扫墓的时候绑架我…….” 庞劲东对林佩雯显得越发凶狠的语调极其不适应,轻声咳嗽了一下,试图以玩笑化解当前的气氛:“我如果沒有猜错,你当时一定很配合,” “当然,”林佩雯恢复了往日那种神情,懒洋洋的说:“有句话怎么说來着,大女子报仇,十年不晚,他想要什么就满足他,等将來再算账,” “可是你想过沒有,他可能根本不会留活口,” “你太小瞧我们星龙帮了,这一次就算沒有你,我也能要他的好看,” “是吗……”庞劲东翘起二郎腿,点燃了一支烟,淡淡的说:“那么以后无论你有什么麻烦,我都不自讨沒趣了,” 林佩雯这样说的目的,是不希望星龙帮短了面子,如果庞劲东不出手,丁朋这帮人是否能够揪出内奸,保证自己的安全,她其实是很沒底的,此时听到庞劲东这句话,她急忙解释说:“但是有你的协助,我们可以事倍功半,” 丁朋素知庞劲东和林佩雯两人是经常打嘴仗的,林佩雯能够平安归來,着实应该好好庆祝一番,如果两个人当真吵了起來,破坏了当下的这种氛围,是他不愿意见到的,因此他急忙打岔对林佩雯说:“有了这次教训,老大今后出门不要再独自一个了,至少带上几个小弟,” 林佩雯倒是显得很有气魄:“如果对方有意除掉我,肯定会做出周密的安排,我就算是把所有弟兄都带在身边也沒用,” 丁朋用试探的语气问:“接下來我们是不是……” 林佩雯看了丁朋一眼,语带双关的说:“这段时间不用再做其他事了,先把我们的内部工作搞好……” 庞劲东当时就明白了,林佩雯虽然有惊无险的过了这一关,而且凡事显得很无所谓的样子,但在心里是咽不下这口气的,加之确实不知道是否还有别的内鬼,她必定将在星龙帮内部展开清洗,与疤哥过从甚密的人及其嫡系,恐怕都难免遭殃,一场腥风血雨就要拉开序幕了, 丁朋会意的点了点头,又说:“可惜那一千万不知下落,” “能够把这群狗清理干净,花出去一千万是无所谓的……”林佩雯眨了眨眼睛,有些调皮的说:“可惜疤哥不了解我,否则就应该知道,以千万对我來说不算什么,” 庞劲东打趣道:“你是认为疤哥这一千万的开价,不能说明你的价值,有贬低你的嫌疑吗,” “当然,” 过了一会,丁朋告辞了,林佩雯送走他之后,回來对庞劲东说:“今后我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庞劲东明白林佩雯意在何指,装作无奈的说:“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今后咱们精诚团结,努力进取,争取雌霸首都,” 听到林佩雯说的是“雌霸”而不是“雄霸”,庞劲东就明白,这丫头今后是想要自己跟着她混了, 庞劲东如今对林佩雯的观感,已经不是那么恶劣了,今天给韩风送钱过去的时候,韩风说出了一件事,那就是东瑶公司能够称雄市场,无论招标项目,还是工程进展,都是一帆风顺,竟然很大程度上是仰赖于星龙帮在暗中的保驾护航,甚至做过帮助摆平竞争对手,贿赂官员予以审批这样的事, 假如沒有星龙帮做的这些,东瑶公司仍然会飞快的发展,只是速度必然就慢了许多,而且会经常头痛于各种麻烦, 韩风深知,在地产这个行业,如果沒有些道上的关系,是绝难混下去的,因此东瑶公司的这种出乎意外的顺利,曾让韩风一度感到很困惑,他刚开始的时候因为是庞劲东暗中操作,但是时间长了才知道,庞劲东刚从国外回來,根本沒有那么多的社会关系可资利用,于是他又以为是庞劲东或自己运气好的不得了,直到现在才偶然中知道这个真实的原因,可以想见,有了星龙帮的招牌保着,一般人是不太敢來找麻烦的, 不能排除林佩雯做这些事是有私心的,例如就像她自己说过的,想要与庞劲东合作,但是她从來沒有对庞劲东提起过这些,这就说明了在这种私心之外,她未尝不是把庞劲东当作好朋友的, 朋友之间做事是有默契的,而不是需要说在明面上,也是应该无私的,而不是为了获取任何回报, 不过林佩雯把这些话说出來,虽然不能说是别有所图,但至少是有意捉弄一下庞劲东, 庞劲东撇了撇嘴,说:“你安心做你的母蚂蚱吧,我可沒有兴趣和你同流合污,” “但是你别忘了现在有把柄在我手里,” “把柄,”庞劲东一惊,急忙问:“什么把柄,” “你打死疤哥的好几名手下,而且手段残忍,足够你被判好几次死刑了,虽然你是为了救我……”林佩雯说到这里,换上一副十分惋惜的神情,继续说:“但我毕竟是一个守法的公民,所以呢……” 林佩雯把话打住了,似笑非笑的看着庞劲东, 庞劲东磕磕巴巴的问:“你……你想……怎么样,” “我们是好朋友哎……”林佩雯立即大惊小怪,开始装好人了:“难道你会认为,我是在要挟你吗,” 庞劲东无可奈何的说:“你就是真的要挟我,我也沒办法啊……” “既然你都主动提出來了,我也就不客气了,”林佩雯索性承认了,得意洋洋的看着庞劲东, “不过呢……”庞劲东装出一副乖巧的样子看着林佩雯,小心翼翼的说:“我做事一直小心翼翼的,既沒有留下任何目击者,同时还戴着手套不留指纹和其他物证,而且用來杀掉他们的枪,还是新加坡的星龙帮留下的……我听说法律面前是讲证据的…….” 林佩雯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了,庞劲东则一抹脸,把刚才的表情一扫而空,换上一副比林佩雯更加得意的笑容,问道:“你有证据吗,” 林佩雯先是愣怔一下,接着一挺胸,气势汹汹的说:“我啊,我不就是人证吗,” “你啊……”庞劲东收敛起笑容,长叹一口气,缓缓的问:“你作为星龙帮的老大,我作为一个守法公民和模范纳税大户,你认为在咱们两个之间,警方会更相信谁,” 林佩雯说这些话本是为了整治一下庞劲东,并不是真的想要挟庞劲东,如果有什么事情要庞劲东做,以她的风格绝不会用这种方式提出來,但是庞劲东现在这样一说,她的好胜心反而被激起了,豁的站了起來,大声嚷嚷说“我现在就去报案,看警察管不管,” 虽然林佩雯是一个大帮派的头目,但是毕竟年岁在那摆着,很多时候还是无法摆脱小女孩的心性, 庞劲东对此只是感到好笑,越发感到林佩雯很多时候还是蛮可爱的,对她应该有新的认识,庞劲东满不在乎的说:“尽管去吧,不送,” 林佩雯瞪了一眼庞劲东,蹬蹬上楼回自己的房间了, 虽然玩笑的成分居多,但是林佩雯的这些话倒是提醒了庞劲东一件事情,那就是疤哥那几个手下的尸体将会得到怎样的处理,是否会被另外立案进行侦查, 一想到这些,庞劲东就责怪自己屡事不周,事先沒有想到这些,国内的环境毕竟不同于国外,这件事本來不应该被疏忽, 但是让庞劲东意外的是,这件事情后來就如石沉大海一般,再也沒有人提起,新闻媒体沒有任何报道,警方也沒有任何动静,就连金玲玲也从不直接或间接提起这件事, 事实上,金玲玲并不知道这件事,因为这个案子并沒有被与疤哥谋杀金承宇的案子联系在一起,她又很忙,因此就由别人接手了, …… 接下來的几天,庞劲东开始忙于组建帝国控股集团,虽然尽可能的由韩风出面,但是因为自己毕竟是这家集团的董事长,因此自己需要做的事还是不可能少了的, 尽管已经对这件事的难度有所准备,庞劲东还是沒有想到,虽然大的困难沒有遇到,诸多繁琐的工作却接踵而至, 虽然几家企业都有庞劲东的股份,但是想要以庞劲东的名义另外组建一个更大的集团,统一予以管理,事情却不是简单的1+1了, 正文 第四十一章 父女 Www.ZIyouge.com 首先,这个集团不可能是空中楼阁,需要建立起一整套运作和管理体系,建立这种体系并制定相关的工作方式和管理体系,就是十分繁杂和沉重的工作,还需要从高管到普通员工等一大批工作人员,仅仅这些招聘工作又足够忙碌一阵了, 尤其是高层管理人员,要尽可能的从其他企业挖來富有经验和人脉的,或是由韩风出面请沈家瑶和秦啸天推荐,只有办公的地点还算好办,直接设置在CBD的写字楼就可以了; 其次,集团的建立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审批,这就要与许多政府部门的交涉,可以想见的是,这样一个集团的建立,必然会让很多肉食者垂涎三尺,庞劲东自然不愿意用任何实际利益便宜了他们,这就需要运用各种手段让他们乖乖的给自己开绿灯; 再次,需要确立与相关或下属企业的沟通和管理的渠道和方法,不仅要科学、时效,还要尽可能的从制度上防止其中出现腐败和低效,这就需要尽量大量的调查、研究和论证工作, 庞劲东边干边学,许多涉及到的东西都是过去不了解的,只能临时抱佛脚,恶补一番,忙碌一段时间下來,倒是也颇有成效,控股集团基本已经初具雏形了, 虽然庞劲东有意低调进行这些工作,但是这样一个集团的建立,还是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 其实从资本规模上而言,帝国控股集团即便在国内,也排不上太靠前的名次,实力更加雄厚的企业,即便是在B市也可说是俯仰皆是,遑论南方沿海发达城市,这家企业之所以引人关注,一则是因为有一个过于霸气的名字;二则是拥有苏黎世银行的股份, 在当今的世界,国际经济就是一个沒有硝烟的战场,经济上的较量,很多时候要比战场上的拼杀更加残酷,而且代价更沉重,成效也更大, 国内的经济总量虽然已经名列世界前茅,但是由于人均水平较低、管理方法落后、制度不健全和惊人的腐败,使得国内根本无力与国外的大财阀抗衡,长时间以來,国内能够拿得出手的产业,只有低附加值的制造业,高技术产业和金融领域根本无法与人比肩, 进军海外资本市场,是国内很多企业乃至政府都有的愿望,但是即便有国家背景的资本集团在国外也是碰的头破血流,不能不让很多人断了这个念头, 而现在,这样一个背景不详、來历不明的帝国控股集团,竟然刚建立就成为苏黎世银行的第二大股东,自然会吸引眼球,尤其是一些敏锐的资本家,更是在暗中关注这个集团,其中包括沈昊, 自沈昊回国之后,沈家瑶就将权利大部分归还给了父亲,安心做正东地产公司的总经理和集团的的首席执行官,沈昊在国外的这段时间,沈家瑶的表现非常的好,不仅各方面的工作井然有序,公司业务更是蒸蒸日上, 沈昊原本也是想通过这个机会,锤炼一下沈家瑶,让她将來更称职的做自己的接班人,只是似乎锤的有些过头了,由于国外的谈判久拖不决,沈家瑶初次掌管全集团的事务,既欠缺经验,人际关系也难于梳理,结果这段时间下來感到非常疲惫,父亲刚一回国,她就休息了, 本來在沈昊的心里还有一个接班人,将來是要继承自己的事业的,只是在过去的十年当中音信全无,让他一度心灰意冷,结果现在这小子回來了,却不肯见上自己一面,跑到国外去不知道忙些什么,而且现在还搞了些动静出來, 看着手头的一份资料,沈昊既感到些许欣慰,又有一些困惑,回想起來,他发现自己对庞劲东的了解,全部停留在十年前, “这小子到底在搞些什么……”沈昊叹息了一声,打电话让沈家瑶立即來自己的办公室, “爸,什么事啊,”沈家瑶睁着惺忪的睡眼,进了沈昊的办公室,虽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但是她却刚刚起床, 终于可以暂时从繁忙的集团事务中解脱出來,沈家瑶已经连续好几天睡到日上三竿了,沈昊看着变得瘦削,却更显干练的沈家瑶,心中更多的是爱惜和心痛, “看看这个,”沈昊说着,把手头的资料交给了沈家瑶, “帝国控股集团……”最近这些日子,安心休息的沈家瑶不太关心外界的事情,虽然也有相关消息钻进她的耳朵,而且韩风也经常向她要人才,但是却不怎么在意, 沈昊的这份资料十分详尽,其中很多内容是不会对外公开的,而以沈昊的能力而言,弄到这些并不是太难的事情,也正是看到了这份资料,沈家瑶才明白了这是庞劲东新搞出來的花样, “这小子,有两下子,”沈家瑶咕哝了一句,将资料放回到了办公桌上, “仅仅是有两下子吗,”沈昊皱着眉头看了看女儿,语气有些沉重的说:“开心的父母早在十年前就过世了,他一个人在国外怎样积累下了这么多的资本,” 沈家瑶帮庞劲东解释道:“当然是一个人白手起家了,” 这个世界不乏各种各样的商业天才,可以在短时间内积累起巨额财富,庞劲东在其中恐怕还算不上是佼佼者,因此沈家瑶的说法表面上看似乎也过得去,但是沈昊却有其他的理由,对庞劲东的生活产生怀疑,他告诉自己的女儿:“在我得知开心的父母过世之后,就立即着手寻找开心,在M国这样的国家想要找一个人,就如同大海捞针一样,但是我一直都沒有放弃,直到这次回国前,我才获得了线索,” “什么样的线索,”尽管沈家瑶早就知道这个问題的答案,但是仍然不得不装出一副关切的神情, “线索就是根本沒有线索,” 沈家瑶差一点笑了出來,但是为了避免引起父亲的怀疑,只得板着脸问:“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这个臭小子在过去十年的生活,根本就是一片空白,”沈昊重重的坐到椅子上,缓缓的说:“过去我沒有太大的能力,现在借助事业的成功,总算有了这样的能力,我先是从入境记录开始着手,然后一步一步的查下去……” 沈家瑶耐心的听父亲说完这些年寻人的艰苦,然后问:“结果就是发现了一片空白,” “对,”沈昊点点头,沒有在意女儿话语中打趣的成分,眉宇间掠过一丝不解,“就连协助我的M国官员都感到很奇怪,这个人究竟做了些什么,去过哪些地方,竟然连一点记录都沒有,你说他白手起家,做生意总应该在行业协会有登记,可是却沒有,假如他去了其他国家,做过什么生意,至少应该有出入境记录,可是还沒有,就算他中了彩票,也应该有纳税记录,可是仍然沒有……” “这小子够神秘的……”沈家瑶笑了出來,不过却是干笑,而不是刚才笑意的延续, “我当时差一点就绝望了,结果这小子回国了,本來想当面问清楚,谁知……” “爸爸……”沈家瑶明白父亲忧虑的是什么,于是打断了这些分析和推理:“我记得在我小时候,你们常说一句话‘三岁看到老’,庞劲东究竟是怎么样的人,你是最了解的了,就算是他在这十年当中有所改变,也绝对不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沈昊若有所思的说:“他回国这段时间,你们两个应该接触很频繁,对这种改变应该用有切身体会,” 沈家瑶当然是有切身体会的,但是她却不能说,只得违心的回答:“我觉得他和小时候完全一样,” “他小的时候……”沈昊的目光突然变得深邃悠远起來,似乎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我们两家人每天必须做的事就是忧虑明天,但是回想起來,那个时候过的很开心,不仅生活充实,而且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是那么的质朴……” 沈家瑶颇为感慨的说:“我记得你那个时候经常告诉庞劲东:‘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 “那个时候,我总是教导开心去追寻孔颜乐处,可是我自己却沒有做到,终是沦为追名逐利之辈……”长叹一声,沈昊继续说:“现在沒有了过去的那种忧虑,再也不需要为钱发愁,但是却经常感到一阵空虚,而且永远不知道身边的人都是在图谋些什么,可以说自从开心的父母过世之后,我就再也沒有一个朋友了……” 沈昊的这几句话,让沈家瑶的鼻子不免有些发酸,她轻声咳嗽了一下,说:“无论如何,现在我们摆脱了那种贫穷带來的不幸,庞劲东在国外同样过得很好,而且事业有成,这些都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我只希望,开心这臭小子,不是用过于沉重的代价來换取财富的,” 沈昊是经常见识大世面的,寻常普通百姓所接触不到的东西,他往往深为透彻的了解,因此对庞劲东过去的这种空白,他完全可以寻找出很多种可能性,其中不是沒有触不到事实真相的, “我对庞劲东有信心,”沈家瑶的这句话很模糊,但却仍是在掩盖真相,因为她不能让自己父亲知道,这倒不是因为那些已经发生的事如何血腥和悲壮,而是因为庞劲东现在仍然陷在过去生活留下的波澜里,她不愿让父亲为此担心, 虽然沈家瑶表现得很平静,眼睛中却蒙上了一层氤氲的水雾,沈昊的目光掠过自己女儿的脸庞时,注意到了这个小小的异样,但是他不愿意戳穿, 人类通常有这样一种本能,就是在面对一个结果,,尤其是很好的结果,,的时候,总是宁愿去把这个过程想象的很美好,即便是富甲如斯的沈昊,在面对自己的这个义子的时候,也不例外, 只是沈昊心中仍然有一个很大的疙瘩:“在为人处事这些方面,我对开心有信心,但是让我生气的是,在我回国的时候,他竟然等不及见我一面,” 庞劲东临行前,只是告诉沈昊,自己在国外有些事情急需处理,用不了几日就可以回來团聚,虽然沈昊对此不太高兴,但是想到自己的干儿子已经长大成人,毕竟有自己的生活,何况今后在一起的时间多的是,因此也沒有说什么, “他有苦衷的,”想了想,沈家瑶觉得这个模糊的理由不够充分,于是补充说:“好像就是与苏黎世银行股份有关的,错过了这个机会就沒有更好的了,所以才匆匆的走了,其实他也很想等你回來,但是我告诉他,男人应以事业为重,” “男人应以事业为重……”沈昊轻哼一声,不屑的说:“又是这句话,我不明白你们现在的青年一代,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功利,难道你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比所谓的事业更加重要吗,” 沈昊的这种见解是与沈家瑶相悖的,父女两个过去就曾一再对此予以讨论,沈昊始终沒能说服女儿,倒是庞劲东做的许多事,让沈家瑶的观点开始出现转变,只不过,沈家瑶这一次要帮庞劲东背黑锅,只能予以反驳,但她不敢公然顶撞父亲,只是以极低的声音说:“您不是也为了谈生意,沒有立即回來和他见上一面吗……” 或许是因为听觉很灵敏,又或许是因为知女莫若父,沈昊知道沈家瑶在说些什么,立即问道:“如果你已经走出了九十九步,只差一步就到达终点了,一个对你很重要的人这时突然出现在了起点,等待着你,你会立即回过头去,然后把这段路程重新走过,还是跨越了终点之后,再和他见面,” 沈家瑶的回答十分的干脆:“如果有充足的时间,就应该跨过这最后一步,否则从一开始,就不要走上这段路途,” 正文 第四十二章 萝莉 “说的对,”沈昊点了点头,喟然长叹:“这就是我与你,还有开心之间的区别,我现在付出的辛苦,就是为了你们将來能够更加轻松的生活,不需要经历我们这一代人曾经忍受的苦难,幸运的是,我已经打下了良好的基础,不用你们更上一层楼,你们只要幸福的度过一生就好,” 沈家瑶听出了父亲话中的另外一层含义,不由得赧红了脸,支支吾吾的说:“其实……我们自己会努力的……” 沈昊用手指着这份资料,回到了最初的话題,就事论事的说:“这小子还真能干,竟然成为苏黎世银行第二大股东,而且那家地产公司也搞得有声有色,还要进军美国市场,” “他可是你的干儿子,有这样的成就是很正常的,” 沈家瑶不失时机的打过去一发糖衣炮弹,以转移父亲的注意力, 关于苏黎世银行的事情,沈家瑶也是从这份材料当中得知,如果换作是庞劲东刚刚回国的时候,她对这个消息会感到很欣慰,还会多少为庞劲东感到骄傲,但是现在,她除了讶异于自己的青梅竹马有些神秘兮兮之外,就再沒有其他感觉了, 对于沈昊來说,从庞劲东的幼年时期开始,就有足够的理由为自己的这个干儿子感到骄傲,因此这件事对他而言,不过就是小小的惊喜,而且他纵横商场这么多年,听惯了各种各样的恭维话,即便是出自女儿之口,也不会让他有太多的感觉, 沈昊更加关注的,是这家地产公司的名字:“这家公司叫……东瑶…….”沈昊说着,看了看自己的女儿,眉宇间掠过一丝笑意, 沈家瑶感到有些不自在,急忙把头侧了过去,轻声咳嗽了一下,岔开话題说:“他的那家基金公司叫啸东……” 沈昊很了解自己的女儿有多么的矜持,只是笑了笑,沒有继续说下去,尽管他的心里珍藏着一个愿望,但是既然已经等待了十几年,也就不介意再多等几天了,他转而说道:“开心想要创办自己的事业,我这个干爸绝对沒有理由坐视不理,但是这小子不但沒有來见我,也沒有向我开过口,” “我想他应该是乐于依靠自己的努力,” “我欣赏他的这种性格,但是并不赞同……”思考片刻,沈昊继续说:“我本來想暗中为他做点什么,但让我感到很奇怪的是,有些麻烦过于轻松的被他解决了,” “我给他介绍过很多有用的人,大概因为他善于充分利用各方面的人际关系,所以才能这样顺利,” “不,”沈昊仔细看着那份资料,从字里行间寻找着蛛丝马迹,精明的目光和敏锐的直觉,使得他很快就发现了问題所在:“有些把持大权的官员,就算是收受了好处,也不可能这样痛快的放行,他们似乎是有把柄在开心的手里,所以才会这样乖乖的听话,” 沈家瑶闻言心中一动,但是沒有说什么, 沈昊抬头看了看女儿,交代说:“密切关注帝国控股集团,就算开心不需要,但是如果可能的话,还是为他做点什么,” “爸爸……”沈家瑶突然鼓起勇气,正视着自己的父亲说:“他现在不喜欢别人叫他的小名,所有人都喊他的英文名字‘杰瑞’,” …… 庞劲东生病了,主要是因为这段时间太过忙碌,过度劳累之余,气温骤然降低,不慎得了感冒,不仅手头工作需要停下來一部分,返回M国也只能推迟,不过这样一來,庞劲东倒也可以借机休息几天,而且各方面已经基本步入正轨,不需要庞劲东投入太多的时间和精力, 其实庞劲东的身体素质是非常好的,得病是难得一见的现象,遑论伤风感冒这样的小病,庞劲东自我感觉起來,自从回国之后,很多方面都退步了, 庞劲东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论起资历,却已经是地地道道的老兵了,可偏偏却又是“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虽然是小病,但是风间雅晴极为关切,跑前跑后的照顾着,让庞劲东颇为感动, 今天一早,庞劲东溜达到院子里,看着郁郁葱葱的树木,心情感到格外清爽, 但是庞劲东并沒有爽多久,风间雅晴就追了出來,把一件衣服披到庞劲东的肩上,温婉的说:“先生要多注意,身体还沒有完全恢复,可不要再着凉了,” “夏天还沒过呢,不用加衣服吧……”庞劲东无奈的看了一眼风间雅晴, “但是早晚的气温还是有很大变化的……”风间雅晴一边点着头,一边很认真的说, 在一刹那间,庞劲东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无用的废人,处处需要别人照顾,对于曾经历过难以想象的腥风血雨,和普通人无法忍受的磨难,惯于凡事依靠自己的庞劲东來说,这是难以接受的, 庞劲东正琢磨着,怎样委婉的劝告风间雅晴不要对自己过于关切,门铃响起了,庞劲东走过去打开门一看,差一点就昏了过去, 门外站着的是陈冰晗,正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这个小萝莉穿的仍然是一如既往的萝莉装,只不过今天这一身是金灿灿的,看的时间长了让人头晕眼花, 庞劲东双臂往前一伸,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前方,然后一转身,一下一下的往屋子里跳, 陈冰晗原地不动,突然喊了一声:“咦,瑶瑶姐,” “哪呢,”庞劲东立即回过头去,却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装梦游呢,”陈冰晗大模大样的走了进來,顺手把门一关,告诉庞劲东:“可是你装得像僵尸,” 庞劲东无奈的放下双臂,一副苦瓜脸看着陈冰晗,问:“你怎么來了,” “想你了,所以就來了,”陈冰晗说着,径直进到客厅里坐下, 陈冰晗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自幼就成长在温室里,周围人的精心呵护和过于安逸的环境,在她的身上产生了一种逆反心理,那就是她高度渴望冒险和刺激的生活,她对庞劲东本來就颇有好感,从各种渠道了解到了庞劲东的一些事情之后,庞劲东更是成了她的英雄, 尽管庞劲东接触和认识到的人日多,但是对自己的过去还是极为慎言的,陈冰晗能够听到这些事情,完全是因为金玲玲, 说來也巧,自从在庞劲东家里认识了金玲玲之后,陈冰晗在几次应酬场合都遇到了金玲玲,因为知道了金玲玲与庞劲东过从密切,便有意和她靠近,并加深交往,金玲玲觉得陈冰晗就像一个孩子,而且十分可爱,慢慢的也喜欢上她,却沒有想到她很快就原形毕露了, 金玲玲只要碰到陈冰晗,便会被缠上讲述庞劲东的故事,由于实在缠不过,就多多少少说了一些,不过金玲玲毕竟不愿背后谈论别人的事情,因此说的不尽属实,往往是真假参半,甚至干脆凭空捏造, 陈冰晗在津津乐道于品味予以之余,把自己梦想中的许多冒险故事,安到了庞劲东的头上,时常就这样假设一番,时间一长竟然就信以为真了,而这又反过來加强了她对庞劲东的膜拜,但是这个小萝莉对待偶像的态度,可不像大明星的粉丝们一般贱格, 只不过陈冰晗的热情往往是三分钟热度,在很多时候她并不会想到庞劲东,但是一旦感觉无聊,厌倦死水无澜一般的生活,庞劲东的身影就会在第一时间闯入她的脑海, 也正是因为如此,陈冰晗对庞劲东现在的生活并不是很了解,也无从知道庞劲东前段时间去了M国,只是由于家族的关系,一些关于庞劲东的消息,最近钻进了她的耳朵,让她又开始想念这位“英雄”了, 陈冰晗曾经去庞劲东的公司找过几次,但庞劲东都不在,看到陈冰晗的样子,韩风只当是普通的好友來访,转身就抛到脑后了,每次都忘记告诉庞劲东, 不能为此责怪韩风,因为接待客人本就是不他这个总经理的分内工作,完全应该交由秘书负责,只是由于庞劲东去了M国,近期的情况比较特殊,因此庞劲东把涉及到自己的事情全权委托给了韩风,甚至绕过了正牌秘书周瞳,对于庞劲东的这种安排,周瞳很费解,只是凭借多年积累的职场经验,她对不该问的事情是绝对不会问的,但是她也就因此无从知道,庞劲东这样做是出于一种爱护的心理, 既然公司找不到人,陈冰晗自然就想到去庞劲东的家里,但是一想到上次自己的擅闯,造成了一场金屋藏娇的闹剧,她就有些发怵,直到今天才鼓起勇气,结果幸运得很,正碰到了庞劲东, 风间雅晴走过來,笑吟吟的问陈冰晗:“你喝点什么,” “我要……”陈冰晗把手指咬在嘴里,竟然陷入了沉思, 风间雅晴提醒说:“咖啡,” “不喜欢,” “茶,” “不喜欢,”过了一会,陈冰晗终于想到自己要喝什么了:“把西瓜榨汁,然后在里面放些草莓和椰果,” 风间雅晴微微一皱蛾眉,搞不清楚陈冰晗要喝的这东西究竟是什么,但是仍然很快下去准备了, “你有什么事,”看着眼前的这个萝莉,庞劲东感到自己的病情加重了, “想你了,來看看你不行吗,”陈冰晗眨了眨大眼睛,似乎对庞劲东的语气感到有些不满,她表达不满的方式,是做出一脸无辜的神情, 庞劲东多少已经有些习惯陈冰晗的这种大胆表白,无动于衷的说:“哦,看來你不是经常想我啊,” 陈冰晗脸一红,心中暗想:“他这是在责怪我沒有经常來看他,还是根本就不想让我來,” 其实这个问題的答案是显然而意见,但是对陈冰晗來说,足以杀死亿万脑细胞了,这倒不是因为她的智商问題,事实上她聪明得很,只是由于年龄的问題,涉世不深,因此欠缺人际交往的经验,加之目前正是情窦初开,女孩子对于自己心上人的一言一行格外敏感,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也会萌生出多种揣测, 陈冰晗的思绪很快就从这个高深问題上转移开來了,她注意到庞劲东的声音有些发齉,急忙关切的问:“你感冒了,” “是啊,有些着凉了……”庞劲东神情如同霜打的茄子,用力的揩了一把鼻涕,然后回答说:“不过能够见到你,让我感觉好多了,” “是吗,,”陈冰晗将信将疑的瞟了庞劲东一眼, 这个时候,风间雅晴把那种古怪饮料端上來了,陈冰晗喝了一大口,一边津津有味的咀嚼着草莓和椰果,一边含糊不清的说:“这段时间,大家都很忙,沒人陪我玩,所以才來找你,结果你又生病了…….” 陈冰晗属于一个十分庞大的家族,做为家族中最小的孩子,上面还有几个堂兄和堂姐,平常日里,这几个哥哥姐姐会陪着她到处疯,因此她是绝对不缺玩伴的, 庞劲东不知道为什么陈冰晗顷刻之间受到了冷落,懒洋洋的问:“为什么沒人陪你玩,” “我们家决定进军M国金融市场,现在全家人都忙疯了,所以沒有人有时间,” 庞劲东本來并不关心陈冰晗家里的事情,只是随便一问,但却被陈冰晗的这个回答勾起了兴趣:“进军M国金融市场,” “是啊,虽然现在时机还不成熟,但是也要早做准备啊,” 庞劲东深深吸了一口气,脑海里飞快的思索起來, 在现阶段,国内进入国外金融市场,并形成一定规模和力量的资金有两支,一个是政府背景的外汇投资机构,另一个是开放式QDII基金, 正文 第四十三章 连襟 前者是国家资本,而国家资本是一种很有趣的虹吸工具,虽然在国内的股市只能赚不能赔,但是放到国外就截然相反了,于是就形成了这样一个怪圈,在国内吸取的财富输送到了国外,更何况官员们想的最多的是如何用來为自己谋取利益,因此赔得底朝天也是很正常的;而后者则是老百姓的钱,作用与前者相同,而且赔起來更不心痛, 与此不同的是,国内的资本家们手头的都是自己的血汗钱,如果想要进军强手如林的M国金融市场,只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发疯,另一种则是有十足的把握, 相对于陈冰晗整个家族发疯这种可能,最大的可能性还是他们有足够的把握, 一想到这些,庞劲东感觉自己的病马上就好了,坐直了身体,急切问:“你的家族有绝对的把握吗,” “偶不懂哎,” 陈冰晗的这句话听起來如同蛤蟆跳井一般,庞劲东登时有些泄气了,萎缩回了沙发里, 一直以來,陈冰晗从不接触家族的事务,在几个精明干练哥哥的光环掩盖下,作为女孩子又不会被选为家族未來的接班人,因此对这些东西也从不学习, 庞劲东虽然不了解这些,但是看着陈冰晗洋溢着童真的面孔,就无法指望她会明白成人世界的游戏, 看着庞劲东的样子,陈冰晗就知道自己又被看成小孩子了,虽然她心有不甘,但是掌握的事情的确不多,摇头晃脑的思考了片刻,陈冰晗索性把自己知道的如桶倒豆的说了出來:“我听爸爸说过,M国不久之后可能会爆发金融危机,所以才打算利用这个机会,” “啊,”陈冰晗说出的这件事,是庞劲东绝对沒有想到的,瞠目结舌之余,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庞劲东虽然通晓经济学,但却不是经济学家,更沒有精力和时间去关注和研究全球经济的走势,只不过,啸东基金管理公司的QDII基金,,全球发展基金,目前已经结束募集,正在全球范围内寻求合适的投资机会,这支基金下属一个专门的机构,,全球发展研究所,就是从事这方面工作的,庞劲东刚刚看过最近的研究报告,只字未提M国可能会爆发经济危机,正相反的是,该报告坚持认为美元不久将会重新走强, 看陈冰晗的这副样子,如果把那份研究报告摆在面前,估计对她來说就像天书一般,可是她既沒有必要编造这么一个谎言來欺骗自己,似乎也不太可能是道听途说的传言, 由此而來的问題就是,在全球发展研究所的报告和陈冰晗的只言片语之间,究竟应该相信谁, 任何关于经济发展的预测都是一件极难的事情,错了很正常,对了才稀奇,华尔街傻大姐的故事,足以对此予以证明,虽然研究所是由秦啸天招揽的一流人才组成,但是庞劲东也绝对不敢奢望他们能够初战便大获全胜, 只不过,陈冰晗说的这些话是否可信,同样是很成问題的, 庞劲东思考片刻,缓缓的问:“你的家族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这些消息,” 陈冰晗抱起肩膀,高高昂起头,一撅小嘴,不高兴的问:“干嘛告诉你,” 庞劲东不由得大为挠头,心里思考着千百种方案,试图把陈冰晗哄得高兴,但是庞劲东实在欠缺这方面的才能,哪怕只是稍显亲热的关怀之语,对庞劲东來说都过于肉麻,而难于出口, 看着庞劲东的窘状,陈冰晗的面孔由冰冷渐渐融化开來,不多时就变得喜笑颜开,她告诉庞劲东:“我爸爸认识国家开发银行的副行长黄良友,黄良友的老婆与国家外汇管理局的局长陈宇博的老婆,是姐妹关系,消息是黄良友提供给我爸爸的,而黄良友的消息则是來自陈宇博,” 庞劲东哭笑不得的说:“何必说这么复杂,黄良友和陈宇博不就是连襟吗,” “对,”顿了顿,陈冰晗特意声明:“这消息可是绝对准确的,而且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说的,” 陈冰晗并非沒有防人之心,也不是不知道这条消息的重要性,只是因为信任庞劲东,所以才说了出來,她不知道的是,这条消息对庞劲东的价值实在太大了,全球发展基金正在寻找投资市场,这样就可以及时避开M国,而且还可以利用这个危机大赚一笔, 只是国家外汇管理部门的那些官员和所谓的专家,在庞劲东的意识当中,是可以与白痴划等号的,否则他们绝对不会把国家的外汇储备全部换作美元,坐视每天不停的巨额缩水,同时搞出一次次的失败投资,这样一帮人传出來的消息,或研究结果,是否值得信任很是一个问題, 庞劲东站起身來,在屋子里來回踱步,陈冰晗在旁边看着,虽然不解其意,但是却也沒有打扰, 过了许久,庞劲东猛然一拍脑门,彻底想通了, 国家外汇管理部门的那些人沒有一个是傻瓜,正相反的是,他们的头脑绝非一般人可比,然而他们当中的很多人,却是被国外资本收买的买办,自然要为自己真正的主子效力, 就如已经混到国人皆曰可杀地步的国产经济学家,虽然按照他们的观点实行政策,国家转眼就会彻底破产,但是却不妨碍他们个人富得流油, 这就是说,虽然在个人利益的驱使下,他们做出一次又一次的愚蠢决策,但却不妨碍他们在实际上做出正确的调研,而且在另一方面,他们可能会把国内的那一套腐败方式搬到M国去,虽然不可能完全吃得开,但多少也会掌握一些渠道和信息,及时获得内幕消息,除此之外,他们的主子也不是沒有可能赏给他们几根骨头吃, 看着庞劲东恍然大悟的样子,陈冰晗有些坐不住了,她知道得病的人不能受到精神上的刺激,有些不安的问:“你……沒什么吧……” “我当然沒什么了,而且还好得很,”庞劲东心情激动,一把抱住了陈冰晗,连声说:“谢谢,谢谢,太谢谢你了,” 对于这突如其來的亲昵举动,陈冰晗的小脸,霎时间变得红通通的, …… 在一间豪华的办公室里,安然坐着一个瘦削的中年男人,他的身上带着一种斯文儒雅的气质,在一般人们的印象中,与这种气质相伴的品行,应该是高风亮节和清贫守志,但是现在的社会,很多事情早已脱离了原本的面貌,至少对于这个人而言,丝毫不介意自己的这种气质,与周围奢侈华贵却又庸俗不堪的环境之间却大的差异,而且还很享受这种差异, 这栋办公大楼是整个B市最豪华的,建筑面积如果分摊到所有工作人员的,每个人至少可以有一百多平方米, 事实上,外管局的妙处还不止于此,离办公楼不远有一个招待所,实际上是外汇管理局的产业,也是所有外管局职员日常休闲所在,那里不仅拥有令人乍舌的装潢,还有设施齐全的宽大健身房,配备顶级音响的KTV兼舞厅,甚至还有高档的洗浴设施,里面不仅有针刺浴之类的洗浴方式,还有三温暖,和以麦饭石搭建的桑拿浴房,只有高档休闲会所才能有的这些东西,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国家政府部门,唯一欠缺的只是一群姿色靓丽、身材高挑的美女了,不过这些细节是为外人绝难知道的,普通百姓通常只会惊叹于办公楼自身的装修,和过分宽敞的办公室, 而这一切都是在这个人,,外汇管理局局长陈宇博的领导下,才建立起來的,有的时候,陈宇博也会看到新闻媒体上关于贫困地区的报道,但是他早已经麻木了,那不挡风不遮雨的住宅和将倾的简陋校舍,从未让他产生过一丝这样的想法,,把自己用來修筑这办公楼的纳税人的血汗钱,放回到原本的地方使用,去支援那些贫困地区, 陈宇博平日里表现出的学者风度,并不是鼻梁上的那副金丝眼镜衬托出來的,也不是他得体和富有内涵的谈吐所流露出來的,而完全是一种自然的体现,是他数十年寒窗苦读积累下來的, 作为国内知名高校的经济学博士毕业生,头顶着学者型官员的光环,自上任以來就引起了各方关注,而陈宇博在任上的三年时间里,也实实在在的干出了一番成绩, 只不过这些成绩,仅仅是來自于上级领导的表彰和肯定,和下级的阿谀吹捧,却绝不是百姓的认可, 自从国家外汇投资基金在M国市场接连铩羽,外管局遭到了來自民间的颇多指责,很多事情都有两面性,这些指责倒带來一个好现象,就是把集中在豪华办公楼的注意力,给转移开了, 在过去,陈宇博完全可以不把这些指责当作一回事,尤其是百姓平常只关心那些与自己生活息息相关的部门,很难接触到外管局的工作,但是随着国家制度和社会风气的转变,民意往往也可以决定一个官员的仕途,因此现在陈宇博觉得自己屁股下面的位子有些摇摇欲动了, 或许是因为陈宇博的运气够好,现在机会來了,让他可以干出点成绩,获得社会的认可, “局长,黄副行长來了,”内线电话里传出秘书甜美的声音,一想到这个秘书动人的姿色和风骚独具的气质,陈宇博的心就有些痒痒的, “让他进來吧,”陈宇博吩咐一声就挂断了电话,做为一局之长,必须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这一点觉悟他还是有的,而且现在毕竟是工作时间,就连言语上挑逗几句,都是让他无法接受,并非是不想,而是无胆, 黄良友大大咧咧往陈宇博对面一坐,开口问候道:“陈局长,这两天忙吗,” 陈宇博的这位连襟同样是矮小精瘦的身材,皮肤略微有些黝黑,大概因为是姐妹之间往往存在很多共同点,两人的妻子都喜欢这个类型的男人,只是比之陈宇博,黄良友的文化水平就要相形见绌了, “怎么有空到我这里來了,”陈宇博微笑着问, “刚好路过,所以进來看看你,” “欢迎,”陈宇博微微点点头,然后问:“喝点什么,” “到你这來可不是为了喝东西……”黄良友眼中突然精光四射,四下看了一眼,问:“谈点正事,” “好,”陈宇博拿起电话,告诉秘书:“如果有人找我,就说我在开会,” 黄良友虽然沒文化,但是精明的头脑足以弥补这一缺憾,他立即注意到,陈宇博和秘书说话的语气,不同于对待其他人, “你是不是看上外面那个小丫头了,”黄良友笑呵呵的问, “你胡说什么呢,”陈宇博有点窘迫,推了推眼镜,责怪说:“你不要总是胡乱猜疑,如果传到出去,容易引起家庭问題,” “嘿嘿,其实我早就注意到了……” 陈宇博打断了黄良友的话:“你不是说有正事吗,” “哦……”黄良友被迫中断了这个自己很是热衷的话題,悻悻地说:“和我关系好的那些富豪,我都已经沟通过了,只要M国那边真的出现你说的问題,我们马上就可以大举进入,” “那就好,” “不过……”黄良友深吸一口气,有些不放心的问:“你的消息准确吗,” “这不是什么消息,”陈宇博表情严肃,纠正说:“是根据各方面汇总而來的资料和数据,得出的科学结论,而且也得到了一些M国方面官员的私下证实,” “如果错了怎么办,” “错了,”陈宇博恢复了温和的笑容,淡淡的回答:“就算是错了,我们不是也沒什么损失吗,,” “这倒是……”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危机 “而这个预测如果对了……”陈宇博的笑容开始变得自负起來,缓缓的说:“那么对我们來说,就将会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在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上,M国是这样一个国家,在政治上可以号令诸国,鲜有敢不听从者;在军事上,只需要随便寻找一个借口,它就可以对任何一个自己不喜欢的政权发动军事打击,或者策划政变予以推翻, 在这两点上,只有Z国和E国这样的大国,才敢与之叫板,这两个国家尽管在综合国力尚不及M国,却也有足够的能力抗衡一番,因此M国对这两个国家,在明面上也不敢轻举妄动,不过暗地里的小动作,倒是家常便饭, 然而在经济上,M国的经济总量位列第一,更是占到了全球的百分之十一,随着全球一体化进程的加速,和国际间商贸往來的不断增加,可以说只要M国的经济感冒了,所有国家都得跟着打喷嚏,纵然Z国和E国,也不得不看M国的脸色行事,这种经济上的巨大影响力,位列全球经济总量第二位的东瀛都难以比肩,两国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展开的日元升值战,最终以东瀛的全面告败而落幕, 每当想到当前的这种国际形势,常有人为Z国而扼腕叹息,仅仅从经济角度而言,这个伟大的国家在历史上,经济总量曾一度占全球的三分之二,是即便今天的M国做梦都不敢想象的,然而近代开始的衰落,却给这个古老的天朝上国带來了难以言尽的耻辱,使得其国人往往需要在逝去的辉煌中寻找对现实的慰藉,幸运的是,伟大的复兴现在已经开始了, Z国还是这样一个国家,它的历史发展是在两种极端之中,不断的寻求着平衡,它曾有过最早的民主思想,但是却创造出了最为严酷和专制的封建统治体系;它曾有过最伟大的思想家和被所有人敬仰的情操,但是素质低下和愚昧的民众,却也是全世界最多的;它可以贡献出最为清廉并具有杰出才干的官吏,值得全世界效仿,但是它的很多昏官的颟顸无能和贪官的腐败所达到的程度,却也可以让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的人惊掉下巴, 外管局的这位局长陈宇博,属于上述两种官吏的综合体,他年富力强,有着独到和透彻的洞察力,但是却又是国之硕鼠, 陈宇博从去年开始,就敏锐的意识到了M国正孕育着一场经济危机,为此他搜集了大量的信息和资料,进行了大量的研究,配合其他渠道获得的一些信息,最终肯定了自己的推测, 很多人天真的以为,经济危机來了,大家都跑不掉,二十世纪三十年代,M国经济大萧条所带來的愁云惨雾,直到今天仍时常飘荡到人们的心头,但是正应了古人的一句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在各种金融衍生工具不断丰富、各类交易手段和方法不断增多的今天,即便是全球性的经济危机,照样可以有人赚得盆满钵溢,而且这种收益可能还要远远超出经济繁荣的条件下,只不过是属于极少数人罢了, 因此陈宇博敏锐的意识到,自己必须把握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这个机会不仅可以让自己让自己发笔大财,更可以进军M国的金融市场,如果在M国可以做一个拥有亿万身家的金融家,陈宇博可以毫不犹豫的扔掉现在的局长宝座, 所谓“进军”M国金融市场,说起來容易,做起來可就难多了,因为这不是简单的进入,而是要充分利用M国经济的强势,把自己的收益最大化,如果不能够做到这一点,与其面对未知环境可能蕴藏的风险,还不如安心留在国内发展, 任何人都可以到M国的证券市场去买股票,M国股票的回报率虽然远远高于国内,但是想要低价买到绩优股,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国家外汇投资基金试水黑石失败,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也是陈宇博所代表的既得利益集团的问路石子,这颗问路石子的结局让许多人决定,安心留在国内市场,利用特权和信息的不对称优势谋取巨额利益, 表面上看,只要有钱就可以入股M国的金融机构,但是在实际操作中却是难之又难,而且却绝对不会出现国内将优质国有资产低价卖给外资的情况, M国的政界出于高度的警惕性和强烈的爱国心,给任何外來资金介入本国金融机构,设置了重重无形的壁垒,使外资很难通过贿赂官员來廉价收购M国的资产,即便能够突破这道行政壁垒,共同诉讼制度还会形成一道牢固的防火墙,这种制度最关键的作用就是反应大众利益,能够把全体M国民众都调动起來,有效制止权力和资本的胡作非为,可以称之为大众政治制度的反映, 就算行政壁垒和司法防火墙可以被突破,强大M国本土财阀,也可以轻易的消灭任何外來势力,在这种阴影之下,即便在M国开设金融分支机构都是很难的事情, 面对这样的情况,那些在国内大发横财的官僚和资本家们,绝不敢轻易涉足M国,但是如果预言中的危机真的爆发,那么情况就截然不同了, 大批倒闭的金融机构,将会被待价而沽,自顾不暇的M国本土资本家们,沒有能力吃下去,那么必然就只能转手相让给外來资本,加之这些机构的所有者必然会急于出手兑现,以偿还债务,那么只要能够第一时间介入,就可以很便宜的价格买到, 这种危机不会持续太久,M国及其盟国政府,乃至深受M国经济影响的其他国家,必然或多或少的出力予以挽救,在这种帮助之下,M国以雄厚的工业基础和资本积累,以及丰富的人才储备,不久之后就可以度过危机,而到了那个时候,这些当初形同垃圾的金融机构必然会随之风生水起,当初投入的资本可以获得几倍的增值, 不过作为国家公务员,他们不能直接出面,与他们交好的富豪这时就派上用场了,陈宇博能够拿出來的钱,当然都是贿款,他们不仅可以帮助洗干净,还可以个人的名义帮助运作,而得到了陈宇博的消息,这些富豪也会有所表示, 只要一想到这些,陈宇博的心就有些飘飘然了, 陈宇博的思绪被黄良友打断了:“陈家认为,如果想要把收益最大化,还是应该沽空股指期货,” 陈宇博微微挑起眉头,问:“哪个陈家,” “就是那个來自东南亚的金融世家,” “哦,”陈宇博是有所耳闻的,微微点了点, 这个陈氏家族原本立足于东南亚,在当地就是从是金融行业的,后來国内改革开放,这个家族开始逐渐的将事业的中心转移到国内,这样做的目的不仅是因为高度看好国内未來的发展,也是因为多年來东南亚的排华风气,让他们深感寄居他人屋檐下的悲哀, 陈宇博说:“风险与收益的对等的,沽空股指期货虽然可以把收益最大化,但也是风险最大的,何况这场危机究竟具体在很么时间爆发,导火索又是什么,我们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 “那我劝阻他们,” “不必,”陈宇博微微摇了摇头,告诉黄良友:“把道理给他们讲明白了,怎样做由他们自己决定,无论是对还是错,我们都不承担责任,” “但是我觉得,既然跟着咱们走,就应该听咱们的话,” “事情哪里这样简单,”对黄良友的这句话,陈宇博感到十分好笑,但是又不能表现出來,只得板着面孔说:“你出面联系的这些富豪,都是有一定影响力的,他们只要出面说句话,一地的最高行政官员都要给几分面子,很多时候甚至有能力影响到一些政策的制定,他们凭什么要唯你我二人马首是瞻,” 黄良友实际上的野心,要比说在明面的这些大得多,因此对陈宇博的话心有不甘:“我觉得,咱们应该和他们联合起來,形成一股力量,” “凡事不能一蹴而就,在现阶段,我们能够说服他们参与进來,就已经是成功的了,”陈宇博耐着性子,分析道:“但是等到我们的计划获得成功,情形就不一样了,这些富豪对我们一定会服服帖帖,到时候我们无形中就会成为领导,进而形成一股统一的力量,一旦资本与权力形成了合力,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黄良友点了点头,然后说:“祝愿咱们马到成功,” 陈宇博想了想,突然说:“提到这个陈氏家族,我想起一件事情,” “什么,” “陈家是不是有个小女儿叫陈冰晗,” “对,” “在一次聚会上,我曾见到这个陈冰晗围着庞劲东转,后來打听了一下,听说她对庞劲东非常有好感,” “庞劲东,”黄良友在记忆里,拼命搜索着关于这个名字的信息, 陈宇博提醒道:“帝国控股集团……” “哦,就是最近正在筹建的那个帝国控股集团的董事长啊……”陈宇博在平日里细心观察周围的每一件事,哪怕是为不足道德,黄良友则不同,只注意宏观层面上的事情,曾有人把庞劲东引荐给陈宇博,而黄良友只是曾听人提起过这个名字,黄良友问:“你怎么对庞劲东这个人很感兴趣吗,” “帝国控股集团……”陈宇博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多么有霸气的名字……” “光是名字霸气有什么用,”黄良友不屑的“哼”了一声, “你难道不知道,他是苏黎世银行的第二大股东,” “这倒是国内的富豪们很难做到的,不过对国外的华人富豪來说,倒也不算什么,有的华人银行家,几乎控制了所在国家整体的银行业,瑞士有那么多的银行,苏黎世也不过就是其中之一,只要有足够的钱去买股份就行了,” “就算你愿意买,人家也得肯卖啊,” 黄良友颇为困惑:“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小子,” “你也知道他是个小子……”顿了顿,陈宇博继续说:“就是说他很年轻,而且还是白手起家,如此年纪就有了这样的成就,前途还可限量吗,” 黄良友依旧不屑:“这年头会赚钱的年轻人多的是,他再怎么能赚,将來还能超过比尔盖茨吗,” “不好说,” “那就等着瞧吧,反正眼下和咱们是沒啥关系,” 陈宇博见自己的理由沒有打动黄良友,索性抛出了一颗重磅炸弹:“你听说过黑皮手册的事情吧,” 黄良友当时一惊,急忙问:“难道落在他的手里,” “正是,而且他在利用这本手册为自己谋取大量利益,”陈宇博目光扫过黄良友那张喜怒形于色的面孔,略有些失望的说:“制造这本手册的人,已经畏罪自杀了,虽然你和我都沒有接触过这个人,手册上也沒有关于你我的内容,但是对于这样的大事,应该多加关注才对,” 事实上,黄良友刚才的表现,伪装出來的成分居多,他这样做的目的,是想从陈宇博那里套取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信息, 虽然这本手册与自己无关,但是黄良友心里很清楚其价值,这本足以引发官场大地震的手册,只要能够握在手里,就要有一大票的官员乖乖的听自己的话,因此他曾在暗中关注过手册争夺战, 在洪迎峰等人接连惨败,庞劲东不但毫发无伤,反而日渐做大之后,黄良友就断了这个念头,而且他清醒的认识到,这本手册如果真的弄到手,必然会引起很多人的觊觎,恐怕还是祸不是福, 提到这本不断引发事端的手册,陈宇博和黄良友之间,一时沉默了下來,两个人各自在心里拨弄着自己的算盘, 正文 第四十五章 请柬 过了一会,黄良友见陈宇博沒有说出任何自己不了解的事情,于是打破了这种沉默,试探的问:“你对手册有兴趣,” 陈宇博笑呵呵的反问:“你沒兴趣,” 黄良友不置可否的说:“有沒有兴趣不重要,重要的是根本就沒有机会下手,” 这句话是一个不太明显的圈套,陈宇博绕了过去,把话題转回到了庞劲东的身上:“依我看,手册还是次要的,庞劲东这个人才是主要的,” “你想把他拉进來分一杯羹,”黄良友翘起二郎腿,依旧是一副不屑的模样,“比他有实力的人多的是,我看还是找几个够分量的人物吧,今后可以用的上,咱们又不是搞慈善事业的,不要随便的便宜什么人,” “你哪里知道,这个庞劲东……”陈宇博站起身來,在办公室里慢慢的來回踱步,缓缓的说:“有人说,他是沈昊的干儿子……” “什么,”黄良友感到十分的惊讶,不自觉的坐直了身体, “很惊讶吗,”陈宇博乜斜了一眼黄良友,很轻视于其闭塞的信息渠道, “沈昊……如果能把他拉进來……” “你恐怕是拉不动沈昊了,” “难道庞劲东拉得动沈昊,谁知道沈昊有多少个干儿子……”黄良友说到这里,往沙发上深深的靠了下去, 黄良友日常交游广泛,而且专门结交权贵,但凡能够成其为座上客的,都是有相当社会地位的人,因此一般人很难被他看得起, 经过这一番谈话下來,陈宇博多少看出了,黄良友对庞劲东的这种轻蔑,是有伪装成分在里面的,但是陈宇博并不在意,反而说出了一件彻底震惊了黄良友的事:“他与M国现在的总统候选人安德森关系非常密切,” 黄良友眼睛一亮,急忙问:“真的,” “我给M国的那些资本家们做了那么多事,他们沒有理由必要骗我,” 黄良友略带揶揄的说:“我不知道除了经济,你们之间还谈政治,” “经济和政治往往是分不开的,” 陈宇博毫不介意黄良友的态度,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來:“前几天,我到M国考察的时候,一个资本集团的老板和我谈到了这一届大选,无意间说出了一些隐藏的内幕,” “什么样的内幕,” “民主党的候选人安德森被认为是呼声最高的,唯一能够对他构成威胁的只有另一位民主党候选人里维参议员,恰好是我在M国的时候,里维参议员遭遇未遂的刺杀,而嫌疑人正是这个庞劲东,过了几天,警方澄清他不是凶手,但是我认为这里面一定有隐情,后來果然传出了一条秘密消息,称庞劲东一定要除掉里维参议员,好像是因为里维参议员欠下庞劲东的血债,再后來,风传里维参议员的别墅遭到武装袭击,很多人死亡,但是竟然沒有被报道,甚至所有人都装作不知道,”思考了片刻,陈宇博继续说:“谁有能力掩盖这样重大的事件,庞劲东显然不行,只能是另一位总统候选人,不管庞劲东和里维参议员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纠葛,,这件事的真实性本就是个问題,里维参议员一旦身亡,对谁的好处是最大的,仍然是另一位总统候选人,因此,庞劲东和这个安德森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也就很清楚了,” “庞劲东又是怎么搭上M国总统候选人的,” “这就是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陈宇博长叹一声,似乎是对自己沒有能了解到全部的真相,而感到遗憾, 虽然M国总统的选举,并不直接影响到Z国的官员和民众,但是陈宇博由于其职业和身份的关系,密切关注M国的政治,并且做出了很多精准的分析,例如说,并沒有太多的人知道庞劲东与安德森局长之间的关系,陈宇博在沒有人告诉自己的情况下,根据已掌握到的信息竟然推测了出來, 只不过,陈宇博在黄良友的面前不会说的太多,而且黄良友这些事也沒有太大的兴趣,但是庞劲东所具有的这一层关系意味着什么,无论陈宇博还是黄良友都很清楚, 黄良友若有所思的说:“这么说來,这个庞劲东还真是个人物,的确有必要把他拉过來,” 陈宇博淡然一笑:“有了庞劲东这样的盟友,就等于有了那本黑皮手册,不知道有多少国内的官员要对我们俯首帖耳,如果那个安德森能够当上总统,在M国沒有什么是我们做不到的,” “可怎么才能让他成为我们的盟友呢,” “利诱之,”陈宇博回到座位上坐下,进一步解释说:“让他成为盟友很好办,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人对金钱不感兴趣,但是如何让他成为我们坚定的盟友,恐怕就要费点功夫了,” 陈宇博思索了许久,突然问:“你和陈家的关系是不是非常好,” “陈家的长子,,也就是陈冰晗的父亲,,和我的关系简直沒得说,陈家的老爷子一旦去世,他执掌家族产业的可能性是最大的,而且我的女儿和陈冰晗还是同学……” “既然陈氏家族与我们的关系靠得住,那么倒是让庞劲东与陈氏家族结盟,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具体怎样做,” “利用一下庞劲东与陈冰晗的关系,” 黄良友“嘿嘿”一笑,说:“我明白了,” “那么就尽快安排吧,”思考片刻,陈宇博压低了声音,像是自言自语的说:“不过也要恩威并施才行……” 如果双方可以达成合作,陈宇博笃定了要对庞劲东予以防范,因为他曾经听人说过,庞劲东如何弄垮了自己的合作伙伴宋安时, ~~~~~~~~~~~~~~~~~~~~~~~~~~~~~~~~~~~~~~~~~~~~~~~~~~~~~~~~~~~~~~~ 庞劲东看着手里的一封请柬,坐在那里发呆, 这封请柬设计和装帧极为精美,隐隐的散发着高档香水的气味,是一个开车高档轿车的陌生男人送來的,不过沒有直接交到庞劲东的手里,而是给了出來开门的风间雅晴,同时一再重申,请庞劲东务必出席, 对方当时的态度极其谦恭,搞得风间雅晴很不自在,老毛病发作,冲着对方不断的鞠躬,对方又急忙回礼,结果两个人在那里互相鞠了十几分钟之后,请柬才送交到庞劲东的手上, 请柬的内容是邀请庞劲东,出席一个三天后举行的聚会,这个聚会是在一个郊外的豪华贵族度假中心,请柬上附有被邀请出席的人员名单,上面是一长串响亮的名头,既有大企业家,也有政府的高官,连沈昊和秦啸天都在被邀请之列,在这些人光环的映衬下,这个聚会是以什么样的名目举行的,反而已经不重要了, 风间雅晴小心翼翼的问:“先生,您要去吗,” “我拿不定主意,”庞劲东把请柬放到茶几上,看了风间雅晴一眼,问:“你认为呢,” “小晴认为先生应该去,”风间雅晴指着名单,告诉庞劲东:“这可是一个相当好的机会,可以扩展先生社会关系,” 庞劲东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如果换作是平常时候,虽然是懒于应酬,庞劲东也是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但是现在庞劲东却有顾虑:“但是很多人都以为我在国外呢,” 风间雅晴用手挡住了嘴,无声的笑了,她告诉庞劲东:“小晴觉得,凡是认为先生在国外的,都是和先生关系很好的人,仅仅是认识先生的人,反而不知道先生在国外,而且现在知道先生回国的人越來越多……” 庞劲东必须承认,风间雅晴的这句话是说到点子上了,尽管她把话打住了,庞劲东却也能明白她的意思:“说的对,继续装下去也沒什么意思了,” “先生认为,有必要继续伪装下去吗,” “本來有必要,现在却沒必要了,” 风间雅晴点了点头,说:“那么就大大方方的去吧,” “还有一个问題……”庞劲东又拿起请柬,一边看着,一边说:“这上面的人,除了沈昊和秦啸天之外,倒是有几个有一面之缘,但是其余的人,包括聚会的主办者,我基本都不认识,为什么我会被得到邀请呢,” “先生现在可是帝国控股集团的董事长呢,大概有很多人急于认识先生呢,” “你今天是不是吃了太多的糖,”庞劲东掐了一下风间雅晴的鼻子,打趣说:“为什么嘴这么甜,” 在风间雅晴小的时候,庞劲东很喜欢掐她的鼻子,但是阔别了许多年后,风间雅晴回到庞劲东身边之后,庞劲东却沒有过这样亲昵的举动了, 风间雅晴刚刚说这些话的神情,一如当年努力挺直瘦弱的身躯,对庞劲东说:“我相信你们是行侠仗义的好人,一定会帮助我复仇,” 庞劲东感慨之余,用这个动作重温了这段回忆,只不过现在的风间雅晴毕竟是个大姑娘了,想的事情也多了,尽管她知道庞劲东仍然把自己当作一个孩子,脸蛋仍然被波动的心绪染红了, 风间雅晴清了清嗓子,低低的声音说:“M国那边的事情进行的既然很顺利,先生也沒有必要急于回去了,” “是啊,既然如此,我就去赴约吧,” 庞劲东刚刚与米丽娅联系过,M国那边的事情进行得异常顺利,保安公司已经正式组建,并初具规模,现在欠缺的只有两件事情,一是招募人员;二是等待东瑶公司进入M国,承担基地建设,前者负责的是尼克,工作已经展开,后者则是韩风负责,不久之后就会有眉目, 对于人员的招募,庞劲东有一个想法,就是从国内征召一批人过去,目前也以劳务输出的名义着手进行了,但是由于诸多原因横亘其间,难度颇大,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办到的, 有一件事情出乎庞劲东意料之外,血狮佣兵团的弟兄们竟然筹集了一亿美元,入股这家保安公司,这笔钱是弟兄们的全部身家,有的人甚至是举债筹集的,其意义不仅仅在于充实了保安公司的资本,也在于表明了弟兄们与庞劲东凡事共进退的决心, 因此知道这件事后,庞劲东的双眼一时模糊了, 既然已经决定公开自己回国,有一个人是庞劲东非常急于见到的, “你已经回国了,”接到庞劲东的电话,沈家瑶一蹦三尺高,一种复杂的心绪涌上了心头,掺杂着对庞劲东的归來感到喜悦,还是对平安度过难关感到解脱,抑或是对庞劲东沒有及时告诉自己,而产生的嗔怪,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我只是前两天回來的,因为事情太多,所以就打算全部处理好之后,再去见你们,” “是吗,不会是去见了什么人吧……”沈家瑶的语气听起來有些酸酸的,让庞劲东不由得担心,金玲玲或者沈家瑶会在之前,已经把自己回国的事告诉她, 不过庞劲东的担心是多余的,沈家瑶根本沒有见到这两个人,只是由于一种说不清的情感,带來了无端的揣测,并产生了些许醋意, 或许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措辞,沈家瑶拖着长音,几乎是一字一顿的问:“你……一切……都好吗,” “一切都好,问題也解决了,”顿了顿,庞劲东问:“我爸呢……” “就在我身边,要他接电话吗,” “不,我想还是当面说吧……” “也好,我们半个小时后就回家,你过來吧,” 沈家瑶站到门前等着庞劲东來,过了半个小时后,当庞劲东的身影准时跃入眼帘的时候,她的双眼泛起一层模糊的薄雾, 庞劲东给人的感觉,依然是那么的从容、淡定和坚强, 等等,后面追着的女孩是谁,对庞劲东竟然显得那样关切,而庞劲东竟然还笑嘻嘻的,好像和她正说着什么, 庞劲东的这副样子,怎么那么欠揍, 正文 第四十六章 重逢 得知庞劲东回国之后,沈昊竟然有些坐不住了,在屋里來回的踱步,十年的时间,可以彻底改变一个人,也能够重新塑造一个人,说不清有多少次了,沈昊想象自己的干儿子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是杳无的音信把他的想象一次次无情的撕碎, 因为看到了父亲激动的样子,沈家瑶才到门前去迎接庞劲东,却不料被风间雅晴弄得大为光火, 沈家瑶沒有见过风间雅晴,也不知道庞劲东家里添了这么一个新人,上次去庞劲东家里,沈家瑶知道有两个女孩经常出入,一个是米丽娅,另一个是林佩雯,对于前者,沈家瑶能明确的感觉到,虽然她与庞劲东关系密切,但却不同于男女之情;而对于后者,沈家瑶是有所耳闻的,也能察觉到庞劲东很反感她, 但是这个女孩却不然,那副殷勤关切的样子,沈家瑶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庞劲东來拜望干爸,本是不打算带风间雅晴的,但风间雅晴总是叮嘱庞劲东按时吃药,而庞劲东对这样的小毛病又讳医忌药,所以坚决不肯吃,风间雅晴无奈之余,索性就一路跟來了,直到了沈家瑶面前,风间雅晴仍然举着药物和水杯,谆谆劝告:“先生把药吃了吧,吃了马上就可以恢复健康,” “这么点小毛病如果都需要吃药,如果有了大病该怎么办,”庞劲东苦笑一声,继续说:“以我的身体素质,还不需要依靠药物來维持健康…….” “先生不许胡说,” 庞劲东摇了摇头,转身往里走,正看见双眼像是要喷火的沈家瑶,庞劲东刚刚的苦笑,在她的眼里根本就是心花怒放, “糟糕……”庞劲东心中暗叫一声,硬着头皮问:“爸爸在吧,” 沈家瑶像是沒有听到庞劲东的问題,阴阳怪气的说:“不向我介绍一下这位美女吗,” 庞劲东急忙告诉风间雅晴:“这位是沈家瑶,是我干爸的女儿,也算是……我的妹妹……” 风间雅晴快走两步來到沈家瑶面前,深深的鞠躬问候道:“很高兴认识您,” 沈家瑶轻哼一声,嘲弄道:“不必鞠躬度数那么大,你又不是日本鬼子…….” 听到这句话,风间雅晴一愣,支支唔唔的解释说:“可我……的确是……日本……人……” 庞劲东也觉得很尴尬,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告诉沈家瑶:“她叫风间雅晴,的确是日本人,不过是在国外长大的,” 沈家瑶冷笑一声,说:“我不知道你找了一个日本女朋友,” 庞劲东急忙辩驳:“她不是我的女朋友,是我的佣人……” 风间雅晴点点头,补充说:“小晴负责照顾先生的生活,” 沈家瑶一听这话,心头酸度更大,揶揄风间雅晴:“沒有想到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竟然会甘心做一个沒有前途、沒有希望的佣人……”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鬼才相信你是佣人,” 风间雅晴与庞劲东属于一个世界的人,而他们的世界与沈家瑶的世界是平行的,两者沒有交汇点,因此风间雅晴看待事物的方式和角度,很多时候与沈家瑶是完全不同的,所以沈家瑶的这种诘难,在风间雅晴看來就不是问題,而且她确实不仅仅是一个佣人, 不过任何女孩子都喜欢听到别人夸奖自己漂亮,风间雅晴脸一红,低下头轻声细语的说:“谢谢夸奖,” 沈家瑶真的被雷到了,沒有想到自己说出这样一句尖酸刻薄的话,对方竟然满心欢喜的予以感谢,这让她反而不知所措,傻傻的站在那里, 庞劲东轻声咳嗽了一下,告诉沈家瑶:“带我去见爸爸吧,” “好……好……”沈家瑶急忙点了点头,庆幸自己可以从眼前的尴尬中解脱出來,但是她仍不肯轻易认输,告诉风间雅晴:“麻烦你就在这里等一会吧,” 风间雅晴泰然自若的答应道:“好的,我就在车上等先生回來,”说罢,一举手中的药和水杯,再次敦劝庞劲东:“先生,还是把药吃了吧,” 直到这个时候,沈家瑶才注意到风间雅晴手上拿着的东西,也察觉到庞劲东说话的声音有些异样,如果换做是平常时候,她对庞劲东是会有所表示的,但是在眼下,高浓度的醋酸已经溶解了这种关怀, 庞劲东看了看沈家瑶,又看了看风间雅晴,一口把药吃下去,然后大踏步的向别墅里面走去, 沈家瑶见自己的最后一击,甚至沒能让风间雅晴有些许不快,就只得放弃了,她微微摇了摇头,跟在庞劲东的身后,在心里念叨着:“佣人……佣人就佣人……就算他家里有來自全世界各个民族、各个肤色的佣人,和我有什么关系……他只不过是我的……哥哥……” 庞劲东进到客厅里的时候,正看到沈昊站在自己的面前,过去了这么多年,干爸看起來仍然是那么的年轻,与当初几乎沒有任何区别,但是这些年,庞劲东的变化却是巨大的,尽管如此,沈昊仍然可以立即在庞劲东的身上,找到自己干儿子童年的影子, 就在庞劲东出现的一霎那,沈昊瞬间变得苍老了,似乎短短的几秒钟,把过去十年都沒有对他造成的影响,瞬间弥补了回來,岁月雕琢下的痕迹,顷刻间是那样的明显, “开心……”沈昊快步走了上來,一把将庞劲东揽在怀里,一如对待十年前,在他面前蹦蹦跳跳的那个小男孩, “爸爸,见到你真好……”庞劲东的声音变得哽咽了,闭上了眼睛,紧紧的拥抱住了自己的干爸, “你长大了……”过了良久,沈昊才说出这样一句话,他松开庞劲东,捧起面孔端详起來,缓缓的说:“高了……壮实了……也更帅了……” 看到眼前的一幕,沈家瑶也颇为感动,只是她的心里仍然放不下外面的那个日本女仆, 沈昊拉着庞劲东的手,吩咐道:“坐到我身边來,”然后又说:“快告诉我,这十年來,你都干了些什么,去过什么地方……” 庞劲东和沈昊肩并肩的坐下,苦笑着问:“该从那说起呢,” “就从到M国之后的第一天开始……”虽然从今往后有充足的时间在一起,但是沈昊仍然急于了解一切,想要把过去十年沒有看到庞劲东成长的遗憾,通过庞劲东的回忆予以弥补, 庞劲东长叹一声,缓缓的说:“到M国的第一天……” 接下來,庞劲东把自己父母投资失败,欠下黑手党的巨额债务,后來不幸遭遇车祸罹难,全部详细讲了一遍,在讲到庞劲东父母如何下葬的时候,沈昊的眼睛模糊了,沈家瑶则出声的哭了出來, 当初沈家瑶知道自己的干爸干妈逝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哭了三天,当庞劲东回到国内,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已经度过了最悲伤的时候,而且也学会了坚强,但是今天,她听到了整件事情详细经过,想起那和善慈祥的面孔,他们陪伴着自己成长的那段岁月,她再也无法抑制内心情感的洪水,将之全部倾斜了出來,如果她对自己干爸干妈当年远走异国,还有什么误解,现在这一刻,也彻底被淹沒了, 只有庞劲东沒有任何悲痛的表示,因为庞劲东的性格,早已被过去的生活磨练得钢铁一般坚强,就在父母下葬的那一刻,庞劲东把所有悲痛埋藏在心底最深的地方,从此告别了眼泪, 但是之后的事情,庞劲东就再也沒有说实话,自己如何成为雇佣兵,血战丛林;如何加入了科比诺中心,卷入了一个又一个的阴谋和纷争,一个字都沒有透露, 为了给自己过去十年的经历,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庞劲东编造了一个老掉牙的奋斗故事,对沈昊绘声绘色的讲述,自己是如何白手起家,到今天才有所成就,为了增强故事的可信度,庞劲东还编造出了创业过程中的无数困难,遇到的许多障碍, 沈家瑶则和庞劲东保持着默契,对这些绝不予以戳穿, 不过,沈昊更关心的是庞劲东的父母,和庞劲东过去生活所遭受的困苦,相比之下,庞劲东的血泪奋斗史,并不怎么让他感兴趣, 这些年來,沈昊的奋斗更加艰难,庞劲东那些从港台剧里学來的内容,对他來说只能算做毛毛雨,丝毫不能够打动他,而且他还认为,庞劲东做为自己的干儿子,有这样的毅力和志向,甚至于能够有今天的成就,完全是理所当然的, 沈昊喟然长叹:“还好,这些都已经结束了……”思考了片刻,他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題:“你前几天回M国,祭拜你的父母了吗,” 庞劲东的父母就安葬在纽约郊外的一所陵园里,尽管庞劲东在纽约停留了很多天,但是却一次都沒有去,这不是因为不孝,更不是因为庞劲东不思念父母,而是因为在父母下葬前,庞劲东就立下过这样的誓言:只要再次回到这里,就一定要把父母带回祖国, 过去那些年里,庞劲东居无定所,在充斥着杀机的世界四处漂泊,根本沒有机会践行这一誓言,庞劲东回国定居后,本來打算安定一段时间,然后再去迁坟,却沒想到还未安定下來,就卷入了刺杀阴谋,这一次去纽约,庞劲东更是沒有机会, 但是在沈昊面前,庞劲东无法说出这些客观因素,只得违心的回答:“已经祭拜过了,” 沈昊靠到沙发上,无力的说:“找个好日子,把他们带回來吧……” 庞劲东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 接下來,两个人各述离别之后的一些经历,过了许久,沈昊才想起关心庞劲东眼下的事业,嘉许道:“你很能干,白手起家能够发展到今天的地步,纵使不是最优秀的,也足够优秀了,” “干爸过奖了,” “帝国控股集团……不错,我很喜欢这个名字,”拍了拍庞劲东的肩膀,沈昊继续说:“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够开创自己的企业帝国,其实这个帝国本來应该是由我來帮你们建立的……” 庞劲东略感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沒有说什么, 沈昊继续说:“东瑶公司、啸东基金管理公司和苏黎世银行,你现在拥有三家企业的股份,将之整合是对的,这样可以发挥规模优势,开辟更加广阔的发展空间,这也说明了你志在高远,目标不仅仅是想要拥有一家企业,而是一个拥有许多大企业的金融集团,” “还是干爸了解我,不过……”庞劲东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來:“我现在拥有的是四家企业,还有一家正在M国组建的保安公司,” “像黑水那样的公司,” “对,” 沈昊一语点破了庞劲东的用心:“这么说,你是想要抓枪杆子了,” “是的,”庞劲东点点头,坦然承认:“仅仅赚取财富是不够的,还要有能力保卫自己的财富,在这一点上,犹太人做的最好,而东南亚的华人做的最差,那些华人就如同养在圏里的牛羊,所在国政府等他们长得肥硕了,便下刀屠宰收获血肉,虽然他们控制着所在国的经济命脉,可是仍然无法改变这一命运,” 对庞劲东的这种观点,沈昊深为赞同:“很多人认为,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其实不然,在很多情况下,是上层建筑决定经济基础,其中就包括你所举的东南亚华人,他们虽然在国家经济上呼风唤雨,但是手里既沒有掌握政权、也沒有枪杆子,结果他们的这种创造财富的能力,只能沦为土著定期收割的果实,不过……”默然了片刻,沈昊缓缓的说:“这些事情距离我们还遥远,而且你做的保安公司属于十分危险的行业……” 庞劲东急忙保证:“我有分寸的,也有信心把握好,” 正文 第四十七章 聚会 沈昊微微点点头:“那就好,总之我是会支持你的,” 庞劲东笑了笑说:“我相信,今后我们父子携手,可以建立一个更加强大的企业帝国,” “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尽管开口,” 听到干爸的这句话,庞劲东心中一动,急忙问:“干爸这两天是不是收到了一份请帖,” “对,”不知道为什么,提到这份请帖,沈昊的神情显得有些无奈,“我看名单上有你的名字,你应该是也收到了,” “是啊,可是主办聚会的人,沒有一个是我认识的,我不明白怎么会把我列到名单上,” “所谓的上流社会……”沈昊“嗤”的一声,即表示出无奈,又带有些不屑,“当你一文不名的时候,想要进到上流社会,就算是挤破了脑袋也无门无路,但是如果你有了足够的身家,上流社会就会主动为你敞开大门,恐怕你想不走进去都不行,你的帝国控股集团虽然很低调,但是仍然引起了暗中关注,现在有许多人等着和你结交呢,” 虽然庞劲东已经决意出席,但是一听到沈昊的这些话,不由得对这样的一个环境产生了厌倦情绪:“我懒得和那些自以为是的人打交道,还是不去了,” “不,”沈家瑶摇了摇头,插话说:“这个聚会,你一定要去,你必须明白的是,这是一个非常难得机会,可以结交许多有社会地位的人,对你的事业会很有帮助的,就算你可以看不起这些人,但是沒必要和自己的利益过不去吧,,” 对女儿的这句话,沈昊部分认同:“其实呢,你需要结识什么样的人,我都可以引见给你,但经过我的介绍,毕竟还是隔了一层,不如你直接建立起足够的社会关系,同时还可以锻炼一下自己的交际能力,”顿了顿,沈昊打趣的说:“当然了,也可以直接见识一下这些人的嘴脸,” 沈家瑶补充说:“对于那些已经有一定社会地位的人,是否参加这样的聚会,都不会有人挑毛病,但你在这个圈子里是新人,如果不去的话,会被认为狂狷自傲,今后恐怕会处处受到排挤,” 不去出席的想法,在庞劲东的心里只是一闪而过,此时听到这样一番话,庞劲东知道自己是必须得去了:“那么我就去见识一下这些所谓的上流社会,我就不相信他们还能把我生吞活剥了,” 其实庞劲东已经不止一次,参加过这种上流社会的活动,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庞劲东对这一次的聚会总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这一次來的高官太多了吧,”庞劲东心中暗想, 沈昊被庞劲东的话逗乐了,用满是爱惜的目光看着庞劲东,说:“本來我是不打算去的,但是既然我的干儿子要去,我就陪你走一遭,” 庞劲东奇怪的问:“干爸为什么不打算去,” “因为我很头痛见到一个人,”沈昊长叹一声,看着庞劲东的目光,变得有些无奈了, “什么人,” “是外汇管理局的局长陈宇博,也不知道这个人是中了什么邪,只要一见到我,就劝说我投资海外金融市场,” “他提出这样的建议,总应该有什么原因吧,” “他认为M国在不久之后,将会爆发一场经济危机,为外來资本进入提供良好的机会,而且他作为外汇管理局的局长,在海外有很多关系可资利用,现在已经有很多富豪加入到他的计划里,他知道我的实力,所以想把我拉进去,” 听到沈昊的这句话,联想到陈冰晗此前提供的信息,两相印证之下,已经可以确定有这样一件事情存在,庞劲东思考片刻,问:“但是他的这块蛋糕,恐怕不是免费的吧,,” “当然了,虽然他沒有说,但是我也想得到,肯定是帮助他洗钱,并使之增值,”沈昊把落在庞劲东身上的目光移开,看了看自己的女儿,手指在沙发的扶手上无意识的敲击着,过了一会,他说:“在你來之前,瑶瑶告诉我,你受邀出席这次聚会,大概正是因为他们也想拉你入伙,” 庞劲东笑了笑,说:“大概因为他们知道我有苏黎世银行的股份,所以认为我在国外的金融市场,有很大的影响力吧,” “这应该只是因素之一,我认为可能还有其他的因素,例如……”沈昊思考了片刻,然后缓缓的对庞劲东:“你在M国的人际关系,” 沈昊父女此前说的事情,都是庞劲东已有所预料的,然而沈昊的这一句话,却让庞劲东如醍醐灌顶一般, 虽然庞劲东与安德森局长之间的关系,所知者不多,而且发生在M国的事情,距离这里又远隔千山万水,但是我们生活的世界是很奇妙的,有的时候会变得很大,而有的时候会变得很小,在后一种情况下,发生在一个地方的事情,可能会严重影响到千里之外, 庞劲东考虑到,自己与金玲玲之间的关系、金玲玲的家庭背景,都可以被里维参议员得知,而且还能够用來做文章,那么现在也只是这种情况逆向发生而已,加之陈宇博又是这样一种职位,那么对自己的事情有所了解,就不是难以想象的了, 或许可以当做幸运的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陈宇博对自己应该都沒有恶意, 庞劲东淡然一笑,告诉沈昊:“既然如此,我还是单刀赴会吧,” 沈昊既沒有追问庞劲东在M国到底有怎样的关系,也沒有给庞劲东以任何嘱托,只是点点头说:“好,我对你有信心,” 很显然的是,沈昊决意要用这个机会,锻炼一下庞劲东, 沈家瑶对庞劲东说:“我陪你一起去吧,” “还是算了吧,免得引起误会,”庞劲东说着,冲沈家瑶挤了一下眼睛, ~~~~~~~~~~~~~~~~~~~~~~~~~~~~~~~~~~~~~~~~~~~~~~~~~~~~~~~~~~~~~~~ 庞劲东并沒有把这次聚会当作是龙潭虎穴,只不过却也知道,很多人在这个聚会上,将会出于其野心和yuwang,将自己围绕起來, 至少从表面上看起來,这样的聚会还是很让人享受的, 室外的会场十分宽广,其实就是一大片修建得整整齐齐的茵茵绿草,四周有许多大理石雕像,正当中摆放着一张长长的桌子,上面陈列着各式糕点和美酒, 许多衣冠楚楚的男人,携同穿着各式礼服的女士,往來穿梭其间, 在这样的场合里,这些女士无疑是一大看点,也是一大靓点,其中不乏美貌靓丽者,配合以华美的盛装,名贵的珠宝首饰,宛如一段段怒放的鲜花,妖娆的点缀于会场里,同时也让这聚会,变成了名牌服装和首饰的展览, 庞劲东饶有兴趣的观察了一会,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现象:但凡是姿容出众的女士,大多都很年轻,而且必然是一樽花瓶,反倒是那些相貌平平,又上了些年纪的女士,才能够让身边的男士成为自己的陪衬,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倩影从庞劲东眼前掠过,慢吞吞的走向别处, 庞劲东咳嗽了一声引起对方的注意,然后招呼道:“玲玲……” 金玲玲早就看到了庞劲东,但却不主动过來,而是用这种方式引起庞劲东的注意, “哦,你也來了……”金玲玲神情显得有些冰冷, 庞劲东并不介意金玲玲的这种态度,笑了笑说:“我在名单上看到了你父亲的名字,为什么來的是你,” 金玲玲看了看周围,回答说:“我父亲身体不舒服,所以让我來代表一下,” 尽管金玲玲说的很简单,庞劲东却从中听出了很多内容, 金啸的生病只是一个借口,由于其身份的关系,只要出现在这里,必然会有很多人前來攀交,还会有各种各样的事找到头上,而这些事都是触及法律的麻烦,平日里不太方便直接请求帮忙的,在这里可以很轻松的说出來,因此金啸实在不愿意來,但是却又不想拂逆了别人的面子,于是就由自己的女儿代表了, 金玲玲已经不是第一次帮助父亲做这样的事了,她本就冰雪聪明,加之经验逐步积累到今日,对付那些别有用心者,已是游刃有余, 遇到庞劲东之前,金玲玲就摆脱了一个地产商的纠缠,这个人的儿子因为打架斗殴,给他人造成严重伤害,目前正关押在拘留所里, 由于金承宇的事情,金玲玲感到很愧对庞劲东, 金玲玲基于自己作为一个警察的使命感,在庞劲东的确出现重大嫌疑的时候,绝对不会徇情枉法,但是如果沒有直接证据指向庞劲东,就算只是有些许的嫌疑,她也从主观上宁愿相信庞劲东是清白的, 因此尽管金承宇的案子仍是疑点多多,金玲玲却已经尽力不去想了,当警察的使命感悄然隐退之后,另外一种感情占据了她的心头, 金玲玲渴望见到庞劲东,希望倾听庞劲东幽默的谈吐,希望看到庞劲东刚毅的神情,希望体会到庞劲东处理任何困难时那种从容不迫, 但是矜持和高傲,却使得金玲玲决不愿对庞劲东承认错误,更不会主动与庞劲东说话,因此庞劲东主动的攀谈,让她感到很高兴,本來冰冷的神情,慢慢的溶解开了,过了不多时工夫,眉宇间就满是笑意, 刚一开始的时候,金玲玲还思考着,应该怎么样向庞劲东解释金承宇的案子,但是庞劲东丝毫不谈及,好像是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抑或是与自己毫无关系,这样一來,金玲玲就有些放松了,同时又有些惶惑,因为她担心庞劲东对自己有所误解, 金玲玲半开玩笑地说:“你现在很有名气了,已经有人主动邀请你参加这样的聚会,可喜可贺啊,” “我更相信他们请我來的目的,是想打我的注意……”庞劲东环视了一下四周的上流社会们,压低声音说:“在这里的很多人看來,我现在就是一块唐僧肉,” 听到这句话,金玲玲“咯咯”的笑了起來,宛如乱颤的花枝,她今天穿着一件露肩白色晚礼服,把浑圆的肩头和雪白的颈项全部展示在外面,她的身材实在很好,几乎看不到一丝赘肉,给人一种结实饱满的感觉,因此这一笑把浑身都牵动了起來, 金玲玲正要说话,一个男中音抢先插了进來:“这位是庞劲东,庞先生吗,” 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士走到庞劲东面前,看了看金玲玲,说:“原來是玲玲,你也在这里啊,” 金玲玲问候道:“陈叔叔好,” 庞劲东笑着对金玲玲说:“给我们介绍一下好吗,” 这个人看了看庞劲东,告诉金玲玲说:“就不必向我介绍庞先生了,帝国控股集团董事长,我已经是久仰大名,” 金玲玲把手指向來人,介绍道:“这位是国家外汇管理局的陈宇博局长,” “果然來了……”庞劲东心中一动,在面上装作十分敬仰的样子说:“原來是陈局长,您实在是过誉了,我对您才是久仰呢,” 庞劲东的这句话抛去恭维的含义,还可以做出另外一层理解,那就是在陈宇博的领导之下,连串的愚蠢政策早已臭名远扬, 不过庞劲东事先设想的却是,陈宇博应该如其他很多官员一样,满身的市侩气,腆着一个腐败的啤酒肚,但实际情况竟然是这样的不同,陈宇博拥有学者的风范,却又不若真正的学者那般不修边幅,一身剪裁得体的灰色西装,优雅得体的举止,这样一幅形象,既可以放到大学的讲台上,也可以出现在政府的办公桌后, 金玲玲看了看两个人,知道自己不方便在场,于是说:“那边有我的两个朋友,我过去招呼一下,陈叔叔,杰瑞,你们慢聊,” 正文 第四十八章 诱饵 目送着金玲玲远去,陈宇博对庞劲东说:“庞先生年纪轻轻就这样卓尔不凡,干出了一番事业來,实在是让我们这些老家伙都自愧不如啊,” 陈宇博对于有用之人,是从不吝于溢美之辞的,但是这一次,他的糖衣炮弹却打错了目标, 庞劲东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由于生活经历,心理年龄远远超出了实际年龄,经历过大风大浪,已有了宠辱不惊的胸怀,加之清楚陈宇博的目的,因此对这番恭维沒有任何感觉,只是在表面上,庞劲东还是需要装出一副谦恭的模样:“陈局长实在过奖了,我这晚辈可受之不起,有很多事情,我还得向陈局长学习呢,” “唉……”陈宇博摆摆手,告诉庞劲东:“别叫我陈局长,显得太见外了,还是叫我叔叔吧,” “好,陈叔叔,” “平常呢,我很喜欢关注社会上的一些状况,因此对你的事情是有所耳闻的,”陈宇博走到桌前,拿起两杯鸡尾酒,递给庞劲东一杯,自己在另一杯里抿了一口,然后继续说:“你是苏黎世银行的第二大股东,很了不起啊,这是很多人梦寐以求,却沒有做到的事,” “我倒不觉得是自己才能出众,只是遇到了一个很好的机会而已,” 如果是换作某些人,很可能会饶有兴趣的打探,庞劲东所谓的“机会”究竟是怎样的,但是陈宇博却沒有这样浅薄:“随着经济全球一体化进程的加速,各国金融市场互相间的影响会越來越大,而且彼此间会不断渗透,现在的情况是,国外资本不断注入国内,国内的资本也应该走出去,可惜难啊……” 陈宇博说到这里便顿住了,仔细观察着庞劲东的表情, 庞劲东喝了一口酒,淡然说道:“倒不能说我们沒有走出国门,在那些比我们落后的发展中国家,我们发展的还是很不错的,只是的确难于进入那些发达国家,这里面的原因是多样的,我们现在的资本不如人家雄厚,经验不如人家丰富,这些都是原因,我相信慢慢的会得到改变,只是眼下不能一蹴而就,” 陈宇博微微皱起眉头,问:“你认为只有这些原因吗,” “当然有其他原因,例如*****、发达国家对我国政治体制的排斥等等,都是原因,但这些就不是陈叔叔和我所能改变的了,” 陈宇博话锋一转,把话題回到了刚开始:“所以你的成功,才具有样本意义,” “说样本就有些过誉了,我的经历只是个案,不具有普遍意义,” “哦,为什么这么说,” 陈宇博试图通过这种巧妙的方式,探听到一些内幕,庞劲东当然察觉得到,无关痛痒的说了一句:“大概因为我在国外长大,所以很多时候,人家并不把我当作一个真正的Z国人,” 庞劲东的这个理由,是完全站得住脚的,陈宇博微微点了点头, Z国基于其国情特点,使得大企业多数都是国有的,因此这些企业在进军发达国家的时候,通常会因为政治原因而遇到种种无形的阻挠,虽然民营企业受到的排挤相对要少一些,但是与国有企业一样,也只能集中于制造业或基础设施建设等几个有限的领域,如果试图进入金融市场,既沒有足够的实力,也会同样受到无形的阻挠, 这是因为凡是有一定实力的民营企业,仍然多少会带有一些官方背景,事实上,Z国政府根据需要,确实会暗中赋予民营企业以经济或政治任务, 很多人都有这样的疑问,就是为何金融市场壁垒森严,其限制比其他任何市场都要苛刻,其实个中道理是很简单的,因为金融市场是社会经济发展到了一定阶段的产物,一国的经济越是发达,其金融市场也就越发繁荣,反之亦然,如北朝鲜这般穷困得无以复加的国家,几乎沒有金融市场可言, 可以说金融市场凌驾于国民经济之上,左右着经济的发展,这也是庞劲东热衷于此,而不是其他行业的原因之一, 陈宇博问:“庞先生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陈叔叔,还是不要叫我庞先生了,我作为晚辈,实在受之不起,”庞劲东笑了笑,告诉陈宇博:“大家都称呼我的英文名字,,杰瑞,” “好,杰瑞……”陈宇博微微颔首,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題:“接下來有什么计划吗,” “暂时沒有,” 陈宇博无声一笑,对庞劲东的这个回答,表示不太相信, 一个沒有长远目标,并为此制订了详细计划的人,是绝对不会获得成功的,陈宇博认为,庞劲东有足够的理由不透露其发展规划,两个人毕竟刚刚认识,而建立信任是需要时间的, 如果确实沒有目标和计划,除非庞劲东是属于这样两种人中的一种,一是运气好得出奇的人;二是有大才的人,可以充分利用身边出现的任何一个机会,因此根本就不需要制定什么计划, 庞劲东看出了陈宇博的疑惑,心知两人到目前为止的谈话,实际上都是无关痛痒的,为了让谈话步入正題,庞劲东抛出了一个诱饵:“如果一定说有什么计划,我下一步打算进入M国金融市场,” 陈宇博把诱饵原封不动的抛了回來:“你对M国经济未來发展,有什么看法,” 庞劲东笑吟吟的看着陈宇博,给诱饵增添了分量:“M国经济已经进入衰退期,我毫不怀疑正孕育着一场金融危机,” 听到这句话,陈宇博心中一惊,脸上的笑容收敛起來了, 在陈宇博看來,庞劲东能够做出这样的判断,有两种可能性,一是得到了消息;二则是根据其自己的研究,得出了这个结论,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只能让陈宇博更加不敢小觑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看着陈宇博的表情,庞劲东知道鱼儿上钩了,來了一招欲擒故纵:“正因为如此,我现在对M国金融市场,暂时还只能抱有观望态度,虽然充分利用金融危机,可以赚到比正常条件下更多的钱,但是我自问自己是沒有这个能力的,” “年轻人,还是要对自己多一些信心,” “挟泰山以超北海,非不为也,实不能也,”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这场危机什么时候爆发,导火索又是什么,我根本我从知晓,” 陈宇博何尝不知道庞劲东是在套话,但是在当前这种情况下,陈宇博想要争取到庞劲东这个盟友,就必须拿出一些有足够价值的东西來证明自己, 如今的社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往往就是互相利用,如果想要利用别人,首先自己就要有被别人利用的价值, 陈宇博目光凝重的看着庞劲东,缓缓的从嘴里吐出了三个字:“次级贷,” 庞劲东心头豁然一亮,知道自己是不虚此行了, 《史记?吕不韦列传》里有这样一句话:“布咸阳市门,悬千金其上,延诸侯游士宾客有能增损一字者予千金,”意思就是说,吕不韦把那本别人捉刀代笔写出來的《吕氏春秋》公开张贴给人看,凡是能够挑出毛病的,一字就给千金, 陈宇博说出的这三个字,却是万金都难换的, 所谓“次级贷”,全称是“次级抵押贷款”,是指一些贷款机构向信用程度较差和收入不高的借款人提供的贷款, 贷款在M国是非常普遍的经济行为,从房子到汽车,从信用卡到电话账单,可以说是无处不在,尤其是对于住房这样的高价值商品,M国人很少付全款购买,通常都是长时间贷款,可在M国,失业和再就业是很常见的现象,一些收入不稳定,甚至根本沒有收入的人,因为信用等级达不到标准,根本无法通过正常途径获得贷款,为了解决他们买房子的问題,次级贷应运而生, 次级贷的利率很高,而且根据存款利率实行浮动汇率制度,从事次级贷业务的金融机构是以盈利为目的的,他们不是基督教救世军,头脑更不傻,如果贷款者无法偿还贷款,就需要以抵押的房屋來还,由放贷的金融机构拍卖或者出售后收回贷款,由于M国房价长期一路走高,因此从事这类业务的金融机构几乎赚得脑满肠肥, 但是这取决于两个至关重要的因素,一是房价继续坚挺,二是利率不能太高,如果这两个因素发生变动,就会导致大批贷款者无力偿还,银行把房屋出售后,得到的资金不能弥补贷款的本息,甚至贷款额度的自身,由此就会引发一连串的危机, 而现在这两个因素已经出现变动的迹象,陈宇博也正是藉此推断出M国将要面临一场金融危机, 陈宇博放心的把这些都说出來是要取信于人,让庞劲东放心的与自己合作,这条信息虽然有价值,但是沒有具体的时间,缺乏陈宇博的渠道配合,也难以发挥太大的作用, 庞劲东当然想要利用这次危机,但是与陈宇博这样的人合作,却是庞劲东绝对不愿接受的, 虽然表面上是很尊敬和友好,但是庞劲东在心里却是暗骂陈宇博:“你不过就是国外资本在国内豢养的一条狗,现在看到自己主子有难了,打算倒咬一口,不过这样一來,你倒是变成白眼狼了……” 庞劲东权衡再三,决定回绝陈宇博:“看來M国市场风险太大,我还是先搞好眼下的事吧,” 虽然话说的很委婉,陈宇博还是明白了庞劲东的意思,心里不由得有些失望:“幸亏还有第二套方案……” 陈宇博知趣的转换了话題:“我去过苏黎世,很美丽的城市,遗憾的是,还沒有机会去过你的苏黎世银行,” 庞劲东正要说话,一只白色的“蝴蝶”飞了过來,落在庞劲东与陈宇博之间, 这只蝴蝶是陈冰晗,穿着一件宽松肥大的半袖白色圆领T恤,领子的开口很大,周围缀着一圈蕾丝花边,下身是一条白色的短裙,很紧窄,包裹着小小的、却挺翘的臀部, “陈叔叔好,”陈冰晗先是问候陈宇博,然后问庞劲东:“刚才我就猜,你一定会來,” “你猜得很准,麻烦你猜猜下一期福彩的开奖号码,” 陈冰晗的声音很大,周围听到这句话的人都笑了起來,她噘起小嘴说:“我不会猜福彩的,只会猜体彩的,” 看了看庞劲东,又看了看陈冰晗,陈宇博笑着说:“你们年轻人聊吧,我这老家伙就不打搅了,” 在陈宇博要转身离去的一霎那间,庞劲东发觉他的眼睛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但是庞劲东顾不上多想,比起应付陈冰晗这个萝莉,庞劲东宁愿和这条老狐狸打交道, 庞劲东急忙向陈宇博追了过去,但是陈冰晗跟在后面,坚决不肯离开,无奈之余,庞劲东只得回过身來,有一句沒一句的和陈冰晗聊起來, 陈冰晗沒有那么多花花肠子,丝毫不拐弯抹角,开口便问庞劲东的雇佣兵生涯, 庞劲东看看周围沒有人注意自己,觉得告诉她也沒有什么,于是便讲了一些,却沒有想到陈冰晗越听越过瘾,而且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題,直到一名侍者走过來,把一杯饮料递给她, “陈小姐,这是您要的,”侍者说罢便离开了, 庞劲东往杯里一看,就知道是上次陈冰晗在自家里,要喝的那种东西, 陈冰晗大大的喝了一口,然后催促说:“继续说啊,” 庞劲东和陈冰晗两人的故事会,直到会餐开始才结束, 国人有一个很有趣的习惯,那就是任何事情都可以拿到饭桌上來谈,如果再佐以酒精,话題范围更是可以涵盖大到国家大事,小到家长里短,很多重大的决定和协议,就是在觥杯交错间达成的, 这样一个聚会,自然也不能例外,而且很多人正是要等到这个时候谈正事的,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初夜 陈冰晗对这些话題自然是不感兴趣的,在这种环境下也插不上嘴,加之感到有些头晕,就放过庞劲东,悻悻的离开找地方休息了,任由陈宇博和刚加入的黄良友围着庞劲东转, 很多时候,能喝多少酒,就能当多大的官, 整个宴会气氛非常热烈,很多人之间达成了某种合作,而陈宇博和黄良友,对庞劲东却不再谈及任何重要话題,只是频频劝酒, 陈宇博和黄良友爬到今天的地位,酒量自然非同小可,庞劲东料想他们不会有什么不良企图,又不好拂逆他们的面子,故而也就放开了,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庞劲东纵然有些酒量,却也不胜酒力了, 等到宴会结束后,庞劲东只感觉浑身酥软,晕晕糊糊的, 黄良友一把搭住庞劲东的肩膀,喘着粗气说:“老弟,今天,很高兴认识你……” 庞劲东不免觉得有些好笑,陈宇博让自己称呼叔叔,而黄良友不比陈宇博年轻太多,竟然把自己叫做老弟, 相比黄良友的醉态,陈宇博就有风度的多了,虽然面颊通红,但是坐立行走姿势一如平常,他走到庞劲东身旁,说:“我看你喝了不少酒,先到客房休息一下吧,” 陈宇博说着塞给了庞劲东一把钥匙,然后和黄良友就离开了,看样子也是要找地方休息,结果刚走出几步,就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刚才的风度荡然无存, 庞劲东不由得哑然失笑,难以相信他们在这个时候,会针对自己策划什么, 这间度假中心是一条龙式的服务,有游泳馆、KTV、麻将房和酒吧,当然也有客房,会餐结束后,客人们各自散开,有人直接回家了,也有人留下來做点别的,一切费用全部由东道主承担, 庞劲东感到自己状态不太好,于是就按照钥匙上的门牌号,到客房休息去了, 进了客房之后,庞劲东去了一趟卫生间后,來到窗前,这才发现床上已经躺着一个人, 这个人躺在床上正呼呼大睡,随意的摆着姿势,使得短裙向上撩起了一些,加之两条小腿微微张开,目光落下几乎可以看到内里的风光, “陈冰晗,她怎么在这……”庞劲东十分不解, 床头柜上正摆着陈冰晗特有的那种饮料,看來她是沒有参加宴会,就直接來到这里了, 庞劲东见状,只当自己是走错了房间,就要转身离开,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有人轻轻地敲响了房门, “金玲玲,”庞劲东透过猫眼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面对这种情形,庞劲东走也走不得,留下也不是,想了想,庞劲东回到屋里,用杯子把陈冰晗蒙了起來,幸好陈冰晗身材娇小,深深埋进厚厚的被子里,从外面根本看不出來人型, 庞劲东过去打开门,心中暗暗祈祷金玲玲说几句就走, 两个人见到之后,竟然不约而同的感到尴尬,结果先是一阵沉默,庞劲东才问:“你有什么事吗,” “不请我进去吗,”金玲玲双手背在身后,低头偷眼瞄着庞劲东, “哦……请进……”庞劲东无奈的把金玲玲让到了房间里面, 在沙发上坐下后,金玲玲用极低的声音说:“我……是在你后面跟來的……” 庞劲东急忙解释:“这不是我的房间,” 金玲玲并不关心这个房间到底属于谁,她來的目的只是为了告诉庞劲东:“对不起,金承宇的案子,我误会你了……” 庞劲东并不知道,自己绝口不提金承宇的案子,给金玲玲造成了怎么样的惶惑,金玲玲是在鼓足了勇气之后,才决定前來道歉的, “沒什么……”庞劲东笑了笑,宽慰说:“我很理解,这是你的职责所在,” 庞劲东正说着话,体内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升腾起來,这种感觉如同火焰一般,先从腹部开始,逐渐向下蔓延,最后到了下体,把那里炙烤的坚如磐石,庞劲东尽力的把臀部往沙发后面挪去,让自己略微弓腰,以掩饰自己身体上的变化,如果不是因为穿着比较宽松的西裤,恐怕立时就要出丑了, 尽管喝了许多酒,但是庞劲东的头脑还是很清醒的,立即就意识到:“酒里不干净,” 庞劲东对这种感觉是很熟悉的,曾经有人对自己使用类似的手段,当时如果不是被金玲玲的电话惊醒,庞劲东就会落入别人的圈套,这一幕在今天又重演了,而且药力比上一次还要猛烈几倍,眼前的人却正是金玲玲本人,再不会有人给自己打來电话了, 现在,庞劲东只得期盼金玲玲马上离开,然后自己想办法处理一下, 庞劲东正要开口说话,金玲玲感觉有些口渴,正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饮料,于是走过去拿起來,问:“是你的吧,” “啊……对……”庞劲东无奈的点了点头,开始担心无法控制自己,但就算金玲玲离开了,陈冰晗又怎么办, 金玲玲喝了一口,咂咂嘴:“这是什么东西啊,” 庞劲东还未來得及回答,只听“嘤咛”一声,一条细嫩的胳膊从床上的被褥里伸了出來,把被子拉到一旁, 陈冰晗在被子里捂了一会,感觉到很热,于是作出了这个无意识的举动, 金玲玲看到是陈冰晗,刚刚有些羞赧的脸色,霎时间变得铁青,质问庞劲东:“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庞劲东耸了耸肩膀,不知道该怎样解释, “你不会是再打她的主意吧,”金玲玲把被子完全掀开,发现陈冰晗一点反应都沒有,金玲玲不由得感到奇怪,仔细检查了一下,很快就发现她正处于药物造成的昏迷状态, “你对她下药了,”金玲玲正要转身质问庞劲东,却感到自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的拥抱住了, 金玲玲又羞又气,以为庞劲东连自己也要非礼,于是用力一挣,金玲玲学过散打,一般男人是无法制住她的,虽然庞劲东的功夫远远在她之上,但也不会轻易讨到什么便宜,然而这一用力,却让她惊出一身冷汗,她感觉自己双臂无力,就好像不属于自己一般,这种奇怪的感觉很快扩散开,最后似乎浑身上下的骨头都酥软了,她急忙回过头去,正对着庞劲东的面孔,这才发现了庞劲东的异样, 庞劲东脸色通红,喷出的鼻息带着浓厚的酒气,炽热如火,双眼呆滞无光,傻傻的看着金玲玲, 金玲玲以自己做刑警的经验,立即意识到庞劲东是中药了,她不由惊得魂飞魄散,瞠目结舌间,庞劲东一把托起她的娇躯,放到了床上,她几乎是心胆欲裂,带着哭声颤声警告道:“放开我……求求你……你……你中了药了……啊……” 伴随着一声惊叫,金玲玲的晚礼服的上身被撕开,坚挺丰盈的胸膛半露出來,金玲玲近乎绝望的惨呼了一声:“不要碰我,否则我一定杀你……啊……” 金玲玲啜泣了起來,一张俏脸犹如带雨梨花,泪痕浸湿了床单,她无力推开已经陷入疯狂的庞劲东了,只能闭紧双目忍受着这一切,娇美的tongti在庞劲东的身下,显得朦胧而婉约, 庞劲东可能在理智中还记得她是谁,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了,庞劲东只知道现在是何等的xiaohun,尽情的來回爱抚着两条修长丰满、圆润动人的大腿,一双丰盈坚挺的**, 金玲玲是一个阳光型的女孩,酷爱运动使得她的身体结实强健,富于弹性的肌肉在庞劲东的指间任意的变化着形状, 两个人交缠在一起,钳合的天衣无缝,一种难以形容的快感,在金玲玲夹杂着低泣的婉转**中,带给庞劲东难以言喻的绝妙欢悦, 宽大的水牛皮床如同海浪上一叶小舟,颠簸起伏着,其上的肢体缠绕、翻滚间,隐约可见一片一片的粉白柔腻, 庞劲东凌陷入颠狂,金玲玲却是清醒的, 金玲玲羞愤欲死,樱唇咬得已经沁出了血珠,可是肉体的反应却不受她羞愤欲绝的心理控制,目光朦胧了起來,随着庞劲东的动作,偶尔泄出腻人的娇吟,宛若管萧轻鸣,娇躯无助的应和着,以柔韧迎接庞劲东近乎暴烈的撞击, “怎么会这样……”金玲玲的眼泪此时已经流干了,只能在心底里无声的呐喊着,也不知道有谁才能回答自己的这个问題,她从沒有想过自己的第一次,竟然这样给了别人,尽管是一个自己深深喜欢的男人, 一只滑腻的、带着一股诱人香气的乳蒂,陷落在庞劲东的唇舌之间,金玲玲身体随之一颤,心中羞愤难当:“他到底不是中药了吗……怎么……还会这样挑逗我……” 尽管金玲玲沒有这方面的经验,但是身体上的感觉却可以告诉她,庞劲东的举动意味着什么,同时让她学习成为一个女人,一条想去推搡庞劲东的玉臂,刚刚搭到肩头,就颓丧地放下了, 金玲玲那曲线优美的圆臀挺翘着,着手处凝脂般的肌肤温润滑腻、丰若有余、柔若无骨,盈盈的小蛮腰只堪一握,触手更是腴润结实,只有处子才会带來这样的感觉, 金玲玲的心头却是百转千回,心中只是转着:“杀了他,”的念头,只是那念头却又时时被打断,在一个喜欢着的人所带來的、极度的欢愉中,心灵暂时处于一种飞升天际般的空明,不愿去想重新回到人间之后,应该怎样面对这一切,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 不知道过了多久,伴随着一声极乐的低吟,和一声似泣似诉的娇喘,两人终于重回人间, 过了良久,金玲玲酥麻到指尖的身体,才恢复了过來,那炽热的呼吸犹自喷洒在她的香肩上,她奋力将庞劲东汗流浃背的身体推开,酒力加药力的作用,令庞劲东酣畅淋漓后,体力严重透支,此时竟然睡了过去, 金玲玲的两行清泪,又忍不住流了下來,她秀发散乱、脸蛋潮红,轻轻的啜泣着,扯过自已的衣衫,藉着被子的遮掩穿戴停当,下到地上,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庞劲东本就足够强悍,加之药力的作用,如此伐挞让金玲玲不堪承受, 一个这样献出了自己初夜的女孩子,又该怎样面对那个男人, 金玲玲先是惊慌地看了看陈冰晗,只见她躺在大床的另一边,犹自昏迷不醒,金玲玲的心头这才稍安,接着再看向庞劲东,心潮起伏, 那健壮却布满伤痕的肌背,仍然一动不动地俯卧着,下面压着的,是金玲玲流淌出的一片殷红的血迹, 庞劲东就这样夺走了自己的初夜,在最初的一霎那,金玲玲只有一个杀掉庞劲东的念头,但是真的结束之后,她渐渐的冷静下來,却又恨不起來了,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喜欢庞劲东,哪怕庞劲东涉嫌参与许多恶性案件,哪怕自己的姐姐吕菁同样喜欢庞劲东,而自己不得不把庞劲东拱手让了出去, 从当初两个人因为一场误会相识,在街头差一点大打出手,金玲玲就发觉自己喜欢上了这个刚强的男人,后來,两个人的接触不断加深,看着庞劲东表现出的能力,听到庞劲东讲述丛林中的往事,这种感觉不断的加深,一直到今天, 如果一定有恨,或许更多的是憎恨策划了这一切的人,因为金玲玲很快就意识到,无论是自己,还是庞劲东,抑或是陈冰晗,很可能陷入到了一个圈套之中, 但是庞劲东毕竟是在依靠强迫,夺走了自己的初夜,难道就一点责任都沒有吗, 金玲玲扪心自问,感到或许愿意把自己交给庞劲东,尽管那场景并不需要有多么的浪漫,但绝对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至少也应该是两厢情愿, 正文 第五十章 内心的挣扎 就这样丧失自己的初夜,金玲玲实在不情愿,一想到这些,她甚至感到自己的人生是不幸的, “这到底是为什么,”此时在金玲玲的心里,这个问題取代了“我应该怎么办,” 怀揣着矛盾的心绪,金玲玲傻傻的立在那儿,宛如一座绝美的雕像, 看到庞劲东还沒有醒过來,金玲玲知道自己应该离开了,或许回去睡一觉,就可以把这一切忘记,又或许庞劲东根本沒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算意识到了,也可能忘记是与自己, 回想起庞劲东刚刚那狂乱的眼神、胀红的脸庞,应该是中了一种不同于其他的药物,里面掺有迷乱神智的成份,据金玲玲了解,有很多人利用这种药物进行**,同时获得类似于吸毒的感觉, 金玲玲知道这个时候是查出真相的最佳时机,但是心头的羞愤让她无法平静下來,而且现在衣衫凌乱,很多撕裂开來,现在最应该做的是趁着还沒有人注意迅速离去, 打定了主意,金玲玲用复杂的目光最后看了一眼庞劲东,蹑手蹑脚的出去了, 再说庞劲东, 方才一场酣战,庞劲东浑身大汗透出,不但酒醒了,药力也退去了,只是头脑还有些晕眩, 其实庞劲东的意识很早就恢复了,而且立即记起了一切,眼前的床榻一片狼藉,上下躯体叠覆,而这个刚刚纵情交欢的女孩,却是不应该碰的,这要如何面对, 两人正做着最亲密的接触,一旦清醒过來,赤裎相见,呼吸相闻,难道打个招呼说:“你好,”, 庞劲东深感无奈何,只得装作睡去,先避开这种尴尬再想办法, 金玲玲忽而望天、忽而看地、忽而咬牙切齿、忽而暗自垂泪,复杂的心绪纠葛溢于言表,庞劲东全部感觉到了,当金玲玲最后放手离去,庞劲东既感到意外,同时也松了口气, 感到意外是因为,以金玲玲的性格,遭遇这种事情完全可能会以杀掉自己來泄愤;松了一口气的原因,则是只要金玲玲沒有下手,说明她并不是对自己完全无法接受,那么接下來就可以想办法,对自己做过的这些尽量的予以弥补, 庞劲东又趴了一会,确定沒有了声息,才从床上爬起來, 然而庞劲东刚一回头,正看到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四目相对之下,两人皆是愕然, 那杯饮料是专门给陈冰晗准备的,里面的药物也是,陈冰晗只喝了一口,因此并沒有太多药物进入身体,其实按照策划者的打算,这段时间足够她与庞劲东成就好事了,然而因为金玲玲的出现,原本的安排被打乱了, 庞劲东和金玲玲在床上还在颠鸾倒凤、抵死缠锦的时候,陈冰晗就醒了, 陈冰晗愕然瞧见了眼前的一幕,顿时傻了眼,这是她从未看到过,也从未想像到过的场景,在那一刹那间,她明白了:“原來男人和女人之间就是这么一回事,”她的心理年龄,由此飞速提升了好几岁, 陈冰晗怔怔的不知所措,看也不敢看,逃又不敢逃,但是她虽然天真纯洁,头脑却不傻,明白自己必须对眼前的一切装作不知,于是她只得闭上眼睛装睡,耳朵听着那恼人的声响,情窦已开的她不禁芳心乱跳,只是她神情虽然异样,可是那时的两人根本就不会在意她,就算她起身再喝一口那杯特洛伊饮料,然后躺回到床上继续装睡,恐怕也未必有人察觉, 等到金玲玲下了床,看着庞劲东的脊背天人交战、挣扎不已时,听不到动静的陈冰晗,悄然睁开眼睛看到了这一切,过了一会,一头雾水的陈冰晗听到金玲玲关了门,猛的睁开眼睛,却不料正和“睡着的”庞劲东打了个照面,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天,陈冰晗的嘴唇就象刚出水的鱼一般,微微的翕合了几下,紧接着眼一闭、头一歪,又“昏”了过去, 庞劲东腾地起身下了地,“昏迷”过去的陈冰晗身子一哆嗦,睁开眼睛一瞧,正好看到一处羞物在眼前晃荡,骇得她赶忙又闭上眼睛继续“昏迷”, 将自己衣物一一穿好之后,庞劲东走到桌前抓起那杯饮料,发觉有些异样的味道,但是现在意识到,却也已经晚了,庞劲东把饮料倒进了马桶里,然后告诉陈冰晗:“今天的事情,不要对任何人说出去,还有,今后在外面不要乱喝东西,否则下一次可能就沒这么幸运了”顿了顿,庞劲东缓缓的说:“今后我也要注意这个问題了,” 看到庞劲东做的这一切,陈冰晗心里多少有些明白了事情的整个经过,娇躯不由得一震,但是她不敢醒过來,依旧“昏迷”不醒, 看着金玲玲在床单上留下的处子之血,庞劲东心潮澎湃,叹了一口气,庞劲东把那块血迹撕下來带走了, 庞劲东再不理陈冰晗,出了门來到左边隔壁的房间前,轻轻地敲了敲,里面一点声响沒有,庞劲东拿出****,几下就弄开了门,然后闪身进去, 这个房间里一切陈设都井然有序,不像是有人用过的样子,庞劲东摇了摇头,出去关上了门,又來到右边隔壁的房间, 这一次,庞劲东小心了许多,躬下身用****慢慢的弄了起來,过了一会,只听一声轻微的“咔吧”,门开了一条缝, 庞劲东一脚踢开门冲了进去,把里面的两个人惊得目瞪口呆,庞劲东看了看他们身旁摆放的设备,冷笑一声,径直走过去摆弄了起來, “喂,你干什么,”其中一个人反应过來,径直冲上來,试图阻止庞劲东, 庞劲东头也不回,一脚向后勾起,踹在这个人的小腹上,这个人“哎呦”一声,捂着肚子躬下了腰,庞劲东接着一肘向后捣去,正撞在这个人的面门上,这个人当时鼻孔冒血,躺在了地上, “你怎么打人,”另一个人怒号着冲上來,被庞劲东用右手狠狠的扼住了喉咙, 第二个人拼命的挣扎,用脚胡乱的踢打庞劲东,用手拼命的摇晃庞劲东的胳膊,然而庞劲东的手却一动不动,如同钢铸的一般,不多时的工夫,他就觉得呼吸困难,嘴里吐出了一些白沫,眼睛开始泛白了, 这个时候庞劲东已经找到了需要的东西,松开了手放过第二个人,然后拉过一把椅子,往这两个人的对面一坐,问:“谁派你们來的,” 庞劲东出手极重,让这两个人几乎丧失了反抗能力,面对如此强悍的庞劲东,这两个人不敢轻举妄动了, 第一个人磕磕巴巴的回答:“你……说什么……我们不明白……” “你觉得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还有必要说谎吗,”庞劲东说着,手一晃就拿出了一把匕首,抵在了他的咽喉上,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低下了头,缓缓的回答说:“是……陈宇博……” “陈宇博……”一听到这个名字,庞劲东几乎咬碎钢牙,万万沒有想到,竟然真的是赴了一场鸿门宴,自己认定对方沒有敌意,不代表对方确实这样打算, 说话的人看了看自己的同伴,对庞劲东说:“我们只是听命办事的,和我们沒关系……” “如果你们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就准备好给自己收尸吧,”庞劲东说罢,就要起身离开, 刚才沒有说话的那个人,不屑的轻哼一声,用极低的声音说:“你敢杀警察,” “你是警察,”庞劲东一听这话,坐回到了椅子上,告诉这两个人:“证件给我看看,” 说话的人显然脾气很暴躁,一旦发起火來什么都不管,他不顾同伴用手指悄悄的捅自己暗示闭嘴,仰起头质问道:“你有什么资格看我的证件,” “嘿嘿,”庞劲东笑了笑,飞起一脚踢在他的脸上, 这个人连连向后滚出了好几步远,紧接着慌忙的爬起來,在地上仔细找了起來,过了一会,他才找到自己被踢落的两颗门牙,拿在手里恨恨的看着庞劲东, 庞劲东把手伸向另一个人,用命令的口吻说:“证件给我,” 另一个人看了看自己的同伴,战战兢兢的从兜里拿了出來,交给了庞劲东, 庞劲东來到那个捧着门牙的人面前,一句话也不说,自顾自的在他身上翻起來,很快就找到了证件, 这个急需装假牙的人虽然不敢动手,但是嘴上却不服软,恶狠狠地对庞劲东说:“老子今天就是沒带枪,否则……” 庞劲东沒有兴趣听“否则”接下來之后是什么内容,又是一脚踢在他的脸上,这个人倒也不含糊,尽管满脸是血,身体往后一仰当时就昏了过去, “果然是警察……”庞劲东看了看这两个证件,冷笑着说:“还是市局的……” 仍然清醒着的那个人,试探着说:“把证件给我们吧……” “我替你们保管了,”庞劲东把证件收起來向外走去,到了门口的时候,突然回头告诉对方:“谢谢你们把终端安装在这,否则我得在整个度假中心到处找你们,”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身处国内,又不想在这个冠盖云集的时候弄出人命案,庞劲东是不会就这样离开的, 金玲玲既然意识到了这是一个阴谋,庞劲东自然也意识到了,尽管不知道对方把自己和陈冰晗撮合一起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会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生理需要, 庞劲东经过仔细推敲,认定有这样两种可能性,一是想要借陈氏家族之手除掉自己;二是想要制造自己的把柄握在手里, 对于前一种可能性,庞劲东想不到陈宇博有何原因需要这样借刀杀人,因此相比较之下,后一种可能性是最大的, 但是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陈宇博都要拿到证据,庞劲东曾经用类似的手段对付过别人,自己也能想到自己落入了同样的圈套,因此离开房间之后立即开始寻找针孔摄像机的接收设备, 庞劲东离开度假中心的时候,刚好看到陈宇博领着一个中年男人, “杰瑞,你醒了,”陈宇博笑呵呵的招呼道,然后向那个中年男人介绍说:“这位就是我经常向你提起的,帝国控股集团的董事长庞劲东,” “哦,”这个中年男人带着高傲冷峻的神情,上下打量了一下庞劲东,然后把手伸了过去,“年轻人,很有才干啊,” “过奖了,”庞劲东和对方握了握手,眼睛却一直落在陈宇博的身上, 陈宇博策划的这一切,让庞劲东深深地感到愧对金玲玲,唯一能够让庞劲东感到宽慰的是,现在这个时代的女孩子,并不把贞操问題看的太过严重,纵然是金玲玲这样家教严格的,也绝不会为了这样的事情,而做出危害生命的举动,否则庞劲东的一生,都将在懊悔和自责中度过, 看着陈宇博在那里谈笑风生,庞劲东恨不得一枪结果了他,但是眼下却只能隐忍,只能等待机会另想办法, 然而或许是因为陈宇博的城府够深,他此时表现的太过自然了,丝毫看不出有一丝愧对庞劲东,甚至当他发现,庞劲东正用愤怒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时候,还略微的怔了一下, 陈宇博察觉到了庞劲东的敌意,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向庞劲东介绍说:“这位是陈梓阳先生,” 陈梓阳微微一笑,问庞劲东:“听说,你和我的小女儿陈冰晗,是好朋友,” 听到这句话,庞劲东不由得一怔,这才知道原來眼前这位,竟然是陈冰晗的父亲, 这时再看陈宇博,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神色,庞劲东差一点就被他气得笑出來,心中暗想:“这种人实在不能不佩服啊,刚刚设计让我侮辱人家的女儿,这会儿竟然若无其事的把人家的父亲介绍给我,” 正文 第五十一章 家族掌门 看着差一点就要成为自己便宜老丈人的陈梓阳,庞劲东的脸色有些潮红了,支支吾吾的回答:“我……冰晗就像我的小妹妹……” 陈梓阳虽然气质高傲,但是待人还算和蔼,他说:“冰晗能够有你这样一个哥哥,是一件好事,她就像一个孩子一样,永远也长不大,希望你能够多教教她,” “一定,一定,”庞劲东连连答应, 庞劲东原本以为,陈梓阳会很戒备自己的女儿与异性接触,但是至少在表面上,陈梓阳并沒有流露出任何不悦,尽管如此,庞劲东也无法在这种氛围里继续忍受下去,向陈宇博和陈梓阳告辞说:“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处理,先告辞了,改日一定登门拜访两位叔叔,” 看着庞劲东几乎是连滚带爬逃离开的样子,陈宇博不由得微微摇了摇头:“到底还是年轻人……” 陈梓阳一蹙眉头,奇怪的问:“为什么这么说,” “这个庞劲东如果是个聪明人,就应该知道你对他的事业会很有帮助,把握机会和你多多交流,结果却好像见到瘟神一样,竟然这样掉头跑了,” 陈宇博和黄良友这对连襟,与陈梓阳的关系都非常好,只不过陈梓阳是认识黄良友在前,后來通过黄良友又认识了陈宇博,由于大家关系十分熟稔,因此对于陈宇博热衷的这种无伤大雅的小玩笑,陈梓阳并不介意, 陈梓阳看了看对方失望的表情,笑着说:“你把他引荐给我,恐怕不是想做伯乐那么简单吧,” 陈宇博干笑两声,问:“你觉得这个年轻人怎么样,” “还不错,”点了点头,陈宇博补充说:“面貌俊朗,可以算作一流的;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才干也是不错的;目光虽然精明,但是并不飘忽,人品应该也靠得住,” “我就知道,你看人的目光一向是很准,”顿了度,陈宇博提醒道:“他和你女儿的关系很好,” “我早就知道冰晗有这样一位朋友,只是沒怎么在意,沒有想到老兄你比我更加关心啊,” 陈宇博咳嗽了两声,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暗示什么:“我的这个侄女,已经是个大姑娘了……” 听到陈宇博的这句话,陈梓阳感到有些苦笑不得,万万沒有想到这位堂堂的外管局长,竟然扯起红线要当月老了,不过他们这些人,很少会毫无目的的去做一件事,加之经得多见得广,看待任何事情都可以探求到更深一层,陈梓阳揣摩得到,陈宇博是想要借此來拉拢庞劲东, 即便是到了现在这个时代,豪门大家子女的婚姻,仍然格外讲求门当户对,因为这里面蕴含着通过婚姻关系建立或巩固同盟的意义,虽然子女们通常有婚姻自主权,但是却也要获得家中长辈的认可,一意孤行当然也是可以的,但是如果是身处一个大家族中,从此就要面临被打入冷宫的可能, 相比之下,倒是寻常百姓家的孩子们,在婚姻选择上还是很幸福的, 事实上,豪门子女们本人出于把家族事业发扬光大的考虑,那些不能对此有所助益的人,根本就不纳入考虑范围之内,因此那些大家闺秀下嫁穷小子,豪门贵公子迎娶贫家女的俗套故事,只能存在与小说和电影中,绝难在现实中看到, 由于政治体制的原因,大陆的富豪阶层是新兴的,执掌着家族事业的往往就是创业者本人,其中很多人当年就是从社会最底层发展起來的,加之沒有长久的传承,缺乏家族内长时间争权夺利的传统和经验,因此即便对于那些大家族而言,这些因素也要淡薄许多, 但是陈氏家族则不然,其先祖漂洋过海到了南洋,历经几代人数百年的发展,不仅奠定了雄厚的事业基础,自身也开枝散叶,演变成为一个庞大的家族, 今天回到国内并立足于此的,只是其中的一支,但是规模也已经不小了,他们把身在南洋时的许多传统带了进來,例如在子女的婚姻问題上,规矩远比大陆本土的豪门苛刻得多, 对于陈宇博的这个用意,陈梓阳是很理解的,虽然他与庞劲东只有刚刚的片刻接触,但是很多传闻早已飞入他的耳朵,如果真的要择婿,庞劲东这样的人,未尝不是不可考虑的, 只不过,陈梓阳对自己的这个女儿是异常宠溺的,从小到大,从不曾违逆了她的意思,在其未來婚姻这样的问題上,更是不愿多加干涉, 这种在外人看來难以理解的娇宠,其实包含着陈梓阳难以言喻的情感, 陈梓阳的夫人在诞下陈冰晗之后不久就驾鹤西去,与先妻感情至厚的陈梓阳,此后就不曾续弦,完全把陈冰晗当作了其母亲生命的延续,而陈冰晗偏偏与自己母亲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來的一样,让陈梓阳实在无法严厉起來,做为家族中的**,又夺得万千宠爱于一身,因此时间一长,他也就索性听之任之了, 不过幸运的是,陈冰晗虽然总是一副小孩子心性,却沒有被养成大小姐脾气,这也让陈梓阳感到很心安, 陈梓阳摇了摇头,对陈宇博说:“冰晗现在还小,等大一大再说也不晚,” “在父母的眼里,孩子永远是孩子,永远也长不大,”陈宇博轻轻拍了拍陈梓阳的肩膀,缓缓的说:“其实说小,也不算是很小,至少眼看就到法定结婚年龄了,我听说在你们东南亚那边,女孩是十七八岁就出嫁,是很正常的事……” “那是过去了……”陈梓阳摆了摆手,继续说:“而且我尊重冰晗自己的意思,现在就选择也好,等到将來再说也罢,我都希望她能够自己做出选择,” 陈宇博是在掌握了充足事实的基础上,才安排了今天的这一切,他知道陈冰晗经常出入庞劲东的公司和家里,甚至还很有一点缠住庞劲东的意思,如果说陈冰晗对庞劲东沒有意思,说出來鬼都不信,但是事情虽然如此,他却不能直截了当把这些告诉陈梓阳,尽管陈梓阳自己可能也有所了解, 于是陈宇博采用了迂回战术:“冰晗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如果对异性沒有好感,是不会成为好朋友的,这时只要推上一把就可以了,当然你可以等到冰晗长大后,自己做出选择,但是你敢肯定她的选择就一定是正确的吗,何妨你不先替她做出正确的选择,寻找一个你和她都能够接受的呢,” 尽管对陈宇博的这种苦口婆心感到很无奈,但是陈梓阳必须承认,这段话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以冰晗现在的情况,还是可以服从长辈的,如果将來年纪大了,性情变得叛逆起來,偏偏选择一断自毁前程的婚姻,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见陈梓阳不出声了,陈宇博再接再厉:“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做父母对待子女婚姻的态度,无外乎是希望他们能够幸福,配偶能够对家族有所助益……”陈宇博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陈梓阳一眼, 这句话再次触动了陈梓阳的心坎,因为陈宇博事实上是在暗示他的家族内部的问題, 陈梓阳作为家族中的长子,表面上执掌着家族的事业,无论何时都代表着家族的整体,实则大权旁落,很多生意都操纵在几个弟弟的手里,而且他在家族内部的根基很浅薄,家族企业的很多高层管理人员,多数都不是自己的嫡系,最让陈梓阳尴尬的是,几个弟弟很多时候都不拿他当回事, 现在家族的老爷子,,也就是陈梓阳的父亲、陈冰晗的祖父,,还在世,可以勉强维持着这种局面,让陈梓阳至少名义上能做家族的掌门人,但是一旦老人家过世,很难说弟兄之间是否撕破脸皮,彻底分家,到时候他就连名义上的掌门人都做不了,而且也将失去眼下的一切, 陈宇博对此了解得很清楚,所以才处心积虑的设计了这样一个方案,说穿了就是让陈梓阳找外援,他认为这个方案的结果,将会是大家双赢的, 陈梓阳的弟弟们暗中苦心经营了多年,才掌握了今天的根基,陈梓阳想要在内部后來居上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在这种情况下,通过外部力量來巩固自己的地位,倒未尝不是上策, 只是陈梓阳在内心中还有一个顾虑:“庞劲东虽然年轻有为,但是根基同样很浅,是最好的选择吗,” 看了看陈宇博,陈梓阳轻描淡写的说:“像庞劲东这样的年轻人,如今其实并不少,” 陈梓阳明白,陈宇博能够把庞劲东带到自己的面前,肯定是有深远的考虑的,但是就眼下自己了解到的而言,庞劲东并不能说是最出众的,而且也不是唯一的人选,因此他的这句话是在旁敲侧击的,想看看陈宇博对庞劲东这个人,是否能够吐露出一些更有价值的东西, 陈宇博揣摩到陈梓阳的这层用意,他能够对庞劲东情有独钟,在更大程度上是因为其与M国总统候选人安德森之间的关系, 能够参与竞选总统,就必然在这个超级大国有很强大的势力,就算将來竞选失败,这层关系也是相当重要的,而如果竞选成功,那么可能带來的利益就难以估量了, 就在赴宴之前,陈宇博又得到了一条消息,庞劲东在M国正紧锣密鼓的筹备一家具有军事色彩的保安公司,而在暗中为其保驾护航的正是安德森,这不仅证实了他此前猜测的正确性,同时也说明了庞劲东与安德森之间关系的密切程度,还要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 但是这些事情,陈宇博不能也无法对陈梓阳明言,他叹了一口气,对陈梓阳说:“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家好,你好好想想吧,” 陈梓阳正要说话,无意间发现自己的女儿正慢吞吞的向自己走來,她低着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偶尔停下來,用脚踢飞地上的小石子, “宝贝,你怎么了,”陈梓阳招呼一声, 陈冰晗抬头看见父亲,硬挤出一丝笑容:“沒事,我挺好,” 陈梓阳关切的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他哪里想得到,陈冰晗不是身体不舒服,而是心里不舒服, 陈冰晗目睹了那场难以想象的景象之后,着实受到了震撼,如果说她过去对男女之事有些好奇,今天身临其境的感受一番,而且差点成为其中的女主角之后,她多少有些感到恶心,以致都沒有想法去弄清楚,究竟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幕, 但是另一方面,看到庞劲东与金玲玲之间的那一切,陈冰晗的心头有种酸酸的感觉, 陈冰晗难以对父亲启齿这些事,只得摇了摇头说:“有点头晕,” “那就去休息一会吧,”陈梓阳说罢,告诉陈宇博:“失陪一会,” 陈宇博微微颔首:“好,” 陈梓阳走开之后,黄良友凑了过來,问:“怎么样,” 黄良友说话仍然带着厚重的酒气,脸色也仍然通红,看來还沒有从酒劲中醒來,这让陈宇博多少有些厌恶, 陈宇博叹了一口气,回答说:“陈梓阳多少有些心动了,但是庞劲东这小子……” “他怎么了,” “我原本以为他是个聪明人……” 黄良友仍然不解其意:“他做了什么蠢事,” 陈宇博本來以为,只要自己把陈梓阳带到庞劲东面前,庞劲东一定会不失时机的攀交,只要自己把陈梓阳这里的工作做通,陈冰晗对庞劲东又很有好感,他不相信庞劲东会不乐于做陈氏家族的乘龙快婿,但是却沒有想到,庞劲东竟然会是这样一种表现,让他的计划彻底落空, 必须承认的是,陈宇博的这个安排是很妥当的,如果换做是其他很多人,此时恐怕已经与陈梓阳携手言欢了,但他的失策之处在于,依照自己身边的人來设定庞劲东的思维方式, 正文 第五十二章 还施彼身 陈宇博根本不了解庞劲东的实际性情,因此也就不知道,庞劲东因为过去的生活经历,处事很淡薄,更不是一个攀龙附凤的人, 陈宇博懒得向黄良友详细解释,搪塞说:“婚姻这种事,最重要的是当事双方有这个意愿,庞劲东和陈冰晗,还需要继续磨合,” “不管怎么说,也算成功一半了,” “想更进一步,就只能以后再想办法了,” “就算庞劲东这小子值得拉拢,也可以换一种方式,” 陈宇博白了一眼黄良友,问:“那把你女儿嫁给他,” 黄良友的女儿刚上初中,而陈宇博则只有一个儿子,如果他有一个女儿,倒是很乐于招赘庞劲东,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陈宇博感叹道, 已经是深夜了, 夜晚的星空格外的晴朗,一轮下弦月尽情的,将柔和的光辉洒向大地, 这个时候的人们多数都已经进入梦乡,灯光开始变得寂寥了,可以无遮无碍的欣赏点点天上的繁星,间或可以看到一道细微的光亮飞速划过其间, 那是流星,有一种很浪漫的说法是,对着流星许愿可以实现,在这些方面,庞劲东是一个很现实的人,从不相信人们杜撰出來的这些美丽的谎言,也沒有兴趣去做类似的尝试, 流星只不过是一颗不幸闯入大气层,并行将耗尽生命的陨石而已, 但是这个时候的庞劲东,却已经对着流星许下十几次愿望了,每一次都是同样的内容,那就是不远处那栋别墅里的女孩子,可以原谅自己, 庞劲东把车停在金玲玲家不远处,从中午开始一直到现在,庞劲东很想进去,对金玲玲说一声“对不起”,但却又始终无法鼓足勇气, 本來这只是一个电话就可以做到的,庞劲东则认为自己应该当面做出道歉,才会显得更加有诚意,实际上在潜意识当中,庞劲东也是担心金玲玲不肯接听, 一个经历过死亡随时笼罩着自己,却依然勇敢无畏的人,此时竟然是如此的懦弱, 在这十余个小时的时间里,庞劲东一次次的想要走进去,却一次次的还沒有下车,就停住了脚步,因为庞劲东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更不知道金玲玲会怎样对待自己, 现在的金玲玲还好吗,心态怎么样,是否怨恨自己,……这些都是庞劲东急于了解的问題,然而平生从不缺乏的勇气,却已经不见了踪影,让庞劲东无力去寻找答案, 庞劲东只能在手头把玩着一张光碟,这张光碟里面记录着庞劲东与金玲玲之间最荒唐的一幕,却也是最幸福的时刻,从那两个警察手里得到光碟的时候,庞劲东本來想要毁掉,但是犹豫了许久,却始终沒有能够下手, “或许这个时候,她已经睡了吧……”庞劲东看了看表,自言自语地说, 继续等待下去沒有任何意义,庞劲东喟然长叹一声,发动了车子, 在车子即将起步之前,庞劲东抬头透过天窗,又看了一眼夜空,只见那些繁星正在冲着自己一眨一眨,是在嘲笑自己无能吗,还是同情自己的感情,竟然会成为别人利用的工具, 无论如何,今晚的繁星与过去的,都是那么的不一样,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回头说陈宇博这边, 这段时间,陈宇博很累,不仅是因为单位的业务繁忙,也是因为要筹备自己的计划,结果严重缺乏休息,天天在眼睛里面再戴上一副黑眼圈上班, 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困意阵阵袭來,陈宇博伏在办公桌上,渐渐的要昏睡过去了,然而秘书的一个电话,让他的精神立时为之一振:“陈局长,有一个叫庞劲东的人想要见您,” “快请,” 陈宇博振作了一下精神,开始揣测庞劲东來的目的, “陈局长,你好,”庞劲东笑容满面,热烈的和陈宇博握了握手, “快请坐,”陈宇博指了指沙发,然后又吩咐秘书:“倒两杯茶來,” “陈局长贵人事忙,我还担心自己见不到您呢,” “你來我这里,就算是忙,也要腾出时间來啊,”顿了顿,陈宇博略带有些嗔怪地说:“不是告诉你了吗,叫我陈叔叔就好,” “好,陈叔叔……”庞劲东实在不愿意把这样一个人称作“叔叔”,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不过陈宇博并沒有注意到, “怎么有空來我这里,” 这个问題的意思是想要知道庞劲东有什么事情,既然已经委婉的拒绝了陈宇博的计划之后,对陈梓阳又表现得很冷淡,庞劲东似乎沒有理由出现在这里,陈宇博不久前还在设想,应该怎样再次接近庞劲东,因此庞劲东的这次拜访,多少让他有些喜出望外, “今天的确是有空,所以來陈叔叔这里赔罪,” “赔罪,”陈宇博眼中含笑,好像根本不明白庞劲东的意思, “是啊,上次您把陈梓阳先生介绍给我,我却匆匆的走了,很不尊重两位前辈,” “哦,这个事啊,沒有什么的…..”陈宇博摆了摆手,若无其事的说:“年轻人总是很忙,完全可以理解,以后有的是机会多接触,” “我希望这不会给两位叔叔造成不好的印象,” 陈宇博心中一动:“如果你早这样懂事就好了,不过现在也不晚……”他告诉庞劲东:“你应该知道,你的事业想要获得长久的发展和繁荣,需要有足够的社会关系,更需要有很多有实力的人來支持你,” 庞劲东点点头:“我明白,” “我很欣赏你,所以才把陈梓阳先生引见给你,”陈宇博用这种比较隐晦的方式,责怪庞劲东错失了一次很好的机会, 庞劲东立即抛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理由:“陈叔叔的良苦用心,我是明白的,也很感谢,但是上一次,公司出了一些紧急状况,我必须马上处理,” “有需要帮忙的吗,” 陈宇博的这种热心,是在告诉庞劲东,他很有兴趣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庞劲东连结交权贵的机会都肯放过,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告诉陈宇博:“我在M国筹建保安公司,是这家公司遇到了一些麻烦,虽然我不能马上就去M国,但是可以通过电话,运用一些关系予以解决,” “保安公司,”陈宇博皱了皱眉头,故作糊涂的问:“这是很平常的企业,会有什么麻烦,” 庞劲东笑了笑说:“我的保安公司,可不是国内那种看守大门的,而是一直准军事力量,是可以受各国政府雇佣,上战场打仗的,” 这句话印证了陈宇博得到的消息是正确的,也说明了庞劲东其人正如陈宇博所预料的那样,着实是个人物,一个连军队都敢于、并且有能力建立的人,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 陈宇博深吸了一口气,感叹说:“那就难怪会有麻烦了,沒有想到你竟然有实力做这样的生意,看來我对你的认识需要更上一层楼了,” “陈叔叔谬赞了,”既然已经向陈宇博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庞劲东接下來就可以提出要求了:“我很想结识陈梓阳先生,虽然我与陈冰晗是朋友,但是由他的女儿的女儿引见,我担心会引起陈梓阳先生的误会,” 陈宇博“哈哈”一笑,说:“这件事情,我可以安排,” 这个时候,秘书端着两杯茶走了进來,当递给陈宇博的时候,陈宇博伸手去接,无意当中碰触到了秘书雪白细嫩的手腕,陈宇博当时如同触电一般,立即将手收回來, 这是一种无意识的条件反射,说明陈宇博对这个人有着与其他人不同的感受,而偏偏他还是一个道学先生,至少在表面上装作是, 庞劲东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继续着刚才的话題:“那就有劳陈叔叔了,” “好说,好说,”陈宇博品了一口茶,告诉庞劲东:“你也尝尝,明前的龙井,” 庞劲东看了看茶杯却不动,有了上次的教训,怎么还能敢喝陈宇博的东西,庞劲东耸耸肩膀,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陈叔叔,我从來不喝茶,” “那太遗憾了,”陈宇博放下茶杯,看了看时间,说:“马上就要下班了,你也别走了,局里的年轻人约我一起去唱歌,你也來吧,” 庞劲东欣然应允:“那太好了,” 陈宇博想借这个机会,进一步拉进自己与庞劲东的关系,而庞劲东则有自己的打算, 庞劲东并沒有兴趣与陈宇博手下的那帮马屁精打交道,只是与他们虚与委蛇的应酬,同时暗中观察着, 陈宇博在这些人里的职位最高,自然而然的成了中心,所有人都围绕着他,他的歌喉不错,既能唱那些革命老歌,对如今流行的新歌也颇为擅长,加之其领导身份,因此每唱一曲都能得到一片掌声, 可以看出來的是,陈宇博在自己局里的人缘很好,这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地位,也是因为他待人很和气,从不摆官架子,因此可以说,他的那些手下都是出自真心的对他予以吹捧, 那个漂亮的女秘书也在其中,每当她出现在陈宇博的面前,陈宇博的目光就会粘在她的身上,再不挪开,偶尔趁别人不注意,陈宇博还会做出一些亲密的举动,例如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或是拍拍她的后背, “这就好办了,”庞劲东暗想, 过了两天,庞劲东再次來到陈宇博的办公室,对于庞劲**然对自己表现出的这种热情,陈宇博丝毫沒有怀疑, 不过这一次庞劲东丝毫沒有谈及任何重要话題,而是來对陈宇博发出了邀请:“上次让您请客,我做为晚辈,心里很过意不去,所以想回请一次,” “你太客气了,”陈宇博淡然一笑,心里感到十分高兴,认定了庞劲东确实是想要交好于自己, “礼多人不怪吗,” “其实上次呢,是我的下属请客,等到我请客的时候,你再回请我吧,” 庞劲东急忙说:“那就把你的下属一起叫上吧,”对于陈宇博的这句话,庞劲东真的是喜出望外,因为不需要用其他借口叫上那位女秘书了, 很显然的是,庞劲东的这个提议也打动了陈宇博,只要能够私下与那位可人的女秘书多呆片刻,对他來说都是一种享受, 陈宇博翻开笔记本看了看日程,顿时显得有些遗憾:“可惜,今晚要见两个客人……” “不方便的话,改天也可以,” 陈宇博想了想,然后说:“去也可以,不过我要早点走,” “陈局长能够赏光,我就已经很高兴了,不过……”庞劲东说到这里就打住了,做出一副有点为难的样子, 陈宇博奇怪的问:“怎么了,” “我定的那个地方,环境和服务都绝对是一流的,只可惜包间小了点,容纳不下太多的人……” 如果换做是另外一个场合,或是另外一种地位的人,这句话完全可能被理解为东道主的吝啬,唯恐人去的太多,花太多的钱, 但是以庞劲东的身价,是绝对不会在意那点钱的,何况是在邀请陈宇博的时候,陈宇博这样的人,有多少人等着攀附尚沒有机会,会有什么样的傻瓜掌握了机会,却还心痛一点钱呢,因此这句话在陈宇博听來,就有了另外一番理解,认为庞劲东很可能是想和自己谈些重要的事情,所以担心人多耳杂, 事实上,庞劲东确实担心人多不容易下手,但是又难以找到其他的借口,于是就索性说出这句容易让人误解的话, 陈宇博果然中计,点点头说:“我挑几个比较能干的手下,你和他们也可以熟悉一下,人多了也乱,” 正文 第五十三章 意外生变 出乎陈宇博意料之外的是,庞劲东把他们一干人等带到KTV之后,极尽尊崇礼遇,酒水全部是最好的,各种果盘走马灯似的不停上,然而自始至终,庞劲东沒有谈及一句正題,只是招呼大家喝酒,或者一展歌喉, 欢聚的气氛倒很是热烈,陈宇博却隐隐的有些失望, 像陈宇博这样的高官,如果不是好友或者同级、上级官员,抑或是实力雄厚的企业家,寻常想要攀交的人,不经过漫长的等待或是再三邀请,是绝难得到他的赏光的,但是他不仅能主动邀请庞劲东,对回请也十分痛快的答应了,面子算是给足了, “这小子,不会再次不识抬举吧……”陈宇博心中暗忖, 聚会行将结束的时候,侍者接连不断的进來,以各种理由把陈宇博的手下请了出去, 陈宇博正在感到奇怪,怎么今天进到这个KTV里,仅仅是丢钱包的就有三个人,庞劲东说:“我去趟卫生间,” 等到庞劲东离开后,包房里就只剩下陈宇博和那个女秘书了, 庞劲东径直來到KTV经理的办公室,开门便问:“胖头鱼,怎么样了,” “已经开始了,”胖头鱼的声音显得很兴奋,只是面部的肥肉,使他难以表现出任何笑容, 在监控器的终端里,可以看到陈宇博已经压到了女秘书的身上,庞劲东冷笑了一声, 人们在使用一种手段对付别人的同时,往往会疏于防范自己被同样的手段暗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往往是百试不爽的,更何况庞劲东玩弄这种圈套,已经是驾轻就熟, 正是托了庞劲东的福,胖头鱼接连有机会目睹真人表演,此时他的眼睛几乎长到了屏幕上,一眨都不眨的看着,间或咽下一口口水, 胖头鱼的这副德行,让庞劲东很讨厌,但是实行这样的计策,却还非他不可, 根据那两个警官证,庞劲东曾对这两个警察进行过调查,却沒有找到一点线索,他们仅仅是市局的普通民警,几乎沒有任何值得引起注意的地方,看來陈宇博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以至于可以调动警力,至于需要调动警力的原因,庞劲东估计,陈宇博可能是认为,警察做这些事情比较在行,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庞劲东才直接找陈宇博本人算账,两个人都被下了十分猛烈的药,出于一种恶作剧的心理,庞劲东给女秘书的剂量,还要远远超出陈宇博, 看着如狼似虎的女秘书,庞劲东心中偷笑:“也不知道陈宇博这老家伙,能不能挺得住,” 不过比起尹少强,陈宇博还是很幸运的,既沒有被人当场捉奸,也沒有被自己的下属撞见, 庞劲东指令KTV的侍者,尽可能地拖住陈宇博的手下,直到陈宇博和那位女秘书已经完事,双方尴尬了一阵之后,慌慌张张的穿好衣服,庞劲东才通过对讲机发出暗号,让侍者给这些下属放行, 收好了录像光碟,庞劲东慢慢吞吞的向包房走去,刚到门口的时候,陈宇博的手下也回來了,庞劲东冲他们点了点头,刚要推开门请他们进去,门却被从里面猛地推开了,那个女秘书满脸通红,凌乱着头发,怒气冲冲的从里面闯了出來,头也不回的跑出去了,好像根本沒有看到庞劲东和几个同事一样, 陈宇博的几个手下相视一笑,都沒有说什么, 庞劲东进到包房里,笑着对陈宇博说:“希望陈叔叔今天玩得开心,” “开心,当然开心了……”陈宇博看了看庞劲东,冷笑着说:“很感谢庞先生的安排,” 陈宇博显得很疲惫,说罢站起身來,自顾自的走了,几个属下看看庞劲东,又看看领导,悻悻的跟在了后面, 庞劲东靠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过了一会,侍者进來收拾包房,庞劲东站起身,刚走到门口,侍者叨咕了一句:“怎么少了个杯子,” 胖头鱼这里用的都是上等的水晶杯,价格不便宜,但是能够來这里消费的人,通常是不会占这点小便宜的, 庞劲东很清楚的记得,沒有人打碎过杯子,那么杯子会去了哪里,尽管仅仅是一个杯子,但庞劲东的心里隐隐升起一种不安, “记到我的账上,”庞劲东吩咐一声就走了, 庞劲东本來想直接离开,但是路过前台的时候,却发现胖头鱼正和一群警察激烈的争吵着,门外还围着好几名警察,但凡有客人要进來,都被他们阻拦住了, “怎么回事,”庞劲东问胖头鱼, 胖头鱼还沒來得及回答,一个警察问:“你是什么人,” “我是老板的朋友,” “那么和你沒有关系,” 胖头鱼满不在乎的白了警察一眼,告诉庞劲东:“他们说,咱们给客人下药,” 庞劲东听到胖头鱼有意强调了“咱们”,却沒有用单数的第一人称,就知道自己已经脱不了干系了, “难道是陈宇博报警了,”庞劲东心中思考着各种可能性,同时看了看表,这个时候距离陈宇博离开,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庞劲东笑了笑,对警察说:“听你的意思,好像不是说我们这里有毒品,但我们这里又不是黑店,怎么会给客人下药,” 警察冷笑一声:“为什么下药,我还要问你呢,” “下的是什么药,” “这个就沒有必要告诉你了,你只需要知道,现在当事人已经报警了,” 庞劲东心中一惊,立即确定了自己的推测,这条老狐狸果然狡诈,知道自己中了计,于是借助法律來报复自己,这件事情一旦彻底捅破了,陈宇博最多不过就丢人现眼,而所有的责任都属于庞劲东一个人, 很显然的是,陈宇博在公安系统内部有很大的影响力,因此他可以调动警力设下那个局,而报警也必然是基于这个原因, 庞劲东很想知道的是,最后中计的人是公安部副部长的女儿,会让陈宇博产生什么样的感想,无奈他丝毫不露声色, 一想到这些,庞劲东心中多少有些懊悔,因为这完全是可以预料到的,这一招不可谓不高明,雷同于法海借助如來的力量收服白娘子,只不过,纵然陈宇博是法海,庞劲东却不是白娘子,只要记录着陈宇博丑态的光碟握在手里,庞劲东就有资本和陈宇博讨价还价, 庞劲东对警察说:“问題是,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药是我们下的呢,有什么证据证明,药不是客人自己下到里面,结果出了事情就栽赃到我们头上呢,” 警察厉声回答:“你们作为服务行业,有义务和责任保证客人不在这里从事违法行为,” “我知道你们要求我们这类服务行业,必须杜绝**交易,也要杜绝客人使用毒品,却不知道还要杜绝客人用药,使用毒品违法,但是用药也违法吗,”顿了顿,庞劲东缓和了口气:“退一步讲,如今的毒品尚且五花八门,沒有经过职业训练的人难以分辨清楚,我们能通过什么方式控制客人不用药呢,” 胖头鱼在旁边帮腔道:“麻烦你给我讲讲,感冒药和摇头丸有啥区别,我还真不知道呢,” 庞劲东说的这几句话,不卑不亢,有理有据,警察一时之间哑然了, 正如庞劲东的推测,陈宇博的确报警了,而且在报警的时候,提供了一个含有残留药物的杯子作为证据, 对于警方而言,虽然杯子沒有经过化验,但是根据陈宇博本人提供的情况,已经可以确定是属于催情类药物, 目前国家对这类药物的管理还很不到位,虽然在未经对方允许的情况下使用属于违法行为,但是对方实际上究竟是否知情,在取证的时候很难界定,因为唯一能够获得的证据,只有并不能完全采信的当事人的证词, 除此之外,陈宇博如果对那个女秘书有意思,暗中下药是有可能的,但是KTV方面似乎并沒有作案动机, 事实上在出警之前,警方就已经考虑到这些因素,正常情况下,他们会先充分取证,然后再对KTV采取措施,然而由于陈宇博身为高官,因此警方不得不先行一步,至少做做样子给陈宇博看, 警察的心里很是郁闷:“怎么摊上这么一个案子,”他也缓和了口气,对庞劲东说:“这个案子会进行充分调查的,我们也希望你们与此无关,”警察看了看周围,然后说:“做个笔录吧,” 所谓的笔录就是胖头鱼和相关的侍者,把当时的情况完整的复述一遍,警方记录下來,让口述人确认无误之后,签字并按手印, 庞劲东装作是偶然碰上这件事,根本不需要取笔录,而侍者们事先都被打过预防针,沒有一个人说出一点重要情况,而且他们也不掌握任何重要情况,庞劲东给他们分配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任务,最关键的步骤都是庞劲东亲自完成的, 至于胖头鱼本人,则是个老滑头了,甚至可以改名叫“鳝鱼”,他富于和警察打交道的经验,加之整件事情都不在现场,无论警察问什么,他只是连连摇晃着自己的胖脑袋,回答以一连串的不知道, 取完笔录之后,警察告诉胖头鱼:“我们还会继续來调查情况的,如果你们想起什么情况,请及时告诉我们,” 看着警察走出去,胖头鱼立即提醒庞劲东:“我这里还要做生意的,” “放心,我会搞定的,”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宽慰胖头鱼:“无论给你造成任何损失,全部都由我个人承担,” ~~~~~~~~~~~~~~~~~~~~~~~~~~~~~~~~~~~~~~~~~~~~~~~~~~~~~~~~~~~~~~~ 让庞劲东沒有想到的是,自己还沒有想好如何向金玲玲道歉,金玲玲却主动打來电话,约在一家咖啡屋见面, 十分不巧的是,庞劲东当时很忙,一方面是东瑶公司正式进驻M国,着手进行红岩谷基地的建设;另一方面是,血狮军团保安公司正式组建,尼克和米丽娅已经开始招手人员, 这样一來,就有许多事情亟待庞劲东处理,但是相比较之下,庞劲东认为金玲玲更加重要,因此把所有工作放手交给相关人员负责,自己则准时赴约了, 金玲玲早就已经到了,贴窗坐着,偶尔喝一口咖啡,她穿着一条紧身牛仔裤,一件深蓝色衬衫也是紧身型的,把胸部凸耸的外形展现出來,让庞劲东有些哭笑不得的是,她带着一副硕大的墨镜,把脸遮住了一半, 也不知道金玲玲是不是在看着自己,庞劲东尴尬的往对面一坐,然后就是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庞劲东打破了沉默:“ 你……还好吧,” 金玲玲沒有回答庞劲东的问題,而是把手一伸:“光碟,” 庞劲东本來还考虑是不是要装糊涂,当作根本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听到这句话,立时不由得一怔,然后垂头丧气的回答:“我沒带……” “你不会有收藏这种东西的癖好吧,” 庞劲东咬牙撒了一个谎:“我……我已经毁掉了……” 金玲玲将信将疑的问:“真的,” “真的……”庞劲东明显底气不足, 看着庞劲东的窘状,金玲玲“扑哧”的笑了一声,这让庞劲东多少感到些轻松, 就在这个时候,庞劲**然发觉一个问題:“你怎么知道有光碟的,” 金玲玲仍然沒有回答,拐弯抹角的说:“你这几天,应该是在调查真相吧,” “是的……”顿了顿,庞劲东问:“这么说,你也沒闲着,” “当然,”金玲玲并不想先把自己的答案说出來,而是想要知道庞劲东的答案:“你调查的如何,” “是陈宇博,” “陈宇博,”金玲玲的大号墨镜后面,射出一丝奇怪的目光, 正文 第五十四章 错误目标 庞劲东略有些不安的问:“我的调查结果和你不一眼,” “当然不一样,”金玲玲撇了撇娇红欲滴的樱桃小嘴,带着一种近似嘲弄的语气问:“你是怎么得到这个结果的,” “在我回答这个问題之前,请你先告诉我,你的答案是什么,” 金玲玲低下了头,沒有立即回答,过了许久,她缓缓的吐出了三个字:“杨云龙,” 庞劲东一皱眉头,奇怪的问:“谁,” 金玲玲也蹙起了娥眉,反问:“你不知道这个人,” “当然不知道,在我的印象当中,根本沒有与这个杨云龙有过接触,我沒有抱着他的孩子跳井,也沒有和他的老婆偷情,换句话说,我沒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他为什么要和我作对,” 听到这些话,金玲玲又笑了,上一次的笑如果是因为感到好笑,这一次的笑容则是显得有些甜美,庞劲东的心情也因此更加轻松起來, 对庞劲东消息的闭塞,金玲玲感到有些惊讶:“你竟然连杨云龙是谁都不知道,” “我平常不怎么看新闻,” “我沒有和你提到过这个人吗,他是现任的公安局局长,” “你只是对我说‘我们现在的局长’,从來沒有说过他的名字,”庞劲东长叹一口气,终于想起了自己还有这样一个对手, 前任检察长洪迎峰谋夺黑色皮革手册的时候,这位公安局长沒少给庞劲东和金玲玲下绊子,但是自从洪迎峰倒台之后,他就安静了许多,沒有再做出任何敌对的举动,结果是这样一來,庞劲东渐渐的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 但是这个杨云龙毕竟是洪迎峰的同党,洪迎峰的倒台只会让他更加憎恨庞劲东,在遭遇失败之后蛰伏一段时间,然后再度对庞劲东发起攻击,是完全可能的,不过庞劲东有一个很重要的疑问:“你怎么确定是杨云龙,” “我…….”金玲玲脸一红,又把头低下了,过了一会才回答说:“从房间里出來之后,就看到一个家伙拎着一堆食物和酒,进了隔壁的房间,虽然他穿着便装,但是我还是认出來他是我的同事,我当时就很奇怪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绝对不是一个巧合,因为那个地方显然不是他有能力消费的,于是我就躲到了楼梯间里,暗中观察了一会,”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苦笑着问:“接下來看到了我,” “沒错,”金玲玲眉头一扬,刚刚的羞涩已经抛开了:“你进去之后,里面传來了一阵打斗的声音,我不用看也能够猜到,你都在里面干了些什么,” 庞劲东把那两个警官证扔到了金玲玲的面前,然后说:“我在里面得到了这两个东西,” 金玲玲看都不看,告诉庞劲东:“从这两个警官证,你不会了解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庞劲东无奈的承认:“沒错,” “因为你不是我们内部的人,所以对很多事情不了解,否则你就会知道,这两个家伙是杨云龙的亲信,” “原來是这样……”听到这番话,庞劲东不得不面对一个问題,那就是自己可能找错了目标, 刚开始的时候,庞劲东并不是沒有怀疑过,陈宇博为何会使用警力对付自己,但是当时那两个警察对自己说出了“陈宇博”三个字,再考虑到陈宇博对自己的用心,这使得庞劲东除了他之外不做第二人想,甚至自己主动为他寻找作案动机, 现在回想起來,庞劲东不得不意识到,整件事情上有许多疑点,例如说,在自己与金玲玲的事情发生过后,陈宇博面对自己的时候,每次都表现的坦然自若,即便其城府很深,但是眼睛是不会骗人的,他敢一次次的直视自己的目光,丝毫沒有畏怯,再例如说,捣毁了那个监控终端之后,就意味着策划者的阴谋已经失败了,但是陈宇博的表现却一如既往,情绪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影响, 只不过,庞劲东仍有疑问:“你仅仅根据这两个人是杨云龙的亲信,就确定是杨云龙所为,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不草率,”金玲玲喝了一口咖啡,缓缓的说:“我看到这两个家伙之后,第一时间就到杨云龙的办公室,安装了一个窃听器,本來我想在他的手机里装也一个,可惜我沒有那类窃听器,很幸运的是,那两个家伙不是通过电话,而是进到了杨云龙的办公室,我亲耳听到,他们哭哭啼啼的告诉杨云龙,计划是如何失败的,” “窃听器…….”听到这三个字,庞劲东心头一动, 金玲玲当时的这个做法,在现时解答了庞劲东其他的一些疑问, 从陈宇博的一些表现,可以肯定他是想要撮合庞劲东与陈冰晗,那么杨云龙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又如何想到嫁祸陈宇博,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杨云龙在陈宇博那里做了手脚,掌握了陈宇博的计划和想法,正苦于无计对付庞劲东的他,于是决定将计就计, 接下來,庞劲东亟待弄清楚的是,杨云龙与陈宇博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杨云龙要在陈宇博那里做手脚, 金玲玲看出了庞劲东正在思考着,从鼻孔轻哼了一声,说:“我知道你一向很能干,不过这一次,看來你是落后给我了,”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的确是,” “那两个警察在杨云龙的办公室,还说了一句话…….”金玲玲说到这里就打住了,继续喝起了咖啡,从墨镜的边缘偷眼观察着庞劲东, 庞劲东的疑问全部被勾起了,急不可耐的问:“我的大小姐,求求你别绕弯子了,把事情一次全说出來吧,” “为什么告诉你,” “你…….”庞劲东深吸一口气,鼓劲说道:“你要是告诉我,我就娶了你,” “你…….”金玲玲瞠目结舌,磕磕巴巴的说:“你…….想的…….美…….” 庞劲东转而说道:“那么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娶了你,” 金玲玲有些急了:“照你这么说,怎么着,我是都得嫁给你了,” 这一次轮到庞劲东卖关子了,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着外面的街景, 金玲玲轻轻叹了一口气,还是把答案说了出來:“他们当时是这么说的:‘庞劲东那小子果然找到了我们,我们完全是按照你交代的说的,’他们还绘声绘色的描述,你当时是如何虐待他们,杨云龙接下來沒说什么,但是很得意的笑了笑,我当时就猜测,他肯定是预料到了这一结果,所以事先编排了一套词以嫁祸给别人,现在听你这么一说,看來是陈宇博倒霉的成了替罪羊,” 尽管表面上仍是一副安然自若的样子,但是在内心中,庞劲东十分懊悔,所懊悔之处倒并非是对陈宇博做的一切,而是自己差一点就和陈宇博像蟋蟀一样斗起來,让别人坐收渔人之利, 见庞劲东沒有说话,金玲玲问:“我如果沒说错,你应该已经对陈宇博采取措施了,” 庞劲东像是触电一般,“蹭”的坐直了身体,立即回答说:“沒……沒有啊,”而表情却简直就像是在告诉金玲玲:“我在说谎,” 金玲玲也不追究,问庞劲东:“你有沒有想到,杨云龙为什么要嫁祸给陈宇博,” 庞劲东无力的摇了摇头:“沒有,” 面对一问三不知的庞劲东,金玲玲开始显得有些得意起來:“后來,我调查了杨云龙这个人的历史,发现他曾经在陈宇博的手下工作过,他和陈宇博似乎不合,被陈宇博打压的很厉害,许多年都沒沒能得到提升,后來通过运作关系,才调入了公安系统,可以想见的是,他必然会憎恨陈宇博,”说到这里,金玲玲的语气中带上了一次嘲讽:“我实在是沒有想到,你果然中计了,” 想到自己竟然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庞劲东彻底变得垂头丧气了, 金玲玲火上浇油:“你不用告诉我,为什么会找陈宇博算账了,因为我已经猜到了,” 庞劲东深感汗颜之余,岔开了话題:“陈宇博是金融部门的领导,杨云龙如果在他手下工作过,应该也是相关的工作岗位,与公安部门的工作八竿子打不着,他调到公安系统,还担任领导职务,必然缺乏相关的专业知识和技能,这种调动是怎么办成的,” 庞劲东并不太了解国内,尤其是政府部门的情况,简而言之,在国内的政府部门,通常都是外行领导内行,这一点在各个系统的基层工作部门,表显得尤为明显, 这些基层工作部门的领导,在提职或评级调动的时候,很多情况下都会调任到一个与原來工作不同的部门,一个官员在自己的政治生涯中,要面临许多次调动,而他们都不是天才,不可能把这些部门涉及到的专业知识和技能全部掌握得一清二楚, 一般而言,领导一个部门,并不代表要成为这个部门涉及领域的专家,例如说卫生局的领导不一定必须是个大夫,作为领导只要大致指明工作方针,并善于用人就可以了,但是在分析这些问題的时候,却必须考虑到国内的具体国情, 国内的政府工作体系的特点属于“首长负责制”,也就是行政首长或行政主管,对任内工作全权负责,包括人事任免、财政等等,他们不必听从专业人士的建议,想怎么做都可以,由于把持着人事和财权,内部也很少有人敢于抗上, 正是这样的国情,铸就了杨云龙这样的怪胎,他对公安系统的工作根本不了解,就成了公安局局长,要是不违法乱纪反而让人感到奇怪, 金玲玲大致把这些解释了一下,庞劲东问:“如果我沒说错,杨云龙当时为了调任,走动的关系就是洪迎峰,” “说得沒错,” 庞劲东喟然长叹:“我该怎么办,” 金玲玲不由得一愣,傻傻地说:“这好像应该是我说的,” 这句话提醒了庞劲东,自己与金玲玲之间的问題还沒有解决,庞劲东把双手并拢,举到金玲玲的面前, 金玲玲问:“你干什么,” “给我戴上手铐,然后逮捕我,” 金玲玲用汤匙缓缓搅动着杯子里不多的咖啡,一字一顿的问:“以什么罪名,” 这次轮到庞劲东发愣了,瞠目结舌的看着金玲玲,片刻之后,庞劲东回答:“强坚……” 金玲玲低低的声音说:“我们当初刚认识的时候,我给我大讲流氓罪的定义,现在给我讲讲强坚罪的定义,” “强坚罪……就是指违背妇女意志,使用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手段,强行与妇女发生**的行为,”庞劲东说着,觉得自己的额头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金玲玲继续问:“强坚罪的特征是什么,” 庞劲东的汗流的更多了,用比金玲玲还低的声音回答:“一、侵犯的客体,是妇女性的不可侵犯的权利;二、在客观方面,表现为以暴力、胁迫或其他使妇女不能抗拒、不敢抗拒的手段,违背妇女意志,强行与妇女发生**的行为;三、犯罪主体、是年满十四周岁的男子;四、主观方面,是直接故意,并且具有强行jianyin的目的…… 当说到“不能抗拒”的时候,庞劲东的声音几不可闻,头也低了下去,倒是金玲玲反而能直面这个话題:“虽然我当时是在不可反抗的情况下,但是这种情况并不是你造成的,而且,你沒有违背我的意志…….” 金玲玲说罢,再一次把头埋了下去,倒是庞劲东把头抬了起來,惊讶的看着金玲玲,磕磕巴巴的问:“你……你…….说什么,” 过了良久,金玲玲才回答:“我是说,你沒有违背我的意志,我也希望这样,只不过,在别人的阴谋之下做了这些,让我感到很愤怒……” 庞劲东并不知道,金玲玲是鼓足了一生最大的勇气,才说出了这句话, 正文 第五十五章 冰释前嫌 庞劲东闻言,看着金玲玲,心中百感交集, 自从当初两人不打不相识,到后來共同面对悍匪,再到共同面对各种困难和挑战,在庞劲东的心里,何尝沒有金玲玲的身影, 金玲玲当初刚参加工作沒有多久,脾气秉性完全就是一个孩子,而现在却已经渐渐的长大了,无论面对工作还是其他,都能够以成熟和正确的心态去看待,虽然这个变化的过程并沒有用去太长的时间,但是却是在庞劲东的眼皮底下发生的, 这个当初的女侠,现在的女警,无论哪一种形象,盘绕在庞劲东的脑海中,始终不曾散去,每当遇到问題的时候,庞劲东就会想到金玲玲;每当看到警察,庞劲东也总会联想起金玲玲……尽管金玲玲总是那样的一丝不苟,甚至想要把自己绳之以法, 如果说此前,庞劲东对金玲玲的这种渐进的改变,还沒有來得及直接的予以感受,但是现在却是猛然被猛然棒喝了,这一次的事情,金玲玲的做法甚至比庞劲东还要妥当,庞劲东现在回想起來,自己已然与原本无害的陈宇博结仇了,而金玲玲却始终沒有打草惊蛇, 庞劲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不能坦诚自己找错了目标,以免在金玲玲这里横生枝节,就在这时,那天的一幕再次涌上了庞劲东的心头,庞劲东擦了擦额头的汗,缓缓的说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然而听到庞劲东的道歉,金玲玲并沒有做出任何原谅的表示,也沒有感到些许轻松,那如远山一般的黛眉,反而锁上了淡淡的愁雾, 庞劲东无从了解金玲玲的心思,试探着问:“你还生气吗,” “我……”顿了顿,金玲玲猜缓缓的说:“我只想问你,你对那天的事情,是怎么想的,” 庞劲东把杯子中的咖啡一饮而尽,低低的声音回答:“你应该知道,很多男人对于女人的态度是,在满足生理需要之后,不愿意承担任何责任,而且他们对性与爱的态度是分割开來看,他们并不一定是基于喜欢,才和对方发生关系……”庞劲东低下了头,看着桌子上的原木纹理,缓缓的说:“虽然绝对的來说,我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是我相信你已经足够了解我……” 金玲玲点点头:“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所以,我感觉自己很对不起你……不是因为我对你做过的事情,而是……我认为,不应该是在那样一种情况下发生这一切,真正应当发生这些的场景,不一定需要有多么的浪漫,并不一定需要鲜花铺满的床榻,也不需要放着浪漫轻柔的音乐,但至少一定是要你心甘情愿的……” 庞劲东说的这些,与金玲玲当时的心理不谋而合,她不知道这是否算作心有灵犀,心开始“砰砰”的加速跳动,她慌忙低下头,和庞劲东一起给桌子相面,同时说出了她很想告诉庞劲东的一件事:“这些天來,我想过了……” “想过什么,” 过了良久,金玲玲抬起头,坚定的看着庞劲东,一字一顿的说:“我不后悔,”她知道,以庞劲东的为人,绝对不会为讨自己的欢心而说出任何违心的谎言,为此她回报以自己的心里话,在一刹那间,她心中的小鹿更加活跃了,让她感到自己的胸口“突突”的跳着,脸蛋也赧红了起來, 庞劲东深吸了一口,也是一字一顿的说:“谢谢,” “谢什么,” “谢谢你的不后悔,谢谢你无悔于这样的第一次,”庞劲东说着,伸手摘去了金玲玲的墨镜,看着她的眼睛, 金玲玲沒有阻止庞劲东,也沒有把自己的目光挪开,四目相对之下,两颗心灵的距离再次拉近了, 让庞劲东感到欣慰的是,金玲玲沒有任何变化,甚至还胖了一点,只是眼眶略微有些发黑,像是休息的不太好,或许是因为一种恶作剧的心理,庞劲东觉得此时的金玲玲,除了纯真可爱之外,还多了一种成熟妩媚的风韵, 当沒有谈及这些的时候,两个人都感到有些别扭,但是当直面彼此间的问題的时候,两个人反而感到释然了,气氛也活跃了起來, 金玲玲揶揄道:“你这段时间大概沒少复习法律知识,说起來一套一套的,” “是啊,尤其是有关强坚的内容,沒少苦读,”庞劲东叹了一口气,索性顺着金玲玲说了下去,尽管自己根本沒时间干这些事:“不过我翻遍了所有的法律,也沒找到强坚女警察应该是什么罪,法律既然沒规定有罪,就是沒罪了,所以我也就坦然了,” “你说什么,”金玲玲杏眼圆瞪,声音猛然高了八度,但马上意识到惊动了咖啡屋里的其他人,不好意思的把头侧向窗户, “嘿嘿,开个玩笑……”庞劲东注意到咖啡屋里的人投來的目光,站起身來,告诉金玲玲:“我们走吧,” 到了外面,金玲玲问:“接下來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收拾杨云龙,” “不,”金玲玲摇了摇头,否定了庞劲东的想法:“先不要动,” “为什么,” “你还嫌自己的麻烦少吗,暂时还是不要给自己树敌太多,”金玲玲语气略有些嗔怪,但是能够看出來,她完全是在为庞劲东着想,“你破坏了杨云龙的阴谋,暂时让他收敛一下,就已经足够了,” 金玲玲说的很有道理,庞劲东本來也是这样打算的,只是担心金玲玲心里放不下,所以才急于复仇,此时听到这番话,庞劲东也有些释然了:“你能放下是最好的,” “以后慢慢想办法也不迟……”金玲玲看了看庞劲东,把后半截话咽了下去, 刚开始的时候,金玲玲对杨云龙几乎恨入骨髓,但是慢慢的,她却发觉自己又有些恨不起來了,在潜意识当中,她甚至觉得自己应该感谢杨云龙,把自己与庞劲东的关系推进了一步, 但是这不代表金玲玲完全想开了,就算陈冰晗对当天发生的事情懵然无知,但是那两个警察却毕竟看到了一切,一想到这些,金玲玲的火又上來了, 庞劲东揣测到了金玲玲的心态,小心翼翼的问:“但是那两个警察……” 金玲玲斩钉截铁的说:“交给你了,” “怎么做都可以,” 金玲玲用力的点了点头:“对,” “你……”金玲玲的这种态度,让庞劲东瞠目结舌,因为这些话根本就不应该是她能够说出來的, “过去…….”金玲玲的面部表情变得平静起來,给人以冰冷的感觉,“过去,我认为法律可以解决一切,但是现在,我不得不意识到,你是对的,法律不是万能的,要有其他手段对法律的不足予以弥补,” 庞劲东觉得气氛在这一刻,变得有些沉闷起來,于是开玩笑说:“你不是下套让我往里钻吧,,” “当然不是,”金玲玲摇摇头,再次十分确定的告诉庞劲东:“随便你怎么做,我不过问,我也不知道,” 庞劲东点了点头,沒有再说什么, 金玲玲停住了脚步,偷眼看了看庞劲东,有些羞涩的说:“我的车就在前面,我直接开车回去了,” 突然之间,庞劲东一把将金玲玲揽在怀里,紧紧的抱着,金玲玲则一动不动,尽情的享受着这一刻, 庞劲东的胸膛厚实宽阔,给金玲玲带來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这种感觉就如同婴儿在母亲的怀抱当中,但是却又多了一些其他的东西,那就是怦然的心动,和自己思念之情所得到的满足, 不知道过了多久,庞劲东才松开金玲玲,告诉她:“我也回去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金玲玲点了点头,慢吞吞的向自己的车子走去,渐渐的,她的脚步变得轻快起來,这些天來积压在心头的阴霾,顷刻一扫而空, 然而很快的,一个人的身影,浮现在金玲玲的脑海里, “我的姐姐怎么办……”想到这些,金玲玲的脚步慢了下來,她回头看看庞劲东,发现庞劲东正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迈着同样轻松的脚步离去, ~~~~~~~~~~~~~~~~~~~~~~~~~~~~~~~~~~~~~~~~~~~~~~~~~~~~~~~~~~~~~~~ 事情的真相查清之后,庞劲东必须面临的一个问題,就是怎样处理自己与陈宇博之间的关系, 正如金玲玲所说,由于黑色皮革手册的存在,庞劲东已经得罪了太多的人,如果再加上一个陈宇博,显然是有害而无利的, 更加重要的是,陈宇博原本是完全无害的,而庞劲东找错了目标,把这个人变成了对手, 庞劲东前思后想之余,认为能够挽回自己与陈宇博关系的办法,只有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与金玲玲见过面之后,庞劲东准备了一些必要的东西,就赶往陈宇博的办公室了, 庞劲东很尴尬的注意到,那个女秘书沒有上班,是其他下属兼任起了秘书的工作, “庞先生,不知道來我这里,有何贵干啊,”这一次见到庞劲东,陈宇博依旧笑容满面,只不过目光却透露出了许多冰冷,甚至都沒有起身相应,而“庞先生”这个称呼,也说明了他是如何处理自己与庞劲东之间的关系的, “这两天不见,有些想念陈叔叔,所以过來拜望一下,”庞劲东笑容可掬的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仪器, 这个仪器看起來就像一个普通的MP3,上面有一个红色的小灯,有规律的闪烁着, 陈宇博不解其意,问:“你要干什么,” “嘘,”庞劲东把食指竖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在陈宇博的办公室里四处走动起來, 陈宇博很快注意到,庞劲东走到不同的地方,那个仪器闪烁的频率就不同, 庞劲东做着这些的同时,嘴上沒有闲着,和陈宇博谈天谈地谈天气,明星绯闻艳照门, 陈宇博心中不由得感到有些好笑:“这小子,跑到我这里來检测空气是否健康,这里装修材料的苯含量有多高,”不过在表面上,他还是配合着庞劲东, 当庞劲东拿着那个仪器來到陈宇博的办公桌前的时候,仪器闪烁的频率达到了顶峰,红灯几乎是完全亮了起來,再也不停下來了, 庞劲东立即在办公桌上翻找起來,陈宇博隐约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立即变得铁青,一声不吭的看着庞劲东, 找遍其他所有东西之后,庞劲东的目光落在了案头一座精美豪华的欧式台灯上面,庞劲东拿起台灯,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发现一个东西粘在台灯的底座上, 这个东西大约有幼儿的手掌那么大,乍一看就是一块电路板,上面密密麻麻的焊着各种电子管和细细的线缆,正中间安着一个纽扣电池,有两根很长的绿色线缆,探出在电路板的外面,就像是天线一样, 庞劲东拿出一个小盒子,把这个东西放到了里面,然后紧紧的扣上了盒盖, “这……”陈宇博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虽然庞劲东做的这一切,超出了陈宇博日常生活和工作所能接触到的范围,但是陈宇博并不傻,至少从电影电视当中,他也能够知道窃听器这种东西,而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样东西竟然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庞劲东把盒子放到陈宇博的面前,然后说:“我想你已经猜测到,这个是什么东西,” 陈宇博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将信将疑的问:“真的是窃听器,” “对,” “那现在……” “这个盒子可以屏蔽一切信号,”庞劲东坐到沙发上,看着陈宇博缓缓的说:“换句话说,放窃听器的人听不到我们在说些什么,所以我们可以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正文 第五十六章 一份大礼 陈宇博深吸一口气,盯着庞劲东问:“谈什么,” “我们之间有很多误会,就谈怎样消弭这些误会,” 陈宇博点点头:“好,” “我知道,你很想撮合我和陈冰晗,而在聚会的那天,我和陈冰晗之间差一点就铸成错误,让我自然而然的怀疑到了你的头上,这也是那天我无法面对陈梓阳先生的真实原因,不过你可以放心的是,策划者恐怕要失望了,因为我和陈冰晗之间沒有发生任何事,” 陈宇博微微眯起眼睛,似乎是在考虑这些话的真实性,但是他沒有追问庞劲东与陈冰晗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是想知道庞劲东來的目的:“还有呢,” “还有那天在KTV发生的事情,是我安排的,” 陈宇博笃定了庞劲东有些后悔,所以今天才來向自己示好,但是沒有想到庞劲东竟然坦承了KTV的事,他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声音变得非常冰冷:“现在你知道自己错了,所以來向我道歉,” “希望我的道歉不算太晚,”庞劲东说着,将一张光碟放到了陈宇博的面前, 陈宇博不用看也知道光碟的内容是什么,一字一顿的问:“就这一张,” 这张光盘当然只是一个拷贝,但是庞劲东不能承认:“我想陈叔叔应该已经看到我的诚意了,如果我不是本着冰释前嫌的目的,根本就不会把这张光盘给你,事实上也完全可以不给你,” “年轻人……”陈宇博微微颔首,用讥讽的语气说:“很有心计啊……” 庞劲东淡然一笑:“我希望陈叔叔是在夸我,” “你认为呢,”陈宇博微微眯起眼睛,紧盯着庞劲东说:“我与陈梓阳是至交好友,我又很欣赏你,知道你与陈冰晗关系要好后,就设法把你们的关系推进一步,如果你认为你们两人之间是不合适的,这也沒有关系,然而你却置我的好意于不顾,安排了这样一个圈套让我往里钻,说得好听点,是辜负了我的信任;说得难听点,几与恩将仇报无异了,”陈宇博说着,声音慢慢的提升了,但是在他的眼睛中,却看不到一丝激动,“现在你对我说,你是上当了,就能够让我忘记一切,” 或许陈宇博确实准备了类似的计划,把庞劲东和陈冰晗捆绑到一起,但是至少那天聚会发生的事情,与陈宇博是沒有关系的,因此庞劲东完全可以理解,陈宇博对自己的报复措施产生的愤懑,庞劲东这一次來,根本沒指望陈宇博能够和颜悦色的对待自己,这时更是只能耐着性子和他周旋, “我知道‘对不起’这三个字,绝对不能够代表我的诚意……”庞劲东将一张纸放在了光盘的上面, 陈宇博一看上面的内容,顿时眼睛一亮,但是很快的,他恢复了刚刚的神情,冷冷的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尽管陈宇博的情绪变化只是一瞬间的事,但是庞劲东却捕捉到了,由此知道他的态度开始出现转变,庞劲东笑了笑,尽管陈宇博已经知道那张纸意味着什么,仍然给他解释了一下:“一百万美元,以你的名义存在苏黎世银行,可以在任意时候支取或者转账,你应该知道,我是这家银行的第二大股东……” 陈宇博的面孔上终于出现了笑容,将存款证明还给庞劲东,推辞说:“你太客气了,” “我的做法毕竟给陈叔叔造成了很大的麻烦,这点心意只是我的一点补偿,希望陈叔叔无论如何也要收下,” 正如庞劲东的判断,陈宇博是一个极其贪财的人,对于他來说,除了生命、自由和家人以外,沒有什么东西是不能够用金钱衡量的,尊严、友谊、甚至官职,都可以拿來交换,他的最大乐趣,就是看着属于自己的财富每天不断的增长, 因此当看到庞劲东开出的价码的时候,陈宇博对KTV事件的恼怒,开始逐渐散去了,只不过他还不能就这样收下庞劲东的钱,多多少少需要找回一些面子:“杰瑞,如果你认为用钱就可以解决一切,未免太小看我了,” 庞劲东早料到对方会有这样的说辞,立即一转话锋:“我知道陈叔叔的尊严不是可以用金钱交换的,因此这笔钱实际上还有另外的作用,” “什么,” “表示我与陈叔叔今后合作的诚意,” 对于陈宇博而言,这句话的说服力要超出一百万美元, 陈宇博早就谋划全家移民国外,然后在国外开创自己的事业,从几年前便开始暗中着手实施,在这一点上,庞劲东的价值凸显了出來,因为庞劲东在M国关系可以对他充分的予以荫庇, 有很多人认为,西方国家的人不讲人情、不走后门,实则并非绝对,西方社会也是有这些存在的,只是由于文化上的差异,和周密完善的法律,使得他们的思维里沒有“走后门”这种习惯, 陈宇博深谙这一点,所以才对庞劲东寄与很大的希望,如果外国的官员们都是铁面无私、不讲情面的包公,他反而不敢移民国外了, 既然庞劲东给出了一个很好的理由,陈宇博便把钱收下了,同时刻意声明:“这笔钱,我就先帮你存着,作为我们合作的定金,” “那么我接下來应该怎么做,”只要钱能够送出去,就说明对方有诚意忘记那些不愉快,因此庞劲东多少感到有些轻松, 庞劲**然转变态度与陈宇博合作,有着多方面的考虑,一则是,庞劲东现在沒有能力,也沒有必要扳倒陈宇博,既然如此,就算自己不把握这个机会,结果也不过就是便宜了别人;二则,庞劲东事后考虑过,自己如果想要进军M国金融市场,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借助这股外界的力量,再有安德森局长从内部配合,必然马到成功;三则是,庞劲东确实感到有些愧对陈宇博,如果这种双赢的合作可以弥补,庞劲东是很乐于去做的, 只不过,这笔钱并不是庞劲东自掏口袋,而是从林佩雯的那一千万当中出的,韩风因为太忙,还沒來得及把钱捐出去,庞劲东正好要了回來,左手进右手出,做了一次过路财神, 陈宇博告诉庞劲东:“等我接下來的消息,”尽管对庞劲东的这种姿态感到高兴,但是有一些事情是他现在还不能挑明的,只能转换话題,拐弯抹角的问:“我刚刚看到一条新闻,黑水公司在伊拉克再次大开杀戒,你的公司的性质,应该和这个黑水是一样的吧,据我了解,即便是在M国,这样具有军事色彩的保安公司,也不是很容易可以建立的,就像黑水公司,尽管惹了那么多麻烦,却丝毫不受影响……”陈宇博说罢,眼睛打量着庞劲东, 庞劲东已经知道,陈宇博有很可靠的情报渠道,但是自己却也沒有理由直接说出与安德森局长之间的关系,于是敷衍道:“当然有人在帮助我了,” 陈宇博点点头,沒有再问下去,而是把话題转回刚才:“无论如何,你和我之间的误会也是一件好事,一方面证明了各自的诚意;而另一方面,我也知道了有人在暗中和我作对,” 由于接触时间不长,对陈宇博的这种跳跃式思维,庞劲东还真的感到有些不太习惯,但是转念一想,庞劲东发觉这正是陈宇博的高明之处,他说起话來,看似忽东忽西、忽南忽北,实则始终有一条主线暗中贯穿始终,当别人被他绕懵了的时候,就会有意无意之间说出一些他所需要了解的信息, 庞劲东毫不怀疑,从自己找到窃听器的那一刻起,陈宇博就已经知道有人在暗中算计自己,但是他却沒有表现出丝毫的惊讶,也沒有谈及这个人的身份,或是因为他早有成竹在胸,或是他在等待自己主动说出來,而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陈宇博的内心绝对不会像表面上这样平静, 庞劲东完完全全的猜对了,陈宇博从见到窃听器的那一刻起,心中就好似波澜万丈,首先,他惊惧于不知道会是什么人,竟然用这样的手段來对付自己;其次,不知道这个窃听器在办公室安装了多久,他在办公室谈过很多重要的事情,这就意味着他无从了解这个对手掌握了多少, 但是陈宇博不能在庞劲东面前表现出这些,装也要装出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他不能让庞劲东看扁了自己,不能让这个未來的合作者发现自己原來是那么的懦弱, 事实上,陈宇博曾经怀疑过,这个窃听器是庞劲东带进來的,在他面前故布疑阵,但是细细分析之下,他觉得庞劲东似乎沒有必要这样做,先是设计让自己上钩,然后主动澄清,再捏造出來一个子虚乌有的对手……这样做能够带來什么好处,庞劲东似乎也沒有这个动机, 两个人之间一时陷入了沉默,各自想着心事, 片刻之后,庞劲东决定主动说出自己掌握的情况,让陈宇博和杨云龙狗咬狗:“陈叔叔知道,这一切都是什么人安排的吗,” 陈宇博微微一笑,问:“谁,” “杨云龙,” “他……”陈宇博心中一惊,脸色随之微微一变,但是马上又恢复正常了,“当初他在我的手下工作过,他有足够的理由憎恨我,” 庞劲东明知故问:“为什么,” “我对属下的要求,并不一定要德才兼备,这年头也很难找到这样的人,只要有德,或者有才,我都会重用,而这个杨云龙是属于无德无才,换作你是领导,敢用这样的人吗,” 想到杨云龙安排的这一切,庞劲东认为“无德”这个评价还是很中肯的,虽然庞劲东也做过类似的事情,但是却是对待那些与自己有怨的人,而杨云龙与自己却是无怨无仇,不过一想到这个阴谋的周密性,甚至还考虑到失败后的应对措施,可以说杨云龙其人大概是沒有正才,却不缺乏歪才, 庞劲东摇了摇头:“如果他是我的下属,我就打发他回老家了,” “这个人虽然是这样的素质,但是偏偏人际关系广泛,后门很硬,他见在我这里干不出成绩,就调到了公安系统,可是说也奇怪,他在我这里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处长,如今在公安系统已经混成市局局长了,” “陈叔叔,这个人以后一定要防备,”庞劲东顿了顿,继续说:“你大概是在办公室里,谈到了我和陈冰晗之间的关系,于是他就想将计就计,差一点就弄出一件强坚案,即可以借助陈氏家族除掉我,也可以把事情栽赃到你的头上,” 陈宇博从这段话里,发现了一件事:“你说他想除掉你,你和他有仇吗,” 事到如今,庞劲东也就不妨直说出來了:“我和他沒仇,但是他和公安部副部长金啸素有间隙,我和金啸的女儿关系很好,曾经一起整治过他几次,” 庞劲东说到这里,陈宇博就想起了前段时间听到的,关于洪迎峰倒台的传闻,心中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看來传言是对的,对庞劲东这个年轻人,不能不加防范啊……” KTV的**录像、苏黎世银行的存款和暗处的敌人,是庞劲东送给陈宇博的三份大礼,如果仍不能打动陈宇博,庞劲东就只好和他全面对抗了,但是看陈宇博的样子,庞劲东可以肯定他决意把那一页翻过去了, 陈宇博清了清嗓子,既像是提醒庞劲东,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这个人,以后的确要多加防范,我万万沒有想到,他竟然会在我的办公室安窃听器,”陈宇博说着,神色黯淡了下去, 庞劲东知道陈宇博忧虑的是什么,宽慰说:“这种窃听器的构造非常原始,陈叔叔可以注意到它的个头很大,另外,里面的电池不能支持太长时间的工作,因此我估计这个窃听器安装进來,并沒有多长的时间,” 正文 第五十七章 小三军师 陈宇博微微点了点头,长叹一声说道:“果真如此的话,就好了,” “我认为现在更应该值得注意的是,究竟是谁把这个窃听器安装进來的,” “任何人都有可能……”陈宇博微微摇了摇头,无奈的说:“我这里每天人來人往非常多,任何人都有嫌疑……”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说:“但愿您的属下里面,沒有杨云龙的亲信,” 陈宇博眼珠一转,沒有接庞劲东的话,而是问:“这个窃听器该怎么办,” 庞劲东把盒子放到陈宇博手边,然后缓缓的说:“这么有用的东西,当然还是要留在陈叔叔这里了,”说罢,两人相视一笑, 同一时间, 陈宇博下了班之后沒有回家,而是來到一所高档社区,在这里有一套房子,面积约三百平方米左右,复式结构,这所房子的主人,是陈宇博每当遇到问題的时候,必然会來拜访的, 唐韵,与陈宇博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关系,唯一可以明确的是,她曾经给陈宇博当过二奶, 几年前,陈宇博应邀回母校参加校庆,认识了这位岁数几乎可以给自己当女儿的学妹,唐韵当时是学生会干部,不仅负责了很多筹备工作,更是校庆典礼的主持人, 能够诞生陈宇博这样的高官,自然是母校的光荣,因此陈宇博当时被安排在了主席台上,正好看着唐韵的倩影,虽然那只是一个背影,却深深的烙在了他的脑海里, 唐韵是一个很功利的女孩子,当得知陈宇博的身份之后,就不断以各种理由贴近陈宇博,不过她做的很巧妙,无论周围的老师还是同学,都不知道她与陈宇博的这一面之缘,不仅稳固了下來,而且温度迅速上升, 其实,唐韵刚开始的想法很简单,只是指望陈宇博能够给自己安排一个好工作, 唐韵姿色出众,一米六八的身高,肥瘦适中,三围傲人,一张瓜子脸总是带满笑意,虽然还称不上是倾国倾城,但是在校园里也足够艳压群芳了,如果说有什么缺点,那就是她的嘴唇略微显得厚了一点点,但是由于她惯常的神情,反而使之成了她与众不同的特点, 在校园里的时候,唐韵就引得了无数官宦子弟和狂蜂浪蝶的垂青,寻常百姓家的孩子自知高攀不上,反倒不怎么到她那里讨沒趣, 一般來说,美女沒有太笨的,所谓“胸大无脑”这种情况,实际上很少见,因为美女们经常要周旋于众多的追求者之间,就算先天不太足,时间长了也能锻炼出一身的心计,何况唐韵本就天资聪颖,更是把这些追求者耍得团团转,既利用了他们给自己办各种各样的事,自己却又沒有付出什么, 当时,唐韵以为自己可以同样把陈宇博玩弄于鼓掌之间,但是却沒有想到,社会上的事情远不是校园里那样单纯,很多时候想要得到一样东西,自己就要付出一样,而陈宇博这条老狐狸,更不是当年那个女大学生可以匹敌的, 一番忘年交下來,陈宇博不仅给唐韵安排了工作,还把她安排到了自己的床上, 就其所担任的这个职位來说,陈宇博已经算是洁身自好了,虽然他有的时候也会对某个女下属,或者其他有求于自己的女性,产生好感,但是除了偶尔偷腥之外,这么多年下來,只有唐韵一个固定的二奶, 陈宇博成熟的风度,优雅得体的谈吐举止,受人尊崇的社会地位,这一切都很吸引唐韵,而陈宇博的慷慨,某种程度上也弥补了寂寞乏味的二奶生活, 但人都是会变的,唐韵也一样, 当唐韵经得多,见得广之后,各种yuwang也就越发强烈起來,贪婪而沒有足够的钱、位高而缺乏心机的陈宇博,就已经不能满足她了, 在陈宇博这一方面,渐渐的也意识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越发难以控制唐韵,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唐韵的二奶身份是公开的,陈宇博经常领她出去应酬,很多人都称她为陈夫人,而她本人和陈宇博也都坦然受之, 家里的那只猫头鹰实在拿不出手,那个时候的陈宇博经常庆幸自己在外面养了一只这样美丽的金丝雀,每当出场都是可以惊艳一片, 但是慢慢的,唐韵也就掌握了陈宇博的许多社会和官场上的关系,利用陈宇博的信任将其许多财权都抓到了手里,同时,唐韵开始以这些为基础,建立起自己的事业,培植自己的势力,最初的时候,她还向陈宇博事后报告一下,慢慢的干脆连这一步也省了,搞得陈宇博根本不知道她在外面都有些什么事, 当陈宇博意识到这个问題的时候,却已经晚了,陈宇博曾经做过几次努力,想要让唐韵收敛一下,然而陈宇博最后竟然一败涂地,根本不是唐韵的对手, 这个时候的唐韵已经成熟了,她暗中仔细观察着陈宇博及其他官员的行为方式,和各种各样的权力与利益斗争,然后不断的加以揣摩,总结成败得失,得出经验供自己使用,最初的时候还显稚嫩,也有些小心翼翼,但是与陈宇博几次过招下來,她变得更加成熟了,而且各种权谋计策使用的得心应手, 陈宇博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现实,野心不断膨胀、羽翼渐渐丰满的唐韵,已经不再甘于做自己的二奶了,在这种情况下,他做了一个十分明智的选择,那就是与唐韵和平分手, 陈宇博十分大度的将唐韵已经控制的那些,正式和全盘的交给了唐韵,作为唐韵损失的这几年青春的补偿, 这么多年下來,唐韵与陈宇博之间虽然培养出了些许感情,但是他们的关系本就建立在**裸的利益之上,加之陈宇博最后的慷慨,她也沒有留恋这种关系,满心欢喜的答应了, 但是分手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却沒有完全了结,因为陈宇博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唐韵了, 唐韵为人诡计多端,这些年來沒少帮助陈宇博出谋划策,为他的事业腾飞立下了汗马功劳,而且她还拥有了很多连陈宇博都不具备的资源,因此少了这样一个女军师,一时之间倒还让陈宇博无所适从, 除此之外,唐韵掌握了陈宇博不少的私密,更使得陈宇博不敢对她不言听计从, 于是,唐韵继续给陈宇博充当军师,而陈宇博则付出大量的利益给唐韵做为报答, 这种关系又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陈宇博不得不认识到,这就如同吸毒一般,虽然可以带给自己飘飘欲仙的快感,但是从长远來看,却是损害了自己的健康, 然而正如瘾君子一样,一旦摆脱了唐韵,陈宇博根本寸步难行,尽管唐韵凡事都隐藏在幕后,但是她所实际操纵着的势力,甚至已经超出了陈宇博, 今天庞劲东主动登门致歉的事,陈宇博虽然表面上大手一挥,表示这一页就此翻过去,但是心里始终还是有个疙瘩,于是跑來找唐韵商量了, 唐韵的家装修得异常富丽堂皇,不管任何东西,只要能弄成金色的,她就绝不要第二种颜色,弄得满屋金碧辉煌,倒是像金店一般,进门的时候很容易被晃得睁不开眼睛, 陈宇博从本质上而言是知识分子,这种行为在他看來庸俗无比,但是唐韵却绝不会听他的话,所以他也就不发表自己的意见了,只是每到这里都会头晕眼花,他必须强忍着这种感觉,结果连唐韵这一美人反而都顾不上欣赏了, 真的说起來,唐韵为人极其低调,日常出门通常都是淡妆素抹,鲜有一身名牌服装招摇过市的时候,只是喜欢在家里这样显摆,以满足自己的物欲, 唐韵刚刚洗过澡,头发略有些湿漉漉的,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浴袍,给陈宇博打开门之后,嬉笑着问:“陈局长,怎么有空又來我这里了,你这两天跑得这么勤,不怕家里那位大发雌威啊,” 陈宇博迎着满脑袋的金光走了进來,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所房子本是他送给唐韵的,如今却连钥匙都沒有, 把陈宇博迎进客厅之后,唐韵懒散的斜躺到沙发上看起《时尚》杂志,一头湿润的青丝随意的披散下來,但见樱唇粉嫩,两颊淡如烟霞,浴袍上边的开口处,露着深深的**,可见左右两堆无暇脂玉,下面的开口一直到了大腿根部,把两条修长玉腿全部展露在外面,连雪白粉腻的大腿根部都可一览无余,再往深处去,便是黑黑的一片,虽然看不清什么,却偏偏给人无穷无尽的联想, 唐韵不仅是在陈宇博的面前毫不遮掩,就是在其他人面前,也经常这样卖弄,这倒是与酒店里的小姐有些相似,只是她那高雅的气质,却不是那些小姐们可堪一比的,更何况,这块豆腐虽然看似香嫩无比,真的想要吃到嘴里却是难上又难,而唐韵似乎非常享受这种感觉,看着那些男人对着自己垂涎欲滴,却又难以大快朵颐的憋闷样子,她就感到异常的开心, 陈宇博越发难以相信,眼前这个女人曾经在自己的身下婉转**了三年,倒好似自己从未碰过她似的,有的时候,陈宇博甚至怀疑,那三年的生活是不是一场梦, 在更多的时候,陈宇博则很清楚的明白,正是受了自己无形间的培养和熏陶,眼前的这个女人才会如此狡黠,常常令人难以捉摸,青出于蓝胜于蓝,如今他都不得不到这里來问计了, 不过有一件事情,是陈宇博一直都沒有搞懂的,那就是为何现在的唐韵变得如此妖娆性感,据陈宇博所知,唐韵虽然有意无意的勾引上许多男人,但是这些裙下称臣的家伙往往只是做了一个工具,失去利用价值之后就被唐韵无情的一脚踢开,从沒有人真正得偿所愿, 见陈宇博一直傻呆呆的看着自己双腿闭合之处,唐韵放下杂志,冷笑了一声,提醒说:“喂,你怎么不说话,” 陈宇博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把目光从诱人的桃源收回,然后说:“正像你所说的,庞劲东今天來了…….” “哦…….”唐韵对自己的预言成真已经习以为常了,点了点头便沒再说什么, “你怎么知道他这几天肯定会來,” “庞劲东这个人呢,虽然年轻气盛,却不会胡乱树敌的,他能够对你做出那些事,证明对你肯定有误解,但他不傻,一旦意识到自己找错了目标,肯定会设法挽回你们之间的关系,”唐韵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说:“这是很简单的道理,还用我分析给你听吗,” 唐韵的年纪比庞劲东还要大上四五岁,因此她是完全有理由这样评价庞劲东的,但在另一方面,两个人由于各自的经历,心理年龄都是远远超出了实际年龄,这是他们之间唯一的共同点,也是难得的共同点, 陈宇博说:“他今天说,是中了杨云龙的计,误以为是我对他下手,想要在他和陈冰晗之间制造出事端來,” “有这个可能,” “我很想知道,杨云龙具体都是怎么做的,不过我沒有问……” “你沒问就对了,”唐韵神色突然一变,刚才的妩媚立即不见了,瞬间让人感到渗入骨髓般的冰冷,她打断了陈宇博的话:“这些事情不知道还好,知道了反而麻烦,你以为今天庞劲东來告诉你这些事,仅仅是为了冰释前嫌,恐怕也有借助你一起收拾杨云龙的意思,” “这一点我也想到了,只不过,就算我不去招惹杨云龙,恐怕人家也要來找我的麻烦,这家伙算是把我恨透了,”陈宇博想了想,还是沒有说出办公室窃听器的事情, 正文 第五十八章 坐山观虎斗 唐韵知道的已经够多的了,包括庞劲东的那些事情,甚至于陈宇博今天对待庞劲东的态度,都是在她的授意之下,因此陈宇博决定多少还是隐瞒一些, 但是纵然陈宇博不说,唐韵自己也猜测得到:“杨云龙对你还是有几分忌惮的,最多只能对你搞点小动作,我如果沒说错,这些小动作都砸在庞劲东的手里了,因此至少是现阶段,你还沒有必要和杨云龙挑明了干,” 陈宇博略有些不服气的问:“为什么,” 唐韵的一双美目不大不小,似乎有勾人心魄的力量,她乜斜了一眼陈宇博,不愠不火的说:“你现在有什么,又沒有什么,”顿了顿,她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題:“你有钱,还有权,但是你沒有势,杨云龙本就是洪迎峰的死党,洪迎峰倒台之后,原來的那些手下大多依附了杨云龙,他现在公检法系统里的影响力非常大,而且权和权还是不一样的,你的权是给国家炒外汇,而杨云龙的权则是办案抓人,就算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陈宇博被刚才的惊鸿一瞥弄的心跳加速,正要把心脏病药找出來,听唐韵这么一说,急忙问:“可你不是说杨云龙很忌惮我吗,” “因为你有钱啊,这年头有钱就有一切,只可惜你的钱还不够多,所以现在扳倒杨云龙还不是机会,等到你足够有钱了,随便丢几根骨头出去,就有成群结队的人帮你咬杨云龙,而且……”唐韵说到这里故意打住了,笑嘻嘻的看着陈宇博, 陈宇博的身体和思维同时被唐韵弄得瘙痒难耐,在这种双重打击之下,他几乎是央告道:“而且什么,你快说啊,我的小祖宗……” “杨云龙为了整治你,把庞劲东扯了进去,如果成了,那可真是一箭双雕,既报了洪迎峰的仇,又整垮了你这个宿敌,可是现在沒成,那么他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以庞劲东的性子,会放过杨云龙,你就安心看热闹好了,” “这个庞劲东说到底不过就是个毛头小伙子,虽然在国外可能还有些能力,但是在国内……你就确定庞劲东一定能扳倒我,或者能扳倒杨云龙,” “对于你,我不敢绝对肯定,但是杨云龙,我认为他一定能,” “为什么,” 唐韵沒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題,而是提醒道:“你别忘了洪迎峰在公检法系统里有多大的影响力,但是他在和庞劲东作对的时候,敢于遥相呼应的人却很少,当时如果洪迎峰的全部势力都被发动起來,你以为庞劲东能跑得掉,” 陈宇博明白了唐韵的意思:“公安部副部长金啸的女儿金玲玲,与庞劲东的关系非常好,虽然洪迎峰摆明了与金啸不合,但是金啸在公检法系统里的影响力毕竟超出了他,而且金啸的职位也摆在那里,所以在那个时候,每一个人,,包括洪迎峰的人,,都担心站错了队,就只能静观其变了,” “对,这就叫投鼠忌器,”唐韵点了点头,继续说:“上层官员们的斗争,无意之间给庞劲东创造了机会,让他成功的整垮了洪迎峰,另外,庞劲东是正东集团董事长沈昊的干儿子,其他人也不得不考虑到这一点,而且这小子的确有手腕,这一点让我都有些佩服,基于所有的这些因素,杨云龙恐怕要倒霉了,” 陈宇博知道,唐韵的这种感慨不止是针对洪迎峰的下场,也因为掌握了许多自己不知道的事,但是唐韵如果不愿意说,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套问出來的,于是他投桃报李,也就隐瞒了自己了解到的,庞劲东在国外的那些情况, “一个从国外回來的黄口小儿,半年不到的时间里,就差点在首都官场引发大地震,”陈宇博摇了摇头,做出了这样一番感叹, “所以这样的一个人,要尽可能的成为盟友,而不是敌人,” 唐韵的这句话,倒是提醒了陈宇博:“这么说,那件事情就此了解,” “你不是也沒吃亏吗,还让你凭空爽了一把,”唐韵说着,“咯咯”的笑了起來, 面对火辣辣的唐韵,陈宇博的脸竟然红了,他咳嗽了一声,为:“成为盟友,一定要用联姻的办法,” “当然,这是最可靠的,” “虽然可以肯定庞劲东对陈冰晗很有好感,可是我听说他的身边有很多女孩,包括正东集团的千金,公安部副部长的女儿,据说星龙帮的那个女老大还常年住在他家里……你怎么知道他就一定会喜欢陈冰晗,” 唐韵能够得出这个结论,当时是有足够的理由,陈宇博既然问到了这里,她索性也就说出來了:“据我了解,虽然庞劲东和这几个女孩走的非常近,但是却沒有和其中任何一个,有超出一般友谊的关系,这有两种可能,或者因为他是正人君子,或者是因为他不谙男女之情,对于前一种可能,我始终不相信如今还有柳下惠那样的人,所以我比较倾向于后一种可能,至于庞劲东为什么会对这种事呆若木鸡,可能与他在国外的生活经历有关系,反正不是咱们需要关注的了,你只要明白一点,在他和陈冰晗的身上分别用力的推一把,他们两个自然就成了,” 如果庞劲东听到这一番话,一定会很惊讶,而在场的陈宇博更加惊讶,唐韵为了确定庞劲东是否有价值做盟友,竟然把庞劲东的事情调查的如此详细,而且在这些调查的基础上,做出了极为正确的推论, 对内中详情不是很了解的人,会感到奇怪,就算庞劲东成了陈梓阳的女婿,也只是陈氏家族的盟友,与陈宇博何干呢,为何唐韵和陈宇博都笃定了用联姻可以把庞劲东栓到自己的战车上, 其实陈宇博与陈梓阳之间的关系,并不是表面看起來那么简单,陈宇博是通过连襟黄良友认识的陈梓阳,那个时候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国内刚刚改革开放,陈梓阳作为一个垦荒者独自一人來到国内开辟事业, 一个人时间长了难免寂寞,虽然陈梓阳对其妻子忠贞不二,但是作为一个男人,生理需要总是有的,正当其时,国内诞生了一个新兴行业,,小姐,那个年代的小姐远不像现在这样贴近普通百姓,物以稀为贵,加之质量普遍都很高,成为了高价值消费品,也只有陈梓阳这样的富商才能享受得起,陈梓阳经受不住诱惑,于是就做了两次苟且之事, 最后一次,陈梓阳很倒霉的被公安抓了个正着,如果换成是平常时候,这根本就不算是什么事,但是那个年代则不同,尤其不巧的是,刚好赶上了那次举世震惊的“严打”,而那次严打的重点就是超越正常范围的男女关系, 幸好当时陈宇博到处为陈梓阳打点,总归仗着外商身份才免除了责任,陈宇博的聪明之处在于,事后从不提起这件事,权当是沒发生过,在陈氏家族举族进入内地发展之后,更是全力帮助陈梓阳遮掩, 陈氏家族门风甚严,家中成员但凡有吸毒或是嫖娼的,必定要逐出家门,沒有商量的余地,这也就是说,陈梓阳的这个小小的错误,很可能会让他丧失继承权,而陈宇博为他做的一切的意义,也就彰显出來了, 两人之间的关系还不止于此,陈宇博利用手中的职权,不断向陈梓阳透露许多消息,随着陈宇博的官越做越大,这些消息的分量也就越來越重,让陈梓阳大赚特赚,陈梓阳赚到的钱,则有相当一部分为陈宇博上下打点,帮助他升官提职,也正是因为陈宇博的这些消息,让这个一直在家里很憋屈的长子,有了扬眉吐气的本钱, 两人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是互利互惠的,这么多年下來,已经互为肱骨,在陈梓阳看來,给自己带來无数利益的陈宇博几乎就相当于自己的兄弟,却又不像亲兄弟那样将來要与自己争财产,而对于陈宇博來说,陈梓阳就是他的靠山,和进身不成时的退路, 连黄良友对这些事情也不甚了了,不过陈宇博很给他面子,但凡涉及陈氏家族的事情,一定由他出面协调,使得他以为陈氏家族还是自己手头的一张牌, 陈宇博表示怀疑的说:“但是现在事情已经摊开了,庞劲东还会任凭咱们摆布吗,” “本來你也摆布不了他,”唐韵轻哼一声,略带有些不屑的说:“既然事情摊开了,倒可以让庞劲东好好想想,或许真就发现了对陈冰晗的真情,也是说不定的,”说到这里,唐韵又“咯咯”的笑了起來, 陈宇博的看法却不一样:“我担心他会就此对陈冰晗敬而远之,” “不会的,”唐韵微微摇了摇螓首,对陈宇博说:“你对庞劲东这个人,显然还是不太了解,” 陈宇博有些不服气的问:“你了解他,” “我虽然沒有和这个人正面接触过,但是通过一些事情,对他的大致性格也能揣摩出來,” “那就说出來听听,” 唐韵知道陈宇博用的是激将法,但是并不在乎,反而把自己的分析一一道來:“第一、他是一个很自信的人,例如说,他假如喜欢一个女孩子,就绝不会在乎是否会被别人利用,因为他有信心摆平别人的谋划;第二、他是一个很高傲的人,虽然他今天向你示好,愿意和你合作,其实从内心深处而言,他是很看不起你们这些官儿的;第三、这个人睚眦必报,如果你招惹了他,他肯定会十倍的找回來;第四、这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如果有人伤害了他身边的人,他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第五、这个人很有手腕,也很有心计,所欠缺的是有些年轻气盛,还需要多加磨练……” 除了第三点有待商榷之外,唐韵对庞劲东的分析基本是正确的,陈宇博与庞劲东接触这么多次,都沒有唐韵总结的这样全面, 唐韵突然叹息了一声,说:“不过这个人虽然刚硬坚强,倒是也能屈能伸,知道自己错了,马上就去给你赔礼,” “我觉得这是他沒有心机的表现,这些事情能够说在明面上吗,” “不……”唐韵虽然不赞同陈宇博,却也沒把自己的观点说出來, 在唐韵看來,庞劲东是因人而宜,采用不同的对策,陈宇博在本质上是一个知识分子,对于这种人以诚相待,更容易打动,如果是换作其他人,庞劲东可能就会变换其他的招数了, “不错……”唐韵想着自己的心事,啧啧嘴,沒头沒脑的说了一句:“如果有机会,我倒是想见识一下这个庞劲东……” 陈宇博心中暗想:“难道她要打庞劲东的注意,那可有热闹看了……”他问:“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唐韵反问:“陈梓阳那里怎么样了,” “我觉得他已经心动了,” “那就好……”唐韵站起身來,一边思考着,一边在客厅里缓缓的來回踱着步,浴袍的下摆随之有规律的摆动着,让那双玉腿若隐若现,“陈梓阳非常宠爱这个女儿,就更会关心女儿的婚姻大事,恨不得一手操办才好,而庞劲东这个女婿,显然是不会让他失望的,此外,他在家族内部地位不稳,更需要有一个强力的女婿,帮助他稳固住……” “那么我们静观其变,” “对,就看庞劲东下一步会怎么做了……” 陈宇博沒有追问,而是说:“希望这个盟友足够有价值吧,”只要想到KTV发生的事情,他就感到很不痛快,虽然他早就想品尝那个女秘书的滋味,但是被人操纵的感觉总归是不好受的,更何况对方现在给他带來了很大的麻烦,陈宇博犹豫再三,最后还是说了出來:“我的秘书……现在……要向上级领导和党委反应……说我强坚她……” 正文 第五十九章 科比诺中心 “我知道了,这件事就交给我了……”唐韵的神态懒洋洋的,满面挂着笑容,但是语气却透着一股冰冷, 陈宇博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看着眼前这个可在谈笑间杀人的尤物,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所有想与之亲近的念头,在这一刻都抛到九霄云外了,虽然他对那个女秘书多少有些不舍,但是面对个人前途,他懂得什么是必要的牺牲, “既然这样,沒其他的事,我就走了,”陈宇博说罢,站起身來匆匆告辞离开了, 唐韵这个女人媚惑入骨,让男人一见到就想骑在胯下大唱《征服》,如果不能得到手,在她面前多停留一秒钟都是一种折磨,陈宇博经常后悔,当初沒有更好的享受一番,现在有了这个想法,却沒有这个机会了,但是就算有这个机会,如今的唐韵也是他不敢碰的, 陈宇博知道唐韵看不起自己,很多事情也不对她说实话,例如这次投资M国金融市场的计划,陈宇博在她面前就沒有透露半点,然而纵然他不说,唐韵却已经知道了, 看着陈宇博落荒而逃的样子,一丝不屑的冷笑浮现在唐韵的嘴角,她暗自讥讽道:“如果沒有我,这些年來,你在风云险恶的官场上,能够站得住脚,” 再说庞劲东, 在庞劲东的记忆中,科比诺中心是一个很阴冷的地方,最少见的一样东西就是光线,不知道为什么,中心的建筑很少有窗户,外面的阳光很难进來,那一间间宽敞的屋子和宽阔的走廊,又沒有安装足够数量的灯,因此在中心任何一个地方,都只能勉强看清楚周围的东西,稍微远一点的就看不清了, 再加上中心工作的氛围就是令人压抑的静谧,人与人之间的正常交谈都尽可能的压低声音,使得这里充斥着一种鬼魅之气, 重建之后的中心依然如此, 帕克小姐的高跟鞋踏在走廊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有规律的“踏踏”声,在微弱的灯光下映照下,依稀可见她一如既往的涂抹着深色的唇彩,眼影也是同样的深色,俏丽的脸蛋上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如果科比诺中心想要选择一个形象代言人,再也沒有人比帕克小姐更加合适了,她的浑身上下都体现着中心的气质, 帕克小姐在一扇厚重的实木门上敲了几下,过了一会,里面传來一个低沉的声音:“进來,” “爸爸,你找我,”帕克小姐走进去之后,坐到了自己父亲的对面, 帕克先生的办公室高大宽敞,如同中心其他地方一样,坚定的贯彻着节省能源的宗旨,只有他的办公桌和座位周围才会被照亮,坐在他的对面,甚至看不到办公室的一面墙,更不知道周围都有些什么东西,目光所及之处,必是一片冰冷的黑暗,不知道延伸出去有多远,这种感觉倒使得这间办公室,好似悬浮在一个虚无飘渺的空间之中, 帕克先生正在处理手头的一些文件,过了一会,他放下笔,合上文件夹,抬头看着女儿,露出了一抹微笑, 帕克先生年逾六旬,一头花白的头发,鼻子下留着一抹整齐的白胡须,脸上总是带着和善的微笑,但是真实的帕克先生绝对不是表面上这样温良恭谦,作为中心的三巨头之一,他的阴狠毒辣给许多人留下过深刻的印象, 帕克小姐在父亲的目光注视下,感到有些不自在,再一次问道:“爸爸,找我有什么事吗,” “关于那个叛逃者杰瑞.庞的事情,有什么进展吗,” “现在已经可以肯定,伯纳德把钱留给了杰瑞,” “杰瑞是否回到中心中心,已经不重要了,尽管他是一个人才,可这匹良种马在外面已经闯荡的太久,变成了一匹野马,很难再次驯服回來,但是那笔钱应该拿回來,因为那毕竟是中心的财产,而且中情局局长那边追的也很紧…….”顿了顿,帕克先生又问:“为什么中止追击了,” “因为……”帕克小姐轻轻咳嗽了一下,低低的声音说:“爸爸刚从欧洲回來,大概还不知道,安德森给我们发來信号,让我们中止针对杰瑞的全部行动,” “哦,”帕克先生的确不知道这件事,两簇花白的眉毛不由得紧紧地拧在了一起,半路杀出的安德森让他感到愤怒,同时却也无奈:“那个老家伙怎么卷到这件事情里了,” “我认为中心的情报系统需要负很大的责任,因为他们沒有掌握到,杰瑞与安德森局长之间,在多年前就已经建立起了牢固的关系,” “中情局的局长也不敢得罪这位总统候选人,如果他真的试图介入,那么就只能放弃了…….”思考了片刻,帕克先生突然问:“杰瑞现在哪里,” “根据可靠的情报,应该已经回国了,” “在他们的国家,我们不能为所欲为,但也正因为如此,安德森的触角也伸不到那里去……”帕克先生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 帕克小姐点点头:“我知道怎么做了,” “那就去吧,” 帕克小姐沒有再说什么,站起身就走了出去,她并不知道,父亲虽然问了她许多,却沒有把自己所掌握到的情况透露出來, 帕克先生虽然忌惮于安德森,也不知道安德森已经插手干涉中心的事情,但是他不久前了解到,一场风暴正围绕着安德森慢慢的形成,如果安德森被这场风暴击倒,那么在伯纳德巨资的事情上,他就不需要再畏首畏尾了, 科比诺中心这个地方,让亲情都变得那样冰冷了, 庞劲东有庞劲东的算盘,唐韵则有唐韵的算盘, 如今,唐韵抱定了坐山观虎斗的主意,而庞劲东也笃定了不啃杨云龙这根硬骨头,坐视陈宇博和他斗, 只不过,庞劲东到目前为止,并不知道自己还有唐韵这样一个对手,更不知道表面上风光无限的陈宇博,极大程度上是依靠了唐韵的谋划, 庞劲东回到家里,正赶上星龙帮大会刚刚结束,一个个神采飞扬的老大从身边走过,不忘向庞劲东打个招呼, “我说过多少次了……”庞劲东重重的坐到沙发上,不满的对林佩雯说:“不要在我的家里开帮派大会,” “我损失了一千万,总得想办法赚回來,”林佩雯斜睨了一眼庞劲东,抓起两粒话梅放到了嘴里, “好像那笔钱不是你自己出的,而是手下那帮老大,” “都一样,他们为我损失了那么多钱,我不想办法帮他们赚回來,会寒了他们的心,以后谁还敢跟我混,” 疤哥的事情平息后,林佩雯在庞劲东的面前绝口不提那一千万的下落,但是此后看庞劲东的目光,却有些怪怪的,这让庞劲东无法肯定,她是否早已心里有数, “或许是我做贼心虚吧…….”庞劲东这样安慰自己, 庞劲东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林佩雯就算是知道自己得到了那笔钱,也不会试图追回,一则因为她沒有真凭实据;二则她不是一个特别在乎钱的人,因为她的富有实际远超手下很多老大的了解,疤哥如果泉下有知,一定会懊悔当初沒有把赎金翻几番,更何况那笔钱里面沒有她的一分一毛,而庞劲东有了这样一个把柄落在她的手里,她更可以理直气壮的在庞劲东家里常住下去了, 林佩雯事实上也正是这样打算的,自从见到庞劲东的第一眼开始,不知道为什么,她就相信这是一个可以保护自己的男人,而后來的一系列事件,无疑增强了她的这种感觉, 在外面叱咤风云的黑社会老大,一个很多人眼中冷酷无情的女魔头,归根结底还是一个女孩子,有脆弱的一面,有需要别人保护的时候,她在庞劲东面前表现出的样子,是星龙帮的人做梦都想象不到的, “对了,我的趾甲该修建了……”林佩雯说着,一把拉掉脚上的白色棉袜,把脚搭在了庞劲东的身旁,今天她穿着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配一件白色的吊带,两只小脚丫如同两只小白兔,倒是显得很可爱, 庞劲东看了一眼那双晶莹无暇的玉足,咬了咬牙,隐忍下來沒有发火:“你还敢让我给你修,” “为什么不敢,”林佩雯挑衅的看着庞劲东, “上次给你修指甲,我就被人给误会了……” 林佩雯打断了庞劲东的话:“反正误会的是你,又不是我,” “你总是住在我的家里,孤男寡女、瓜田李下、干柴烈火的,我已然说不清楚了,这事要是再传了出去,对我这个有着大好前途的未婚青年才俊的名声影响太大了,舌头根子底下压死人啊,流言蜚语是可以众口铄金的,我得顾全这个……”庞劲东指了指自己的脸,然后继续说:“你不在乎贞操,我可在乎……” “别废话了,”林佩雯将右脚送到庞劲东面前,催促说:“快点,” 终归是吃了人家的嘴短,拿了人家的手短,一想到那一千万,庞劲东就只能安心的做修脚匠了, 说來也奇怪,上次被姐姐吕菁见到,这一次竟然被妹妹金玲玲给碰上了, 金玲玲闲來无事,有些挂念庞劲东,正好手头有些事情,就作为借口跑來了,却未料刚好看到这一幕, “很亲密啊,”伴随着金玲玲的一声娇喝,一股酸味扑面而來, 庞劲东举着林佩雯的脚不知所措,愁眉苦脸的看向风间雅晴, 风间雅晴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又吐了一下舌头,她刚刚在厨房里洗水果,不知道庞劲东和林佩雯在干什么,否则就不会立即去开门了,她是一个聪明人,自然知道庞劲东与这两个女孩之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你的生命线很长,但是在七十八岁的时候,应该会生一场大病……”庞劲**然板起脸,看着林佩雯的脚底板,一字一顿的说起來, 对金玲玲的突然出现,林佩雯本來不当一回事,此时听庞劲东这样一说,反而糊涂了:“你干嘛呢,” “这叫脚相,是我国传统文化的瑰宝……”庞劲东放下林佩雯的脚,神情肃然的说:“我刚学的,” 林佩雯还沒來得及说话,金玲玲抢先一步,阴阳怪气的问:“还有什么地方可以看相,” 庞劲东正色回答:“目前我只学到脚相,” 见情形不妙,风间雅晴拿起一盘水果,举到庞劲东和金玲玲的面前,讪笑着说:“來來來,吃苹果,” 沒有人搭理她, 金玲玲的鸭蛋圆脸蛋,浮上了一股鸭蛋青的颜色,声调开始变高了:“你下一步打算学什么相,” “这个……我还不知道……” “不学别的相学脚相,你是恋足癖吧,” 庞劲东极力做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反问:“我们国家有许多从事足疗行业的人,他们是勤劳的社会主义劳动者,难道也都是恋足癖,” 庞劲东不提足疗还好,一提足疗,金玲玲更加生气,作为一个警察,她对那些以“足疗”之名存在的地方,了解的太清楚不过了,她的声音又高了八度:“这么说,你是在足疗学到的这些东西,” “是啊,”庞劲东一本正经的回答, 这一下子,连林佩雯都有些挂不住了,看了看怒气蓬勃的金玲玲,她轻轻咳嗽了几声,示意庞劲东马上换个话題, 风间雅晴圆圆的眼珠滴溜溜的一转,左瞄瞄,右瞅瞅,再次端起水果,干笑着招呼道:“來來來,吃苹果,” 仍然沒有人搭理她,她只能自己拿起一个苹果,小小的咬了一口,一边吃着,一边观察, 正文 第六十章 中心的追击 金玲玲刚开始的时候很生气,但是转念一想,庞劲东刚从国外回來,对国内的很多社会现象并不了解,可能根本不知道所谓的足疗究竟是怎么回事,就算去过一次两次的也无妨,至于所谓的“足相”,她看了看一脸若无其事的林佩雯,大致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虽然心里仍然感觉很不舒服,但是金玲玲很快就决定不和自己过不去,她拿自己和林佩雯比较了一下,觉得自己姿色不比她差,出身比她清白,又是高干子弟,绝对不是林佩雯这个小太妹可以比的,顿时间自信心倍增,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金玲玲往下咽了咽酸水,告诉庞劲东:“到书房來,我有事和你说,”说罢就自顾自的向书房走去,倒好像这里是自己家一样,庞劲东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进了书房之后,金玲玲一把揽住庞劲东,把头贴在了庞劲东的胸膛上, 庞劲东挽住金玲玲的小蛮腰,笑嘻嘻的问:“你刚才生气了,” 金玲玲沒有马上回答,过了一会松开庞劲东之后,才不满的说:“你怎么还不把她撵走,” 庞劲东又想起了那一千万,支支吾吾的回答:“我……她现在学好了……而且现在经济上很困难……沒有地方住……不过她在我这里是付房租的……” 金玲玲懒得再计较这些事,把一张报纸塞到庞劲东的手里,自己找地方坐下了, 庞劲东不解其意的看了看,发现头版头条的新闻是《两名干警昨日惨遭杀害,警方正在全力侦破中》大致意思就是说,有两个警察下班回家的时候,先后在不同地点遭遇枪击,重伤不治, “和我沒关系,”庞劲东把报纸往写字台上一扔,坐到了金玲玲的身旁, 金玲玲一挑娥眉,一张俏脸冷若冰霜:“真的沒关系,” “真的沒关系……”庞劲东郑重的大声保证,接着在心里又说了四个字:“那才怪呢,” “和你有关系也无所谓……”金玲玲突然笑了出來,告诉庞劲东:“他们该死……” 庞劲东也笑了,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正是死掉的这两个警察,催成了那一夜xiaohun, 虽然庞劲东决意暂时放过杨云龙,但是不代表可以原谅那次**事件,而按照庞劲东的行事作风,这两名警察只能用死來偿还,只是虽然金玲玲已经心知肚明,庞劲东在表面上却仍是抵死不承认,两个人之间有默契就足够了,所以这个话題到此为止, 即便沒有那次的荒唐,庞劲东与金玲玲之间的关系也是相当密切,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如此,庞劲东肯定会设法怂恿金啸与杨云龙全面对抗,然后自己喜滋滋的坐看这些分属不同派系的警察互相斗,岳飞杀张飞,杀的满天飞, 这两个警察的死,让金玲玲放下了心头的最后一个包袱,她深吸了一口气,对庞劲东说:“谢谢,” 庞劲东含糊其辞的说:“沒有什么好谢的,我做的任何事,都是为了我们大家,” 金玲玲娇嗔问道:“真的,” 庞劲东肯定的点了点头:“真的,” “那……那天……人家也沒同意……”金玲玲本來想佯装愤怒的样子,结果一想到那天的场面,脸蛋一红,怒气不但沒有表现出來,说话还结巴了, 庞劲东搂住金玲玲的肩膀,然后顺势将金玲玲揽到自己的怀里,附在她的耳边低低的声音说:“可是你沒有反对……” 金玲玲坐在庞劲东的怀里,被庞劲东呼出的气缓缓吹进耳朵,热热的,同时带來一种痒痒的感觉,再加上两人躯体相偎,脸色变得更加红了,她这个强横的小女侠,此时像猫儿一样柔顺乖巧, 拥着金玲玲饱满结实的娇躯,同时感受到那挺翘,又不失弹性的臀部,庞劲东一时之间竟然有了反应, 金玲玲立即就感受到了,瞪大了眼睛看着庞劲东:“你……” “我……”庞劲东呲牙咧嘴,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小兄弟不听话,实在不是自己的错, 就在这个时候,书房的门被人轻轻地敲响了,同时传來风间雅晴的声音:“先生……方便吗……” 庞劲东看了看金玲玲,回答:“啊……等一下……” 金玲玲从庞劲东的怀里站起,虽然竭力装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试图表达对庞劲东刚刚轻薄的不满,但温婉流转的目光,却表明了她有些恋恋不舍,但她的动作却并不和平,在站起前的一刻,她重重的向庞劲东的小腹挤了一下,然后用力的扭动了几下小蛮腰, 庞劲东顿感痛彻肺腑,脸色涨红了,额头也渗出了些许白毛汗,金玲玲见状,发觉自己刚才有些过分了,立即关切的问:“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庞劲东站起身來,弓着腰打开了门, 风间雅晴站在门外沒有进來,她偷眼看了看面红耳赤的金玲玲,又看了看愁眉苦脸的庞劲东,面庞拂过一丝狡黠的微笑,但这只是一瞬间,她立即正色告诉庞劲东:“先生,外面有人找你,” “什么人,” “一个白人,” 有陌生人登门拜访,风间雅晴是绝不轻易开门的,从监控系统可以看到,正如她所说,一个中等身材的白种男人正站在门外,西装革履,脸上带着一丝友好的微笑, 庞劲东亲自把门打了开來,这个人踏进门里,同时招呼道:“你好,庞先生,” “你好,”庞劲东微笑着,同时猛地把门关上,正把这个人夹在了门框上,紧接着一掌劈在了他的喉咙上,然后庞劲东打开门,这个人踉踉跄跄的走进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剧烈的咳嗽起來,庞劲东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又一掌劈在了后脑,他一声不吭的昏倒了, 庞劲东立即对风间雅晴和金玲玲喊道:“马上戒备,肯定不止一个人,” 金玲玲愣在当场,一时沒有反应过來,风间雅晴却早就已经发动了,只见黑影一闪,她就窜到了院子围墙的下面,整个人紧紧的贴在了墙上,几乎是与此同时,另一个人出现在了墙头,飞快的跳了进來, 这个人根本不知道,风间雅晴已经察觉到他将要出现在这里,此时的位置正好在他身后,他正要向庞劲东冲过來,冷不防风间雅晴抽出刀,斜劈了下來,一道血光闪过,他的后背被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第三个人从另一处院墙跳了进來,刚刚还在发傻的金玲玲,终于反应了过來,拔枪便射,两枪击中了这个人的两条腿上, “注意是否还有其他人,”庞劲东话音刚落,客厅里传來一阵厮打的声音,间或伴随着几声娇喝, 庞劲东立即冲了进去,发现地上躺着一个高大的黑人,林佩雯得意扬扬的骑在上面,手里拿着一件瓷器,正要向对方的头上砸去, “住手,”庞劲东一声断喝,跑过去把那件瓷器抢了下來,十分心痛的搂在怀里,告诉林佩雯:“这可是汝窑瓷,” 林佩雯揉了揉鼻子,说:“我已经砸了两个了,” 刚进到客厅的时候,庞劲东就已经注意到了满地的碎片,欲哭无泪,不过眼下不是哀悼这些古董的时候,何况庞劲东已经多少有些习惯,林佩雯这位文物破坏者了, 风间雅晴走了进來,对庞劲东说:“我已经搜查过了,沒有再发现其他人,” “玲玲呢,” “她正看着外面那三个受伤的,”风间雅晴说着,微微一笑,大概是对金玲玲的幼稚表现感到好笑, 但是庞劲东却很满意,刚刚的发生的这些事,金玲玲很好的配合了自己, 金玲玲与风间雅晴毕竟不同,后者有这样的表现可以说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她是一个优秀的特工,而且走上今天这条路,就是以庞劲东为榜样,金玲玲则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一个怀抱着不切实际梦想的警察,庞劲东对她的成熟,感到很是欣喜, 庞劲东把四名俘虏捆绑起來,搜查了一下他们的身上,发现了很多凶器,不过沒有枪械,其中一个人想要反抗,被庞劲东一拳打在右脸上,老老实实的昏了过去,庞劲东也不给他们止血,先是给了那个敲门的人一记耳光,然后问:“你们总共几个人,” 这个人看了看自己的同伴,冷笑着回答:“我沒有必要告诉你,” 金玲玲一头雾水,问庞劲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在科比诺中心曾经见过这位仁兄,所以猜到他來者不善,可惜他自己不记得了,” “科比诺中心,”金玲玲对这个第一次听到的词,感到极为惊讶,因为她立即意识到,庞劲东对自己隐瞒了一些过去, 庞劲东看了一眼金玲玲,支支吾吾了一会,还是沒有把事情全部说出來,只是敷衍道:“这个……说來话长……” 风间雅晴见状,立即打岔,对金玲玲分析起这几个人的战术:“他们当中的一个人先敲门,吸引我们的注意力,然后其他人悄悄翻墙进來,试图迅速控制住我们……” 庞劲东接着风间雅晴的话说:“可惜他们失算了,” 庞劲东在心里,为对手的失算做了一个总结:“这是因为他们沒有想到,我家里的女孩子沒有一盏省油的灯……” 林佩雯來到她的那个黑人对手前,见对方恶狠狠的看着她,一口啐了对方一脸,然后一记耳光接着一记耳光,一边打一边骂:“看个屁……别以为你人高马大的,本小姐手下有的是你这样的肌肉男……” 直到打累了,林佩雯才停下手,喘着粗气看着对方,只见那个黑人整个脸已经肿了起來,黑里透着红,红里透着紫, 这四个人都受了很重的伤,否则也不会乖乖束手就擒,由于沒有得到及时医治,此时有两个人又昏了过去,这两个人的伤势比较重,鲜血汩汩涌出,一直流淌到客厅的地板上, 金玲玲问:“要不要先给他们包扎一下,然后继续问,” “沒有什么可问的了,”庞劲东摆摆手,略有些无奈的说:“中心的人一旦落到敌人的手里,会咬紧牙关不说一个字,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沒有用,” “怎么会这样,” “死心眼呗,”因为不想让金玲玲知道太多,为此担惊受怕,因此庞劲东用一个玩笑予以回答, 庞劲东和风间雅晴都很清楚,中心成员对中心的这种忠诚,是因为中心有着一种事实上的连坐制度,如果任何一个成员说出了不应该说出的事情,那么其所有家庭成员都可能面临死亡威胁,每一个加入中心的人,全部家庭和社会关系都会被掌控,庞劲东也一样,正是因为如此,庞劲东的父母当年才遭遇了不幸, 金玲玲一开始就注意到,这四个人被抓后一句话不说,表现都很反常,虽然她知道庞劲东沒有对自己说实话,但是也沒有追问下去, 庞劲东一把揪住为首的那个人的衣领,附在对方的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你们当年谋害了我的父母,我还沒來得及去找你们算账,你们自己到送上门來了,” 这个人先是怔了一下,接着略带有些得意的看着庞劲东,一副“能奈我何”的神情, 林佩雯倒是懒得弄清楚这几个人的身份,但却不放过任何机会揶揄庞劲东:“你还真是得罪了不少人,” “当然,所以为了你的安全起见,还是马上搬家吧,” 林佩雯笑嘻嘻的说:“我喜欢,太刺激了,” 风间雅晴检查了一下几个人的伤口,告诉庞劲东:“先生应该马上做出决定,怎样处理他们,如果不及时救治,他们恐怕就要完蛋了,” 庞劲东点点头,毫不犹豫的吩咐金玲玲:“报警,” “报警,”金玲玲对庞劲东的这个决定,颇感意外,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复员军人 庞劲东淡然一笑,回答说:“当然,他们擅闯民宅,持械伤人,不交给警方处理,难道咱们私设公堂吗,” 警察很快赶來了,对这个案件感到很奇怪, 一直以來,警方对外国人犯罪,都是抱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或者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这一次却不一样,面对不依不饶的金玲玲,他们绝对不敢私下防水, 只不过,这个案子最后的处理会很简单,由于中心的人不可能交代实质性的内容,就会被当作是普通的治安案件,罚点款,最多拘留几天, 看着警察把几个人押走,金玲玲叹了一口气,问庞劲东:“你在M国都干了些什么,” 庞劲东心里想着事情,嘴上随意应付道:“我倒是沒干什么,而是别人把我给干了,” 金玲玲、林佩雯和风间雅晴齐齐瞪大了双眼:“啊,” 庞劲东自知失言,微微的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然后对金玲玲说:“我还有事要处理,你先回去吧,” 尽管恋恋不舍,但是金玲玲只能答应, 看着金玲玲驱车远去,庞劲东就要转身回到房,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推着一辆破旧的三轮车走了过來,走几步就敲几下绑在车头的一个塑料桶,看样子是一个收废品的, 第一花园这样的高档社区,原则上來讲是严格控制外人进入的,但是由于这里占地面积实在太大,住户众多,任何保安都不可能认识所有的业主,而让每一个进出的人都出示证件,显然也是不太可能的, 时间长了,这里的保安们就学会了看人下菜碟儿,如果來人衣着得体光鲜,他们问都不问就放行,如果衣衫褴褛,则难免要被盘查一番,时间再一长,索性就听之任之了,正因为如此,庞劲东的那些对头和星龙帮的老大们,才能经常自由出入这里, 庞劲东本來想问责于物业部门,后來转念一想,觉得他们已经尽了全力,实在沒有必要过于苛责, 但是收购废品的人在这里还是很难见到的,只是间或会有几个,趁着保安不注意的时候溜进來, 庞劲东想起家里有很多废品,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处理掉,于是招呼道:“你过來一下,” 收废品的人见有生意上门,兴冲冲的推着三轮车跑了过來,结果见到庞劲东,先是一愣,紧接着惊讶的说:“原來是你啊,” 庞劲东看了看对方,立即笑着说:“这么巧啊,” 当初洪迎峰派枪手当街袭击庞劲东的时候,有一个路人很不幸的挨了一枪,庞劲东紧急施手援救,周围众多的旁观者竟然沒有肯帮忙的,除了一个比庞劲东还要小几岁的小伙子, 这个收废品的就是那个小伙子,庞劲东对这个人颇有好感, 林佩雯看了看庞劲东,又看了看收废品的,怪声怪气的问庞劲东:“你怎么还认识他啊,” 庞劲东不满意的白了林佩雯一眼,反讽道:“我连你都认识,还有什么人不可以认识,” 让林佩雯这一激,庞劲东反而不急于处理废品了,而是邀请这个小伙子:“既然有缘遇到,就进來坐会吧,” 这个人看了看一身名牌的庞劲东,又看了看旁边两位神情各异的美女,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你要是有废品就卖给我,我就不进去打扰了,” “别这么客气,进來吧,”庞劲东说着,摆摆手示意这个人跟着自己,然后转身进去了, 这个人犹豫了一下,慢慢吞吞的跟在庞劲东的后面,在进客厅之前还下意识的蹭了蹭鞋子, 在这栋装修豪华的别墅里,这个人的衣着气质都很不协调,他自己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感到很是局促不安, 庞劲东一指沙发:“坐,” 这个人又犹豫了起來,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裤子,又看了看真皮沙发,最后屁股搭着个边,小心翼翼的坐下了, 林佩雯跑到一旁看电视去了,偶尔用带着不屑的目光看两眼,风间雅晴倒是來者不拒,对任何人都是那样的热情,又是倒饮料,又是奉上水果,搞的这个人很是不好意思, 庞劲东注意到,风间雅晴这个小美女的殷勤,虽然让这个人很不安,但是他的目光从不在风间雅晴的身上多停留片刻,这让庞劲东对他的好感,不免又提升了许多,庞劲东问:“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廖承豪,”顿了顿,廖承豪问:“先生您……贵姓……” “免贵姓庞,庞劲东,” 庞劲东说着,仔细打量起了廖承豪, 廖承豪长得浓眉大眼,身材高大,体型健壮,庞劲东虽然出身军旅,但是身上多多少少带着一些书生气,廖承豪则不然,更给人一种阳刚威猛的感觉, 看到廖承豪如此一表人才,庞劲东感到很惋惜,不由得微微摇了摇头:“你怎么干这行呢,” 廖承豪不好意思的笑了,吭哧着说:“这行……也不错啊……至少能养家糊口……” “我是觉得,你干这行太可惜了,” “可是我还能干什么啊,”廖承豪叹了一口气,一种本不该有的愁容,爬上了年轻的面孔:“我是农村出來的,要文化沒文化,要技术沒技术,从军队复原之后,留在大城市里根本无法立足,回农村种地,爹妈还不让,他们说自己一辈子就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从地里刨食吃,希望我能比他们有出息…….” “从军队复原,”庞劲东微微一皱眉头,进一步问道:“你曾经当过兵,” 廖承豪点点头:“对,” 其实,当庞劲东看到廖承豪笔挺的腰板,标准的坐立行走的姿势,就已经揣摩到几分了, 虽然庞劲东是雇佣兵,但也是军人,但凡是军人,都对同样有过军旅生涯的人多少有些亲切感,无论对方所效忠的军队或政府是否与自己相同,甚至根本就是对立关系, 而且自从回国之后,庞劲东虽然也见识各行各业的人,但是却沒有深入接触过国内的退役军人,因此听廖承豪这样一说,立即大感兴趣,与之聊了起來, 一番攀谈下來,庞劲东才知道,廖承豪不仅当过兵,而且还是很不错的兵,他曾经服役于国内一支最强的甲种集团军的特种侦察部队,作战技能属于示范的样本, 这些年,国内的军队系统发生了许多变革,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行伍出身,通过考取军校或者立功等方式提干的人,变得越來越少,军官的主要來源,变成了军校的毕业生, 这也就注定了生不逢时的廖承豪,很难在军队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而且他脾气秉性相当耿直,用通俗的白话说就是“不会來事儿”,(废话,一个大男人怎么來事儿,),加之既沒有背景又沒有财力,最后的结果就只能是被打发回家, M国的军人待遇相当的好,尚且有很多退役军人流落街头,国内现役军人的待遇虽然被接连提升了几次,但是仍然不算高,普通士兵就更低了,退役的时候,如果沒有门路安排个好工作,那么能够得到的待遇恐怕还要更低,这是因为国内的军人多数來自农村和经济欠发达地区,文化素质本就很低,加之复原和转业干部的工作安置,一年比一年难,因此廖承豪今天的境遇是很正常的, 听廖承豪这样一说,庞劲东不由得惺惺相惜起來,这个时候,庞劲东想起了陈宇博说过的一番话,德才兼备的人在这个社会上是很难找的,所以他用人的标准是要求必须有才或者有德, 庞劲东想了想,问廖承豪:“你现在才二十岁出头,可以收废品,可等你六十岁的时候呢,还干这个吗,” “收废品也是很有前途的,国内有个女富豪,不就是靠收废品起家的吗,” 庞劲东本來想说服廖承豪放弃这份沒有前途的职业,却沒有想到对方说出这么一番话,慨然一笑,庞劲东说:“但是那个女富豪已经忘本了,难道你想和一样,” 一直在看电视的林佩雯,插了一句话:“别犯傻了,他想收你做小弟,马上答应吧,” 廖承豪一愣:“小弟,” 庞劲东无奈的看了林佩雯一眼,索性把话说明了:“我想给你提供一个工作,不知道你是否有兴趣,” 廖承豪搓了搓手,略有些兴奋的问:“什么工作,” “不要寄予太高的希望,只是公司保安而已,但是如果你做的好,可以不断的被提职,人尽其才,如果你有足够的能力,做到总经理都是有可能的,” “总经理还是算了,做个保安队长就不错了,” 庞劲东笑着点了点头:“好,” 一般來讲,各家企业招聘保安,乐于选择复员军人,刚开始的时候,庞劲东并不是很在意,因为当时的东瑶公司需要的是打手,而不是真正的保安,因此庞劲东优先挑选那些浑身痞气、胆大妄为之徒,虽然这些人相当多也是军旅出身,而且不乏憨厚者为了钱才铤而走险,但是在庞劲东看來,他们从不是真正的军人, 这些人给庞劲东办了不少的事情,但是现在公司生意越做越大,需要真正的保安了,他们显然是不称职的,另一方面,庞劲东觉得在国内,可堪自己遣用的人太少,因此有意培养一些, 廖承豪很高兴的答应了庞劲东的邀请,兴高采烈的去找韩风报道了, 林佩雯依旧是一脸的不屑,对庞劲东说:“你想招小弟,跟我说一声就行了,保证给你拍过去几个能干的,用不着上收废品的里面挑,” 庞劲东虽然不赞同林佩雯的处世态度,但是还是很佩服她的精明,竟然一眼就看出自己收留廖承豪的用意,庞劲东嘲弄道:“你的手下什么都好,就是缺德,我可不敢用,” “可是你的那个廖承豪缺心眼,” 虽然这些话在很大程度上只是戏言,但是庞劲东发觉,林佩雯似乎有意在自己的身边安插几个人,庞劲东当然不能同意:“如果有一天,我的脑袋被门挤了、或者被鸡踩了、或者进了水、亦或者让我得到机会把小泉纯一郎的脑袋塞到马桶里,我就会答应你的要求,” 林佩雯一撇嘴:“要求,我是好心给你帮忙,”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停顿片刻,庞劲**然问道:“你自己相信吗,” 林佩雯本來想反击回去,但是庞劲东接了一个电话,让她失去了机会, 等到庞劲东放下电话,林佩雯正要开口,却发现庞劲东的脸色变得铁青,眉头紧紧的拧到了一起,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时之间愣住了, 庞劲东的这种神情只维持了片刻,然后舒展开眉头,告诉林佩雯:“我有点事情需要处理,你自己继续吧,” 这个电话是米丽娅打來的,她告诉庞劲东三件事: 第一件事情是M国军方以扫荡毒品为名,对南美洲的丛林基地发动了空中打击,血狮雇佣兵团已经撤出了那个基地,但是其他雇佣兵就沒有这么幸运,伤亡十分惨重,所在国政府则是敢怒不敢言,庞劲东直觉的意识到,打击是针对血狮佣兵团而來的,这与尼克的分析完全相同; 第二件事情是,安德森的别墅在夜间遭到了袭击,手法与庞劲东偷袭里维参议员如出一辙,袭击的规模非常大,安德森本人差一点罹难,血狮佣兵团经过全力抵抗击退了对方,但是也有五个人阵亡,安德森的保镖死的就更多了,经过对俘虏的审讯,证明这是另外一伙雇佣兵,但无法知道他们的雇主是谁; 第三件事情则是巴尼听到的一条消息,有人给M国的职业杀手和赏金猎人们发出巨额悬赏,要求除掉庞劲东, 刚刚在风间雅晴和林佩雯的面前,庞劲东不方便多言,而且也需要时间思考,所以只是听米丽娅的报告,回到书房之后,庞劲东立即把电话给米丽娅打了回去:“有沒有可能是里维参议员在垂死挣扎,” 正文 第六十二章 再上征途 “我正要再给你打电话,安德森刚才得到一个消息……”顿了顿,米丽娅缓缓的说:“里维参议员已经于两天前死于心脏病发作,只不过由于支持他的阵营内部分裂,对善后事宜的处理存在很大分歧,因此直到今天才披露,而这几件事情都是昨天发生的,也就是说是在里维参议员死后,” “死了,”庞劲东倒吸了一口凉气,既像是与米丽娅商量,又像是自言自语的问:“那么会是谁,” 米丽娅的声音很沉重:“我也不知道……过去大家都以为是里维参议员,现在看來却不是……” “安德森局长现在哪里,” “正在堪萨斯进行访问,过几天回纽约,” “加强他的保卫工作……” “这个是自然的,不过我和尼克现在脱不开身,因为第一批招募人员已经到位了,马上就要开始进行训练,” 对保安公司员工的招聘,本來庞劲东想亲自把关,但是却由于种种事情耽搁在国内,沒有及时回到M国,现在听米丽娅这么一说,庞劲东立即决定负责这项工作, 米丽娅感到很不理解:“现在这个时候正需要你出面把局面掌控住,你怎么能躲起來训练新兵呢,” 庞劲东“嘿嘿”一笑:“我认为有人和你想的一样,设法让我出面,可我偏偏就不出面,看看他们能搞什么花样,” 米丽娅奇怪的问:“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大概是想让我成为众矢之,不过真正的具体原因,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米丽娅仍然不放心,坚持认为:“在做任何事之前,都应该解决那个悬赏,把幕后的主使者揪出來,否则你将随时生活在危险当中,” “你还沒有明白,他们调动杀手,还有策划其他很多事,很可能是因为已经揣测到,我们在正常情况下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进一步解释道:“所以我们就应该反其道而行之,不按照对方的思路走,看他们还有什么招数,” “可我们至少应该做些什么吧,” “只需要把手头的事情做好,绝对不要主动出击,静观局势的发展变化,” 米丽娅想了想,最后叮嘱说:“你一定要小心,” “沒问題,”庞劲东笑了笑,宽慰忧心忡忡的米丽娅:“只要有你们帮助,我就一定可以扳回这一局,” 庞劲东只好亲自赶往纽约, 对当下的这种情况,庞劲东认为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里维参议员死前已经安排好了行动计划;另一种则是有一个隐藏的敌人,始终沒有暴露在自己的面前, 后一种可能性是庞劲东最为担忧的,但是目前看來,这一种可能是最大的, 怀着沉重的思绪,庞劲东下了飞机,走出了肯尼迪国际机场, 一个出租车司机立即热情的迎了上來:“你好,先生,您去哪,唐人街,” 庞劲东仔细打量了一下司机,告知了地点之后,把行李交给司机,自己坐进了车里, 这个司机的心情显然很好,一路上不停的寻找话題,但是庞劲东除了点头之外,就是模棱两可的“嗯”一声,让司机很扫兴, 车子來到布鲁克林区一个很背静的小巷里,庞劲东从容的带上了手套,看看前后街面上都沒有人,吩咐司机把车子停下來, 司机踩住了刹车,通过后视镜,奇怪的看着庞劲东的动作, 庞劲东注意到了司机狐疑的目光,微微一笑说:“我要等一个人,” 司机放松了下來,刚把目光从后视镜上挪开,庞劲东的双手从后面突然扳住了他的脑袋,司机还沒有來得及做出反应,庞劲东用力的一扭,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司机的颈椎断裂开了,他沒有马上死,身体不断的抽搐着,脑袋无力的歪耸在肩膀上,眼角的余光迷茫,同时又带有些困惑的看着庞劲东,一丝口水从嘴角流了下來, “一个普通的计程车司机……”庞劲东盯着对方的目光,一字一顿的说:“为什么手上会有长时间使用枪械留下的茧子,” 还沒有來得及对庞劲东下手,就已经被对方发现,这让司机很不甘心,但是却也无济于事了,过了一会,他常常的呼出一口气,胸膛再也沒有起伏了,眼中的光芒也黯淡了下去, 庞劲东把手伸到司机的怀里摸了摸,果然发现了一支手枪,取出來装到裤袋里,然后下车拿出了自己的行李,就要转身离开,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辆车子突然疾驰过來,庞劲东停住脚步,静静的看着这辆车,手慢慢的伸到裤袋里,紧紧握住了枪柄,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之后,一个女孩子从车子上跳了下來,走到庞劲东的面前, 庞劲东的嘴唇微微动了几下,吐出來四个字:“伊莎贝尔,” 伊莎贝尔歪头向计程车里看了看,一见司机的样子,立即明白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你又杀人了,” “你要逮捕我吗,”庞劲东微笑着反问,手指已经扣在了扳机上,只要微微一抬头,以庞劲东的枪法,近在咫尺的伊莎贝尔在劫难逃, 伊莎贝尔注意到了庞劲东的小动作,但是却沒有做出任何防范,反而建议:“我们现在最好离开这里,不要被我的同事发现,” “我……们,” “对,”伊莎贝尔打开车门,对庞劲东一摆手:“请,” 庞劲东坐到副驾驶上,伊莎贝尔立即驱车离开了现场, 到了一个很破落的城区,伊莎贝尔停下车,刚才一直冰冷如斯的面孔,此时带上了一抹微笑:“你刚才干掉的人,是一个职业杀手,” “我知道,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伊莎贝尔沒有马上说话,而是变换了一阵表情,可以看出來在犹豫是否应该回答,做了许多鬼脸之后,她终于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和盘托出, 被上司强迫休假之后,伊莎贝尔表面休假,实则假休,一直暗中调查里维参议员遇刺的案件,同时关注着局势的发展,当庞劲东被澄清并非真正的凶手,而里维参议员公开露面,声称自己沒有死之后,她立即意识到这个案子涉及到复杂的政治斗争, 庞劲东刺杀里维参议员之后,前往勘查现场的警察当中就有伊莎贝尔, 警察赶到的时候,保镖已经将尸体送走,谎称是送入医院急救,但是伊莎贝尔通过对现场血迹的形态和成分的化验,可以确认里维参议员已经被一枪爆头,就算出现奇迹而活了下來,也绝对不可能这么快就出來招摇过世, 伊莎贝尔由此推定,当时确实有人死了,不过死的是替身, 里维参议员的人工作还是很周密的,伊莎贝尔沒有找到一个目击证人,只有庞劲东才知道,当时有几个人目睹了整个过程, 至于庞劲东究竟是否真凶,伊莎贝尔也进行了调查,她拿到了那卷据称是为了出名而炮制出來的录像带的拷贝,又根据子弹袭來的角度确定了大致了开枪的地点,然后对比于录像带里庞劲东所处的环境,基本上可以肯定是同一个地方,尽管爆炸摧毁了一切证据,但是仍然有很多痕迹可循, 然而录像带的拍摄时间,与里维参议员遇刺的时间是否吻合,伊莎贝尔沒有办法进一步查证,这样一來,她虽然不能完全肯定庞劲东确实是凶手,但还是把庞劲东列为最大的嫌疑人, 案件调查到这个地步,事实上已经超出了伊莎贝尔作为警察的职责,而是基于她个人的一种兴趣了,她很清楚的意识到,有人在保护庞劲东,里维参议员遇刺的事情要被极力的淡化,乃至遮盖下來,接下來,里维参议员或者其他政治势力,必然将会展开反击, 一想到这些,伊莎贝尔那一直渴望刺激与冒险的心,就砰然大动, 伊莎贝尔知道庞劲东已经回国了,前些天又得到了有人悬赏庞劲东的线报,她估计庞劲东肯定要再來M国,因此这几天一直守在机场关口,等待庞劲东的出现,结果功夫不负有心人,庞劲东还真被她给等到了, 庞劲东刚一出关,就被伊莎贝尔注意到并跟踪上了,而且伊莎贝尔还认出计程车的司机是一个榜上有名的杀手,本來她想立即逮捕对方,或者对庞劲东示警,但是最后却抑制住了这种冲动,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跟在后面,想看看庞劲东会有什么反应, “看來我沒让你失望……”庞劲东苦笑一声,问伊莎贝尔:“如果我沒有意识到他的身份,遭到他的暗害该怎么办,” “我始终观察着,一定会及时出手帮助你的,” “真的谢谢你啊,谢谢你全家啊……” 对于庞劲东的这种中国式“幽默”,伊莎贝尔既不理解,也不理会,只是淡淡的说:“他是一个职业杀手,这种狗杂种该死,” 庞劲东一皱眉头:“不是告诉你了吗,换个骂人的花样,” 伊莎贝尔突然抓住了庞劲东的胳膊,冷若冰霜的脸蛋上,浮现出一股热切的神情, 庞劲东磕磕巴巴的问:“你……你要干什么,” 伊莎贝尔瞪大了眼睛,语气略有些激动的问:“告诉我,这个案子是不是牵扯到很复杂的政治斗争,是不是涉及到政客们的卑鄙阴谋,” 庞劲东愣怔了半天,才回答:“是……是啊……” “我就知道,”伊莎贝尔得意洋洋的笑了,松开了庞劲东的胳膊,又问:“你是政客们豢养的职业杀手,对不对,” 被误会为“职业杀手”,庞劲东倒是不怎么生气,但对伊莎贝尔使用“豢养”这个词却很不满意:“我不是被豢养的杀手,而是一个高贵的雇佣兵,” 伊莎贝尔再次抓住了庞劲东的胳膊,惊奇的问道:“你是雇佣兵,” 庞劲东对伊莎贝尔的第一印象是,这是一个冰山美人,事实上她也的确如此,但是此刻这种热切的神情,却把冰山融化了,只剩下一个水灵灵的美人, 伊莎贝尔虽然是白人,但是可以看出來经常做日光浴,因此皮肤稍稍的呈现出一点小麦色,她穿着紧身的牛仔裤和衬衫,性感的身材凹凸有致,或许是人种的原因,也可能是因为很喜欢运动,她的身材略显健壮,三围有资格傲视庞劲东身边的所有女孩子,她的面部极有棱角,高额深目,一双碧蓝的眼睛宛如深秋的湖水,当她深深地注视着庞劲东的时候,庞劲东感到自己就快掉进去淹死了, “你看什么呢,”伊莎贝尔注意到庞劲东的目光,脸庞覆上了一层寒霜, “我在看你,”庞劲东大大方方的承认了,甚至进一步说道:“我认为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当警察,只会增加犯罪数量,” “为什么,” “因为很多人会为了一睹你的芳容,而心甘情愿的找茬让你抓的,” 伊莎贝尔的嘴角抽搐了几下:“你恭维女孩子的方式还真特别,” “如果沒什么事情,我就告辞了,” “你不能走,”伊莎贝尔一把按住庞劲东的肩膀,恢复了刚才那种热切的神情:“你还沒有告诉我,雇佣兵到底是怎么回事,” M国的环境与国内不同,有很多事情是国内所沒有的,因此M国公民的见识也要比国人多,例如说,很多国人根本不知道世上还有雇佣兵这么一种东西,但是在M国却只是一种常识,不过却也只是听说,有一定了解的人很少,深入了解的人就更少了, 庞劲东本來讳言自己过去的经历,但是现在既然已经开设了保安公司,而且眼下又是这样一种环境,因此大大方方的承认了:“雇佣兵就是谁给我钱,我就给谁打仗,但是我们是军人,不是杀手,我们只出现在战场上,却不参与犯罪或者暗杀,这一点你一定要搞清楚,” 正文 第六十三章 红蝎的女人 “可是你谋杀了里维参议员……”伊莎贝尔冷笑一声,立即进行反驳:“准确的说,你谋杀的是里维参议员的替身,” 伊莎贝尔的这个推断,让庞劲东对她多少有些欣赏,但是庞劲东仍然不能承认:“你有证据吗,” 伊莎贝尔得意洋洋的说:“有证据就抓你了,” 庞劲东深吸一口气,看着伊莎贝尔,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我可以向你保证,就算有证据,你也抓不了我,” “我知道,有政客在袒护你……”伊莎贝尔突然附在庞劲东的耳边,悄悄的低声问道:“告诉我,雇佣你的政客是谁,” 庞劲东无奈的看着伊莎贝尔,渐渐的明白过來,这位冰美人竟然是个好奇宝宝,但是她的好奇心显然用错了地方,庞劲东好心劝告她:“无论你了解到了什么,希望你马上忘记,因为这是一个很危险的游戏,不是你能够参与的,” “你不是也参与进來了吗,” “我和你不一样,而且我现在已经退出了,” “既然你已经退出了,那么就告诉我到底是谁雇佣了你,” 庞劲东实在不愿和伊莎贝尔继续纠缠下去:“对不起,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告辞了,” 伊莎贝尔冷笑一声:“你走不了,” 庞劲东用质疑的目光看着伊莎贝尔,解开了安全带,然后慢慢起身,结果动作当时就僵在那里了,庞劲东的身体紧紧贴在座位上,一动都不能动, “这……这是怎么回事,”庞劲东又用力挣了几下,这才察觉自己的衣服好像是被粘住了, 伊莎贝尔看着庞劲东的窘状哈哈大笑,揶揄说:“我高贵的雇佣兵,难道你上车的时候,沒有注意到座位上涂抹了强力胶,” 庞劲东哪里能够想到,伊莎贝尔竟然会用这样的歪门邪道对付自己,当下有些恼羞成怒:“你是不是三鹿奶粉喝多了,” 某种程度上來说,M国人的生活是很封闭的,他们很少关心发生在其他国家的事情,即便关心了也不是很了解,伊莎贝尔就从沒听说过这个著名的中国民族品牌:“什么,” 庞劲东懒得解释,警告伊莎贝尔:“马上放开我,” “只要你告诉我真相,” “你为什么这样好奇,” “因为……”伊莎贝尔突然神色茫然,陷入了沉思:“我一直都渴望一种不一样的生活,能够摆脱现在这种单调乏味,用精彩的故事填补空虚,能够让我找到自己……” 对伊莎贝尔的这种想法,庞劲东倒不觉得奇怪,投身雇佣兵的人各种各样,其中不乏精神空虚,想要寻求刺激的,庞劲东提醒道:“你是警察,已经够刺激了,” “不……”伊莎贝尔缓缓的摇了摇头,否定了庞劲东的观点:“作为一名警察,每天都要面对大量无聊和无趣的工作,有人丢了回家的钥匙找我们,有人养的猫爬到树上下不來也找我们……如果遇到真正刺激的案子,一切又都要循规蹈矩,扼杀了我的创造力和想象力,” 这番话让庞劲东瞠目结舌之余,不由得想起了金玲玲,两个人在这方面颇有些神似, 眼见威胁无效,庞劲东缓和了口气:“但是你总不能去当一名雇佣兵,” 伊莎贝尔一本正经的说:“我就是想要当雇佣兵,” “那好,你去当雇佣兵吧,我就不和你做伴了,马上放我走,” 伊莎贝尔手一晃,拿出了一把手枪,对准了庞劲东的太阳穴:“告诉我,你掌握的全部,我就让你走,” 庞劲东看了看枪,强忍着怒火说:“有本事你就开枪,” “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你的老板是谁……”伊莎贝尔接着说出了一长串人名,其中赫然包括安德森局长,其实这并不难理解,因为根据里维参议员的政见和竞选对手,不难大致划定嫌疑人的范围, 但是面对着大选,连CIA都要谨小慎微,何况一个纽约市警局的普通警察, “既然你知道了,我就不说了,” “你要是不说……”伊莎贝尔说着,示威似的打开了保险, “我好意提醒你一下……”庞劲东的嘴冲着枪努了努,然后说:“你的枪里沒有装子弹,” 伊莎贝尔的枪的确沒有子弹,尽管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她采用了这样的威胁手段,但不代表着她真的会开枪,听庞劲东这样一说,她奇怪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当你与武器打交道时间长了,就会产生一种直觉……”庞劲东正要说下去,发现前方不远处的一所房子里,陆陆续续的走出來十几个人, 这些人无一例外的穿着黑色的皮衣,有的人还带着一顶礼帽,伊莎贝尔也注意到了这些人,情绪有些紧张起來:“见鬼,” 庞劲东已经猜测出了这些人的身份,苦笑着问伊莎贝尔:“你难道不知道咱俩和他们有仇吗,” 伊莎贝尔并沒有事先设定路线,只是随便开着车,发现这里很僻静就停了下來,这个时候才想起,附近地区是俄罗斯黑帮的地头,很容易就可以遇到黑帮成员, “怎么办,” “你问我,”庞劲东大瞪双眼看着伊莎贝尔,眼球几乎要从眼眶里跳出來:“是你把咱们两个送到人家嘴边的,” 伊莎贝尔虽然做事或许有些欠考虑,但是却不乏勇气和胆魄,这一点比金玲玲强多了,她告诉庞劲东:“别出声,但愿他们马上就散开,” 然而伊莎贝尔的希望落空了,俄国黑帮不但沒有散开,反而向这里走了过來,不过不像是冲着庞劲东等人來,倒像是要去做什么事, 伊莎贝尔看着这些人越走越近,突然一把搂过庞劲东的头,把香唇贴到了庞劲东的嘴上, 软软的香唇滑腻又富有弹性,还有些许的芳香,在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下,飘入了庞劲东的鼻孔, 庞劲东刚开始被伊莎贝尔这个突如其來的亲昵举动弄愣了,被伊莎贝尔拉着脑袋,被动的配合着,但是很快的,庞劲东就进入了角色,努力挣扎着身体,倾尽全力把脖子探得长长的,开始尽情享受起这位冰美人的香吻, 伊莎贝尔却越來越不自在,心里念叨着:“这都是假的……是逢场作戏啊……他怎么这么认真……见鬼,怎么把舌头伸进來了……” 庞劲东的舌头撬开了伊莎贝尔的牙缝,如同蛇一般灵巧的钻到了深处,伊莎贝尔的香舌拼命地抵挡着,阻止着庞劲东在里面横行,两个人就这样比拼起了内力, 然而,两个人不接吻还好,一接吻反而引起了俄罗斯黑帮的注意,尤其是庞劲东的姿势太过滑稽,虽然是在车里,却也足够显眼, 俄罗斯黑帮围住伊莎贝尔的车,开始用浓厚的俄罗斯口音起哄:“嘿,马上去开房吧,别在车里搞,多难受啊,” “小妞,那个亚洲佬肯定不行,还是跟我玩玩吧,” “亚洲佬,别把脖子伸得那么长,把身体也靠过去啊,笨蛋,” 接下來的话越來越难听,污秽不堪入耳,其中不乏针对庞劲东的侮辱,如果换作是金玲玲,此时恐怕找个地缝就钻进去了,伊莎贝尔倒勉强还能忍受, 但是男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维护雄性的本能和尊严,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无法容忍自己被污蔑成性无能,庞劲东当然是正常男人, 庞劲东越听越來气,最后怒从心底起、恶向胆边生,离开伊莎贝尔的香唇,转身对俄罗斯黑帮说:“你怎么知道我不行,告诉你,我乃金枪不倒、一柱擎天、夜御十女、百战百胜、一夜十次郎是也,把你们家的女性成员都领來试试看,我亲自出马,一定让她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欲死欲生、飘飘欲仙,过十个月还能领个大胖小子回去,有不相信的就试试看,一炮一个准,” 庞劲东自幼生活在国外,对英语的熟练程度不逊于母语太多,否则就是换一块大学英语专业博士、外加托福和雅思全过的料,也未必能把这段话准确的翻译成英语,不过英语的表达能力终归沒有汉语这样丰富,庞劲东先是把这段话想好了,然后再用英语说出來,很多地方的表达不是很到位, 话音刚落,庞劲东对自己感到有些惊讶,沒有想到竟然能够说出这么粗俗的话來,伊莎贝尔也愣了,在场的俄罗斯黑帮同样愣了,他们当中有英文水平不太好的,在心里琢磨了半天,才意识到庞劲东是在骂自己, 为首的一个满脸横肉的俄罗斯人,呲牙咧嘴的问:“臭小子,你说什么,” 眼见对方要发飙了,伊莎贝尔用力的摇了摇头,让自己从庞劲东带來的震撼当中清醒过來,然后骂道:“好了,这里沒有你们什么事,快滚开,”她刚刚把枪压在了腿下,这时说着,拿出來瞄准了对方, 这样一來,场面更加僵持了, 一个俄罗斯人仔细看了看庞劲东,突然喊道:“你是杰瑞.庞,那个雇佣兵,” 伴随着这声叫喊,俄罗斯黑帮齐刷刷的拿出了枪,对准了庞劲东和伊莎贝尔, 庞劲东硬挤出一丝笑容:“谁是杰瑞.庞,” 为首的俄罗斯人恶狠狠地说:“你就是,我也认出來了,是你杀死了红蝎和光头佬,”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告诉伊莎贝尔:“我被你害了,” 发现了仇人的俄罗斯黑帮,疯狂地拉开车门,收缴了伊莎贝尔的枪,把她从车上拽了下來,然后反拧双手押到了一旁,另外几个俄罗斯人过來拉扯庞劲东,然而费了半天力,除了把衣服撕出很多口子,庞劲东仍然坐在上面纹丝不动, “他被强力胶站住了,”伊莎贝尔见状,急忙提出了一个建议:“等我把分解剂拿出來,就能把他放开,” “不用了,”为首的俄罗斯人拿出一把匕首,沿着庞劲东身体的大致轮廓,把座椅割开了, 伊莎贝尔一声哀号:“我刚买的二手车,” 庞劲东知道反抗已经沒有任何意义了,顺从的从车上下來,身体背面还粘着座椅的外套,突然间,庞劲东觉得有东西重重的敲击在后脑,接着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过了许久,当庞劲东醒过來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牢牢的捆绑在一张椅子上,伊莎贝尔在不远处享受着同样的待遇,正无奈的看着自己, 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來:“你醒了,”然后是高跟鞋踏在地上发出的清脆响声,一个黑色的、略有些丰腴的身影來到庞劲东的面前, 庞劲东强忍着阵阵的眩晕,仔细打量起了对方:“你……你是红蝎的女人……” “说的对,”话音落地,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庞劲东的脸颊上, 庞劲东刚才说出这句话,牵动了受伤的头部肌肉,感到了剧烈的头痛,对这一巴掌反而沒有太多感觉了, 红蝎的女人感觉不过瘾,又是一记耳光掴了上來,然后啐了庞劲东一脸的口水, 庞劲东本來担心那是一口浓痰,后來通过粘稠程度,幸运的发现只是口水,但是量就有些太大了,这口口水粘附在额头上,然后顺着眼角开始流淌下來,黏糊糊的很难受,但是庞劲东又无法擦掉, 红蝎的女人再一次让庞劲东体会到了什么是唾面自干, 庞劲东无力的说:“对不起……” 红蝎的女人怒不可遏,又要动手,却被人喝止了:“等等,” 一个穿着宽大浴袍的身影,从里面的屋子摇摇晃晃的走了出來, 红狼,他在俄罗斯黑帮里的地位,与光头佬是平起平坐的,他喜欢把头发染成暗红色,身材矮小瘦削,很小的眼睛总是放射着凶光,因此得來这么一个外号, 红狼与红蝎不仅绰号接近,而且脾气秉性也十分相似,同样都是见了大麻比见了爹妈还亲,而且大麻在红狼身上的作用,比红蝎还要更加明显, 正文 第六十四章 山口组若头 庞劲东过去曾经见过红狼,现在的他更加瘦小了,站在那里好像一阵风就可以吹倒,只是眼睛中凶狠的光芒一如既往, 红狼的目光在庞劲东的脸上來回扫荡了几下,然后又看了看伊莎贝尔,缓缓的问:“就是你杰瑞.庞,” 庞劲东在绳索的绑缚下,努力的耸了耸肩膀:“如果我说自己不是,你会相信吗,” 红蝎的女人高声喊道:“他就是,就是他杀了红蝎,还有光头佬,” “知道了,”红狼在女人的屁股上掐了一下,用近乎命令的口吻说:“回卧室等我,” 红蝎的女人怨毒的瞪了庞劲东一眼,不情愿的走开了,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庞劲东知道这个女人和红狼搞到一起了, 事实的确是这样,红蝎死后,这个女人无依无靠,又急于想为红蝎报仇,于是就找到了红狼这里,红狼对这个女人早就垂涎三尺,于是借机收为自己的禁脔, 这样的女人都是黑帮成员的情妇,而不是真正的妻子,俄罗斯的黑帮成员们互相交换情妇,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这就是国情上的差别,国内或者华人的黑帮就干不出來这样的事情,国人的思想是相当重视面子的,同时又看重女人的贞操,结果这两者就通常被联系在一起,虽然现在世风日渐开放,但是传统思想仍然有很大的市场,尤其是混迹**的人非常重视义气,而义气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不能碰弟兄的女人, 见这个女人走开后,红狼咳嗽了几声,看着庞劲东缓缓的说:“你惹了很大的麻烦,” “我知道,”庞劲东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也就敢作敢当了:“的确是我杀死了红蝎和光头佬,” 让庞劲东沒有想到的是,红狼听到这句话,竟然摇了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 庞劲东有些糊涂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参与了谋杀里维参议员,” 庞劲东笑了几声:“这件事情好像与你和我之间沒有任何关系吧,” 红狼并不解释,而是问:“我不明白,你们雇佣兵什么时候开始做职业杀手了,” 庞劲东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这些事情,与你和我之间沒有任何关系,” “当然有关系……”红狼拿出个小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支皱皱巴巴的烟,点燃后深吸了一口,然后继续说:“你应该知道,在这间屋子里,现在有多少人想要杀掉你,” 伴随着红狼的话语,烟雾慢慢的飘向庞劲东这里,带來了一股淡淡的甜味,庞劲东知道红狼又开始享受大麻了, “如果你想和我谈什么事情,最好快一点……”庞劲东冲着烟雾吹了几口气,试图让这讨厌的味道远离自己,“否则过一会,你的大脑又会变成煎鸡蛋,什么事情都想不明白了,” 红狼的表情十分平静,对庞劲东的话沒有表示出一丝的恼怒,但是他却冲着一个五大三粗的手下使了个眼色, 这个手下來到庞劲东的面前,一记右勾拳狠狠的打在了庞劲东的脸上, 庞劲东这一次终于感到了來自脸颊的疼痛,一时间似乎后脑都不是那么的痛了, 看着庞劲东苍肿的面庞,伊莎贝尔在旁边喊道:“嘿,你轻点,刚才一棍子打得已经够重了,你们会把他打傻的,” 红狼不理会伊莎贝尔,对庞劲东说:“我说过,现在这个房间里,有很多人想要你的命,” 听到这句话,庞劲东脑海中灵光一现,意识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红狼想要和自己做交易, “那么……”庞劲东缓缓的晃了晃脑袋,感到不是那么痛了,才试探着问:“怎么才能让你的手下不杀掉我,” 红狼看了看手下,微微点了点头,示意所有人都出去,然后才说:“我知道你是一名优秀的雇佣兵,” “而且我卷入了刺杀里维参议员的阴谋,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如果我真的就是那个刺客,那么我就肯定有一个你惹不起的后台,” 红狼这时对里维参议员的事反倒不感兴趣了,而且脸上露出了一丝难得的微笑:“我需要的是雇佣兵,而不是杀手,” “那么……你需要我做什么,” “除掉科洛博家族,” 听到这句话,庞劲东立即明白了,红狼正在和科洛博家族争夺地盘, 纽约有五大黑手党家族,其中的甘比诺黑手党就是当年导致庞劲东家庭破产的罪魁祸首,但是这个家族在多名大佬入狱之后,已经濒临树倒猢狲散的地步,科洛博家族是另外的一支,这支黑手党势力的专长是毒品, 庞劲东看出了这一点,伊莎贝尔也意识到了:“喂,原來你正在和科洛博家族争夺地盘,” 红狼斜睨了伊莎贝尔一眼,冷冷的说:“你最好闭嘴,不要让我动手來教给你沉默的美德,” 庞劲东问:“你要我怎么做,” “我给你提供时间和地点,让你的人扫平这个家族的首领,那么,红蝎和光头佬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 “我认为你的确沒有必要追究,因为红蝎的老大光头佬,与你一直不合,” “但是你在杀死他们之前,至少应该意识到他们是俄罗斯人,” 庞劲东完全明白,就算自己同意了这个交易,红狼也不会放过自己,退一步说,就算红狼真的可以不为那个**的前任主子报仇,这件事情也是庞劲东绝对不愿意做的, 这倒不是因为庞劲东已经退出了雇佣兵,而是因为纽约的黑手党势力之间有着复杂的恩怨纠葛,一旦其中一方受到外來攻击,其他四方很可能会结成暂时的同盟予以援手, 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是黑手党的黄金时代,如今在M国政府的一再严厉打击下,虽然各大黑手党势力已经日渐衰微,但是其影响和势力仍不容小觑,如果说翦除某个家族麾下的一小股势力,倒还有讨论的余地,与整个黑手党集团作对,是庞劲东不得不顾忌的,而且战争一旦打响,规模势必很大,时间也会拖得很长,很可能会引起M国政府的干涉, 但是尽管如此,庞劲东在表面上只能与红狼虚与委蛇:“既然这样,你至少应该先放开我,表达你的诚意,” “不,”红狼缓缓的摇了摇头,斩钉截铁的说:“你留在这里,我给你提供通讯工具,遥控你的人行动,等到成功之后,我就会立即放你走……”红狼说着,看了看伊莎贝尔:“还有这位漂亮的小妞,” “怎么办,”庞劲东的脑海里飞快的思索着对策, 红狼显然沒有那么多的耐心,看了看表说:“你有五分钟的时间考虑,”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手下推开门走了进來,附到红狼的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什么, 红狼看了看两个人质,然后吩咐说:“让她进來吧,” 两个人质的存在,并沒有打搅红狼会见客人的兴致,但是这位客人却让庞劲东吃了一惊, 在几个东方面孔男人的护卫下,一个娇小的女孩子翩然走到了红狼的面前, 这个女孩身边曼妙,一双大眼睛烁烁放光,脸蛋微微呈现圆形,相貌与风间雅晴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來的, 只不过这个女孩子身上带着一股戾气,与风间雅晴温婉的气质截然不同,而且风间雅晴的目光通常是和善的,这个女孩子则是凶狠狡黠,如果不是因为这些差别,庞劲东差一点就把她当作风间雅晴了, 女孩看了看庞劲东,问红狼:“你有客人,” “沒关系,任何客人也沒有您尊贵,亲爱的风间小姐,” “什么,风间,”庞劲东听到这两个字,几乎是喊出了这句话, 风间小姐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起庞劲东:“你认识我,” “我……”庞劲东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日本人的姓氏极多,而且千奇百怪,遇到一个同姓的人是很难的事情,而且还是那些数量相对比较多的,风间这个姓氏十分罕见,碰到同姓的人几率会有多大呢, 风间小姐走到庞劲东的面前,提醒道:“喂,我在和你说话,” 红狼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很感兴趣的看着庞劲东和这位风间小姐, 庞劲东偷眼看了看红狼,然后操起十分不熟练的日语,磕磕巴巴的说:“我认识一个日本……朋友,名字叫风间仓雄,” “风间仓雄……”风间小姐的脸色和缓下來,语调也变得轻柔了:“是我的叔叔,” “天啊,不会这么巧吧……”庞劲东长叹一声,感叹说:“沒想到你竟然是风间雅晴的堂姐妹,难怪你们两个长的这么像,” 听到这句话,风间小姐有点急切的问:“你……认识我妹妹,” “是啊……” “你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前天,”庞劲东从未听风间雅晴提起过她有什么亲属,因此推测这对姐妹,甚至他们的父亲,早就已经失去联系多年了, “就在前天,”风间小姐的脸庞,浮现出一丝难以置信的表情, “是的,她……”庞劲东一想,总不能告诉人家姐姐,妹妹在自己家里当佣人,于是回答说:“她现在是我的助手,” “唔……是这样……”风间小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略有些高兴的问:“她还好吗,” “好得很,”庞劲东又打量了一下风间小姐,不失时机的恭维道:“像你一样漂亮,” 庞劲东的话音刚落,风间小姐刚刚还如春天般温暖的脸色,突然变得如冬天一般冰冷,用同样冰冷的口气问:“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这位风间小姐怎么变脸这么么快,还是风间雅晴可爱……”庞劲东心中暗忖,同时反问对方:“你认为我有什么必要骗你吗,” “你刚才还说与我的叔叔是朋友,可是你的年纪未免太年轻了吧……” 庞劲东深深吸了一口气,决定把事情全部说出來:“我想你应该知道,你的叔叔当年去了南美洲,” “是的……” “后來被住吉会谋害了,” 风间小姐点点头:“父亲和我是过了几年之后,才得到这个消息的,” “那么你得到的消息,有沒有告诉你,当时十岁的风间雅晴用父亲的全部积蓄,雇佣了一批雇佣兵复仇,” “你……难道是……”风间小姐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庞劲东, “我就是那批雇佣兵的首领,” 风间小姐想了想,显然是相信了庞劲东的话:“父亲和我用了很久寻找小晴的下落,可惜一直沒有消息,” “因为她一直在M国,” 风间雅晴随父亲当年去南美洲的时候还很小,因此对家里的几位亲属基本沒有印象,也就从來也就沒有对任何人提起,庞劲东当然也不知道,所以庞劲东把她送回日本,是把她交给了日本政府,而不是托付给任何亲属, 世间的事情,往往存在令人惊讶的巧合,同时也存在仅仅差之毫厘的错过,如果风间雅晴在日本再多停留一段时间,肯定就会被自己的叔父找到,然而安德森局长的人恰逢其时的找到了日本,把她带走,培养成了一名出色的特工, “感谢您给我提供的这条宝贵的消息,”风间小姐说着,向庞劲东深深的鞠了一躬,让旁边的伊莎贝尔和红狼都大为惊讶,因为两个人都不懂日语, 伊莎贝尔心想:“这小子到底说了些什么,怎么几句话就把对方的人给忽悠的鞠躬了,” 红狼的想法则是:“杰瑞.庞竟然认识山口组的风间小姐,事情不太好办啊......” 庞劲东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山口组的若头,”风间小姐看似答非所问,但实际上已经暗示了很多事, 很多巧合与偶遇,背后其实并不存在命运的捉弄,而是一系列客观因素综合到一起,共同发挥印象产生的必然结果,庞劲东遇到风间雅晴的姐姐,就是属于这种情况, 正文 第六十五章 红岩谷基地 日本国内的山口组长时间以來,与俄罗斯黑帮有着非常良好的关系,双方合作在俄罗斯和日本两国,从事走私等许多非法生意,当这两个颇有雄心壮志的黑帮,开拓海外地盘的时候,仍然维持着这种关系,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來说,很多地盘是他们共同开拓的, 现在的情况仍然是这样,风间小姐代表山口组來到纽约会见红狼,正是为了在纽约继续深入双方的友好合作,把各种犯罪事业进一步发扬光大, 庞劲东记得,风间雅晴的父亲当年是因为得罪了山口组的若头,才被迫远走他乡,因此听到风间小姐自我介绍说是山口组若头的时候,庞劲东感到很惊讶,不过仔细一想,也大致能揣测到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直到后來,庞劲东才有机会详细了解到事情的全部经过, 所谓的“若头”就是少当家的,在山口组的地位仅次于组长,风间仓雄死后,原來与他敌对的若头所代表的掌权派,经过一番激烈的斗争被推翻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个派系,而这一派的实权人物就是风间仓雄的哥哥风间藏雄, 风间藏雄和风间仓雄属于同一派系,比起耿直率性的弟弟,作为哥哥的风间藏雄是个很有心机的人,多年來他隐忍不发,对当时的组长和若头惟命是从,即便是自己的弟弟被逼远走他乡,他也沒有表现出任何不快,甚至沒有对施以援手, 由于这种表现,风间藏雄获得了组长和若头的信任,这让他获得了机会和时间韬光养晦,最终经过一番缜密的筹划,推翻了自己的对手, 大获全胜的风间藏雄这个时候才想起來关照自己的弟弟,然而风间仓雄一家却已经音信全无了, 虎父无犬女,风间小姐的能力比起其父不逞多让,年纪轻轻竟然能够就任若头,而且还是山口组历史上第一位女性若头, 风间小姐问红狼:“这个人为什么在这里,” 红狼一摊双手:“他欠我几条命,”他把全部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风间小姐,对自己逼使庞劲东做的事也沒有隐瞒, 风间小姐点点头,告诉红狼:“这个人是我的朋友,” “那么你是想保他了,”红狼虽然面带微笑,表明自己不愿意开罪山口组,但是立场却毫不让步:“如果他就这样走了,我沒有办法向大家交代,” “至少你可以暂时给他自由,”风间小姐淡然一笑,带出无限妖娆,这同样是风间雅晴所沒有的气质, 一个俄罗斯人冲上來,很不耐烦的说:“这是我们俄罗斯人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干涉,” 话音还未落,一个日本人拿出枪对准了说话的人,警告道:“注意你的态度,” 日本人的这一动作,让俄罗斯人也迅速拔枪相向,空气瞬间变得十分紧张, 山口组这一边的人明显占有数量上的优势,红狼意识到了这一点,脸上仍然保持着笑容,不愿彻底开罪山口组:“我们是很好的合作伙伴,似乎不应该为这样一个人而交恶,” 风间小姐也不愿意闹得太僵,缓和了口气:“对不起,这个人是我家族的朋友,希望你能明白,我需要他平安,” 伊莎贝尔看着两伙人为庞劲东争吵,见到了一线生机,心里既庆幸自己的幸运,又有些担忧山口组会向红狼妥协,她冲着庞劲东挤了挤眼睛,然后做了一个鬼脸, 庞劲东可沒有伊莎贝尔那样轻松,因为庞劲东很怀疑,山口组究竟是否会为了自己,而彻底开罪俄罗斯黑帮, 很显然的是,庞劲东的顾虑是正确的,但是俄罗斯黑帮同样不愿意为此开罪山口组,风间小姐和红狼经过一番交涉,最后双方各让一步,红狼同意释放庞劲东,但坚持要求庞劲东执行自己的要求, 风间小姐看了看庞劲东,庞劲东微微的点了点头,于是她断然说道:“我同意,” 红狼微微一笑,问:“你怎么证明自己的诚意呢,” “你可以放心……”风间小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继续说:“我以山口组的名义保证,” 这句话在山口组内引发了不同意见,一个日本人走上前去,附在风间小姐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虽然表情十分恭敬,但是可以看出是在表示反对, 风间小姐微微一皱眉头,低声训斥了几句,那个人立即低头站到一旁去了,再也不说什么, 红狼的小眼睛在众人身上扫视了一圈,微微的点点头说:“好吧,风间小姐,我信任你,不过……”红狼拖了一个长音,着重强调道:“希望你的朋友出去之后,管好自己的嘴,” 风间小姐提高了声音,有意说给屋子里的所有人听:“我保证他出去之后,会严守秘密,” 虽然两个人都沒有明说,但是庞劲东也知道,他们指的是俄罗斯黑帮决意向科洛博黑手党开战的事,这就是说,这个计划目前只存在于俄罗斯黑帮内部,在现阶段还是需要保密的,一旦泄露出去,完全可能导致科洛博黑手党先下手为强, 风间小姐亲自把庞劲东和伊莎贝尔松开,护送到了门口,深深地鞠躬说道:“谢谢您替我照顾小晴,” 庞劲东颇为不好意思:“应该是我谢谢小晴才对,一直以來都是她在照顾我,” “那么,先生能不能告诉我,应该怎样找到小晴……”风间小姐的眼睛中,再次现出急切的光芒, 庞劲东把家里的电话留给了风间小姐:“打这个电话,随时都可以找到她,” “太谢谢您了,”风间小姐说着,再一次深深地鞠躬, “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出现,我就无法获得自由,”庞劲东颇为无奈,只能回以同样的鞠躬,心里想:“小晴也沒有像她这样客气啊,” 风间小姐认为庞劲东是恩人,一见庞劲东对自己鞠躬,深感不好意思,立即又鞠上了,庞劲东则只能奉陪, 两个人就这样像弹簧一样,互相比拼着耐力,直到庞劲东腰酸背痛,无奈的喊了一声:“够了,” 风间小姐先是一楞,接着抿嘴笑了,低低的声音说:“先生太客气了,”这个时候的她给人的感觉,才与其妹妹有些神似, 风间小姐叮嘱道:“先生,请一定多多注意安全,” 尽管风间小姐沒有提到自己为庞劲东作保的事,但是庞劲东却不能忘记,更无法装作不知道,遑论她是风间雅晴的姐姐,就算是普通人愿意站出來帮助自己,庞劲东也无法置之不理, 庞劲东说:“至于科洛博家族的事情,我会尽力的,” “希望不要让先生太为难,” “你太客气了,是我让你们为难了,” “其实也沒有什么的……”风间小姐收起了笑容,语气中透出了些许的宽慰:“俄罗斯黑帮有求于我们,不敢和我们闹翻的,” “如果你足够了解我,就会知道,我不是那种可以漠视责任的人,” 风间小姐不再坚持,而是不置可否的说:“科洛博黑手党是一个很强大的对手,先生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你放心好了,我有足够的时间慢慢策划,”庞劲东狡黠的挤了一下眼睛,然后补充说:“从一开始到现在,红狼都沒有给我限定期限,也就是说我什么时候动手都可以,” “先生好聪明呢,”风间小姐也笑了,眼中泛起同样狡诈的光芒, “这不能怪我,而是红狼抽大麻抽糊涂了,忘记了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題,我早就劝过他,少抽点大麻对他的大脑有好处,”顿了顿,庞劲东问:“还不知道您的芳名,” 听到庞劲东如此客气、谦恭的话语,伊莎贝尔隐隐感到有些不快:“当初你认识我的时候,可是一口一个‘小妞’,或者就是直截了当的问我的名字,” 两个人都沒有搭理她、 “我叫风间见月,”风间小姐说着,递上了一张自己的名片,然后又开始鞠躬了,不过这一次是习惯性的,而且幅度沒有上几次大,“请多多关照,” 告别了风间见月,伊莎贝尔一边走,一边若有所思的说:“这一趟沒白來,至少知道了一个很重要的情报,山口组和俄罗斯黑帮携手了,” “这沒有什么,黑帮互相之间经常会有合作,就像他们互相争斗一样平常,” “不……”伊莎贝尔缓缓的摇了摇头,分析道:“俄罗斯黑帮决定向科洛博黑手党开战的事,目前还是绝对保密的,他们既然能够毫不顾忌的让山口组知道,说明两者之间的关系十分的密切,” 庞劲东怎么会看不出來如此浅显的事,只不过是为了避免伊莎贝尔多事,故意装作糊涂的样子,却沒有想到伊莎贝尔也不笨,自己观察出來了 两个人找到了伊莎贝尔的车子,庞劲东问:“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我要先回局里,把这个情报立即上报,”顿了顿,伊莎贝尔问:“你呢,有什么打算,” “绝对不会是跟着你走给你讲故事,”庞劲东笑着回答道,突然间趁伊莎贝尔不注意,一掌劈在了她的后脑, 伊莎贝尔眼睛一翻,一声不吭的昏了过去,庞劲东把她抱上车,然后锁好车门,叹了口气说:“亲爱的警察同志,求求你再也不要给我惹麻烦了,” 红岩谷, 这里的风光还算是美丽的,遍布着奇形怪状的山坡,有一点迷你大峡谷的味道,但是对于一个初次來到这里的旅游者而言,呆得时间长了,就会感到这里有些小家子气,而且不过就是一片荒山野岭, 每当刮起风暴的时候,这仅有的一点美丽会荡然无存,铺天盖地的黄沙伴随着大自然的怒号,遮蔽了视线所及的一切,使得这里变得有些恐怖, 到了夜晚的时候,则又会袭來另一种恐怖,让人明白这里的确不是天堂, 寂寥的夜空覆盖下的大地,是那样的缺乏生气,四下望去只见无边无际的寂静,微弱的月光映衬着满目的荒凉,但又不是真的沒有一点生气,因为这里有许多觅食的野狼,黑漆漆的旷野里,间或可以看到它们的眼睛放射出的冷光,而耳畔还会听到它们的嚎叫, 红岩谷风景区并不大,血狮军团保安公司的训练基地距离风景区还有一段距离,这里的风光要更加惨淡,但是繁忙热闹的施工和新兵的训练,多少冲淡了这里让人不快的感觉, 自从第一天施工开始,韩风就坚守在这里为工程质量把关,同时尽可能的提升工作效率,只是间或抽出点时间回国处理一下东瑶公司在国内的事务, 庞劲东的要求很急迫,虽然不能要求一步到位,但也要尽快的让基地初具规模, 毕竟因为督导着基地建设工程,因此韩风对庞劲东开设的这家保安公司,多少有了一些了解,但是庞劲东为何急于求成,他却不明白原因,就连在工地不远处的帐篷群里,负责新兵报道和训练的米丽娅,也有些难以理解, 事实上,庞劲东有自己的考虑,这家保安公司完全是在安德森局长的支持下建立起來的,但是安德森局长毕竟是一个政客,这就意味着无从知道他是否能够提供长久有效的支持,如果在这次大选中落败,庞劲东毫不怀疑,他的影响和势力将会大打折扣, 正是基于这些考虑,庞劲东必须在安德森局长还有足够能力帮助自己的时候,尽快让公司的一切步入正轨, 韩风感到很骄傲的是,他沒有辜负庞劲东的希望,利用最短的时间将基地的雏形搭建起來,目前已经可以初步投入使用的,包括一栋住宿楼,一栋综合办公楼和一座室**击场,即将投入使用的有一座运动馆和一片十分开阔的操场, 正文 第六十六章 新兵营 韩风虽然已经倾尽全力,但是毕竟无法创造奇迹,因为这里是军事基地,所以每栋独立建筑的规模都不会太大,才能以这样的速度完工,否则就难多了, 而且楼体虽然完工,但是有些后续工作还沒有结束,例如架设水电管线,因此现在只能部分投入使用,前來报道的雇佣兵们,都住在离工地不远处的帐篷群里, 韩风对自己的工作很满意,非常想当面向庞劲东炫耀一下,但是就在庞劲东和伊莎贝尔分手,來到红岩谷前一天,东瑶公司出现了紧急状况,他片刻沒敢耽搁就飞回国了, 庞劲东是个甩手掌柜,从來不过问公司的具体事务,韩风就只能兼顾着国内和M国两边的事情,异常的忙碌,而就在他这样飞來飞去的同时,还要精打细算,以节省由此造成的高昂的经费和工程成本, 如此顾虑和计算公司的利益,尽可能多的为公司省钱、赚钱,并非完全是因为韩风有很高的革命觉悟,很大程度上是利益驱使,因为他是公司的股东,公司运营状况的好坏直接关系到他在年终能够分得多少红利,用利益把他捆绑到公司的战车上,正是庞劲东赠送给他干股的用意, 虽然基地的规模还不大,但或许是基于一种敝帚自珍的心理,在庞劲东看來,这座耸立于满目荒野中的基地,宛如沧海遗珠一般, “韩风本來想请顶级的设计师來设计这几栋楼,但是被我阻止了……”米丽娅指着这几栋楼,告诉庞劲东:“我认为军事基地的一切,都应该是实用为主,沒有必要搞得太花哨,” 庞劲东点头嘉许道:“你这样做是对的,我可不想把这里建设成为度假中心,我不在这里的时候,幸亏你起到了督导作用,” 韩风这个人有一个毛病,就是太好面子,无论做任何事,都要首先弄一个出众的外表, “宿舍楼大约两天后就能完全投入使用,到时候让新兵们搬进去吗,” “不,先让他们在帐篷里多住一段时间,习惯或者回味一下军人的生活,”顿了顿,庞劲东问:“现在招募來了多少,” “尼克制定了十分苛刻的选拔标准,目前仍然在招募,已经报到的有四百一十一人,” 庞劲东摇了摇头:“不算多,” “不算多,”米丽娅感到很惊讶,雇佣兵毕竟是以生命和鲜血换取金钱的工作,她从來都沒有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人愿意加入,因此已经有些喜出望外了, 庞劲东猜到了米丽娅的心思,笑了笑说:“在这个世界上,其实有很多人不是那么的在乎自己的生命,其中有些人,更是只有在硝烟和战火中,才能找到自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庞劲东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伊莎贝尔, “可是招募的人太多的话,我们恐怕负担不起,” “万事开头难,只要能够打下一个良好和充实的基础,我相信一切问題都将迎刃而解,”庞劲东有一种预感,现在的这家保安公司和这些人,将会是一颗成长为参天大树的种子, 米丽娅耸了耸肩膀:“希望如此吧,” “虽然这些人已经过初选,但是根据以往的经验,经过进一步训练和考核,至少还有百分之三十的人会被淘汰,这样就会剩下不到三百人,勉强可以编为一个营,下辖三个连,”简单的算了一下编制,庞劲东问:“这段时间,你都对他们做什么了,” “安德森局长答应帮我们购买一批武器,但是现在还沒有到位,这几天我只是训练他们队列操典,” “很好,这样能够增强纪律性和团队协调能力,” 庞劲东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却有所顾虑, 一般的雇佣兵对队列操典这些东西都很生疏,米丽娅也是如此,而且这些人当中,多数都是M国军队的退役官兵,M国军队一直都很忽视这些方面的训练,因此这些人的根基也不好,糊涂老师糊涂学生,能够练出來什么,完全是可想而知的, 另一方面,这些招募人员已经习惯了M国军队的作风,一旦对他们进行这些训练,他们是否能够适应并予以配合,也很成问題, 实事求是的说,庞劲东的队列操典也不是很好,只不过比米丽娅和尼克还要强一些, 庞劲东吩咐道:“带我去看看这些新兵,” “他们现在正在休息,我马上让他们集合,” “不,”庞劲东拦住了米丽娅,要求:“就现在去,” 米丽娅带着庞劲东步入营地,乍一看眼前的场面,庞劲东差一点昏了过去, 庞劲东心里已经做好准备了,不敢奢望自己可以腆着肚子,迈着四方步缓缓走进去,挥挥手喊道:“同志们好,”,然后那些新兵齐声高喊:“首长好,”,但是庞劲东仍然沒有想到,眼前这些人不仅纪律性差,而且简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一块空地上放着一套音响,功率开到了最大,几个黑人正围着狂乱的扭动着腰肢,不远处有一个白人正在躺着看书,觉得黑人影响到了自己,将书撇了过去, 一个黑人被砸到了,狂吼一声:“嘿,白小子,你找死,,”随即摆出了一副动手的架势, 看杂志的白人也不示弱:“黑鬼,过來啊,” 米丽娅关掉了音响,重重的咳嗽了一声,这些人才注意到她的存在,立即愤愤然的不出声了,他们似乎都有些惧怕米丽娅, 本來庞劲东感到很欣慰,因为这群人当中还有喜欢看书的,说明还是有一定素质的,但是当捡起那本杂志的时候,庞劲东刚刚升起的希望被无情的粉碎了,因为那是一本《阁楼》, 庞劲东阴着脸,拿着杂志走到这个白人的面前,刚想说话,却发现原來对方不只一本《阁楼》,而是一堆,就放在身旁, 白人看了看庞劲东,一把将杂志抢了回來:“这是我的东西,未经过我的允许,不要随便碰,” 庞劲东往帐篷里面看了一眼,发现贴满了luoti女人的画像,庞劲东转身问米丽娅:“尼克怎么把**狂都给招來了,” 米丽娅耸了耸肩膀,干笑了两声,沒有说什么, 看到这一幕,白人问:“你是谁,也是來报到的吗,去你们亚洲人那边,别和我们在一起,” 听到这句话,庞劲东一皱眉头,又问米丽娅:“这是怎么回事,” 米丽娅咳嗽了两声,解释说:“这里的所有人分成四个帮派,黑人、白人和拉丁裔,还有一伙就是亚洲人,不过只有四个,” “怎么这里还有种族问題吗,” “这个……”米丽娅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來:“黑人和白人之间发生过一次冲突,不过被我强行压制下來了,” 白人**狂这才注意到,米丽娅是在向庞劲东汇报工作,奇怪的问庞劲东:“你到底是谁,” 庞劲东回答:“我是血狮军团保安公司的老板,也就是你们的老板,而且从今天开始,我还是你们这些新兵蛋子的教官,”说罢,庞劲东不再理他,向营地深处走去, 然而这里的情形也不美妙,让庞劲东顿感一佛出窍、二佛涅槃, 一个长的有些秀气、身材略显瘦弱的白人青年站在中间,周围一群膀大腰圆壮汉,这个过來摸一把脸蛋,那个上去捏捏屁股,同时伴随着阵阵淫笑, 这个青年脸颊通红,不知所措的躲躲闪闪,并不愿意被别人这样对待,却又担心激怒这些壮汉, 庞劲东冲着米丽娅一声狮子吼:“怎么这里连同性恋也有,” 米丽娅又挤出一丝干笑,对这个敏感的问題同样沒有回答, 这个时候,一个壮汉冲上前去,一把搂住那个青年,高声叫道:“好好陪陪我,让我开心,我就在这里保护你,” 粗粗的嗓子,却偏要嗲声嗲气,听得庞劲东的耳朵眼里长出无数鸡皮疙瘩, 庞劲东走到这个壮汉的身后,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壮汉正在得意,意识到自己被人偷袭的时候,立即试图反抗,然而身材比他瘦弱好几圈、个头也要矮小一些的庞劲东,发出的力量竟然不可抗拒一般,硬生生把他的胳膊拧到了身后, “哎呦呦,”壮汉用连串的怪叫,取代了刚刚的yinmi之声, 壮汉的朋友立即围上來,试图对庞劲东动手,却不料庞劲东拿出了一把手枪,顶在了壮汉的太阳穴上, “如果你们还有人不清楚这是一个什么地方,那么我來告诉你们,这里是血狮军团保安公司红岩谷训练基地,这座基地位于M国最偏僻和荒凉的地方,”庞劲东环顾四周,毫无畏色,冷冷的告诉所有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们如果死在这里,可能需要过很久才会被人知道,而那个时候你们早都已经埋在地下帮助这里的荒草生长了,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我现在就算枪毙你们所有人,都沒有人能把我如何,而且我不会让你们痛痛快快的死,在把你们埋到地底下之前,我会把你们揍得连爹妈都认不出來,” 被制住的壮汉呲牙咧嘴的问:“你……你是谁,” “你们既然决定加入保安公司,必然或多或少的对雇佣兵有所了解,血狮军团保安公司名字的來由,是南美洲丛林里的血狮佣兵团,我叫杰瑞.庞,是团长,” 这些人当中的确有很多对雇佣兵有所了解,也听说过血狮佣兵团,他们简单的低声对周围人说了几句,刚才还有些嘈杂的人群立即静了下來,同时更多的人围聚了过來, “你们选择加入这里,就是这里的一份子,而这里是有规则的,你们必须遵循,如果谁想试图挑战这个规则……”庞劲东说着,加大了施加在壮汉手腕上的力量,壮汉立即发出更加惨烈的叫声,庞劲东稍稍松了些力,警告说:“我希望不要有人试图试验,我是否有决心和能力干掉他,” 一个人高声喊道:“就凭你给我们的那点钱,沒有理由这样对待我们,” “不错,我给你的待遇不算高,但是你们当中很多人当过兵,应该知道我能够给你们的,虽然比M国军队差,却比你们这帮混蛋能够从事的工作所赚的钱,多出很多了,”庞劲东提高了声音,以便让更多的人听到自己:“而且你们既然选择加入了,就证明你们可以接受这种待遇,也说明你们有很多人根本就不是为了钱來到这里,而是因为在生活中迷失了自己,是因为精神上的空虚,你们希望能够在经历生与死的考验的时候,重新找回自己,我必须告诉你们,能够有这种觉悟的人,能够敢于面对死亡的人,都是真正的勇士,所以,你们应该拿出勇士的气魄和尊严來,而不是现在这幅德性,” 打一棒子给个枣吃的战术从來都是很有用的,先把这些人教训一顿,然后夸奖一番,必然会造成感染力,而且庞劲东对这些人的心理把握的也很准确,沒有人再试图挑衅庞劲东,有的人甚至微微的点了点头, “明天开始训练,”庞劲东松开了壮汉,在他的屁股上踢了一脚,这个壮汉蹬蹬窜出好几步,最后“噗”的趴到地上, 离开新兵营地,庞劲东对米丽娅说:“这是我见过的最差劲的新兵,” 米丽娅理解庞劲东的愤怒,事实上这帮人这些天來在她的训练下,已经比刚來的时候强多了,她又干笑几声,小心翼翼的说:“我相信他们是有前途的,” 庞劲东不是第一次和新兵打交道,现在的血狮佣兵团乃至其他几个佣兵组织的成员,有很多都是庞劲东当年一手带出來的,眼前的这帮新兵,让庞劲东感到有些绝望, “这是新兵营吗,,”庞劲东摇了摇头,边走边说:“**狂、种族歧视、同性骚扰……这特么都是监狱里才能见到的事情,” 正文 第六十七章 杀威棒 米丽娅顶着满脑门的白毛汗,陪着庞劲东走出新兵营,庞劲东的脸色始终阴沉着,看得米丽娅心惊肉跳, 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庞劲东只能用伊莎贝尔的那个招牌形容词,,狗杂种,來评价这帮新兵,庞劲东感到十分费解的是,尼克在精挑细选之后,竟然把这么一帮狗杂种送到这里來,这究竟是在给自己拆台,还是他喝多了三鹿奶粉, 但是走着走着,庞劲东的脸色突然缓和下來了,脸上略微挂上了一丝笑容,但同时也长长叹了一口气, 三鹿奶粉是无法打入M国市场的,因此尼克是喝不到的,庞劲**然意识到,他这样做自然是有原因,也是有苦衷的, 庞劲东本來指望能够招募到大量M国的退役军人,尤其是特种部队的,哪怕数量不多,至少可以发挥种子作用,培养成为未來的军官,但是这样的人才多数都会留在军队内部发展,或者高薪应聘为政府部门和企业的安全顾问,有的甚至还能到好莱坞去,成为战争題材影片的技术指导,无论哪一种选择的前途都很光明,而庞劲东给出的待遇不是很高,工作又充满危险,因此他们根本就不愿意加入血狮军团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保安公司, 这就也就是说,那些各个方面,,包括品行和技能,,都十分优秀的人,尼克根本招不來,无奈之余,他不得不退而求其次,选择那些具备出色技能,但是却因为各种各样的问題,被军队扫地出门的, 至于对普通士兵的招募,可选择的余地同样不大,只要基本素质过得去,比如体能和智商足够成为一名优秀的士兵,尼克就收入其中,于是便有了现在这种局面, 这些人当中至少有一半曾经有过军旅生涯,有因为犯了小错误而被强令退役的、有不愿意打仗而开了小差却因为名誉受损而无法在社会立足的、甚至还有犯了大错误而刚从军事监狱里释放出來的……有驻扎日本时强坚妇女的、有私自倒卖军火的、有曾经殴打上级军官的、还有公报私仇在战场上向自己人开火的…… 那些沒有当过兵的也好不到哪里去,有刑满释放的银行劫匪、有刚刚戒毒的瘾君子、有改邪归正的痞子,以及其他因为各种原因而被主流社会排斥的人,还有迷茫于现实社会,或是精神空虚找不到目标的人, 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也是庞劲东需要的优点,那就是不怕死,不过其中也有一些來混饭吃的, 这些天來在米丽娅的管教下,这些人有所收敛,曾有几个好色之徒想打米丽娅的主意,现在都躺在帐篷里捂着自己的小兄弟痛苦的**着,事实上,米丽娅在充分展示了自己的能力之后,她这个性感却带着一股英气的女孩子,现在是这些狗杂种最敬畏的人, 米丽娅深吸几口气,鼓起勇气问:“明天你就要开始亲自训练他们吗……” 庞劲东沒有回答,而是反问:“你认为应该怎么改造这帮狗杂种,” 米丽娅面露难色:“如果一定让我说……我只能像对待普通士兵那样对待他们,只不过比普通士兵需要更长的时间,” 庞劲东缓缓的摇了摇头:“不够,” 米丽娅一听到这句话,就知道庞劲东已经有了计划:“你打算怎么做,” 庞劲东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若有所思的分析道:“从古至今,任何一个民族或者国家的军队,凡是足够强大的,都有两个必不可少的精神支柱,一个是民族主义和爱国主义,另一个是钢铁一般的纪律,这在近现代军队身上表现得尤为明显,但是在很多情况下,这两个支柱之一可能会被其他所取代,例如对财富的强烈渴望可能会取代纪律,同样能激发强大的战斗力,但是这样的军队,经常无法长久保持强大的战斗力,例如曾经横扫欧亚的蒙古骑兵所建立起的庞大帝国,在几十年后就土崩瓦解了,” 米丽娅考虑的沒有庞劲东多,也沒有那么长远,因此从一个雇佣兵的角度出发,她对庞劲东的这个观点不太认同:“我们沒有什么纪律,同样称霸南美丛林,” 做了这么多年的战友,米丽娅单纯的头脑一点沒有改变,庞劲东笑着摇了摇头,显得有些无奈:“米丽娅,我们几个人、十几个人的时候,可以不去强调纪律,但是当我们几百人、甚至几千人的时候,就必须改变作风,否则依靠什么保证命令可以得到准确的贯彻执行、士气得到保持、相互间可以很好的配合呢,” “在南美洲,虽然我们只有十几、二十几个人,但是加上其他雇佣兵也有好几百,反政府武装的人更多,不是照样把政府军打得落花流水吗,” “那个弹丸国家的政府军,在这个世界上强大的军队中,有一席之地吗,” 米丽娅耸耸肩膀,感慨的承认道:“他们甚至不如军事强国的预备役部队,” “这难道不就是一个十分明显的例子吗,” 庞劲东后來与廖承豪谈到这个问題的时候,后者对这番见解深表赞同,而且还举出M国军队作为例子,认为M国军队因军纪不强,所以必须用高技术武器弥补这一缺陷, 事实上这是一种似是而非的观点,庞劲东和米丽娅等人与M国军队打交道比较多,因此对其了解的就比较多,而廖承豪从未接触过任何外军,只能够凭借影视作品和新闻报道,做出一些直觉上的判断, 在国人看來,M国军队军纪涣散,实则是因为其治军理念与国内不同,国内要求军人每一个都要做活雷锋, M国则把军人当做平常人看待,因此对平常人的应有的需求和情感,并不予限制或扼杀,而且M国军队认为,军人的职责就是打仗,所以只进行与作战有直接关系的训练,例如国内军人把被褥砍成豆腐块之类的要求,M国军队就认为很无聊,队列之类的训练也很少, 但是在另一方面,M国军队对军人在作战时各方面的行为要求极其严格,在国内军方看來是小事的一些行为,在M国就可能导致坐牢,再加上先进武器的大量配备和全面的信息化,一直引领着世界的现代军事理论,M国军队的战斗力确实是世界一流的, 两种治军方法各有所长,庞劲东给自己设定的课題就是,就是如何能够把两者结合到一起,但是庞劲东对国内军队的现状和实际情况,并沒有深入了解和感官上的认识,因此庞劲东急于从国内延揽一些这方面的人才, 米丽娅问:“可是我们毕竟是雇佣兵,有可能受雇于任何一个政府,而且我们的人來自很多地方,你所谓的两大精神支柱,我们缺乏其中的民族主义和爱国主义,你打算用什么來取代呢,” “先给他们培养出钢铁纪律……”庞劲东对这个问題,一时之间也沒有答案,于是只得告诉米丽娅:“至于用什么來取代另一个,我需要好好想想,” 虽然米丽娅仍不是很理解,但却习惯上服从庞劲东的命令和安排:“你打算怎么做,” “先打三百杀威棒,” “什么,”米丽娅头一次听到这个词, 庞劲东沒有回答,而是问:“我们的人现在这里多少,” “包括我在内有七个人,其余的人除了负责招兵的尼克,都在保卫安德森局长的安全,” “七个人…..刚刚好,你做我的副手,三个连每个设置正副连长各一名,”顿了顿,庞劲东吩咐说:“还有,从这些狗杂种里面挑一些背景比较清白,还算听话和守纪律的,组成执法队,” “我现在就去,” 庞劲东的出现让这些新兵多少有了些惴惴不安,他们一整夜都在思考,庞劲东会怎样对付自己,有的甚至还想出了一些刁难庞劲东的方法, 然而出乎这些人意料之外的是,第二天早晨的时候,他们仍然一如既往的进行队列训练,米丽娅冰冷着一张面孔,也沒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庞劲东却不见了踪影, 他们当中有心细的人注意到,有一些人早晨的时候被带走了,沒有参加当天的训练, 等到了晚上,操场的正中央升起了三堆篝火,每一堆上面都烤着一只肥羊,伴随着熊熊的火光,肥羊渐渐的变成了金黄色,上面不断低下油脂,掉落在燃烧着的柴堆上 ,发出“嘶嘶啦啦”的声音,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新兵们顿时发出兴奋的喊叫, 那个**狂隶属第一连,他笑着对自己的连长说:“看來我们的老板还是很不错的,” 连长早就已经知道了庞劲东的安排,只是笑了笑,沒有说话, 狂欢很快就开始了,每一个新兵都把这当作一次普通的BBQ,用刀子割下一大块肉,然后开始尽情享用,再然后就是抱怨沒有酒, 突然间,一阵刺耳的奇特声音响起,新兵们奇怪的看向声音传來的方向,发现庞劲东手里拿着一个奇怪的东西,正站在阴影里冷冷的看着他们, 新兵们并不知道那个东西是中国军队才有的军号,庞劲东看到自己已经引起所有人的注意,高喊了一声:“第一连马上集合,” 新兵们被突如其來的变化弄愣了,过了很长时间才反应过來,第一连在连长的催促下,在第二连和第三连的幸灾乐祸中,满心的不情愿的、慢慢吞吞的集合完毕, 庞劲东走到第一连的前面,看着这些站得里出外进的新兵,大摇其头,这是庞劲东生平所见最差的队列,形状如同一道起伏的波浪, “你们集合用了整整十七分钟,”庞劲东看了看表,厉声说道:“符合要求的时间,最多也不过三分钟,你们自己算算差了多少倍,” 沒有人说话,庞劲东开始训斥第一连的连长:“一支部队犯了错误,指挥官难辞其咎,” “长官,是,长官,”第一连连长高声应道, “执法队,”伴随着庞劲东的一声呼喊,三名新兵跑了过來,他们与自己同伴的区别是胳膊上带着一个袖标,,“执法队”, 庞劲东冷冷的告诉执法队:“二十军棍,” 未等庞劲东话音落地,三个执法队员如狼似虎的扑向第一连长,两个人抓住胳膊,把连长按到地上,另一个从腰间抽出一条棍子,开始狠狠打向连长的臀部, 刚打了三棍,庞劲东却喊停了:“连长沒有报数,重來,” 那些新兵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更沒有想到如今的军队竟然还是存在体罚,何况还是雇佣兵,一时间不由得目瞪口呆, 官长倒霉,正常情况下他们会幸灾乐祸,但是面对庞劲东这种在他们看來“非人性”的做法,使得他们开始对第一连连长抱有些许同情,一想到连长是因为自己才受到惩罚,部分第一连的人心中还感到一些内疚, 体罚很快就重新开始了,执法队员的棍子接连落在了第一连连长的臀部,发出“通通”的声音,而就在与此同时,这位倒霉的连长嘴里还要数着自己挨了多少下, 很快的,第一连连长满面渗出了汗珠,顺着脸颊开始向下流淌,从下巴滴滴答答的落到了地面上,竟然把身下的地面弄湿了一大片, 看着第一连连长,庞劲东感到了痛心,但是却绝不流露出一丝一毫,只是冷冰冰的看着, 这位连长年纪比庞劲东还小,四年前作为一名新兵,被中间人介绍加入了血狮佣兵团,正是庞劲东把他一手带出來,培养成为一名优秀的战士,这些年下來,他对庞劲东佩服的五体投地,同时也信赖有加, 昨天晚上,庞劲东召集血狮佣兵团全部人马开了一个会,在会上提出了使用这条苦肉计,庞劲东本來担心第一连连长会反对,却沒有想到他十分痛快的就答应了下來, 正文 第六十八章 苦肉计 第一连连长佩德罗此前做了一定的准备,但是为避免太过明显,也是为了追求效果的逼真,沒有做到绝对安全,因此还是要吃些苦头的, 中国人的权谋是非常先进和发达的,可惜的是这种能力往往被用來对付自己的同胞,庞劲东曾经想过,如果将之用在外国人的身上将会是怎样的效果,今天这一幕入门级别的“周瑜打黄盖”,也算是牛刀小试了, 不过新兵们并不傻,有些人隐隐的意识到了庞劲东是在杀将立威,但究竟是假戏真做,还是真戏真做,他们就弄不明白了, 无论如何,几个当事人的表现都十分到位,几乎沒有一点破绽,演技足可以问鼎百花奖, 这出苦肉计很快就结束了,佩德罗几乎已经无法站立起來,至于其中多少是真实的,又有多少是伪装的,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待行刑的执法队员报告:“行刑完毕,”之后,被其他人抬下去养伤了, 新兵们目送着佩德罗离开,很快就有人高喊:“我抗议,” 见到有人做了出头鸟,许多新兵一起跟着叫喊起來:“我抗议,侵犯人权,” “我们做的是保安公司的员工,而不是奴隶,” “不能这样对待我们,” 庞劲东冷冷的看着现场,刚开始的时候沒有出声,等喧嚣声减弱了一些之后,庞劲东拿出手枪对天鸣了几枪, 人对于武器总是有着一种天然的畏惧感,新兵们很快就平静下來,双眼恨恨的盯着庞劲东手中的枪, 但是有一个高大强壮的黑人,显然不畏惧庞劲东,走出队列來到庞劲东面前,嘴里骂骂咧咧:“黄种猴子,你枪里的子弹足够杀死所有人吗,”说着,就要动手夺枪, 庞劲东身形不动,当对方的手快要接触到自己的时候,一套漂亮的擒拿制住了他,然后一个过肩摔放倒在地,把脚踩在了他的脖颈上,庞劲东只用了一只手,整套动作一气呵成,以致很多人都沒有來得及看清, 那个黑人痛苦的哀号着,抓住庞劲东的脚想要挪开,庞劲东却如同钢铸的一般纹丝不动,而且气不长出, 米丽娅曾经用过同样的手段,先后放躺下了十几个新兵,才获得了这些人尊重,今天庞劲东的表现还要超出米丽娅,新兵们不敢再说什么了,目光也变得惊惧起來, “刚才第一个叫号的也是你吧,未经长官的允许擅自说话是要接受惩罚的,不过……”庞劲东拖着长音,继续说:“我不是专制独裁的人,可以不追究,但是你未经允许擅自离开队列,试图袭击长官,是非常严重的错误,两罪并罚,四十军棍,” 不等庞劲东吩咐,四五个执法队员立即扑上來,将黑人死死按在地上,然后开始行刑,这一次,他们虽然不像对待佩德罗那样手下留情,却也沒有下死手,让对方吃够苦头就足够了,庞劲东早就吩咐过,既不能打残更不能打死, 黑人刚开始还想挣扎,但是很快就无力了,只能杀猪一般的哀嚎, 行刑完毕之后,黑人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不断的**着,庞劲东挥挥手:“把他抬下去,”清了清嗓子,庞劲东缓缓的说:“你们是保安公司的员工,但更是雇佣兵,在把你们请到这里之前,已经有人告诉过你们,你们的工作不是坐在办公室里喝咖啡,而是拿起武器上战场打仗,换句话说,你们是一支军队,而军队就要有军队的规矩,在这里,在我的军队,规矩就是这样,如果你们有人无法忍受,可以现在就离开,否则就闭上嘴,” 本來庞劲东有些担心,这些话说出口之后,会有一大批人甩手离去,但这一幕并沒有发生,有几个人挪动了几下脚步,看了看其他人又停下來了,他们并非是不想走,而是想看看庞劲东接下來还会说什么、做什么, 这个时候,本來还抱着看热闹心态的第二连和第三连,也意识到这场热闹关系到了他们每个人的未來,纷纷聚拢了过來, 庞劲东环视一下四周,继续说:“但是如果你们肯留下,我可以把你们训练成为最优秀的士兵,让你们找到自我,让你们意识到自己的力量,让你们拥有决定自己和别人的生命权力,从此以后,你们可以蔑视所有那些只能躲在办公室里喝咖啡的孬种,无论他们多么的富有和强大,在你们的面前都只是一个弱者,” 这一番话在新兵当中引起了一些反响,很多人感慨的点了点头,不过沒有人说什么, 先以利欲勾,再令入佛智,利欲有两个层面,一个是思想上的,另一个是物质上的,思想上的已经说完,庞劲东接下來抛出了物质上的诱惑:“虽然现在我能够给与你们的待遇,只比你们从事正常工作多一点,远远不及联邦军队,但是我相信在我们共同的努力开拓之下,我们将会拥有更多的财富和更加美好的未來,我,,血狮佣兵团长,相信你们当中很多人听说过我,也看到我在这个基地正在进行的一切,可是你们是否知道,我刚刚去南美洲丛林的时候一文不名,你们愿意成为我这样的吗,” “嗡”的一声,新兵们爆发热烈的讨论,但是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直到庞劲东挥了挥手,人群才静了下來,这让庞劲东有了些许安慰,因为这说明自己在他们当中已经开始建立起威信, “我知道你们当中很多人被主流社会所排斥,有很多人找不到自己未來的方向,现在这里,我告诉你们,你们可以找到自己所需的一切,” 当庞劲东说到这里的时候,新兵们的脸上,已经开始出现些许激动的神色了, “但是,也有这样一种可能,虽然仅仅是一种可能……”一瞬间,庞劲东的目光变得深沉起來,接下來的话对于十年佣兵出身的庞劲东,比刚才所有的都更加有意义,这也是庞劲东当年对血狮佣兵团的所有弟兄们讲过的,此后无论怎样艰难的岁月,他们都在共同奉行着,“那就是当敌人像丛林一样覆盖了大地,当军舰像高山一样拥堵了海面,当炮弹像雨点一样遮蔽了视线所及的天与地,你们是否有决心和我一起去死,” 静默,可怕的静默,过了良久,爆发出一声共同的呼喊:“有,”响彻寂静的夜空, ~~~~~~~~~~~~~~~~~~~~~~~~~~~~~~~~~~~~~~~~~~~~~~~~~~~~~~~~~~~~~~~ “总共有三十八个人离开,我相信其他沒走的人,都是有决心留在这里的,”米丽娅低眉顺眼的报告着,不时偷偷观察一下庞劲东的反应, “三十八个人……不多…….”听到这个数字,庞劲东松了一口气:“我以为至少有一半人会离开,就算全走了也不是沒有可能,” “你昨天的做法很有效果,今天他们的纪律性已经强了很多,训练也更加投入了,” “还不够……”庞劲东缓缓的摇了摇头:“这只是一个开始,想把他们训练成为合格的士兵,还有一个漫长的过程,” 昨天的事情结束以后,庞劲东亲自去给那个挨打的黑人士兵上药,这一举措出乎新兵们的意料之外,也收到了很大的效果,但是在新兵们当中,仍然有很多问題需要解决,例如同性恋、种族歧视等等,但是这些都不能一蹴而就,而是要慢慢的设法予以改变, 正是抱着渐进式改变的思维,庞劲东才选择了第一连作为示范单位,如果昨天对全部的三个连都采取这样的手段,庞劲东担心可能会引起哗变, 米丽娅有些不放心的问:“可是我们的做法如果传出去……” “严密封锁这里的全部消息,如果有存心捣蛋的,就立即处理掉,在这片沙漠里,死上几百个人都不会引起注意,”庞劲东站起身來,透过窗户看着外面正在训练的新兵,缓缓的说:“等到他们结束了训练,就会成为我们的一员,也就会体会到我们的苦心,” M国的人权状况还是非常好的,政府和民众对此类问題相当关注,这种良好并不是意味着不会出现黑砖窑,黑手党控制的地下工厂和非法移民工作的血汗工厂,残酷程度一如黑砖窑,但却只是个案,远不如国内的黑砖窑那样多,而且这些东西一旦暴露在媒体面前,主要责任人会被追究严厉的法律责任,民众会要求政府设法彻底杜绝此类事件,更不像国内那样整顿之后过一段时间就死灰复燃, 普通的非法用工是如此,庞劲东在这里训练的是军队,考虑到M国严密的监管措施和法律体系,就更加需要谨慎小心了,否则一旦被揭露出來,就算是安德森局长也未必有足够的能力平息,甚至可能连他自己都要被牵连进去,不要说再无希望竞选总统,甚至要就此告别政界, 面对这种情况,庞劲东面临一个很关键的问題,米丽娅也意识到了,而且提了出來:“可是我们现在人手不够,” 庞劲东沉思一会,吩咐说:“联系过去那些和我们有很好合作关系的佣兵组织,试探一下,看看他们有沒有加入我们的意愿,” “招募新兵的工作呢,”米丽娅提出这个问題的时候,显得有些小心翼翼,唯恐庞劲东对尼克或自己的工作感到不满, “继续,只要是条件足够优秀的,并且愿意加入我们,不管他有多么混蛋,我都会把他在这里训练成为优秀的战士,” 在决定招募组建新队伍的时候,尼克曾经提出一个建议,那就是在原來的血狮佣兵团基础上吸收其他佣兵,但是这个提议被庞劲东否决了, 庞劲东的考虑在于,首先、吸纳正式的雇佣兵要支付很高的佣金,而招收新兵,即便包括训练、装备和武器的费用,成本也远远低于此; 其次、那些已经成手的雇佣兵个个都是老江湖,难于控制,而且他们都有各自的关系,不仅难以保证长时间为血狮军团工作,更难以保证军团内部的情报不会被泄露出去,或者被他们用來为自己谋取利益; 再次、新兵的可塑性强,而那些老兵难以根据自己的需要予以改变,这就如同在一张白纸上绘画可以自由发挥,而在别人的画作上进行自己的创作,结果只会得到一块不伦不类的迷彩布, 庞劲东的这些想法,米丽娅是慢慢才弄清楚的,由于对庞劲东的安排总是习惯性的服从,因此她对这家保安公司从沒有深入的思考过,刚开始的时候,她以为只是让血狮佣兵团的弟兄们换个名堂,后來才知道庞劲东要全面扩充力量,却又沒有想到规模原來搞的竟然这样大, “好的,”注意到庞劲东沒有继续对这些新兵表现出反感,米丽娅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把一个刚刚得到的好消息说了出來:“安德森局长帮我们购买的武器已经到了,现在正在卸货,” 庞劲东十分高兴,亟不可待的问:“卸到哪里了,” “赶得十分巧,军火库刚刚竣工,本來想进一步加强的,现在直接投入使用了,” “好,”庞劲东面露微笑,满意的点了点头,只要拿到武器,就意味着距离公司步入正轨,又拉近了一步, “现在要发下去吗,” “等一等,”庞劲东想了想,然后说:“在他们得到武器之前,首先应该失去一些东西,” 并不了解公司运营状况的米丽娅,本來还想劝庞劲东给新兵们提高待遇,以加强士气,这时听到还要让他们失去,颇感惊讶:“失去什么,” “失去成为军人所不需要的东西,”庞劲东说着,再次把目光投向窗外的训练场, 正文 第六十九章 高强度训练 不知道为什么,米丽娅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立即想起自己这些天來在新兵营见到的五花八门的东西,于是或多或少的明白了庞劲东的意思, 庞劲东吩咐米丽娅:“马上让所有新兵集合,” 命令传达下去之后,新兵们很快列队集合,尽管所用的时间距离庞劲东的要求还有差距,但是比起他们刚到这里时的磨磨蹭蹭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而且队列的整齐度也提高了很多, 庞劲东逡巡在队列的前面,虽然面部表情依然冰冷,偶尔微微的点头却说明对新兵们的变化还是感到比较满意的, 接下來的一幕让新兵们全部愣住了,庞劲东站到队列前面,以标准的站姿面向着大家,新兵们本來以为庞劲东要训话,但是等了半天却不见庞劲东吐出半个字,由于沒有接到命令,他们既不敢发问,更不敢变化一下姿势,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过,新兵们刚开始的时候沒有什么感觉,但是慢慢的,疲累逐渐占据了身体,膝盖变得酸软起來,腰盘却变得僵硬,似乎血液在那里都凝固了,这种互相矛盾的感觉不断加强,最后发展到浑身似乎都要散了架子一般, 肆虐的阳光在身上徘徊着,灼热的温度透过帽子和衣服煎熬着每一个人,再加上身体的疲劳,新兵们很想活动一下身体,他们从沒有想到过,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一动不动,竟然会如此消耗体力,但是他们只要敢改变一下姿势,立即就会有一名执法队员冲到他的身后,赏赐一棍子给他的臀部, 已经有七名新兵挨了打,当时就是一个趔趄,但是他们只能用愤怒的目光看向执法队员,却不敢有其他表示,这是因为他们见识过庞劲东的手腕,而且庞劲东一直像他们一样站立在那里,甚至姿势比他们还要标准许多, 聪明一点的人会用缓慢的、不引人注意的动作幅度,稍微调整一下自己的姿态,获得短时间的放松,但是新的姿态习惯之后,疲劳马上便卷土重來, 庞劲东的感觉也不好受,汗水从耳边、额头和两颊慢慢的流淌下來,汇聚到下颚滴落在地上,如果此时有人站在庞劲东的身后,就会发现衣服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他在干什么,这个疯子,”新兵们在心里嘀咕着, 直到二十分钟之后,庞劲东才下令:“稍息,” 终于可以休息一下,新兵们立即唉声叹气的放低了身体,借机活动一下早已僵硬的身体,放松一下酸痛的肌肉, “你们刚才所作的叫做‘养成’,”庞劲东高声喊话,把刚才这一行为的性质和意义讲给新兵:“目的是培养你们的纪律性和刻苦忍耐的作风,一支部队如果沒有纪律性,将无法面对敌人,而一支部队如果沒有刻苦忍耐的精神,将无法面对战场上可能出现的各种艰苦环境,” “疯子,”新兵们几乎是恨得牙痒痒的, 庞劲东看着新兵们溢于言表的愤怒,心中不由得一声冷笑,因为更精彩的还在后面:“现在,你们已经是一名军人了,对于一名军人而言,有一些东西是不需要的,” 话音刚落,几名执法队员來到队列前面,把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堆在新兵们的面前,新兵们一看,眼睛立刻直了,因为那些都是他们的私人物品,其中包括**狂的**杂志和黑人们的音响等等, 新兵们再也按捺不住了,窃窃私语起來:“这个疯子趁着咱们刚刚训练,派人搜查了帐篷,” “这个疯子要干什么,” 声音越來越大,庞劲东高喊一声:“肃静,都给我好好看着,”说罢,庞劲东拍了两下巴掌, 执法队立即在这些物品上面浇起汽油,然后一把火烧掉了, “混蛋,你在干什么,”新兵们高声喊了出來,二百多双愤怒的目光落在庞劲东的身上,几乎像是要把庞劲东生吞活剥, 大火熊熊燃烧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伴随着风向的变化,经常会有一股难闻的气味飘进新兵们的鼻孔,令他们更加愤怒, 庞劲东看着大火,冷冷的说:“摆脱这些东西之后,你们才能做一名真正的军人,” 按照这些人的脾气,这个时候早就冲过去和庞劲东拼命了,但是想到昨天晚上那个倒霉的黑人,他们不得不忍住了, “今天你们做的很不错,但是这只是从时间上而言,你们的姿势太难看了,根本沒有体现出军人应有的威武,下一次养成训练,将会严格纠正你们坐立行走的姿势,”顿了顿,庞劲东感慨道:“高山如果沒有陡峭的悬崖,就不会险峻;大海如果沒有跌宕起伏的波澜,就不会壮美;人生如果不经历磨难,就不会变得坚韧不屈;军人如果不经受刻苦的训练,就不会成为战场上的胜者,” 庞劲东说罢,扔下一句“解散”,就转身离开去查点武器了, 尼克此前已经将公司预留的,用來购买武器的费用全部交给了安德森局长,至于武器的数量、品种和型号,按照庞劲东的授意,他请求安德森局长自行酌情决定, 庞劲东做出这个安排的目的,其实是想给安德森局长以机会贪墨或截留一部分,尽管庞劲东与安德森局长之间的关系很密切,但是庞劲东认为,安德森局长并沒有理由帮助自己做这么多的事,因此应该让他尝到一些甜头,更何况面对实为烧钱竞赛的大选,安德森局长目前最头痛的事情之一就是竞选资金的缺口, 按照庞劲东的估计,安德森局长应该不会太过贪婪,资金开销至少在表面上会合情合理,因此武器的数量和质量还是有保证的,但是让庞劲东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安德森局长不但沒有截留,反而把这些钱的购买力发挥到了最大程度, 看着武器清单,庞劲东根据自己对武器市场的了解和公司资金投入情况,当时就知道安德森局长是以最低甚至成本价格购买的,以致庞劲东一度担心武器的质量有问題,但是经过一番检查,证明这种顾虑是多余的, 更加让庞劲东喜出望外的是,安德森局长还额外搞來了三辆布雷德利装甲车,虽然是早期型号,而且已经退出现役,有一辆还是遭到严重战损后修复起來的,但是用來训练新兵却已经足够了,甚至在那些比较落后的国家,还能够独当一面, “安德森局长,让我怎么感谢你呢…….”庞劲东抚摸着布雷德利装甲车的履带,就如同父亲带着对儿子的骄傲与儿子在一起, 米丽娅将全部武器清点过数之后,向庞劲东报告说:“车库现在还沒有竣工,这三辆装甲车要暂时停在外面忍受风吹雨打了,”米丽娅说着,揶揄的看了看庞劲东的不肯放开的双手, “沒关系,我已经到车库那里检查过了,最多还有两天就可以竣工”庞劲东的语气显得喜滋滋的, 米丽娅又看了看庞劲东的手,自己也把手伸到了装甲车上,却立即就撤了回來,此时正是一天当中阳光最强的时候,曝晒之下的装甲散发出了极高温度,“他怎么受得了,”米丽娅心想, “看到装甲车我才想起來,有必要建个油库了,规划的时候忽略了,” 红岩谷基地的建设蓝图是庞劲东一手设计的,但是庞劲东第一次做这样的工作,在全局统筹和安排上,难免会有一些疏忽的地方, 米丽娅盯着庞劲东的手,问:“现在把武器给新兵发下去吗,” “不行,”庞劲东摇摇头,告诉米丽娅:“这两天的训练下來,新兵们会积累很多的怨气,我估计接下來就会有人生事了,所以现在还不能把武器给他们,必须等到军心稳定下來的时候,” 米丽娅终于忍耐不住了,指着庞劲东的手问:“你不觉得烫吗,” “烫,”庞劲东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像触电一样把手从装甲车上拿开,用嘴拼命的吹气, 等到感觉稍微好了一些,庞劲东感叹道:“自从开始训练这些新兵之后,这三辆装甲车是我见到的唯一具有人性的东西!” ~~~~~~~~~~~~~~~~~~~~~~~~~~~~~~~~~~~~~~~~~~~~~~~~~~~~~~~~~~~~~~~ “这个疯子,竟然一把火把我们的东西全都烧掉了,当时我真想让他见识一下我的拳头,”说话的人是**狂,为了加强感觉,他说话的同时不断的挥舞着自己的拳头, 在**狂的周围是新兵的“代表”们,准确的说是其中的刺头,除了亚裔之外,黑人、白人和拉丁裔都参加了,这是他们自从进入新兵营,第一次肯放弃彼此间的成见坐到一起,包括昨天那个挨打的黑人,他的名字叫巴克利, 因为庞劲东特许所有挨打的人休息一个星期,所以从昨天挨了棍子之后,巴克利就一直趴在床上养伤,包括睡觉和吃饭的时候,只要稍微改变一下姿势,就会传來一阵剧烈的疼痛,对他來说,比较困难的事情是解手,必须有两个人搀扶着他,采取半蹲的方式才能完成这个苦难的过程,他的有生之年第一次感觉到,原來上厕所也可以这样痛苦,很显然的是,愿意帮助他的人不太多,肯帮他的人还是他的威胁之下被迫的,训练的时候,他就只能憋着等到大家回來,才能一次性解决直肠和膀胱里积累下的东西, 巴克利嘲讽**狂:“那么你当时为什么不上去让他见识一下,如果你去了,或许大家现在都已经解脱了,” “因为……”**狂眼珠一转,不再为自己的懦弱作出解释,而是向巴克利发动了反攻:“老实说,你的屁股感觉怎么样,当初你在监狱里被人鸡奸的时候,是不是也沒有这么爽,” 巴克利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想站起來教训一下**狂,但是刚一动,熟悉的疼痛感让他立即又趴了下來, **狂知道巴克利现在无法对自己造成威胁,更加有恃无恐,跳跃着拳击手的步伐,不断向巴克利隔空挥舞拳头:“來啊,來啊,让你见识一下我训练了十年拳击,”他的话引起周围人的一阵哄笑, 巴克利咬牙切齿地说:“等我的伤好之后,” “我想大家到这里不是为了吵架,”一个低沉的声音传來, 说话的人是一个面目阴沉的白人埃瑞克,这里所有人都有些畏惧他,因为每一个试图挑衅他的人,都曾经被他狠狠的教训过, 埃瑞克曾经在海豹特遣队服役过,而且是一名十分优秀的队长,因为一次任务与上司发生争吵,一怒之下动手殴打了上司,关了几天紧闭之后,他就被一脚从部队里踢了出來,不仅失去了所有的收入和福利,而且留下了恶劣的个人记录,这使得他在社会上谋取一份像样的工作是很难的,因此他才多少有些无奈的加入了保安公司, 因为有过特种部队的服役经历,他在这些人当中是比较守纪律的,所以沒有机会和米丽娅交手,不过有一次,米丽娅单挑八条大汉的时候,他是在场的,当时他对米丽娅的赞赏,很大程度上帮助米丽娅树立了威信, 但也正因为埃瑞克曾经是一名M国军人,因此对庞劲东训练队列和养成这些东西感到很不以为然,甚至认为庞劲东根本就是虐待狂,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埃瑞克的身上,巴克利呲牙咧嘴的问:“你认为应该怎么办,” “我认为自己到这里來是做一名军人的,但是我发现自己的老板是个虐待狂,所以我就只能离开,” “那就走吧,”一个白人耸耸肩膀,用带着拉丁口音的英语怂恿大家:“反正有很多人已经走了,” 正文 第七十章 长官的尴尬 “你难道沒有脑子吗,”埃瑞克缓缓的侧过头去,看着说话的拉丁裔白人,冷冷的问:“难道你沒有看过自己來这里之前,签署的那份合同,” 埃瑞克的话给大家提了一个醒,开始回想那份合同的内容, 合同每五年续签一次,上面明言,公司在雇佣期内,有权利开除考核成绩不达标的员工,但是在未经公司允许的情况下,员工却不能擅自辞职离开,否则就要补偿公司的经济损失,数额大致相当于他们每年薪水的两倍, M国的法律非常健全,而且法院的判决执行也很有力度,绝不像国内这样拖沓且无力,因此沒有人敢漠视任何承载着法律尊严的东西, 实事求是的说,合同的条款并不苛刻,但是这里的每个人都拿不出來这么多的钱,他们中的很多人加入血狮军团,就是想在短时间内多赚点钱,而就算是能够拿出來,他们也不愿意拿, 对那些选择离开的人,庞劲东已经发还了公司留存的那份合同,并承诺不予追究,现在在场的这些人既然沒走,就是意味着自己愿意留下來,庞劲东既不可能把合同给他们,更不可能就此放过他们, 一个黑人困惑的摇了摇头,很难相信自己已经被合同束缚住了:“但是公司这样对待我们,难道我们不能选择离开,” 有人赞同道:“就算公司起诉我们违约,他们对我们进行这样的虐待,已经可以让法庭不去考虑合同上到底写了些什么鬼东西,” M国实行的是判例法,很多时候显得比较有人情味,而不是拘泥于死板的法律条文,只要有过去的判例可循,那么做出任何判决都是有可能的,因此这个人说的并非沒有道理, “难道你忘记了,合同上已经标明了加入公司之后,将会有很艰苦的训练,要求我们必须在明确这一点并有足够的准备之后,才能签订合同,另外,顺便提醒你一下,如果决定走上法庭的话,你首先要自己准备足够的钱去聘请律师,当然你也可以申请法律援助,不过那些免费律师的水平,你就不要寄予太高的期望了,”埃瑞克乜斜了一眼说话的人,略带有些不屑地说:“此外你应该明白,能够建立雇佣兵性质的保安公司的人,都有很强硬的后台,我打听过,这家公司老板杰瑞.庞的后台,是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安德森,” 这些人当中很多在加入公司之前,做过同样的调查,因此对这件事情是有所了解的, 巴克利伴随着一阵阵的疼痛,声音忽高忽低的说:“民主党也有值得投票的候选人,很奇怪不是嘛,,可是安德森现在的呼声的确是最高的,如果沒有他就好了,”他的家族全都是共和党人,所以才有这样的说法, 埃瑞克缓和了口气:“不过事情真的发展到一定程度的话,经过法律途径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埃瑞克说着,看了看在场的所有人,意味深长的问:“你们甘心这样简单的解决吗,” 一个黑人急忙问:“你想怎么做,哗变,” “不……”埃瑞克缓缓的摇了摇头,冷笑着说:“你们当中也有当过兵的,应该知道所有军队对哗变都有严格的惩治措施,虽然我们现在是雇佣兵,但是如果哗变,我相信杰瑞.庞会毫不犹豫的把我们镇压下去,而且这还给了他一个很好的理由摆脱自己虐待士兵的责任,即便是在法庭上都将给我们带來很大的麻烦,”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喜欢更有技术含量的做法,例如让我们的老板下不來台,” 庞劲东身先士卒和恩威并施的做法还是有一定成效的,否则这些人早已就已经作鸟兽散,甚至真的被逼哗变了,而不是躲在帐篷里面商量给庞劲东难堪,事实上,庞劲东已经征服了很多新兵,除了在场的这些人,而这些人在新兵们当中是很有影响力的,尽管是建立在暴力的基础上, ~~~~~~~~~~~~~~~~~~~~~~~~~~~~~~~~~~~~~~~~~~~~~~~~~~~~~~~~~~~~~~~ 早晨六点钟,难听刺耳的号声响起了,新兵们睁着惺忪的睡眼來到操场上列队集合, 庞劲东这个时候已经穿着整齐,笔挺的站在新兵们的面前,下令:“所有人跟着我,” 新兵们面面相觑:“他要干什么,带着我们裸奔吗,” 庞劲东并沒有让新兵们脱掉衣服,而是带着他们围绕着整个基地跑了起來,两圈跑下來,新兵们倒是自己开始盼望脱掉衣服了, 长跑不仅带來劳累和巨大的体力消耗,还让身体流淌出了大量的汗水,他们现在配发的只是普通的作训服,虽然耐磨,但是透气性很差,汗水挥发不出去,在衣服里越积越多,加重了闷热的感觉,渐渐的竟然让人感觉像是在洗桑拿一般,身体滑腻的像条鳝鱼, 被汗水湿透了的衣服变得沉重不堪,附着到了皮肤上,然后被剧烈的运动带动着在皮肤上來回的摩擦着,很多新兵的皮肤已经出现了浮肿, 在汗水的浸泡之中,新兵们刚刚朦胧的睡意全部被赶走了,如果不是清晨的沙漠很凉爽,那么他们现在的感觉会更糟糕, 队伍刚开始的时候还保持得比较整齐,慢慢的就变得稀稀拉拉,最后出现了数十个掉队的,当庞劲东把队伍带回到操场上的时候,很多人已经接近虚脱了, 庞劲东看着新兵们的疲惫不堪的样子,心里感到了些许愧疚,这并不是因为自己实施了高强度的训练,而是后勤和保障工作做得不到位, 现在作训服质量的确太差了,正式的作战服性能非常好,在各种条件下都可以尽可能的让穿着者感觉舒适一些,伪装效果更是一流的,只有M国军队刚刚装备的陆军数字迷彩通用战斗服(ACU)才能够与之媲美,不包括防弹衣、单兵携行具、护具和头盔的单套作战服,采购价格就已经超过了三百美元, 但是因为庞劲东最初的时候忽视了这件事,结果作战服目前仍处于设计阶段,恐怕等到这些新兵完成训练之后,才能够配发下來, 一个庞大的系统工程,每一个细节都是至关重要的,对于一支军队來说,作战服这样的小事,都可能决定战斗的胜负, 庞劲东不是超人,如此之多的事情不可能面面俱到,而现在能够有效配合庞劲东工作的,只有血狮佣兵团的弟兄们,远远不敷所需, 就在庞劲东看着新兵们的同时,后者也用复杂的目光看着庞劲东,今天一早的训练让他们十分不满,但是看到庞劲东身先士卒,他们又沒有什么可说的, 庞劲东也很累,精神状态却比他们好得多,庞劲东告诉新兵:“今天的五公里越野,大家表现得还算好,但是还需要进一步加强训练,今后每天早晨六点,准时吹起床号,二十分钟内起床洗漱完毕,然后进行五公里越野,什么时候完成就什么时候开早饭,一个星期后,开始进行负重越野训练,”顿了顿,庞劲东拖着长音,解释说:“也就是携带全部作战装备,” 一想到将來要过的地狱般生活,新兵们有些忍耐不住了,终于有一个人大着胆子喊道:“报告,” “说,” 这个人本來想要问一些刁钻的问題,但是当看到庞劲东凌厉的目光的时候,双腿一软,不由自主的换了一个问題:“往常我们都是七点半钟起床,为什么改到六点,” 这个问題引发了一阵低低的哄笑,庞劲东一本正经的回答:“如果你们不是夜里太过劳累的话,六点钟起床是很正常的,” “可是我们夜里真的很累,”这句语带双关的话引起了新兵们的兴趣,其中很多人的面孔浮现出淫笑,目光瞟向另外一些人,这些被众人目光扫到的人都有一些共同点,那就是身材较为矮小瘦弱,如果是白人的话,则一定是皮白柔嫩, 庞劲东注意到了这些,重重的咳嗽了一下,然后说:“这个问題本來我想今后再谈,可既然你今天已经提出來了,那么我就一次讲清楚,今后你们三更半夜的时候,如果自己和自己忙碌,只要不耽误第二天的训练,我就不管,但是如果你们是和别人忙碌,那么我就把他忙碌的那个部位割下來,在沙漠里晒成肉干再塞回到他的嘴里去,” 一听到自己唯一的乐趣要被剥夺,又有人站出來:“报告,为什么要剥夺我们的权利,” “因为……”庞劲东走到这个人面前,一字一顿的回答:“第一、我讨厌同性恋;第二、我憎恶强坚这种行为,而且我也不认为强坚是一种权利,你当然可以尝试挑衅我的这种好恶,不过我保证你这辈子再也享受不到那个地方带來的快乐,” 庞劲东气质在无形中给人带來一种压迫感,这个人感到头皮发麻,低低的声音纠正说:“报告长官,我说的是七点半钟起床的权利,” 这个人虽然有些慑于庞劲东,但是几句话却把庞劲东绕了进去,新兵们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目光全部集中到了这位长官的身上,等待庞劲东继续出丑, 让他们失望的是,庞劲东淡然一笑,竟然沒有一丝不快的表示:“对不起,是我理解错了,但是我的话并沒有白说,因为以后所有人都要遵照执行,,假如不想自己的宝贝变成肉干,” 由于这些人因为自己一个小小的失误吃了不少苦头,庞劲东大发善心,准许他们早饭之后多休息一下,十点半开始其他训练, 等到新兵们解散,米丽娅走到庞劲东身旁,说:“这些人进步很大,” “因为他们当中很多人有过军旅生涯,所以对于这种生活接受的还是比较快的,只是对我的训练方式有些意见,可惜这些人都是狗杂种,如果是些优秀的士兵,接受的会更快一些,” “他们的体质也不错,否则早就趴下了,”米丽娅唯恐庞劲东责怪这些新兵素质太差,进而迁怒于尼克失职,故而开始想办法为他们说好话了, 庞劲东扫视着拖沓而行的新兵们,目光落在了他们的作战靴上,作战靴相对与作战服就简单多了,因此一步到位,配备给新兵们的都是上好牛皮制造的,耐损性、舒适性和透气性都是一流的, 但是新兵们并不把这军靴当一回事,每一个人的靴子都是脏兮兮的,目前这并不艰苦的训练,竟然已经让很多人的靴子开线了, 庞劲东不由得联想起国内的军人,在日常的时候只能穿着那种所谓的“解放鞋”,这种鞋虽然有个好名字,但绝对不会让人的双脚获得解放,几乎谈不上有任何舒适性,甚至对人的意志还是一种考验和磨练,穿着这种鞋站的时间长了,都会让脚底板痛苦不堪, 但正是穿着这种鞋的部队,可以用人组成大堤去抵抗洪水,而眼前的这帮吊儿郎当的新兵们显然是做不到的, 庞劲东无奈的摇了摇头:“看來还得雇一个修鞋的,” “啊,”米丽娅注意到了庞劲东目光的落点,担心庞劲东又去摸新兵的作战靴,急忙说:“让他们自己修就好了,” “也对,每个人只发一双,坏了就自己想办法,实在沒有想到,新兵竟然是这个样子,我在南美洲丛林训练新兵的时候,以为那是一帮混蛋,现在和这些新兵比起來,当初的新兵简直就是天使,”庞劲东叹了一口气,感慨的说:“我记得曾有人说过这样一句话:生活就像是修破鞋,你永远不知道哪一双上面会有脚气,” 米丽娅眨了眨眼睛,好奇的问:“你的意思是说,哲学不能用來指导修鞋,但是修鞋却可以修出哲学吗,” 正文 第七十一章 以身作则 庞劲东看了看米丽娅,回答:“就当我什么也沒说,” 上午的训练按照庞劲东的要求准时开始了,仍然是正常的队列操典,但是气氛却隐隐显得有些不对, 当庞劲东下令踢正步的时候,几个正副连长带头走出几步,却只听到了自己孤单的脚步声,他们回过头去一看各自的队伍,当时便暗暗叫苦, 三个连的新兵竟然沒有一个人挪动脚步,他们的目光带着挑衅的意味,全部落在了庞劲东的身上,一直站在旁边的执法队冲了上去,但是虚挥了几下棍子,却沒有下手, 这就是“法不责众”,当所有人都犯一个错误的时候,你无法惩罚所有人,更能无法单独惩罚其中的某个个体, 看着眼前的场景,庞劲东的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新兵们暗中偷笑,想看庞劲东如何解决眼下的问題,那些连长则感到无比的难堪,他们都与庞劲东在一起战斗过不短的岁月,现在隶属于自己手下的新兵生事,让他们难以面对这位老团长, 庞劲东冷冷的问:“为什么都不动,” “报告,”伴随着一个震耳欲聋的声音,埃瑞克站了出來, “什么事,” “我记得你说过,一支部队如果犯了错误,那么这支部队的长官就要受到处罚,” 庞劲东心中暗暗思忖:“难道是让我惩罚所有的连长吗,这怎么可能,” 让连长们吃些苦头,无法引起埃瑞克的兴趣,他想要的更多:“第一连沒有及时服从命令,连长受罚,现在所有部队都沒有服从命令,那么作为这里最高指挥官的你,也应该受罚,” 埃瑞克说罢,得意洋洋的看着庞劲东,在他看來,庞劲东给自己设下了一个圈套,而现在又不得不钻进來, 刚刚有些紧张的气氛,在埃瑞克说出这些话之后,又增添了许多的尴尬, 米丽娅一听这些话,脑袋“嗡”的一声,紧张的看了看新兵,又看了看庞劲东, 难道真的要处罚庞劲东吗,一方面,庞劲东的确说过这样的话,那么现在自己就应该遵守,否则今后难以服众;但是另一方面,庞劲东作为这里的最高指挥官,怎么能够让人拿棍子打屁股, 然而让所有人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庞劲东面不变色的说:“你说得对,我应该受罚,按规定,二十军棍,” 一听到这句话,米丽娅和连长们懵了,新兵们也懵了,就连执法队也懵了,这些执法队本來以为捡了一份好工作,可以逃避残酷的训练,却沒有想到仅仅几天的工夫,就碰上这么一个钉子,如果假戏真做的打,那么新兵们肯定不满意,自己得罪的人本來很多了,今后在新兵营会更难混;如果真打下去,谁也不敢肯定庞劲东会不会和他们秋后算账, 执法队的难題被庞劲东解开了:“我相信所有人都担心,执法队不敢对我真正行刑,所以就由你们來,” 有多少次,新兵们甚至做梦的时候,都在设想自己如何用棍子,狠狠敲在这位变态老板的屁股上,但是当庞劲东主动提出來,而且把话说得如此的痛快,一时间反而沒有人敢把梦想照进现实了, 过了一会,埃瑞克自告奋勇來到庞劲东身旁,毫不客气的从执法队的手里接过了棍子,一名黑人左右看了看,略有些怯生生的也站了出來, 新兵们窃窃私语起來,难以相信庞劲东竟然真的要受刑, 米丽娅凑到庞劲东身边,磕磕巴巴的低声劝阻:“你……你真的要挨打,……你疯了吗,” 庞劲东沒有回答,脱光了上衣,露出遍布伤痕胸膛和后背,然后往地上一趴,吩咐一声:“动手吧,” 拿着棍子的黑人不敢动手,求助似的看了看埃瑞克,后者并不客气,双手握紧了棍子,狠狠打在庞劲东的臀部, 一声近似于子弹击中人体的声音,在空旷的操场上回荡着,证明埃瑞克的力量有多么的大,这种來自血肉之躯的声响,让每一个人头皮发麻, 黑人也打了一棍下去,但他震惊于埃瑞克的残忍和无情,对庞劲东萌生了恻隐之心,故而沒有那么用力, 埃瑞克则被庞劲东震撼了,以他的力量,刚才的一棍足可以让一个壮汉骨折,然而庞劲东却一动不动,甚至都沒有哼一声,他拼尽全力,又打了一棍下去,却仍然沒有能让庞劲东有一点求饶或者软弱的表示, 当打到第十棍,埃瑞克已经气喘吁吁了,两条臂膀阵阵酸痛,汗水从脸庞上流淌下來,看着这个铁打一般的男人,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反倒是那个黑人一直沒有太过用力,此时显得轻松一些, 尽管庞劲东只是一声不吭的趴在那里,但是所有的新兵都能意识到庞劲东是痛苦的,那紧咬的牙关和深蹙着的眉头,还有那从下颚滴落到地上的汗水,已经把地面浸湿了一大片,无不让人动容, 那些本來想看热闹的新兵,此时开始对庞劲东抱有更多的同情, 米丽娅很想冲过去阻止继续行刑,但是看到庞劲东坚定的目光,她又退缩了,庞劲东看向她的时候,目光是那样的深邃,似乎是在告诉她:如果自己的付出可以锻炼出一支强大的军队,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真的是个疯子吗,”埃瑞克想着,再打下去的时候就沒有那么用力了,这既是因为他的力气几乎已经耗尽,也是因为他被庞劲东的坚强和忍耐折服了, 在科比诺中心的时候,庞劲东曾经学过一些硬气功,这也是庞劲东今天坦然受刑的原因之一,那个古怪的机构研究各种各样的东西,其中甚至还包括特异功能,只不过沒有什么进展罢了,庞劲东曾经很不屑于学习这些,但是今天却完全是拜托了当年留下的根底, 但是庞劲东只是入门级别的,传说中刀枪不入的金钟罩之类,或许有人可以,庞劲东却绝对不行,就连庞劲东的老师也做不到,中心培训这些东西的初衷,仅仅是为了观察硬气功对人的体质是否有提高,因此在此时此刻,庞劲东只能够尽量减轻对自己的伤害,却无法让自己不受到伤害, 二十军棍终于打完了,埃瑞克握着棍子的手微微有些颤抖,那棍子上面已经出现了很多裂痕,只要再多打一下,就会立即断掉, 庞劲东的面部肌肉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不时抽搐几下,下半身似乎彻底丧失了知觉,如同不属于自己一样,庞劲东趴在地上喘着粗气,过了许久,才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起來, 米丽娅和两名执法队员立即走过來,想要把庞劲东搀扶起來,却被庞劲东摆摆手阻止了, 庞劲东就像刚刚从水里出來一样,衣服早就被汗水湿透,头发也变得湿漉漉的,他虚弱的站在那里,似乎一阵风就可以吹倒,但却又给人一种无比坚强的感觉,似乎肯塔基山脉在他的面前垮塌,也不会让他后退一步, 埃瑞克看着庞劲东,一句话在嗓子里咕噜了半天,才吐了出來:“报告,行刑完毕,” 庞劲东点点头:“归队,” 埃瑞克扔下棍子,又看了看庞劲东,以标准的军姿敬礼,然后跑步,最后立定,回到了队伍里, 那个黑人可沒有埃瑞克这样镇定,庞劲东话音刚落,他就如蒙大赦,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开了,等到埃瑞克起步的时候,他已经弓腰驼背,躲在人群里了, 米丽娅深深吸了一口气,低低的声音仍有些跌宕起伏,说明她的心情是怎样的忐忑:“你今天这样受刑,今后他们天天这样成心找麻烦,你不是就得天天挨揍吗,” “不会的……”庞劲东缓缓摇了摇头,用同样低沉却很平静的声音:“我曾经说过,现代军队需要有两个精神支柱,而其中的民族主义和爱国主义精神,是我们雇佣兵所沒有的,也是不可能有的,现在,我找到了一个替代品,” “什么,” “信念,” “信念,” “对,一起开创一番事业的信念,”说到这里,庞劲东提高了声音,对所有人宣布:“我是你们的最高指挥官,现在你们都看到了,在我犯错误的时候,也要同样接受惩罚,因为我必须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你们当中还有谁想要逃避自己的责任吗,” 新兵们几乎是不假思索,一起高声喊道:“长官,沒有,长官,” “但是……”庞劲东拖长了声音,目光在所有新兵的面孔上掠过,这些面孔流露出他们的各种心绪,每一名新兵接触到这目光的时候,都不由得战栗了一下,“今天的事情也让我意识到,我过去的规定有疏漏的地方,如果你们决心给长官穿小鞋,就算是超人也得被活活打死,而我相信,我们当中沒有谁会像超人一样强大,就算像超人一样把内裤穿到外面,我们也不是超人,” 尽管新兵们已经揣测到,庞劲东接下來会说出一些他们不愿意听到的话,但是这个玩笑还是缓解了气氛,所有人都笑了起來, 庞劲东继续说:“所以今后如果再次出现整支部队不服从命令的情况,那么除了这支部队的责任长官,士兵们也同样要受罚,当然不是所有士兵……”庞劲东笑了笑,继而阴测测的问:“知道十一抽杀律吧,” 尽管新兵们的文化水平都不是很高,但是毕竟身处西方文化圈,古罗马军队实行的这条残酷的纪律,或多或少还是有所了解的, 庞劲东缓和了口气:“我不是要杀掉这十分之一的倒霉蛋,而是让他们和长官一起受刑,就像今天的事情,如果再次发生,那么就要有十分之一的人和我一起趴在这里,”顿了顿,庞劲东高声问道:“明白了吗,” “长官,明白,长官,” 解散了队伍,庞劲东回到自己的房间,几名连长过來探望,检查过伤口之后上了药,幸运的是,庞劲东的骨骼沒有受到伤害,只是肌肉的挫伤很严重,有的地方破裂后已经结痂,臀部整个肿了起來,比平常时候大了一倍, 本來这种隐私的地方,庞劲东是不愿意让别人碰触的,但是自己根本看不到,就只得呈现在大家的面前, 当米丽娅走进房间的时候,庞劲东近乎是本能的迅速拉上了裤子,动作之快,几乎难以让人相信受了很重的伤,不过裤子拉上之后,臀部用疼痛向庞劲东抗议,刚才的动作牵动了伤口, 共同在丛林里度过了许多年,唯一经常做的事情就是战斗,在死亡的威胁随时环绕之下,人的心理会忍受极大的压力,从而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甚至迷失了人性,例如对无辜的平民百姓进行残酷的杀戮,很多人震惊于M国军队当年在越南战场的表现,却不知道这是人性在沒有得到强有力的纪律束缚之下,处于那样一种条件下的自然放纵, 有的雇佣兵组织,男兵和女兵之间会出现**现象,这种行为与情爱无关,仅仅是为了泄欲,他们有时还会掳掠占领区的妇女jianyin,甚至虐待,用这种方式把自己承受的压力释放出來, 这样的事情在血狮佣兵团从來沒有出现过,不过大家几乎不怎么注意男女之别,但是在庞劲东过了一段时间正常人的生活之后,经常会不自觉的想到米丽娅是一个女孩子, 米丽娅看着庞劲东尴尬的表情,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嘲讽道:“你今天表现得很神勇啊,” “神勇,这个词容易让我想歪了,” 米丽娅奇怪的问:“歪到哪里,” 庞劲东沒办法对米丽娅解释男女关系上的一些隐喻之词,于是把话題转了回來:“我们国家的军队奉行一个原则,就是官兵一致,对士兵怎样要求,军官就要率先做到……” 正文 第七十二章 华裔士兵 庞劲东的这句话,本來还有一个注解:“不过那是过去了,”但是在这些外国军人面前,庞劲东却不能说出口, 米丽娅正要说话,一个执法队员进來报告:“有一个叫刘弗懿的士兵求见,” 这些执法队员经常也会兼任庞劲东的勤务兵, 在新兵报道的同时,尼克就将他们的名单和大致背景资料通过网络传到了基地,庞劲东全部看过,知道这个刘弗懿是这里唯一的华裔,另外三个亚裔都是日本人, 因为是自己的同胞,所以庞劲东对这个人多加注意了一些,遗憾的是尼克提供的资料很有限,而且在新兵互相之间普遍存在种族偏见的情况下,庞劲东不能对刘弗懿表现出任何对其他人不同的态度, “他來找我干什么,”庞劲东想了想,吩咐一声:“让他进來吧,” 米丽娅和连长们见状,纷纷告辞出去了, 刘弗懿中等身材,长得皮白柔嫩,看起來有些文弱,根本沒有军人应有的风度, “怎么把这个人也招进來了,”庞劲东心中暗忖,用中文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刘弗懿立时显得有些难堪,用中文磕磕巴巴的回答:“对……对不起…….我不太懂中文……能不能用……用英文,” 看到刘弗懿的这副样子,再听到这句话,庞劲东顷刻之间就对这个人感到有些厌恶,同胞情谊荡然无存:“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做为一个华裔竟然不懂自己的母语,” “我是在M国出生的,而且不是在唐人街长大,周围也沒有华人,所有人都是白人和黑人,所以在我的生活中很少能够用到中文,”刘弗懿说着,竟然耸了耸肩膀,对此显得很无所谓的样子,他对中文只能说是略懂,因为担心庞劲东不见自己,才报上了自己的中文名字, “傻逼……”庞劲东用中文低声骂了一句,然后问刘弗懿:“你找我有什么事,” “报告长官,我是想告诉您,今天做得太棒了,”刘弗懿说着,一个立定,头高高的昂起,动作十分标准, “你是來拍马屁的吗,” 刘弗懿愣了一下,有些尴尬的回答:“报告长官,不是,”他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些药品,放到庞劲东的床头,“我來到这里之前,考虑到训练中可能会受伤,所以准备了一些药物,现在我用不上了,所以送给长官,” 庞劲东微微一咧嘴,怎么听都感觉刘弗懿像是在挖苦自己, 刘弗懿意识到自己有所失言,慌忙解释说:“对不起,希望长官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说,自己完全能够适应这里的训练,” 话说到这里,庞劲东才对刘弗懿产生些许兴趣:“你不认为很艰苦吗,” 刘弗懿笑了笑:“我认为真正的军队应该更加有严酷的训练,而我们现在只是练队列、踢正步,直到今天才增加了越野,我并不知道原來血狮军团的队伍,竟然是这样的轻松,” “你认为轻松,很多人都已经受不了了,”庞劲东不是不想展开真正的军事训练,只是认为时机还不成熟,听到刘弗懿的这些话,庞劲东很难相信,这个满身书生气的家伙能够忍受得住, “他们所无法忍受并不是训练本身,而是有规律的作息和遵守命令,换句话说是缺乏纪律的约束,这些人很多都当过兵,有些甚至还是特种部队,所以还是比较能够适应军营生活的,但是他们的品行和行为记录却都有问題,如果能够让他们遵守纪律,把他们的积极性全部调动起來,这将是一支非常强大的力量,因此长官这段时间严格纪律要求是完全正确,也是非常必要的,” “这些问題大家都知道,你认为应该怎么做呢,” “对症下药,” “哦,”庞劲东一挑眉头,很有兴趣知道这个香蕉人到底有什么见解:“详细说说,” “我说过,这些人每个都有问題,但这并不是说他们是恶魔,很多时候是被迫的,知道他们有什么样的问題,然后帮助他们解决,他们自然真心会支持长官您的,” 庞劲东的眉头舒缓开來,若有所思的看着刘弗懿,这个香蕉人还是有些见地的, 见庞劲东不说话,刘弗懿以为是对自己的观点持有不同意见,立即补充说:“当然,如果招收一批普通的平民进來,会容易训练得多,然而另外一方面,这些平民却无法达到眼下这些人能够达到的水准……” 庞劲东摆摆手,打断了刘弗懿的话:“你说他们都有问題,能够说的详细一些吗,” 见庞劲东对自己的观点产生了兴趣,刘弗懿一鼓作气的说了下去:“例如说埃瑞克,也就是今天对你行刑的那个白人,他本來是海豹突击队的一名队长,在一次秘密海外行动中,因为拒绝杀死目睹行动过程的平民,而与上级发生争吵,失手打了上级,结果被从军队里踢了出來,他在军队里奋斗十年所得到的一切,也全部被夺走了,由于有了这样的行为记录,他在社会上处处碰壁,无法找到任何工作,甚至养家糊口都成问題,” 听刘弗懿说到这里,庞劲东心想:“难怪他的性格会变得阴沉狠毒……” 刘弗懿继续说:“他家里的房子需要还贷款,女儿就读于贵族学校,这需要足够的金钱來支撑,在这种情况之下,他才选择加入血狮军团,” 庞劲东笑着点点头,默然片刻,突然发问:“你为什么了解得这样清楚,” 刘弗懿似乎早就料到庞劲东会有这样的问題,不慌不忙的回答说:“在我加入血狮军团之前,曾经对整个公司和我未來的战友进行过一些调查,我当然无从全部了解你们所招募的人,所以只能调查一下和我一起被录取的人,其中就包括埃瑞克,” “深入到一个环境之前,先对这个环境进行一定的调查和了解,这是正确的,也是一名军人应有的素质,”庞劲东对此很是嘉许,进而问道:“说说你自己吧,为什么加入这里,” “我……”尽管对别人的事情侃侃而谈,但说到自己的时候,刘弗懿就有些犹豫了:“是为了……锻炼一下自己,” “好,祝你在这里获得很好的锻炼,”庞劲东点点头,告诉对方:“我要休息一下,” 刘弗懿立即知趣的说:“那么我先出去了,长官,” “把你的连长叫來,” “是,” 刘弗懿与埃瑞克同属第三连,该连连长艾弗森与佩德罗一样,都是庞劲东当年在南美的丛林里训练出來的, 艾弗森到了之后,庞劲东问:“你对刘弗懿这个人了解多少,” “他在各方面的成绩都很不错,和他的外表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庞劲东制定了详细的考核标准,让连长们用來评判每名士兵的综合素养,其中涵盖的内容十分全面,各项能力都能反映到具体的数字上,一目了然, “这么说,这个刘弗懿还真有两下子……”想了想,庞劲东吩咐:“查一下这个人的详细资料,” “明白,”艾弗森虽然要执行命令,但并不是很理解:“长官为什么对这个人感兴趣,因为他是华裔吗,” “不,我对他感兴趣的原因,是他提出了一些很有建设性的意见,” 当庞劲东把刘弗懿的那些话复述一遍之后,艾弗森有些不以为然:“我知道长官最终要建设一支庞大的队伍,现在只有三百人,我们可以这样做,将來如果扩充到三千人,我们还有这样的精力和时间吗,” 在血狮军团未來的发展上,艾弗森比米丽娅有远见,但是却也不能完全理解庞劲东的想法,庞劲东笑了笑,告诉他:“这三百人都是种子,哪怕将來我们的队伍可以扩充到三万人,可以把他们分散其中,用同样的方法把这三万人也带成优秀的士兵,” “你确定这样做有效果吗,” “你对我们国家的军队了解多少,” “你们国家,”艾弗森怔了一下,才意识到庞劲东是指自己的祖国:“Z国拥有全世界最强悍的陆军,只不过装备的技术水平就……” 为了避免引起庞劲东的不快,艾弗森沒有继续说下去,但庞劲东对此不以为意:“你说得沒错,Z国的军队准备非常落后,甚至有陈旧武器博物馆的称呼,但是它的陆军却号称全球最强悍的,这是由这支军队的特点决定的,它的特点之一是命令能够得到有效和彻底的执行,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艾弗森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庞劲东告诉他:“艾弗森,在我们国家的军队,除了行政长官和参谋之外,还有一种职位叫做‘指导员’或‘政委’,他们的工作主要是进行政治教育,还有就是关心普通士兵的生活和思想动态,并及时进行有针对性的工作,解决了士兵的个人问題,使得他们能够抛开后顾之忧,并对自己的部队产生信任和依赖,” “我明白了,”艾弗森曾经听说过“政委”这个词,一直以为是专制国家对军队进行洗脑用的工具,现在才知道原來肩负着这样一种责任, “虽然我们这里不需要进行任何政治工作,但是这种卓有成效的思想工作方法,还是应该学习的,” “那么我们要设立……‘政委’或者‘指导员’这样的职务吗,”艾弗森的语气显得有些紧张,虽然明白庞劲东的用意,也很赞同,但是庞劲东如果把这套体制照搬过來,他是坚决反对的, 庞劲东理解艾弗森的顾虑所在,所以也不想这样做,任何事情一旦掺杂了意识形态因素,那么最简单的事情也会变得非常的复杂, 一个国家如果足够强大,就会有强烈的自信心,只要不威胁到国家安全,M国政府可以允许国内出现雇佣兵,允许利用M国的领土和资源进行训练,正如庞劲东现在所做的这些,哪怕这些雇佣兵是外來的,事实上M国政府自己也经常组建和训练国际雇佣兵,用來推翻敌对国家的政权,但是这支军队如果出现M国敌对国家的政治特色,立即就会被无情的绞杀, 即便仅仅从这一个因素出发,庞劲东也不可能这样做,更何况也确实沒有必要,庞劲东对意识形态沒有任何兴趣,组建血狮军团的目的,就是想让自己的弟兄们摆脱作为别人工具的命运,所以更不能让自己的队伍退化成为意识形态的工具, 庞劲东告诉艾弗森:“现在的军官队伍建设还不全面,暂时由你们这些正职长官亲自负责,等到建设全部到位,在每支部队指定一个副长官负责思想工作就可以了,沒有必要设立专门的职位,” 艾弗森松了一口气:“明白了,我这就去做,” 再说庞劲东, 本着打一棒子给个枣吃的原则,庞劲东做了两件很得人心的事情,一件是设立了几部公用电话和电脑,让士兵们随时可以与家人和朋友取得联系,只不过需要在军官的监督之下,因为在目前的情况下,庞劲东必须防备这些新兵管不好自己的嘴巴, 另一件是让士兵们搬进了宿舍楼,住宿条件大为改善,这让士兵们更加高兴, 强度日渐增加的训练和严格的纪律所带來的疲劳和不满,至少在这些日子里消失不见了, 相比于其他人的情绪,埃瑞克则有些复杂,说不出是兴奋还是疑虑,一切的源头在于这段时间以來,他与家里通的第一个电话, 埃瑞克最终鼓足了勇气去见庞劲东,因为只有庞劲东才能解答他的困惑,尽管在那天行刑之后,他有些畏惧于见到这位指挥官, 正文 第七十三章 超级丑闻 庞劲东受伤之后,这些天來都沒能参加日常训练,但是经常蹒跚着脚步到操场去观看,其余的时间则用來学习一些必要的东西,或者制定公司的未來发展计划, “报告,长官,”埃瑞克腰板拔得笔直,站到庞劲东的面前, 庞劲东正趴在床上看书,随意挥了挥手:“坐下吧,” 看着庞劲东的样子,埃瑞克突然感到有些内疚:“长官,最近……还好吧……” “我不敢说自己是铁打的,但肯定不是纸糊的,所以你们如果是纸糊的,我会感到很失望,” 埃瑞克平静的保证道:“长官可以对我们放心,”庞劲东的这个冷笑话,沒有引起他的任何感觉,但这并不是因为他不想笑,而是因为他不能确定庞劲东对自己所做的一切,究竟是善意还是恶意, 庞劲东看了看他,问:“你有什么事吗,” 埃瑞克深深吸了一口气,直截了当的问:“我想知道,你对我的家庭做了些什么,” “做了我作为你们的最高指挥官应该做的事情……”庞劲东合上书,看着埃瑞克缓缓的说:“公司替你的家庭还清了债务,不过这只是把你的债务从银行转移到了公司,以后从你的薪水里逐渐扣除这些贷款,所不同的是,从此以后你不必面对银行的逼债,更不需要支付高额的利息,如果你离开公司的话,相信你一定是找到了一份待遇更高的工作,这笔债务对你來说也就不算什么了;如果你立功了,得到的奖金可以让你提前还清;如果你不幸死在战场上,抚恤金也足够偿还这笔债务,” 庞劲东的这些话很实在,说到底钱还是要还的,不过埃瑞克完全明白这个看似简单的债务转移,对自己意味着什么, 默然了许久,埃瑞克从嗓子的最深处吐出了两个字:“谢谢,” “我希望血狮军团是一个大家庭,也就是说所有的人可以成为兄弟,每一个人的困难都是其他所有人的困难,”庞劲东说到这里,语气变得低沉起來:“如果有人不希望如此,或者破坏这个家庭的团结,那么我就只有清理门户了,” “明白,”埃瑞克点了点头,面对这个被自己伤害的人,感到些许的敬畏, “还有事吗,” “对……对不起……”埃瑞克沒头沒脑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如果你是为了这个……”庞劲东侧头看了看自己的臀部,笑了笑说:“完全沒有必要,因为你是执行命令,” “沒有什么事,我就出去了,” “好,” 这一次大概是最近一年來,庞劲东受到的最严重的一次伤害,到操场上看士兵们训练,庞劲东是咬牙强忍着,每次都会让伤口复发,因为痛苦而流淌出的汗水,还会把衣服湿透,但是庞劲东却必须这样做,让所有人看到自己的坚强,同时给自己的弟兄们树立信心, 刚才撑着身体与埃瑞克聊了几句,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这时庞劲东又趴到了床上,想要稍稍休息一下, 埃瑞克正要出门,米丽娅闯了进來,两个人差一点撞了个满怀, 米丽娅看了看埃瑞克,急忙來到庞劲东身旁,问:“你看新闻了吗,” 看着米丽娅焦急的表情,庞劲东一头雾水:“怎么了,” 米丽娅也不解释,打开电脑之后直接上了M国最大的一家门户站点,一看到首页上最显眼的一条新闻,庞劲东当时就愣住了, 这条新闻是与安德森局长有关的,转自《芝加哥太阳报》,其中内容让庞劲东冒了一身冷汗,,不是因为疼痛,而是惊惧, 这篇新闻洋洋洒洒数万言,披露安德森作为毒品控制局的局长,多年來监守自盗,控制了全球最庞大的一张毒品网络,这个网络覆盖了M国西海岸、中东、北非等许多国家和地区,甚至还绘出这个贩毒网络的大致脉络,和其他许多细节信息, 为了增强可信性,新闻还提供了几位不愿透露姓名和真实身份的线人和安德森手下提供的信息,其中包括近期几笔巨额交易的具体时间和地点, “这是怎么回事,”庞劲东说出这个问題,其实并不期望能够得到答案, 米丽娅倒是很实在,直接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佣兵团的所有弟兄都清楚,这个时候如果安德森倒下了,对血狮军团意味着什么,而对于庞劲东來说,这里面还多了一些其他的情感,尽管安德森曾经给自己造成了很大的困扰,但是庞劲东还是希望这个亦正亦邪的老人能够达成自己的愿望, 根据庞劲东所掌握的情报,这片新闻的内容基本属实,事实上,安德森的这些作为,在地下世界早已是公开的秘密,但是从沒有人在公众面前揭露出來,更沒有人有能力掌握得如此详细, M国政治的一个很重要特点是,每次大选都是政界丑闻集中爆发的时候,每一位参选人,都要竭尽全力挖掘对手生活中丑恶的一面,然后添油加醋的报道出來,捕风捉影、凭空捏造也是经常用到的手段,目的无外乎是打击对手,在公众面前损害其形象,马克吐温在短篇小说《竞选州长》中,对这一现象有着十分犀利的讽刺和批判, 时间长了,公众对那些简单的丑闻,,例如不正常的男女关系、数额不大的公款消费,,也就不怎么关注了,但是这样的丑闻无意是一枚重磅炸弹,爆炸后引发了滔天巨浪,从网上的报道可以看出來,现在各方面都对安德森施加了压力,要他站出來说清楚,这次本就激荡不安的大选,由此变得风云诡谲起來, 米丽娅若有所思的说:“虽然里维参议员已经死了,但是安德森还有其他政治对手,例如共和党的参选人,出现这样的事情不是无法理解的,但是……” 庞劲东看了看米丽娅:“说下去,” “我有一种感觉,这件事与前段时间对南美丛林的空袭、向职业杀手悬赏除掉你,是有一定的关联的,” “我也这么想……”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很可能是同一个人,在幕后操纵了这一切,前段时间的这两件事情,明显是针对血狮佣兵团和我个人的,这说明幕后主使者可能是安德森和我们共同的敌人,可是这样的敌人我只能想到里维参议员,还能有谁呢,” “这就是说,我们面对着一个隐藏的敌人,” “是的,最可怕的敌人不是摆在明面上的,而正是隐藏在暗处的,” “我们应该怎么办,” 庞劲东想了想,突然轻松的一笑:“还是那句话,以不变应万变,” 在米丽娅看來,庞劲东的表现太过镇静了:“现在的局势这样微妙,难道我们不应该做点什么,却等着别人來找我们的麻烦吗,” “我说过,对手做的这些事并沒有让我们伤筋动骨,这就说明他们可能准备有更加庞大的阴谋,等到我们针对这些事作出反应,就是落到了他们的圈套里,所以不管是收买杀手除掉我,还是对南美丛林发动空袭,我只躲在这里训练新兵,看他们接下來能怎么样,这段时间下來,结果如何了呢,” 米丽娅想了想,点了点头,又问:“那么安德森那边的事情应该怎么办,” “我们现在还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寄希望于安德森自己能够处理好,” 在一间宽敞豪华的办公室里, 一个年轻人正在低头工作,虽然时间已经很晚了,但是他仍然沒有离去的意思,只是办公室的灯光太过昏暗,给他的这种勤奋增添了一些诡异的色彩, 几声敲门声响起,年轻人低低的吩咐了一声:“进來,” 进來的是一个高大的黑人,体格魁梧健硕,把黑色的西装紧紧地撑起,本來应该宽松笔挺的西装,穿在他的身上竟然像紧身服一样,多少给人一些滑稽的感觉,他來到年轻人面前,报告说:“按照你的吩咐,安德森的丑闻已经放出去了,” 年轻人停下手头的工作,抬起头看着手下:“安德森那边有什么反应,” “几乎是沒有任何反应,面对各方媒体的追问,安德森的发言人只是否认这一指控,此外再不多说一句话,” “安德森本人呢,” “自从新闻引起轰动之后,他就再沒有露面,” 年轻人笑了起來:“看來他是在考虑怎样解决这个问題,” “但是……”手下犹豫了一下,有些小心翼翼的问:“FBI曾经对贩毒网进行过调查,但是沒有任何证据可以指向安德森,他操纵贩毒网络这么多年,肯定对各种可能的情况,已经有了应对措施,他躲在幕后遥控一切,与所有的手下都保持着单线联系,而且他不是这个毒品网络的全部,只是其中最大的老板,如果他出现状况,毒品网络会迅速切断与他的全部联系,同时让其他老板接手他的业务,我们的做法除了对他的声誉造成影响,可能不会带來太多实质性的打击,” “所以我们需要更多更有力的证据,”年轻人点点头,对这个说法表示赞同,让手下多少轻松了一些, “可惜我们花费这么大的精力,和这么长的时间搜集到的证据,竟然不能一击即中,” “事实上就算有了充足的证据,我也只是希望让安德森在这个国家无法立足,而不是以此彻底击倒他,否则就太便宜他了,”年轻人说着,发出一阵阴测测的笑声,这与他斯文儒雅的外表很不协调,也让手下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您是要慢慢折磨他吗,” “对,”年轻人果断的点了点头,继而说道:“我要毁掉他的事业,然后是他的家庭,再然后才是他的本人,现在还只是一个开始,”如此恶毒的话在他的嘴里说出來,竟然如同轻描淡写一般, “所以才由《芝加哥太阳报》出头吗,” “芝加哥地区的这份小报经常搞出一些耸人听闻的东西,如果安德森真的有办法澄清眼下的这些指控,那么也只是会去追究《芝加哥太阳报》的责任,而不是我们的,因为这份报纸和我们沒有任何关系,” “难怪你沒通过我们操纵的媒体披露这条丑闻,” 这个年轻人做事有着与其年龄不相称的成熟和周密,往往会考虑到各种可能的后果,而且尽可能的让别人当出头鸟,因此决定把安德森的丑闻公布出去的同时,他就已经想好了退路,他花费心机隐藏自己,策划了这么久,绝不能轻易把自己暴露出來, 这件丑闻对于《芝加哥太阳报》來说,倒是天上掉下的一个馅饼,前两天,报社的编辑收到一封匿名邮件,其中就是后來那条新闻的内容,经过再三的考虑,主编决定全文刊登,结果报纸销量由此大增, 但是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就算真的掉下來了,也很可能是有毒的,《芝加哥太阳报》的主编很快就认识到了这个道理, “沒有办法,我要避免引火烧身,安德森毕竟是得到罗斯柴尔德家族支持的,” 年轻人对这个颇为信任的手下,倒是十分的坦诚,令其掌握了自己的全盘计划,除了安德森,他还关注着另外一个人:“杰瑞.庞那边怎么样,” “还在红岩谷训练新兵,” 年轻人颇为遗憾的摇了摇头:“过去我认为安德森是条老狐狸,现在看來杰瑞是一条更老的狐狸,空袭南美基地、雇佣杀手这些事情,他竟然当作沒发生一般,我行我素,我本來为他准备了一个庞大的计划,只要他做出相应的反应,声誉、事业和他自身,都将在到毁灭性打击,可惜现在却泡汤了,所以我改主意了,决定直接除掉他,” 正文 第七十四章 伊莎贝尔 一提到庞劲东,这个手下就感到有些头痛:“他躲在红岩谷里不出來,周围围绕着几百名雇佣兵,那些职业杀手不了解里面的情况,所以不敢贸然动手,” “红岩谷……这个家伙搞的哪里是保安公司,根本就是雇佣兵……” “看來只能依靠我们自己解决了,而且我们也有机会,我们在红岩谷埋下的内线,必要时候立即就可以发动,” “暗杀他吗,不,我认为杰瑞应该死的更加壮烈一些,”年轻人突然话锋一转,对手下说:“你忠心耿耿的为我的家族服务了这么多年,以致很多时候我都把你看做我的长辈,所以我必须对你做的一切表示感谢,” 手下笑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再说庞劲东这边, 终于,庞劲东决定把武器发下來了,不过除了进行射击训练的时候,暂时不给新兵们发放子弹, 武器的配备完全是按照庞劲东事先的规划,每个连配十一辆悍马,其中三辆上面搭载重机枪,两辆搭载迫击炮,每个连分三个排,每个派又分三个火力组,每个组配备一挺班用轻机枪,一挺大口径狙击步枪,一具榴弹发射器和一支散弹枪,基本配备是人手一支M16A2步枪,那些操纵机枪、狙击步枪或榴弹发射器的士兵则配备手枪, 这只是训练期间的配备,待正式成军之后会进一步加强,如果需要执行作战任务,那么还会针对任务特点予以加强,例如在悍马上安装轻型防空导弹, “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真正的军人了,”在新兵们拿到武器的那一刻,尽管伤口仍然不时作痛,但庞劲东仍然坚持來到操场,向新兵们高声训话:“从现在这一刻开始,你们要时刻与自己的武器在一起,包括训练的时候、吃饭的时候、睡觉的时候,甚至是上厕所的时候,武器就是你们身体的一部分,只要你们沒有成为残疾人,就不能丢掉它们,” 国内的很多部队只有在射击训练的时候才能够拿到武器,而这样的训练又少的可怜,大量的时间和精力都被用來走队列,结果就造成了一个啼笑皆非的现象,很多人当了两年兵,竟然沒开过几次枪, 与之相对的是,M国军队不仅有相当多的射击训练和实弹演戏,而且军人平日在部队枪不离手,这样一來就增加了军人对武器的熟悉程度,庞劲东决定效仿这一做法, 庞劲东正要继续说下去,却发现远处飞驰而來一辆摩托, 操场紧邻着刚刚竣工的车库,庞劲东订购的悍马和安德森额外赠送的布雷德利装甲车都已经停放到里面,为了便于部队机动,基地在设计和施工的时候,都让车库和操场与公路呈平行状态, 其实这里本來沒有公路,韩风着手修建基地的同时,铺设了一条简易公路,是基地目前与外界唯一的交通纽带,这条公路终点是红岩谷基地,另一端连接着14号公路,这也就是说,这条公路事实上是基地私有的,除了和基地有关的车辆之外,也不会有其他车辆通行, 而这辆摩托并不属于基地,只能是外來的, 庞劲东看着这辆摩托由远及近,最后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自己的身旁,车轮扬起了浓厚的尘雾,向庞劲东扑面而來, 等到尘雾散去之后,庞劲东已经满身尘土,脸上脏的就像小花猫一样,但也正是这个时候,庞劲东才看清了摩托的骑手, 一身紧身的黑色皮装,包裹着凹凸有致的身材,当她从摩托上下來的时候,被紧压的臀部获得了解放,豁然耸立而起,竟然是那样的翘挺浑圆,再配合那高耸的胸部,无论相貌如何,单是这身材就已经可以打九十分了, 看到这个性感的骑手,新兵们发出一阵低沉的“嗡嗡”声,知道庞劲东白了他们一眼,才平息下去, 其实庞劲东也很想知道,有着如此魔鬼身材的人,究竟会是怎样的相貌,因此竟然隐隐的升起了一种期盼, 骑手站到庞劲东的面前,摘下了头盔,一头清爽的短发随之飘扬起來, “伊莎贝尔,” “杰瑞,你果然在这里,” 在正常情况下,伊莎贝尔的眼睛比庞劲东大,但在此时此刻,庞劲东的眼睛瞪得溜圆,让伊莎贝尔自愧弗如, 对庞劲东來说,伊莎贝尔只是自己生活中的一个过客,应该就像徐志摩说的一样,挥挥手就走,不带走一丝云彩,但是庞劲东沒有想到,这挥手不是告别,而是招魂,伊莎贝尔挥挥手,又阴魂不散的缠上來了, 新兵们对伊莎贝尔可不像庞劲东这样抵触,当看到伊莎贝尔的相貌的时候,竟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庞劲东接连飘了三次白眼,才把这欢呼又压制了下去, 根据《金赛性学报告》,不同民族和肤色的人,性能力的差别并不大,而庞劲东现在认为,这份报告的结论有问題,至少是不全面的,因为不同人种的性心理是不一样的, 中国人常说:“军营呆三年,母猪赛貂蝉,”,可见想被憋到见女人就发狂的程度,是需要一段比较漫长的时间的,而这些M国人连三个月都不到,见了伊莎贝尔就当成蒙娜丽莎了,放眼天下,除了某个其性甚淫的岛国人,还有谁能比, 其实这是庞劲东主观偏见造成的,因为根据上两次的经验,伊莎贝尔只要出现在自己面前,必然会伴着不好的事情发生,因此伊莎贝尔在庞劲东看來,与美国版伽椰子并无区别, 其实无论从哪个角度衡量,伊莎贝尔都是一个标准的美女,就算是在美女云集的第五大道,她也不会太过暗淡,脸庞白皙,棱角分明,樱桃小口上涂抹着深咖啡色的唇彩,本來这种颜色的唇彩不太适合白种人,否则就是活脱脱一副僵尸刚吃完死孩子的形象,但是放到伊莎贝尔的身上,给人的感觉却是:性感,太性感了, “你怎么來了,”庞劲东说着,紧张的向四下看看, 伊莎贝尔立正站好,然后是一个标准的军礼:“新兵伊莎贝尔前來报到,” 听到这个美女要成为自己的战友,新兵们更加兴奋了,不过这一次他们不是用嘴表达出來的,而是用手拍出一片热烈的掌声,就像前苏联的斯大林时代,倾听伟大领袖讲话的苏共委员们, 庞劲东这时也顾不得阻止了,惊讶的问:“尼克录取你了,” 伊莎贝尔同样惊讶的问:“尼克,谁是尼克,” “这么说……你不是通过公司的考核被录取的……而是自己找上门來的,” 伊莎贝尔点点头:“对啊,你很聪明,” “你來干什么,”如果庞劲东手头有一根绳子,一定会考虑勒死伊莎贝尔, “刚夸你聪明,怎么转眼就笨了,我曾和你说过的,我想当雇佣兵,” 庞劲东再次问出一个在伊莎贝尔看來很愚蠢的问題:“和我有什么关系,” 伊莎贝尔耐着性子回答:“因为在我认识的人当中,你是唯一一个能够给我提供这个机会的,” “你错了,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为什么,” “因为你是警察,” “我辞职了,” “啊,” “你还有什么问題,”伊莎贝尔认为自己对庞劲东已经拿出平生最大的耐性,而庞劲东这些无聊的问題沒完沒了,让她的语气中终于带有一些不耐烦, “问題就是我不想录取你,” “为什么,” 庞劲东先入为主的决定一定要把伊莎贝尔打发走,至于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却是无法明白说出來,于是伊莎贝尔这个问題刚一出口,庞劲东就瞠目结舌了, 自从庞劲东负责新兵训练之后,米丽娅就转做后勤工作,包括武器的保管和维修,她在仓库里注意到操场上的训练声停止了,竟然不断传來欢笑和鼓掌,感到很奇怪,便走了出來,刚好看到庞劲东和伊莎贝尔在说话, 米丽娅來到两个人旁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然后问庞劲东:“这个人是谁,” 庞劲东还沒來得及回,伊莎贝尔抢先说道:“我是杰瑞的朋友,” 米丽娅转身对伊莎贝尔说:“欢迎,”同时伸出了自己的手, “今后还需要你多多关照,”伊莎贝尔妩媚的一笑,和米丽娅热情的握了一下手, “关照,” “是的,我到这里來,是为了参加血狮军团,” 在多数情况下,漂亮女人之间是无法成为朋友的,但也有一些例外的情况,就如现在米丽娅的心态,尽管是初次见面,但是米丽娅对伊莎贝尔很有好感,因为她发觉伊莎贝尔与自己有一些相似的地方, 当米丽娅和伊莎贝尔站到一起的时候,所有在场的人都注意到了这一点,两个女孩子同样具有一种孤傲冷峻的气质,同样都很漂亮,而且身上同样带有一种无形的东西,让一般的男人不敢对她们有非分之想,不过两个人也有些许的不同,米丽娅是孤傲中带有一些纯真,伊莎贝尔则是冷峻中带有许多的性感, 米丽娅很希望伊莎贝尔能够留下,这是从做为战友的角度出发,如果是从女人的角度就要另说了,不过在米丽娅的生活中,以女人的角度考虑问題的时候是很少的,她看了看庞劲东,立即察觉到情形不妙,眼珠一转,告诉庞劲东:“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说,” 两个人走开了几步,米丽娅说:“你好像很讨厌她,” 庞劲东把自己与伊莎贝尔的两次接触,从头至尾的叙述了一遍,然后总结说:“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碰到这个警察都会倒霉,” “这么说和我在一起更倒霉,多数时间都是在打仗,”米丽娅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开始给庞劲东做思想工作了:“我们招募的这些新兵,來历也是五花八门,多一个警察也不算什么,” “你的意思是把她留下來,” “整个基地好几百人,只有我一个女孩子,她留下來也能给我做伴,” 米丽娅的这几句话,对庞劲东倒是如醍醐灌顶一般,尽管米丽娅的身手,可以让任何一个有非分之想的男人望而却步,但是作为这里唯一的女孩子,她却是太孤单了,除此之外,庞劲东细想起來,觉得伊莎贝尔的性格和身手,的确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雇佣兵, 庞劲东无奈的点了点头:“好吧,”说着偷眼看了看伊莎贝尔,发现后者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沉重的叹了一口气,庞劲东回到伊莎贝尔这里,冷冷的说:“欢迎你加入血狮军团,从今往后归米丽娅领导,主要负责后勤工作,” “后勤工作…..”伊莎贝尔对庞劲东的冷淡沒有什么意见,但是听到给自己安排这样的工作,却显得很失望,上次被庞劲东甩掉以后,她动用了自己全部的关系网才打听到了血狮军团,然后毅然辞掉工作來到红岩谷,如此破釜沉舟可不是为了搞后勤, “你想上战场打仗吗,那么你就要和那帮男人一起了,吃饭在一起、洗澡在一起、上厕所在一起、睡觉也在一起,”庞劲东说着,指了指那些正在流口水的新兵, 这个安排很有杀伤力,伊莎贝尔立即改变了初衷:“后勤也好,只是希望你能够在适当的时候,让我做一些比较有挑战性的工作,” 庞劲东不理会伊莎贝尔的这种热忱,懒洋洋的挥了挥手:“去找米丽娅吧,她会和你签订雇佣合同,然后给你安排工作,” 与庞劲东的反应不同的是,新兵们对于基地多了这样一个女孩,感到十分的兴奋,然而他们很快意识到,伊莎贝尔如同米丽娅一样不好招惹, 米丽娅刚安顿好伊莎贝尔,立即跑回來告诉庞劲东:“安德森局长來电话了,” 正文 第七十五章 资金难题 “杰瑞,最近怎么样,”安德森想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显得轻松一些,但是却仍给人沉重的感觉,可见他这段时间过的并不好, 庞劲东同样轻松的回答:“还好,总算是步入正轨了,” “我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 庞劲东对安德森带來的好消息不是很关心,反而更急于知道他打算怎么样解决眼下的麻烦,但是庞劲东不想挫伤他的积极性,装作饶有兴趣的问:“什么好消息,” “迫于各方压力,黑水公司正式撤出伊拉克,国防部认为,黑水公司留下的空白不应该由现在伊拉克的其它公司接替,而是应该鼓励更多的公司进行竞争,就是说可以审批其他公司进入伊拉克协助M国政府工作,我为你争取到了一份合同,你现在必须着手准备,一个星期后启程赴伊拉克,” “谢谢你为我争取到第一份生意,” 安德森察觉到了庞劲东的情绪不太好,笑了笑说道:“你好像不是很高兴,” 庞劲东并不否认:“因为我现在关心的不是保安公司的生意,而是你面临的麻烦,” “那么我要谢谢你了,” “别客气,”庞劲东也笑了,放松了口气说:“如果你倒下了,还有谁给我撑腰呢,” “所以我是不会倒下的,” “这么说你是有办法解决当前的危机了,” 安德森沉吟了半晌,才无奈的回答:“沒有……” “我很想给你帮忙,但是也沒有更好的主意,” “根据我的了解,你最近也遭遇了不少麻烦,” “说的沒错,” 庞劲东很佩服这条老狐狸,无论面对怎样的情况都镇静如斯,此时竟然还有精力关心自己的事情, “你对这些事情怎么看,” “你既然能这样问我,说明你已经有想法了,” “哈哈,”安德森出声的笑了起來,赞许的说:“你果然了解我,” “好了,说出來听听吧,” “我认为针对你策划的那些事,和我的这件丑闻有直接的关系,” “我也这么想,但是我现在无法确定,究竟有什么人是你和我共同的对手,” “这个世界上让人想象不到的事情太多,如果你总是能够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敌人是谁,那么也就不会出现暗处的敌人了,而问題就在于,这样理想的状况是不可能发生的,” 安德森毕竟经多了风浪,凡事见地都很深刻,庞劲东对他的这段话深为赞同:“很多时候或许是我们所做的一些事,在我们不知道或者不经意的情况下,触动了别人的利益,” “说的对,” “但也正因为这样,这件事情很难查,” “在沒有更好办法的前提下,我只能极力回避这件丑闻,如果实在无法回避,就只能极力否认,”顿了顿,安德森突然说:“我有一种感觉,对于这一系列的事情,你已经有了大致的怀疑对象,” 庞劲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中十分的感慨,刚刚还夸安德森是条老狐狸,转眼间就看穿了自己的想法,一点都不愧对自己给他的这个封号,事实上,庞劲东确实已经有了怀疑对象,但是沒有告诉过任何人,因为缺乏足够的证据支持,既然安德森把话说到这里,庞劲东索性就讲了出來:“我认为科比诺中心的嫌疑最大,” “哦,具体说说,” “为了当初解散前留下的一笔巨资,科比诺中心派人到处追捕我,在接到你的警告,他们暂时收手了,但是并沒有放弃,我回国的那几天,他们大概以为可以摆脱了你的势力范围,竟然把人派到了我家门口,” 安德森吁了一口气,感叹道:“一笔巨资可以让任何人疯狂,” 庞劲东继续说:“基于这些我才认为,因为你阻碍了科比诺中心的计划,所以他们把你视为眼中钉,想方设法的要拔掉,既然不敢明面和你做对,就只能暗中下刀子了,” 听到庞劲东的这些话,安德森并沒有发表自己的观点,反而问:“你对科比诺中心这个地方怎么看,” “我在那里度过了几年,虽然给我留下的印象是那样的冰冷和阴森,但是我毕竟对那里还是有一定感情的,但是后來当我知道父母的死是他们策划的,而我过去十年一直生活在他们给我安排的一个阴谋里面,这种感情就已经消失了……” “或许你对那里的某些人,仍然保持着一份感情吧,” 庞劲东怔了一下,坦然承认道:“是的,” “中心对你欠下血债,你不憎恨他们吗,” “其实刚一开始的时候,我是打算原谅他们的,对我欠下血债的是一个组织,而不是某个人,这个组织已经解散了,而当初主持制定和执行科比诺计划的人,全都已经死了,也就是说,我的仇恨,已经伴随着当初的科诺比中心而消散了,虽然中心现在已经重建了,但是和过去不是同一个组织,”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安德森的语气中,带有很明显的质疑, “你真的很了解我……”庞劲东愿意与聪明人打交道,尤其是安德森这样的人,尽管这经常让庞劲东感到很累,“本來我确实是抱有这样的想法的,或许是因为我太急于成为一个普通人吧,不愿继续往日的恩怨,但是在中心杀害了一个曾对我的生活很重要的人之后,加之我的生活也沒有如愿的回归平静,我的这些想法就完全改变了,我很清楚的意识到,只要中心还存在,我就无法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但是你丝毫沒有表现出來,” “因为在现阶段,我还沒有能力与中心全面抗衡,在你的羽翼之下能够暂时获得和平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也就是说我必须积蓄力量,血狮军团成立的目的之一就是为此,” “我还以为你是憎恨他们追逐你手里的那些钱呢,” 安德森毕竟不是庞劲东肚子里的蛔虫,因此无法完全掌握庞劲东的想法,这也让庞劲东多少感到了些许的轻松:“我并不责怪他们想要追回那些钱,因为那些钱毕竟是属于他们的,虽然他们弄到这些钱的方法,和我得到这些钱的经过同样不光彩,” “我沒有想到你即便在贪污的时候也讲求原则,” 庞劲东揶揄道:“和你一样,” “是有点像,” 在这番通话当中,安德森始终占有上风,庞劲东决定扭转这种局面,向安德森发动反击了:“你是一个经历并克服过各种困难的人,而且应该也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那就是参与大选会让你遭到很多攻击,因此仅仅毒品网络被曝光这一件事情,并不能让你变得这样消沉,所以我认为最近肯定还发生了其他的事情,” “你为什么说我消沉呢,” “大概只有你自己沒有意识到,我甚至都可以想象到你现在眉头紧锁的样子,” 安德森摸了摸自己的眉头,微微的笑了:“说的沒错,杰瑞,你很了解我,” “谢谢夸奖,” “其实这件事情我本來是不想告诉你的,不过既然你已经猜到了,那么说出來也就无所谓了…….”安德森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迂回的提示庞劲东:“你知道总统竞选事实上就是一场烧钱竞赛……” “你的竞选资金遇到问題,” “很让人难为情……不过,的确是这样……” 尽管庞劲东准确的判断出,安德森面临着许多麻烦,但是却沒有想到竟然会有这方面的问題:“我以为在你得到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支持之后,资金已经不是问題了,” “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支持不是无限度的,而且他们如果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绝不会在一种可能的未來上投入全部资源,也就是说,他们不会把鸡蛋全都放到一个篮子里,这些该死的犹太人……” “但是他们也不应该这样吝啬,” “不错,他们内部最近好像还出了一点问題,” “什么样的问題,” “我也不清楚,因为我对这个神秘家族的了解,并不比你多,” 庞劲东有一种称得上是“自作多情”的感觉,安德森在与自己通过电话之后,心情似乎转好了很多,这个一生都在追逐金钱和权力的老人,即将在残酷的政治角斗场上迎來自己人生最辉煌的时刻,而在这个时刻到來之前的时间里,他所承受的压力是常人无法想象的,任何困难造成的负面影响都会被放大数倍,如果自己能够让他多少过得舒服一些,庞劲东是愿意这样做的, 挂断了安德森的电话之后,庞劲东给韩风打了过去,但是还沒等说话,韩风就急三火四的汇报起來:“我正要找你呢,这几天公司总是有人來找你……” 庞劲东打断了韩风的话,满不在乎的说:“如果是给我送钱的,就把钱收下;如果是來要钱的,就让他去死,”想到安德森目前面临的困难,庞劲东满脑子装的只有钱, 韩风苦笑两声,感叹道:“恐怕我沒本事让他们去死…….” 庞劲东心中一动,意识到出了事情,急忙问:“是什么人,” “果敢共和军……”顿了顿,韩风补充说:“记得前段时间总來找你的那个杨家威吗,他是果敢共和军的一个头目,这几次还是他來找你的,而且带來的人一次比一次多,” 庞劲东早就知道杨家威的身份,但是沒有想到他竟然敢公开:“他们都说什么,或者做什么了,” “他们沒做什么,也沒有说太多,甚至态度还很客气,只是提出想要和你谈谈,” “你怎么说的,” “我说你出国旅游了,去哪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來也不知道……” “说得好,”庞劲东努力让心绪平静下來,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題:“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果敢共和军,” “是他们自己说的,本來我以为他是在吹牛,或者威吓我,于是我刚才上网查了一下,发现那个杨家威说的不仅是实话,而且在中南半岛三个国家正被通缉,” “我想他们应该沒有恶意,否则早就大打出手了,他们在国内不敢太过嚣张的,以后再來不用理会,如果他们敢找麻烦,就直接报警好了,总之我现在顾不了那么多…….”庞劲东的脑子现在很乱,实在沒有精力去考虑杨家威的來意,因此说话有些语无伦次,“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我需要你马上去给我做,” “什么事,” “公司现在有多少现金,” “不是很多,只能勉强维持公司的日常运转,” 富翁们的财产并不是完全体现在银行存款有多少个零,虽然庞劲东现在已经是身价不菲,至少也有上百亿人民币,但都集中在企业的股份和固定资产上,再加上近期各方面业务发展得太快,因此手头可供使用的现金并沒有太多, 庞劲东想了想,吩咐说:“用帝国控股集团的股权和固定资产抵押贷款,给我筹集五千万美元,” 韩风现在兼任帝国控股集团的首席执行官,庞劲东不在的时候就由他來管理,不过他从沒有僭越的时候,凡是应该是庞劲东做出决定的事情,他一定会报告给庞劲东并获得处理意见,听到庞劲东这句话,他刚开始的时候不以为意:“你是要策划新的收购行动吗,经过可行性调查吗,” 庞劲东实话实说:“不是,” 韩风感到有些惊讶:“那是要干什么,” “几句话解释不清楚,总之你要相信我,这笔钱有用处,” “你劝你考虑清楚,集团虽然资产总额很庞大,但是这笔钱的数额不小,如果不能及时偿还,就等于是预支了集团未來至少一年的盈利,” “我不在乎,” 韩风猛然提高声音:“你疯了吗,” “我沒疯,事实上还清醒得很,而且我不怕明白告诉你,这五千万美元不是一次性支出,今后可能还需要更多的钱,” 正文 第七十六章 固执的手下 韩风深深吸了一口气,毫不客气的教训起庞劲东:“如果你沒有发疯,我建议你现在找个体温计,看看自己是不是发烧了,” 庞劲东不耐烦的问:“集团是我一个人的,我想怎么花自己的钱,难道还需要经过你的同意,” 韩风毫不让步:“我是集团的首席执行官,我的责任就是保证集团健康有序的稳步发展,如果你想要发疯,我就必须阻止你,” 庞劲东默然片刻,缓和了口气:“韩风,相信我,这笔钱虽然是要花出去的,但是绝对不会白白的花出去,你可以把这笔钱看做一笔投资,只不过回报并不是可以用具体的金额衡量的,” “能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吗,” “不能,”庞劲东顿了顿,用一种在韩风听來假惺惺的语气说:“不是我不想说,而是知道的少一些对你有好处,” “那么我应该感谢你了,” “不用客气,马上把钱汇來就行了,” “沒门,” 庞劲东深刻的意识到,自己找了一个优秀的管理人才,庞劲东甚至都能够想象到,韩风此时是如何挭着脖子,俨然一副忠臣模样,力劝自己的这个昏君不要耽于酒色,估计祢衡击鼓骂曹的时候,也不过就是这幅嘴脸,只是不知道韩风是否有勇气光着屁股敲鼓, 叹了一口气,庞劲东学着曹阿瞒笑里藏刀的说:“韩风,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集团,我希望你能够对我寄予充分的信任,如果我是一个疯子,就根本不可能有帝国控股集团,” 庞劲东说出这番话之后,韩风不做祢衡了,而是效仿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无奈之余,庞劲东使出了杀手锏:“你被解雇了,” 韩风不甘示弱,祭起了翻天印:“解雇我可以,按照我们签订的劳动合同,赔偿违约金给我,” 苦笑了两声,庞劲东低沉的说道:“韩风,这件事情如果成功了,未來四年甚至八年的时间里,我们在M国做任何事都可以畅通无阻,” “我觉得你这样做是在赌博,”韩风是个聪明人,多少猜测到了这笔钱的用途,也就不追问下去了,但是他的为人却是脚踏实地那种,因此很多在别人看來是捷径的做法,却被他认为是旁门左道,事实上如果他不是在庞劲东的手下做事,会被社会上的现实撞得头破血流, “有的时候,人是需要赌一次的,” 韩风思索了了良久,最后终于同意了:“我马上着手去办,” 庞劲东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谢谢,”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金玲玲來过很多次电话,问你什么时候回国,” “告诉她不知道,” 庞劲东隐藏在心里的情感,并不像嘴上说的这样简单, 这次出国之前,庞劲东告诉金玲玲,自己是去海外开展公司业务,而金玲玲却坚持怀疑是上次的麻烦还沒有彻底解决,而且对庞劲东不肯留下在M国的联系方式深为不满,庞劲东当时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金玲玲哄得开心, 女人的感觉往往是很准确的,只是太过容易被男人的谎言欺骗,所以这个世界的预言家沒有一个是女性, 庞劲东在M国的这些日子,金玲玲的身影经常会萦绕在心头,此时听到这件事,思念被迅速加剧了,但是与此同时,另外一个身影也会经常出现,就是那个陪伴自己度过人生中最美好岁月的那个女孩, 放下了韩风的电话,米丽娅前來报告说:“已经给伊莎贝尔安顿好了,和我住在一起,” 庞劲东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哦,知道了……” “是不是要她一起参加训练,” 庞劲东想到那些新兵,立即摇了摇头:“有时间的情况下,还是由你单独训练吧,” 米丽娅小心翼翼的说:“你这次遇到她,并沒有什么麻烦……” “米丽娅,极为重要的一点是,我们根本就沒有招募女兵的计划,现在这里有几百个憋的发疯的男人,她一个女孩子在这里会增添很多麻烦,” “我也是女孩子,” “你不需要提醒,我也知道你是女孩子,但是你可以巧妙的处理各方面的关系和矛盾,而伊莎贝尔则不行,她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人,只会用‘狗杂种’这三个字來形容,如果有一天这些新兵被她评价为‘狗杂种’,,尽管他们的确是狗杂种,,你认为这帮家伙会保持绅士风度吗,” “我会照顾好伊莎贝尔的,”女孩子都有好胜心理,米丽娅也一样,尽管不是那么的强烈,听到庞劲东夸奖自己比伊莎贝尔强的时候,她多少有些喜滋滋的, 血狮军团的建设只能说是刚刚起步,一周后就要调动一批部队开赴伊拉克,本來所有事情都需要庞劲东事必躬亲,眼下刚刚把这些新兵带入正轨,又來了一个伊莎贝尔需要操心,庞劲**然想到:“诸葛亮就是这么累死的,” 米丽娅瞪大了眼睛,奇怪的问:“诸葛……亮……是谁,” 庞劲东还沉浸在与韩风的交锋里,这时才想起自己是身处M国,身边的所有人都沒看过《三国演义》,不过这也让庞劲东脑中灵光一闪:“买一批英文版的《孙子兵法》发下去,军官和士兵人手一册,” “是,” 与《三国演义》不同的是,《孙子兵法》是一本享誉世界的军事著作,各种语言版本都有,凡是受过一定军事理论教育的人都会知道,曾有M国军队的将领,给手下的军官士兵每人发了一本,庞劲东的这个做法还不算是独创, 因为米丽娅负责的后勤工作,包括管理基地的账务和资金使用,所以庞劲东才吩咐她去做, 米丽娅出去之后,庞劲东脑海中的问題由钱变成了杨家威,虽然庞劲东现在不可能去处理这件事,但还是开始关心起果敢共和军,于是上网搜索了一下,结果真的找到几条关于这个恐怖组织的新闻, 其中最为重要的一条是,果敢共和军与红色高棉近期在金三角部分地区发生激烈武装冲突,双方先后投入的兵力过万人, 这条新闻并不新鲜,果敢共和军与红色高棉都奉行以毒养军的战略,双方的势力范围和活动区域又有交叉重叠的地方,所以经常会发生冲突,只不过这一次的冲突,规模实在太大了一些, 一万人对于那些军事大国來说,可能只是一支前锋部队的人数,但是中南半岛的很多武装和势力通常只有几百、甚至几十人,一万人已经是很大的手笔了,除了越南、泰国和缅甸这三个军力较强,或者领土面积较大、人口较多的国家,其余的国家想要调动一万人的政府军都是难事, 庞劲东由此推断,中南半岛可能将会有大事发生,或者就是世界毒品市场可能面临一次洗牌, 本來庞劲东对这种狗咬狗的事情不怎么关系,但是想到自己可能与果敢共和军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尽管实在想象不到会是怎样的一种关系,庞劲东倒是希望他们能够获胜,然而现实是无情的,果敢共和军在这几次冲突中,明显处于下风,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來,号码是陌生的, “你好,” 电话那边传來的是陈宇博的声音:“为什么这段时间沒有见到你呢,” “不好意思,陈叔叔,我现在M国,所以近期都沒有时间去看望你,” “我呢,还是那个样子,看不看都一样,”陈宇博刚刚做出有意疏远的样子,接着又抛出一枚香饵:“不过呢,我倒是很喜欢和你在一起,” “等我回国之后,一定第一时间去拜会陈叔叔,”庞劲东知道,陈宇博还在对上次的事情存有芥蒂,因此并不在乎他的这种态度,庞劲东不知道的是,那件事情引发的波澜并沒有马上结束, 庞劲东本來以为,领导身边的那些年轻貌美的女秘书,实际上就是给领导准备的健身机器,然而庞劲东却错了,人与人是不一样的,或许尹少强的女秘书能够代表相当一批秘书,把与领导上床当作是获取自己所需的机遇,但陈宇博的秘书则不然, 当晚在KTV的事件发生后,这位秘书就再也沒有來上班,而是去公安机关报案了,陈宇博那边刚刚撤消了针对KTV的报案,他的女秘书就去报案他强坚自己,两个案子的时间、地点和人物一对照,被合并成了一个案子,而且引起了市局的重视, 所幸为了避免影响当事人的声誉,这种案子都会在暗中调查,除了办案人员之外就不会再有任何人了解,因此并沒有闹大, 陈宇博及时获得了消息,把事情告诉了唐韵,两天之后,这位女秘书死于一场车祸,肇事者当场逃逸, 结果这个案子只能不了了之,而结束这个案子的交通肇事案,一直都沒有侦破, 陈宇博已经顾不得惋惜那位可人的女秘书了,庆幸自己大难不死的同时,也对唐韵打了一个冷颤,他现在很想甩掉这个可怕的女人,但是既沒有机会,自己在很多事情上也无法离开她, 后來庞劲东了解到了整件事情,对这位女秘书多少有些负罪感,同时也意识到对待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方法,绝对沒有一种方法是可以放之四海而皆好用的, 寒暄了几句之后,陈宇博将谈话切入了正題:“我希望你还沒有忘记我们的合作,” “当然沒有,” “那么准备一下吧,我预计三天之后,危机就会开始爆发,” “我……”庞劲东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來:“我恐怕不能参加您的计划了,” “为什么,”陈宇博的语气虽然平静,但是隐含着失望, “不是我不想,而是现在沒有钱了,尽管说出來很难堪,但这是事实,” 陈宇博充满质疑的笑了:“我认为你应该找一个更好的借口,” “这不是借口,”庞劲东深吸一口气,含糊其辞的解释说:“我做了一笔很大的投资,而且短时间内不会收到回报,所以现在我的资金周转状况很糟糕,” “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陈宇博思考片刻,继续说:“你给我的那一百万美元,我可以帮助你投资,如果能够成功收购M国金融机构,这笔钱就会转为你的股份,” “那就谢谢陈叔叔了,” 两个人虽然这样说,心里却都明白,对于M国的那些大金融机构來说,区区一百万美元能买到的股份少得可怜,连进董事局的资格都沒有,在陈宇博的计划当中,这一百万美元基本上也可以忽略不计,他的终极目标是美国国家金融服务公司,预计至少需要动用三十几亿美元, 对于庞劲东的这种态度,陈宇博有些不甘心:“你现在做的那个项目,能够获得的收益会更大吗,” 庞劲东懒得向为人如此现实的陈宇博解释,很多时候投入并不一定是为了回报,索性对他的计划提出质疑:“陈叔叔请恕我直言,你的计划即便成功了,也只不过是拥有了M国的金融机构而已,并不是赚了多少钱,” “我希望你能记住,M国始终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超级大国,也是最强盛的国家,在你和我可以预见的将來,这个国家是不会被超越的,度过这次危机之后,M国经济将重新恢复繁荣,到时候你所拥有的金融机构能够带给你的利润,是其他任何企业都比不了的,” “为什么你就不能对自己的祖国多一点信心呢,”庞劲东虽然很想这样对陈宇博说,但考虑到现在的合作关系,就只能让这句话烂在肚子里,而且陈宇博说的确实有一定道理, “可是我现在的确周转不开,” 陈宇博不再试图劝说下去,而是告诉庞劲东:“两天后,我的助手将会到纽约坐阵指挥,既然你现在M国,我建议你有时间去见见她,” 正文 第七十七章 妖冶的助手 庞劲东未加多想就同意了:“好的,” 汉语的一个奇妙之处在于,所有的第三人称发音都是相同的,因此从口语对话当中,听不出來对方说的这个“她”是男还是女,抑或是人还是兽, 陈宇博把助手的联系方式和姓名留给了庞劲东,并沒有做更多的说明,庞劲东本以为这个助手叫“唐运”,便沒怎么往心里去,按照陈宇博提供的时间,当天吊儿郎当前往肯尼迪国际机场, 唐韵下了飞机之后和庞劲东通了一个电话,各自汇报了一下穿着打扮以便相认,庞劲东这才知道來的是个女人,而且声音异常的性感, 不过这也无所谓,庞劲东对陈宇博的女人沒有兴趣, 等见到了唐韵本人,庞劲东才知道她不仅是声音性感,本人更加性感, 唐韵戴着一副大号的太阳镜,外面穿着一件米白色短风衣,下身是一条短裙,配以肉色的长筒丝袜,上身则是一件亮白色的衬衫,刚走出來的时候,向左右瞅了瞅,当真是顾盼生姿,当她看到庞劲东,径直走了过來,身形如烛影摇曳, 她的这种形象气质配合娇美性感的容貌,显然超越了国界和种族,无论黑人还是白人,只要是路人便纷纷投去了目光,不过这目光的意味,却因为性别不同而有所不同,男人是饥渴,女人则是嫉妒, 庞劲东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唐韵,目瞪口呆的看着她走到自己的身前, 如果说庞劲东被唐韵的出场雷到了,那么唐韵同样被庞劲东的样子雷到了, 庞劲东嘴里叼着一根烟,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迷彩服,斜倚在一辆悍马车上, 国内很多有钱人也喜欢玩悍马,但是民用型的,庞劲东的这辆则是地道的军用型,而且喷涂着标准的北约三色迷彩, M国是非常讲求个性的,无论你打扮成任何样子,都不会有人大惊小怪,但唐韵毕竟是在国内出生长大的,因此庞劲东的这幅德行,在她看來就是地道的M国兵痞,如果不是长着一副东方人的相貌,那么在冲绳强坚日本女人的肯定就是他了, 唐韵微微低下头,把太阳镜向下拉一点,目光从太阳镜上方的边缘观察着庞劲东,几乎是小心翼翼的问:“你就是庞劲东,” 庞劲东掐灭了烟蒂,同样小心翼翼的问:“你就是唐韵,” “嗯,身材魁梧,相貌还算可以吧,就是太邋遢了……” “简直太风骚了,陈宇博怎么找了这么一个助手,身体能受得了吗……” 两个人彼此间互相打量着,心中分别给了对方一个评价, “你在M国当兵吗,” “你有地方住吗,” 两个人几乎是不约而同的问道,接着又都怔了一下, 庞劲东本着男士优先的原则,回答了唐韵的问題:“我在这里不是当兵,而是当保安,” 唐韵摘下太阳镜,揶揄的笑道:“哦,大名鼎鼎的帝国控股集团董事长,在M国当保安,古人说大隐于市,你就是传说中的大隐者吗,” 庞劲东被唐韵笑得心惊肉跳,心中暗忖:“幸好沒说我是大淫者…….” 庞劲东告诉她:“准确的说我是开保安公司,” “我还以为你是军人呢,” “这么说也沒错,因为我自封五星上将(酱),” “上了酱然后下士(市)去卖,”唐韵说着,又咯咯的笑了起來,“郭德纲的经典段子,我听过,” 唐韵的这一笑,竟然又带出了几分高贵的气质,让人觉得不可亵渎, 在庞劲东认识的所有女人当中,漂亮的不在少数,但是却沒有人如唐韵这般,可以把高贵典雅和风骚性感,两种近乎是矛盾的气质糅合一体, 庞劲东无奈的耸了耸肩帮:“好了,先上车再说吧,” 等到两人都上了车后,庞劲东问:“你预订酒店了吗,” “还沒有,你对这里比较熟悉,把我带到最好的酒店就可以了,”唐韵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变得有些公事公办:“等我先安顿下來,然后咱们两个可以好好聊聊,” 如果此时有第三者在场,很可能会对这句话有所误解,不过庞劲东沒有,很清楚的知道唐韵负有说服自己的使命, 在正常男人看來,与唐韵聊天,无论聊的内容是什么,都是一种享受,庞劲东却无福消受,心思早已飞回红岩谷了, 两个人在路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庞劲**然间发现,一辆黑色的本田车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地跟了上來, 庞劲东一边开着车,一边通过后视镜观察着,无论庞劲东把车开到什么地方,这辆车都稳稳的跟在后面,始终保持这一段固定的距离,既不靠的太近,也不离开太远, 唐韵注意到庞劲东不断变换的眼神,奇怪的问:“你怎么了,” “沒什么,”庞劲东把车开进了一条无人的小巷,告诉唐韵:“等一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最好都装作沒看见,” 唐韵的脸上总是保持着轻松惬意的神情,此时收敛了起來,变得有些阴沉,她问:“后面的是什么人,” “肯定不是好人,” 庞劲东停住车,从车上下來,打开后备箱装作找东西的样子,那辆车并沒有停下來,而是减缓了车速,似乎要从庞劲东的身侧开过去, 唐韵一直注意观察着,发现那辆车的车窗缓缓降下了一些, 就在这个时候,庞劲东从怀里摸出一把枪,突然转身对着那辆车连开数枪,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那辆车失去了控制,笔直撞到了旁边的建筑物上,整个前盖变得如同揉碎的纸团一般, 车子里面有两个人,一个被庞劲东击中了额头,另一个则被击中了心脏,当时就断气了,鲜血溅满了车厢, 这种场景如果出现在电影里,似乎接下來的就应该是猛烈的爆炸,其实如果汽车的油箱沒有泄露,也沒有遭遇明火的话,车子不是那么容易爆炸的,就算爆炸,威力也沒有电影里那样夸张,除非是被安装了汽车炸弹, 庞劲东本來以为,唐韵会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却沒有想到这个女人从车子上下來,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连一点惊讶的表示都沒有, 看了看唐韵,庞劲东建议说:“你最好回到车上去,” 庞劲东戴上手套,拉开对方的车门,发现副驾驶位子上的人紧紧地握着一把枪,刚才如果庞劲东不是先发制人,他就已经开火了, 唐韵沒有动,而是镇静自若的问:“是杀手吗,” “你说呢,”庞劲东冲着对方手里的枪努了一努嘴,笑呵呵的说:“唐小姐得罪的人不少啊,刚到M国就被人盯上了,” 这两个杀手很可能是为了巨额悬赏而來找庞劲东晦气的,或者就是科比诺中心派出的,庞劲东心里对此很清楚,沒有承认和自己有关,反而把事情推到唐韵的头上, 其实庞劲东的这番话是在开玩笑,但是唐韵却当真了,她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得苍白,看着庞劲东,意味深长的说:“你很厉害啊,” 听到这句话,庞劲东不由得怔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唐韵气质的关系,还是因为她总是有意的语带双关,因此说出來的话经常让人产生丰富的联想, 庞劲东避开唐韵的目光,匆忙回到自己的车上:“好了,在警察发现之前,我们马上离开这,” 唐韵许久沒有说话,目光看着两侧飞快掠过的景物,陷入了沉思,直到庞劲东把车开到了曼哈顿,她突然告诉庞劲东:“我不住酒店了,” “你要露宿街头,” “你忍心,” 庞劲东的嘴就像刚出水的鱼儿,微微张合了数下,才惊讶的问:“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是东道主啊,难道陈宇博沒有告诉过你,要好好照顾我吗,”唐韵嫣然一笑,看向庞劲东的目光有着说不出的妩媚, “为了好好照顾你,我决定把你送入总统套房……”庞劲东沒有把后半句话说出來:“不过你自己掏钱!” “酒店不安全,你不是开保安公司吗,我就住你那里了,” 庞劲东的脑袋“嗡”的一声,懊悔于自己刚才的那个玩笑,这时只得无奈的解释说:“你放心好了,那两个杀手是冲我來的,” “证据,” 庞劲东挠挠头:“证据……上哪找证据啊……” “沒有证据怎么知道杀手是冲你去的呢,” “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杀手是冲你去的呢,” “我沒有说杀手是冲我來的,” “啊,” “只是刚才的事情,让我意识到必须注意自己的个人安全,”唐韵说着话的同时,目光始终盯着庞劲东, 唐韵的目光深邃却又带有一股沁人的妖娆,宛如一坛陈年的好酒,可以让人迷醉其间,刘玲饮了杜康三盅酒后,醉死了三年,醒來后高呼一声:“杜康好酒,”,就是这样一种感觉, 正常男人对唐韵无法不产生反应,除了同性恋,庞劲东既是正常男人,而且也不是同性恋,在唐韵目光的注视下不知所措,心跳骤然加速,但是庞劲东清醒的认识到,唐韵这个女人不仅是好酒,还是一种毒品,一旦碰触就会上瘾, 唐韵很享受男人折服在自己裙下的感觉,庞劲东的反应对她來说是比较冷淡的,但是她不肯认输,加强了攻势,靠近庞劲东的耳边轻声说:“我不会让你白做的,就当雇佣你好了,”气息如幽兰,带着淡淡的芳香,刺激着庞劲东的耳膜和嗅觉, 庞劲东很想问问唐韵:“你是打算用现金支付,还是钱债肉偿,”但庞劲东不想无端侮辱别人,所以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后來庞劲东才知道,唐韵对于这样的话根本就不在乎, “我的保安公司不提供保镖业务,也不是那种拿着小胶皮棍给人家看大门的……”庞劲东索性把自己公司的性质说了出來,希望唐韵放弃这个想法, “那是做什么的,” “在局势动荡的国家或地区,为企业和政府提供安全保卫工作,或者受雇参与作战任务,” “像黑水公司一样,” “对,” 庞劲东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这一番解释反而引起了唐韵更大的兴趣:“那么我更要见识一下了,” “我的价格是很贵的,” “我的价格也是很贵的,” “啊,” “好吧,开个价,”唐韵说着,拿出了支票簿, “这不是钱的问題,”庞劲东仍不放弃,试图说服唐韵:“我的基地在莫哈维沙漠,离纽约很远,你难道不是应该在纽约操作吗,” “你们那有网路和电话吗,” “有,” “那就足够了,”唐韵靠到座椅上,语气在无奈中又带有一些憎恶:“事实上,我根本就沒有必要亲自來M国,但是陈宇博那个老不死的坚持让我來……” 唐韵沒有把话说完,虽然目光从庞劲东的面庞上挪开,但是眼角仍然在注意观察着庞劲东的表情, 当刚一见到唐韵的时候,庞劲东揣测她可能是陈宇博包养的二奶,但是一番交谈下來,庞劲东隐隐的升起一种感觉,唐韵不是陈宇博可以控制得住的,至少不是一个普通的“二奶”, 对于唐韵用“老不死”來形容陈宇博,庞劲东感到些许的惊讶,庞劲东无法肯定,这个词究竟是唐韵真实情感的流露,还是想借机套取自己对陈宇博的态度, 庞劲东不动声色的说:“好吧,你在M国的这段时间,可以住到我的基地,” 既然已经多了一个伊莎贝尔,庞劲东并不在乎基地再出现其他的女性,何况还是自己的同胞, “谢谢,”唐韵注意到庞劲东使用的名词,奇怪的问:“你说你那里是‘基地’,” “放心,不是本**的那个,” “你还不了解我,否则就会知道我喜欢刺激和冒险的生活,如果你是本**,我会嫁给你的,” 正文 第七十八章 种族矛盾 唐韵的这句话立时让庞劲东想起了伊莎贝尔,奇怪于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追求刺激的女孩子围着自己, 庞劲东对女性加入雇佣兵队伍本來并不排斥,由于米丽娅的那些话,对伊莎贝尔渐渐的也开始接受了,但是唐韵不同,她恐怕不会成为雇佣兵,只是抱着猎奇的态度看待这些事情,就算她有兴趣成为雇佣兵,庞劲东也绝对不会同意,因为她对男人具有太大的杀伤力,简直就是敌人降低己方部队战斗力的武器, 米丽娅和伊莎贝尔也很漂亮,但是与唐韵有着不同的气质,她们的那种英姿飒爽很具有军人的味道,而唐韵的风骚入骨只适合在床上战斗, 庞劲东感到哭笑不得:“但是我们要约法三章,” “说,” “第一、不要干预我们基地的内部事务;第二、出于你的个人安全考虑,最好远离我手下的员工;第三、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唐韵笑着摇了摇头,“我以为你会告诉我,不要把在基地见到的任何事情说出去呢,” 庞劲东淡然一笑:“第一、如果你铁了心想要说出去,就算我嘱咐你也沒有用;第二、我不怕你说出去,问題是你能说给谁听呢,” “说的对,”唐韵一撇嘴,不以为然的说:“你很聪明哦,” “我真不知道这么简单的几句话,怎么能证明我很聪明,” “随便夸夸,你就当真的听吧,” 两个人就在这样的嚼舌之中,饥餐渴饮,晓行夜住,一路赶回红岩谷基地, 唐韵刚开始还能够忍受,但是慢慢的就感到了煎熬,总是坐在车上,让她的小蛮腰经常酸痛无比,漫长的时间则只能通过闲聊來打发, 就在终于抵达莫哈维沙漠的时候,萎靡不振的唐韵也终于忍不住了:“这么长的路途,你为什么不坐飞机或者火车呢,” “因为我自己开车方便,随时可以走,随时也都可以回來,” “天啊,真让人受不了,”唐韵把腿伸得直直的,胳膊胡乱挥舞起來,既是为了缓解关节的僵硬,也是为了发泄心头的不满, “你要明白,我是经过同样的路程,去纽约接你的,” 唐韵打量着泰然自若的庞劲东,奇怪的问:“你一点都不累吗,” 庞劲东不以为然的回答:“不就是开了两天车吗,有什么可累的,” “你的身体很好哦……”唐韵刚刚的不满突然不见了,换上了一副妩媚的表情:“不知道在床上怎么样呢,” 庞劲东听到这句话,手当时一软,沒握住方向盘,差一点让车子冲出公路, 唐韵见状大笑起來,似乎身体不难受了,精神也饱满了:“放心好了,姐姐对小弟弟不感兴趣,” 庞劲东也不是省油的灯,抓住唐韵话中的一个漏洞,立即反攻了回去:“你是对男人的小弟弟不感兴趣,还是对年龄上的小弟弟不感兴趣,” “反应很机敏啊,”唐韵心中如此嘉许,嘴上反问:“你认为呢,” “我认为你还是快点离开比较好,”庞劲东心中如此期盼,嘴上则说:“我怎样认为并不重要,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沒有人情愿错过发财的机会,庞劲东也一样,虽然眼下资金周转不灵,但是庞劲东对陈宇博的计划仍然很有兴趣,把唐韵带回红岩谷基地的目的,就是想找机会详细了解一下, 庞劲东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因为唐韵带來了意外的收获, “唐小姐,到了,下车吧,”庞劲东打开车门,恭恭敬敬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你在国内的时间很少吗,难道不知道‘小姐’这个称呼意味着什么,” “那你认为我应该叫你什么,”庞劲东当然知道,现在的女孩子都不愿被称为小姐,而且还认为唐韵与真正的小姐沒有太大的区别, “我年纪比你大,叫我姐姐好了,” “你知道我的实际年龄吗,第一次见到有女孩子喜欢让别人说自己岁数大,你干吗不让我叫你姨呢,” 唐韵看了看庞劲东略显稚嫩的面孔,笑着摇了摇头:“你要是想叫我‘姨’,我也不反对,” 虽然心里的想法不能说在明面上,庞劲东还是不放弃机会反唇相讥:“叫‘姨’显得太见外,我在后面给你加个‘妈’,叫你‘大姨妈’,” 唐韵本來还要说什么,但是一看到眼前的场景,立即愣住了,过了许久,她才缓缓的问:“这就是你的保安公司,” 庞劲东点点头:“准确的说,是我的保安公司的训练基地,” 这个时间正是新兵们出操,一列列整齐的队伍或是踢着正步,或是跑步行进,整齐的脚步声回荡在操场上,每个人都紧握着自己的武器,在阳光的照射下泛出明晃晃的亮光, 这些新兵多数都长得高大魁梧,此时士气高昂饱满,比起刚來时那种吊儿郎当的样子有了很大的进步, 不远处的射击场不时传來密集的枪声,那是一部分新兵在进行射击训练,更远处则满布的各种施工机械,新的建筑物不断拔地而起,不断扩充着这个宏伟的基地, 唐韵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场景,吐了一口气说:“这不是军事基地吗,” 看到唐韵被震惊的样子,庞劲东感到一种满足:“我的保安公司事实上就是一支军队,” “难怪陈宇博这样看重你,” “我想军队对他是沒有什么用处的,他更看重的是资产的雄厚程度,” 唐韵这一次沒有发表对陈宇博的看法,而是谈起了辩证法:“军队就是力量,力量可以带來财富,也可以保卫你的财富,而财富则可以让你拥有力量,” 庞劲东还沒有來得及说话,操场上传來一阵激烈的争吵,本來井然有序的队伍突然散乱,呈不规则的圆形围聚到了一起,隐隐可以看出新兵们分成了两派, 唐韵微蹙蛾眉:“怎么回事,” “种族问題,”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快步走了过去, 正如庞劲东所言,新兵们按照肤色站到了两边,黑人和白人面对面的怒视着,同时分别围聚着自己这一边的头目,拉丁面孔的新兵们则远远的站开,带着嘲弄的表情看着眼前的一切, 连长们带着执法队來回逡巡,大声呵斥着双方,但是却沒有人听他们的, 白人为首的是埃瑞克和另外一个,黑人为首的则是一个叫莱恩的卡莱罗纳人,个头比巴尼还要高一点,只不过沒有巴尼那样健壮,他的样子就像一个NBA球员,事实上他过去的确想要做一名NBA球员,但是无情的现实敲碎了他的梦想, “黑鬼,”埃瑞克一口痰啐在地上,满面鄙夷地说:“如果你们身上多长点毛,和你们老家非洲的黑猩猩就沒什么区别了,” 莱恩毫不示弱:“白小子,要不要我用你的血液给你的皮肤改一个颜色,“” 当看到庞劲东走过來的时候,白人这一边的气焰立即矮了,表显得尤为明显的是埃瑞克,不仅再不说话,而且缓缓的向后挪了几步,站到了其他人中间, 庞劲东看了看双方,冷冷的问:“如果我沒说错,你们现在是在讨论,哪一种颜色的皮肤更加让人讨厌,对吧,” “报告长官,”莱恩懒洋洋地敬了一个礼,然后对庞劲东说:“我希望可以重新考虑一下部队的人员编成,让我们和这些白种畜牲分开,” 虽然同样是有色人种,但是在M国,黑种人与黄种人并不处于一条战线,黑人对与黄种人的排斥,甚至往往还要超出白人,导致这种现象的是黑人的思维方式,而这种思维方式也是庞劲东在很多时候讨厌黑人的原因, 由于白人在事实上掌握着这个国家的政治和经济权利,因此黑人不敢和白人完全决裂,來自亚洲的黄种人,,尤其是华人,,在M国社会的地位虽然与黑人一样,却更加勤劳,往往可以积累起很多的财富,黑人相比之下过于懒惰,普遍过得不太好,于是他们在艳羡的同时,也产生了嫉妒,不去反思自身的原因,却认为华人掠夺走了本來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莱恩对庞劲东说话的态度,虽然谈不上恶劣,但也让人感觉不舒服,这不是因为他笃定了庞劲东会倾向于自己一方,而完全是由他个人的教养所致, 听到莱恩话中的那个名词,白人这边按捺不住了,为首的上前冲着莱恩就是一记右勾拳,莱恩正要挥拳反击,庞劲东身形一晃已经冲到两个人当中,先是一肘击在了白人的腹部,令其后退数步,紧接着一把抓住莱恩的手腕,然后借力往后一拧,就把莱恩制住了, 虽然庞劲东对黑人不太得意,但是作为这里的最高指挥官,不能表现出任何偏袒,庞劲东只是警告莱恩:“我希望你今后对我说话,态度放得更加恭敬一些,” 白人一方立即发出一阵笑声,庞劲东则指了指为首的白人:“站到这里來,” 等一黑一白两个家伙面对面站到一起,庞劲东放开了莱恩,然后吩咐执法队:“看住他们,谁敢妄动一下,就给我枪毙他,” 庞劲东说罢就走开了,过了一会回來,手里拎着一个大桶,庞劲东将这个大桶高高举起,把里面的东西对着两个人迎头浇下, 这是庞劲东刚刚从工地那里取來的涂料,两个家伙连人带衣服顷刻之间变成了一团绿, “现在有谁能告诉我,他们两个之间有什么区别,”庞劲东把桶扔到一旁,高声对所有人说:“如果有人坚持认为,在这绿色的涂料之下,他们两个人的肤色还是不同的,那么我就把他们两个的皮剥下來,再让所有人看看有什么不同,” 两个人浑身都被黏糊糊的颜料包裹着,只有眼睛和嘴露在外面,傻傻的站在那里互相看着,如果一定要说有区别,那么只是黑人的牙齿要略微白一点, “我需要你们明白,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弟兄,不管他的肤色是什么,将來在战场上面对飞來的子弹的时候,只有这里的弟兄会把你推开;当敌人的炮弹落下的时候,只有这里的弟兄会和你分享一个散兵坑……如果你们认为肤色上的差别,可以让你们漠视最为可靠的这种情谊,那么现在就给我滚出红岩谷……不,应该滚出这个国家,滚出美洲,白人回到欧洲去,黑人回到非洲去,因为这片土地本來不属于你们任何人,而是棕色皮肤的印第安人的,” 两个边都不做声了,庞劲东缓和了口气:“我知道你们之间有芥蒂,今天下午休息,给你们时间想明白,” 庞劲东并不是真的指望这些大头兵能去开动大脑,而是因为训练日趋紧张,士兵们的心理压力逐渐加大,未尝不是种族冲突爆发的原因,放假半天的目的是想让他们舒缓一下情绪, 不久就要正式成军了,在此之前必须解决所有的内部问題, 今天的事情也让庞劲**然意识到,基地基本上沒有娱乐设施,士兵们的业余生活很单调,庞劲东正在考虑怎样改进,却听到一个孤独的掌声,由远及近來到自己的身后, 庞劲东回头一看才知道是唐韵,而士兵们也发现了这个风情万种的东方美人,刚才的紧张情绪一扫而空,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嗡嗡”声, 唐韵微微一笑,对庞劲东点了点头:“说得真不错,” 庞劲东低低的声音,用中文不满的说:“约法三章的第二条就是远离我的员工,难道你忘了,” “对不起,我看到你这里有很多猛男,所以有些忘形了,”唐云说罢,出声的笑了起來, 唐韵的英文水平很不错,而在场的人只有庞劲东和唐韵才懂得中文,因此两人的谈话沒有人能听懂,包括那个一直冷眼旁观的华人刘弗懿, 庞劲东看了看周围如饥似渴的眼睛,告诉唐韵:“沒有下一次,” 正文 第七十九章 三套班子 唐韵的住处成了一个难題, 基地除了两名女兵,还有一些女性后勤人员,主要是食堂工作人员和保洁人员,工地那边也有一些女性工人,庞劲东已经规划出一栋专门的宿舍楼提供她们,但需假以时日才能完工,米丽娅和伊莎贝尔现在与其他士兵住在同一栋宿舍楼,而后勤人员则还住在帐篷里, 由于宿舍楼闲置了很多地方,各自能有充足的空间,因此不会发生尴尬的事情,而且这两个女孩子都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但是唐韵则不然,让她住到那栋楼里,等于送羊入虎口, 更何况唐韵对住宿环境要求比较高,还需要网络和电话,因此庞劲东再三考虑之后,在办公楼里给她专门准备一间套房,作为卧室兼办公室, 唐韵看着自己的房间,既沒有水牛皮床,也沒有按摩浴缸,更沒有明亮的化妆间,立即噘起了小嘴:“这让我怎么住啊,” “那我现在给您送回纽约,怎么样,” “我还是在这里将就一下吧,” 庞劲东感到很奇怪,唐韵似乎很怕独自一人, 住处安排了,其他问題随之而來,而新的问題是唐韵自己也刚刚发现的:“这里有购物的地方吗,” 听到这句话,庞劲东才想起來:“你好像沒有行李,” “我无论去任何地方都只带信用卡,所需的东西全部在当地采购,”摇了摇头,唐韵无奈的说:“本來这次想要到纽约血拼的,沒想到來到这么个鬼地方,” “你说对了,这里的确是鬼地方,三更半夜经常会闹鬼的,” “嘿嘿,老娘还真就不怕鬼,” 普通的鬼对唐韵沒有任何威慑,但庞劲东说的却是另外一种鬼:“我是指色鬼,” 唐韵歪了歪嘴:“老娘让他精尽人亡,” 庞劲东咳嗽了几声,一本正经的说:“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找我的助手米丽娅,她会开车带你去附近的城市,” 唐韵在安顿下來之后的整整三天时间里,基本上足不出户,一日三餐都是让人给她送到房间里, 庞劲东有时候去探望她,发现电脑开着的网页基本都是关于当前全球金融形势的,打印机不停的打印着各类财经资料,联想到她这里彻夜不熄的灯光,庞劲东对她倒是有些些许钦佩,这个女人虽然好像总是在勾引男人,但是却不是那么的轻浮,工作起來的认真态度和劲头更是一般人无法相比的, 庞劲东这三天以來也沒有闲着,距离成军之日越來越近,庞劲东需要这支队伍像一支真正的军队一样运行,为此必须建立起各方面的相关制度和体系, 虽然现在血狮军团已经具有军队的雏形,实际上欠缺的还很多,人员怎样选拔、培养、调配;弹药怎么样存储配发;指挥机构怎样建立;军令通过什么样的渠道传达;官兵日常怎么管理;部队应该配备什么样的资料库等等,不一而足, 还有一些事情,是庞劲东虽然现在已经设立的,但都具有临时性质,既急需完善,也不具有长久和稳定的可能,例如纪律的制定和执行方法、完备的各类计划等,一切都要有预定方案,有执行手段,还要有应急预案, 人类的军事发展到近代的时候,就已经演变成为一门需要精确计算的学科,到了当代更是如此,任何一支部队的、任何一个级别的行政长官,都沒有精力与能力去管理部队的所有事情,于是参谋应运而生, 而参谋也正是庞劲东目前最缺乏的,这一问題不仅庞劲东,还有一个人也意识到了,就是刘弗懿, 刘弗懿不是主动找上庞劲东,而是被庞劲东找來的,因为他上次发表的一些见解,给庞劲东留下了深刻印象,所以庞劲东很想听听他对部队未來发展的意见, “我们的士兵普遍年轻具有活力,而军官,,也就是您当年的雇佣兵属下,,有着对自己身份的认同和责任感,也有对军官尊严的自觉理解,这是我们的成功之处,”刘弗懿站在庞劲东的面前,不愠不火的侃侃而谈, “我不是问你成功之处,而是想要知道我们的不足之处,你可以对我知无不言!” 刘弗懿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偷眼观察着庞劲东的表情,似乎想判定庞劲东是否有诚意,或者是否会对自己接下來话大发雷霆,过了一会,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的说:“我们还不是一支真正的军队,更不是一支完善的、能够经历各种考验、能够把战斗力发挥到最大程度的军队,换句话说,我们和那些恐怖组织、毒品武装、落后国家的反政府武装,甚至土匪沒有太大的区别,” 话音一落,刘弗懿紧张的看着庞劲东, 庞劲东微微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说:“继续,” “我们沒有一个完善的军令系统,令出多门,上级和下级军官的命令有时会截然相反,上级命令不能够得到正确的理解并贯彻执行,也是常见现象,这支部队归谁指挥,您吗,但是您能把命令准确传达到前线的每一名士兵吗,这不是军官们的自身问題造成的,而是因为他们沒有一个可遵循的管理制度,完全是凭借对您的忠诚和他们个人的热情、经验,想当然的管理着军队,”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庞劲东的脸色有些阴沉下來了, 其实刘弗懿心里的话更加难听,血狮军团如果上了战场,就会立即变成一群沒头的苍蝇,各部队和每名士兵会各行其是,但是他担心惹怒庞劲东,也担心传扬出去挫伤军官和官兵们的积极性,更担心自己因此被所有人孤立,所以不能真的说出來,只能烂在肚子里, 庞劲东依旧面无表情:“继续,” 刘弗懿鼓劲说了下去:“在我们的各级管理体系当中,沒有任何报表,缺少往來书面文件,更沒有可以有效使用的计划,包括训练计划、后勤计划、战时动员计划…….我们的训练也很有问題,只是日复一日的训练体能,再就是简单的队列、射击和行军训练,根本沒有真正的实战训练,士兵们既不懂得战术,更不懂得配合,我们沒有完整的训练大纲,沒有任何周训练、月训练、季度训练的计划、报表和总结,在战时,各级指挥官的指挥其实有很多的既定内容,这些内容都是建立在完善的训练大纲基础上的,而我们现在的训练可以说是荒谬的、过分的、折磨人的…….” 刘弗懿不仅指出了很多问題,也间接批评了庞劲东目前在军队管理上一些弊端,那就是庞劲东本來想用国内军队的训练方法,弥补M国方式的不足,结果造成了矫枉过正,例如重复大量无用的队列训练,给每名士兵发刺刀进行拼刺训练, 白刃战在现代化战争中基本沒有出现的可能,庞劲东这样做本是为了培养士兵的勇武精神,但是训练过头的话,就成了屠龙之技, 天气很热,刘弗懿滔滔不绝的说下去,庞劲东感到自己开始冒汗了, 等到刘弗懿最后说完,庞劲东站起身來,在办公室來回踱步,过了良久才感叹说:“你说的这些,很多都是参谋的工作……” 刘弗懿担心自己刚才的话说得过重,这时立即补充:“我们如果只维持这种几百人的规模,那么现在这种方法是完全够用的,但是如果想要得到进一步发展……” 庞劲东不想对刘弗懿谈将來的打算,只是告诉他:“我也意识到这一点,但是我现在沒有可以组建参谋体系的人,” 看到庞劲东不但沒有表现出反感,甚至还认同自己的观点,刘弗懿不禁喜出望外:“我申请自荐,” 庞劲东几乎是想都不想就答应道:“好,从今天开始,你就负责组建参谋部,人手和资源可以任意调配,” 刘弗懿对庞劲东能够接受自己的观点就已经很高兴了,庞劲东此时表现出的这种高度信任,让他感到惊讶:“你相信我,” “完全信任,放手去做吧,” 刘弗懿愣了一下,然后一个立正,向庞劲东保证:“请长官放心,” “但你一个人是远远不够的,你有什么想法,” “既然长官肯把人事权力交给我,我会在士兵们当中选拔具有相当资质的人,承担这些工作,其实我们当中的一些退役士兵,有很多人曾经在军校学习过,虽然沒有真正做过参谋,但是至少在理论上还是熟悉的,” 庞劲东微微颔首:“现在就开始吧,” 刘弗懿兴冲冲的出去了,庞劲东看着他把门关上,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资料看了起來, 这份资料的主人是刘弗懿, “华人世家的子弟,怎么会成为西点军校的高材生,而这位高才生到我的血狮军团來做什么…….”庞劲东看着刘弗懿在军校的毕业照片,自言自语的说, 话说这个刘弗懿,领命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是制定了完善的纪律条令,对犯错误的士兵,取消了庞劲东的体罚,代之以关禁闭和扣薪,同时将所谓的“执法队”整编为宪兵,负责监督和执行纪律, 在这种情况下,庞劲东给士兵们配发一定数量的子弹,以便于迅速展开训练,进一步增强武器的熟悉程度,而庞劲东所担心的内部火拼,并沒有爆发, 与此同时,庞劲东开始下放权力,不再事必躬亲,同时交给了米丽娅一个任务,,组建后勤部,与自己直辖的司令部、刘弗懿的参谋部组成三套班子,并列构成一支军队最基本的体系, 而这个任务对米丽娅來说,实在是难了一些, 让米丽娅搞普通的后勤工作是沒有问題的,如果建立一套完整的后勤保障体系,例如确立各类物资的进出渠道,制定相关的计划,她就缺乏足够的理论素养了, 但是米丽娅肯学,而且愿意向有经验的人请教,倒是干得有声有色, 再说唐韵, 自从唐韵抵达M国,庞劲东就很想和她深入交谈一次,等到两人将各自手头的工作都纳入正轨之后,这个机会也就來了, “我想我们之间可以谈谈了,”庞劲东去看望唐韵的时候,唐韵放下手头的资料,开门见山的说, “你想谈什么呢,”庞劲东坐到唐韵的对面,微笑着问, 唐韵沒有回答,而是谈起自己这几天的工作:“我一直在准备相关的资料,制定计划,并联系各方渠道,现在各方面条件都已经成熟了,” “是想和我谈你手头忙的这些事情,” “对,”唐韵点点头,淡然自若的说:“我想你已经知道我來纽约的目的是什么,所以我也就不绕弯子了,只问庞先生是否对我们的计划有兴趣,” “有兴趣,但是你应该知道我最近有困难,” 唐韵微微一笑,靠近庞劲东低声说:“我还知道你的困难是怎么造成的,” 庞劲东不由得皱起眉头,奇怪的问:“你知道什么,” “你的困难是因为资金大量投入M国的这次总统大选,”唐韵笑眯眯地说着,目光轻柔的落在庞劲东的脸上,捕捉着哪怕最细微的情绪变化, 庞劲东不由的心中一惊,尽管刚与唐韵接触,庞劲东就意识到这个女人不简单,却沒想到精明到如此程度, “我不相信你是神人,可以凭空知道一切,”庞劲东平静如斯,淡淡的对唐韵说, “是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唐韵的表情充满了诱惑,就算是别人对这个问題沒有兴趣,也会被他勾起兴趣, 正文 第八十章 狡猾狡猾滴 庞劲东确实很想知道答案,但却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只是淡淡然的说:“如果你愿意说,我愿意听,” 唐韵似笑非笑的问:“如果我不想说呢,” “那么我问了也白问,” 唐韵从一开始的时候就意识到,庞劲东与她过去接触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样,比起那些颟顸的官僚,庞劲东更加有才干;比起那些有才干的知识分子,庞劲东更加富有;比起那些富有的商贾,庞劲东更有力量;比起那些有力量的人,庞劲东更加帅气和阳光,只是现在看起來有些不修边幅;至于比起那些帅哥,庞劲东超出的东西就太多了……此时庞劲东更加深了她的这种感觉, “这小子,狡猾狡猾滴……”唐韵心中暗想, 唐韵本來就沒打算隐瞒自己的推测,这个时候便索性说了出來:“你在M国的事业发展,基本上是凭借本届总统候选人安德森的支持,我认为这种支持是相互的,全世界都知道M国的大选就是烧钱竞赛,那么你能够提供给安德森什么样的支持,就是不言自明的了,” 庞劲东无奈的点了点头,唐韵做的其实是很简单的推理,只要头脑精明一点,消息灵通一点,是不难得出这个结论的, 很明显的是,唐韵是从陈宇博那里听说,而陈宇博在M国有着十分广泛的人际关系,能够知道这些并不是很难的事,这也从另一个角度说明了,陈宇博急于拉拢自己的原因, 唐韵的话让庞劲东意识到一件事情,过去沒有几个人知道自己与安德森的关系,但是随着事业的不断发展,安德森因为给自己保驾护航,也就让这层关系随之浮上水面了,这究竟是福还是祸,现在言之尚早, 见庞劲东不说话,唐韵问;“我说的对吧,” “沒错,”庞劲东坦然承认了,反倒让唐韵很意外, “想听听我的意见吗,” “请讲,” “你做的是一笔很划算的投资,虽然风险很大,但是将來可能得到的回报,是无可估量的,”唐韵有意强调了“可能”这两个字,一边观察着庞劲东的表情,一边缓缓的继续说:“必须承认,连我都对这笔投资有兴趣了,” 庞劲东苦笑一声:“我亲爱的大姨妈,你把这些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这是一个十分危险的游戏,如果不是因为已经走到今天这一步,我根本不愿意参与进來的,” “你最好还是叫姐姐,”唐韵脸色微微赧红,急忙纠正了庞劲东的这个称呼,这让庞劲东很惊讶,她竟然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庞劲东点头答应道:“好,以后叫你姐姐,我亲爱的大姨妈,” 唐韵不厌其烦的纠正:“现在开始就叫姐姐,” “好……大……姐姐……”庞劲东做了个鬼脸,劝告唐韵:“无论如何,这件事情你知道就可以了,不要试图参与进來,” 唐韵眼珠一转,急忙解释:“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我对政治沒有兴趣,” “你最好沒有兴趣……”回想起自己卷入大选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庞劲东感慨万分:“这个游戏不仅危险,而且太累,” “我能想象得到,” 这个话題勾起了庞劲东的感慨:“其实从过去到现在,一直以來的生活都不是我想要的,我真正想要的是一种很简单的生活……” 尽管庞劲东的话很简单,但是唐韵在一霎那间,却发现庞劲东变得成熟了许多,那张对她來说有些稚嫩的面孔写满了沧桑, 唐韵突然产生了一种冲动,想要知道庞劲东有过怎样的故事,她回想起陈宇博提起庞劲东的一些只言片语,意识到庞劲东与自己一样,有着复杂的经历和过去,心理年龄远远超过了实际年龄,这让她的心头萌生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你……看什么呢……”见唐韵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庞劲东又开始心惊肉跳了,与她此前经常散发的那种带着钩子,几乎可以勾走人魂灵的目光不同,她此时的目光更像是一把利剑,直刺人的内心深处, 不过就算唐韵可以直指人心,庞劲东也沒有见性成佛的打算,庞劲东轻声咳嗽了几声,然后对唐韵说:“我们言归正传吧,谈谈你的那个计划,” “好啊,”唐韵咯咯的笑了起來,觉得庞劲东有时表现出一种可爱的憨直, “我想知道,陈宇博究竟是怎样策划收购M国金融机构的,”这个问題刚一出口,庞劲东自己都楞住了,因为本來沒打算这样直截了当,至少应该兜几个弯子再绕到正題上,结果被唐韵的目光弄乱了阵脚, 庞劲东不久之后就知道了,自己兜弯子根本就不是唐韵的对手,所以这样直接提出來,反倒可以证明自己的诚意, 唐韵收起笑容,若有所思的看着庞劲东,默然了片刻之后,把陈宇博的计划和盘托出, 进军M国金融市场,是陈宇博一直都有的打算,很早就开始为此着手准备,或许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又或许是苍天无眼,如今机会真的被他等到了, 多年前,陈宇博的亲哥哥陈宇昊移民到了开曼群岛,在那里注册了两家公司,一家是在陈宇昊的名下,另一家则名义上属于一个美国人, 美国人的那家公司已经获准进入M国金融市场,但是陈宇昊的公司却沒有,这两家公司的区别在于,美国人的公司虽然拥有庞大的资本,但实际上是一个空壳子,全部资产都是对陈宇昊公司的负债, 陈宇博的终极目标是美国国家金融服务公司(Countrywide Financial Corporation,简称CFC),金融危机一旦爆发,这家最大的次级贷机构将会首当其冲,等到金融服务公司濒临破产边缘的时候,M国政府就会出面推动银行对其进行收购,以挽救市场,这个时候,实际老板是陈氏兄弟的那家美国人开的公司,就会在第一时间站出來,开出一个高额的收购价格, 为了保证有足够的资金,陈宇博必须尽快的将所有计划参与者,,例如陈氏家族,,的资金,投入到陈宇昊的公司,然后再由陈宇昊注入到美国人的这家空壳公司, 美国人买美国的公司当然沒有问題,陈宇博预计这笔交易应该很快就能完成,被金融危机搞得焦头烂额的M国政府还会与以推动,等到收购完成,美国人的公司就正式完成了历史使命,陈氏兄弟的公司将从后台站到前台,全盘予以接手, 可以想见,在M国有能力收购CFC的银行和金融机构比比皆是,为了保证收购能够成功,陈宇博除了开出的价格诱人之外,同时调动了自己多年來在M国积累下的关系和资源,做了一些其他工作,例如制造有利于自己的舆论,还有发动CFC的贷款人发起联合诉讼,指控CFC采用欺骗性宣传,诱使他们购买不必要的房产以进行高额贷款,让CFC变成一个沒人愿意碰的烫手山芋, 这个计划实际操作起來远远不像说的这样简单,涉及到诸多的环节,复杂程度可以供经济学博士撰写数篇论文, 唐韵总结说:“CFC在M国拥有巨大的市场份额,还是名列第十七位的储蓄机构,有了这家公司就等于拥有了这些市场和M国国民的储蓄,也拥有了全面进入M国金融市场的敲门砖,” 庞劲东感叹于计划的周密性,不仅成功绕过了政治门槛,还考虑到了其他的各种可能因素,但是庞劲东也有一个问題:“收购成功之后,M国政府会发现自己被涮了,难道不会采取什么报复措施吗,” “你很聪明,”唐韵微微点了点头,继续说:“陈宇博沒有想到这个问題,但是我想到了,” “那么你有应对的办法了,” “当然,”唐韵微微扬起下巴,略有些得意扬扬的说:“我的办法就是沒有办法,” 庞劲东马上就明白了,唐韵所谓的办法,其实与自己不管外面风吹雨打,我自在红岩谷岿然不动的做法是一样的, “就算M国政府在事后意识到,CFC是被來自Z国的资本收购了,也不会采取什么报复措施,”庞劲东思考片刻,缓缓的说:“经济是有周期的,M国的周期现在已经到了,如果它想要安然度过危机,凭借自己的力量是完全不够的,所以很可能改变策略,把Z国拉下水,” “对,”唐韵一扬眉头,对庞劲东的话做了补充:“Z国作为新兴的市场国家,虽然仍处于发展中阶段,但是整体财力却很雄厚,而且囤积了大量的外汇,M国这次可能会部分放开市场,拿出威逼利诱的手段,就像逼使人民币升值一样,让Z国拿钱帮助自己救市,陈宇博的计划则完全顺应了这个形式,” “只不过,陈宇博个人最终能够得到的利益,与Z国政府能够得到的,就完全不成正比了,” 唐韵不再继续谈论这个计划,转而说道:“你已经足够了解了,虽然你现在周转不开,但是我仍然建议你不要放过这个机会,” “你不会是让我高额举债吧,” 唐韵沒有正面回答:“人,有的时候,是需要赌一次的,” 庞劲东闻言心中一动,想起自己也曾经对韩风说过同样的话, 唐韵站起身來,走到庞劲东身旁,俯下身來,气若幽兰:“我建议你好好考虑一下,” 庞劲东上下打量了一下唐韵,这才注意到她今天穿着一条热裤,两条如葱白般的玉腿全部呈现在外面,被宽宽的腰带束着的蛮腰可堪盈握,香臀却偏偏又丰润饱满,把热裤紧紧撑起,似要破除束缚轰然而出,上身是一件白色T恤,宽敞的圆领,随着她附身的动作,让深深的**若隐若现, 一股芳香带着醉人的力量钻进了庞劲东的鼻孔,尽管是那么的浓郁,但却不给人一点庸俗的感觉,唐韵用的自然都是高档香水,但是庞劲东相信,就算是廉价香水喷洒到她的身上,也不会对她给人的诱惑力造成任何影响, 庞劲东的心跳开始加速了,即便不论这个女人相貌如何,仅凭她那迷人的声音、风情万种的举止,那可以把人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的性感,也会让男人产生冲动,想要把她立即按倒在床上,提枪上马大战三百回合,这就像一朵绽放的玫瑰,总是让人忍不住摘在手里, 唐韵此时的样子简直就是在告诉别人:“这是一个诱饵,快來吃吧,”至于这诱饵究竟是陈宇博的计划,还是唐韵本人,就只有唐韵自己才知道了, 通常情况下,唐韵会用自己做诱饵,让别人上钩参与计划,但是极少数时候,她也会用计划做饵,让别人上自己的钩,虽然结果一样,但是对与唐韵内心的情感而言,却是大相径庭的, 这样一个尤物站在身旁,沒有男人不会动心,唐韵注意到庞劲东目光迷茫的看着自己,料想庞劲东此时已经心猿意马了,正沉浸在成就感当中,却沒料到庞劲东傻傻的一笑:“姐姐,你这把年纪了,不好穿得这么么暴露,” 唐韵的嘴唇张合了几下,过了半晌,缓缓的说:“谢谢你的建议,” “不客气,咱俩谁跟谁,”庞劲东依然是一幅憨厚的表情, “姐姐放心,我会好好考虑的,”看到唐韵回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庞劲东才有些放松下來,和这个女人在一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犯错误, “你真的应该好好考虑一下,”唐韵换上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刚才的妖娆顷刻不见,完全像是在商言商, “人们经常形容那些无情无义的男人,变脸比脱裤子都快,那么唐韵变脸的速度是比男人脱裤子更快,” 庞劲东在心里如此揶揄着唐韵,然而唐韵接下來的话,却让庞劲东沒有这种心情了:“但是你这笔投资面临着失败的可能,” 正文 第八十一章 悲伤的往事 庞劲东这一次勇敢的迎着唐韵的目光,冷冷的说:“你很关心时事啊,” “做生意又不是读书,可以躲进小楼成一统,两耳不闻窗外事,”唐韵隐隐觉得这首诗有点怪怪的,但也沒往心里去,因为这是对自己观点的最好说明:“做生意当然要时刻注意政治经济形势,然后顺应形势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 “我倒是以为,时势造英雄,但是英雄同样可以造时势,” “有气魄,”唐韵嘉许的点了点头,然后说:“你难道就是为了创造时势,才在安德森的身上投下重注吗,” “如果让我对别人解释自己的行为,我只能说自己仅仅是为了做一场投资,” 唐韵的目光变得迷茫起來,因为庞劲东的话完全是出于她的意料之外:“这么说,你不仅仅是为了投资,” 庞劲东苦笑一声:“安德森现在丑闻缠身,还是十分致命的丑闻,而且闹得越來越厉害,却沒有任何应对的方法,继续发展下去,不要说竞选总统无望,他的政治生命也将彻底结束,永远无法在这个社会上抬起头來,甚至可能被追究刑事责任,” 唐韵奇怪的问:“既然这个投资很可能完全失败,你为什么还要投入,” “我不是为了得到才付出的,”庞劲东目光变得深邃起來,看着唐韵缓缓的摇了摇头:“我认识安德森已经十年了,那个时候他还是毒品控制局的副局长,我是因为他策划的一个阴谋才认识了他,当时他给我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和困扰,而且一直延续到了今天,甚至在我回到自己的国家,希望过上正常人的生活的时候,还沒有结束……” “那么你应该非常恨他了,” “曾经是,或者说是在某种程度上是,”庞劲东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但是另一方面,在我过去的生活当中所遇到的人,都是那样的自私和阴险,安德森在其中并不是最坏的一个,甚至对我还是非常好的,” “方便说说吗,” 庞劲东一挑眉头:“你很想知道吗,” 唐韵以为庞劲东会原原本本的告诉自己,却沒想到庞劲东微微一笑:“以后有机会再讲给你听,” “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帮助他,” “理由很简单,他的一生都在追逐财富和权力,虽然和我是截然不同的一种人,但是我并沒有资格去指责这种生活方式有什么问題,现在他即将迎來一生中最辉煌的时刻,如果能够多少帮助他一些,我是乐意去做的,”庞劲东说到这里,慨然中带有大丈夫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气魄,“尽人事而听天命,哪怕最终的结果可能是失败,” 唐韵心中一动,赞叹道:“像个男人,” “我对别人都不是这样说的,你是第一个知道我真实想法的人,” 唐韵默然片刻,告诉庞劲东:“其实这件事情沒有什么不能解决的,” 庞劲东长叹一声:“你有办法,” “谈不上是办法,只是作为一个清醒的旁观者,有一点自己的想法,” “什么想法,”庞劲东很好奇,面对如此复杂棘手的问題,难道唐韵竟然会有什么良策, 然而唐韵的确有一番见解:“这件事情从头至尾,我都有所了解,如果我是安德森,我就会把《芝加哥太阳报》的报社炸掉,然后杀掉所有知道内情的人,”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唐韵几乎是咬牙切齿,一股凶狠毒辣的神情浮上面庞, 常人都会难以想象,这样的话竟然出自如此性感的尤物之口,庞劲东也一样,还有更加难以相信的是,唐韵想出來的竟然是这样的馊主意:“这样做等于告诉全世界,安德森是在杀人灭口,” 唐韵笑着摇了摇头:“弟弟,人类有这样一种本性,那就是不愿意去相信明显的事实,而是宁愿弄得复杂化,然后在猎奇心理的驱使下,从里面找出难以置信的阴谋,” 庞劲东恍然大悟,不由得赞同的点了点头, 鱼儿在吃下鱼饵的时候,是因为根本想象不到里面有鱼钩,而人类因为具有智慧,所以会对任何香饵都保持警惕,就算是里面沒有钩子的饵,也会怀疑有钩子,但是如果鱼类懂得怀疑饵料里面有鱼钩,那么它们早就灭绝了, 智慧使得人类时刻都带有警惕,并乐于把原本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回顾当代世界的很多事件和阴谋,其实原本很简单,但正是因为人类的这种心理,结果弄得复杂无比, 庞劲东很有感慨地说:“这些事真的发生了的话,所有人都会想,如果安德森是想要杀人灭口,搞得未免有些太过明显,会不会是有人想要栽赃嫁祸给他,” “正解,”唐韵点点头,试探着问:“安德森真的是毒品网络的幕后老板吗,” 庞劲东微微一笑:“你猜,” “我沒有兴趣猜这些事,”唐韵心里显然早已有了揣测出的答案,也知道庞劲东不会把正确答案告诉她, “那就最好的,” 唐韵突然若有所思的说:“你很聪明,也很有力量……” “谢谢夸奖,”庞劲东微微皱起眉头,不明白这句话的用意, 唐韵的脸色阴沉下來,目光变得有些迷茫:“如果我们合作,可以纵横天下……” “我以为你是陈宇博的助手呢,” “陈宇博那个老棺材梆子,有什么资格让我做他的助手,”唐韵的语气颇为不屑,进而补充说:“应该说这些年來,他做的一切都是依靠我的帮助,” 从两人刚见面时唐韵的表现,到现在说出的这些话,庞劲东相信,唐韵确实是不拿陈宇博当回事, 庞劲东曾经认为,唐韵可能是在陈宇博的授意下,以此來试探自己,但是庞劲东事后思考起來,认为陈宇博并沒有这样做的必要,准确的说,这种必要曾经有过,在发生KTV事件、自己与之开诚布公之后,却已经不存在了, 经过这些天的接触,庞劲东对唐韵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这个女人狡诈,诡计多端,如果是盟友的话,将会是非常得力的,如果是敌人的话,将会是非常头痛的, 庞劲东的城府沒有唐韵那样深,陈宇博又毕竟是现阶段的盟友,因此唐韵这些话说出口之后,庞劲东有些尴尬:“听你的这些话,应该为陈宇博做了很多年的事,就算是包办婚姻也应该培养出感情了……” 这句话在唐韵听來,产生的理解与庞劲东的本意大相径庭,她冷笑一声:“陈宇博是怎么样的人,他是一头名利动物,为了金钱和权力,他可以出卖任何人或事,包括你所谓的那种不值钱的感情,” 唐韵的这个看法,庞劲东是认同的,但是庞劲东坚持认为:“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 唐韵又是一声冷笑,问:“如果他的这种生活方式严重影响到了你,甚至伤害了你呢,”唐韵说着话的同时,双眼蒙上了一层氤氲的雾气, 此时的唐韵看起來是那样楚楚可怜,与往日那种风骚、高贵或强势都不相同,完全是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竟如风中摇曳的烛光, 庞劲东一开始就多少猜到了唐韵与陈宇博之间的关系,这种事情根本就是你情我愿,各取所需,谈不上谁伤害了谁,因此庞劲东对唐韵的这些话有些不以为然, 虽然庞劲东沒有说话,但是唐韵却看出了这种想法,凄然笑问:“你认为我和陈宇博之间是什么关系,” 庞劲东对别人的隐私不感兴趣,对高官们的性生活更沒有兴趣,所以本來不想回答这个问題,但是唐韵的目光随之变得咄咄逼人,落在庞劲东的脸上竟然像是用酷刑一般,由不得庞劲东不想说, 庞劲东用了许久,都沒有想到更好的措辞,于是说了一句:“应该是超出正常范畴的男女关系,” 看到庞劲东为难的样子,唐韵的笑容变得轻松了一些:“我曾经是他的二奶,” “哦,”庞劲东无法发表意见,只是木讷的点了点头, 唐韵深吸一口气,回顾起了自己的生活:“陈宇博出现在我的生活中的时候,我还在上大学,岁数小,欠缺生活经历和社会经验,他富有学识,风趣幽默,风度翩翩,虽然年纪大了一些,但是仍然很快就征服了我……” 庞劲东心中暗想:“也是因为他很有钱…….”庞劲东沒有把这话说出口,唐云自己坦承了:“当然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足够有钱,而我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孩子,我经常想,别人能有的东西,我同样应该有,而陈宇博恰好可以给我想要的一切……” “于是你就上了他的床……”庞劲东是有感而发,话刚一出口就后悔了,担心伤及唐韵的自尊,于是立即补充说:“这种事情如今很常见,沒什么,” 唐韵并沒有生气:“你说的沒错,最初的时候我还很享受这种生活,大家各取所需而已,但是就象你说的一样,两个人在一起时间长了,总会被培养出感情來的,幸运的是,我是一个非常现实的女人,我从不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想法,从沒有奢望陈宇博可以给我转正,只是希望他至少是在乎我的……” “你既然已经明确知道,陈宇博不可能为你改变他的家庭,就不应该……” 庞劲东误解了唐韵的这句话,被唐韵立即打断了:“他至少应该拿我当一个人看,而他却只是把我当做泄欲的工具,甚至只是当作一块烂肉而已,是他花钱买下的,他想怎么样都行,” “我认为你在上他的床之前,应该已经有所心理准备了,” 此时在庞劲东看來,唐韵就是一个待价而沽的商品,既然有客人愿意付出高价买到手里,那么就有任意使用的权利,人们常说“顾客就是上帝”,其实顾客比上帝更伟大,因为顾客付出的是真金白银,而上帝往往只开空头支票,想兑现就只能等到下辈子,所以庞劲东无法理解,唐韵对陈宇博究竟在抱怨什么, 庞劲东不谙男女之事,这方面的想象力有限,唐韵看出了这一点,索性直言不讳的把自己的遭遇说了出來:“男人和女人之间能够发生的任何事情,他都在我的身上尝试过,知道什么是虐待吗,他的岁数毕竟大了,有的时候力不从心,于是把我浑身捆绑起來,然后不时用鞭子抽打我,用以此获得的心理愉悦來弥补肉体上的无能,知道什么是**吗,他曾经带着一帮朋友回家,一个个全都喝多了,有人夸奖我长得漂亮,他就让所有的朋友挨个上我,根本不顾我的反抗和哀求,知道什么是**吗,在他认为我不听话的时候,就把我象一条狗一样栓到马桶旁边,不允许我吃饭喝水,睡觉也只能在马桶旁边,甚至还经常用尿浇我…….” 每个人都有自尊,包括妓女也有不可触及的底线,唐韵还沒有堕落到妓女的地步,但是所有的尊严已经完全被陈宇博摧毁了, 唐韵滔滔不绝的说下去,两行热泪夺眶而出,沿着娇媚的面庞滴滴滚落,但是尽管如此,她的表情却是坚定的,看不到一丝的脆弱, 庞劲东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无言,最后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衣冠禽兽,”说罢,近乎是机械的拿出一包面巾纸,递给了唐韵, “不仅如此……”唐韵擦净了泪水,眸子里的泪光不见了,与她的表情一样,代之以坚强,“为了升官发财,他还让我陪那些对他有用的人睡觉,其中有高官,也有大企业家,他们的爱好五花八门,而我必须充分满足他们,其中有喜欢虐待的,有喜欢**的,还有喜欢被我虐待的……” 庞劲东的惊讶感已经过去了,听到这些话,面红耳赤, 正文 第八十二章 第一次实战 唐韵注意到了庞劲东的窘状,爽朗的笑了,刚才的悲伤全部化作乌有,热泪也被沙漠里干燥的空气挥发了,她的态度转变之快,甚至让人怀疑刚才说的一切都是谎言, 庞劲东就有这种疑问:“你是在骗我玩吗,” “看我这样轻松的面对往事,是不是感到很奇怪呢,” 想到唐韵此前的那种悲怆,庞劲东并不认为她很轻松,但是想要安慰一个伤痛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相信伤口已经愈合,哪怕需要善意的欺骗,于是庞劲东点点头:“是的,” “但我绝对不是在欺骗你,”唐韵恢复了平静,既沒有表现出任何的悲伤,也沒有让人感到风骚媚惑,“我能够感到轻松是有原因的,” “那么……”庞劲东耸耸肩膀,很不自在的说:“请继续讲下去,” “你愿意听,”唐韵如远山一般的黛眉,笼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雾, “我承认自己很想听下去,因为想知道你是不是逆來顺受,” “你认为我会逆來顺受吗,” “只能说希望你不会,” “当然不会,”唐韵又笑了起來,这一次的笑容里充满了得意,“那种情形沒有持续太长时间,我就让陈宇博这条老狗意识到,老娘不是好惹的,” “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庞劲东赞同的点了点头,掐灭了手中的烟蒂, “不管你是怎么想象的,其实我的做法很简单,我这个人学东西特快,很快就学到了官场、商场乃至这个社会的规则,而且我慢慢的掌握了陈宇博许多关系和资源,当他意识到这一点你的时候,就不敢再继续这样对待我了,” “恐怕不止吧……”庞劲东担心惹怒这个女人,语气显得小心翼翼的, “的确不止,他还很忌惮我呢,” “后來呢,” “后來我们就和平分手了,我从二奶变成了他的助手,” 庞劲东笑了笑:“我以为你会彻底离开他,” “我很想离开他,但是……”唐韵点燃一支烟,轻轻的吸了一口,冲着天花板吐出了一个烟圈,转而谈起了自己的心路历程:“我曾经恨自己不是一个男人,不能像男人一样征战这个世界,但是后來我又很庆幸自己是一个女人,可以利用美貌去征服男人,再通过男人征服世界,但是这个社会毕竟还是男人掌握的,离开了男人,我仍然只是一个弱小的女人…….” 庞劲东明白了,唐韵有着过于炽盛的yuwang,对这个世界有着太多的追求,正是因为她放不下,又不能以一个女强人的姿态去面对这个世界,所以只能躲在一个男人的身后,通过这个男人來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个男人过去是陈宇博,唐韵在内心深处毕竟是憎恨他的,但是对物欲的追求使得她无法离开陈宇博,也就无法为自己受到的伤害进行复仇,虽然只要有更好的机会,她完全可能会甩掉陈宇博,这也就是说,她为了物质还是牺牲了尊严, 庞劲东沉思片刻,对唐韵说:“我对你的遭遇表示同情,但是恐怕我不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唐韵微微皱起眉头,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从來沒有人拒绝过我,” “凡事总有第一次,”为了避免引起唐韵的疑虑,庞劲东保证说:“今天我们之间的谈话,出你口,入我耳,再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让庞劲东沒有想到的是,唐韵满脸无所谓的:“看來你还很讲道义,不过你多虑了,我既然能够和你说这些话,就根本不在乎你告诉别人,” 庞劲东正要说话,突然发现一些异样的地方, 唐韵的临时办公室在办公楼里,办公楼正面对着操场和基地外的那条公路,操场和公路之间有一道通透式的栅栏,留有一个出入口,此时那条公路上聚集了一列卡车,这些卡车外面都扣着蓬,好像正要通过这个出入口进來, 庞劲东拿起对讲,呼叫米丽娅:“外面的那些卡车是怎么回事,” “是给工地运送建筑材料的,” 正在施工的工地与已经完工的地方是一个整体,都属于基地的一部分,已经完工的操场是基地距离公路最近的地方,但是为了避免影响训练,庞劲东在规划的时候给工地单独开了一个进入口,不需要通过操场这里进來, 庞劲东问:“为什么不从工地入口走,” “工地入口处刚才发生了车或,两辆卡车撞到一起,其它车辆进不來,所以只能绕路,” 庞劲东深吸了一口气,立即命令米丽娅:“马上关闭所有出入口,所有人远离那些卡车,让全体士兵进入最后战备状态,这不是演习,重复一遍,这不是演习,” 对讲机那边,米丽娅怔了一下,然后带着感到奇怪的语气答应了一声:“明白,” 唐韵听到了这番对话,注意到庞劲东的神情十分紧张,好奇的问:“出了什么事情,” “老老实实在房间里呆着,最好躲到床底下,任何地方都不要去,” 如果换做其它女人,此时应该是惊慌失措,或者是傻呆呆的不知所措,但是唐韵却很镇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等下可能要打仗了,”庞劲东说罢,离开唐韵的办公室,來到操场上, 入口的电动闸门已经关闭,那些卡车只能停在基地外却进不來, 庞劲东拿出望远镜,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些卡车,进一步确定了自己刚才的判断, 这些卡车如果真的是运送建筑材料的,那么从轮胎被挤压的程度來看,这些建筑材料未免太轻了,如果说一辆或者两辆是这样,可以解释为轮胎的气压不足,但是如果所有的车都是这样,就只能说明车上真正载着的是其它东西, 另一点让庞劲东生疑的现像是,这些卡车从公路上开來进入操场入口,车身在正常情况下与基地外围的栅栏应该是平行的,但是这些卡车却是车头斜对着栅栏,有的甚至干脆把车头调转过來正对着, 士兵们已经离开操场,躲在了操场后的障碍物,日常的训练在此时发挥了作用,他们的动作井然有序,反应及时而且迅速, 但是所有人都被命令弄懵了,连长们见到庞劲东,急忙过來请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们有敌人了,”庞劲东说着,指了指那些卡车:“就在那上面…….” 庞劲东的话被一阵发动机启动的声音打断了,只见伴随着数道尾气和轮胎摩擦地面扬起的灰尘,那些卡车疯狂的向栅栏猛冲过來, 那些栅栏本就具有临时性质,在重型载重卡车面前如同火柴一般脆弱,一阵刺耳的金属扭曲和碰撞的声音之后,被彻底撞烂,挂到了车头的前方,卡车紧接着像发疯一般,向士兵们躲藏的地方狂驶过來, 士兵们的集合已经引起了敌方的注意,提前发动攻击了, 虽然已经接受了一定程度的训练,刚刚的表现也十分好,但是士兵们第一次真正面临战斗,仍不免紧张万分,除了那些曾经在军队服役,并亲身经历过战斗的,其余人几乎是手足无措,一些人求助的看着庞劲东,而另一些人在慌乱之余开火了, 刚开始只是一两个人断断续续的射击,很快就带动了其它士兵,向那些卡车猛烈的射击,子弹有许多落空了,多数倒还是密密麻麻的敲击到了卡车表面,不过却对卡车沒有任何影响, “停止射击,停止射击,这样伤不到他们,”庞劲东拿出了手枪,高声命令:“我们离弹药库太远,不能浪费弹药,” 庞劲东的吼声淹沒在剧烈的射击声中,只有距离较近的一些士兵,犹豫的停止了下來,困惑的看着庞劲东, 佩德罗躬身跑过來,问庞劲东:“怎么办,” “用火箭筒,” “还沒有发下來,” “妈的,我忘了,用榴弹发射器,打它的轮胎,散弹枪,轰击车窗,” 在庞劲东接连不断的命令下,两名士兵准备好榴弹发射器,匆忙向车队开火了, 最前面的一辆卡车距离众人已经不超过一百余米,两发榴弹全部落偏,在卡车两侧炸起了两朵尘雾,而卡车的速度丝毫沒有减慢, 佩德罗抢过一具榴弹发射器,立即探出半个身体,瞄准了那辆卡车, 就在这个时候,对方也传來一阵密集的射击声,子弹从众人的头顶掠过,佩德罗不为所动,专注的瞄准着, 用榴弹发射器打击高速移动的目标是很难的,而且卡车为了躲避攻击,不断的开着“之”字型,佩德罗的第一发榴弹也落空了,但是他仍然一动不动,继续瞄准射击,用第二发榴弹准确炸飞了卡车的右前轮, 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刹车声,失去平衡的卡车车身突然横转过來,与紧随其后的另一辆卡车撞到一起, 佩德罗把榴弹发射器还给士兵,高声喊道:“冷静,注意瞄准,然后射击,” 但是士兵们这时却停止射击了,对方的猛烈扫射让他们蜷缩在障碍物的后面,双手紧抱着头部,尽可能地压低身体,只有埃瑞克等人在镇定的组织还击, 庞劲东把士兵们一个个的拉起來,强迫他们趴到地上,同时不断的命令着:“不用害怕,敌人在卡车上射击,子弹的准确度很差,” “不要这么懦弱,” “注意节省弹药,当敌人出现的时候再射击,” 一名士兵转过身來,用散弹枪打碎了第三辆卡车的车窗,里面飞溅起许多血滴,失去了控制的卡车沒有按照直线跑下去,沉重的刮到了另外一辆车上,两辆车如同角力的相扑一般纠缠到了一起,最后全侧翻了过去, 四辆车横在了面前,暂时阻断了部队与其它卡车,其它的卡车并沒有绕过去,更沒有跟上來,而是远远的停住, 庞劲东这一次压低了声音,让士兵们互相传达:“敌人要出现了,注意,” 沒等每一名士兵都得到这个命令,就见后续的卡车上跳下來许多人,弓着腰迂回向这个临时阵地冲來, 这些人都身穿着迷彩服,但是却五花八门,色彩纹理和新旧程度各不相同,而且每一个都尽量让自己显得有个性一些,在上面加了不少零碎, 艾弗森观察了一阵,用低低的声音说:“是我们的同行,,雇佣兵,” 庞劲东也发现了这一点,冷笑一声:“不知道是哪个蠢货,竟然想雇佣一帮杂碎來对抗最优秀的血狮佣兵团,” 很多雇佣兵,,甚至可以说是多数,,并不像当初的血狮佣兵团,现在的血狮军团这样纪律严格,这从小到如穿着,大到如日常作风上,就可以看出來,很多雇佣兵打仗的时候是兵,不打仗的时候就是黑帮或者匪帮, 因为毕竟是属于同类,因此庞劲东这帮人有着一种天生的直觉,可以辨认出对方与自己有着相同的身份, 雇佣兵最起码的职业守则之一是为雇主保密,因此庞劲东沒有试图抓几个活口,然后拷问出雇主是什么人,例如偷袭安德森的那些雇佣兵,就是宁可找机会自杀也不肯说,当然有相当多的雇佣兵,并不具备如此坚强的意志,这就要碰运气了, 庞劲东告诉士兵们:“这是你们第一次实战,尽量保持冷静,你们所需要做的,是瞄准对手然后扣动扳机,同时掩护自己的同伴,” 敌人本來打算先派遣一部分人进入工地,然后从那里,也就是正在训练的士兵们的背后,配合正面的同伙一起发动攻击, 如果这个计划能够得逞,在他们这些久经战阵的雇佣兵的夹击下,庞劲东手下的这些新兵根本坚持不了太长时间,就会被一股股的分割、包围,最后消灭,但是因为庞劲东及时发现了迹象,因此沒有让敌方抢占先机, 紧接着,在庞劲东和连长们的指挥下,士兵们的反击开始进入状态, 正文 第八十三章 第三方出现 尽管在日常的时候,庞劲东也组织过几次小规模的实战演习,但是真正的战斗与之毕竟不一样,士兵们需要面对很大的心理压力,而且这也不像演习那样,错了可以重來,此时此刻的任何一个小小失误,都可能让自己丢掉性命, 血狮军团在人数上毕竟占有优势,而且发动攻击及时且有组织,敌方一时间被压制在卡车后面, 庞劲东不能打消耗战,因为士兵们随身携带的子弹不多,敌人同样不愿拖下去,分出两部分人从两侧向临时阵地实施包抄,作为应对措施,庞劲东让第一连和第二连分别出击,对包抄过來的敌人迎头痛击, 佩德罗率领第一连刚站起身來,一排密集的子弹袭來,许多士兵的身上迸现出血花,当时就倒在了地上,其中一些当场毙命,还有一些在地上痛苦的翻滚着, 尽管这些人刚來的时候是狗杂碎,尽管他们曾经不以加入血狮军团为荣,但是朝夕相处下來毕竟是有感情的,看着他们进步是一种无可言喻的成就感,佩德罗不由得怒从心底起,失去了冷静,竟然迎着弹雨强行冲了上去,一些勇敢的士兵紧跟在他的身后, 一些有经验的士兵与佩德罗一样跑着“之”字型,而另外一些却傻呆呆的跑着直线,敌人很快就发现了士兵们战术水平的不同,向那些缺乏经验的新兵集中火力,一个接一个的消灭, 佩德罗冲出一段距离后,发现自己孤军深入,后续士兵沒有跟上,敌人的火力却越來越猛了,他立即趴到地上,同时做出一个手势,示意狙击手立即就位, 狙击手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胜任的,最起码的要求是良好的心理素质、精准的眼力和高度准确的直觉,因为需要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所以还要有过硬的体能,此外对性格也有要求,最好是比较内向的,可以忍受等待目标的孤独, 血狮军团的所有狙击手都是精心挑选出來的,第一连的尤其精锐,接到佩德罗的命令后,一名狙击手立即凭借直觉扣动了扳机, 子弹击中一个敌人的腰部,“嘭”的一声响,将整个上半身都被炸沒了,下半身随着子弹的力度,孤零零的飞落出数步远, 然而这名狙击手也犯了一个错误,在匆忙之间沒有带上耳罩,他使用的是大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这种枪在射击时发出的声响,对射击手的影响与贴着炮管听开炮是沒有区别的, 狙击手感到耳膜好像被刺破了一样,随之一阵头晕目眩,他痛苦的的喊叫一声,丢掉枪捂着耳朵,紧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蹲在那里, 另一名狙击手吸取了教训,准确的干掉了两名敌人, 但是战机往往是转瞬即逝的,第一连接连犯下的错误,使得他们的伤亡很快就超过了三分之一,一般而言,一支部队如果达到这样的伤亡就会丧失战斗力,第一连几乎已经无法按照庞劲东的要求发动攻击,火力也很快就弱了下來,佩德罗指挥一些人在最前线与敌人互射,另外一些人则负责将受伤的同伴转移到后方, 敌人发现了第一连防守的左翼是个薄弱点,迅速集中力量到这一侧,并缓缓的压了上來,幸运的是,第一连的机枪手是参加过海湾战争的老兵,用有条不紊的点射对试图冲上前來的敌人实施压制, 第二连在右翼的情况也不乐观,虽然他们沒有犯下主观错误,一边尽量隐藏自己,一边迂回出击,但是敌人很快将重火力集中到了这一面,几门火箭筒轮番发射,火箭弹爆炸的火光和烟雾将他们淹沒其间,全连只能卧倒在地上,或者躲到障碍物的后面,有的士兵无意间身体抬高,结果被迅速射來的火箭弹直接削成两半,有的士兵紧紧趴卧在地上,虽然躲过了火箭弹的爆炸,但是却吐血而死, 连长注意到士兵们的错误,冒着危险來到一名身体与地面亲密接触的士兵旁边,揪住衣领用力的往上一提,告诉他:“你特么要强坚地球吗,身体不要和地面接触太紧,” 很多人凭借直觉认为,在爆炸物爆炸的时候,只要尽量降低身体高度就是安全的,其实这是错误的观点,因为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会通过地面传到人体,破坏人体的内脏器官,所以正确的做法应该是用四肢关节支撑住地面,躯干与地面留有一定的空间,把能够传导到体内的冲击波尽量降低, 经验只有在战场上实际得出,虽然平常都讲述给了士兵,但是因为各种各样太过庞杂,也因为缺乏深刻的切身体会,结果往往被忽视, 火箭弹的威力并不算大,如果使用的是重炮,第二连此时已经整个报销了, 寸步难行的第二连很快也成了薄弱点,一小队敌人开始发动试探性进攻, 艾弗森观察了一下形式,对庞劲东说:“再这样下去,我们会被包围的,”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只能从中央突破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马达的轰鸣声隐隐传來,只见一辆布雷德利装甲车冲向了敌人的火箭筒阵地,车顶的自动武器不间断的射击着, “是刘弗懿,”庞劲东笑了笑,称赞道:“好样的,” 自从组建参谋部并担任参谋长之后,刘弗懿就不经常参与日常训练了,而是专心搞起了参谋工作,他在事前沒有接到警报,但是听到枪声后却也沒有犹豫,了解到战况之后,指挥两名参谋开着装甲车赶了过來, 这辆突然出现的装甲车,很快消灭了左翼的小队敌人,打垮并占据了敌人的火箭筒阵地,同时用武器压制住敌人的反击,让第二连减轻了压力, 第二连尽管伤亡惨重,仍然迅速机动,与装甲车会合到一起,巩固了前进阵地, 然而左翼已经垮了,敌人成半月形向阵地围拢过來,庞劲东下令:“第三连接替第一连,一定要给我顶住,” 新的部署还沒有完成,敌人在正面的攻击又加强了,很多敌人甚至嚣张的直接冲了上來,第三连首尾难顾,既无法接替第一连,也无法有效打退敌人的冲锋, 庞劲东冷静的观察着战局,身旁不断飞过子弹,有一发甚至是紧贴着耳际掠过,但是庞劲东不为所动,因为需要支撑起整个战场,一旦庞劲东垮下來,整条战线也就跟着垮了, 激战正酣的双方都不知道,此时在公路上又开來了一个车队,停在了基地的外围, 一个身穿亮灰色职业套装的女人从打头的车上下來,冷冷的看着远处的战场, “帕克小姐,好像有人在我们之前动手了,”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來到帕克小姐身旁,语气中带着些许的遗憾, “这不奇怪,”帕克小姐笑了笑,告诉说话的这个手下:“杰瑞这个家伙得罪了太多的人,” 与多数人不同的是,帕克小姐的笑容是不对称的,通常只是一个嘴角略微上翘一些,因此即便是在她真正开心的时候,给人的感觉也是冷笑,其中还掺杂着不屑与嘲讽, 手下问:“我们还要按原定计划动手吗,” “蠢货,你很想上去送死吗,”帕克小姐瞪了一眼手下,不耐烦的教训道:“最好的办法是等他们两败俱伤,我们上去收拾惨剧,” 事实上,尽管抱定了坐收渔人之利的打算,帕克小姐相信就算这个时候参战,凭借自己此时的力量,将双方全部收拾掉也不成问題, 安德森陷入了毒品网络的丑闻之中,势力和影响力都大受影响,不能自拔的他已经顾不上庞劲东,这让科比诺中心看到了机会,尽管他们知道自己可能面临安德森的报复,但是几十亿美元可以让任何人陷入疯狂,他们的耐力已经够好了, 中心策划的这次袭击,集中了中心的全部力量,还有中情局局长临时调派过來增援的一批特工,虽然所有这些人都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并沒有一丝一毫军人的样子,但是战斗能力却不亚于一小支精锐部队, 帕克小姐独自走开,站到一个高处看着这场混战,自言自语的问:“杰瑞,你这一次的对手,又是什么人呢,在我找到你之前,你可千万不要死,否则就沒有人能说出这笔钱的下落了…….” 除了需要知道钱的下落,帕克小姐不希望庞劲东出现意外,还有其他的原因,这个原因一直深深地埋藏在心底,是她不愿意面对的,因为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是当初与庞劲东朝夕相处的那个大女孩, 战场上的局势陷入了胶着,敌人的兵力本來要少于血狮军团,但血狮军团在遭到了大量伤亡之后,可以继续战斗的士兵在数量上并不占有优势, 除此之外,敌方娴熟的作战技能不仅远远超过这些新兵,而且重火力也更加强大,数挺机枪凭借着卡车的遮掩,向阵地慷慨的倾泻着子弹,血狮军团只能依托障碍物勉强抗衡, “谁还有子弹,”这句话是士兵之间问得最多的问題, 庞劲东命令身旁的一名士兵:“马上到装甲车那里去,告诉刘弗懿立即去弹药库搬运弹药,” 这名士兵刚刚站起身來,被一发子弹贯穿了额头,他的生命也随之而去, “妈的,”庞劲东骂了一声,站起身來向装甲车跑去, 敌人的一个机枪手注意到了庞劲东,枪口缓缓转动始终瞄准着射击,子弹不断落在脚后,庞劲东甚至隔着靴子,都能感受到子弹带來的冲击波,但沒有被一发子弹击中, 与此同时,左翼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处在最前方的第一连已经垮了,敌人很想尽快结束战斗,因此顾不上清理第一连,越过他们直接向第三连发动攻击, “让装甲车掩护你们,向弹药库方向撤退,补充弹药和重型武器后再回來,”庞劲东对第二连连长下完命令后,又问士兵们:“有谁会开装甲车,马上跟我走,” 连长和刘弗懿立即遵照命令执行了,有几名士兵自告奋勇,跟在庞劲东的身后向车库跑去, 第二连弹药已经告馨,继续战斗下去只是坐等失败,因此庞劲东只能这样安排,同时尽快发动另外两辆装甲车投入战斗, 战局这个时候的关键在于,第三连必须顶住敌方的进攻,他们一旦垮下來,敌人就可以从容不迫的将各部队逐个消灭, 艾弗森远远的看着,明白了庞劲东的意思,更明白自己很可能需要被牺牲掉,以挽救整场战斗,一种悲愤油然而生, 人在濒临绝境的时候,往往会被激发出无比的勇气和潜能,艾弗森低声自问:“难道要死在这里了吗,”随后对着所有士兵高喊一声:“第三连,给我上刺刀,” 第三连的士兵们听到这个命令,先是一愣,接着把刺刀装到了枪口, “难道要拼刺刀吗,”士兵们紧张的看着艾弗森,一张张面孔在刺刀发出的寒光映射下,变得扭曲起來, 艾弗森率先从地上一跃而起,高喊一声:“大不了死在这,跟我冲,”话音未落,他已经端着刺刀向敌人猛冲过去, 在艾弗森的带动下,士兵们的狂性被激发出來,狂吼着跟了上去, 即便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其间,除了被武士道精神鼓舞着的日本军队之外,很少有军队会发动白刃冲锋,而在此之后,这种场景更是再也沒有出现过人类的战场上, 随着各类武器火力的不断增强,精确程度的不断提高,这种行为无异于送死,但是另一方面,白刃冲锋却也是最能够体现出军人的无畏和勇敢,当数十上百人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呐喊着向自己冲來的时候,任何人都会被深深的震撼, “这群疯子,”敌方的一个指挥官倒吸一口凉气,对手下士兵高声喊道:“别看了,射击,给我射击,” 正文 第八十四章 给我上刺刀 二战时与日本军队交锋的美军被震撼过,现在敌对方的雇佣兵也被震撼了,他们过去只在电影中看到过这样的场景,只曾经听说过历史上那些白刃战的传奇故事,却从沒有想到自己在今天竟然遇到了,面对这种疯狂的举动,他们彻底的惊呆了,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射击,等第三连冲到面前才慌乱的开始扫射, 面临绝境的艾弗森已经失去了理智,看着不断倒下的士兵和正在溃败的战线,他恨不得手刃几个敌人,于是做出了这样疯狂的举动, 在正常情况下,这场战斗会以第三连全军覆沒告终,但是艾弗森很幸运,这也是庞劲东的幸运,此时第三连距离敌人几乎是已经近在咫尺,而且艾弗森多年佣兵生涯形成的习惯已经成了本能反应,在狂怒之下冲锋的同时,沒有忘记跑“之”字型路线,虽然这拖长了冲锋的时间,却也给敌人的瞄准造成了很大的难度, 敌人的还击还是很迅速的,紧跟在艾弗森旁边的两名士兵立即翻倒在地,但是艾弗森丝毫沒有减缓脚步,在他身后是迷彩服组成的怪异丛林,滚滚的向前涌动着, 两名士兵在倒下的同时,给艾弗森构成了暂短的掩护,他借机纵身一跃,跳出惊人的距离,一下子就落到了最前方的一个敌人面前, 这个敌人傻呆呆的看着这个从天而降的疯子,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眼睁睁的看着艾弗森将刺刀捅进了自己的胸膛, 现在的局势是双方都已经拼劲全力,往往一个人就可以左右战局的发展,艾弗森杀死一个敌人之后,就等于让敌人的火力减弱了一些,给后续士兵创造了机会, 附近的另一个敌人反应速度比他那个倒霉的同伴要快,立即掉转枪口瞄准艾弗森,但是艾弗森反应更快,从靴子里摸出手枪,随手一枪便结果了他, 在艾弗森的鼓舞下,其他士兵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冲到阵地前,用刺刀将最前方的一排敌人挑翻在地,一些有较好近战技术的敌人,与第三连纠缠在了一起, 随着第三连与前方敌人交错在一起,位置靠后的敌人慌忙之中将火力拉近,对着正在肉搏双方猛烈开火,眼看着自己的同伴和第三连的士兵一起纷纷殒命, 敌对方的雇佣兵來自许多不同佣兵组织,而且各自活动的地方也不一样,不仅彼此之间配合得不好,而且到了这种关键的时候,会毫不顾忌其他雇佣兵的伤亡, 刚一开始的时候,前方的雇佣兵还试图打退第三连,他们虽然沒有刺刀,却可以用娴熟的作战经验弥补,但是当遭到來自后方同伴的攻击的时候,他们的精神彻底崩溃了,开始匆忙向后退去,结果夹在中间的他们成了一道肉墙,替第三连遮挡住了自己同伴的子弹, 此时的第三连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挥舞着刺刀将敌人逐渐向后压去,并深入到了敌人阵地的中间,在这种情况下,任何武器都不再管用了,一场现代战争变成了原始的肉搏战,谁的意志和体力可以支撑到最后,谁就可以获得胜利, 艾弗森始终冲在队伍的最前方,被到处挥洒的鲜血彻底激发出了狂性,忘记了所有的疲劳和恐惧,他睁着血红的双眼,寻找并消灭每一个靠近的敌人,身上的迷彩服已经被鲜血浸透,看不出本來的样子,这些血里有敌人的也有他自己的, 所有敌人看到艾弗森都感到无可言喻的恐惧,甚至开始后悔不应该为了赚钱,而接下这个倒霉的任务, 艾弗森鼓舞了第三连,而第三连鼓舞了已经被打残的第一连,佩德罗从障碍物后跃出,高喊一声:“第一连上刺刀,”随后加入了这场白刃战, 第三连的突击是从本由第一连负责的左翼发起的,右翼此前已经被刘弗懿打垮,两翼的敌人至此为止全部垮掉,只有中央部位的敌人还在坚持战斗,却已经无力改变战局, 这一切都是在庞劲东抵达车库之后发生的,虽然沒有参与这场白刃战,庞劲东同样差一点与死神擦肩而过, 庞劲东來到装甲车前,正要命令士兵们上车就位,却听到身后传來一阵密集的枪声,庞劲东回过头來,发现地上躺着两名士兵,还有一名士兵正站在自己的身后,在他的身后是刘弗懿, 刘弗懿的枪顶在这名士兵的脑后,而这名士兵的枪正瞄准着庞劲东,另外几名正要上车的士兵,正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怎么回事,”庞劲东冷冷的问, “你问他,”刘弗懿冲着这个士兵扬了扬下巴, 庞劲东看着这名士兵,虽然他的枪口仍然对着自己,但是却已经有些微微发抖了,他的脸庞和脖颈都布满了亮晶晶的汗珠, “怎么回事,”庞劲东又一次问道, 这个士兵沒有说话,而是呆呆的站立在那里,突然间,他猛地一侧头,躲过刘弗懿的枪口,然后回身就要开枪, 刘弗懿沒有料到对方会垂死挣扎,來不及做出反应,而庞劲东一直在注意观察着,此时近乎是本能的拔出手枪,对准这个士兵的脑袋就开了一枪, 枪声过后,这个士兵的额头开了一个窟窿,鲜血从里面如同打开的水龙头一般,鼓咚咚的往外冒, 看着这个士兵无力的倒在了地上,庞劲东多少有些后怕,因为三个人的距离实在太近了,子弹如果稍微偏一点,贯穿士兵的头颅后就会击中刘弗懿, “怎么回事,”庞劲东第三次提出这个问題, “他们三个……”刘弗懿用枪指了指地上的三具尸体,回答说:“想在背后开冷枪杀掉你,” 庞劲东看了看其他的士兵,只见他们纷纷点了点头,其中一个进一步补充道:“我们看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把枪对准你了,幸亏刘参谋长來得及时……” “你怎么会到这里來,”庞劲东來到刘弗懿的面前,似笑非笑的问:“你应该在弹药库那边,” “因为……”刘弗懿犹豫了一下,才缓缓的说:“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三个人是卧底,他们和你一起來车库的时候,我担心他们可能会借机下手,所以就悄悄的跟了过來,” “看來你有很多事情瞒着我,” 刘弗懿吸了一口气,略有些尴尬的承认了:“是的,” “回头再说,”庞劲东挥挥手,命令士兵们:“马上回去支援弟兄们,” 事后通过刘弗懿的汇报,庞劲东才知道弹药库那里也发生了战斗, 很显然的是,敌人对基地内部的情况很了解,此前制定的计划就是先渗透进去一部分人,在后方发动攻击的同时占领弹药库, 由于原定计划彻底落空,因此敌人直接对血狮军团发动了攻击,尽管血狮军团还很稚嫩,但是反击及时而且猛烈,吸引了敌人的全部火力,眼见不能短时间结束战斗,敌人才分出一部分人去占领弹药库, 米丽娅接到庞劲东的命令之后,沒有直接参与战斗,而是带着伊莎贝尔守卫在弹药库,结果与前來抢夺的敌人发生冲突, 凭借着弹药库的坚固厚实,敌人的数量又不多,米丽娅和伊莎贝尔竟然顶住了进攻,直到第二连赶來补充弹药, 经过短暂的战斗,第二连用仅余的弹药消灭了这一小股敌人,然后带着大量武器赶回战场, 刘弗懿因为知道有人要对庞劲东不利,在弹药库战斗爆发前就赶到了车库,协助庞劲东将另外两辆布雷德利装甲车投入战场, 三辆装甲车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出现在战场上,从三个不同的角度,对中央部位的敌人实施了合围, 血狮军团虽然疲惫不堪,而且多数士兵带伤,但是此时已经真正进入战斗状态了,经过火力的补充之后,加之被第一连和第三连的白刃冲锋鼓舞起了更大的士气,很快就对敌方实施了分割包围, 这场战斗已经再无悬念,敌方雇佣兵在猛烈的打击之下,火力不断减弱,人员伤亡不断增加,最后终于举起了双手走了出來,向血狮军团投降了, 面对着垂头丧气的敌人,血狮军团先是一阵静默,接着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哪怕在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之后,战胜对手的喜悦也是让人无法不为之欢呼雀跃的,何况血狮军团还是一支训练严重不足的部队, 庞劲东來到第一连和第三连面前,看着一个个已经变成血人的士兵,和他们身上褴褛的衣服,还有那桀骜不驯的气质,高傲不可战胜的神情,默然点了点头, 尽管一句话沒有说,但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已经胜过千言万语, 庞劲东下令:“看押好所有的俘虏,”然后又吩咐米丽娅:“马上到附近城市的医院去,给我找一帮大夫和护士过來……最好把整栋医院给我拉來……等等,还有必备的药品……” 这些工作立即有条不紊的展开了,由那些尚能正常活动的士兵负责,伤兵们则被先后送回宿舍休息, 本來还应该打扫战场,但是士兵们眼下的状态,已经不能完成这一工作了,只能先把那些做紧迫的事情做完, 刘弗懿正要去押送俘虏,却被庞劲东叫了过去:“我觉得,你隐瞒我的事情,现在可以告诉我了,” “我……”刘弗懿看了看四周正在忙碌的战友,有些为难的说:“我还是先把眼下的工作做好,再來向你汇报吧,” 庞劲东点点头:“也好,我的西点高材生,” 刘弗懿听到这句话当时就怔住了,然后迅速跑开去工作,一句话都沒有说, 就在庞劲东这边清理战场的时候,帕克小姐一动不动的站在远处看着,手下來到她的身旁,低声提醒说:“战斗已经结束了,” “杰瑞赢了,”帕克小姐微微颔首,若有所思的说:“他始终是最优秀的雇佣兵,” 帕克小姐对庞劲东的称赞,让这个手下哭笑不得,因为他并不是想要帕克小姐对这场战斗发表评价:“帕克小姐,我的意思是,现在可以发动攻击了,” 帕克小姐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远处的战场,心里十分清楚的知道,如果此时发动攻击,庞劲东及其血狮军团将在劫难逃,尽管并不愿意这样做,但这是她的职责, 看到帕克小姐沒有立即说话,手下有些急不可耐:“你应该马上作出决定,我相信中心的三巨头此时正在等我们的好消息……” 他的话还沒有说完,一个扎着红色领带的男人走了过來,帕克小姐的手下见到这个人,都有意无意的往后退了几步,唯恐身体和他有任何摩擦, “帕克小姐……”红领带的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但是语气却带有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我想您的手下已经提醒您了,现在是我们发动进攻的最好时机,” “我知道,不需要你來提醒,”帕克小姐说着,从腰间拔出了手枪,“虽然我沒有做过军人,但是同样会打仗,” “那么您为什么还不下令呢,”红领带看着帕克小姐手中的枪,不知道是用來对付庞劲东,还是用來对付自己,不过即便是后一种可能性,他也不在乎, “先生,我以为这里现在是由我來指挥的,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把指挥权转交给你,” 红领带是中情局人员的头目,虽然这次行动是由帕克小姐负责,红领带也对帕克小姐保持着表面上的尊敬,但是双方心里都清楚,他的实际职责是监视帕克小姐, 中情局局长倒不是担心中心放过庞劲东,只是为几十亿美元怦然心动的他,必须防备别人产生同样的心动,所以才做出了这样的安排, 红领带保持着笑容:“你始终是这里的指挥,我尊重你的指挥权,” 帕克小姐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冷冷的下令:“所有人现在开始进入攻击位置,听到我的枪声后,立即发动攻击,” 正文 第八十五章 第四方参战 帕克小姐环视自己的手下,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你们都已经见过杰瑞的照片了,注意一定不要伤害他…….” 红领带根本不等帕克小姐把话说完,带着自己的手下已经冲了上去, 帕克小姐的手下看着红领带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用尽可能低的声音说:“但愿他们不会坏事…….” 帕克小姐冷冷一笑:“不会的,否则他们找谁要钱,” 说话的手下正要动身,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題:“怎么处理除了庞劲东之外的其他人,” “全部杀掉,”帕克小姐点燃一支香烟,透过不断飘散开的淡蓝色烟雾,看着远处的基地,毫不犹豫的说:“还有中情局的人……可以找机会干掉他们,” 然而帕克小姐并沒有机会除掉这条刺眼的红领带,甚至都沒有机会再抽第二口烟,只听一连串猛烈的爆炸传來,车队的后方冒起了猛烈的火光和一股股浓烟,将许多车被吞沒, 一些还沒有进入攻击位置的人顷刻葬身其间,另外一些人像特技演员一样从火海中冲出來,慌乱的拍打着身上的火苗, 帕克小姐惊呆了,任凭香烟从手指间滑落, 过了一会,帕克小姐缓过神來,顺手薅过來一个手下,焦急的问:“出了什么事,” 这个手下刚好了解情况,立即回答说:“有人攻击我们,” “什么,快点还击啊,你特么看着我干什么,” 就在帕克小姐对着这个倒霉手下大发雷霆的同时,庞劲东已经发现基地外围出现另一支人马, 与敌对方雇佣兵激战的时候,血狮军团的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公路的远处停着一个车队,直到米丽娅带人驱车去找医生的时候才发现, 因为开始的时候不能确定这些人的來意,所以庞劲东按兵不动,等到他们开始针对基地形成包围,庞劲东立即采取了应对措施,进行了自己的兵力部署, 在战斗结束之后,士兵们已经彻底放松了下來,精神支柱瞬间倒塌,令每个人都感到了深深的疲惫,体力透支和伤口的疼痛一起袭來,尤其是艾弗森和第三连,敌人刚刚一投降,他们像是商量好的一样同时昏倒在地, 此时听到有新的敌人出现,士兵们几乎是挣扎着进入战位,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庞劲东心中萦绕起极度的忧虑,以目前的这种状态迎战,不要说新的敌人,就算是那些已经投降的残兵,也沒有战胜的可能, 然而庞劲东的忧虑正如帕克小姐的惊讶一般,并沒有持续太长时间,一连串的爆炸从远处开始逼近,最后将整个车队吞噬其间,紧接着,数辆吉普车从远处开來,从车队旁如狂风一般掠过,上面的人用各种长短不一的枪支疯狂扫射,一些人幸运的躲过爆炸,却沒有躲过狂乱的弹雨, 帕克小姐在爆炸袭來的同时,迅速卧倒,滚到了一辆车的下面,当这些人发动袭击的时候,她躲在车下沉着冷静的射击着, 由于视线不是很好,加上对方车子速度很快,帕克小姐无法看清这些人的面目,更无法分辨出他们的身份, 这些车子停到了帕克小姐车队的前方,车上的人纷纷跳下來,对每一个还在活动的物体开枪, 帕克小姐从车子下面钻出來,扬手一枪击中了一个人的胸膛,这个时候帕克小姐才发现,这些人都是亚洲人的相貌,身材瘦小黝黑,他们的人数很少,但是却携带有大量重武器,抢占先机发动了突袭,结果甫一交手,帕克小姐这一边就溃不成军, 等到双方近身交手,帕克小姐认为中心的人和中情局的特工都受过严格训练,而且富有战斗经验,完全可以借机扭转战局,却沒有想到这些亚洲人虽然貌不惊人,却异常的凶悍, 他们左手持枪,右手从腰间抽出一把砍刀,远处用枪射,近处用刀砍,这种不按套路的招数,让帕克小姐一方招架不及, 帕克小姐也很凶悍,见一个亚洲人來到近前,飞起一腿狠狠踢在他的胯下,就在这个亚洲人捂着要害蹲下的同时,另一个亚洲人已经冲了过來,帕克小姐根本來不及防守,幸好一个手下横在了她的身前, 这个手下刚要举枪射击,亚洲人手中的砍刀一晃,就削掉了他的头颅,一股血箭从空荡荡的脖腔喷射出來,喷洒到了帕克小姐的身上,同时糊住了她的眼睛, 两个特工冲过來和亚洲人斗在一起,只见这个亚洲人如猴子一般灵活,蹿蹦跳跃,高大的中情局特工竟然根本碰不到他, 带着一股腥味的鲜血黏糊糊的,把帕克小姐看到的一切都变成红彤彤的,她下意识的用袖子擦了擦,然后看着袖子上的鲜血发愣, 这些鲜血就在几秒钟前,还属于一个鲜活的生命,属于帕克小姐一个十分可靠的手下, 听着亚洲人的怪叫,看着四处飞舞的寒光,帕克小姐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失败了,她正要下令撤退,一直冰冷的枪管抵在了她的太阳穴上,有人用蹩脚的英文警告道:“小妞,别动,” 在庞劲东这一边,佩德罗连续多次请示是否要有所行动,都被庞劲东否决了, 那些亚洲人刚一出现的时候,庞劲东立即就注意到了,现在还不知道第三方势力究竟是什么人,只能肯定來者不善,竟会突然出现第四方势力,这更让庞劲东大惑不解, 虽然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但是庞劲东不敢大意,因此只命令部队保持高度戒备,却不允许对其中任何一方发动攻击, 这些亚洲人给血狮军团也留下了深刻印象,他们用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就结束了战斗,留下了满地的尸体和残肢断臂,有一些人逃掉了,这些亚洲人也不追,还有一些被俘虏的,被他们押着向基地走來, 看着亚洲人越走越近,庞劲东低低的声音下令:“注意,随时准备射击,” 当靠近基地正门的时候,亚洲人停下了脚步,其中走出一个像是首领的人,径直向士兵们埋伏的地方走过來, 庞劲东盯着对方打量了一会,立即认出了这个人的身份:“杨家威,” 杨家威走到一个开阔的地方,高高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沒有敌意,片刻之后,他放下双手,用中文喊道:“我要见庞劲东,” “你怎么在这里,”庞劲东站起身來,向杨家威走过去, “幸亏我在这里……”杨家威浑身都是鲜血,但是神情轻松自然,“否则你就被那些人干掉了,”说罢,他看了看四周,略有些惊讶的问:“你这里已经开干了,” 庞劲东沒有回答,而是重复一遍自己的问題:“你怎么來这里的,” “我去你的公司很多次,那个叫韩风的家伙死活不肯对我说实话,结果白白耽误了许多天,后天我才听说你去了M国,于是带着弟兄就跟过來了,” “你是來找我的,”庞劲东一边和杨家威说着话,一边向佩德罗暗暗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可以放松戒备,“可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到M国之后就收到了一个消息,说是有人大量招募雇佣兵,要偷袭一个叫血狮军团的组织,还听说这个组织的头子叫杰瑞.庞,是你的英文名字对吧,可是我不知道,就沒以为这件事儿和你有关,后來偶然听说这位庞先生是中国人,因为对‘庞’这个姓很敏感,所以调查了一下,这才知道杰瑞.庞就是你庞劲东,于是立即就赶了过來,唯恐被那些雇佣兵先一步找到你,” 当杨家威特意强调“庞”这个姓氏的时候,庞劲东心中一动,立即问:“你來找我干什么,” “说來话长,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说也來得及,”杨家威说着,转过身冲自己的手下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把那些俘虏带过來,“还好我沒來晚,这些雇佣兵被我抓个正着……不对啊,怎么如今的雇佣兵都穿得西装革履的……庞劲东,你当初当雇佣兵的时候,也是这幅打扮吗,” 看到帕克小姐垂头丧气的走在俘虏当中,庞劲东就已经明白这些人的來历了,不由得暗中到吸一口凉气,今天的局势真的是危机万分,本來就沒有料到会被人偷袭,更沒有料到计划偷袭的竟然是两伙人,而后來的帕克小姐显然是打算当黄雀的, 如果不是杨家威及时出现将会怎么样,庞劲东实在不敢接着想象下去,看着这个总是吊儿郎当的家伙,庞劲东油然而生一股好感,当初自己差一点毙命于他枪口之下的仇恨,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庞劲东摇了摇头,告诉杨家威:“他们不是雇佣兵,” “那是什么人,” “说不好,他们想成为什么人,就能成为什么人,” 庞劲东的这句话可能太富哲理了,杨家威摇头晃脑的沒弄明白,但是他对此已经不感兴趣了:“人,我就交给你了,随便你怎么处理,先给我们找个地方住,找个机会,我要和你谈谈,” “好,”庞劲东点点头,走到了帕克小姐面前,嘲弄说:“就在昨天,我还头痛基地修建了太多的建筑,一时之间沒有那么多的人填进去,结果今天你就帮我解决了这个问題,我真的应该感谢你,” 帕克小姐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沙哑着嗓子说:“你不要得意得太早,” 庞劲东看了看这些俘虏,往常的英武形象此时全都不见,如同一只只斗败的公鸡,笔挺的西装全都变得如抹布一般皱皱巴巴,上面粘满了灰土和脏东西,“” “我也不想得意,”庞劲东摇了摇头,笑呵呵地说:“但是你们总是这样配合我,让我想不得意也不行,” 帕克小姐的面孔蒙上一层死灰色,沒有再说什么,她做了俘虏之后,才有机会对比一下双方的力量,发现这些亚洲人不过十余人而已,自己却带了七十多名特工,结果竟然伤亡过半,自己更是带着其余的人站在这里被庞劲东羞辱, 庞劲东吩咐手下把帕克小姐等人全部关押起來,然后安顿好了杨家威一方的人,接着便被满脑袋问号的佩德罗等人找到,问了一连串的问題,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也沒有全部弄清楚,”庞劲东摇了摇头,十分无奈地说:“给我一点时间,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医治伤病,保管好阵亡者的遗体!” “是,” “还有,现在的局势很危险,从今晚开始,所有哨位加双岗,” 问題要一个个的找到答案,庞劲东决定从最简单的开始,于是把刘弗懿找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我觉得现在是一个机会,你可以把我不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來,”庞劲东很疲惫,目光都变得灰蒙蒙的,但是刘弗懿从中能够感受到真诚, “我……希望你相信,我对你绝对沒有恶意,” 刘弗懿的话语有些磕巴,说明他正在思索着,究竟是不是应该说出一切, “我知道你沒有恶意,甚至还救了我的命,所以我更想知道这都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我隐瞒的事情,都是与我个人有关的……” 庞劲东听到这句话,顿时有些明白了,刘弗懿肯定是有难言之隐:“对不起,我太累了,脑袋有些糊涂,如果这些事情涉及到你的隐私,你有权利继续保持沉默,” 刘弗懿苦笑一声:“你既然已经知道我是西点军校毕业的,为什么还要问那么多呢,” “我承认曾经调查过你,因为你与其他的那些新兵不太一样,但是我对你的了解也仅此而已,”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还是那句话,你有权利保持沉默,只是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发现新兵中有内奸的,” “不要说‘有权保持沉默’了,让我感觉自己像个犯人,” 正文 第八十六章 西点高材生 刘弗懿坐在那里默然良久,低着头不愿意看庞劲东,最后,他抬起头直视着庞劲东,原原本本说出了全部,包括他的过去、加入血狮军团的目的,以及发现内奸的经过, 正如庞劲东所得到的材料显示,刘弗懿是华人世家子弟,家族所有用的庞大产业和经济基础,这使得他在人生最初的十六年里,基本上就是一个沉溺酒色的纨绔子弟,那个时候的他,每天所想的只是如何尽情享受生活,但他的一生终归还是沒有白活, 有人说,如果一生当中沒有遇到过一次真爱,那么这一生就是虚度的,尽管与一般狐朋狗友常做追裙逐裾的狂蜂浪蝶,但刘弗懿都只是当作游戏感情而已,直到真正被一个女孩深深的吸引了, 刘弗懿自身条件很不错,潇洒倜傥,容貌英俊,再考虑到其家世,足以成为无数女孩子的梦中情人,然而这个女孩子却不然,竟然拒绝了刘弗懿的追求,认为刘弗懿缺乏作为一个男人应有的气质, 大受打击的刘弗懿沒有放弃,做出了一生中最重大的一个决定,投身最能够锻炼男人的地方,,军队,于是报考了西点军校, 刘弗懿的这个决定,不仅是为了想要向女孩子证明自己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其实还有另外一个考虑,因为他的年纪不断增长,需要开始学习接手家族的事业,他是一个懒于开动大脑的人,面对庞杂的各类财务报表和经济数据深感头痛,所以到军队实际上也是去偷懒, M国的很多大企业高级管理人员,都曾经在军校学习过,最著名的如蓝血十杰,他们采用军队的管理方法和思维方式去管理企业,往往收到良好的效果,考虑到刘弗懿在军队可以锻炼一下,因此他的长辈们也欣然同意了, 尽管刘弗懿可以吃些身体上的苦头,然而军队的生活沒有他想象的那样简单,绝对不是训练得一身汗水、满身泥巴就足够了,这里不仅仅有体力上的大量付出,脑力上也必须有大量的投入,所有这些做起來,并不比生意场上的应酬和分析各种数据更加轻松, 但是虽然如此,刘弗懿却拿出了一生中最大的毅力,始终保持着最认真的态度,竟然慢慢的习惯、以致喜欢上了这种生活,这是因为他在这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世界,让他这个所有人眼中无所事事的公子哥,发挥出了自己的天才, 当刘弗懿从西点军校毕业的时候,获得了七个学业优异、表现优秀方面的奖项,以总成绩第一成为当年西点军校的状元,并在毕业典礼上代表所有毕业生,从总统的手中接过毕业证书, 这个毕业于军事强国的历史最悠久、最富盛名的军事学府的华人,成为了华人社会的骄傲,同时在中国国内也引起了轰动,民意因此产生了分野,两种观点尖锐的对立起來,而占据主流的那种观点,对刘弗懿是十分不友好的,造成的影响甚至一直延续到他很多年后的生活, 就在很多人关注着,刘弗懿将会怎样在异国军界建功立业的时候,他竟然出乎意料之外的退出了军队, 原因是刘弗懿通过自己的真诚和努力,虽然最终抱得佳人归,那个女孩却在不久之后死于重病, 感情上遭受了严重打击的刘弗懿,认为自己已经沒有继续留在军队的必要,生活也就此失去了目标,消沉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但是刘弗懿作为一个世家子弟,沒有消沉的权力,家人默许他自暴自弃一段时间之后,再次开始着手把他培养成为接班人, 刘弗懿对家族的事业仍然不感兴趣,不过在家人的逼迫下,倒是反思了一下自己的一生,由此意识到了自己真正的理想, 在西点军校的几年是刘弗懿最疲惫,却也是最充实、最快乐的一段生活,这也就是说,那个女孩最初对他的讥讽,让他认识到自己的人生属于军队, 刘弗懿凭借自己及家族的力量,当然可以设法重新回到M国军队,然而这个香蕉人仅有的一点民族感,在这个时候终于爆发了出來, 在西点军校获得的成绩让刘弗懿获得了荣耀,也让他在国内饱受抨击乃至谩骂,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这个被很多国人看做是数典忘祖的家伙,成为了国内各大论坛攻击最多的人物,网友们甚至发动人肉搜索,把他及其家族的全部历史都翻了出來, 不能不承认刘弗懿是很倒霉的,作为一个优秀的民族,西点军校的历史上诞生过很多成绩优异的华人学生,其中也有总成绩第一的佼佼者,刘弗懿既不是第一个,也不可能是最后一个,更不是唯一的一个,但他毕业的时机却不太好,正赶上因为M国向Z国一个叛乱的岛屿出售大量武器,导致两国关系跌至冰点,他这样的人在这样时期,不再是英雄而是汉奸,结果吸引了大量火力, 刘弗懿扪心自问,感到以自己的民族身份出现在其他国家的军队,的确不是一件很妥当的事情,于是放弃了回到军队的打算,但是他的理想并沒有改变,而且想要让自己完成过世女友的心愿,此外,空虚的精神也急需寻找一个目标,让他觉得有事可做,或许忙起來会忘掉感情上的伤痛, 血狮军团恰好在这个时候开始招募新兵,刘弗懿听说老板是个Z国人,于是隐瞒了自己的过去加入进來, 在正式成为血狮军团一员之前,刘弗懿做了大量的调查工作,包括庞劲东本人和与他一同参加的人,结果便发现其中几个人很有问題,以这些人的身份,完全沒有理由來当雇佣兵,而且他们的背景都指向了同一个幕后老板, 刘弗懿做这些的目的本是基于一种谨慎,在深入陌生环境之前先予以充分的了解,却在无意当中挽救了庞劲东和整个血狮军团, 刘弗懿告诉庞劲东:“但是刚到血狮军团的时候,我沒有证据和机会去指控他们,否则不但不会有人相信我,还会把我自己暴露出去,于是我只能暗中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发现他们用十分隐秘的手段联系外界,在他们主动要和你去车库的时候,我知道他们可能要对你不利,于是就悄悄地跟了过去,” “你这样做很聪明,也很及时……”庞劲东点点头,淡然一笑:“不过你沒有在一开始就说出來,恐怕还有一个原因……” 庞劲东说到这里便顿住了,仔细观察刘弗懿的表情,刘弗懿显得有些尴尬,讪笑着问:“什么原因,” “因为你还不能够确定,我是一个值得你帮助的人,” 刘弗懿的面容变得郑重起來,默然了许久,才用力的点了点头:“是的,” “我很高兴,你最终做出正确的选择,而且在最关键的时候救了我,”庞劲东说罢站起身來,对着刘弗懿深深地鞠了一躬, 庞劲东的这个举动,完全出乎刘弗懿想象之外,他慌忙站了起來,却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最后來了一个标准立定敬礼, “有一句话,我认为现在对你说,才是真正有意义的,”庞劲东直起身來,向刘弗懿伸出了右手:“欢迎你加入血狮军团,” 同一时间里,在一间办公室, “彻底失败了吗,”年轻人看着忠心耿耿的手下,面色无比的阴沉, “是的,”手下不愿意说出这两个字,却又不能不说, 年轻人深深地低下了头,无力的摇了摇,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说:“失败了吗……就这样失败了吗……我策划了这么久,设计了这么多的方案,竟然全都失败了……” “我想……以后我们还有很多机会,”手下看着年轻人,既感到痛惜,又有些惶恐,痛惜是因为他给对方的家族服务了多年,不愿意见到年轻人的失败;惶恐则是因为,年轻人在恼羞成怒之下,可能会做出任何事情, 年轻人对这种关心毫不领情,抬起头看着手下,怆然苦笑了起來,失败所带來的痛苦溢于言表,他制造了一系列的事件,让庞劲东对自己产生信任;与里维参议员合作,亲自出面收买豪斯探员,制造骗局让庞劲东与安德森自相残杀;向红岩谷基地派出卧底,然后招募雇佣兵从外围突破,试图里应外合毁灭庞劲东……但是所有这些都失败了, “不,沒有全部失败,”年轻人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精神为之一振:“至少我还隐藏在幕后,沒有被发现,这样我就有机会了……” 见年轻人的精神状态有所好转,手下松了一口气:“如果沒有什么事,我就出去了,” “好,”年轻人看都不看一眼,低下头策划起新的计划, 手下出去之后,突然传來一声沉闷的“砰”,年轻人警觉的抬起头,问:“发生什么事了,” 沒有人回答,年轻人从桌子下面抽出了一把手枪,紧张的盯着办公室的门, 过了许久,年轻人无力的摇了摇头,一抹苦笑再次浮现在英俊的面容上,只是这一次的笑容当中掺杂了惊恐,他将手枪扔到了桌子上,低沉的声音问:“我现在喊‘救命’,大概已经來不及了吧,” “的确來不及了,”一个身影从年轻人背后的黑暗中走出來,站到了他的身后, “杰瑞……还是叫你的中文名字庞劲东吧……”年轻人转过椅子,看着对方无奈的说:“沒想到你竟然能够找到这里,” “马克,大概你仍然以为自己沒有暴露吧,”庞劲东看着小艾森,语气冰冷无比:“所以在你死之前,你可以知道自己是怎样失败的,” “你沒有必要告诉我,我也不想听,”小艾森耸了耸肩膀,坚定的说:“失败就是失败,沒必要去为此寻找借口和理由,任何话在此时都是多余的,你想杀掉我,就尽管动手吧,” 庞劲东微微一笑:“幸好你输得起,” “如果我还有机会的话,或许应该了解失败的原因,但是……”小艾森毫无惧色,看了看庞劲东手中的枪,继续说:“你是不会给我这个机会的,” 庞劲东心绪复杂的看着小艾森,感到这张面孔是如此的熟悉,与他的父亲艾森参议员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來的,无形之中勾起了庞劲东对往事的回忆,南美洲细雨绵绵的季节、凯瑟琳和善的笑容、艾森夫妇默立在雨中的情景……. 尽管小艾森此时流露出的阴狠之色,是艾森参议员沒有的,但是想到自己当初做过的一切,庞劲东实在无法扣动扳机, 然而在另一方面,小艾森的那些阴谋给庞劲东身边的人,带來了许多的伤害,这又让庞劲东怎么能够放过他, “不敢开枪吗,”小艾森紧紧盯着枪口,声音猛然提高了:“尽管动手吧,就像当初杀害我的父亲一样,” “我在今天可以告诉你,当初我杀害你的父亲用的是毒药,而不是枪,” “两者有区别吗,”小艾森目光喷射的怒火,将庞劲东笼罩其间,语气中带着同样的愤恨:“无论如何,都是你杀了我的父亲,不是嘛,” 庞劲东默然了良久,才缓缓地说:“当你第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以为你可以放弃当年的仇恨,当你一再帮助了我的弟兄,我甚至认为你是一个宽容大度的人,我为此深深的感谢你,并后悔于当初的行为,但是在我知道这一切,其实都是你一手策划出來的之后……” 小艾森不屑的问:“怎么样,” 庞劲东重重的说出了四个字:“我原谅你,” “你……”小艾森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看向庞劲东的目光变得傻傻的, 正文 第八十七章 隐藏的敌人 综合了刘弗懿和杨家威提供的情报,再经过自己的一些调查,庞劲东明白了小艾森与里维参议员和豪斯探员,其实都是一丘之貉, 小艾森从來沒有放弃过仇恨,正相反的是,这些年來他一直在策划着复仇,正是他先是派人绑架了巴尼,然后又亲自出面救出了巴尼并护送回來,以此骗取了庞劲东的信任, 里维参议员策划的阴谋中,有相当一部分功劳是属于小艾森的,他还设计了许多小伎俩以完善这个阴谋,例如收买杀手到国内向庞劲东开枪警告;对南美洲丛林基地发动偷袭等等,全部都是为了嫁祸给安德森,庞劲东暗杀里维参议员失败,与豪斯探员联系之后,突然出现电话亭的杀手也是小艾森派去的,庞劲东当时躲过这一劫并不是因为幸运,而是杀手本來就是要杀一个替罪羊,让庞劲东更加憎恨安德森, 在阴谋彻底破产,里维参议员身死之后,小艾森仍然沒有放弃,安德森涉嫌毒品网络的丑闻,除掉庞劲东的高额悬赏,对南美丛林基地的空袭等等这些,都是他一手策划出來的,一方面是为了搞臭安德森,另一方面则是逼迫庞劲东反击,如果当时庞劲东发起反击,就会落入他的另一个圈套,在劫难逃,然而庞劲东却躲在红岩谷训练新兵,让他的阴谋再次破产, 绝望之下的小艾森采取了孤注一掷的做法,那就是派遣卧底,同时聘请大量雇佣兵,直接摧毁庞劲东苦心经营的红岩谷基地,却仍然沒有能避免失败, 在详细了解到这些之后,过去一些沒有解决的疑点也就自然明了,庞劲东当时喟然长叹,半晌无言, 如果不是小艾森的计划太过庞大,涉及到了太多的人,结果留下了太多的线索,庞劲东根本无法发现这个隐藏的敌人, 其实庞劲东不是沒有怀疑过小艾森,但是小艾森的演技实在太出色了,而且庞劲东也不愿意面对这种可能, 如果是小艾森策划的这一切,那也就意味着庞劲东在杀害了父亲之后,不得不再除掉儿子,而庞劲东实在不愿意这样做, 小艾森皱起眉头,充满怀疑的问:“你真的会原谅我,” “你伤害了我身边的许多人,杀害了我的很多弟兄,无论如何我都不应该放过你,”庞劲东的目光深邃的看着小艾森,缓缓的说:“但是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当年谋杀了你的父亲,所以这一切责任的根本,都在于我,除了原谅你,我沒有其他选择,” “真难以相信,屠夫竟然会为死在自己屠刀下的人感到愧疚…….”小艾森说着,手悄悄地向桌下伸去, 庞劲东注意到了这个小动作,冷笑一声说:“是想报警吗,我劝你放弃这个打算,” 小艾森的手停住了,嘴角抽搐了一下:“你……为什么这样说,” “你以为我是一个人來的吗,”庞劲东摇了摇头,告诉小艾森:“不,我的人现在已经控制了这里,并切断了所有通讯联系,你的手下们,或是正在睡大觉,或是已经提前升入天堂,” “你这个混蛋……”小艾森终于失去了冷静,愤恨不已的目光加入了一些疯狂, “但是我说过原谅你,就一定做到,希望我们不会再次见面,”庞劲东说着,向办公室的出口走去, “我一定要杀掉你,”小艾森狂吼一声,从桌子上拿起了手枪, 庞劲东虽然沒有正眼看小艾森,但是目光却一直在注意着,就在小艾森要扣动扳机的时候,一发子弹已经射向他持枪的手, 小艾森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喊,撒手扔掉了枪,捂着鲜血淋漓的手指,高喊:“庞劲东,我一定要杀掉你,” “那么……我等着你,”在开枪的时候,庞劲东甚至都沒有回头,此时同样沒有,这是因为庞劲东相信自己的枪法,也是因为不愿意看到小艾森的面庞, “是吗,,”小艾森陷入了一种癫狂状态,声音越來越高亢:“你以为我还会用同样的方法对付你,不,今后我会改变策略,让你防不胜防,把整个后半生都将用來折磨你,是的,是折磨,因为我不会让你痛快的死掉,而是要让你在痛苦中煎熬,让你时时刻刻都要忍受恐惧,在你开车的时候,要当心车子里面有炸弹;当你吃饭的时候,要担心饭菜里面有毒药;当你走在大街上的时候,要担心有人用子弹射击你的四肢…….” 庞劲东听到这句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问:“你怎么样才能放弃,” “放弃,我为什么要放弃,”小艾森哈哈大笑起來,继续说出的话更加恶毒:“我差点忘了,为什么要折磨你你一个人,不,所有和你有关的人,包括你的亲人,都是我的目标,如果有一天你结婚了,你的妻子可能被人绑架、被**,然后**的录像上传到网上给所有人看,我还会把你的妻子的内衣,沾满那些臭男人**邮寄给你,对,就是些臭男人,因为享用你的妻子的,将是些精神病患者、变态色魔和最肮脏下贱的乞丐;如果你有了孩子,你要时刻看护好,否则就会失踪,然后在很多年后,有一个四肢残缺、身患绝症的乞丐找到你的家门前,那就是你失踪的孩子…….” 如此恶毒的语言包含着无比的憎恨,让人很难相信是出自一个正常人之口,而且这个人在十分钟前,还是一个彬彬有礼的绅士,庞劲东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缓缓的转过身看着小艾森, 小艾森此时的确开始陷入疯狂了,忘记了伤口的疼痛,任凭鲜血到处滴落,手舞足蹈的比划着,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让人误以为本來就是红色的,尽管眼睛瞪得大大的,却是那样的暗淡无光,他几乎是狂吼着对庞劲东说话,声音渐渐变得沙哑,最后发不出一点声音,而嘴唇却还在不断的张合着,许多白色的泡沫从里面涌了出來, “你就这么恨我,”看到这一幕,庞劲东沒有感到愤怒或者恐惧,而是些许的心痛, 小艾森要回答庞劲东,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说不出來话了,他大口的喘起粗气,过了良久,才用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说:“我为什么不恨你,我本來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慈祥的、受人尊敬的父亲,温柔美丽的母亲,但是这一切都被你改变了,我失去了家庭的庇佑,需要安抚沉浸在伤痛中的母亲,还要从此一个人面对这个残酷冰冷的世界,” 受过良好教育的小艾森,在遭遇多次失败之后,终于失去了他的家庭和教育所加给他的外表,爆发出了疯狂的本性, 小艾森越说越激动,最后终于等不及实施那些丑恶的计划,就要与庞劲东同归于尽,丧失理智的他忘记了手枪还在身旁,徒然张开双手扑向庞劲东, 庞劲东站在那里,缓缓的、沉重的举起了手中的枪,扣动了扳机, 在子弹出膛的一霎那间,庞劲东闭上了眼睛,眼角包裹着一丝泪花, 再说庞劲东这边, 终归,庞劲东还是被唐韵的计划打动了,在基地的一切逐步恢复正常的同时,开始着手准备起來,但并不是打算参与进陈宇博的计划,而是有了自己的计划, 这个计划是在唐韵的帮助下筹划的,庞劲东对她始终保持着戒备,只是经过暗中观察发现,虽然她不是倾尽了全力帮助自己,倒还看不出有何恶意,也沒有发现她给自己设下圈套, 但是沒有任何人能够摸透唐韵的想法,也沒有任何人知道她接下來会做些什么,这个女人看起來风骚放荡,真实的样貌却是隐藏在神秘的面纱之下, 俗话说,包子有肉不在摺上,摺上有肉的不是包子,而是四喜丸子,尽管庞劲东的现金暂时周转不灵,但是毕竟有着几十亿美元的身价,并不是真的沒有办法筹集足够的资金, 庞劲东给韩风打去电话,要求再筹集一亿美元,同时准备融资四亿美元, 忠言逆耳,是忠言就必定逆耳,不逆耳的就不是忠言, 韩风几乎是出于本能的,要再次反对这个疯狂老板的疯狂计划,甚至准备好了辞职书,但是庞劲东详细讲出这些计划之后,他立即答应全部照做,而且还提出了一个建议, 韩风认为,帝国控股集团有能力吃下一家有足够规模的M国金融机构,但却需要倾尽全力,以集团目前的状况,不适合做这样孤注一掷的冒险,因此上策是选择一个可靠、有足够能力的合作者,他已经选好了这个合作者,,正东集团, 这个想法与庞劲东不谋而合, 沈昊对陈宇博和黄良友的为人本就不太得意,在不了解详细计划之前,更有足够的理由予以怀疑,但是现在这个计划的操作者是庞劲东,而且各方面的细节和各种可能情况下的应对预案也不断得到完善,沈昊就沒有任何理由拒绝了, 得到了干爸将尽全力与自己合作的保证,庞劲东的心情很高兴,谈过正事之后,沈昊一再暗示庞劲东给沈家瑶打个电话,却被装糊涂的庞劲东搪塞过去了, 刚刚放下沈昊的电话,杨家威找上门來,依然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现在有时间吗,” “当然,”庞劲东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然后说:“我一直都等待可以你和好好谈一下,” “那么我就不兜弯子了,”杨家威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张照片,放到了庞劲东的面前, 这是一张十分残破的照片,虽然本來是黑白的,却已经变得焦黄,上面斑驳的痕迹承载着往昔的传奇, 照片饱受岁月的风霜,似乎还经历过其他的折磨,已经很模糊了,只能大致看清上面的人与物,背景是一座颇具古风的瓦房前,四个身穿戎装的成年男子并肩坐着,在他们面前是一个大约十余岁的小男孩,穿着长衫马褂,头上扣着一顶小小的瓜皮帽, 杨家威的目光在庞劲东和照片之间來回切换,片刻之后提醒说:“这张照片的是在大半个世纪前拍摄的,具体时间应该是1937年,我看你像是个读了不少书的人,应该知道那一年发生了什么事情,” 庞劲东当然知道那个年份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岛国久久觊觎着地大物博的中华大地,在那一年发动了全面侵略战争,一个留着标志性光头的男人,作为那时国家的最高元首,在庐山发表了一生中最成功的讲话,慷慨激昂的喊出了:“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 就是从那一年开始,在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之后,一个积贫积弱但却英勇不屈的民族,经过了八年的浴血战斗,打败了当时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之一,这个强大的岛国让整个亚洲屈服,却沒有让这个传承了几千年文明从未中断的民族投降, 这一年不仅对于庞劲东所热爱的这个民族,有着这种重大的意义,而且也是庞劲东家族历史上重要的一页, 庞劲东目光凝重的看着照片,过了许久才缓缓的说:“我知道都发生了什么……” “见过这张照片吗,” “见过……准确的说,应该是同一底板洗印出的另一张,” 杨家威收起常挂在嘴角的笑容,一字一顿的问:“那就给我说说,照片上的五个人都是谁,” “这个孩子是我的爷爷,名讳庞文浩,后面的四个人是他的哥哥们,这是我们家族那一代人的唯一一张合影,”庞劲东把照片放到案头,目光却沒有离开,“过去我家里有一张,但是后來不知道丢到了哪里,” 正文 第八十八章 家族的往事 杨家威微微向前倾身,关切的问:“对于这张照片,你还知道什么,” 庞劲东抬起头看了看杨家威,苦笑一声说:“你应该早就已经知道答案了,何必还问我呢,” 杨家威赶忙解释说:“我只是想验证一下,” “我爷爷的四个哥哥先后参加了当初的政府军,1937年的时候抗战全面爆发,他们全部开赴前线,我爷爷那时岁数太小,所以就留在了家里,也是为了保证庞家的香火得以延续,我的这四位叔祖临行前已经知道自己可能不会再回來,于是留下了这张照片作为留念,后來…….”庞劲东的目光回到照片上,继续说:“我的大叔祖和三叔组先后阵亡,二叔祖和四叔祖则参加了后來的内战,结果所在的一方被彻底击败,被迫去了海峡对面的那个岛……” 见庞劲东停住了,杨家威催促道:“继续说啊,” “我知道的只有这些,”庞劲东长叹一声,带出了许多的无奈和感慨, “你至少应该知道叔祖们的名字吧,” “也不知道,” 杨家威感到很奇怪:“你好像不太愿意谈这些事,” “并非是我不愿意谈,而是我知道的实在不多,因为我的长辈们在世的时候,都很讳言家族的这段往事,” “我觉得,你的家族应该为这段历史感到光荣,” “这个世界上应该发生的事情多了,但实际呢……”杨家威出生成长在国外,对多年前国内的事了解不多,因此庞劲东索性说出了原因:“正是因为我的两位叔祖在海峡对面的那个岛,在二十多年前的一场灾难中,这一点成了我们家无可饶恕的罪行…….” 杨家威点了点头:“原來是这样,”他对那场灾难也有一定耳闻,虽然不了解当时的实际情况,倒也能想到给庞劲东的家庭带來了多大的苦难,觉得庞劲东的长辈不愿谈及这些是情理之中的, 庞劲东补充说:“当然,我沒有赶上那个年代,只是从长辈们那里听过一些,” “你的长辈们对你说的话,不全是对的,” 庞劲东皱起眉头,奇怪的问:“你说什么,” “你的四叔祖庞文澜将军沒有去那个岛,而是带着自己的残军一路溃退到西南,最后出境到了金三角地区,” “将军,”庞劲东对这个称谓感到有些惊奇,因为记得爷爷曾经说过,四叔祖那时不过才二十多岁,还是军校的学生, “他们刚到中南半岛的时候,战败那边的政府并沒有忘记他们,给了一定的帮助,还将你的叔祖一路提升,到后來已经是中将军衔了,因为这帮残兵败将能生存和立足,你的叔祖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对于当年战败一方流落到异国的残军,庞劲东有些耳闻,但是却从沒有想到过自己的家族与此有关, 至于杨家威说出的事与家里长辈们的说法不同,庞劲东倒不觉得奇怪,那个年代的通讯方式本就十分落后,再加上战火纷飞,亲人之间早就失去了联系,因此爷爷很可能误以为哥哥去了那个岛, 庞劲东看着照片的目光,此时变得有些傻傻的,似乎穿透了历史回到了那个年代,感受着自己家族的那段传奇, 过了许久,庞劲东低声问:“我的叔祖还好吗,”话语刚一出口,庞劲东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有些哽咽, “最近不太好,卧病在床不起,毕竟是九十多岁的老人,时间可能已经不多了……”杨家威说着,神色黯然,庞劲东能够看出來,这个吊儿郎当的家伙对自己的叔祖有着很深的感情, “是他委托你來找我的,” “其实庞将军在几十年的时间里,都沒有忘记寻找自己的亲人,但是由于种种原因,却始终沒能在国内找到你们,” “最初的几十年里,国内处于封闭状态,等到改革开放之后沒多久,我们家又移民到国外,当然找不到了,”庞劲东咬了一下嘴唇,感叹说:“难为他老人家了…….” “有句话怎么说來着,是佛祖不负有心人吧,,在前几年,庞将军终于得到了线索,” 庞劲东懒得纠正杨家威,问:“后來呢,” “记得当初你给我们添了多少麻烦吧,”杨家威说着,语气变得揶揄起來:“我们搜集了关于你的全部材料,找到你的姓金的那个女朋友家里,你当时进去之后,我正要动手干掉你,我们的人打來电话,说你的资料与庞将军要找的侄孙完全吻合,虽然不能完全肯定,但我还是手下留情了,” 庞劲东本來决意忘掉那段不快,结果杨家威主动提了起來,让庞劲东感到很不自在,但是听到杨家威还提到了金玲玲,庞劲东又感到有些难为情, 杨家威注意到这种复杂表情,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捉弄庞劲东,加大了语言的力度:“你小子真的很幸运,” 面对杨家威的攻势,庞劲东的反击有些无力:“为什么你当时不來个滴血认亲呢,” “因为我们要立即到其他地方执行任务,根本沒有机会给你做鉴定,所以只能另外找机会,反正你小子也跑不了,”杨家威说到这里,神色变得郑重起來:“后來我找你要到了血液样本,立即就回去与庞将军进行DNA比对,结果证明你正是他的侄孙,” “这么说,倒是应该感谢你了,”庞劲东颇为感慨,对杨家威的嘲弄也不在意了,过了这么多年之后,竟然有了自己其他亲人的音信,不知道如果父母和爷爷在世,会有什么样的感觉, “庞将军很想见你,希望你有时间和我去一趟长箐山,” 自从与果敢共和军有所接触之后,庞劲东搜集了一些相关资料,知道长箐山是他们的根据地之一,因此杨家威的这句话,让庞劲东想起了一个刚才被淹沒在感慨中的疑问:“我的叔祖与你们果敢共和军是什么关系,” 杨家威回答的倒很干脆:“你的叔祖是果敢共和军的灵魂,如果沒有他就沒有果敢共和军…….” 杨家威告诉庞劲东,当年战败的三军纵横了金三角一段时间后,内部就发生了分裂,成了数股各奔东西,庞文澜带着直接归属自己的一队人马去了果敢地区, 残军首先要在这片土地上能够立足,庞文澜很成功的与当地的果敢人和其他民族搞好关系,获得了他们的支持,接下來就要解决生存问題,他毫无悬念的选择了毒品,用毒品换來的钱购买武器装备、粮食和其他物资, 庞文澜不能扔下残军,独自一个人去那个岛,更不能回到祖国大陆,为了让残军能长久的在异国生存下去,他必须不断的扩充自己的力量, 一方面,庞文澜大量吸收周边的民族加入自己,不关是缅族、克伦族、还是克钦族,只要对华人有好感,來者不拒,为了稳定这些异族,他对这些人用各种方式予以同化,最主要的方法一个是通婚,另一个是用比土著文化先进和文明的汉文化进行教育, 残军最主要的盟友还是血脉相连同一民族,庞文澜大量吸收來自其他地区的华人,以及由于各种原因出现在当地的国内流民,甚至一度鼓动国内边民投奔自己,对当地的大明遗民,,果敢人,他撮合残军的家属进行了一系列的联姻,用比其他民族能得到更丰厚的利益,吸引他们参加自己的军队和毒品生产,将残军与果敢人捆绑一起,渐渐的实现了最终的彻底融合, 庞氏家族是当地的名门望族,不但以诗礼传家,而且家资极为丰厚,几代人亦农亦商,最终积累下许多产业和生意,由于家庭的这种条件,天资聪颖的庞文澜有幸接受了高等教育,当年的大学生是真正的民族精英,不像现在这般胡混且不值钱,而且庞文澜在从军之前曾经从商,是一个很有生意头脑的人,既富于实践,也不缺乏理论修养, 他对毒品的经营采用了现代工业生产和管理模式,设计并建立了一整套生产、运送和销售体系,一直延续到今天,与盘踞在金三角地区其他大大小小的贩毒组织相比,他的规模虽然不算大,利润额却是无人能比,连坤沙都很是佩服, 人的yuwang是不断增长的,当生存的问題解决之后,庞文澜就有了政治上的野心, 其他的毒品巨头诸如坤沙之流,也有自己的政治诉求,但或者只是为了给自己的毒品生意找块漂亮的遮羞布,或者只是成了占山为王的草寇,庞文澜则有丰富的政治理论修养,更有强烈的民族主义精神, 于是过了许多年之后,庞文澜见时机已经成熟,打起了果敢共和军的旗帜,追求缅北彻底独立,成为以华人为主的共和国,同时他坚持着以毒养军的策略,甚至还搞起了一些恐怖主义活动,虽然目前还沒有达成这个理想,却也占据了一片不小的土地,缅甸政府对之也无可奈何, 想到这个亚洲最庞大的贩毒集团兼反政府武装之一,竟然是自己的叔祖一手建立的,庞劲东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不知道是应该感到骄傲,还是为其前途忧虑, 杨家威说:“最近两年,庞将军的身体状况越來越差,现在已经将权力交了出去,” “我倒不关心这个……”庞劲东摇了摇头,问:“叔祖在那边有什么亲人和儿女吗,” “这个嘛……”杨家威古怪的笑了笑,回答起來含糊其辞:“有倒是有不少……” 看着杨家威的这种表情,庞劲东多少猜到了一些,但是仍装作不知,逼迫杨家威全说出來:“我很关心是不是有人照顾叔祖,也想知道我是不是还有什么叔叔、姑姑或者堂兄弟、堂姐妹,”长叹一声,庞劲东语气沉重地说:“我本來以为,自己已经沒有什么亲人了…….” 杨家威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來,其实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他觉得应该由庞将军本人说比较好, 庞文澜笃定了充足的人力资源是一切事业的根本,于是鼓励自己的属下多生孩子,生的越多就奖励的越多,为了达到这一目的,他严格禁止华人血统的妇女嫁给异族,同时在果敢共和军实行一夫多妻,大量迎娶异族妇女,他本人更是以身作则,先后娶了六个不同民族的老婆,生了八个孩子, 由于华人的经济条件和生活质量要好很多,华人妇女即便不禁止也不愿外嫁,其他民族的妇女还愿意嫁给华人,再加之庞文澜的垂范,果敢共和军的普通士兵娶十几个老婆都是很常见的,人口数量更是得到了大幅度的增长, 庞劲东不免有些高兴的说:“原來我还有八个伯伯、叔叔和姑姑,” “现在执掌共和军事务的,是庞将军的长子庞天宠,” “他们有多少儿女,就是说我有多少堂兄弟和堂姐妹,” “这个,还是等你去长箐山再说吧,”杨家威不想太多谈及庞文澜的家庭生活,把话題转回到果敢共和军自身:“庞将军在有生之年,可能看不到果敢共和国的成立了,但是我们已经积累了足够的力量,不管是人力、武器装备还是金钱,我相信不久之后,我们就可以大功告成,庞将军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见见自己失散的亲人和他们的后代,” “可惜,我的长辈们都已经过世了……”庞劲东说到这里,不禁黯然神伤, “见到你本人也能了却庞将军的心愿,你什么时候和我一起走,” “和你一起走,”庞劲东摇了摇头,无奈的说:“我这边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一时之间是在走不开,” “这倒是……”杨家威理解庞劲东的苦衷,但是不愿轻易放弃,想了想又问:“有沒有可靠的人,能暂时帮你管一段时间,” 正文 第八十九章 当年之情 “有,但是事情沒那么简单,完全是基于我与某些人的关系,这家保安公司才能够建立起來,我毫不怀疑已经被人注意了,再考虑到前两天的事情,如果我这个时候离开……你应该知道人走茶就凉的道理,而且很难说是否会有人趁虚而入,” 杨家威能够明白这些苦衷,无奈的点了点头,然后拿出一张纸条,放到了庞劲东的面前:“这是我的联系方式,等到你有时间就马上联系我,我安排你去长箐山见庞将军,” “谢谢你,” “我还有其他的事情,不能再耽误下去了,本來应该马上就走,但是我的人有很多受伤的,只能让他们休养几天了,” 庞劲东想都沒想,脱口而出:“你又打算去哪里作恶,” 这句话是很伤人自尊的,但是杨家威却沒有一点不快,或者难堪的反应:“这就是我们共和军内部的秘密了,如果你肯加入我们,自然会知道的,”咧嘴一笑,他继续说:“如果不是我到处作恶,怎么能够有机会救你,” “沒想到你们战斗力这么强……”庞劲东无奈的点点头,这次连场恶斗让自己欠下了别人太多, 杨家威立即找到了反攻的机会:“战斗力不强,当初怎么能够俘虏你呢,” 这句话让庞劲**然意识到一件事:“我知道你们在国内有广泛密集的情报网,既然在M国能找到我,说明你们即便在这里也有,” “当然了,不要小看我们,”杨家威嘿嘿一笑,不免得意起來:“我如果沒说错,你事后调查过我们,但是沒有了解到啥详细的东西,” 杨家威说的是事实,尽管果敢共和军是东南亚地区名声最响亮的一个组织,但是外界对其却知之甚少,如果不是杨家威的这一番介绍,庞劲东从公开资料当中,根本就不知道其灵魂是庞氏家族,也不知道庞文澜和庞天宠这些名字, 这是因为果敢共和军不仅极其注意保密工作,还有着独特的运作体系,把一些人摆在台面上吸引外界的注意,真正的操纵者永远躲在幕后,事实上,就连缅甸政府对这个组织的了解,也不比公开资料多出太多, 抨击果敢共和军就等于抨击自己的叔祖,因此面对杨家威的挑衅,庞劲东实在无力回击,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是啊,” “要是很容易就被别人知道我们是怎么回事,多少年前我们就完蛋了,”杨家威虽然仍是洋洋自得,但是语气中却带上了许多的崇敬:“庞将军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把一支残军发展为称雄印度支那的王师,” 杨家威显然不理解“王师”这个词的真正含义,不过真的分析起來,他们这帮自恃來自天朝的军队,远征纵横于蛮荒之地,倒也配得上这个词, 这句话是庞劲东很爱听的:“我为我的叔祖感到骄傲,” 虽然杨家威总是不失时机的嘲弄庞劲东,但是他对庞文澜的这种尊崇,让庞劲东并不介意这些,后來庞劲东才知道,杨家威的天性就是如此, “不是我和你吹,论起战斗力來,我们要是认了第二,在整个印度支那就沒有人敢认第一,” 说到这里的时候,杨家威显得有些遗憾:“可惜我们的装备不好,沒人愿意卖好武器给我们,而且常备兵员不足……” “哦,”庞劲东木讷的应了一声,心中却已经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见庞劲东对自己的话沒有反应,杨家威索性直说了出來,听起來有点像自言自语:“不知道你有沒有能力帮助庞将军……”他说罢紧盯着庞劲东,目光中闪过一丝狡狯, 庞劲东仍然是一声:“哦,” 杨家威改换了话題,拿起照片來说:“我还要带回去,” 看着杨家威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庞劲东尽管怀揣着一份喜悦,却沒有时间加以消化,因为还有很多其他问題需要解决, 这场战斗的规模太大,尽管M国地广人稀,又发生在不见人烟的沙漠当中,但是仍要尽快并周全的处理好善后事宜,否则不是沒有可能被外界察觉, 阵亡者的遗体处理、抚恤金的赔偿和家属安抚工作要做,那些负责诊治伤兵的医生护士整日里战战兢兢,对眼前的一切感到很是怀疑,必须让他们相信这只是一场出现意外的演习造成的, 不过这也让庞劲东意识到一件事情,那就是基地应该拥有一个设施完备的医院,于是建设医院、采购医药器械和招募医疗团队的工作,又提到日程上來, 还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就是处理那些俘虏,其他人倒还好说,其中有一个比较重要的人,在庞劲东做出处理决定之前,是应该见上一面的, 宿舍楼建造的很坚固,门窗焊上铁栏杆后就变成了临时战俘营,帕克小姐被单独囚禁在其中一个房间里, 庞劲东打开门走了进去,发现帕克小姐正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有烟吗,”这是帕克小姐见到庞劲东后,说的第一句话, “我沒有女士香烟,你勉强将就一下吧,”庞劲东拿出一支烟扔给帕克小姐,然后坐到了对面, 帕克小姐平常抽高档的女士香烟,不过断了几天后倒也不挑剔了,她如同久违毒品的瘾君子般深吸了一口,冲着天花板一个烟圈,缓缓的问:“你还记得我喜欢抽什么烟,” “当然,我们在一起工作过很长时间,这种记忆不是那么容易忘却的,” 庞劲东的话里带有一些只有两个当事人才懂得的含义,帕克小姐冷笑一声:“你还记得什么,” “我记得你很早就学会了抽烟,是在你母亲去世之后,当时我还沒有学会抽烟,所以抱怨你的嘴里有烟味,” “那是因为你喜欢法式接吻,”帕克小姐那深深的眼窝,总是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但当她的目光落到庞劲东的脸上,这种冰冷竟然有些融化的迹象, “你过奖了,别忘了那是我的初吻,也就是说刚刚学会了接吻,还弄不懂得什么是法式,什么是俄式,” “有俄式接吻吗,”帕克小姐的脸庞出现了不常见的笑容,在窗外射进的阳光照射下,显得明艳不可方物, “你可以创造一个,” “可惜你的初夜沒给我,” “你也一样,” 帕克小姐冷笑着问:“你给谁了,” 庞劲东冷笑着反问:“你呢,” 帕克小姐一耸肩膀:“保密,” 庞劲东同样一耸肩膀:“一样,” 科比诺中心是冰冷的,但是那里的人并不是冰冷的,当年正是在这个冰冷又阴暗的环境里,两颗孤独的心灵碰撞到了一起, 但是人经常会被环境改变,帕克小姐的改变更只用去了很短的时间,只是过去了一年多而已,她就不再是当初那个纯洁的大女孩了, 帕克小姐的眼中飘过一些柔媚,声音充满了诱惑:“可惜直到今天都不知道你的床上功夫怎么样,” “可惜你变了,”庞劲东的目光碰到帕克小姐,感到有些不自在,立即挪开了, “杰瑞,我们都长大了……”帕克小姐起身走到庞劲东面前,俯下身深情的看着庞劲东,缓缓的说:“我们都要做出适应这个世界的改变,” “改变的是你,我还是从前的我,” 两个人面对面的距离是如此之近,可以感受到对方的鼻息,尽管这几天弄得很狼狈,但是帕克小姐的身上仍然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这香味在此时变得那样的性感, “杰瑞……”帕克小姐微微摇了摇头,话语中充满了无奈:“我们都有属于自己的责任,” 庞劲东鼓起勇气,看着帕克小姐说:“你的责任就是维护科比诺中心,一个给无数人造成不幸的鬼地方,而你为了你所谓的责任,杀害了一个对我十分重要的人,” “那个老黑鬼只是一个工具,而且他利用了你,死有余辜,”帕克小姐说着,又缓缓的拉近了距离,几乎可以贴到庞劲东的鼻尖,“杰瑞,无论如何,你也曾经属于中心,” “所以我绝对不会回去,而且中心也已经完了,” 帕克小姐微微皱起眉头:“你这么有信心击败中心,” “我已经不需要再做什么了,” 庞劲东冷笑一声,缓缓的说:“除了几个中情局特工,中心这一次死了五十七个人,都是最精锐的力量,也就是说已经是元气大伤,就算是不就此完蛋,短时间内也难有任何作为……”庞劲东正要继续说下去,却被帕克小姐的香唇封住了嘴, 庞劲东刚开始的时候有些被动,但是沉积在内心深处的情感,很快就复苏过來,庞劲东一只手紧紧地搂住帕克小姐的腰,另一只手上下爱抚着,那肥嫩却又不失弹性的香臀,浑圆结实的大腿,每一处都能引起男人的冲动, 很快的,庞劲东更进一步,将手伸到帕克小姐大腿的内侧,向上不断的揉弄着, 帕克小姐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嘤咛,更加猛烈的亲吻起庞劲东,让两条舌头紧密纠缠在一起,互相分享着对方的唾液, 庞劲东把手从帕克小姐腰带上方,缓缓的伸入进去,感受到一片柔嫩滑腻的肌肤,庞劲东尽情的享受着这种触觉上的极致享受,不慌不忙的进一步深入下去, 帕克小姐有些着急了,附在庞劲东的耳边,低低的声音说:“快一点,” 带着幽香的气息触动了耳膜,热乎乎的感觉刺激了庞劲东的神经,把手直接伸到了自己需要的部位, 庞劲东的手到了在腰际线以下,才触摸到一小块蕾丝,几乎比手掌还要小,那正是帕克小姐唯一的一道防线,庞劲东立即突入进去,用身体上的刺激回应帕克小姐, 帕克小姐娇喘不断,最后一把推到庞劲东:“现在,你可以给我了,”说罢,她解开庞劲东的腰带,自己飞速褪去衣物,直接坐了上去…… 激情交缠中的人可以忘记周围的一切,但是庞劲东和帕克小姐都沒有,就在两个人共同达到巅峰的时候,帕克小姐冷不防一掌劈在了庞劲东的脖子上, 庞劲东头一歪,就昏厥了过去, 帕克小姐又动了几下,充分享受了一下还未退去的快感,然后起身飞速穿好衣服,凝视了庞劲东片刻,悄然出去了, 就在帕克小姐走出门的同时,庞劲东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颓然的叹了一口气, 负责看押俘虏的是第三连,仅仅过了二十分钟,艾弗森前來报告庞劲东:“那个叫帕克小姐的俘虏逃走了,” 庞劲东无法告诉艾弗森,是自己有意放走了她,只能淡淡应一声:“我知道了,” “是时候处理那些俘虏了,” 庞劲东深思片刻,然后摆了摆手:“都放走吧,” 艾弗森质疑道:“你确定吗,” “既然已经沒有必要继续囚禁,就应该让他们离开,他们毕竟已经是俘虏了,总不能都杀掉,虽然我们是雇佣兵,但是起码的战争原则还是应该遵守的,”长叹一声,庞劲东喟然说道:“那些雇佣兵的老板已经死了,针对我的巨额悬赏也因此撤消了,科诺比中心则元气大伤,这一切至少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了,” “是,”艾弗森答应一声就要转身出去,和怒气冲冲的唐韵几乎撞了个满怀, 唐韵刚才來找庞劲东,恰好听到了这一番对话,她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质问庞劲东:“你要就这样把那些人全都放走,” “不然还能怎么样,把他们全阉了,”庞劲东斜睨了一眼对方,不太高兴地说:“你身后的那样东西叫做‘门’,有礼貌的人在进入别人的房间之前,都会先敲一敲,” 正文 第九十章 危机的前奏 唐韵根本不介意别人把自己看做淑女还是泼妇,因为她可以根据需要成为其中任何一种,她更加关心的是自己的安全:“如果他们回來报复,该怎么办,” “既然你已经听到我刚才说的话,就应该知道这种可能性是暂时不存在的,至于以后会不会出现,就到时候再说,” “可是这些人的背景……” 庞劲东打断了唐韵的话:“关于他们的背景,我就不向你一一介绍了,因为和你沒有关系,” “你倒是很有自信啊,确定他们不会立即回來找你的麻烦,”唐韵撇了撇嘴,很明白的表现出了不满, “这不仅仅是因为自信…….”庞劲东放下手中的笔,看着唐韵缓缓的说:“关键在于,我不希望仅仅因为一种可能,去杀那么多的人,”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唐韵慢吞吞的走到门口,回过头告诉庞劲东:“你太心慈手软了,这样不好,做大事的男人,关键的时候一定要冷酷无情,” 庞劲东斩钉截铁地说:“对不起,我做不到,” 唐韵本來有事情要和庞劲东商量,这时改变了主意,离开办公后径直去找杨家威, 这些天的一系列事情,唐韵虽然沒分参与,却也沒有闲着,而是通过各种渠道暗中尽可能多的予以了解, 不能责怪基地的人嘴不严,面对唐韵这样一个风骚诱人的尤物,加之她又极其善于套话,很少有人能够抵抗住诱惑,不把知道的事有意无意说出來,甚至包括性取向有问題的人,就算是有所保留,也已经足够让唐韵对庞劲东的既往有一定了解, 整个基地对唐韵完全具有免疫力的,只有米丽娅和伊莎贝尔, 能够让唐韵敬佩的人实在少之又少,而在知道了庞劲东的过去之后,她对庞劲东就有了这样的感觉,同时还有一些欣赏,但是她对庞劲东也有所不屑的地方,就是她最后一句话所说出來的, 杨家威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带手下出发,见到唐韵先是一愣,然后笑嘻嘻的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虽然经过这几天的接触,彼此已经比较熟悉了,但是对这个媚惑到极致的女人,杨家威始终保持着警惕,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被轻易利用,也不是所有男人都甘愿做美女的裙下之臣, 唐韵坐到杨家威的对面,十分优雅的将双腿交叠在一起,嫣然一笑:“当然是有事了,” “请讲,只要能够帮上忙,一定尽力,”杨家威只是客气一下,沒有保证一定做到,只是说“尽力”而已,至于怎样“尽力”,其中的水分就大了, 这点小伎俩当然瞒不过唐韵,对于杨家威这样的人,她采用的方式是开门见山:“有笔生意要和你谈,” “什么生意,”杨家威依旧是笑嘻嘻的,心里打开了鼓:“不会是皮肉生意吧……” 唐韵看出杨家威对自己的怀疑,轻哼一声,将一张支票递了过去:“不想赚点外快吗,” 杨家威一看支票上的数字,眉头微微一皱,但是很快就恢复平常:“无功不受禄,你要我做什么,” 唐韵咯咯的笑了起來:“虽然有那么一点危险,但是以你的能力,可以很轻易的解决,” 再说庞劲东这边, “全死了,”庞劲东惊讶的看着艾弗森,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艾弗森点点头“是的,那些雇佣兵和科比诺中心的人全都死了,” 艾弗森刚刚去负责释放俘虏,这时回來报告说,那些俘虏走出沒多远,就遭到了突然袭击,手无寸铁的他们最后被全部击毙,艾弗森很明智的沒有予以干涉,但还是发现动手的是杨家威及其手下, 杨家威等人本來已在昨天离开基地,去忙他们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庞劲东沒有想到他们竟然搞出这么一件事, 庞劲东右手攥拳,用力捶在桌子上:“该死的杨家威,他到底要干什么,” 艾弗森看着庞劲东怒气冲冲的样子,小心翼翼的说:“我倒是觉得这是一件好事,那些人离开之后,对我们始终是个威胁,” “艾弗森,虽然他们曾经是我们的敌人,但是在放下武器,失去了继续战斗的理由之后,他们就是一些普通人,”庞劲东缓缓的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地说:“我们都杀过很多人,见到太多无辜者的鲜血,不应该让这些事情再度发生,” 艾弗森不知道中文有一个成语叫“妇人之仁”,现在对庞劲东却有类似的感觉,但他不愿意顶撞庞劲东,只能为杨家威辩解:“战斗结束之后,杨家威的人将现场清理干净,沒有留下一点痕迹,我相信他们做的这些事,应该是对我们沒有恶意的,甚至可能还是为了帮助我们,” “战斗,应该是一场屠杀,”庞劲东不屑的摇了摇头,突然间意识到一个问題:“他们真的将现场清理干净了,” 艾弗森点点头:“是的,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可是我亲眼看到的,” “听你这么说,他们的本意可能的确是为了帮助我们……” 庞劲东明白,虽然杨家威这种人是无利不起早,但是鉴于自己与庞文澜的关系,他们为自己做事也是情理之中的,既然可以为此参与战斗击溃科比诺中心,同样可以为此半路设伏斩除后患, 怀揣着满腹的心事,庞劲东去找唐韵了,因为计划还有一些细节需要敲定, 唐韵一看到庞劲东,直截了当的问:“是有事要问我吗,” 庞劲东本來沒有什么事要问,但是听唐韵这样一说,心里一动,嘴上回答说:“你很聪明,” “那就问喽,”唐韵满脸无所谓,纤纤玉指夹起一支烟,浅浅的吸了一口, “最好还是你自己主动说出來,如果让我说出來,我会大发雷霆的,” “说就说,”唐韵一挑蛾眉,挑衅似的看着庞劲东,坦然承认说:“的确是我收买了杨家威,让他去除掉那些俘虏,但是我希望你知道……” “你说什么,”虽然预料到会套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却沒有想到竟然听到这样一句话,庞劲东眼睛瞪得大大的,打断了唐韵的话:“是你指使杨家威做的,”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唐韵意识到是不打自招了,傻傻的把刚才的话说完,立即问:“你不知道这事,” 庞劲东嘴角抽搐了两下:“我不知道是你指使的,” “你不是说有事情要问我吗,到底是什么事情,” “我从沒说有事情要问你,是你自己这样认为的,我只是配合你一下,” 唐韵用力拍了两下脑袋,颓然坐在那里,一句话不说了, 有一句俗语叫“阴沟里翻船”,唐韵一向把这种下场看做愚蠢至极导致的,但是现在却明白了,阴沟里之所以能够翻船,是因为想到阴沟里面去游泳,她唐韵就游进了庞劲东这条“阴沟”, 唐韵想到这些,又拍了拍脑袋,一则是被这种暧昧的想法勾起了yuwang,二则是奇怪于自己近期出现了一些不应该有的言行, 如果唐韵知道这句俗语本來的说法,会被激发出更多的暧昧想法,这句俗语本來是“**里翻船”,比喻有些人抵御不了女人的诱惑而犯下错误,也就是翻船,“**”作为一种器官,虽然经常出现在国骂里,但是国人却认为出现在俗语里不雅,是以后來就改说“阴沟”, 其实真正适用于唐韵的是事不关己、关己则乱,正因为她对庞劲东的一些潜意识中的关切,担心庞劲东知道这件事情后对自己大光其火,她这个玩弄权谋的行家里手,才会被庞劲东如此幼稚的招数套出了实话, 两个人面对面愣怔了半天,唐韵才想起來纠正说:“我不是指使他们,而是用一大笔钱,收买了他们,” “那么我应该谢谢你了,竟然这样关心我的安危,” 唐韵急忙摆摆手:“你不必把钱还给我,” “我沒打算给你钱,” 唐韵的樱唇张合了两下,自我解嘲地说:“我这样做也是为了自己,那些人如果回來寻仇,我会跟着你倒霉的,” “我事后想了想,觉得这样做也是正确的,只是沒想到和你有关,” 唐韵喘了几口粗气,恢复了常态:“你來的正好,我有事情找你,” “什么事,” “准备动手吧,危机即将开始,” 在这段时间里,危机已经开始浮上水面,大量的贷款人中断偿还房贷,也就是国内所谓的“断供”,这将导致银行出现大量的坏账,目前M国的金融界、政府,乃至整个社会,都呈现出山雨欲來风满楼的迹象, 唐韵收到可靠消息,大约在二十四个小时之后,M国最大的次级贷机构美国国家金融服务公司将会宣布减少放贷,第二大次级贷机构新世纪金融,将会发布第四季度盈利预警, 席卷一切的万丈波澜,往往可能是投入平静湖水中的一两颗小石子引起的,这两条消息就是两颗石子,本就已经躁动不安的金融市场,将会因此遭受严重打击, 如果要收购M国的金融机构,应该等到危机带來的破坏达到顶峰,许多金融机构宣布倒闭的时候,唐韵这时所说的动手是指在此之前,通过沽空股指期货,在首当其冲受到波及的证券市场,大大的赚上一笔, 庞劲东平静地说:“那么,就让我们开始吧,” “一定会成功的,”唐韵的表现,远比庞劲东兴奋得多, 对于唐韵來说,这次危机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表面上是作为陈宇博的助手在工作,实际上更多的是在为了自己忙碌,她虽然要去完成陈宇博的计划,想得更多的却是如何利用陈宇博的资源,尽可能多的为自己谋取利益, 如果成功,唐韵就可以做为女人的同时,成为一个强者,彻底摆脱陈宇博,甚至再也不需要男人,而庞劲东的势力和资源,是帮助她达成自己目的的不二人选, 成军之日, 这一天终于到來了,从这一天开始,这支雇佣兵将会拥有自己独立的建制、军旗和荣誉,做为一支真正的军队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这在雇佣兵的历史上还是从來沒有过的, 庞劲东随意选择了一天作为成军日,并沒有考虑什么黄道吉日,而且设计的仪式也非常简单,因为庞劲东坚信内涵重于形式, 一直以來,庞劲东非常注重培养士兵们的荣誉感,因此所有人对于这一天都很期盼,哪怕仅仅是一个简单的仪式, 所有部队在这一天都穿着新配发下來的礼服,携带着武器列队集合,士兵在后,军官在前,在他们的四周,是刚前來报到的另外四百名新兵, 面对着这些好奇的看着自己的新兵,所有的老兵都表现出了傲人的气魄,腰板挺得笔直,新兵们当中间或有人表现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老兵们则表现得很同情,因为知道他们接下來将会面对什么样的生活, 庞劲东面对着他们所有人,缓缓的说:“在今天到來之前,你们已经明白了今天的意义,那么我也就不再废话了,只是希望从今往后,成为了真正的军人的你们,能够用自己的热血和生命捍卫自己的军旗和荣誉,并为你们的后來者写下这支部队的辉煌诗篇,” 庞劲东话音落地,旁边的刘弗懿高喊一声:“授旗,” 一名士兵迈着坚定稳重的步伐,缓缓的走到已兼任营长的艾弗森面前,将手中的旗帜交了过去, 正文 第九十一章 成军之日 军旗是象征军队或建制的旗帜,是军队荣誉、勇敢和统一指挥的象征,其规格、质料、颜色、图案、字样,及制作方法等,各国军队都有严格的规定,很多国家的军法规定,如果一支部队的军旗被缴,其建制就要永久撤销,哪怕该部队实际上还是存在的, 血狮军团的军旗是在庞劲东的监督之下,由艺术家专门设计的,兼顾象征意义和美观,红色的质地,用抽象笔法绘出一条以简单线条组成的龙,下方用中英两种文字注明该部队的番号,旗杆是金属的,表面有螺旋纹,顶部为矛头,饰以金黄色的穗子, 庞劲东规定最基层的军旗为营级,也就是说现在只有一面属于第一营的军旗, 艾弗森接过军旗之后,用力插到地上,然后高喊了一声:“血狮军团第一营接旗,” 刘弗懿离开队伍,跑步到庞劲东面前,报告:“授旗完毕,” 这时只听艾弗森又是一声高喊:“血狮军团,上刺刀,” 所有的士兵一起应了一声:“是,”然后从腰间拔出刺刀,安装在了枪口, 只见顷刻之间,操场变成了一片刺刀的丛林,一片明晃晃的闪光夺人二目,配合以整齐划一的队列,横看成行,竖看成列,仅仅这气势就足以激动人心, 虽然在旁观的新兵看來,刺刀只是一种摆设,但是也被眼前的场景所感染,一起用力鼓掌起來,他们哪里会知道,几天前正是一场刺刀见红的白刃战,才挽救了血狮军团, 其实如果不是武器的火力高度发达,白刃冲锋造成的的己方伤亡,并不会超出火力对射,但是白刃冲锋一旦成功,却会摧毁对方整支部队的士气和意志,而且这种战术对军人有着极高的要求,必须有勇敢无畏和视死如归的精神,有着对命令的自觉执行,有钢铁一般的意志,更要有森严的军纪, 尽管在未來的岁月中,纵横天下的血狮军团极少有机会再次发起白刃战,但是成立之初的这场恶战,却使得“血狮军团,上刺刀,”这句话成为激励士气的一剂良药,也成为血狮军团荣誉的象征, 授旗仪式结束后,庞劲东用深沉而又洪亮的声音,对所有的士兵们说:“在过去的这些日子里,你们共同在一起训练、休息、吃饭,形影不离如同最亲密的家人,虽然你们互相之间会因为种族,或者肤色而互相敌视,但是在战斗來临的时候,你们一起迎着敌人的子弹冲锋,一起分享狭小的掩体,一起与敌人白刃搏斗,一起为胜利而欢呼,因此在此时此刻,我相信你们已经意识到,那些人为制造的、无聊的因素,已经不能够成为彼此间的鸿沟,真正重要的是这些天里凝聚下的这种情谊,它如钢铁一般坚强,牢不可催,在未來的岁月中将会帮助你们战胜任何一个强大的对手,” 很多士兵的身上还带着伤,但是仍然强忍着疼痛,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保持着整齐划一的队列,天空正当中的太阳,无情的把热浪倾泻到所有人的身上,让他们汗流浃背,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好像要爆裂一样,但是所有人都把这些视若无物,所有人的眼睛都紧紧盯着队列最前面的庞劲东,这位最高指挥官如同他们一样,穿着沒有一丝褶皱的军装站在那里,同样忍受着烈日的炙烤, 庞劲东继续说:“尽管刚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你们只是一群狗杂种,尽管你们不是因为热爱这个职业,而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才成为了一名雇佣兵,但是现在我为你们感到骄傲,我很荣幸能够与你们一起服役,”话音一落,庞劲东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而所有士兵齐刷刷的回以同样的敬意, 直到此时此刻,所有士兵才真正有了成为一名军人的感觉,包括那些有过军旅生涯的退役士兵,这种感觉也从沒有像现在这样强烈, 尽管这是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但是众人的心头并不轻松,因为明天一早,其中多数人就要开赴伊拉克了,军旗将和他们一起走, 当初前來报到的第一批新兵,除去主动离开的、被考核淘汰掉的和阵亡的,把伤病员也加进來也不过二百多人,庞劲东向第二连和第三连补充了一些人员,勉强组成两个满编的连队投入伊拉克,仍然留在基地的,有一部分是参谋部和后勤部的必要人员,其余分散到第一连和新组建的第二营三个连当中,或是担任军官,或是协助军官训练和指导新兵, 由于人手严重不足,司令部基本就是一个空壳子,庞劲东这个光杆司令,一切都要事必躬亲, 庞劲东始终认为,新兵训练至少应该在三个月左右,但是这些士兵从报到、训练再到开拔,连一个月的时间都不到,训练几乎可以说严重不足,幸运的是,这些人当中有大量的退役士兵,有着良好的基础和丰富的经验,这不仅可以帮助他们自己,还能够指导身边的战友,更加幸运的是,那场战斗恰到好处的起到了锻炼的作用,让他们用更短的时间,走过别人很长时间走过的路, 简短的成军仪式很快就结束了,士兵们撤了下去,庞劲东允许他们利用最后一天时间休息,或者到附近城市去玩,只要在晚上十点闭营之前回來, 庞劲东也离开了操场,到了自己在办公楼顶层的办公室,在这里可以俯瞰整个操场,安德森此时正站在窗前,看着士兵们有条不紊的解散, 得知庞劲东要举行成军式,安德森特意在百忙之中抽空前來,让庞劲东很是感动,不过这个行程必须是十分机密的,防止外界知道以后用來大做文章,因此他就只能躲在办公室里,观看了成军仪式的全部经过, “很不错,中国人有句话,,强将手下无弱兵,正好用來形容血狮军团,”安德森微笑着点了点头,由于不能直接参与,语气中带有一丝遗憾, 庞劲东也有些遗憾:“如果士兵们知道,你这位总统候选人莅临,士气会更加高涨的,” “这个遗憾,以后我会补上的,”安德森这一次來,不仅仅是为了观看成军式,还有一件事情想要亲自告诉庞劲东:“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至少再准备五百人,开赴伊拉克,” “这……”庞劲东面现难色,试图尽量委婉的回绝安德森:“难度恐怕很大,” 庞劲东的不领情,让安德森很是遗憾:“你不知道,我为了给你争取这个合同,遇到了多么大的困难,”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要在一个月的时间里,训练出五百名有足够战斗能力的士兵,难度确实太大了,” “你有什么困难,” 庞劲东一条条的说起來:“首先,能够协助我工作的人,多数将会去伊拉克,就算我想从第一批新兵中选拔这样的人,都沒有足够的选择范围,因为留在基地的人各司其职,沒有一个闲着的;其次是军官问題,各级军官都由我当年的战友担任,同样面临着人数不足,虽然同样可以从新兵当中选拔,而且新兵当中有曾经担任过军官的,但是他们需要时间适应血狮军团的环境和作风,而且忠诚度也是一个问題……” 安德森打断了庞劲东的话:“我的最大威胁既然已经被你清除,而且我也把一些自己的精锐力量调回到身边,就沒必要在我这边继续留有你的人了,把你的人全部调回去为主,从新兵当中大力选拔人才为辅,应该可以解决这两个问題,至于新兵们是否忠诚可靠,需要时间來考验,如果畏首畏尾放不开手脚,那么永远也发展不起來,” “也好,不拘一格用人才,”庞劲东点点头,继续说:“再次还是和人有关的,我担心应募新兵数量不足,再经过不断的淘汰,和其他原因造成的非伤亡性减员,能够送到战场上去的就更少了,” 血狮军团招募新兵的方式,是利用安德森的毒品网络,在M国全国范围内传播征兵的地下消息,有意者可以通过很多方式与这个网络取得联系,然后会被带到尼克的征兵办公室进行筛选, 如果直接在M国征兵,庞劲东根本沒有足够的关系和资源,所需的人手更是不足,而采用这样的方法,只需要派尼克一个人作为总负责就可以了, 这种方式现在开始逐渐转向公开化,以保安公司的名义在社会上发布公共广告,看到广告并有兴趣的人,可以自行前往征兵办公室,但是却需要一个过程才能见效, 此外,虽然很多人曾经听说过当年血狮佣兵团的大名,但是如今的血狮军团的待遇一般,其他吸引人的地方也不多,愿意当雇佣兵的人本就很少,结果能加入血狮军团的就更少了, “先在M国尽量的招募,能满足需要是最好的……”安德森沉思半晌,然后意味深长地说:“如果说人力资源,最丰富的还是你的祖国,你的祖国的军人,也是最容易被训练、最服从指挥的,” “愿意用生命换取金钱的人,在任何一个国家都不会太多,” “你们国家军队的待遇那么差,仍然有很多人加入进去,我曾听国防部的人说,很多时候需要动用非正常手段,才能争取到一个参军的名额” “不一样的……”庞劲东摇了摇头,索性直言其中的区别:“我们国家有拥军优属的传统,成为军人是一件很光荣的事,但是到国外去当兵,尤其是一个对祖国不太友好的国家,多数中国人在感情上是无法接受的,” 其实庞劲东的这番话是很理想主义的,国内军队不缺兵源还有一个极其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很多青年需要通过参军,來解决自己将來的就业问題, 而且Z国已经几十年沒有打仗,对国际纠纷极尽委曲求全之能事,从国防这一角度上來说,军队基本上就是一个摆设,做的最多的事情是救灾,加之训练程度低,多数时候不过就是走走队列,很多人当兵两年甚至沒有碰过几次枪,因此虽然加入这样的军队要吃些苦头,却很少有生命危险, Z国是人口第一、领土面积第三、经济总量位居全球前十的国家,任何国家都不能够忽视它的存在,对于M国而言,与Z国的关系也是非常重要的,安德森作为总统候选人,在国际关系上必须有自己的政策方针,因此这段时间恶补了一下与Z国有关的功课, 不过安德森对Z国社会实际情况的了解,始终不可能超出庞劲东,所以他并不了解沒有说出的那些原因,只是就庞劲东已经明言的分析起來,只不过说出的话有些刺痛了庞劲东的民族感情:“移民局现任主管是我的人,他曾经告诉过我,你们Z国的公民为了加入M国的国籍,几乎可以作出任何事情,” 庞劲东的嘴角抽搐了两下,沒有说什么, 安德森打量着庞劲东,缓缓的说:“我知道这让你很难接受,但毕竟是事实,” 庞劲东尽量掩饰心中的不快,就事论事:“我知道F国的海外军团中有许多中国人,为的就是退役之后可以获得F国的国籍,但是我沒有能力让这么多的中国人加入M国,” “这件事情,我可以有限度的帮助你,每年提供一定的绿卡甚至国籍配额,可以用來奖励那些表现突出,立有战功的人,” 安德森一直以來都认为,庞劲东是一个沒有民族主义情绪的人,否则在某些方面不会对庞劲东提供帮助,哪怕是为了培植属于他的势力,因为他虽然沉溺于对金钱和权力的追逐,但却是一个真正的爱国者,任何可能影响到M国国家或公民利益的事情,他都不会做, 正文 第九十二章 破产边缘 庞劲东并非真的沒有民族主义情绪,只是隐藏的很深,很少有人能够察觉到,庞劲东在感情上对待祖国和M国的区别, 听到安德森的这句话,庞劲东心中暗想:“最好能移民几个亿过來,下一任总统就是我们华人,” 安德森之所以能够提出这个建议,也是因为M国是一个开放的国家,从來都是热烈欢迎那些富有才华、技术或者金钱的人,从世界各国蜂拥而入的人力资源,是M国国力的不断发展的重要原因之一,而对于那些创造不了太多价值,或是有污点的人,则一定会拒之门外, 此外,M国社会的主流始终是白人及其文化,无论是哪一种人在M国都得夹着尾巴做人,无论哪一种文化都只能做绿叶,想找到哈韩之类的脑残,是件不太容易的事情, 这种国策比之Z国高明了许多,Z国在本国人口过剩,需要实施计划生育的情况下,默许大量外国移民涌入,而且还是发达国家的穷人,或者穷困国家的低级劳动力,这些人到了这个国家后,更是和少民一起享有超国民待遇,本国老百姓反而退居二等公民, 安德森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不过第一个有这种想法的人不是他,却是庞劲东自己,而且此前在谈及兵源问題的时候,米丽娅和刘弗懿也曾经提出过类似的建议,都被庞劲东基于政治考虑而否决了, 同样一句话,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來,效果是截然不同的,米丽娅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庞劲东认为她是真正在为军团考虑,等到刘弗懿提出的时候,庞劲东怎么看都觉得他像个汉奸,是在极力教唆自己成立伪军, 现在安德森提出了同样的建议,则意味着庞劲东有机会解决可能面临的问題:“我担心Z国政府会设置障碍,” “这是你过虑了,每年那么多的人才涌入其他国家,Z国政府都不予以干涉,何况是一些出去当兵的平民,” 庞劲东点点头:“那么我就想想办法,” “还有问題吗,” “第四个问題是和训练有关的,虽然很多士兵是从军队退役下來的,并不缺乏作战技能和经验,但是让他们熟悉血狮军团的环境,并形成团队精神,一个月的时间还是太短了,” “如果让我就这个问題发表观点的话,我只能让你碰运气了,”安德森拿出一支雪茄,切开一个口,刚要叼在嘴里又放了下來,继续说:“能够训练出优秀的士兵当然最好,如果不能,也要派到伊拉克去,因为现在的机会实在太难得了,必须牢牢的把握住,如果你不去填补这个市场空白,不要说其他保安和防务公司,就是那些已经在伊拉克的也会去迅速占据,这个机会还可以让你树立起自己的形象和品牌,帮助争取以后的生意,” “好吧,” 安德森最后总结说:“无论是任何困难,都可以想办法解决,” 这句话算是否决了庞劲东的所有问題,不能不说安德森是在设身处地的为庞劲东考虑,否则血狮军团争取到多少安保合同,对他都沒有什么影响,庞劲东于是答应道:“我尽全力克服一切困难,有合同就尽管抛给我,” 其实庞劲东的困难不止这些,不过有的与眼下的出兵计划沒有直接关系,例如基地建设工人不足, 前几天的战斗,虽然距离工地有很远的距离,但是工人们仍然亲眼目睹了,战战兢兢的躲在未完工的建筑里面,等待枪声和爆炸声的结束, 东瑶美国公司的管理人员是韩风从国内调派的,这些人倒是容易控制,而基层工作人员和施工工人则不然,他们都是在M国本地招聘的,做为普通的平民百姓,这种战斗超出了他们的承受能力,因此事后纷纷提出辞职, 尽管庞劲东一再安抚他们,谎称只是一场实战演戏,但是如此真实的场景无法欺骗所有人,结果还是走了一大半,导致多数工程陷入了停顿状态, 不过这个问題很容易解决,只需要重新招聘一批工人,不多几日之后就可以恢复正常施工, 安德森很热心的问:“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吗,” “暂时沒有,”虽然安德森只说帮忙,却沒有提出任何要求,庞劲东还是主动想到了一件事:“我手下的部队的军纪,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那就好,”安德森满意的点了点头,问:“资金方面有问題吗,” 尽管沒有明确提出來,但安德森事实上很担心血狮军团到伊拉克后,会像黑水公司一样任意妄为,所以庞劲东的这个保证让他宽心不少, 庞劲东回答:“目前还足够,” “等你的人到达伊拉克之后,政府支付给你的第一笔安保服务费就会到账,”安德森提起了钱,立即想起向庞劲东表示感谢:“你提供给我的那笔资金十分及时,解决了很大的问題,” “你为我做了那么多的事,现在应该由我來回报你了,” “你为我做的更多,解决掉了我的最大对手,揪出了隐藏在幕后的......”安德森说到这里,语气变得凶狠起來:“艾森参议员留下的那个死剩种,” 庞劲东感到有些不自在,解释说:“其实我也是为了自己,” 安德森今天心情大好,有意历数庞劲东的功劳:“而且你还给我提出了一个非常不错的建议,解决了那条丑闻,” 庞劲东的不自在,立即演变成了尴尬:“我只是尽自己所能,” 对安德森涉及毒品网络的丑闻,唐韵提出了建议之后,庞劲东立即转告给安德森,结果被欣然采纳, 就在第二天晚上,《芝加哥太阳报》报社发生了一起邮件爆炸案,主编及多名工作人员殒命,办公室遭到严重损坏,报纸因之停刊数日,接下來,一些相关人员先后死于各种原因,有车祸,有劫杀等等, 当全社会都怀疑这是安德森杀人灭口的时候,安德森本人立即站出來,指出一系列事件都是有人在栽赃嫁祸,起因则是自己对伊斯兰原教旨主义分子持有强硬立场, 安德森在策划这些行动的时候,有意留下了许多线索,指向伊斯兰原教旨主义分子,结果两相印证之下,安德森立即成了蒙冤的小可怜,受同情因素的影响,民意支持率上升了不少,舆论的矛头也开始指向那些替罪羊, 庞劲东当时以自己的名义提出的这条建议,安德森自然也就把功劳算到了庞劲东的头上:“你的主意看似冒险,其实很高明,而且一举两得,不仅洗脱了我的嫌疑,也除掉了那些不利的人证,现在就算又有消息说,我操纵着毒品网络,也不会有人相信了,”安德森说罢,点燃了雪茄,得意洋洋的吸了一口, 再说庞劲东, 陈宇博突然传來消息,要把一百万美元还回來,给出的理由是:庞劲东现在正需要用钱, 庞劲东推测实际是有另外的原因,那就是他及其几个巨头想要独占目标公司,哪怕是只占有小份额的股东,也不愿意增加进來, 不过,庞劲东对此已经无所谓了,本來这笔钱也是准备送给别人的,如今倒好像是捡來的一般,坦然收回这笔钱后,加上刚刚到账的一亿美元,庞劲东全部投入了纽约证券交易所, 唐韵预计在两大次级贷机构放出利空消息后,美国股市的三大指数将会应声下挫,于是将自己连同庞劲东的钱,逐步沽空股指期货, 这种行为有些类似于赌骰子押大小,如果开出的结果与自己买定的不一样,将会血本无归,而庞劲东和唐韵两个人现在就面临这样的结果, 五千万美元的合约已经买到手里,但是指数却仍然在原位徘徊,唐韵刚开始的时候还能沉得住气,但是股指却始终沒有出现预料中的下跌,甚至一度出现上扬,她渐渐坐不住了, 庞劲东看了看红色的股指,又看了看脸蛋发绿的唐韵,宽慰道:“一定会跌下來的,” 唐韵香唇嚅嗫着说:“你对我倒是很有信心啊……” “如果沒有信心,会把这么多钱交给你投资吗,” 唐韵对这句话的理解,与庞劲东的本意不太一样,她以为庞劲东对自己不放心,于是立即保证说:“我不会骗你的,每一笔交易都当着你的面,而且我自己也有很多钱在里面,” “你人在我手里,我有什么可怕的,” 唐韵看了看庞劲东,歪了歪嘴,沒说出來话, 庞劲东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你应该对自己有点信心,” “我本來是一个很自信的人,但是现在……”唐韵摇了摇头,眼睛紧盯着股指的走势,几乎是带着哭腔地说:“这一次无论如何不能输,否则我将永无翻身之日,” 庞劲东笑着摇了摇头:“一切都可以重來的,” “从头再來,”唐韵的声音猛然提高了,显得十分亢奋:“你说得轻松,可是靠什么重來,你知不知道老娘攒下这些钱用了多少年,那可是老娘拿皮肉换來的,转眼就这么打水漂了,你让老娘今后怎么办,出去坐台吗,” 唐韵有些失态了,说起话口不择言,她自己沒感觉难堪,庞劲东却觉得有些尴尬,吭哧了两声说:“现在还沒有输,” 唐韵怔了一下,转过头去看着满脸轻松的庞劲东,奇怪的问:“你就一点不紧张吗,” “一点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不过比你轻松一些,” “可是……你知道我们现在亏了多少钱吗,” “不知道,”庞劲东果断的回答,然后又说:“我只知道我们还有几千万的资金,也就是说还有机会翻盘,” “那么……”唐韵近乎是求助的看着庞劲东, “那么就全投进去,”庞劲东走到计算机前,手指轻轻地敲动键盘,将其余资金全部投入, 唐韵本來想要阻止,但却好像被施了定身术,一动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庞劲东完成交易,她沙哑着嗓子问:“你疯了吗,我们是通过杠杆放大效应操作的,就是说如果输了,损失的不止是现在的这些资金,可能是一辈子都要欠银行的钱,” “是吗,,我还真不知道,”庞劲东挠挠头,淡淡地说:“如果赢了,是不是也有翻倍的利润,” “那……那倒是,”唐韵傻傻的点点头,暗自祈祷庞劲东的运气比自己好, 唐韵平日里面对任何事情都保持着从容镇定,而此时却完全乱了阵脚,因为这一次一旦失败,不仅意味着她对今后的全部规划都要落空,更意味着她从此只能做一个穷人,而这对她來说是比死亡还要痛苦的事情,正是这种忧虑摧毁了自信,让她陷入无比的惶恐当中, 庞劲东看着唐韵,暗自感叹道:“终归还是一个女人……” 其实庞劲东的心情也不轻松,但是却能够控制自己不表现出來,当然这里面也有性格因素,庞劲东自问是个能输得起的人,自己本就是从一无所有发展到今天的地步, 在此之前,庞劲东仔细分析过唐韵的推测和计划,认为完全符合当前的形式发展,故而才敢于果断投入, 然而股市的波动往往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更是经常违背常理,所以真正在股市赚到钱的人永远是极少数,庞劲东现在就有可能成为大多数中的一个,刚才的那一单是孤注一掷,至于输了会怎么样,庞劲东已经不敢想象了, 庞劲东的运气显然也不怎么样,股指继续一路上扬,眼见已经临近收市,唐韵“噗通”一声趴到桌子上,不动也不说话, 看着不断增加的负债和不断减少的资金,庞劲东叹了一口气:“我出去一下,有事情喊我,” 正文 第九十三章 乞丐同学 庞劲东并沒有走开,而是站在门外点了一支烟,然后低低的声音自问:“真的会输吗,” 伴随着外面传來士兵们训练的口号声,庞劲东感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 这个问題很快就得到了答案,庞劲东一支烟还沒吸完,就听见唐韵在里面如同杀鸡一般喊了起來:“跌了,跌了,终于跌了,” 庞劲东近乎条件反射似的,立即推开门回到办公室里,只见唐韵手舞足蹈的喊着:“跌,继续跌,” 因为“跌”这个字与“爹”的发音相同,所以如果不是唐韵后面还跟了一句“继续”,庞劲东会以为她真的神经失常了, 这时的唐韵脸蛋红扑扑的,性感之中带上了一些可爱,庞劲东看了她一会,才把目光挪到电脑屏幕上, 股指在向上冲了一下之后,就突然掉头向下狂跌起來,速度之快如同从高处落下的苹果,一丝反弹的迹象都沒有,如果牛顿当初炒股票而不是坐在苹果树下发呆,可能同样会发现万有引力, 转眼之间,庞劲东和唐韵的亏损就被全部弥补回來,而且开始出现巨额盈利,看着账面上不断增加的数字,唐韵简直心花怒放,庞劲东则在轻松之后,感到了些许的悲哀, 唐韵注意到庞劲东的表情,奇怪的问:“你怎么了,” 庞劲东长叹一声:“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遭殃了,” 唐韵脱口而出:“妇人之仁,” “你就是妇人,沒发现你有多么仁慈,” “所以你尚且不如我,”唐韵轻哼一声,不屑说:“股票市场就是这样弱肉强食,你赚到的钱就是别人赔掉的,如果你觉得自己的钱太多,我不介意你进來赔钱做善事,但是这一次绝对不行,” “我明白,”庞劲东无奈的点了点头,问:“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让股指跌成这个样子,” 唐韵查了一下,发现一条新发布的消息,新世纪金融宣布已经濒临破产,如果说股指刚刚的上扬是回光返照,那么这条消息就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新世纪金融……”庞劲东低低的声音,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怎么了,” 庞劲东思考片刻,回答说:“陈宇博的目标是美国金融服务公司,俗话说树大招风,这个第一大次级贷机构被很多人关注着,其中包括各大财团和M国政府,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吃下的,而且我们和陈宇博现在还沒有决裂,沒有必要去和他争,” “你的意思是退而求其次,把目标放到新世纪金融,” “对,” “也好,”唐韵赞同的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我现在就重新拟定计划,” 话虽这么说,但唐韵沒有立即重拟计划,而是紧紧的盯着屏幕,笑容越來越夸张,嘴角几乎已经接近耳根了,最后到收盘的时候,她“噌”的从椅子上跳起來,兴奋的问:“你知道我们赚了多少钱吗,” 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跌2%、标准普尔指数跌2.04%、纳斯达克指数跌2.15%,通过保证金的杠杆放大效应,庞劲东凑的一亿多和唐韵的一千万美元,不需要计算器也能够大致算出赚了多少, 面对如此巨额的盈利,庞劲东也抛开了那种兔死狐悲的感慨,感到很是兴奋,不过,庞劲东沒有像唐韵这样溢于言表,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明天继续,” 庞劲东的这种淡定在唐韵看來,实属装逼的表现,不过她沒有把话说全,撅起小嘴只吐出了一个字:“装……” 庞劲东正要回击唐韵,却见米丽娅门也不敲,兴冲冲的冲了进來,后面跟着同样乐不可支的伊莎贝尔, “怎么了,”庞劲东奇怪的看着两个大咧咧的女孩,大感还是唐韵有女人味, 米丽娅勉强收住笑容,一本正经的报告说:“刘弗懿捡了个人回來,” “是被遗弃的婴儿吗,” “不,是个大活人,准确的说是个大男人,更准确的说是个男性乞丐,” 庞劲东不由得皱起眉头,心中暗忖:“刘弗懿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福利院吗,” 在米丽娅和伊莎贝尔的带领下,庞劲东去了刘弗懿的办公室,果然见到了这个传说中的乞丐, 虽然国内的大城市街头,经常可见到各种各样的乞丐,但通常都是妇女儿童,或者身有残疾的人,由于国人的性格使然,一见到这样的弱势群体就会同情心泛滥,而见到青壮年男子行乞,轻则会嗤之以鼻,重则在民风较为剽悍的地方,甚至可能还会动手打一顿,久而久之,基于达尔文学说中“适者生存”的定律,那些有劳动能力的人就退出了乞丐的行列, 拜托于那些涉及丐帮的武侠电影所赐,庞劲东才对青壮年乞丐有了一个大致的概念,因而分辨了出眼前的这个东西, 说是“东西”并不过分,穿着一身百纳僧衣,很多地方烂成了布条垂在那里,远看就像是一堆破布,身上数不清有多少个口袋,庞劲东估计以这身行头穿越回古代,在丐帮的地位绝对无两,凡是用线缝纫的地方基本都开了,这位仁兄显然不擅长针线活,于是简单用胶水粘了一下,看起來硬邦邦的,竟然比庞劲东的军装礼服还要笔挺,头发不知多久沒有修剪过,长及肩膀,而且乱糟糟的,乍看之下倒有些像是奥运场馆, 唯一可以肯定的一件事情是,他已经很久沒吃饭了,屋子里面进來三个人都不知道,自顾自的在那啃着一大块面包,饕餮的样子让索马里难民都自愧弗如, 刘弗懿坐在旁边,愁眉苦脸的看着这个人, 庞劲东差一点就脱口而出:“你从哪捡來这么个活宝,”但最终还是沒说出口,只是轻声咳嗽了一下, 刘弗懿这才注意到庞劲东,慌忙站起身來报告:“他是我的同学,” 庞劲东还沒等说话,身后传來一阵吱吱咯咯的笑声,回头一看才发现米丽娅、伊莎贝尔和追过來看热闹的唐韵,此时已经笑做一团了,米丽娅更是悄声揶揄:“原來西点军校还有行乞课程,是为了帮助士兵投降以后谋生吗,” 庞劲东又咳嗽了一声,低低的声音警告她们:“放尊重点,乞丐也是人,” 米丽娅和伊莎贝尔立即强忍住笑,颠颠的走开了,倒是唐韵很自然的收起笑容,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庞劲东, 乞丐这个时候已经不舍的放下面包,尴尬的站起身來,向庞劲东伸出手:“你好,” “你好,”庞劲东权当作沒注意到对方的手掌有多么脏,手指甲里积下了多少泥垢,礼貌的和对方握了握手, 乞丐似乎很想自我介绍一下,但是转念一想,觉得应该由别人说比较好,于是求助的看向刘弗懿,后者则窘迫的清了清嗓子,娓娓道來, 原來这个乞丐叫唐传江,是刘弗懿的高中同学,两人关系还算可以,但也不是很密切的那种,等到刘弗懿进入西点军校之后,渐渐的就和唐传江失去联系了, 刘弗懿到曼哈顿去采购基地医院所需的设备和器械,本來这个工作应该是米丽娅和伊莎贝尔的,但是两个女孩想偷懒,就把刘弗懿支去了,结果刘弗懿偶然遇到了流落街头的唐传江,基于一些考虑带了回來,刘弗懿也是由此才知道了他后來的遭遇, 唐传江是武术世家,其父亲曾师从李小龙,秉承李小龙的武学原则,注重实战而摈弃无用的花架子,同时吸纳各类武术的精华,与空手道和跆拳道高手几次较量的胜利,使得他在当地很有名气,全家的生活來源也正是依靠其开办的武馆, 在父母双双过世之后,唐传江肩负起了武馆,本以为这辈子也就是当个武师了,却沒有想到意外生变,他在一个朋友的怂恿下,参与了一次投资,但是这个朋友却是个骗子,他就此失去了全部财产,武馆作为抵押也被银行收走了, 骗子的手段很高明,表面上合理合法,唐传江曾尝试追回财产却失败了,高额的律师费花掉了他仅存的一点钱,面对这种情况,空有一身武功的他束手无策,连工作都找不到,以致糊口都成问題,经过一番痛苦的自责、愧疚和怨天尤人之后,他流落在曼哈顿的街头,成为一个无家可归者, 刘弗懿介绍到这里,唐传江立即说:“幸亏遇到刘弗懿……”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面包咽了一口口水, 面包是刘弗懿从食堂拿來的,庞劲东日常很注意伙食的质量,不仅高薪聘请高水平的厨师,而且食物的用料也用上乘的,虽然这面包的确很好吃,但是也只有饿得肚皮贴脊梁的唐传江,才能对其产生如此之深厚的感情, 唐传江说得一口流利的中文,让庞劲东对他的印象多少好了一点, 刘弗懿看了看唐传江,对庞劲东说:“我有事情向你汇报,” 庞劲东会意的点点头,转身出了办公室,刘弗懿灰溜溜的跟在后面, 唐韵沒走,而是倚在门框上,津津有味的看着,一见到庞劲东,她急忙说:“我回去了,” 庞劲东白了一眼这个好奇宝宝,问刘弗懿:“你打算怎么安置他,” 刘弗懿挠挠头,把问題复述了一遍反问庞劲东:“你打算怎么安置他,”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人是你带回來的,”庞劲东心里感到自己很冤,嘴上吩咐刘弗懿:“给他一些钱,让他走,人总是要靠自己的,我们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 刘弗懿小心翼翼地说:“可他毕竟是华人……” 庞劲东看了看这根香蕉汉奸,本來欣慰于他还有些民族良知,但是转念一想,担心他又是为了成立伪军:“你把他带回來,一方面是为了帮他,另一方面也有其他原因的吧,” “是啊,”被看穿了想法,刘弗懿有些不好意思:“你现在手下缺人,我想让他给你做助手,” “他,”庞劲东回头看了看这位苏察哈尔灿的传人,正在那里趁着沒人注意,继续狼吞虎咽的吃面包,那副德行虽然可以成为衬托自己这朵鲜花的最佳绿叶,但是领出去总是有些丢人的, 见庞劲东犹豫的样子,刘弗懿加强了攻势:“我对唐传江还是很了解的,大概和他自幼练武有关系,生性憨厚耿直,完全可以寄予高度信任,” 虽然刘弗懿的话是在赞扬别人,但是庞劲东看着他讨好的笑容,仍然觉得这是一副天生的汉奸相, 不知为什么,庞劲东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这样的场景,一个身穿黑色马褂、斜挎盒子枪、身材精瘦、满脸媚笑、梳着中分头的男人,点头哈腰的对一个身穿黄色军装的人说:“太君,村里有花姑娘,” 庞劲东觉得自己这时候应该喊一句:“花姑娘,由希,开路滴干活,”不过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这样的人很多,” 真正打动庞劲东的,还是刘弗懿接下來的一句话:“作为一个华人漂泊在异国他乡,如果我们这些同胞不帮助他,难道还能指望鬼佬吗,” “好吧,”庞劲东点点头,高兴于汉奸要反正了:“看在你的面子上,就让他留在我身边做助手,” “他还可以是你的保镖,” 人都有疏忽的时候,在一系列的袭击发生之后,庞劲东觉得自己纵然身手不错,也确实应该配备几个专职保镖,巴尼已经调了回來,庞劲东本來打算让他担任,现在多出來一个唐传江,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刘弗懿看出了庞劲东的疑虑,很有信心的笑着说:“至于唐传江的身手如何,仅仅凭借我的描述很难让你相信,你以后有机会肯定会发现的,” “我是担心,唐传江会答应加入我们吗,” “他现在一无所有,又沒有亲戚朋友,很想有个安身的地方,在回到基地之前,我已经大致介绍过我们的情况,他很高兴的同意加入,” 正文 第九十四章 午夜诱惑 刘弗懿用力点点头,又补充说:“不过,虽然他的武功很高,却不善于使用武器,也沒有作战技能和经验…….” “好吧,你带他去洗个澡,理个发……”庞劲东又看了看唐传江,此时吃完了面包正噎得直打嗝,“尤其重要的是,带他去大吃一顿,”庞劲东说罢,转身就走了, 看着庞劲东的背影,刘弗懿松了一口气,凭心而论,他在这件事中沒有夹带任何私心,一则是为了给自己的同学找个安身的地方;二则是认为唐传江会成为很好的助手,他觉得自己是一手托两家,至少能换來一声感谢,却沒想到庞劲东用一种怪异的眼光看着自己,让他感觉很紧张, 就在同一时间里,唐韵正兴奋不已, “又跌了,哈哈哈哈,”由于笑得太多,唐韵的嗓子已经沙哑了,但是仍然止不住表达自己的兴奋, 庞劲东看着唐韵摇了摇头:“希望你不要还沒來得及花钱,就心脏病发作,” 实在怪不得唐韵这样兴奋,今天从开盘到收盘,三大指数呈现单边下挫的态势,不要说反弹,就连一点抑止的迹象都沒有, 唐韵正要说话,手机响起了,她一看号码,眉头立即皱了起來,接起來后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声:“喂,” 庞劲东知趣的出去了,昨天一夜忙于制定各方面的计划,只是凌晨才打了个盹,打算这个时候回去睡一会, 庞劲东确实太累了,一觉睡到晚上,才被敲门声惊醒, “谁啊,”庞劲东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开了房门,见唐韵站在外面, “不请我进去吗,” “请进,”庞劲东说着,打了一个哈欠, 唐韵进到房间里,往沙发上一坐,甜甜的一笑:“我打电话的时候,你怎么出去了,” “你的私人电话,我不方便在旁边听,” “很懂得礼貌哦,”唐韵点点头,告诉庞劲东:“这个电话和你是有一定关系的,” 庞劲东双眼无神的看着唐韵:“啊,” “是陈宇博,” 庞劲东木讷的点了点头:“哦,” 唐韵认为,庞劲东的呆滞有可能是装出來的,于是决定无视:“他知道美股大跌,责怪我沒有沽空期货,” 除了庞劲东和她自己的钱,唐韵现在还掌握着陈宇博的大笔资金,是用來实行初步收购的,陈宇博当然希望在此之前,这些钱尽可能地增值, “你怎么说的,” 唐韵得意洋洋的回答:“我告诉他,我错估股指还会出现一段时间的上扬,我也不希望自己判断失误啊,可是沒办法,” “他少赚这么多钱,会大发雷霆的,” “沒错,不过他不敢把我怎么样,因为我被掌握在你的手里,” 庞劲东觉得这句话听起來非常刺耳:“你说什么,” “这是你自己说的哦,”唐韵拿出一把指甲锉,一边修着自己的指甲,一边淡淡地说:“不过你可以放心,陈宇博不敢和你作对的,” 庞劲东记起自己昨天有这么一句无心的戏言,沒想到此时竟然落到唐韵的手里成了话柄, 这个女人已经决定和陈宇博决裂了,如果她是在正常情况下离开,陈宇博虽然会有些失落,却也可能会有些欣喜,加之对她的势力有所忌惮,因此不会做出过激的反应, 但是庞劲东估计,唐韵很可能会把陈宇博的钱席卷一空,如此一來陈宇博不抓狂才怪,为此她要与自己捆绑到一起,借助自己的力量威慑陈宇博, 庞劲东想到这些,立即与唐韵划清界限:“我们之间的关系,仅仅是这次合作而已,你的其他事情与我沒有任何原因,” 唐韵轻哼一声:“沒想到你作为一个男人,竟然这么懦弱,” 这招激将法对庞劲东基本沒有作用:“你就当我是懦弱好了,” 唐韵妩媚的一笑,随手扔掉指甲锉,站起身來,身条曼妙,婀娜多姿,婷婷款款的走过來,一提裙子坐到庞劲东的腿上, 庞劲东抱了一个温香玉满怀,感受着那肉感又富有弹性的tongti,和扑面而來的一股醉人的芳香,不禁有些心旌摇荡, 唐韵轻轻的抚动起庞劲东的鬓角,附在庞劲东的耳边,缓缓的吹送进一股热气,这外來的温度刺激着庞劲东的耳膜,产生了一种痒痒的感觉,通过神经传导开來,一直到了下身, 勾引男人不是长得漂亮,刻意的搔首弄姿就足够了,其中有很多的方法和手段,而唐韵不仅是外表风情万千,为人更是精于此道,再加上她的动作总是那么的自然,毫无做作的感觉,能不动心的男人实在少之又少, 唐韵感觉到了庞劲东身体上的变化,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又轻轻的挪动了一下臀部,她的手段得到了进一步的发挥,庞劲东只觉得自己的饱胀,刚刚还被紧紧地压迫着,这时突然得到了释放,可以尽情的伸展开來,但是周围又好像被什么若有若无的围绕着,还不时的蠕动几下,让自己有些许的舒服,却又不能尽兴,尽管隔着衣服,这种感觉仍是如此的清晰,让庞劲东甚至觉得,自己可能已经进入了她的那个部位, “难道我用自己,交换陈宇博那老家伙,你还不满意吗,”唐韵轻声细语的说着, 庞劲东强忍着自己的yuwang,冷冷地说:“我很高兴能够和你成为搭档,但是我不希望自己的搭档把别人的钱卷走,然后让我去顶缸,” 唐韵又轻轻挪动了一下香臀,然后说:“我的,还不就是你的,,” “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我们之间是不一样的,” “我只知道,我是女人,你是男人,不知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不一样,” 雪白细嫩的大腿裸露在外面,庞劲东从脚踝开始,用目光一直抚摸到裙裾下方,然后闭上眼睛享受了起來,片刻之后,庞劲**然睁开双眼,精光四射:“我和你之间的区别,可以用两幅很有名的对联形容,” “什么,” “我是‘荣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谢,去留无意,满随天外云卷云舒,’而你是‘想入后门,尽享**花开花落,若走花径,眼见前门鸟进鸟出,’” “你…….”唐韵脸色登时通红一片,“噌”的站起身來,怒斥庞劲东:“你太不尊重我了,” “想让我尊重,就应该做出让我尊重的事情,” “你对一个乞丐都那么客气,而我竟然连一个乞丐都不如,” “对不起,”庞劲东耸耸肩膀,冷冷的说:“我认为一个人可以落魄,但是不能为了金钱出卖自己,” “庞劲东,我恨你,”唐韵大吼一声,气汹汹的向房门走去, 唐韵本想直接离开,拉开了房门之后却愣住了,一股比她还浓的香味扑鼻传了过來,紧接着是一个想装作很嗲,却有些生硬的声音传了过來:“庞先生……啊,不是……这位小姐,不好意思,我走错房间了,” 门口站着一个东方女孩,圆圆的脸蛋,长长的睫毛,大大的双眼,头上带着一顶深咖啡色的宽檐帽,下面露出染成栗色的波浪形头发, 唐韵感觉她在努力做出一副妩媚的表情,但是却仍给人感觉冷冷的,而目光比表情还要冰冷, 她的个子不高,身上穿着一件棕色的、近似于斗篷的外衣,肥肥大大的遮住了整个上半身,脚上是一双长不过膝盖的棕色靴子,从靴沿到衣服的下摆,露着两段白皙苗条的玉腿, 唐韵一眼就看出,这个女孩在外衣之下再无他物,最多不过有一套内衣,这种穿着不仅很前卫,而且里外都透露出一种异样的性感, 见到唐韵,女孩多少有些诧异:“对不起,” 唐韵先是有些嫉妒女孩年轻漂亮,不多时的工夫,心里又觉得对方不如自己有女人味:“很漂亮的女孩,可惜好像不会笑,”她喊住正要转身离去的女孩,冷冷的说:“不用对不起,你沒有走错,” “啊,”女孩回转身來,惊奇的问:“难道…..您就是庞劲东先生,” “我长得很像男人吗,”唐韵感到有些郁闷,冲房间里一努嘴:“里面的才是,” 庞劲东刚才的一番话并不是义正词严,但是戏谑之间却也表明了自己的为人,对庞劲东给自己的评价,唐韵虽然非常的生气,却感觉庞劲东是个好人,但是她此时恨不得庞劲东去撞墙:“伪君子,他这种男人不好色才怪,长夜漫漫,沒有女人陪伴能够安心入睡,怪不得刚才对我一点反应沒有,原來是早就准备好了,” “谁找我,”庞劲东隔着唐韵,只听到门口的是个女孩,不知道除了唐韵之外,还有谁想和自己深夜“畅谈”, 唐韵侧开身,很优雅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微微一笑,刚才的怒容早已不见:“你是个好人,我就不打扰你这个好人休息了,再见,你慢慢享受吧,” “咚”的一声巨响,房门已经被关闭,唐韵站在门外,听不到房间内的动静,突然之间愤恨起來,紧咬着银牙,“噔噔噔”的向自己房间跑去, 庞劲东本來有些糊涂,这下彻底发懵了,等到房门关闭后,庞劲东才发现一个美貌的女孩站在门口,倩影还未到,香气已扑鼻, 想起唐韵临走的话:“你是个好人,我就不打扰你这个好人休息了,再见,你慢慢享受吧,”庞劲东有些疑惑,这是什么意思,难倒是因为知道自己不能答应她的要求,便不愿意以身相许,但是又担心自己已经被挑起**,长夜孤单难耐,特意找了个女人进來解决, 屋子里很寂静,或许这就是传说中,那种无声胜有声的境界, 庞劲东心潮澎湃,发出了一个十分俗套的感慨:“还是好人多啊,”就比如说这唐韵,虽然试图谋取陈宇博的钱,但是陈宇博的钱來路并不正,自己也做过类似的事情,而且这事安排得更是漂亮,充分体谅了男人的心思,真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 只不过这里是戒备森严的军事基地,唐韵是怎么把这个女孩找來的,一丝疑惑闪过了庞劲东的脑海,不过面上却只是笑笑,“我就是,小姐,你贵姓,找我什么事情,” “先生真会说笑,找你什么事情,”女孩子笑了起來,如银铃般悦耳,只是说起中文有些生硬,而这种生硬让庞劲东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难倒不是您找我來的吗,这样寂静的深夜,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单独在房间里,还有一张床,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呢,” “可能是聊聊天、喝喝茶、谈谈人生、谈谈理想什么的,”庞劲东也笑了起來, “沒有想到,庞先生很幽默呢,” “谢谢夸奖,”庞劲东点点头,回敬对方:“你也一样,” 女孩笑得弯下了腰,片刻之后才直了起來,一道需要用yuwang填满的沟壑,从衣服的领口处一闪即逝,看到庞劲东直勾勾的望着自己,女孩赞叹道:“庞先生不但幽默,还是个很有情调的人,我本來以为,只要一进房间,庞先生就会急不可耐的把我扒个精光,” 静谧的环境,诱人的香气,如此性感的穿着,娇艳的红唇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有点粗鲁的话來,听在男人的耳中,实在是件十分香辣刺激的事情, 庞劲东刚才已经被唐韵勾起**,但是理智却需要与她保持足够的距离,所以此时的庞劲东,真的很想把这个女孩的衣服扒下來, 但是庞劲东沒有动手,这并不是因为女孩称赞的情调,而是因为隐隐觉得有些对不起一个人, 金玲玲,地球那边的她,这时应该正在忙于工作吧,不知道是否会经常想起自己,总之她的身影,从未离开自己的脑海中,只是经常会伴有另一个人, 正文 第九十五章 杀机陡现 那天与帕克小姐意料之外的激情,已经让庞劲东有些愧疚,现在更无法再做出同样的事情,尽管自己与金玲玲之间,并沒有明确需要彼此负责的关系, 庞劲东看着窗外的月光,讪笑一声,心中暗暗祈祷:“天啊,或者佛祖啊,或者玉皇大帝啊,或者上帝啊,或者真主啊,还是让我穿越回古代吧,可以娶个三妻四妾,” 见庞劲东把目光从自己的身上移开,迎向外面的月光,女孩心有不甘,立即主动起來,她手指微微一动,已经解开了纽扣,衣服随之向下滑落, 女孩的手纤细,如羊脂白玉一般温润剔透,如果放在任何一个男人的身上,估计都可以让对方发狂并冲动, 庞劲东咽了口吐沫,既沒有发狂,更沒有冲动,只是好像忘记了举动,浑身上下只有思想能够活动, 衣服落到地上,女孩内里给人的感觉,是无比的惊艳, 一套宝蓝色的内衣,布满美丽的花纹,下身是一条三角内裤,腰身很低,把胯骨露在外面,正中间刚好勉强的遮住耻骨,正常情况下应该还会露出耻毛,但是女孩却沒有,应该是已经修剪过了,那个部位只有光滑的一片冰肌,微微的凸起延伸到胯下,此时她如果躬身,后面肯定会露出诱人的臀沟, 女孩饱满高耸的酥胸傲然耸立,即便比起唐韵也不逞多让,尽管她矮小瘦弱,远不如唐韵身高适中,丰润饱满, 胸罩能够遮盖住的地方也很可怜,酥胸有多半露在外面,**被勉强藏在里面,四周绣着金边,丝丝缕缕的镂空,内中仿佛蕴含着春光无限,还缀有许多白色的花饰,更显娇美挺拔,两边完美的圆形**,竟如外面的月光一般皎洁,被胸罩向中间挤压,形成一条深深的**, 如此极致的尤物,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摸上去,庞劲东也不例外, 庞劲东的目光已经移回到女孩的身上,陷入那**之中不能自拔,过了许久,庞劲东缓缓的叹了口气,欣然吟道:“鬓垂香颈云遮藕,粉著兰胸雪压梅,” 女孩微微一笑:“韩偓,《席上有赠》,” “看來今晚,我是俞伯牙遇到钟子期了,”庞劲东努力控制住手脚,可是一双眼睛还是不由自主的盯着女孩的胸前, “那么,是不是会上演一场高山流水的佳话,”女孩走上前一步,娇躯虽然诱人,却有些冰冷,缺乏唐韵那种勾人的气质, “可是我觉得,你更想要的不是高山流水,而是巫山云雨,” “高山流水,巫山云雨,我都喜欢,”女孩又上前一步,柔荑轻轻舒展,搭在了庞劲东的肩头,“我还是处女,对我温柔一点,” 庞劲东想把头低下來,却又做不到,只得唯唯诺诺的问道:“这么说,你竟然还是第一次,这让我有些不忍了,” “你说的这首诗,后面还有两句的,”女孩沒有接话,手指抚摸着庞劲东的脸庞,轻声的问:“你应该知道吧,” “我一时有些想不起來,”庞劲东的双眼眯缝了起來,露出了一脸传说中的淫笑, 女孩望着庞劲东,有些诧异的问:“你既然记得前两句,怎么会忘记后两句,” “的确不记得了,不妨由你來告诉我,”庞劲东站在那里如木雕一样,如果旁人看到了这火辣的春色,几乎都会怀疑庞劲东不是男人, 因为真的男人,怎么能经得住这种诱惑, “莫道风流无宋玉,好将心力事妆台,”女孩娇笑了起來,这一次比以往的笑多了一些自然的味道,震动得帽子微微发颤,她的最后一个字拖音很长,仿佛一缕情丝钻入了心口,缠绵住人心再也不松开, 庞劲东还是沒有动手,只是缓缓说道:“看來今晚难免要风流一场了,” “你不愿意吗,”女孩的一双手收了回來,抓住帽子摘下,随后手一扬,向庞劲东的头上抛了过來, 在正常情况下,女孩接下來似乎就应该去除胸罩了,任何一个男人碰到这种场面,都是无法忍住不动手的,恐怕就连柳下惠也做不到,不动手只能是因为沒有手, 庞劲东当然有手,而且反应还很敏捷,一只手抓向了空中的帽子,另外一只手则像正常的男人一样,向前抓了过去, 室内本是春光无限,突然间却变成寒冬一般,一丝光亮划破了空间,落在了庞劲东的手上,女孩也已经变了脸色,她的面庞从一开始都是那样平静,完全不像勾引人一般,此时则充满了杀气, 在一片寂静当中,无边的香艳只不过是瞬间,已如让香烟化成灰的烟雾不知去向,留下的只是刺骨的寒意笼罩着一男一女, 庞劲东右手抓出,并沒有袭向女孩的酥胸,而是如磐石般的坚定,手指紧紧捏住了一把太刀的刀身,虎口几乎已经贴上刀刃,双眼中带着高度的警觉, 太刀的另一端握在女孩手中,她用力往前一送,但见泛出寒光一片,嘴里同时高喊了一声:“西达义,”就在庞劲东的视线被帽子遮住的同时,她从身后抽出了刀, 庞劲东知道这句话是日语,风间雅晴在与人交手时常说,意思是“去死吧,”, 纵然庞劲东力气比女孩大,但是在这种情况下绝对不可以硬碰硬,女孩只要双手一较力,庞劲东的手就得变成两半了,庞劲东用力往身侧一带,让女孩的刀刺偏了, 庞劲东冷笑一声:“太刀有些长,建议你下次使用短一些的胁差,” 风间雅晴曾给庞劲东讲过,日本刀主要分做太刀、打刀、胁差和短刀四种, 太刀是指刀身具有较大弯曲度,长二尺至三尺的弯刀,二尺以下的称为小太刀,三尺以上的称为大太刀或野太刀;打刀与太刀的形式基本相同,区别之一是打刀的鞘口两侧插有小柄和笄,前者是一种长六寸的小刀,一般做切割工具用,或者作为暗器投掷,后者则是用來整理头发和挠痒痒的东西,另一个区别是,太刀佩戴时刀刃冲下,打刀则是向上;刀长在三十公分与六十公分之间的称做胁差,“胁”是汉字“肋”的讹写,“差”就是“叉”,加起來意思就是向肋下叉进去,也就是剖腹的基本动作,所以这种东西基本是切腹专用的;三十公分以下称做短刀, 一长一短插在腰间的打刀和肋差,构成了日本武士的经典形象, 风间雅晴身上总是暗藏不到二尺的小太刀,身形显得有些僵硬,这个女孩使用同样的武器,身形给人同样感觉,庞劲东因此早就做好了准备, 女孩扯回刀,手腕一翻,划出一轮明月般的刀光,电闪雷鸣般劈了下來, 刀锋刺骨,寒意逼人,庞劲东几乎能感觉到刀锋散发的寒意,心中不由得一凛,当时就地一滚,同时顺手抄起了一个茶杯,回手掷出, 女孩侧身躲过茶杯,只听“呯”的一声响,茶杯撞到墙壁上粉身碎骨,而此时庞劲东已经闪身到了沙发之后, 庞劲东人刚站稳,蓦然间听到“啪”的一声,顿觉眼前一黑,女孩关了房间里的灯, 灯灭的一刹那,庞劲东无声无息的移开两步,不到半秒的工夫就换了位置, 紧接着“刷”的一声响,沙发竟如薄纸一般分成了两半,缓缓的向两侧倒去,可见对方出手之快,刀锋之利,无论什么东西在她的刀下,都仿佛脆弱得不堪一击, 庞劲东暗道一声“侥幸”,在沙发被劈裂的同时,借着声音的掩盖又移开两步,静静地屏住了气息, 突然而來的黑暗让庞劲东一时无法适应,看不到任何东西,只能借助外面投进的月光,勉强分辨屋里的陈设,而对方也是在灯光灭掉前的一刻,找准位置飞快劈出一刀,此时也同庞劲东一样成了夜盲, 整个房间此时入耳的,只有死一般的沉寂,现在是比耐性的时候,谁先动,谁就会先暴露,但是却又不同,女孩动一分,庞劲东沒有把握置其于死地,但是庞劲东如果动了一下,几秒的工夫就会被劈十几刀, 就在这个时候,传來了“咚咚”的几声敲门响,庞劲东的闺房又來访客了, 庞劲东无法出声示警,只能希望來人能够有些自觉,听不到回应自动离去, 但是來人执着的敲着,丝毫沒有停歇,室内的两人则仍保持着静默, “庞劲东,开门,是我,”唐韵的声音传了进來, 庞劲东暗暗叫苦,不知道唐韵又來干什么,刚刚她放进來个美丽的瘟神,这个时候难倒是來看戏, “我的手机落在你这里了,”其实手机忘记带了,完全可以明天來取,但是唐韵不知道为什么,感到心烦意乱,非要把门敲开才安心, 唐韵绝对不相信庞劲东已经睡了,就算简单的回答一声,让她捉弄过也就算了,而庞劲东偏偏是一声不吭,她本來心中就有怨气,这一下如火山爆发般喷薄涌出, “我拿了手机就走,绝对不会耽误你的工作,”唐韵有些佩服自己的幽默了,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能想出“工作”这个词语,不过她仍然抱定了让庞劲东难堪的打算,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那点事情,她懂得比庞劲东多得多,而且她阅人足够多,什么样的场面都见识过,脸皮也够厚,就算直接看到了也不担心长针眼, 唐韵的心里正胡思乱想着,甚至开始揣测庞劲东是喜欢背入式、传教士式还是女上位,抑或是比较另类的玩法,然而门却无声的打开了,她还沒有看清什么,里面伸出一只**的胳膊,揪住衣领把她拽了进來,她整个人几乎像是飞起來一样,等到落地,眼前只见一片黑暗, 唐韵被摔得七荤八素,看到房间中这种诡异的气氛,心中开始惶恐起來,紧张的叫了一声:“庞劲东,你在吗,” 沒有一个人应声,唐韵觉得恐怖开始慢慢的笼罩周身,此时她想要依靠的人只有庞劲东, 房门打开时射进的一束光亮,让庞劲东看到唐韵跌了进來,当时就立即意识到,这是对方的诱敌之计, 庞劲东当然可以救人,但是只要自己暴露,必会有一刀砍來,唐韵的脸庞在黑暗中依稀可以看到,庞劲东竟然感到有些痛心, 不过庞劲东并沒有救人,而是选择了攻击,既然那个女孩要杀的是自己,而不是唐韵,那么自己如果要救唐韵,反而有可能会害了她, 庞劲东双手抓住一半沙发,用尽全力抛了出去,目标是房间的天花板, 那个女孩像蝙蝠一样的挂在天花板上,只用一只手抓住吊灯,仔细的观察着房间里的动静,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 庞劲东不得不佩服女孩的功夫和经验,自己趁着声响到了角落的时候,她一刀不中,立即无声无息的上了天花板,长刀已经收回身后,以防刀光外泄, 如果不是庞劲东有着丰富的格斗技巧和经验,及时发现了对手的位置,并知道如何应对,此时恐怕已经死翘翘了,但是尽管如此,庞劲东拥有的技巧和经验,却是面对面,拳拳到肉的那种,这种需要配合以捉迷藏的交手,着实从未遇到过, 庞劲东心中暗忖:“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日本忍者,” 沙发飞上來的时候,女孩多少有些意外,既沒有想到自己的位置已经暴露,也沒有想到庞劲东竟然有如此之大的力气,她从吊灯上跳下,同时右手一挥,抽刀和出招一气呵成,利用身体的下落加重了刀力,只一招便劈落了沙发, 女孩毕竟沒有长翅膀,落下之后还能振翅飞上去,而庞劲东已经算准了她的落脚点,横到唐韵的身前,举起另一半沙发迎了上去, 女孩果然落了下來,不过比身体更先一步的,则是一片刀光, 正文 第九十六章 赔罪佳人 庞劲东料到对方在出刀前,肯定不会告诉自己一声,因此早已有了准备,刀甫一劈到沙发上,庞劲东立即撒手后撤, 一阵“唰唰”声响过,沙发被砍成数块,如同断了线的木偶一样散开, 紧接着传來了一声闷哼,庞劲东趁着女孩劈开沙发的工夫,一拳捣在了她的腹部,如此对待那温润如玉的肌肤,倒是颇有暴殓天物的嫌疑, 女孩虽然中了暗算,却也只是哼了一声,既不后退也不变招,反而蓦然间将刀势大盛, 庞劲东不敢冲过去再对女孩饱以老拳,只得抽身后退,结果一不小心踩到了唐韵的脚,后者发出一声极为夸张的惨叫,庞劲东条件反射似的冲向前去, 不过女孩也无心再战了,脚下已经有些踉跄,见到庞劲东冲过來,将刀一晃,斜斩了出去,庞劲东见势不好,侧翻一个跟头,躲过这一招, 女孩随即一刀劈在地上,手腕一用力,再一卸力,借着刀身的弹性凌空而起,转瞬到了门口,打开门冲了出去, 唐韵一直在傻傻的看着这场搏斗,刚才被庞劲东的一脚踩清醒了,这时见到女孩跑了出去,她高声大喊了起來:“來人啊,救命啊,杀人了,哪家黑店的小姐谋财害命了,” 整间卧室里只有床上有一把枪,刚才女孩横在庞劲东和床之间,使得庞劲东无法上前拿枪,此时庞劲东顾不得唐韵,冲到床前从枕头下面摸出枪,紧接着追了出去, 女孩动作轻盈灵巧且飞快无比,难怪可以突破基地的警卫和监控,潜入进來,庞劲东根本不指望自己能追上,本來想出去拉响警报,让整个基地戒严起來,然后拉开大网细细的搜查,却未想到女孩并沒有走远,而是在走廊里和人打了起來, 与女孩交手的人是唐传江, 唐传江在基地安顿下所涉及的各方面事宜,全部属于后勤部的职责,米丽娅考虑到他是庞劲东的助手,就给他安排到了庞劲东隔壁的卧室,正是这个安排才让这个女孩被擒, 刚到一个陌生环境里,唐传江有些不适应,习惯了街头的风餐露宿,基地的住宿条件对他來说太过舒适,结果反而睡不着觉了, 失眠之余,唐传江索性屏息打坐起來,多年的习武使得他的感官能力超出常人,因此很快就注意到庞劲东的房间有轻微打斗声, 因为觉察到庞劲东这个老板对自己不太得意,所以刚开始的时候,唐传江不敢去看个究竟,安慰自己可能是有别的事情,在这个基地里不太可能出现意外,等到唐韵发出一声高呼,他知道的确是出事了,于是火速冲出了自己的房间,正遇到持刀逃遁的女孩, 两相一照面,对方的身份已然明了,一言不发就交起手來, 尽管唐传江的一生中,从沒遇到光着身子的对手,而且还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孩,但是见对方攻势凌厉,他不敢有半点疏忽, 庞劲东出來之后,并沒有立即参战,而是站在旁边观察起來,不多时工夫就发现,刘弗懿对唐传江的评价并非谬赞, 唐传江此时已经洗漱过,还换了一身行头,整个人显得高大魁梧,相貌堂堂,身手更是了得,女孩每当攻上前去的时候,他并不像庞劲东那样予以躲闪,而是巧妙的卸掉对方的招式, 女孩一刀直直的劈下來,唐传江右拳迎向刀刃,刀拳相交的结果是完全可以想见的,就如鸡蛋碰石头一般,因此女孩保持这攻势,但是当刀刃即将碰到拳头的时候,唐传江突然化拳为掌,手腕一翻拍在刀身上,这一刀当时就偏了, 紧接着,唐传江身体向前一探,回手用手背抽在女孩持刀的手上,女孩只觉得一阵剧痛传來,一时握不住刀,撒手扔在地上, 唐传江显然是想在庞劲东的面前表现一下,每一招的时机和力道都拿捏得恰到好处,有时甚至让旁观者紧张不已,女孩功夫虽然不弱,终究还是逊色一筹,前后不过十余分钟就被下了武器,如果这只是一场友谊赛,庞劲东肯定要止不住大声叫好,然而现在却沒有这分心情, 女孩正试图把刀从地上捡起來,庞劲东用枪口抵住了她的后背,冷冷的说了一句:“别动,” 这时宿舍里的其他人也被惊动了,拿着武器冲上來,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女孩自知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索性束手就擒, 还是唐韵想得周到,从屋子里拿出女孩的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以防春光外泄给那些如狼似虎的士兵, 庞劲东沒有办法继续休息了,把女孩带到办公室,捆绑在一张椅子上,然后开始审问:“你是什么人,” “山口组,”庞劲东本來以为女孩需要吃些苦头,才能回答自己的问題,因为心中不忍下手,所以正在犹豫怎么办,沒想到女孩回答的倒是很痛快, 只不过这个答案,却让庞劲东很吃惊:“山口组,” 女孩平静的问:“沒听说过吗,” “当然听说过,而且还有一定的接触,只是你不像山口组的人,” “哪里不像,” “在加入山口组的时候,必须切掉小手指以示忠心,而你的手指似乎每一根都在,” 庞劲东耸了耸肩膀,打趣的问:“难道你过去是六指,” 女孩并沒有庞劲东的幽默感,就事论事的回答:“我们是山口组从小培养的职业杀手,不需要和普通成员一样,” “普通成员……”庞劲东摇摇头,质疑道:“我见过山口组的若头,同样缺一根小指,” 听到这句话,女孩微微皱起眉头,略有些奇怪的问:“你见过哪位若头,” “山口组好像只有一位若头吧,我见过的是现在的这位,既不是过去的,更不是将來的,她的名字叫风间见月,” “哦,”女孩点了点头,显得有些不自然的说:“就是她派我來的,” “啊,”女孩的这句话比自曝山口组身份,更加让庞劲东感到惊讶,风间见月曾经把自己从红狼的手里救出來,对自己的态度也很是恭谨客气,而且还是风间雅晴的堂姐,怎么转眼竟派人杀自己, 庞劲东倒是知道,日本民族有一个很大的特点,那就是翻脸不认人,倒不是为了个人私利,而是如果组织、团体、民族或者国家有需要,无论怎样亲密的关系,他们都会拔刀相向,日本侵华的时候,官兵当中不乏对华很有好感的,杀起中国人來却仍毫不留情, 但是尽管如此,庞劲东想來想去,也找不出自己与山口组会有什么利益冲突, 唐韵和唐传江一直站在旁边,不过唐传江是为了保护庞劲东,而唐韵纯粹是为了看热闹,唐韵这时走到庞劲东身旁,附在耳边悄声说:“我对山口组不了解,不过我估计所有黑帮应该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派人去做一件事,假如失败被擒了的话,这个人不可能轻易招供,而这个女孩说起话來,未免有些太痛快了,” 庞劲东点了点头,既像是对唐韵说,又像是自言自语:“看來有必要和风间见月谈谈了,” “你打算现在吗,” “当然,” “不,”唐韵微微摇了摇头,微笑着说:“最好等到明天,而且是忙完其他事情之后,再和那个什么见月联系,” 庞劲东看着唐韵,会意的笑了, 女孩被关押起來,庞劲东则和其他人回到卧室,美美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早,庞劲东首先來到唐韵的办公室,打算继续操作股市, 然而唐韵竟然好像变了一个人,冷冷的看了看庞劲东,就默然坐在那里,再不说一句话, 想起昨天自己送给唐韵的那副对联,庞劲东知道她有足够的理由生气,虽然觉得自己确实有些过分,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尴尬的陪坐在旁边, 让庞劲东感到更加郁闷的是,昨天晚上对付那个女杀手的时候,唐韵的态度还很正常,却未想等到现在翻旧账,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唐韵并沒有闲着,手指不断在键盘上输入一串串的交易指令,而无事可做的庞劲东则越來越不自在,足足过去一个小时后,庞劲东才鼓起勇气说了一句:“对不起,” 唐韵斜睨了一眼庞劲东,问:“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昨天晚上……” 唐韵立即说道:“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搅扰了你的好事,” 庞劲东挠挠头:“那算什么好事啊……” “那么我更应该说对不起,如果我留下來陪你玩双飞,沒准能提前发现那个女孩是个杀手,” “双……飞……”庞劲东沒想到唐韵蹦出來这么一句话,感到自己的脑门出了一层白毛汗,默念了一遍这个经常出现在旅游广告里的词,心里明白此时的含意是不同的, “是啊,双飞,沒玩过吗,”唐韵盯着庞劲东,带着一股挑衅的架势, 庞劲东干笑着回答:“沒……沒玩过……” “那太遗憾了,”唐韵轻哼一声,继续说:“不过也可以理解,你是正经人,老娘则是呆着沒事就看鸟进鸟出,我打算有机会,就把底下的毛弄成鸟巢形状,你看怎么样,” “你就是弄成黄土高坡,我是既看不着,也不想看,”庞劲东心里这样想,嘴上却不敢说出來,只得老老实实的道歉:“对不起,昨天是我口不择言,但是我沒有恶意,” “老娘当过二奶,被很多人玩过,你有足够的理由看不起我,”唐韵说着,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雾气, 庞劲东最怕出现涕泗滂沱的场面,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道歉,更不知道该如何宽慰,只得支支吾吾的说:“我说过,乞丐也是人,二奶同样是人,都应该得到尊重,”坑吃了一会,庞劲东又挤出一句:“何况你现在从良了,” 话刚一出口,庞劲东立即意识到自己又说错了,索性闭上眼睛等待唐韵的狂风暴雨,却沒想到后者“扑哧”一声笑了出來:“这还差不多,” 唐韵刚才的不悦一扫而空,竟然换上一副比较高兴的神情,她变脸从來都是这样的快,至于心底的实际感受,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庞劲东讪讪的说:“你不生气了就好,” “但是不管你怎么说,陈宇博的钱,我拿定了,” “我事后想过了,他的钱本就來的不干净,我们从他手里弄过來,不过就是黑吃黑而已,” “说得好,”唐韵嘿嘿的笑了笑,竟然伸出手指在庞劲东的脸颊上刮了一下,然后介绍说:“陈宇博在我的手里有三千万美元,作为计划的初期启动资金,虽然以后还会有更多的资金划拨过來,但是我不想太过贪心,就只要这三千万,当做是陈宇博给老娘的青春损失费了,” “好,” “对于这笔资金,我有权进行股票和期货的买卖操作,却无权进行转账或者提现,因为他设置了两套密码,” “你打算怎么办,” “太简单了,”唐韵又在庞劲东的脸上刮了一下,得意洋洋地说:“让这些钱慢慢赔到我的账户上,” 庞劲东立即明白了,不由得佩服唐韵诡计多端,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唐韵用自己的帐户,以市价买入微软的股票,然后以接近涨停板的价格卖出,这样的高价当然不会有人买,但是如果陈宇博的帐户挂出同样价格的买单,那么系统就会自动撮合成交,这样一來就等于其间的差价,从陈宇博帐户转移到唐韵的帐户, 接下來,陈宇博的帐户再以市价卖出微软,而唐韵则挂出下一个高额的卖单,让陈宇博继续接盘, 只要往复操作数次,陈宇博账户里的钱最后剩不下多少, 不过道理虽然说着简单,实际操作却要复杂许多,搞不好不但弄不到陈宇博的钱,反而容易让自己遭受系统性风险, 正文 第九十七章 长野风花 M国证券市场的监管非常严格,法律法规更是完善,这种做法会引起管理部门的注意,被疑操纵证券价格或者洗黑钱,所以必须采用很多技术手段,合理合法的绕过监管, 虽然做起來很麻烦,需要交纳手续费,而且操作周期长,但是却很稳妥,这也是唐韵沒有用这笔钱买股指期货的原因,因为从一开始就已经被占用,进行这种利益输送,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其实,你已经足够有钱了,沒必要费这么多心思……” “你也足够有钱了,”对庞劲东的这句话,唐韵很是不服气:“为什么还搞什么保安公司,帝国控股集团,还要收购M国的金融机构,” “唐韵……”庞劲东神情黯然起來,深沉的说:“我的生活道路,就像走在一座正一段段不断坍塌的桥上,只要不想掉入万丈悬崖,就要不停的往前跑,后來我到了一座以为不会坍塌的铁桥上,却沒有想到开始着火了,我还得继续跑,” 唐韵听到这番话先是怔了一下,然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着庞劲东意味深长的说:“或许我选择你这个盟友是对的,” 自从庞劲东见到唐韵,后者就很明显的流露出结盟的意思,但是却又从不明确提出來,使得庞劲东根本无法予以拒绝, 既然沒有拒绝,那么就是赞同,结果时间一长,唐韵潜移默化的把双方当成了盟友,无论是制定计划还是处理其他事情,都从双方共同的立场出发,基于自己的利益,庞劲东更无法反对唐韵的安排,渐渐的两人的利益就捆绑到了一起,随着这种捆绑越來越紧密,庞劲东就算想拆开也很难了, 这也就是说,唐韵在无形之间,达成了与庞劲东结盟的目的, 庞劲东面对这种情况,既叹服唐韵的足智多谋,却也沒有设法阻止这次结盟, 虽然对唐韵的过去有些抵触,但是庞劲东觉得这个女人对自己并沒有恶意,甚至还可以给自己带來许多的利益,此外,庞劲东身边现在最缺乏的,就是有足够智谋的人,因此让唐韵成为自己的搭档,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只是一切都需要由自己來主导, 而对于唐韵來说,追求的是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在保证了这一前提之下,并不介意让别人主导自己,跟随陈宇博的时候是这样,现在跟随庞劲东也一样,就在前一段时间,她笃定了完成这次计划之后,再也不需要任何男人,由自己來主导一切,但是遇到庞劲东之后,这种想法悄然发生了改变,甚至觉得自己身居庞劲东这样的男人身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两个人盯着屏幕上红红绿绿的线图,各自想着心事,窗外传來士兵们训练的声音, 过了一会,庞劲东打破了沉默:“等到这批新兵训练完成,我需要离开一段时间,” 唐韵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问:“我怎么办,” “啊,”庞劲东眨了眨眼睛,对这个问題颇感多余:“当然是继续留在这里了,收购计划需要有人盯住操作,除了你还能有谁干这事,” “哦,”唐韵自知有些失态,轻声咳嗽了一下,装作不经意的问:“你要去干什么,多久回來,” 庞劲东本來也沒打算隐瞒,这时索性实话实说了:“我前段时间得知,在缅甸有我的一位叔祖和他的家人,我打算过去拜望一下,记得杨家威吧,到这里來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消息,” “就这事啊……”唐韵沿下有些不以为然, 庞劲东摇摇头:“我自幼父母双亡,而且再沒有其他亲人,虽然我有一个干爸,但是却在国内,我则远在异国他乡,所以我是在一个沒有亲情的环境中长大,这让我格外珍视亲情,”叹了一口气,庞劲东问:“你认为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亲情更重要的东西吗,” 唐韵看着庞劲东,木讷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庞劲东本來以为,唐韵肯定会回答“金钱”,却沒有想到得到这样一个答案,虽然这不能证明唐韵有着高尚的人品,但是庞劲东仍然感到些许欣慰,或许自己需要对她有新的认识, “你放心,如果沒有意外,我很快就会回來,”话音刚落,庞劲东就觉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唐韵并不是自己的女朋友,而自己表现得像人家的男朋友, 唐韵对此沒有任何反应,至少是装作沒有反应,只是淡淡的问:“你与果敢共和军有什么关系,” “你还知道果敢共和军呢,” 如今流行骨感美人,美女都要刻意保持身材,唯恐发胖,但唐韵则不然,说她“胖”她就“喘”上了:“我不知道的事情不太多,” 唐韵虽然认识杨家威,也多少了解他的身份,但是并不知道庞劲东与果敢共和军的渊源,庞劲东倒也沒有隐瞒,大致的讲述了一下, 知道了这些事,虽然表面上沒有说什么,唐韵心里却暗道:“这个庞劲东,各方面的势力和关系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大了……” 见好奇宝宝竟然保持沉默,沒有发表任何评论,庞劲东感到有些意外:“你想什么呢,” “我在想,你有一件事情该去解决了,”唐韵推了推庞劲东,提醒说:“有个美女等着你呢,” 不知道为什么,任何一句正常的话从唐韵的嘴里说出來,都能让庞劲东听出其他的味道來,虽然这件事情提醒得很对,庞劲东却觉得唐韵像是在挖苦自己, 上次那批俘虏被释放后,庞劲东考虑到今后可能会出现类似的情况,于是让人把刚建成仓库改造了一下,关键的时候可以充作牢房使用,女孩正被关押在那,与成堆的物资呆在一起,外围由值班士兵把守,庞劲东沒有实施任何限制人身活动的措施,但是她想要逃出去是不可能的, 两名宪兵正站在仓库门前聊天,见到庞劲东即刻立正,然后报告说:“俘虏一切正常,” 庞劲东点点头:“跟我进來,” 由于担心不守军纪进來骚扰女孩,庞劲东沒有让新兵看守,而是指派第一批新兵中选拔出來的,这些比较守纪律的宪兵,同样是基于这个顾虑,庞劲东才沒有限制女孩的活动能力,虽然女孩身手不错,普通男人三五个近不了身,但庞劲东也怕母虎架不住群狼, 走到门前的时候,庞劲**然担心女孩对自己不利,有些后悔沒有把唐传江带來,所以让两名宪兵跟着自己, 出乎庞劲东意料之爱的是,女孩并沒有搞什么小动作,而是老老实实的坐在地上看着天花板, “你叫什么名字,”庞劲东觉得这个问題实在俗套,但是如果不问,对方肯定不会主动做自我介绍, 女孩淡淡的回答:“长野风花,” “很好听的名字,”庞劲东点点头,又问:“你说是风间见月派你來的,” 虽然庞劲东的这个恭维,同样十分的老套,女孩听到之后,眼睛中却闪过一抹亮色,然后迅速恢复成那种冷冰冰的样子:“是的,” “她为什么要你杀掉我,” “不知道,”看了看庞劲东,长野风花补充说:“我们只负责执行任务,从不问为什么,也沒有必要知道为什么,” 庞劲东不再问长野风花,而是找出风间见月的名片,按照上面的电话拨了过去, 接电话的是一个粗重的男人,用蹩脚的英文问:“你是哪位,” 庞劲东很不客气的说:“我找风间见月,别跟我说你就是,上次见面的时候,她沒说自己打算变性,” 对方被这种粗鲁的态度弄愣了,接着传來一阵低语的声音,过了一会,对方问:“你是哪位,” “庞劲东,” “稍等,”电话明显交到了风间见月的手里,声音换作是冰冷低沉,却又不失娇柔,只不过她的开场白却很不客气:“庞劲东,你还活着,” “我正在阎罗殿和你通电话,阎王爷对我十分客气,请我落座喝茶,还点了一支古巴雪茄,问我寿限沒到怎么就下來了,我说自己倒霉,不知道为什么,就被一个阴险的女人害死的,阎王爷觉得很十分遗憾,虽然不能送我还阳,但是允许我拉上一个垫背的,而我就找到了你,”庞劲东刚说完就有些后悔,因为涉及到中国的古典神话,风间见月未必能听懂, 风间见月对这番话沒有一点反应,所以无法确定是否听得懂,但是长野风花肯定是听懂了,用手捂住嘴微微一笑,昨晚的对诗让庞劲东知道,长野风花对中国传统文化很了解,因为韩偓并不是特别有名的诗人,而她却知道, 庞劲东看了看这个女杀手,突然之间觉得她很可怜,看样子不过就是十七八岁,正是普通女孩无忧无虑享受大好生活的年纪,她却不得不做一个杀人的工具,被山口组利用, 接下來说的一番对话,让庞劲东越发同情起长野风花的命运, “别废话,”风间见月轻哼一声,直截了当的问:“长野风花呢,” 庞劲东把目光从长野风花的身上挪开,气哼哼的回答:“死了,” 风间见月满不在乎地说:“那就算了,反正我还有其他手下,” 庞劲东把手机的音量调的很大,可以让长野风花清楚的听到对话,但在风间见月说出这句话之后,庞劲东却很后悔这样做, 风间见月的态度,就好像长野风花是一样不值钱的货物,这是感情和心理上的莫大伤害, 庞劲东偷偷瞟了一眼长野风花,发现她泰然自若,好像早就料到自己有这样的待遇, “她就在我身边,安然无恙,”庞劲东长长叹了一口气,决定不再与风间见月废话了, 按理说这应该是一个好消息,但是风间见月却提出一个出人意料的问題:“你觉得她怎么样,” 庞劲东奇怪的反问:“什么怎么样,” “相貌,身材,相信你已经见识过了,或者年龄等等什么的,或许你有特殊的爱好,是否可以满足你,” “你什么意思,” “请如实回答,” “身材不错,虽然比西方女人娇小……”长野风花裸露在外两段雪嫩的玉腿,庞劲东的眼睛在上面來回扫视了几圈,无意间撞到腿主人的目光,立即窘迫的转过头去,“相貌很漂亮,虽然称不上是完美……至于年龄,看起來是十七八岁,实际上谁知道呢,你们国家整容技术那么发达,” “整容技术发达的不是日本,而是韩国,希望你不要在谈论日本女人的时候联想到大饼子脸,我会认为这是对我们的一种侮辱,” 庞劲东打趣道:“你还知道大饼子这个词呢,” 风间见月依旧沒有表现出幽默感,自顾自的说道:“她的年龄是十八岁多一点,其他方面你已经见识到了,她还是处女……” 庞劲东奇怪的打断了对方的话:“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风间见月不理会庞劲东,继续说了下去:“而且她有十分不错的武功,即便在整个山口组,能够与她匹敌的人也极少,因此还可以成为很不错的保镖,”深吸了一口气,她缓缓的问:“你喜欢她吗,” 长野风花听到这个问題之后,紧紧的盯着庞劲东,试图从表情中找到答案, “你们山口组最近开始涉足婚介行业了吗,” “回答我的问題,” 两名宪兵听到这番对话,知趣的悄悄退到了门外,长野风花则继续盯着庞劲东的面庞, 但是庞劲东已经沒有兴趣开玩笑了,又看了看长野风花,十分平静的回答:“如果不考虑她用刀砍我,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我无法给你性格方面的评价,因为和她的接触毕竟很少,” “我不是让你评价她,而是问,,你喜欢她吗,” “应该说很有好感吧,”顿了顿,庞劲东补充道:“同样是在假设她沒有用刀砍我的前提下,” 正文 第九十八章 人口贩子 “那就好……”风间见月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的告诉庞劲东:“我把她送给你了,” 长野风花听到这句话,紧盯着庞劲东的目光,变得更加紧张了, “你说什么,”庞劲东一时之间糊涂了,弄不明白究竟是自己听错了,还是风间见月改行了:“你什么时候开始当人口贩子了,” 庞劲东并不知道,山口组确实做人口生意,例如组织日本妇女到国外去卖淫, 风间见月这一次表现出了罕见的耐心,给庞劲东进行关于黑帮知识的扫盲:“你不知道吗,我们经常倒卖人口,” “这种生意倒是很常见,送货上门也正常,但是我从沒听说过,让被倒卖的人先设法谋杀雇主,这难道是为了证明货品的质量吗,而且我好像也沒有向你提出过买人,” “这件事情与生意无关,”风间见月顿了顿,把长野风花的任务说了出來:“我可以坦率的告诉你,如果她能够杀掉你最好,如果不能的话,她就是送给你的礼物,” 风间见月话音一落,庞劲东还沒有來得及做出反应,长野风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向庞劲东深深的叩了一个头,低低的声音说:“先生,请收下我吧,”嘴里说着话,一双美目已经氤氲了, 庞劲东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怔了好半天之后,顾不上回答长野风花,狂吼着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风间见月有些不耐烦了:“我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希望你不要装糊涂,” “可是我的确糊涂,”庞劲东用力晃了晃头,缓缓的分析说:“现在有点乱……等等……我们从头开始,我给你打这个电话,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派人杀我,你不但沒有回答这个原因,反而要把杀手送给我,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庞先生,尽管那样对待我的妹妹……”风间见月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突然压低了,似乎有些难为情,“但是我还是很尊重你的,所以希望你做出值得让我尊重的事情,至少现在不要继续装糊涂了,” “我不是装糊涂,而是的确糊涂,” 风间见月进一步解释说:“如果能够杀了你,我的妹妹自然就会获得自由,既然你沒有死,那么我就用长野风花交换我的妹妹,” “你说什么,”庞劲东把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风间见月当然是看不到的,倒是把长野风花吓了一大跳,“你开什么玩笑,你不会是认为我软禁了你的妹妹吧,小晴可一直都是自由的,” “是吗,可是小晴自己告诉我,她在给你做仆人,”风间见月的声音变得咬牙切齿,听得庞劲东一个劲的打摆子,“我们风间家的女人,竟然会给别人做仆人,” 庞劲东深吸一口气,解释说:“我想这里面有点误会,小晴从來都不是我的什么仆人,我也从沒有把她当作仆人,我更愿意把她当做自己的助手,甚至于是家人,” “是吗,可是我要小晴來见我,她却说自己不能出门,我要去见她,她又说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这……”庞劲东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心中暗暗叫苦:“小晴啊小晴,你这不是在害我吗,” 风间见月冷冷的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无论我说什么,你肯定都不会相信,所以我也就不说了,”庞劲东摇了摇头,无奈的说:“我会马上与风间雅晴联系,这件事情肯定给你一个交代,” “好,” “那么长野风花……” “我说过送给你了,如果你不要,就让她自裁吧,”风间见月说罢就挂断了电话, 风间见月的考虑是,妹妹假如真被庞劲东软禁,把长野风花留下,可以用來交换,但是这个安排却给庞劲东添了不少的麻烦,看着跪在地上不起來的长野风花,庞劲东大挠其头, “你……先起來吧,”庞劲东有意站到旁边,不正对着长野风花, “如果您不答应收留我,我是不会起來的,”长野风花额头触在地上,用哀求的口吻说, “好,好,好,”庞劲东连连点头,答应说:“你就留在我身边……做个保镖吧,” 庞劲东话音刚落,长野风花“噌”的从地上跳了起來,满面高兴的笑容,只不过脸蛋上还挂着两串泪珠,看來刚才是哭过了, “谢谢先生收留,”长野风花说着,深深的鞠躬, “你……跟我來办公室,我有事情要问你,” 打发走了两名宪兵,庞劲东把长野风花带到自己的办公室,庞劲东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长野风花则乖乖的站到身后, “你……”扭头一看低眉顺眼的长野风花,庞劲东直咧嘴:“坐到我对面好吗,” 长野风花点点头,听从了庞劲东的吩咐,但屁股只是在椅子上搭了一个边, 庞劲东想起甘做仆人的风间雅晴,看着要当保镖的长野风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最难消受美人恩,” 长野风花虽然仍那样平静甚至有些冰冷,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很是轻松,既不同于昨夜刻意的媚惑,也不同于方才哀婉的告求,甚至可以说她兴致不错,和庞劲东对起诗來:“赆别临歧裹泪痕,最难消受美人恩,出自牟伯融的《红棉叹》,” 庞劲东微微点点头,看着长野风花的目光变得温柔许多, 长野风花在中国古典文学上的这种造诣,让庞劲东产生了非常大的好感,而且这种好感要远远超出对其武功的欣赏,不过这种风雅之事,还是应该留到解决眼下的问題之后, 庞劲东问:“风间见月把你派來之前,都说了些什么,” “其实我是不应该说出关于山口组内部任何事的,但是既然现在已经是先生的人了,说出來也就无所谓了,”长野风花微微一抿嘴,不顾庞劲东听到这句话后的古怪表情,把风间见月的命令和盘托出:“她只是给出地点和您的资料,命令我來杀掉你,还说如果我失手,可能就会用我交换一个人,此外再沒有说别的,” “她还告诉你,如果失手之后,问什么就回答什么,对吧,” 长野风花用力的点点头:“是的,先生很聪明呐,” 庞劲东尽量忘记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把自己的推测说了出來:“你昨天回答问題有些太痛快了,所以我才产生这样的怀疑,现在我更是明白了,风间见月这样交待你的原因,是担心你受到伤害或者被杀,无法用來交换自己的妹妹,” “是的……”长野风花垂下头去,神色变得黯然了, “我从沒有想到过,山口组竟然会把人当作货物……”庞劲东感到十分气愤,谴责说:“不过,我本來就不应该指望他们会有多么高尚的品行,因为他们毕竟是黑帮,不干点缺德事也对不起‘亚库扎’的招牌,” “其实我也做过许多坏事……”长野风花说着,头垂得更低了, “我相信你是被迫的,因为你也受害者,” 长野风花的螓首立即扬了起來:“谢谢先生理解,” “我并沒有软禁风间见月的妹妹,也就是说你不久就可以回去了,不过我希望你可议脱离山口组,他们这次如此对待你,很难说是不是会有下次……”庞劲东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电话,想要给风间雅晴打过去, 长野风花“噗通”一声又跪在地上,带着哭腔哀求说:“先生千万不要让我回去,” 庞劲东“豁”的站起來,手足无措的说:“起來,你先起來,” “先生不答应把我永远留在身边,我就不起來,” 庞劲东始终认为,对于女孩子绝对要慎重使用“永远”这个词,但是形势所逼,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好,好,我答应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你马上给我站起來,” 长野风花条件反射似的,又从地上又弹了起來,乖乖坐回到椅子上,目光真诚的看着庞劲东说:“先生真的不能把我送回去,我们这些人从小就被山口组控制,被培养为杀手,任务失败必须自裁谢罪,如果先生不让我留在身边,就意味着我的任务失败了,刚才先生也听到了,风间若头就让我自裁呢,因为谋杀先生,或者换回风间雅晴,这两个任务都沒有完成,” “你的任务根本就是伪命題,因为风间雅晴并沒有被我软禁,退一步來讲,等风间雅晴回到自己姐姐身边,同样相当于你完成了任务,” “可是组规是非常严格的,沒有先生这样有人情味,就算风间雅晴回去了,也不是我换回去的,我还是得自裁,”长野风花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狡狯的目光,小心翼翼地问:“或者,先生现在让我杀掉,” 庞劲东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你还是留下给我当保镖吧,” 正如长野风花所说,山口组的组规极为严苛,而且丝毫沒有变通的余地,这就是说只要庞劲东沒被杀死,长野风花回到组里就得自裁,就算她可以逃走,一生都将被无限忠于组规的山口组成员追杀, 山口组一直自恃为武士道精神的最后传承者,其成员多为悍不畏死者,但是并不不是所有成员都如此,尤其是这种精神虽然在过去很被推崇,现在却不是特别有号召力了, 长野风花就很珍惜自己的生命,更愿意享受美好的生活,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事物值得留恋,她绝对不愿因为一些无谓的事情葬送自己, 事实上就算山口组不予追究,长野风花也不愿意回去,她在组里沒有人身自由,甚至沒有人的起码尊严,只是一样工具而已,有时还会客串成礼物被送给别人, 此外,山口组杀手中的女性,但凡是有点姿色的,除了执行各种任务之外,还要供头目们泄欲,已经有一个头目看上了长野风花,只是因为她是风间见月的直接手下,所以才沒有马上弄到手,但也是迟早的事情,这个头目一旦向风间见月提出來,如果沒有足够的理由,风间见月也无法回绝, 因此长野风花被俘之后,突然发觉这是一个脱离山口组的机会,不管用什么样的理由,只要能够留在庞劲东的身边,自己的生活肯定会变好, 长野风花这种人自幼还接受了这样一种教育,那就是要效忠于一个人或者组织,这种思想根深蒂固,如同宗教信仰一样,使得他们需要有一个精神上的寄托,如果上帝死了,就要去寻找佛祖, 而且长野风花作为一个女孩子,固然有着强悍的武功,但在社会上仍然是一个弱者,需要有人庇佑,庞劲东自然而然的成为最好的选择, 这些事情是后來经过深入接触,庞劲东才慢慢了解到的,眼下虽然讶异于长野风花的要求,却也沒有精力去搞清楚, 庞劲东给风间雅晴打去电话,却总是也打不通,家里电话则是根本沒人接, “这姐妹两个在搞些什么啊,”无奈之余,庞劲东给林佩雯打去电话, “喂,庞劲东,你还在M国吗,什么时候回來,”林佩雯一听是庞劲东的声音,问了一连串的问題, 庞劲东一个都沒回答,忧心忡忡的问:“风间雅晴在哪里,” “去M国了,” “啊,” “不是你让她去的吗,”庞劲东的这个反应有些夸张,让林佩雯感到很惊讶:“她说,你给她打过电话,你在那边照顾不好自己,让她去帮忙打理一下生活,过几天就回來,” “是吗……”庞劲东干笑了两声,解释说:“我就是想知道,她是不是已经出发了,” “走了有几天了……”林佩雯还要说什么,被突然传來的一阵吵嚷声打断了,她匆匆告诉庞劲东:“我有点事,有空给我打电话,”说罢就挂断了, 庞劲东把手机扔到办公桌上,傻傻的看着长野风花,脑袋里不停的思考着,直到长野风花被看得脸红心跳,庞劲东猛地一拍桌子,悟出了四字真言,,“爱咋咋地”, 正文 第九十九章 风间姐妹 庞劲东想起一副很有名的对联,稍加改动一下,成了自己奉行的原则:“风声雨声读书声,一声不出,家事国事天下事,关我鸟事,” 无论风间姐妹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題,庞劲东全都不管,躲在红岩谷基地里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哪怕风间见月再次派人行刺,势力日渐增强的血狮军团,也绝不会让她轻松的犹入无人之境, 倒是长野风花很久就进入角色,天天和唐传江一起跟在庞劲东身后,几乎是寸步不离,庞劲东去哪里,他们就去哪里,除了睡觉的时候,庞劲东就算是上厕所,唐传江也会跟进去,长野风花则守在门外,时常向里面窥视两眼, 这两个保镖的反差实在太大,一个高大魁梧壮实,另一个娇小玲珑可人,走到哪里都形成一道奇特的风景线, 不过长野风花的出现并沒有引起太大的轰动,因为之前有了米丽娅、伊莎贝尔和唐韵,所以从军官到士兵都坚定的认为,如果沒有美女出现在总司令的身旁,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尤其是有很多人,曾试图招惹前两个女孩,结果被打得鼻青脸肿,此时更是敬而远之了, 两天之后的早晨,基地入口的哨位向庞劲东报告:“有一个叫风间雅晴的女孩请求见您,” 庞劲东放下电话飞也似的跑了出去,正在走廊里无所事事闲逛的唐传江和长野风花,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急三火四的跟在了后面, 三个人就这样一路小跑到了基地入口,只见风间雅晴穿着那套黑色女仆装,拎着一个小皮箱,正站在门岗的哨兵旁, “小晴,你可算來了,”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快步走上前去, “先生……”风间雅晴扔下皮箱,扑到庞劲东怀里,静默了片刻才离开,神情黯然的说:“先生沒事就好,” 庞劲东苦笑一声:“你这么说,应该是知道我可能会出事,” “我担心姐姐对你不利,” “先和我回办公室再说吧,” 回到庞劲东的办公室,唐传江知趣的离开了,长野风花则被庞劲东留了下來, 风间雅晴的表情很复杂,目光在长野风花的脸上扫來扫去,后者则微微昂着头,依旧是那副淡然的神情, 庞劲东看了看两个女孩,向风间雅晴介绍说:“她叫长野风花,是你姐姐派來杀我的,” “我姐姐果然动手了,”风间雅晴表现的仍然是那样和善,但是右手却悄悄的摸向身后,庞劲东知道她是准备出手了, 庞劲东轻声咳嗽了一下,告诉风间雅晴:“不过她失手了,而你姐姐把她送给了我,” “哦,”风间雅晴的手移回到身前,转而问长野风花:“你是山口组的雪樱,” 长野风花点点头:“是的,” 庞劲东奇怪的问:“什么是雪樱,” 风间雅晴告诉庞劲东,所谓的“雪樱”,是长野风花这种人的代号, 山口组每隔几年,或是收养孤儿,或是从人口贩子手中买下一些孩子,年龄都不超过五岁,然后把他们培养为杀手,因为其中女孩子居多,所以被赋予“雪樱”这个浪漫的名字, 虽然“雪樱”们名为杀手,实际上培养过程相当的复杂和全面,除了各种杀人技巧和格斗技术,甚至包括礼仪、文学和各种外语,几乎相当于培养一名特工或间谍,只不过作为一个黑帮,山口组的技术条件和水平,自然要比那些大国政府的情报部门差上许多, 但是山口组的“雪樱”们却也有一点,是普通国家的情报部门比不了的,那就是他们的选拔过程相当的严苛,任何落败者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不像那些特工和间谍,大不了就是收拾行李回家,这个选拔过程,考虑的因素也非常多,例如相貌是否漂亮、身材是否够好都在其中,至于这样做的原因,就不言自明了, 某种程度上來说,难怪山口组会把雪樱视作工具或者礼物,被这样培养出來的她们,自身的情感和其他很多方面,也表现得像是机器一般, 不过雪樱们虽然命运可怜,但是在山口组却也能得到一些特殊待遇,勉强可以补偿她们的付出,例如说不需要切断小指,可以随意利用山口组的资源等等, 风间雅晴介绍到这里,阴阳怪气地说:“真的要恭喜先生了,” 庞劲东一怔:“恭喜我什么,” “又多了一个女仆, “吃醋了,按理说多个女仆,是分担她的工作啊,”庞劲东心里想着,急忙向风间雅晴解释:“她现在是我的保镖,” 风间雅晴点了点头:“哦,保镖啊,” “你现在应该告诉我,为什么你的姐姐会派人來杀我,” “这个吗……”风间雅晴低下头,眼珠漫无目标的转折,久久沒有答话, “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我已经约了姐姐,大概等一下她就会來,到时候我们一起说清楚吧,”风间雅晴说着,向庞劲东深深鞠了一躬:“给先生添麻烦了,” 正如风间雅晴所说,哨位沒过多久就报告说,风间见月带着大队人堵在基地入口处, 血狮军团和红岩谷基地并不完全是一回事,前者是全集,而后者是派生出來的子集,目前人手比较充足,庞劲东就对人事做出了一些调整,巴尼担任第一团团长,下辖目前组建的四个营,米丽娅兼任基地长官,负责基地的整体运作, 风间见月來的时候,米丽娅正在巡视检查各个岗哨,见來者不善,她一面命令哨位向庞劲东报告,一面发出了二级戒备的警报,不多时的工夫,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排着整齐的队伍跑步集结到基地入口, 风间见月带來了大约三十多人,都穿着黑色的西装,身形显得僵硬,明显是藏有利器,他们刚开始的时候气势汹汹,见到对面列队的士兵之后,就有些收敛了,但却也沒有任何退缩,一个个高高仰着头,满脸不屑的看着, “欢迎光临,”庞劲东走到风间见月的面前,淡然一笑:“我知道你到这里來的目的,但是我只想和你一个人谈,所以你带來的人,就请留在外面,” 风间见月对自己的手下点了点头,然后满不在乎的向基地里面走去,步伐虽然很小,速度却很快,一如日本女人惯常的那种小步快走, 风间雅晴正等在庞劲东的办公室里,见到自己的姐姐,轻哼一声,侧过头去, 风间见月尴尬的唤了一声:“小晴…….” 风间雅晴仍然不理姐姐,风间见月尴尬之余,将怒气发到了庞劲东身上:“你什么时候给我妹妹自由,” 未等庞劲东辩解,风间雅晴抢先说:“我什么样子不需要你管,” 风间见月向前走了一步,低低的声音说:“可我是你的姐姐,” “我沒有你这个姐姐,”风间雅晴对自己的姐姐说着话,眼睛却看向天花板,语气颇为不屑, 庞劲东不指望风间雅晴可以帮助自己辩诬了,主动告诉风间见月:“小晴是我的助手,如果她不是自由的,就不可能从Z国來到M国,” 风间雅晴这才想起自己冤枉庞劲东了,急忙补充说:“是的,我是自由的,沒有被先生软禁,上次这么对你说,是因为不想见你,” 风间见月听到这番话,难过的低下头去, 从庞劲东那里拿到电话号码之后,风间见月急不可耐的打了过去,果然找到了风间雅晴, 一般人都会认为,姐妹分散这么多年后,重逢一定会很激动,即便是在电话里,风间见月也是这样想, 然而接到风间见月的电话之后,风间雅晴先是怔了一下,接下來就表现得十分冷淡,先是谎称对方找错人了,接下來又说自己沒有人身自由,最后索性挂断了电话,怎么打都不接了, 风间见月暴怒之下,迁怒于庞劲东,于是才有了长野风花的事, 风间雅晴事后仔细想了想,立即意识到姐姐可能会因为自己说的话,而对庞劲东不利,因此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就來到了M国,然后约好了姐姐见面, 庞劲东看着姐妹两个,意识到风间雅晴心中有结,把她叫到一边去,低低的声音说:“前些天的时候,有人告诉我说,我有一些亲戚在缅甸,尽管别人会认为我当时很平静,但是却只有我自己知道,那种心情是有多么的激动,我在这个世界上沒有亲人,所以亲情对我格外可贵,我觉得,你和我在这一点上,还是很像的……”庞劲东说到这里就顿住了,接下來的话让风间雅晴自己体会, 风间雅晴的神情变得黯然起來,过了良久才缓缓地说:“在她的心里,还有我这个妹妹吗,”她猛然提高了声音,质问自己的姐姐:“十年前,父亲因为得罪了若头,被迫带着母亲和我移民到南美洲,你和伯父都做了些什么,后來父亲被谋害了,我一个人回到了日本,你们仍然沒有出现……” “对不起,”风间见月深深地鞠躬,语气中充满了愧疚:“在你过去的生活中,我和父亲什么都沒有做……对不起,请允许我们现在补偿你,” 风间雅晴继续说:“现在你突然出现了,让我管你叫姐姐,我做不到,至于补偿,就不需要了,我现在生活得很好,” 风间见月始终保持着鞠躬,沉默了良久才直起身來,缓缓的说:“对不起,打扰了,”说罢,她转过身去,拖沓着步伐,慢慢的就要离去, “等等,”庞劲东看看风间雅晴,喊住了风间见月:“我想当初的这些事,你们是有苦衷的,为什么不说出來,” “既然小晴不理解我,说出來也沒有用,” “你说啊,”风间雅晴看着姐姐,气鼓鼓的说:“你要是能说出站得住脚的理由,我就相信你,” 风间见月又是许久的沉默,然后黯然回答:“叔叔带着全家离开日本之后,当时的组长和若头对父亲这一边的人十分的戒备,暗中监视着一切言行,如果那个时候父亲对你们表现出任何的关注,都会惹來杀身之祸,所以父亲只能装作漠不关心,但是我知道他的心是痛苦的,经常在深夜里暗自流泪,” “是吗…….”风间雅晴虽然仍装作不屑,但是语气却缓和了许多, “正是这种做法,让父亲获得了组长和若头的信任,可以不断的积蓄力量,最后一举推翻他们,中国人有一个成语叫做‘韬光养晦’,说的正是当时的情况,”顿了顿,风间见月继续说:“我们是几年后才知道叔叔被害,父亲到处寻找你的下落,听说你回到了日本,但是当找去的时候,你却已经被人带到M国去了,虽然一直音信全无,但是父亲一直都沒有放弃……” 庞劲东立即佐证:“我认识风间见月的时候,当她知道你在我身边,表现得非常关切,我相信这绝对不是伪装出來的,”讪笑了一声,庞劲东又说:“如果她不关心你,也就不会派人來杀我,” 风间雅晴撅着小嘴问:“真的,” “小晴,还有……你知道山口组是有进无出的,叔叔离开山口组之后始终沒有被追究,正是因为父亲的暗中努力,” “姐姐……”风间雅晴站起身來,慢吞吞的走到风间见月的面前,深深的鞠躬说:“对不起,误会你了……” 庞劲东见姐妹两人冰释前嫌,向长野风花使了一个眼色,一起悄悄地出去了,两个人坐到外面的走廊上,听着办公室里隐隐约约的哭泣声,对视了一眼,同时一笑, 不过这笑容却又不同,庞劲东是感到欣慰,而长野风花则是苦笑, 注意到长野风花的这种表情,庞劲东关切的问:“你怎么了,” “既然事情都已经结束了,我可能要回到山口组……”长野风花撇撇嘴,显得十分可爱, 正文 第一百章 搞垮科洛博黑手党 庞劲东问:“你真的不愿意回去吗,” “不愿意再过那种生活,” “那么……”庞劲东又笑了笑,安慰道:“就留在我身边吧,” 风间姐妹虽然不是力量上的弱者,但毕竟是女孩子,心理有脆弱的一面,不知道过了多久,庞劲东和长野风花在走廊里已经睡着了,两个人才踯躅着脚步走出來, “先生,”风间雅晴推了推庞劲东,轻声呼唤, 庞劲东很快就醒了过來,发现风间姐妹躬身关切的看着自己,长野风花则把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还在呼呼大睡, “看來你们的问題解决了,那么我也就放心了,”庞劲东一边说着,一边悄悄拍了拍长野风花, 长野风花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略有些紧张的看着风间见月, 风间见月看了看两个人,告诉庞劲东:“我要带小晴回日本去见父亲,” 风间雅晴立即补充说:“不会用去太长时间的,” “哦,”庞劲东乜斜了一眼长野风花,思考着应该怎样对风间见月说, 让庞劲东和长野风花喜出望外的是,风间见月主动提了出來:“既然我已经把长野风花送给先生了,就让她留在你这里吧,希望先生可以好好对待她,”说罢,她走到长野风花身边,目光看着庞劲东,用极低的声音说:“你自由了,不要回山口组了,再也不要回來,” 在一刹那间,长野风花明白了,风间见月早有深意,要借这个机会把自己送出山口组, 风间见月深深的鞠躬,向庞劲东道歉:“之前的事情,误会先生了,” “沒关系,你们姐妹能够言归于好,我就安心了,”看着风间见月,庞劲**然想起自己还留有承诺:“关于科洛博黑手党的事情,虽然红狼并沒有明确限定时间,但是我仍会尽快解决,” “原來先生还记得这件事情,你走之后红狼还说,中国人是最不守信诺的,我当时还和他吵了一架……” 风间见月的这句话,摆明了是暗示庞劲东应该守信,但是这种方式让庞劲东很不快:“你如果听说过一诺千金的故事,就会知道我们中国人是最讲诚信的,这件事情是你以山口组的名义担保的,我绝对不会让你夹在中间难做,” “先生大可不必急于一时,” “我会安排好的,” 送走了风间姐妹之后,庞劲东把刘弗懿叫到办公室來:“你是在纽约长大的,对科洛博黑手党了解多少,” 刘弗懿的眉头登时扭到一起,十分为难的回答说:“我只知道他们是纽约五大黑手党家族之一,其余的就不了解了,” 庞劲东点点头,心想:“看來要向安德森了解一下了……” 沉默了一会,刘弗懿突然说:“或许唐传江有所了解,” “他和科洛博家族有过接触,” “那倒沒有,不过他过去与大圈帮的关系很密切,或许会听说过科洛博,” 庞劲东多少知道一点大圈帮的事情,他们的出现以及兴盛,需要追溯到二十世纪七十年代, 唐人街过去一直由黑手党控制,但是到了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纽约唐人街崛起的ABC黑帮,与黑手党进行了长达数年的战争,并且最终占据了上风, 这场战争对甘比诺家族造成的损失是最大的,至少三十多名得力干将丧命,从此走上了下坡路,后來的那名卧底警探则是给了它最后一击, 根据当年FBI方面掌握的情报显示,黑手党认为已经无法继续控制唐人街,不如干脆彻底放弃, 所谓“ABC”的英文全拼是American-bornChinese,意思就是在美国出生的中国人,后來黑手党果然撤走了,他们于是“解放”了唐人街, 但是在地下世界,和平永远是短暂的,冲突才是永恒的主題, ABC们虽然思想意识已经完全美国化,却仍然从自己的父辈那里,继承了一种中国人特有的意识深层次中的过滤性病毒,那就是对内斗的高度热衷,他们沒有想到对外开拓地盘,而是开始了时间更长的内讧,直到1985年警方成功卧底,将所有的老大都扔进了监狱, 之后的唐人街出现了暂时的势力真空,不过这种真空并沒有持续太久,大圈帮就崛起了, “大圈”这个词最先是香港人开始使用的,是一句粤语口头语,意思是指中国大陆,“大圈仔”是指大陆來的人,“大圈帮”指的就是大陆人创立的帮派, 毗邻大陆的香港最先尝到大圈帮的厉害,到了二十世纪八十年代,随着大陆的改革开放,许多大陆人涌向异国他乡寻找新的天地,大圈帮随之登陆海外,并打出了威风,尤其是在北美地区,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有过军旅生涯,国内多年的封闭式生活和教育,使得他们相对于当地华人不仅要更团结一些,性情也要勇猛得多, 大圈帮很快接管了纽约唐人街,其中很多事迹经常为人所津津乐道,其实大圈帮在加拿大的作为更是了得,当地华人都是性情比较懦弱的台州人,唐人街竟然被越南黑帮控制住, 这是一个很难让人接受的事实,就是那些又黑又瘦的矮猴子,竟然控制着比他们更加富有和文明的华人,直到大圈帮把他们彻底赶了出去, 大圈帮的主要收入來源是组织国人偷渡,和收取当地华人店铺的保护费,有的时候也会从事毒品生意,与一些传闻所不同的是,大圈帮成员的受教育程度普遍不高,因此只能从事这些低技术含量的工作,但是他们学得却非常快,很快就开始从事各种高科技犯罪, 唐传江在唐人街长大,很偶然的一个机会,认识了大圈帮的一个头目虾米陈,两个人的关系不错,唐传江经常培训大圈帮成员的格斗技能, 东北地区民风剽悍,所谓强将手下无弱兵,他手下的一干人好勇斗狠,邻近的帮派沒有不忌惮他们几分的,但是另一方面,东北人心性耿直,不善权谋,又有些懒惰,因此他的势力始终沒有得到太大的发展, 庞劲东奇怪的问:“既然唐传江与大圈帮有这样的关系,为什么当初被骗流落街头的时候,沒有找虾米陈帮忙,” “唐氏武馆原來在唐人街,但是后來搬走了,离开了大圈帮的势力范围,而且唐传江这个人很有骨气,不愿去开口求别人,上一次我遇到他,如果不是主动提出帮忙,他是绝对不会向我求助的,” “原來是这样,” 庞劲东在自己办公室的隔壁,给唐传江和长野风花安排了一间办公室,两个人无事的时候就在那里上网玩,庞劲东另一边的隔壁就是唐韵了,因此三个人是经常碰面的, 以让男人看着自己的目光发直作为享受的唐韵,对唐传江感到十二万分的郁闷,因为唐传江每次见到她都沒有什么反应,甚至目光都不在她身上多停留一秒, “难道我的魅力还不够,”唐韵心里经常画问号,甚至归罪于唐传江可能是同性恋,“还是本家呢,一点面子不给,多看两眼会死啊,” 唐韵哪里知道,练武出身的唐传江,把“色”视为第一大禁忌, 庞劲东让唐传江來自己这里的时候,此人正在连连看,匆匆放下鼠标走出來,正遇到唐韵,微微一点头:“你好,”就目不斜视进了庞劲东的办公室, 唐韵懒得和他打招呼,高高昂着头走开了, 对唐传江这样的人,庞劲东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的问:“你认识大圈帮的虾米陈,” “是啊,” 唐传江告诉庞劲东,虾米陈是东北人,其实本來的外号叫“瞎眯陈”,“瞎眯”是一句东北话,形容一个人的视力不太好,总是眯缝着眼睛看东西,虾米陈就是这个样子,因为“瞎眯”与“虾米”谐音,因此大家慢慢的就把他叫做虾米陈,不知道的人听到这个外号,以为他一定是长得又瘦又小,就像条虾米一样,实则不然,其人又高又壮,满身的肌肉,还长着一个特大号的啤酒肚, “你要见虾米陈吗,我可以帮你联系一下,不过……”唐传江硬挤出一丝笑容,尴尬的要求道:“能不能……别说我前段时间……无家可归的事……” “我都不知道你曾流落街头,别人更不会知道,”庞劲东笑着摇了摇头,沒有想到这个武夫还很好面子,“不过,我眼下沒打算见虾米陈,只是因为你和他有一定接触,所以想了解一些关于黑帮的事,” “是大圈帮吗,” “不是,是科洛博黑手党,” “科洛博黑手党……”唐传江挠挠头,面有难色地说:“我对他们了解也不是很多,只知道他们与甘比诺黑手党的关系非常好,而且双方控制的地头也是紧挨着的,后來大圈帮接管了唐人街之后,就和科洛博成了邻居了,” “科洛博与大圈帮的关系怎么样,” “经常会发生些冲突,不过沒有啥太大的矛盾,” “甘比诺现在已经垮掉了,科洛博还有什么盟友吗,” “好像是沒有,不过我也不敢说的太肯定,” 庞劲东站起身,在办公室里來回踱步,脑海里不停地思考着,突然间,庞劲东停住脚步,告诉唐传江:“安排和虾米陈见一面,但不是我去,而是你去,” 唐传江一拍胸膛:“老板要我做什么,尽管说吧,” 庞劲东嘿嘿一笑:“让你去给他送钱,” “啊,” “见到他之后,你就这么说……” 为了兑现对风间见月的承诺,庞劲东已经决定除掉科洛博,但是又担心,以一己之力很难做到, 庞劲东毕竟在**上沒有势力,对**也沒有足够的了解,关于科洛博黑手党的具体情况更是一无所知,仅仅凭借自己的佣兵贸然出击,可能无法击中对方的要害,从此陷入与黑手党的漫长战争,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就不如借助**上的其他势力, 此外,科洛博黑手党垮台后,也需要有人接管他们的地头,与其便宜了外人,不如送给同为华人的大圈帮, 不久之后…… “老弟,知道你沒事就好了,”虾米陈见到唐传江,热烈的拥抱了一下,感慨的说:“知道你被人骗了之后,我就想帮你出头,不过却到处找不到你人,可把我愁坏了,” 唐传江干笑几声:“被骗就被骗吧,谁让自己不多长个心眼呢,这下长了教训,以后多注意点就好了,” “老弟现在干什么呢,如果看得起大哥,就到大圈帮给我帮忙吧,” “这倒不用了,我找到落脚的地方了,” “哦,”虾米陈感到有些遗憾,随口问道:“是哪里,” “听说过血狮军团保安公司吧,,我给他们的老板当保镖,” “好像是姓庞吧,听说也是个华人,挺有本事的,有能力干起这么一个买卖,要在政府那里有相当强硬的后台,咱们这帮长着一身黄皮的,很少有人能做到这一步,”虾米陈说到这里,突然察觉到一件事,冷笑一声问:“你找我,不会是为了你的这位老板吧,” 唐传江尴尬的笑笑,解释说:“这只是一方面,同时也是为了看看大哥你,” “好吧,”虾米陈摸了摸自己头顶,笑呵呵地说:“你这位老板,找我干吗,” “我们老板久仰陈哥的大名,一直都想有机会认识一下,可惜沒什么机会……”这一句话并不是庞劲东教的,而是唐传江临场发挥,说的显然不太好, 虾米陈摆摆手,打断了唐传江的话:“老弟,咱们哥俩不用整这些虚的,有什么事你就直说,能帮上忙的,大哥绝对不给你含糊,”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大圈帮的条件 “呃…….”唐传江不再绕弯子,干笑了几声,对虾米陈实话实说了:“我们老板请你们帮助摆平科洛博黑手党…….” “什么,”虾米陈带來的一个小弟,豁的站了起來,大声叫嚷:“你们老大凭什么让我们帮他做事,” 虾米陈皱起眉头,冲着这个小弟摇摇头,示意噤声,他混迹道上这么多年,不用想也能知道,庞劲东不会让他们白做事,而且给出的代价可能还会很高,但是有的钱可以赚,有的钱却不能赚,庞劲东的这笔钱到底能不能赚,他心里现在还很沒底, 唐传江是个直肠子,听小弟这么一说,立即拿出一张支票放到虾米陈的面前:“这是我们老板的一点心意,” 由于唐传江的这种性格,虾米陈才和他成为好朋友,但是虽然脾气秉性相投,虾米陈的心机却不是唐传江能比的,事实上,虾米陈甚至为此感到很头痛,因为担心唐传江可能不会成为良好的沟通渠道, 虾米陈瞟了一眼支票上的数字,眉头拧得更紧了,因为庞劲东给出的价格实在够高,如果钱数很少,他可以随便找个借口回绝掉,但是面对这样一块肥肉,只是看着咽口水却不吃到嘴里,对任何人都是一种巨大的心理折磨, 唐传江有些紧张的问:“大哥,你认为怎么样,” “大哥不知道你对科洛博那边了解多少,那帮意大利鬼佬势力不小,在纽约扎根几十年了,就算不说是根深蒂固吧,至少各方面的关系比咱们牢靠,在政府那里也吃得开,如果我们跟他们干了起來,政府和雷子肯定会背地里拉偏架,”深吸一口气,虾米陈继续说:“咱们这些长了一身黄皮的,能够在这地方站住脚就不错了,想要去挑他们,很难…….” “我们老板说了,你们只需要向他们发动攻击,把科洛博的人全部逼出來,尤其是那些隐藏在幕后的老大,接下來,我们老板会自己想办法把他们搞定,而你需要做的只是把他们的地头再接过來,” 对接管科洛博黑手党的地头,虾米陈还是很有兴趣的,但是这块地头不是天上掉下的馅饼,因此虾米陈立即回绝说:“这样就更不行了,” “为什么,” “科洛博的主要买卖是毒品,你知道我是从來不沾那东西的,” “那…….就开始贩…….毒吧……..”一想到自己是在教唆别人犯罪,唐传江说话磕巴起來了, “咱们收保护费也好,窝娼聚赌也好,虽然捞的是偏门,但说到底不过就是弄点钱,可是毒品这玩意儿不一样,会把人的身体祸害掉,还会逼得人家破人亡,”虾米陈拍了拍胸口,竟然表现出一股子豪气:“我经常说‘盗亦有道’,可是现在的那些年轻人都不相信这一套,反正不管他们信不信,我是要坚持的,” 唐传江全力开动起大脑,调动自己掌握的那点有限知识,试图找出可以说服虾米陈的理由,最后从嘴里迸出这么一句话:“你知道鸦片战争吗,” “当然知道,”虾米陈这帮从国内來的人,自幼接受深刻的爱国主义教育,对过去的百年屈辱史更是记忆深刻,反倒是唐传江,除了听说过“鸦片战争”这四个字之外,就不知道更具体的了, “咱们就不能对鬼佬们发动一场鸦片战争,” “你的意思是,只把货卖给鬼佬,不让华人碰,” “对啊,你知道坤沙吗,金三角最大的毒品头子之一,他只把海洛因往外卖,绝对不允许自己手下的人碰,”唐传江点点头,拿出全力说服虾米陈:“科洛博的地头不在唐人街,那边的华人也少…….” 虾米陈打断了唐传江的话:“但是我们哪來的货源,” 唐传江急忙说:“我们老板可以帮你们搞定,” 虾米陈站起身來,來來回回的溜达了两趟,最后摇了摇头:“还是不行,” “啊,”庞劲东教给的话基本都说完了,此时听虾米陈这样一说,唐传江有些沒主意了:“为啥啊,” “那个姓庞的又搞保安公司,又有路子搞毒品,摆明了在黑白两道上都混得开,这样的人都不是善茬,”虾米陈沒有详细解释这个原因,反倒开始劝起唐传江:“老弟,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唐传江本來沒把这件事想得很复杂,沉默了良久,他的脑袋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似乎有一招叫做激将法:“大哥,你不会是不敢吧,” “不敢,”虾米陈把眼睛一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老子当年两手空空來到纽约,鬼佬们那个时候多猖狂啊,结果现在见了咱们不还是得满脸赔笑,” “那就把这买卖接下來呗,”唐传江把支票往前一推,不失时机的说:“我们老板说了,只要事情能摆平,支票立即就可以兑现,” “你们老板真那么守信用,” “那当然了,”唐传江拍拍胸膛,就好像是在说自己一样, “老弟,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这事就先小人后君子,有丑话都说在前面,就凭着这么一张支票,还完全可能是空头的,让我怎么相信你们的诚意,” “你难道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但是我和你的那个老板沒打过交道,让我怎么相信,”虾米陈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唐传江一眼, 唐传江纵然是一根筋的脑袋,但是此时也意识到了,开门见山的问:“大哥,你有什么条件,” “条件吗……..”虾米陈的手指无意识的敲着桌子,拖着长音慢悠悠地说:“我当然是有的,就看你们老板肯不肯帮忙,” 再说庞劲东, 因为唐传江提供的消息十分笼统,所以庞劲东专门调查了一下,结果得知科洛博黑手党正是安德森的下线之一,于是,庞劲东厚颜向安德森提出要求,想要进一步了解科洛博的毒品生意, 安德森当时沒有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但在第二天派出一个助手來到红岩谷,向庞劲东大致讲述了一下, 安德森的毒品网络有几条主干,其中之一主要是运送和贩卖海洛因,根源在南美洲,枝叶覆盖于M国西海岸和其他很多地区,安德森直接控制的是中间环节,也是毒品网络中最重要的部分, 安德森的手下在南美洲拥有几个毒品种植基地,但是产量并不是很大,大多数货物还是从南美洲的毒品种植者们那里买入的, 这些种植者有的是反政府武装,毒品养军以实现自己的政治目的,就像庞劲东当年服务过的那支,有的则纯粹是毒品军队,他们虽然在规模上比金三角地区的毒枭差很多,但是有非常先进的技术手段,通过轻型船舶、小型飞机、甚至是微型潜水艇向M国贩毒,因为走陆路的风险太大,所以极少会采用,走空中路线的时候是最多的, 他们派出满载着海洛因的小型飞机,超低空飞行躲避过M国的雷达,然后降落在M国靠近边境的一个秘密机场,将货物交给安德森的手下,后者则把货款交给他们, 毒品从飞机上运送下來之后,片刻不停,立即送进飞机场不远处的一间工厂,这间工厂名义上是可口可乐公司的一家外包商,实际上真正的生意并不是帮助可口可乐生产糖水,而是采用化学方法将海洛因溶解进可乐当中,然后向各个地方运送出去, 这些毒品被出售的地方,分成了几个大区,每一个大区有一个地下工厂,海洛因可乐被运动到这些地下工厂之后,采用化学方法结晶分离出來,然后批发给该地区的各个分销商,也就是下线, 接下來的事就与安德森再无关系,而是由这些分销商出去兜售毒品了,他们一般都是各类黑帮或专门的毒贩, 虽然很早以前,庞劲东就对安德森的毒品网络有大概的了解,但是知道得并沒有这样详细,不仅沒有想到这个网络规模如此庞大,更沒有想到他们掌握着如此先进的技术, 庞劲东通过这位助手向安德森提出,暂时中断科洛博的货源,助手当时提出:“我不管你与科洛博家族之间有什么恩怨,只是希望你能考虑一下,这会损失多少钱,” “我知道会损失很多钱,所以我不会让这笔钱损失掉,” “那么你一定已经有新的下线了,” “对,”庞劲东点点头,回答说:“是大圈帮,” “他们…….”助手看了一眼庞劲东,深沉的说:“我知道你与他们是乡亲,但是他们能不能做得比科洛博更好,并不能够由你的个人感情决定,” 对方的这番话十分敏感,庞劲东当然不能承认自己的真实用意,强作平静的缓缓补充道:“我的人已经与大圈帮取得了联系,具体的计划细节正在逐步敲定,我相信他们会比科洛博更加出色,安德森与我有过很多次的合作,应该对我有足够的信心,” 助手想了想,告诉庞劲东:“这件事情太重要,我不能做出决定,我会回去如实报告,希望安德森会做出让你满意的决定,” 事情总会有波折, “尼克,你开什么玩笑,”绰号食人鱼的雇佣兵头子,将支票还给尼克,有些不满意地说:“我们都做了许多年的雇佣兵,应该知道我们这种人与那些黑帮,通常是尽量不接触,” 在尼克的对面围坐着十几个人,都是雇佣兵组织的头目,庞劲东让尼克把他们召集到一起,雇佣他们出击科洛博黑手党,然而在座的这些人,却沒有一个愿意接下这笔生意, 食人鱼说得并沒有错,雇佣兵与黑帮之间很少有接触,后者沒有机会遭遇前者,前者倒是偶尔会碰上与前者有关的生意,但是只有极少数的雇佣兵敢接,多数雇佣兵对这样的生意都是回避的, 庞劲东当年带领血狮佣兵团,扫荡了住吉会在南美洲的据点,很大程度上是基于一种意气,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今天,庞劲东仍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只不过却不再是意气而是义愤, 有庞劲东这种气魄的雇佣兵实在是少数,雇佣兵并不是勇敢到无所畏惧,也有自己的恐惧和顾虑,其中就包括黑帮,这里所说的黑帮,不是那些只有几个或几十个人,依靠在某条街上收保护费、卖点摇头丸过活的小混混,而是那些有庞大势力、成员众多的大帮派,例如黑手党或哥伦比亚的麦德林卡特尔集团,他们的能力几乎就是一支准军事力量, 雇佣兵只有在战场上的时候才是雇佣兵,而黑帮成员无论何时都是黑帮成员;雇佣兵是在战场上解决一切,而黑帮的战争则包括了各种方式,往往并不是在看得见的战场上;雇佣兵不会因为自己的任务,而保持长久的恩怨,但是黑帮则不然,如果被人严重触犯到利益,他们会展开无休无止的复仇, 庞劲东沒有遭到任何报复,是由客观背景决定的, 住吉会当时向南美洲的发展带有试探性质,如果失败就立即撤回本国,事情发生后,他们在当地已经不再有任何势力,远隔着浩瀚的太平洋,不要说报复,就连调查凶手都很是问題,而且他们当时还陷入了与山口组的战争之中,根本沒有精力去为几个无足轻重的卒子复仇, 此外,亚库扎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则,那就是不对女人和孩子下手,而住吉会的那几个成员在杀害父亲之后,还试图杀死女儿,这让他们在亚库扎社会内部,面临严重的道义谴责,因此宁愿当作沒发生一样,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科洛博的末日 雇佣兵之间的冲突,由雇佣兵的准则予以协调;黑帮之间的冲突,可以依靠黑帮的准则解决,两者属于不同的世界,行事准则互相间是如此的截然不同,所以双方一旦发生冲突,很难做到有效的调停,也很少有人具有这个能力,于是长时间以來,雇佣兵与黑帮之间就形成了这样一种现状,井水不犯河水, 尼克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知道不能非常容易的说服这些雇佣兵,此时淡淡一笑,揶揄道:“沒想到几年不见,你们都变得这样爱惜生命,” 食人鱼摇摇头:“你是孤身一个人,不知道家庭的重要,但是我们有妻子和儿女,我们不希望他们被黑手党到处追杀,从此过上胆战心惊的生活,” “这就是我请的是你们,而不是其他人的原因,”尼克耸耸肩膀,向对方提出了一连串的假设:“你们都來自南美洲,而不是北美洲,黑手党想要报复你们,首先要找到你们,你们认为距离这样遥远,他们有可能做到吗,你们为反政府武装作战的时候,所在国的政府军想方设法除掉你们,结果全都沒有能得逞,难道这些可怜的小混混,还会把你们怎么样吗,” “如果仅仅是一个科洛博黑手党,或许无从对我们造成威胁,但是如果是黑手党最高委员会,就有这种能力了,” 在五大黑手党家族之上,存在着的一个所谓的最高委员会,据说协调着黑手党之间的利益和关系,组织共同对外发动攻击,如果他们出面调集全部黑手党势力发动反击,不是沒有可能对这些雇佣兵造成威胁, “所谓的最高委员会只存在于传说中,从沒有任何迹象证明他们确实存在,我对此也很怀疑,如果他们真的存在,为什么在甘比诺黑手党垮台的时候,沒有做出任何举动呢,”尼克不屑的笑着,微微的摇了摇头,脑后短短的辫子随之左右晃动,让他的样子看起來有些搞笑, 食人鱼和其他雇佣兵头目对视一眼,但是都沒有做出什么表示, 尼克继续说:“事实上,我刚才的话是建立在最坏的结果之上,也就是科洛博黑手党沒有被彻底消灭,而我们的根本目的,则是让他们从这个星球上消失,” 一个雇佣兵头目立即声明:“假如我们同意接下这个任务,也只能够根据你提供的情报,把科洛博的据点清除掉,杀掉他们一批人,或许会让他们大伤元气,但是不会让他们消失,因为沒有人知道这些黑手党都有哪些成员,而且他们的实权人物往往躲在幕后,即便想要找出他们都很困难,更不要说清除掉了,” “别忘了,我也是雇佣兵,是知道规矩的,我可以坦率的告诉你们,毁灭科洛博的计划,不止邀请了你们参与,还有其他力量,不久之后,科洛博的头目们会一个一个的浮上水面,就像瘸腿的兔子一样等待你们的子弹,再接下來会有人接管他们的地头、剩余成员和全部的生意,”尼克耸耸肩膀,问:“后顾之忧已经解决了,还有问題吗,” 食人鱼问:“我们可是在M国动手,它的政府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在M国政府做出反应之前,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我们会给你们提供详细的情报,你们只需要一夜的时间就可以完成,然后拿着你们的钱去逍遥快活一段时间,” “前提是……”食人鱼冷笑一声,缓缓的说:“我们能够离开M国,” “你们当然可以离开M国,我们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事情结束之后你们就可以立刻离境,”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雇佣兵们有些动心了,尼克见状,把支票推到了食人鱼的面前:“看看这个数字,然后计算一下,你们需要打多少场仗,才能够赚到这些钱,” 食人鱼虽然只是一个组织的头目,但是此时其他人都把他当作主心骨,所有的眼睛都盯着,想看他会做出什么反应, “你和杰瑞真的有把握做到这些,” “如果沒有把握的话,最先倒霉的不是你们,而是我们,” 食人鱼斜睨了一眼支票,目光实在不愿意从那个数字上移开,但是他还有一个重要问題必须得到解答:“那么为什么你们血狮佣兵团不去自己做这件事呢,对不起,我差一点忘记了,你们现在叫血狮军团,” “我们的人都在伊拉克,”尼克夸张的撇了撇嘴,装出十分遗憾的样子说:“我们现在是保安公司,不再拥有从前的那种自由,每一名士兵的调动都要听从雇主的安排,” 听到尼克的这番话,在场的雇佣兵的感受各有不同,有的人对于庞劲东的这种转变不以为然;有的人则看成是一个飞跃,就像反政府武装突然变成政府军一样;还有人则是抱有一种酸酸的态度,庞劲东可以通过M国政府的雇佣赚取巨额的财富,然后用其中的一部分雇佣自己去清除对手,这让他们为自己感到悲哀, 事实上,庞劲东雇佣这些雇佣兵,而不是让血狮军团亲自动手,是有其他原因的, 这种战斗一旦爆发,无论怎样注意细节,都不可能做到绝对的干净,不留下一丝痕迹指向自己,庞劲东今后事业将有相当大的比重,不得不放在M国,如果因此开罪于黑手党势力,显然会带來极为恶劣的负面影响,如果暗中雇佣这些外來的雇佣兵,就不存在这个问題了, 而这些是不能讲给在场的这些人的, 尼克缓缓扫视了一下在场的所有人,突然一指支票,恍然大悟的说:“对不起,我差一点忘了,这笔钱不是按照规矩支付的百分之五十,而是百分之二十,任务完成之后,其余款项立即到帐,” 刚开始的时候,尼克沒有说出这个任务的实际标的金额,是想了解他们有什么问題和顾虑,然后一一设法予以解决,这不仅可以让他们安心执行任务,也可以帮助查找计划的不足, 常言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庞劲东则认为“有钱能使磨推鬼”,想让这些雇佣兵接下这个任务,最可行,也是见效最快的方法,就是用钱砸,而雇佣兵们确实被砸倒了, 在接下來的几天时间里,各种媒体上充斥了大量关于黑帮火拼的报道,内容无外乎都是华人黑帮向黑手党发动了大规模的袭击, 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大批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睛的人,如同从地下冒出來的一样,携带各种武器袭击科洛博黑手党控制的酒吧、饭店和地下赌场,在警察得到消息赶到之后,这些人迅速消失不见,如同从空气中蒸发一样,让他们口中的“雷子”扑了个空, 在遭受到一连串的打击,损失了大批成员之后,科洛博黑手党控制的许多生意和地盘,很快落入大圈帮的掌握之中,其家族一直隐藏在幕后的那些大佬,果然开始浮出水面,有消息说他们将召开一次家族高层会议,找出办法应对当前的危机, 比起大圈帮的动作來,警方的效率显得出奇的低下,不仅沒有制定出任何相关的对策,甚至连稍微具体一些的情报也无从掌握,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局面,一方面的原因,只有极少数的警方高层人员才知道,那就是政府内部有人作梗,而另一方面,与大圈帮本身有很大的关系,他们行动迅速,相当有针对性,计划周全, 大圈帮的很多成员,是隐藏着的非法移民,他们平常的时候是地下工厂的工人,得到召集会立即聚集到一起,完成任务后又立即散开,这些在法律上并不存在的人,平常隐藏的极为隐秘,根本就无从追捕,让警方很是头痛, 在纽约和旧金山,从二十世纪上半叶开始,就流传着华人地下城的传说,很多人坚信,华人在这两个城市的地下修建了许多隐蔽所,供源源不断而來的非法移民居住, 传言这些隐蔽所经过数十年的经营和不断的扩建,最后连接在一起,成为了设施完善、规模庞大的两个地下城,有相当数量的非法移民居住和工作都在这里,但是待遇却各有不同,有些人是自由的,还有很不错的待遇,缺的只是一个M国社会的合法身份;而有的则缺乏起码的人身自由,在血汗工厂里沒日沒夜的工作着,用粗糙的饮食、极少的休息时间创造财富,以偿还自己偷渡來时欠下蛇头的巨额债务, 不过虽然传说有板有眼,却沒有人真正见过,倒是曾有几个据信是地下城边缘的地方,被M国警方发现,而且在其中发现了许多非法移民,但是沒有人能据此进一步发现地下城的主体,只能肯定大圈帮与地下城有很密切的关系, 总体來说,大圈帮的行动是很成功的,但是却也面临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題,那就是媒体开始恶炒这起事件,很多媒体甚至凭空捏造出一些耸人听闻的报道, 庞劲东毫不怀疑,任其继续发展下去,很可能会演变成一场变种的*****闹剧,一旦到了这个地步,安德森在警方的嫡系也无法继续暗设障碍,大圈帮可能面临毁灭性的打击, 这就意味着虾米陈那边即将撑不住了,整件事情必须尽快予以解决, 红狼要挟庞劲东进攻科洛博的时候,曾说过这样一句话:“我给你提供时间和地点,让你的人扫平这个家族的首领,”这说明他可能在科洛博家族的高层有卧底,至少对这个家族有着极深的了解, 基于这些考虑,庞劲东与红狼取得了联系, 红狼当时碍于山口组的面子,不得不放弃放走庞劲东和伊莎贝尔,其实他并不指望庞劲东真的可以履行诺言,正打算过一段时间以此向山口组发难,按照规矩由他们出面向科洛博宣战,现在接到庞劲东的电话,他十分的兴奋,立即予以高度配合,提供了关于科洛博家族近期活动的详细情报, 于是,在一个周末的夜晚,上百名雇佣兵悄悄包围了纽约郊外的一栋别墅,然后迅速发动了突击, 整场战斗只用了二十分钟,科洛博家族的高层人员几乎被一网打尽,不多几名阵亡的雇佣兵,尸体迅速被处理掉,在警方得到消息赶赴现场时,这些雇佣兵已经分头离境, 得到科洛博家族覆灭的消息之后,红狼的狂笑声充斥了整栋房子:“哈~~~哈~~~哈~~~,太好了,” 他那已经被大麻彻底麻痹的大脑,从沒有像现在这样为现实兴奋,以致他一度怀疑自己还沉浸在大麻的作用中,这条消息只是自己在那美妙幻境中产生的幻觉, 一个金发美人依偎在他身边,娇声娇气的说:“现在应该想想,怎么接管科洛博的地头和生意了,” 红狼在金发美人肥硕的屁股上狠狠的掐了一把,后者发出了一声疼痛的尖叫,但是不敢对红狼有任何不满的表示, 这尖叫声在红狼听來,并沒有任何痛苦,而是一种兴奋的表示,通过耳膜刺激着他的神经,他的手掀起美人的短裙,抚摸着肥嫩的大腿, 这个女人的确是一个尤物,难怪红蝎当初趴在她的身上,连生意都懒得做了, 女人的疼痛还沒有过去,有些颤抖着声音说:“快想想科洛博家族的地头该怎么办吧,我听说现在被大圈帮接管了,” “那些黄皮肤的猴子……”红狼满脸的不屑,让人以为他早有成竹在胸,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红狼之死 金发美女提醒道:“但是这些黄皮肤的猴子已经在事实上控制了科洛博的地盘,” 红狼仍然是一副不屑的样子,但是语气却有些咬牙切齿:“只不过是借着庞劲东攻击科洛博的时候,钻了一个空子而已,我不相信他们会有什么本事,” “难道你沒有发觉,很多事情有些过于巧合吗,” 金发美女沒有穿内裤,红狼的手往上探去,立即就找到了耻毛,他抓住一绺一用力,当时便揪了下來, 金发美女发出一声惨叫,眉头紧紧的拧在了一起,痛的额头冒出了汗珠,但是面对阴险凶狠的红狼,她不敢流露出任何不悦,因为她很清楚的知道,红狼刚刚的好心情完全被破坏了,因为自己说出了红狼沒有意识到,或者说不愿意正视的问題, “告诉过你很多次……”红狼把耻毛拿到鼻孔下,深深地嗅了一下,然后继续说:“你不要管帮派的事情,” 话虽这么说,但对金发美女指出的问題,红狼不能视若无睹,他一边在屋子里來回踱步,一边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让科洛博高层全部覆灭的那次袭击,已经有消息说是來自境外的雇佣兵所为,这显然是庞劲东指使的,然而凡事有因才有果,这次会议能够召开,完全是因为大圈帮对他们发动的一系列进攻, 在常年与政府和其他黑帮组织的斗智斗勇中,黑手党们总结出了一套适合自己的经验,甘比诺黑手党家族因为卧底而垮台的教训,促使科洛博黑手党家族采取了这样的做法,,让家族的高层人物隐身, 科洛博与其它黑手党的不同之处在于,其内部很民主,掌权者不止一个,他们贯彻着不把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的精神,将自己当作鸡蛋,平常很少聚集到一起,只有在需要决定重大事项的时候,他们才会碰头,依据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投票决定,至于日常管理,则是轮流掌权, 除了屈指可数的几个高层人物,几乎沒有人知道这些实际掌权者都是谁,一个郁郁不得志的底层黑手党成员,可能就是他们其中之一;一个看似憨厚朴实的看门老人,也可能是他们其中之一,他们日常伪装成其他身份生活,每当在必要的时候,就会暴露出本來面目,暗中操纵一起又一起的罪恶活动, 这是因为科洛博意识到,沒有办法彻底杜绝卧底,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即便是内部成员,也尽可能少的了解自己的组织, 只要这些掌权者还在,黑手党就沒有失去灵魂,垮了可以重建,遭受的损失可以想办法弥补, 这一招相当的有效,无论是纽约警方,还是其他黑帮,在与五大黑手党家族的战争中,能够给科洛博造成的损失,往往是最小的,红狼在他们的内部有卧底,但是从來都沒有能获取一点关于掌权者的情报, 结果正是因为大圈帮的行动,使科洛博感受到了空前的危机,掌权者们纷纷从幕后走了出來,让红狼的卧底掌握了详细情报,并提供给了庞劲东, 考虑到科洛博的地盘正在不断被大圈帮接收,红狼突然间意识到,这两件事情不是一个惊人的巧合,这也就是说,大圈帮突然对科洛博开战,并不是因为他红狼运气好,而很有可能是与庞劲东串通的, “如果大圈帮是有意配合庞劲东,双方之间的关系一定不同寻常,这说明庞劲东的势力比我想象的大得多,这帮该死的黄皮肤猴子……”红狼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发觉自己从一开始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金发美女的一声尖叫打断了红狼的思绪,红狼恶狠狠的回过头去,正要责骂这个女人,却立即就楞住了, 红狼的这个安乐窝,是一个十分宽广的大厅,由仓库改造而來,人走在空荡荡的里面,会听到自己脚步的回响,尽管有一些椮人,红狼却非常喜欢这种感觉,不过在很多时候,他也会隐隐嫉妒那些出入豪华别墅,坐乘高档轿车的黑手党,同样都是黑帮,那些人像绅士,而自己却像一个流浪汉, 这里四处陈放着一些旧家具、床铺,是日常的生活设施,还有一个台球案子,和几台吃角子老虎之类的游戏机,算是娱乐设施,由于灯光沒有全部打开,在这些娱乐设施那里有一大片的暗影,此时一个人正缓缓从暗影里走出來, 这个人走起路來沒有一点声响,竟如鬼魅一般, “闭嘴,”红狼呵斥了一声金发美女,后者立即噤声了,他回过头看着这个人,兀自镇定的问:“你是谁,” “我们中国人有一句话:‘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个人冷笑一声,自我解嘲道:“沒有想到几天沒见,我的变化竟然让你认不出來了,” “杰瑞……”即便不去听这声音,红狼也认出了对方的相貌,因为庞劲东已经走出了那片阴影, “你不是想喊人,”见红狼的嘴唇张合了几下,庞劲东冷冷的说:“你的手下已经全都回老家了,不过这个老家不是俄罗斯,而是……”庞劲东说着,用手指了指天空, 金发美女的反应比红狼要快,立即发出极为恐惧的嘶喊:“红狼,快杀了他,否则他就会杀掉我们,”她有足够的理由害怕庞劲东,自从红蝎死后,她在俄罗斯黑帮内到处流窜,鼓动俄罗斯人给庞劲东添了不少麻烦, 庞劲东不愿意和这个女人废话,右手只是用力的一挥,沒有人看到庞劲东从身上什么地方拿出了一把枪,也沒有人听到枪声,但是一发子弹却准确的击中了金发美女的额头, 金发美女的额头开了一个洞,暗红色的鲜血从里面喷涌出來,她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似乎还想要说什么,但最后只是吐出了几个含混不清的音节, 看到金发美女死了,红狼知道自己就是下一个,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呆滞了片刻,他提问出了一个十分愚蠢的问題:“你要干什么,” “红狼,我如果沒说错,你现在正为科洛博的下场感到兴奋,”庞劲东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说:“你知道我为剿灭那些人渣而花了多少钱吗,雇佣兵,大圈帮,雇请每一方,都需要大量的资金,还需要投入大量的精力,你不会天真的认为,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吧,” “你……你是要钱吗,”虽然嘴上这样问,但红狼根本不相信,庞劲东会回答“是”, “虽然我现在的确有些缺钱,但是不会找你要的,而且我需要的数目太大,你也根本拿不出來,” “那你到底要什么,” “山口组为了让你释放我,在你的面前做出担保,如果我不履行承诺,会让山口组很为难,做人不能这样自私,当然我也可以直接干掉你,这让承诺不复存在,但是,我的家庭在很多年前,被甘比诺黑手党逼的走投无路,在我终于有能力向他们复仇的时候,他们却垮台了,所以你向我提出的这个要求,突然让我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憎恨这些人渣,我完全可以把科洛博当作甘比诺的替代品,”庞劲东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无比,语气也随之凶狠起來:“但是我恨别人用枪指着我的头,更恨别人要挟我去做某件事情,在你这样对待过我之后,我有可能放过你吗,” 红狼知道自己今天必死无疑了,突然怪叫了一声,向庞劲东猛扑过去, 庞劲东镇静的站在那里,迅速抬手扣动了扳机, ~~~~~~~~~~~~~~~~~~~~~~~~~~~~~~~~~~~~~~~~~~~~~~~~~~~~~~~~~~~~~~~ “继续说啊,”唐韵睁着大大的眼睛,妩媚的神情之中带了一些可爱, 唐韵的消息总是那样灵通,不管到了什么地方,都能迅速建立起自己的情报网,即便是在红岩谷基地,因此她很快就知道了科洛博黑手党的事,缠着庞劲东要听详细经过,一场血腥的黑帮战争在她听來,与精彩的网络小说沒什么区别, “能说我都已经说过了,你还让我说什么,胡编乱造一部小说给你看,” “好啊,” “自己上17K网去看,” “哎,”唐韵知道不能再探听到什么新鲜东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但是她的聪明才智,很快就在庞劲东已经说出的这些事情上,得到了充分发挥,并察觉到庞劲东计划里的一个漏洞:“如果大圈帮的进攻,沒有让科洛博的掌权者聚首,科洛博却照样发动了有力的反击,那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根本沒考虑过万一,”庞劲东一摊双手,无奈的说:“如果真出现这种情况,就让大圈帮另外想办法,” “他们凭什么听你的,” “已经和他们说的很明白了,我要的是科洛博的头头脑脑们全都出來,做不到这一点,就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如果实在想不出來办法,我至少是可以把钱省下了,”庞劲东现场发挥,想出了这么一个应对措施,就连自己都不寄希望, “不,”唐韵摇了摇头,对庞劲东的这种想法,感到有些好笑:“雇佣黑帮做事是很容易的,但是如果想找借口不给他们钱,你的麻烦就來了,而且不管怎么说,人家毕竟如约进攻科洛博了,” “我又不是职业黑社会成员,只是偶尔客串一下,对他们的事情和行为方式又不了解,怎么可能计划的那样周详呢,” “凡事总有第一次,慢慢学习就好了,沒有人天生就是块当黑社会的料,”唐韵洋洋自得,竟然表现得如同庞劲东的老师:“这一次实在是算你走运,下一次可就要当心了,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都必须考虑到,” 庞劲东看着唐韵,乖乖的回答说:“是,” “话说回來,这个科洛博黑手党还真是高明,如果他们的当家人死活不肯出來,谁都拿他们沒办法,” “我倒是觉得,杰诺韦塞家族的前任教父,文森特.吉甘特更加高明,他公开暴露在警方面前,天天招摇过市,却沒人能把他怎么样,” “哦,”唐韵的兴趣立即又上來了,急忙问:“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甘比诺黑手党的盟友是科洛博黑手党,死对头就是这个杰韦诺塞黑手党,庞劲东因为曾调查过甘比诺,很自然的也掌握了杰韦诺塞的一些情况, 杰韦诺塞黑手党的主要收入來源,是赌博、敲诈和放高利贷,基础都是其前任教父吉甘特奠定的,也正是在吉甘特的领导下,杰韦诺塞黑手党成为五大黑手党当中势力最强的, 吉甘特出生在一个纽约的意大利裔家庭,其母给了他一个绰号叫“下巴”,这就是文化上的差异,西方的父母竟然会给自己的孩子起外号,而且外号还是那么的古怪, 吉甘特身强体壮,年轻的时候是纽约小有名气的业余拳击手,结果得到了杰韦诺塞黑手党成员维托.杰诺韦塞的赏识,让他给自己当司机兼保镖, 后來,维托成了杰韦诺塞的教父,在他的栽培下,吉甘特在黑手党家族内青云直上,直到1985年正式接班,成为该黑手党的新一代教父, 据传,黑手党的最高委员会每当调解和裁定内部纠纷,最后拍板的总是吉甘特,他甚至能否决其他帮派老大的任命,即便是死对头甘比诺家族的教父,对他都是十分的忌惮, 所有了解吉甘特的人,都给他一个共同的评价:“像狐狸一样狡猾,”如果说这些能证明吉甘特很有才干,那么他为了保护自己所采取的方法,则是证明了何谓“大智若愚”, 这个方法是装疯卖傻,吉甘特以此做到了庞劲东所说的“招摇过市”,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当个学徒 从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末开始,纽约一些地方的人常会看到,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在大白天穿着浴衣在大街上行走,嘴里不知咕哝着什么,此人就是吉甘特, 监视吉甘特的特工发现,他的生活很有规律,每天天刚一擦黑就从母亲家中走出來,穿着浴衣或睡衣,身后跟着一两个保镖,他先是來到一家俱乐部,这里是他的大本营,在那儿玩纸牌,与自己的心腹谈事,等到午夜一过,他回到妻子在市中心的住宅,换上体面的衣服,继续和手下谈事,或者看电视、上床睡觉,等到第二天上午,又换上破衣服回到母亲家, 有一次,联邦调查局特工去吉甘特家里传唤他,发现他穿着一件破烂的浴袍、打着一把雨伞,站在淋浴喷头底下,他从此获得了“疯子老爹”、“睡衣老怪”等绰号,知名度远远超过童年时母亲赋予的那个, 为了证明自己是真傻,而不是装作缺心眼,吉甘特还买通精神病医生,为自己作出智商不到70、患有精神分裂症的诊断, 不过,吉甘特虽然对外界演戏,对内部人却毫不马虎,他要求手下在提到他时不得直呼其名,而是摸一下自己的下巴,或者在空中写一个字母C, 吉甘特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暗中带领杰韦诺塞黑手党“建功立业”,甚至影响着整个纽约的黑帮, 后來,警方终于搜集到足够的证据,把吉甘特送上法庭,并以敲诈勒索、阴谋杀死同伙以及妨碍司法等罪名判处十二年监禁,他在入狱后继续装疯卖傻,并遥控着杰韦诺塞黑手党, 再后,警方通过窃听到的电话录音,揭穿了他的把戏,因为他在给手下打电话时,思路清晰,语言连贯, 这个时候,吉甘特对几十年如一日的装疯卖傻,也感到很累了,大概也是担心自己最终假戏真做,于是坦然承认自己是在装疯,并因此被加刑3年, 此后的吉甘特再就沒有什么作为,直到因心脏病发而逝世, “还真别说……”唐韵看着庞劲东,笑嘻嘻的说:“如果你当黑社会老大,这一招还真的很适合你,” “去死吧,”庞劲东嘲弄的呲牙一笑,告诉唐韵:“我这辈子都沒打算进入黑社会,因为我恨这帮人,” “庞劲东……”唐韵突然收起笑容,一字一顿的问:“你认为对付你最恨的人,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把他们彻底消灭,从肉体到精神上,” “不,”唐韵缓缓的摇了摇头,用一种教训的口吻说:“对付你最恨的人最好的办法,是成为他们的统治者,让他们为你服务,” 在唐韵的面前,庞劲东某些方面的心机显得简单,两个人的心里对这一点都很清楚,唐韵经常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教导庞劲东应该这样做,或者那样做,不过语气并不让人讨厌,倒是有些谆谆教诲的样子, 庞劲东耸耸肩膀,无奈的要求唐韵:“拜托你说话的时候,不要把我当作是小弟弟一样,” “小弟弟,”唐韵暧昧的一笑,打趣说:“我倒是很希望,你身上那个叫小弟弟的部位足够坚强,不像你本人这样软弱,” 庞劲东自知失言,咳嗽了几声掩饰尴尬,正色说:“就算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也做不到,这不是因为软弱,而是因为我沒有这样的机会,” “机会现在來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科洛博黑手党的地盘已经被大圈帮接管了,这事之前早有协议,你最好别劝我打主意,” “谁说科洛博黑手党了,我说的是俄罗斯黑帮的地头,” 庞劲东听到这句话愣住了,这件事是这个计划中的另一个疏忽,虽然不能算作是漏洞,但是庞劲东之前的确沒有考虑到, 俄罗斯黑帮的规模本就不打,接连损失了光头佬和红狼两位老大,以及多名成员之后,其余人已经不能有效地让组织运作下去,整个帮派现在摇摇欲坠,接下來的事情完全可以想见,俄罗斯人为了争夺老大的位子,将在内部展开火拼,消耗掉最后的一点力量,然后整个俄罗斯黑帮将会名存实亡,地盘和生意被其他帮派接管, 唐韵的意思是很明显的,庞劲东的心也活泛了一下,但也仅仅就是一下:“恐怕很难啊,” “难在哪里,” “一个黑帮不可能凭空诞生,需要有小弟供指挥,需要有生意可作,需要有足够的社会关系支撑组织的运作和发展,还要有一些老大负责具体管理每个地区或者每项生意,”叹了一口气,庞劲东补充道:“我可以建立起一家保安公司,是因为我过去就是雇佣兵,当年的战友可以帮助我,而且在其他方面也有足够的资源,如果建立黑帮,我根本就无从做起,” 唐韵铁心要把庞劲东发展为黑帮学徒,不厌其烦的劝说道:“血狮军团也不是一开始就有的,还不是你一步步的发展起來,从两个人开始一直到有了今天的规模,”见庞劲东惊讶的看着自己,唐韵狡狯的眨了眨眼睛:“别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些事,我的消息可是很灵通的,” 因为了解唐韵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所以她究竟从谁那里知道的血狮军团发展史,庞劲东已经懒得追问了,只是继续刚才的话題:“我走上雇佣兵之路,是有人带领和指引的,如果我想兼职做黑社会,沒有人可以起到这个作用,” 唐韵差一点就脱口而出:“有我啊,”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知道自己虽然对国内的事情很了解,但是M国这边的情况,或许还不如庞劲东有发言权,因此只能在一些大致相通的道理上,对庞劲东予以指导:“不一定要亲力亲为,还可以借助别人之手,” “借助谁,大圈帮吗,你以为他们为什么同意帮助扫平科洛博,不仅仅因为我肯支付高昂的费用,还因为我答应了他们的一个条件,” 唐韵立即问:“什么条件,” “帮助他们搞武器,”庞劲东点燃一支烟,正要吸一口,又说:“幸好他们沒要什么重型武器,也沒有火箭筒或者机枪,只要了几把冲锋枪,还有许多的手枪,虽然他们愿意按照市价付钱,但是你要知道这些武器一旦出事,就会追查到我这里來,” “我如果沒说错,你是不会让人会查到你这里的,” “对,”庞劲东吸了一口烟,轻松的说:“在交货之前,我把武器上任何可能追查到我这里的痕迹,全部抹除掉了,” “哈哈,”出乎庞劲东意料之外,唐韵竟然放声大笑起來:“这简直太好了,” “我沒听错吧,就这还算好,假如借助他们控制俄罗斯黑帮的地盘,不要说可能要我帮助搞导弹,他们是否会听话也很是问題,大圈帮可不是提线木偶,想怎么操作都可以听我们的,” “傻弟弟,”唐韵伸出手指,在庞劲东的脸上刮了一下,兴奋地说:“你还真傻的可爱,” 庞劲东苦笑着问:“这算是夸奖吗,” 唐韵沒有回答这个问題,而是立即分析起來,刻意模仿着庞劲东的说话方式,自问自答:“大圈帮在纽约扎根几十年了,各方面都有自己的关系,但是他们却要找你弄武器,为什么,因为他们搞武器很困难,为什么他们肯付钱而不是白拿,因为他们想要和你长期合作,不希望科洛博的事情结束之后,你找借口拒绝他们,” “这些我都已经想到了,” “你打算卖给他们吗,” 庞劲东“嘿嘿”一笑,坦然承认:“如果有足够的钱赚,兼职做个军火商也不错,” “这就对了,”唐韵一拍庞劲东的肩膀,兴高采烈地说:“枪支这种东西不是挖耳勺,有一两个就足够了,会因各种原因造成丢失和损坏,而且也不是片刀,经常磨一磨就可以了,需要不断的补充弹药,如果他们只能从你这里买,慢慢的就会对你形成依赖,你甚至会对他们形成影响,如果你操控得当,不是沒有可能就此控制他们,” 对庞劲东來说,唐韵的这一番话实在有如醍醐灌顶一般,虽然不能说就此大彻大悟,但是很多问題却也得到了解决, 其实庞劲东并沒有对唐韵和盘托出,把一些极为重要的事情隐瞒了下來,其中包括安德森的毒品网络, 安德森答应了庞劲东的要求,暂时中断向科洛博黑手党供货,并在稍后将这一条线转接给大圈帮,但是同时也提出了一个条件,那就是这一条线今后由庞劲东负责,为了保证计划顺利实施,庞劲东只得答应了下來, 虽然庞劲东并不需要亲自做什么,只是躲在幕后协调整条线的运行,但却是一种身份的转变,这也让庞劲东意识到,安德森已经在着手将毒品网络交出去了,而自己很可能是接手的人选之一, 毒品网络的人互相之间只保持单线联系,庞劲东现在已经与自己的下属办事人见过面,接下來还要找机会视察整条线的运行状况, 眼见自己就这样成了毒品贩子,庞劲东正在为此头痛,却突然之间被唐韵点醒了,大圈帮逐渐尝到贩毒的甜头之后,将会热衷于这门生意,而自己控制着货源,对他们又是一种制约, 见庞劲东想着事情不说话,唐韵哼哼了几声,想引起庞劲东的注意, 庞劲东回过神來,不满的问:“你又不是猪,总哼哼什么,” 唐韵问了一句:“你在想什么呢,” 庞劲东答非所问:“就照你说的做,” 按照M国政府的合同要求,庞劲东已经向伊拉克派出八个连,总数八百余人的兵力,留守在红岩谷基地的,除了第一营的第一连之外,还有新编入第一营的第四连,随着大批选拔出來的军官和技术人才走上各自的工作岗位,人手短缺的问題总算是得到了解决, 血狮军团目前共有三个营,下辖十个连,千余人的兵力,除了第一营辖四个连之外,其余两个营各辖三个连,庞劲东组建了第一团,将这些兵力全部划归其中,并对军旗制度做出改变,规定最基层拥有军旗的部队为团级,并为第一团制授了军旗,而第一营作为血狮军团第一支建制部队,将保留唯一一面营级军旗作为荣誉的象征, 通过庞劲东对建制和军旗的调整,任何人都可以看出其中蕴含着多么大的野心,目前一千余人的队伍,对于地下雇佣兵们來说,已经是一个令人咋舌的数字了,如果换作是一个月多前,米丽娅和尼克等人会立即站出來反对这种疯狂扩张,但是在他们了解到保安公司这个行业,以及当前M国军事政策之后,坦然接受了接受了庞劲东的计划,甚至盼望这种发展能够更迅速一些, 在九一一事件发生的前一天,当时履新的M国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发表了一番宣言,其中声称M国安全的最大威胁,是五角大楼的官僚机构,他号召用新的模式替代旧的国防部官僚体制,这个新模式的基础是私人机构, 结果就在第二天,仿佛为了验证拉姆斯菲尔德的这番话,九一一事件发生了,拉姆斯菲尔德抓住了这个难得的机会,展开军事变革,其中很重要的一条就是对私人雇佣武装的依赖,这种政策被称为“拉姆斯菲尔德主义”, 后來作为伊拉克战争的替罪羊,这位国防部长被舆论赶下了台,但是由其发起的军事改革仍被延续下來,而且在此前,他已经采取特别的步骤,将私人雇佣武装作为M国战争机器链条的一部分,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新兵报到 通过早前就已经实施的“国防部改革路线图”,M国军事力量的组成被定义为“现役以及预备役的军事机构、文职人员以及雇佣武装”,由此确认政府可以公开使用雇佣军,雇佣军的地位更是由此得到了法律上的认可, 从此之后,M国政府在进行高危险性的海外军事行动时,可以公开的动用雇佣军,而不再像除掉艾迪徳时暗中通过地下关系联络中间人,雇佣地下雇佣军动手,其他西方发达国家唯M国马首是瞻,随之纷纷采用了同样的政策, 但也正因为如此,來自发达国家政府的雇佣,将被那些公开的保安公司夺得,地下雇佣兵的生存空间被压缩掉了很大一块,因此庞劲东的这件保安公司,可以说是顺应时势,为弟兄们创建更大的发展空间, 到伊拉克战争爆发时,五角大楼已将雇佣兵作为行动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动用了现代战争中最大规模的雇佣军力量, 到战争结束执行占领时,M国政府对外公开的数字是驻军十万人,但实际上的数字远远超出, 超出的这批影子部队就是雇佣兵,据估计有等同于M国军队的雇佣兵出现在伊拉克,总数不下十余万人, 雇佣军为M国政府提供了政治上的回旋余地,让这些雇佣兵执行任务,可以避开公众和媒体的监督,而其伤亡可以忽略不计,发生犯罪更是与M国军队无关, M国政府及共和党控制的国会,则在暗中庇护犯事的雇佣兵免予被监督和起诉, 最初的时候,公众对此并不知情,但是随着伊拉克战争的继续,黑水公司爆出了一连串的丑闻, 于是在民主党逐步掌控国会之后,国会开始就雇佣兵展开听证,被讨论最多的就是大名鼎鼎的黑水公司, 该公司拥有高于法律的特权,不受民事诉讼制约、不受军事法庭制裁、不必遵守军事指挥官的命令,这些是国家正规武装力量都沒拥有的, 在这种情况下,该公司多次声称,自己是M国国防整体力量的组成部分,以证明自己作为国家安全力量存在的合法性, 事实上,黑水公司根本是现政府直接驱使的近卫军,拥有世界上最大的私人军事基地,有两千多名员工在九个国家执行任务, 这还是一个公开数字,实际数字据信几倍于此,同时另有两万人随时待命, 此外,它还拥有包括武装直升战机在内的二十多架飞机,有自己的情报机构,同时具有建造侦察和定位系统的能力, 黑水公司在现政府的庇护下,甚至打算一鼓作气,参与制定和规范雇佣武装的规则,争取阻止国会和五角大楼将雇佣兵置于军事法庭的临时管理之下,以灰色身份游刃于公开的国际社会和地下世界之间, 不过,由于一系列的麻烦,黑水公司开始走下坡路,不久前狼狈撤出伊拉克,接下來每况愈下, 但是这种雇佣兵制度虽然麻烦多多,却让M国政府尝到了甜头,不可能轻易的放弃, 这种甜头的在于,牺牲的雇佣兵的人数并不计入M国军队死亡人数的当中,他们的犯罪行为也沒有被记录和惩处,从而掩盖了战争的真正代价, 世人皆以为M国军队伤亡低是因为武器先进,却不知道背后有雇佣兵的付出,这种付出从十几年前秘密的开始,到现在逐步走向公开, 此外,法律对雇佣兵不适用,什么日内瓦公约、普世的道德价值全被抛弃,军队派系之间的勾心斗角、舆论和民众对军队的负面影响也不存在,这也就是说,雇佣兵可以变成M国政府实现其政策的有力武器, 现任政府既然有自己的近卫军,力图问鼎总统宝座的安德森,当然也要建立属于自己的近卫军,而庞劲东的这支雇佣兵力量就是他的选择, 血狮军团即便想达到黑水公司的同等水平,也意味着要组建一支两三万人的雇佣军,以安德森做事追求大手笔的风格,血狮军团的规模恐怕还要超过黑水公司, 每次一想到这些,米丽娅就会拍着庞劲东的肩膀说:“三万人,就是三个师啊,当初你和我两个人闯入南美丛林,想方设法拉别人加入血狮佣兵团的时候,可沒有想到会发展到今天的规模,” 听到这句话,庞劲东则必定回答:“本來想去长箐山拜望叔祖,现在不得不又拖延下來了,” 庞劲东本來打算第二批士兵训练结束之后,就立即前往长箐山,但是直到第三批士兵训练完成也沒能启程,因为一批特殊的新兵抵达红岩谷基地,庞劲东打算亲自监督训练, 按照庞劲东的要求,韩风在国内委托各类出国劳务中介,或是公开、或是私下、或是半公开的散发招兵信息,并将重点放在了贫困地区, 庞劲东考虑到,这样地方的人生活艰难,会愿意通过参加战争获得财富, 但是庞劲东却想错了,不止是贫困地区,大城市和较为富裕发达地区的人,在听说这个消息之后,也有很多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和意愿,而贫困地区由于信息比较闭塞,应募的人数最后只占到了一半略强, 庞劲东制定的政策是,不需要应募者交纳任何保证金,也不需要承担任何费用,征兵过程产生的全部费用都由公司承担, 应募者签订合同之后,还可以先行得到一部分佣金作为安家费,其余事情全部由公司负责安排, 虽然他们的薪水只有外籍士兵的一半,但在国内也属于高收入了,又可以到国外去长见识,这样的条件对很多人來说实在太有吸引力了, 祖国充足的人力资源此时显现了出來,尼克在M国费尽力气,第一批才招募了四百一十一人,而从国内前來报到的第一批就有一千六百余人, 这些人都是经过考核合格被选中的,整体应征人数要远超于此,本來还有很多人有意应征,但是因为太晚得到消息或其他原因沒能成行, 刘弗懿对这批新兵的训练给出了许多建议,例如要充分发挥华夏人吃苦耐劳的优秀品质,经常让他们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安排大量的训练甚至是劳动, 因为他认为,华夏人一旦闲下來,就喜欢生事或嚼舌头, 庞劲东对这头汉奸越发反感,如果不是因为很有用处,真想一枪崩了他, 尤其是听到刘弗懿一口一个“他们中国人”,庞劲东的火更大, 说起來,华夏兵的待遇低于外籍士兵的建议,也是刘弗懿提出來的,目的是凸显人力资源丰富的优势, 另外,在国内征集后再跨过大洋集结到M国,其间产生很高的成本,必须通过降低待遇予以弥补,否则不如在M国本土直接征兵, 而且外籍士兵普遍都有实战经验,受教育程度也高,应该有较高的待遇, 庞劲东静下心來想一想,觉得刘弗懿说的未尝沒有道理,至少给军团节约了大量运行经费,说明他对自己和军团还是高度忠诚的, 新兵抵达M国后刚开始很兴奋,但是他们还沒有來得及游览这个超级大国,甚至还沒有领略到城市的样貌,就被带到了荒凉的红岩谷,很多人的心情不由得立即跌落谷底, 这种落差很快得到了弥补,庞劲东准备了丰盛的饭菜,让他们可以大快朵颐,只是却不提供任何酒, 庞劲东在就餐的时候做了简短的讲话,也无外乎就是希望每人都能成为优秀的士兵,精诚团结,开创血狮军团更加辉煌的明天之类,话说得很俗套,让庞劲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却很必要, 新兵们就餐结束之后被分配了营房,然后休息了,让旅途的疲劳得到了彻底的缓解,他们一觉睡到大天亮,直到被刺耳的军号惊醒, 新兵们还沒有进入角色,多数不知道军营的生活应该是什么样子,一个个揉着朦胧的睡眼不知所措, 然而他们的不知所措并沒有持续太久,头戴白色钢盔的宪兵冲进营房,把他们强行从床上拉起來送到操场上,如果其中哪个动作稍有迟疑,就会一军棍狠狠地打过去, 这些人当中有当过兵的,以为肯定是要出早操训练,然而却沒有想到集合之后被分批带到了浴室里,命令他们脱光了衣服,好好的洗澡, 这间浴室十分宽大,被一排排的隔断分开,头顶是纵横交错的管线,垂下一个个花洒,可以同时提供给三百多人洗浴, 等到洗澡过后,新兵们发现自己的衣服不见了,正在吵吵嚷嚷,军官给每人发下两套军装,从内裤到袜子一应俱全, 穿戴整齐之后,新兵们重新在操场上列队,其中多数都不知道应该怎样集合站队,于是军官带着宪兵教导他们,并不断调整队列,纠正站立的姿势, 这一番忙乱过后,新兵们才发现自己刚來时穿的衣服,都被堆在了前方的空地上, 庞劲东站到了队伍的前面,缓缓的扫视着这些新兵,只见更多的是一副憨厚朴实的面容,很多人还是稚气未脱的样子,从不少人黝黑的皮肤和壮实的身材,可以看出是农民出身, “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军人了,今天让你们洗澡,换掉过去的衣服,就是要你们摆脱过去的一切,从现在这一刻开始真正以一名军人的姿态去看待这个世界,”庞劲东说罢拍了拍手掌,两名宪兵过來往那些衣服淋上汽油,然后一把火烧掉了, 一股股浓烟向队伍飘來,带着一股呛人的气味,看着自己的衣服在熊熊的火光中猛烈的燃烧着,新兵们有些骚动,但是立即就被军官们制止了, 这个世界上再也沒有比Z国的军队更加能吃苦和容易训练的,具备了这两个条件可以诞生出强大的战斗力,只要再配以先进的武器装备,就可以称雄天下, 一想到新兵接下來将会面对怎样艰苦的训练,庞劲东的心中就有些不忍,因为这些新兵毕竟是自己的同胞,而对于M国本地的士兵,无论遭受怎样的磨难,庞劲东都不会有太多的感觉, 但这却又是不能避免的,一支优秀的军队绝对不会在温室里培养出,庞劲东此时已经对未來有了很多的设想,尤其是在知道了果敢共和军的事情之后,而这些设想能否实现,或许就要取决于眼前的这些人, 米丽娅在所有人当中,是最能够明白庞劲东心思的,也看出了这种矛盾心态,她用十分之不标准的汉语,磕磕巴巴的说:“宝剑锋从磨砺出,熊猫网上在烧香,” 庞劲东眼睛瞪得溜圆:“你说什么,” “你说这是一首励志诗啊,” 庞劲东这才想起來,有一次计算机中了这种大名鼎鼎的病毒,无奈之余信口吟了这么一句“诗”,米丽娅当时问是什么意思,因为汉语的精妙和幽默难以用英语表达出來,庞劲东就把这首诗被歪前的意思说了出來,却沒有想到被米丽娅学会了, 庞劲东不得不纠正一下,然后劝告米丽娅:“以后千万那别再说这首诗了,” 米丽娅对此倒是不介意,更关心的是眼下这些新兵:“我知道你很爱护他们,但是除了血狮佣兵团的弟兄们,他们可能将会是你最可依赖的力量,为了能够做到这一点,就必须让他们多吃点苦头,” “说的对,”庞劲东拍了拍米丽娅的肩膀,感叹道:“还是你最了解我,” “而且他们还将是你开创更大事业的基石,” 庞劲东低声重复了一遍:“更大的事业……” “我们如果不想再做武器,而是做使用武器的人,就不能把血狮军团做为最终目标,而是要视为一块基石,”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新世纪金融 新兵们在训练之余还参与到基地建设当中去,成了一支不可多得的劳动大军,缓解了基地建设工人不足的问題,极大的降低了成本, 无论是训练还是其他任何事,他们都表现出了高度的适应能力和吃苦耐劳的精神,对自己身份的认同和接受速度,也要比M国士兵快得多,让M国籍的军官既惊讶又赞许, 但是Z国籍士兵存在一个很大的麻烦,那就是语言问題, 他们当中有部分人懂一些英语,水平却沒有太高的,勉强应付日常会话还可以,想要进行军事方面的专业交流就很困难了, 军官们却都是M国人,因此官兵之间进行交流很是困难, 尽管从M国招聘了一批华裔作为翻译,但是仍不敷使用,于是唐传江也被派了上去,就连中文说的磕磕巴巴的刘弗懿都披挂上阵,庞劲东本人更是经常客串, 然而即便在翻译充足的情况下,一道命令或者讲解经过翻译之后再被执行,效率无形中大打折扣, 庞劲东对这个问題的解决是双管齐下,一方面对新兵培训英语,另一方面则对军官培训中文, 希望在两个月左右的时间里,可以让他们基本突破语言难关,能够准确的执行命令并进行日常交流, 此外,这些新兵的文化程度普遍不高,因此还要进行必要的培训,加上语言学习,极大的延长了训练时间, 不过尽管如此,他们的优势也是无可取代的, 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新兵的训练总算步入了正轨,使得庞劲东可以抽身出來忙些其他的事情, 在这段时间里,次级贷危机愈演愈烈,而且进一步深化,开始向全球扩散,大有演变成一场全面金融风暴的势头, 在M国方面,面对來自华尔街的一百七十四亿美元逼债,新世纪金融已经申请破产保护,同时裁剪百分之五十四的员工, 此后,另一大金融机构美国住房抵押贷款投资公司申请破产保护,第五大投行贝尔斯登宣布旗下两支基金倒闭, 花旗集团也宣布损失七亿美元,不过对于它这个年盈利二百亿美元的金融集团,这个只不过是个小数目, 在欧洲方面,D国工业银行发出盈利预警,旗下的一个规模为百亿欧元的莱茵兰基金以及银行本身,因参与了M国次级贷市场而遭到巨大损失,预亏达八十二亿欧元, F国第一大银行巴黎银行亦宣布冻结旗下三支基金,这几件事情导致欧洲股市重挫, 在亚洲方面,日本第二大银行瑞穗银行宣布损失六亿日元,而全国的损失还不止于此,其九大银行据估计持有M国次级贷担保证券过万亿日元, 以上这些只是危机露在水面上的冰山一角,也仅仅是一个开始,全球的金融机构掀起了一场倒闭风暴,股市更是遭遇了自九一一事件之后最惨重的暴跌, 尽管各国中央银行都投入巨资试图救市,但是却收效甚微,至少作用是短暂的, 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有哭的就肯定有笑的, 唐韵在这种形势下,足不出红岩谷基地,操纵资金转战M国和欧洲, 现在的她几乎在电脑屏幕前度过每一天的二十四个小时,连吃饭的时候都不例外,只有困得撑不住的时候才打个盹, 对她來说,看着投入的资本如同滚雪球一般不断增长,是一种无可取代的乐趣, 同样是在这个时候,唐韵与陈宇博彻底决裂了, 与庞劲东设想不同的是,唐韵的摊牌并沒有什么技术性,只是直接了当的告诉陈宇博,双方的关系就此中止,那几千万全当做是补偿, 陈宇博的反应也很冷静,简单说了一声:“知道了,再见,”就挂断了电话,根据唐韵的监控,陈宇博已经重新调集人手和资金,紧锣密鼓的筹备收购美国国家金融服务公司, 由于唐韵的变节,陈宇博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眼下的机会再也不能错过, 虽然他事先安排的计划已经全部顺利展开,例如鼓动大批贷款人起诉起诉CFC,CFC也的确变成了一个烫手的山芋,但是这个山芋并非沒有人敢碰, 这也就是说,陈宇博的收购计划遇到了竞争者,使得预计价格可能将会被提高, 庞劲东就幸运得多了,收购新世纪金融的计划实施顺利,相关的谈判已经开始, 庞劲东为此调集了三支力量,包括直接属于自己的帝国控股集团,间接属于自己的啸东基金管理公司旗下全球发展基金,以及正东集团, 此外还有唐韵以个人名义的出资,不过这部分资本相对于这三家就很少了, 值得一提的是啸东基金管理公司,因为事先已经得到金融危机的预警,因此各基金一直轻仓前行,很多时候甚至干脆是空仓,结果这次金融危机对其沒有造成太大影响, 国内那些出海的QDII接连铩羽,普通开放式基金因为股市一路惨跌,导致净值损失惨重,啸东基金公司在这种情况下一枝独秀,最大限度的保证了基金持有人的利益,声誉因而获得了更大的提升, 由于帝国控股集团的份额最大,因此收购行动由其牵头,韩风召集了三方代表,延揽各领域的人才,组成了一个庞大的收购团,已经抵达M国进行谈判, 庞劲东虽然沒有亲历谈判现场,但是一直在关注着谈判的进行情况,并且与干爸沈昊通了一次电话,进行了一次长时间的探讨, 沈昊提出了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題:“收购成功后,你打算怎么做,” “继续开展房贷业务,虽然这个市场目前遭遇寒冬,但人生四件大事就是‘衣食住行’,房地产市场不会永远处于低迷状态,而买房子能够一次付清全款的人毕竟是少数,所以放贷市场也必将随之被带入新的春天,” “但是现在看來,这场经济危机不会在短时间内结束,也就是说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们对新世纪金融的投入,是不会见到产出的,而且还需要投入大量的运营成本,”叹了一口气,沈昊意味深长的说:“当然,这是在维持这家公司当前状况前提下,” 庞劲东听到这句话立即明白了,干爸对新世纪金融并沒有太大的兴趣,当时他沒有答应陈宇博的邀请,真正原因也是短时间内对海外金融市场不看好, 他能够加入这个收购计划,则完全是为了支持自己的事业, 对沈昊的性格不甚了解的人,如果知道这件事的前因,会困惑于他既然不看好收购行动,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劝阻庞劲东, 以沈昊的头脑和纵横商场这么多年的经验,似乎应该远比庞劲东有见地, 庞劲东却足够了解沈昊,知道自己的干爸一向敢于放手,庞劲东记得在小时候,自己去攀爬树木或房子,干爸从來不会像别的家长那样予以阻止, 他的理论是,第一、这样可以锻炼勇气;第二、如果现在阻止,自己不会真正意识到这种行为有多么危险,只有摔下來,感到了痛,才会有切身的体会, 此外,沈昊为人固然自信,但却不是刚愎自用,愿意给别人机会去尝试,这也是他成功的原因之一, 想到干爸的这一层良苦用心,庞劲东心中颇为感动,自己现在能够赚钱还是赔钱都已经不重要了,真正重要的是绝对不可以让关心自己的人失望:“现在看起來只有国内是最稳定的,所以我打算把它引入国内,” “具体怎样做,”沈昊的语气很平静,似乎早就预料到庞劲东会有这样的想法, “首先设立银行,可以开展普通储蓄业务,接着全力开拓国内的房贷市场,” “你看好国内的房贷市场吗,” 庞劲东很果断的回答:“是的,” “但是现在已经有断供现象了,” “那只是个案,不具有普遍意义,在这件事情上,国内与国外唯一相同的是,只要房地产市场兴盛,放贷市场也会跟着红火起來,” “那么你如何看待国内房地产市场,” 庞劲东具体分析道:“虽然现在政府采取一系列措施试图压低房价,但是房价却始终沒有真正降下來,为什么,因为房地产行业最大的老板其实是国家,国家从中赚的钱是最多的,当年对公有制住房实施商品化和货币化改革,目的就是从中汲取资金,这些政策的本质是在保证国家利益的前提下,压缩房地产商的利润以降低房价,这显然是不可能做到的,政府又不肯少赚点或者掏出一部分钱來,让老百姓买到便宜房子,所以房价绝对不可能降,” “很多城市的房价已经出现大幅度下跌,” “这些城市都是人口高度密集、经济发达的,下跌的又是其中的繁华地段,这些房子在前两年的时候被炒得太高了,已经严重偏离原有价值,因此出现一定的回调是情理之中的,” 沈昊质疑道:“你就这么肯定,” “我们实行的不是藏富于民的政策,国家对百姓有三大吸金机器,第一个是名列世界前茅的重税,不过对多数普通百姓而言,沒有太多的直接影响;第二个是证券市场,只要控制好自己的贪欲,不去涉足,基本可以不受影响;第三个就是房地产市场,而买房子安家是任何人都回避不了的,更不用说有多少人依靠炒房子为生,” 沈昊虽然沒有附和,但在内心中早就有了类似的观点,不过他需要庞劲东独立做出深入分析,只有这样才能让庞劲东对未來制定出正确的计划:“房地产市场现在很低迷,许多新盘根本卖不出去,你对这一点怎么看,” “只是暂时的,任何事物都不会呈现直线上升的趋势,必然会有反复,低迷的根本原因在于,很多人对降低房价抱有期望,因此采取了持币观望的态度,”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别看现在吵吵要降低房价,如果房价真的降下來了,不用中央政府下令,各个地方政府就会先行采取各种手段刺激市场,因为我们的经济发展在现阶段,很大程度上是房地产行业带动的,它直接关系到几十个上百个行业,如果房地产垮了,大家都要受到波及,经济甚至可能会因此长期进入低迷,所以在我们的经济彻底转型前,房地产行业无论如何不能垮掉,此外,有了M国的前车之鉴,如果真的出现大幅度降价,目前只是个案的断供就会扩大化,演变成国内版本的次级贷危机,” “你肯定房价一定会重新涨起來,” “过了这段时间后,就算不重拾升势,也肯定会保持现在有价格水平,” “嗯,”沈昊只用了这一个字,表示自己认同庞劲东的理论,然后把话題转回到了新世纪金融的发展规划上:“就算国内的房地产可以保持长期的兴旺,可以把新世纪金融带到国内开展房贷业务,但是不会出现水土不服吗,” “目前国内的那些国有银行不仅服务差,一副官老爷作风,而且经营理念相当落后,它们操纵媒体和司法,利用垄断优势酿成的很多事例,几乎已经发展到人神共愤的境地,例如说,ATM取出假钱,银行无责;网上银行被盗,储户的责任;银行多给了钱,储户义务归还;银行少给了钱,离开柜台概不负责;某银行行长贪污四个亿,竟然只被判了十二年;而有人利用ATM的故障多取了十七万,却被判了无期,面对这样的银行,理智正常的人都希望它们破产,相形之下,国外银行良好的服务,早就被国人所期盼,” 沈昊笑了笑,提出了一个十分致命的问題:“但是你有沒有想过,国人的品牌意识是非常强的,” “干爸……你的意思是……”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中心的危机 沈昊缓缓的说:“信息技术在当今时代的高速发展,可以让任何人及时掌握这个世界上正在发生着的任何事,新世纪金融在M国破产的消息,Z国的公民可不是一无所知,你认为一家在国外混不下去的金融机构,到了国内会有多大的认同度,” “这个……我还沒想过……”庞劲东刚开始被问懵了,但是转念一想就知道,沈昊肯定早已有了计划:“干爸有什么想法,就直接告诉我吧,” “不愧是我的干儿子,知道我早有想法,” “看來我还是考虑不周,需要和干爸多学学,” 沈昊笑了笑,简单干脆的回答:“让新世纪金融入股国有银行,” 同一时间, “节哀顺变,”卡尔先生拍了拍帕克小姐的肩膀,语气极尽安慰,只是当帕克小姐的目光瞟过來的时候,他竟然从中找不到一点悲伤, “谢谢你,”帕克小姐淡淡地说了这三个字,算作是对卡尔先生的安慰表示感谢, 帕克小姐逃离红岩谷基地之后,立即回到了中心,然而等待她的却不是关怀,而是一个噩耗,,父亲死于心脏病,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帕克小姐沒有表现出一点难过的样子,十分平静的参加了自己父亲的葬礼,穿着一身黑衣的她,在父亲的棺木上放下一束白花,便悄然转身离去了, “我知道你很难过……”卡尔先生觉得这句话简直就是自欺欺人,但是如果不这样说,就无法引出接下來真正重要的话:“但是如无论如何,希望你能够整理好情绪,迅速投入到工作当中去,” 卡尔先生是中心三巨头中的另一位,与帕克先生并列,他还算是年轻,大概不比庞劲东大几岁,论资历更无法与其他两位巨头相比,因此他能够爬到这个位子上,让很多人感到不解, 他总是挂着和善的笑容,无论对谁都彬彬有礼,只有对他有一定了解的人才会知道,他的心机有多么的阴沉,性格有多么的狠毒, 事实上,卡尔先生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就已经加入中心了,某种程度上來说,还是庞劲东的前辈,他在各方面的表现都十分的出色,十四岁的时候就可以独立执行中心的计划, 庞劲东在中心的那两年,与卡尔先生的接触很多,但是却不知道正是这个人策划了关于自己的一切, 帕克小姐则是通过一个很偶然的机会,从父亲那里知道了这件事,不过却沒有说出來,否则将会有更多的人死去, “我不知道自己原來对中心这么重要,”看着卡尔先生关切的表情,帕克小姐感到阵阵作呕,但是她不想得罪卡尔先生,至少在眼下还沒有这个必要, “你父亲的死是中心的一大损失,中心不能再失去你,” 帕克小姐终于有些无法忍受这种虚伪,嘲讽道:“请恕我直言,中心现在的损失已经不小了,红岩谷的战斗丢掉了多数精锐力量,现在整个中心几乎就是一个空壳,除了那些只能把屁股放到椅子上的文职人员,已经沒有可以真正办事的人,” “我知道你有足够的理由感到不满,”卡尔先生耸耸肩膀,显得有些难过地说:“这都是我的责任,如果不是我策划了这次袭击,就不会有这样大的损失,” 见卡尔先生大方的承担了责任,帕克小姐也缓和了口气,做出了自我检讨:“我是行动的直接负责人,应该由我负责,” “应该说,我们都沒有想到,庞劲东已经具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卡尔先生顺水推舟,不去探讨谁的责任更大,而是鼓励帕克小姐:“暂时的困难一定会过去的,中心的力量将会重新积累起來……” 卡尔先生的话沒有说完,帕克小姐替他接着说了下去:“只要能够把伯纳德的那笔钱弄到手,对吗,” “是的,”卡尔先生坦然承认了,甚至补充了一句:“只要有钱,就有一切,” 帕克小姐深邃的目光打量着卡尔先生,尽量不让语气表达出自己的不满:“为了这笔钱已经死了太多的人,你认为这值得吗,” 卡尔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或许我们彼此的观念不同吧,” 帕克小姐看看四下无人,压低了声音:“而且这笔钱就算弄到手,也不可能属于中心,” “在这个世界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互相利用,既然中情局可以利用我们,我们同样可以利用中情局,至于最终谁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就看钱到底落在了谁的手里,就如同你和我去做同一件事,如果我先达到了目的,有理由把胜利转让给你吗,” 帕克小姐不禁愣住了,虽然知道中情局扶持中心的目的只是为了钱,双方早晚要决裂,但是她却沒有想到,卡尔竟然如此直言不讳, 见帕克小姐不再说话,卡尔先生淡然一笑:“总之,一切都会好起來的,” 卡尔先生转身离去之后,两行热泪从帕克小姐的眼中滑落,敲打在面颊上,竟是那样的滚烫,加重了帕克小姐心中的悲伤, 尽管父亲总是那样的忙碌,尽管从小到大很少能够见到他的身影,尽管在这冰冷的环境里,亲情似乎也蒙上了一层寒霜,但是蕴藏于血液之中那种割不断的纽带,仍然让帕克小姐感到了无比的悲痛, 虽然她在别人面前不愿意表现出來,但是当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却再也无法抑制了, 处理好中心的事务之后,帕克小姐驱车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中心的气氛变得越发压抑,每一个人都惶惶如末日來临,却又不敢表达出來,只是带着紧张的神情,不管见到什么人都不愿意多说话, 能够离开这种环境,哪怕只是暂时的,多少让帕克小姐的精神放松了一些, 然而此时对于帕克小姐來说,家也不是一个安乐窝,这不是因为只有她一个人住,也不是因为这里总是缺乏生气,而是因为她在开门的时候,发现有人來过,或许是还沒有走, 帕克小姐立即从腰中拔出了枪,警惕的注视着屋子里面的动静,摸索着在门旁找到了灯的开关, 屋子里的确有一个人,正坐在那深沉的看着帕克小姐,当帕克小姐看清楚这个人之后,把枪收起來,同时松了一口气;“西德尼,你在这里干什么,” 西德尼的声音低沉雄浑,非常有磁性:“不欢迎吗,” 西德尼是中心的研究人员,有许多个专业的学位,大家都叫他“西德尼教授”, 他已经年逾六旬,满头的白发,性格就像他的声音一样深沉,脸上总是带着和善的微笑,与卡尔先生不同的是,那是真正的和善,其中不带有一丝奸诈, 在中心的所有人当中,西德尼是为数不多被帕克小姐所尊敬和信任的人之一,两个人的关系非常好,很多时候表现得像父女一般, 帕克小姐甚至经常觉得,西德尼比中心的那位巨头更像自己的父亲,只不过,西德尼与帕克先生的关系却不怎么样,两人只是维持着表面的友好, 帕克小姐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双手叉着腰,揶揄说:“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学会撬锁了,” 西德尼一耸肩膀:“沒办法,有的时候,总得去学一些不愿意学的东西,” “好吧,告诉我,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需要和你谈一谈,” “为什么不在中心谈,” 西德尼站起身走到门前,将房门轻轻的关上,然后意味深长地说:“我认为接下來的谈话,不应该有第三个人听到,” 帕克小姐会意的点了点头:“我的家里绝对安全,” “你确定沒有窃听器,” “如果有窃听器,你的身份和刚才的话,也已经被人知道了,”帕克小姐罕见的笑了笑,继续说:“你完全可以放心,我经常检查的,” 西德尼点点头,突然问:“你知道你的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帕克小姐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过了一会,才低低的声音问:“不是……死于心脏病吗,” 西德尼缓缓的摇了摇头:“你知道,我和你的父亲并不像表面看起來那样友好,但我还是尊重他的,” “因为他是中心的创立人,” “不,中心已经害了太多的人,现在这种局面未尝不是好事,我尊重帕克先生,是因为和他在一起共事许多年,” 帕克小姐深吸一口,说:“好了,西德尼,不要绕弯子了,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父亲难道是死于谋杀,” 西德尼默然许久,最后断然说道:“是的,” 帕克小姐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似乎有些难以相信这个事实,过了许久,她语气冰冷,用一种近乎是命令的口吻说:“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红岩谷战斗失败的消息传來之后,卡尔先生立即去了中情局,在他回來之后,你的父亲就去世了,时间上未免太巧合了,” “还有呢,” “于是我暗中进行了一些调查,发现你父亲强烈反对追回伯纳德那笔钱,我认为原因在于,追回那笔钱也意味着,中心要为过去做过的事情负责,他想让中心与过去彻底决裂,成为能真正从事一番事业的地方,而不是变成中情局的工具,” 帕克小姐点点头:“这是我父亲一直以來的夙愿,” “但是你要知道中情局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帮助中心重建,如果不是为了追回那笔钱的同时掩人耳目,他们根本不需要我们这个工具,所以你的父亲对他们來说,无疑成了绊脚石,” 帕克小姐高高的昂起头,用手捂住眼睛,恨恨地说:“于是他们需要踢开,” “卡尔先生回到中心之后,去了你的父亲办公室一次,他回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我刚好去请他在一份文件上签字,当时他装作不经意的往废纸篓里扔了一样东西,清洁工清理过他的办公室之后,我到垃圾堆里找到了这样东西,”西德尼说着,拿出一样废纸包裹着东西,递给了帕克小姐,“东西被我发现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不过里面的成分我已经化验过了,” 帕克小姐接过这样东西,凝神注视了许久,才缓缓的拆开了外面的那层废纸,手竟然有些颤抖, 废纸里面包裹着一个极小的注射器,里面残留着些许蓝色的液体,一种可怕的念头立即涌上帕克小姐的心头, 西德尼解释说:“我想你应该知道这种注射器,便于隐藏,可以趁人不备……” 帕克小姐拿起注射器在西德尼的面前晃了晃,打断了他的话:“告诉我,这就是中情局的那种蓝色毒药吗,” “是的,”西德尼叹了一口气,低下头沉重的说:“针头上残留有你父亲身体的细胞组织,” “哈,”帕克小姐竟然笑了一声,只是这笑声中充满了恨意,“沒想到这种蓝色毒药并沒有消失,而且还有人用來谋杀了我的父亲,” “现在看來是这样,”无力的摇了摇头,西德尼继续说:“这药在你父亲身上发作得太快了,大概卡尔先生也沒有想到,” “卡尔先生真是一箭双雕啊,一方面完成中情局的要求,获得了主子的赏识;另一方面,父亲的死在无形中,让他的权利又大了许多,”帕克小姐沒有说出,卡尔先生今天与自己进行过一次交谈,因为已经沒有这个必要了,很明显的是,卡尔今天的这番话,尤其是关于中情局的那些表白,完全是一个圈套,试探自己对中心和中情局的态度, 帕克小姐十分庆幸,由于一直以來对卡尔先生的戒备心理,所以今天沒有说出一句不该说的话,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超豪华游轮 西德尼若有所思的说:“事实上,我一直都怀疑,卡尔先生是中情局派在我们内部的卧底,他谋杀你父亲并不是为了增加权力,而是摧毁中心的开始,” “为什么要摧毁中心,”帕克小姐微蹙起眉头,略有些惊讶的问道,与西德尼的这一番谈话,让她吃惊的事情太多了,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中心对于中情局只是一个工具,如果我们不甘心做一个工具,那么对于中情局來说也就沒有继续存在的价值了,而且红岩谷的惨败让中心大伤元气,中情局显然沒有耐心帮助或者等待我们恢复如初,索性就亲自出马了,接下來他们所需要做的,就是把我们彻底分解掉,然后从中汲取有用的成分,” “原來如此,”帕克小姐的目光漫无目的的飘动着,最后落在一张摆放在茶几上的父亲的照片,久久不能挪开, “你接下來打算怎么做,” 帕克小姐咬牙切齿的说:“卡尔先生,还要那位把我们当作工具的中情局局长……” “你不要轻举妄动,”听出这句话里蕴藏的杀机,西德尼急忙劝阻:“我建议你先和杰瑞商量一下,” “庞劲东,”帕克小姐轻哼一声,愤恨之情溢于言表:“他假意释放中心的俘虏,但是却在半路上伏击,将他们全部杀死,” “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杰瑞做的,为什么你会平安回來,” “我……”帕克小姐脸一红,支支吾吾的解释说:“我是……逃出來的,不是被他放回來的,” 西德尼笑着摇了摇头:“我相信杰瑞不是那样的人,他如果想杀掉那些俘虏,就在他的基地直接动手了,” “那么是其他人干的,” “我收到消息,对方是來自亚洲的一个反政府武装,你们集结准备对杰瑞的基地发动进攻时,从你们身后发动突然袭击的也是他们,这些人好像与杰瑞有什么关系,但是为什么对你们下手却不得而知,” “原來是这样”帕克小姐说得若无其事,内心却悄然松了一口气,同时还意识到一件事,,卡尔先生对俘虏被全歼的事只字未提,她心中暗忖:“卡尔先生,看來你真的要毁掉中心了,而且还想让我在无意中去协助你……” 西德尼打断了帕克小姐的思绪:“总之现在什么都不要做,一切静观其变,” 再说红岩谷基地这边, 庞劲东想去唐韵的办公室慰问一下,让她不要太过拼命,多加注意身体,却沒有想到远远地就听到,她的办公室传來阵阵的欢笑声, 自从全球股市暴跌以來,庞劲东已经习惯了唐韵时常发出的肆意的笑声,但是这一次的笑声却有些不同,不是唐韵一个人,而是好几个女人用好几种语言,在兴奋的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 庞劲东满腹狐疑的推开办公室的门,发现米丽娅、伊莎贝尔和长野风花围在唐韵身旁,正盯着电脑屏幕看,每一个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之色, “干什么呢,这么高兴,”庞劲东皱起眉头,困惑的摇了摇头,又问米丽娅:“你把私房钱交给唐韵帮你炒期货了吗,” “我的钱都投到保安公司了,哪里还有私房钱,”米丽娅噘起小嘴,有些郁闷的说,她过去从不会做出这种比较有女人味的表情,现在大概是和唐韵学來的,这让庞劲东不由得感叹,古人所谓“白纱入缁,不染自黑”实非虚言, 庞劲东奇怪的问:“那么你们在高兴什么,” “在为你高兴啊,”唐韵转过头來,笑容满面看着庞劲东,但是这笑容当中有一丝古怪, “为我…….我高兴什么,”庞劲东说话已经开始磕巴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长野风花解释说:“大家是在为唐韵姐姐送您的礼物感到高兴呢,” 庞劲东硬挤出一丝笑容,问唐韵:“你送我什么了,” “游轮,” “模型,” “是货真价实的游轮,”顿了顿,唐韵补充说:“而且是豪华游轮,” “你……很有钱啊,” 唐韵急忙纠正说:“我是拿你的钱买的,” “你拿我的钱买礼物送给我,”庞劲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心中暗暗祈祷不会花太多的钱, “当然可以算作是我给你的礼物了,因为在正常情况下,你根本不可能花这么便宜的价钱买來这样的游轮,”观察着庞劲东脸色的变化,唐韵缓缓的说:“这是沙特阿拉伯一位酋长订购的,目前完工度已经接近百分之百了,差的只是内部的装饰和装潢,因为这位酋长在本次经济危机中遭受重大损失,不得已把游轮出售抵债,恰好我认识负责出售的公司,所以抢先一步买了过來,哪怕是再等上几天,价格至少也要飙升百分之二十,” “多少钱,”当听到游轮原本的主人是阿拉伯酋长的时候,庞劲东就知道肯定便宜不了, 唐韵沒有报出价格,而是开始向庞劲东介绍起來:“这艘游轮只比目前最大的游轮‘海上自由号’小了那么一点点,总吨位在十五万吨,共有十八层甲板,长度在三百三十米左右,快度为五十米左右,最大巡航速度可以达到二十四节,按照既定设计,需要一千二百余名船员,并为接近四千名游客提供一千多个房间,整艘游轮就像是一座海上城市,也像是互动的海上公园,有一个专供水上运动项目,譬如水上排球、水上篮球等使用的游泳池,以及从船两侧延伸开來的旋转泳池,还有人造冲浪装置、高尔夫球场、攀岩墙、溜冰场等,甚至还有六层楼高的购物中心,和可以容纳一千多人的音乐厅,当然了,你可以不把他投入商业运营,对这些布局可以做出改变,反正现在在完工的只是船体,你想怎么改都成,” 米丽娅急忙补充说:“当然也可以留下來,当作度假屋,” 庞劲东白了一眼米丽娅,颤抖着声音问唐韵:“多少钱,” “呃……”唐韵看着庞劲东惨白的面孔,犹豫着是不是要实话实说, 庞劲东不耐烦的催促道:“快说,” “三亿…….” “啊,” 唐韵咬牙补充道:“三亿五千万,” 庞劲东只觉自己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带着最后一丝希望问:“日元,” “美元,” “我要枪毙你,”庞劲东在腰间摸索着,当时就要拔出枪來, 米丽娅和长野风花立即死死的抱住庞劲东,同时劝慰道:“唐姐姐也是为了给大家找一个休假的地方,” “三亿五千万美元找一个休假的地方,”庞劲东眼睛瞪得溜圆,狂吼着说:“你知道这家保安公司的注册资本才是多少钱吗,” 唐韵“嗖”的躲到了椅子后面,紧盯着庞劲东的手说:“这艘游轮预计造价至少要达到八亿美元,你买到手就已经赚了,” “我才不要赚这钱呢,你把钱还给我,” 庞劲东一边喊着,一边挣扎着仍要拔枪, 眼见局面就要僵持住,伊莎贝尔灵机一动,告诉庞劲东:“这艘船转手卖掉就能赚几亿美元,唐姐姐是在帮你投资啊,” 庞劲东当然不能真的拔枪杀掉唐韵,只是在愤恨她自作主张,同时痛心花费如此巨资之余,做出这样一种姿态,听伊莎贝尔这样一说,庞劲东算是找了个台阶,冷静下來问唐韵:“说,你到底为什么要买这艘船,” 女人始终是一种感性动物,感性动物的最大特点就是喜欢感性消费,唐韵也不例外,看着自己的资产不断增值之余,她开始考虑用什么方式犒劳自己,恰好知道了这艘游轮要出手的消息, 刚开始的时候,唐韵对买一艘船并不怎么感兴趣,直到对方传真过來游轮的详细资料,她才被深深的吸引住了,冲动之余就有了买下的念头, 唐韵在冲动之余,头脑倒还是清醒的,知道自己的身价还沒有能力消费如此奢侈的东西,于是就想到了庞劲东,因为负责操纵整个收购计划,因此她有权调动庞劲东的资金,只需事后向庞劲东汇报一下就可以了, 不过冲动总是要付出代价的,等到这艘船真的买到手里,唐韵也有些后怕,倒不是因为花了太多的钱,而是怕庞劲东找自己的麻烦,于是她眼珠一转,计上心來,把米丽娅、伊莎贝尔和长野风花都拉到自己这里來,大肆讲述这艘船有多么的好, 三个女孩子果然被说动了,站到了唐韵一边,打算一起说服庞劲东接受, 庞劲东基于“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原则,赋予了唐韵这样的权力,是希望她可以放开手脚大胆操作,却沒有想到她还真沒客气, 为了这次收购行动,韩风总共筹集了十一亿美元的资金,经过唐韵的操作已经增长到十九亿,收购新世纪金融预计需要二十五亿,庞劲东出十亿,其余十五亿由正东集团和全球发展基金分摊,唐韵也拿出些钱占有了一定的股份,这就是眼下的钱已经绰绰有余了, 庞劲东当然可以算明白这笔账,而且很快就意识到,这艘游轮如果说是唐韵给自己赚來的,也毫不为过, “既然是投资,过段时间就卖掉,”庞劲东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对唐韵说:“有时间一起去看看这艘船,” 等到真的看到了这艘船,庞劲东反而消气了,而且诗兴大发, “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庞劲东伫立船头,畅然吟道, 尽管游轮仍然停放在干船坞里,但是庞劲东感受着迎面而來的微风,闭上双眼,似乎已经能够想象到它遨游大海时的样子, 在庞劲东的身旁和脚下,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上千名工人正在为这艘船下水做最后的准备工作, 庞劲东本來打算现场看看这艘船,然后尽快联系买家转手卖掉,不管预计造价和自己实际付款之间有多大的差额,只要不赔钱就好, 然而当庞劲东真正看到这艘船,第一眼就被吸引住了, 尽管还沒有彻底完工,但是这艘船伟岸的身姿已经显现出來了,尖削的船首可劈波斩浪,宽厚的船身能承载无数的梦想,高大的船体更如巍峨的高山一般,站在上面可以让人俯视大地上的一切生灵, 三个女孩被唐韵和施工负责人带领着,在船上到处参观,这时回到了庞劲东身旁,发现庞劲东正站在船头享受, 米丽娅小心翼翼地说:“这艘船……要不……留下來吧,” 米丽娅不是一个人在战斗,长野风花即帮腔说:“是啊,以先生现在的身价,应该有一艘属于自己的游轮,” 过去的有钱人是玩车,而现在这年头穷人也可以玩车,所以有钱人都改玩船了,长野风花的这话是很有道理的, 伊莎贝尔却是站在另外一个角度:“这艘船有惊人的运载能力,动力性能也不错,续航能力更是优秀,只要改装一下就可以成为战略运输舰,用來运载兵员部署到世界各地,” 庞劲东挨个打量了一下四个女孩,然后对长野风花说:“我最近遇到一个联,不知道应该怎么对,你深谙中国传统文化,能不能对出來,” “先生请说,” “琴瑟琵琶,八大王一般头面,” “这个联很有名啊,先生不应该不知道,”长野风花微微一笑,给出了下联:“魑魅魍魉,四小鬼各具心肠,”话音刚落,她猛然意识到什么,从自己开始,到唐韵、米丽娅和伊莎贝尔,一个个的认真数了起來:“一、二、三、四……先生,你是在说我们是四个小鬼吗,”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暗杀事件 庞劲东决定留下这艘船,也不投入商业运营,只是作为自己和公司之用, 回红岩谷基之前,庞劲东在专家的帮助下,制定了游轮的具体改造方案,并起了一个名字“海洋开拓号”, 庞劲东的要求不仅仅是一艘度假游轮,而是可以兼做战略运送舰, 原设计的大部分予以保留,主要是餐厅之类的基础设施; 部分设施做出一些改变,比如本來只能停放一架直升机的停机坪被扩建,至少可以同时停放五架直升机,并为其中的三架提供机库和全部的维修保养设施; 另一些设施则被砍掉,例如购物中心、歌剧院、水上排球场地等, 在四个小鬼女孩的强烈要求下,庞劲东保留了部分娱乐设施,比如人造冲浪湾,甚至还有一个小型的高尔夫球场, 其实即便她们不提出这个要求,庞劲东也会这样做,因为这艘船毕竟还要供自己度假使用,甚至还是自己的海上指挥中心, 此外对舱房也做出了改变,要求完全符合军营标准,可以尽可能多的携带兵员, 根据设计人员估计,改造后至少可以运载五千名士兵,及其全部装备和弹药, 士兵当然不可能住得像花钱上船游玩的客人那样舒服,每一个人的独立空间也小得多,但这艘游轮能够提供给他们却也是相当不错的享受, 对于保守预计造价达到八亿美元这艘船,唐韵能够以三亿五千万的价格买下,不仅仅是因为碰到了一个好机会,也是因为买下的只是船体本身,这只占预计造价的一部分, 还有一笔昂贵的费用是装饰装潢,而这个工作还沒有开始,原主人也沒有进行投入,现在就完全由庞劲东决定了, 庞劲东的方案是把船体分为度假和实用两个部分,保留一小部分豪华奢侈的装修和设施,主要是供自己使用的地方和船上的度假部分,占据大部分地方的实用部分则采取朴素的原则, 尽管庞劲东自认已经比较节俭了,这艘船想要继续修建下去,却仍需投入大量资金, 但是庞劲东现在已经不是那样心痛了,拥有这样一艘船是每一个人的梦想,庞劲东也不能免俗, 现在庞劲东每天必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关注海洋开拓号的修建进度,还会时常欣赏一下效果图, 然而几天之后,庞劲东的注意力就从游轮上转移开了,起因是巴尼急三火四送來的一张报纸, 庞劲东日常除了偶尔上网浏览新闻,关注一下大选情况之外,不怎么关心时事,报纸更是基本不看, 红岩谷基地也沒有订报纸,巴尼的这张还是到附近城市办事时顺便买的,上面的头版头条报道是《中情局局长遭暗杀身亡》 这篇报道称,中情局局长日前在大庭广众下突然遭到枪击,经医治无效宣告死亡,总统都为此致以悼词, 更加重要的是,报道还指出了嫌疑犯,竟然是帕克小姐, 不过,报道的只是说,帕克小姐是中情局下属机构的一名员工,暗杀动机不详,也沒有提供其他的具体消息, 庞劲东倒吸一口冷气:“怎么会这样,” 就在这个时候,岗哨报告:“有一位姓帕克的女士想见您,” “说帕克,帕克就到,这轻功也太好了,”庞劲东告诉岗哨:“让她进來吧,” 帕克小姐依然是那副冷漠的样子,穿着一身笔挺的职业套装,只是显得有些狼狈,可见这些天过的并不太好, 她往庞劲东的对面一坐,开诚布公的说:“对不起,我是沒有办法的情况下,才來求助你,” 看着这个与自己曾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庞劲东心中百感交集,过了许久才回过神來,就事论事问道:“我能帮你做些什么,” “让我在这里躲一段时间,” 庞劲东把报纸放到帕克小姐的面前,指着上面的新闻问:“真的是你干的,” “沒错,”帕克小姐的目光在那篇报道上轻轻划过,坦然承认道:“不仅中情局局长,中心的巨头卡尔先生,也被我杀了,” “为什么,”庞劲东微微皱起眉头,奇怪于对中心忠心耿耿的帕克小姐,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帕克小姐的回答很简单:“因为他们谋杀了我的父亲,” “你的父亲去世了,”对帕克先生的死,庞劲东沒有太多的感觉,在庞劲东的记忆中,那是一个十分阴冷的老头,就如同中心的环境一样,给人的感觉总是那样一本正经,除了见到自己女儿的时候,基本沒怎么笑过, “是的,”帕克小姐点燃了一支烟,低着头深吸了几口,然后侧脸看着庞劲东说:“你应该感到高兴,中心已经彻底垮了,”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庞劲东尽管这样说,但是语气中听不出一丝的喜悦,这是因为一则毕竟当着帕克小姐的面,二则是中心对自己已经不能构成太大的威胁, 但是中情局局长之死的确是一个喜讯,这个一直隐藏在幕后,而且实力强大的敌人,让庞劲东感到很头痛, “你的反应有些过于平静了,”帕克小姐说罢,冲着庞劲东吐出一个烟圈, “哦,那我表现得激动点,告诉我中心是怎么解体的,”庞劲东仍然表现得很平静, 帕克小姐懒得纠正庞劲东的态度,把中心解体前后的经过,大致讲述了一遍, 中心在红岩谷一战付出了惨重的损失,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在中情局局长决定抛弃中心之后,这种崩溃就全面开始了,而帕克小姐的复仇行动,无疑加速了这个进程, 帕克小姐的复仇几乎沒有什么技术含量,在中心打死了卡尔先生,然而埋伏到中情局外,在中情局局长下班的时候,突然开枪击中了他, 不过帕克小姐的逃跑过程就很有技术含量了,不仅成功的离开现场,而且几天來安全的躲过了中情局特工的追杀和警方的追捕,最后來到了红岩谷基地, 帕克小姐并不愿意面对庞劲东,但是走投无路的她,已经沒有其他地方可去了, 庞劲东的表情依然沒有变化,淡淡的问:“你根据什么确定,是卡尔先生串通中情局谋杀了你的父亲,” “是西德尼告诉我的,他掌握了充分的证据,” “但你还是有些太冒失了,”庞劲东知道,西德尼为人是不会说谎的,在这样重大的事情上更不会, 他和伯纳德是整个中心里,庞劲东唯一信任和尊敬的两个人, 帕克小姐一挑蛾眉:“你认为杀父之仇可以忍耐吗,” “忍耐不意味着放弃,我们中国人有一个成语‘韬光养晦’,有兴趣的话可以了解一下其内涵,” “这么说……”帕克小姐一边看着庞劲东,试图通过表情捕捉到内心的变化,一边缓缓的说:“你沒有忘记中心对你做过的一切,而是在积蓄力量,” “某种程度上并不是这样,因为我认为现在的中心,与过去的已经不同了,” “这是父亲的愿望…….”帕克小姐说着,神色不禁黯然, 庞劲东本來想告诉帕克小姐,当中心谋杀了本杰明,试图追回伯纳德的钱,自己就已经决定正面和它抗衡了, 但是看到帕克小姐的这种神情,庞劲东把话又咽了下去, 帕克小姐喘了几口粗气,振作起來说:“现在你也沒有复仇的必要了,因为正是卡尔先生策划了当初关于你的一切,” 这个消息震惊了庞劲东,因为庞劲东原本以为,当初制定科比诺计划的人都已经死掉了,却沒有想到自己生活的悲剧,竟然是那个伪君子的杰作, 庞劲东傻傻的看着帕克小姐,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很惊讶是吗,”帕克小姐冷笑一声,继续说:“我刚知道的时候,也感到很惊讶,因为卡尔先生不比你大几岁,竟然能主宰你的生活,” 默然了良久,庞劲东一字一顿的说:“我的生活沒有被任何人主宰过,卡尔先生欠我的,是我父母的生命,” “现在我已经让他偿还了,如果你想感谢我,就给我提供一段时间的庇护,” “你最好搞清楚,我庇护你的原因,并不是为了感谢你……” 帕克小姐打断了庞劲东的话,不耐烦的说:“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因为我们之间有过那事儿,所以你觉得对我负有责任,这实在太可笑了,别忘了这是在M国,把东方人那种思维收起來吧,” 无论帕克小姐的这句话究竟是出自真心,抑或还是假意,总之她的这种态度让庞劲东释怀了:“那就好,” “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太久的,” “我真正担心的不是你会打扰我,而是你就算想打扰却沒有机会,”庞劲东也点燃了一支烟,透过淡蓝色的烟雾看着帕克小姐,不无忧虑的说:“你这一次惹的麻烦实在太大了,” “不过就是中情局局长吗……”帕克小姐冷笑一声,竟然流露出满不在乎的神色:“如果是平常时候杀掉他,将会是很严重的问題,但是现在却不是,” “你最好不要这样自信,”庞劲东知道帕克小姐的意思,觉得说的并不是沒有道理,但是她的这种态度,还是把问題看的太简单了,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正是改朝换代的时候,一连串涉及总统大选的暗杀事件,以及从未有过的惊人丑闻被披露后,注定了这届大选将会是不平凡的一届,一切都已经随之陷入了混乱, 而且由于伊拉克战争和正在爆发的金融危机等一系列原因,共和党在失去国会之后,很可能还将失去总统宝座, 志得意满的民主党掌控局势后,将会对共和党留下的政治问題进行一次总的清算, 因此现政府的既得利益者们,正忙于毁灭证据,沒有人会关心究竟谁是凶手, 此外,中情局局长掌握了太多的秘密,所以他的死对很多人來说,实在是一件好事, 他们为此可能会掩盖暗杀的真相,但是不意味着会真的放过帕克小姐, “可是我还能怎么办,,”帕克小姐流露出了一丝无奈,与其说是在问庞劲东,到不如说是在问自己, “你先在我这里躲避一段时间,然后……”庞劲东摇了摇头,继续说:“去我的国家吧,我会在那里给你安排一份工作,就此告别现在这种充满危机的生活,” “好,”让庞劲东沒有想到的是,帕克小姐竟然很爽快的同意了,或许这个女人并不像外表那样坚强,也希望过上一种稳定的生活, 庞劲东看着窗外正在训练的士兵,思绪似乎飘到了远方:“过几天会有一批士兵被派往伊拉克,乘坐游轮从水路出发,中途将停靠在我们国家的一个港口,你化妆一下混在士兵当中,到时候和我一起下船,我处理好国内的事情之后还要回到船上,而你就留下吧,” “好的,”帕克小姐把随身带的一个盒子,放到了庞劲东的面前,然后告诉庞劲东:“你不会无偿的保护我,这是我给你的报答,” 庞劲东打开盒子,发现里面全都是刻录光盘,竟然有数百张之多, 庞劲东不由得皱起眉头,奇怪的问:“这都是什么,” “是中心的研究资料,” 听到这句话,庞劲东的目光落在那些光盘上,再也不能挪开, 多年來,中心的研究涵盖了很多领域,包括一些边缘学科,而且获得了许多成果和突破,其中一些研究甚至遥遥领先于所处的领域, 不过科比诺中心这个机构,是绝对不会把自己公开在世人面前的,在内部都采取高度保密的措施, 很多成果都是借助了其他机构或企业的名义,提供给了M国政府,进而带动了M国军事技术的进步, 尽管庞劲东曾在中心工作过一段时间,但是对这些事也只是了解一个大概,具体到那些研究的内容和成果,同样是一无所知,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归国之旅 帕克小姐见庞劲东如此感兴趣,进一步补充说:“这只是中心研究资料的一部分,我在中心垮台的时候带走的,具体有哪些内容我也沒看过,希望对你有用处,” “无论对我是否有用处,这些资料的价值都是难以估量的,” “沒错,中心在过去的几十年里,集合了全世界最优秀的人才,当然也能创造出最优秀的成果,”帕克小姐说到这里,语气变得意味深长:“本來你也是这些人才中的一员,” 庞劲东冷笑一声,极尽挖苦的说:“对,做一个不值钱的特工,然后在偷袭别人的时候,丢掉自己的小命,” 帕克小姐缓缓的摇了摇头:“不,杰瑞,你不够了解中心,” “我很庆幸自己不够了解那个邪恶的地方,” 帕克小姐不理会庞劲东的态度,缓缓的解释道:“中心把所有被选拔出來的人,分为三个级别,第一个级别是C级行动人员,负责具体执行一些特殊的任务,也就是你所谓的不值钱的特工,但在特工这个领域里是相当出色的;第二个级别是B级研究人员,都是具有高智商,对某一学科拥有特殊天赋和能力的人,他们被充分开发潜能后,成为了最优秀的科学家,负责中心的各类研究工作;第三个级别是A级全能人员,也就是兼具上述两级人员的能力,” 庞劲东第一次了解到科比诺计划的这些内容,饶有兴趣的问:“我是哪一级,” “A级,”顿了顿,帕克小姐继续说:“我曾经告诉过你,你是M国政府一件价值不菲的武器,” 庞劲东听到这些话后呆住了,并沒有像帕克小姐想象的那样为自己感到骄傲,而是痛恨于这种能力让自己失去了亲人, 这些同时也说明了,庞劲东在中心的那几年,为何除了特工训练之外,还接受了诸多学科领域的专业教育, 见庞劲东不说话,帕克小姐颇为遗憾的说:“可惜你加入中心时间太晚,呆的时间也太短,如果你在中心继续工作几年,就会被真正培养为一个全能型的人才,” 沉默了良久,庞劲东才黯然说道:“小的时候,我总是期望自己可以有过人的天赋,但是现在当我知道自己的确具备这种天赋,却更希望用來交换回自己的家人,” “对不起……”庞劲东的话触动了帕克小姐的伤痛,父亲的死对她造成了一些影响和改变,在过去的岁月中,她冷漠的看着中心制造的一起又一起惨剧,并毫不介意的参与其中,但是类似的事情发生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她才明白这种痛苦是多么的折磨人, 庞劲东又沉默了一会,然后告诉帕克小姐:“我给你安排一个房间,暂时住下吧,” 帕克小姐安顿下來后,庞劲东抽空看了一下那些资料, 中心保存资料用的都是新一代的蓝光盘技术,力求以最小的体积储存最多的内容,庞劲东本來以为会采用一些加密措施,却沒有想到内容直接就可以调阅出來, 或许因为中心的保密措施已经足够严格了,因此沒有必要画蛇添足,又或许这些是帕克小姐制造的拷贝, 事实上,即便中心已经解体,除了帕克小姐这样保密级别极高的,寻常人也难以接触到这些资料, 第一张光碟的内容就把庞劲东惊呆了,里面竟然是M国新一代战舰DDX的设计蓝图, DDX型驱逐舰是M国海军未來水面打击力量的基石,每艘DDX都将是一个通用型的武器平台,通过安装不同的作战模块可转换为各种专用型战舰,如扫雷舰、防空型驱逐舰、火力支援舰,甚至还可被作为反导弹防御系统的一个部分, 其上所采用的新技术的比例,将创下人类军舰史的记录, 对于这样一艘军舰,沒有哪个机构能够承担全部相关装备和技术的设计与研发,中心负责的也不是军舰的整体,而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但却也是十分关键的一部分, 例如155毫米口径先进舰炮系统AGS,它全自动操作,比现有舰炮反应时间更短、射程更远、可使用的弹药更多、火力更猛, 虽然这份蓝图除去中心承担设计的部分,其他部分只是一个大概,并不详尽,但是也有惊人的价值了, 不久之后, 那艘游轮正式竣工,庞劲东亲自出席了下水仪式, 按照西方的风俗,庞劲东在船头上敲碎了一个玻璃瓶,然后看着庞大的船体缓缓的滑入水中, 这艘游轮的处女航就承担了十分繁重的任务,需要跨越大半个地球,停靠到好几个港口, 因为血狮军团在伊拉克表现得十分出色,不仅拿出了高超的作战技能,而且展示了严明的军纪,结果接到了M国政府的新合同,要求在伊拉克再行部署两个连,然后向阿富汗地区也投送两个连, 以往的任务都是M国政府提供兵力运送,由于这一次不是很紧迫,M国政府让血狮军团自行前往指定战区报到,并承担由此产生的相应费用,而且时限很宽松, 庞劲东因此决定由游轮运送这批部队,并制定了航行路线,具体是从M国西海岸出发,先行抵达Z国TJ港,等庞劲东回国处理一些事情后离开, 然后停靠到缅甸,庞劲东将前往长箐山拜望叔祖,游轮则直接驶往巴基斯坦的港口, 在M国政府的协调下,巴基斯坦政府允许派往阿富汗的血狮军团入境,并经本国由陆路进入阿富汗,只不过一路上都由巴基斯坦军方监控,血狮军团必须保持封闭状态,任何官兵都不能擅自离开车厢, 接下來,游轮抵达伊拉克,卸下派往这里部队后,最后回到缅甸接走庞劲东, 当庞劲东伫立在船头,迎着海面吹來的风,听着船首划开碧波的声响,还有天空中海鸥的鸣叫,第一次感到这笔钱花的还是值得的, 按照已完工度继续施工所需要的时间,加上把庞劲东进行的修改付诸实施,至少需要两个月的时间, 庞劲东让船厂二十四小时不停的昼夜施工,所有的岗位都加派了两倍乃至四倍的人力,才在半个月内的时间里完工,而庞劲东为此只能用钱驱动, 游轮装修所需的费用也是一笔巨资,雇用一千多名工作人员的花费更是不小, 每每想到这些,庞劲东纵然认为值得,却也决心绝不能让这艘船闲下來, 比起庞劲东这种复杂的心绪,船上的其他人则很享受这次旅程, 各类游乐设施二十四小时都有使用者,甲板上从來不缺吹风晒太阳的人, 很多Z国籍的士兵因此认为,加入血狮军团是一个绝对正确的选择,毕竟在他们的一生当中,也沒有几次机会乘坐豪华游轮, 由于庞劲东允许士兵们在海上航行其间,可以不按照平日的要求作息,权当做是一次休假,船上因而更显热闹, 只是唆使庞劲东买下这艘船的四个小鬼,沒有能够一起享受这次航行,因为米丽娅和伊莎贝尔要留在红岩谷基地主持日常事务, 唐韵悄然走到庞劲东身边,低低的声音说:“韩风刚传來消息,新世纪金融的收购谈判进行顺利,马上就可以正式签订合同了,” 庞劲东微微点了点头:“哦,” “你好像不是很高兴,” “本來很高兴,但是一想到花了这么多的钱,就高兴不起來了,” 唐韵小心翼翼的问:“你不会是还在生我的气吧,” 庞劲东沒有回答唐韵的问題,只是缓缓摇了摇头,转而说道:“我们现在向祖国驶去,在M国的这段时间,称得上是腥风血雨,回到祖国大概是我最大的期盼了,虽然坐飞机是最快的,但是坐船却另有一番感受,可以让人慢慢的感受祖国与自己的距离在逐渐的拉近,” 这番感慨让唐韵忽然想起一件事:“我记得你说过,这批新兵训练完毕后就立即去长箐山,为什么沒去反而回国了呢,” “因为我回国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也是我多年來的一个夙愿,等到办完这件事之后,再去长箐山也不晚,” 尽管很好奇庞劲东“多年的夙愿”到底是什么,但是唐韵并沒有追问,而是宽慰庞劲东:“既然现在有机会,就把这个夙愿完成吧,” 唐韵刚才的问題,让庞劲东也想起一件事:“一直以來,你很不愿意离开红岩谷,为什么这次坚持要跟我回国呢,” “啊……”唐韵犹豫了一下,回答说:“因为收购行动基本已经完成了,我也沒有继续留在M国的必要了,” “但是我们还有大笔闲置资金,可以继续在证券市场赚钱,” “在国内一样可以操作啊,” “正常情况下,你的这个解释是可以接受的,”庞劲东笑了笑,向唐韵证实了自己观察力的敏锐:“你刚到纽约的时候,坚持要跟在我身边,哪怕红岩谷那里荒凉冷清,沒有购物中心,沒有星级酒店的服务,你也坚决不肯离开,好像不仅仅是为了操作收购计划吧,” 唐韵硬挤出一丝笑容:“是吗,我自己怎么沒意识到,” “你应该是很害怕,想要躲避什么事情,” 唐韵看着庞劲东,默然了许久,最后终于承认了:“你说得对,因为我掌握了陈宇博太多的秘密,也弄走了他太多的钱,因此一直担心他会除掉我,在国内的时候,他忌惮我的能力,所以不敢动手,但是他在M国的势力就比我大了,所以我必须多加防备,而红岩谷作为军事基地,可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 “那你为什么不继续留下呢,” “留在红岩谷的确安全,但是我在那里人生地不熟,而跟在你身边同样安全,” “我想真正的原因,是你已经查清楚了,陈宇博沒有胆量除掉你,即便是在M国,” “哈,”唐韵笑了一声,伸出手指刮了刮庞劲东的脸颊,嘉许道:“咱们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你是第一次把姐姐的心思猜得这么明白,” 唐韵这个动作,把庞劲东弄得红了脸,丢下一句:“我要回房间了,”就仓皇离去, 庞劲东的房间正中间摆着一个大盒子,里面是两个陶瓷骨灰坛, 回到房间后,庞劲东站在骨灰坛的面前,面容挂上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低低的声音说:“爸爸,妈妈,快了,很快就回国了,” 给父母的遗骨带回祖国正是庞劲东多年的夙愿,过去由于种种原因沒能成行,现在所有事情都已经了结,庞劲东终于可以完成这个夙愿, 海上的航行虽然有些枯燥,但是却不乏味,时间一天天的过去,TJ港终于近在眼前了, 在进港前的一刻,庞劲东抱着父母的骨灰,怅然自语:“回來了……回來了……终于回來了……” 这艘注册在M国的豪华游轮抵达的消息,很早就被消息灵通的无聊媒体传开,并轰动了整个TJ市,无数男男女女涌到码头观看, 只是在场的人沒有一个知道,这艘船并不只是一艘普通的游轮,上面还在有数百名军人和大量的武器弹药,只不过任何武器都得深藏舱内,不能在这里落地罢了, 在码头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庞劲东的目光拼命的寻找着,然而直到游轮靠岸,庞劲东也沒有能在人群中发现自己期盼的那个身影, 庞劲东在启程前给金玲玲打去电话,告知了自己回国的时间,金玲玲当时的表现十分冷淡,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知道了,” B市距离TJ很近,庞劲东一直都暗暗祈祷,自己回国后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金玲玲,但很显然的是她沒有來, “玲玲……你此时在做什么呢……” (第二部完) 正文 第一章 帝国控股集团 B市的新兴CBD从开发建设初期,就引起了无数人的关注,既是因为其规模太大,对全市GDP有着重要影响,也是因为相关的各种内幕流传甚广,其中真假参半,但无一例外都涉及到了惊人的腐败, 坊间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无数人参与到茶余饭后的讨论中來,传播着这些流言,同时也制造新的流言,无论这个CBD究竟是否与他们自身有关, 东瑶公司开发的几个楼盘,无疑又是CBD里最受关注的项目,一方面它是最先破土动工,又是最先完工的;另一方面则同样是因为被各种各样的内幕传闻围绕着,而且相关人员先后或是死亡,或是锒铛入狱, 不过,这个项目并沒有因此被人视为不祥之物,反而获得了上至各大企业,下到各方求职人员的青睐, 项目主体是一栋命名为“东瑶大厦”的写字楼,其高度在B市來说并不算是冒尖,但大气雄伟的楼体设计却独树一帜, 据说很多大企业入驻这里,就是冲着这种外观设计,希望能博一个好彩头,甚至还有人神神秘秘的宣传说,这也是因为大楼的风水设计极佳,招财挡煞, 那些不甚了解风水学说的外资企业倒是很务实,仅仅注重于楼体良好的质量,还有细致周到的物业服务, 这栋大楼同时也是东瑶公司及其母公司帝国控股集团的所在地,母公司的地位显然要比子公司高出一些,可以拥有这样的权力,,在楼宇外部标示出硕大的公司徽标,和中英两种文字的“帝国控股集团”字样,并在每到夜晚的时候,用绚烂的霓虹灯将其点亮, 如果说关于这个项目的流言是盆满钵盈,那么关于帝国控股集团的各种传闻则是车拉船载了,起因是沒有人足够了解这个神秘的企业, 前些时候,这家庞大的集团如同从地下冒出來的一样,转眼就拥有数十亿美元的注册资本,控股许多企业,而背景却始终是个谜,有人说其在政府高层拥有广泛的人脉,也有人说它是來自海外的游资组建的,目的是在国内市场将自身利益最大化,同时躲避目前正在席卷全球的经济危机, 让这家集团真正引起关注的,是在M国金融风暴中,收购了第二大次级贷机构新世纪金融,并准备将其引入国内市场,据信新世纪金融已经获准在国内开设银行,入资某国有银行的谈判也在进行中, 各种说法千差万别,讲什么的都有,不过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这家集团的主人是一个二十余岁的小伙子,好像是刚从国外回來不久,但是这位小伙子很低调,外界对他几乎沒有什么更具体的了解, 人们总是对神秘事物抱有浓厚的兴趣,哪怕真的曝光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原來是那样的平淡无奇, 于是,一时间,这个钻石王小五成为许多同龄男青年奋斗的目标,也成了许多同龄女孩子的梦中情人, 这简直就是超级高帅富,如果愿意开个微博,肯定人气超过万达那位公子,拥有数目更多的求艹团, 今天从一大清早开始,帝国控股集团的楼下就排起了长长的人龙,因为集团今天面向全社会公开招聘百余个岗位, 不限户口所在地、不限学历、不限性别、待遇优渥,在就业形式一年比一年严峻的情况下,这样的机会简直就是天上掉下的馅饼, 有人怀疑这馅饼是有毒的,所以进行了一番调查,结果发现帝国控股集团并不是那些欺诈劳动者血汗钱的无良企业,一直以來全力保障员工的待遇和福利, 不过天上的确不会无故掉下馅饼,想要得到这块馅饼,需要经过严格的考核,更要过五关斩六将,用各种方法从众多应聘者中脱颖而出, 如今女性就业是最难的,因此女性应聘者采用的方法也是最多的,或是穿着笔挺的职业套装,希图给人留下精明干练的印象;或是带上一大堆学历和等级证书,证明自己有足够的才干; 也有剑走偏锋的,通过穿着充分展示自己的姿色,以达到同样的目的,胸大的一定要露出深深的**,腿美的一定要露出浑圆饱满的大腿, 相比之下,男性求职者能采用的方法就少多了,有的是一身西装,展示自己拥有白领代言人的形象; 有的则穿着很随意,带着一种休闲悠然的气质,寄希望于考官喜欢自己的这种调调, 但不是所有的求职者都去追求这些枝微末节的东西,很多人完全是本色出场,以自己的实际能力争取机会,至于是否会被欣赏,就听天由命了, 无论采用什么方法,只有五分钟的时间能够充分展示出來,而为了这五分钟,需要经历漫长的等待, 虽然已经是入秋,但是天气仍然闷热,密密麻麻的人群拥挤在一起,将温度进一步增高,并使得中央空调的作用完全丧失,不多时的工夫,很多人就已经汗流浃背,但是看看前面,人龙还是沒有一点缩短的迹象, “借过,借过,谢谢,”一个小伙子从人龙后面开始,一点点的向前挤去, “喂,排队好吗,我们都等了很长时间了,”一个求职者不耐烦的说, 小伙子淡然一笑,回答对方:“我不是來应聘的,” 说话的求职者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小伙子,不由得微微的摇了摇头, 一身西装显然是名牌,但是穿得太过随意,让那种本应体现出來的优雅线条不见踪影;一双皮鞋大概许久沒有打过鞋油了,显得灰突突的,根本沒办法与这位求职者锃亮的皮鞋相比;尤其让人无法忍受的是头发乱蓬蓬的,看來是出门的时候忘记了梳头,再看那一双惺忪的睡眼,此人应该是刚从床上爬起來的, 其实仔细看起來,此人倒也算玉树临风,如果好好修饰一番,完全可以更闪亮一点的登场, 但这种不修边幅的作风,使整体形象大打折扣, 求职者心道:“幸亏不是來应聘的,否则仅凭第一印象,就已经可以让考官把他PASS掉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这位求职者这样有耐心,有一位穿着套装短裙,浓妆艳抹的女孩,不耐烦的嚷了一句:“挤什么啊,想吃豆腐啊,” 这个女孩长得很漂亮,一身普通的职业套装,都能让她穿出异样的性感,大腿和**无一不以最佳姿态呈现出來,只是给人的感觉太过妖冶, 小伙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笑呵呵的回答说:“对不起,我不喜欢吃豆制品,” 女孩白了对方一眼,沒有再说话,在她的心里,对这个小伙子,乃至这里的全部求职者,都是有几分不屑的,她应聘的是东瑶公司的一个秘书职位,而她的同学周瞳是帝国控股集团董事长秘书,只要巧妙的运作一下,这个职位是唾手可得的, 无论是这个女孩,还是在场的这些应聘者,都不知道刚才过去的这个小伙子,正是帝国控股集团的董事长庞劲东, 庞劲东现在自己给自己当老板,沒有了过去给别人打工时的那种压力,晚睡晚起的好毛病更上一层楼, 今天从床上懒洋洋的爬起來,庞劲东才想起是集团的招聘大会,而还有很多事情等待自己处理,于是匆匆的赶了过來, 不过,这不是庞劲东以这幅仪容出现的唯一原因,不修边幅是多年雇佣兵生活养成的习惯, 在战场上的时候,沒有人会在意自己的头发是否蓬乱,衬衫的领口是否干净齐整, 虽然庞劲东现在的生活已经离开了那种环境,却也是进入了另外一个战场,一个虽然沒有硝烟,却同样险恶的战场, 等到庞劲东懒懒散散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周瞳立即跟了上去,喋喋不休的汇报起來:“董事长,今天应聘人数远超预期,原计划的时间肯定不够用,如果每一个人都予以考核,至少也要持续到后天……还有,刚才沈昊先生來过电话……” “现在集团发展速度太快,需要有足够的人才支撑起來,应聘者多是一件好事,从更大的基数中选拔出的,必然会更加优秀,”庞劲东脱下外套交给周瞳,自己坐到了椅子上,然后问:“我干爸打來电话有什么事,为什么沒有打我的手机,” “沒有什么重要的事,他知道你不在,就让我转告你,新世纪银行的筹备正在顺利进行,但是入股招商银行的事情,还是沒有一点进展,” 这两件事情的结果,在很早之前就已露出端倪,而且庞劲东早已有预料, 国内对外资介入银行业,沒有太多的限制和门槛,事实上外资还能从国内银行业,获得超出正常水准的利润,而这种利润是国有企业和国人自己无法得到的,例如说以远低于市场价格购入国有银行的股票, 新世纪金融进入国内后,做了两件事情,第一是投资开设新世纪银行,第二件事是入股招商银行,前一件事沒有遇到太大的问題,但是后一件事却遇到不小的障碍,尽管新世纪金融与招商银行方面的谈判始终进行着,而且颇有进展, 其实在理论上來讲,当前是外资入股国内银行一个绝佳的机会,因为政府修改了相关的法律法规,对外资占有国内银行股份的比例不再设上限,而且此前有一大堆成功入股并获得丰厚利润的案例摆在那,新世纪金融似乎不应该遇到当前的局面,但凡事总是有两个方面, 政府出台的这一规定遭到了广泛的非议,很多人认为,这使得Z国变成了人类历史上唯一的一个任凭外资控股国有银行的国家,也是国人丧失经济主导权和金融控制权的开始, 结果政府相关部门接到相关申请的时候,不得不审慎起來,虽然不予明确的否决,但是也不予批准,尽管新世纪金融并非要完全控股招商银行,投入的资本也不绝会占太高的份额, “这件事情,我也沒有办法……”庞劲东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一方面,作为一个国人,我对这个政策很有意见;但是另一方面,我现在又需要藉此牟利,我不愿因私废公,也不想自己退出來,然后把这个机会让给国外的金融大鳄,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静观其变,” “秦啸天也打來电话要征求你的意见,让啸东基金公司旗下的基金保持多大的仓位,” “当然是轻仓,最好是空仓了,” “但是证监会最近发文,要求所有基金必须保持一定比例的仓位,” 国内股市自从股指连创新高以后,开始不断的下跌,暴跌小跌接连不断,跌跌不休,刚开始的时候,股民们怀着良好的愿望,认为只是正常回调,但是最终却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那就是牛市已经转变为熊市了, 这种下跌的势头沒有止歇的迹象,任何试图进场抄底的资金,无不全线套牢, 因为目前的股市根本沒有底,以为已经到了底,却沒有想到下面还有地下室;等到了地下室,下面还有地窖;地窖的下面还有地狱,而这地狱还是十八层的, 啸东基金公司因为提早获得了信号,知道股市将会出现转变,因此及时的躲过了暴跌,把大部分资产以现金形式持有,到目前在股市仍只保持很低的仓位, 庞劲东撇了撇嘴,虽然表情依然平静,语气却变得愤恨起來:“刚开始的时候不采取任何措施,任凭股市过热,股指不断离谱的拉升,等到制造出泡沫了,老百姓已经把足够多的钱投入进去,再通过一连串的利空打压股市,美其名曰挤压泡沫,现在泡沫虽然沒了,股市却还在跌,管理层又开始想救市,但是自己不出手,而是以行政命令让开放式基金出动,说到底砸下去还是老百姓的钱,现在这行情,进去就出不來,老百姓的钱可真不值钱,” 正文 第二章 集团招聘大会 “我们应该怎么做,”周瞳不炒股票,对经济形势也不太关心,因此对庞劲东的这番评论沒有任何感觉, “一边是颟顸无能的官僚,另一边是基金持有人,也是我们的衣食父母,他们把钱交给我们,只是想获得一些收益,”庞劲东摊开双手,仿佛同时托着两边,问周瞳:“你认为我应该为谁服务,” 周瞳犹豫了一下,回答说:“我想应该是后者,” “对,”庞劲东放下双手,靠到椅子背上:“让那些官僚见鬼去吧,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可是如果管理部门采取强制手段,甚至对我们进行惩罚呢,”其实周瞳只需要把庞劲东的命令传达下去,并监督执行就可以了,这些事情不是作为一个秘书应该过问的,但是从个人角度來讲,她很关心庞劲东这样做是否会招致恶果, 庞劲东神秘的笑了笑:“那么我就会让他们明白一件事,,不是我们应该听他们的话,而是他们应该听我们的话,” 周瞳无法理解庞劲东的自信來自何处,更不知道庞劲东怎样做到这一点,不过庞劲东既然不肯多说,她断然也不会多问:“还有一件事情,有几家报社和杂志社找上门來,希望对你做一个专访,” “就说我出差了,或者生病了,或者你随便找个什么理由,把他们统统打发掉,” 每个人都喜欢被灯光集中照射,被摄像机和相机对准的感觉,犹如明星出场或者官员讲话一般, 尤其是那些三流野模,整天穿个齐B小短裙给别人看,只怕吸引不到眼球别人不知道自己是谁, 但庞劲东不是野模,甚至不愿让外界知道自己的名字, 偏偏帝国控股集团现在风头日盛,越來越多的人对其产生兴趣,各路大小媒体更是如过江之鲫找上门,想请出幕后的这位董事长,或是采访发家秘史,或想了解对未來经济运行有什么看法,也有打算探听一下私生活的, 庞劲东全部拒之门外,推到韩风那里去, 韩风很享受做这些事,而且做的也非常好,久而久之,外界以为韩风就是帝国控股集团的实权人物,尽管也都知道后面有一个神秘的董事长在执掌大权, 周瞳如今每天必做的工作就是应付这些媒体,虽然知道庞劲东的性格是喜欢低调,却还是觉得有些低的过分, 很少有人知道,庞劲东的这种低调作风,除了性格使然外,还有其他原因, 庞劲东很清楚,自己如果走出幕后,难免要对外界谈及帝国控股集团的发展经历,而这经历隐藏着太多不能够暴露在阳光下面的秘密, 当然庞劲东也可以选择避而不谈,或者胡编乱造一段辛酸的发家史,就像那帮二代一样努力让别人相信能力之外的资本真特么等于零, 然而,言多必然有失,出镜率高的人,犯的错误也就越多,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留犯错的机会, 更为重要的是,庞劲东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中窥视着,等待自己出现,然后瞄准, 又处理了一些事务,在许多文件上签了字,庞劲东吩咐说:“我现在要去招聘现场,毕竟是为集团选拔人才,我不能躲在幕后,” 刚才周瞳的同学发來短信,这个时候差不多应该是她入场了,可周瞳不知道这位同学与庞劲东有点小摩擦,只是想起自己应聘时回答的那些问題,便很不愿意让庞劲东去, 同学纵然很有才干,面对庞劲东却也有些危险,丫的这董事长太狡猾了,于是周瞳劝阻道:“有很多人在那边忙呢,庞总沒必要亲力亲为,” “我也很希望自己不必事必躬亲,但是现在能够让我充分信任的人毕竟不多,” 庞劲东一旦决定的事情,旁人是很难阻止的,周瞳于是不再说什么,只是乖乖的跟在身后, 让她感到十分不走运的是,庞劲东來到招聘现场的时候,刚好碰到自己的同学, 周瞳做为董事长的秘书,敢不给面子的人不太多,本來已经向主考人员嘱托好了,现在却只能寄希望于同学可以发挥良好, 招聘办公室正中央有一排桌椅,后面坐着招聘负责人员,对面的一张椅子则是留给应聘者的, 见庞劲东走进來,所有人都很恭敬的站起身來,主动让出地方, 庞劲东很大方的往中间一坐,然后冲着对面的女孩微微一笑, 周瞳的同学刚刚坐到椅子上,还沒有來的及做自我介绍,见到庞劲东就立即愣住了, 她沒有想到刚才让自己如此不屑的人,竟然是负责这次招聘的重要人物, 她看了看现场的气氛,心跳立即加速,心知自己这次铁定要出局, 无奈,她求助似的看向站在庞劲东身后的周瞳,后者则冲着她更加无奈的挤了挤眼睛, 帝国控股集团的招聘与其他企业有点不一样,既把门槛设的很低,也沒有收取应聘者简历的过程,而是公开发布广告,让有意者携带任何可以证明自己能力的材料,直接在指定的时间和地点接受面试, 今天进行的是初试,选拔出被认为有足够能力竞聘岗位的人,接下來的复试就是优中选优了, 由于时间短促,淘汰率高,今天这一关是最难过的, 女孩的心里本來十分轻松,此时开始紧张起來,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膝盖, “张芊芊……”庞劲东看了看女孩递上的个人资料和简历,目光落到了女孩的身上, “是,”张芊芊轻声回答,试图躲避庞劲东的目光,却又不知该如何躲开,这目光虽有些柔和,却也不乏犀利,如同朋友之间的对视,与寻常男人见到她时的如饥似渴完全不同, “仰视山巅,肃何芊芊,”庞劲东淡然一笑,称赞道:“好名字,” 同样的一句话,在同样的环境下,不同的人说出來,给人的感觉是不同的, 如果是换成其他人说出这句话,旁人会认为这小子是看上张芊芊了,在用一种很俗套的方式恭维人家, 可庞劲东说出这句话,却让下属们在心里竖起大拇指:“咱们庞总真有学问,” 对于张芊芊而言,庞劲东的这句话让她多少放松了一些,认为或许庞劲东能够忘记刚才不快的小插曲,那么自己还是有希望的, 只不过,她后來才明白,庞劲东说出的这句出自《文选》的话,其实暗含了讥讽自己的意思, 按照正常程序,接下來应该向应聘者提问,庞劲东沒有别出心裁搞其他的方式,不过问題却有些出乎张芊芊意料之外:“你认为我们为什么要进行这次招聘,” 张芊芊略加思索,回答说:“在应聘之前,我对贵集团做过一些了解,由于公开资料十分有限,无助于完全的了解集团,但是却能够发现一件事情,那就是集团的扩张速度极快,从最初的东瑶公司和啸东基金管理公司,到入股苏黎世银行,再到收购新世纪金融,直至将新世纪金融引入国内市场,这些既说明了集团有着雄厚的实力,同时也必将带來一个问題,那就是人力资源捉襟见肘,相信这一次的招聘,正是为了解决这一问題,” “说的对,”庞劲东点点头,又问:“那么你又是怎么认为,我们将应聘门槛设置的很低呢,” 张芊芊认为,这个问題的答案看似显而易见,但是庞劲东此时说出來,显然是有其他的答案,而庞劲东心里的这个答案,却是她无论如何猜测不到的, 她犹豫了一下,抱着试探的态度,用不确定的语气说:“不拘一格用人才,,” “一方面是这样,至于另一方面……”顿了顿,庞劲**然转而问道:“现在有一种说法,大学毕业就是失业,你怎么看这个问題,” 张芊芊觉得,庞劲东如果问一些“马葫芦盖为什么是圆的”、“B市有多少加油站”之类的问題,反而更容易让人接受, 而个问題实在太特么哲学了,张芊芊沒学过哲学,有点冒冷汗了:“因为大学生太多了……” “这只是原因之一,还有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大学生在四年的大学时间里,基本不会学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如果用同样的时间去做其他的事,反而可以学到,毕业意味着失业,正是因为大学生们在社会上,沒有什么可供自己谋生的知识和一技之长……” 张芊芊十分聪明,听到这些话,立即顺着庞劲东的意思说了下去:“正是因为有能力的人未必有学历,而有学历的人,能力可能已经在大学被扼杀了,所以贵集团在招聘的时候,不像其他企业那样对学历做出要求,” “对,” “我也是这样想,事实上很多人都这样想,大学的教育缺乏创造力,但是沒有学历又是万万不能的,使得大家只能主动到大学去被人扼杀自己……” 张芊芊侃侃而谈,庞劲东不时微微点点头,时而发表一下自己的见解, 此时的庞劲东精明干练,眼中闪烁着精明狡黠,完全不若刚出场时那副懒散邋遢的样子,这让张芊芊的目光为之一亮, 周瞳倒是早已习惯庞劲东的这种反差,站在后面想的是另外的事情, 听着两人的对话,周瞳渐渐的宽心了,认为张芊芊获聘已经基本沒有问題,事实后來证实了她的感觉, 等到把张芊芊打发走,一直到了招聘结束,晚上下班的时候,庞劲东才离开集团回到家里, 两个专职保镖跟着庞劲东回国后,搬进了别墅,使得家里现在很热闹, 虽然阴盛阳衰的局面沒有改变,女孩仍占有数量上的绝对优势,但是因为多了一个唐传江的关系,家里还是多了些男人气, 风间雅晴、长野风花和林佩雯三个女孩,全都颇具姿色,而且各有各的特点,任何一个男人终日与她们在一起,都难免心痒难耐,但是唐传江则不然,一则是他对女色本就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二则是他始终弄不明白,庞劲东与这三个女孩到底是什么关系, 唐传江倒是听说,国内的有钱人都会养好几个老婆,或许自己的这位老板就是这样,而且把这些老婆集中到一起,建立了一座后宫, 他觉得这样一來,意味着自己成了后宫总管,也就是太监的角色,这让他很是郁闷,只是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庞劲东从不与其中任何一位同房, 漫说是唐传江,就是庞劲东自己,现在也懒得厘清种种关系了, 风间雅晴名义上是女仆,实际上也起着保镖的作用, 而长野风花名义上是保镖,却也经常做一些仆人的工作, 只有林佩雯,天天什么都不干,完全是一副长房大太太的德行, 唐传江能顺理成章的做出这个推测,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三个女孩关系不睦,很有争风吃醋的嫌疑,而这也是庞劲东很头痛的一件事, 风间雅晴与长野风花都是东瀛人,同在异国他乡,又都曾与山口组有关系,按理说会很团结,至少关系应该不错,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两个女孩互相讨厌,沒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恐怕两个女孩自己都说不清楚, 风间雅晴每当碰到长野风花,必定是高高的昂着头,满脸不屑的神情, 大家毕竟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可以想见风间雅晴每天有多累, 至于长野风花,也不拿风间雅晴当回事,很少和风间雅晴说话,就算是后者不得已主动和她说话,她也是爱答不理的, 慢慢的,庞劲东倒是自己弄明白了,两个女孩都觉得对方抢占了在自己心里的位置, 风间雅晴认为,长野风花做的事本属于自己,她的出现是对自己的否定, 长野风花则认为,风间雅晴这个不明不白的佣人,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庞劲东身旁, 两个女孩总是抢着做对方分内的事,正是为了加强自己的地位, 此外,两个东瀛女孩有一个共同点,,都很讨厌林佩雯,长野风花权当林佩雯不存在,风间雅晴刚开始还可以忍耐她,现在则是处处躲着, 正文 第三章 星龙帮的女婿 长野风花刚住进來的时候,林佩雯很高兴,以为多了一个可供自己驱使的佣人,然而在过了几招之后,她才发觉这朵玫瑰全身是刺, 林佩雯在此前已经知道,风间雅晴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不敢再像从前那样对待了, 到目前为止,只有风间雅晴和林佩雯之间,维持着表面上的友好, 幸好庞劲东的这栋别墅足够大,再住进十个人也不成问題,每个人都有足够的空间, 庞劲东认为自己在国内是比较安全的,因此沒有让两个保镖时刻跟着自己,而是让他们去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 唐传江唯一的爱好就是武学,整日在院子里练功,见庞劲东回家,才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进了充斥着火药味的屋子, 不过今天的火药味淡了许多,因为林佩雯不在,此时正在外面会见一个对她來说十分重要的客人, 这个客人是庞劲东的老对头,红色高棉的宋双上校, “上校,这家饭店的水煮活鱼很有名,尝一尝吧,”林佩雯殷勤的斟酒夹菜,无微不至的招呼着:“千万别客气,” 上次在庞劲东家里招待宋双上校,是因为林佩雯认为会显得不见外,环境也很舒适自在, 但是庞劲东和宋双上校撞到一起,林佩雯由此了解到两人的关系,这一次便很自觉的在外面招待宋双上校, 一段时间不见,宋双上校老了许多,两鬓又增添了许多华发,精神也不像过去那样烁烁了, 林佩雯知道,这段时间宋双上校过得不怎么样,红色高棉的根据地被进一步的压缩,支撑生存的毒品网络也受到果敢共和军的强力竞争, 对于宋双上校所追寻的那种理想,林佩雯既不感兴趣,也不了解, 她所在乎的只是双方的合作,可以给自己带來多少利益, 不过有的时候,林佩雯也会在心中思索,宋双上校为一个遥远的理想而付出一生,究竟是否值得,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双方的谈话进入了正題, 林佩雯要借此达到一个很重要的目的,那就是给宋双上校的货压价, 林佩雯先投了一颗小石子:“以现在的情况來看,你们的货价格实在太高了,”, “哦,”宋双上校不动声色,看了看林佩雯,慢悠悠地说:“但是你们往外卖的价格更高,转手就是至少一倍的利润,我们相比之下赚的还是小头儿呢,” “那是过去……”林佩雯喝了一杯酒,然后继续说:“现在卖粉卖药的人越來越多,想进來分一杯羹的人更多,这么多人挤在一起互相竞争,靠什么打压对手,就是要靠价格低,” 林佩雯的酒量不错,说罢又喝了一杯酒,同时做出一副为难的表情,以此让人相信自己现在的确有难处, 对于林佩雯的这套说辞,宋双上校早有应对:“星龙帮可是首屈一指的大帮派,对那些敢來抢饭碗的小门小户,难道还清不出去,至于那些卖点散货的矮骡子,更不是你们的对手了,” 宋双上校先是扣过來高帽子一顶,接下來的话就有些激将法的味道了, 其实林佩雯的这些话,固然有些夸张成分在里面,为的是可以降低成本,获得更大的利润,毕竟沒有人会嫌自己赚得太多, 可另一方面,生意现在越发不好做也是事实,这个国家的特点是人太多,不管合法的还是非法的生意,只要有钱赚,就会有一大帮人过來竞争, “这种买卖和别的不一样,处理方法也就必然不同,例如说,我们要和其他人抢夺一个工地挖槽和运土方的活儿,那么直接派弟兄们上去和他们拼一下就行了,官方对我们这些帮派之间的殴斗,通常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事情闹得大也沒关系,给那些管事的官儿们上点供,结果也不过就是以治安管理条例处理一下,这个活儿最后还是会落到我们手里,顶多给对方赔点钱就了事了,”叹了一口气,林佩雯告诉宋双上校:“如今道上的这些事儿,很多是半合法半违法,只要不是闹得太大,也不是官方非要给上纲上线,不管多大的麻烦,都可以用钱摆平,但是咱们共同做的这个买卖不一样,是彻头彻尾的犯法,一旦事情闹开了,不管花多少钱都沒法摆平,” 宋双上校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正要端起來喝,又缓缓的放下,说:“你们华夏人有一句话:‘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有哪个帮派不识相,直接除掉他们的头目就好了,” “但是两个帮派会就此结怨,我们需要用大量的精力和时间与他们纠缠,”其实林佩雯认为宋双上校出了一个好主意,只是面上仍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这样的方法,对付一个两个帮派还可以,如果用來对付所有人,难免会结怨太多,上校应该明白,这会搞得星龙帮很难混,” 宋双上校从來不在乎犯众怒,但是此时也不得不设身处地的为星龙帮考虑,提出了这样一个建议:“你可以请我们下手,保证做的干净利落,让任何人都找不到你们头上去,至于价钱吗,好商量,” 见宋双上校总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林佩雯忍不住揶揄道:“上校别怪我说的太难听,我很怀疑你们是不是还有这个能力,” “哦,”宋双上校刚端起酒杯,听到林佩雯的这句话,又一次放下來,平静的问:“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们的据点已经被端掉了,今后在国内做事会很难,” “这个吗……”宋双上校终于把酒喝了下去,缓缓的说:“还不是庞劲东干的好事,” 林佩雯的脸上一直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这时立即蒙上了一层寒霜,语气也变得支支唔唔:“你说……是……庞劲东,” “庞劲东的嫌疑最大,我的手下现正在调查,” “我觉得……应该不会是他,” 其实林佩雯一直以來,不是沒有怀疑过红色高棉据点的爆炸,是庞劲东一手策划的, 不过,她知道是一回事,让宋双上校知道就是另一回事了,这让她不得不担心起庞劲东的安危, 林佩雯的心里澎湃起伏,表面上却沒有流露出太多,然而却仍被宋双上校捕捉到了, 而且,宋双上校还觉察到,林佩雯这是关心则乱, 冷冷一笑,宋双上校挖苦道:“你好像很在乎他,” 林佩雯的社会阅历和心机远超同龄人,否则无法领导一个黑帮, 但她毕竟还是一个小女孩,城府沒有深到可以掩饰内心的所有情绪变化,尤其面对宋双这条老狐狸时更显稚嫩, 虽然在很多时候,宋双上校对她很是欣赏,但是此时却只有在心中揶揄一笑, “他……是我的朋友吗,上校你也是,我一手托两家,自然不希望你们之间出现矛盾,” 宋双上校又是冷冷一笑:“恐怕不止吧,” 林佩雯的脸“腾”的红了,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这种过于激动的表现,更让宋双上校认定了自己的推测:“你很喜欢他,” 林佩雯立即否认:“我……沒有啊,我干嘛会喜欢他呢,,” “喜欢他也不要紧,男欢女爱是很正常的事,”宋双上校笑了笑,淡淡然的说:“从多年前开始,我就开始与星龙帮合作,与你父亲是故交,所以也算看着你长大的,我在这里攀个大辈,喊你一声侄女,你现在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能够找到一个好婆家,叔叔也替你高兴啊,” “我就算想找婆家,干嘛要找庞劲东,”林佩雯猛然意识到,宋双上校突然关心起自己的婚姻大事,根本就是在发动亲情攻势,以软化自己的态度,于是林佩雯试图将话題转回到方才:“爆炸发生后,我暗中进行过一些调查,确实沒有证据能说明是庞劲东干的,” 宋双上校不为所动,坚持谈论林佩雯的感情生活:“庞劲东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如果能成为你的老公,相信你父亲在九泉之下,也会很满意的,” 林佩雯颇感无奈,宋双上校这些话说的就好像,庞劲东真的炸掉了他的据点,他也绝对不会记恨一样, 既然如此,林佩雯决定奉陪,陪宋双上校大方到底:“庞劲东一天到晚糊里糊涂的,真找这样一个老公,也是很够受的,” “庞劲东虽然性格不拘小节,但是在大事上从來不糊涂,”宋双上校看着林佩雯,意味深长的说:“他当年一无所有,在南美洲丛林闯荡,到今天积攒下这样的基业,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不就是搞了一间地产公司吗,听说最近又成立了一个什么控股集团,”林佩雯尽量在语气中带有一丝不屑,但是宋双上校的这些话,还是产生了一些感染力,让她联想起庞劲东的生活, 林佩雯的心中由此涌起一种复杂的感情,其中包含着同样失去家人、独自在这个残酷世界上打拼的惺惺相惜,也有对庞劲东坚忍不拔的欣赏,还有对庞劲东不谙男女之情的惆怅, 对于宋双上校來说,却是意识到另一件事情,那就是林佩雯的情报渠道有限,因此并不了解庞劲东的近况, 而宋双上校自己却一直在暗中关注着庞劲东的发展,哪怕是隔着半个地球,只是懒于向林佩雯介绍这些:“有时间多关心一下他的生活,对促进你们的感情有帮助,” 在宋双上校的这种亲情攻势下,林佩雯的脸更红了,仓皇发动了反攻:“不管怎么说,如果据点爆炸真的是他干的,我也不会放过他,”顿了顿,林佩雯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又补充说:“但是的确与他无关,” 反攻很无力,宋双上校轻易化解了,而且抛出了一颗更重的感情炸弹:“冤家宜解不宜结,如果庞劲东能够成为星龙帮的女婿,我愿意既往不咎,” “啊,”面对宋双上校的大度,林佩雯颇有些意外:“你说真的,” “很多人都以为我睚眦必报,”宋双上校冷笑一声,继续说:“事实上,我的确是,只不过,我不愿意与某些人成为对手,例如庞劲东,除非……” 林佩雯急忙问:“除非什么,” “他成为我前进道路上的障碍,”深吸了一口气,宋双上校斩钉截铁的说:“如果真是这样,不要说庞劲东,而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了,” 林佩雯知道,宋双上校是说得出就做得到,而且不择手段, 为了所谓的理想,他亲手枪毙了自己的发妻,让无数人成为地下冤魂, 一想到这些,林佩雯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本來她想告诉宋双上校,果敢共和军已经派人和自己接触,愿意取代红色高棉,以更低的价格提供货源, 然而现在她却说不出口了,不是不敢,而是不愿, 不愿的原因则是,自己很可能是唯一能调解庞劲东与红色高棉矛盾的人,为此不能和红色高棉闹翻, 就在林佩雯与宋双上校谈论庞劲东的同时,庞劲东本人则在处理一个很大的麻烦, 庞劲东刚刚得到消息,自己原计划在缅甸港口上岸,然后经陆路前往长箐山,然而眼下还是做不到,只能从国内出境直接前往, 这里面的麻烦在于,前往长箐山的并不是庞劲东自己,在红岩谷基地的时候,唐韵就提出一个建议,,携带两支部队同行, 因为缅甸国内不是很太平,尤其是果敢共和军出沒的地区更是混乱,缅甸政府尚且不能实施有效管辖, 各方势力割据这一地区,经常发生大大小小的冲突,这两支同行的部队可以有效保护庞劲东的安全, 只不过,华夏不可能允许全副武装的部队过境,所以只有让官兵本人先进來,想要携带全部武器装备就不可能了,只能设法偷运一些, 其实唐韵的这个建议还有另外一个考虑,只不过沒有对庞劲东明言罢了, 缅甸的庞氏家族与庞劲东虽然是亲戚,但毕竟是割据一方的军阀,一家子又有很多人,必然会有争权夺利的现象,而且难免会把这种心思用到庞劲东的身上, 这样做却可以向这些人暗示,庞劲东并非善于之辈, 正文 第四章 寿宴 这支部队共计两个连,二百余人左右,目前都呆在船上, 庞劲东不得已对原定计划作出调整,让这批部队下船,暂时安顿在B市,武器装备当然不能带着,游轮则直接驶往巴基斯坦, 东瑶公司在CBD项目之后,着手开发了一个高档住宅小区,命名为“东瑶花园”, 规模虽然不大,但是处于黄金地带,而且距离CBD项目的距离也很近, 现在已经接近完工,住户开始陆陆续续的入住进去, 韩风按照行业的习惯做法,预留下來了一栋楼,打算等到整个小区完工后,抬高价格再出售,现在正好充作这批人的宿舍, 庞劲东沒让帕克小姐搬到自己家里,而是在宿舍那里给她单独安排了一个房间, 虽然答应给她安排一个工作,但是具体做些什么,庞劲东却沒有主意,只能让她他充当自己的助手, “助手”这个概念的含义十分广泛,从公司到军团的事务都属于职责范围之内,倒是很适合帕克小姐, 安顿好这些事情之后,庞劲东又与沈昊和秦啸天分别通了一个电话,商议下一步的发展规划, 庞劲东回国之后虽然还沒來得及去见秦啸天,但是第一时间就拜望了自己的干爸,然后在他和沈家瑶的陪同下,在京郊的一所豪华公墓,给自己的父母举行了隆重的下葬仪式, 当看到父母的骨灰终于落入祖国的土地,庞劲东感到自己多年的心愿终于了结了,仿佛搬开了心头一块沉重的石头, 多年來支撑着庞劲东的精神力,转瞬化作云烟,让庞劲东感到浑身瘫软,差一点就坐到了地上, 久别庞劲东父母的沈氏父女显得十分伤感,沈家瑶当时哭得不像样子,沈昊更是在瞬间苍老了许多,喟然长叹一声:“沒有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之后,回來已经是阴阳两隔了……” 离开国内这么长时间,集团的各类事务如同大山一般压了上來,庞劲东本來还想再处理一些,却被风间雅晴的敲门声打断了, “先生……”风间雅晴打开一条门缝,先是把头探进來,然后身体才怯生生的挪进來,告诉庞劲东:“有人想要见你,” “谁,” 风间雅晴不太情愿的说出了一个名字:“唐韵,” 唐韵回国之后就回自己家了,庞劲东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不知道她來有什么事, 庞劲东來到客厅的时候,唐韵正坐在沙发上与长野风花闲聊,她俩关系不错,长野风花虽然武功高强,但是头脑单纯,除了庞劲东之外,很听唐韵的话, 林佩雯已经回來了,紧锁眉头看着唐韵,显见对其很沒有好感, 庞劲东坐到唐韵对面,开门见山的问:“你來什么事,” “來拜访一下,难道不欢迎吗,”唐韵说着,嫣然一笑,在男人眼中是妩媚的典范,在旁边的林佩雯看來,则是狐狸精的化身, “你这人可是无利不起早,”庞劲东低声嘀咕一句,然后回答:“我只是觉得,有事可以打电话,让你的千金之躯折腾一趟,我于心不忍呀,” “看來你很关心人家呢,”唐韵说罢,笑容向纵深化发展,发出了“咯咯”的声音, 唐韵竟然当着另外三个女孩的面,公然向撒娇,让庞劲东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你是我的合作伙伴,当然要关心了,” “所以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好好关心我,”唐韵指了指地上的一堆东西,告诉庞劲东:“我决定搬到你家來住了,” “啊,”庞劲东闻言瞠目结舌,顺着唐韵手指的方向一看,才注意到她是带着行李來的, “我还是担心姓陈的会对我不利,住在你这里可以保证安全……”唐韵低下头去,蛾眉微蹙,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 庞劲东挠挠头,做出一副更加为难的样子:“我记得你说过,陈宇博在国内不能把你怎么样,” “凡事都怕万一……”唐韵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精光,缓缓的扫视着其他三个女孩,意味深长的说:“你要是觉得实在不方便,我可以在你这里住几天,再回家住几天,就这样來回走……” 唐韵的目光和语气中刻意表现出些许暧昧,庞劲东当然能够注意到,急忙解释说:“方便,方便,” 见庞劲东果然中计,唐韵加强了攻势:“而且住在你这里,我们可以随时沟通,策划或修订计划……总之做任何事都很方便……” “任何事”的含义实在太广泛了,屋子里的另外三个女孩本來对唐韵的娇媚各有不同感受,此时在这句话上无意之中达成了共识,一起紧张的看向庞劲东, 庞劲东并沒有那么多的联想,只是觉得家里女孩子已经挺多了,再多一个唐韵也不算什么,于是吩咐风间雅晴:“给你唐姐姐安排一个房间,” 其实,庞劲东现在真正关心的女人是金玲玲,自从庞劲东回国,金玲玲就一直躲着不见, 一头雾水的庞劲东无奈之余,甚至打算直接杀到金家府上去, 然而庞劲东有意见不着,无意间却碰上了金玲玲, 当时庞劲东在一间酒店招待几位客人,都是政界高官,对新世纪入股招商银行有很大话语权的, 宾主尽欢之后,庞劲东送走了客人,发现酒店的大厅正在举办寿宴, 寿宴的现场拉起了一条横幅,从上面可以看出,这是为一位叫程鹤初的老人举办的, 老人已是耄耋之年,被冠以教授的头衔,显然是一位学者, 庞劲东对当代国内的那些所谓学者多有不屑,其中不乏欺世盗名之辈,不见学者风度,倒是满脸奸商的市侩气, 但是这位老人却不然,衣着朴素,气质敦厚儒雅,面上带着和善的笑容, 故而庞劲东多看了两眼,却赫然发现金玲玲在座,正伸长了脖子,笑容满面的看着老人, 庞劲东悄悄走到金玲玲身旁,轻声了咳嗽了几声, 金玲玲回头一看是庞劲东,吓了一大跳,差一点从座位上蹦起來, 让庞劲东十分惊讶的是,金玲玲见到自己后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给我姐姐打电话了吗,” 庞劲东支吾着回答:“我……回国的事,还沒來得及告诉她,” 金玲玲这才反应过來,有些尴尬的抿起香唇,沉默了一会后质问道:“你怎么也在这,你跟踪我,” “你是警察,我要是跟踪你,而你却沒有发现,说明犯罪分子同样有机可乘,”说到这里,庞劲东压低了声音:“别的倒还好说,我担心你被劫色……” 金玲玲低低的声音嘀咕了一句:“除了你,沒人敢劫我的色……” 两个人在这边交谈着,被那边与來宾攀谈过的程鹤初看到了,慢慢踱步过,看了看庞劲东,然后微笑着问金玲玲:“是你的朋友吗,” “是……我的朋友……恰好在这里碰到的,”金玲玲看着庞劲东,犹豫着说出了这句话, 程鹤初看着两个年轻人,笑容中多出了两分会意的神色,随后他向庞劲东伸出手:“自我介绍,老朽程鹤初,” 庞劲东和程鹤初握了握手,见对方说话颇有古风,索性效仿着说:“晚辈庞劲东,今天恰巧路过,不知道老人家做寿,未备礼物,只能恭祝老人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孺子可教,”程鹤初点点头,又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做点小生意,” 程鹤初对庞劲东表现出极大兴趣,追问:“什么生意,” “我是帝国控股集团的股东,”庞劲东不愿表露身份,所以只说出自己是股东,而股东这个概念可大可小,大到董事长,小到有几万块钱股本的小散户, 只不过,帝国控股集团的股东,事实上只有庞劲东一个人, “帝国控股集团……”程鹤初微皱眉头,似乎在记忆中搜寻这个名字,不过最后还是沒想起來:“什么样性质的企业,” “我们主要从事资本运作,寻找有投资价值的企业,然后向其注入资本,通过企业的发展获利,”庞劲东一边回答着,一边在心里暗暗叫苦:“这位程教授还真是好奇,什么事情都问,他沒有听说过帝国控股集团,应该是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真正学者,” 庞劲东虽然不明白,金玲玲却看得出來,程鹤初是误解了自己与庞劲东的关系,急忙打岔说:“对不起,程伯伯,您的寿宴也快结束了,我还有点急事需要处理一下,” “去吧,去吧,”程鹤初摆摆手,笑呵呵的说:“去忙你们的事吧,” “程伯伯再见,”金玲玲闻言如蒙大赦,拉起庞劲东的衣襟就要开溜, 程鹤初在后面叮嘱:“玲玲,有空來家里玩……”话还沒说完,两个人已经不见了, 出了宴会大厅,两个人走向停车场,金玲玲长长出了一口气:“还好溜得快,” 庞劲东乜斜了一眼金玲玲,略有不满的问:“你是担心程伯伯把我误当作你的男朋友吧,” 金玲玲沒有回答这个问題,而是介绍起了程鹤初:“程伯伯是我爷爷的老部下,和我们家的关系非常好,可以说是看着我长大的……” 庞劲东奇怪的问:“程伯伯应该是搞科研的,可你爷爷是军人啊,” 金玲玲犹豫一下,看了看周围,还是说了出來:“我爷爷曾经领导国防科研工作,程伯伯是咱们国家最优秀的舰艇专家,” 庞劲东脑海中顿时灵光一闪,试探着问:“如果有机会的话,能不能安排我和程伯伯单独见一面,” “你要干什么,”金玲玲说这些话的目的,本來是想岔开话題,却沒有想到听者有意,尤其让她感到奇怪的是,庞劲东的话中特意强调了“单独”两个字, “我想干什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庞劲东深吸一口气,缓缓的说:“不过事后一定要保密,” 听庞劲东这样一说,金玲玲的兴趣也被勾起了:“好,我给你安排,” 这件事就此决定下來,两个人之间沉默了起來, 金玲玲走到自己的车前,告诉庞劲东:“如果沒有什么事,我就回家了,” “你……”庞劲东从來都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懦弱的人,这个时候却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有些缺乏勇气,这是过去在枪林弹雨中搏杀时都沒有过的,又默然了许久,庞劲东深吸几口气,问:“你为什么总是躲着不见我,” “我……”这一次轮到金玲玲缺乏勇气了,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庞劲东,最终,她用了一个十分俗套的借口,敷衍道:“我很忙,” “难道你还比我更忙吗,”庞劲东极少低头,此时却把头低下了,目光迷茫的给地球相面,“我回国第一次告诉的人就是你……” “你……为什么沒有告诉我姐姐,” 庞劲东听到这句话当时便明白了,金玲玲打定主意要**情活雷锋, 吕菁是个好女孩,庞劲东对她有一定的好感,但却不负有任何义务,这一点跟金玲玲不同, “吕菁是我的好朋友……”庞劲东一边说着,一边偷眼看着金玲玲的表情变化:“但是我的朋友很多,不可能一一及时通知,” “姐姐每天都要给我打电话,问你什么时候回來,”金玲玲摇了摇头,语气中透露出些许的无奈,还有更多的酸楚:“我也是你的好朋友,为什么我要对你的行踪掌握的那样详细,可我就偏偏知道,姐姐明白这一点才來问我,虽然她不会多说什么,但是我知道她的心里不好受,” “我不是可以随便踢來踢去的皮球,至少是一个有自己想法和感情的皮球,”庞劲东说着,帮金玲玲拉开了车门,“再见,” 这些高干子女、富家千金,身边不乏优秀的各类追求者,应该学会游戏感情才对,至少不该如此痴情,但是庞劲东偏偏碰到了其中的另类, 正文 第五章 军舰 第二天,金玲玲就安排了好了约见,将庞劲东带到了程鹤初的家里, 在路上的时候,金玲玲问庞劲东:“你找程伯伯到底什么事,” “去了就知道了,” 金玲玲乜斜着庞劲东,冷冷的问:“你不会是去窃密的吧,” 庞劲东“嘿嘿”一笑,回答说:“我是去送密的,” 金玲玲警告道:“你最好不要有什么不良企图,” 庞劲**然收起笑容,正色说道:“我倒是更想知道,程鹤初这个人是否可靠,” 听到这个问題,金玲玲当时便愣住了,许久才点了点头,回答说:“绝对可靠,” “那就好,” 金玲玲被这几句话说得好奇心更胜,但是既然庞劲东不肯说,她也就不再继续追问下去,索性等到了程鹤初的家里再弄个明白, 程鹤初享有诸多荣誉头衔,诸如工程院院士、国家级专家之类, 可以想见的是,与荣誉上的尊崇相对应,物质上的收入也必然颇为丰厚,但这一点从老头子的家里根本就体现不出來, 程鹤初家的居住面积倒是比较大,装修却极为普通,除了生活必须之外,看不到任何奢侈的东西, 倒是汗牛充栋的各类书籍,以及陈列的一些古玩,渲染出一股浓浓的书卷气, 老人家将庞劲东和金玲玲请进客厅,笑眯眯的看着两人,却不主动开口说话, 庞劲东唯恐昨天的一幕重演,主动说道:“程伯伯,我听玲玲说,您是我国最优秀的舰艇专家,所以有些事情想向您请教,” 比起庞劲东想要请教的事情,程鹤初更在意的是自己被赋予的头衔,急忙摆摆手说:“最优秀绝对不敢当,只是最出名罢了,真正优秀的专家,都在默默无闻的工作着,不屑于抛头露面的,” “程伯伯高风亮节,值得我们这些晚辈学习,”庞劲东说着拿出笔记本,然后放入中心的资料光碟:“我有一张军舰的设计图,请程伯伯指点一下,” “好,”程鹤初点点头,捧起笔记本认真的看起來, 国内军事爱好者的数量恐怕要超出任何国家,其中精英者的水平,即便比起M国的军事发烧友们也不逞多让,缺的只是将自己的设想付诸实施的机会和能力, 他们借助当今发达的信息技术、大量公开的资料和个人的才华,经常做出一些有见地的分析和设计,水平甚至不见得比某些所谓的专家低, 经常有认识程鹤初的军迷,捧着自己设计的图纸來请教或交流, 在不设计泄密的前提下,程鹤初也愿意对他们进行一番指点, 虽然说,多数设计都很幼稚,存在致命的缺陷,或者考虑不周全,但也有极少一部分不乏可圈可点之处,甚至相当具有使用价值,然而却因为各种原因而无法得到有效采纳, 对于这种情况,程鹤初既失望又惋惜,又不愿打击这些人的热情,倒也从不拒之门外, 刚开始的时候,程鹤初把庞劲东也当作这一类人,但是当他把设计蓝图细细看下去的时候,笑容就僵在脸上了, 到后來,他更是换上一副极为专注的神情,眉头深深皱起,还找出了老花镜戴上, 金玲玲注意到了程鹤初的表情变化,向庞劲东投去质询的目光,而庞劲东则只是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过了良久,程鹤初才放下笔记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问庞劲东:“这是M国的DDX吗,” 庞劲东微微一笑:“程伯伯果然好眼力,” 程鹤初看着庞劲东,声音变得有些颤抖了:“你……你是从哪搞來的,……你……你难道是间谍吗,” 金玲玲听到这句话,立即拿过笔记本看了起來, 作为一个准军迷,她也分辨出了M国这型尽管仍处在设计阶段,却早已有了鼎鼎大名的战舰, 其上的详细构造和数据,显然不可能是网上的公开资料,也绝不是庞劲东能自己搞出來的, “你……从哪來的,”金玲玲的感觉与程鹤初类似,差一点就问庞劲东是不是转行当间谍了, 庞劲东看了看两个人,回答道:“你们可以放心,这图纸虽然來得不合法,但是也称不上违法,” 程鹤初从笔记本里退出光盘,看了看光盘表面上,果然在上面发现了一串数字和字母组成的代码,明显是资料的编号,他指着这串代码,告诉庞劲东:“这是原本资料,不是拷贝的,” “当然是原本了,拷贝的我还不要呢,” 庞劲东承认的很坦然,但心中却惊叹于程鹤初心思缜密, “是吗……”在程鹤初看來,庞劲东的这句话带了些无赖的色彩,使得他先前对庞劲东的好印象大打折扣,这就像是一个采花贼,满不在乎的对别人说:“我只采黄花大闺女,结了婚的下小媳妇不要,” 但是另一方面,程鹤初突然想到,庞劲东的这种做法未尝不对,甚至可能还会帮助自己, “程伯伯,我有几句话,不知道是否可以直言不讳,”庞劲东琢磨出了程鹤初内心的矛盾,一方面敬仰于程鹤初的耿直的人格,另一方面却也有些不屑, 程鹤初微微颔首:“但说无妨,” “这份资料就算是我偷出來的,损失的也是M国,,我们国家最大的对手之一,这对我们这些国人來说是一件好事,而且这份资料,我即便不是用于我们国家,也会用于我们的民族,帮助我们用更短的时间走过更长的路,”默然了片刻,庞劲东继续说:“或许会有人对这种行为感到不屑,但是我对这种不屑是不以为然的,” 程鹤初深沉的看着庞劲东,缓缓的问:“怎么讲,” “因为国家和民族的利益本就是自私的,很多情况下还是需要独占,也是需要排他的,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合作或者分享,无论政府还是人民,都应该维护自己国家和民族的利益,并为此不择手段,毫不利己专门利人,或者总想着和别人分享自己的蛋糕的国际活雷锋,通常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最终的结果只是做了国家大傻逼而已,” 听到庞劲东最后使用的名词,金玲玲“扑哧”一声笑了出來, 在程鹤初这样的人面前,使用如此粗俗的字眼,实在有些唐突,也有些搞笑的感觉, 可程鹤初并沒感到自己就像秀才遇到兵,更沒金玲玲这样轻松,他站起在屋子里來回踱步,良久之后感叹道:“有道理,不应该等别人來分享我们的蛋糕,而是我们应该去主动分享别人的蛋糕,” “对,” 程鹤初叹了一口气:“我担心的是,你把M国政府的绝密资料搞到手,会对你本人的人身安全造成威胁,” “绝对不会的,程伯伯大可以放心这一点,” “别说你不是偷來的,”程鹤初表示怀疑的摇了摇头,质问道:“难道还是别人送给你的,” 庞劲东淡然一笑:“还真就是别人送给我的,” 这些话不仅让程鹤初疑惑不解,金玲玲在旁边也是听得一头雾水,催促庞劲东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别绕弯子了,快说吧,” 庞劲东最终揭开了谜底,不过说的很简单:“我曾经在国外一间研究机构工作过一段时间,这个机构专门负责为M国政府选拔各类精英人才,同时进行很多领域里的高端研究,它的一切都是高度机密的,平常工作以其他机构或者企业的名义进行,即便在M国政府内部也极少有人知道它的存在,它对于所从事的每一项研究都保存有一份资料,,包括DDX战舰,,同样是高度保密的,同样连M国政府都不知道……这个机构不久前解散了,一个高层人员带走了这些资料,后來送给了我,” 这些话不只是为了宽慰程鹤初,也是庞劲东基于自己对中心的了解才说出的, 中心保存这些资料的目的,自然是为今后更深度的研究积累经验和技术,不要说M国政府,就连中心的内部人员,也极少有人知道这些资料的存在,了解详细内容的人就更少了, 但凡机密资料,每份都有一个独立的编号,而且注明相同的总共有多少份,每份的去向及保存地点都要登记在案, 中心的这些资料全部是唯一的,采用独立的编号系统,独立于M政府各部门之外,也不在M国政府的记录当中, 当然,沒有任何事可以下一个绝对的定论,也就是说不排除M国政府已经、或者将來会获知这些资料的存在,并且设法追回, 不过,目前还沒有发生的事情,庞劲东暂时就不操心了, 庞劲东的这些解释,程鹤初虽然相信,却仍有疑虑:“那么给你这份资料的人可靠吗,” “可靠,因为她目前正在我手下做事,而且她不是技术人才,对这些资料一窍不通,”说到这里,庞劲东低声嘀咕了一句:“至少暂时是这样,” 金玲玲盯着庞劲东,一字一顿的问:“我怎么从沒听你提起过,你还有这么一段经历,” “你现在不是知道了吗,” 庞劲东耸了耸肩膀,转而问程鹤初:“程伯伯认为这些资料有价值吗,” “有价值,太有价值了,”程鹤初搓了搓双手,显得十分兴奋,但是转瞬之间,他的神色阴沉了下來,问庞劲东:“你是打算把这些资料贡献给国家吗,” “如果可能的话……”庞劲东说到这里就打住了,并沒有明确给出一个答案,而是观察着程鹤初的反应, 程鹤初沒有注意到庞劲东语焉不详,而是主观得出了一个肯定的结论,但这也正是他所担心的:“恐怕你要失望了……” 庞劲东奇怪的问:“为什么这样说,” “首先,我们国内的科研体系过于信奉权威,这份资料如果以你的名义提交上去,只要权威说个‘不能实行’,就根本不会被采纳;其次,就算以我的名义提交上去,在那些权威们面前,一个人也是孤掌难鸣,”无奈的摇了摇头,程鹤初继续说:“而对于那些权威们來说,这艘军舰创新的地方太多,很多设计理念都是他们的思维无法接受的,” 程鹤初说出的这些话让人感到很悲哀,但却是事实,任何一个专家学者如果不被主流权威们认可,那么就算是正确上一千次一万次,也只能做一个处处被排斥的非主流,理论和学说也只能压箱底睡大觉,最著名的例子就是耿庆国,古人“却将万字平戍策,换得东家种树书,”的无奈,在这个时代的到了最好的体现, 对那些资深军迷的小方案、小建议,程鹤初都只能想办法迂回上报采纳, 想要投巨资造这样一艘军舰,基本是沒有可能实施的, 庞劲东对这种现状有所了解,但是仍质疑道:“可这不是我个人别出心裁设计的,而是M国的精英机构实实在在研究出來的,” “问題就在这里,这艘军舰一旦拿出來,M国马上就会知道是剽窃了它的设计,就算我们加入自己的特色和改良,把这军舰尽可能的改变一些,却沒有办法不显露出任何痕迹,一直以來,M国天天捕风捉影,说我们剽窃了他们的技术,别说这资料确实从人家那里弄來的,就算不是……”程鹤初看着光盘,语气中透出极端的无奈:“政策你是知道的,这样的军舰谁敢造,” 庞劲东平静的问:“除了避免引发国际纠纷,还有其他不能造的原因吗,” “有,”程鹤初果断的点了点头,告诉庞劲东:“我说过,这艘军舰的创新理念太多,是很多人不能接受的,事实上,国内很多人都对M国的建军和战略思想持有异议,尽管事实总是能够证明人家是对的,但是这些老旧思想的影响力仍然非常大,小事情上还有做工作的可能,但这样庞大的工程……” 正文 第六章 计划 庞劲东问:“我们现在不是也学习M国的东西吗,” 程鹤初摇摇头:“但不全面的,只局限于一些枝微末节的东西,而这艘军舰是一种战略进攻性武器,拥有它就意味着战略思想要发生根本性转变,” 庞劲东点点头:“程老先生认为,凭借这些图纸和资料,能不能造出一艘DDX,” 程鹤初将光盘放回到笔记本里,又开始细细的看起來,片刻之后,他回答说:“这里不包含DDX的全部细节,只有一部分是有详细资料的,另一部分则只有技术梗概,我猜测你曾经工作过的这家研究机构,应该是负责了一部分设计,” “对,”庞劲东点点头,又一次问道:“能够造出來吗,” “这些资料可以帮助我们提升战舰技术,但是想要复制一艘完全一样的DDX,还是做不到的,”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沒有说什么,虽然表情仍看似平静,但还是隐隐的流露出些许的失望, 程鹤初宽慰道:“DDX刚一出笼,我就一直在关注着,虽然无法得到如此详尽的资料,但对M国军方的设计要求还是有一定了解的,这个项目目前处于研制阶段,就算能够拥有全套资料,也无法制造出完全达到设计目的之战舰,因为涉及到的很多技术都属于试验性质,能不能成功连M国人自己也说不好,”程鹤初目光不离那些资料,缓缓的继续说了下去:“以现在的图纸倒是可以仿制一艘,但是性能最多就只有六成了,” 听到程鹤初最后的一句话,庞劲东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急忙问:“造价呢,” “咱们国家的人力和原材料成本都很低,一般來讲,制造一件同样性能的武器,咱们国家和M国的造价可以用一比一來衡量,也就是M国用一美元做到的事,咱们只需要用一人民币,但是这艘战舰涉及到的很多技术和部件,是咱们国家造不出來的,只能实施国外采购,所以造价可能会高一些,M国方面估计首艘造价可能达到三十亿美元,我估计我们只需要百分之三十到四十就可以造出來,如果控制的好的话,百分之二十五也不是不可能,” “这么划算……”庞劲东微微皱起眉头,感叹说:“这么说來,虽然我们国家的武器在性能和技术水平上不如M国,但是性价比却要远远超过他们,” “当然了,否则我们拿什么对抗M国鬼子的威胁,,” “据我所知,仿造一件武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即便掌握了人家的全部技术,但是如果工业基础、设备、技术人员的水平达不到要求,也是沒有用的,过去曾经有过失败的案例,你认为我们现在能够支撑这艘军舰的建造吗,” “我知道你说的失败案例是什么,”程鹤初笑了,自信满满的说:“但是不要忘记,沒有人不惊叹我们的发展速度,去年还做不到的事情,今年就可以了,只不过这艘军舰实在太先进了,在M国也只是概念武器,而不是现役的,所以,虽然大体上沒有问題,但是有些关键的东西还是需要依靠进口,” “可是西方对我们进行技术封锁啊,” “封锁又不是只有今天,半个世纪前就封锁过,结果我们的卫星也上天了,原子弹也造出來了,封锁……”程鹤初轻哼一声,不屑的说:“越封我们就越有骨气,” 对于程鹤初表现出的这种气节,庞劲东虽然很欣赏,却并不关注,因为庞劲东更在意解决实际问題:“你刚才说进口,可是怎么才能突破封锁呢,” 程鹤初就事论事道:“单说仿造这艘军舰的话,如果是在过去,这种封锁的确很让我们头痛,但现在却不然了,因为在武器研制成本不断水涨船高的情况下,当今各国在进行研发的时候,大力强调应用军民两用技术以降低成本,而DDX正是这一思想的代表作,” 庞劲东恍然大悟:“换句话说,那些需要进口的关键技术,都可以伪装成民用品弄到手,” 程鹤初不置可否的说:“封锁本身,也不是沒有办法可以突破……” 庞劲东明白,程鹤初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明白,于是只是会意的点了点头,不再继续追问下去, 程鹤初地叹了一口气:“可惜啊,这么好的东西,出现的不是时候……” 庞劲东淡然一笑:“我自己造,” 这句话让金玲玲和程鹤初都惊呆了,几乎是异口同声问:“你说什么,” “我能花几十亿美元收购一家破产的金融机构,难道就不能花几亿美元造一艘军舰,” “可是…….”庞劲东的这个理由很狡猾,也很无赖,让金玲玲一时无言以对,眨巴了几下眼睛,她才奇怪的问:“可你要一艘军舰有什么用,” “有钱人喜欢玩游船,不过我已经有了,现在还想再玩军舰,不可以吗,” “可……可以……”金玲玲苦笑连声,无奈的说:“你玩吧,当心别把自己玩进去,” “你可以不当作我是在玩,而是当作我在为国家做贡献,”庞劲东说罢,转而问程鹤初:“我应该怎么着手,” 程鹤初紧锁眉头,不放心的问:“你……是当真的吗,” 庞劲东沒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題,而是默然了良久,才缓缓的说:“早在几百年前,郑和就说过这样的话:‘财富取之于海上,危险亦來自于海上,若有列强外侮自海上进犯,则华夏危矣,’但是之后我们又做了什么呢,数百年的闭关锁国,片板不许出海,结果郑和那些本來领先当时世界近一百年的巨舰,到后來竟然沒有人会造了,再后更是被其他国家远远的超越,等到国门被西方列强用坚船利炮敲开,那个岛国也发出‘开辟万里波涛,布国威于四方’的叫嚣,我们才匆匆花巨资从西方订了几艘铁甲舰,结果黄海一役极尽全军覆沒……”顿了顿,庞劲东感叹道:“再看今日称雄于世的M国,靠的正是一支强大无匹的海军,若是我们的先人提早意识到这个问題,又怎会有后來百年的屈辱史……” 程鹤初摆摆手,打断了庞劲东:“我知道这些历史,现在我们已经不同了……” 庞劲东同样打断了程鹤初的话:“既然不同了,就应该做出改变,” “可你只是一个人而已……” “我一个人能做多少就做多少,成了就是大功一件,败了也只是我一个人损失点钱而已,” “好,”程鹤初的目光回到笔记本上,分析说:“但是即便有了这些资料,仿造前也要进行理论研究和实验室实验,一些理论上的问題必须解决,” “我可以帝国控股集团的名义成立一个研究中心,资金不成问題,设备可以花钱买,但是研究人员…….” 程鹤初明白庞劲东的意思,保证道:“我可以推荐一些导师和在读研究生,以到你那里实习为名进行研究,如果你想要雇请长期员工,我也可以向你推荐一些应届毕业生,” “我只有两个要求,第一是要有真才实学;第二是必须可靠,” “沒问題,不过……”程鹤初的目光落到庞劲东的面孔上,缓缓的说:“你可以在国内进行理论研究,大型实验和调测也可以,但是整艘军舰的建造恐怕要移步境外了,你有合适的地点吗,” 庞劲东是临时起意,事先并沒有通盘的计划,因此对地点问題根本就沒有考虑过, 可不知道为什么,程鹤初提出这个问題后,庞劲东想也不想就回答了两个字:“MD,” “MD……”如果说庞劲东惊讶于自己未加思考就说出这个答案,那么更让庞劲东感到惊讶的,就是程鹤初的态度了:“这个地方不错,” 庞劲东奇怪的问:“这里有什么优势,” “这个地方是你提出來的,”程鹤初不解的摇了摇头,进一步解释道:“MD与我国关系不错,处于我们海空军的作战能力范围之内,前些年,我们还帮助MD政府在勃生修建了一个军港,这个军港的吞吐能力超出了MD海军的现役船只,其背后的目的已经不言而喻了,而且以投资者的身份去那里兴建船厂,当地政府也是支持的,但是这投资吗……” 庞劲东断然说道:“我现在最不在乎的就是钱,” “好,”程鹤初意味深长的看了金玲玲一眼,然后又说:“如果真到MD去的话,在当地的政治层面上还可以关照一下,” 金玲玲不自在的撇了撇嘴,把头侧过去不看两人, 路要一步步地走,庞劲东与程鹤初敲定了建立研究中心的具体细节,然后迅速赶到集团总部,着重准备筹建研究中心, 庞劲东很急切的将计划付诸实施,心里却很清楚的知道,虽然只是一艘军舰,但整个相关配套工程和设施的建设、技术人员和工人的聘用,所需要的费用已经不仅仅是几亿美元了,沒有几年的时间也无法见到成效, 而所有这些工作,还沒考虑到政治上的麻烦, 庞劲东是那种做了不悔,悔了不做的人,既然已经决定就绝对不会打退堂鼓, 庞劲东甚至考虑军舰竣工后,就算国家不接受,还可以配属到血狮军团, 为此建立的工厂可以转型生产民用船只,成为帝国集团涉足工业领域的一个契机, 等到忙完这些,庞劲东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夜色阑珊了, 庞劲东此时最大的愿望是饱餐一顿,然后立即上床睡觉,缓解一天的疲劳,然而刚一进屋,庞劲东却发现了一点异样, “一、二、三、四……五……怎么多了一个人,”庞劲东数了一下,挠了挠头,又挨个看了一遍,立即惊讶的问道:“吕菁,你怎么在,” 林佩雯一点不把自己当作外人,吕菁也把这里当作自己家一样,庞劲东回來的时候,她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手头的遥控不停地换着台, 唐韵躺在另一组沙发上修指甲,林佩雯则坐在吕菁不远处,恼怒的看着属于自己的权利被他人践踏,却又无可奈何,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则在壁炉前打游戏,时常窥视一下另外三个女孩, 平常只有四个女孩的时候,唐传江就已经感到很别扭了,此时多了一个吕菁,更让他不知所措, 见庞劲东回來,唐传江简直像是见到救星一样,立即溜到了庞劲东身后, 吕菁把遥控器扔到一旁,抬眼看着庞劲东,冷冷的问:“你回來了,” 庞劲东听到这句话,感到自己真的就像是在吕菁家做客一样,而且因为自己同时带來了太多的人,让主人感到很不高兴, 不过吕菁的话在其他女孩听來,却是另外一番感觉,唐韵和林佩雯觉得她表现得就像这里的女主人,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则敏锐的意识到,似乎将会爆发一场风暴, “是……是啊……回來了,”庞劲东无意识的看着天花板,似乎想要查清上面有多少粒灰尘, “你回国,为什么不告诉我,”到目前为止,吕菁还是耐着性子说话的,语气虽然冰冷,却还可以让人勉强接受, 但是庞劲东知道,她的这种耐心就快耗尽了, 庞劲东不好意思的笑笑:“因为……我马上还要走……” “去哪里,” “MD,” “那你倒是走啊,”吕菁的声音开始提高了,同时摆出一副质疑的架势:“为什么你还不走呢,我要是沒说错,你回來应该有几天了,” “因为最近几天太忙,集团现在扩展得太快,很多事情急于处理,而且都是非常紧急的,尽管如此,我也不能再耽搁下去,马上就要启程,新世纪银行的开业典礼都不能参加,” “是吗,不过你除了集团,恐怕还忙其他的事情了吧,” 庞劲东硬挤出一丝笑容,尽量让自己显得轻松一些:“我……还忙什么了,” 正文 第七章 房客 “你來问我,你忙了些什么,我还要问你呢,”吕菁豁的从沙发上跳起來,声音越发高亢起來:“我看,你忙着风月无边了,” 庞劲东怔了一下,摇头晃脑的吟诵道:“风月不知人意绪,酒醒梦断又催诗,” 见庞劲东如此不知羞耻,吕菁手指点着屋子里的几个女孩,厉声痛斥道:“你看看自己,把家里搞得春色无边、春色满园、春水绿如蓝、一江春水向东流……” 吕菁显然是被气糊涂了,庞劲东听到这些话,挤出一丝笑容:“原來你词汇量这样丰富,” 吕菁自幼练武,沒有读过太多的书,也就是认识了庞劲东之后,才开始学着读书充实自己, 所以庞劲东的这句话等于戳了她的痛处,她也不再废话了,跳起來一拳捣向庞劲东的面门, 若是凭心而论,吕菁是绝对不愿伤了庞劲东的,两个人之前已经交过手,因此她知道这样简单一招,绝对不会对庞劲东造成任何伤害,所以也就借此机会一泄心中的闷气, 但是吕菁知道自己心里有数,旁边的唐传江却不知道她心中有数, 做为保镖,职责是时刻护卫老板的安全,就在吕菁出招的同时,唐传江近乎是本能的蹿到庞劲东身前,右手为掌扫向吕菁的手腕,磕开了这一拳, 吕菁一拳落空,上下打量了一下唐传江,惊叹道:“高手啊,” 庞劲东急忙不失时机的说:“他是我的保镖,叫唐传江,”然后指着长野风花,继续介绍说:“她叫长野风花,也是我的保镖,” 同样是保镖,吕菁对长野风花的兴趣显然超过对唐传江, 听到这句话,吕菁一拧脚后跟,就要向长野风花冲去, 虽然弄不清楚庞劲东与这个新出现的女孩到底什么关系,唐传江却也知道,自己此时绝对不能多手, 因此唐传江只是护在庞劲东身前,而不管吕菁针对别人的动作, 庞劲东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也知道自己的烂摊子只能自己收拾,连忙一把抱住吕菁,嘴里苦苦的哀求:“都是我的错,你要打就打我吧,” 吕菁一落到庞劲东的怀里,立即变得骨酥肉麻,连挣扎的力气都沒有了, 庞劲东这个时候再解释一下,吕菁的火气或许就消了,但是唐韵在旁边插了一句话:“好像有人把自己当作这里的女主人了,” 吕菁刚來的时候就注意到唐韵了,她缺乏的是女人味,而唐韵具有的正是女人味, 也正因为如此,吕菁丝毫对唐韵沒有好感,正相反的是,唐韵身上那种妖媚的气质让她感到很恶心, 吕菁甚至都懒得搭理唐韵,直接质问庞劲东:“这个人是谁,” “她是我的助手,叫唐韵,” 吕菁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的问:“你的助手竟然住到你的家里,” “是啊……为了工作方便,” “工作”这个词可以被看做其他行为的借口,吕菁显然就是这样认为的,娇颜被气得涨红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庞劲东,似乎想要生吞活剥一般, 庞劲东惨笑看着吕菁,脑袋里飞快思索着对策,眼看场面就要僵在这里,吕菁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当电话挂断之后,她的脸色就变了,忧虑中夹杂着些许的困惑, “怎么了,”庞劲东料想到可能是出事了,立即关切的问, “玲玲打來的,她家里失窃了,”吕菁说着,摇了摇头,似乎无法理解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庞劲东听到这句话也很惊讶:“哪个贼这么不开眼,竟然偷到公安部长家里去了,” “玲玲家一进门的地方,就挂着好几件警服,窃贼不可能不知道家里住的是什么人,” “我们过去看一下吧,” “也好,” 两个人转眼之间就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不过彼此有区别,吕菁大大咧咧是真忘了,庞劲东则是顺水推舟, 警察家里失窃也得报警,庞劲东和吕菁赶到了金玲玲家里的时候,勘察现场的警察刚刚离开,金玲玲正陪父亲收拾东西, 与庞劲东和吕菁事先想象的不一样,金玲玲并不是一副惊魂甫定的样子,而是十分的平静,因为整个失窃过程也很平静,沒有任何惊人心魄的地方, 金玲玲下班的时候回到家里,发现自己前一天放在梳妆台上的一条项链不见了, 她刚开始的时候沒有在意,后來听父亲说家里的现金全丢了,才急急忙忙寻找起來,结果发现自己的所有首饰和钱也全部不不见,这才知道家里失窃了,于是立即报警, 公安部副部长家里失窃,市局当然不敢马虎大意,立即抽调刑侦支队的精锐力量赶到现场, 经过一番仔细勘察之后,果然发现有其他人潜入行窃的痕迹,从脚印上來看,作案的应该有两个人,手法小心仔细,沒有留下指纹, 金玲玲家里平常有一个佣人,但是案发的时候刚好在外面采购生活物品,回來之后也沒有发现什么异样, 财产的损失可以弥补,知道金玲玲本人安然无恙之后,庞劲东就宽心了, 但是接下來,又有一件让庞劲东感到不宽心的事情,那就是金玲玲的父亲金啸,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些怪怪的, 庞劲东和吕菁两人随后告辞,金玲玲把两人送到家门口,然后问吕菁:“姐姐,你就要搬家了吗,” 吕菁点点头:“是啊,” 庞劲东问吕菁:“你要搬到哪里,” 吕菁还沒有來得及回答,金玲玲抢先说道:“你不知道吗,你家附近的别墅出售,我姐姐买了下來了,这几天就打算搬过去住,” “啊,,”这句话实在出乎庞劲东意料之外,瞠目结舌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金玲玲说的那栋出售的别墅,就是原主人炒股失败自杀,后來被秦雨诗买下的那栋,庞劲东听说过出售的消息,却沒有想到是被吕菁买下來了, 一想到这栋别墅,庞劲东被勾起了思念故人之情,秦雨诗去M国之前,说过很快就会回來,现在却把别墅都卖了,看來是要失言了, 金玲玲和吕菁姐妹发现庞劲东不说话,而是站在那里傻傻的发愣,不约而同的咳嗽了一声, 庞劲东回过神來,急忙对吕菁说:“你知道吗,你买的那栋别墅是死过人的,” “当然知道了,当时还是玲玲出的现场呢,”吕菁淡然一笑,略有些不屑地说:“这些东西还是留着去吓唬小女孩吧,本大小姐才不在乎呢,” 金玲玲又问吕菁:“收拾好了吗,” 庞劲东脸一红,把头侧了过去,不再说什么了, “已经差不多了,本來今天想去拜会一下邻居,也不知怎么就走到庞劲东家了,更让我沒想到的是,庞劲东竟然已经回国了,却沒有告诉我,” “是……是吗……”金玲玲看看姐姐,又看了看庞劲东,讪讪的干笑了两声, 吕菁沒有注意到金玲玲的情绪变化,自顾自地说:“你还不知道吧,庞劲东家里现在多了好几个女孩…….” 庞劲东打断了吕菁的话,急忙更正道:“不是好几个,是两个,” 姐妹两个都沒有搭理庞劲东,金玲玲问吕菁:“都是什么人,” “一个据称是保镖,还有一个据称是助手……”顿了顿,吕菁十分不满的补充说:“那个所谓的助手一副放荡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金玲玲若有所思的看向庞劲东,庞劲东则解释说:“她们都是因为各自的原因,暂时沒有地方去,只能在我那里当房客,”虽然吕菁对唐韵的评价很难听,但是庞劲东觉得到也算是符合实际情况, 吕菁摇摇头,感叹道:“真是纯情房东俏房客啊,” 庞劲东实在无法继续忍受这一话題,打岔问金玲玲:“家里沒有丢什么重要的东西吧,” “损失倒是不小……” 庞劲东打断了金玲玲的话:“你应该知道,我说的不是财产上的损失,” “这个……”金玲玲面显难色,有些支吾的回答:“我也说不好,” 吕菁叹了一口气:“真沒想到,这帮家伙偷來偷去,竟然偷到公安部部长的头上去了,” “偷來偷去,”庞劲东注意到吕菁话里的这个词,奇怪的问:“这么说,近期应该发生了一系列类似的盗窃案,” 吕菁点点头:“你前段时间在国外,所以不知道,从两个月前开始,出了一个京城大盗,几乎已经把B市闹翻天了,” “京城大盗,” 吕菁冲着妹妹努了努嘴:“你让玲玲说吧,” 这件事情当然还是金玲玲掌握的比较清楚,于是就给庞劲东大致讲了一下, 所谓的“京城大盗”,是社会上给近期系列盗窃案的罪犯起的外号,正如吕菁所说,这个大盗大约两个月前突然出现在京城,称得上是一鸣惊人, 首先是某著名地产商家里的细软被人席卷一空,接下來又发生了一系列的盗窃案,失窃的全部都是高官显贵, 刚开始的时候,沒有人把这些案子联系到一起,但是经过警方的调查,发现这些案子的手法几乎如出一辙,现场都有两个人的足迹,基本可以断定是同一伙犯罪分子所为,于是“京城大盗”的称号横空出世, 庞劲东问金玲玲:“这个案子现在有什么进展吗,” “沒有,”金玲玲本來不愿意承认,因为担心被庞劲东嘲笑警方无能,但事实终归是事实,她最后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庞劲东这一次倒是沒有揶揄警方,但是说出的话仍然让金玲玲和吕菁感到很别扭:“如果不是因为你家也失窃了,倒是要为这京城大盗浮一大白了,” 金玲玲杏眼圆瞪,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偷就应该偷这帮为富不仁的,”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庞劲东反问:“那我应该怎么说,不偷他们的,难道去偷老百姓,这帮王八蛋丢个百八十万都不算什么,但却可能是好几万老百姓一个月的纯收入,” “为什么一定要偷呢,” “我相信很多人并不是天生的坏坯,他们能够走上犯罪的道路,肯定是因为有逼不得已的原因,”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犯罪就应该得到惩罚,” “那你去惩罚人家吧,”庞劲东十分有风度的挥了挥手,似笑非笑的地说:“去吧,请,” 金玲玲上哪里能找到京城大盗,一跺脚,恨恨的说:“如果被我抓到他们……” 庞劲东又一次打断了金玲玲的话:“如果的事情还是不要讨论了,等到真正发生的事情再说吧,” 吕菁看得出來,庞劲东和金玲玲很可能会吵起來,急忙告诉金玲玲:“既然你沒有什么事,我们就走了,”说罢,拽着庞劲东的衣襟就溜了, 看着庞劲东与姐姐远去的身影,金玲玲的面孔流露出一种复杂的神色,怪怪的让人说不清楚,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是金玲玲家里遭遇这样的事情,庞劲东是沒有理由坐视不理的, 回到家里之后,庞劲东彻夜未眠,根据网上的公开信息,开始研究起这对“京城大盗”, 想要侦破一个系列案件,首先要做的是弄清楚所有受害人有什么共同点,但是庞劲东刚开始就碰了一个钉子, 这些受害人各有不同,既有商界的也有政界的,商界的有房地产商、金融家等等,政界的则有地方政府的领导、主管经济的官员、还有司法系统的领导,性别有男有女、年龄相差很大、籍贯不同,也沒有任何证据表明这些人互相是认识的,也就是说基本沒有什么共同点, 庞劲东最后只能做出这样一个结论,那就是作案人是随机选择的受害者,并沒有任何规律可循, 然而这个结论很快又被推翻了,起因是庞劲东一番研究下來,毫无头绪,烦乱之余便浏览起了新闻,发现金啸在这几天在媒体上的曝光非常多, 正文 第八章 窃案 公安部有好几位副部长,金啸是其中的常务副部长,在部里是仅次于正部长的二把手,负责主持日常工作, 金啸履新之初沒有任何动作,而是慢慢的熟悉和掌握部里的情况,结果就在不久前,抛出了一整套的公安系统革新方案, 该方案经过部里领导讨论通过,已经正式开始在全国范围内实施, 改革方案涉及到的范围很大,许多革新措施更是前所未有过的,因此受到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 主导这次改革的金啸,因此成为近期出镜率最高的官员, 这给庞劲东带來了一丝灵感,马上根据几起案件发生的时间顺序,查阅起同一时期的媒体报道, 结果完全可以肯定,窃贼专门挑选那些最热门的人物下手,例如说第一个失窃的地产商,经常对媒体侃侃而谈,就房价走势做出一些评论和分析, 整整一夜的时间,庞劲东都在做这个工作,等到确定了这一点之后,天光已经放亮了, 庞劲东简单吃了几口早饭,给金玲玲把电话打了过去,简单讲了一下自己的发现, “这么说……”听到庞劲东的分析,金玲玲马上意识到:“用这种方法可以确定窃贼的下一个目标是谁,” “对,”庞劲东深深吸了一口气,十分肯定的告诉金玲玲:“知道下一个目标是谁,想要抓到他就很容易了,” “那么下一个目标是谁,” “玲玲……”庞劲东默然了片刻,然后用商议的口吻说:“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我希望这个案子,由我负责处理,” “你又不是警察,”金玲玲的声调提高了一些,略带有不满的说:“你怎么能随便干涉警察的工作,” “我沒打算干涉警察的工作,只是鉴于你们的无能,履行我作为一个公民的义务,与违法犯罪行为作斗争,” 庞劲东对警方的各类讥讽,金玲玲已经听得太多,所以此时反而不介意了,何况警方在调查的时候的确沒有发现这条线索, 只不过,对庞劲东的这个要求,金玲玲仍不能答应:“你知道这个案子引起多大的关注吗,你知道目前公安部正挂牌督办吗,你知道市公安局已经立下军令状了吗,” 对于金玲玲的这一连串问題,庞劲东不以为然:“如果我能让这起犯罪悄无声息的结束,比你们的那些关注、督办和军令状都更加有意义,” “可是这些关注、督办和军令状,不会让这个案子悄无声息的完结的,” “悄无声息完结的案子多了,最后也沒见怎么样,”庞劲东冷笑了一声,提醒金玲玲:“我们家在东北住过几年,当地曾经出了一个著名的呼兰大侠,你也应该听说过,结果如何了呢,” 呼兰大侠活动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当时庞劲东和金玲玲都是刚刚懂事的孩子,但是因为这个案子在当地的影响实在太大,金玲玲本身又出自警界家庭,因此在两人长大成人之后,仍然听过许多传闻, 想说服金玲玲让系列窃案成为无头悬案,庞劲东显然是选错了例子,提起这个最终也沒有落网、专门杀警察的大侠,金玲玲就气不打一处來:“那是什么时代的事情了,各方面的信息闭锁落后,现在却不同了,而且社会广泛关注这个案件……” 庞劲东打断了金玲玲的话:“现在的无头悬案难道少吗,” 金玲玲斩钉截铁地说:“总之,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你想纵容罪犯是绝对不可以的,” “如果我不说出來,你也不可能知道这条线索,为什么就不给我机会呢,”庞劲东长时间以來,几乎已经养成了习惯,遇到类似的问題就与金玲玲商量,可现在却开始后悔打这个电话了, “给你机会纵容罪犯,” “或许这个人罪无可恕,但肯定情有可原,” 金玲玲针锋相对:“你怎么知道他情有可原,” “玲玲,这个罪犯专门挑选那些官员和富商下手,就已经足够可以说明问題了,”庞劲东叹了一口气,苦口婆心的劝告起來:“因此我相信他并不是坏到家的,如果可以给他一个机会重新做人,为什么要放弃呢,就算把他绳之以法又能怎么样,扔进监狱关几年,出來之后还是个罪犯,如今刑满释放人员的再犯罪率有多高,不用我说你也能知道,” 庞劲东的最后一句话,打动了金玲玲,态度有些软化下來:“你怎么知道他专挑富商和官员下手,” “因为我注意到,近期沒有类似的案子发生在普通百姓身上,当然,你对这些了解的比我清楚,如果有的话可以告诉我,” 沉默了片刻,金玲玲无奈的承认道:“的确沒有,” “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这个窃贼实际做的案子,可能远不止浮上水面的这几桩,不能排除有些受害人,出于某些顾虑而沒有报案,” “我们在调查的时候已经推定,案犯料定了这些富商和官员的家里,都有见不得光的东西,所以才挑选他们下手,”思考了一会,金玲玲问:“如果他不是像你说的那样情有可原呢,” “那么我就支持你把他绳之以法,”顿了顿,庞劲东强调说:“但是在我明确这一点之前,你最好对这件事情装作不知,” 尽管还是有些不情愿,但是金玲玲最后终还是答应了:“那好吧,但是如果罪犯的确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希望你不要姑息纵容,” “玲玲,如果不是因为你家被偷了,我才懒得管这件事情呢,事实上,我给你打这个电话都属于多余,” 帝国控股集团, 在韩风的尽心组织安排下,集团的研究中心终于成立了,程鹤初推荐的几名教授带着一些研究生,很快就入驻进來,另有几名则被聘请为集团正式员工, 对所有这些人,庞劲东都给与了相当不错的待遇,同时提出了一个严格的要求,那就是必须对中心的一切严格保密, 不出庞劲东所料的是,中心刚刚落成,韩风就找自己谈话來了, 韩风坐到庞劲东的对面,一点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地说:“建立这个研究中心的目的,是要涉足船舶建造业吗,” “不仅是船舶,甚至整个工业都有可能,” 韩风小心翼翼的问:“恐怕更侧重于军工行业吧,” 庞劲东微皱眉头,惊奇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注意到那些研究人员中,有几位是武器专家,” “你还真够细心,”庞劲东点点头,这才明白在设立这个研究中心的时候,韩风为什么一点沒有提出反对意见, 对于帝国控股集团涉足军工领域,韩风的态度虽然说不上支持,但是倒也不反对, 这是因为韩风对军工行业毫不了解,而对于自己不了解的事情,他从來不多言, 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是,在M国部分目睹了血狮军团的建立过程,知道有源源不断的雇佣合同涌來之后,韩风对自己的这位老板越來越钦佩,这种钦佩既是因为庞劲东在M国所拥有的能力,也是因为庞劲东在军事领域里的势力, 韩风的钦佩进而产生了一种信任,相信庞劲东做出这个决定,肯定是因为有把握获得丰厚的利润,并能够解决因之而來的各种问題, 不过尽管如此,韩风仍然不是很放心:“董事长对军工行业的前景有什么看法,我们未來的重点将是军事船舶吗,” “对于后一个问題,我可以很肯定的回答‘是’,而对于前一个问題……”庞劲东说到这里就打住了,因为找不到更好的措辞,可以说服这个满脑子生意经的属下, 韩风干笑两声:“董事长不会还沒有对这一行业进行调研吧,” “的确沒进行调研,”庞劲东坦然承认了,不顾韩风目瞪口呆,接下來继续说道:“我的计划是先成立这个中心,进行初期的理论研究,等到技术上的问題解决之后,将成立帝国工业集团,研究中心将隶属于这个集团,集团的目的是要全力建造一艘军舰,而这艘军舰并不是为了赚钱的,” “啊,”韩风的目瞪口呆开始向夸张化发展,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换句话说,帝国工业集团是为了这艘军舰而成立的,在军舰完工之后,集团会拥有完善和全套的生产设备、基础设施和工作人员,完全可以投入其他船舶生产当中,可以到时候再考虑盈利,” 韩风磕磕巴巴的问:“那么……你……造这艘军舰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可以说是为了国家、为了民族,不过这话说得太大了,我也根本沒有这个能力,不过这艘军舰确实可以在某种程度上扭转近几十年……不,或许应该说是一百余年來,我们在海洋力量上的弱势地位,” “你是打算把这艘军舰贡献给国家,” “对,”庞劲东点了点头,进一步补充道:“而且还是无偿的,” “如果国家不要呢,” “那么就配属给血狮军团,” “为什么不让国家自己建造呢,” 听到韩风的这个问題,庞劲东不由想起程鹤初的那些话,无奈的回答说:“出于某些原因,国家不能造,所以我就以个人名义在境外施工,无论成败得失,都由我一个人承担,” 韩风的部分疑问得到了解答,但是新的疑问随之而來:“这到底是怎么样一艘军舰,” “很抱歉那我不能对你说太多,你只需要知道,我现在得到这样一个机会,可以建造全世界最先进的战舰,而且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庞劲东目光深邃的看着韩风,语气变得意味深长:“我知道你考虑任何问題,都是从商业角度出发,在做出任何决定之前,都要计算这个决定会带來多大的利润,我和你不太一样,我认为人生不止有赚钱,” 韩风黯然点了点头:“有道理,” 庞劲东不愿因为自己的话引起韩风的不快,于是又解释说:“这样说并沒有谴责你的意思,更不是标榜我自己有多么高尚,只不过是因为我现在足够有钱,也有一定的能力,所以应该多考虑一些赚钱之外的事,” 韩风思考了许久,最后缓缓的问:“你已经决定好了吗,” “是的,” “那么我全力支持你,” “谢谢,” “你先别着急感谢我,”韩风耸耸肩膀,不无忧虑的问:“你计算过组建帝国工业集团需要花多少钱吗,” “大约十几亿美元吧,” “可是集团现在拿不出來这么多的钱,而且集团现在已经负债累累,在还清债务之前,不能再进一步举债了,” “集团现在能够拿出來多少,” “五亿多,不超过六个亿,”说到这里,韩风低声嘀咕了一句:“如果沒有那艘游轮,会宽裕许多,” 庞劲东心里对韩风的牢骚很理解,但是在面上不能表现出來,只是淡然一笑:“如果沒有唐韵成功的操作股指期货,在收购了新世纪金融之后,我们现在连五个亿都拿不出來,那艘游轮就算是我奖励给她的也不过分,何况毕竟还是属于我的名下,” “有道理,”庞劲东表现出的这种慷慨,让韩风的野心突然被激发起來,心想:“如果我能协助他开创一番事业,他会奖励给我什么呢,” “这么大的资金缺口,该如何弥补呢,”庞劲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像是自言自语地说:“现在唯一值得称幸的是,集团下属的几家企业都已经步入正轨,不需要再进行投入了,” “不是资金有缺口,而是根本就沒有资金,因为这五个亿暂时还不能动,” “为什么,”韩风的话无疑是雪上加霜,庞劲东的眉头锁得更深了, 正文 第九章 出售东瑶 韩风一边观察着庞劲东的神色,一边缓缓的解释说:“集团现在的负债只能依靠旗下各公司的盈利來偿还,而这些公司当中,血狮军团保安公司和新世纪金融的盈利还不能确定,只能依靠盈利比较稳定的东瑶公司、啸东基金公司和苏黎世银行,在集团负债如此庞大的情况下,它们的能力实在捉襟见肘,”顿了顿,韩风补充说:“这场经济危机现在有向全球蔓延的趋势,对我们将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现在还不能确定,即便是目前还算稳定的企业,将來的盈利也可能出现大幅度的波动,所以这笔钱应该作为紧急准备金,以在必要时用來偿债,” 韩风如果不是满脑子生意经,而是和庞劲东一样充满理想主义,就不会做出这样一番分析, 为了集团的长久健康发展,这样切中时弊的分析是断然不能缺少的,不过另一方面,韩风过于功利,目光沒有庞劲东长远, 这也就是说,庞劲东与韩风两人恰为互补, 庞劲东并沒有考虑到这些问題,不过这时倒是也明白了,韩风说的这一大堆话,其实核心只有一个,,这笔钱不能动, “这么说……”庞劲东看着韩风,无奈的问:“我的手头根本就沒有能够动用的钱,” 韩风点点头:“是这样,” “那我该怎么办,”前期工作已经铺开,但是后期工作却又缺乏资金,庞劲东顿感骑虎难下:“难道现在立即解散研究中心,” “解散倒是不必,暂时缓解集团的基金难題也不是沒有办法……” “那么你就快说,” 韩风面露难色,吞吞吐吐的回答:“出售东瑶公司,” “什么,” 韩风以为庞劲东要恼火,急忙解释说:“我只是提一个建议而已,不见得只有这一条出路,” 东瑶公司是庞劲东拥有的第一家企业,也是庞劲东一切事业的起点, 即便仅仅从感情上而言,庞劲东也必然是难以割舍的,更不要说这家公司目前能够创造丰厚的利润, 正是因为考虑到这些,韩风才迟迟不肯说出这个办法,但是这个办法却是他当下唯一能够想到的, 庞劲东站起身在办公室來回踱步,时常叹一口气,韩风看着庞劲东,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已经做好庞劲东大发雷霆的心理准备, 过了良久,庞劲东喟然长叹一声,然后不无惋惜的说:“如果实在沒有其他办法,也就只有这么做了,” 庞劲东算是很痛快的做出了这个决定,完全出乎韩风意料之外,一时间傻傻的坐在那里,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是不是很惊讶,我怎么会舍得东瑶,”庞劲东看出韩风的心思,微微一笑:“我的确不舍得,但是为了一件更伟大的事业,必要的时候只能壮士断臂,” 庞劲东的这种态度,让韩风开始羞愧于自己的建议:“我们再想想,或许有其他办法……” “不用了,”庞劲东摆摆手,打断了韩风的话:“我已经考虑好了,不仅仅为了解决目前的资金问題,从其他一些方面出发,也有必要出售东瑶公司,” 一听这话,韩风反而糊涂了:“其他方面,” “东瑶公司的主业是房地产,而我干爸沈昊的正东集团,主营之一也是房地产,你应该知道,尽管我们帝国集团与正东集团之间,并沒有任何写在书面上的战略合作协议,但是由于我个人与沈昊的关系,我们两个集团事实上是战略伙伴,因此我们在经营业务上出现重叠,事实上是严重浪费了有限的资源与能力,” 韩风恍然大悟:“有道理,” “出售东瑶公司,就等于把我们目前的资源重新调整部署,进而发挥出更大的效能,”庞劲东点燃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虽然神情果断决绝,语气中却难免有些不舍:“另外,我对地产行业也不太感兴趣,既不如金融业惊险刺激,也不如工业那样能带來一种无比的成就感,” 韩风顺着庞劲东的思路说了下去:“最好的办法是将东瑶出售给正东集团,这样一來,也等于我们仍然保有东瑶,” “我们想卖,人家也得愿意买啊,”庞劲东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知道,无论于公还是于私,沈昊都断然沒有理由不买,于公來讲,东瑶公司盈利丰厚,扩展速度极快,目前业务已经横跨国内和M国,于私的原因就更加明显了, “我们现在就应该与正东集团进行沟通,” “对,”庞劲东想了想,又说:“帝国工业集团不会立即就组建,用卖掉东瑶公司的钱作为偿债准备金之后,那五亿美元暂时沒有用场,应该用來尽可能的创造价值,” “这就要靠唐韵了,”提起唐韵,韩风就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一方面钦佩于她的能力,另一方面却又对这个女人的风骚感到很厌恶, 再说同一时间,在金玲玲那边, “爷爷,你找我,”金玲玲从门缝里探进半个脑袋,怯生生的看着里面, 这是一间装潢十分古朴的办公室,各种文件资料堆积如山,倒是有点像档案馆,在正中央一个宽大的办公桌上,一位身着黄绿色军装的老人正低首奋笔,在一张宣纸上如行云流水般迅速写就了《沁园春雪》, “是玲玲啊,”老人抬头一看,微微一笑:“快进來吧,” 这位老人就是金玲玲的祖父,身居高位的金振宇将军, 金振宇平日里给人的感觉及其威严,只有在见到自己最宠爱的这个孙女的时候,才会露出罕见的笑容,让人感到是那样的亲切慈祥, 其实金玲玲在爷爷面前,一向是很随意的,经常还会撒撒娇,要这要那,金振宇则无一不应允, 不过金玲玲今天有种预感,那就是爷爷会和自己谈一些敏感的问題,因此才会表现得如此紧张, 金玲玲踮着脚走到爷爷面前,看着爷爷手下的毛笔字,轻声吟诵道:“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作为一个老革命家,金振宇极为崇敬这首词的作者,并钟爱临摹其书法,多年下來,他已经练得一手出色的毛体字,不仅形似,更加神似,达到了几可乱真的程度, “玲玲,这段时间又漂亮了,”金振宇站直身体,看着金玲玲,目光中充满了慈爱, “爷爷,你也太会骗人了……”金玲玲脸蛋一红,一撅小嘴:“才两天沒见,我又漂亮了,” “漂亮了就是漂亮了,爷爷一辈子实事求是,难道还能哄你不成,”金振宇坐到椅子上,意味深长的说:“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 “爷爷……”金玲玲一听这话,脸色更红了,刚才的红,多少是因为撒娇,而现在则多了些羞赧, “有男朋友了吗,”金振宇的目光深邃的看着金玲玲,似乎可以洞穿一切心思, 金玲玲低下螓首,磕磕巴巴的回答:“沒……沒有……” “可是我听说,有一个小伙子,和你关系很密切啊,”如果是换作其他人,金振宇是不会这样迅速将谈话切入主題的,而是会多绕几个弯子,把对方层层绕进中间出不來,想不如实交代都不行,不过对于自己的孙女,他实在沒有这样的心思,希望更加迅速的直接得到答案, “我和庞劲东只是普通朋友,”金玲玲刚说完,就察觉到自己失言了, “哦,原來这个小伙子叫庞劲东,”金振宇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显出一种很幽默的神情,这是其他任何人都见不到的, “我……”金玲玲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否认,突然间却又意识到:“爷爷,你不会派人跟踪我吧,” “还用跟踪吗,,传言都已经塞满耳朵了,”顿了顿,金振宇继续说:“我对传言是不相信的,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孙女,不过前提是你能对爷爷说实话,” 金玲玲前思后想,最后还是坚决否认道:“实话就是……我们的确是普通朋友,” 金振宇断然不会和金玲玲犟嘴,一个说“是”,一个说“不是”,直到脸红脖子粗, 见金玲玲坚决不肯承认,金振宇也不在这个问題上继续纠缠下去,转而问:“你了解庞劲东这个人吗,” “还算了解吧,” “那么说一说,他是怎么样一个人,” “他……果敢、坚毅、正直……”金玲玲本來还想继续说下去,却发觉自己似乎说了庞劲东太多的优点,于是立即改口说缺点:“他不修边幅,经常都是一副邋里邋遢的样子,而且还喜欢睡懒觉,经常直到中午才起床,” 金振宇耐心的听金玲玲说完,然后缓缓的摇了摇头,纠正说:“他的性格如何,是否适合你,我相信你自己可以做出正确的选择,所以我指的不是这些,而是这个人的经历和背景,” “他的家庭在十年前移民国外后,父母欠下了当地黑手党的债务,后來又不幸遭遇车祸罹难,为了帮助自己父母偿还这笔债务,他不得不成为一名国际雇佣兵…….”金玲玲侃侃而谈庞劲东的既往,如果是换作其他人,她是不会实话实说的,但是面对爷爷,隐瞒却沒有任何意义, 事实证明金玲玲的选择是正确的,因为金振宇掌握的情况要比她多得多, “他还曾经在中央情报局属下的一个研究机构科比诺中心工作过,”金振宇补充了一句,又问:“你知道他前段时间去M国干什么了吗,” 金玲玲木讷的摇了摇头:“不知道,他只是说有些非常重要的事要处理,” Z国有自己的情报机构,而且十分出色能干,只是长久以來秉持着低调和韬晦的作风,所以不为外人所了解, 这些机构一直都在暗中关注M国的总统大选,作为其直接领导者的金振宇,对于庞劲东做的一切都是知道的,只不过不是那么详尽罢了, 看着金玲玲复杂的表情,金振宇不愿意把事情都说出來,让自己的孙女担心, 当然,这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孙女,很多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因此金振宇只是说出了大选阴谋之后,庞劲东组建血狮军团的事, 金玲玲万万那沒有想到,庞劲东现在竟然是一支千余人雇佣兵部队的首领,更沒有想到的是爷爷对此竟然如此清楚,甚至对那个红岩谷基地的具体情况了若指掌, “我……这……”面对这些,金玲玲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吐出一连串的单音节, 金振宇知道,今天孙女是难免要大吃一惊了,索性继续说了下去:“你知道果敢共和军吗,” “中南半岛的那个恐怖组织,” “对,” 金玲玲想起那个差点置自己于死地,接着却又莫名其妙放人的杨家威,心中一动,急忙问:“难道他们与庞劲东有关,” “果敢共和军的创始人是庞劲东的叔祖,我如果沒有说错,庞劲东过段时间可能要去那里拜望一下,” 金玲玲不再轻易说什么了,而是开始思考起眼前的局面, 片刻之后,她突然意识到,爷爷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这些事了,今天打破沉默说了出來,肯定是有诱因的:“爷爷为什么突然想起和我说这些事,” “因为……”金振宇叹了一口气,语气复杂的说:“程鹤初告诉我,他想要到MD去造一艘军舰,” 金玲玲顿时便明白了,庞劲东说出了建造DDX的计划之后,程鹤初立即告诉了爷爷, 事实的确如此,程鹤初其人是个优秀的科研专家,但不是一个政治家,因此他做事不会考虑太多后果和影响,只是凭借自己的主观感觉, 程鹤初觉得自己除了在人力方面应该尽量帮助庞劲东之外,还应该帮助解决一些其他方面的麻烦,于是就想到了自己的老上司,也是老朋友,,金振宇, 正文 第十章 擒贼计划 程鹤初的初衷其实很简单,只是希望金振宇可以在政治层面上运作一下,暗中给庞劲东保驾护航,而对这件事可能引发的后果却沒有做任何考虑, 因为程鹤初觉得,庞劲东有这样的志向是为国家民族争光,金振宇断然沒有反对的理由, 金振宇的确沒有反对,但是考虑到的事情就比程鹤初多得多了,其中包括Z国一直以來与MD的关系,中南半岛的势力分布、各国之间的关系,还有周边其他国家可能出现的反应等等,不一而足, 事实上,金玲玲刚与庞劲东交往的时候,金振宇就已经知道了,并对庞劲东做出了充足详尽的了解, 只不过金振宇非常尊重孙女的意见,在沒有察觉到庞劲东此人断不可靠的情况下,不会贸然干涉这段感情, 但庞劲东眼下搞出來这么大的动静,老人家有些坐不住了,觉得有必要与金玲玲谈一谈, 金玲玲紧张的注视着爷爷的表情变化,试探着解释说:“我相信庞劲东建造这艘军舰,并不是为了他自己,” 金振宇的表情沒有任何变化,让人无法窥视心绪,但是说出的话却让金玲玲多少有些松气了:“我也这样想,他要这艘军舰总不会是为了谋反,当然也不会是为了M国,因为M国根本就不需要……”金振宇接下來的话,让金玲玲的心骤然紧张起來:“但是如果考虑到他与果敢共和军的关系,这艘军舰是否与这个恐怖组织有关,就很难说了,” 金玲玲深吸一口气,急忙为庞劲东辩护道:“我不知道他是否会把这艘军舰交给果敢共和军,但是我相信他还是为了自己的国家,” 金振宇当然明白这一点,而且分析的比金玲玲更深入,就算庞劲东真的将DDX交给果敢共和军,这帮和土匪沒有太大区别的家伙,根本无法有效维护并补充弹药,甚至于他们是否有技术水平和能力操纵这艘军舰都是一个问題, 鸟枪换大炮固然好,但专门打鸟的猎人,却根本沒办法用大炮, 金振宇说出这些话的目的,就是为了试探金玲玲对庞劲东的态度,结果一试便见分晓, 不过,对于庞劲东的所作所为,金振宇并非沒有一点忧虑,而且也有一些疑问,只是这些忧虑和疑问都不是金玲玲能够解答的, 金玲玲看着金振宇,越來越紧张,额头甚至渗出了一排排的汗珠,因为她很清楚的知道,庞劲东未來的道路,甚至于生死存亡,都取决于这一刻, 突然间,金振宇淡然一笑,右手在《沁园春雪》的最后一句上轻轻挥过,吟诵道:“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回头说庞劲东这一边, 其实,庞劲东沒告诉金玲玲,窃贼的下一个目标很可能是陈宇博, 由于经济危机的爆发,世界各主要货币的汇率出现巨大波动,作为为国家管理外汇部门的主管,陈宇博这段时间在媒体上的曝光率非常高,大谈对未來全球经济局势的分析,几乎超越了任何一个官商富贾或者影视明星, 如果换做一个不认识的人,庞劲东需要主动登门将情况解释一下,然后尽力争取到对方的信任和支持, 由于熟识陈宇博,这一步可以省略了,但有一个更加麻烦的问題,那就是唐韵和他的决裂可能会造成的影响, 几天以來,庞劲东一直都在思考着怎样向陈宇博开口,结果被唐韵看出來有心思:“你最近在想些什么呢,” 唐韵的脸上依然飘荡着那种性感妩媚,让庞劲东看得有些气不打一处來,既然这种困境是她造成的,庞劲东索性就把事情全部说了出來, 听庞劲东叙述完之后,唐韵只是无所谓的一笑,毫不在乎地说:“你直接找陈宇博,把你擒贼的计划告诉他就可以了,” “你过去是他的助手,现在跳槽到了我这边,还卷走了他那么多钱……” 唐韵摇摇头,打断了庞劲东的话:“我在陈宇博的眼中只是一个肉|体工具而已,早晚有失去利用价值后扔掉的那一天,现在只不过是我这个工具提前丢失了而已,虽然我这个工具现在落到了你的手里,而且还让给造成了一些损失,但只要他认为你可以为自己带來更大的利益,他绝对会把这一页翻过去的,” 当听到唐韵说道“落到你的手里”的时候,庞劲**然用起了一种怪怪的感觉,硬挤出一丝笑容问:“这么说…….” 唐韵还是沒有让庞劲东继续说下去:“更何况,你的行动会让陈宇博避免一大笔损失,他感谢你还來不及,根本沒有心情和你算旧账,” “但愿吧,” “真正的问題是,你怎么能够肯定下一个失窃的会是陈宇博,难道天天在他家里蹲坑,可是蹲到什么时候是终点,” “我研究过这个窃贼的作案规律,我发现几次已经曝光的窃案的相隔时间,最短的是一周,这种间隔出现了三次,最长的一次间隔是二十一天,其次是十四天,出现了两次,都是七的整倍数,考虑到有一些失窃者报案,因此我认为窃贼应该就是每周作案一次,” “距离下一次作案还有多久,” “应该就是明天,” 唐韵点点头:“你要抓紧了,” 庞劲东微微点了点头:“那我就试试看,” 就像唐韵说的一样,庞劲东直接登门找到陈宇博,说明了自己的來意, 陈宇博刚见到庞劲东的时候,尽管态度很是客气,但是面色十分阴沉, 这也着实难以责怪他,庞劲东先是给他安排了个陷阱,接着又拐走了他的助手和那么多的钱, 庞劲东能够揣测到这些,但是却沒有办法向陈宇博解释,唐韵的事情与自己无关,只能耐着性子给陈宇博解释下去,这让庞劲东感到很是不自在, 但是当庞劲东说出自己的推测,得知自己可能是大名鼎鼎的京城大盗的下一个牺牲者,陈宇博的脸色缓和起來,而且带上了许多的焦虑:“老弟,你真的能肯定吗,” “我不敢说是百分之百,但是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是有的,而且就算我错了,陈叔叔也沒有什么损失,” “说的对,” 陈宇博在自己家里给庞劲东及带來的手下安排了一个房间,以方便他们在窃贼沒有出现的时候,能够有地方休息, 他住在一栋连体别墅里,虽然不是特别的奢华,但是面积很大, 庞劲东感到很庆幸,陈宇博沒有把自己的好意当作是别有用心,误会自己擒贼的计划是为了再给他添点麻烦,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庞劲东把风间雅晴、长野风花和唐传江全部带上,进驻陈宇博家, 陈宇博对唐传江沒有什么感觉,目光在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的身上扫來扫去,不时露出几丝暧昧的微笑, 很显然的是,他非常羡慕庞劲东身边竟然有如此可人靓丽的女孩,或许他还会在心里感到奇怪,庞劲东既然有如此多美女了,为什么还会贪图自己的唐韵, 这些小动作全部被庞劲东看在眼里,而庞劲东只能无奈的笑一笑, 说起來,庞劲东很想找机会把唐韵的事情解释一下,可陈宇博却装作什么都沒有发生一样,使得庞劲东沒办法主动提起, 一个中年妇女见到庞劲东等人,亲密的依靠在陈宇博身旁,问道:“老公,这些人是谁啊,” 庞劲东一见这个女人,不由得有些同情陈宇博,任何人有这样一个老婆,都难免不动拈花惹草的念头, 陈宇博的老婆又矮又壮,身高大概不足一米六,体重却足足有二百斤,整张脸就像鼓鼓的气球,胖的让人担心随时可能扎裂开一样, 不过虽然先天条件不佳,陈夫人却很爱美,脸上擦着厚厚的白粉,至少有一角钱硬币那么厚, 身上是一件开衩到大腿根的白色旗袍,把两条大胖腿全部露在外面,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到猪肘子, 无论别人怎么看待自己,陈夫人自己显然感觉良好,看着庞劲东等人的时候,脸上充斥着一种高傲的神色, 作为陈宇博这种高官的妻子,她显然有足够的资本去高傲,只不过这种高傲在庞劲东看來一文不值, 陈宇博简单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陈夫人刚刚的傲然自得顷刻不见,换上了一副惊惧的神情:“老公……咱……咱们报警吧,” “哦,我的这位朋友有把握抓到这个贼,警察们都很忙,咱们还是少给他们添麻烦吧,”陈宇博说罢,求助的目光看向庞劲东, 其实庞劲东手底下的人,究竟能否抓到这个窃贼,陈宇博根本就沒有把握, 无论如何,陈宇博都不能够报警,就算窃贼最终沒有出现,也就算他在家里做足了廉洁的表面功夫,也不能疏忽大意,让人无意间发现自己隐藏起的秘密, 不过陈夫人并沒有陈宇博那样聪明,尽管很多贿款就是她亲手收下的,她却沒有想到这一些,极力要求陈宇博立即报警, 或是因为真的恐惧,或许是因为她想要装出一副娇弱的样子,让自己的老公心痛,说起话來竟然嗲声嗲气的,让人听起來几乎可以呕出隔夜饭, 庞劲东强忍着恶心,告诉陈夫人:“陈夫人完全可以放心,我的手下有能力制服那两个窃贼,” “你的手下,”陈夫人的声音猛然提高了,恢复了那种高傲不屑的神情:“你是干什么的,你有什么把握能抓贼,” “我……” 陈夫人根本不给庞劲东机会去证明,声音越发高亢起來:“你们连把枪都沒有,竟然说要抓贼,你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 陈夫人的这些话让陈宇博感到很难堪,陈宇博心里明白,庞劲东做这件事情,毕竟是基于一种好意,就算真的沒有办法抓到贼,毕竟是一份心意,自己夫人刁难庞劲东的这些话,从任何一个角度看都是过分的, 但是陈宇博是一个惧内派,就算对自己的夫人有再多的不满,也不敢当面流露出來, 所以陈宇博只是干笑着对夫人解释,却不敢拿出一家之主的威风一锤定音, 庞劲东看着陈夫人脸上跳跃着的横肉,心里实在有些同情陈宇博,面对如此母老虎,想不惧内都不行, 但庞劲东毕竟是客,只能苦笑看着眼前的场景,时常插几句话为自己的能力做出证明,却不能固执己见,那样就喧宾夺主了, 庞劲东的礼貌,陈宇博的忍让,在陈夫人的眼中看來都是理亏的表现,她由此觉得自己确实有道理, 而她又偏偏得理不让人,因此越发激动起來,最后拿出手机要报警,嘴里同时嚷嚷着:“你说你能保证我们的安全,,要是我们真有点闪失,你能负责吗,你死上一万次都赔不起,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庞劲东很想问问她:“你以为自己是谁,你老公见了我都得赔笑,别说是你,一旦离开老公,你狗屁都不是,”不过,话到嘴边,庞劲东又咽了下去, 此时庞劲东和陈宇博的心里都很着急,两个人因为各自的原因,都不希望陈夫人报警,但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阻止,总不能从她的手里把手机抢下來, 庞劲东不屑于这样做,陈宇博则是不敢这样做,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银光一闪,陈夫人突然发觉自己手变轻了,耳畔传來丝丝凉风, 她定睛一看,发现庞劲东身旁的一个女孩手里拿着一把长刀,然后侧头一看,手机早已经被砍成两半了,切口整齐平滑,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的电路板和构造, 是风间雅晴,她早就受够了这个女人的唠叨,又痛感庞劲东的软弱,于是自作主张出手了, 她手中的太刀闪烁着寒光,而脸上则保持着迷人的微笑, 正文 第十一章 陈家悍妇 陈夫人的嗓子不适合撒娇,却极其适合嚎叫,只听一声笸箩嗓子高喊來:“救……救命啊,杀人了,” 在场的所有人立即脸色大变,不过心情各有不同,陈宇博是不知道怎样安抚自己的夫人,庞劲东则为自己手下给人家添了麻烦感到难堪,而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人,痛感于陈夫人的声音具有太大的杀伤力, 唐传江则发觉,那种传说中的狮子吼功夫,或许并不是存在于武侠小说当中,而是确有其事, 在一刹那间,唐传江甚至很想拜陈夫人为师,学习这种惊世骇俗的功夫, 庞劲东白了一眼风间雅晴,还沒想好怎样为她的行为向陈宇博解释,却沒有想到旁边的长野风花目睹这一幕,竟然认为自己错过了在庞劲东面前表现的机会,也出手了, 长野风花手只是轻轻一挥,既看不到她抽刀的动作,也看不到她如果砍向陈夫人,但见寒光一闪,陈夫人腹部的旗袍被划开一个大口子,一撮嫩嫩的白肉突破了束缚,迸裂而出, 让人叹为观止的是,长野风花出刀又快又准,给陈夫人的旗袍开了这么一个口子,却沒有让陈夫人的皮肤受到一点伤害, 只不过和风间雅晴不同的是,她不会笑,出手的同时脸上散发出一股寒气,与手中的太刀相映成趣, 陈夫人傻呆呆的看着长野风花,嗓子里面“咕噜”一声,这一次既不喊也不叫,一翻白眼就昏了过去, 陈宇博急忙把夫人抱在怀里,庞劲东正要向他表示歉意,却沒有想到他一擦额头的汗珠,低声咕哝了一句:“世界终于安静了,” 庞劲东继任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过了一会,陈宇博才反应过來,发觉在外人的面前,还是应该尽量表现的恩爱一些,他急忙问庞劲东:“她不要紧吧,” 庞劲东看了看长野风花,后者则微微摇了摇头,用生硬的汉语告诉陈宇博:“她沒…….有受伤,只是被惊吓,昏了过去,” 听到这句话,陈宇博的目光中微微呈现出失望的神色,但是却装出如释重负的样子:“那就好,那就好,” 庞劲东毫不怀疑,如果陈夫人此时死在当场,陈宇博是最高兴不过的, 但庞劲东并沒有兴趣成全他,而且自己作为客人,也需要对女主人表现出些许的关切, 庞劲东假意安慰陈宇博一番,后者则把夫人抱进卧室,自己也找个房间躲了起來,唯恐可能出现的窃贼给自己带來伤害, 安顿好了这对活宝夫妻,庞劲东带着自己的人埋伏了起來, 尽管是连体别墅,陈宇博家的院子还是很大的,外面是一道实体围墙, 庞劲东在围墙上面安装了红外线探测装置,只要有人出现在墙头,就会立即向庞劲东的手机发送信号, 做完这些之后,庞劲东和三个手下在陈宇博家里逛了一圈,唐传江啧啧叹道:“陈宇博这样大的贪官,家里的装修和摆设竟然这样朴素,” 庞劲东笑着摇了摇头:“你长年生活在国外,不了解国内的情况,如今的贪官都开始装朴素了,穿着打补丁的袜子,十几二十年的外套,把家里弄得徒有四壁,目的就让看到这些的人以为他很清廉,但是呢,卫生间马桶的水箱可能塞着金条,床下的纸箱子可能藏着几百万现金,旧鞋里面可能是一摞子存折,” 唐传江目瞪口呆:“啊,” “啊,”庞劲东点点头,十分肯定的告诉唐传江:“如今国内这些贪官的事情,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不可能发生的,” “那为什么……”唐传江说话声音越來越高,庞劲东急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告诉他:“小点声,” 唐传江可以说是个武痴,对人情世故不太懂,虽然陈宇博的确是一个贪官,但是庞劲东也不想当着他的面说出來,至少眼下还沒有这个必要, 窃贼动手基本都会选在晚上六点到七点之间,按照庞劲东的分析,秋天的这个时间已经天黑了,而且那些失窃者在这个时候,通常都会在外面应酬,方便动手行窃,, 接下來的时间,庞劲东带着三个手下安心的隐藏在客厅里,等待着那个窃贼的出现,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七点半钟,报警器始终沒有响,庞劲东等人的耐心也渐渐耗尽了, 失去耐心的还有陈宇博,终于小心翼翼的从自己的房间钻出來,蹑手蹑脚的走到庞劲东身边,轻声细语问:“來了吗,” “沒有,”庞劲东无奈的摇了摇头, 庞劲东话音刚落,手机就传來一阵“滴滴”的警报声,庞劲东急忙冲着陈宇博点点头,后者则一句话不说,一溜烟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事实上,庞劲东并沒有设计什么太复杂的圈套,只是让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躲在们的两侧,自己则和唐传江躲在沙发后面, 庞劲东设想自己如果是一个窃贼的话,首先会查证屋子里面是否有人,然后可能会从任何一个地方进入室内,走正门经过客厅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 可两间卧室都已经被陈宇博夫妇占用了,庞劲东就只能领着人埋伏在客厅里, 陈宇博夫妇足够走运,不多时的功夫,就见一个黑影摸索着到了门前,只见手轻微摆动几下,门就悄无声息的被开了一条缝, 屋子里只有微弱的灯光,可以勉强看清这个黑影的形体,不仅穿着一套紧身黑衣,就连头部都包裹在黑布里, 他体态轻盈,四肢纤细,侧身一闪就进了屋子,快的甚至让人看不清动作, 暗中观察着的唐传江,微微冲着庞劲东点了点头, 庞劲东明白,唐传江的意思是來人轻功很好,尽管只是简单的一个动作,也可以看出身手不错, 或许是因为察觉到屋子里面气氛不太对,黑影在门前犹豫了片刻,才轻身前进, 窃贼显然对所有目标人物的家做过一些研究,对各种豪宅的布局,家具的摆设都有所了解, 他只到处打量一下,就立即本着陈宇博的卧室去了, 此时必须要动手擒拿,如果窃贼闯进卧室,就有可能挟持陈宇博做为人质,那样情况就麻烦了, 但窃贼有两个人,现在只出现了一个,出手就可能会惊走另外一个, 如果只抓一个,庞劲东相信,对方绝不会出卖自己的同伙, 窃贼到卧室去就要经过沙发,这样就会发现趴俯在沙发后面的庞劲东和唐传江, 只见他距离沙发已经越來越近,庞劲东和唐传江不得不把头低下去,避免对方发现自己的头顶, 唐传江焦急的看着庞劲东,脸上画满了问号,显然是想征求庞劲东的意见, 庞劲东见不能再等下去,突然高呼一声:“动手,” 窃贼的反应速度非常快,庞劲东话音还沒落,就意识到自己中了埋伏,脚跟一拧转身向门外冲去, 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立即从门旁窗帘后冲出來,两把太刀带着寒风,横劈向窃贼, 窃贼已经來不及侧身闪躲了,更沒有机会掉头往回跑,但见他腰部向后一弯,竟然像杂技演员一样,成了一个人桥的样子, 两把太刀落空了,窃贼也不直起身体,而是就势做了一个后滚翻,转眼就与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拉开了一段距离, 庞劲东见唐传江只是站在一旁看,急忙催促道:“你快动手啊,” 唐传江傻傻的解释说:“他背对着我,我这样出手不仗义,” 庞劲东咬牙切齿地说:“这是命令,马上把他给我拿下,” 唐传江犹豫了一下,对着窃贼出手了, 其实他此时不出手也不行了,因为窃贼一经发现了他,冲他而來了, 窃贼的想法是,虽然身后是两个女孩子,但毕竟人数上占有优势,而身前虽然也是两个人,看起來只有一个可堪一战,另外一个文文弱弱的像个书生, 于是窃贼决定把庞劲东这一边当作突破口, 但是当唐传江的拳头带着风声扑面而來的时候,窃贼立即觉察到了这一拳的力道,自知自己捱不住,也挡不住,于是双脚一点地,拔地而起,跳起两米多高,头顶几乎撞到了天花板, 窃贼毕竟不会飞,毕竟还是要落下來,唐传江吃定了这一点,双拳虎虎生风,把窃贼的下方围的风雨不透, 但是窃贼还真就不落下來了,双手抓住吊灯,在天花板上打起秋千, 这个窃贼不仅轻功足够好,而且身体轻便灵活,简直如同猿猴一般,再加上身材矮小,很难被击中, 唐传江在下面挥舞着拳头,还真就对其无可奈何, 庞劲东想起,当初长野风花來杀自己的时候,也曾吊在天花板上,目光就看向了长野风花, 长野风花不等庞劲东吩咐,早就已经出手了,太刀划出一道圆圈,飞斩向了吊灯, 窃贼自己躲过了这一刀,但吊灯不会动,“啪”的一声响就变得粉碎, 窃贼只觉得手头一空,身体不由自主的坠了下來, 唐传江在下面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双拳大开大合,如同拥抱一般,恰好捣在了窃贼前胸和后背, 窃贼如同喝醉了一半,摇晃了几下,随后身体一软,栽倒在地上, 唐传江过去要抓人,庞劲东急忙拦住他:“小心有诈,” “老板放心,”唐传江“呵呵”一笑,解释说:“他们这种人练的是轻功,因此硬功夫不行,更不能挨打,我这两拳下去,仅仅凭借手头的感觉就能知道,他肯定是捱不住的,” 唐传江沒有说错,窃贼口吐白沫,已经昏迷在了地上, 就在唐传江缠斗窃贼的同时,风间雅晴已经飞奔出屋子,想要寻找窃贼的同伙,然而却不见半个可疑的人影, “无论如何,毕竟抓到了一个,”庞劲东安慰大家一句,然后就去向陈宇博告辞了, “这就是名动京城的那个大盗,果然來我家了,”陈宇博战战兢兢的看了窃贼一眼,问庞劲东:“要报警吗,” “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处理吧,”顿了顿,庞劲东意味深长的叮嘱道:“希望陈伯伯就当做这件事情沒有发生过,以后也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陈宇博愣怔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好吧,”在他看來,庞劲东擒获了这个窃贼之后,所有失窃的人都会松一口气,或明或暗的予以表示感谢,而且庞劲东还会就此出名,完全就是件名利双收的事情,因此庞劲东的这个要求,他有些难以理解, 庞劲东把贼抓回家之后,直接在客厅里开设公堂,把窃贼牢牢的绑在椅子上,然后其他人围坐一旁,等待着他自然苏醒过來, 不过在此之前,庞劲东还做了一件事,就是检查了一下窃贼的伤势,结果发现虽然前胸和后背青紫了一大片,但是并沒有造成什么内伤,骨骼也沒有问題, “嘿嘿,我下手是有分寸的,”唐传江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不无得意的说:“如果我出尽全力的话,他早就已经前胸贴后背了,” 过了大约一个多小时,窃贼从昏迷中悠然醒來,喘了几口粗气,然后才无力的睁开双眼,目光显得很是迷茫, 过了一会,窃贼的眼睛习惯了这里的光线之后,才看清楚自己身边的环境,他挨个打量了一下周围的人,又用力的挣动了几下身体,却丝毫动弹不得, “你醒了,,”庞劲东笑呵呵的问,缓缓端起茶杯,悠然自得的喝了一口茶, “要杀要剐,你们随便吧,别再废话了,”窃贼怒目圆睁,死死的瞪着庞劲东,竟然沒有一点怯弱,在庞劲东开口说话的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庞劲东是这里的头目, “不错,很有古之豪侠的风范,”庞劲东嘉许的点了点头,突然语气一变:“但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你以为还是占山为王、聚义分金的年代,” 正文 第十二章 放虎归山 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窃贼脸先是一红,接着破口大骂起來:“我日你娘哦,你们这帮贪官污吏的帮凶,老子特么早晚有一天上山拉队伍,打你们这帮狗娘养的…….” 除了林佩雯以外,大家此时都在,其中的唐传江、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更让这个窃贼见识过厉害, 但他毫无惧色,越骂越凶,有几次甚至想要挣脱开绳索冲上來,与大家一拼短长, 窃贼的这种表现,不但沒让庞劲东生气,反而对他油然而生几分敬意:“听你说这些话,还真是条好汉,可是好汉为什么做贼呢,” 听到庞劲东把自己称作“好汉”,窃贼先是怔了一下,接着不服不忿的说:“老子做贼是替天行道,偷來的东西和钱,都送到希望工程了,捐给贫困地区了,” 庞劲东眉头微微皱起:“你能证明吗,” “你他娘的爱信的不信,老子为啥子要证明,” “能证明的话,对你有好处,”看着窃贼满脸愤然的神色,庞劲东觉得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 “要杀要剐随便你啦,别特么拿老子开心,” 庞劲东微微摇了摇头,沉默半晌之后,突然说:“你走吧,” 话音落地,不仅是窃贼,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惊呆了,目光齐刷刷的落到庞劲东身上, 庞劲东站起身來到窃贼身旁,解开了绳索,然后重复了一遍:“你走吧,” 窃贼站起身來,活动了一下身体,疑惑的看着庞劲东:“你…….说真的,” “我这个人说话,虽然谈不上一言九鼎,但肯定不会食言自肥,”庞劲东缓缓摆了摆手,又一次重复道:“走吧,” 窃贼运了一下气,感到浑身虽然酸痛,但是沒有大碍,他疑惑的看着庞劲东,缓缓的向门口走去, 庞劲东沒有阻拦窃贼,而是坐回到沙发上,点一支烟吸了起來,直到窃贼马上就要走出门,才突然说了一句:“我已经检查过了,你身上的伤沒有大碍,但是我建议你还是去医院看看,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释放窃贼的时候,其他人都沒有说什么,等到窃贼走出门之后,除了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之外,大家开始七嘴八舌的说起來,有的人直接,有的人委婉,纷纷对庞劲东的这一决定表示质疑, 庞劲东刚开始一声不吭,直到大家都说完了,才缓缓的说:“我觉得他比我强,” 这个窃贼是一个小矮个子,身高大概连一米七都不到,而且身形瘦削,在屋子里上蹿下跳的时候,就像一只成精的猴子, 但不知怎地,这个窃贼的形象,在庞劲东的心里突然变得高大起來, 再说金玲玲,后來得知庞劲东放跑了窃贼,登时火了:“什么,你把他放走了,” “啊……”庞劲东一边思索着,一边磕磕巴巴的解释:“这是因为……..我…….我觉得,他这个人本质不坏,应该给他一个机会改过自新,” “大哥…….”金玲玲无奈之余,蹦出这么一个称呼:“你把他放走之前,至少应该追回赃物啊,” 其实庞劲东放走这个窃贼,很大程度上是基于一时的义气,事后想起來确实有些考虑不周的地方,其中就包括金玲玲说的这件事, 但是既然已经做了,庞劲东就无法再挽回,只能设法给自己寻找借口:“窃贼有两个人,我只抓到一个,而且另外一个当时也沒有出现在现场,我估计,他们很有可能发生了内讧,这种情况下,无法弄清赃物到底归谁有所,不如再慢慢想办法追回好了,” 金玲玲一听这些话,就知道庞劲东在敷衍塞责,可既然警方无能抓到这个窃贼,她也无法对庞劲东做出过多的指责:“但愿你能想到好的办法吧,” 刚放下金玲玲的电话,房门被人轻轻的敲响了,庞劲东吩咐一声:“进來,” 敲门的竟然是林佩雯,这让庞劲东感到很惊讶,因为林佩雯从來不会敲门,而是径直往里闯, 不知道为什么,林佩雯一副娇羞的样子,來到庞劲东面前,低声细语的说:“饭做好了,快下來吃饭吧,” “哦,”庞劲东傻呆呆的看着林佩雯,过了半天工夫,用力的揉了揉眼睛,有些难以相信林佩雯竟然会表现成现在这副样子, 來到餐厅的时候,庞劲东发现饭菜果然已经准备好了,而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丰盛,摆了满满一桌子,庞劲东夹了一筷**爆鸡丁,尝了一口,然后称赞道:“小晴,最近厨艺进步很大啊,” 风间雅晴脸色一红,支支吾吾的解释说:“先生……今天的饭,不是我做的,” “哦,那是谁,” 风间雅晴一指林佩雯:“是林小姐,” “啊,”庞劲东看向林佩雯,只见后者站在那里,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太阳从西边出來了,” 庞劲东就坐之后,其他人也围坐下來,有好吃的东西,总是让人感到愉快,桌上的气氛变的热烈起來, “林佩雯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庞劲东又夹了一筷子菠萝咕咾肉,尝了尝后,打趣道:“我怎么觉得有股饭店的味道,” 饭店做出的菜的确有点不同于家里的味道,不过庞劲东的嘴并沒有那么刁,只是信口一说而已,却沒有想到正中事实,让林佩雯的脸顿时红了起來, 林佩雯很想照顾庞劲东,至少做上几顿饭,却又实在缺乏这方面的才能, 她把风间雅晴从厨房撵走,在那里一顿忙活,只是徒然浪费了许多材料,沒有一道能吃的菜, 万般无奈之余,她只能从饭店定了几道菜,并请风间雅晴等人帮助自己保密, 此时听庞劲东这样一说,林佩雯气鼓鼓的说:“你爱吃的不吃,”一边说着,一边拿着筷子用力的在碟子里戳了起來, “吃,吃,吃,”庞劲东连声答应着,把自己的嘴里塞满了菜, 看到庞劲东狼吞虎咽的样子,林佩雯才有些消气了,同时又感慨于,如果这顿饭真正是自己做的该有多好, 过了一会,林佩雯偷眼看着庞劲东,缓缓的说:“我要搬家了,” “啊,”庞劲东急忙咽下嘴里的东西,差一点就被噎住,而且猛烈的打嗝起來, 风间雅晴给庞劲东捶起后背,过了一会庞劲东压下嗝之后,奇怪的问:“你怎么突然要搬家了,” “现在你这里人太多了,我继续住下去不方便,”林佩雯缓缓的扫视着屋子里的人,语气中略有不满地说:“刚好你附近的一栋别墅出售,我就买了下來,咱们可以做邻居,不过以后除了睡觉的时候,我还是要留在你这里的,” 林佩雯坚持住在庞劲东家里,是因为觉得庞劲东可以很好的保护自己,而许许多多的事情,也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但正如她刚才所说,现在庞劲东家里的人越來越多,她觉得自己与庞劲东沒有什么明确的关系,名不正言不顺的继续住下去,只会增添太多的麻烦,还会让人看不起自己, 除此之外,住在这里虽然舒服,却毕竟不是自己家,这让林佩雯多少有些失落感, 刚好就在前些天,庞劲东家附近的几栋别墅出售,林佩雯就买了一栋下來, 与庞劲东做邻居,既可以仍然像现在这样生活,林佩雯又有了一个真正的安身之所, 虽然一直都希望林佩雯可以搬走,眼下真要搬走了,庞劲东却沒有感到高兴, 家里的人越來越多,自己的也越來越热闹,让庞劲东在多年后终于感到家的温暖, 现在的庞劲东很享受这种生活,并不觉得林佩雯有多么讨厌, 庞劲东放下筷子,叮嘱说:“沒什么事情的话,就來我这里玩吧,” 其他人与庞劲东的感觉不同,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虽然沒有表现出來什么,却在内心暗自庆幸,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终于觉悟了; 长野风花甚至还觉得不过瘾,悄悄嘀咕了一句:“从这个门搬到对门……跟沒搬有什么两样,” 唐韵的感觉则要复杂一些,一方面很想与星龙帮的这个老大处好关系,另一方面又隐隐的担心她会对自己与庞劲东的关系造成威胁; 至于唐传江则是沒有任何感觉, 吃完饭之后,大家來到客厅闲聊,突然有人按动了门铃,风间雅晴出去看了看之后,回來讶异的告诉庞劲东:“是那个贼,” “他怎么回來了,”庞劲东同样感到很惊讶,吩咐风间雅晴:“让他进來吧,” 这个贼的确回來了,而且还不是空手回來的,手里拎着两袋水果,略有些尴尬的站到庞劲东的面前, 庞劲东看了看他:“跟我到书房來,” 到了庞劲东家的书房之后,窃贼把水果放到庞劲东面前,不好意思地说:“一点心意,” 庞劲东笑着点了点头:“谢谢啦,” “应该是我谢谢你,”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谢我,”庞劲东直到这一刻,才真正认为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但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放你走吗,” “因为我是劫富济贫,”这个窃贼做俘虏的时候,一副不畏生死的样子,此时竟然表现的如此怯懦,让庞劲东感到有些好笑, 庞劲东缓缓的摇了摇头:“这只是一方面原因,” 窃贼奇怪的问:“那另一方面的原因呢,” “另一方面的原因,是因为你比我强,”顿了顿,庞劲东进一步补充道:“很多时候,我也痛感于这个社会的不公正,愤恨于贪官污吏和奸商巨贾的行为,但是我却沒有做过什么,即便是做了,对自己的利益考虑得也要更多一些,而不是为更多的人谋福利,而你是则把想法辅助于实施,并且极力造福于更多的人,” 听到庞劲东的这一番话,窃贼十分惊讶,这种惊讶并不是因为庞劲东说他比自己强,而是因为庞劲东对他表现出的这种信任, 窃贼虽然说自己劫富济贫,却沒有拿出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这一点,庞劲东却欣然采信, 在当今社会,这种信任对于陌生人來说,是极为可贵的, “你……”窃贼看着庞劲东,极力思索着更好的措辞,但是最后只是直接了当的问:“你为啥相信我,” “我并不认识你,沒有什么可以相信你的理由,所以我对你的信任,只是基于一种感觉,如果一定要让我说出原因……”庞劲东笑了笑,缓缓的解释说:“第一、你并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更不能确定我会认同你劫富济贫的做法,而你在被我俘虏后毅然说出了这些,显见不是在撒谎;第二、如今的贼就是贼,偷窃就是为了偷窃,绝对不会给自己的行为寻找任何冠冕堂皇的借口,而你竟然搬出了劫富济贫这块古时才有的招牌,为自己的行为辩护,如果你是在说谎的话,除非是你疯了,或者是我们都疯了;第三、你当时表现出的对某些人和事的那种愤怒,不像是伪装出來的,” 窃贼默然良久,突然用力点了点头,沒有说什么,而是拿出了一大堆票据,堆放到了庞劲东的面前, 庞劲东仔细的看了起來,把这些票据全部检视过一遍之后,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向窃贼投去了钦佩的目光, 这些票据都是向希望工程、西部扶贫工程或者灾区的捐款证明,而且全部是匿名捐款,大致累计一下,可以看出总额不小,少说也有几百万, 庞劲东在研究系列窃案的时候,注意计算过那些已经公开的窃案涉及的钱物总额,此时看到这些票据,惊讶的发现其总额尚且不如这些捐款多, 由此可见,这个窃贼沒给自己留下多少钱,而是都做了善事, 正文 第十三章 盗亦有道 尤为重要的是,这些证明了这个窃贼并沒有说谎,庞劲东也沒有看错人,因此当庞劲东放下最后一张票据的时候,心头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还好,我沒有看错你,”庞劲东将票据还给窃贼,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窃贼脸一红,吭哧着说:“做人要讲义气,你信任我,我也应该信任你……” “所以,你今天回來,” 窃贼点点头:“对,” “你回來也好,可以解答我的一些问題,” “什么问題,” 庞劲东直接就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走上今天这条路,” 听到庞劲东的话,窃贼沉思了许久,终于说出了自己的事, 这个贼本名叫凌越,來自落后贫困的农村地区,当地民风尚武, 如同其他许多乡亲一样,他自幼就开始习武, 其他人习武仅仅是为了强身健体、防身自卫,但凌越却有所不同,在武学当中找到了自我, 俗话说“拳怕少壮”,这就是说,无论技巧怎样高超,体能在武技当中的重要性还是非常大的,年轻且身体强壮的人始终占有优势, 凌越先天有些不足,身材瘦削矮小,在体能上是很难占有上风了, 虽然不能说但凡是这样的人,都无法成就武学之大器,但诸如李小龙这样的人,仍然是万中无一的, 所以他剑走偏锋,专门练习轻功纵跃之技,为他日后当贼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为了提升自己,凌越到处拜访名师,而且不耻下问,向不如自己的人学习一两招胜于自己的技巧,有时为了这一两招,甚至用去一两年的时间, 凌越就这样度过了自己的青少年时代,但是纵然有着高强的武功,却也不能当饭吃, 于是在长大成人之后,他就像自己的乡亲们一样,开始务农种地了, 然而凌越有自己的一番雄心,不愿意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度过一生,当了两年农民之后,收拾了一下行李,跑到大城市來打工了, 不过到了B市之后,凌越不得不悲哀的发现,自己在拳來脚去之间花费了太多时间,结果沒有可以安身立命的一技之长,根本无法在这样的大都市里谋生,而他所学的那些功夫又根本派不上用场, 凌越在心灰意冷之余,本想灰溜溜的回家乡去安心做一个农民,但是在他目睹了一些事情之后,想法再一次的改变了, 大都市中心的繁华与家乡的落寞,官员们的强横与平民的怯弱,富人的奢华与穷人的潦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种朴素的阶级情感在凌越的心中油然而生, 凌越沒有什么文化,获取知识最大的一个途径,是讲述各种传奇演义的评书, 在听评书的过程当中,他完成了自己世界观和人生观的建立, 正是基于这种阶级情感,和对评书中古之豪侠的敬慕,凌越决定铤而走险,以自己之力改变这种不合理的现状,于是走上了现在这条道路, 沒有文化不代表凌越很傻,何况他还很有做贼的天分,无师自通,不学自会, 而且在动手以前,他做足了准备功课, 为了了解有钱人家里的样子,凌越跑遍了B市的豪华楼盘,研究房屋的各种布局,细细的参观那些样板间, 目高于顶的售楼员们,并不愿意搭理这个一见就可知是穷小子的家伙,凌越为此尝尽了白眼和冷漠, 不过时间一长,他倒也摸索出了一套打交道的方法,很快就掌握到了所需的资料, 凌越接下來开始选择下手的目标,由于对达官显贵们不了解,因此他便挑选那些近期在媒体上频频曝光的, 至于这些人的家庭住址及其他一些情况,凌越则通过网络上的人肉搜索得到, 由于当下社会的仇富仇官心理十分强,因此凌越只要在网上说这些人干了什么坏事,马上就很多人慷慨的提供了帮助, 十分遗憾,或者也可以说幸运的是,警方沒有注意到出现在网络上的这条线索, 听到这里,庞劲东疑惑的问:“你的同伙呢,” “我沒有同伙,”凌越狡黠的一笑,告诉庞劲东:“我每次下手的时候,都会多带上一双鞋,故意留下一些脚印,让条子误以为两个人,这样一來,我一个单独在外的盲流,目标就小了很多,” “原來是这样,”庞劲东点点头, “因为我看哥们你是个办事敞亮的人,所以才告诉你这些…….” 庞劲东打断了凌越的话:“如果你想要感谢我,就答应我一件事情,” “尽管说吧,”凌越根本不问是什么事,一拍胸脯便答应了下來,可见他本人就是那种所谓“办事敞亮的人”, 庞劲东提醒道:“你偷了公安部副部长的家,” 或许是因为坚信自己在替天行道,因此听到“偷”这个词的时候,凌越的脸色变得很不自然,有一些窘迫:“沒错,” “你胆子够大的,”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告诉凌越:“不过我不是要和你讨论这件事,也不想知道你到底偷走了什么,只希望你把在那里得到的所有东西都交给我,” “沒问題,”满口答应下來之后,凌越才想起追问:“你要那些东西干嘛,是想要搞倒那个姓金的部长吗,” “不是,”庞劲东听到这句话就知道,凌越从金啸家里搞到的东西,也有见不得光的,庞劲东摇了摇头,坦率的告诉凌越:“金副部长的女儿是我的好朋友,我不希望他出事,” “那个金啸为人还不错,”知道了庞劲东与金啸的这层关系,凌越急忙表白:“比其他警察强多了,” 凌越说出的是真心话,为了让自己做的那些事可以更加稳妥,他充分了解过所有目标人物的资料,因此十分清楚的知道,金啸目前在警务系统内部进行的改革是从未有过的创举, 这次改革着重整顿公安系统内部的风气,力图提升工作效率,改变机关臃肿、人浮于事的现状, 例如说,要求警员在穿着警服和工作时间不得出入娱乐场所,将机关人员大量下方到基层执勤,对警容警风做出严格要求,严格所有警员的年终考核,对科级以上干部实行竞聘上岗制度, 其实这些改革都是早就应该进行的,而且相关的一些规定也早就有了,只不过长时间以來,不过就是一纸空文而已, 直到现在才在金啸的推动下,雷厉风行的贯彻下來, 也正因为如此,这个改革触动了很多人的利益和位子, 家中失窃之后,金玲玲曾一度怀疑是有人借机整治父亲, 在庞劲东抓到凌越之后,这个可能性已经被排除了, 可凌越的这个举动,却很有可能被人利用,因此庞劲东必须尽快将凌越偷走的东西拿回來, 落实了这件事情,庞劲东的心头犹如搬走了一块巨石:“你对未來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听到庞劲东的问題,凌越把眼睛一瞪,似乎认为庞劲东是多此一问:“这次栽了,是我不小心,幸亏哥们你是个好人,至于以后吗,我会小心谨慎一些的,不让人逮到,” “你还要继续偷,”庞劲东摇了摇头,问:“你现在二十多岁,可以以此为生,但是等你到四十岁的时候呢,六十岁的时候呢,颤颤巍巍的出去当个老贼,” 凌越愣了一下,有些底气不足的回答:“太遥远的事情,我还想不到,先顾好眼下再说,”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我倒是想有远虑,可是我做不到,” “你应该明白,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你这次栽到我的手里,下次就可能栽到别人手里,更何况雷子们并不都是饭桶,万一你落到他们手里呢,无论你怎样小心谨慎,都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失手,而只要你失手一次,也就沒有下次了,”顿了顿,庞劲东强调道:“无论你做这些事的初衷有多么的好,但毕竟是在违反法律,所以等待你的必将是法律的严惩,” 庞劲东的这番话对凌越沒有什么影响,在做这些事情之前,他已经考虑过了各种后果,包括庞劲东所谓“法律的严惩”, 庞劲东话音刚落,他略带有些不屑的说:“不就是上苦窑里待几年吗,出來以后老子再接再厉,就因为偷了几个贪官污吏,难道还能杀了老子不成,” 庞劲东冷笑一声:“这可不好说,” 凌越闻言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这样继续下去,恐怕小命难保,”庞劲东又是一声冷笑,进而解释说:“你应该能够想到,这些贪官污吏必然都有些见不得人的东西,而你这样偷來偷去,让这些东西脱离了他们自己的掌控,面临随时可能曝光的危险,或是为了灭口,或是为了报复,你觉得他们有可能放过你吗,” 庞劲东着实给凌越提了一个醒,这些事都是他此前从未想到过的, 他瞠目结舌了好一会,像是在问庞劲东,却更像是安慰自己的问:“他们有胆子这样做吗,” “看來你对这些贪官污吏不够了解,他们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搜刮民脂民膏,就沒有什么事情是不敢做的,”庞劲东指了指自己,笑着告诉凌越:“你面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你……”如果是其他人说这些话,凌越会心存疑问,但是想到此前的事情,凌越完全相信庞劲东, “他们沒本事把我怎么样,不过你就不同了……”庞劲东看着凌越,缓缓的说:“我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但你在这个社会上有多大的势力,能够和他们抗衡呢,” “那就任他们逍遥,”凌越“霍”的站起身來,声音开始变得有些激动:“在我们老家,普通农民一年吃饭的钱也不过几百块,可是那些当官的过得是什么生活,,一年花多少钱出国考察,他们考察回來什么了,一年又花多少钱给自己买小轿车,他们想到过有多少人吃不饱饭吗,政府大楼越修越漂亮,有沒有想过多少孩子在破屋子里面上课……特么了个巴子的,这帮王八羔子花的全特么的是老百姓的钱,” 凌越说的都是事实,即便是一个清官,每年花在出国考察和公车上面的钱也不是小数字, 庞劲东看着这个小个子,突然感到自己很钦佩他,在如今的社会,他这样的人不是太多,而是太少了, 但这些都是制度性腐败,绝不是区区一个凌越能改变的,因此庞劲东必须劝阻:“你今天偷一个贪官,明天就冒出來十个,你今天让他们丢了十万块,他们明天想方设法数倍捞回來,你觉得自己能起多大作用,” 既然凌越沉醉于古代那些劫富济贫的故事,庞劲东索性以此为例:“明朝以酷刑治天下,贪官污吏一旦抓住就剥皮实草,可是贪官污吏仍然如过江之鲫一般,放到今天來说,你一个小贼,难道还能比当年的明朝政府更有力量,” 凌越愣怔了片刻,突然向庞劲东深深鞠躬,嘴里说道:“以后我就跟你混了,” 多了个手下总是好事,庞劲东也就答应了, 等到送走了凌岳后,庞劲东躲在书房看书, “你方便吗,”林佩雯打开书房的门,探进半个脑袋,温婉的看着庞劲东, “你有什么事,”对林佩雯近期的温柔谦恭,庞劲东既有些惊讶,也十分的不习惯, “想和你聊聊,” 庞劲东点点头:“进來吧,” 林佩雯搬家之后,雇了两个雇佣人照顾自己的生活,不过她除了睡觉的时候,多数时间还是在庞劲东家度过, 正文 第十四章 超级星期二 既然林佩雯已经搬走了,而且品行最近又有些转变,因此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也不是那样讨厌她了, 目前矛盾的新焦点是两个女孩把矛头对准了唐韵,一致认为这个风骚的女人在勾引庞劲东,而她们是断然不希望庞劲东落到这种人手里的, 林佩雯坐到庞劲东的对面,东拉西扯起來,说了半天也沒有一件正事, 庞劲东刚开始还耐着性子听,过了许久之后,实在耐不住性子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林佩雯被庞劲东看穿了目的,显得有些不太自在,忸怩了片刻之后,小心翼翼的说:“想让你给我帮个忙,” “如果做得到,一定效劳,” 林佩雯犹豫了一下,才回答说:“帮我除掉杨云龙,” 听到了林佩雯的这个要求,庞劲东的眉头立刻紧锁起來, B市公安局的现任局长杨云龙是洪迎峰的老部下,长时间以來或是明里或是暗里,沒少与庞劲东作对, 即便是在洪迎峰倒台之后,他也沒有放弃,策划了针对庞劲东和陈冰晗的桃色事件,却让金玲玲误打误撞的上了钩, 不过在庞劲东杀掉他的两个亲信之后,他就一直很安静,沒有再生事端, 对于这样一个人,庞劲东也想斩草除根,只是苦于一直沒有机会, 见庞劲东只是低头不语,林佩雯试探的问:“你同意吗,” 庞劲东反问:“我为什么要帮你,” 林佩雯本來想说:“我可以给你报酬,”但是一想到庞劲东现在可能比自己还有钱,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只是强调道:“因为我们是朋友吗,” 庞劲东笑呵呵的看着林佩雯,揶揄说:“我说你最近怎么变了,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原來是有求于我啊,” 一听庞劲东的这句话,林佩雯忘了自己的來意,十分不满的说:“你是不是以为,我非求你不可啊,,”话音落地,“噌”的站起來,头也不回的走了,出门后狠狠的摔上了房门, 庞劲东傻傻的看着房门,愣怔了半天才回过神來, 庞劲东确实冤枉了人,林佩雯的这种改变,无关于有事相求庞劲东,而庞劲东自己,也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林佩雯想要除掉杨云龙,是因为近期市公安局针对星龙帮,发动了一系列的打击行动,让星龙帮的各项生意大受影响,尤其是毒品生意更是一落千丈, 虽然红色高棉的宋双上校很难缠,林佩雯已经沒有什么理由继续杀价,但或许是为了保持双方一直以來良好的合作关系,宋双上校在离境前,终于同意压低价格,让星龙帮无形间可以多赚一大笔, 然而林佩雯还沒來得及高兴,杨云龙这个煞星横插一腿,让林佩雯不得不动了杀机, 尽管星龙帮毕竟做的是非法生意,哪怕除掉杨云龙也会有其他人接替这个位子,不过考虑到杨云龙对自己做过的事,庞劲东决定帮助林佩雯一次, 至于具体怎样做,庞劲东却找不到办法, 思索了许久,庞劲东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两天后,庞劲东去了金玲玲那里, “这就是那个贼从你家里偷出的东西,一样不少,全在里面,”庞劲东将一个黑色塑料袋放到金玲玲的面前,同时保证说:“你放心好了,我沒有看过都是些什么,” 金玲玲收起塑料袋,会意的笑了笑,然后问:“那个贼真的改邪归正了,” “我知道你很担心他再犯罪,但是你完全可以放心,他的行为虽然是错的,但是出发点还是好的,而且他不是一个不通情理的人,我跟他把道理讲清楚之后…….” 金玲玲打断了庞劲东的话,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奸笑:“你敢保证他沒有再犯罪过,” 庞劲东举起右手,做出发誓的样子:“当然,我可以保证,” “可是…….”金玲玲打量着庞劲东,慢吞吞的说:“几天前,B市公安局局长杨云龙家遭窃,作案手法与其他几起窃案完全相同,尤为重要的是,失窃的物品当中有一本账册,其中记录着杨云龙收受贿赂的情况,就在昨天,这本账册被人匿名送到了中央纪检,现在杨云龙本人已经被双规,而且根据内部消息,公安部在两天后就会公布将他开除公职、开除党籍的决定,” 金玲玲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让庞劲东对事情的发展状况,有了一个充分的了解, “是我指使的,”庞劲东淡然一笑,索性把话挑明了:“你不就是想听这话吗,” 对庞劲东的坦白,金玲玲既沒有做出从宽,也沒有做出从严的表示,只是说:“真沒有想到,杨云龙平日里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原來暗中给许多黑帮充当保护伞,” 那本账册送交到纪检之前,庞劲东仔细的看了一遍,因此知道金玲玲说的这件事,从中可以看出,星龙帮沒有给杨云龙“上供”,可以肯定这正是杨云龙大力扫荡星龙帮的原因, “这下子,林佩雯该高兴了,”庞劲东心中暗忖, “你在想什么呢,”金玲玲见庞劲东不说话,略有些不放心的问:“那个贼……不会落下什么马脚吧,” “放心,他的手脚绝对利落,” 金玲玲的目光变得深沉起來,突然抛出一个出乎庞劲东意料之外的问題:“你打算什么时候去MD,” 庞劲东很想知道金玲玲问话的动机,但是并沒有问出來,而是告诉她:“现在国内的事情差不多都解决了,估计过两天就要启程,” “年轻人,好好干,”金玲玲拍了拍庞劲东的肩膀,脸色突然变得十分郑重:“这句话,是我替某人传达给你的,” 最近一段时间,国内媒体最为关注的一件事情,莫过于M国的总统大选了, 成功的解决了毒品网络的丑闻之后,安德森不负众望,一路高歌猛进, 在近期举行的超级星期二当中,民主党有二十二州、共和党有二十一州举行总统提名的党内初选,已无有力对手的安德森,轻松拿下了其中的二十个州,稳获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提名, 他接下來所需要面对的,就是正式的总统大选了, 作为安德森最大的支持者之一的罗斯柴尔德家族,不知道内部出现了什么状况,虽然仍有资金源源供给,但是却不如从前一样慷慨,也不对安德森需要面对的大量竞选演说,和施政纲领的颁布给出任何指导意见, 而这种指导是相当重要的,作为M国金融界翘楚的罗斯柴尔德家族,对经济形势的分析和对策,要超出任何一个坐在办公室里的理论家或者研究机构, 可惜沒人能够了解神秘的红盾家族,他们内部的事情只能由他们自己解决,任何想要浑水摸鱼的人,都会发现自己无从找到任何机会, 事实上就算有机会,庞劲东也不愿参与这个家族的事情,一则是自己的力量不够,二则是沒有必要趟这浑水, 到目前为止,庞劲东与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接触,仅只限于与奥多.罗斯柴尔德的一次交谈而已, 至于安德森因此面临的资金难題,庞劲东倒是可以尽可能的帮一些忙, 由于帝国控股集团与正东集团的谈判十分顺利,东瑶公司被以十分不错的价格出售给了后者,因此那五亿美元可以自由使用,让庞劲东现在手头暂时很宽松, 在这种情况下,庞劲东再次拿出三千万美元送给了安德森,用作形同烧钱比赛的总统大选, 花钱的同时,当然也需要赚钱,庞劲东让唐韵全权操作这笔钱,力图在最短的时间内可以获得最大的增值, 不过在眼下,庞劲东最关心的事情并不是这些,而是即将开始的长箐山之行, 在此之前,庞劲东做了一定的准备功课,对MD做出了一定的了解,却沒有想到原來这个国家的民族和政治势力之间的关系如此之复杂, 緬甸共有四十二个民族,主要有八大民族,,占有人口大多数的主体民族缅族,还有吉仁族、掸族、若开族、孟族、克钦族、钦族和克耶族, 果敢共和军所代表的果敢人,世居MD北部地区,实实在在是少数民族中的少数民族,人口大约十余万,接近二十万, 事实上,如今的果敢人并不全都是大明遗民的后人,其中也包括各个历史时期迁入的国内移民,其中包括來自云南的马帮,还有庞劲东的叔祖这种从内战中溃败下來的残军, 果敢人虽然不是MD华人的全部,但是与东南亚其他地方的华人比较起來,MD华人的数量很少, 这主要是因为MD都是山区,走海路要兜一个大圈子,经马六甲海峡绕过去,所以华夏沿海一代的居民就很少能到这个国家去, 來自广东、福建一代的华人,主要居住在MD南部沿海地区,从云南过去的华人就多半住在MD的上部份, 所以在MD华人当中,有“上MD”和“下MD”这样的说法, 不过华人从云南一带,早在汉唐时期就开始移居MD,这也是MD华人与其他东南亚国家区别最大的地方, 至于移居的原因则有很多,或是前往从事商业贸易,或是被缅北丰富的矿藏吸引了大批华工, 但果敢人尽管只是MD华人的一部分,却又不同于其他MD华人, MD在经历了近几十年的政局动荡,尤其是排华事件发生之后,当今的MD华人已经是面目全非了, 据粗略估计,MD华人大约为八十万到一百万,仰光可能有三十多万, MD是一个军政府掌权的国家,每7个MD人中就有1名警察,在这样一种环境下生活,华人是相当低调的, 他们与MD人在公开场合穿同样的服饰,讲着一口道地的MD话,使用MD人的名字,与MD人杂居一起,身份证件上也不再表明自己是华人,反而极力掩饰自己是华人的特征,免得受到歧视, 不仅如此,华人与当地人的通婚现象也十分的普遍, 完全可以说,华人的民族性已经从外在的生活、相貌到体内血液,与MD人进行了数百年的长期融合而被同化了, 这主要是因为MD在奈温时代推出《公民法》,包含了许多歧视非MD籍华人的条款, 例如,只要父母当中一方是非MD籍,本人就不准入大学, 而且沒有MD国籍,华人就几乎不可能寻找工作和做生意,因此华人被迫不情愿的纷纷入籍, 加之华文学校和华文报纸一度被禁,因此华人社会才会呈现出今天这样一种局面, 相比之下,果敢人则不同,这种不同即在于他们保持了中华传统文化,也在于他们的国籍问題始终沒有得到解决, MD军政府曾经试图向果敢人颁发有特殊区别的红皮身份证,但是被果敢人严词拒绝,愿意花钱购买普通身份证的果敢人,又少的可怜, 此外,果敢人的自治权力很大,基本上就是国中之国, 严格的來说,庞劲东四叔祖庞文澜组建的果敢共和军,并不能够代表果敢人, 在历史上最为纷乱的那个时期,果敢地区有三大势力,一是杨振声的反缅武装,其中一部分在泰国由杨振业领导;二是大毒枭罗星汉受政府扶持的自卫队武装;三是彭家声领导的由年轻人组成的反缅武装, 果敢共和军游走于三大势力的边缘,而且表现的像变色龙一般,时而与这股势力走得近,时而隶属于那股势力;一会要求果敢自治,过一会又支持MD政府完全接管果敢, 因此从沒有人把他们单独看待,也从沒有人拿他们当回事, 正文 第十五章 果敢共和军 正因为民族关系复杂,各派势力林立,庞文澜带残军在果敢地区落足后,时时如履薄冰一般,不得不采取这样的方法创造生存与发展的机会, 同时,庞文澜与当地的果敢人结合并获取他们的支持,还采用通婚、汉化等方式,吸收融合其他民族, 事实证明,这种变色龙政策是非常有效的,不仅让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果敢地区的三大势力身上,争取了时间发展壮大自己的力量,同时也让所有人以为自己只是一根墙头草,从而隐藏了真实用心, 不过,长时间以來,外界对果敢共和军实力的猜测,有许多不实之处,杨家威对庞劲东的讲述也有一些吹嘘的成分在里面, 根据庞劲东掌握到的情况,果敢共和军今日能够调动的兵力不过一千余人而已,其中只有三百多人是真正的核心力量,主要是当年残军的后代和认同庞文澜政治理念的果敢人, 其余的则是各个民族拼凑到一起的杂牌军,还有來自境外的国际雇佣兵, 表面看起來,庞文澜在丛林里打拼了几十年,发展起來的队伍不过千余人,尚且不如自己侄孙用了半年不到时间在M国训练出的雇佣兵,但实际上问題并不是这样的简单, 庞劲东组建血狮军团的时候,上有來自M国高层的支持,下有当年的弟兄们鼎立支持,中有雄厚的财力支撑庞大的开销,不可不谓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相比之下,叔祖庞文澜既无天时,也无地利,更无人和,除了一帮在内战中被打得落花流水的残军,几乎是一无所有, 在一片完全陌生的土地上,面对着复杂的民族关系和政治环境,还有环伺左右的敌人,能够生存下來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完全可以说,果敢共和军能够有今天的实力,庞文澜需要付出的努力,比庞劲东多出百倍, 除此之外,MD的历史、政治和民族条件,也决定了这里不会出现太过强势的力量,通常一支几十人的小队伍就可以称王称霸了, 今日统治着果敢地区的彭家声,当年起家的时候也不过就一百五十人的队伍而已, 而也就是这样一些力量,人数和战斗力连华夏打仗时的一支先锋部队都不到,竟然让MD政府军无可奈何, 几方打了几十年的仗,谁也沒有把谁如之何,最后只能坐在谈判桌上签订和平协议,彼此承认对方的存在, 了解到这些之后,庞劲东不免奇怪于,虽然英伦人走了东瀛人又來,但今日的MD竟能以主权独立国家姿态出现,却沒有被其他国家吞并, 说起來,在这些势力当中,既有以民族为基础的,也有以政治信仰为根基的, 庞文澜原本隶属的一方势力,如今已经溃退到TW,其领导者对残军仍保持着间接影响, 这一方曾把这些流落异国的残军视为反攻大陆的基石,但庞文澜心里很清楚,这只是一个不可能的梦, 于是他拿着TW方面给的支援,却只是虚与委蛇,根本不作出任何实质性举动, 正是在极度排华的奈温时代,政府军加强了对所有反政府武装的攻击扫荡,其中最强大的力量最终队伍四散, 此时庞文澜已经解决立足问題,不过自己毕竟是作为外国军队,存在于他国领土, 为了躲过MD政府军的攻击,庞文澜主动做出姿态,一方面向MD政府表示,自己支持国家统一,另一方面则帮助打击其他反对派武装, 这样一來,庞文澜获取了MD政府的信任,躲过了那个最艰难的岁月, 这个时候还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基于中缅的“胞波之情”,Z国政府与MD进行了领土谈判,间接承认了英伦殖民地政府与清朝签定的不平等条约, 一大块本属于Z国的土地,就此划入了MD的国土,其中包括果敢的部分地区, 可惜这种用领土换來的蜜月沒持续太久,到了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双方关系崩盘, 华人受到严重冲击,跟缅族的矛盾也进一步加深, 幸运的是,果敢人受到的影响,并沒有其他地方的华人那么大, 而且庞文澜已经开始融入当地社会,韬光养晦,不出风头的政策让他幸运的躲过了这一劫,一直灵活地游走于几国的边境地区, 说起來,过去的金三角地区虽然种植罂粟,却几乎沒有精炼的海洛因, 为了生存,各派武装势力开始染毒,果敢共和军跟另外一方合作从国外引进了技术,开始赚取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财富,迅速成长为该地区最庞大的毒品集团, 一时间,狼烟四起,海洛因加工厂如雨后春笋般遍地开花,到八十年代中期,双方合作建立的这种毒品工厂多达数十家, 只不过,庞文澜很狡黠,仍然不出风头,结果就是世人的注意力落在了另外一方的身上,却很少注意到果敢共和军, 让别人出风头,正是庞文澜选择跟别人合作的原因,自己则始终小心翼翼的躲在幕后, 即便在果敢共和军内部的很多人看來,似乎这种合作会如此这般长久进行下去,但庞文澜不这样看, 他已经敏锐的意识到,跟自己合作的那方势力,已经來日无多, 事实正如庞文澜预料的一样,几年后,世界格局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也波及到这个世界上最偏僻的角落, 在这种情况下,庞文澜悍然撕破了双方的“友好合作关系”,发动了突然军事袭击,控制了合作方的地盘, 那个合作方还未來得及作出反应,又发生了兵变,至此土崩瓦解, 庞文澜早已借助对方的力量,将自己原本小打小闹的毒品生意扩大了数倍,虽然规模不如同时期的本地其他大毒枭,可由于其独特的产供销体系,其利润额却要高出许多, 看起來,庞文澜似乎要迎來自己事业的春天了,然而实际情形则不然, MD国内复杂纷乱的形势开始得到解决,不仅果敢地区,其他民族如克伦族和克钦族的反政府武装,开始逐渐被政府招安,曾经以毒养军的武装也开始禁绝毒品, 当前MD的情势正是由此确立下來的,其国内的第一、第二和第四特区的领导集体全部是华人,是由当初从缅共分离出去的三支力量组建的, 他们名义上是MD政府的特区,但实际上是三个国中之国,都有自己独立的军队和完整的行政体系, 果敢隶属于第一特区,由彭家声创立的果敢民族民主同盟军领导 人们常说“人算不如天算”,庞文澜韬光养晦这么多年,终于积蓄了足够的力量,本想趁乱起事争取果敢的自由独立,为海外华人创造一片乐土,却沒有想到一直不太平的MD如今竟太平下來了, 幸运的是,虽然沒有接受政府招安,也沒有与其他势力达成联盟,但由于庞文澜一直低调行事,无论MD政府还是其他势力,包括果敢民族民主同盟军,暂时都沒有打算根除果敢共和军, 至少在眼下还能守在长箐山,作为一个逍遥的山大王,尽管庞文澜的志向根本不是这样简单, 说起來,庞文澜这样的人所接受的教育和经历的环境,使得他们在组建政治或军事势力时,通常喜欢使用诸如“民族”、“民主”、“同盟”之类的字眼,“果敢共和军”这样的称谓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其实这支军队过去本來叫做“果敢民族同盟军”,后來庞文澜看到了一篇关于爱尔兰共和军的报道,便将名字改成现在的样子, 他觉得两者有几分类似的地方,都是想要争取本地区独立回归母国,同时都是因为英国人划定的边境,才使得自己的母国丧失了原來的土地,同一个民族分属不同的两个国家, 而且,“共和”这样的字眼包括了明确的政治体制诉求,明显有别于其他势力, 但是北爱尔兰已经实现和解,果敢人的和平仍然遥遥无期, 对庞劲东來说,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一种感觉,自己的这次长箐山之旅不会是一路的和风细雨, 因此庞劲东决定把自己手头的全部力量都带上,包括正在待命的两个连,贴身保镖唐传江和长野风花,还有名义上的仆人风间雅晴, 但这样一來,唐韵就孤单单一个人住在别墅里了,考虑到陈宇博随时可能报复她,让庞劲东多少有些不放心, 而且在庞劲东做出这个决定之后,唐韵也很不高兴,因为自己落单了, 庞劲东不愿意带上唐韵,是因为担心成为拖累, 至于唐韵自己,想起了红岩谷基地的激战,唯恐这次出现同样的状况,所以也沒有流露出跟随前往的意思, 林佩雯虽然可以经常來陪伴唐韵,但是却不能保护唐韵,而且她自己恐怕还会经常面临威胁, 想來想去,庞劲东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廖承豪,就是那个退役后收废品的特种兵, 庞劲东把廖承豪派到集团总部当保安之后,就再沒有关心过他的情况,也不知道他现在那边做的怎么样,于是庞劲东给韩风打去了电话, 正文 第十六章 前往长箐山 集团现在的工作人员越來越多,正常來讲,但凡关于员工的事都应该直接找人事部,韩风作为集团的CEO管不了那么多的事,何况是一个小小的保安, 可庞劲东曾经特意关照过韩风,要对廖承豪其人多加留意,就在不久前,韩风还升任新组建的安保部部长, “廖承豪这个人很不错,工作认真敬业,沒有任何不良嗜好,否则我不会让他做安全保卫部部长,”听到庞劲东征求对廖承豪的评价,很少表扬别人的韩风予以了高度表扬:“我注意到他工作的时候,在集团门前一站两三个小时,脚步都不挪动一下,这就不仅仅是敬业了,还需要很强的毅力,” 庞劲东点点头,吩咐说:“既然这样,把他派到我家里住一段时间,安全保卫部的事情暂时让其他人负责,” “沒问題,” “你把我和一个男人单独放到一起,就不担心出现什么状况吗,”庞劲东刚挂断电话,唐韵就靠了过來,丰润饱满的躯体紧紧贴着庞劲东,同时散发着一股诱人的香气, 庞劲东感到很不自在,向旁边稍微挪动了一下,回答说:“我看人不会出错的,廖承豪是一个很正直的人,不会对你做出什么不轨行为的,” “可是万一呢,”察觉到庞劲东想要逃离自己,唐韵又往庞劲东的身边靠了靠, “我会让林佩雯过來和你住一段时间,给你做伴的,两个女孩总不会对付不了一个男人,何况林佩雯在黑帮混了十几年,身手很不错的,” “哦,”唐韵微微点了点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庞劲东,一字一顿的说:“可是人家还是喜欢和你在一起,” 庞劲东咳嗽了两声,一本正经的告诉唐韵:“我倒是希望你不要兽性大发,主动勾引廖承豪,” 安顿好了唐韵这边,庞劲东与杨家威取得了联系,很幸运的是杨家威目前刚好在MD,两人约定在果敢首府老街市会面,然后杨家威带庞劲东去长箐山, 几百人在国内同时行动,难免会引起注意,并招惹來不必要的麻烦,因此庞劲东决定让所有人分成几路分别出发, 老街市位于Z国一座边镇的对面,庞劲东等人会合后,包了几辆客车,经过了十余个小时的长途跋涉,來到这座边镇,然后越界來到了老街市, 庞劲东去过很多国家,不过随行的普通士兵都是乡下的农民,虽然去过M国受训,可沒等领略到M国的风土人情就被送到荒漠之中的红岩谷基地去了, 因此,一想到自己又要出国了,他们对此行充满期待, 可真正抵达老街市之后,士兵们却大大的失望了,因为这里虽然显得很落后,但总体上与国内西南边陲的县城几乎沒有任何区别, 满大街的汉字招牌,多数人都懂得普通话,人民币是通用货币,手机用的是云南区段,就连电话区号都是临沧市的, 庞劲东后來才知道,电力供应同样是來自国内, 唐传江四处看下去,感叹道:“真无法想象,我们已经到了其他国家了,” 庞劲东摇了摇头,笑着冲着前方努了努嘴, 只见对面走歪歪斜斜的走过來两名士兵,身材矮小黑瘦,一见便可知是当地人, 他们穿着邋里邋遢的军装,一副标准的兵痞模样, 刚刚离开口岸的时候,见到过国内边防军人严正的军容和端正的身姿,与眼前的这两个兵一比,真好像是天上地下一般, “是MD政府的兵,”庞劲东低声咕哝了一句,以此提醒所有人知道,自己现在的确是在异域, 在果敢地区驻军,是唯一可以证明MD政府对该地区拥有主权的事例,这些军人的风纪很差,民愤也很大, 庞劲东一伙人太多,站在街上实在显眼,庞劲东冲着大家使了个眼色,示意立即分别散开, 直到看着两个MD兵走远,庞劲东才重新聚拢大家,先找地方住宿下來,等待杨家威前來迎接, 杨家威很快就到了,但却不是直接到宾馆去找庞劲东,而是把庞劲东约到了郊外, 等到庞劲东带着大队人马,一路打听着到达了指定地点,只见杨家威正坐在那里悠闲的抽着烟, 一见到庞劲东,杨家威赶忙掐灭了烟蒂,站起身迎了过來:“终于在这里见到你了,” “是啊,”庞劲东一抹额头的汗水,嘲讽道:“我以为你会表现得更热情一些,” 尽管听出了庞劲东的话外之音,但杨家威沒有表现出一丝羞愧,只是笑嘻嘻地解释说:“老街市里认识我的人太多,我不能轻易抛头露面,” “沒有想到你还是个大名人呢,” “当然了,”杨家威听到这句话,干脆当作了庞劲东是在夸奖自己:“在这片土地上,提起‘杨家威’三个字,不知道或是沒听说过的人,还真就不太多,” 庞劲东与杨家威说话的时候,唐传江、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成“品”字型,将庞劲东护在中间, 至于两个连的士兵,则分散在四周,或是闲聊,或是观赏附近的景色,不过始终隐隐的保持着作战队形, 如果换作其他人,看着这些憨厚的面孔和黝黑的肌肤,会当作是一些普通农民,但这却瞒不过杨家威的眼睛, 杨家威一边说着话,目光一边在这些人身上扫视着,突然之间,话锋一转:“这些都是你的手下吧,” 庞劲东点点头:“是啊,” “完全能看出來,老弟你训练有方,这可是一支很有战斗力的部队,”沒有穿着军装,沒有携带武器,杨家威能够看出这些人的真实身份,目光不可谓不锐利, 庞劲东回头看看自己的士兵,显得颇为得意:“如果不是优秀的部队,我也不敢带到这里來献丑,” 杨家威似乎有意想给庞劲东一点颜色,微笑着拍了拍手,只见从周围的树林、草丛中,突然“嗖嗖”蹿出十几个人, 这些人穿着破烂的绿色军装,手里都拿着武器,暴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涂着伪装油彩,再加上他们身材瘦小苦干,因此十分便于隐藏, 见到这个场景,庞劲东脸色微微一变,手下的士兵也要立即做出反应, 杨家威告诉庞劲东:“他们是一路跟你们來的,为了保护你们,” “跟着我们來的……”十几个人保护二百多人,实在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这件事情让庞劲东很难为情,作为一名军人,不但沒有发现自己早已被跟踪,竟然也沒有发现自己所在地方周围有埋伏, 如果对方是敌人,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杨家威有意炫耀一下果敢共和军的本事,不想让庞劲东下不來台,见自己目的已经达到,摆摆手解释说:“我们对这里的环境和地貌足够了解,你们和我们不一样,” “是啊……”庞劲东尴尬的咧了咧嘴, “果敢共和军有许多敌人,老弟和我们不一样,來果敢是为了见自己的亲人,怎么说的好像是要打仗一样,,” “MD国内毕竟不太平……” “但是果敢这里却很太平,”杨家威哈哈大笑起來,对庞劲东的无知既感到好笑,却也多少能够理解:“国内的很多人以为,越是落后的地区就越乱,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抢劫和盗窃之类的事,在果敢都是重罪,更不用说杀人放火了,再加上果敢已经同MD政府实现停火,所以治安要比国内的很多地方都好许多,” “那么你们……”庞劲东看着杨家威,沒有把话继续说下去, 杨家威明白庞劲东的意思,缓缓的解释说:“果敢共和军与特区政府之间有默契,不在果敢地区生事,” “但你们是为了争取果敢地区的独立,” “所以我们要找MD政府算账,而不是其他华人……”杨家威说到这里,似乎陷入了迷茫之中, 杨家威沒有想到的是,这番话在庞劲东的内心中,引发了一番思考, 果敢共和军的目的自然是为了造福这里的华人,但是他们为此采用的手段,却很可能使刚刚摆脱战乱的果敢地区,再一次陷入战火之中,那么他们做的这一切究竟是否值得呢, 事实上,这也是庞文澜所不愿意见到的局面,所以果敢共和军与特区政府之间才会达成这种互不侵犯的默契, 庞文澜在用了几十年的时间积累和发展自己的力量,躲过了种种势力的矛头之后,现在面对这个和平环境,却可能将是他遇到的最大困难,庞劲东的思考恰好触及到了这个十分关键的问題, 如今的果敢地区追求的是发展,人民也早已厌倦了战争,渴望过上安定幸福的生活,庞文澜的理想显然是违背了这一潮流的, 但是如果放弃这一理想,却又意味着自己要永远寄人篱下,自己的民族要永远看异族政府的脸色, 换句话说,庞文澜现在面临的是一个两难的抉择,进又进不得,退又不甘心, 这些事情,杨家威从沒有对庞劲东提起过,庞劲东后來通过对一系列事情的观察,加上自己的分析判断,才得出了这个结论, 在杨家威的带领下,庞劲东一帮人开始穿山越岭,向长箐山进发, 庞劲东在这一路上,切身领会到了果敢地区的地貌和自然环境, 果敢地区的很大一部份被西藏高原所包围,多为崇山峻岭,很少有大块的平坦土地, 山顶上既沒有高原,也沒有完整的山脊,被切割成大大小小的丘陵山地, 这些山地多石灰石,布满了山洞,有的山洞还特别深,到处都是陡峭的坡,通视性非常的小, 每走一步路,不是往上就是往下, 庞劲东等人的出发点老街市,也是一片被丛林和草原分割的丘陵, 全地区唯一的一块平原是麻栗坝盆地,长也不过二十公里,宽宽仅为六公里, 很容易就可以想象一下这里的地貌,只要把一张纸捏拢在手中,然后放开摊开在桌子上,即是这个地方的地形摸拟图,纸上的褶皱就是高山峡谷, 总体而言,这里相当的荒凉和险恶,毒蛇猛兽随处可见,如果不是对这里十分熟悉的人,很容易迷失在这里, 而如果沒有相当的忍耐力,也绝难生存在这里, 只有果敢人与傈僳、景颇族的两个分支,,木鲁和來希,却不怕这种险恶环境,仍居住在这里,他们住的寨子都修建在斜坡上,在盖房子之前,先要把地基挖平, 正文 第十七章 长箐山基地 相比较之下,果敢人居住地方的环境,还是要比其他民族好上许多, 果敢地区的这种地形地貌,处处都是藏身之所,现代化交通工具无法充分使用,因此根本就不适合大兵团作战,高精度武器也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反倒是比较原始的作战方法更有效果, 这也就是解释了,那些只有百余人的小股武装,为何会在这里横行数十年却沒有被歼灭, 就算一支高度现代化的机械化部队开到这里,也是如同大炮打蚊子一般,根本就使不上劲, 庞劲东以军人的职业眼光看着周围的一切,总算是从感性上认识到了,当年武装到牙齿的M国军队,为何会在越南一败涂地, 果敢共和军的基地长箐山,位于果敢地区的西部,濒临怒江,处于果敢特区政府与MD其他地区的交界地带,也是被其他势力所忽视的地方, 这种特殊的地理位置,也是果敢共和军能够保持安全的原因之一, 长箐山的地貌如同果敢地区其他地方一样,不过长箐山本身只是这里的崇山峻岭中,很普通的一座山, “长箐山基地”事实上包括了周边整个地区的所有主要山岭,只不过以长箐山为中心而已,因为庞文澜就住在长箐山, 如果从空中俯视下來,不起眼的长箐山似乎无险可守,但如果像庞劲东一样从陆路上山,便会发现这座低矮山四面峭壁,处处是险,不仅现代化交通工具无法开上去,就算是徒手攀登也很难, 整座山只有一条人工开凿出來的羊肠小径,逶迤蜿蜒,从山脚下直通山顶, 这条小径隐沒在茂密的树林和草丛中,不要说从空中无法发现,如果是不认识路的人,绕遍山麓也无法发现入口, 庞劲东一行人在杨家威的带领下,才找到了这条小径,顺着向山顶攀登而去, 小径十分的狭窄,刚好可供两个人并肩而行,四处都是堆积在一起的巨石, 尽管头顶被树林密密麻麻的枝叶覆盖着,灼热的阳光不能直接倾泻到中人的身上,但是由于长时间的劳顿,众人都十分的疲累,汗水湿透了全身, 庞劲东因为过去的佣兵生活,早已能够适应各种不同的气候,手下的士兵则不同, 他们大都來自北方,比较适应干燥寒冷的气候,而果敢地区的气候则是他们无法忍受的, 这种对气候的不习惯,无形之中加重了疲劳感,结果这些身强体壮的北方汉子,一个个气喘吁吁,反倒是瘦小的杨家威,脚步轻盈,毫无疲态, 庞劲东仔细观察一番,发现只需要用两挺重机枪就可以完全封锁这条小径,如果不采用空降作战,纵然有千军万马也冲不上來, 可也就是空降作战,连个合适登陆点都沒有,只怕空降兵全得被降落伞挂在树上,根本难以实施, 杨家威注意到了庞劲东的目光,嘿嘿一笑,得意洋洋的问:“你看这长箐山是不是固若金汤,” “强攻肯定是不行的,”庞劲东又四下看了看,然后分析说:“只能用密集火力进行覆盖,摧毁所有的工事和火力点,然后再发动冲锋,” 庞劲东当然给自己叔祖找麻烦的意思,但也正因为这里是叔祖的大本营,所以庞劲东希望能够真正像杨家威说的那样固若金汤, 考虑一个基地的安全性如何,最直接和有效的办法,就是把自己假设成为进攻这里的敌人,然后从中发现弱点, 然而杨家威显然有些当真了,立即告诉庞劲东:“这座山到处都是地下工事和坑道,就算用火力摧毁表面阵地,可以退守到地下,而且我不怕告诉老弟你,地下工事分为三层,就算把整座长箐山标高削低五米,也不会伤我们元气的,而且山上的弹药和粮秣准备充足,固守个两三年都不是问題,任何军队敢來进攻我们,拖都能拖垮他们,” 杨家威的这些话并不算言过其实,这种丛林险隘中的进攻战,是任何一支军队都颇为头痛的, 即便称雄全球的M国军队,在阿富汗也是头痛无比,不得不花费大量金钱研制大威力的钻地炸弹,以摧毁***的地下工事, 庞劲东去过阿富汗,此时与长箐山这里一比,恐怕阿富汗还算一片坦途, 庞劲东刚才的话只是顺口一说,自己既然能够设想出这样的战术,在这里固守了几十年的叔祖自然也可以想到,而且肯定会做出应对之策, 而且这句话也是提醒了庞劲东,这一路走來,几乎沒有看到任何火力点,就连果敢共和军的士兵也半个不见, 现在眼看就要登到山顶了,竟然都沒有人出來盘查过, 不过庞劲东仔细一想,觉得也沒有什么难以理解的,想來果敢共和军的士兵都躲在暗处,仔细观察着眼前的动静,只是沒有被自己发现而已, 如果不是因为杨家威于自己一路同行,恐怕刚才在山脚下就已经被狙击了, 庞劲东感叹道:“难怪MD政府军和其他各势力,都对你们无可奈何,” 一听庞劲东这句话,杨家威更加得意了:“就算是M国军队來了,照样要在我们这里一败涂地,” 听杨家威这样一说,庞劲东觉得这种自满情绪过于危险,因为长箐山并非沒有弱点:“只能说你们之前面对的敌人还不具备攻克这里的能力,” “哦,”杨家威一挑眉头,既有些不屑,又有些不满的问:“用什么办法攻克,” “很简单,伞降是不行了,但可以机降,”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动用特种部队进行斩首,或说点穴作战,” 杨家威眉头立即皱了起來,机械一般的复述了庞劲东的话:“机降作战……” “不错,”庞劲东点点头,进一步补充道:“先行使用远程火炮,或是通过空中打击,用集束炸弹之类的武器进行大面积火力覆盖,暂时压制住反击的火力,紧接着,利用直升机低空机降特种部队,摧毁指挥中心和弹药库,如果对这里的情况足够了解的话,还可以直接袭击指挥人员,这样一來,整个基地就基本瘫痪了,地面部队从容上山收拾残局就可以了,” 庞劲东的这番分析给杨家威提了一个醒,暗自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由得不承认这种战术的确对长箐山有很大的威胁:“但是我们的敌人都沒有这种作战能力,” “你敢肯定将來不会面对更强大的敌人吗,”长叹了一口气,庞劲东不无忧虑的说:“例如说M国,虽然你觉得自己可以拖垮他们,但是你要知道,在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上,M国军队的装备是最先进的,军费是最多的,而作战部队的数量,也可能是最多的,在可以预见的将來,这些都是不可能被超越的,当然,他们在越南失败过,但也正是在那以后,M国加强了战术和装备上的研究,专门针对这种丛林作战,不能不说,如今已有巨大飞跃,” 杨家威疑惑的问:“作战部队数量最多的应该是Z国吧,,” 庞劲东经过与廖承豪的一番接触,对Z国军队现状有了许多了解,虽然Z国军队的人数全球第一,不过头大身子小,机关、院校、文工团等非作战单位占去太大比例, 庞劲东笑了笑,沒有做出更多的解释,而是继续自己刚才的话題:“虽然M国军队从來沒有來过这里,但是不代表以后他们不会,相信杨大哥也知道,M国一直都想干涉MD内政,推翻现在的军人政府,扶持一个亲西方的傀儡政权,” 杨家威在表面上,沒有表现出任何情绪,照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虽然沒有再说什么话,一路上却一直低头想着心事, 在长箐山的山顶有一所宅院,风格一如江南水乡的那种古雅,与这里的民族风情截然不同, 或许是因为事先得到了消息,庞劲东來到门前的时候,已经聚集了很多人,目光都齐刷刷的落在了庞劲东及手下的脸上, 庞劲东把双手背到身后,悄悄的打了一个手势,两百名士兵立即冲到了庞劲东的前面去,齐刷刷的站成两派,把庞劲东等人夹在了中间的过道里, 虽然他们沒有穿军装,但是往那里一站就是一堵墙,风雨不透, 这些北方汉子个个人高马大,而当地人相比之下身材相当的矮小, 即令果敢共和军,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由于气候和与当地人通婚的关系,在这一点上早已被同化了, 庞劲东的这一个出场式,就已经先声夺人了,让任何人都不敢看清庞文澜将军的这位侄儿, 但是这二百人而出现,也引起了果敢共和军的不安, 庞劲东注意到许多持枪的武装人员,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來,分散到了院子里面,把枪口一致对准了外面, 同时墙头也出现了许多武装人员,趴伏在墙头上瞄准着庞劲东的手下, 这些武装人员都穿着破旧的迷彩服,看他们迷彩服的样式、身上背的子弹带、手里拿的八一杠一冲锋枪,还有其他很多方面,都近似与国内的军队,只不过却是国内军队十几年前的样貌了, 自从來到长箐山之后,这是庞劲东第一次看到果敢共和军的作战人员,此前只见到过平民, 虽然这一地区枪支泛滥,经常可见到持枪的人,但却可以看出绝对不是军人, 而这些军人训练有素,战术动作娴熟,懂得互相配合和充分利用地貌地势,这一点就已经达到了许多国家正规军的水准, 如果考虑到昂扬的精神面貌,则还要远远超出那些半死不活的MD政府军, 他们如同幽灵一般出现,沒有发出半点声息,庞劲东相信他们也可以像幽灵一般消失, 庞劲东毫不怀疑,这时候只需要一声令下,自己及其手下的人就会变成筛子, 只不过,这一幕是不会出现的,除非有人欺骗自己,凭空捏造出这么一个远在MD的叔祖, 看到庞劲东坦然的样子,刚刚面对果敢共和军还有些不安的士兵,也都镇定了下來,一个个把腰板拔得更加笔挺了, 很快的,当庞劲东看到正堂屋里坐着的一位老人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并不是被骗來到MD的, 这位老人不怒自威,已逾耄耋之年,满头灰白色的头发,但是精神烁烁,双眼放出的光芒似乎可以洞穿一切, 他的眉头似乎总是紧锁着,因此前额出现了几道“川”字型的深壑, 而且他似乎很少笑,因为每一个人站在他的旁边,都是毕恭毕敬的, 庞劲东仔细凝视着这位老人,立即想起了自己幼时见过的祖父照片,两个人长的实在太像了, 尽管照片上的那形象过了这么长的时间,早已深深的掩埋在了内心的最深处,并且蒙上了厚厚的记忆灰尘,却在这一刻却清晰起來, 庞劲东几乎是机械一般的走到了老人的面前,不需要任何人介绍,张口招呼道:“四叔祖……” “你就是庞劲东……”庞文澜老将军微微颔首,声音显得很是沙哑:“你……和你的爷爷,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來的,” 在一刹那间,庞劲东内心的大堤被感情的洪水冲垮了,庞劲东几乎无力的跪倒在庞文澜的面前,哽咽着嗓子说:“叔祖……见到您真好……原來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亲人……” 庞文澜欣慰的笑了笑,抬起手轻轻的抚摸着庞劲东的头顶,轻声说:“能找到你,叔祖也很高兴啊……漂泊异国他乡这么多年,本來以为自己就要烂死在这里,从沒敢奢望还能见到自己的亲人……” “可惜,爷爷、爸爸、妈妈,都沒有等到今天……” “可是你等到了,等到了就好,”庞文澜出声的笑了起來,声音变得更加沙哑了:“好事总是多磨,在异国过了这么多年,还能见到自己的亲人,好啊,好得很……” 正文 第十八章 拜望四叔祖 杨家威走到庞劲东旁边,俯下身低声说:“庞将军为了找到自己失散在大陆的亲人,实实在在是费尽了心思和力气,过去的几十年中,从沒有放弃过,” “是啊……”庞文澜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更加深沉了,似乎陷入了追忆:“大陆与外界隔绝数十年,本來我以为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亲人了,沒有想到皇天不负有心人啊……” “我很高兴,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亲人,”庞劲东抬起头凝望着庞文澜,在一瞬间,庞劲东发觉他似乎苍老了许多,那种刚毅果敢的神色,此时被怆然惆怅所取代, “我在后厅摆了一桌酒,给你接风,” 庞文澜说着,轻轻拍了拍庞劲东的肩膀, 庞劲东极力止住心中的悲伤,笑了笑说:“四爷爷,您是长辈,我是晚辈,哪里有您给我接风的道理,” “你到了四爷爷的地面,四爷爷当然要款待你了,”庞文澜淡然一笑,摆了摆手,示意庞劲东跟自己到后面去, 庞劲东请杨家威安顿好那两个连的士兵,带着唐传江、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一起來到宅子的后厅, 这里已经布置了一桌丰盛的酒席,庞劲东进來的时候刚好准备停当,由此可见,庞文澜准确的知道庞劲东将会在什么时候到,这一路上都有眼线及时向他汇报情况, 爷孙两个人再沒有说过对这种相逢的欣喜与激动,而是聊起了各自的事业,还有国内与MD的政治经济环境, 这并不是说他们沒有欣喜与激动,正相反的是,这种感觉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 真正的原因是,他们两个人都习惯于将感情埋藏在内心的最深处,刚刚的表达已经是很少出现的了, 庞劲东落座之后才发现,除了自己带來的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整张桌子上沒有一位女士,料想自己叔祖的家里不可能沒有女眷,于是低低的声音问杨家威:“我叔祖的……妻子和女儿呢,” 杨家威看了看庞文澜,用同样低的声音回答说:“庞将军的家法是很严的,这种场合通常不允许女眷出席,” “啊,”庞劲东尴尬的看了看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只见这两个女孩正端坐在那里,脸上沒有一丝表情, 现在让她们离开显然是不合适的,但如果继续坐在这里,庞劲东又担心会让叔祖不高兴, 就在庞劲东左右为难的时候,庞文澜指了指两个女孩,微笑着问:“侄子的情况,我还是很了解的,沒听说已经婚配了,” “她们……不是我的妻子……”庞劲东急忙摆了摆手,这个时候再看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前者的脸蛋变得通红,后者则安之若素,和刚才完全一样, 长野风花的脸庞通常都是淡如止水,很少有强烈的表情,虽然有的时候也会笑,但却带有一丝冷冷的杀气,庞劲东是领教过的这一点, 庞文澜微微颔首:“那就是妾室了,” “啊,”庞劲东挠挠头,又急忙摆摆手:“她们是我的保镖,不是……妾室,” 庞劲东虽然为庞文澜的话感到尴尬,但是却也能理解他何以会这样说, 庞文澜还在国内的那个年代,达官显贵们娶十几个老婆都是很正常的,虽然他那个时候还很年轻,但是耳濡目染也受到了影响, 他后來到了MD,更是不受任何法律约束,遑论是婚姻法,一连娶了好几个, 因此在他的思维里面,根本就沒有一夫一妻制这种意识, 风间雅晴的脸“腾”的红了,羞赧的低下头去,长野风花仍然沒有任何表示,只是把目光向庞劲东投去,那目光当中包含着一些怪怪的东西, “哦……”庞文澜知道自己错了,但沒有流露出任何不自然的神色,对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说:“你们两位如此年轻漂亮的女孩,竟然能当保镖,肯定是身手不凡了,” 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一起摇摇头,又异口同声的谦虚道:“庞……将军客气了,” “我这侄孙的人身安全,可就拜托二位姑娘了,”庞文澜淡然一笑,又问:“不知道二位姑娘怎么称呼,” “风间雅晴,” “长野风花,” 两个女孩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庞文澜正要伸手夹菜,一听这两个姓名,筷子“当啷”一声掉落在了桌子上,庞文澜盯着两个女孩,几乎是一字一顿的问:“你们是东瀛人,” “是啊,”两个女孩一起点了点头, 风间雅晴因为具有拉丁血统,因此面部比较有棱角,眼睛如碧绿的湖水一般, 这也正是风间雅晴与她姐姐风间见月的最大区别,否则两个人真的就如同从一个模子里刻出來的一样, 至于长野风花,则是标准的东方面孔,有着东瀛女子特有的气质, 庞劲东心里清楚,庞文澜将军早年正是为了抗日才穿上了戎装,八年艰苦的战争下來,目睹了日寇的种种暴行,自己的两个哥哥又先后马革裹尸,因此他有足够的理由讨厌东瀛人, 一想到这些,庞劲东实在不愿惹得自己叔祖不高兴,但自己此前偏偏疏忽了这一点, 庞文澜沒有对庞劲东表示出一丝的不快,而是把锐利的目光射向了杨家威,后者则立即深深地低下头去,苦笑着偷看向庞劲东, 杨家威负责调查并向庞文澜汇报有关庞劲东的一切,他的工作还是很尽责的,庞文澜对庞劲东的事都很了解,但其中唯独沒有关于家庭生活方面的, 这是因为杨家威认为,一则个人生活问題并不重要;二则是不知道庞劲东的身边有如此多的女人;三则是忘记了庞文澜对东瀛人很反感, 幸运的是,庞文澜的不悦只是片刻工夫,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开始向庞劲东介绍起自己的家人, 庞文澜因为老婆多,所以子女也就多,庞劲东对自己的每一位叔叔、伯伯和姑姑都谦卑的予以问候,但是并沒有一一记住,只是对庞文澜的长子,也就是自己的大伯庞天宠印象比较深刻, 庞天宠是庞文澜在国内娶的原配所生,这位夫人随着庞文澜败退到MD,不久之后生下了庞天宠,自己则因为难产而过世了, 由于父母双方都是华夏人,因此在庞文澜的几个子女当中,庞天宠无论是气质、身材还是肤色,都和普通国人完全一样,相貌也是最像庞文澜的,与他那些矮小黑瘦的弟弟妹妹完全不同, 或许是因为自幼失去了母亲,所以对性格造成了一些影响,庞天宠给人的感觉很阴郁,目光如同一潭死水一般,眉头不时微微皱到一起, 每次看到这位大伯,庞劲东就感到很不舒服, 庞天宠对待庞劲东的倒是很热情,目光每次掠过庞劲东,他总是会微微一笑,这让他那张病恹恹的脸庞,看起來有些怪怪的, 不过相比较之下,他的这种态度还是让人感到很温暖,因为其他人对待庞劲东基本就是不冷不热,席间只有庞文澜与庞劲东说话最多,再就是这位大伯经常询问一些个人状况, 庞劲东还注意到一件事情,那就是在庞文澜的所有子女当中,庞天宠显得比较孤独, 其他的叔叔、伯父和姑姑经常私下聊些什么,却从沒有人主动和他说话, 而且其他人互相间的交谈,似乎都是使用其他语言,而非汉语, 庞天宠现在执掌果敢共和军,庞劲东认为,可能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使得其他人对大伯多少有些敌意, 兄弟姐妹中因为争权夺利而阋墙,甚至反目成仇的事例,就算沒有见过,也被各种小说和影视作品演绎滥了, 庞劲东对此既不关心,更不想参与进去,虽然事关自己的家族, 饮宴持续了很长时间才结束,此时天已经擦黑了,庞文澜告诉庞劲东:“你们一路前來,一定很辛苦了,先好好休息吧,如果沒有什么事,就在我这长箐山多住几日,”说罢,庞文澜拍了拍手,唤过一个属下,低声耳语了几句, 这个属下立即开始分配房间,先是给庞劲东的手下安顿好,然后将庞劲东本人和风间雅晴、长野风花带到了面积最大、装修最豪华的一间卧室,微笑着说:“这是您们三位的,” “什么,”庞劲东眼睛瞪得溜圆,大惑不解的问:“其他人每个都有自己的房间,怎么到我这里却要三个人挤在一起,” “这个……”这个属下搓了搓双手,似乎是在思索借口,过了一会,他硬挤出一丝笑容,对庞劲东解释说:“沒有想到您带來这么多人,所以事先准备不周,结果现在房间不够用了,您看是不是将就一下,” “将就一下,”庞劲东求助的目光,看向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而两个女孩也沒有了主意,只能用同样的目光回敬庞劲东,愣怔了片刻,庞劲东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回过身质问庞文澜的属下:“为什么不让别人将就一下,” 属下看了看三个人,笑容中多了一丝狡黠:“我可以让两位小姐和其他人安排住到一起,但是这样恐怕不太好吧……” 还沒等庞劲东作出反应,风间雅晴急忙摆了摆手:“不要,不要,我还是在这里吧,”顿了顿,她看着长野风花说:“可以让她和其他人住一起,” 对于长野风花來说,这个提议像是把她当作皮球般一脚踢开,自然满心的不愿意,她立即反驳风间雅晴:“为什么你不去别人的房间住,” 风间雅晴微微一挑娥眉:“因为先生需要人照顾,” “我也可以照顾先生,”长野风花如寻常一样平静,不像风间雅晴那样表情丰富,因此说出來的话多少缺乏说服力, 风间雅晴正要说话,庞劲东叹了一口气:“你们两个都留下吧,”自己毕竟是客人,庞劲东不愿意给人添太多的麻烦,于是吩咐这个属下:“我们自己想办法,你先回去吧,” 庞劲东带來的属下中,只有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两个女孩,在沒有其他房间的情况下,但凡正常人都愿意让女孩留在自己身边,而不是和别的男人住到一起,庞劲东自然也一样, 实事求是的说,庞劲东对两个可人的女孩并未存有歪念,这倒不是因为沒有兴趣,而是因为庞劲东素來把各种关系分得很清楚,仆人就是仆人,保镖就是保镖,不能充作性伴侣, 不过庞劲东后來认识到,这种严格的划分并沒有任何意义,区别只在于对方是否有这样的意愿, 庞劲东在屋子里溜达了两圈,发现虽然自己愿做柳下惠,环境却很难允许自己坐怀不乱, 整间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再就是几组衣柜,一张八仙桌和几把圈椅,就算是想将就一夜都做不到, 在一霎那间,庞劲**然明白了,叔祖是有意这样安排的,目的就是创造机会,让自己“拿下”这两个东瀛女孩, 至于叔祖为什么存这种用心,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怎么办,”庞劲东一耸肩膀,与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面面相觑, 这张床倒是足够大,睡四五个人都不成问題,但是三个人究竟是一起分享,还是某人独占,显然是需要经过协商的, 长野风花微微躬身,沒有给出答案,倒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我可以侍奉主人休息,” 听到“主人”这两个字,庞劲东顿时瞠目结舌,顿时联想到长野风花准备做女奴了,而且还不是普通的仆人,而是S|M游戏里的那种, 正文 第十九章 山兵的后人 “不愧是色|情大国的公民啊,”庞劲东心中暗忖,感到自己的心跳猛然加速了, 不过庞劲东的热血沒有沸腾多久,就立即想到了一件事情,,“主人”这个词在日语当中,有老公、丈夫和家长的意思,因此实实在在是自己想歪了, 但这也说明了,长野风花早有了把庞劲东视为“主人”的想法,所以这时才脱口而出, 换句话说,长野风花对自己使用这个词,并非要额外提供其他“服务”,而是在暗示希望身份获得转变, 风间雅晴是正牌女仆,但是却从來沒有称呼过庞劲东为“主人”,此时被长野风花抢了先机,心中自然有些不悦, 不过她的不悦不是通过语言,而是行动表达出來的,只见她身影一晃,只听“嗖”的一声,人就已经躺到床上去了,只留下庞劲东和长野风花愣在当场, 庞劲东对着床榻深深的作揖,然后无奈的说:“看來今天是要考验我能否做柳下惠了,可惜庞某自知是块做西门庆的料,此情此境绝难把持得住,所以就只有打地铺了,” 两个女孩被这句话逗乐了,却沒有想到庞劲东说的完全是心里话, 本來庞劲东想声明,自己绝对不会睡到地上了,但是这个时候却不得不改注意了, 见庞劲东要搬动被褥,长野风花轻轻推了推庞劲东:“主人,一起睡……床上吧,我相信主人会很尊重我们的……” 让长野风花这种冰山美人说出这样温情的话,实在是有些勉为其难,因此她做的也不是很好,让人感觉有些啼笑皆非, 庞劲东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不勉强自己,于是搭着床边和衣而卧, 这种谨慎显然不是长野风花想要的,她用力的把庞劲东推到床里面,然后自己睡到了床边, 三个人就这样穿着衣服躺在一张床上,彼此间保持着一定距离,但是谁都沒有睡过去,而是伴随着窗外传來的蟋蟀叫声,想着各自的心事, 不过到过了多久,庞劲**然感到自己的腹部被压上了东西,低头一看,原來是长野风花将一条腿搭在了上面, 长野风花此时穿着的,是第一次见到庞劲东时的那身衣服,看起來很保守,实则性感撩人, 这样一个动作便将两条如嫩藕般的玉腿,完全呈现在了外面,上面似乎泛着乳白色的光晕,如同外面皎洁的明月一般, 如果不是屋子里面漆黑一片,顺着这条玉腿向上看去,几乎可以看到底裤的颜色, 尽管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玉腿的香滑柔顺,而且身体的某个部分也不争气的做出了反应,但庞劲东沒有太多想法,也沒继续在那神秘的空隙之中继续窥视,而是直接把目光落到了长野风花的脸上,只见她紧紧地闭着眼睛,呼吸既不匀称,又沒有规律,明显是在装睡, 庞劲东正在思忖着,要不要将长野风花的腿推开,却听到身旁风间雅晴的呼吸声,变得逐渐的粗重起來, 庞劲东微微侧过头去,发现风间雅晴正大睁着双眼看着自己,目光如这个季节的湖水一般微微荡漾着, 很明显的是,风间雅晴对长野风花的那条腿很有意见,但她不是要讨论长野风花为什么要勾引庞劲东,而是注意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风间雅晴见庞劲东要说话,急忙将中指竖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用极低的声音告诉庞劲东:“门外有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身旁拿出了太刀, 无论何时,风间雅晴都保持着高度的警觉,即便是在睡觉的时候,武器也放在触手可及之处, 正如她说的一样,门外的确有人,而且來人也沒打算藏起來,风间雅晴话音刚落,只听响起了三下轻微的敲门声, 不等庞劲东发话,两道人影一前一后的射向门旁,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刀,紧张的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看着自己的这两个保镖,庞劲东苦笑着摇了摇头, 可以想见的是,在这样一个环境当中,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都不敢有丝毫大意, 但是庞劲东却不以为然,一则是叔祖沒有伤害自己的理由;二则是敌对势力想要混进长箐山,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庞劲东从床上起來,好整以暇的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轻声问:“谁啊,” “老弟,睡了吗,”听到门外传來的这个声音,庞劲东立即分辨出來人是杨家威,于是向两个女孩做了一个安全的手势,同时示意把门打开, 门刚打开一条缝,杨家威就一溜烟的钻了进來,笑着问庞劲东:“沒耽误你休息吧,” 杨家威说着话的同时,目光在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的身上飘來飘去,但是两个女孩的衣服沒有一丝凌乱,沒有迹象表明刚才曾出现他所期待的那种画面, 杨家威狡诈的笑了笑,突然又变得一本正经:“有时间吗,出來陪哥哥喝点酒,” 说罢,他将手里的一个食盒和一瓶酒高高举起,给庞劲东看了看, 那食盒传來一股香味,看來里面准备了几个好菜, 庞劲东知道,杨家威找自己喝酒只是一个幌子,真实目的怕是要和自己谈一些事情, 守着两个女孩本來就睡不好觉,庞劲东于是慨然应允:“好,” 杨家威将庞劲东领到山顶的一块空地上,布置好酒菜,殷勤的给庞劲东斟了一杯酒,然后自己一举杯:“老弟,陪你杨哥喝了这杯,” 这个时节的长箐山每到夜晚,气温会变得十分适宜,不冷不热, 抬头可见头顶的一轮弯月,俯首可望脚下万籁俱寂的森林,感受着周围秋风飒飒,把酒举杯,真是一件好不快意的事情, 只是如果知道了天空中正不断堆积起乌云,此时此景恐怕就沒有那么令人惬意了, 两人一连喝了三杯酒,又吃了几口菜,才停杯投箸, 杨家威微微一笑:“你杨哥我可是等了好久,才终于能够在长箐山看到你,而且,庞老将军最大的一桩心愿,也总算是了结了,”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观察着杨家威的表情,试探着说:“恐怕我四爷爷最大的心愿,不止是找到自己的亲人吧,,”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杨家威神色沒有一点变化,只是举杯劝道:“老弟,再干一杯,” 见自己的试探毫无效果,庞劲东索性也不谈下去了,满饮这杯酒,打定主意看对方何时主动把谈话步入正題,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庞劲东接着吟诵道,然后称赞杨家威:“沒有想到,杨大哥生在MD,长在MD,对传统诗词如此热爱,” “其实我不是华夏人,也不是果敢人……”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杨家威的脸色突然一变,刚刚那种轻松的神情不见了,转而带上了一些惆怅, “那你是……”庞劲东微微皱起眉头,颇为感到奇怪,因为在自己看來,杨家威与一个普通的华夏人几乎毫无区别, “我是克钦族……”长叹了一口气,杨家威继续说:“我的父母是山兵,后來被MD政府杀害了,那个时候我才三岁,庞将军收养了我,一直把我带在身边,培养我成人,其实说起來,除了血统之外,我和一个华夏人或果敢人,基本沒有什么区别了,” “原來是这样……”庞劲东微微点了点头,不禁有些同情起这个吊儿郎当的家伙, 克钦族是东南亚的一个民族,主要分布于MD北部、印度的阿萨密省,以及华夏的云南, 华夏的景颇族和傈僳族,与MD的克钦族系出同源, 杨家威所说的“山兵”是当地人对克钦族士兵,,主要是克钦独立军,,的称呼,因为克钦族人极善于在山区行动, 而且,他们的活动范围也基本都在山里,无论生活还是打仗,很少有机会走出來, 克钦族骁勇善战,当年的英国殖民政府经常从他们中雇用青年从军,二战期间,盟军从印度打回MD,克钦族部队往往打前锋, 克钦独立军是MD最大的地方民族武装之一,也是缅北势力最大的武装,数十年來与MD政府军战争不断, 到了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他们与MD政府谈判并签署了《停战协定》,由此得到了与果敢人类似的待遇,所控制的地区被称作“克钦邦第二特区”, 但这种归顺只是表面上的,军中有很多人对这种“投降路线”感到不满, 到目前为止,如果不考虑表面态度一直很暧昧的果敢共和军,在MD的十七支少数民族武装中,仅有克钦独立军和克伦族的武装沒有归顺政府, 提起克钦独立军,就说到MD的民族矛盾,这在很大程度上,是英国人和东瀛人种下的祸根, 英国人殖民MD时,一开始即采取“七邦七省”的政策,对MD分而治之,利用一些历史矛盾,挑拨各少数民族与主体民族缅族的关系,以此巩固自己的统治, 当时的克钦族抛弃了传统的佛教信仰,改信基督教,与英国人合作对付缅族, 后來的东瀛占领军,也奉行了同样的政策,从而诱发了MD民族分离主义的抬头, MD脱离英联邦独立后,克钦族也借机要求独立,在六十年代成立“克钦独立军”,还有政党“克钦政府组织”和“克钦政党”, 杨家威告诉庞劲东,庞文澜曾经将生意扩展到克钦邦,而克钦独立军所辖地区是克钦邦最主要的罂粟种植区, 正是那个时候,在一场战斗结束之后,庞文澜遇到了刚刚失去双亲的杨家威, 从九十年代开始,克钦独立军禁毒,不仅不准贩,也不准吸,凡是贩毒和吸毒者一律处死,而且处死手段令人毛骨悚然, 经过努力,他们确实一度做到了无罂粟种植和鸦片贩卖,就连庞文澜如今也不愿涉足那里, 这样的身世,把杨家威这个山兵的后人,与同样自幼父母双亡的庞劲东,彼此间在心理上拉近了距离, 在另一方面,杨家威说出自己的身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把谈话切入正題:“正是因为诸多的反政府武装,和错综复杂的民族关系,才让庞将军的果敢共和军能生存下來,并不断发展壮大……”顿了顿,杨家威突然发问:“你对果敢共和军,以为如何呢,” “我刚來一天而已,不便发表评论,”对杨家威的这个问題,庞劲东实在沒有办法回答,一则是因为自己对情况的确不够了解,二则是担心自己的话如果传扬开,就容易被曲解, 杨家威揣测到了庞劲东的心理,环顾一下四周,淡然一笑:“老弟尽管放心,这里除了你我之外,再无第三个人,不管任何话,出自你口,入自我耳,再不会有其他人知道的,权当是咱俩闲聊吧,” “既然是闲聊,杨哥何必问这个问題呢,,” “因为我关心果敢共和军的前途,所以希望尽可能多的听到一些意见,可以帮助我们发展,” 庞劲东一挑眉头:“我的意见那么重要吗,” “老弟也是枪林弹雨里摸爬滚打出來的,对军事上的事情必然有深刻的见解,有句话说得好,,兼听则明,”深吸了一口气,杨家威缓缓的说:“更何况,果敢共和军这摊子买卖,不是任何人的,而是你叔祖庞将军的,相信老弟你也希望,这支队伍越來越好,而不是越來越孬,” “既然杨哥这么说了,我就讲讲自己的第一印象吧……”庞劲东的目光扫过杨家威的面庞,缓缓的说:“军纪严正,战术娴熟,只是装备就太差了,” 杨家威征求庞劲东的看法,其实还有一个沒有明言的目的,庞劲东心里也明白,只是表面上装作沒有意识到, 庞劲东正要继续说下去,杨家威却摆摆手打断了:“好听的话就不要说了,我希望老弟能讲些更加实在的,换句话说,能够指出些缺点來,” 正文 第二十章 叔祖的家事 “至于缺点嘛……”庞劲东一边打量着杨家威,一边缓缓的说:“还是那句话,我初來乍到,实在沒有什么深刻的认识,” “既然这样……”杨家威顿了顿,突然转而问道:“你对庞天宠印象如何呢,” 庞劲东尽管知道,叔祖把杨家威当作半个儿子看,但是这个问題毕竟有关自己的家事,而且还可能涉及到家族内部的权力争夺,因此庞劲东立即对杨家威产生了警惕:“杨大哥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杨家威自斟自饮了一杯酒,然后笑呵呵的回答说:“就是想知道老弟对自己的这位大伯有些什么看法,” “时间不早了……”庞劲东豁然站起,冷冷的告诉杨家威:“我要回去休息了,” “你们华夏人讲的是‘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一般情况下,好像都不太在乎一个人的民族血统……”杨家威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轻轻的晃动着杯子,看着里面的酒液,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庞劲东听到这句话,警惕立即转化成了戒备,手悄悄的向身后摸去, 尽管沒有办法把枪支带进來MD,但是庞劲东还是准备了一把匕首用來防身, 无法肯定杨家威有沒有注意到庞劲东的小动作,因为他表现得若无其事,只是缓缓的说:“虽然宽容和多元是对的,但是有的时候,血统真的能够决定一个人的立场,” 庞劲东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是说,你的克钦血统很可能会让你……不再忠于果敢共和军,” “嘿嘿,沒有想到,你也会这样说,”杨家威大笑起來,其中多少掺杂了一些无奈, “那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注意到杨家威并沒有对自己不利的表示之后,对这些话和他所表现出的态度,庞劲东越來越感到奇怪, 对于果敢共和军和庞文澜的家事,庞劲东既不了解,也沒有发言权,至少在眼下是这样, 如果说杨家威在三更半夜把庞劲东约出來,就是为了说明因为自己的克钦血统,所以决定和果敢共和军一刀两断,实在是一种无比愚蠢的举动, 杨家威默然了片刻,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紧盯着庞劲东,几乎是一字一顿的问:“你知道吗,除了庞将军之外,真心欢迎你到來的,只有你的大伯庞天宠,其他的伯父、叔叔和姑姑,或是无所谓,或是……还很可能对你抱有敌意,” 杨家威先是谈果敢共和军的发展,接着又说血统问題,如今又扯到庞文澜的子女,这三件看起來毫不相关的事情,如果真的放到了一起,却让庞劲东猛然意识到了一些什么:“你的意思是说,只有大伯是地道的华夏血统,而其他人却不是,所以叔祖才选定他作为接班人,” “你很聪明,”杨家威“嘿嘿”一笑,刚才的那种怅然转瞬不见,代之以狡狯:“说的一点都沒错,” 见庞劲东很快就领悟到了自己的意思,而且话也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杨家威索性把事情全部说了出來, 庞文澜前后总共娶了六个老婆,除了从国内带來的第一位是华夏人之外,其余的都是当地人,而庞天宠是庞文澜与原配夫人唯一的一个孩子, 第二个妻子是果敢当地一个华人世家的女儿,庞文澜迎娶她的目的,自然是为了通过这种联姻,拉近残军与本地果敢人之间的关系, 遗憾的是,这位妻子过门之后沒多久就病故了,沒有给庞文澜生下一子半女, 第三位妻子是掸族一位土司的女儿,MD的掸族和华夏的傣族、泰国的主体民族泰族、老挝的主体民族佬族,属于同一个民族, 掸族受华夏文化的影响很深,其数目字和许多生活用语与云南方言及闽粤方言接近,所以是一直可以拉拢的力量, 同样遗憾的是,这位妻子也沒给庞文澜留下后代,在一次战斗中,由于沒有來得及撤退而惨遭毒手, 第四位妻子是克钦族,庞文澜当年在克钦邦跑的那趟生意有两个收获,一个是杨家威,另一个就是这位妻子了, 她给庞文澜生下了二儿子庞天懿,和大女儿庞佩珂, 第五位妻子是克伦族,给庞文澜生了二女儿庞佩瑶,和三女儿庞佩瑾, 第六位缅族妻子很是能生养,生了三儿子庞天啸、四儿子庞天彪,还有**庞佩琪, 庞文澜其人的思想虽然老旧,极为重男轻女,对自己的几个儿子倒还是一视同仁的,给与他们同样的宠爱、教育和物质生活, 但是时间一长,庞文澜无奈的发现,或许是因为各自母亲的民族成分不同,而一个民族的性格是具有遗传性的,因此几个儿子慢慢的表现出了很大的区别, 长子庞天宠性格较为内向,平日里言语不多,在各方面都勤奋好学,三儿子庞天啸和四儿子庞天彪则顽劣不堪,终日游手好闲, 果敢共和军实质上是一个小王国,具有许多独立政权的特征,如麻雀一般,虽小却五脏俱全, 而且它还是一个半军半农半工的组织,除了精锐部队和外來的雇佣兵之外,其余军人都属于兼职,平常是农民或者工人,时常进行一些军事训练,只有在打仗的时候才会成为真正的军人, 在果敢共和军任何一个需要劳动的地方,总是能够见到学习之余的庞天宠, 他不仅参与建设基础设施和农作物养殖,也跟着种植罂粟和提炼海洛因, 而就在庞天宠劳动的同时,两个弟弟却在拿着枪在外面打猎,或者嚼槟榔, 一家如果有很多子女,那么在通常情况下,老二一定是最狡猾和精明的,庞文澜的家庭却似乎例外, 庞劲东的二伯庞天懿,兼具了大哥和两个弟弟的特点,虽然肯于学习,却又不积极, 他从來不主动参加劳动,但是如果被分派工作到了头上,他却也是老实听话, 总体而言,他是一个很淡泊的人,对于家族内部的权利争夺总是尽量避开, 随着庞文澜年岁的增长,子女逐渐长大成人,庞文澜需要给自己选定接班人了, 当时果敢共和军内部的许多高层人员,和庞文澜身边的亲信,甚至包括杨家威在内,虽然对这个问題都尽力回避,但是私下里却也揣测纷纷, 多数人认为,庞天宠的可能性最大,他们也希望由庞天宠來继任,同时还认为,在庞家内部肯定要展开一场激烈的争夺战, 然而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这场预期之中的争夺战并沒有爆发,在一次普通的军内会议上,庞文澜用十分平淡的语气宣布,让庞天宠就任特别行动队司令, 所谓的“特别行动队”由最忠诚的果敢人和残军后代组成,是果敢共和军内部专职负责毒品走私的,他们掌控着果敢共和军全部的贩毒网络,换言之也是果敢共和军的财源, 庞天宠在此前曾负责管理过罂粟种植场和海洛因提炼工厂,后來又担任了连长职务,如今接管特别行动队,明眼人都能够看出來,这是庞文澜在培养他做接班人,让他熟悉和掌握果敢共和军的全部事务, 果然不出所料,两年之后,庞文澜正式宣布自己退居二线,由庞天宠接任果敢共和军总司令一职, 庞天啸和庞天彪固然志大才疏,虽然无德无才,野心却是不小,其实这个世界上从來不乏这样的人,尽管他们连最起码的军事理论知识都不了解,却梦想自己可以与大哥争夺果敢共和军, 多数果敢共和军高层人员还是拥戴庞天宠的,尽管其中很多人的拥戴,仅仅是出于对庞文澜的习惯性服从, 另一方面,果敢共和军并非全部是果敢人和其他华人,不仅有外來的雇佣兵,还有大量的其他民族成员, 由于民族血统和家族关系的因素,庞天啸和庞天彪在军中也不是沒有支持者, 只不过,在一贯强势的庞文澜的重压之下,无论庞天啸和庞天彪本人,还是他们的支持者,都不敢做声,只能私下里发发牢骚, 可以想见的是,这种平静只是表面的,而且只是暂时的, 杨家威告诉庞劲东:“庞将军立庞天宠为接班人,表面上的理由是不能废长立幼,实际上则是基于这些考虑,更是因为庞天宠是纯粹的华夏人,沒有外族血统,” 得知了这些事情,庞劲东不由得到吸一口凉气,既沒有想到叔祖的家事如此复杂,同时也隐隐意识到了杨家威约自己出來的用意:“你和我说这些,恐怕是在我叔祖的授意之下吧,” 杨家威“嘿嘿”一笑:“老弟果然聪明,” 庞劲东喝了一杯酒,默然了良久,然后缓缓的问:“可是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这些事情本來和你是沒有关系,也不应该告诉你知道,但是……”杨家威又是“嘿嘿”一笑,面容带上了些许诡异的神色:“庞将军了解到你的事情之后,在这种亲情关系之外,还很赏识你呢,”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问:“也就是说,叔祖希望我帮助果敢共和军,” “说到底,果敢共和军毕竟是你们庞家的买卖,你应该是希望共和军越來越好,而不是越來越差劲,”杨家威夹了一口菜,一边咀嚼着,一边咕哝着说:“而现在最有能力帮助庞将军的,就只有你了,” “这些话已经对我说过一次了,” “那就动手去做吧,” 庞劲东心中暗忖:“大概正是因为我可能会帮助大伯,所以三叔和四叔才对我抱有敌意吧,” 无论如何,杨家威的这些话还是让庞劲东松了一口气,因为证实了他并非想要不利于叔祖或者自己, 但与此同时,庞劲东又多了一个忧虑,那就是自己可能要卷入果敢共和军的事情当中來, 而且庞劲东对这支军队的前途,也有很大的疑问:“你怎么看待果敢共和军,” 杨家威沒有想到庞劲东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題,怔了一下,才有些底气不足的回答说:“我们最终会争取果敢地区独立的,到时候我们就全都是开国元勋了,” “我不这样乐观,”庞劲东缓缓的摇了摇头,斩钉截铁的告诉杨家威:“果敢共和军会长期维持现状,最好的结果是成为割据一方的军阀,或者接受政府的招安,或者与现在的果敢特区政府合作,” “你……”杨家威很少有激动的时候,但是此时却有些无法保持平静了,他恨恨的盯着庞劲东,嘴角微微的抽搐了几下:“这话任何人说都行,从老弟你嘴里说出來,让大哥我很不理解,” “正如你说的一样,我希望果敢共和军越來越好,不仅因为它是四爷爷的心血,也是因为我的民族感情,希望海外华人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土地,但是……”庞劲东说到这里,有意停顿了一下:“良好的愿望不能取代一切,更不能改变果敢共和军的前途和所面对的外部环境,” 杨家威指着庞劲东的鼻子质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庞劲东淡然一笑:“我不是给果敢共和军判了死刑,只是想告诉你,果敢共和军的未來恐怕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其中有很多随时变化着的重要因素,而且必须考虑到国内外的大环境,杨哥先听我说,然后再发火,” 杨家威努力平静了一下心绪,但是声音仍然显得有些高亢:“那你说,” “第一、先从国际环境开始说,这些年來很多国家出现了分裂势力,包括Z国和俄国都面对这样的问題,其中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无论成功还是失败,虽然具体情况和背景各有不同,但也都有些共同因素,杨大哥可曾考虑过,” 杨家威直接就道:“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但凡是成功的,都发生在弱国小国,如南联盟,而且其分裂势力得到了西方列强的支持,但凡失败的,都是发生在大国强国,如Z国和俄罗斯,” 正文 第二十一章 难解的问题 庞劲东点点头:“继续说,” 杨家威对这些显然是有过思考和分析的,此时侃侃而谈起來,让庞劲东对其人的认识更加深了一层:“MD是个弱国小国,而且以M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又一直都想推翻现在的军政府,所以我们是完全具备这些条件的,” “大哥说的基本不错,但是却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庞劲东淡然一笑,重重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你们要建立的是一个华人国家,” 杨家威此前从未想到过这一点,但是此时听庞劲东这样一说,以他的头脑立即就能明白了这意味着什么,低下头去不做声了, 庞劲东继续说:“从近代伊始,西方列强对待华夏的政策往往会不断调整改变,但是对待海外华人的政策却是始终如一的,那就是极力围堵和扼杀,很多时候还不是由他们自己出手,而是鼓动华人所在国家的政府,对当地华人在肉体上消灭、 精神上同化,经济上掠夺,从十七世纪的菲律宾排华屠杀,到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印度尼西亚反华暴乱,背后都有西方列强的影子,在历史上,华人曾建立的几个国家,也都是毁于西方列强之手,他们的这种政策在事实上一直延续到了今日,可以想见本就不愿意出现独立华人国家的西方列强,必然会支持华人所在国家严厉打击华人武装,” 杨家威想了想,很快找到了一个反驳庞劲东的事例:“可是新加坡呢,不就是一个华人国家吗,而且与西方国家关系还好得出奇,” “新加坡是否是一个华人国家,要从两个方面看,”庞劲东早就料到杨家威会有此一问,不紧不慢的分析道:“新加坡的多数国民虽然具有华人血统,但是其自身是一个彻底西方化的国家,社会文化是如此,就连政府的工作语言都是英语,而且很多新加坡人干脆就不懂得华语,华夏人何以是华夏人,华人何以是华人,不仅仅是因为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全世界有几十个亿的人都长成这个样子,真正的关键在于文化,因为民族不仅仅是一个血统概念,还是一个文化概念,失去了对中华传统文化的传承,新加坡人不能算是真正的华人,最多就是华人后代而已,也正是因为这些因素,马來等地的很多华人,对新加坡人是看不起的,从这一层意义上而言,新加坡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华人国家,” 事实上,庞劲东并沒有把话全说出來,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新加坡不但不是华人国家,还是一个很反华的国家,正是因为这种政治立场才换取了西方列强的支持, 而无论庞文澜抑或其他果敢共和军的领导人,甚至于其他很多地区的华人,都是不愿意走新加坡这种道路的, 尽管不愿意面对,但是杨家威在内心中,还是不得不承认,庞劲东说的话很有道理, 在一刹那间,杨家威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老弟你既然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題,还能够把这些话说出來,肯定是已经思考过对策了,” “不敢说有什么对策,”庞劲东连连摆手,多少有些无奈的谦逊说:“只不过确实曾经思考过这个问題,” 杨家威一挑眉头,急忙问:“那么老弟不妨把思考过的东西说出來,和我研究一下,” “想要解决这个问題,在达成独立这个目的之前,首先要对外界淡化果敢共和军的华人色彩,在政治诉求上也尽量规避民族性,而且还要不失时机强调是多民族,不仅对外界宣传的时候要这样说,而且也确确实实要吸引大量其他民族加入以充实力量,我们的目标是推翻混蛋腐败的MD,建立一片民主自由的土地,要用普世真理來争取更多的支持,”庞劲东说到这里,语气变得有些犹豫,似乎对自己的设想并不具有完全的信心:“其次吗,要采取两条腿走路的办法……” 尽管杨家威基本上已经被同化了,但流淌在血管里的克钦血液却是沒有办法改变的,因此听到庞劲东的这番话,他感到十分的高兴, 见庞劲东停住,他急忙催促道:“老弟快继续说啊,怎么叫做两条腿走路,” “一条腿是追求果敢地区的彻底独立,另一条腿吗……干脆夺取整个MD国家的政权,” 庞劲东的这句话,对于杨家威來说如醍醐灌顶一般,也让一直躲在一旁倾听的一个人,不由得重重的点了点头, 过去一直以來,他们只追求让果敢独立,却沒有想到控制整个MD国家, “老弟说得对啊,过去我们怎么就沒想到,,这道理就如同窗户纸一样,隔着就看不清楚,但是一捅就破,”杨家威的声音无形间又提高了许多,但是这一次不是因为恼怒,而是因为兴奋:“无论是对于周边国家,还是国际社会、联合国,接受一个地区的彻底独立很难,但容易接受一个国家政权的更迭,更何况,如果控制了整个MD,我们让哪块地方独立还不就是几句话的事,双方和平分裂,就像当年的捷克斯洛伐克,谁也不能说什么,” 庞劲东看了看杨家威,不无忧虑的说:“我只是提出这样一个建议,是否可行并沒有把握,毕竟改变一个国家的政权,难度要超出追求一个地区事实上的独立,更何况,MD各派政治势力和民族关系错综复杂,现在的MD政府都摆弄不清楚,我们同样可能不行,换句话说,就算我们控制了整个MD,现在MD政府面临的问題,到时我们同样需要面对,难度可能还要超出现在,” 杨家威摆了摆手,显得有些不以为然:“我们对这个国家的了解,要超出老弟,我可以告诉你,争取果敢的独立与夺取整个MD,只是五十步和百步,只有量上的区别,沒有质上的区别,假如我们能够掌控整个MD,虽然这个国家的情况很复杂,但是也不是沒有可能摆平,就算是摆不平,我们还有退路,那就是退回果敢安心经营,或者撒手让所有想独立的地方独立,充分利用他们的民族矛盾,乱中取利,” “那么,就引申出了我要谈的第二个问題,”庞劲东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告诉杨家威:“不要说控制整个MD,即便是长久的保持果敢地区的独立和完整,都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那就是果敢人和华人必须在政治和经济,尤其是人口数量上,占有绝对优势,事实上,主体民族能否保持各方面的绝对优势,也是多民族国家获得安定团结的最重要的前提,‘人’是一切的事业的基础,也是力量的源泉,但整个MD不过八十余万华人,其中果敢人数量更少,才十几万而已,MD虽然落后贫穷,总体人口并不算少,共有五千两百万,如果我们沒有人力上的优势,如何能与之抗衡,” “这个问題不是只有你意识到了,但是的确不好办……”杨家威一咧嘴,无奈的说:“一直以來,庞将军都极力鼓励果敢人多生育,而且吸收其他民族加入,在他当政的这些年里,果敢共和军的人口已经翻了几番,就算是整个果敢地区,人口都有很大程度的增长,但是比起MD全国的人口,的确还是太少了……” 庞劲东得意的笑了笑,告诉杨家威:“这个问題也不是沒有办法解决,” 杨家威眼睛一亮,急忙问:“快说,怎么办,” “汉族从诞生的那一天起直到现在,始终是这个世界上最庞大的民族,虽然现阶段还很落后,缺钱缺技术缺资源,但是对于这个民族而言,什么时候缺过人,再往北一点点,就是所有汉民族的祖国,,华夏,也是世界上的人口第一大国,” “你的意思是说,从华夏引进人力资源……”杨家威微微摇了摇头,因为这个设想是他们早就有过的:“可是这地方又穷又落后,而且还战乱不断,人家凭什么來我们这里,庞将军曾经采用了很多办法想要吸收移民,成效一直都不太好……” 庞劲东打断了杨家威的话:“能否吸引移民,最重要的是采用正确的手段,华夏历史上的唐朝、宋朝乃至明朝时期,都是世界第一强国,但是仍然有大量国民移居海外,你们沒有考虑过这是为什么吗,” 杨家威被这句话彻底问住了,看着庞劲东傻傻的摇了摇头:“沒有……” 庞劲东一摊双手,毫不客气的告诉杨家威:“可这个问題恰恰是最关键的内部问題,如果不能得到有效解决,恐怕会让你们的事业在最紧要的关头功亏一篑,” 杨家威的愣怔沒有持续太久,就立即恢复了那种狡狯的表情:“我想听听老弟怎么看待这个问題,” “第一、只要有足够的资源,就会吸引大量的华夏人來开采,如果能够在政策上放开,还会起到事倍功半的效果,MD有丰富的矿产资源,完全具备这个条件,当初最早來MD发展的华人,就有很多是矿工;第二、尽管在历史上,政府一度采取重农抑商的政策,但华夏人是一个非常善于经商的民族,只要尽量发展工商业,给华夏人提供机会,便会吸引大量华夏人前來,” “老弟,今天和你这一番谈话,真是收获不小啊,”杨家威举起了杯子,脸色因为酒精的作用,再加上兴奋而变得有些潮红, 庞劲东与杨家威碰杯后一饮而尽,然后多少有些惭愧的说:“杨大哥实在过于抬举小弟了,但是还有第三和第四个问題,老弟却是想不到解决办法的,” “还有问題,”杨家威一皱眉头,有些难以相信的问:“怎么还有问題,而且还是解决不了的,” “有一句话说得是很有道理的,,攘外必先安内,果敢共和军的基石始终是果敢人,前途更需要依赖整个华人群体,把所有的果敢人和华人调动起來,团结在果敢共和军的周围,是起步的前提,也是事业长久开展并达到最终目标的有力保证,第三个问題就在于,有多少果敢人和其他华人认同果敢共和军的政治理念,并愿意抛弃现在的安定生活,投身到这场随时可能让自己送命的事业当中來呢,这个数字恐怕不会太多,”长吁一口气,庞劲东摇了摇头:“作为一个汉人,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民族有时是很短视的,而同胞也很自私……”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慷慨论未来 “我相信……”杨家威本來想要反驳庞劲东,但是信心不足,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尽管庞劲东对果敢人和果敢地区还不够了解,但是在已经掌握的基础上做出的推断,却触动了果敢共和军始终不愿面对的一个现实,那就是即便在动荡的MD,和平发展也已经成为主流,还想打仗的人并不多, 同样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使得各支武装势力纷纷与政府达成和解,果敢特区正是在此前提下建立的, 换言之,还在坚持武装斗争的果敢共和军,其理念很可能已经行不通了, 虽然果敢共和军的势力仍然在不断壮大,但却是在表面的和平和中立掩盖之下, 如果果敢共和军公然撕破这层表象,全面武装起事,能够争取到多少支持完全是未知数, 事实上,还可能在果敢人和华人社会内部造成分裂,考虑到华人善于内斗的天性,很多果敢人和华人甚至可能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与政府合作,就此掉转枪口对付自己的同胞, 庞劲东看着哑口无言的杨家威,微微的摇了摇头:“此外还有第四个问題,是和经济有关的,想要争取果敢独立,甚至控制MD这个国家,都需要一支强大的军队,而一支强大的军队从何处而來,” 杨家威长叹了一口气,十分无奈的回答说:“是用钱堆出來的,” “沒错,”庞劲东点点头,继续说:“现在阶段,你们可以依靠毒品获取高额的利润,但是这种生意毕竟违法,而且具有极高的风险性,供养一支小型军队沒有问題,如果供养一支大型军队呢,MD领土辽阔,人口众多,不是一支千八百人的部队可以掌控的,就算是仅仅保持果敢地区的完整独立和繁荣富强,恐怕也很难做到,更为重要的一点是,当你们以一个被各国政府承认的、独立自主的政权面貌出现的时候,就不能再从事毒品生意了,事实上,你们的毒品生意已将成为你们身上抹不去的一个污点,这也正是其他几支与MD政府和解的武装势力全面禁毒的原因,” “这些可以慢慢改变……” 庞劲东摇了摇头,打断了杨家威的话:“更近一步讲,将來无论对果敢地区还是MD政府,你们都需要面临发展经济的问題,如何让国家繁荣昌盛,让人民过上更加富足的生活,是你们必须考虑的,否则,你们凭什么证明自己比过去的政府要优秀,又凭什么不让其他境内势力进而反对你们,” 杨家威其人有很丰富的学识,对许多事情的见解很是深刻,心思也足够缜密,与其大大咧咧、吊儿郎当的外表并不一样, 但经济方面的问題却不是他的专长,听到庞劲东说的这些话,他挠了挠头:“这个……我也想不出办法……” “我方才说出的这四个问題都是大方面的,小的零零碎碎的问題,我还沒有说呢,但是同样至关重要,例如说,建立一支现代化军队就需要现代化的武器,就凭你们手里那些型号不一、制造年代不同、先进程度更是天差地别的枪支是远远不够的,但是这些现代化武器,你们从何而來,这又是一个问題,” 杨家威思索了片刻,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笑容,似乎已经不再考虑这些问題:“无论如何,今天与老弟这番谈话,实在是收获多多啊……” 杨家威的这些话被第三个人的声音打断了:“说得不错,沒有想到我的这个侄孙,竟然还有这番见地,”伴随着话语声,庞文澜从一块巨石后悠然走了出來, 在庞文澜的身后,是垂头丧气的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而围绕在这两个女孩旁边的,则是几个矮小精干的小伙子,他们的眼中无一不是释放着锐利的目光,从身形、动作和脚步可以看出,各个身手不凡, 庞劲东一看到这个场景就立即明白了,自己与杨家威的这番谈话,庞文澜全部听得一清二楚, 事实上,今夜的交谈很可能就是叔祖安排的,而他本人早就已经侯在这里,等着自己发表见解, 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则是担心自己的安全,于是悄悄地跟了过來,结果发现了正在偷听的庞文澜, 无法知道双方是否有过交手,但很明显的是,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沒有占到便宜,很快就被庞文澜的手下制服住,乖乖的陪在旁边一起当听客, 一想到这些,庞劲东不由有些汗颜,自己刚才一直顾着大放厥词,却沒有想到周围隐藏着这么多的人, 如果这些都是敌人,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 杨家威急忙走过去,把自己的外衣披在了庞文澜的身上,关切的说:“入夜了,天气有些冷,将军早些回去休息吧,” 庞文澜拍了拍杨家威的肩膀,然后鼓了几下掌,给庞劲东的话做了一个总结:“侄孙所言大体不差,第一个问題谈到了外部环境因素,第二个问題谈到了人力资源,第三个问題谈到了内部因素,第四个问題则是经济因素,前两个问題已经找到解决办法,后两个问題就只能慢慢的思索对策,等待机会了……” 庞劲东笑了笑,尴尬的说:“把酒浅谈而已,只是我个人的一些见解,四爷爷千万不要当真,” “四爷爷知道你很有抱负,也很有才干,所以很想听听你对果敢共和军的意见,但是在这场情况下,四爷爷料定你是不会说出心里话的,所以才安排了今夜这么一件事,这都是我的注意,你不要怪家威,”庞文澜说着,目光看向杨家威, 庞劲东急忙说:“这是哪里的话,四爷爷肯听我的意见,我高兴还來不及呢,怎么敢责怪杨大哥,” “我果然沒有失望,你的确很有见地……”说到这里,庞文澜微微皱起眉头,略有些奇怪的问:“不过,四爷爷却以为,你似乎漏掉了一个同样重要的问題,” 听到最后一句话,庞劲东同样皱起了眉头,不过不是为了效仿庞文澜,而纯粹是一种习惯性动作,思索了一会,庞劲东低声问:“四爷爷的意思,可是Z国的态度,” 庞文澜打量着庞劲东的表情,微笑着点了点头:“不错,” “四爷爷请恕我直言,我觉得Z国的态度根本就无所谓,” 这句话出乎在场所有人意料之外,杨家威急忙问:“有了Z国的支持,我们不管做什么事,都将像你说的那样事倍功半,你怎么反而说Z国的态度无所谓呢,” “说无所谓还是好听的,难听点说,倒是要防备Z国,” 听到这句话,杨家威更加惊讶了,庞文澜却明白了庞劲东的意思,摆了摆手说:“继续说下去,” “Z国有个传统就是漠视海外侨民,从几百年前就开始了,不要说扶持海外华人势力,就算海外华人遭到屠杀和迫害,历朝历代大都噤声不语,”庞劲东长长叹了一口气,尽管感到十分的痛心,却又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现代以來,世界上那些著名的反华分子,比如印尼的苏加诺、MD的奈温、柬埔寨的波尔布特等等,无一不与Z国交好,有些甚至还称得上是关系密切,得到过Z国的大力帮助,是‘Z国人民的老朋友’,这种古怪现象,在人类历史上绝无仅有,我们必须考虑,” 庞文澜默然了良久,最后沉重的点了点头:“是这个理儿,” 这番感慨引起了反响,庞文澜身边的一个青年恨恨的说:“话说得不错,Z国不在背后里给我们捅刀子就不错了,不要指望能够帮助我们,” 身边人的这一番牢骚,让庞文澜的情绪更加沉重了:“就算是我们血浓于水,就算我们可以给他们拱卫南大门,就算我们可以永为藩屏,也不会支持我们的……” 庞文澜说着,声音渐渐的变得低沉起來,就在这个时候,一抹阳光投射到他的身上,映照起他那沧桑的面容,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众人才发现已经是天光放亮了, 不知不觉的,一夜的时间在这番纵论之中度过了, 在这一刹那间,庞劲东猛然发觉,四叔祖真的老了,灿烂的朝阳与他那苍老的身形,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对比,让人感慨于世事无情, 叔祖毕竟已经是一位耄耋老人,尽管强健的体魄、坚强的毅力和英伟的形容,往往让人忘记他的年龄,但岁月终归无情,所带來的改变,是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抗拒或改变的, 看着叔祖略有些佝偻的身形,仍然尽力挺直,站在山岩上眺望着北方的河山,那种沧桑与感慨,几乎难以用文字形容, 曾几何时,叔祖也是一位意气风发的少年,羽檄征驰于沙场之上,梦想着为国建功立业, 然而大半生的时间,却困于这片深山老林之中,跟罪恶的罂粟花为伍,与野蛮的异族对峙着, 多少年下來,年少时的壮志理想并沒有被消磨殆尽,而是一直坚持着, 突然间,庞劲东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向叔祖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題:“您当年为什么不去TW呢,” “我当时的确有机会去TW,而且你二叔组不止一次这样劝过我,我自己也想过,去了TW,或许可以混个高官厚禄,或许寂寂无闻淡泊一生,但是至少还是有个选择的,可以安定的度过后半生,而留在这片异域,则永远……”说到这里,庞文澜的神情虽然依旧刚毅,声音却变得有些怆然了:“但是跟着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们怎么办,丢下他们一个人去享福,我庞文澜做不到,” 正文 第二十三章 突发的战斗 庞文澜话音一落.守在旁边的几个手下互相看了几眼.无不充满了钦佩敬仰的神色. 庞劲东微微的点了点头:“几十年來.叔祖在异国他乡.倒是开创出了一番事业.” “当年带着残军來到MD.最初只想着如何生存.但多年过去.我们已在这片土地上扎根下來.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而我们要把这个家经营好……”庞文澜的目光变得越发深邃.似乎陷入了对往事的追忆之中:“再后來.看到了华人在海外艰难的生活现状.就想到为他们做一些事.为我们的民族在海外打出一片天空……” 听着庞文澜的这些话.庞劲东不禁跟着心潮澎湃起來.同时也被提醒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还有位二叔祖. 自从庞劲东知道了家族的往事.决定寻找亲人们之后.只有这位四叔祖有些音信.所以庞劲东就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这里. 对于丝毫不了解的二叔祖.庞劲东想去寻找.却又不知道该如何着手. 庞劲东本來以为.四叔祖既然一直与二叔祖保持着联系.那么自己见到四叔祖后.他就一定会让自己前去拜望二叔祖. 但是出乎庞劲东意料之外的是.自从抵达长箐山.四叔祖对二叔祖绝口不提.好像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这个人一样.直到刚才. 庞劲东正在思忖着.该如何开口询问二叔祖的情况.却猛的听到山下传來一阵剧烈的枪声.同时还伴随有隐隐约约的喊杀声. 庞劲东几乎是本能的迅速猫下腰.然后一个箭步冲到庞文澜身旁.身体横挡在庞文澜的身前.十分焦急的说:“四爷爷.快隐蔽.” 话音刚落.庞劲东看了看四周.却发现其他人全部泰然自若.好像沒有发生任何事情一般.只有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紧张的跟在了自己的身后. 庞文澜看了看庞劲东.微微一摆手:“不打紧的.你听枪声很近.实际上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子弹无论如何飞不上來的.” “是演习吗.”庞劲东顿时觉得有些尴尬.作为一个多年來转战世界各地的雇佣兵.此时理应做到临危不乱. “不是演习.”庞文澜微微摇了摇头.嘴角浮现出一丝冷酷的笑意:“是红色高棉來抢货.” 庞劲东点点头:“我在国内和M国的时候.就听说红色高棉现在处处和果敢共和军抢生意.” 庞文澜沒有说话.杨家威冷冷一笑:“不止抢生意.还來抢我们的货呢.” 杨家威告诉庞劲东.果敢共和军与红色高棉各自控制的地区并不交界.双方一直以來也沒有什么往來.可以说是无仇无恩. 然而.随着双方不断扩展自己的网络.导致销售市场出现很大重叠.这就进而产生竞争关系. 可以想见.这种竞争关系不像普通商业竞争一般.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诉诸武力. 于是.双方近期发生了大大小小数十次武装冲突.互有胜负. 不过.果敢共和军还是不断扩大.而红色高棉却在收缩. 在这种情况下.宋双上校采取了孤注一掷的做法.那就是不断袭击长箐山基地.摧毁果敢共和军的基础建设.抢走加工好的货物. 杨家威指着远处一个正冒起浓烟的地方说:“那里就是我们的一个工厂.现在正在发生战斗.” 杨家威所指的地方从远处看起來.不过就是一片普通的森林.不要说是工厂.甚至都看不到任何建筑物. 但是不断变得浓厚的烟雾.围绕在附近的激烈枪声.却印证了杨家威的说法. 杨家威的这些话.让庞劲东意识到一件事情:“你能够准确判定战斗的发生地点.而且丝毫沒有表现出慌乱.应该是早就有准备了.” 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庞文澜哈哈大笑起來.他先是对庞劲东嘉许的点了点头.然后吩咐杨家威:“告诉他.” “老弟果然目光敏锐.”杨家威也笑了.表现出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红色高棉第一次对长箐山发动攻击的时候.我们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让他们捞了不少好处.于是.我们索性故意向他们示弱.不发动任何有力的反击.而且让他们总是能够尝到一些甜头.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小心谨慎.参与袭击的人并不多.而且只敢骚扰外围的一些小工厂和种植场.结果慢慢地.他们的胆子就越來越大了.不仅参与袭击的人越來越多.而且袭击的地点越來越深入.” 庞劲东点点头:“于是你们准备好伏击.这一次便将他们全歼于那个工厂.” “沒错.现在他们在那里已经被包饺子了.不过呢.想要全歼他们是不可能的.因为红色高棉的主力并沒有倾巢出动.也沒有人知道他们到底隐藏在什么地方.所以我们最多就是让他们大伤元气.” 听到这些事情.庞劲东产生了一个问題:“红色高棉的根据地离长箐山很远.而且还跨越了几条国境线.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杨家威轻声叹了一口气.刚才的得意变成了沮丧:“宋双上校自从执掌红色高棉后.对这个组织做出了很大的改变.现在的红色高棉虽然仍旧躲藏在深山老林里.但是根据地的数量却有所增加.而且其主力变得行踪不定.如同鬼魂一般神出鬼沒.今天出现在MD.明天可能就出现在越南.不要说消灭他们.就算是找到他们的踪迹都很困难……” 庞文澜轻哼一声.打断了杨家威的话:“红色高棉就是犯罪组织.欠下了中南半岛各国人民许多血债.这帮阴沟里的老鼠永远不敢露头.只能到处躲來躲去.否则早就被人消灭多少次.”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四爷爷.不管怎么说.我认为还是不要马虎大意.宋双上校这个人不简单.” 庞文澜蹙起眉头.奇怪的问:“听你这么说.应该是认识宋双上校.” “谈不上认识.有几次接触而已.” “是敌是友.” “谈不上是敌是友.我当雇佣兵时.曾经接到过几次任务就是抓宋双上校.不过每一次都是功亏一篑.” “嗯.那就是敌人了.” “算是吧.”庞劲东本來想解释一下.对于雇佣兵來说.公是公、私是私.不会因为执行被雇佣的任务.而与别人结下个人恩怨. 但想了一想.庞劲东觉得说这些是多余.因此又咽了下去. 还有一件事情.庞劲东也沒有说出來.因为既觉得沒有必要.也不知道会引起庞文澜怎样的反应. 庞劲东与宋双上校之间不止是猎人与猎物.其实还有一层关系.那就是林佩雯的星龙帮. 林佩雯是庞劲东的好朋友.而她的星龙帮的毒品來源.正是宋双上校的红色高棉. 但庞劲东沒提.庞文澜自己却说出來了:“Z国B市最大的一个帮派叫星龙帮.你住在那座城市.对这个帮派有多少了解.” “只是听说过……谈不上有什么了解……”庞劲东说罢便紧张的盯着杨家威.因为不知道杨家威掌握多少自己的事. 如果他知道自己与林佩雯的关系.庞劲东担心他会当众戳穿自己. 杨家威沒说话.好像根本沒听到庞文澜的问題.眼睛只是紧紧的盯着远处的战斗.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 庞文澜说:“星龙帮的生意做得很大.也是红色高棉最重要财源.我们现在正在和星龙帮谈判.尽力把他们争取过來.如果能谈成功.宋双上校这下可就好看了.” 就在这个时候.杨家威突然说:“将军.战斗结束了.” 正如杨家威所言.枪声已经变得零星散乱.取而代之的是许多人的高声呐喊.像是在劝降敌人.又像是在押送俘虏. 庞文澜点点头.对庞劲东说:“昨天一夜大家都沒有睡.现在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等中午起來.四爷爷要审问俘虏.你有兴趣就过來看个热闹.” 庞劲东立即答应道:“好的.” 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讪讪的走过來.风间雅晴张嘴想要对庞劲东说什么.最终却沒有说出口.只是吐出两个字:“先生……” 庞劲东看着风间雅晴垂头丧气的样子.明白她现在的情绪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用手指掐了她的脸蛋一下.宽慰说:“这里都是自己人.又不是敌人.根本就不需要你们保护我.因此也就谈不上你们失职.” 庞劲东的这一个动作.让风间雅晴如同触电一般.当时就是一个激灵.腰间的刀随之“当啷”落到了地上. 庞劲东笑了笑.俯身去帮风间雅晴把刀捡了起來.此时庞劲东站在一块巨石的前面.手里拿着风间雅晴的刀.正要直身站起.猛然只觉得后脊梁似乎吹过了一股凉风.紧接着是一声清脆的枪响. 庞劲东身旁的巨石“啪”的一声.被一发子弹激起无数碎小的石子.敲打在了庞劲东的身上.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久经战阵的.立即意识到遭遇偷袭.同时迅速做出了反应. 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护在庞劲东左右.庞文澜的手下则立即站成了一个圈.把庞文澜围在正当中.杨家威带着另外两个人如同离弦的箭一般.迅速射向枪响的地方. 杨家威等人的身影沒入了一块岩石的后面.只听那里传來一阵打斗声.紧接着.有人“哎呀呀”的求饶起來. 片刻之后.杨家威押着一个矮小壮实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等到了庞文澜的面前.杨家威冲这个人膝盖后猛踹一脚.同时一声断喝:“跪下.” 这个人跪倒在庞文澜的面前.浑身不住的哆嗦着.额头抵着地面.不敢抬头看庞文澜. “怎么会有人混进长箐山呢.目的究竟是要谋杀四叔祖.还是我.会是谁派來的呢.”庞劲东正在思考这个人的身份.庞文澜却已经给出了答案:“阿猛.怎么是你.” “将……将军……”阿猛浑身哆嗦着.表现的极为惊恐.但是庞劲东却注意到.他的眼睛精光四射.不断的向四下里扫视着. 杨家威走到庞劲东的身旁.低低的声音说:“这个人叫阿猛.是……是你三叔庞天啸的亲信……”顿了一下.杨家威提高了声音.质问阿猛:“阿猛.你是疯了还是想要造反了.竟然谋杀将军.” “我……我沒……沒想谋杀将军啊.”阿猛发出一声惨号.急忙辩解说:“我怎么敢谋杀将军.” 庞劲东发觉.阿猛这个人此刻虽然心怀鬼胎.表现出的恐惧却是真实的. 这种恐惧主要是对庞文澜.可见庞文澜平日治军甚严.手下的人无不对其十分畏惧. 正是因为庞文澜奠定了严明的纪律.才保证了果敢共和军的战斗力.进而保证了整支队伍的生存. “哦.不是要杀我.”庞文澜沒有大发雷霆.正好相反的是.表现得极为平静.但是对于其他人來说.这种平静更加恐怖:“那是要杀谁.” “我……要……要杀……”阿猛打住了话语.沒把目标说出來. “说.”庞文澜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音调提升了许多. 阿猛浑身猛地一哆嗦.近乎条件反射似的抬起了手臂.指向庞劲东:“我要杀他.” 其实就算是阿猛不说.在场的人对这个答案也是心里有数的.因为那发子弹明显是射向庞劲东的. 如果不是因为庞劲东弯腰捡刀.此时恐怕已经魂飞极乐了. 而庞劲东当时与庞文澜并不算近.以阿猛开枪时的距离.就算瞄错了目标.也不该差得这样多. 庞文澜深吸一口气.缓缓的问:“是谁指使你的.你的主子.” “是……是……” 面对阿猛的吞吞吐吐.庞文澜的耐性很快就耗尽了.当时一声断喝.如晴空闪过一个霹雳一般:“说.” 阿猛的身体又是一抖.急忙回答:“的……的确是三少爷.” “这个小畜生……”庞文澜的牙齿咬得“咯咯”响.眼中射出锐利的目光.像要把眼前的阿猛撕成碎片一般.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家族的矛盾 半个小时后, “跪下,”庞文澜猛地一拍桌子,对着面前的三儿子庞天啸一声断喝, 庞天啸身材高大,却很瘦弱,皮肤黝黑,面部长得比较像当地人,只能依稀找到一点父亲庞文澜的影子, 他的身上带着一种浪荡的气质,沒有大哥庞天宠那种严谨端正的风度,也不如二哥庞天懿的淡然素雅, 就算沒有刚才的枪击事件,仅仅凭借第一印象,庞劲东对这位三叔也实在难以产生好感, 显而易见的是,庞天啸虽然满面轻浮不屑,但还是很畏惧自己的父亲的, 庞文澜话音还未落,他的膝盖已经“噗通”一声坠到地上了, “爸……”庞天啸低垂着双眼,磕磕巴巴的问:“我……我怎么了,” “你怎么了,”庞文澜用手点指着庞天啸,厉声呵斥道:“你要是忘了自己干过些什么,就问问你的亲信阿猛,” 阿猛正跪在庞天啸的身旁,以头触地,根本不看抬眼看任何人, 庞天啸尽管在父亲面前像只小绵羊,在自己的手下面前却有几分威严, 他转过头去,咬牙切齿的质问阿猛:“你到底干了些什么,” 阿猛咧了咧嘴,保持着那种姿势一动不动,低低的声音回答说:“少……少爷……事情沒办成,您还是招认了吧,” “招认,我招认什么啊,”庞天啸被眼前的场景弄得莫名其妙,父亲的兴师问罪,手下的支支吾吾,让他不由得恼羞成怒起來, 他不敢对父亲发作,只有拿手下撒气,抬手就要揍阿猛, “住手,”庞文澜的只说了两个字,就让庞天啸乖乖把手收了回去, 庞文澜清了清嗓子,索性亲自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怒斥庞天啸:“叔叔竟然派人杀侄子,如此丧尽天理人伦的事情,你竟然都干得出來,一旦传扬出去,我们庞家的脸可都被你一个人给丢光了,” “什么,”听到庞文澜的这些话,庞天啸的脸色立即变得煞白,与他的肤色形成一种很奇妙的对比, 他看了看屋子里的所有人,颤抖着声音问:“爸,你说我派人杀庞劲东,我是他三叔啊,我怎么会这么做啊,” “你怎么会这么做,你问我啊,我倒还要问你呢,”庞文澜一指阿猛,恨恨的命令道:“从头到尾细细地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实交代的话,我就饶你这条狗命,否则你会死的很惨,” 阿猛微微抬起头,偷眼看了看庞天啸,然后用低低的声音回答说:“将军决定让自己的侄孙來长箐山,让三少爷很不高兴,因为担心庞劲东会……”阿猛说到这里,偷眼看了看一直噤声不语的庞天宠,然后才继续说:“三少爷担心,庞劲东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将军如果让庞劲东帮助大少爷治理果敢共和军,可能会干出來些名堂……可三少爷不希望大少爷干出名堂,所以……” 阿猛的这番话逻辑关系混乱,前言不搭后语,庞文澜听了之后,不得不另外做一个总结:“你的意思是说,因为我这个侄孙很有才能和势力,所以你家主子担心他会帮助大少爷,导致你家三少爷的地位受到威胁,是这个意思吗,” “对,对,对,”阿猛连连点头,一个劲的说:“就是这么回事,” “爸,你别听他胡说,这王八蛋在撒谎啊,”阿猛的这些话严重刺激到了庞天啸,跪爬了几步來到庞文澜的面前,用近乎哭喊的声音说:“我怎么会这样做呢,我沒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啊,其实,大哥能够干出成绩,成绩越大越好,我这个当弟弟的才能跟着高兴啊,我从沒有想过要和大哥争权夺势,” 由于这件事属于家族内部问題,庞文澜是个很传统的人,本着“家丑不可外扬”的想法,在对质的时候只把家里的人留下,让其他所有不相关的人全出去了, 尽管沒有外人,庞文澜说话仍然留了几分余地,家族矛盾的这层窗户纸不能揭开,否则几个儿子、女儿和女婿很可能会就此公开对抗, 尽管如此,这些话一说出口,整间屋子里的人都很尴尬,互相偷偷看了几眼,都沒敢做声, 此时最尴尬的人则是庞劲东,到长箐山拜望叔祖,仅仅是为找到自己的亲人,并无杂念, 庞劲东既不想参与到果敢共和军,也沒有兴趣干预叔祖的家事, 然而庞劲东却万万沒有想到,虽然自己与人无争,别人却早就已经盯上了自己, 当然,庞劲东大不了可以一走了之,不理会这里发生的任何事情, 但因为自己给叔祖家里添了这些是非,让庞劲东的心里感到很是过意不去, 就在庞劲东心绪烦乱的同时,庞天啸还在那里苦苦的申辩着,言辞激动之下,扑上前去,恶狠狠地扼住了阿猛的喉咙, 阿猛根本不敢反抗,只得发出“呃呃”的声音,眼睛无助的向屋子里的人看去,像是在乞求帮助 庞文澜厉声何止:“住手,想杀人灭口吗,” 庞天啸近乎条件反射似的松开手,匍匐在地上一动不敢动,浑身上下不停地哆嗦着,冷汗浸透了衣服, 庞文澜盯着阿猛打量了半天,突然间“哈哈”笑了起來:“你撒谎的手段真不高明,” 庞文澜的目光似乎可以洞穿一切,在这种目光的逼视之下,阿猛更加紧张了:“我……我沒撒谎……” 他觉得自己也开始冒冷汗了,顺着脊背往下淌去,身上的衣服随之变得湿漉漉的,和自己的主子庞天啸倒是一模一样, “沒撒谎,”庞文澜收起笑容,把话全部说开了,语气变得刺骨一般的冰冷:“按照你说的意思,你家主子不过是想当果敢共和军总司令,那么派你杀掉大少爷庞天宠不是更直接,,庞劲东既不是果敢共和军的人,对果敢共和军有沒有什么影响,杀他不是多此一举吗,,再者说,就算你家主子想杀自己的侄子,完全可以挑个其他方法或者地点下手,派你这个亲信,当着我的面,那么近距离的开枪,不是等于告诉大家是他干的吗,,我相信你家主子沒有蠢到这个地步,” 庞天啸听到这番话,抱住庞文澜的大腿,激动地说:“爸爸明鉴,” 庞文澜的这些分析,让在场所有人都很认同,不禁纷纷点头, 而对于阿猛來说,每一个字都如钢钉一般,狠狠地敲在他的心头, 他的身体开始更加剧烈的颤抖起來,汗水更是如同瀑布一般倾斜而下, 庞文澜轻声咳嗽了一下,语气依然冰冷:“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老实交代,到底是谁指使你,又是为了什么,” “是……是……”阿猛的眼睛再也不那样滴溜溜转了,而是死死的盯着地面,像是想要发现一条缝隙,能让自己立即钻进去一般, “说,”庞文澜的手掌再次狠狠的拍在桌子上,似乎把桌脚都敲进了地面,带來的猛烈震动,让整间屋子里的灰尘都飞舞起來, “是……”阿猛的手缓缓的抬起,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有意无意的躲开几步,唯恐被他指到自己,阿猛的指尖最后落到了庞天宠的身上,颤抖着声音说:“是……是大少爷指使我的……” “什么,”庞文澜霍然站起,怒视向庞天宠, 庞天宠一直在旁边不出声,听到阿猛的这句话,脸色立即变成了死灰色,激动的质问阿猛:“你胡说些什么,,我什么时候指使你谋害自己的侄子了,” 庞文澜看了看庞天宠和阿猛,冷静了下來,坐回到原位上,告诉阿猛:“你从实讲來,不要冤枉了好人,也不要放过了坏人,你不需要担心别人报复,我自然会为你做主的,但是如果你敢说一句瞎话……”庞文澜话说到这里就打住了,尽管沒有告诉阿猛,谎言将让他面临什么样的后果,但其背后隐藏的意思已经不言自明了, “的确是大少爷指使我的,让我谋杀庞劲东,然后栽赃给我们家三少爷,”阿猛缓缓的抬起身子,目光正视着庞文澜,从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其中似乎还混合了一些泪水, 同样面临指控,庞天宠的表现比庞天啸稳重多了,虽然神色有些激动,但是他的语气却不愠不火:“你是我三弟的手下,我就算想要谋害自己的侄儿,又怎么会让你下手,” 阿猛转过头去,看着庞天宠,苦苦的哀求道:“大少爷,您也看到了,阿猛不是不敢听话,的确是尽力了,但是庞劲东福大命大,沒有受到一点伤,看在阿猛沒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您就放了我们一家老小吧,” 听到这句话,庞天宠终于有些按捺不住了,“豁”的站起身來:指着阿猛的鼻子问:“你胡说些什么,” 庞文澜白了一眼庞天宠,冷冷的吩咐了一句:“坐下,”紧接着,庞文澜转而问阿猛:“听你的意思,是大少爷绑了你一家老小,胁迫你做这些事,” “将军高明啊…….就是这么回事……”阿猛说着,两行热泪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滚落到了地上,“阿猛哪敢胡作非为,实在是逼不得已啊,事情现在既然发展到这个地步了,阿猛不得不实话实说,还希望将军给阿猛做主,保证阿猛一家老小的性命啊,” 庞文澜又问:“大少爷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大少爷沒说,我……我也沒敢问……”顿了顿,阿猛补充道:“只是,我偶然听大少爷提了一句,好像说是庞劲东在国外有什么仇人,找到大少爷要求帮忙……我还听大少爷说过,这事是一箭双雕,可以借机除掉三少爷……” 阿猛话音一落,屋子里面立即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每一个人都偷眼观察其他人,却沒有任何一个人敢说些什么, 过了良久,庞天宠长叹一声,打破了这种可怕的寂静:“爸爸,这个阿猛在说谎,我根本沒有做过这些事,” 庞文澜乜斜了一眼庞天宠,咬牙切齿的问:“真的,” 庞天宠身体摇晃了一下,目光呆滞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讷讷的问:“爸爸,你不相信我,” 面对眼前的场景,庞劲东有些糊涂了, 大伯庞天宠能干,而且受叔祖宠信,继任果敢共和军总司令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而三叔庞天啸游手好闲,无德无能,很不被叔祖喜欢,只是担任一个无关紧要的闲差, 这也就是说,大伯前途光明,而三叔则暗淡无光, 这两个人之间,如果有谁对另外一个人心怀怨恨,并试图栽赃嫁祸,也应该后者对前者,而前者断沒有理由去为难后者,因为后者对前者基本沒有任何威胁, 但如果后者有所野心,那么前者就是他前进道路上最大的障碍, 不过,庞劲东现在所看到的场面却与这种常理不同,阿猛称自己受庞天啸指使栽赃庞天宠的时候,叔祖庞文澜根本不予相信,立即揭穿了谎言, 可当阿猛反过來说自己是受了庞天宠的胁迫,栽赃庞天啸的时候,不仅叔祖不再说什么,其他人也沒有一丝一毫的反驳, 打一个比方,这就好像是一个班级里,后进学生指责三好学生抄袭自己的作业,而老师竟然相信了一样, 此外,庞劲东可以断定阿猛这个家伙油头滑脑,说了许多的谎,至于两种大相径庭的说法之间,究竟哪一种更贴近实际,抑或两种全都是谎言,庞劲东也无法做出判断, 如果说,阿猛是受庞天啸的指使,是有足够理由的, 但如果是受庞天宠指使,理由似乎更加充分, 庞劲东现在也说不清楚自己有多少或明或暗的敌人,庞天宠执掌着果敢共和军,有极为广泛的各方关系,他受他人收买除掉自己,也不是沒有可能, 想來想去,庞劲东只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自己不应该來长箐山,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多了个堂妹 所有人都沒想到,庞劲东这次简单的探亲之旅,竟然会变得如此复杂, 庞劲东本來不想说话,但是事情毕竟因自己而起,总这样保持沉默也不是办法, 于是,庞劲东轻声咳嗽了几下,打破了眼下的沉默:“四爷爷,这个阿猛之前说的那些话是说谎,后來说的那些话也未必就是实话,我觉得他有可能是受了外人的收买,既是为了除掉我,更是为了在我们家族内部造成猜忌和不和,在事情沒有彻底查清楚之前,不能因为一个外人的胡言乱语而为难家里的人,否则就是亲者痛仇者快了,” 庞劲东话音一落,庞天啸立即投去感激的一瞥,庞天宠则微微点了点头,就连庞文澜的语气也缓和了下來:“说的不错,还是我这个侄孙有见地,”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又说:“现在唯一应该做的,是把这个阿猛好好看管起來,让他说实话,” 庞劲东实在痛恨这个阿猛,就算是他的确是受了家里人的指使,庞劲东对他的憎恨也要超出对自己的亲人, 庞劲东原本以为,以叔祖的个性,会对阿猛严刑拷打,却沒有想到叔祖只是一摆手,吩咐道:“把阿猛给我押起來,”然后又命令杨家威:“从今天开始,着你对大少爷严加管束,不管他干什么都要跟在后面,而且要每天向我汇报他的情况,” 阿猛挣扎这想要站起來,向庞文澜哀求道:“将军,我们一家老小的性命……” 庞文澜似乎忘记了自己的承诺,冲着阿猛的肩头狠踹一脚,骂道:“滚下去,” 事情就这样暂时告一段落,由于真凶始终沒有浮出水面,因此所有人的心头都更加沉重了, 红岩谷基地那边传來消息,由于基地和血狮军团发展速度过快,因此有许多问題亟待解决,而且现在M国的选战已经进入最关键的时刻,安德森是否能够胜出还是未知之数, 庞劲东本來计划过两天就离开长箐山,前往M国处理这些事务,现在却沒有办法拍拍屁股走人,只能继续在长箐山耽搁下去了, 由于杨家威需要监管庞天宠,沒有时间继续陪庞劲东,庞劲东就只得带着自己的一干手下到各处晃荡, 所幸果敢共和军的人也都认识,无论庞劲东去任何地方,都沒有人阻挡, 很快的,庞劲东发觉,似乎总是有一双大眼睛悄悄的跟在自己的身后, 当庞劲东猛然一回头,这双大眼睛就消失不见了, 直到有一天,庞劲东带着唐传江、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來到山脚下的一片田野当中, “这里好美啊,”女孩子都有爱美的天性,这种天性既包括对自身美丽的追求,也包括对美好事物的热爱, 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赞叹,立即扑到了田野当中, 这片田野种满了一种美丽的草本花卉,一眼望不到边际,这种花全株都是粉绿色,叶长椭圆形,抱茎而生,单生枝头, 此时正是开放的季节,花朵很大,而且极为艳丽, 多数花朵都是红色的,间或有一些紫色和白色,一同向上开放着, 每当微风吹拂过,每一片花瓣都会随风摆动、摇曳,让这美丽的色彩跟随着了流动起來,更使得这种美在一闪那间似乎有了生命力, 间或还会有一股的馨香飘來,落入人的鼻孔当中,如陈年好酒一般醉人, 其他人都不知道这种花,庞劲东却认识,在南美洲当雇佣兵的那几年,庞劲东经常看着这种鲜花怒放,然后结成果实,再然后被收割,被制造成罪恶, 风间雅晴的鼻尖俯在一朵花上,深深地嗅了一口,然后问庞劲东:“这是什么花啊,” 庞劲东微微一笑:“俗名鸦片花,” 听到这句话,风间雅晴如同画面被定格一般,立即愣在了当场, 过了一会,她“噌”的蹿起來,和长野风花一起躲到了庞劲东的身后, 庞劲东微笑着摇了摇头,告诉两个女孩:“如果只是作为花而言,罂粟只是一种花,而且还是非常美丽的花,对人沒有任何危害,也不会上瘾的,” 长野风花将信将疑的问:“真的,” “真的,”庞劲东点点头,告诉长野风花:“罂粟花结成果实之后,割裂果实会流出一种乳白色的液体,这才是鸦片的原料,说起來,罂粟本身沒什么,就连籽也沒毒害作用,很多地方还拿來做调味料呢,” 到达长箐山的几天來,庞劲东第一次见到这里种植的罂粟,这也提醒了庞劲东,这是个什么地方, 长野风花微蹙峨眉,表情十分可爱:“主人为什么这样明白呢,” 庞劲东还沒有來得及说话,风间雅晴回答道:“主人当年在南美洲……”说到这里,风间雅晴突然觉得,沒有必要让长野风花知道那么多,于是又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事实上,风间雅晴是要通过这句话,完成自己对庞劲东称呼的转变, 庞劲东自己也觉察到,风间雅晴现在同样不称呼自己“先生”了,而是改叫“主人”, 庞劲东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不想在这个话題上继续下去,转而问长野风花:“古人通常把罂粟叫做米囊花,你知道有什么描写米囊花的诗句吗,” 长野风花立即答道:“浓红淡白间禾麻,流出膏脂几万家,原隰畇畇田上下,可怜栽遍米囊花,清代,林鸿年,《咸阳道中见罂粟花感赋》,” 庞劲东鼓起掌來,只用一个字称赞道:“好,” 除了庞劲东之外,长野风花的才学在另外两个人身上,引起了截然不同的反应, 风间雅晴是气得鼓鼓的,不断对长野风花翻白眼,因为她对诗词韵律这些东西根本就是一窍不通, 唐传江则是站在远处看着,心中好不羡慕庞劲东的艳福,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插了进來:“还有……鄯阐东风不作寒,米囊花似梦中看,珊瑚旧是王孙玦,玛瑙犹疑内府盘,嘶过骅骝金匼匝,飞來蛱蝶玉阑干,瘴烟窟里身今老,春事伤心思万端……是明朝程本立的,” 庞劲东顺着声音看去,发现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正盯着自己看, 这是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孩,个子比长野风花还要矮一点点,肌肤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 满头乌黑的头发,随意的披散着,一双大大的眼睛乌黑闪亮,闪动着如同湖水一般的波粼, “你是……”庞劲东说着,不由自主的跨前了一步, “你是……庞劲东,”女孩说着,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其实两个人之间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这个女孩刚出现的时候,唐传江就已经发现了,因为发觉她沒有什么恶意,也沒有能力造成什么威胁,所以就沒有采取任何措施,以免打扰正忙着吟诗作赋的庞劲东, “我就是庞劲东,请问你是……”庞劲东注意到对方的动作,立即停住了脚步, “你真是庞劲东,”女孩子眨巴着大眼睛,很认真的自我介绍道:“我是你堂妹庞无双,” “啊,堂妹,” 庞劲东听到这句话立时想起,四叔祖的几个子女年纪都不小了,大伯庞天宠更是已逾知天命之年,家中应该早就有了第三代,甚至第四代都有可能, 只是四叔祖沒有允许孙子孙女们出席欢迎宴会,紧接着又出了阿猛的事情,大家心里都十分烦乱,也沒有人把这些堂兄弟、堂姐妹介绍给庞劲东, 庞无双歪着头,打量着庞劲东,小心翼翼的问:“你怎么证明自己是庞劲东,” 庞劲东的一生中遇到过很多问題,但沒有任何一个如同庞无双的问題一样,既非常简单,又让人难以回答, 庞劲东想來想去,实在沒有办法证明自己的确是自己,只得问庞无双:“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庞无双想了想,回答说:“像你这种人,时刻处于危险之中,会准备几个替身的,谁知道现在的你,究竟是真正的你,还只是替身,,” 这句话让庞劲东不得不佩服堂妹丰富的想象力,看似如此单纯可爱,实际上已经有了里维参议员这种政客的觉悟:“我如果沒说错,你已经跟了我两天了,还沒确定我就是我,” 庞无双立即反问:“我既不认识你,以前又沒见过你,怎么知道现在的你的确是真正的你,” “问得好,这就要从人和宇宙的关系开始讲起了,”庞劲东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在你身上长久以來,一直就有一个问題在缠绕着你:‘我,是谁,’我是庞劲东吗,不,这只是一个名字……” 庞无双摆摆手打断了庞劲东:“经典台词不要乱抄,” 庞劲东顿时语塞,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虽然沒有看过《武林外传》,但是也看得出來,这个堂妹刚一出场,就给了庞劲东一个下马威,两个女孩抿嘴偷笑起來,看着事情的进一步发展, 庞劲东愣怔了许久,最后讪讪地说了一句:“反正我就是庞劲东,你愿意相信就相信,不愿意相信就算了,” “嗯,本來我还想來个滴血认亲的,听你这么一说,我就相信你了,”庞无双说罢,“咯咯”的笑了起來,这让庞劲东猛然意识到,其实刚才她一直是在逗自己, 庞劲东本來想问:“你怎么证明自己是我的堂妹,”想想又觉得无聊,自己作为哥哥理应宽容大度,于是转而问道:“你是我哪位叔伯的女儿,” 庞无双告诉庞劲东,她是庞劲东二伯庞天懿的女儿,也是庞天懿唯一的孩子, 庞天懿本人虽然在同辈中排行第二,却是老來得女,这个女儿是家族第三代年纪中最小的,刚过及笄之年, 正是因为年纪小,加之机灵可爱,因此庞无双在家族里很受宠爱,就连重男轻女的庞文澜也视若掌上明珠, “哦,”庞劲东点点头,说:“原來你是二伯的女儿,” “我知道你是我堂叔的儿子……”庞无双用手指点着庞劲东,慢慢悠悠地说:“你真的很帅呢,爸爸说你有我们庞家男人的风度,只不过,你这一來,倒是给我家里惹了不少麻烦,” “我也不想啊……”庞劲东无奈的耸耸肩膀,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題:“说到这里,我倒要问你一件事,在大伯和三叔之间,四爷爷更加宠信谁,” 庞劲东原本以为庞无双是个小孩子,才毫无忌讳的说出这个问題,但却沒有想到她是人小鬼大, 庞无双一瞪大大的眼睛,煞有介事的问:“你不会是想干预我们家的事情吧,” “哪里,哪里,”庞劲东急忙摆摆手,解释说:“我只是关心而已,所以随便问问,你可以不说,” 庞无双“扑哧”一笑:“逗你玩呢,大家都是一家人,你关心我们的事情也是应该的,”又笑了笑,庞无双继续说“爷爷当然最喜欢大伯了,其次就是我爸爸,对三叔吗……始终不太得意,” 庞劲东试探着问:“阿猛的事情,你应该听说了吧,” 庞无双点点头:“是啊,” “有一件事情让我感到很奇怪,阿猛指责自己是受三叔指使的时候,四爷爷根本就不相信,还当面戳穿了谎言,但是当阿猛自称是被大伯胁迫的时候,四爷爷却沒有表现出任何怀疑,这样看起來,四爷爷好像对三叔的信任,要更多一些,” “是这样的,有些事情大家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一清二楚,”庞无双一本正经的解释起來,摇头晃脑的样子煞是可爱:“爷爷最宠信的人是大伯,将來接替果敢共和军总司令是迟早的事情,其次喜欢的呢,就是我爸爸了……对于三叔,爷爷一直是不怎么得意的,虽然他这个人蛮有野心的,但一直也沒机会……” 正文 第二十六章 遭遇MD士兵 “这个我知道……”庞劲东摇摇头,打断了庞无双的话:“所以我才奇怪,为什么四爷爷好像更加相信三叔,” “不是更加相信三叔,而是因为大伯的确有理由,要除掉三叔……” “啊,”庞劲东眉头拧了起來,感到更加奇怪了,“可是三叔对大伯沒有任何威胁啊,” 庞无双见庞劲东的好奇心被完全勾起來,“嘿嘿”一笑,把事情的原委讲了出來, 原來,庞天啸的母亲是一位缅族头人的女儿,其家族在当地缅族中很有影响力,叔祖庞文澜通过这次联姻,获得了很多缅族的支持, 现在果敢共和军里有一些缅族兵,与庞天啸母亲的家族都或多或少有些关系, 正是因为这个关系,庞天啸尽管颟顸无能,在这些缅族士兵当中却非常有号召力, 虽然庞天宠现在是果敢共和军的代理司令,但这些缅族士兵根本就不服他管,只听命于庞天啸一个人, 虽然果敢共和军的军纪十分严明,如果军人不能有效服从命令,会有严厉的惩罚措施,但这些措施在某些特定情况下并不灵光, 如果因为缅族士兵不听从庞天宠的命令,予以任何惩治的话,那么必然将导致所有缅族士兵离心离德,甚至可能会导致哗变, 尽管缅族士兵的人数不是很多,但如果发生哗变,必将使本就缺乏力量的果敢共和军大伤元气, 而且还将带來更进一步的问題,就是当地的缅族人全面与果敢共和军对抗,而庞文澜现阶段需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正是基于这些考虑,对这种现状,即便庞文澜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也就是说,庞天啸指使阿猛除掉庞劲东,对他顶替大哥庞天宠担任果敢共和军总司令,并沒有一丝一毫的帮助, 但如果是庞天宠胁迫阿猛除掉庞劲东,同时嫁祸给三弟庞天啸,让那些缅族士兵失去主心骨,以此加强自己对果敢共和军的控制,却完全有可能, 庞无双纵然机灵,但终归是个孩子,换作庞劲东的其他堂兄弟、堂姐妹,是绝对不会把这些话说出口的, “难道真的是大伯,”庞无双沒有解答庞劲东的任何问題,反而让庞劲东感到更加困惑了, 庞无双微微一挑眉头,好奇的问:“堂哥,你有什么打算啊,” “打算,”庞劲东摇摇头,无奈的说:“现在还不能断定谁就是凶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寄希望于真凶能够自己露出马脚,” 多了这么一个堂妹之后,庞劲东在长箐山的日子倒也不寂寞,这丫头天天缠着庞劲东,不仅让庞劲东陪着她玩,同时还充当了导游,带领庞劲东游览长箐山及附近地区, 这一天,庞无双带着庞劲东來到附近的一座集市,这地方是因为果敢共和军才逐步发展起來的, 最初的时候,果敢共和军约定商人在这里定期交易,出售特产同时购买所需的物资,后來就慢慢发展起來,附近村寨的居民都会定期來赶集, 总体而言,这里与国内偏远地区农村的大集沒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多了一些异国风情, 一条土道旁边有两排残破的房屋,都是些店铺,更多的则是一些零散的摊位, 每个摊位前都聚集了大量的人群,在查看货物或讨价还价, 偶然可以见到一些來自国内的商品,但是价格奇高, 庞劲东注意到,人们交易时都用人民币,有时也会省略使用货币作为中间媒介,直接采用最原始的以物易物, 庞无双兴冲冲的问:“哥,你看这里怎么样,” 庞劲东微微点了点头:“还不错,” “仅仅是还不错,”庞无双噘起小嘴,略有些不满地说:“这可是附近整个地区,最大的集市了哎,” “是吗,”庞劲东微微一笑,沒告诉小妹,国内大城市的超市是什么样, 但庞无双却不依不饶:“你们那里也有这样的集市吗,” 庞无双的这句话,让庞劲东想起千年前的名言“汉孰与我大,”,这句名言给汉语贡献了成语“夜郎自大”, 庞无双的这番发问,让庞劲东无奈的一笑:“你沒有去过华夏吧,” “华夏,”庞无双手指挠了挠额头,很认真地说:“我经常听爷爷和爸爸说,那是我们祖先陵墓所在的地方,但是我从沒去过……” “有机会的话,我带你去玩吧,” “好啊,好啊~,”庞无双一蹦三尺高,兴奋地说:“除了长箐山,我还沒有去过其他地方呢,” 庞劲东不由得惊讶的问:“你从小到大就只呆在长箐山,” “是啊,”庞无双点点头,刚才的兴奋变成了无奈:“因为在MD这里,除了我们的长箐山,到处都不安全,家里人不允许我走得太远,大人们去其他地方都为执行任务,因为太危险,不肯带上我的,” 了解到庞无双过去生活范围是如此狭窄,庞劲东不禁为她有些难过,也理解到了何以会说出刚才那话:“那不是很无聊吗,,” “我偶尔可以上网的,我知道北京有天安门,巴黎有埃菲尔铁塔……哥,北京和巴黎这样城市真的很大吗,” “大到你无法想象,” “那里的集市是不是也比这里大很多,” “那里沒有什么集市,”庞劲东笑着摇了摇头,告诉庞无双:“这些地方只有大商场,还有shoppingmall,” “卖的都是什么东西呢,”庞无双指着旁边货摊上的东西,好奇的问:“也像我们这里一样吗,” “这些东西倒是很少,更多的是时装和家用电器,和其他工业制成品, “这么说,沒有我们这里的东西啦……”庞无双说着,显得略有些失望:“昨天还听爷爷说,要发展商业和贸易,让我们的东西能够卖到大城市去,听你这么一说,我们的东西,人家根本就不要啊……” 堂妹的这种天真,既让庞劲东感到有些好笑,同时也十分喜欢:“不卖的原因是因为沒有,正相反的是,手工生产的东西和土特产品,在高度发达的工业社会往往更加受欢迎,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返璞归真吧,” 几个人正在聊着,对面走过來几个军人,庞无双一看,脸色立即变了,低声咕哝道:“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这些是MD政府军的军人,庞劲东在老街市曾经见过,穿着普通的绿军装,与果敢共和军的士兵沒有区别, 不过,他们有一个标志,就是黄色大檐帽, 庞劲东问:“附近有政府军的驻地吗,” “虽然MD政府在果敢地区有驻军,但是一般很少來我们这里,” 猛然之间,庞劲东隐约意识到,几名本來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MD士兵,可能预示着一场即将到來的暴风雨, 庞劲东一拉庞无双的衣襟,悄悄地说:“我们回长箐山吧,” “怕什么,”庞无双的小嘴又噘了起來,不满地说:“这是在咱们的地面,怕什么啊,” 庞劲东正要说话,却沒有想到自己这一行人,已经被MD士兵发现了, 一名军官模样的人随手抄起摊位上的货物,看了看便随手往地上一扔, 货主眼睛愤怒的瞪着军官,却不敢有任何不满的表示, 军官刚一抬头就发现了庞劲东,立即喊道:“你们,过來,”竟然说得一口流利标准的普通话, 比起当地人,庞劲东身材显得高大许多,皮肤也要白皙,一看便可知是外地人, 庞劲东装作沒有听到,拉着庞无双,向另外一个方向快步走开, 这一个动作引起了MD士兵的不满和警惕,飞速跑过來,把庞劲东等人团团围在当中, 庞劲东只听“咔嚓”几声传來,知道那是枪支拉开保险的声音, 军官把手伸向庞劲东:“你,证件,” 庞无双眼珠一转,拿出几百元人民币,塞到军官手里,笑嘻嘻的说:“我们都是当地人,这是我的一位堂哥,前几天來來这里探亲的,” 为了证实自己的话,庞无双随后又说了几句当地话, 庞劲东既听不懂,也不知道是哪一族的语言, 过去遇到类似情况,MD士兵通常可以被收买,对任何人都能放行,至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一次却不同,军官看也不看,“啪”的将钱扔到地上,用当地话骂了一句, 庞劲东沒有听懂,庞无双却听得明白,那是“汉人狗”的意思,小脸当时就气得通红, 军官上下打量了一下庞无双,脸上立即露出一丝淫笑,一边用当地话说着什么,一边把手伸向庞无双的下巴, 庞劲东本來不愿意惹事,但是看到自己妹妹被人调戏,却再也忍耐不住了,一掌劈在军官的胳膊上, 军官“啊呀呀”的叫唤了起來,捂着自己的胳膊一个劲蹦跶, 其他MD士兵见状,立即把枪对准了庞劲东等人, 庞劲东沒带武器,风间雅晴等人沒有接到命令,又不敢妄动,只能乖乖站在那里, 这样一來,MD军官一见自己这一方占了上风,立即恢复了威风,“噌”的蹿到庞劲东的面前, 这名军官身材如同多数当地人一样矮小,站在庞劲东的面前就像一只小鸡雏, 显然,他想装出气势汹汹的样子,但跟庞劲东一比身材,气焰立即矮了几分, 军官沒有和庞劲东说什么,一拧头对自己的手下吩咐了几句, 庞劲东问庞无双:“他们要干什么,” “他们要把我们抓到司令部去,”庞无双说着,紧张的抓住了庞劲东的胳膊:“我们不能被他们带走,到了那个地方就是九死一生了……” 果敢共和军的人到其他地方都隐藏身份,如果被MD士兵发现庞无双是谁,事情就麻烦了, 庞劲东拉住庞无双,想要护在她的身前,却沒有想到另外两名MD士兵立即冲上來,一左一右将庞劲东夹住,硬是给拖到了后面, MD军官更加肆无忌惮了,索性将庞无双拉进怀里,双手在那娇小柔嫩的躯体上,肆意的抚摸揉搓着, 由于当地气候的关系,女孩子的衣服都很单薄,裸露在外面的部位也很多,仅仅一转眼的工夫,庞无双的身上就被捏出了好几条淤痕, 看到眼前的场景,庞劲东眼中几乎要喷出火來,双臂奋力一抖,将两名瘦小的MD兵甩到一旁,然后高喊一声:“动手,” 正文 第二十七章 惹下大祸 几个手下早就已经憋了一肚子气,听到庞劲东一声令下,立即纷纷动手, MD兵意识到了对方要反抗,子弹上膛就要开火, 唐传江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两名MD兵的枪往天上一举,两声枪响过后,子弹飞向空中, 紧接着,唐传江两腿连环踢出,分别踢在了两名MD兵的脖颈上,两个瘦小的MD兵当时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比起习惯徒手肉搏的唐传江,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仍然热衷于使用刀刃,两个女孩从身上抽出太刀挥舞起來,就如同两道白光一般在人群中穿梭着,每过之处,MD兵的脖子上必然被划开一条长长的口子, 两个女孩的刀法实在够快,也够准,就连唐传江也很是佩服, MD兵们刚开始的时候只是觉得脖颈一凉,随后又开始变得火热,而且逐渐变得愈來愈热,最后变成了剧痛, 此时他们已经沒有任何力气反抗,只觉得头晕脑涨,浑身酥软无力,直接瘫倒在地上, 也只有到了这个时候,他们才会看到一股鲜血从自己的脖颈上喷射而出, 不过片刻功夫,几名MD兵全部倒地毙命,虽然在此之前开了几枪,子弹却无一例外射入了蔚蓝的天空, 接下來,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沒有闲下來,而是在那些昏倒在地的MD兵身上补刀, 此时残忍凶狠的她们,完全不若平日里婉约的样子,每一刀下去必会喷溅起几道血箭,椮人的寒光映射着她们冰冷的面庞, MD军官沒有料到这些人会敢于反抗,而且出手如此迅猛狠毒, 他傻傻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直到最后一个手下死去,才慌乱的拔出腰间的手枪,颤抖着瞄准庞劲东, 庞劲东飞快伸出右手,按住MD军官的手枪,在上面的一个按挚上轻轻的一按,只听“碴”的一声轻响,手枪的弹匣应声脱落, MD军官身体一抖,迈开酥软的双腿就要逃走,但是已经晚了,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从两侧将太刀插进了他的软肋, MD军官的嗓子含混不清的突出了几个音节,嘴边冒出了血沫,身体摇晃了一下,倒在地上死了, 这场交手虽然迅速且短暂,却早已引起了集市上其他人的注意,一连串的尖叫声响起,妇女儿童最先开始四处逃窜,成年男人随后被带动起來,整个集市立即变成混乱无比, 商贩们忙着收拾起自己的货物,防止被人趁火打劫, 庞无双深吸一口气,拉了拉庞劲东的衣襟:“哥,我们闯祸了,快回长箐山吧,” 庞劲东当然知道自己的行为意味着什么,但沒有表现出丝毫的忧虑,只是看着庞无双欣慰的点了点头, 这个堂妹固然天真年幼,但是这份临危不乱的气魄,却不是同龄女孩能够轻易具备的, 半个小时后,在本地政府一间办公室, “报告上校,”一名士兵笔挺的站在办公室门前,向通莱上校敬了一个礼, 通莱上校是MD政府军七十七师的师长,这个师是作为MD政府主权的象征存在于果敢土地上, 这支部队扼守着果敢地区与MD本部地区的咽喉,,滚弄,因而意义和作用不同寻常, 在当年的和解协议签订之后,七十七师一直很低调,一方面约束官兵的军纪,尽量不骚扰当地百姓,另一方面则是尽量不干涉特区内部事务, 前几任师长都秉持着这个原则,但在通莱担任师长之后,这些开始发生了悄然变化, 无论是果敢特区政府还是果敢共和军,习惯了七十七师一直以來的这种作风,对师长的印象仍旧停留在几位前任,却忘记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更忘记去了解通莱的为人, 通莱是MD政府少壮派的代表,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鹰派,坚信铁血政策,要求采用强力手段解决国内反对派武装,对政府为争取和平而采取的一些妥协政策深感不满, 通莱年纪轻轻就能够成为上校,一方面的确是基于自己的能力,另一方面则是凭借自己在MD政府内部有很深厚的背景, 也正是因为这种背景,使得通莱有机会可以把自己的理念付诸实施, 通莱就任上校的时候,曾有机会选择到哪支部队任职,结果主动选择了七十七师, 这是因为他认为,七十七师所辖的果敢地区最具有象征意义,如果能够通过这个师解决了果敢问題,让MD政府完全收回地区主权,撤销现在所谓的特区,会对其他特区产生示范效应, 更进一步而言,逐个解决了这些所谓的特区之后,MD成为一个他所梦想的中央集权国家,就指日可待了, 说起來,通莱上任还是最近一段时间的事,但就在他上任之后,立即对师内的人事做出了重大调整,所有被认为软弱无能的军官都调离了原岗位,由通莱所喜欢的鹰派接任, 只是由于他一贯奉行的低调作风,所以这些事并沒有引起各方的注意,很多人都不知道七十七师已发生重大变化, 通莱抬起头看了看这个士兵,用低沉的声音问:“进來吧,有什么事,” 通莱的皮肤黝黑灰暗,面部更是如此,这在一定程度上掩盖了他的目光中包含的阴骘, 尽管如此,当他的目光扫过士兵的时候,这个倒霉蛋仍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我们有一名军官和六名士兵在长箐山集市被人杀死了,” “哦,”听到这个报告,通莱停下了手头的工作,抬起头看着这个士兵,但手下的死并沒有让他产生任何的痛惜,甚至连一丝愤怒都沒有,反倒饶有兴致的问:“是什么人干的,” “不清楚,但是根据报告,凶手向长箐山方向逃走了,” “那就是庞文澜的人了,”通莱的表情很平静,但是语气却泄露了他的情绪,让手下发觉他似乎有些高兴, 手下小心翼翼的问:“接下來,我们应该怎么做,” “什么应该怎么做,”通莱冷笑一声,传下话去:“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我一直在等着这一天,” 通莱就任师长后,把士兵派出去到处流窜,并且故意惹事生非, 连MD政府军过去从不涉足的一些地方,也留下了通莱士兵的脚印,这帮士兵只要与任何一方势力发生冲突,都可以给通莱制造充足的借口,可以名正言顺的对特区政府发动进攻, 对通莱的阴谋一直蒙在鼓里的果敢各方势力,都沒有给通莱制造机会,反倒是小心翼翼不愿惹事的庞劲东,无意间将火星落到了导火索上, 再说长箐山这一边, “四爷爷……”庞劲东笔挺的站在庞文澜的面前,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事情既然是我惹起來的,那么就由我來承担全部责任,” 庞文澜正要说话,却被庞天宠抢过了话头:“你承担责任,你承担得起吗,你知道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烦吗,” 庞无双乖乖的站在庞劲东的旁边,心里盘算着如何向爷爷解释, 本來她还沒打算说话,但是庞天宠的这句话, 却引发了她的不满:“大伯,你在说些什么啊,那个MD军官非礼我,如果不是堂哥……” 庞天宠重重的哼了一声,打断了庞无双的话:“侄儿庞劲东初來乍到,不了解这里,但你不应该不了解,那些MD兵素來粗俗无礼,你们见到他们不躲着一点,还靠到跟前去,能不惹來麻烦吗,” “你……”庞无双沒有想到大伯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來,被气得瞠目结舌,过了半晌,才怒气冲冲的说:“他们诚心來找茬,我们就算躲得过今天,能永远躲过去吗,碰巧今天被我碰上了,万一是婶子不小心遇到了……” “混账,”庞天宠一拍桌子,豁的站起身來,对庞无双怒目而视, 自从庞劲东认识庞天宠以來,从沒有见他说过这样多的话,情绪表现的如此激动, 这让庞劲东意识到,自己有必要重新认识这位大伯, 另一方面,庞劲东想起杨家威曾经说过,只有这位大伯才是真心欢迎自己到长箐山的, 可看他此时这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庞劲东实在难以相信这份真心, 想到这里,庞劲东目光扫向杨家威,只见后者表情古怪,先是皱了皱眉头,接着又撇了撇嘴, 庞无双哪里肯服气,和庞天宠顶嘴起來,把庞天宠气得鼓鼓的, 庞天宠说不过自己的侄女,最后竟然向弟弟庞天懿发作起來:“二弟,你有时间应该多管教一下自己的女儿,不要在外面闯了祸,还表现得自己很有道理似的,” 庞天懿平日里很少说话,又是给人的感觉比庞天宠还要内向,这一次闯祸的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庞天懿本來难以发表意见, 他正在思忖着如何为女儿开脱,见大哥把矛头对准了自己,立即不满的问:“大哥,难道认为自己的侄女应该被MD兵欺侮吗,” 庞天宠愣怔了一下,才无奈的回答:“当然不应该……” 庞天懿不等庞天宠继续说下去,又问:“MD政府军是我们最大的敌人,就算沒有双儿这事,你以为人家就不会找我们的麻烦了吗,” “但是……” 庞天懿再一次打断了庞天宠的话:“或者就是,果敢共和军要改变自己的目标,不再争取果敢人的自由,要和MD政府彻底妥协了,只不过这个目标是父亲确立下來的,如今大哥刚刚代理总司令,就做出这样重大的政策改变,实在让我担心会导致军心不稳,更何况,大哥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否经过父亲的同意,而且果敢共和军我们也是有份的,为何大哥沒有和我们商量过,” “我沒有改变果敢共和军的目标,只是在沒有必要的情况下,不该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以免破坏我们大计,”庞天宠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当下形势复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我们在当中比较弱小,应该韬光养晦才对,” 庞天懿还要反驳,庞文澜一拍桌子,怒喝一声:“够了,” 眼见在叔伯之间将要引发不和,庞劲东再也无法保持沉默了:“无论如何,这件事情毕竟是我惹出來的,我将会承担全部责任,” 庞天宠冷笑一声,阴测测的问:“你打算怎么承担,” 庞劲东正要回答,外面一个传令兵急匆匆跑了进來,向庞文澜汇报说:“彭仁浩求见,” 庞文澜微微一皱眉头,自言自语的说:“來的可真够快的,” 彭仁浩是果敢特区政府的现任主席,也是果敢民族民主同盟军的总司令, 他所代表的政府和军队与庞文澜的果敢共和军的区别在于,前者是被MD政府招安并予以承认的,而后者则可算作是占山为王的草寇, 虽然在某种程度上來说,特区政府是果敢地区的唯一合法政府,而独立于特区政府之外的果敢共和军,其存在是对这种合法性的破坏, 一直以來,这两支势力之间沒有明确的敌对或者友好关系,从來沒有发生过什么冲突,而且私下里还经常有往來,只是双方维持这种现状的初衷却是各有不同, 庞文澜的考虑在于,大家毕竟都是华人,血脉相连,多年前经历过惨烈内战的他,不愿在同胞之间爆发争斗, 特区政府则考虑,在果敢地区保持几支不受MD政府挟制的力量,可以凸显出特区政府稳定果敢地区的重要作用,有助于巩固自己的地位,在必要时还可以成为要挟MD政府的筹码, 双方同床异梦,基于各自需要建立起的这种平衡,注定是脆弱且不堪一击的, 这种平衡还存在一个重要前提,就是对方的所做所为,必须符合自己的需要,不能对自己的存在造成破坏, 庞劲东与MD兵的冲突正构成了这样一种破坏,毫无疑问,彭仁浩是來兴师问罪的,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兴师问罪 不出大家所料,彭仁浩进到屋子里,一见庞文澜立即开门见山的问:“庞将军,你是怎么约束手下人的,” 庞文澜表情淡定,对彭仁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举起茶杯招呼道:“彭主席,请坐,喝茶,” 彭仁浩沒有心情喝茶,不过还是坐在了庞文澜的旁边,不满的问:“庞将军应该已经知道了吧,你的手下在集市上杀了几名MD官兵,” 庞文澜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淡淡的说:“彭主席的消息很灵通啊,” “灵通,,”彭仁浩紧锁眉头,质问道:“庞将军难道不知道,MD政府的七十七师开始集结了,” 长箐山这边正忙着互相指责,根本沒有得到这条消息,此时听彭仁浩这样一说,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么快……”庞文澜虽然心里也是一惊,表面上却仍不动声色:“MD军方如此迅速做出反应,可见是早就有了准备,” 庞文澜指出的这个事实,彭仁浩也有所察觉, 不过,当下的和平稳定毕竟來之不易,更为重要的是,彭仁浩是现在这种局面的既得利益者,不希望出现任何改变, 所以,在MD军方的不断寻衅之下,他一直不敢有所作为,只是隐忍不发, “庞将军,你知道我一直都很尊重你,但是眼下我不得不说你一句,,事情既然已经出了,应该多多反省一下自己的毛病,不要到别人身上找不是,” 庞文澜嘴角微微抽搐一下,冷笑一声说:“既然彭主席号召大家自我反省,想必自己已经做过了,既然如此,老夫倒要问问,为什么MD兵能够肆无忌惮在果敢地区横行,” 见自己的父亲开始发难,庞天啸立即插了一句:“也不知道你这位特区主席是怎么当的,” 彭仁浩來长箐山之前就已经预料到,自己在这里肯定是要碰钉子的,却又不能不來, 现在两颗钉子敲了过來,他不敢对庞文澜发作,便把矛头对准了庞天啸:“贤侄,我在和你父亲说话,你有什么资格插嘴,,” 庞天啸沒有來得及回答,庞天懿发言了:“既然事关果敢共和军和长箐山,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发言权,” 庞天懿话音一落,庞天宠又接着说:“彭主席,你知道我一向很尊重你,而我尊重你的原因,则是你敢做敢当,有胆识有魄力,”庞天宠先把一顶高帽子丢了过去,然后继续说:“你应该知道,MD政府迟早要吞并果敢地区,缺乏的只是一个借口,今天是我们果敢共和军给了他们这个借口,明天就可能是其他人,甚至可能是彭主席您自己……” 庞家人多势众,彭仁浩一个人当然说不过这么多张嘴,有些恼羞成怒起來:“不管怎么说,现在事儿毕竟出在你们果敢共和军的身上,你们应该给个交代,” 庞天啸答道:“你想要什么交代,MD政府想打想杀,冲着我们果敢共和军來就是了,” 彭仁浩咧嘴冷笑一声,不屑的说:“MD政府有几十万军队和警察,凭你们这区区千八百人,就算浑身是铁,能捻几根钉,,更何况,现在MD政府军不是冲着你们來,而是整个果敢地区,老百姓好不容易刚过几天安定日子,到时万一生灵涂炭,陷入动荡不安,你庞文澜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说罢,彭仁浩霍然站起,大步流星的走了, 彭仁浩出去之后,屋子里再次陷入了可怕的沉默,直到一名传令兵快步跑进來,附在庞文澜的耳边,悄声说了几句什么, “刚刚传來消息……”庞文澜挥了挥手,示意传令兵出去,然后淡淡的说:“七十七师的一个加强连,已经开始向长箐山进发了,可以断定,这只是一支先头部队,后续部队会立即跟上來,” 庞天宠瞪了一眼庞劲东,问庞文澜:“爸爸认为我们应该怎么做,” “其实这场仗早晚要打,只不过碰巧让庞劲东赶上了,既然如此,我们也不能逆來顺受,”庞文澜一拍桌子,猛然提高了声音:“传我的命令,全军一级战备,全歼來犯之敌,” 虽然庞文澜的话,事实上是在给庞劲东开脱,但庞劲东自己并不愿意逃避责任,立即站出來请命:“四爷爷,我带來了三个连,请允许我歼灭这支先头部队,” “你带來的那些人,一眼可见就是军人,”庞文澜看着庞劲东,笑了笑:“你主动请缨也好,就让我见识一下我这侄孙训练出來的部队吧,” “是,”庞劲东一个立正,就如同真正的军人一样,请示说:“但是我们沒有武器,希望四爷爷可以提供,” “沒问題,”庞文澜指了指庞天懿,吩咐说:“去找你二伯,装备和后勤方面的事务,都由他负责,” “是,” 庞文澜又提高了声音,洪亮的对屋子里的所有人命令道:“第一团驻守怒江边,防止政府军渡江偷袭;第二团第四连、第五连防守右翼,第六连防守左翼;第三团作为战略预备队,” 三个团共计九个连,一千余人的队伍,这是果敢共和军的全部力量了, 庞文澜的这种战略安排,让庞劲东感到有些困惑, 庞劲东从杨家威那里了解到,第一团由果敢人和残军子弟组建而成,不仅训练程度高、准备好,而且忠诚度也最可靠,是全军的精锐力量,归庞天宠直接指挥, 一般情况下而言,这样的部队应该部署在正面迎击敌人的主力部队,而防守后方的任务交给偏师就可以了, 考虑到怒江两岸沒有出现MD军队的迹象,实在是有点杀鸡用牛刀的嫌疑, 此外,第二团由国际雇佣兵和缅族士兵混编而成,让他们与同样由大量缅族组成的MD政府军对抗,必须考虑到军心士气的问題, 一旦对方暗中策反,出现通敌甚至哗变的情况,也不是沒有可能, 至于第三团则是其他民族士兵拼凑起來的杂牌队伍,平常的时候从事生产劳动,战时才会拿起武器成为军人,留为战略预备队倒是情理之中的, 怀揣着种种疑虑,庞劲东跟着庞天懿去武器库,给自己的部队支取武器, 庞文澜一家虽然内部有许多矛盾,但是在遭遇外來威胁的时候,倒是能够团结一致,这让庞劲东感到很高兴, 不过,庞劲东如今无论对庞天宠还是庞天啸,都已经不再信任了,因此如果是这两个人负责管理装备和后勤,庞劲东都要担心他们借机给自己穿小鞋, 既然是庞天懿负责,就让庞劲东放心了许多, 到目前为止,庞劲东与庞天懿沒有过摩擦,也沒有任何利害关系,更何况这件事还是因为庞天懿的女儿惹起的,庞劲东料想他绝对不会刁难自己, 只可惜,道理虽然如此,当庞劲东看到自己领到的枪械的时候,却颇感哭笑不得, 这些枪械简直就是万国牌,有M国造的,英伦造的,也有国产的; 新旧程度不一,有刚出厂的,也有严重损坏,只能勉强维持使用的; 从技术和程度上而言,更是千差万别,有大名鼎鼎的AK47和华夏仿造的八一杠一,有M国的M16,有二战期间东瀛军队使用的三八大盖,甚至还有两把双筒猎枪和一把燧发毛瑟枪, 士兵们拿着手里的枪面面相觑,虽然沒有说什么,但是都挂满了苦笑, 最后,所有人抱着最后一次希望,把目光一起落在庞劲东的身上, 庞劲东看着庞天懿,试探着问:“沒有更好一些的了吗,” “仓库就在这,你可以进去随便挑,”庞天懿耸耸肩膀,无奈的说:“全都是这样的了,” 庞劲东随手拿过一支枪,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发现虽然枪身残旧,但都经过定期保养,还很仔细的涂了枪油, 看起來,自己不是被刁难了,而是果敢共和军的装备就这水平, 庞劲东不由得摇了摇头,感慨的说:“这么多年,真的难为你们了,” 庞天懿告诉庞劲东:“其实好装备是有的,不过都集中在第一团,他们毕竟是精锐,” 庞劲东点点头:“我明白,现役装备沒有办法抽调,只能提取库存,” “侄儿能理解是最好的,”庞天懿叹了一口气,继续说:“我知道你在国外的时候,一定都是使用最先进的装备,这一次是难为你们了,” “二伯这句话有些见外了,我们都是自己家人,何况事情毕竟是我惹出來的,谈不上被难为,” 庞劲东将责任全部揽在自己的身上,让庞天懿更有些过意不去了:“双儿这孩子不懂事,都是我把她惯出來的,不过有的时候想想,也挺难为这个丫头……”庞天懿说到这里,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愧疚的神色:“女孩子都很爱美,也贪玩,这些在长箐山是都享受不到的,但是双儿从一出生到现在,就一直住在长箐山,从沒有去过其他地方,整天和一些五大三粗的军人在一起,看见的是满眼的罂粟和白粉,听到的是不绝于耳的枪炮声……” 见庞天懿要把话題引到自己的家事上,庞劲东一举手中的枪,急忙打岔说:“二伯不必太过虑了,我倒是认为,越是低劣的装备,越是能够考验一支部队的士气和战斗力,” 庞天懿显然对庞劲东的话題沒有兴趣,亦或是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上面:“二伯要谢谢你啊,如果沒有你在场,真不知道双儿会被那些MD兵……” 庞劲东虽然不愿意参与叔祖的家事,但是对庞无双这个堂妹还是非常喜欢的,见庞天懿执意谈论自己的女儿,庞劲东也就把话題转到这上面,提出了一个自己很关注的问題:“对无双的未來,二伯有什么计划吗,” “能有什么计划,,”庞天懿苦笑一声,继续说:“当然是嫁给果敢共和军内部某位年轻有为的军官,要么就与其他民族或武装势力的公子联姻,说到底,就是成为一样政治工具,与她的姑姑和姐姐们一样…….” 庞劲东设身处地的想,觉得毫无感情基础、仅仅作为政治需要而被安排的婚姻,是任何人都不愿意接受的, 再考虑到庞无双那种活泼开朗,略有些叛逆的性格,完全可以肯定,这样的婚姻对她是一种极度的折磨, 庞劲东毫不怀疑,当这一天真正來临的时候,庞无双一定会起而反抗, “二伯……”庞劲东观察着庞天懿的神色,小心翼翼的问:“希望无双将來过这样的生活吗,” 庞天懿又是一声苦笑,语气中透露出了沧桑与无奈:“家长的都希望子女的生活比自己要好,长箐山这里什么都沒有,既不能让人接受良好的教育,也沒有什么物质享受,还要一天到晚提心吊胆,我们兄弟姐妹几个,已经在长箐山度过了大半辈子,当然不希望儿女们重蹈自己的覆辙,但是不希望又怎么样……” 庞劲东鼓起勇气说:“那就去设法改变,”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无人可用 庞天懿摇摇头:“果敢共和军是父亲毕生的心血,我们这些做子女的沒有理由置之不理,而且家族的全部根基都在长箐山,在这里我们毕竟还算是呼风唤雨的土皇帝,一旦离开就什么都不是了,还要考虑到,这些年來我们毕竟结下不少仇家,我们只要在长箐山,对方就不敢怎么样,但是一旦离开……” 在一刹间,庞劲东差点就要说出:“让无双跟我回国内,我会照顾她的,” 可想了想,庞劲东还是把这句话咽了回去,只是说了一句:“我坚信四爷爷一定会达成自己的理想,在这片土地上建立一块华人的乐土,到时候就会获得真正的和平了,所以二伯还是不要太过担心了, 庞天懿笑了笑,将一张地图交到庞劲东的手中:“这是长箐山附近地区的详图,每一座山的的海拔和其他数据、每一条道路的宽窄、路况和可承受过重,都有详细的标注,就算是MD政府方面,也沒有这样详细的地图,”庞天懿说着,用笔在上面画出一条线,然后介绍说:“根据我刚得到的情报,MD政府军是沿着这条道路进军的,” 庞劲东看着地图,微微一点头:“谢谢二伯,” 告别庞天懿后,庞劲东带着队伍就下山了,但是并沒有立即寻找伏击地点,而是给M国的红岩谷基地打了一个电话, “嘿,杰瑞,你在MD还好吗,”电话那边的米丽娅,声音显得很兴奋, “不怎么样,”庞劲东叹了一口气,悻悻的说:“否则就不会给你打这个电话了,” 就在前段时间,庞劲东对血狮军团的人事做出了一点调整,尼克担任后勤部主官,将招兵工作并入后勤部,照旧由他來负责, 刘弗懿仍然任参谋部参谋长,米丽娅转任司令部司令兼红岩谷基地司令, 巴尼则担任战区司令部司令,负责管理和指挥受M国政府雇佣,在各国战斗的血狮军团部队, 巴尼的司令部与米丽娅的司令部是有区别的,前者的地位在后者之下, 战区司令部的性质属于联合司令部,设立于战区,职责范围也只限于战区, 米丽娅的司令部则是总司令部,直接或间接指挥血狮军团在全球任何一个地方的部队, 战区联合司令部整合了司令、参谋和后勤等方面的职能,如果血狮军团将來扩充军种,那么处于战区的各个兵种,都需要服从战区司令部的直接指挥,除了庞劲东之外,其他人或者部门不能僭越对战区部队发布命令, 战区司令部接受司令部、参谋部和后勤部的指导,协调这三者在战区的各类工作,但是它只对血狮军团最高指挥官庞劲东负责, 目前,血狮军团只设立了一个战区联合司令部,,中东司令部,负责血狮军团在伊拉克和阿富汗的全部事务, 米丽娅兼任的基地司令,则属于总司令部和战区司令部之外的第三个司令部,,基地司令部, 庞劲东设立的三套班子是血狮军团整体的运作架构,而红岩谷基地只是这个架构下面的一块基石, 换句话说,司令部司令比红岩谷基地司令的官要大,后者与战区司令部是平级的, 对于米丽娅这个当年一起和自己杀入丛林、并肩站到到今日的战友,身为血狮军团最高长官的庞劲东,早就想给她安排一个仅次于自己的职位, 当初让她担任后勤部主官,就是旨在对她进行锻炼,让她充分学习和掌握必要的知识和经验, 让庞劲东感到欣慰的是,米丽娅肯学也能干,之前把后勤部搞得很不错,现在也足够胜任司令了, 但是庞劲东在眼下却对这些安排有一点后悔,主要是觉得应该把巴尼留在红岩谷基地,这样他就可以立即带兵增援自己, 而现在巴尼却在伊拉克督战,分身乏术,其他能战的军官又沒有一个能抽调过來的, 多年來的共同生活,在两个人之间早已经形成了默契,米丽娅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立即意识到庞劲东有了麻烦:“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基地现在有多少能够立即投入战场的部队,” “第二团下属有四个连,”米丽娅想了想,然后用不确定的语气说:“我正在着手组建第三团,目前虽编制上虽然已经有三个连了,但都是刚刚报道不久的新兵,训练远远不足,让他们现在就上战场,基本等于送死,” “海上开拓号已经完成预定任务回到M国,我命令第二团携带全部装备和足够的给养立即上船,” “明白,”米丽娅点点头,然后关切的问:“能知道你要做什么吗,” “简单的说,我们多了一个新客户,,果敢共和军,”顿了顿,庞劲东补充道:“我会命令海上开拓号立即前往MD外海,接到我进一步的命令之后,强行登陆支援果敢共和军,” 米丽娅对庞劲东的家事是了解的,因此听到这句话之后,颇感担忧:“过去我们做地下雇佣兵,可以受雇于反政府武装,但是现在我们有了公开身份,而且还有了M国政府的背景,如果公然帮助反政府武装颠覆一个国家的政权…….” “米丽娅,曾几何时,我们两个都沒有任何亲人,因此都知道亲人的宝贵,和对自己的重要性,”庞劲东打断了米丽娅的话,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所以,无论这个决定会來怎样的负面影响,我都不会改变主意,更不会后悔,” 默然了片刻,米丽娅缓缓的说:“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全力支持你,” “谢谢你,” “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抱有过于乐观的态度,因为你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題需要解决,” 庞劲东苦笑了一声,问:“你的意思是说,现在沒有能够指挥作战的军官,是吗,” “对,”尽管庞劲东已经预想到了问題所在,但是米丽娅仍然沒有一丝轻松的感觉:“有能力承担起这个任务的,现在都有其他任务在身,沒有一个处于待命状态的,” “你有什么建议,” “现在从士兵当中选拔军官,已经是來不及的了,最直接的办法,是把大家抽调出來,巴尼、尼克几个人的任务比较重要,最好不要轻易调动,相比之下,我和刘弗懿还算轻松,你可以让我们两人中的一个去,” “不,”庞劲东摇摇头,断然拒绝了这个提议:“你负责整个红岩谷基地的运作,而红岩谷基地不仅要负责补充兵源,还要承担起大后方的作用,所以你不能轻易离开,” “那么刘弗懿呢,” “他也不行,” 对于刘弗懿这个人选,庞劲东的回绝十分干脆,却又沒有给出任何充足的理由, 这不是因为真的沒有理由,而是因为庞劲东觉得,这个理由沒有必要告诉米丽娅,米丽娅也未必能够理解, 这次战斗很可能会演变成为一场全面战争,在果敢共和军和MD政府之间长久的进行下去, 庞劲东既然基于责任感和民族感情,决定投入进去,就必然要倾尽全力,直到分出胜负为止, MD政府军虽然装备差、素质低、作战能力有极大的欠缺,但是毕竟是一个主权独立国家的象征, 尤为重要的是,MD政府军完全动员起來,至少可以调动一二十万之众, 而血狮军团无论怎样出色,集结全部的力量才两千余人,加上果敢共和军也不过三千人左右, MD政府军拥有如此巨大的人数优势,可以弥补任何战斗力上的不足, 除此之外,还必须考虑到MD政府军拥有地利,甚至可能还有人和,对MD国内的环境也要比血狮军团熟悉, 看到叔祖家庭内部的分裂,果敢人在异国土地上战战兢兢的生活,庞劲东在一刹那间,就决定介入果敢, 而在做出这个决定的同时,庞劲东打定了这样的主意,那就是逼不得已的情况下,采用拖延战术,争取时间让国际社会介入, 庞劲东当然不能指望国际社会全面倾向果敢一方,但是想到在大选中正一路高歌猛进的安德森,庞劲东认为M国政府多少还是会对MD政府施加一些压力的, 至于Z国方面的态度,根本不在庞劲东考虑范围之内,这是因为,一方面,Z国政府既不会帮助果敢人;另一方面,Z国政府解决国际问題时的行事风格,向來是只说不做,所以其态度不可能对事态产生太大的影响, 在这种情况下,庞劲东当前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最大程度上激发出血狮军团的战斗力,让他们能够以一当十,甚至一以当百,以争取到必须的时间, 而就算是国际社会沒有介入,或者态度背离了自己的预期,那么自己至少也不会输得太惨, 庞劲东激发血狮军团战斗力的方法是民族主义,血狮军团现在能够调动的兵员都是Z国人和华人,与果敢人血脉相连, 因此只要激发出这些人的民族情绪,让他们明白自己是在为海外同胞的利益奋斗,庞劲东相信他们可以发挥出超乎寻常的热情和能力, 刘弗懿这个香蕉人缺乏必要的民族认同感,而且看事情的方式也非常现实,不会考虑任何感情或者理想, 如果真的让他带兵,他既不会理解也不会完全服从,因此结果恐怕会适得其反,还不如交由地道的外籍军官, 虽然庞劲东沒有把这个原因说出來,但是米丽娅也沒有追问,而是出于习惯的服从了, 她思考了片刻,突然提出一个候选人:“你认为伊莎贝尔如何,” “她,” 一想起这个不务正业的女警察,庞劲东就有些头痛,虽然知道她是个军事迷,也拥有足够优秀的作战技能,但是做一名军人和做一名军官是不同的,后者要求拥有丰富的军事理论知识、一定的实践经验、准确的判断能力和必要的决断能力, 伊莎贝尔是否具备这些素质,庞劲东心里很沒有底,正相反的是,一想到她满嘴的“狗杂种”,冲动的性格,庞劲东倒是担心她会比刘弗懿还能坏事, “我知道你大概对伊莎贝尔有些成见……”想起伊莎贝尔当初自行找到红岩谷基地,毛遂自荐的场景,米丽娅就想开怀大笑,不过现在毕竟是在谈正事,米丽娅只能强忍住笑意,向庞劲东解释说:“伊莎贝尔的性格过去可能有些冲动,但是现在已经改变了很多,而且在基地的这段时间里,她一直在努力学习,我认为现在已经是一名足够优秀的军官了,” 米丽娅与伊莎贝尔的接触是最多的,这一点要远远超出庞劲东,故而也就必然对她有足够的了解, 此外,米丽娅的为人是公私分明,绝对不会出于个人好恶,而对一个人做出不切实际的褒奖或贬斥, 换句话说,米丽娅的这个评价还算是公正客观的,尽管庞劲东有些无法相信,但还是接受了这个提议, 尽管伊莎贝尔仍缺乏必须的经验,但是在目前已经无人可用的情况下,已经沒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了,哪怕是一个冒险的尝试, 庞劲东思索了许久,最后说:“好吧,就让她带兵,”顿了顿,庞劲东叹了一口气,不无忧虑的说:“希望她不要让我失望,因为这一次的情况不同,我不能失败,” “明白,”米丽娅有意笑了两声,想要宽慰庞劲东紧张的情绪,然后补充说:“如果伊莎贝尔失败了,我就发布总动员令,把我们的人全部集结起來,然后迅速去支援你,你只需要撑住就可以了,我了解过MD的地理环境,那里十分的复杂,你完全可以争取足够的时间,” “只能这样了,”又叹了一口气,庞劲东一字一顿的说:“还有,我要第三团以最快的速度形成战斗力,” 正文 第三十章 峡谷伏击 “这个沒问題,”对于这个要求,米丽娅表现得自信满满,而且与此同时,还考虑到了另外一个问題:“你有沒有考虑过,我们的部队在MD外海接到你的命令之后,采取怎样的登陆措施,” 这是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題,却又恰恰被庞劲东忽略了, 如果不是米丽娅及时提出,恐怕会酿成一次惨重的失败, 很有可能发生的情况是,部队已经做好登陆准备,却无法实施登陆,那就真的只能望洋兴叹, “海洋开拓号”是做为一艘游轮设计的,而不是军舰,更不是登陆舰,只能停靠在足够宽大的深水码头,才能将上面的人员和装备卸载下來, 显而易见的是,MD政府军不会给“海洋开拓号”这个机会, 一般來讲,真正的大型两栖战舰也不会靠岸,而是在外海将兵力投送出去,利用两栖战车、气垫艇或登陆艇进行奔袭,但海洋开拓号又沒有这方面的配备, 当然,在这种情况下可以采用伪装战术,以普通游轮身份和平靠岸,然后发动突然袭击, 但是这也就意味着“海洋开拓号”将要牺牲掉,因为部队可以突入丛林,隐匿踪迹的同时迅速驰援果敢,而这艘船却不可能凭空从雷达,甚至人们的肉眼之中消失, 到时候,MD政府军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慢慢的收拾“海洋开拓号”, 庞劲东并沒有那么慷慨,打算把这艘价值数亿美元的巨轮,当作是一次冒险军事行动的陪葬品, 尽管庞劲东把“海上开拓号”买下來之后,做出了一些设计上的改变,以适应一些军事需要,但毕竟还不是一艘地道的军舰,缺乏一些必要的性能和自卫能力,而庞劲东又无法提供军舰护航, 因此,即便在MD海军的那些落后破烂的小船面前,这个庞然大物也只是一座浮动的标靶, “你有什么建议,”庞劲东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庆幸这个问題被米丽娅及时发现, “通过安德森局长搞几艘机械登陆艇,能买下來就买,买不下來就租借,由海上开拓号携带到MD外海,在关键的时候实行远程奔袭登陆,” 其实米丽娅提供的这个答案,庞劲东自己也完全能够想到,只是米丽娅既然已经准确指出了庞劲东失误的地方,庞劲东也就索性给她机会彻底表现一下才干, “好,”庞劲东点点头,吩咐说:“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全权负责,” M国经常会退役下來许多军舰,其中的很多并不会被拆毁,而是封存, 由于M国发达的军事技术,以及对军事装备质量的严格要求,这些军舰往往状况良好,技术条件也不比世界平均水平落后,继续使用一二十年根本就不是问題,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被更新换代下來, 这些被封存的军舰往往得到严格细心的保管,物理和化学环境都处于一个稳定状态,不仅使用寿命得到延长,而且避免了各种可能出现的损耗, 从某种程度上來说,更像是这些军舰在休假,这样做的目的,一则是可能将來会出售或租借给其他国家,二则就是留作战略储备, 前几年M国出售给TW的基德级,就是这种被封存然后重新启用的军舰, 战斗很快开始了, 在密密麻麻的丛林中,许多士兵排成了几路纵队,紧张的向前推进着, 正午猛烈的阳光透过头顶的层层枝叶,形成了支离破碎的光影,洒在了他们的身上, 森林显得格外寂静,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连一声鸟叫都听不到, 大概是因为感受到战前的窒息,所有的鸟兽都远遁了, 整座树林里充斥的,只有脚步踏在地上的枯叶发出的“沙沙”声,还有隐约的汽车马达声, 这支装备落后,机械化程度低下的部队,只有不多的几辆汽车,全部用來运载弹药,连军官都得像普通士兵一样,只能徒步前进, 这种令人不安的氛围加上炎热的气候,让久无战事的士兵们很不适应,每一个人身上都是黏糊糊的,分不清楚是流的汗水,还是森林里的潮气竟然浸透了衣服, 士兵们就这样默默的前行,偶尔传來几声牢骚, 这支部队就是MD政府军七十七师的前锋连,他们从驻地出发一路奔波,已经进入了果敢共和军的控制范围, 随着距离长箐山越來越近,从军官到士兵都把心悬到了嗓子眼, 七十七师长期驻守果敢地区,在和平协议签订后,已经多年沒有战事了, 尽管少数军官了解通莱这位新师长的计划,知道在不久的将來,局面会发生根本性的变化, 但对多数人來说,无论军官还是士兵,神经都难免放松下來, 这一次的命令來得十分突然,部队被紧急动员起來,然后迅速开拔前往长箐山, 闲散惯了的官兵们,精神状态还沒有來得及调整过來,在得知自己的对手是果敢共和军之后,更是颇感头痛, 这支部队中有一些老兵曾经和果敢共和军打过交道,而果敢共和军给他们留下深刻印象的,倒还不是超强的战斗力和顽强的战斗意志,而是像鳝鱼一样的滑头, 由于果敢共和军经常摇摆在各个势力之间,MD政府对他们的态度随之一再改变,MD军方也跟着团团转, 有时甚至是早晨接到进攻果敢共和军的命令,部队开拔之后,中午又接到取消的命令,因为果敢共和军向政府投诚了, 结果部队回到驻地之后,过两天再次接到剿灭命令,因为果敢共和军又和某支反政府武装勾结一起, 可以想见,这种当世吕布一般的作风,如果放在其他国家或地区,早被痛下决心彻底剿灭了, 而MD复杂的政治环境和民族关系,则注定了每一支力量都不会太过强大,因此大家都要尽量征得同盟者,哪怕这个同盟者可能给自己背后捅刀子, 也正因为这里是MD,庞文澜才可以毫不顾忌的采用这种做法, 在与MD政府军发生的几次交火,果敢共和军同样表现得及其滑头,只是这种滑头就不是左右摇摆了,而是将游击战的精髓发挥到了极致, 有一次,MD政府军出动数万人,撒开大网进行搜索,竟然连果敢共和军的人影都沒有捉到, 而几天之后,果敢共和军突然出现在后方,切断了MD政府军的补给通道,烧毁了后勤仓库, 在其余的几次战斗中,MD政府军同样沒能讨到半点便宜, 果敢共和军如同鬼魅一般行踪不定,永远沒有人知道他们将会出现在什么地方,对MD政府军狠狠的咬上一口,然后安全的悄然而退, 几经交手下來,MD政府军伤亡惨重,果敢共和军却毫发无伤, 由于果敢共和军很少捣乱,加之至少在表面上威胁还不大,因此MD政府慢慢的也就放弃了, 只要果敢共和军的所作所为不是太出格,MD政府通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果敢地区实现和解和停火之后,这种态度得到了更好的延续,直到通莱担任七十七师的师长, 此外,长箐山地区复杂的地势地貌,也是MD政府军头痛的另一个原因, 这里山连山,岭连岭,满眼都是茂盛的原始丛林,只见走兽,不见人烟, 对防守者來说,处处都是最佳的伏击地点,而对于进攻者來说,处处都可能成为自己的葬身之处, 尽管名义上属于MD,但是MD政府对长箐山并不了解,尤其是在果敢共和军占据这一地区之后,政府和军方的人更少进入这一地区了, 通莱担任师长后,从箱子底翻出一些粗略的老旧地图,然后间或的秘密派人勘测,对地图予以完善, 面对这样一个对手,在这样一个地区,MD政府军不得不小心翼翼, 他们的行动遵循着一条比较了解的路线,前方的数名侦查员不断向后方传來“安全”的报告,主力部队才缓慢的向前推进着,结果行军速度大受影响, 尽管深入果敢地区数公里后,仍然沒有发现半个敌人,MD政府军仍然不敢大意,尤其是当前方出现了一个葫芦形的峡谷, MD政府军并不知道,庞劲东的伏击阵地就设在这里,在峡谷两侧的山上,到处都是血狮军团的士兵,依照各自的武器配备,分成了几个火力层, 血狮军团的士兵们或是隐藏在丛林里,或是披着伪装网,一动不动的趴伏在那里,手里举着武器,紧张的瞄准着峡谷的入口, 在正常情况下,士兵们裸露在外面的皮肤还应该涂抹上伪装油彩,但是长箐山这里沒有那么完善的配备,只能因陋就简,用黑灰代替了, 由于考虑到Z国籍士兵相当数量來自农村地区,文化水平普遍不高,接触科学技术不多,因此缺乏熟练操纵高技术武器的能力, 所以庞劲东在对他们进行训练的时候,采用了和M国士兵不同的训练大纲,尽量突出他们的特点和优势,其中很重要的一条就是注重伪装, 毫无疑问,庞劲东当时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哪怕是从近处观望过來,也只能见到这里只有一片片的树林和草丛, 尽管肉眼观察不出來,但如果借助红外成像仪对这里细细观察,血狮军团恐怕就要暴露出來了, 因为人体散发出的红外线不同于周围的树木和岩石,可以很清楚的分辨出來, 幸运的是,MD政府军并沒有这样的装备,就算是有,每走几步路就探测一番,显然也不太现实, 庞劲东通过望远镜看着,眼见MD政府军已经走到了峡谷的入口,马上就要进入伏击圈,不由得紧张起來, 但是刚刚走进來几个人,MD政府军却突然停住了,一群军官模样的人围聚在一起,对着峡谷里面的地势指指点点, “见鬼,”庞劲东心中暗骂了一句, 就在这个时候,庞劲**然感到有人在后面轻轻拉了一下自己的衣角,庞劲东缓缓的回过头去,发现拉自己的人是蒙放, 蒙放趴在地上,依靠手肘和膝盖爬了过來,不仅极其缓慢,每一个动作都需要很长时间,而且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也不知道用了多久,才來到庞劲东这里,如果不是因为他拉了庞劲东一下,庞劲东都沒有发现他已经來到了自己身后, 血狮军团有自己的军衔标准和晋升制度,蒙放是从第一批受训的华夏士兵中选拔出來的军官,曾在国内有过三年的军旅生活,目前在血狮军团已经官至上尉, 这样快的提升速度,一则是因为血狮军团目前求才若渴,二则是因为蒙放的确很有才干, 庞劲东这一次带到MD來的部队,总的负责人就是蒙放, “什么事,”庞劲东用极低,几乎不可闻的声音问道, 如此缓慢的动作,如此低沉的声音,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不让峡谷入口的MD政府军发现自己, 蒙放用同样低沉的声音回答说:“炸药已经安好了,” 庞劲东微微点点头:“等他们一进來,立即引爆,截断他们的退路,” “沒问題,” 庞劲东沉默半晌,突然轻声叹了一口气,问:“你认为我们能赢吗,” “我们在人数上占有绝对优势,而且根据我的观察,这些MD人的训练不足,装备也很一般,我们可以说拥有绝对的胜算,” “记住,,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这个世界上沒有绝对有把握胜利的战争,正相反的是,很多本來绝对有胜算的战争,都因为一些偶然因素而失败了,” “长官说的对,”蒙放用力的点了点头,动作幅度大了许多,这倒不是他为了恭维庞劲东,而是从内心中认同庞劲东说的这些话,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更何况,在这一百多人的后面,是拥有数千人的第七十七师,而在第七十七师的后面,则是拥有四十余万军队的MD军政府,其中可以迅速投入果敢地区的,就有一二十万之众,”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分组歼灭 蒙放也叹了一口气:“那倒是,” “真特么头疼,差距太悬殊了,”庞劲东不无忧虑的说:“就算MD政府军素质低、训练程度差、装备落后,但人数上的优势毕竟是我们无法比拟的……” 战斗在即,庞劲东说出的这样一番话,等同与在给大家泄气,蒙放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打仗不是靠人多就可以的……” 庞劲东注意到蒙放的表情,苦笑一声问:“是不是觉得我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 蒙放愣怔了一下,才无奈的点点头:“是啊,” “这是因为我不想欺骗大家,而是要让大家知道,我们面对的是怎样一种境地,” 蒙放盯着庞劲东,试探着说:“我们毕竟是雇佣兵,这场战争和我们自身沒有关系,无论进展如何,我们只管收钱,就算果敢共和军最终失败了,我们大不了保护着你四爷爷,抽身走人……” 庞劲东乜斜了一眼蒙放,缓缓的说:“你要明白,我并沒有把这场战争,当作是一次普通的生意,” 蒙放并不了解这次事变的详细经过,因此不知道庞劲东并沒有与果敢共和军建立真正意义上的雇佣与被雇佣关系, 这一次军事行动,完全是庞劲东依据自身的想法,并以个人的名义对叔祖庞文澜提供帮助, 就这一点而言,所有血狮军团的士兵其实都被蒙在鼓里, 庞劲东并沒有对此做出详细解释,但是蒙放已经了然于胸了,默然了片刻,他又用力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你能明白最好,”庞劲东说着,目光伸展开去,看向远处的长箐山,尽管那里现在已经沒有多少人了,果敢共和军的士兵已经分赴各个阵地,但这座山却仍作为一个象征坚强的屹立在那里, 蒙放小心翼翼地说:“我想这次战斗,不仅仅是为了你的四爷爷……” “不,至少在眼下,的确是为了我的四爷爷,”庞劲东缓缓的摇了摇头,又补充说:“如果需要赋予这场战斗一个崇高的意义,那么就是为了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所有华人,从此不再受这份窝囊气,” 就在庞劲东和蒙放两人轻声交谈的时候,MD政府军终于谨而慎之的行动了, 队伍分成组,第一组钻进了峡谷里,而第二组仍然停留在峡谷外面, “他们怎么沒有全进來,,”蒙放看向庞劲东,焦急的问:“怎么办,” 庞劲东摇摇头,回答说:“等等看,” 只见第一组MD政府军小心翼翼的在峡谷里面前行着,时刻紧张注意两侧山坡上的动静,但是行进的速度却非常快,不多是工夫就已经接近峡谷另一侧的出口了, 而第二组MD政府军仍然停留在峡谷的外面,看着自己的同伴,却丝毫沒有追上去的意思, 这条峡谷并不险恶,两侧的山坡很平缓,而且也不算长, 庞劲东之所以选在这里,就是因为觉得这种地势地貌在长箐山地区十分常见,因此不会引起MD政府军的特别注意, 峡谷的出口处是一个“丫”字型的路口,庞劲东在那里设置了第二个伏击阵地, 按照庞劲东的原定计划,MD政府军的退路一旦被切断,必然会拼命向前方突围,这样就会进入二号阵地,而他们在那里将会遭致來自四面八方的火力袭击, 但是现在眼见MD政府军分成了两批,一次性围歼的打算就落空了, “怎么办,”蒙放又一次紧张的问到,说话间的工夫,第一组MD政府军已经來到出口了, “呵呵,”庞劲东笑了笑,无奈的说:“你的经验还略显浅薄,这种战术是部队在峡谷地区推进时经常采用的,为的就是避免遭到围歼,同时在遭到进攻时能够互相支援,其实我早就应该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但是我把MD政府军看得太蠢了,”又笑了笑,庞劲东自我解嘲地说:“刚刚还告诉你不要轻视自己的对手,转眼自己就犯了同样的错误,” 听到庞劲东的自我批评,蒙放显得很不自在,撇了撇嘴,第三次请示道:“怎么办,” “引爆炸药,截断峡谷入口,”庞劲东一挥手,断然说道:“能吃掉多少就吃掉多少,” 蒙放早已经做好准备,庞劲东话音刚落,他就拿出信号枪,按照约定打出了一颗红色的信号弹, 几乎就在信号弹升起的同时,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传來,几乎要把人的耳膜刺穿, 大地紧跟着剧烈的颤动起來,士兵们趴伏在地上,感觉就像筛子上的黄豆,五脏六腑几乎都要被震出來了, 伴随着这场剧烈的爆炸,峡谷的入口立即淹沒在一片烟尘之中, 这片烟尘是如此的浓密,远远看去就如同一块固体一般,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冷酷的隔绝在了外面, 但是与此同时,其间又分做一股股,就像蟒蛇一般缓缓的流动着,又使得这片烟尘似乎具有了某种生命, 烟尘很快扩散开來,向峡谷内部流淌,又像是洪水一般冲沒了一切, 血狮军团士兵虽然隐蔽在山坡上,距离烟尘还有一段距离,但是看着眼前的这个场景,仍然感到了一种窒息, 爆炸对MD政府军造成的影响,要远远超出血狮军团, 很多处于峡谷入口附近的MD士兵,当时便死于非命, 其余的MD士兵意识到自己遭遇了偷袭,但是酸痛的身体和晕晕乎乎的大脑,还有那模糊不清的视线,让他们无法立即做出有效的反应,只能互相间用大声的喊话,给自己和同伴壮胆, 两组MD政府军都陷入了这样混乱,此起彼伏的声音里面掺杂着士兵们的怒骂,和军官们含糊不清的命令, 庞劲东当然不会给MD政府军时间做出调整,一个“开火”的命令下达之后,第二颗红色的信号弹升起,山坡两侧立的血狮军团士兵,立即对峡谷里的MD政府军猛烈射击, 人在遭遇绝境的时候,都会爆发出空前的潜力,MD政府军正面临这样的情况, 如雨点一般倾斜而來的子弹,让他们暂时忘记了爆炸带來的痛苦,开始飞快的整理队形,进入战斗状态, 当MD政府军终于展开还击的时候,已经在阵地上丢下了二十几具尸体, 庞劲东冷静的观察着阵地上的局面,然后不断下达命令,对MD政府军做出有针对性的战术调整, 此时此刻,庞劲东不得不意识到,自己的确低估了MD政府军的水平, 被困峡谷中的第一组MD政府军,在又付出了十余条生命之后,终于进入了状态,还击开始变得有组织, 他们并沒有像庞劲东预想的那样,尽量向峡谷出口方向冲去,反而向已经被封堵住的峡谷入口缓缓撤去, 不多时的工夫,这一组MD政府军就隐沒在了烟尘当中,使得血狮军团的士兵们无法准确瞄准,只能向着大致方向射击,用密集的火力模糊的拦阻, “见鬼,”庞劲东一拳用力的捣在了地上, 蒙放在旁边急忙宽慰说:“他们的伤亡很惨重,已经沒剩下几个人了,” 庞劲东正要下令,让血狮军团立即组织对峡谷外的第二组MD政府军发动攻击,却沒想到峡谷入口处发出一阵阵呐喊声, “怎么回事,”庞劲东急忙向峡谷入口处望去,但是却被烟尘遮挡住了视线, 蒙放通过对讲机和驻守峡谷入口的士兵交谈了几句,然后立即向庞劲东报告说:“第二组MD士兵开始向峡谷内部突击,” 庞劲东一把掀掉自己身上的伪装网,“嗖”的站起身來,吩咐道:“马上跟我过去看看,” 庞劲东带着蒙放在山坡上一路奔跑,不断跳跃过岩石,穿过树丛,最后來到峡谷入口, 这时烟尘已经淡了一些,但是仍然很浓密,灰尘夹杂着一些细小的石粒,拼命的向人鼻孔中钻來, 庞劲东不得不用袖子掩住鼻孔,同时双眼紧紧地眯起,防止眼睛被迷住, 驻守在这里的士兵,早已经将上衣脱下包裹住头部,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即便这样做也不能根本解决问題,只能让人略微感到一丝好受, 但是士兵们仍然坚守在岗位上,一动不动,任凭灰土洒落在自己的身上,让自己变得如同一座雕像一般,最后甚至与这山坡融为一体, 庞劲东到了这里之后,才能勉强看到入口外第二组MD政府军, 入口已经被炸落的碎石彻底用堵住,只见政府军的士兵们正拼命攀爬到碎石上面,试图翻越过去,与里面的第一组同伴会合, 庞劲东冷笑一声,说:“沒有想到,MD政府军还是很勇猛的,” 话音刚落,几个身影摇摇晃晃的出现在乱石堆顶部,打算翻到峡谷里面, 蒙放见状,一声断喝:“干掉他们,” 接到蒙放的命令,三挺重机枪一起开火,用三道火龙组成的火网,罩住了乱石堆的顶部, 第一个翻过乱石堆的MD士兵最先中弹,华夏造的QJZ89式重机枪的威力,在他的身上得到了充分的发挥, 一发12.7毫米机枪子弹集中了他的左胸口,将整个上半身左侧彻底炸烂,右侧也只剩下一条臂膀,头部仅仅被一点皮肉连着,耸拉在肩膀上,飞溅起的鲜血,将他身后几名战友的正身全部染红,如同刚从染缸里钻出來一样, 其余几名MD士兵见到自己战友的惨状,立即停止了冲锋,呆在了那里,许久沒有反应过來, 似乎是为了加强这种恐怖效果,尸体并沒有立即倒落在地上,而是站在那里摇晃了几下,才一头栽倒, 在一些廉价矫情的国产电影电视剧和港台警匪片中,子弹往往具有一种两面性,当目标是反派的时候,可以一发毙命, 而目标是正面人物的时候,却像是小石子一般轻轻敲打在身上,只能让英雄人物贡献出一些血液,并借机表现出一些慷慨英迈之气, 大英雄们在需要牺牲的时候,至少也要挨上十几发,甚至几十发才肯恋恋不舍的告别观众, 事实上,子弹真实的威力并不是如此简单,也不是人们凭空想象可以猜想到的, 只有切身经历过的人才会知道,即便是不起眼的手枪子弹,在合适的条件下也能造成惊人的伤害, 这种QJZ89型重机枪,是华夏自主研发的第一款以平射为主,用以杀伤敌集群目标、压制轻型武器火力点、毁伤轻型装甲目标的重机枪,必要时还可进行高射,攻击武装直升机等低空目标, 庞文澜费了很大力气才搞到了几挺,不舍得全部拿出來用,在军械库里储备了几挺, 庞劲东从果敢共和军的军械库中,只得到为数不多的几样好东西,其中就包括这种机枪, 在这个世界上,切身体会过这种机枪威力的人少之又少,因此从这一层意义上而言,这名MD士兵还是很幸运的, 他的死也给血狮军团的机枪手以机会,从容的敲掉他的战友, 第二名MD士兵的待遇比第一名要好,得到的不是一发,而是一排子弹, 他被拦腰斩断,上半身飞落出十几米远,下半身却还傻傻的站在原地, 内脏和肠胃夹杂着大量的鲜血,从身体的断面中缓缓流淌而出, 干掉这几名MD士兵后,庞劲东让蒙放立即传达命令:“第二伏击战地保持不动,第一伏击阵地全体立即向峡谷口方向集结,” 就在这个时候,聚集在峡谷口外的第二组MD士兵已经摆好战队队形,对血狮军团发动疯狂反击, 从第二组MD政府军的阵地,传來了几声沉闷的“噗噗”声, 透过烟尘,庞劲东依稀看到几个黑点,拖着尾烟射向血狮军团的阵地, 庞劲东立即高呼了一声:“RPG,” RPG的中文译名叫做火箭助推榴弹,是结合了迫击炮和榴弹特点的武器,很多国家都研发过,不过通常都是指旧苏生产的, 由于这种武器的使用范围过于广泛,所以太过有名,只有旧苏的另外一种武器,,AK47,才能比肩,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峡谷血战 这种发明于半个世纪前的武器,按说应该进入博物馆颐养天年了,却沒有想到在当今重新焕发青春, 归根结底,盖因为其使用方便、维护简单、成本低廉, M国军队在伊拉克吃尽这种武器的苦头,一旦缴获,必定用焊枪切碎泄愤, 峡谷的外面也被笼罩在烟尘中,虽然由于空间较为开放,浓度沒有峡谷内那样稠密,但对MD士兵的瞄准还是造成很大困难, 由于RPG的精确度本就不高,因此几发全落空了,击在血狮军团上方或是侧翼, 爆炸带來的冲击波夹杂着石块敲打在身上,士兵们毫不在意,用重机枪向MD政府军回以猛烈的扫射, 重机枪的子弹在MD士兵当中打出无数弹坑,一排排的交织在一起,无数灰尘和石子迸溅而起,形成一丛丛奇特的花束, 凡是被笼罩其间的MD士兵,身体都随之被切割成了好几块, 残肢断臂和内脏伴随着鲜血到处挥洒,不多时,第二组MD政府军所在的地方,就被侵染成了一片暗红色, 接到庞劲东的命令之后,第一伏击阵地的血狮军团士兵迅速集结到峡谷入口周围,用各型武器向乱石堆两侧的两组MD士兵猛烈的倾泻着子弹, 到此时为止,战斗爆发不过十余分钟的时间,一个连的MD政府军已经伤亡过半, 正常情况下,一支部队的伤亡如果达到这个水平,就基本已经丧失战斗力了, 可MD政府军的士气虽然大受影响,却沒放弃战斗,更沒表现出一丝后撤的意图, 如果有果敢共和军的人在场,他们一定会惊讶于MD政府军表现出的顽强意志,是过去从未有过的, 血狮军团占据了全部制高点,在人数和火力又拥有压倒性优势,MD政府军的这种顽强根本无法改变这种局面,慢慢开始处于下风,最后终于接近溃退的边缘, 庞劲东看着MD政府军阵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和坚决不肯撤退的MD政府军,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他们……不会是想要拖住我们吧,” 蒙放一直陪在庞劲东的身边,看着眼前的场景,喜滋滋地说:“看來我们马上就可以清理战场了,” “不,”庞劲东摇了摇头,立即命令道:“所有士兵立即撤退到第二伏击阵地,” 蒙放万万沒有想到,庞劲东竟然会下达这样一道命令, 一时之间,他竟然忘记了从命,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从嘴里吐出了一个字:“啊,” 庞劲东狠狠的瞪了蒙放一眼,催促道:“等什么,马上传达,” “是,”蒙放答应一声,立即将命令传达下去, 对命令不理解的人不止蒙放一个,血狮军团的这批士兵都是第一次参加真正的战斗,而对于军人來说,第一次战斗是十分重要的,甚至可能会影响他们从此往后的戎马生涯, 胜利或者失败,将注定他们从此究竟是拥有一种强烈的自信,还是一种不愿流露的自卑, 看着MD政府军阵地上不断增加的尸体,和不断减少的火力,血狮军团的士兵兴奋到了极点,发挥出了在红岩谷基地学到的全部技能, 拥堵在峡谷入口的烟尘已经渐渐的散淡,视野变得清晰了不少,更有助于瞄准射击, 血狮军团到目前为止只付出了很轻微的伤亡,眼见胜利在望,庞劲东在这个时候下达的撤退命令,对士兵们的士气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哪怕不理解也要服从, 血狮军团的士兵们犹豫了一下,还是在各自负责军官的指挥下,用火力互相掩护,开始有条不紊向第二伏击阵地撤去, 这个连的MD政府军已经做好了全军覆沒的准备,却突然发现对方的火力开始减弱了, 他们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血狮军团竟然开始撤退, 无异于重生一般的MD政府军根本不敢追击,只是保持着有限度的交火,同时开始整顿队伍,救治伤兵, 蒙放看着一排排的士兵从隐身的地方走出來,慢慢吞吞的向后方撤去,十分不解的问庞劲东:“长官,为什么要撤退,” 庞劲东还沒有來得及说话,急转直下的战局回答了蒙放的问題, 葫芦型峡谷的两侧,,也就是血狮军团藏身所在,,是两座矮山,几处的山坡都十分平缓, 就在这个时候,血狮军团上方的山顶,突然出现了大量的MD士兵,呐喊着向血狮军团冲了过來, MD士兵一边冲锋,一边猛烈射击,正在撤退当中的血狮军团完全暴露在了他们的火力之下,距离山顶最近的两排士兵最先被击中,身上崩出了一朵朵血花, 他们还沒有來得及还击,就顺着山坡滚落下去,在身后扬起一股股的尘土, “继续撤退,不要恋战,”庞劲东刚刚高喊了一声,一枚手榴弹在身体不远处爆炸, 剧烈的冲击波将庞劲东和蒙放一起掀翻在地,迸溅起的泥土和草根石块落在了两个人的身上,几乎将两个人彻底掩埋, 庞劲东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睛一片模糊,看不清楚任何东西, 耳中则充斥着巨大的嗡鸣,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就像是似乎有无数只蜜蜂围着耳朵飞, 血狮军团的士兵都知道庞劲东的大概位置,见到那里刚刚遭到攻击,立即陷入了一阵惊恐之中, 有的士兵正准备还击,结果变得软弱无力且沒有组织,距离庞劲东较近士兵则得到了刚才的命令,继续向第二伏击阵地撤去, 庞劲东还沒有完全恢复过來,就被士兵从地上搀扶起來,只感到浑身剧痛,似乎五脏六腑都被炸烂了, 庞劲东急忙浑身上下摸索了一下,发现自己沒有受伤,才多少松了一口气, 蒙放距离爆炸点要远一点,因此受伤比庞劲东轻,很快就恢复过來,急忙对庞劲东说:“长官,我掩护你先撤吧,” “这个时候任何人都能撤,唯独我不能,”庞劲东摆摆手,竭尽全力挺直了胸膛,坚定的站在那里,发布了一连串的命令,组织血狮军团一边还击,一边继续向第二伏击阵地撤退, 远远的看到庞劲东沒有大碍,血狮军团的士兵立即恢复了士气,按照命令行动起來, MD政府军毕竟先发制人,而且居高临下, 血狮军团经过刚才的战斗,体力和弹药消耗都很大,完全凭借着平日里严格训练积累下的技能和经验,勉强与MD政府军打平, 血狮军团在撤退着,MD政府军则缓缓的围拢上來,直到血狮军团终于到达峡谷出口处, 只要出了峡谷就进入第二伏击阵地,这个阵地是庞劲东精心布置的,数个火力点全部拥有良好的视野和射击角度,分布在四面八方的所有制高点, 只要把新出现的这股MD政府军引入这里,庞劲东有把握将他们全部报销,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峡谷出口的山顶上突然又出现了几股MD政府军,与追击在血狮军团后面的MD政府军,对血狮军团形成了合围之势, 这样一來,形式变得十分危急,庞劲东大致扫看了一眼,就知道到了此时此刻,血狮军团不仅地势上吃亏,在人数上也丧失了优势, 几股MD政府军加在一起,人数要远远超出血狮军团, 蒙放紧紧跟在庞劲东身后,焦急的问:“怎么办,”他今天说得最多的就是这三个字,尽管他是一个优秀的军人,但毕竟缺乏实战经验,有些乱了方寸, 庞劲东则不同,在几年的雇佣兵生活当中,曾面对过各种各样的情况, 而且庞劲东十分清楚,无论自己内心有多慌乱,此时无论如何都不能够表现出來, 因为自己一个不经意的动作,或者一句未经深思的话,都可能对军心士气造成严重印象, 庞劲东冷笑一声,突然高喊了一声:“血狮军团,上刺刀,” 这一声断喝如同雷霆一般,压盖过了峡谷里震耳欲聋的枪炮声,清晰的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 血狮军团的这一批士兵,尽管并沒有参加红岩谷基地的那次激战,但是关于那场激烈战斗的种种传说,在他们刚刚加入血狮军团的时候就已经塞满了耳朵, 因此他们也知道,“血狮军团,上刺刀,”这句话的來历,更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听到庞劲东的命令,士兵们先是愣怔了一下,紧接着齐刷刷的抽出刺刀装在了枪口上, 伴随着阵阵的高喊声,一排排闪亮的刺刀向MD政府军刺去, 这个时候,血狮军团距离MD政府军已经很近了,几乎沒有经过什么冲锋,双方就交错纠缠到了一起, 白刃战刚刚进行沒有多久,峡谷出口处又传來一阵剧烈的枪声,是第二伏击阵地的士兵接到庞劲东的命令,知道战局沒有按原定计划发展,迅速杀进谷來增援了, 半个小时后,在通莱的办公室, “报告,”传令兵战战兢兢的站到通莱的面前,心里忐忑的揣测着,通莱会对自己带來的消息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说,”通莱只说了一个字,然后端起水杯送到嘴边, “刚刚接到前线的战报……先锋……先锋部队全军覆沒,”传令兵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连他自己都听不到了, 但是通莱却听得一清二楚,他还沒有喝到水,就用力将水杯摔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脆响,可怜的茶杯用自己的粉碎,证明了通莱办公室的地面还是很结实的, 通莱出动的先锋部队是一个营,下辖共计三个连,而不是只有一个连, 暴露在庞劲东面前那个加强连是当诱饵的,大张旗鼓的进军,其他的两个连则在全力隐秘行踪的同时,悄悄地尾随在后面, 当做诱饵的连在遭遇敌人之后,其余两个连就迅速分散开,从两侧将敌人包抄围歼, 通莱并不奢望一次战斗就彻底歼灭果敢共和军,但估计大伤果敢共和军的元气还是沒有问題的, 从很早之前开始,通莱就为这个计划做了准备工作, 这个先锋营驻扎在一个人烟比较稠密的地方,尽管实际上是一个满编营,但是对外却声称只有一个连,为此他们从不集体出动或训练, 为了更好隐藏先锋营的真正实力,通莱还在补给上做了手脚, 这个营通常是从附近的集市采购一个连的所需,然后其余人的补给从师部直接运抵, 久而久之,各方都以为这个地方只有一个连队,包括果敢共和军也依据自己得到的情报,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正文 第三十三章 意外生变 因此在这个先锋营开拔的时候,得到消息的各方,都认为只有一百余人的兵力, 事实上,通莱还做了许多类似的事情,目的就是为了掩盖MD政府军在果敢地区日渐壮大的事实, 在MD政府军内部,纵然有人对通莱急躁冒进的行事作风和极端的民族主义情绪不满,但也都会佩服通莱的军事才干,因为他的确大大扭转了MD政府军的作风,增强了战斗力, 通莱就任七十七师师长以后,首先做的事情就是严明军纪,要求所有官兵能够严格执行命令, 尤其是在战斗的时候,如果接到进攻命令却不进攻,沒有接到撤退的命令却主动撤退,将会被严格追究责任, 而且这种追究并不只限于违反命令的官兵本人,还连带其主管负责的军官, 例如说,士兵如果擅自败退,那么其排长就要受到惩处,排长如果擅自撤退,那么其连长就要受到惩处, 而所谓的“惩处”,其实方式只有一种,那就是枪毙, 这种法西斯似的军纪虽然冷酷得不近人情,让通莱在MD政府军内部招致许多非议,但是的确收效显著, 通莱治下的部队由此一改颓废松懈的风貌,过去畏敌如虎的七十七师,虽然沒有因此变得悍如疯虎,但是战斗意志和精神面貌却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提升, 庞劲东是有幸第一个领教这种提升的人,如果不是因为MD政府军的基础实在太差,军队制度、战术理念和训练方法落后太多,那么这场战斗的胜负就很难说了, 这个营是通莱亲手训练出來的精锐部队,也是通莱的一把杀手锏, 在通莱彻底改变果敢地区现状的计划当中,这支部队就是先锋,要第一个出击果敢地区,然后用一场完全的胜利,鼓舞自己一方的军心,同时撼动果敢人的意志, 通莱本來认为自己的这个计划完美无缺,却沒有想到遭到了彻底的失败,这个被自己视为骄傲的营,遭致了全军覆沒的下场, 在一霎那间,通莱感到了一股揪心般的疼痛, 他的双拳紧紧的攥握在一起,目光凶狠的到处扫视着,像是期盼对手立即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可以让自己撕得粉碎以泄愤,又像是在寻找一个出气筒, 传令兵战战兢兢的站在通莱面前,大气都不敢出,唯恐自己变成那个可怜的出气筒, 不知道过了多久,通莱的双手才松开,面容恢复了往日那种样子,平静当中带有阴鸷, 成为出气筒嫌疑最大的传令兵,本來想请示接下來应该怎样做,但话语却只是在嗓子眼里打转,无论如何说不出來了, 任何与通莱有过一定接触的人,都对他的残暴留有深刻印象,这种残暴不仅仅体现在军纪上,也体现在平日为人处世的方方面面, 事实上,通莱的军事才能在很大程度上,正是建立于这种残暴的基础之上, 这种残暴并不是通过语言表达出來的,而仅仅是一个动作,或是一种表情, 因此尽管通莱并沒有说什么,传令兵却连一句简单的话都沒有勇气说出口,哪怕通莱的表情已经缓和下來, 又过了良久,通莱突然冷冷一笑,像是对传令兵说,又像是自言自语:“幸亏我还有一张王牌,本來打算留到关键的时候用,现在……”通莱站起身來,透过办公室的窗户眺望着远方,似乎想要看到长箐山,“好吧,庞文澜,我直接端你的老窝,” 回头再说庞劲东这一边, 在某种程度上,清理战场是一件比战斗自身还要残酷的事情, 在战斗的时候,人们往往陷入一种疯狂状态,根本不会去考虑自己的遭遇,或者自己给对方造成的伤害,都有多么的残忍, 等到在战斗结束之后,人们的热血已经冷却下來,那种疯狂也随之消散而去,就会开始仔细观察并思考眼前的一切, 血狮军团的这批新兵赢得了第一场战斗的完胜,喜悦和兴奋之情本來是到极点的,但是这种心情现在却被眼前的场景冲淡了许多, 遍地的尸骸和残肢断臂散发着一股奇特的味道,比这种味道更强烈的是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两种味道同时猛烈刺激着人们的嗅觉,进而让胃部产生一阵阵的痉挛,不时想要呕吐, 地上的一滩滩东西,本來都曾属于一个活蹦乱跳的人,现在却与一堆烂肉沒有任何区别,混杂着暗红色的鲜血和黑色泥土四处抛洒开, 偶见几具还算是完整的尸体,很多地方也已经被战火燎成了黑色, 所谓的“清理战场”,其实并沒有技术含量,全世界所有军队都会做类似的事情,不过就是救治己方伤员、寻找并歼灭残余的敌人、计算双方的伤亡情况、整理并收缴敌人的武器等等, 有的时候,基于人道主义精神,也会对敌方的伤员进行救治,而所有这些都要写入作战日记和部队战史当中, 尽管性质上属于雇佣军,但庞劲东对血狮军团的要求,与一支真正的军队沒有任何区别,血狮军团的士兵们或是有条不紊的做着这些,或是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蒙放走到庞劲东的身旁,似乎像是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嘴唇张合了几下,却沒有说出口, 庞劲东多少揣测到蒙放是想发些感慨,意味深长的说:“任何一名军人,都有一天需要面对这样的场景,沒有经历过我们今天经历的这些事的军人,就不是一名真正的军人,” 蒙放叹了一口气,又沉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庞劲东嘉许的笑了笑,转而问道:“伤亡情况统计出來了吗,” “我军阵亡二十一人,重伤十二人,轻伤三十四人,击毙敌军一百零四人,俘虏二十七人,其中伤员十五人,” 庞劲东微微点了点头:“很好,” “很好”这个评价有两层意思,一是对血狮军团在今天的表现感到满意,二则是嘉许蒙放的工作做得周到细致, 蒙放不由得高兴起來,这场血战带來的震撼因之变淡,同时继续说了下去:“我们缴获敌军的武器和物资包括……” “这个就不用说了,”庞劲东摆摆手,打断了蒙放的话:“人是一切的基础,有人就有了一切,所以我也只关心人,能够最低程度上降低我们的伤亡,最大程度上杀伤敌人,就是真正的胜利,尽力救治伤员,能保住一个是一个,至于缴获了多少武器和物资,或者损失了多少武器和物资,我根本就不在乎,” 庞劲东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是仍然被周围的很多官兵听到了,无不纷纷向庞劲东投來感激的一瞥, 这些來自国内的士兵,从小到大所接受的教育和接触的环境,都不是人本主义的, 正相反的是,他们从小耳濡目染的,全是“草原英雄小姐妹”这样的故事和典型, 这种故事和典型确立起的道德和社会行为准则,往往会要求人们为某样东西去牺牲自己,哪怕这样东西不怎么值钱, 那对保护羊群的小姐妹固然有值得学习的地方,但是如果被无限上纲成为整个社会的榜样,结果就会让人们产生逆反心理,在面对一些真正无价的东西,例如国家荣誉和民族尊严的时候,反而变得很惜命,甚至不怎么在乎了, 自幼在国外长大的庞劲东,接受了西方人本主义的理念,并将这种理念应用到部队建设当中來, 这些士兵生平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对庞劲东立即肃然起敬,同时坚定了追随庞劲东的决心, 本來是为了赚钱,或是寻找刺激來到这里的他们,这个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在血狮军团有了其他的收获, 蒙放正要转身离开,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那些俘虏怎么处理,” “审问一下,看看能不能提供有价值的情报,然后……”庞劲东的声音渐渐压低了,同时用手在脖子上一抹, 庞劲东刚刚对待自己人的态度充满了人文关怀,这时谈到敌人,虽然语气十分的平静,却暗含着杀气,这让蒙放不由得一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庞劲东看了看蒙放,以为是在质疑自己的决定:“别跟我谈善待俘虏之类的国际交战准则,抱歉,我们只是雇佣军,制定《日内瓦公约》的时候,沒人让我去签字,” 不过,蒙放根本不是这个意思,更不知道《日内瓦公约》是何物,急忙解释说:“我只是觉得在这里审问有些草率了,” “我也知道草率,很可能问不出來有用的东西,但是我们不是长箐山的主人,只是在这里帮忙,而且…….”庞劲东说到这里,声音低至几不可闻:“果敢共和军对待我们究竟会是什么态度,现在恐怕还不能确定,我们自己下一步何去何从还不知道,这些俘虏带在身边就是累赘,” 庞劲东说罢,脸庞上浮现出一抹愁苦,这是哀叹于原本纯洁温暖的亲情,竟然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对于庞劲东叔祖家在前几天出的那件事,蒙放多少有些耳闻,但是他很聪明的予以回避,对庞劲东的话也装作沒听到,只是提出了一个建议:“不如我们转交给果敢共和军吧,” 对于自己所面对的问題,蒙放根本就帮不上一点忙,庞劲东刚才的那句话,准确地说只是发发牢骚, 思考了片刻,庞劲东点了点头:“这样也好,就移交给果敢共和军吧,” 但是,这些俘虏注定要和自己的战友一起在这峡谷中死去,因为庞劲东很快就改变主意,下令将他们就地处决了,原因则是突然发生的巨变, 庞劲东正向蒙放交代着事情,长箐山方向突然传來几声巨响,紧接着响起了如同爆豆一般的声音, 庞劲东急忙举起望远镜看过去,发现长箐山冒起了数股浓烟,隐约可见无数明显属于MD政府军的军人,飞快穿梭在树林中,正在向山顶冲去, 庞劲东呆若木鸡,过了许久,才子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 长箐山的周边都有部队把守,正面是庞劲东的血狮兵团,背部的怒江沿岸是精锐的第一团,左翼和右翼有第二团,山上还驻守着作为战略预备队的第三团, 就算是MD政府军主力突然从侧翼猛攻,也断然不应该这样快就溃败,毫无预兆的就被攻上了山,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三十四章 长箐山沦陷 葫芦形峡谷的出口正对着长箐山,在峡谷里面可以清楚的眺望长箐山, 血狮军团的士兵也注意到了那里的战斗,纷纷站起身來,茫然的看着远处,然后又纷纷的将目光落到庞劲东身上, 面对这种突然急转直下的形式,庞劲东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做,愣在了那里, 看着一股浓烟在长箐山顶燃起,庞劲东的脑海中飞快划过一连串的问号:“到底怎么回事,四爷爷怎么样了,无双怎么样了,我的叔伯和姑姑们呢,……” 蒙放看了看躁动不安的士兵们,又看了看庞劲东,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做点事情, 他來到庞劲东的身旁,轻声提醒道:“长官……” 蒙放的声音,将庞劲东从一连串的问号中解脱出來,看了看自己的周围, 此时所有的士兵都來到庞劲东的身旁,密密匝匝的聚集在峡谷里,如果有人发动突然袭击,难免会被一网打尽, “怎么办,”庞劲东的脑海中飞快思索着各种对策,过了良久终于决定直接驰援长箐山, 庞劲东在峡谷中组织伏击的时候,与果敢共和军沒有保持任何联系, 杨家威只是派了两个熟悉地形的人,给庞劲东充当向导,而他们现在同样是一头雾水, 长箐山的情况还不明朗就立即驰援,从纯军事角度來说是极为冒险的, 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先去探查情报,最多也不过就是将部队部署到外围, 可庞劲东出于对四叔祖的担忧,不愿从军事角度出发思考眼前的局面,也不愿意去考虑这种冒险会造成怎样的伤亡, 对庞劲东來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能够确保亲人们的安全, 为此,庞劲东不得不自私一次,动员血狮军团立即集结开拔, “所有的弟兄们,”庞劲东站到高处,缓缓的扫视着伤痕累累的士兵们,用高亢的语调镇静的说道:“相信你们也已经知道了,就在刚才,果敢共和军的基地遭到了MD政府军的突击,现在已经接近陷落了,需要我们立即前往增援,” 庞劲东说完这几句话后,仔细注意着士兵们的表情, 让庞劲东感到些许宽慰的是,听到即将又要投入新的战斗,只有少数人才表现出了沮丧的神色,多数人则表现得很平静, 当年在南美丛林的时候,庞劲东经常需要带着队伍接连转战几个地方,其间只有很少的时间可以休息, 但是那些都是成熟的雇佣兵,戎马生活的经验、战斗的意志和身体素质,都要远远超出眼前这些新兵蛋子,此外,新兵的军心士气也是最容易动摇的, 为了解决这些问題,通常的做法是把新兵和老兵混编一起,让老兵在各个方面提携新兵, 但庞劲东现在唯一可用的力量只有这些人,因此这些原本不算什么的问題,在眼下变得格外重要, “我知道你们很累,需要好好休息和放松一下,更知道有很多人带伤在身,急需要医疗救治,但是现在情况却不允许,我们不得不立即投入一场新的战斗,我不想隐瞒你们的是……”说到这里,庞劲东的声音变得低沉起來:“我们对长箐山那里的情况还丝毫不了解,敌人有多少兵力、装备如何、攻占了哪些地方,我们全都不清楚,让你们这些只携带有轻武器的人去增援,是一件很冒险的事情,而且,相信你们也多少有所了解,长箐山的地势有多么的险要,如果那些险隘已经被MD政府占领,对我们來说……” 庞劲东说到这里就打住了,尽管沒有明确告诉大家,将会出现的情况会是怎样的,不过每一个人都能够猜测到, 从某种程度上來说,庞劲东的这些话是在给大家泄气,但庞劲东自己并不这样想, 庞劲东一直都认为,在执行一个任务之前,直言不讳的把困难讲出來,能够最大程度上收拢人心, 如果采取遮遮掩掩的态度,让大家到时候自己去认识到困难,反而更容易动摇军心, 而事实则一再证明,庞劲东的观点是正确的, “但是,我相信即便是这样,我们同样可以做得很好,因为血狮军团是一支优秀的部队,你们更是一群优秀的士兵,更加重要的是,这场战争并不是一场普通的战争,对我们这些雇佣兵來说,并不仅仅是为了赚钱,更是为海外的同胞而战,” 庞劲东又扫视了众人一眼,继续说;“相信你们都已经知道了果敢地区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也知道了果敢人是怎样的一群人,而你们只要平常多关注一点新闻,更会知道,海外华人这些年來过的是怎样的生活,我始终坚信,我们是一个优秀的民族,但是为什么优秀的民族却要被那些土著的矮猴子欺侮,,在今天,在这里,这一切都要发生改变,而做出这些改变的人,就是你们,” 除了少数哈韩哈日的脑残们,多数国内年轻人都或多或少有些民族主义情绪,很多士兵的脸上都表现出了激动的神色,有的人甚至跃跃欲试打算马上跟MD政府军再拼高下, 在这熊熊燃烧而起的情绪之上,庞劲东不失时机的浇了些油:“每一名加入血狮军团的士兵,在刚刚报道的那天,都会被自己的军官告知这样一句话,那就是:‘我对你们沒有其他要求,只是希望当敌人像丛林一样覆盖了大地,当军舰像高山一样拥堵了海面,当炮弹像雨点一样遮蔽了视线所及的天与地,我们要有决心和勇气一起去死,’只有能够做到这一点,才能成为血狮军团的一员,而现在正是践行这一诺言的时刻,” 庞劲东话音落地,在片刻的沉默之后,血狮军团突然爆发出整齐的吼声:“长官,是,长官,” 这声音如同山呼海啸一般响彻云霄,同时让大地都为之震动,峡谷两侧山坡上的石块,似乎都因此松动滚落了下來, 紧接着,在庞劲东的指挥下,血狮军团重新列队,然后如同滚滚洪流一般涌向长箐山, 此时此刻在长箐山那里,MD政府军高喊着:“杀光华夏人,” 瞪着血红的眼睛,四处寻找果敢共和军, 部队这个时候如果能迅速投入战场,就算不能取得战斗的完全胜利,至少也会在极大程度上杀伤敌人,对长箐山的守军构成有力的支援, 然而十分让人泄气的事情发生了,,几名果敢共和军的向导故意磨磨蹭蹭,拖延队伍的行进速度, 而且每到一个路口,这几个向导都要研究半天,然后再商量半天,最后才能决定具体走哪条路, 眼见长箐山那里浓烟越來越多,枪声却越來越稀疏,庞劲东知道战斗已经快接近尾声了, 虽然胜负难料,但是根据眼前的情况,可以肯定果敢共和军落败的可能更大, 庞劲东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然而这些向导仍然不紧不慢, 刚开始的时候,庞劲东沒有好意思予以责问,因为考虑到自己毕竟是客人,而且这些向导沒有理由希望果敢共和军失败, 但是当不熟悉这里地形的庞劲东,发现向导竟然带着自己兜圈子的时候,庞劲东实在按捺不住了,揪着一个向导的衣领厉声质问起來, 然而,向导的回答非常让人惊讶,庞劲东听罢大吃一惊,因为他们告诉庞劲东:“这都是杨家威吩咐的,” “什么,”庞劲东眼睛瞪得溜圆,难以相信的问:“你们说的是真的,” “真……真的……”被问话的向导身形格外瘦小,不过一米六多一点的身高,在庞劲东面前就像只小鸡雏, 面对如同凶神恶煞般的庞劲东,可怜的向导体似筛糠,不停的哆嗦着, 另外一个向导见状,想要为自己的同伴开脱,但是却说出一句让人哭笑不得的话:“司令……长官……孙少爷,你再等等,再兜两个圈子就好,我们就领你去一个地方,” 向导的话固然可笑,但是让庞劲东的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意识到了一些事情, 长箐山莫名其妙的遭到进攻,再联系到向导的话和所作所为,很可能说明了庞文澜或者庞天宠有这样一个的计划,那就是有意从侧翼将MD政府军放进來,让他们攻占长箐山,然后切断他们的补给线,将长箐山围困起來,将这些MD政府军彻底困死在山上, 而向导有意拖延时间,则是为了让血狮军团能够准时与果敢共和军会师,对MD政府军发动反攻, 但事情如果真的是这样,会带來了新的疑问: 第一、为什么要从侧翼,而不是正面直接把MD政府军放进來,还让庞劲东拦截正面的敌人; 第二、为什么事先不将这个计划全部告诉庞劲东; 第三、就算想要瓮中捉鳖,沒有必要拿经营了多年长箐山做赌注,长箐山周边还有很多据点和基地,完全可以另外选择一个地方; 第四、MD政府军拥有数量上的极大优势,就算困住这一批,其友军必然会前來增援,这样一來会让整个计划功亏一篑,因此并沒有必要实行这样的战术; 考虑到这些就产生了另外那一种可能,那就是庞劲东从一开始便落入了杨家威的圈套之中, 这次战斗,MD政府军的突然袭击,甚至于针对庞劲东的暗杀,很可能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庞劲东心中暗忖:“四爷爷那样信任杨家威,但愿他不是叛徒吧……” 庞劲东想着事情而不说话,却比大发雷霆还让向导们感到恐惧, 他们又偷偷看了看围聚在一旁的士兵,手中无不拿着武器,于是更加害怕了,一个个脸似白纸一般,与他们黧黑的肤色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对比, 庞劲东知道自己的问題无法依靠这些向导回答,只能找到自己的叔祖或杨家威再说, 庞劲东看着刚才被问话的向导,缓缓的问:“你刚才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 向导急忙点头:“是,是,是,” “那么现在就带我去吧,” “是,是,是,”向导再也不敢兜圈子了,而是直接带着庞劲东去了目的地, 在路上的时候,庞劲东把蒙放叫到一旁,悄悄的告诉他:“告诉所有的弟兄,暗中做好战斗准备,记住不要声张,” 很快的,庞劲东來到了曾路过的一个十字路口,这里十分狭窄拥堵,四周都是悬崖峭壁,上面长满了绿色的青苔和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草本植物, 向导们拨开一座山崖下的树丛,赫然现出一个隐蔽的路口, “这里走,孙少爷,”向导们对庞劲东毕恭毕敬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带头钻了进去, 这个路口从外面看起來,就像是一个山洞,只有钻进去之后才会发现,其实里面是一座极为狭窄的峡谷,只能供两人并肩行走, 两侧的峭壁成九十度角耸立着,如同刀砍斧削一般整齐光滑,抬头向上望去,可以看到天空就像一条蔚蓝色的线,温柔的从头顶拉过, 如果不是身处战斗之中,这种“一线天”的景色,倒是旅游观光的好地方, 只是现在任何人都沒有这种心情,行走在这里如果遭到偷袭,对方甚至不必使用武器,只需从上面扔下一堆石头即可,而那些熟悉地势地貌的向导,则有可能找机会溜之大吉,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家族的叛徒 “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沒有其他选择的庞劲东,抱定了这种想法,寸步不离的跟在几个向导的身后, 其实这件事情根本不用庞劲东操心,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一左一右守在向导们的旁边,手紧紧的按着刀柄,做好了随时出刀的准备, 至于唐传江,直接参与了战斗, 庞劲东出于爱护的心理,让两个女孩留在第二伏击阵地的后方,她俩因为沒能帮上忙,所以早就憋足了一股劲想要好好表现一番, 几个向导如果试图逃走,可以说是沒有任何机会的,而他们也丝毫沒表现出这种意图, 大概是因为发觉自己已经被怀疑,所以为了洗脱嫌疑,经常还有意放慢脚步,让自己和队伍的距离拉近, 走了大约二十分钟左右,眼前豁然开朗,虽然仍然置身于峡谷之中,但却不再是那种一线天了, 血狮军团的士兵见状,不等庞劲东下达命令,迅速展开队伍成一个半月形,把庞劲东和向导们拱卫在正当中,同时把枪口对准各个方向, 不过,士兵们的反应虽然到位,却沒派上什么用场, 就在不远处,杨家威倚在一棵树干上,悠闲的抽着烟,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身边带着六个手下, 庞劲东四下看了看,既沒有发现有埋伏的迹象,也沒有察觉杨家威有什么恶意, 于是,庞劲东索性走到杨家威面前,开门见山的问:“是你嘱咐人带着我兜圈子,然后又把我领到这么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 “这地方不仅是兔子不拉屎,还是鸟不下蛋呢,”杨家威见庞劲东走了过來,立即站起身來,笑嘻嘻地说:“很高兴又见面了,” 庞劲东强压着怒火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孙少爷……”杨家威突然收起笑容,正色道:“庞将军正在等你,” 既然杨家威在这里,庞劲东预感到叔祖应该是安然无恙,事实上,不仅庞文澜毫发无伤,整个果敢共和军都沒有损失一兵一卒, 只不过,队伍已经不在长箐山,而是转移到了怒江边, 怒江比邻长箐山,发源于华夏境内的唐古拉山南麓,由西北向东南斜贯西藏,入云南折向南流,然后注入MD后被称为萨尔温江, 严格的來说,这条江有很多称呼,“怒江”只是其中的一段, 因为这一段的两岸岭谷相对高差极大,山谷幽深,危崖耸立,水流在谷底咆哮怒吼,故而得名, 到了MD之后,高差已经不大,河面也变得开阔,早已经失去了原本的磅礴, 不过尽管如此,想要渡过怒江也不是很容易的事,足以成为长箐山基地可以依靠的天堑, 此时在怒江的沿岸已经遍布果敢共和军的战士,虽然从远处看去,这条江及其沿岸一如往日那样壮美,但如果抵近观察,就会发现这里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帐篷, 所有的帐篷都被覆盖上了很厚的树枝和杂草,而且被摆弄成自然状态,几乎看不出來原本的样貌, 这样高超的伪装技术,让有着多年丛林作战经验的庞劲东都叹为观止, 只要果敢共和军想要完全隐藏自己,几乎就沒有人能够发现他们,这也是他们多年來在各种势力的夹缝中,能够不断发展壮大所凭借的能力之一, 庞文澜本人住在一座很普通的帐篷里,沒有丝毫特别之处,杨家威把庞劲东带进去的时候,庞文澜正斜倚在床上看书, 一见到庞劲东,庞文澜立即站起身來,眉开眼笑的说:“我听说峡谷那一仗了,打得漂亮,我的好孙儿,不愧是咱们庞家的后人,沒给你四爷爷丢脸,” 庞劲东却沒有那么高兴,叹了一口气说:“四爷爷,你安全就好,” “安全,安全得很呢,”庞文澜拉着庞劲东的手坐了下來,继续说:“你四爷爷不让阎王待见,所以阎王现在还不想招你四爷爷去,” “可是,四爷爷,我沒明白,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庞文澜沒有回答,而是对着帐篷的一个角落说道:“天宠,还是你來说清楚吧,” 庞劲东听到这句话,才发现原來庞天宠也在帐内,只是不声不语的躲在一个角落里, 说起來,由于之前一系列事情,庞劲东此时不太愿见这位大伯,所以只是尴尬的打了个招呼:“大伯……” 庞天宠的脸上露出了罕见的笑容,走到了庞劲东的面前:“刚开始的时候,我对你很是担心,本來想派人帮帮你,但是大伯不客气的告诉你,咱们庞家世代戎马,如果你不能打赢这场仗,就不配做庞家的人,还好,你沒有让你四爷爷和大伯我失望,而且做得还十分出色,” 庞天宠说前几句话的时候,收起了笑容,变得有些声色俱厉,但说到后面的时候,笑容又重新浮现在脸上, 看着这种奇妙的表情变化,庞劲**然意识到,庞天宠所谓“不配做庞家的人”其实另有所指, “先别说我了,我想知道长箐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件事情要从头说起,”庞天宠说罢,就转身走出了帐篷, 过了大约一刻钟,庞天宠回來了,但不是自己一个,而是带了四个人,这四个人还抬着一个, 四个人走到帐篷当中,将抬着的人放到了地上,整个帐篷里立即弥漫起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这个人浑身血肉模糊,身上到处是伤,双手无力的摊放在腹部,十根手指向不同方向扭着,从伤口处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白骨,脸上满布血痂,连五官都看不清楚, 这不是战斗造成的伤员,而是遭受了残酷的拷打,庞劲东微微一怔:“阿猛,” 阿猛此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不断起伏的胸口才能证明他还活着, 而这起伏不但沒有规律,幅度也不一样, 庞劲东根据经验可以知道,就算能得到及时救治,阿猛恐怕也要挂了, “阿猛……”庞天宠走到阿猛身旁,俯下身去低声说:“孙少爷來了,你自己做过一些什么,都主动交代出來吧,” “孙少爷…….”阿猛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声音轻的几乎让人听不到:“对不起,孙少爷,我受我们家主子指使谋杀你…….” “你们家主子,,”庞劲东再次倒吸一口凉气,终于为自己的疑问找到了答案,谋杀的幕后主使人是三叔庞天啸, 刚才的这句话虽然很简单,却已经让阿猛耗费了全部的力气,大口地喘起了粗气, 过來片刻之后,他头往旁边一偏,就昏厥了过去, 阿猛显然已经说不出來话了,其余的事情都是庞文澜说出來的:“阿猛受了你三叔庞天啸的指使,试图在暗杀你之后,将责任栽赃到你大伯的头上,目的呢,当时是担心你帮助大伯巩固地位,不过更重要的是要借你四爷爷的手除掉你大伯,”庞文澜说到这里,猛然一派桌案,恨恨的说:“这个小畜生,觊觎总司令这个职位很久了,只是我沒有想到,他为此竟然要手足相残,”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问:“这是阿猛说的吗,” “当然,这小子本來不肯说实话,不过老夫有办法撬开他的牙,”庞文澜阴测测的一笑,尽管语气很平静,却带出一股令人恐怖的杀气, 自从庞劲东抵达长箐山,庞文澜始终表现得那样慈祥和善,而到了此时此刻,庞劲东却认识到了自己叔祖阴险狠毒的一面, 转念一想,庞劲东却也不难理解,若非如此,叔祖绝难在异国的土地上生存下來, 看到阿猛的这副样子,再联系到庞文澜的这番话,庞劲东大致也能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庞文澜让人把阿猛带走,并不是简单的看押起來,而是秘密关押并严刑拷打, 很明显,庞文澜对于刑讯逼供很有一套,杨家威受不住才吐露了实情, 必须承认的是,庞天啸的手腕还是很高明的,考虑到阿猛被抓后,刚开始说出來的话必然不会被大家相信,因此就吩咐阿猛先把他自己咬出來, 经过阿猛的一番表演,再加上庞文澜的精明,矛头才会转而指向庞天宠,这是一招以守为攻, 这也就是说,阿猛当时之所以选择那个位置开枪,是因为他本來就是想要被抓的, 这样一个差事很可能会送命,阿猛能够答应,是因为庞天啸许给足够好处,还答应全力保住他的性命, 而庞天啸敢这样承诺,是因为在除掉庞天宠之后,有足够的把握当上果敢共和军总司令,甚至可能还有把握进而除掉庞文澜, 一想到这些隐藏在亲情里的杀机,庞劲东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但是,庞天啸究竟有什么把握当上果敢共和军的总司令,庞劲东始终沒有想明白, 尽管联系到当前的这种大环境,庞劲东在突然之间似乎找到了答案,然而这个答案过于残酷,庞劲东实在不愿意面对, 马上的,庞文澜主动把这个可能说了出來:“你大伯当时保证了阿猛的生命安全,还许以高官厚禄,你知道他为什么敢这样做吗,” “不知道,”庞劲东苦笑着摇了摇头,把所有的话都留给庞文澜说,而不是由自己进行推测, “因为他早和MD政府军勾结到一起了,参与其中的还有你四叔庞天彪,这两个小畜生……”庞文澜说着,又是猛地一拍桌案:“早知今日如此,当初在他们刚生下來的时候,我就应该把这两个逆子摔死,” 庞文澜说罢,冲着杨家威使了一个眼色,后者清了清嗓子,意味深长的问庞劲东:“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置你的三叔和四叔,” “这……”庞劲东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回答说:“我觉得这件事情当中可能存有误会,希望四爷爷调查清楚再说,不要冤枉了三叔和四叔,如果他们真的犯了错误,也应该交由四爷爷來处置,我作为一个晚辈,在这些事情上沒有发言权,” 这是一颗问路石子,庞文澜是要借这个问題考察庞劲东为人处世的态度,而庞劲东的回答让他很满意,立时微微的点了点头, 庞文澜吩咐杨家威:“把你家孙少爷带下去吧,还有他的那些手下也要好好安顿,”接着,庞文澜笑容满面告诉庞劲东:“你好好休息一下,准备反攻长箐山,今后,四爷爷还有很多需要借助你的地方,”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反攻长箐山 庞劲东点点头:“那我先下去了,” 庞天宠指了指地上的阿猛,问庞文澜:“这小子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庞天宠挥了挥手,略有些不耐烦的说:“劲东既然已经知道事情的原委,他也沒什么用了,留着碍眼,” 庞劲东一听这句话才知道,原來是为了在自己面前作证,阿猛才能活到此时,否则早就被处死了, 庞劲东本來想为阿猛求情,保住性命,可看到他的这幅惨状,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对于现在的阿猛來说,死未尝不是一种解脱,继续活下去反而更加痛苦, 就在庞劲东怀揣着沉重的心绪走出去之后,帐篷里传來一声清脆的枪响,宣告了阿猛生命的终结, 见庞劲东低头不语,陪在旁边的杨家威以为庞劲东是在揪心于庞天宠刚才的一句话,于是立即解释说:“别听你大伯说什么,要是沒本事就不配做庞家的人,那是在激励你上进,其实在你伏击MD政府军的时候,你四爷爷派了第一营隐藏在旁边,一旦你失手就会立即前往增援,你的安全是绝对有保障的,这件事情我最清楚不过來,因为当时负责指挥的就是我,不过,你四爷爷和大伯确实想借这个机会考察一下你的能力,” 杨家威的这句话说明了一件事情,,精锐的第一营暗中一直跟在血狮军团的后面,派驻怒江沿岸只是一个幌子,他们的真正使命是支援庞劲东作战, 至于庞文澜为何沒有直接下达命令,而是做出了这样一个安排,庞劲东多少能够揣测到原因,那就是叔祖要给自己一个表现的机会, 从现在的很多迹象可以看出來,庞文澜对庞劲东经过一番或明或暗的考察,看來是真打算把很多事情交给庞劲东去做, 换言之,庞文澜想让庞劲东直接或间接的加入果敢共和军, 随之而來的问題就是,庞劲东必须表现出足够的能力和实力,让果敢共和军的普通官兵乃至元老,能够尊重并服从, 而如果庞劲东是在庞文澜的帮助下取得胜利,对庞劲东树立威信显然缺乏足够的支持, 无论是从家族这个角度來说,还是考虑到这些在异国土地上艰难生活的同胞,庞劲东很愿意去做一些事情, 不过,庞劲东眼下却沒有考虑这些,只是对杨家威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句:“是吗…….” 杨家威说:“更何况,我对你还算是比较了解的,知道你的能力,这场战斗不过就是小菜一碟,” “哦,”庞劲东轻轻点了点头, 看到庞劲东的这种态度,杨家威发觉自己会错了意,庞劲东的沉闷另有原因:“你到底在想什么,” “沒什么……”庞劲东长叹一声,无奈的说:“只是我万万沒有想到,亲情竟然也会变成这个样子,” “对于很多人來说,亲情不像你想的那样值钱,”杨家威显得不以为然,轻哼了一声,继续说:“其实三少爷和四少爷一直都想谋夺总司令的职位,庞将军早就看在眼里了,但正因为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所以总是想要给他们一个机会,却沒有想到他们这一次竟然搞出來这样大的事情,” 庞劲东试探着问:“四爷爷是不是将阿猛秘密关押,然后严刑拷打才问出的口供,” “沒错,虽然三少爷很不放心,不断派人探听阿猛情况,但是庞将军做得很隐秘,具体的看押地点只有不多几个人知道,三少爷就算是想派人灭口,都找不到任何机会,”杨家威点了点头,坦然承认道:“结果,不仅知道了真凶到底是谁,更是有了意外的发现,” “三叔和四叔勾结MD政府军,” “对,”杨家威说到这里的时候,情绪开始显得有些沉重:“庞将军执行军法极为严格,而且还十分看重亲情,因此他们两个笃定,只要坐实了庞天宠试图谋害你的罪名,虽然庞将军很赏识大少爷,也必然予以处决,二少爷素來淡薄,与世无争,大少爷只要一死,果敢共和军总司令的职位,必然落到三少爷庞天啸的头上,” “但是据我的观察,四爷爷是个十分传统的人,家中大小事务从來都要把长幼尊卑分得很清楚,而且从古至今,废长立幼都是取乱之道,就算二伯生性淡泊,四爷爷也很可能强迫他挑起这副担子,” “你说的很有道理,三少爷和四少爷也考虑到了这种可能性,所以,他们还准备了另一套方案……”杨家威向四周看看,注意到身旁沒有其他人,才压低了声音说:“那就是引MD政府军攻山,咱们队伍中的缅族军官和士兵一向听从三少爷和四少爷的命令,而且在这件事情上也早就被收买了,只要MD政府军一來,他们就会在自己的防线上让出一个缺口,让MD政府军直取长箐山,” “可是这样做,他们有什么好处,” “好处多得很,阿猛因为是三少爷的亲信,因此对这些事情了如指掌,”杨家威的声音依旧低沉,眼角的余光不时向四周看去:“MD政府军已经答应,只要能够拿下长箐山,保证让三少爷当上果敢共和军的总司令,而且还将支持三少爷夺取果敢地区,甚至整个掸邦,到时候,三少爷就是掸邦特区主席,而四少爷是副主席,两个人成了占据一方的土皇帝,虽然是被MD政府操纵的傀儡,” 当杨家威把话说到这里,庞劲东先前的疑问基本得到了解答:“于是四爷爷将计就计,索性将缅族士兵击中部署到侧翼,给他们机会把MD政府军引进來,将长箐山拱手相让,然后集中力量切断他们的补给线,将他们困死在山上,” 杨家威抚掌大笑,声音无意间提高了许多:“你真的很精明,” “但我还是不明白,三叔和四叔是怎么与MD政府军勾结到一起的,” 杨家威再一次环顾了四周,确定沒有人注意到自己这一边,才告诉了庞劲东一些事情, 原來,庞天啸和庞天彪的母亲属于非常庞大的家族,在缅族当中很有影响力, MD政府的许多高官都与其有一定关系,甚至本就是出身于这个家族, 庞文澜当年与他们的母亲结婚,就是想通过这次联姻争取到当地缅族的支持,哪怕只是一部分支持,进而努力让MD政府默许自己的存在, 现在回顾起当初的这件事,可以肯定地说是一个十分正确的决定,可也给今天留下了隐患, 庞天啸和庞天彪利用母亲家族的关系,拉拢了果敢共和军中的缅族士兵,而且与MD政府始终保持秘密联系, 杨家威总结说:“其实三少爷和四少爷之所以能这样做,也是因为他们更认同缅族,对果敢人沒有什么感情,对我们的理念也缺乏认同,他们同时具有华夏和缅族血统,但是在他们身上,缅族才是显性基因,” “也许那个阿猛说的话都是在撒谎,”庞劲东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在掌握更加充分的证据之前,还是不要轻易断定三叔和四叔有罪,” “还想要什么样的证据,”杨家威轻哼一声,不满的说:“庞将军制定这样一个计划,其实也是不敢相信阿猛的一面之词,给了三少爷和四少爷一个机会,所以在主力部队悄悄撤出长箐山之后,我们一直在暗中观察他们两个的所作所为,如果他们沒有背叛果敢共和军,到时候我们再悄悄的回去,大家在面上都过得去,但是他们竟然真的把MD政府军给放进來了,” “三叔和四叔现在哪里,” “在长箐山,和MD政府军在一起,” 庞劲东对亲情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不愿意在这问題上继续纠缠,岔开话題说:“既然叔祖制定了这样一个计划,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呢,” “你可不要以为是庞将军不信任你,”杨家威担心庞劲东产生误解,摆了摆手,急忙解释说:“只是担心你手下人多嘴杂,其实一开始就完全掌握这个计划的人,只有庞将军和我,果敢共和军的所有官兵都不了解,临时接到了调动的命令,” 杨家威的这个解释完全站得住脚,如果计划被无意间泄露了出去,而庞天啸和庞天彪却沒有叛变,那么必然将在果敢共和军内部引发不和, 庞劲东看着杨家威,揶揄道:“因为我手下人多嘴杂,所以你才让人带着我兜圈子,” “嘿嘿,”杨家威挠了挠头,干笑两声说:“这是担心你立即去长箐山增援,所以才拖延一段时间,然后和我们会合打回长箐山,” “说到反攻长箐山……”庞劲东微微皱起眉头,将自己的疑虑说了出來:“我观察过长箐山的地势,那里易守难攻,我们沒有空中力量的配合,也缺乏重型武器,只能进行长期围困,但MD政府军会派來增援部队,我们在人数上必然将处于劣势,更何况还不知道长箐山那里有多少敌人,” “你考虑的很周全,”杨家威点点头,告诉庞劲东:“果敢地区的MD政府军指挥官叫通莱,他显然不太信任你三叔和四叔,所以沒有把主力部队派來,只是调了一个营进行试探性进攻,我们完全有把握打垮他们,虽然说,通莱的援兵已经在路上了,可长箐山毕竟是我们经营了数十年的基地,想跟MD政府军抗衡,再沒有更合适的地方了,所以我们必须尽快夺回來,然后凭险而守,” “有具体计划吗,” “庞将军在长箐山的这几十年可沒有闲着,修建了大量的工事和地下通道……”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 “可是你不知道这些工事和地下通道修建到了什么程度,”杨家威又一次环顾了四周,然后用低低的声音说:“事实上,整座长箐山是空的,” 庞劲东愣住了:“真的假的,” 长箐山的规模虽然不小,但如果把整座山变成巨大的堡垒,也并非沒有可能,庞文澜在过去有几十年的时间去做这件事, 庞劲东所惊讶之处在于,从外面竟然一点看不出來, 很多人把修筑地下工事想得很简单,以为不过就是挖一些地道,实则不然,这里面有很多细节的技术问題, 比如说,人会呼出大量的二氧化碳,地下工事是一个封闭的环境,二氧化碳很容易聚集到一定的浓度,让里面的所有人窒息而死, 为了排出这些二氧化碳,就必须开有通风口,还必须够大,才能与外界进行足够的气体交换, 人们的生活需要饮食,在地下工事中,怎样处理生活做饭时产生的烟是个很大的问題, 当然可以通过通风口排出去,但在长箐山这种人迹罕至,极少有现代文明痕迹,完全一副自然风貌的地方,一股炊烟会被很容易的观测到,哪怕是极其轻微的, 地下工事必然要开有火力窗口,用來与进攻的敌人交火,以长箐山这样的规模來说,火力窗口必然不少,然而庞劲东却连一个都沒发现, 除此之外,如此大规模的工程必然要留下许多施工的痕迹,庞劲东在长箐山的这些天,四处却只见到原生态景色, 杨家威告诉庞劲东,长箐山不仅是要塞,实际上还是一座地下城,建有完善的生活设施,储备了充足的粮食、弹药和其他物资储备, 在必要的时候,整支果敢共和军据此坚守一年半载,绝对不成问題, 庞劲东感慨的点了点头:“叔祖厉害,” 杨家威以为庞劲东不相信,急忙保证说:“等夺回长箐山之后,我领你好好参观一下,”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三十七章 辕门斩子 “我现在想的不是这些……”庞劲东摇摇头,告诉杨家威:“我是想要知道,你如何利用这些地下工事和通道夺回长箐山,尤为重要的是,我们可以利用这些,三叔和四叔他们同样可以,” “这个不是问題,”杨家威微微一笑,得意洋洋的说:“长箐山的地下工事极为庞大和复杂,对整体情况完全了若指掌的只有三个人,就是庞将军、大少爷庞天宠和我,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庞将军一早就预料到有这一天,在各方面做了充足准备,地下工事的每一部分都是单独修建,由不同的人施工,然后相互打通,而且在平常时候,除了其中的一部分设施,地下城并不完全启用,官兵们也不被允许进入,只驻有一部分维护人员,” “原來是这样,”庞劲东点点头,问:“这么说,在山脚下应该有隐秘的入口,可以直接连同到山顶上,” “对,”杨家威看了看表,然后告诉庞劲东:“还有两个小时就要出发了,你抓紧这个时间好好休息一下吧,你们打了一天的仗,应该已经很累了,” “好的,”庞劲东长吁一口气,感叹说:“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事实上,在接下來夺回长箐山的战斗中,庞劲东及其血狮军团并沒有发挥什么作用, 由于对长箐山地形不熟悉,对这座地下城更是一无所知,所以被部署在外围迎击可能出现的敌援, 直到整场战斗结束,MD政府军的援军也沒有到达,所以庞劲东几乎是无所事事, 然而根据最新的情报,这批敌援数量极多,已经接近山麓,只是行进速度非常缓慢, 至于原因,一则是政府军担心可能遭遇伏击,一边侦查一边前行; 二则是因为他们携带了重型武器, 看着血狮雇佣兵和果敢共和军手中五花八门的枪支,庞劲东知道,新的增援部队将会带來严重威胁, 终于,战斗打响, 此时已是傍晚,太阳向西边沉去,月亮则刚刚温柔的露出半张脸,将洁白的光辉洒向初秋的丛林, 如此浪漫的场景,多少冲淡了战斗带來的血腥, 按照庞文澜和庞天宠事先制定的作战计划,果敢共和军被分成了几组,每一组由一名比较熟悉地下城的军官指挥, 这名军官会得到一张线路草图,并被要求严格按照草图出击, 这些草图各不相同,上面标明了地下城的几个入口和出口,同时划定了攻击路线和需要攻占的地方, 所有的草图汇聚到一起,就构成了对长箐山的全面进攻和占领, 由于缅族士兵已经叛变,因此为了区分敌我,所有参战官兵在右臂缠绕白色毛巾以示区别, 庞文澜严令部队,一旦发现右臂沒有白色毛巾的人,立即当场击毙,无论对方身份如何, 借着暮色的掩护,果敢共和军悄悄的摸到了长箐山下,找到了山脚下的入口, 庞劲东亲眼看到了其中一个入口开启的过程,这个出口隐藏在一块巨石的后面,而巨石则浅浅的镶嵌在山体里,与山体相连的部分过度平缓,浑然一体, 只有将巨石搬开,才会发现后面有一条幽深的隧道,负责从这里出击的部队立即悄无声息的隐沒其中, 各支部队的攻击时间不同,当所有部队就位之后,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左右,突然响起了密密麻麻的枪声, 从远处眺望长箐山,可以看到到处都是星星点点的闪光,如同无数只萤火虫聚集在一起飞舞,那是枪口喷射出的火焰, 这场战斗很快就结束了,连庞文澜都沒想到,进展竟然这样顺利,而且活捉了两个孽子, “你们两个都给我跪下,”庞文澜一声断喝之后,用力将手掌拍在桌子上,桌面上的灰尘随之飞舞起來,在窗外投进的阳光照射下,散发出一种奇怪的色彩, 庞劲东曾听杨家威说,叔祖的脾气一直很大,而近期让他大动肝火的事情显然又太多了点, 庞文澜每一次发火,都有人要倒大霉,他面前可怜的桌子也要跟着倒霉, 庞劲东曾经观察过叔祖的手掌,发现十分粗糙,遍布老茧,不知道这是戎马生涯留下的印记,还是因为桌子拍得太多, 此时此刻,庞劲东之所以会有这些打趣的想法,是因为眼前的场景太过压抑,让庞劲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做些什么才好, 历史上有一个“辕门斩子”的典故,讲的是在北宋年间,辽国萧太后南下入侵,大战在即的时候,杨宗保与穆桂英一见钟情,结为夫妻, 因犯阵前不得收妻的禁令,结果其父杨六郎大怒,要将杨宗保在辕门斩首示众,佘老太君和八贤王纷纷求情,但是杨六郎却要坚决执行军法, 虽然人们往往赞美杨宗保与穆桂英的婚姻,但对杨六郎这种大义灭亲的行为,历史上也颇多好评, 结果,《辕门斩子》成为很多剧种的保留曲目,更使得后世又出了不少杀儿子的故事,例如努尔哈赤、戚继光等人都这么干过, 久而久之,人们便有了这样一种印象,杀儿子都是大人物才能干出來的,显然庞文澜今天要做一次大人物了, 在庞文澜的面前,战战兢兢的跪着三儿子庞天啸和四儿子庞天彪,两人对谋杀庞劲东、栽赃庞天宠、出卖果敢共和军,和勾结MD政府军等事实供认不讳, 这两个倒霉蛋做着土皇帝的梦,将MD政府军引上长箐山之后,才发现这里已经是一座空城, 不要说他们连半个人影都找不到,就连武器、物资和文件情报都不见踪影, 这些东西显然不可能全部被迅速带走,而会是就地隐藏在长箐山,他们却不知道藏在哪里, 他们尴尬的发现,自己并不了解父亲的这支队伍,尽管自己知道地下城的存在,可只了解其中的一部分, 徒劳的在几个地下工事和仓库里兜了两圈之后,沒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也沒有发现如何进入地下城的其他部分,最后他们只得无功而返, 这个时候,他们突然隐隐的意识到,如果过去这些年來,自己不是忙着玩乐,而是脚踏实地的跟着大哥做一些事,现在就不会这样无所适从, 结果,跟两个孽子合作的MD政府军指挥官,非常的不满,立即汇报给通莱, 通莱毕竟老奸巨猾,早在手中准备了王牌,也就是庞文澜的两个孽子, 此时王牌已经沒有利用价值,通莱如果会玩麻将,就会知道这属于诈和, 这意味着,长箐山很可能是一个圈套,然而,通莱沒命令先遣部队撤离,而是让他们固守待援, 通莱梦想得到长箐山已经很久了,不肯轻易吐出吃到嘴里的骨头,哪怕这根骨头是有毒的, 结果,还沒等援军到达,庞文澜已经收复长箐山, 杨家威悄悄拉了拉庞劲东的衣襟,然后附在耳边悄悄地说:“庞将军今天真的要杀人了,” 庞劲东下意识问了一句:“我应该怎么做,” 杨家威的嘴半张着,嘴唇一动不动,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声音显得很含糊:“你唯一应该做的,是什么都不做,” “这……不太好吧,” 杨家威猜出來了,庞劲东打算给两个叔叔求情,于是马上说道:“我老实告诉你,你就算把三叔和四叔的命保下來,他们也不会感谢你,反而会更加恨你,” 庞劲东微微皱起眉头,奇怪的问:“为什么,” “你的这两个叔叔虽然沒甚本事,但是自视非常高,今天让你一个小屁孩救了命,往后他们还有什么脸面对下属,”冷冷一笑,杨家威又道:“更何况,所有这些事情都是因你而起,你的到來给他们机会策划栽赃大少爷,而他们控制整个果敢地区计划的失败,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庞劲东不得不承认,世上有这样一种人,无论做出多么卑劣恶毒的事,都能给自己找出充分的理由, 当他们做一件事情失败的时候,首先做的并不是反省自己哪里错了,而是到其他人身上找原因, 很不幸,这两个叔叔就是这样的人, 庞劲东和杨家威私下聊着,庞文澜在那边已经怒不可遏,大手一挥:“拖出去,全给我毙了,” 历史上的杨宗保戴罪立功,最终沒有被杀,而庞天啸和庞天彪眼下却真的保不住命了, 无论庞文澜自己,还是庞天宠等儿女,抑或庞劲东,心里都很清楚,就算让他们两个戴罪立功,他俩也沒有这个能耐,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农夫与蛇 一听庞文澜的这句话,庞天啸和庞天彪像杀猪一般嚎了起來,庞天啸表现得尤为夸张,两行热泪当即夺眶而出,随之相伴的还有两行鼻涕, 他伸出手來胡乱的一抹,把整张脸都涂满了这种眼泪和鼻涕的混合物,使得自己看起來更加可怜, “爸……”庞天啸看了看在场的所有人,哽咽着声音说:“我和老四是一时糊涂啊,受了阿猛那个臭小子的蛊惑……我们再也不敢了,我们今后肯定好好做人……” 庞文澜冷笑一声:“阿猛人都已经死了,你们当然怎么说都行了,” 庞天宠走到庞文澜面前,压低了声音说:“爸爸……” 庞天宠的话还沒有说出口,就被庞天彪一声厉吼打断了, 庞天彪指着自己的大哥,手指不断的颤抖着,说起话來上气不接下气,既像是因为恐惧,又像是因为气愤:“都是你,你一直以來大权独揽,排挤我和三哥,如果不是你,我们会一时糊涂吗,,”接着,庞天彪又转向庞文澜,不住的哀求道:“父亲您要明察啊……我和三哥也是迫不得已……” 说起來,庞天啸和庞天彪有一个还算聪明的地方,就是沒把责任推卸给别人,这让他俩看起來还算爷们, 而现在这点聪明也被庞天彪毁灭了,庞文澜表情越发阴冷, 庞天啸察觉到了,急忙拉了拉庞天彪的衣襟,示意噤声, 庞劲东看在眼里,无奈的摇了摇头, 都说“知子莫若父”,这句话也可以反过來说“知父莫若子”, 但这种被公认的常理,却沒有体现在庞天彪的身上,他根本就不了解自己父亲的性情,刚才这一番话只会起到火上浇油的作用, 果不其然,庞文澜大手再次一挥,用更加坚定的语气命令道:“拖出去毙了,” 庞天宠本來是想为两个弟弟求情,经庞天彪这么一闹,此时索性不说了,把目光侧向一旁去, 庞天啸赶忙跪爬了几步,抱住庞文澜的腿,哭着说:“爸爸,我们可是您的儿子啊......” “我沒有你这样的儿子,”庞文澜抬起腿來,一脚踹在庞天啸的肩膀上, 庞天啸仰面栽倒,身体飞出好几米远, 除了庞家的人之外,在场的其他人都在心里认为,三个人毕竟是亲父子,血浓于水的关系是割不断的, 所以尽管庞文澜下了两次命令,却沒人敢真上來把庞天啸和庞天彪毙了, 别看现在庞文澜怒不可遏,如果有一天后悔了,眼下动手的人到时肯定要遭殃, 但庞家自己的人,,包括杨家威,,却很清楚,庞文澜一旦下定了决心,就绝对不会更改,执行军法更是森严如山, 而且庞天啸和庞天彪犯下的,可不是杨宗保那种风雅小错,而是像努尔哈赤的儿子广略贝勒褚英那样,几乎等同于谋害自己的父亲, 历史上,努尔哈赤杀了褚英,庞文澜也有足够的理由杀这两个逆子, 庞文澜环顾四周,见沒有人执行命令,阴沉着脸问:“我刚才说的话沒有听到吗,” 直接隶属庞文澜的卫兵们面面相觑,然后慢吞吞的向前蹭了几步,但是仍然沒有将庞天啸和庞天彪拿下, “你们要是再不动手,我就毙了你们,”庞文澜说着,抽出了手枪,“啪”的放在桌子上, 卫兵们见无法再拖延下去,很不情愿的按住了两人的肩膀,做出要往外拖的样子, 就在与此同时,厅堂里响起了接连不断的 “噗通”声,只见齐刷刷的跪倒了一片人, 这些人多数都是庞天啸和庞天彪的妻子、儿子女儿和儿媳女婿,他们围在庞文澜的身旁,撕心裂肺哭了起來, 庞文澜在撤离长箐山的时候带走了所有人,包括自己的一家老小和官兵们的家眷,其中自然也有庞天啸和庞天彪的家人, 当时庞文澜只是告诉他们,撤退是为了安全,以防万一, 正是因为携带了家眷,果敢共和军的行动速度缓慢了很多,否则早就可以攻回长箐山,根本不必等家眷安顿好之后, 庞天啸和庞天彪的家眷当中,有不少在果敢共和军担任职务的,但他们事先也不知情,既不了解两人的阴谋,也不清楚庞文澜的计划,直到回了长箐山, 这样看來,庞天啸和庞天彪倒也沒算糊涂透顶,沒把自己的家人拖下水, 话说,庞天啸和庞天彪虽然人品不好,但平日里在庞文澜的严厉管教下,倒也沒有做出什么欺男霸女、仗势欺人的劣行,这人缘倒还不算特别差, 他俩的这些亲人们带动了果敢共和军的其他人,也想要为两人求情,包括那些执行枪毙命令的卫兵, 只不过,庞文澜可以容忍自己的儿孙哭闹,却不能容忍外人干预自己的家事,冲着他们一瞪眼睛,厉声质问:“这里有你们说话的份儿吗,”随后,庞文澜的语气变得低沉起來,语重心长的告诉眼前的儿孙们:“这两个逆子犯下的错误,其中任何一样都足够被枪毙,就算我可以给他们网开一面,但是这几个错误放到一起,他们就断无生理,否则其他人就有了理由,可以犯同样的错误而不被惩治,今后我还怎么管这个家,怎么领导果敢共和军,” 庞文澜说罢,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坐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喘起粗气, 庞天宠立即轻轻的给庞文澜捶起后背,可惜庞天啸和庞天彪这一边的人,却沒注意到老爷子身体不适,还在拼命地寻找借口给两个人开脱, 此时,庞劲东再也不能安之若素了,不由自主的向前走了两步,然而冷不防被杨家威从后面一把拉住, 杨家威附在庞劲东的耳边,悄声说:“切记农夫与蛇的故事,”说罢,杨家威冲着庞天懿努努嘴, 经过杨家威的提醒,庞劲东才想起这位二伯, 从一开始到现在,庞天懿都沒有说一句话,几乎让人们忘记了他的存在, 此时他正悠闲地坐在那里,仰头看着天花板,表情异常平静,完完全全的置身于外,好像眼前的事和他沒有半点关系, 想起之前的很多事情,再联系到眼下的这种态度,庞劲东猛然意识到,二伯庞天懿是一个真正的聪明人, 只是这种聪明多少显得有些冷酷无情,让庞劲东无法接受, 杨家威的意思就是想让庞劲东学学庞天懿,在这种情况下很难做对什么,而默不作声则是绝对不会错的, 杨家威在很多时候显得让人讨厌,不过庞劲东对他的意见却还是很尊重,只是现在眼见叔叔要被枪决,庞劲东忍不住了, 庞劲东用力挣脱了杨家威,站到庞文澜的面前,极尽谦卑的请求道:“四爷爷,三叔和四叔已经知道错了,您就再给他们一次机会,让他们将功补过吧,” 庞文澜冷笑一声,很不客气的说:“劲东,虽然你是我的侄孙,我却把你当作亲孙子一样看,但是说到底,你毕竟还是旁支,我们家里的事儿与你无关,你作为一个晚辈也沒有发言权,” 庞文澜不是说给庞劲东一个人,而是给在场所有人听的, 这句话等同于宣布,这段时间以來的所有事情,乃至庞天啸和庞天彪的生死,全部与庞劲东无关, 事实上这也是在正告某些人,不要因为庞天啸和庞天彪的死,而忌恨庞劲东, 虽然庞劲东明白叔祖的意思,但是这句话实在有些难听,也太过伤人,一时之间愣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庞劲东并不知道的是,有一个人一直在暗中观察着自己,无论自己怎样做,她便会有样学样, 这个人就是庞无双,见庞劲东站出來求情,她立即对庞文澜说:“是啊,爷爷,堂哥说得对,就给三叔和四叔一个机会吧,如果害怕他们做坏事,就……就干脆把他们关起來,哪怕关上一辈子也行,在脖子上拴根绳,嘴上带个嚼子,” 庞无双一语既出,四座皆惊,所有人惊讶都看向她, 庞天啸和庞天彪的心中,则不约而同涌起一个想法:“这侄女是想救我,还是想害我,” 庞无双沒有想到自己的话引起这么多关注,立即溜到了父亲的身后, 换作庞文澜的其他孙子孙女,断然不敢提出这样缺德的建议, 也只有庞无双仗着爷爷对自己的格外宠爱,才敢这样说话, “把他们软禁起來……”庞文澜果然沒有生气,而是分析起了庞无双的提议:“软禁不能洗脱他们的罪责,那些在战斗中牺牲的将士九泉之下将难以安息,而我庞文澜更难以面对他们的亲属,” 庞无双的话起到了一个作用,那就是让大家突然想起了庞天懿,于是好几个人涌到庞天懿的身旁,央求他出面说句话, 庞天懿装聋作哑了半天,结果全成了无用功,被女儿的一句话给废了, 他当时便狠狠的瞪了庞无双一眼,庞无双吐了一下舌头,深深低下头,再也不敢说话了, 还有几个人则來到庞劲东的身旁,寄希望于庞劲东能够创造奇迹, 他们知道,庞文澜对这个侄孙很是宠爱,如果庞劲东肯坚持己见,庞文澜或许真的会网开一面, “堂哥,求求你……”一个半大小伙子抱着庞劲东的大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跟爷爷好好说说,饶恕我父亲吧…….只要父亲能不死,今后堂哥让我上刀山下油锅,我都不皱眉头……” 这个人是庞天彪的幼子,大概只比庞无双大一点,虽然庞劲东对他基本沒有什么印象,可听到这种哭诉,更无法对叔叔的生死置之不理, 庞无双刚才的一番话还造成了一个效果,那就是给庞劲东创造机会,好好的整理一下情绪, “四爷爷,我知道自己作为一个晚辈,就算是在自己家的长辈们面前,在这类事情上都沒有发言权,但是我的爷爷和父母都已经过世了,我们家也沒有什么亲人在世,自从來到长箐山,我感到自己就像回到到了家里一样,虽然您是我的叔祖,但是和我的亲爷爷并沒有任何区别,而这里的所有人,也都是我的伯父、叔叔、姑姑和兄弟姐妹……”庞劲东清了清嗓子,缓缓的对庞文澜说:“现在事情既然涉及到我两位叔叔的生死,我就应该站出來说句话……” “我知道你想说些什么……但是这件事情现在不仅仅是我们庞家的家事,而是事关到整个果敢共和军,”庞文澜摆摆手,或许是察觉到刚才自己的态度过于强横,此时语气多少有些缓和下來了:“你四爷爷当年带着部队來到这里,人地两生疏,要什么沒什么,要东西,只有手头几杆破枪;要人,只有一帮被打得丢盔卸甲的伤兵败将,前面是虎视眈眈的MD政府军,后面则是必要把我们赶尽杀绝的**追兵,这里的其他人对我们也不友好,你根本想象不到,在东南亚有多少人仇视我们华夏人,但是几十年过去了,世事变迁,斗转星移,我庞文澜还在这里,当年的敌人都去哪了,,”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军事法庭 庞劲东当然明白,叔祖在这个时候突然回顾起往事,必然是想要说明一些什么, 于是庞劲东也不出声,只是站在那里恭恭敬敬的听着、 庞文澜长吁一声,总结说:“我庞文澜屹立MD数十年,靠的是八个字‘军法如山,赏罚分明’,今天,如果因为这两个畜牲是我的儿子,就饶了他们,就意味着我过去数十年的一切全都白做了,”言罢,庞文澜的眼角涌出了一丝泪花,这种坚持给骨肉亲情带來的痛苦,在这一刻终于体现了出來, 听到这一番话,庞劲东知道自己无论怎样说,都不可能让叔祖改变主意了, 庞劲东转念一想,决定从侧面入手:“既然四爷爷说,这件事情不只是关系到我们庞家,而是涉及到整个果敢共和军,那么就不能依照庞家的家法來解决,而是应该用果敢共和军的军法,” 庞劲东话音一落,所有人都投來了奇怪的目光,因为大家不知道庞劲东这句话用意何在,庞家的家法和果敢共和军的军法又有什么不同, 只有庞劲东自己心里很清楚,这两者虽然都是由庞文澜一个人说了算,却存在有很大的区别, 至少,庞劲东可以制造出区别,只要叔祖赞同自己的观点就行, 庞文澜沒明确表态,反而质问庞劲东:“如果是家事,你作为庞家的人可以说话,但作为果敢共和军的事,你作为一个外人,又有什么资格发言,” 庞文澜说着,眼中闪过一丝狡狯的目光, 庞劲东早就发觉,叔祖想要把自己拉入果敢共和军,只是一直沒有找到机会开口, 而现在自己的这个提议,却在无意间把这个机会拱手送给了叔祖, 庞劲东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两个叔祖,还有泪流满面的堂弟,深吸一口气,猛然一个立正,铿锵有力的说:“现有血狮军团指挥官庞劲东,申请加入果敢共和军,恳请庞文澜将军和庞天宠总司令予以批准,” 庞文澜和庞天宠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微微一笑,尽管这笑容十分的轻微,但是庞劲东却十分清楚的看在眼里, 庞文澜点了点头,缓缓的说:“我同意,” 庞天宠随之也说道:“我也同意,”接着,庞天宠微微俯下身,恭敬的请示庞文澜:“父亲,您认为应该给庞劲东委派一个什么职务,” 庞文澜想了想,然后回答说:“就让他给你做助手,协助你工作……” 庞天宠又问了一句:“什么样的助手,” 虽然庞劲东很乐于为果敢共和军做些事,又不想卷入太深,所以当庞文澜说“助手”的时候,庞劲东多少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在果敢共和军内任行政职务,就是庞劲东能够接受的, 但庞文澜接下來对庞天宠说的话,让庞劲东的神经又紧了起來:“就让庞劲东担任副总司令,负责军内的全部事务,只对你一个人负责,” 庞天宠点点头:“这样安排很好,” 庞劲东原本认为,如果不是让自己给大伯庞天宠打下手,那么应该就是担任连长或营长之类的职务,然后慢慢锻炼提拔, 考虑到自己现在拥有的势力和人际关系,庞劲东认为最大的可能性是让自己负责一些外部事务,例如购买武器弹药或走私毒品, 庞劲东绝对沒有想到,叔祖竟然一开始就委任自己为副总司令, 实事求是的说,庞劲东固然年轻,在果敢共和军内沒有资历,更沒有任何人脉,但庞劲东所拥有的实力和这段时间表现出的才干却让任何人都不敢小觑, 再考虑到庞劲东可能给果敢共和军带來的新气象,以及实力上的增强,在庞文澜做了一系列的铺垫之后,这个任命也就水到渠成了,不会有任何人提出异议, 尽管满心不愿意,但为了尽快给两位叔叔脱罪,庞劲东只能不在这件事上纠缠:“既然我现在已经是副总司令,那么就允许我从果敢共和军的角度出发,对两位......庞天啸和庞天彪的问題提一点意见,” 庞文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吧,” “我已经说过,庞天啸和庞天彪的行为应该严格依照果敢共和军的军法处置,”庞劲东顿了顿,试探着继续说了下去:“完备的军法体系是一支真正军队的标志,也是与其他武装的重要区别之一,更是现代化的军队必须拥有的,我相信果敢共和军的目标就是一支真正的现代化军队,而不是安于现状,做一支不被任何人承认的非法武装,” 庞文澜点点头,示意庞劲东:“继续说,” “真正的军法拥有一套完备的体系,这个体系不能由同一个人制定规则、同一个人监督执行、同一个人进行处罚……” 所谓的完备的军事司法体系正是果敢共和军所缺乏的,虽然也有明确的条令制度,但是就如庞劲东说的一样,由同一个人制定规则、同一个人监督执行、同一个人进行处罚,而这个人就是庞文澜, 因此庞劲东的这句话,事实上是触动了庞文澜的权威,所以庞劲东说到这里就停住了,忐忑不安的观察着庞文澜的反应, 庞劲东的表情很平静,仍然只是点了点头:“继续说,” “以Z国为例,就有军事检察院和军事法院,前者是设置在军队系统的法律监督机构,属于军队建制,同时还是检察机关的组成部分,在最高人民检察院和总政领导下工作,其职权是对军职人员的犯罪案件行使检察权,按照专属管辖权的原则受理现役军人、军队文职人员和在编职工的犯罪案件,一旦确定犯罪就向军事法院提起诉讼,后者军事法院是审判机关,负责对这些案件进行审判……” 庞劲东语毕之后,庞文澜微微一笑,问:“你的意思是说,果敢共和军应该建立起完善的司法体系,然后以此对庞天啸和庞天彪进行审判和定罪,” 这句话本來是庞劲东要说的,现在庞文澜反倒主动提出來,让庞劲东暗中松了一口气:“四爷爷英明,” 如果执行家法,自然是庞文澜一个人说了算,而庞劲东的意见实质上就是说,执行军法不能实行家长制作风, 对于在家中素來独断专行的庞文澜,是否能够接受这种理念,庞劲东心中很不托底, 庞劲东的这一番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庞天啸和庞天彪见到了一线生机,纷纷随声附和起來, 庞文澜紧锁眉头,沉思半晌,最后断然说道:“就按劲东说的做,具体事宜交由天宠负责,”然后又吩咐庞劲东:“对筹建完备的军事司法体系,你应该有所经验和了解,具体需要做哪些事情,要多帮帮你大伯,” “沒问題,四爷爷放心,”直到此时,庞劲东才算是真正放松了下來,庆幸自己终于把三叔和四叔保下來了, 庞文澜很快就决定,将庞天啸和庞天彪严密看押起來,等到军事法院组建完成后,由其进行审判和定罪, 虽然庞天啸和庞天彪的家人基于对庞文澜的了解,对军事法院是否能给两人网开一面抱有怀疑,但是这个提议毕竟让两个人多活了一段时间,因此纷纷对庞劲东表示感谢, 做出这些决定之后,众人便纷纷散去了, 杨家威悄悄來到庞劲东身旁,略有些不满地说:“我不是让你不要出声吗,,” 庞劲东无奈的说:“可是他们毕竟是我叔叔…….” 杨家威打断了庞劲东的话:“可是你的这个提议,不能救庞天啸和庞天彪的命,” 庞劲东奇怪的问:“为什么不能,” 杨家威冷笑一声,反问:“为什么能,” “筹备和建立这套军事司法体系需要一个过程,而且这个过程还十分复杂繁琐,比如制定相关的法律法规和操作程序,选拔和培训相关人才等等,我再办法故意拖延一下,必然会花去很长时间,等到可以对三叔和四叔进行审判,四爷爷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到时候大家一起努力求求情,我相信四爷爷肯定会法外施恩,退一步來说,就算四爷爷不肯,只要军事法院做出了宽松的判决,四爷爷也肯定会尊重,因为军事法院是经他同意设立的,如同他不尊重这个判决,就等于给自己难堪,也让军法今后的执行更加困难,而且由军事法院进行判决,结果容易被其他人接受,不会遭致执法不公的非议,也不会影响今后军法的执行,这是一个两全齐美的办法,” 杨家威又是一声冷笑:“你怎么敢肯定军事法院会做出宽松的判决,” “三叔和四叔在果敢共和军毕竟拥有一些影响和人脉,再考虑到他们两个毕竟是四爷爷的亲儿子,相信负责审判的人不会为难他们的,” “哼,”杨家威满脸的不屑,摆了摆手说:“庞劲东,你以为你是一个聪明人,怎么这会儿糊涂起來了呢,” 杨家威的这番话让庞劲东一头雾水:“你什么意思,” “第一、我可以向你保证,这套军事司法体系会以最快的速度建立起來,原因则是庞将军的办事效率素來很高,而且已经打定主意要这两个儿子死……” “你怎么肯定……” 杨家威沒有理会庞劲东的反驳,而是继续说了下去:“第二、庞天啸和庞天彪操纵缅族士兵反水,庞将军肯定会对他们两个的人马进行清洗,也就是说,你所谓的‘人脉’已经不可能发生任何作用了;第三、但凡是果敢共和军的人都知道庞将军执行军法铁面无私,就算是庞将军不刻意提出要求,底下的人也不会给他们两个网开一面以讨好庞将军,否则倒霉的就是他们了,” 其实这些道理都是很明显的,但是所谓当局者迷,在刚才那样紧张的情况下,庞劲东的脑海里想的只有如何保住两个叔叔,却完全忽略综合考量各方面的因素,此时听杨家威这样一说,顿时瞠目结舌,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不相信的话,咱们就走着瞧,”杨家威说罢,摇头晃脑地走了, 再说果敢共和军最大的对手通莱那边, 通莱就任师长后,不仅严明军纪,而且还对七十七师进行了机构改革,裁汰臃肿的行政和指挥机关,将大量人员充实到基层部队去, 而且通莱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是先拿自己开刀,大量削减直接隶属于自己的工作人员, 结果原本应该有一大堆人使用的通莱,现在身边只剩下一个助手,同时还兼作勤务兵和传令兵, 毫无疑问的是,这个传令兵是整个第七十七师压力最大的人,也是最容易患心脏病的人, 他每天都在祈祷可以有好消息带给通莱,否则自己难免会成为出气筒, 然而这名传令兵很不走运,又给通莱带來了一条坏消息,,在果敢共和军中缅族士兵配合下,抢占长箐山的部队全军覆沒,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四十章 特区的主席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通莱一句话沒说,而是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传令兵,似乎难以相信刚才的这句话, 可怜的传令兵冒了一脑门的白毛汗,在通莱凶狠的目光之下,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揣测着自己的将要遭到什么对待, 过了良久,通莱的嘴角抽搐了几下,神情瞬间变得沮丧起來,喟然长叹道:“都是我的错……” 传令兵一听通莱主动承担了责任,顿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同时立即宽慰道:“上校不要这么说,您的计划本來是完美无缺的……” “不,”通莱缓缓的摇了摇头,打断了传令兵的话:“发现长箐山是一座空城之后,我应该立即命令他们撤退,而不是固守待援……都怪我求胜心切,”说到这里,通莱的右手紧紧地攥成拳头,狠狠地敲在桌子上,咬牙切齿的骂道:“庞文澜这条老狐狸,早晚有一天,我要剥掉他的狐狸皮,” 传令兵心里拿不定主意,自己是不是应该说些“上校别生气了,气大伤身,”之类的话,但最后他决定不说出口,而是请示道:“增援部队已经抵达长箐山外围,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暂时不要进攻,用他们携带的火炮,给我炮击长箐山,”通莱说着,又是一拳狠狠地捶在桌子上, 庞文澜喜欢拍桌子,而通莱则是喜欢捶桌子,行为上的这点细微差别,是基于两个人不同的性格, 不过这两位对手也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同样老谋深算, 事实上,通莱在内心中认为,对于进攻长箐山部队的全军覆沒,还有一个人应该承担责任,那就是他派出的援军指挥官, 通莱对这名指挥官早就有所不满,因为这名指挥官过于懦弱胆小, 在通莱的眼里,简直就是一只温柔的小白兔,也是军人的反面典型, 如果不是因为这名指挥官在军中有一定势力,通莱早就找借口将他枪毙了, 通莱当时决定先派一支轻型部队,在果敢共和军的缅族士兵配合下,对长箐山发动试探性进攻,再以一支重型部队在外围予以火力支援, 如果能胜利最好,否则的话,人员和装备也不会遭受太大的损失,而且轻型部队便于撤退, 十分不凑巧的是,在所有的重型部队中,这名指挥官所属的部队距离长箐山最近, 通莱本來很不情愿,但无奈之余也只能派他上阵了, 不出所料,这名指挥官行事的作风一点都沒有改变,一路上前瞻后顾,前怕狼后怕虎,像蜗牛一般缓慢的潜行着, 通莱揣测到长箐山可能是个圈套之后,立即下达命令要求加快行进速度,他却找出了种种借口,就是不执行, 结果等到这名指挥官抵达长箐山,战斗早已经结束了,果敢共和军正忙着清算庞天啸和庞天彪的叛变行为, 通莱一计算,就算是派遣距离较远的部队,也会在此之前抵达长箐山, 事情的关键在于,如果这名指挥官可以提早到达,可能先遣部队就不会败得这样惨,也可能会帮助巩固对长箐山的占领,甚至可能重创乃至全歼果敢共和军的主力…… 可能性实在太多了,通莱现在唯一想的就是,怎样做才有可能枪毙这只小白兔, 只不过,通莱沒有在传令兵面前说出來,以防泄露出去扰乱军心, 很多MD军人根本就沒有对国家的忠诚可言,这名指挥官目前正指挥部队在前线作战,如果知道通莱对其有意见,不是沒有可能倒戈一击, “不管怎么说,这只小白兔毕竟已经拥有了前沿阵地,现在应该立即派遣援军过去……”通莱说话的声音很低,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传令兵听:“可是派谁呢,” 传令兵站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出,遑论提出什么建议了,只是安心等着通莱自己做出最后决定, 通莱沉思片刻,缓缓的从椅子上站起來,却又突然坐了回去,吩咐传令兵:“马上把彭仁浩给我叫來,” 彭仁浩这位代表着所有果敢人的MD掸邦第一特区,,也就是果敢特区,,主席,是一个持重守成的人, 他最大的理想,也是唯一的愿望,是让果敢地区维持现有的局面,也就是果敢人继续高度自治,拒绝MD政府的干涉,但同时也坚决反对果敢独立, 其实彭仁浩的心里非常清楚,自己的这一理想面临两个巨大的威胁,一个是庞文澜,另一个就是通莱了, 这两个人不仅分属对立的两股势力,而且对彭仁浩來说还有另外一个区别,他不在乎庞文澜,却很害怕通莱, 之所以会这样,一方面是因为彭仁浩继承了国人善于内斗的优良传统,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两个人对他的威胁程度是不同的, 经历过多年的动荡之后,“和平与发展”已经成为大多数果敢人的追求,在这种情况下,多年來坚持不肯放弃自由理想的庞文澜,倒也不敢轻举妄动, 更加重要的是,长箐山处于果敢特区政府治下,果敢共和军的物资补给需要通过果敢地区获取,毒品走私网络更是要经过这里,而彭仁浩毕竟统治着整个果敢地区, 这就等于是,果敢共和军的生命线掌握在彭仁浩的手里,彭仁浩在必要的时候,完全可以对果敢共和军进行封锁, 因此,尽管果敢共和军在名以上并不服从果敢特区政府,但庞文澜却不得不在很多方面遵从彭仁浩的意见, 类似的原因则造成了彭仁浩对通莱的忌惮,通莱无求于彭仁浩,麾下的第七十七师拥有近万人的兵力,遍布果敢地区内部及外围,而果敢特区政府的果敢民族民主同盟军不过才两千余人的兵力, 这就意味着,通莱有能力将整个果敢地区夺过來,所缺的只是一个合理合法的借口, 此外,通莱还把持着滚弄,这也是彭仁浩乃至所有果敢人的一块心病, 滚弄连接着果敢地区与MD本部地区,在历史上曾属于果敢地区,居住着数万果敢人,如今却不归果敢特区管辖,而是直接隶属于MD政府, 果敢特区政府与MD政府虽然力量相差悬殊,不过MD政府无论基于现实考虑,还是迫于外界的压力,不敢在果敢轻举妄动, 可在滚弄则不然,MD政府想要整治那里的华人,几乎不需要任何理由, 果敢特区的果敢人与滚弄的果敢人同文同种,血脉相连,滚弄果敢人的安危存亡,是果敢特区政府必须考虑的严肃问題, 此外,彭仁浩之所以惧怕通莱,也有性格上的原因, 面对强势凶狠的通莱,懦弱的他只有唯唯诺诺的份, 接到电话知道通莱要找自己,彭仁浩片刻也沒敢耽误,就來到了七十七师的师部,屁股还沒在椅子上坐稳,通莱劈头盖脸的指责道:“都是你干的好事,” “你找我,”听到通莱的这句话,彭仁浩当时就是一个激灵,屁股立即离开的椅子,但也沒有站起起身來,保持着类似于女性小便的姿势, 这对于大腹便便的他來说,实在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通莱冷笑一声,重申了一遍:“应该对果敢负责的,当然是你了,” 彭仁浩拼命的冷静了一下,然后赔着小心的问:“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事情,让通莱师长这样大动肝火,” “果敢共和军的人无故谋杀MD政府的军人,在我派人进山抓捕罪犯的时候,竟然设下埋伏,导致我军…….蒙受了很大的损失,”通莱想了一想,沒有说自己的部队实际上是全军覆沒了,只是用“很大的损失”这样的措辞一笔带过, 其实彭仁浩对这些事情全部了解,但是却只能装作不知道,否则必然会显得自己这个特区主席无能, 通莱知道彭仁浩知道,却装作不知道彭仁浩知道,把事情的全部经过说了一遍,以增加对彭仁浩的威慑, 彭仁浩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通莱师长是知道的,我虽然名以上是特区主席,但果敢共和军根本就不服我管……” “幸好你还沒忘自己的身份……”通莱不耐烦的打断了彭仁浩的话:“既然是这样,在你的辖区内存在这样一支反政府武装,为什么不予以清除,” 彭仁浩一听这话,心中顿时暗暗叫苦:“过去几十年,从MD政府到各支势力,谁都沒能把果敢共和军怎么样,我彭仁浩要是有那本事,还用得着在这里听你像训孙子一样训我,何况你从來也沒有命令过我去消灭他们,再者说了,你早就知道果敢共和军是怎么回事,怎么自己不去干,” 这些话彭仁浩只敢在心里想一想,在嘴上却只能寻找借口为自己开脱:“我不是沒有想过办法,但是那帮家伙太狡猾……” 通莱第二次打断了彭仁浩的话,不过语气有些缓和下來了:“我对果敢共和军还是有一定了解的,虽然你沒有把他们绳之以法,倒也不能完全怪你……” 彭仁浩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通莱师长明鉴……” “只不过嘛……”通莱狡诈的一笑,慢慢悠悠地说:“果敢共和军的物资补给,毒品的贩卖等等,都需要通过果敢地区进行,你为什么不予以截断呢,” 彭仁浩的确有这个能力,并且用这种能力换來了庞文澜对他的忍让, 但这种事情就像是核武器一样,摆在那里吓唬人可以,却不能真的拿出來用, 虽然对于很多果敢人來说,果敢共和军的政治理念有些极端,渴望和平安定生活的果敢人多数并不愿意追随他们, 然而,这不意味着果敢共和军在果敢人当中是孤立的,正好与之相反的是,同情乃至支持他们的大有人在,其中不乏特区政府的官员和果敢民族民主同盟军的军官, 如果彭仁浩强行对果敢共和军进行封锁,那么结果就是自己在特区政府内部被孤立,这是只想安心做好特区主席的他根本不愿意见到的局面, 然而就算彭仁浩想要继续保持现状,现实情况也不允许他这样做了, 沉思了许久,他无奈的点了点头,告诉通莱:“我这就回去安排,”说罢,他索性完全站立了起來, 通莱摆了摆手:“不必了,” 这句话让彭仁浩猛然放松下來,“噗通”一声结结实实的坐到椅子上,长出了一口气,问:“通莱上校的意思是……” “如果在二十四个小时以前,还有这样做的价值,但是现在沒有了……”通莱又是一声冷笑,对自己的话做了详细的解释,让彭仁浩的神经重新绷紧了:“本來我们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施加压力,争取果敢共和军归顺MD政府,然而他们现在的所作所为,等于公开向政府宣战,对于这样的匪类,就只能予以消灭,” “是……是吗……”彭仁浩傻傻的坐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既然事情发生在你们特区政府的辖区内,那么希望特区政府能够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顿了顿,通莱一语双关地说:“政府军就不插手了,免得让人指责我们破坏和平协议和果敢地区的自治,” 彭仁浩如同触电一般,“霍”的从椅子上蹦了起來, 但是还沒有等彭仁浩张口,通莱继续说了下去,语气中带上了警告的意思:“如果你认为自己这个特区主席难以胜任的话……”通莱收起冰冷的笑容,一字一顿的说:“我可以考虑换人,” 等到通莱话音落地,彭仁浩无力的跌坐回椅子上,目光呆滞且茫然的看着前方, 看着彭仁浩的样子,通莱毫不顾忌的笑了,笑得很得意,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四十一章 敌援到达 果敢共和军夺回长箐山之后,就开始清算庞天啸和庞天彪的叛变行为,等到把这两个人羁押起來之后,众人本來以为可以休息一下,但却不能如愿,因为MD政府军的增援部队到达了, 此时距庞劲东在集市怒杀MD兵,刚好过去了四十八个小时, 这大概是庞劲东到目前为止经历的最漫长的四十八个小时,感觉起來就像有一年那么漫长,很难想象如此短的时间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经过四十八个小时连续不断的奔波和战斗,每一个人都十分的疲倦,迫切需要休息, 庞劲东感到自己的上下眼皮拼命的往一起靠拢,可一看到远处的MD政府军,又立即清醒了过來, 也正是因为过度的疲倦,尽管明知道敌援将至,庞劲东却沒有办法派出打援部队, 在杨家威的带领下,庞劲东大致参观了地下城, 正如杨家威之前所说,地下城的规模十分庞大,设置相当的完善, 这里分做好几层,每一层都有独立的用途,也有和其他层相同的功能, 总的來说,长箐山基地并不像庞劲东之前想象的那样落后,在很多方面甚至可以说比较现代化, 例如,基地各个部分和各支部队之间,都可以通过内线电话或者无线电通讯联系起來, 上级最新下达的命令或者掌握的情报,可以在第一时间传达到单兵, 在这个基础上,果敢共和军还建立起了自己的计算机局域网,用于各类作战分析和信息资源整合等等, 这倒是让庞劲东有点欣喜,沒想到看起來落后笨拙的果敢共和军,竟然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信息化, 最后,杨家威带庞劲东來到顶层的一间观察室,这是一个半圆形的房间,在一座凸起的小山丘里面开凿而成, 这里的视野非常好,有一道环绕一百八十度的条形开口,开口隐藏在一座山崖下,从外面很难发现, 但在里面却能将长箐山正面的全部区域一览无遗,更可以清楚地看到MD政府军, 这批MD政府军人数极多,根据侦察得來的情报,至少也有一个团一千余人左右,仅仅在人数上就已经超越了果敢共和军, 更重要的是,他们还配有大量火炮和坦克,考虑到很可能还有后续援军不断赶來,这让庞劲东一度感到绝望, 就算MD政府军攻不进來,果敢共和军也绝对打不出去,于是战斗就会陷入僵持状态,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双方比拼耐心和后勤补给, 果敢共和军并不缺乏前者,可MD政府军拥有的充足的后勤补给,却是果敢共和军所沒有的, 长箐山储备的资源用一点少一点,真的就是坐吃山空了, MD政府军只要足够聪明,只要将长箐山一围,果敢共和军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杨家威看出了庞劲东的忧虑,淡淡的一笑,请求允许自己代为指挥, 庞劲东同意了,杨家威马上下令,所有士兵迅速进入地下城就位,所有火力点的窗口全部打开, 庞劲东仔细观察了一下,以这些火力点所处的位置,只要配合以不同射程和威力的武器,基本可以覆盖整个长箐山地区, 火力点都配有厚重的防御工事,而且对外的窗口隐藏得极深极隐蔽,甚至让庞劲东产生一种巧夺天工的赞叹, 借助地形地貌的掩护,以MD政府军的装备水平來说,想要准确击中这些火力点都非常困难,遑论彻底摧毁, 此外,许多平日里沒有亮相的武器这个时候也登场了,当庞劲东在其中见到有大口径火炮,信心多少恢复了一些, 杨家威不无得意的问:“副总司令认为怎么样,” 庞劲东微微一点头,只说了四个字:“可以一拼,” 随着时间的推移,庞劲东的这种信心转化成了疑心,而疑心进一步演变成了好奇心, 这种奇特的转变通常是很难发生的,其中包含质变和量变,而引起这种转变的,则是这支MD政府军的表现, 庞劲东本來打算先发制人,已经准备下令开火了,却发现敌人表现的十分怪异, 在正常情况下,MD政府军抵达后应该立即开辟阵地,尽可能隐藏自己的同时,将火炮全部展开对准长箐山, 稍有一点作战经验的人都会这样做,而这支MD政府军却偏偏沒有,反而似乎唯恐别人看不到自己,大摇大摆的出现在果敢共和军的眼皮底下,阵地更是显得杂乱无章, 他们显然也沒有打算进行作战部署,混乱无序的忙碌了一阵子之后,竟然开始生火做饭了,官兵们聚在一起有说有笑,整个阵地显出一派欢乐祥和的气氛, 如果不考虑到他们身上的军装和手中的武器,完完全全就是出來野炊的旅游团, 果敢共和军的官兵们本來都绷紧了神经,打算和MD政府军血战一场,此时大眼瞪小眼,全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最后一起看向庞劲东和杨家威, 庞劲东和杨家威也被弄糊涂了,两人站在那里面面相觑,许久都沒有说一句话, 这种奇特的沉默是被杨家威打破的,他深吸一口气,问庞劲东:“副总司令,你看,他们有沒有可能是故意做出这副样子,让咱们放松警惕,然后趁咱们不备突然攻山,” “如果真的像你说的这样,他们至少应该做好战斗准备,可是你看……”庞劲东说着,把MD政府军携带來的火炮指给杨家威看, 那些火炮乱七八糟的停放到一起,不但大架沒有放开,就连炮衣都沒有摘掉, 弹药则堆放在卡车上,根本就沒有搬卸到火炮旁边,换句话说,这些火炮根本就沒有做好射击准备, 火炮进入作战状态需要有一个准备时间,具体长度并不是固定的,由火炮的口径、自动化程度和炮兵的熟练程度决定, 无论如何,这个时间都是必需的,而不能省略, 如果MD政府军想要发动突然袭击,那么在他们进行准备的时候,果敢共和军的炮弹就已经落到他们头顶了, 而且火炮仓促状态下进行射击,精确性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就算是一个外行也能看出來,这些MD政府军根本就沒打算打仗, 杨家威在遇到困难的时候,也总是保持着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此时眉头却破天荒的紧缩了起來, 沉思了半天,他又向庞劲东提出一种可能性:“会不会是他们根本沒打算进攻我们,而是打算把我们封锁起來困死在山上,” 庞劲东摇了摇头,把这种可能性也否定了:“就算他们不打算进攻我们,至少也应该防止我们突围,起码的战斗准备还是需要做的,” 杨家威并不放弃,再接再厉的提出了第三种可能:“会不会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呢,这些人摆在明面上吸引我们的注意力,然后派遣其他部队发动偷袭,”然而话音刚落,这个可能性就被他自己给否定了:“应该也不会……” 果敢共和军对长箐山太了解了,而且将整个地区都处于有效的监控之下, 杨家威曾经对庞劲东说,长箐山地区就算有地方倒了一棵树,只需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果敢共和军就能知道, 而眼下得到的情报,却是除了眼前的这批部队和先前被歼灭的之外,长箐山再也沒有第二支MD政府军, 看着远处有说有笑的MD政府军,庞劲东想來想去,最终找到了答案, 二战期间的东瀛军队战斗精神极其顽强,在武士道精神的蛊惑之下,甚至把战死视为是一种荣耀, 最突出的是番号前十的师团,称得上是精锐中的精锐,谁成想其中偏偏出了奇葩的第四师团,见了敌人绕着道走,能避免打仗就绝对不开枪, 考虑到MD政府军涣散的军纪、国家向心力的缺失、错综复杂的民族关系,庞劲东明白了,这是一支厌战的部队, 想到这些,庞劲东淡然一笑,告诉杨家威:“大家都已经很累了,现在开始倒班休息吧,” 同一时间, 德钦巴丹,MD政府军七十七师第二零六团团长,通莱师长眼中的战场小白兔、军人的耻辱,此刻正悠闲的躺在沙滩椅上,眺望着远处的长箐山, 德钦巴丹指挥的这支部队是MD政府军中的一个怪胎,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这支部队由许多不同民族的士兵组成,却配备了先进武器和强大火力, 一般來讲,被少数民族武装弄得焦头烂额的MD政府,不会这样信任少数民族士兵, 在MD政府的很多人看來,把他们装备起來等于给自己找麻烦,但是二零六团的诞生是有一定历史原因的, MD政府和军队一度盛行大民族主义,作为主体民族的缅族排斥其他民族,使得少民难以进入政府和军队, 同时,官方还对少数民族采取强迫同化政策,在全国实行文字统一,禁止少民进行本民族语言教育, 这也是很多本地民族反政府的原因之一,缅族的大民族主义达到顶峰的时期,正是MD政府国内局势最混乱, 后來的MD政府对当初的这一政策进行了反思,虽然沒有根除大民族主义,却还是做出了一定让步,恢复各民族的文化、风俗、宗教、传统信仰,吸收少数民族进入政府和军队并担任要职, MD全国由此出现了和平喜色,MD政府与各派武装的停火协议,也是在这种情况下签订的, MD政府为了对少数民族表现出信任与友好,做出了许多姿态,其中就包括组建二零六团,并在装备上予以大力倾斜, 从内心中而言,MD政府本來并不信任二零六团,所幸这个团划归七十七师之后,既不惹是生非,也足够听话,MD政府也就渐渐的放心了, 通莱作为一个缅族,不仅是中央集权体制的拥护者,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民族主义者, 他当然不能够容忍七十七师麾下有这样一支部队,无奈二零六团做为MD政府对外界做出的样板工程,加之该部队除了畏战之外也沒犯什么错误,通莱倒也无可奈何, 不过,这不代表通莱沒有任何作为,正好相反的是,做了一个很歹毒的安排,就是将二零六团部署到前沿, 这样一來,MD政府军一旦与少数民族武装,,包括果敢特区的军队,,发生冲突,二零六团就能够第一时间被投入战场, 按照通莱的如意算盘,这样可以借助敌人的火力歼灭这支部队,自己则可以坐看这些异族互相杀來杀去, “以夷制夷”这种策略被华夏人玩了几千年之后,落到了通莱的手里,结果玩得很不顺手, 通莱在二零六团发现了一件事,是MD政府和军方其他人都沒有留意到的,不知是因为凑巧还是其他原因,该团的官兵多数都來自滚弄及附近地区,包括团长德钦巴丹, 与已经被同化的其他MD华人不同,果敢人坚强的保持着本民族的文化和传统,在滚弄地区的影响非常大, 东南亚其他地区华人的影响也非常大,不过主要体现在经济领域里,果敢人和他们不同,影响主要体现在文化上, 果敢人非常重视教育,华文学校始终坚持教学,即便在被MD政府取缔的年代里,华文教育也以各种名义私下进行着,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四十二章 德钦巴丹 事实上,重视教育一直是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只是果敢人继承的非常好而已, 相比之下,当地的其他民族对教育就比较忽视了,甚至直到今天还盛行“读书无用论”, 当然,这也是因为这些民族文化落后和单一,无法与拥有丰富多元文化的果敢人相比, 而且他们沒有教育理论和体系,缺乏可以担任教师的人,结果无法给自己的后代提供足够和良好的教育, 在这种情况下,很多向往文化知识的其他民族居民,便将孩子送到了果敢人的学校学习, 可以相见的是,这些孩子进入果敢人学校之后,接受的是完全的汉文化教育,而这样的人必然对汉民族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 果敢学校对此采取了一种十分明智的错法,那就是对这些少数民族的孩子來者不拒,甚至于免除全部学杂费,由此培养出一大批亲向果敢人的少数民族, 此外,由于果敢人数量多,经济生活较为发达,也影响了其他民族的居民, 很多沒有接受汉文化教育的少数民族同样懂得汉语,并在一定程度上接受了汉文化, 由于汉民族温和的性情能够平等和友好的对待其他民族,汉文化的开放性和包容性能够吸收其他民族文化中有益的成分,使得这些少数民族对这样一种同化并沒有产生排斥和疑虑, 结果多年下來,滚弄地区的少数民族与果敢人的关系非常好,甚至有很多少数民族的青年根本就把自己当作果敢人,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人就是德钦巴丹, 德钦巴丹本是缅族,由于其母很早就过世了,因此极少有人知道他的母亲是果敢人, 与其他很多少数民族的孩子一样,他在滚弄的果敢人当中长大,自幼学习的是汉文化, 血统和文化上的双重影响,使今天的德顷巴丹在本质上完完全全是果敢人,只是日常对话说的都是缅语, 说起來,德钦巴丹对MD政府十分不满,成年之后却阴差阳错的加入了MD政府军, 尽管通莱用各种能够想到的恶劣词汇形容德钦巴丹,事实上德钦巴丹很有才干,因此升迁迅速, 因为考虑到德钦巴丹是缅族,MD政府军才任命为二零六团团长,考虑到民族成分却忽视了个人背景, 通莱虽然觉察到了背景问題,却沒有意识到这种背景会带來怎样的影响,否则他绝对不会派遣二零六团攻击长箐山, 基于上述这些原因,二零六团编制内虽然沒有果敢人,但却都是一帮不愿意和果敢人打仗的人, 对于此时的德钦巴丹而言,丝毫沒有感到一点战斗的氛围,正躺在沙滩椅上眺望着长箐山的美景,享受着徐徐的微风,反倒是感觉十分的惬意, “庞文澜,我让部队摆出这副样子來,你应该知道我的用意了……”德钦巴丹心中想着,感到有一丝的疲倦,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团长……”就在这个时候,团参谋长來到德钦巴丹的身旁,报告说:“通莱师长刚刚发來命令,要求我们迅速集中全部炮火轰击长箐山,” “让我们炮击长箐山,”德钦巴丹张开双眼,问参谋长:“你认为我们该怎么办,” “既然通莱已经下达命令了,我们就象征性的开两炮,” “象征性开两炮,那炮弹不花钱啊,”德钦巴丹从鼻孔里轻哼了一声,虽然表面上好像是在算经济账,但实际上给人的感觉却是另有所指:“管后勤的那帮家伙总是刁难咱们团,弹药经常不能得到及时补给,在这里把炮弹打光了,万一后面有重要战事,咱们上哪弄炮弹,” “可是……”参谋长皱起眉头,不放心的说:“要是让通莱知道了……” “要是让通莱知道了,肯定不会放过咱们,”参谋长的话只说了一半,德钦巴丹替他全讲了出來,然后很是不屑的说:“就算咱们在这里开炮了,回去之后,通莱同样不会放过我们,” 参谋长大吃一惊,急忙问:“为什么,” “因为咱们一路上行进太慢,沒能尽早赶到长箐山帮助先遣部队,那帮倒霉蛋现在全军覆沒,通莱肯定要把这笔帐算到咱们头上,”顿了顿,通莱补充说:“反过來说,就算咱们一路紧赶慢赶,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长箐山,而且仗还打赢了,通莱仍然会想办法除掉二零六团,你又不是不了解他这个人,” “这个我知道……”参谋长叹了一口气,满是焦虑的说:“除掉咱们团,就是个时间问題,” “我是无所谓的,因为我是缅族,就算二零六团沒了,我可以调到其他部队去,大不了不再当团长,但是你们呢……”德钦巴丹说到这里,斜睨了一眼参谋长:“你们全都是少数民族,参谋长你是崩龙族,你觉得通莱会把你留下,” 参谋长无奈的承认道:“不会……” “到时候如果能让你告老还乡,都算是你得了好果子吃,不过看起來,这好像不太可能,以通莱行事的作风,一定会找个借口把你们全都枪毙了,不是因为了别的,就因为你们是少数民族,还当过兵,所以将來很可能成为反政府力量,” “是这么回事……”参谋长知道,通莱会为一件对他不利的事情而杀很多人,哪怕这件事情真正发生的几率很低, “所以,咱们就在这里老老实实的看风景吧,” “可是咱们不能在这里看一辈子风景啊,而且其他部队很可能会马上到來,” “我正在想办法,”德钦巴丹摆了摆手,就再也不说话了, 当初通莱成为德钦巴丹的顶头上司,两个人就像猫和狗一样,彼此之间有天生的敌意, 由于德钦巴丹的行事作风和观点思想,通莱必欲找机会处之而后快, 德钦巴丹的心里对此非常清楚,也非常憎恨通莱这个专断独行的屠夫, 两人迟早要正面交手,所以德钦巴丹一直以來在部队中大力收买人心,准备应对摊牌, 由于德钦巴丹沒有官架子,对待下级军官和士兵就像是兄弟一般,和其他缅族军官截然不同,因此在少数民族士兵中享有很高的威信, 至于接下來到底要做些什么,只有德钦巴丹自己心里清楚, 再说长箐山上, 直到果敢共和军的所有官兵轮番休息一遍,然后又美美的饱餐一顿,对面的MD政府军仍然沒有任何动静,只见士兵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或是聊天,或是打扑克,个个都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庞劲东敢于面对劲敌,可对这样软弱的敌人,却不知道如何是好,于是跑去和庞天宠开会研究对策了, 庞天宠什么都沒说,只是“哈哈”一笑,带庞劲东去见庞文澜了, 庞文澜听到这些情况之后,也是“哈哈”一笑,然后问:“应该是二零六团吧,” 庞劲东摇了摇头,遗憾的说:“我不知道对方番号,” “肯定是德钦巴丹的二零六团,”庞文澜点点头,然后吩咐说:“你们去打一面白旗,我要和德钦巴丹谈一谈,” 庞劲东深吸了一口气,不放心的问:“能行吗,” “沒问題的,” “四爷爷还是不要涉险,需要谈些什么,由我出面就行了,” “沒有问題的,”庞文澜缓缓的摇了摇头,告诉庞劲东:“我和德钦巴丹打交道的时候,你还沒有來到这个世界上,可以说我对他还算是比较了解的,” 由于庞文澜的固执己见,白旗很快就打出了, 庞劲东本來担心,MD政府军会误以为自己这一方要投降,但是这个担心却显得有些多余了, MD政府军的士兵们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只是有几名军官远远的离开队伍,站到了长箐山下, 片刻之后,庞劲东陪伴着庞文澜,來到了这几名军官的面前, 对于MD政府军这样的军队,不要奢望会遵守什么交战规则,庞劲东很是担心他们会发动突然袭击,因此非常紧张的护卫着庞文澜, 庞劲东自己始终挡在庞文澜的面前,让唐传江护在庞文澜的身旁,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则紧随其后, 四个人如铁桶一般,将庞文澜严严实实的围在正当中, 庞劲东的安排让庞文澜既感到有些多余,同时又欣慰,沒说什么, 直到见到德钦巴丹,庞文澜才轻轻推开庞劲东,走了过去, “德钦巴丹团长,好久不见了,”庞文澜很高兴的向对方打起了招呼,同时把手伸了过去, “庞将军,别來无恙,”德钦巴丹讲得一口流利标准的云南方言,笑容满面的和庞文澜握了握手, 德钦巴丹其人身材瘦长,肤色要比当地人白一些,看起來倒是有几分斯文,完全不像是一个军人, 庞劲东仔细观察了一下德钦巴丹带來的军官,发现都很轻松的站在那里,目光全落在正在交谈的两个人身上,丝毫沒有发动突然袭击的迹象, 果敢共和军这一方面的人,表现的同样轻松,相比之下,庞劲东倒是显得有些大惊小怪了, 庞劲东多少松了一口气,但是仍然沒敢放松警惕,始终用眼角的余光观察MD政府军, 其实,庞文澜和德钦巴丹私下素有往來,称得上是老交情了, 这在果敢共和军的军官当中已经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二零六团的许多军官对此也很清楚,倒是通莱一直都被蒙在鼓里,否则就不会愚蠢的想要借助果敢共和军消灭这个眼中钉, 很快的,庞文澜和德钦巴丹已经唠开家常,这种场景倒像是久别的老友, “德钦巴丹团长……”庞文澜说着从怀里拿出两个盒子,交到了德钦巴丹的手里:“前些天派手下去国内办事,得來两块寿山石,本來想要派人送过去,现在既然德钦巴丹团长大驾光临,就正好可以宝剑赠烈士了,” 德钦巴丹一听这话,赶忙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两块石头, 乍一见这石头,德钦巴丹顿时两眼放光,爱不释手的把玩起來, 庞劲东对书画篆刻也有些爱好,大致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两块石头是寿山石中的田黄石,而且还是上品, “想不到这个德钦巴丹竟然还是一个金石爱好者,”庞劲东摇了摇头,心中颇感惊讶, 德钦巴丹的确爱好金石,甚至可以说是沉迷其间,在MD这块文化贫瘠的土壤上,称得上是一个异类, 他把玩了半天,才把这两块石头收回盒子里,目光重新看向庞文澜, 庞劲东注意到,他的手紧紧的攥着盒子,似乎唯恐别人过來抢走一般, “庞将军实在太客气……”德钦巴丹连连称谢,显得兴高采烈:“庞将军总是对我这样慷慨,实在让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我二人这么多年的朋友,德钦巴丹团长这样说,未免太客气了,”说到这里,庞文澜长叹了一口气:“本來这些天就打算过去拜会,却沒有想到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见面了,”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四十三章 策反 虽然庞劲东之前并不了解,此时听到这样一番对话,大致也能明白两个人的关系,这才完全的放松了下來, 德钦巴丹叹了一口气,多少显得有些无奈:“我是军令在身,不得已而为之啊,” 庞文澜淡淡一笑,问道:“德钦巴丹团长愿意与我们兵戎相见,” 德钦巴丹眼珠一转,反问:“庞将军有什么好主意,” 庞文澜并沒有回答,而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借一步说话,” 德钦巴丹点点头,跟着庞文澜离开众人,到远处去单独交谈了起來, 沒人能听到谈话的内容是什么,只见两人不时的点头或是摇头,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左右,庞文澜突然提高了声音:“既然如此,老夫就此别过了,” 这句话既是对德钦巴丹说,也是在告诉自己的人,可以回去了, 回到众人这里之后,德钦巴丹注意到了庞劲东,马上问庞文澜:“这个年轻人过去沒见过,是谁啊,” 庞劲东站在那里,旁边带着自己的手下,一见便知是个管事的,而不是普通一兵, 而果敢共和军里的军官,德钦巴丹基本都见过, “哦,他是我的侄孙,刚刚从国内來,”庞文澜的介绍十分简单,庞劲东自己也沒有说什么,只是对德钦巴丹点了一下头,算作是打招呼问候了, 双方分别之后,庞劲东來到庞文澜身旁,压低声音问:“四爷爷,你是想说反德钦巴丹吗,” 庞文澜微微一点头,继续道:“聪明,” 对于叔祖的夸奖,庞劲东并不放在心上,而是更加关心这件事能否成功:“德钦巴丹同意了吗,” “沒有明确表态,”虽然话是这样说的,但庞文澜却是一副自信满满的表情, 庞劲东感到很不放心:“他真的有可能投靠我们,” “有,”庞文澜点点头,斩钉截铁的说:“而且这个可能性还非常的大,” 庞劲东被叔祖的话勾起了好奇心,很想刨根问底一番,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叔祖未必愿意让自己知道太多,因此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庞文澜注意到庞劲东似乎想要问什么,又是淡淡的一笑,坦然告诉庞劲东:“对于侄孙你,四爷爷沒有什么可隐瞒的……”随后,庞文澜把德钦巴丹其人的背景和经历讲述了一遍,然后又总结说:“德钦巴丹这样一个完全汉化,还对MD政府心怀不满的人,正是我们可以拉拢的对象,” “恕我直言,听刚才的谈话,四爷爷和德钦巴丹应该已经认识很长时间了,既然如此,为什么四爷爷过去就沒有想到策反他呢,” “有策反的可能,不代表就会有策反的机会,”庞文澜摇了摇头,又道:“虽然德钦巴丹属于我们的敌人,但这么多年下來,却一直都沒有和我们正面交手过,所以四爷爷也就沒开口,” 听叔祖这样一说,庞劲东多少有些明白了:“原來是这么回事,” “他作为MD政府的军官,毕竟拥有一个合法的身份,待遇优渥,相比之下,咱们果敢共和军始终是不入流的匪类,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家沒有理由弃明投暗……”庞文澜的话里多少带有自嘲的意思,透出了一股心酸和无奈:“你四爷爷自己放着安定不享受,却要过动荡不安的生活,已经说不清楚究竟是对还是错,所以不能强求别人都这样……” 一直以來,庞文澜给庞劲东留下的印象都是果断坚强,如今第一次听到从他的嘴里说出泄气的话,让庞劲东感到很是惊讶, 不过转念一想,庞劲东却也能理解到,叔祖为坚持自己的理想曾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为此在丛林度过了大半生的时间,但是几十年下來却沒有见到任何起色, 一千多人的队伍蜗居在长箐山,时刻堤防着MD政府军的围剿,能够自保就已经不易了,而为所有果敢人争取到自由和独立根本就是遥遥无期, 如果是在过去,庞文澜有充足的时间和耐心去等待和寻找机会,但是现在年事已高,來日无多,一生的梦想却看不到实现的可能, 当然,还有庞天宠,庞天宠也有孩子,甚至还有庞劲东,可以一代人接一代人的努力下去, 然而世事无常,沒有人能够知道将來的事情将会是怎么样的,更沒有人能确保庞文澜的后人会长久的坚持这个理想, 所以不能眼见梦想成真,庞文澜多少有些灰心丧气, “四爷爷,人常说‘尽人事而听天命’,我们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奋斗,至于是否能够实现并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只要今后回顾起现在,我们沒有对自己留有遗憾,就已经足够了,” 庞文澜重重的点了点头:“说得好,” 庞劲东本來想要继续宽慰叔祖,说一些自己坚信果敢的自由与独立即将实现的话,但是想來想去,庞劲东还是沒有说出口, 叔祖毕竟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不是可以被几句虚假的谎言所欺骗的,恰恰相反的是,他看待问題的深度和广度还要远远超出自己, 于是,庞劲东把话題转了回來,继续讨论德钦巴丹:“我冒昧推测一下,策反德钦巴丹的时机,现在应该已经成熟了,” “你说的沒错,” 庞文澜的那种沮丧只是片刻工夫,很快就恢复了平日的样子,说到这里的时候更是显得很自信:“这是由两个方面决定的, 一个方面是,德钦丹巴终于被派來进攻我们,而他并不愿意和我们打仗;另一方面则是,他与七十七师师长通莱素來不睦,通莱迟早会找机会除掉他,他又根本就斗不过通莱,只能想办法另找出路,” “这个通莱很有本事吗,” “有沒有本事暂且不说,至少后台硬得很,他的姐夫是貌埃大将,而德钦巴丹却只有一个二零六团,拿什么和人家斗,,”顿了顿,庞文澜补充说:“以通莱的行事作风而言,如果想要除掉某个人,就绝不会改主意,哪怕这个人离开他的视线,隐姓埋名的躲了起來,他也会设法找出來的,更何况,通莱对德钦巴丹的怨恨和不满,恐怕还不是一星半点,” “这么说,策反德钦丹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可以这么说,”庞文澜拍了拍庞劲东的肩膀,十分高兴地说:“你真是我的福将,刚到长箐山,就给我带來这么一份大礼,如果通莱派其他人來进攻我们,我反倒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四爷爷实在是过奖了,侄孙愧不敢当,我倒认为,是四爷爷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庞劲东绝不是一个马屁精,无论对方是否自己的长辈,都不会轻易说些恭维话出口,但只要是说出口了,就必然是心里确实这样认为, 事实也正如庞劲东所说的一样,刚一知道來进攻长箐山的人是德钦巴丹的时候,庞文澜心里就已经有了主意, 刚才的一番谈话,已经决定了第二零六团将会归降果敢共和军,庞文澜和德钦巴丹两人已经谈妥了全部细节, 但以庞文澜的性情而言,懒于对晚辈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所以沒有把这些告诉庞劲东, “如果德钦丹巴能够带着整团人和装备投靠过來,当然是最好不过的,只不过他却有难处……” 这里所谓的“难处”,庞劲东只要稍加分析就能够想到,但是庞劲东不愿意太过于表现自己,于是恭敬的问叔祖:“什么样的难处,” “德钦丹巴本人沒有家室,一个人无牵无挂,手下的官兵却非如此,他们一旦投靠了我们,MD政府肯定会对他们的家人进行报复,” “四爷爷打算怎么办,” “愿意來的就欢迎,不愿意來的就遣散,简单说就是去留任便,总之不能强迫人家加入我们,否则军心会因之不安定,是绝对打不了仗的,” 庞文澜早年还在国内的时候,就对征兵这种事总结出了一套经验, 当年的内战和外战,他所属一方为扩充军队到处拉壮丁,强迫平民百姓参军, 结果军队的规模虽然有了,武器装备却无法随之同样提升,兵员的素质更是不上去, 很多士兵本來并不愿当兵,情绪非常消极,加之军官腐败和军纪败坏,逃兵时有发生,导致作战能力低下, 抗战期间,往往是一个军也顶不住东瀛人的一个师团,恶果昭彰, 一支军队的战斗力取决于每一名士兵,士兵的战斗力取决于他们的精神,而决定着士兵精神的一个重要因素,就是他们究竟是自愿还是被迫穿上军装, 那些本來就怀揣着军旅梦想的人,來到军队之后会在最大程度上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而那些本來只想老老实实当个农民或者工人的人,就算是成为了一名军人,本质上也仍然是一名农民或者工人, 由此便造成了这样一种现象,如果不考虑武器装备的水平,但凡实行普遍义务兵役制的国家,军队的规模虽然相对都很庞大,论战力却不如自愿兵役制的国家, 前一种国家如果经济发达,可以通过优渥的待遇提升士气,如果不幸很穷困的话,那就很要命了, 庞文澜到了MD之后吸取了当年的经验教训,在军队规模的发展上保质不保量,让每一名士兵都是自愿而非被迫加入果敢共和军当中來, 这也是在MD的各支武装势力当中,果敢共和军拥有最强战斗力的重要原因之一, 但同样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果敢共和军现在沒能达到本应有的规模,否则人数至少可以翻上几番, 庞劲东和庞文澜一路聊着,回到了长箐山,刚进了庞文澜的书房,一名早已守候多时的传令兵匆匆跑了过來,向庞劲东和庞文澜报告:“庞将军,副总司令,我一直在到处找你们,” 由于叔祖在旁边,庞劲东虽然是副总司令,但也不敢僭越,于是沒有出声, 庞文澜一摆手:“说,什么事,” “特区政府发表了一份声明,指着我们撕毁和平协议,破坏了果敢地区的安定局面,限令我们在二十四小时之内缴械投降,” 庞文澜从鼻孔重重的“哼”了一声:“狗屁和平协议,我当初签字了吗,,同意这个协议了吗,,” 庞文澜的这句话只是发发牢骚,这些事情都不是传令兵有权发表意见的,传令兵只能继续据实禀报:“他们还说,如果我们投降,就可以从轻发落,否则……” “否则怎么样,” “否则就征讨长箐山,把我们全部就地正法……” 传令兵本來以为,庞文澜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肯定要大发雷霆,却沒有想到庞文澜竟然哈哈大笑起來,显得毫不在意, 传令兵松了一口气,请示庞文澜:“要不要我把声明的原文拿來给您看,” “不用了,”庞文澜摆摆手,若无其事的说:“他们要是有本事,尽管放马过來,” “可是……可是特区政府的军队已经在路上了,大约还有三个小时,就可以抵达长箐山,” “哦,”庞文澜本來刚刚坐下,听到这句话立即站了起來,直视着传令兵,略显得有些紧张:“是彭仁浩亲自指挥吗,” “根据情报是,” “那就好,”得到这个答案之后,庞文澜感到十分轻松,坐回到椅子上去了, 看到庞文澜的这种表现,屋子里面了解内情的人都感到很是困惑, 一直以來,庞文澜忌惮于彭仁浩掐着果敢共和军的生命线,不得不在很多事情上再三忍让,但是此时此刻,庞文澜却抛掉了这种忌惮,竟然像是迫不及待的要与彭仁浩一战,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心思 对于其他人所奇怪的这些事,庞劲东并不了解,此时在心里算开了帐, 果敢特区政府的军队也就是果敢民族民主同盟军,在不考虑预备役的情况下,至少拥有常备兵员两千余人, 果敢共和军有一千余人,这两天的冲突共损失将近三百人,就算整个二零六团投诚过來,也不过带來一千余病员, 再加上庞劲东自己的血狮军团,勉强可以达到两千人,刚好与果敢民族民主同盟军相等,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力量平衡,哪怕一个最小的筹码都能将其破坏掉,而果敢民族民主同盟军方面的筹码很大,那就是MD政府军, 不要说MD政府军的全部,即便是七十七师全部动员起來,也能给果敢共和军造成灭顶之灾, 退一步來说,就算同盟军不与果敢共和军作对,MD政府军却已经在事实上与果敢共和军开战了, MD政府军拥兵数十万,面对如此悬殊的力量对比,任何杰出的军事家都不可能创造奇迹,而且庞劲东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杰出的军事家, 换句话说,果敢共和军面对的根本就是一场沒有希望赢得胜利的战争,庞劲东一想到这些立时感到了绝望, 多年來,叔祖在各种势力的互相冲突中艰难的生存着,现在仰赖于停火协议,也可以暂时维持着稳定, 然而自己到來之后,却把这种局面彻底破坏掉了,这又让庞劲东感到了些许的内疚, “劲东,这两天咱们损失不少人,将來还要补充进來很多人,所以编制现在有些混乱,应该重新调整一下,这个工作就由你來做,”庞文澜正吩咐着,却发现庞劲东眼神眼神有些发散,像是在思考着事情,于是奇怪的问:“你在想什么呢,” “哦,沒什么……”庞劲东从思绪中回过神來,回答说:“我在考虑应该怎么样对付同盟军,” “这件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庞文澜摆了摆手,再就沒有说些什么, 同一时间,在特区政府, “我,做为MD掸邦第一特区主席,兼果敢民族民主同盟军总司令,现在正式宣布,由于以庞文澜为首的反政府武装果敢共和军,悍然撕毁停火协议,破坏了果敢地区的和平、安定与繁荣,所以同盟军现在对其进行讨伐,”彭仁浩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继续说了下去:“现在大战在即,希望在座各位能够精诚团结,务必一役彻底根除这支为祸果敢地区的武装势力,” 彭仁浩的听众全是特区政府和同盟军官员,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同盟军已经抵达长箐山外围,而且庞文澜也已明确拒绝了最后通牒, 虽然说,这场仗早晚要打,但彭仁浩不跟任何人商量,先派兵再向大家宣布,让在座的人感到很不舒服, 等到彭仁浩将所有的话部说完,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了:“主席,你对果敢共和军的这个评价,似乎不太对吧……” 一直以來,果敢共和军在果敢人心目当中的形象是非常好的,跟那些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四处拼凑乌合之众组成的武装势力不同,果敢共和军有严明的军纪和明确的战略目标, 尽管本质上是一支反政府武装,但果敢共和军沒对“和平稳定”造成破坏,至少要比其他的武装势力造成的损失要小得多, 因此彭仁浩的这种说法根本站不住脚,不仅其他人不服,就连他自己也觉得应该辩解一下:“我们现在需要讨论的不是果敢共和军过去做了些什么,而是他们悍然对MD政府军发动攻击,用实际行动撕毁了停火协议,”顿了顿,彭仁浩换上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继续说了下去:“我们都知道,这份和平协议是特区前任主席付出了巨大心血签订的,也是同盟军的战士们用巨大牺牲换取的,然而现在就这样被庞文澜破坏了,我相信大家应该还有印象,当年各武装势力之间的混战,给果敢地区造成了多么大的破坏,让人民的生命财产蒙受了多少损失,庞文澜的做法事实上就是要让果敢人回到从前那种生活,难道这种人不可恨吗,不应该被消灭吗,” 彭仁浩显然想显得义愤填膺一些,以让自己增加说服力,却沒有任何效果, 除了他的几个亲信之外,其余人或是看着别的地方发呆,或是私下低声交谈起來, 这一番话的前半部分倒是对的,正是同盟军的创始者与MD政府签署了和平协议,才结束了战火纷飞的局面, 高度自治的特区政府随之建立起來,并在特区内全面禁绝毒品, 同盟军由此成为第一支与MD政府和解的武装势力,进而果敢特区也成了模范,促使其他武装势力纷纷步自己的后尘, 至于后半部分话就很有问題了,因为这份和平协议是同盟军与MD政府之间签署的,与果敢共和军根本就沒有任何关系, 庞文澜本人对这份和平协议沒有施加任何影响,更沒在上面签字, 不过道理虽然如此,却不能在明面上说出來,否则就会背上同情叛军、破坏和平进程的黑锅,所以多数人只能保持沉默, 在这个世界上的任何地方、任何时候、任何一些人当中,永远都不会缺乏马屁精,何况彭仁浩也给自己培养了不少亲信, 他这边话音刚落,那边就有人用力的点着头,赞同说:“主席说的对,” “既然这样,大家都回去做一下准备吧……”彭仁浩看了看手表,然后果断命令道:“两个小时后发动进攻,”彭仁浩又看了看紧挨自己而坐的同盟军副总司令,低低的声音吩咐道:“跟我來一下,” 同盟军副总司令叫沈佩绂,听到这句话之后,跟在彭仁浩的后面,來到了设在临时帐篷里的办公室, “坐,”彭仁浩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椅子,然后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刚才开会的时候,那帮家伙虽然表面上沒说什么,可我能看出來,一个个的心里都不服气,” 彭仁浩叹了一口气,表现出的不是无奈,而是不满, “这是可以理解的,”沈佩绂微微一笑,宽慰说:“毕竟是要和自己的同胞开战,心里难免疙疙瘩瘩的,” “我也不想和同胞打仗,咱们果敢人人少、势单、力孤,应该精诚团结,才能在这片土地上生存下去,但同胞之中难免有害群之马啊……”彭仁浩又叹了一口气,显得很是遗憾:“如果不除掉这害群之马,果敢的同胞们将会遭到更大的伤害, “主席您就这么笃定庞文澜是害群之马,,”沈佩绂站起身來,给彭仁浩倒了一杯茶,然后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说他是我们的同胞,都是抬举了他,”彭仁浩不屑的哼了一声:“他又不是果敢人,他是什么,他是打了败仗跑到我们这里來的残兵败将,” “我倒是觉得,果敢共和军毕竟和我们同文同种,到底是不是应该属于果敢人,反倒不重要,” 彭仁浩皱起眉头,奇怪的问:“你怎么帮他说话,” 沈佩绂干笑两声,解释说:“我说出的是很多人的想法,他们沒有把庞文澜看做害群之马,所以咱们的清剿行动,恐怕会让他们心存芥蒂,” “他不是害群之马谁是,是我,还是你,”彭仁浩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浅尝一口后,做出一副痛心的样子说:“果敢同胞们现在最需要的是和平安定的生活,然而庞文澜丝毫不识时务,盲目的追求果敢独立这样的目标,不仅不合时宜,而且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倒也不能说是痴心妄想吧……”沈佩绂用眼角的余光偷偷观察着彭仁浩,试探着继续说了下去:“至少长箐山这里,不就被他搞成了一个独立的小王国吗,” “那是因为MD政府不和他一般见识,也是因为咱们宽容,如果MD政府或者咱们,不打算把长箐山留给他安身,随时都可以收回來,想要弄死他,还不就像是捏死只蚂蚁,”彭仁浩又喝了一口茶,刚才的痛心变成了满脸的不屑:“再者说了,庞文澜也就能在长箐山耀武扬威,出了这里根本轮不到他如之何,偌大的MD,几十万政府军,难道还能让他翻了天不成,” 彭仁浩说话喜欢长篇大论,这段话就是一个例子,尽管讲了许许多多,其实核心内容只有一个,那就是根本不把庞文澜放在眼里, 彭仁浩对军事根本就是外行,虽然名义上是同盟军总司令,但只是作为一个象征而存在,同盟军的日常事务都是由这位副司令沈佩绂负责, 彭仁浩沒意识到长箐山易守难攻,如果果敢共和军铁了心死守,不要说同盟军的两千人,就算用上两万人,经年累月恐怕也攻不下來, 当下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战术,就是长期围困,彻底切断果敢共和军的物资补给, 沈佩绂正是这样看:“如果我们围而不攻,只要有足够的耐心,果敢共和军肯定会完蛋,虽然需要的时间长了点,但是却最省力,而且不需要牺牲一兵一卒,” “哎……”彭仁浩摆弄着眼前的茶杯,默然了良久,才对沈佩绂实话实说了:“不管是直接进攻也好,长期围困也好,只要还有那么一线希望,我就不愿为难果敢共和军,虽然我很讨厌庞文澜这个人和那帮残兵败将,可这山上毕竟有很多同胞乡亲,但是MD政府那边现在誓要把他们消灭,而且还要用最短的时间,我又能有什么办法,,要怪就怪庞文澜不识时务,招惹MD政府军,才给自己引來灭顶之灾,” “我倒是觉得,果敢共和军虽然反对MD政府,但是自从停火协议签订以來,倒也沒有做出什么过格的,对于他们在集市杀死MD士兵的事,我进行了一些调查,真实的情况恐怕不是他们主动招惹MD士兵,而是MD士兵侮辱一个女子,激怒了他们,才做出这样的事,”沈佩绂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说:“这段时间以來,MD兵到处出现在果敢特区,故意惹是生非,我觉得他们可能是想要引起冲突,然后以此作为借口进攻特区,如果不是果敢共和军碰上了,也可能会被其他人碰上,” 沈佩绂提供的这个情况,不但沒有改变彭仁浩的看法,反而还提醒了他一件事情:“我听说在前些天的时候,长箐山來了一批人,大约有二三百,都是从华夏來的,在集市上动手杀人的好像就是他们,你对这些有沒有进行调查,” “调查过,但是沒有更加详细的情报,应该是庞文澜从华夏招募的雇佣兵,”沈佩绂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缠,立即岔开了话題:“既然是MD政府容不得果敢共和军,就应该让MD政府自己出兵,”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四十五章 谋杀 “你怎么糊涂啊,”彭仁浩一撇嘴角,对沈佩绂表现得很失望:“长箐山属于特区政府管辖,这也就是说,关于果敢共和军的事全都是特区政府的内部事务,要是让MD政府军介入,那么特区政府的颜面何在,高度自治不也就成一句空话了吗,,” 其实,真正糊涂的并不是沈佩绂,反而是彭仁浩自己, 在通莱威逼彭仁浩进攻长箐山的时候,所谓“高度自治”已荡然无存, “主席……”沈佩绂正过脸來,直视着彭仁浩说:“您未免太拿MD政府当回事了,” “佩绂,你今天的态度有些不太对劲啊,”听到这句话,彭仁浩的眉头紧锁在一起,颇为奇怪的说:“刚才开会的时候,你就一言不发,现在竟然帮助庞文澜那个逆贼说话了,” 沈佩绂本來只是一个普通的果敢人,加入果敢民族民主同盟军后,成了一个小军官, 不过,沈佩绂非常善于表现自己,总能不失时机的给彭仁浩留下深刻印象, 尤为重要的是,沈佩绂对彭仁浩言听计从,但凡彭仁浩说出口的话,沈佩绂就沒有说“不”的时候, 再加之沈佩绂很有才干,因此彭仁浩可以放心的交给他去做任何事,久而久之,沈佩绂就成了彭仁浩最为信任的人, 彭仁浩对自己的亲信当然不能薄待,于是将沈佩绂一路提拔起來,今天成为果敢民族民主同盟军副总司令,完全是彭仁浩一手提拔, 正因为如此,对沈佩绂今天的表现,彭仁浩有充足的理由感到意外,只不过这个意外似乎來得迟了一些, “因为……”沈佩绂只吐出这两个字,然后死死的盯着彭仁浩,目光中竟然流露出了一丝杀气:“因为我认为,果敢特区政府主席和同盟军总司令的职位,庞文澜比你更加胜任,” “你说什么,”彭仁浩做梦也想不到,沈佩绂竟然会说着这样一番话來,顿时怒不可遏:“你不要忘了你是谁给你今天的一切,” “当然是你了……”沈佩绂淡淡的一笑,语气显得出奇的平静:“但是,你有沒有想过,为什么能够有机会给我这一切,” 彭仁浩沒有弄明白沈佩绂话里的含义,坐在那里有些发愣:“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我极力表现自己,让自己成为你的亲信,你才有机会委任我做同盟军副总司令,也就是说,这都是我自己争取的,而不是你给我的,”沈佩绂点燃了一支烟,深吸一口后,对着彭仁浩吐出了一个烟圈, 过去一直唯唯诺诺的他,此时充满了鄙夷的神情, 彭仁浩猛然意识到了一些什么,急忙质问道:“你究竟为什么加入同盟军,” 沈佩绂的回答很干脆:“因为这是庞文澜要求的,” “你是庞文澜的卧底,,”彭仁浩急忙站起身來,想要从腰间拔出手枪來, 然而,他却突然感到浑身酸痛乏力,不由自主的跌坐回椅子上,手在枪套里拼命的扣动,却无力把枪拔出來, 此时他又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沈佩绂在茶里下了毒, “我的确是卧底,”沈佩绂撇了撇嘴,坦然承认道:“我在你的身边潜伏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 在一霎那间,彭仁浩完全明白了,庞文澜一直以來对自己再三忍让,一则是因为确实忌惮自己掐断果敢共和军的生命线;二则是因为在自己的身边部下了这么一颗棋子, 想到这些年來,自己的身边竟然一直潜藏了一个卧底,而且还获得了自己的信任,彭仁浩顿时觉得不寒而栗, 他很想求救,然而这毒性來得十分快,也很猛烈,不过片刻工夫就让陷入了一种麻痹状态, 彭仁浩想要呼吸都要花费很大力气,渐渐的,眼皮都不能正常眨动了,只能瞪着茫然无神的双眼看着沈佩绂, 此时在彭仁浩的身上只有汗腺还能正常工作,当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袭來之后,汗水湿透了彭仁浩的全身, “其实你不是一个坏人,维持果敢的和平,让果敢人过上安定幸福的生活,这些追求都沒有错,但是你却忘记了,在这个世界上有两样东西比你热爱的和平安定更加宝贵,那就是尊严和自由,一个民族的尊严和自由是无价的,是任何东西都不能换取的,”沈佩绂又吸了一口烟,语气依旧平淡:“我们寄人篱下战战兢兢的生活,有什么尊严可言,,虽然我们有所谓的高度自治,但MD政府无时不刻不想吞并我们,这样脆弱的自由又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沈佩绂说这些话的时候,彭仁浩的瞳孔渐渐的扩大,眼神变得发散,面色苍白的如同一张白纸, “进攻果敢共和军的决定,迫使我现在就要除掉你,所以你应该感到庆幸……”这句话让正逐渐走向死亡的彭仁浩感到了些许的困惑,而沈佩绂显然不愿意留下任何疑问,瞟了一眼彭仁浩,继续说了下去:“本來我计划发动兵变推翻你,但是眼下的情况需要我维持内部团结和安定,所以我会对外公布你死于心脏病,还会给你开一个追悼会,在会上对你的一生做出正面积极的高度评价,你可以安心的死了,” 就在沈佩绂说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彭仁浩放弃了最后挣扎的努力,生命也随之走到了尽头, 沈佩绂走到彭仁浩的身旁,把了一下脉搏,然后冷冷一笑,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叛变是一个很有技术含量的工作,沒等到自己叛变成功,先被手下给叛变的事例不是沒有, 很有趣的是,这种行为不能依靠经验,越是有叛变经验的人,叛变成功的几率也就越低, 沈佩绂叛变了,德钦巴丹也打算叛变,两个人其实都沒有叛变的经验,沈佩绂的表现却比德钦巴丹成熟, 德钦巴丹和庞文澜分手之后,想來想去也沒找出好办法,索性把所有军官叫來开会,试图充分发挥群众智慧, 正忙着叛变的德钦巴丹根本不知道,果敢民族民主同盟军已经抵达长箐山,就在他们不远的地方,同时也酝酿着叛变, 不过德钦巴丹倒是与沈佩绂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很早之前就已经打定了反水MD政府的主意,并且为此做了充分的准备工作, 到了今时今日,全团军官基本上都是德钦巴丹的人, “事情就是这么个样子,”德钦巴丹丝毫沒绕弯子,开门见山的把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征求军官们的意见:“我在你们面前一点不隐瞒,但怎么跟手下的弟兄们说,我倒是沒有什么主意了,” 参谋长很早就知道德钦巴丹将要反水,所以多年來一直过得提心吊胆,如今真正要开始实施,一颗心反而放了下來:“既然庞文澜那边明说了,所有官兵去留任便,那么就沒什么难办的,直接了当的和弟兄们把事情说出來,愿意留下的就留下,不愿意的就发点遣散费让他们回家,” “也好,”德钦巴丹点了点头,立即命令将所有官兵召集到了一起, “所有的弟兄们,”德钦巴丹站到高处,扫视着下面的队伍,缓缓的说:“把大家召集起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看到眼前的这个场景,但凡是聪明一点的官兵都已经意识到,将会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 在正常情况下,团长进行训话,所有官兵要整齐列队,军官站在士兵们的正前方, 这一次却不然,军官沒有下令列队,而是围绕在士兵们的外面, 虽然军官们看起來很轻松,目光却显得很紧张,有意无意的在士兵们的身上扫來扫去, 因为沒有人下令,士兵们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乱七八糟的拥挤在一起,仰着头看着德钦巴丹, “在场的不管是军官还是士兵,应该都很清楚,我德钦巴丹一直以來都把大家当成是兄弟,我对大家怎么样,大家心里同样很清楚,我就不多说了,平常日子里,我和大家说话也好,做事也好,都是直來直去,既然现在沒有外人,我这个团长和大家说几句掏心窝的话,”深吸了一口气,德钦巴丹继续说:“咱们团里,只有我德钦巴丹一个人是缅族,其余的人都是少数民族,有掸族、景颇族、克钦族等等,正因为这一点,咱们平常受尽了MD政府的欺负和白眼,物资补给上刁难咱们,待遇比其他部队要差,咱们的官兵不管有多大的才干,都别指望能够获得提升……” 德钦巴丹说的这些事情都是人所共知的,只不过平常大家都是心里明白,在表面上谁也不说出來, 此时德钦巴丹如此直截了当,不仅让还蒙在鼓里的人颇为意外,也立时获得了全体官兵们的同感, 队伍里面传來一阵“嗡嗡”声,众人或是点头,或是摇头,但脸上无一不是愤慨的神情, 德钦巴丹双手向下按了一按,示意大家安静下來,同时自己提高了声音:“虽然我德钦巴丹是缅族,但我从來不考虑这个身份,在我看來,人的尊严是同等的,不因为自己属于什么民族而有不同,我从來沒有把你们当作下属,不管你们到底什么族,也不管级别是什么,更不管你们有什么身份,一直都是把你们当作弟兄的,” 德钦巴丹叹了一口气,又摇了摇头,显出一副十分惋惜的表情, 之前的话全部都是铺垫,接下來,德钦巴丹就要步入正題了:“然而,有人不愿意让我这么做,认为我是缅族的耻辱,认为我是军人中的败类,这个人就是我们的师长通莱,这一次进剿果敢共和军,我们团的表现让他很不满意,为什么不满意,就因为他需要一个借口,除掉我这个眼中钉,” 其实就算是德钦巴丹不说,一些消息灵通、观察力敏锐的士兵,也早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 无论从哪个角度出发,士兵们都不愿意德钦巴丹出什么事, 从个人角度出发,德钦巴丹是一个好人,如果换了其他团长,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和善的对待大家; 从整体角度出发,通莱或者MD政府不是沒有可能借着这个由头撤销二零六团的编制,将所有官兵分散调到其他部队去, 完全可以想见的是,这些少数民族士兵到时候必然要受不少白眼和欺负, 更加重要的是,官兵们与德钦巴丹这么长时间以來结下的深厚情谊,是任何东西都取代不了的、 因此德钦巴丹把话说到这里的时候,队伍猛然爆发出更加猛烈的“嗡嗡”声,所有官兵的愤慨都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 “大家知道,我德钦巴丹无论如何也斗不过通莱,人家的姐夫是貌埃大将,我有的却只是你们这帮弟兄,我德钦巴丹还不想死,就只能给自己找一条退路……”德钦巴丹看着大家的样子,苦笑了一声:“大家知道,果敢人一直对我们不错,德钦巴丹从小就和果敢人在一起,跟他们的感情很好,所以……我决定投奔果敢共和军,” 德钦巴丹的这句话一出,下面的“嗡嗡”声立即停止了, 虽然士兵们从刚才的话里已经听出造反的味道,但德钦巴丹明白说出來,还是让大家感到有些突然, 德钦巴丹又提高了声音,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喊道:“也就是说,我德钦巴丹要造反了,” 站在旁边的参谋长立即悄悄拉了拉德钦巴丹的衣襟,然后用尽可能低的声音提醒说:“团长,咱们不是造反,是起义,” 德钦巴丹立即纠正说:“哦,对,我德钦巴丹要起义了,”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审判 因为华夏人太善于内斗了,所以诞生了高度发达的权谋艺术,而且在这方面一直领先世界, 遗憾的是,这种艺术从來都是让自己的同胞遭殃,却沒有整治过外人, 如果德钦巴丹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华夏人,并且在华夏国内生活过很长时间,那么一定会用较有技术含量的方法让官兵们赞同起义, 这种直白的表达方式,往往会适得其反,有点逼良为|娼的感觉, 但德钦巴丹毕竟不是华夏人,也未曾长久踏足华夏,他只知道一样东西就是《三国演义》,最崇拜的人就是直來直去的张飞, 德钦巴丹这句话一说出口,下面一直如同蜜蜂般“嗡嗡”的士兵们,顷刻之间变得鸦雀无声,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德钦巴丹一个人的身上,其中充满了惊讶、忧虑和惶恐, 尽管很多士兵早有预料,但当这个决定真正说出口,他们仍有些难以接受, 德钦巴丹,或者说德钦张飞,本來已经准备好,如果有人站出來反对,自己直接枪毙, 然而,沒人出声,让他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愣怔了片刻,德钦张飞清了清嗓子,说:“我本人将会加入果敢共和军,作为兄弟我不想强迫你们一起去,希望跟着我德钦巴丹走的人,我举双手欢迎,如果有谁不想,那么就自行走人,德钦巴丹不会阻拦,甚至如果你们有人继续忠于MD政府,我德钦巴丹也不反对,只是…….” 德钦巴丹正要说下去,一个士兵猛然窜上台來,站在德钦巴丹的身旁用力的挥了挥手,然后用嘶哑的声音喊道:“大家听我说几句,” 这个人的嗓门比德钦张飞更像张飞,立即吸引了官兵们的注意力,所有的目光都从德钦巴丹的身上挪开,落到了他的身上, 这个士兵的一生中,显然从來沒有被这么多人同时关注过,一时之间有些洋洋得意,双手叉腰站在那里,尽情的享受这种感觉, 然而,他享受了半天,却连一句话都不说, 德钦巴丹轻声咳嗽了一下,提醒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对大家说,” “哦,对…….”这个士兵清了清嗓子,然后对所有官兵喊道:“德钦巴丹团长刚才说的太好了,咱们这帮人平常受够了MD政府的气,现在正是出气的时候,德钦巴丹团长平日里对咱们不错,这个时候咱们更应该跟着他走……跟着德钦巴丹团长有肉吃,” 其实这个士兵是德钦巴丹安排的,因为一名普通士兵的发言,可能会对德钦巴丹构成有力的支持, 可这个士兵跳出的太早了,更加要命的是,他语无伦次、逻辑混乱,尤其最后一句话,让德钦巴丹怀疑他是不是把自己当猪了, 所幸的是,这名士兵倒也机灵,偷瞟了德钦巴丹一眼,但见满脸黑线的盯着自己,于是他努力整理了一下思绪,按照德钦之前的交待,勉强背了出來:“德钦巴丹团长说的对,MD政府一直容不得二零六团,早晚要找个借口拆散,分到其他部队去,大家能够想的,咱们一旦去了其他部队,肯定要受尽窝囊气,更重要的是,在团里担任过一官半职的,曾经对MD政府和缅族有过怨言的,到时候肯定要被秋后算账,大家可能不知道,这些年來,德钦巴丹团长已经帮咱们平了不少事,如今连他也自身难保了,” “说的对,”一名军官在旁边站出來,高喊了一声:“其实二零六团早晚要被逼起义,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就是这么回事,”这名士兵总算是进入了状态,开始有条有理的侃侃而谈起來:“德钦巴丹团长为人厚道,现在自己决定起义,不愿意为难大家,所以让大家自己选择去留,我知道很多人想要过安定的生活,很多人根本不想当兵打仗,恐怕大家还担心参与了起义之后,被MD政府抓住之后就是死路一条,但是大家想过沒有,就算我们不参与起义,MD政府就一定会放过我们吗,他们剿灭不了果敢共和军,抓不到德钦巴丹团长,必然会把怒火都发泄到我们身上,到时候我们还是死路一条,既然怎么都是死,为什么临死之前不挣扎一下,,……” 听到士兵后面说的这些话,德钦巴丹算是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平日教导有方,让这个榆木脑袋灵活了一点, 眼见多数官兵赞同起义,沒听到明显的反对生意,德钦巴丹高兴的同时也有顾虑, 这些士兵很多都拖家带口,就算他们本人可以把生死置之度外,却不能不顾及家人安危, 以MD政府的作风,不是沒有可能拿官兵的家人出气,更可能用家人性命要挟他们投降, 也就是说,这个因素决定起义之后,军心是否安定, 再说庞劲东这一边, 就如杨家威曾经说过的一样,果敢共和军的办事效率非常的高,完善的军纪不仅很快就制定了出來,而且一整套军事司法体系也随之以最快的速度组建起來, 庞劲东本來试图施加一些影响,尽可能拖延一些时日,等到叔祖把气消了再说,却沒有任何效果, 更加出乎庞劲东意料之外的是,果敢共和军不全是大字不识的草寇,竟然还笼络了很多的人才, 甚至还有两个精通法律的,原本毕业于国内知名院校法学专业,也不知道怎么沦落到境外來贩毒了,如今成为了军事法院的主审官, 军事法庭开审的当天,几乎所有果敢共和军的高层全部到齐,坐在第一排的就是庞文澜、庞天宠和庞劲东, 庞天啸和庞天彪两人的家属也都到场了,庞劲东担心他们哭闹起來破坏审判秩序, 一直以來,这些人沒什么法制观念,生活在家长制社会里,只懂得敬重尊长,却不晓得尊重法律, 或许因为庞文澜在场,这种情况沒发生,沒人敢在庞文澜的面前放肆, 审判的过程还是很合理的,有公诉人、有辩护律师,甚至还有一个由各级军官组成的陪审团, 像模像样的一场庭辩下來之后,判决很快就做出了,庞天啸的叛变行为事实清楚、证据确凿,被判死刑, 至于庞天彪则属于胁从,既沒有对庞天啸提出任何负面建议,在整起叛变事件当中也沒有发挥太大的作用,因此只是被判褫夺一切职务,永不叙用, 当主审法官把最后一个字说出口之后,法庭上终于传來了“嘤嘤”的哭泣声,是庞天啸的妻子和儿女们, 他们不敢哭得太大声,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断的擦拭着泪水, 庞劲东暗自感叹,幸亏叔祖的几个妻子都已经先后过世了,如果庞天啸的母亲还在人间,恐怕今天真要闹将起來了, 但庞劲东转念一想,又觉得以叔祖治家的方式,这些妻子们在世的时候恐怕也不敢多言军中事务, 相比之下,庞天彪的家人则是如释重负,忙不迭的抚摸着胸口,感谢观世音菩萨、如來佛祖、耶稣、圣母玛利亚以及一切他们能够想到的神明,然后不约而同的向庞劲东投來感激的一瞥, 庞天啸当即就被带出法庭,然后又被一声清脆的枪声终结了生命, 庞劲东观察得比较细腻,发现在枪声响起的同时,叔祖似乎瞬间苍老了许多,眼角流淌出了一丝浑浊的泪水, 不过,很快的,庞文澜就恢复了那种坚毅果敢的神情,并用一个不经意的动作拭去了泪水, 后來庞劲东才知道,叔祖在成人之后只哭过四次,其中有两次是为了两个哥哥的阵亡,一次是在曾祖父过世的时候,最后一次则是兵败大陆后被迫远走异域,遥望桑梓拜别之时,怅然流下了泪水, 自从到了MD,无论条件多么艰难、环境多么险恶、前途多么渺茫,叔祖都再也沒有掉过一滴眼泪,而眼下是第五次, 无论庞天啸做过怎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却毕竟是庞文澜的亲生儿子,此时庞文澜心中的痛苦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减缓, 庞劲东本來想要安慰一下叔祖,却沒有想到杨家威不识时务的走过了过來,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感叹道:“还好,还好……” “好什么啊……”庞劲东看了看杨家威,愁眉苦脸的摇了摇头, “如果军事法庭把庞天啸和庞天彪全放了,大家会认为审判是故弄玄虚,如果把他们两个全判死了,那么庞将军和总司令必然不满,也会导致很多人离心离德……”叹了一口气,杨家威如释重负的说:“现在一死一撤职,而且死的是最混蛋的那个,活的是最废物的那个,这样刚刚好,刚刚好,” 庞劲东无奈的摇摇头:“我也知道这两个叔叔罪无可恕,可他们毕竟是我的叔叔啊……” 杨家威本來还想说什么,但是目光无意间往旁边瞟了一眼,却再不出声,而是飞快的溜走了, 庞劲东顺着杨家威刚才的目光看了过去,发现大伯庞天宠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了过來, “大伯,我…….”庞劲东刚一张口,又发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结果张嘴结舌的愣在那里, 庞天宠先是摆了摆手,然后拍了拍庞劲东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以后都靠你了,”话音刚落,庞天宠就走开了,脚步依旧沉重, 庞天宠刚一走开,杨家威就溜了回來,用低低的声音对庞劲东说:“恭喜了,” 庞劲东不解其意,皱起眉头奇怪的问:“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从今往后,你就是果敢共和军实际上的总司令了,虽然名义上只是副的,” 庞劲东仔细打量起了杨家威,发现那种吊儿郎当的神情早已不见了,取而代之已不多见的郑重, 很显然,果敢共和军这段时间以來的各种变故,让天生乐观的杨家威也无法轻松下去了, 自始至终,他沒对庞劲东有任何揶揄嘲弄,这说明庞劲东如果真的执掌大权,他是绝对支持的, 庞劲东仔细想了想,联系到大伯刚才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很快就明白了杨家威的意思, 无论是基于个人仇恨,还是出于果敢共和军的大局,庞天宠都需要这两个弟弟去死, 然而,毕竟是亲兄弟,其实庞天宠的心里不好受, 此外,他还要考虑舆论影响,如果他接下來继续掌权,肯定面临很多非议,认为他为了权力不顾亲情, 所以,此时他对军内事务有些心灰意冷,觉得不如交给庞劲东打理,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四十七章 整编 庞天宠的心态,庞文澜看得很清楚,而且父子两人形成了默契, 庞劲东的到來是果敢共和军的新鲜血液,或许会带來动力可以让果敢共和军有所起色,摆脱几十年來蜗居长箐山的困局, 父子对庞劲东都很放心,一方面是因为庞劲东有足够的才干,另一方面则是基于血缘纽带和民族感情,庞劲东的忠诚沒有问題, 庞劲东想通了这些,颇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到长箐山本是探亲,结果莫名其妙成了一支反政府武装的头目, 表面看起來似乎很风光,可福兮祸所倚也,先不说庞劲东就此成为MD政府的眼中钉,恐怕在果敢共和军内部都要遇到不少麻烦, 庞天啸和庞天彪一系的人马遭到清洗,渐渐会被驱离权力核心,已经成不了气候了, 如今能够给庞劲东造成内部麻烦的,是果敢共和军的那些元老们, 到目前为止,庞劲东跟这些元老还沒有正面接触,近期的一系列事情,拿主意的都是庞文澜,他们只能公开表示支持,哪敢反对, 但是,如果拿主意的人变成了庞劲东,事情就很难说了, 毕竟庞劲东在果敢共和军内沒有资历,又太年轻,更是缺乏亲信心腹,很难压制住元老们, 这帮人当年跟着庞文澜打天下,至少也给果敢共和军立下大功, 如今有的手掌大权,有的虽然已经退居二线,在军中的影响力仍不容小觑, 对庞劲东來说,于公于私都是招惹不起的, 一想到这些,庞劲东就深为头痛,估计这些老家伙很快会跳出來跟自己作对, 历史上,有很多本不愿走上高位的人,却被强行披上了龙袍, 比较有名的例子就是李煜,本是一个了不起的文学家,偏偏兼职做了南唐最后一个皇帝,最后惨死于牵机药, 回想起阿猛的谋杀,两位叔叔的无耻背叛,庞劲东在长箐山本就不安全,只怕今后更甚, 李煜至少还能写出“故国不堪回首明月中”,让后人记住曾有过他这么一位词人,并为之一掬同情之泪, 庞劲东想來想去,自己似乎实在沒有这份才学,只是帝国控股集团似乎会让一些人记住自己, 面对眼前这种局面,庞劲东实在沒有什么办法,想來想去,最后悟出四字真言“爱咋咋地”, 庞劲东本來担心,庞天啸之死会留下后续影响,幸运的是影响趋于零,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庞天啸的妻子儿女们还沉浸在悲痛当中,其他人的注意力却很快就转移开了, 很快的,二零六团和果敢特区政府先后归降,在二零六团这边,共有一千一百余人携带全部武器装备加入,选择离开的只有不到三百人, 相比之下,果敢特区政府和果敢民族民主同盟军的投诚,就要复杂许多了, 彭仁浩的死被确定为心脏病突发,第一时间就向外界公布, 正如沈佩绂之前说过的一样,在彭仁浩死后,果敢特区政府和同盟军举行了隆重的追悼仪式,不少果敢人为其留下了伤心的泪水, 沈佩绂在会上对彭仁浩做出了高度评价,将这位懦夫包装成了为民族尊严和自由奋斗终身的战士, 在料理好极尽尊崇的后事之后,沈佩绂顺利接任特区主席和同盟军总司令, 果敢特区政府在沈佩绂的操纵下发布声明,谴责MD政府军第七十七师纵容士兵在果敢特区为非作歹,调动部队进攻长箐山,严重破坏了地区和平安定,撕毁了停火协议,对果敢人和其他民族的生命财产安全构成严重威胁, 这份声明耐人寻味的高度赞扬了果敢共和军,称庞文澜长时间以來捍卫着果敢人的民族利益和尊严,维系着各个民族之间大团结的局面,并有力的回击了MD政府军的挑衅行为, 多民族国家往往有这种现象,少数民族对主体民族怀有天然敌意和警惕,主体民族占总人口比例越高,这种敌意和警惕也就越强烈, 尤其MD经历过殖民统治和外国侵略,殖民者和侵略者都对其民族关系进行了不遗余力的挑拨,加之一些历史因素的作用,民族关系恶化到了极点, MD政府和政府军基本由主体民族缅族组成,偏偏不识时务的奉行大缅族主义,因此少数民族往往带有戒备心理, 只要MD政府军有一兵一卒踏入少数民族地区,就可能引发事端, 历史上,掸邦与MD政府全面开战的原因,就是MD政府借口清剿非法入境的华夏残军,把军队派进掸邦, 通莱指挥的七十七师,在果敢特区乃至整个掸邦的所作所为,早被各族人民看在眼里,不满情绪积累了许久, 所以,果敢特区政府的这份声明,不仅获得广泛的拥护,还起了火上浇油的作用, 联想到此前彭仁浩对通莱的再三忍让和退缩,凡是有一定政治觉悟的人都敏锐的意识到,果敢特区的风向要变了, 果不其然,接下來之后不久,沈佩绂发布了自己作为特区主席和同盟军总司令的第一道命令, 主要内容是,为了加强果敢特区的和平安定,对抗MD政府的部分野心分子,果敢特区政府及同盟军与果敢共和军合并, 合并后新组建的政府仍叫果敢特区政府,但不再同时采用掸邦第一特区的称谓,由沈佩绂任主席,庞文澜任名誉主席, 特区政府下属的军队正式名称也仍为果敢共和军,不再采用果敢民族民主同盟军的名称,由庞天宠任总司令,庞劲东任副总司令, 如果彭仁浩泉下有知,会惊讶的发现,沈佩绂在这些年來瞒天过海,背着他做了很多事情, 其中最为重要的一条是,培养了大量的亲信,安排到特区政府和同盟军的所有重要岗位上, 至于彭仁浩的人马,则都被巧妙的调了闲差, 沈佩绂做事不仅高明,而且极有耐心,用了很长时间才慢慢达成目的,彭仁浩根本沒觉察到, 结果,沈佩绂所作的决定,在特区政府和同盟军内部,竟沒遭到任何反对, 一些仍然忠于彭仁浩,或是持有异议的人,也知道如今自身难保,所以都闭嘴了, 不过,为了保持内部安定团结,原特区政府和同盟军的官员,也大都做了妥善安置, 其中一些人发现,自己比从前的权力和影响更大了,待遇也提升了, 规模和人数翻了一番的政府和军队,给大家都提供了更广阔的发展空间,于是大家也就接受了这种新局面, 至于普通老百姓,则早已见惯了城头不断变换的大王旗,对这种变化并沒有特殊的感觉, 只要自己能够过上安定幸福的生活,他们并不在意政府是由哪些人领导的, 新的果敢共和军糅合了三股势力,士兵來源各不相同,编制混乱,所以急需整编,这个工作就由庞劲东负责, 很多人把整编部队想得很简单,其实很复杂,尤其面对多民族部队, 庞劲东把血狮军团的三个连也编了进去,而果敢共和军内本就有国际雇佣兵,如今事实上成了多国部队, 这意味着需要考虑的第一个问題是语言,幸运的是这个问題并不难解决, 虽然每个民族都有母语,但只要成长在多民族聚居地区,多少都会讲其他民族语言, 这些士兵普遍來自果敢和滚弄,由于果敢人重视教育且影响力较大,所以果敢语,,也就是汉语,,成为了通用语言, 但他们讲的汉语是方言,还夹杂了大量本地形成的词汇,结果來自华夏北方的血狮军团士兵根本听不懂, 血狮雇佣兵讲的是北方官话和普通话,果敢共和军虽然大致能听懂,会说的却沒几个, 庞劲东采取的对策是,在各民族中大力推进汉语普通话,士兵们每天要接受两个小时的文化教育,其中至少有一个小时是语言, 其次的问題是官兵关系的,因为所有官兵彼此间曾是上下级,也就会产生一些恩怨, 彼此熟悉的官兵互相配合得比较好,编组在一起却容易形成派系, 可如果完全打乱重新编组,形成战斗力就要有一个过程, 说起來,果敢共和军内部原本就有派系,例如分别忠于庞天宠和庞天啸的人马, 如果庞劲东不能将这个问題处理好,新的果敢共和军的派系可能更加复杂, 老共和军的、二零六团的和同盟军的任何一方人员,都必然与自己过去的同僚走得更近一些,而对于另外两方的人抱有一种潜在的抵触,这还是沒考虑到血狮雇佣兵, 这就需要庞劲东在既保持一定战斗力的同时,又能够彻底打乱原有的人员编制, 这种派系是基于各自出身的,还有一种可能出现的派系是依据民族的,这就是庞劲东需要解决的第三个问題,,民族问題, 果敢共和军的各个民族之间,沒太大矛盾,但也不是完全沒问題, 如果将同一民族士兵编组到一支部队,那么这支部队必然会非常团结,而且能够发挥最大的战斗力,却更加容易形成派系, 果敢共和军内部只要出现一点摩擦,任何一个派系都有可能揭竿而起,拉出去另立山头,这种事在这个混乱的国度层出不穷, 庞劲东在前思后想之后,决定宁要一时的混乱,不要长久的隐患,不能留下任何可能形成派系的基础, 为了最好的完成自己的工作,庞劲东几天來忙得脚打后脑勺,忘记了白天和夜晚的区别,更顾不上按时吃饭, 同时,庞劲东越发佩服叔祖的深谋远虑,多年來一直与德钦巴丹暗通款曲,更高明的是在彭仁浩身边安插了如此出色的卧底,,沈佩绂, 兢兢业业的沈佩绂一直努力着,完全依靠自己的才能从基层干起,直到坐上了如今的位置, 而且他始终坚持着自己的理想和信念不放弃,从沒有产生过消极畏难的情绪,更沒有动摇立场叛变,这个卧底一做就是二十多年,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卧底 庞劲东扪心自问,发觉这种耐心和毅力是自己都不具备的,所以迫不及待想要见见沈佩绂其人, 合并后的特区政府仍在原处办公,新的果敢共和军的总部却设在了长箐山, 隶属于同一个政权领导之下,政府和军队之间的往來十分频繁,因此庞劲东随时都可以见到沈佩绂, 但这种因公见面只停留在表面,庞劲东并沒有机会深入了解, 这种机会很快就來了,就在庞劲东完成整编工作之后,庞文澜安排了一次小范围的聚会,除了沈佩绂之外,在场的都是庞氏家族的人, 当庞劲东发现这一点的时候,立即在心中涌起了一种感觉,那就是沈佩绂与自己的家族有血缘关系,而这个推测很快就得到了证实, 庞劲东曾经仔细打量过沈佩绂,这是一个身高中等,略有些瘦削的中年男人,长得浓眉大眼, 乍一看之下,他给人种很憨厚的感觉,只有当他一个人独处的时候,目光中会间或闪过狡狯,但转瞬之间就会立即收起, 由此可以看出,沈佩绂的城府极深,善于隐藏自己, 更重要的是,沈佩绂的容貌与叔祖很像, 只见沈佩绂走到庞文澜的面前,深深鞠了一躬,毕恭毕敬的问候道:“爷爷好,”然后又向庞天宠鞠了一躬:“爸爸,最近军内的事务太多,不要太过操劳,” 庞文澜拍了拍沈佩绂的肩膀,夸奖道:“我的好孙儿,这一次你可立了大功了,” 庞天宠则笑了笑,告诉沈佩绂:“现在有庞劲东给我帮忙,我轻松了许多,” 庞劲东听到这番对话顿时明白了,沈佩绂何以对果敢共和军保持着高度的忠诚,并且宁愿牺牲自己二十多年的光阴执行任务, 庞文澜拉着沈佩绂的手,走到了庞劲东的面前,介绍说:“现在给你正式介绍一下,这个沈佩绂本名叫庞仰岳,是我的长孙,你大伯庞天宠的长子,也就是你的堂兄,” 庞劲东急忙与沈佩绂握了握手,略有些尴尬的说:“对不起,咱们见面这么多次,刚刚才知道原來你是我的堂哥,” “这不怪你,因为大家沒有事先告诉你,”沈佩绂急忙摆了摆手,又笑了笑, 或许是因为知道沈佩绂是大伯的儿子,庞劲东进一步发现,他与大伯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例如说,两人的面色都有些阴郁,很少流露出笑容, 就算是笑起來,他俩也给人很生硬的感觉,尽管笑容是发自内心的, 庞文澜告诉庞劲东:“知道这件事的人,总共也沒有几个,因为事关重大,所以必须高度保密,现在告诉你也不算晚,”紧接着,庞文澜伸手为沈佩绂整理了一下头发,声音有些显得沙哑:“这些年,委屈你了…….” 说着,庞文澜的声音略微哽咽起來,目光中所流露的,尽是对沈佩绂的痛爱, 庞劲东本來很想知道,自己的这位堂兄是怎样被派到特区政府卧底的,看着眼前的场面,却又有不忍打扰这对祖孙, 就在这个时候,庞天宠招呼大家:“饭菜准备好了,入席吧,” 庞家的人基本上都到齐了,除了庞天彪和已死的庞天啸,虽然庞天彪保住了一条命,却也被彻底打入冷宫了, 席间,大家都装作沒有发生过任何事,似乎忘记了这两个人,气氛倒也热烈, 往常,这种场合都是庞无双尽情表演的舞台,可在上次插嘴之后,庞天啸狠狠训了她一顿, 结果她今天乖乖的坐在那里,一句话都不敢说,只是可怜巴巴的看着庞劲东, 庞无双这个堂妹经常让庞劲东感叹,人与人之间是多么的不平等,即便是在同一个家族,同样作为晚辈,彼此间得到的待遇也有很大的差别, 酒过三巡之后,庞劲东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向庞天宠当面提了出來:“大伯,我想知道,堂哥是怎样被派到特区政府的,” 庞劲东的这一个“怎样”,实际上包含了很多问題在里面,为何当初要做出这样一个历时太久又难确定成败的决定, 沈佩绂又是怎样伪装成为一个普通的果敢人, 庞文澜怎么知道自己的这个孙子一定可以成功, 庞天宠看了看自己的父亲,似乎有些犹豫,过了一会,他告诉庞劲东:“还是让你四爷爷说吧,” “好,”庞文澜点点头,缓缓的说:“就让我來说,因为这个决定当初是我做出的,” 当年,庞文澜面对的局势,曾经一度艰难,甚至庞文澜做好全军覆沒的准备, 庞氏家族世代戎马,家风一直都在教导,有志于马革裹尸的军人才是真正的军人, 庞文澜久受这种家风的熏染,自然甘愿醉卧沙场,但这不代表他沒别的想法,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军人的死也有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的区别,英勇抵抗外來侵略,为国人争取自由与幸福的,自然就属于前者,能为千秋楷模, 那些为了某个集团或领袖的一己之私,对同胞耀武扬威的,就属于后者,纵然一时风光,最终也会被唾弃, 庞文澜想做前一种,如同两个哥哥一样,慷慨悲歌,勇赴国难, 然而,现在他却是做了残兵败将,跑到别国的土地上,被人家的政府军和其他武装势力消灭, 如此死的不明不白,甚至可能还会成为后世笑柄,是庞文澜实在不情愿的, 于是他打算为果敢共和军和自己的家庭保留一点血脉, 恰逢其时,庞仰岳呱呱坠地,庞文澜第一次当爷爷,心情无比激动的同时,又为儿孙们的未來忧心忡忡, 庞文澜怀中抱着这个长孙,差一点就老泪纵横,再三踌躇之后,决定把庞仰岳送走, 庞文澜通过秘密关系,联系到一对华人夫妻,他们的孩子刚刚早夭,于是庞文澜将孙子过继给了他们, 这对夫妇十分喜欢庞仰岳,乐于当作亲生孩子抚养,并对外人保守这个秘密, 于是,庞仰岳的名字就变成了沈佩绂,以这对夫妻亲生儿子的身份慢慢长大, 庞天宠深谙父亲的良苦用心,也是基于对父亲的一贯服从,沒提出反对, 事实上,当年在果敢共和军的后代当中,有很多人都像庞仰岳一样被暗中送走, 这些人后來不少人都有了事业和成就,回过头來效忠于果敢共和军, 庞仰岳在特区政府和果敢民族民主同盟军中,能不断扩大并牢牢的巩固自己的势力,很大程度上依赖这批人, 值得称幸的是,这段心酸的往事沒造成骨肉分离,因为果敢共和军始终沒离开果敢特区, 所以,这些父母偶尔会去偷偷探望孩子,甚至有时还能接回來住一段时间, 后來,果敢共和军的情况乐观了一些,至少有了长箐山这个根据地, 庞文澜曾考虑把这些孩子都接回來,可那时刚满十四岁的庞仰岳,却毅然反对, 庞仰岳认为,果敢共和军的所有成员都已经被登记在册,不仅是MD政府军,就是其他势力也心里有数, 这就是说,果敢共和军的风吹草动,很难瞒过别人, 但他们这批人已经取得其他身份,沒引起任何人或组织的注意,因此应该充分利用这个优势, 庞文澜欣慰于孙子年纪轻轻,就有这番远见卓识,也很赞同, 其时,果敢特区群雄并立,战火纷飞不断,各方势力互有恩怨,却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全都反对华夏残军, 尤其MD政府,对华夏残军非常忌讳,必欲除之而后快,这种坚定超过了针对其他势力, 尽管,果敢共和军是从华夏残军中分裂出的一支,处在夹缝中非常艰难,不过比起其他残军却也算幸运了, 当年的残军与MD政府军发生过大规模冲突,尽管残军获得了胜利,但庞文澜清醒的意识到危机, 故而,在残军四分五裂后,庞文澜将自己统帅的那支尽力本土化,融入大量当地人, 所以,MD政府对果敢共和军的疑虑不大,注意力主要放在其他残军身上, 庞仰岳在爷爷的支持下,本來试图在果敢特区另建一支势力,获得MD政府的认可, 他打算不跟果敢共和军发生联系,一统纷争的各方,夺取整个果敢特区乃至整个掸帮,然后并入果敢共和军, 遗憾的是,他的运气不太好,几经辗转奔走,只收拢了十几二十人, 不要说统一其他势力,就连自身生存都很难, 再后來,果敢民族民主同盟军结束了纷争局面,与MD政府签署停火协议,组建特区政府, 当时的庞仰岳做出正确选择,沒继续独自斗争,而是向特区政府投诚,接受改编,混了一个小职位, 也就是说,庞仰岳本不是卧底,算是半路出家, 刚开始,庞文澜对庞仰岳沒太高要求,只希望他能私下提供情报, 不过,庞仰岳的才具和野心却更进一步,于是一个庞大复杂的计划诞生了,内容就是让果敢特区政府和同盟军全部成为果敢共和军的一部分, 皇天不负苦心人,经过了长久的韬晦和努力,庞仰岳大功告成, 所有这些,不是全部由庞文澜说出的,很多是庞仰岳自己和杨家威等人讲述的, 庞劲东将他们的话整理一起,才归拢出了事情的大致脉络, “当初我给他起了‘庞仰岳’这个名字之后,就把他送走了…….”庞文澜闭上双眼,蓦然片刻之后,喟然长叹道:“这么多年來,苦了我的这个孙儿了,” 对于爷爷的这种表态,庞仰岳只是微微一点头,表情格外的平静:“能够为家国做一些事情,我很高兴,” “说得好,”庞文澜点点头,对庞仰岳说:“告诉你堂弟庞劲东,你的名字是怎么來的,” 想起那位取得万家岭大捷的薛岳将军,本名就叫薛仰岳,庞劲东已经大致猜到了堂兄名字的含义,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四十九章 貌埃大将 “是这样的,堂弟…….”庞仰岳转向庞劲东,开始解释起自己的名字:“家里到了我们这一代,男孩的名字排‘仰’字,然后再加上一位民族英雄,每一个人的名字都是如此,而且还是爷爷亲自起的,庞仰岳的意思就是敬仰并效仿岳武穆,” 庞劲东知道自己的二哥,也就是庞天宠的次子,名字叫庞仰焕,如此看來应该就是敬仰效仿袁崇焕袁督师, 庞文澜沉重的点了点头,对庞仰岳嘉许道:“做得好,对得起我给你起的名字……” 庞天宠接着庞文澜的话说:“但是今后还要更加努力,” 庞劲东见叔祖的双眼开始变得浑浊起來,担心他此时黯然泪下,既对老人的身体不好,也不合此时气氛, 于是庞劲东立即打岔对庞仰岳说:“堂哥,自从知道你的事情之后,我就非常的佩服,却不知道原來你是我的堂哥,今天还能坐到一起,这实在是我的荣幸,”庞劲东说着,举起了酒杯:“这杯酒是我敬你的,” 庞仰岳举起了自己的杯子,与庞劲东相对一饮而尽,然后微笑着说:“自从你到长箐山之后,很多事情就飘进了我的耳朵,尤其是峡谷一战,打得实在漂亮,看來我们庞家个个都是人才啊,” 最后一个字刚说出口,庞仰岳立即发觉自己有些失言, 庞天啸和庞天彪是一对废物,志大才疏,却毕竟是自己的二叔和三叔, 考虑到前些天发生的事情,似乎这句话不太得体, 但庞仰岳偷眼观察了一下在座的所有人,却发现一个个面容平静,这才把心放下, 庞仰岳的心思转变得很快,在座的人只有两个发现了,一个是庞劲东,另一个是他的小妹妹庞无双, 后者冲他挤了挤眼睛,而庞劲东则装作什么都沒发现,只是举杯频频劝酒, “对了,劲东…….”庞文澜放下筷子,突然对庞劲东说:“你堂哥的事情对外还是要保密的,因此今后但凡是在外人面前,都不能叫他本來的名字,要继续称呼他沈佩绂沈主席,为了保险起见,最好还是把他本來的名字忘记……” 庞文澜说到这里,神色再次变得黯然起來, 庞文澜注重家族传承,宗族观念非常重,自己的亲孙子改了外姓,对他來说无异于背祖忘宗,可为了大局却又只能忍了, 席面上的气氛很快轻松了起來,开始随意聊起一些话題, 应该说,庞劲东自从到了长箐山之后,直到此时此刻才感到些许的放松, 可惜,这种轻松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大家很快又谈起了正事, 庞仰岳跟庞劲东又干了一杯酒之后,放下杯子,若有所思的问:“对当前的局面,堂弟怎么看,” 眼下局面太过复杂,也太过微妙,甚至可以说还有些诡异, 庞劲东在集市上杀了MD兵之后,政府军七十七师马上就进行了动员,先遣部队第一时间就进入长箐山地区, 第二批部队则在内应的配合下直接占领了长箐山,速度之快让果敢共和军大吃一惊,庞文澜的计划几乎差一点就要落空了, 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人都会理所当然地认为,接下來必将会全面开战,甚至果敢地区的而很多平民百姓都已经做好了外逃的准备,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二零六团、特区政府和同盟军先后向果敢共和军投诚之后,第七十七师那里一点动静都沒有, 这样一來,横下心要跟七十七师决一死战的果敢共和军,反而不敢有所作为,因为摸不透通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庞劲东一直运兵布阵,到了昨天,果敢共和军已经将七十七师各部团团围住,彻底切断补给,中断联系, 在情况明了之前,庞劲东沒有贸然进攻,以防陷入圈套, 只要这样持续下去,七十七师早晚捱不住,主动求战,然后落入果敢共和军的伏击, 庞劲东想了想,然后回答说:“我认为应该静观其变,” “本來我不应该干涉军中事务,可现在的情况这样微妙,我不能视若无睹……”庞仰岳叹了一口气,略有些无奈的说:“你的谨慎是对的,但我们的对手不只是七十七师,而是整个MD政府军,在我们和七十七师对峙的这段时间里,MD政府军的其他部队很可能已经动员开拔了,如果这些部队与七十七师对我们形成合围,情况就会变得非常不乐观,因此我们现在应该尽快发动攻击,尽可能的减少敌人的数量,” 新的特区政府对原有的机构进行了改革,最主要的有两个方面,一方面建立了明确的行政体系,增设了许多部门,例如商务部和工业部,使得特区政府的功能更加完善,也更加具备一个独立国家的特征; 另一个方面则是沒设国防部,而是建立军事委员会,由特区主席同时兼任军委会主席, 军委会的主要职责是领导武装部队,并协调各个部门与军队之间的关系, 这也就是说,沈佩绂虽然不像前任彭仁浩那样,在特区主席之外还有一个总司令的头衔,却是果敢共和军事实上的总司令, 因此,如果就事论事,庞仰岳的这几句话沒错, 但他让庞劲东感到有些不舒服,因为庞劲东猛然意识到,庞仰岳的已经在无形之中,让其地位凌于其父庞天宠之上, 除了庞文澜之外,他已经成了所有人的领导者, 更加重要的是,果敢共和军总司令毕竟是其父庞天宠,但此时他竟然越过庞天宠直接征求自己的意见, 这套体制的确立包含了很多庞劲东的设想和意见,让政府领导人同时做军队的最高领导者,是各国通行的做法,也是比较科学合理的, 同时也正是这套体制成全了庞仰岳,除了他之外,特区主席沒有更合适的人选, 这是庞劲东此前沒预料到的,本來也是沒有兴趣计较的,因为庞劲东不打算跟人争权夺利, 只不过,庞仰岳的这句话,让庞劲东不得不开始正视这个问題, 庞仰岳的话里是否隐藏着某种不能明言的意图,庞劲东眼下还不得而知, 于是庞劲东只是笑了笑,淡淡的告诉庞仰岳:“这些事应该由大伯拿主意,” 庞劲东这话一出,庞天宠无力的摆了摆手,又摇了摇头,然后说:“我岁数大了,今后这些事情,都交给你们年轻人去做吧,” 再说七十七师这边, 对果敢地区这段时间的巨变,这支部队沒做出任何反应,原因很简单,通莱不在, 但凡专制极权的政府都有一个很好玩的共同点,就是特别喜欢开会,通莱正是被叫回首都开会了, 或许这是因为专制极权往往缺乏存在的合理性,更加缺乏民意支持,因此需要通过开会这种看似很民主的方式予以弥补, 然而,过多却又毫无意义的文山会海,又反过來成为专制极权政府工作效能低下的根本性原因, 这些会名目繁多,而且往往需要很长的时间,少则半日,多则数日, 单是从名义上看,似乎每个会都很重要,实际上真正触及关键问題的内容很少, 大体上的程序也都差不多,先是领导讲话,然后下级做建议,最后再由另外一位领导总结一下,庆祝大会圆满成功和胜利闭幕, 只要是坐在台上的领导,通常都有机会讲话,讲话的先后顺序则根据实际等级的高低确定, 至于坐在下面的人,只需要鼓掌和举手就可以了,偶尔的,倒也需要表态发言,宣誓做好某项刚布置下來的工作, 这些在别人看來荒唐无比的东西,却被其中的人津津乐道, 通莱成长于这种体制之下,算是习以为常,也觉得理所当然, 尤为重要的是,这一次会议的通知,是他姐夫貌埃大将亲自下达的, 安排会议,通常是秘书的工作,通莱猜测貌埃大将是有事要跟自己当面谈, 所以,尽管通莱内心对果敢地区的形势非常焦虑,还是片刻也不敢耽搁就启程了, 这会开的就像肥皂一样沒滋沒味,就在会议结束后的当天晚上,貌埃大将把通莱叫到了办公室, MD国家的最高权力机构叫做“国家和平与发展委员会”,其主席相当于总统,同时也是国防军总司令,通过国防部和国防军最高司令部对全国武装力量实施领导和指挥, 国防部是MD政府军的最高统帅机关,统管作战、训练和军工等工作, 貌埃大将是“国家和平与发展委员会”的副主席,兼国防军副总司令,虽然辈分是通莱的姐夫,论年龄可以做父亲了, 年龄上的成熟并不代表貌埃大将行事风格稳重,正相反的是,他跟小舅子通莱一样,是十足的少壮派, 通莱做的很多事情,都出自这位姐夫的授意, 貌埃大将长着五短身材,十分的粗壮,“国”字形的脸盘方方正正,平日里甚少笑容,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坐,”貌埃大将见到通莱之后,只是说出了这么一个字,就算做是打招呼了, “姐夫找我來有什么事,”通莱平日里见到貌埃大将,完全是下级见到上级应有的表现,只称呼“大将”或“副总司令”,只有在私下里的时候才会叫“姐夫”, “你在果敢特区做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貌埃大将倒是沒有兜弯子,开门见山的说:“但是效果好像很不好呀,二零六团和特区政府、果敢民族民主同盟军接连叛变,” 通莱喃喃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正因为通莱是小舅子,所以貌埃大将对他的要求格外严格,如果通莱犯了错误,貌埃大将绝对会不留一丝情面,哪怕是两个人独处的时候, 这就是有得有失,如果沒有貌埃大将的提携,通莱这个普通的缅族青年也走不到今天这一步, 通莱知道自己一连串的失策,肯定会招致严厉的申斥,额头渐渐的沁出了汗珠, 出乎通莱意料之外的是,貌埃大将沒生气,语气依旧平静:“不过这也算是好事,就看你接下來怎么做了,” “好事,”通莱转念一想,很快就明白了姐夫的意思, “这些事情事实上制造了充足的借口,可以让政府军与果敢共和军全面开展,” 貌埃大将似笑非笑的道:“虽然此前战争已经发生了,但基于舆论和民意的压力,很多事是我们不敢做的,不过如今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我一定完成任务,”通莱奋起來,充满期待的目光落在貌埃大将的脸上, “第八师和第三十二师暂时划归你指挥,”貌埃大将挥了挥手,吩咐说:“去吧,别让我失望,”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五十章 战局的突变 经过几句简单交谈,通莱与貌埃大将的谈话就结束了, 自始至终,貌埃大将都沒有对任何事给出任何明确态度,更沒对通莱提出任何具体的指导性意见, 其实,貌埃大将不止对小舅子,对任何人都这样, 平常,貌埃大将的话也不多,让人弄不清楚在想些什么, 在很多人的眼里,这是所谓的“领导艺术”, 一件事情不去具体的讲清楚,然后让手下人放手去做,成功了是自己领导有方,失败了就是下属的问題, 越是沒有能力的领导,越是要装得神神秘秘,给人莫测高深的感觉, 所有专制极权政府的领导者,都在这方面与貌埃大将有着共同点, MD政府的腐败和无能超越了很多人的想象,就连通莱都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里有股裹尸布的气味, 哈耶克认为,经济领域里“劣币驱逐良币”的现象广泛存在,例证之一就是在专制极权政府里,往往是最坏者当权, 很多人或许会感到奇怪,为什么无能者会成为领导, 原因很简单,尽管从智商上來说他们是低等动物,却有一样绝大多数人沒有的技能,就是善于把弄权术和进行政治斗争, 某种程度上來说,这不是貌埃大将及其同僚的责任,就算把更有才干和抱负的人放到他们的位置上,经年累月下來也会变成跟他们一个样, 根本的问題在于体制,一种急需要变革的体制, 如今,各种条件已经积累到一定程度,变革的机遇已经來临,缺的只是能够领导变革的人, 就在通莱动身回果敢地区,准备调动部队的同时,庞劲东下令果敢共和军对第七十七师发动了全面进攻, 尽管七十七师已经做好迎战准备,还修有大量工事,在果敢共和军的面前却显得很脆弱,不久就全面溃退, 等到通莱带着增援部队赶回來,第七十七师已经溃退出果敢地区, 整编后的新果敢共和军,不仅吸收了原來的三股势力,而且在各个民族当中大力招兵买马, 目前,果敢共和军编有三个旅六个团,总兵力接近六千人, 不过,尽管如此,果敢共和军也不过大致与七十七师实力相当, 势如破竹一般取胜的根本原因,一则是因为士气高涨,二则是因为庞劲东从西方学到战术思想和训练方法,全部应用到了新果敢共和军身上, 相比之下,MD政府军几乎停留在二战时期,老旧落后到了难以想象的程度, 庞劲东的全新作战思想是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败局早定, “第三旅是怎么回事,”庞劲东看着眼前的作战地图,对参谋们不满的责问道:“为什么到现在都沒有拿下丁伦镇,” 参谋们通过各方面不断打來的电话,将所有的信息汇总,形成目前的战场态势, 虽然这会在一定程度上延误作战时机,却已经是这种条件下能够做到的最好的程度,而这种方式是庞劲东确立的, 长箐山的条件实在太过简陋,庞劲东沒有液晶显示器实时关注战场动态,只能趴在作战地图上分析研究,然后不断把命令通过参谋传达下去, 地图上用红线勾勒出了果敢特区的轮廓,所有的重要地区和居民点都**上了红旗,除了西南部的丁伦镇, 严格的來说,丁伦镇甚至算不上是一个城镇,只是不大居民点而已, 第七十七师在这里沒部署太强的力量,只要夺取这里,整个果敢特区境内的MD政府军就基本被肃清了, 主动西南方向的是第二旅,这个旅的相当一部分官兵都是从原二零六团接收过來的,旅长正是德钦巴丹, 过去的几天里,他们的作战一直非常勇猛,在丁伦镇却成了缩头乌龟, 沒有人知道原因,德钦巴丹本人语焉不详,只是声称遭遇顽强抵抗, 在庞劲东的再三追问之下,德钦巴丹最后要求回长箐山,亲自向庞劲东汇报情况, 庞劲东在无奈之余,只能耐心的等待德钦巴丹,间或发上几句牢骚, 德钦巴丹很快就到了,风尘仆仆的一头闯进作战室,目光瞟了一下周围的人,然后颇有深意的看向庞劲东, 庞劲东明白德钦巴丹的意思,立即吩咐其他人:“你们先出去一下,” 等到所有人都出去之后,德钦巴丹毫不客气的坐到了庞劲东的对面,一脸无奈的说:“不是我不想打仗…….” 庞劲东的心中闪过一种不祥的预感,眉头立即拧到了一起:“出了什么事情,” “从昨天开始,不知道什么地方传來谣言,说是MD政府军已经将果敢地区团团围住,即将发动总攻,而且……”德钦巴丹深吸了一口气,略有些支吾地说了下去:“谣言还说……MD政府军已经控制了滚弄……原來二零六团弟兄们的家属,都被抓起來了,用來要挟……要挟他们投降……” “什么,”德钦巴丹一语既出,庞劲东顿时愣在了那里, 德钦巴丹注视着庞劲东,小心谨慎的说:“我正在想办法平息这些谣言,” “恐怕不是谣言,”庞劲东长叹一口气,无奈了摇了摇头, 德钦巴丹的话证明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庞劲东根本不知道该怎样处理, 以平民百姓的生命安全要挟军队投降,原是战争中很常见的事情,只是很多人不屑或不愿采用, 尽管当前的国际法对身处战争中的平民有保护规定,但沒有任何强制力保证实施,在人们不愿意遵守的时候,等同于一张废纸, 一些负责任的大国政权尚且会或明或暗做类似的事情,MD这样的军政府能够如此,也就不稀奇了, 德钦巴丹摇了摇头,忧心忡忡的说:“如果不是谣言,那就糟了……” 庞劲东站起身來,在办公室來回踱步,过了良久,告诉德钦巴丹:“你的旅毕竟还有一批能用的士兵,先把丁伦镇拿下來再说,” “好吧,”德钦巴丹点点头,又问:“这些……谣言该怎么处理,” “一时之间,我也想不到对策……”庞劲东正要说下去,电话突然响了, 庞劲东接起來只听了片刻工夫,脸色突然大变,无力的坐到了椅子上, 德钦巴丹很想知道电话的内容是什么,但他很知趣,不去追问别人不愿意说的事, 他轻声咳嗽了一下,不自在的说:“我先出去一下,有事就喊我一声,” “不用了,”庞劲东放下电话,带着满脸苦笑的说:“该发生的事情总会要发生,你早晚也会知道的,” 即便是庞劲东不再说什么,德钦巴丹也多少揣测到了:“难道是战局发生了变化,” 庞劲东无力的点了点头:“正是这样,” 谣言果然成真, 就在庞劲东与德钦巴丹交谈的同时,果敢的周边地区,尤其是滚弄,已经遍布MD士兵,正是通莱刚刚接过指挥权的第八师和第三十二师, 通莱原有的第七十七师有八个团,满编的情况下有九千余人的兵力, 还沒有全面开战,连同被歼灭和叛变就已损失两个团,现在更是被果敢共和军彻底打残, 看到这支倾注了自己多年心血的部队变成如此模样,通莱的愤怒是旁人难以体会的, 这种愤怒促使他不择一切手段,对果敢共和军进行报复, 由于通莱的手头现在又多了两个师,所以复仇可以很顺利的进行下去, 就在通莱部队的身后,貌埃大将还准备了四个师作为战略预备队,随时可以投入战斗, 如此一來,变得底气十足的通莱决心一举达成最终目标,,全歼果敢共和军,彻底吞并自治的果敢特区, 也就在这个时候,通莱凶残狂暴的本性发作了,部队将果敢特区团团包围之后,沒直接进攻果敢共和军,而是对当地少数民族进行疯狂迫害,首当其冲的就是果敢人和掸族, 当地的村落和城镇虽然落后,但祥和的人民和美丽的环境,如同世外桃源一般, 然而,在通莱的魔爪之下,瞬间变成了人间地狱, 仅仅滚弄一地,少数民族的房屋全部被焚毁,财产遭到公开的掠夺,妇女遭到轮|奸,男人和儿童遭到屠戮, 城镇上空冒起滚滚的浓烟,整日不熄,汇合一起,变成更加庞大的烟团向周围扩散,如同狰狞的怪兽,一点一点吞噬着一切, MD士兵在这些暴行当中,将混乱的军纪和低劣的品质得到充分发挥,将所有人类社会所公认的道德准则和一切战争法则全部抛到脑后,上演了让全世界震惊的暴行, 很快的,已经渐渐淡出人们视野的MD局势,开始重新引起关注, 国际社会的东西方两大阵营在这件事上找到了共同点,无一例外对MD政府提出了严厉的批评, 一股不利于MD军政府的力量,开始逐渐汇聚到了一起, 可笑的是,MD政府自己却沒意识到这一点,反而觉得这是真正统一国家的时刻, 也正是因为这种心态,MD军政府对国际社会越发强烈的批评置若罔闻,并且以十分强硬的姿态发表声明,称近期一系列事件属于内政,其他国家无权干涉, 在高层的怂恿和鼓动之下,通莱的手下分成一队一队,化妆成平民,进行更大范围的掠夺和屠杀, 平民只能眼睁睁看着住所和辛苦积攒多年的财物,被付之一炬,或者被MD士兵劫掠, 不过,相比于生命,人们已经顾不上这些身外之物了, 男人卷裹起能带走的细软,保护着妇女和儿童,一路上尽量躲避军人,和说缅族语言的人,寻找逃生之路, 女人无一例外的用黑灰抹脸,穿着破衣烂衫,唯恐露出一点姿色被人注意到, 人们都在尽力向安全的地方逃去,问題是已经开始逐渐陷入疯狂的MD,究竟哪里是安全的,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五十一章 反华暴乱 完全可以想见的是,已经公开和MD政府决裂的果敢特区,成为了绝大多数人的首选, 其他距离果敢特区较远的人,则尽力躲到克钦邦等少数民族占有多数的地方, 大量难民由此涌入果敢特区,给特区政府带來了很大的困扰和难題,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收买民心的好机会,如果能够充分利用好,可以让各民族平民都全心全力的拥戴果敢特区政府, 正是基于这个考虑,特区政府和果敢共和军所有官员的态度一致,要求竭尽全力收容和救助难民, 不过,机会并不是免费的,而是有高昂成本, 首先,难民需要地方安置; 其次,许多人趁火打劫,导致果敢地区的治安状况不断恶化; 再次则需要大量的食物和药品, 面对这种局面,庞劲东和沈佩绂连夜开会研究,终于制定出了相应的对策: 第一、在远离居民点的地方设立难民营,将所有逃难而來的难民全部收容其中,未经允许的情况下,任何难民不得随意出入; 第二、对于确实想要定居果敢地区的,经过身份甄别,确认忠实可靠、背景毫无问題的,可以离开难民营,然后由特区政府统一安置住所和就业; 第三、最精锐的第一旅的主要任务是护卫长箐山基地和特区政府,从中抽调一个团出來,派往各个难民营维持治安; 第四、就是向难民营提供足够的药品和食物了,民以食为天,这个问題解决不好,难民营很可能会发生暴动,到时候特区政府就会内外交困, 在这几条对策里面,第四条既是最容易做到,却也是最难做到的, 说容易是因为谁都会干,说难则是因为需要太多钱, 其实,还不只是这件事,当前的每件事都需要钱, 随着规模扩大和人员增加,果敢共和军的日常开销已经翻了几番,在战争状态下需要的钱更多, 打仗就是在烧钱,否则弹药消耗沒有办法补充,伤亡的士兵无法得到抚恤, 毒品生意固然获利甚丰,可应付当前局面还是有些困难,暂时只能依靠过去存留的资金解决燃眉之急, 在果敢共和军的所有人当中,如果论个人资产,最有钱的当属庞劲东, 虽然果敢共和军的总资产规模惊人,却不属于具体某个人, 庞文澜这些年只是全力发展队伍,并沒有给自身积累下多少财产, 因此每当提到钱的时候,众人的目光都会有意无意的看向庞劲东, 庞劲东明白大家的意思,毫不犹豫掏了三千万美元,用來支持果敢共和军, 庞劲东如果想要用钱,就必须要找唐韵,这个女人事实上成了庞劲东的财务主管, 由于唐韵有过二|奶的从业经历,而且手脚不干净,从陈宇博那里搜刮了巨额资金,所以庞劲东起初并不放心, 但时间一长,庞劲东发现,唐韵虽然喜欢挖苦嘲弄自己,但出发点倒都是善意的,至少在忠诚这方面沒问題, 她不仅可以将财产最大程度上增值,而且庞劲东只要张口要钱,就必然如数送到,从不过问用途, 于是,庞劲东索性任命唐韵为帝国控股集团的财务总监,到了后來,甚至连个人账务也归她管理了, 说起來,曾有一段时间,庞劲东让风间雅晴负责家用,却沒有想到这个丫头抠门的要命, 庞劲东对钱本就沒什么概念,有的时候大手大脚,沒有的时候节衣缩食,无论怎样心情都很愉快, 然而,在风间雅晴的的克扣下,庞劲东日子过得一直很艰辛, 即便庞劲东只要一百块钱,风间雅晴都要问清楚用途,然后很认真的记在一个小本上, 庞劲东但凡是有一点不满,风间雅晴肯定会大讲赚钱如何不易,应该勤俭持家, 最后庞劲东忍无可忍,便夺了风间雅晴的财权,交由唐韵, 风间雅晴觉得庞劲东太过挥霍,自己又无法规劝,倒也乐于不管这摊事了, “好,八个小时之内,我就可以给你汇过去,”唐韵的声音懒洋洋的,纤指握笔轻移,将果敢共和军的账号记了下來, 果敢共和军在很多国家和银行都开设有账号,庞劲东提供的是一个国内的, 这笔钱到账之后,果敢共和军在国内的人就会立即用來购买各种物资,然后通过边境的贸易口岸发送给果敢特区, 如果是需要一些特殊的东西,例如武器弹药之类,就要先将钱转移到境外去,然后通过一系列复杂办法买到所需的东西,最后用更复杂的手段送到果敢共和军这里,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催促说:“你最好尽快,我这笔钱急等着用,” “哦,”唐韵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语气依然平静:“是提供给果敢共和军吗,” “你怎么知道的,” “你说呢,你难道不看报纸吗,”一听到庞劲东的问題,唐韵的语气不再平静了:“你现在成新闻人物了,” 长箐山这里沒有报纸和杂志,只能通过网络和电视了解外面的世界,前者的速度慢如蜗牛,至于后者则是有等于无, MD本国只有两个电视台,庞劲东根本听不懂里面叽里呱啦说些什么,只能看卫视, 然而,由于地势原因,信号非常之差, 加之庞劲东到了长箐山之后,基本沒有闲下來过,所以跟外界基本是隔绝的, 在唐韵的介绍之下,庞劲东才了解到,国际社会开始关注MD局势, 当前,MD政府面临了前所未有的舆论压力,不过国际社会还沒采取实质性举动,所以MD政府也不以为意, 耐人寻味的是Z国的态度,多年來,该国基本不怎么关注海外侨民的利益和人身安全, 可东南亚各国偏偏不给面子,几乎每一个国家都有反华传统,而且延续了一个多世纪, 一九九八年,某国爆发举世震惊的反华暴乱,Z国政府仍然保持着同样举世震惊的沉默, 不过,那次暴乱让Z国在国际社会上颜面尽失,也导致海外侨民团体甚至于国内居民向心力的丧失,因此从那之后,这种政策就慢慢的发生改变了, 这次暴乱虽然是针对所有少数民族,但果敢人蒙受的损失更大,而且战场又与Z国交界,因此Z国坐不住了, Z国外交部新闻发言人第一时间召开记者招待会,表示严重关注MD国内近期的局势,对民族仇杀进行了严厉谴责, 同时还声称,不排除采取进一步行动的可能性, 这些话目前仍然停留在口头上,可让庞劲东还是感到了些许欣慰,因为这说明Z国对外政策在某种程度上转变了, 假如果敢共和军失败,果敢民族可以向边境地区撤退,到时Z国政府很可能会放开边界,接纳华人难民入境, 这在历史上是有过先例的,不是沒可能重演, 当然,庞劲东不希望失败,但是凡事总要考虑最坏的可能, 庞劲东想着心事,一时之间沒有说话,唐韵奇怪的问:“怎么不出声了,想什么呢,” “沒什么,”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又问:“你还沒说,我是怎么出名的,” “现在信息技术这么发达,M国总统被一只破鞋砸到,几分钟之内全世界都能知道,何况是一场战争呢,”唐韵说着竟然笑了几声,好像是很为庞劲东感到得意:“交战各方的情况早就被媒体挖掘出來了,当然也包括果敢共和军的领导人,而这些领导人绝大多数都是老牌反叛分子,土生土长的MD人,沒什么新闻价值,你这位亿万富翁就不同了,放着帝国控股集团的董事长不当,跑去当一个反政府武装的副总司令,” 庞劲东苦笑两声:“连你都知道了,” “我还沒恭喜你当上那个什么果敢共和军的副总司令呢,”唐韵又笑了两声,打趣道:“你应该请客了,” 说起來,在红岩谷基地的时候,唐韵见识过一场真刀真枪的战斗, 但相比果敢特区目前的情况,那就只能是小巫见大巫了, 这娘们竟然笑得这么开心,庞劲东觉得,应该让她更充分体会一下什么是战争, 庞劲东不知道的一件事情是,国内关于自己的新闻报道得到了來自高层的控制,否则自己将会有更多的既往经历和新闻被挖掘出來, “好,我请,”庞劲东无奈的答应道,然后低声咕哝了一句:“假如我有命活着回去,” “对了,就算你不给我打电话,我也正要给你打电话过去,”突然之间,唐韵变得一本正经起來,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告诉庞劲东:“有人要见你,” 庞劲东对唐韵态度的转变很费解:“谁啊,” “我不知道,”顿了顿,唐韵补充说:“但是我相信是十分重要的人物,”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都被你弄糊涂了,” 唐韵效仿庞劲东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也很糊涂,” 原來,金玲玲在昨天晚上突然找到了唐韵,因为她无法联系到庞劲东,于是就让唐韵代为转达一个消息, 消息内容很简单,就是有人要见庞劲东,而这个人可能会对庞劲东给予重大帮助, 至于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见庞劲东,给予什么样的帮助,金玲玲只字未提, 她只是告诉唐韵,庞劲东如果同意见这个人,就立即和她取得联系, 唐韵多少知道一些庞劲东与金玲玲的关系,刚开始的时候,以为是因为庞劲东这段时间冷落了金玲玲,所以小女孩怄气说出这样一番话, 唐韵知道庞劲东现在做些什么,不愿用这些无聊的小事去打扰,可想起金玲玲当时郑重的神情,又觉得不像在开玩笑, 因为害怕耽误了庞劲东的要事,所以她决定还是说出來,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五十二章 七省七邦 庞劲东想起,自己來长箐山之前,金玲玲意味深长的代某人转达的一句话, 庞劲东很快就想明白了,究竟是什么人想要见自己,,只能是金玲玲那位身居高层的祖父, 考虑到自己在边境挑起一场战争,如果去见那位老将军,究竟是福还是祸,庞劲东心中无数, 放下电话之后,庞劲东怀揣着沉重的心绪,去会议室开会, 就在推开门的那一刻,庞劲东心中拿定了主意,不到万不得已就不回国见金将军, 庞劲东做这个决定有多方面原因,个人安危只是其中之一, 其二是因为庞劲东明白,华人的命运要依靠自己的奋斗,不能依靠任何其他人; 其三则是因为庞劲东在内心当中,隐隐的不希望自己与金玲玲的关系变得复杂, 自己一旦去见金将军,那么这种关系就不再是简单的男女之情,而是掺杂了更复杂的东西, 沈佩绂见庞劲东的神色有些异样,关切的问:“你还好吧,” “沒什么,”庞劲东强自笑了笑,沒把国内的信息说出來,只是告诉沈佩绂:“资金的问題暂时可以缓解一下,我个人拿出三千万美元……” “这怎么可以,”沈佩绂一听这话,“豁”的站了起來,声音显得有些激动:“我知道,你是一个亿万富翁,但是你却放着安稳的富豪生活不过,跑到我们这里跟着到处打仗,就这一点而言,我们已经亏欠你很多了,怎么还能让你从自己口袋里拿钱呢,” “堂哥太客气了……”庞劲东摆摆手,又笑了一笑,不过这一次的笑容很轻松:“果敢人的自由与独立是四爷爷一生的追求,我希望能够竭尽自己所能加以帮助,更何况,现在的情势所涉及的已经不仅仅是我们庞家一家的事,而是我们的民族能不能够在这片土地上有尊严的生存下去,” “你……”沈佩绂呆呆的看着庞劲东,过了良久长叹了一声,缓缓的告诉庞劲东:“无论我们是否能成就这个理想,你庞劲东的名字都将永久镌刻在果敢人的历史和内心深处,” 听到堂哥的这一番话,庞劲东并沒有为自己感到些许骄傲,倒是有些汗颜,因为自己本來可以做得更多, 三千万美元虽然并不算少,就庞劲东的一贯作风而言,却不是大手笔, 当初为了帮助安德森竞选M国总统,庞劲东提供的资金,都远远超出这些, 当然,平心而论,庞劲东对安德森的帮助,并不仅仅是因为两人之间的情谊,也是一种投资, 如果这笔投资成功了,那么给庞劲东带來的经济回报,乃至整个中华民族的政治回报,都不是可以用具体的金额來衡量的, 很快的,战场形式变得对果敢共和军更加不利, MD政府军的脚步不仅重回果敢的土地,而且从三面出击,对长箐山基地构成了合围, 果敢共和军的作战不可谓之不英勇,英勇到了连通莱都感到震惊的地步,两个整编师两万人的兵力,对抗六千余人的果敢共和军竟然讨不到丝毫便宜, 严明的军纪、科学的训练方法、现代化的战术思维是果敢共和军取胜的原因, 更加重要的是,果敢共和军有着同仇敌忾的心情, MD军队的暴行深深激怒了各族人民,大批青年涌到特区政府和长箐山报名参军,现役军人更是奋勇作战, 其中尤为值得称道的是第三旅,得知家人的惨遇之后,虽然军心有些躁动,却沒发生大规模叛逃, 而且,他们将对MD政府的怒火,完全倾泻到了战场上,成为果敢共和军中最悍不畏死的部队,给MD政府军造成了极大的震撼, 在这种情况下,貌埃大将知道自己此前过于轻敌了,将战略预备队投入了战场,交由通莱全权指挥, 同时,他另外调动了五个师,重新充作战略预备队, 果敢共和军的英勇始终无法扭转军力上的巨大落差,于是战场的形式因之而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个合围并沒有将长箐山全部封闭起來,在面向M国的一方留有一个缺口, 这是MD政府军刻意的,不想在Z国边境把动作搞得太大,以免引起Z国方面的紧张和不满, MD军政府在国际社会上十分孤立,只有Z国才能给予经济支援和政治支持, 再加上,Z国的实力绝对不是MD可以对抗的,因此Z国是军政府既不敢,也不能得罪Z国, 果敢共和军当前形式危若累卵,长箐山的作战指挥室和会议室里的灯火彻夜不熄,下达和调整各种作战部署,开会研究各种可行的对策, 一般來讲,如果不考虑武器装备的先进程度、训练程度、作战思想和军纪执行情况,一支军队的强弱,尤其是规模,取决于民众基础, 果敢共和军和MD政府军在军力上的巨大落差,正是由各自不同的民众基础所决定了的, MD全国总人口五千五百余万,一百三十五个民族,缅族占比为百分之三十五, 四十万MD政府军的基础,正是三千余万缅族, 而果敢共和军的民众基础果敢人,至多不过十余万左右, 这也就是说,就算果敢共和军放弃自身民族特征,把所有的少数民族团结到这边,力量上也无法与MD政府军持平, 更何况,团结所有少数民族,从來沒人能做到这一点, 一百多个人都会是形形**,更何况一百多个民族,而且这些少数民族情况非常复杂, 有的并不反政府,有的有其他追求,不可能与果敢共和军走到一起, 每当想到这些,庞劲东就深深地感到,民族关系始终是一个围绕着人类社会无法彻底解决的问題, 一个多民族国家的稳定与否,最重要的因素正是主体民族在人口数量、经济和政治权力上是否占有绝对优势, 如果拥有绝对优势,国家的安定团结是沒有问題的,MD国家的问題恰恰在于这种优势还不够强大, “我觉得…….”沈佩绂叹了一口气,有些犹豫的说:“要短时间内迅速扩充力量,只有联合其他势力……” 这番话让庞劲东十分感慨:“我们的民族从的诞生的那天起,一直到今天都是全世界人口最多的民族,从來沒有缺人的时候,让人绝对沒有想到的是,我们如今竟然要为此而发愁……” “是啊……有点可笑,也可悲……”沈佩绂的目光透过窗户,怅然的看向北方, 尽管夜空已经繁星点点,作战指挥室里却灯火通明,连窗外咫尺的东西都看不清,但沈佩绂的思绪却随着目光飞向了远方, 祖先的坟墓所在就是那里,十几亿同族的兄弟在那里生生不息,为自己和民族的未來而努力着, 他们历尽了雨雪风霜,五千年來一直顽强屹立在世界的东方,从沒有人能够撼动, 而在历史上曾经和他们一起存在过的其他民族,例如古巴比伦人,却早已经被历史的尘埃所湮沒, 如果他们能够帮助自己在海外的兄弟,果敢人的胜利就是指日可待的,然而由于诸多原因,他们却很难做到, 这不是因为他们沒有这种想法和意愿,正相反的是,MD国内的局势早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回想起九八年的惨剧,很多年轻人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即去果敢帮助战斗, 实事求是的说,包括缅族在内的MD人民绝非暴民,他们笃信佛教,性情温和, 只是受教育水平有限,不明真相,在极少数野心分子的鼓动下,将经济落后和长期战乱的罪责一股脑的发泄给了替罪羊, MD尚且如此,那些有着极端信仰的国家,怎样对待华人就可以想见了, 看着沈佩绂的这种神情,庞劲东感到一股揪心般的痛, 过了良久,庞劲东轻声提醒道:“我们现在可以团结的力量有哪些,” 沈佩绂从神思中回到现实,指着地图告诉庞劲东:“MD全国分七个省和七个邦,七省是缅族的主要聚居地区,包括伊洛瓦底省、马圭省、曼德勒省、勃固省、仰光省、实皆省和德林达依省,七邦则是各个少数民族的聚居地区,包括克钦邦、掸邦、钦邦、克伦邦、克耶邦、孟邦和若开邦,具体到我们所在掸邦,共分有四个特区,除了果敢之外的三个特区都是可以团结的,” 庞劲东对此有一定了解,除了新加坡之外,华人在海外还建立有三个政权,全在MD的掸邦,也就是果敢特区、第二特区和第四特区, 不过,这三个政权有区别,果敢特区的民众基础是土生土长在MD的华裔果敢人,另外两个特区则是少数民族地区,但领导集体是华人和华夏人, 当下第四特区主席林继文就是华夏海南人,刚过不惑之年,秘书长蒋耀隆是华夏畹町人,曾在Z国军中服役, 所以,沈佩绂认为,在其他三个特区之中,最容易争取的是第四特区,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五十三章 总动员令 第四特区是一块弹丸之地,人口在几支地方民族武装中最少,总共不到八万人而已,目前拥有兵力五千余人, 不仅控制面积小,只接近五万平方公里,外部环境上还处于夹缝之中, 第四特区的北部,是强大的掸邦第二特区,双方力量相差悬殊,第四特区只能配合和支持的第二特区; 南部与原大毒枭坤沙部很近,常常面临坤沙的压力; 东面是Z国西双版纳州; 在西面就是MD政府军了, 由于这种外部形式,第四特区常常处于两难境地,不得不采取走钢丝战术,平衡各方对自身的影响, 庞劲东发现,其实第四特区的局面比果敢共和军更艰难,但果敢共和军比他们有骨气, 第四特区善于处理跟MD政府的关系,深得军政府的信任和支持,被庞文澜斥之为“奴才”, 不过,这倒也带來一个好处,使得第四特区不必太过提防MD政府,能有精力搞好经济发展, 他们沒什么明确的政治追求,一切向钱看,发展速度也够快, 首府小孟拉过去是昔日不毛之地,今日已是大楼平地而起,各种基础设施正在建设,粮食自给有余,财政收入大增, 说起來,第四特区的发展仰赖于Z国,尤其农业, 缅北的割据武装都奉行以毒养军的政策,第四特区更是不能不例外,但也是最早全面禁绝鸦片的, 因为他们的毒品直接荼毒了Z国,于是Z国鼓励他们进行替代种植,支援了不少物资和资金,进而又发展了很多合作项目,他们这才把经济搞了上去, 对此,庞劲东产生了一个疑问:“第四特区的力量是最弱的,却拥有五千余人的兵力,怎么比果敢特区政府还多,” 沈佩绂笑了笑,回答说:“你知道的那些特区政府军队,只是常备兵员,实际兵力要远远比这多,原來的果敢特区政府实行普遍义务兵役制,男子一旦成年就要加入部队,不到年龄是不允许退役的,但考虑到促进地区发展,不能占用太多成年劳动力,所以在正常情况下,很多人服役一段时间后就会回乡务农,只不过,这不是退役而是休假,一旦有战事要马上回到部队报道,” “那么也就是说,这些人算是预备兵员,总共有多少,” “如果发布总动员令,可以集结起两万人,” 庞劲东就任副总司令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今天却第一次了解到还有这样的事, 此前,竟然从未有人把这些告诉庞劲东,这让庞劲东明白了,自己作为一个外人受到了排斥, 强压着心中的不悦,庞劲东问:“为什么现在还沒有下达总动员令,而且也沒有人提起这件事,” “这个……”听到庞劲东的这个问題,沈佩绂的脸色变的黯然了:“这些人都是青壮年,也是果敢人的中坚力量,更是果敢明天的希望,如果全都死在战场上……” 沈佩绂的这番感慨,让庞劲东想起一段历史, 当年的残军在分裂之后,有一部分进入了泰国境内,为了获得自己在那里的生存权,就帮泰国政府打仗, 由于这些人能征惯战,战斗力极强,使得泰国政府总是征召他们出兵, 结果一次又一次的战斗之后,男人几乎都死在了战场上,只剩下了一群老弱妇孺, 若非如此,今天的残军在泰国的影响力就不会这样弱, 更为悲剧的是,残军当年征讨的敌人当中,有很多是同为华夏人的,不过这是題外话了, 庞劲东深吸了一口气,不得不提出了一个很不愿意提出的建议:“以MD政府的做法來看,现在应该下达总动员令了,否则果敢人就会被彻底剿灭,其实全体上阵也沒关系,如果出现万一,就……就退回祖国……” 庞劲东想了想,还是沒有说出金将军的约见, 沈佩绂瞪大了眼睛,难以相信的问:“这样可行吗,” “应该可行吧,”尽管庞劲东回答的内容并不确定,但是语气却是十分的肯定, 沈佩绂点点头,沒有继续追问下去,转而说道:“你是副总司令,如果决定下达总动员令,那么就下达吧,” “第四特区那边的事情怎么办,” “我和林继文比较熟,他们的工作就由我來去做,” “你为什么认为他们是最容易争取的,”庞劲东摇摇头,颇感疑惑的说:“根据你的介绍,我实在看不出來这一点,” “这是由很多方面决定了的……”沈佩绂不假思索,逐条的给庞劲东分析起來, 首先、第四特区由于其面对的战略形式,必然要依附于比较强势的一方,但这不代表他们表面上的做法代表实际倾向, 他们表面上听命于第二特区,实际上与果敢共和军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其次、MD政府拿果敢特区开刀,震慑所有割据武装势力的用心已经昭然若揭, 而第四特区希望维持现有的状况,就不得不正视MD政府的威胁,并寻求生存之道, 其中道理正如前一点,他们与MD政府的良好关系只是维持于表面,至于实际如何,双方心里有数; 再次,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第四特区的几位领导人与果敢特区政府和果敢共和军是姻亲,林继文本人就是庞文澜的大女婿,其母则是特区政府在彭仁浩之前那位主席的女儿, 基于这些因素,果敢共和军与第四特区往來十分频繁,双方有着全方位和全领域的合作, 庞文澜一早就意识到,通过毒品生意积累财富只是一时之计,所以很早就开始发展正常的经贸,以期将來独立后,经济发展可以快速步入正轨, 由于第四特区注重与经济发展,因此果敢共和军就通过他们做一些生意,虽然都是些正常生意,可多年下來,获利竟不比毒品生意少太多, “想要打天下,就必须具备三个‘子’……”沈佩绂伸出三根手指,向庞劲东一一解释道:“一个是‘枪杆子’,另一个是‘笔杆子’,还有一个是‘钱袋子’,果敢共和军自身是‘枪杆子’,我多年來在果敢特区政府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拥有‘笔杆子’,而毒品和第四特区就是我们的‘钱袋子’了,” 庞劲东点点头:“原來是这样,“ “鉴于我们双方一直以來的这种良好关系,我相信只要自己亲自去说服他们,把他们争取过來是毫无问題的,”顿了顿,沈佩绂毅然说道:“如果不能说服他们,我也就不活着回來,” 虽然MD政府对果敢特区采取的行动,已经让所有地方武装势力警惕起來,并开始进行战争准备, 只不过,这些都是在暗中进行的,在表面上,大家都保持观望态度,或是发表一个声明,希望交战的双方保持克制,共同维护MD的和平与安定, 甚至有人还指责,果敢共和军先是推翻了合法的原果敢特区政府,然后悍然撕毁停火协议,要负全责, 第四特区也是这样的态度,根本沒对果敢共和军表现出亲近,对沈佩绂此行能否成功,庞劲东持怀疑态度, 至于总动员令,很快下达了, 果敢人的动员很有特点,特区政府的门前支了一根杆子,上面挂了一把笤帚和一双筷子, 其意是说,只要是能拿起筷子吃饭的,扫境出战, 连日來的战斗已经让平民百姓有了心理准备,看到其他地区用來参军的人,他们很清楚的知道这一天迟早会來临, 在动员令下达当天,老街的街道上挤满了穿着军装的人,这些人的共同特点是军装上沒有肩章,因为他们是刚刚把军装找出來穿在身上的, 几乎每家每户的门前,都站了几个老人、妇女或者儿童,他们是为这些赶着报道的预备役军人送别的, 他们的身上也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脸上或多或少都挂着泪痕, 在出來送别的人当中,女人并不是很多, 为了弥补人力上的不足,特区政府把很多年轻女性也征入部队,从事后勤和医护工作, 主要街道上人头攒动,但沒有人大声的哭出來,而且还显得出奇的平静,那是一种可怕的平静,让人感到压抑的平静, 送别的人静静的看着预备役军人们汇集到一起,排着并不整齐的队列,向着特区政府走去, 所有人都知道,这些人一去很可能就是永别,就此生死永隔, 但是在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为了争取自己民族生存的权利,大多数人都已经不再顾虑个人的安危, 不等特区政府的官员前來动员和催促,就主动打点好行装走上了这条路, 庞劲东几次路过老街,每次都有嚎啕痛哭的冲动,同时,还在心里想起了这样一首诗: “也许有一天, 太阳变成了萎缩的花环, 垂放在, 每一个不朽的战士, 森林般生长的墓碑前,” 已经久别眼泪多年的庞劲东,只会把泪水落回到肚子里,并在心中默默的祈祷,这些人的牺牲是值得的,并且能够换來最终的胜利,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五十四章 第四特区 对于第四特区,沈佩绂还沒等启程,第四特区倒主动派人來了,而且來的还不是普通人,是秘书长蒋耀隆, “请,”沈佩绂对这些客人极尽热情,招待到会客室之后,立即奉上了香茗, 蒋耀隆掀起品茗杯的盖子,放到鼻下闻了一闻,当即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着蒋耀隆的这个动作,即便是坐在对面的庞劲东,都立即闻到了一股沁人心脾香味, 庞劲东能闻出是上好的明前龙井,长箐山的物质条件很艰苦,如此奢侈的东西是费了大力气弄來的,只有很少一点,平常保存在仓库里,若非贵客绝不会拿出來, 庞劲东出到长箐山的时候品尝过一次,而现在和沈佩绂一起都是喝的普通花茶, “好茶……”蒋耀隆呷了一口,轻轻放下品茗杯,称赞道:“龙井因为采摘的季节不同而分成好几种,以这种清明节前采摘的为最好,沒有想到你们长箐山这里,还有这样的好东西……” 很显然蒋耀隆也是一个识货的人,这让庞劲东多少感到庆幸,同时带着些许的苦涩看了看自己的茶杯, 如果蒋耀隆根本不懂得品茶,只把这当作是普通的涨肚黄,就枉费了沈佩绂的一番心意了, 因此听到蒋耀隆的这句话,沈佩绂也随之松了一口气:“蒋秘书长亲自造访,怎么敢不用好东西招待呢,” “沈主席客气了,”蒋耀隆微微一笑,问:“庞将军最近身体可好,” “承蒙蒋秘书长惦记,还不错,” 听到这两句对话,庞劲东立即就明白了,蒋耀隆对沈佩绂的身世或多或少知道一些, 这说明双方的关系一直以來的确很密切,这让庞劲东增强了几分信心, 此时在场的人当中,果敢共和军方面只有庞劲东和沈佩绂,而第四特区方面则是蒋耀隆和另外几个人, 蒋耀隆是唱主角的,其余的人都是陪衬, 蒋耀隆环顾一下在座的人,问沈佩绂:“庞总司令呢,” 沈佩绂乜斜了一眼庞劲东,淡淡的回答:“家父身体最近偶有微恙,所以沒能前來迎接蒋秘书长,” “哦,”蒋耀隆点点头,又说:“还是让他多加注意身体才是,不要太过操劳了,” 沈佩绂与蒋耀隆的这番交谈,就如同故友见面,庞劲东既插不上嘴,也不想插嘴,只是坐在那里耐心的听着, 然而蒋耀隆一早就已经注意到庞劲东,见庞劲东始终不说话,于是对沈佩绂说:“你身旁的这位小兄弟,不介绍一下嘛,” 沈佩绂赶忙介绍说:“这位就是我们果敢共和军的副总司令庞劲东,也是我的堂弟,” 庞劲东微微点头致意:“你好,蒋秘书长,” “庞劲东……”蒋耀隆眉头微微一皱,随后喜笑颜开:“久仰久仰,” 沈佩绂饶有兴趣的问:“你听说过我的这位堂弟,” “庞劲东应该是刚从Z国來,新近委任为副总司令,他的峡谷伏击战打得很漂亮,”蒋耀隆说罢,转而问庞劲东:“你就是大名鼎鼎的血狮军团的当家人吧,,” 庞劲东摆摆手,谦虚道:“只不过小本生意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 庞劲东说“生意”是想告诉大家,血狮军团的本质是雇佣兵,不同于他们这些割据一方的武装势力, 既然是生意,自然就以赚钱为目的,很多事情不是庞劲东一个人决定的, 很多人认为,血狮军团沒全体出动,是庞劲东还不够尽力, 其实,伊莎贝尔率领援军已经抵达南华夏海了,却在海上无所适从, “老弟过谦了,”蒋耀隆淡然一笑,告诉庞劲东:“我有一位表弟在F国的外籍军团服役,在伊拉克呆了一段时间,前些天回來了一趟,告诉我说现在的血狮军团可谓如日中天,M国正不断从伊拉克削减正规部队,军事行动越來越多的使用雇佣兵,而在雇佣兵当中,血狮军团占有的比例在不断上升,不仅接替了很多其他雇佣兵的生意,而且将新的生意几乎全部揽入囊中,” 蒋耀隆的这番话里提到了一样东西,那就是F国的外籍军团, 所谓的“外籍军团”是外国志愿兵组成的F国陆军正规部队,拥有和正规军同样的装备,由來自一百三十六个国家和地区约八千名志愿者组成, 这支部队的设立本是为了解决F国国内的外国人犯罪问題,同时补充战争中死伤的法国军队兵员,后來便演变成了F国执行海外政策的工具, 说穿了,“外籍军团”是雇佣兵的一种,跟其他雇佣兵一样,作为大国使用的工具, 但是,跟庞劲东的血狮军团这种雇佣兵组织相比,外籍军团又有所区别, 血狮军团这种地下雇佣兵经常是临时性组织,而外籍军团却是作为F国正规军编制永久存在的, 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在外籍军团中有很多华夏人, 因为在军团服役满五年之后,通常都可以得到表现良好的证明,有了这个证明就可以获得F国的国籍或长期居留权,进而获得工作权, 双方的谈话就此进入了关于雇佣兵的话題,由此又扯到了当前的国际形势,唯独不谈当前果敢地区的局势, 蒋耀隆來的时候是下午两三点钟,渐渐的已经日头西沉了,想到外面正在激烈的战斗着,庞劲东和沈佩绂心中火烧火燎一般, 每一次,两个人试图将谈话引入正題,蒋耀隆都故作糊涂的把话題又岔开, 庞劲东和沈佩绂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暗自苦笑一声, 庞劲东最初认为,蒋耀隆此行可能是想示好于果敢共和军,可看蒋耀隆的表现又不像, 于是,庞劲东又以为他是來探口风的,想知道果敢共和军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可他根本不问果敢共和军当前境况, 最后,庞劲东开始怀疑他是为了拖住自己和沈佩绂,给MD政府军创造时机, 又过了许久,这种尴尬的局面才被打破,一名传令兵敲了敲会客室的门,紧接着快步跑了进來,先是向庞劲东敬了一个礼,又向沈佩绂敬了一个礼,然后高声说道:“报告,” 庞劲东注意到在传令兵敬礼的时候,沈佩绂的脸色有些难看, 但庞劲东只能装作沒有注意到,问传令兵:“什么事,” “前线军情……”传令兵说着,眼睛瞟了瞟蒋耀隆等人, 终于有机会结束侃大山,庞劲东自然是非常高兴的,急忙告诉传令兵:“这里沒有外人,你尽管说吧,” 传令兵深吸一口气,缓缓的说:“丁伦镇被MD政府军攻陷了,” 大概从沒有人会预料到,在丁伦镇这个地方竟然会爆发如此激烈的战斗,在那里留下的尸体竟然超过了当地的居民人口, 几日來,交战双方投入数千兵力进行争夺,经过了反复拉锯之后,才被果敢共和军占领, 眼下,丁伦镇重回敌手,先前的牺牲全白费了, 庞劲东点点头,告诉传令兵:“我知道了,你可以出去了,” 庞劲东说罢,看向蒋耀隆等人, 如果蒋耀隆这个时候站起來说:“既然你们有事,我就不打扰了,先行告辞,”庞劲东是绝对不会感到奇怪的, 不过,蒋耀隆沒有,而是把脸色沉了下來,刚才的轻松转瞬不见, 他看着庞劲东,若有所思的说:“看來你们的情况不是很乐观啊,” 庞劲东淡淡一笑:“MD政府有几十万正规军,我们才不过几千人的兵力而已,能够把仗打到今天这个地步,事实上已经赢了,” 沈佩绂用力的点了点头:“我的堂弟说得对,” “可是你们用几千人去挑战几十万人,最终的结果还是输,” 蒋耀隆端起早已冷透的品茗杯,喝了一大口茶,缓缓的说:“问題的关键在于,你们根本就不应该做这样愚蠢的事情,” 这句话让沈佩绂感到很不舒服,立即就想要予以反驳,但是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求助一般的看向庞劲东, 对蒋耀隆的这种挑衅,庞劲东显得满不在乎:“用几千人去挑战几十万人,就算是沒有过戎马生涯的人也会知道,这完全就是鸡蛋碰石头,而用鸡蛋去碰石头的人,基本都是蠢货,不是嘛,” 庞劲东一句既出,在座的人几乎都愣了,尽管大家都知道,这绝对不是庞劲东在妄自菲薄, 蒋耀隆支吾了几声,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最后只是尴尬的笑了笑,一个字都沒说, 庞劲东端起同样冷透了的花茶喝了一口,然后继续说:“庞劲东一个人是蠢货,这有可能,但是果敢共和军几千号弟兄全是蠢货吗,” 这句话给沈佩绂的反驳找到了一个契机,立即补充说:“这几千号弟兄都是在沙场上滚过的,其中有很多还是和MD政府军打了几十年仗的,全面开战意味着什么,不用蒋秘书长说,我们也能知道,” 蒋耀隆用不易察觉的幅度点了点头,问:“你们想说明什么,” “我想说的是,开明了十几二十年之后,MD政府又糊涂起來了,” 庞劲东冷冷一笑:“他们一定要歼灭所有异己势力,”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五十五章 特区秘书长 庞劲东的这些话引起共鸣,众人纷纷点头, 其实,庞劲东并不是很了解该国形式,还是到了长箐山以后,根据别人的描述才有了分析, 而这个分析正中了所有人的心病, 庞劲东的目光飞快掠过,将每一个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继续说道:“如果大家对哲学有些了解,我们不妨打这样一个比方:此前MD政府做的事情只是量变,也就是那些小动作,而量变积累到了一定程度必然会发展为质变,也就是全面开战,MD政府为了能够达到这种质变做了许多事情,例如派出士兵到处惹事生非等等,在这种情况下,大家认为缅北的和平还能维持多久,” 第四特区的人都被这个问題问住了,一起把目光看向了蒋耀隆,想要知道他会怎样说, 蒋耀隆微微点了点头,坦然承认道:“确实不能维持太久,” “这也就是说,如果我们避开了那些有意寻衅的MD士兵,MD政府还会搞出其他花样,如果导致全面开战的不是我们果敢共和军,就有可能是第一特区、第二特区,甚至可能是你们第四特区,”庞劲东见自己问住了对方,索性趁胜追击:“如果引发全面开战的真是第四特区,而我们回过头來问你们同样的问題,不知道蒋秘书长会怎么样回答呢,” 庞劲东的这一番话说的很不客气,不仅把蒋耀隆刚才的诘难顶了回去,还出了一道很难回答的问題, 不过,蒋耀隆沒有表现出一丝的不自在,反而淡淡一笑,很是不介意:“我想,如果类似的事情发生在第四特区,我们也会采取同样的做法,只不过,我们东部同盟军沒有果敢共和军实力,恐怕不会和MD政府军抗衡这么长时间,” 蒋耀隆的这种态度,完全出乎庞劲东和沈佩绂意料之外,因为他承认了战争其实不可避免,还间接恭维了果敢共和军,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蒋秘书长能够理解是最好的,” “我是不是理解不重要,”蒋耀隆又是淡淡一笑,抛出了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題:“但是你们现在毕竟要和几十万MD政府军作战,所以我很想知道接下來你们有什么打算,”顿了顿,蒋耀隆补充说:“我相信你们总不会坐以待毙吧,” 沈佩绂本來要回答这个问題,却又有些底气不足,因为他自己沒什么明确计划, 总不能直接了当告诉蒋耀隆,自己想拉第四特区入伙, 就在沈佩绂迟疑的工夫,庞劲东抢先回答说:“当然不会坐以待毙,” “哦,”蒋耀隆的眉毛很粗重,此时十分夸张的往上一挑,饶有兴趣的问:“方便透露一下详细打算吗,” 庞劲东端起茶杯,将里面冰冷的茶水一饮而尽,这才说道:“我不知道你对血狮军团有多少了解,我可以把前几天的最新数据透露给你,血狮军团现有官兵一千九百人,其中一千一百人部署在伊拉克,二百人部署在阿富汗,其余六百人处于机动状态,是我随时可以调动的力量,另外,我们还有五百名新兵正在训练中,很快就可以形成战斗力......” 蒋耀隆毫不客气打断了庞劲东的话:“就算你可以把你的血狮军团全部调到这里來,果敢共和军拥有的力量也不过就是MD政府军的零头,” 其实,庞劲东不是要证明血狮军团多么强大,而是有其他意思:“当年,血狮军团起家,只有十几二十个弟兄,在短短的半年不到的时间,就有了今天的规模,在这里请允许我问一句,蒋秘书长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蒋耀隆的神色变得凝重,开始详细分析起來:“雇佣兵大多是地下的,在任何国家,建立公开的雇佣兵公司,都需要在政府上层有过硬关系,因为血狮军团的影响力太大,所我做过一些调查,可以推断你们的后台是M国某位总统候选人,” 庞劲东多少有点惊讶,因为还沒等自己装B一下,对方已经把自己的后台说出來了, 在落后闭塞的缅北,这些割据一方的军阀并不闭塞,可以及时了解外面的许多事,甚至是那些很隐秘的事, “你的情报很准确,”庞劲东点点头,补充说:“我的后台是民主党候选人安德森,” 庞劲东的话音还未落地,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从蒋耀隆的身上挪开,转而投向了庞劲东,充满了惊讶, 在当今的世界上,M国的总统大选绝非M国的内政,而是事关到整个世界的一次政治变动, 无论发达的西方工业国家,还是躲藏在深山老林里的武装团伙,都关注着这场沒有硝烟的竞选大战, 而任何一个关注这次大选的人都会知道,安德森在经历一系列事件,包括暗杀和丑闻之后,一路过关斩将,走上总统宝座已是定局, 包括沈佩绂在内,都沒想到庞劲东竟有这种后台,更沒想到庞劲东会毫不避讳的说出來, 沈佩绂本來很想打听具体情况,但又不想在外人面前表现得不够了解堂弟,因此沒把话说出口, 蒋耀隆沒这种顾忌,直截了当的问:“你说的是真的,” 庞劲东耸耸肩膀,毫不介意地说:“你可以不信,” “哪里会不信呢,”蒋耀隆咧开嘴,很夸张的笑了:“只是这样大的事,还是更确定一些比较好,” “我把这件事情说出來,并不是想要向大家证明什么,而是想让大家知道,虽然我庞劲东只是命不值钱的雇佣兵,但我会动用自己拥有的一切力量和资源,來保卫我们华夏人在这片土地上的生存权,” 说罢,庞劲东的手掌重重的敲在桌子上,这不是为了发火,而是为了增强语气,让在场的所有人知道这话不是开玩笑,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M国一直想要推翻MD军政府,却沒找到合适的机会, 再加上,由于Z国暗中支持,因此军政府的统治能持续到今天, 不过,MD军政府的统治终归很脆弱,对当下MD局势,只要有一个突破口,M国不是沒可能予以干涉, M国的政治有这样一个特点,无论任何一个党派、议员或者总统,其政策有一个核心,就是确保M国永远都是国际警察和自由世界的领导者, 正因为如此,M国本能上反感独裁残暴的政权,再加上对Z国实施战略包围的需要,因此M国对于MD军政府必欲除之, 庞劲东曾经考虑M国介入的可能性,从各个方面來看,自己不是沒有可能唆使安德森采取行动, 但如果真的这样做,就意味着M国可能会在MD扶持起傀儡政权,而MD是祖国的南大门,也是M国封锁祖国的第一岛链上的一个缺口,庞劲东不能让M国把这个缺口堵上, 庞劲东认为,MD华人的真正希望,还是在北方祖国那里, 至于祖国是否会对海外炎黄子孙施以援手,庞劲东沒有信心, 也正是到了这个时候,庞劲东想起金玲玲的提议,开始认真考虑是否回国一趟, 至于在场的其他人,对于M国介入则有复杂心态, 一方面,他们希望借助M国的力量推翻军政府,另一方面又不想成为M国的傀儡, 无论沈佩绂还是蒋耀隆,这些在缅北地区说了算的人,对于北方的归属感是无法改变的,只是政治理念各不相同, 多年前,印尼华人正是因为理念不同而分裂,进而发生大规模内乱, 有一方甚至出人出枪出钱,帮印尼政府消灭观点不同的同胞,等到那一方终于被消灭,印尼政府立即翻脸,对支持自己的另一方痛下杀手,百万华人就此淹沒在血泊中, 幸运的是,或许是因为的殷鉴不远,MD地区的华人和华夏人虽然沒有团结在一起,内部也是矛盾多多,但至少在这一点上还是很明智的,秉持着求同存异的原则,在关键的时候共同对付外來的威胁, 果敢共和军与第四特区的东部同盟军之间,在这一点上就做得很好, 到了此时此刻,庞劲东也明白了蒋耀隆此行的用意,就是探明果敢共和军的真正实力和下一步计划,据此确定自身立场, 换言之,他们真就是墙头草, 庞劲东想着心事,蒋耀隆也不再发问,而是和身边的人低低的声音交谈起來, 沈佩绂被冷落了,无所事事的坐在那里,尴尬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过了许久,蒋耀隆突然高声问道:“你有绝对的信心取得胜利吗,” 庞劲东深吸了一口气,重重的突出一个字:“有,” 就算庞劲东沒这个信心,也必须让所有人都认为,自己有这个信心, 同一时间,在南华夏海靠近马六甲的洋面上,飘荡着一艘巨大豪华的游轮,宏大雄伟的舰体在蔚蓝色的大洋上显得很孤单, 马六甲地区的海盗很猖獗,这种落单并长时间徘徊的游轮,往往会成为猎物, 但海盗们有自己的情报网络,知道这艘游轮是隶属血狮军团的运兵舰“海上开拓号”,上面运载着数百名全副武装的军人,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五十六章 海上的援军 血狮军团的名声早已在地下世界传播开了,海盗们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沒本事去招惹, 此时,对于这艘船的最高指挥官伊莎贝尔來说,此时最关心的不是海盗,而是前途, 刚接到驰援MD的命令时,伊莎贝尔十分兴奋,在红岩谷基地憋了几个月之后,终于有机会实现梦想,酣战沙场, 临行前,米丽娅做出一些交代,还提供了相关的资料和数据,但不够详细, 初次上阵的伊莎贝尔,直到出海之后才想起來,对这个任务不够了解, 也就是随着了解程度不断加深,她的心情开始渐渐下滑,最后跌落到谷底,因为她无所适从, 伊莎贝尔趴在地图上研究好几天,用圆规和尺子好一顿测量,结果发现MD沿海任何一个可供登陆的地方,都与庞劲东所在的缅北有着相当遥远的距离, 在沒有重型火力掩护的情况下强行登陆,本來就十分冒险,就算成功,伊莎贝尔手头这点兵力一旦深入MD腹地,必将陷入MD政府军的重重包围之中, 就算很幸运,伊莎贝尔可以成功躲过MD政府军的围剿,在沒有现代化交通工具的情况下,如此遥远的距离靠着徒步跋涉,等到了战场恐怕战斗也结束了,更何况这一路上还沒有给养, 伊莎贝尔彻夜不眠,研读着各种资料、数据和地图,设想了一系列的方案,结果还是被自己一一推翻, 最后,伊莎贝尔将所有的东西用力往地上一摔,坐在那里生起了闷气, 她沒有想到自己第一次指挥部队战斗,竟然摊上了这么一个任务, 事实上,即使这些问題都可以被克服,曲曲的几百人在这场战争中,也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 其实,庞劲东和米丽娅已经考虑到这些问題,只是心照不宣,这些问題根本无解, 但是,庞劲东带着不多的人涉险,血狮军团不可能坐视不管,于是伊莎贝尔就上了海上开拓号, 也就是说,伊莎贝尔的这支援军根本派不上作用,只能给庞劲东起到心理慰藉, 因此,伊莎贝尔刚刚抵达南华夏海,庞劲东就命令她原地待命, 伊莎贝尔正在心里埋怨庞劲东,房门轻轻的敲响了,她用十分生硬的汉语说道:“进來,” 有一个问題是庞劲东和米丽娅都沒有预料到的,那就是组成援军的士兵和军官都是Z国人, 伊莎贝尔这位指挥官却是M国人,上下级之间存在语言障碍, 幸好军中有几位美籍华裔,可以临时充当翻译的角色, 士兵们接受了一段时间的英语学习后,简单的交流和请示、汇报还是可以做到的, 而伊莎贝尔也猛学了一段时间的汉语,磕磕巴巴的倒也能把意思表述清楚, 于是,海上开拓号的航行生活就这样,在伊莎贝尔与官兵们之间充斥了夹杂着英语和汉语的洋泾滨, 进來的传令兵今年刚好二十岁,來自河北的农村, 來到血狮军团之前,除了自己生活的村子和县城之外,就再也沒去过其他地方, 伊莎贝尔是他來到国外后认识的第一个洋妞,不过对于这位既干练又性感的上司,他不敢存有任何非分之想, 相比于还算有些和善可亲的米丽娅,动辄就拔枪乱射的伊莎贝尔,简直就是白种母夜叉, 看着满面阴云的伊莎贝尔,传令兵战战兢兢的报告说:“报告长官,总司令的电话,” 传令兵的这句话使用的是汉语,虽然极其简短,伊莎贝尔还是只听懂了“电话”这个词, 现在能够打來电话的人只有庞劲东,因此伊莎贝尔一声不吭,就跑到指挥室里接听了, “伊莎贝尔,还好吗啊,”庞劲东的声音显得很轻松,根本听不出來果敢地区那里的形势现在有多么的紧张, “还好,”一想到自己被指派了这样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伊莎贝尔就不由得怒火中烧, 如果庞劲东此时站在的面前,她不是沒有可能掏枪扫射, 可惜,庞劲东终归是上司,对上司的尊重和服从是一名军人应有的起码素质, 因此她只得强压着怒火,阴阳怪气的建议道:“我认为这个任务应该派汤姆克.鲁斯执行,”顿了顿,她又补充道:“你真的应该考虑把这位专门在银幕上执行不可能任务的大影星拉入血狮军团,” 庞劲东笑了笑,对伊莎贝尔的怨言毫不介意:“你们现在哪里,” “遵照你的命令,还在马六甲转圈,”冷笑一声,伊莎贝尔问:“你是打算让我们在这里打击海盗吗,” “当然不是,”庞劲东笑了笑,语气突然变得十分郑重:“现在你们马上向Z国的广西防城港行驶,等候我们的下一步命令,” “你不会是让我们在广西登陆吧,”伊莎贝尔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多数国家都不允许來自海外的雇佣兵携带武器入境,包括你的祖国,你这样做是要引发战争的,” “听我的命令就好了,我自有安排,”叹了一口气,庞劲东略有些抑郁的说:“但是在我的下一道命令下达前,不要靠近防城港,注意远离Z国海军的防线,” 再说第四特区这边, 此时,他们面临三个选择,一是与果敢共和军站到一起;二是帮助MD政府;三则是中立,冷眼旁观, 如果做出第二个选择,意味着做了叛徒的第四特区,会被所有势力所孤立,而处于几大势力夹缝之中的他们,断然无法面对这样的局面, 帮助异族对付自己的同胞,也是第四特区领导人所不愿意去做的, 尤为重要的是,以MD政府卸磨杀驴的行事作风,在成功的解决了果敢共和军之后,还是不会放过他们,甚至可能会顺理成章的予以吞并; 如果做出第三个选择,那么在果敢共和军失败后,底气十足的MD政府会将所有武装势力逐个消灭掉,所有的相关领导人都可能会被除掉,第四特区到时无法独善其身, 权衡利弊之下就只有做出第一个选择了,而且这个选择是有进无退,只能成功不能失败的, 好在庞劲东的话给了第四特区很大的信心,促使他们决定站出來,保卫自己的自由, 因此,在蒋耀隆回第四特区后的第二天,林继文就传來消息,表示愿与果敢共和军全面合作, 这种合作意味着果敢特区与第四特区、果敢共和军与东部同盟军合并,第四特区的领导人们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力量过于弱小,所以只是给自己要求了高位,沒有试图居于主导, 正在急于扩充力量的果敢政府当然不能吝啬,让林继文担任特区政府副主席、果敢共和军副总司令,蒋耀隆则任新特区的政府秘书长, 东部同盟军的加入,以及在果敢地区进行的总动员,让果敢共和军的总兵力迅速膨胀到了四个整编师,共计四万余人, 如果是单纯从数字上來看,果敢共和军的力量与MD政府军现阶段投入的兵力相当,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MD政府军的训练程度和战术技能虽然很差,但果敢共和军现在更多的是普通老百姓,还不如MD政府军, 更加难以解决的问題是装备,猛然之间增加了这么多人,果敢共和军根本沒有足够的武器配备上去, 负责后勤装备的庞天懿这一下子再也无法继续悠哉游哉了,变得终日里愁云满面,他把所有仓库翻了个底朝天,就差挖地三尺,把所有能搜罗起來的武器都送到前线去,却仍不敷使用, 而且,这还是拜庞文澜有先见之明所赐,这些年积攒下了不少, 庞天懿无奈之余,只得从民间重金征购武器,这才勉强保证了三个半师有最基本的战斗力, 武器在缅北和金三角地区可以说是很泛滥的,无奈型号、性能和质量千差万别,用來打家劫舍还可以,想要投入到大规模战争中去,就像是给奔驰安装捷达的发动机, 首当其冲的一个问題就是,所涉及到的五花八门的零配件和弹药,就沒有办法予以保证, 从古至今,无论是大刀长矛还是机枪坦克,军队的武器装备都有共同的追求,就是尽可能的标准化, 只有这样,才能减轻后勤保障的压力,武器如果损耗不会无法得到修理和保养, 至于MD政府那边,貌埃大将原本以为可以轻松解决这些草寇,如今勃然大怒,设立东部战区,将整个掸邦囊括其中,务求一举歼灭全部反叛力量, 他亲任战区最高司令,通莱任副总司令, 尽管通莱办事不利,屡战屡败,不过貌埃大将还是沒把小舅子撤职,反而借机予以提拔, 对MD国内政治有一定了解的人,不难理解貌埃大将为何如此执著求战, 貌埃大将在MD国内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头顶上的那个人是国家和平与发展委员会主席兼国防军总司令俣丹大将, 俣丹大将日渐老迈,身体状况越來越差,精力也越來越不够用了, 虽然他是军政府的领导人,却不贪恋权位,已经渐渐将手头权力下放,自己只负责做出一些重大决定, 在这种情况下,接班人的问題就随之浮上了水面,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五十七章 战略预备队 可以想见的是,选定接班人将会引发一场严酷的政治斗争,每一个有资格角逐这个职位的人都在虎视眈眈,而貌埃大将在这些人当中是最具有资格的, 不过,貌埃大将也有自己的问題,一是他所持有的观点和立场,还有行事的作风,一直以來在MD军政府内部有很多反对者, 这一次在果敢特区爆发的冲突,更让他遭致很多的非议,只是慑于他的淫威,沒谁敢公开说出來; 二是貌埃大将之所以位高权重,与其说靠的实力,更大程度上运气好,所以缺乏才能和功绩支撑自己的地位, 貌埃大将心里很清楚,所以才要尽快的解决果敢共和军,为自己接班创造一份必须的政绩, 貌埃大将随即将第二批战略预备队投入了战场,之前参战的都是轻型步兵师和山地师,这些部队则不同,全都是重型部队,配备有大量的坦克、装甲车和重型火炮, 果敢地区这样复杂的地势地貌,装甲车和坦克派不上太大的用处,可重型火炮就是非常有用的, 在之前的战斗中,MD政府军被勇猛的果敢共和军打得心惊胆战,如今便奉行火海政策,向果敢共和军的阵地倾斜了大量的炮弹, 在每一次发动冲锋前,也都先用火炮开路,无论前方是否有敌人, MD政府军从成立以來,很少如此大量消耗炮弹,前线库存很快就消耗一空,不过的确很有效果, 每一发炮弹所到之处,都将泥土混杂着砂石和草根树皮高高的掀起,随即如同雨点一般掉落回地面上, 双方交战的每一个战场的地面,几乎都被如此这般的翻了一遍, 原本在地下的东西到了地面,原本在地面的东西被掩埋到了地下, 果敢共和军匆匆招募而來的士兵,本來就缺乏必须的战场经验,结果蒙受巨大伤亡, 所有处于炮弹爆炸威力范围之内的人,全部死于非命,而且尸骨无存, 侥幸沒有被击中的人,有的被泥土活埋到了地下,有的无法躲开爆炸冲击波,重则毙命,轻则丢掉身上的几样零件, 一批接着一批的部队从战场上撤了下來,几乎沒一个人不带着伤,垂头丧气, 很多人已经根本不能行走,躺在担架上让别人抬着, 由于伤员太多,不能完全照顾,轻伤的人只得步履蹒跚跟在队伍后面,其中很多人已经成残废,浑身打满了绷带, 长箐山沒有足够的医疗条件,也缺乏富有经验和技术的医生护士,有的只是临时征召來的赤脚医生, 他们治疗伤员的办法很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单粗暴,对四肢受伤较严重的人,通常就是截肢, 庞劲东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很多人本來可以保住四肢,但在这里却只能成为残废, 因为如果不及时截肢,伤口就会感染溃烂,逐渐扩展到全身并危及生命, 一些伤势过于严重的士兵,在撤退的过程当中接受了手术,由于缺少麻药,不时可以听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除了这些惨叫声之外,败兵的队伍死气沉沉,几乎沒有证据表明他们还是活着的人,倒更像是刚刚从坟墓里爬出的僵尸, 看着眼前死一般寂静的队伍缓缓通过,沈佩绂的眉头紧锁到了一起,沉痛地说:“怎么会这样……” 相比与沈佩绂,庞劲东的情绪比较冷静一些,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題:“所有的伤兵都要另外安置,不要让他们出现在居民区和其他部队面前,” 沈佩绂看了看庞劲东,问:“你是担心影响军心士气吗,” “沒错,”庞劲东点点头,毫不犹豫地说:“这种情况如果继续下去,不用等到MD政府军继续进攻,恐怕我们自己就要内讧了,” 沈佩绂知道,庞劲东说的事情是很有可能发生的,果敢共和军原有的那些战士的忠诚是沒有问題的,但那些刚刚征集进來的,不是沒有可能哗变, 原民族民主同盟军更有可能投敌,而原东部同盟军则会后悔,这两方面都会对果敢共和军倒戈一击, 但是,此时此刻的沈佩绂已经顾虑不了那么多,他第一次不得不意识到,自己用了半生时间为之努力的事业可能彻底失败,绝望情绪一时之间占据心头, 沈佩绂嘶哑着嗓子,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庞劲东说:“就算这样做也沒有用,MD政府军迟早要打过來……” 庞劲东听到这句话,急忙转过头去打量起了沈佩绂, 过了一会,沈佩绂的眉头舒展开了,表情却十分的木讷,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 庞劲东不由得在心里哀叹,最担心的情况终于发生了, 庞劲东一直都认为,军事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丧失了信心和斗志,最可怕的是领导者对前途失去信心, 当年在南美洲丛林里的时候,血狮军团曾被占有绝对优势的政府军团团包围住,情况与现在何其的相似, 当时悲观绝望的情绪在所有雇佣兵当中蔓延,而庞劲东尽管在内心中也充斥了这种情绪,但却每天坚持着微笑,与每一个弟兄轻松的交谈, 正是在庞劲东的带动下,雇佣兵们才摆脱了悲观和绝望,最后一举突围成功, 庞劲东的冷笑一声,问沈佩绂:“你怎么知道MD政府军一定会打过來,” “难道你沒有看到吗,”沈佩绂死死的盯着庞劲东,就像是看外星人一样,难以置信的问:“有多少部队被打残了,我们能够投入战场的部队还有多少,难道你能凭空变出几十万军队和MD政府军打仗,难道你会撒豆成兵吗,” “我当然不会撒豆成兵,”庞劲东摇了摇头,缓缓的说:“但是我知道,保持乐观和信心比什么都重要,不到最后时刻就不要轻言失败,” “MD政府军现在已经攻占果敢地区很多土地了,现在你來告诉我,我应该怎样保持乐观和信心,”沈佩绂声音沙哑的笑了起來,既不是轻松的笑,也不是对庞劲东的嘲笑,脸上充满的愁苦情绪,说明他的这种笑与哭并沒有区别, “不是还沒有占领整个果敢地区吗,不是还沒有打到长箐山吗,”庞劲东表情坚定,冷冷的回答:“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场战争,很少有胜利和失败都是预料之中的,反倒往往是应该取胜的失败了,应该失败的胜利了,” “你说的倒是轻松,可是至少应该看到一点希望,我们的希望在哪里,”沈佩绂再次大笑起來,声音开始变得更加高亢,目光却更加迷茫了, “希望或许在……” 庞劲东本來想要告诉沈佩绂,希望或许在北方,但话还沒有说完,就被沈佩绂打断了:“如果失败了,你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回到Z国去当你的亿万富翁,回到M国去做你的雇佣兵总司令,可是我们呢,我们怎么办,我们生在长箐山,长在长箐山,一切都在长箐山,一旦这里丢了,我们连个逃难的地方都沒有,只能坐等着MD政府把我们的脑袋砍下來,” “你放心……”庞劲东拍了拍沈佩绂的肩膀,语气无比坚定的说:“我会和你们坚持到最后,如果大家都失败了,我绝对不会一个人偷生的,” “你放屁,”沈佩绂一把推开了庞劲东的胳膊,双眼布满了血丝大大的瞪着,对庞劲东怒吼道:“你要是真有决心和我们坚持到最后,为什么不把你在M国、伊拉克和阿富汗的部队都调过來,” 沈佩绂把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庞劲东并沒有对他产生责怪和怨恨,倒是知道他的情绪有些失控了,一股怜悯之心油然而生, 果敢共和军的领导者们都很通情达理,知道血狮军团的性质是雇佣兵,而果敢共和军拿不出太钱雇佣他们, 就算庞劲东一个人可以做主,其他人也未必肯免费帮忙打仗,何况路途遥远,中间隔着好几个国家,血狮军团根本无法携带武器赶來参战, 庞劲东不愿对这个问題详细解释,只是告诉沈佩绂:“现在有一批部队已经抵达南华夏海了,只是沒有办法入境……” 沈佩绂又打断了庞劲东的话,而且这一次说出的话几乎有些不讲道理了:“沒有办法就想办法啊,” 沈佩绂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一声沉重的咳嗽打断了, 他顺着声音传來的方向看去,发现庞文澜表情严厉的站在那里, 刚才只是顾着和庞劲东争执,他沒有注意到爷爷已经进來了, 一见到庞文澜,沈佩绂的情绪立即冷静了下來,喃喃的招呼了一声:“爷爷……” “MD政府军还沒能把我们怎么样,我们自己倒是开始内讧了,”庞文澜用力的跺了跺脚,十分痛惜的说:“我平常是怎么教育你们的,,敌人不可怕,最怕的是内部不团结,只要我们庞家的人团结到一起,这个世界上就沒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倒我们,” “对……对不起……爷爷,”沈佩绂低下头,额头渗出了冷汗, “不用向我道歉,要向你的堂弟道歉,”由于声音太过激动,庞文澜刚说罢,就剧烈的咳嗽了起來, 沈佩绂很想过去给爷爷拍拍后背,但是站在那里又不敢动弹,只得用低低的声音对庞劲东说:“对不起,刚才我不是有意的……” “沒关系,”庞劲东摆摆手,笑着说:“都是自己家人,说话轻了重了的,沒有关系,况且都是为了果敢共和军,都是希望获得胜利,” 庞文澜点点头,告诉沈佩绂:“你先出去一下,” “哦,”沈佩绂点点头,走到门口,低垂着眼睛看了看爷爷和庞劲东, 对于庞文澜沒有把自己留在屋里,他的心里很有些芥蒂,想知道庞文澜要对庞劲东说些什么, 等到沈佩绂走出去之后,庞文澜告诉庞劲东:“不要责怪你堂哥,” “我沒有责怪他,事实上还很理解他,”庞劲东的面容始终那样轻松,带着淡淡的笑意,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五十八章 空间换时间 “哦,”庞文澜微微一挑眉头,颇有兴趣的问:“你能理解他些什么,” “堂哥为了果敢共和军的事业,先是颠沛流离,到处转战,接着又在果敢特区政府卧底数年,称得上是忍辱负重,”庞劲东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在付出了这么多之后,面对现在的这种局面,换做任何一个人,情绪都可能会有些失控,” 庞文澜点点头:“难得你这样通情达理,” 庞文澜不是独自进來的,身边还陪伴有一位老人, 这位老人比庞文澜要年轻一些,精神烁烁,看得出身体格外的硬朗,可见军旅出身的人真的是不一样, 他叫黄秉忠,果敢共和军的元老之一,当年是四爷爷的贴身侍卫,后來担任了果敢共和军第一营的营长, 虽然他现在已经退居二线,但是军中很多现任军官都是他一手提携起來的, 或许因为是贴身侍卫的关系,因此庞文澜对黄秉忠非常的信任, 根据庞劲东的了解,果敢共和军最初安扎到长箐山的时候,庞文澜由于太过忙碌,因此将所有家庭方面的事务都交由黄秉忠处理, 黄秉忠这时插话进來,冷冷的对庞劲东说:“你如果不能想办法反败为胜,情绪失控的就不止一个沈佩绂了,” 黄秉忠这句话从字面上挑不出毛病,可语气听起來倒像庞劲东把事态搞到今天的地步,庞劲东成了罪魁祸首, 庞文澜的几个子女是黄秉忠看着长大的,其中有几个,比如长子庞天宠,跟黄秉忠关系非常好, 因此庞文澜一家人从上到下,与黄秉忠都有着深厚的感情, 庞劲东虽然也是庞家的人,却毕竟是外來的,两手空空的到了长箐山之后,先是发生了庞天啸和庞天彪的反叛,接着又越过庞文澜的儿孙们,直接当上了果敢共和军的副总司令,这让老人的心里感觉很不舒服, 尤其对于庞天啸和庞天彪的那件事,虽然黄秉忠明知谁是谁非,但回想起他们童年时天真的笑脸,始终认为是庞劲东破坏了这一切, 如今在黄秉忠看來,庞劲东简直就是不祥之物, 虽然明白黄秉忠的这种心态,不过庞劲东还是很不满:“我上有总司令和特区政府主席,下有好几万号弟兄,如果大家都沒有办法力挽狂澜,我一个人也是独木难支,” 黄秉忠略微缓和了口气:“我只是想问问你有沒有什么办法,” 庞文澜听出了话里的火药味,看了看黄秉忠,出來打圆场说:“现在正是群策群力的时候,如果谁有什么好主意,就贡献出來吧,” 庞劲东沉思片刻,然后缓缓地说道:“我已经决定了,去北方求助,” 庞文澜一挑眉头:“你真这么想,” 庞劲东笑着耸耸肩膀:“大不了做秦庭之哭,” 让庞劲东沒有想到的是,庞文澜猛地一拍桌子:“不许你去北方,” 庞劲东怔了一下:“为什么,” 庞文澜又猛地拍起了桌子,而且是连续不断的拍,一边拍着,一边一字一顿的说:“我庞文澜就算死在长箐山,也不要他们的一人、一枪或者一毛钱,” 庞劲东算是明白了,这是政治理念上的分歧,这也就是为什么距离国境线这么近,这些年來四爷爷却从未回过祖国, “四爷爷,我认为我们中华民族最大的悲哀就是,基于各自的观点立场总是闹内讧,尤其在政治方面,我认为这些其实都不是大问題,至少不是根本性的原则问題,只要我们的目标是共同的,那就是追求中华民族的繁荣与昌盛,那么其他任何分歧都可以坐下來谈,”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尤其是现在这种时期……” 庞文澜用力的挥了挥手,不耐烦的打断了庞劲东的说教:“不要和我废话了,总之我信不过他们,” “四爷爷……”庞劲东深吸一口气,继续试图说服庞文澜:“我知道你耿耿于怀过去的一些事,但如今已经不同了,那片土地不是你原來想象的那个样子,尤其是现在这种时期,不要因为一时的意气,将您苦心经营了多年的事业化作乌有,” 黄秉忠在旁边冷笑一声,支持庞文澜的观点:“北边只要不给我们背后捅刀子就不错了,还能指望他们帮忙,” 黄秉忠的这句话倒是提了一个醒,让庞劲东猛然意识到,庞文澜对北方的成见是有多方面因素的, 当年的国内战争是一层,还有一层就是残军败退到MD后,国内曾经派兵帮助MD政府征剿, 那是特定历史时期的错误决策,今天的Z国已经甩掉了那个时代,但庞劲东不知道应该怎样解释,只得咳嗽了几声掩饰尴尬, 就在这个时候,庞劲**然注意到,往日里经常陪在庞文澜身边的杨家威,这时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回想起杨家威最近几日來都不见踪影,这给了庞劲东一个很好的借口岔开话題:“四爷爷,杨家威呢,” “我派他去了克钦邦,他的家族十分庞大,很多人都在克钦独立军中,我想让他发动自己的关系,把克钦独立军争取过來,”或许是因为刚才火气太大,庞文澜说起这几句话的时候显得有些劳累, 庞劲东不得不佩服这位四叔祖,原來杨家威也是一个伏笔,这些年來他做了很多工作,积累下來了庞大的力量,根本不止是摆在明面上的果敢共和军, 黄秉忠犹豫了一下,然后低低的声音问:“总司令,咱们眼下的资金困难……” 这个问題不是问庞劲东,而是问庞文澜的, 尽管庞文澜名义上已经退休了,但是黄秉忠仍然习惯称呼他为总司令,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庞文澜一挑眉头,反问:“能用的钱就这么多,你说怎么办,” 庞劲东从帝国控股集团抽调的资金已经到位了,听到黄秉忠的这句话,庞劲东想要告诉四爷爷,自己会再拿一笔钱出來, 但是庞劲东很快却发现,黄秉忠的话好像另有所指, 事实的确如此,黄秉忠试探着问:“要不,先拿那笔钱暂时用一下,” 庞文澜挑起的眉头汇拢到了一起,阴仄仄的问:“哪笔钱,” 黄秉忠知道庞文澜是明知故问,可话既然已经说出來了,索性鼓起勇气挑明了:“就是……就是二少爷的钱……” 黄秉忠所谓的“二少爷”只会是指一个人,那就是庞文澜的二哥、庞劲东的二叔祖庞文涛, 对于自己这位尚在人世的二叔祖,庞劲东从未听四叔祖提起过,而且四叔祖和二叔祖似乎也沒有什么來往, 按照四叔祖重视家人和亲情的性格,好像不应该这样, 如今,庞劲东对这位二叔祖一无所知,只是知道他可能在TW, 庞劲东一度想问问四叔祖,却一直沒有找到机会,倒是私下里问杨家威,可杨家威又不愿意多说, 这个时候,听黄秉忠说出的话,庞劲东的疑问不但沒有解答,反而心里还多了一个:“怎么二爷爷在四爷爷这里还有一笔钱,” 庞文澜用力的挥了挥手,语气恢复了刚才的决绝:“我死也不要用他的钱,” 黄秉忠叹了一口气:“可这毕竟是二少爷的一番好意,” “好意,羞辱我还差不多,” “将军,您这个人哪都好,就是太过固执,凡事认准了死理,就死钻牛角尖,我们都一把年纪了,沒有几天活头,有必要耿耿于怀当年的一些小摩擦吗,,现在情况这样危急,更是应该变通一下才对,”黄秉忠在正常情况下,断然不敢顶撞庞文澜,但是现在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他索性直言不讳,把多年來积压在心底的话全说出來了:“将军,我跟了您这么多年,我对您是怎么样的,您很清楚,我说的话也都是为了您好,” 看着这个人如其名、忠诚不二、追随自己多年的弟兄,庞文澜有些泄气了,态度跟着缓和了下來:“秉忠啊,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一旦这样做,就证明这几十年來,我庞文澜错了……” 黄秉忠张了张嘴,沒有再说什么,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庞文澜点点头:“你的心思我明白,但是这件事情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庞劲东看着四叔祖沧桑的脸庞,把刚到嘴边的问題又咽了下去,决定以后另找机会问二叔祖的事, 庞文澜转而对庞劲东说:“眼下这种情况,你有什么好主意,” 庞劲东本來要到北方寻求援助,但由于庞文澜坚决反对就只能作罢了, 庞劲东想了想,回答说:“我现在能够想出來的,就只有一个字,,‘拖’,” 庞文澜看着庞劲东思索了片刻,然后拍了拍手掌,大笑道:“好主意,” 这个提议被采纳了,很快的,果敢共和军改变了战术, 过去果敢共和军是与MD政府军正面对抗,如今开始化整为零,打起了游击战、运动战,到处和MD政府军捉迷藏, MD政府军无法捕捉到果敢共和军的主力,白天的时候,经常被果敢共和军的散兵从身后打冷枪, 等到了晚上,MD政府刚刚就寝,两颗手榴弹扔到了帐篷里,或者就是机枪一顿狂扫, 等到MD政府军展开战斗队形进行搜捕,果敢共和军早就不见人了, 对于高度机动的大量小股敌人发动的攻击,就连最强大的M国都沒有行之有效对策,何况是战术理论和装备都极为落后的MD政府军, 战争由此进入了一个很有戏剧性的阶段,双方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只不过MD政府这只猫并不是黑猫警长,而是倒霉的Tom,果敢共和军这只老鼠则是Jerry, 尽管MD的Tom被果敢的Jerry耍得团团转,不过貌埃大将和通莱最初却不以为意, 他们乐观的认为,当战争发展到这个地步的时候,就意味着果敢共和军将要失败了, 游击战和运动战只能拖延他们灭亡的时间,MD政府军不需要着急,只要从容的将他们慢慢收拾掉就可以了, 貌埃大将甚至还给通莱算了这样一笔账,果敢共和军能够发动起來的力量都已经发动了,现在他们每阵亡一个人就少一个人,而MD政府军阵亡一个人,则可以补充进來十个人, 考虑到后勤补给的困难和弹药的消耗,拖也能把果敢共和军拖死, 然而,通莱私下里却认为,将要被拖死的不是敌人而是自己,果敢共和军是在用空间换时间,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五十九章 战局研讨会 MD全年皆夏,气候只分为干季和雨季,季节之间的区别只有降雨量的多少,气温上的差别其实并不大, 从八月份开始,MD的大部分地区就会进入雨季,正如“雨季”这个名字一样,几乎沒有一天不下雨, 而且,往往是晴朗的时候阳光越强烈,接下來的雨也就越猛烈, 这种阴雨连绵的天气,是东南亚地区的一道风景, 果敢地区的战争展开之前,MD的其他地区就逐渐已经进入雨季了,由于纬度的关系,缅北地区的雨季要迟至九月份才开始, 这段时间以來,果敢共和军采用游击战和运动战拖延住MD政府军,正是因为雨季就要到了, 貌埃大将一直身居上层,沒在基层部队工作过,主要精力都放在了政治斗争上面, 虽然他挂着大将的军衔,对军事基本上却一窍不通,压根沒料到雨季会对军队造成怎么样的影响, 通莱当然是知道的,本來也对雨季的到來做了一定准备,然而前段时间战场的顺利进展,使得他早把这回事抛到脑后了, 直到这一天,蒙蒙细雨逐渐变成石子一般,越发沉重敲打在身上,通莱终于意识到问題的严重性, 如果在前一段时间,通莱会马上下令所有部队原地待命,停止全部攻势, 眼下通莱只是战区副总司令,下达任何命令都需要经过貌埃大将的批准, 而貌埃大将这位总司令不但不在前线,而且正如平常的日子一样,在首都又关起门來开会了,会议的内容是雨季的社会治安和国家建设问題, 通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也沒有任何办法,只能耐心的等待着会议结束, 这种会议是全封闭式的,期间不跟外界联系,以防止泄密, 如果换作是M国这样自由度比较高的军队,现场指挥官在这种情况下,有权根据自己的判断下达命令,但是在MD这样的专制极权国家则是犯大忌, 军政府的领导们可以允许战场上的失败,但绝对不能允许下级僭越上级, 战场上的时间分秒必争,拜托于MD政府这种可爱的体制所赐,果敢地区的战局很快就得到了逆转, MD政府军当然知道如何应对雨季,果敢地区的雨季却有其独自的特点, 现在参战的这些部队,相当数量都是重型部队,首先机动性就要受到严重影响, 再加上果敢地区复杂的地势地貌,更是把雨季的影响扩大了数倍,MD政府军立即变得狼狈不堪, 雨季的果敢地区就是一片**泽国,滂沱而下的大雨将一切景物都变的朦胧了,山岭、丛林、天空和大地,在雨中好像融为一体, 人身处其中好像梦境一般,即便伸出手去也触摸不到一点真实的存在,唯一可以真实感受到的是脚下泥泞的地面, 果敢地区十分落后,真正意义上的公路沒有几条,更多的都是压得平整一些的土地,勉强当作公路使用, 在大雨之中,这些土路被深可及膝的泥水淹沒,车辆的排气管再也排不出气來,反倒是拼命的往里喝水, 如果离开这些道路则更糟糕,因为到处都是沼泽,即便人走到其中都可能陷进去,更何况是车辆和重型装备, 当第一场雨结束的时候,MD政府军就全部陷在了沼泽中,士兵还可以勉强到处走动,所有的火炮、坦克和车辆全部动弹不得,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果敢共和军的反击开始了, 果敢共和军久居当地,对水文、气候和地形,几乎了如指掌, 他们不携带任何重型装备,轻装前进,來去神速,出其不意的从各个地方发动攻击, 等到疲惫不堪的MD政府军在付出了大量伤亡之后,匆忙趴到泥水之中开始还击,他们却又全部消失不见了, 事实证明,果敢共和军的这一战术是相当有效的,在雨季刚开始的三天时间里,MD政府军付出的伤亡就几乎接近战争初期失利的时候, 很显然的是,MD政府军沒有研究过邻国的历史,不知道游击战和运动战也是可以赢得战争的, 等到貌埃大将走出会议室,终于批准了通莱的命令,允许各部队固守原地,却已经晚了, 所有部队全被大雨困住,在一刹那间,通莱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所为之战斗的这个政权,是否真的那样值得效忠, 战场上的MD政府军沒有足够的时间,去寻找合适的地方以度过漫长的雨季,只能如蜗牛一般缓慢的爬行在泥水当中, 他们一边提放着果敢共和军不知何时不知何地发起的进攻,一边小心翼翼的寻找暂时的安身之所, 因为不忍丢掉重型装备,作战部队临时充当起了工兵的角色,砍伐了大量的木头和杂草铺垫在道路上, 车辆的发动机发出刺耳的鸣叫声,拖着后面的火炮,艰难的在这些木头和杂草上通行, 在发动机实在无力工作的时候,士兵们只能依靠手推肩顶,才能让轮胎离开泥坑, 尽管MD政府军的士兵们发挥了高度忍耐和毅力,最后大量的装备仍然被丢掉了,成为了果敢共和军的战利品,而丢掉的尸体则还要更多, 在长箐山,作战会议室, 果敢共和军召开了战局研讨会,所有重要人员全部到场了,包括庞文澜在内的元老们,也无一例外出席会议, 庞劲东在会议上做了情势分析,毫不客气的向所有人指出:“虽然现在我们取得了一连串的胜利,但是我们必须认识到,这不是战局发生了根本性的逆转,而是进入了一种相持阶段,” 停顿了一下,庞劲东又道:“而且这种相持阶段不会持续太久,等到雨季结束后,MD政府军就会重新部署,发动新的进攻,就算我们趁着雨季可以击溃所有MD政府军,MD政府必然还会投入新的部队,” “现在他们已经投入两批战略预备队,必然还会投入第三批、第四批甚至第五批,”沈佩绂点点头,对庞劲东的话表示赞成, 由于情绪一直都很消沉,比起前些日子,他的面容憔悴了许多,乌黑的两个眼圈挂在脸上,倒是有些像国宝滚滚, 庞天懿环顾一下在场的所有人,尽管很是不情愿,也不得不把话说出來:“就算是想要击溃眼前的这些MD政府军,恐怕问題也是很大的,因为我们的给养和弹药已经快消耗干净了,而且又沒有固定和足够的补充,”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给所有这些话做了总结:“这也就是说,我们面对情况依旧不乐观,” 庞劲东话音落地之后,在场的人再也沒有说话的,每一个人都低着头,或是抽着闷烟,或是愁眉苦脸的想着心事, 一种可怕的死寂落到了会场上,让本來还有些乐观的人,也开始变得绝望起來, 本來大家还有一些希望,那就是可以寻取到一些盟友,因为庞文澜已经分别向掸邦第二特区、第三特区、克伦邦、若开邦派遣使者, 然而,使者却一个个全都无功而返,这些武装势力虽然对使者礼遇有加,沒有出卖给MD政府,也沒明确表示支持MD政府,然而最多只对果敢共和军寄予同情, 他们以各种理由搪塞,不愿意给予果敢共和军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很明显的是,他们都是墙头草,想要静观事情的下一步发展,所以两头谁也不得罪, 庞劲东甚至估计,MD政府可能也派了使者过去,许以种种好处,要求他们帮助政府军消灭果敢共和军, 结果可能也是被这些武装势力好吃好喝的招待一通,然后同样礼送出境, 只有先前去克钦邦的杨家威还沒有回來,却又沒有任何消息,情况可能也不太乐观, 这个时候,先前沒有忍住性子做墙头草的第四特区,就开始有些后悔了, 原第四特区主席林继文毕竟是庞文澜的女婿,仅仅是从家庭这一角度出发,倒也不能公开发牢骚, 不过,蒋耀隆就沒这种顾忌,在死一般的沉默持续了良久之后,他轻声咳嗽了一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然后缓缓的对庞劲东说:“我建议现阶段还是不要争取什么同盟者了,我们现在面对的这种情况,同盟者就算加入了,也很有可能反水,” 其实,蒋耀隆的话是说给庞文澜听的,要实战局沒有改观,也许第四特区就会转身离去, 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在面临两难的选择的时候,即便沒有有利的选项,也要两害相衡取其轻, 以第四特区当时面对的情况,本來可以继续做墙头草,结果一时冲动加入果敢共和军, 冲动是有代价的,这个决定很可能把他们拖入覆亡,他们心里必然有些懊恼, 庞劲东苦笑两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干坐在那里看着蒋耀隆, 庞文澜知道蒋耀隆的话是冲着自己來的,当即冷笑一声,十分不悦的问蒋耀隆:“你的意思是说,你们原來第四特区的人可能要叛变吗,” “当然不是,”大概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面对庞文澜的诘责,蒋耀隆并沒有表现出慌乱,反而从容淡定的回答说:“不管是基于个人感情,还是民族大义,我和林主……副主席自然是铁了心干到底的,既然加入了果敢共和军,也就不打算再退出,但我们不能代表所有原第四特区的人,如果底下有人搞些小动作,我们也沒有办法,” 原本属于第四特区的部队,早已拆散分入各个部队,在林继文的坚持下,只有一部分保留了原建制,不过也沒有交由林继文和蒋耀隆直接指挥, 这也就是说,原第四特区的人如果生事,林继文和蒋耀隆不需要对其负责, 因此蒋耀隆话一出口,庞文澜也无法正面应对,只是含糊地说了一句:“你们自己当年的弟兄,你们自己当然是最了解的,哪个能反水,你们心里也应该有数,” 说起來,蒋耀隆的这一番话太拙计了,不但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还会让其他人产生警惕, 蒋耀隆本人也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題,其实刚才的话只是为了发发牢骚,并沒有其他的意思, 他不由得尴尬的咳嗽了几声,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屋子里的场面顿时十分尴尬,直到一名传令兵跑进來:“报告,外面有人求见庞将军,” 庞文澜的声音听起來很无力:“谁啊,不知道我在开会吗,,” “是……”传令兵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是北边來的,” “什么,”庞文澜顿时瞪大了双眼,声音也提高了许多, 传令兵以为庞文澜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进一步补充说:“是……是Z国派來的使者,”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六十章 北方来的使者 听到传令兵的这句话,屋子里面刚才的死寂顿时一扫而空,“轰”的一生炸开了锅,众人纷纷议论不已, 庞文澜非常惊讶,瞠目结舌的看着传令兵,半天忘了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庞劲东同样很吃惊,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在这样一个危急时刻,北方派人过來究竟要干什么, 愣怔了一会,庞劲东自言自语的说:“不会是过來围观的吧,” 黄秉忠距离庞劲东很近,听到了这句话,十分不屑的“嗤”了一声:“有这个可能,Z国人最喜欢看热闹了,这是要亲眼看着咱们如何倒霉,” 黄秉忠的话声音很高,在场的人基本都听到了, 很多人表示认同,有一个人更是高声说道:“沒准,这时Z国的部队已经集结了,帮助MD政府消灭我们,” 庞劲东看看这个说话的人,想要说点什么,不过嚅嗫了几下嘴唇,最后沒开口, 不知道为什么,庞劲东在内心深处有种预感,北方的使者是带來了好消息, 庞天宠瞟了一眼在场的其他人,低低的声音问庞文澜:“父亲,要见他们吗,” 听到庞天宠的话,庞文澜这才回过神來,一掌用力的拍在桌子上,恨恨的说:“既然來了,我们要是躲着不见,岂不是显得我们怕了他们,” 黄秉忠点点头,赞同说:“不管怎么讲,这毕竟是在我们的地头上,难道还能让他们翻了天不成,,” 黄秉忠坚定了庞文澜的信心,庞文澜指了指传令兵,吩咐道:“让他们进來吧,” 传令兵出去之后,很快领着两个男人回到了会议室,在场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了过去, 这两个男人下身都穿着深蓝色的西裤,上身是一件白色短袖衬衫, 其中一个中年的走在最前面,像是领导的样子,另一个年轻的则跟在后面, 面向北方Z国边界的地方,还沒被MD政府军堵住,不过果敢地区毕竟处于战争状态,到处都是各派别军人, 这两个人一路來到长箐山,肯定费尽了周折,恐怕还吃不少苦头, 但从他们整齐的仪表和服装上,却丝毫看不出來, 外面正下着大雨,尽管两个人的手里都拿着雨伞,身上却仍然被淋湿了, 他们任凭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自己的身上,风度和气质沒有受到一点影响, 这两个男人走起路來昂首挺胸,步履坚定有力,而且很有节奏感,一看便可知是出身军旅的人, 他们刚一进门,就感觉到了屋子里的气氛很压抑,几乎所有人都对他们带着敌意, 为首的男人淡然一笑,冲着在场的微微一点头,招呼道:“诸位好,” 庞文澜把脸板得死死的,用无比冰冷的声音问:“就是你们要见我,” 为首的男人问:“听这句话,您应该是就庞文澜庞将军了吧,” 庞文澜点点头:“正是老朽,” 为首的男人一听这句话,“啪”的一个立正,向庞文澜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同时说道:“我是Z国中央军事委员会总政治部干事上校团长史忱,” 庞劲东从廖承豪那里了解了一些Z国军队方面的信息,知道Z国的军官大致可以分为三类,隶属于政治口上的称为“干事”、隶属于参谋口上的称为“参谋”、隶属于后勤口上的称为“助理”, 史忱隶属于总政治部,自然要称作“干事”, 另外,Z国军队的军衔、职级和职务是分开的,军衔随着服役时间的增长而逐级上调,职级也是如此,军衔和职级之间有一定的关联, 例如说,中尉和上尉通常都是正连级, 职务也就是实职,与军衔和职级都沒有关系,需要根据军衔和职级另外委任以对应的实职, 上尉连长并不一定真正担任连长职务,也就是说,史忱虽然名为上校团长,具体做什么工作并不一定, Z国军队的这种制度,最大特点是头大身子小,数百万军人里真正能上战场打仗的沒多少, 军队内部干什么的都有,看病的、唱歌的、跳舞的、打排球的等等,加上庞大的后勤系统和繁杂的机关,其中有一部分文职,还有一部分是现役军官, 所以,军官不一定跟军事有关,虽然史忱的名头听起來很大,庞劲东在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 至于庞文澜,对这支军队的印象还停留在几十年前,觉得这个史忱年纪不是很大,在和平年代就能做到上校团长,想來必是颇具才干的, 不过,庞文澜转念一想,觉得自己毕竟是将军,怎么说也是比对方级别高,因此底气十足的问:“你來找我有什么事,” 史忱看了看在场的人,又看了看自己的身后,笑呵呵的问:“怎么连个座位都沒有,果敢共和军待客不应该这样冷淡吧,” 这句话倒是颇有些戏谑的味道在里面,在场各人对此的感受也不尽相同,有的人是感到无可奈何,有的人则认为史忱势大压人, 庞劲东注意到,有的人已经悄悄的把手伸向腰间,只要史忱说一句过头的话,恐怕立马就要拔枪相向了, 此时最尴尬的当属林继文和蒋耀隆这些原属第四特区的人,如果北方使者造访第四特区,无论目的为何,他们一定会予以盛情款待, 然而,果敢共和军的人多数都憎恨來自北方的人,因此他们只能不出声, 加之庞文澜在场,他们要是让人给史忱搬个凳子,就等同于是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了, 庞文澜依旧寒着一张脸,让人看不出來心里想的是什么, 他也注意到了某些人的小动作,立即将一道严厉的目光投了过去,正准备拔枪的人乖乖把手放回了远处, “说的不错,來的都是客,”过了好一会,庞文澜微微点了点头,吩咐道:“來人,看座,上茶,” 这些事情本來应该由勤务兵去做,林继文和蒋耀隆沒等庞文澜话音落地,便“噌”的站了起來,一溜烟的去搬凳子倒茶了, 以林继文和蒋耀隆的身份,亲自去做这些事,难免有些降格, 不过倒也可以理解,战局前途不明,他们得先讨好史忱,万一失败了可以躲到Z国去, 庞文澜无奈的瞪了一眼这两个人,转而对史忱说道:“果敢地区现在战火连天,真的是辛苦两位了,” 史忱笑了笑:“是啊,这一路上确实挺难的,经常可以见到贵军或MD政府军,幸好,通往北方的道路沒有被封锁,” 庞文澜又问:“这一路上的诸多关卡,你们是怎么通过的,” 史忱倒是沒有隐瞒,原原本本的说了出來, 原來,他们准备有Z国外交部门的证件,从陆路口岸入境之后,一路上就是依靠这个才摆脱种种麻烦,因为交战各方都不太愿意得罪Z国, 尽管果敢共和军的上层领导普遍敌视北方,不过普通军官和士兵对北方的人还是很好的, 这些年來,果敢地区的发展委实离不开北方的支援,而且北方还是果敢地区唯一的贸易伙伴, 这些官兵脱下军装就是普通老百姓,只关心生活是否可以温饱,对于政治分歧就不怎么感兴趣了, 平日里,他们与來自北方的人沒少打交道,提不起什么恨意, 至于MD士兵,已经被交代过,不许伤害來自北方的人, 所以,两个使者一路上倒也是有惊无险,接近长箐山的时候,被果敢共和军的巡逻队发现了, 果敢共和军的大本营,不可能让人仅凭外交证件随便出入,于是巡逻士兵把他们押送回了长箐山, 当史忱提出要见庞文澜,看押的士兵倒是沒犹豫,直接禀报了上來, 那么问題來了,史忱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到这里來,究竟是为了什么, 庞文澜还是不着急问明來意,反而向庞天宠丢了一个眼色, 庞天宠立即会意,对史忱说:“你刚才说持有外交证件,这么说你们这次來不是私事,而是公干了,” 史忱点点头:“虽然我很敬仰果敢共和军的威名,一直都很想拜会一下,但这一次的确是因公前來,” “既然是因公而來,总应该有个凭证吧……”庞天宠微微一笑,进一步解释道:“你们说自己是什么身份,至少也得有个证件,才能让大家相信,” “这是应该的,”史忱说着拿出一个红皮证件,但沒有递给庞天宠,而是直接交到了庞文澜的手里:“我很理解,现在形势这样复杂,对任何陌生人都应该保持高度的警惕,防止出现特务和卧底,” 庞文澜仔细的看了看这个证件,然后交给了庞天宠,庞天宠看过之后又给了庞劲东, 这个证件上标注的内容,跟史忱所说的完全一样,不过庞劲东不懂如何分辨证件真伪, 回想起国内满大街的牛皮癣广告,连猛男证、处女证都可以给办,做个军官证也不是什么难事, 庞劲东把证件交给了沈佩绂,后者看过之后还给了史忱,问:“你们此次前來,究竟是为什么呢,” 史忱看了看屋子里的人,然后把目光落到了庞文澜的身上,对这个问題笑而不答, 庞文澜明白史忱的意思,坦然告诉他:“你放心,在场的这些都是我的弟兄,沒有什么事情需要瞒他们,你尽管说就好了,”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六十一章 迟来的荣誉 史忱微微一笑,缓缓的说:“我倒是不是担心被人听了去,而是因为我这个人一向很怯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谈事情,我会很紧张的,” 史忱话音一落,屋子里便充满了一阵低低的哄笑声,双方之间的气氛直到这时才有些缓和下來, 史忱从刚一出场到现在,虽然总共也沒有说几句话,但是庞劲东却对他很是欣赏, 大概也正是因为具备处变不惊的特质,所以來长箐山的是这个史忱,而不是其他人, 史忱说话大方得体,不失风趣幽默,又不卑不亢,能够很好的处理所面对的局面, 就像刚才这句话,明明是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來意,却用了这样一个轻松的借口,给大家都留足了脸面, 庞文澜的情绪也有些缓和了,轻轻的摆了摆手,示意屋子里的其他人回避一下,只把庞劲东、庞天宠、沈佩绂、林继文和蒋耀隆留了下來, “好了……”庞文澜端起茶喝了一口,语气里带出了一些笑意:“现在屋子里只有这么几个人,你总不会再感到紧张了吧,所以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好的,”史忱沒有再推脱,缓步走到庞文澜的面前,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和两个信封,十分恭敬的放到了庞文澜的面前:“其实这个工作本來应该由民政部出面,但是考虑到果敢地区现在复杂的形式,所以才交由我们,” “民政部,”听到史忱说出这个部门,庞文澜感到十分的奇怪,实在想不通民政部派人到长箐山会有什么样的事,又为什么委托部队的人出面,总不能是调查自己重婚吧, 庞文澜放下茶杯,冲着桌子上的东西一努嘴:“都是些什么,” “我建议庞将军还是亲自打开來看,”史忱又是微微一笑,继续说:“庞将军完全可以放心,我们沒有恶意的,” “我沒有什么可担心的,你们大陆民政部沒必要派人给我送过來一颗炸弹,”庞文澜一边说着,一边新手拈起了一个信封, 这倒不是因为他担心那个小小的盒子里真有炸弹,而是因为史忱有意将信封放在上面, 信封里装着一张薄薄的纸,庞文澜打开之后看了两眼,脸色顿时凝固住了, 他呆坐在那里,沒有做出了一点反应,许久之后,那张纸从他的手指间滑落,如同一片秋天的树叶般飘落到了庞劲东的面前, 庞天宠立即站了起來,躬身向庞文澜关切的问道:“父亲,你沒事吧,” “沒事,”庞文澜木讷的摇了摇头,呆滞的看着前方, 庞劲东注意到他的双眼,在一瞬间变得浑浊了, 庞劲东捡起了那张纸,只大略的扫了一眼,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那张纸是一张公文,抬头的标題是《关于向原国民党军第一兵团整编血狮十四师少将副师长庞文澜颁发纪念抗日战争胜利六十周年纪念勋章的决定》, 国内的公文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看了标題之后即便不再看正文,对内容基本上也有所了解了, 这一篇公文也一样,只不过正文对整件事做了进一步的说明,大致意思是说,庞文澜在抗日战争期间,指挥其所属部队先后参加了淞沪会战、南京保卫战、徐州会战、第二次长沙会战、常德会战,其间又取得了举世瞩目的万家岭大捷,全歼日军第一零六师团, 考虑到庞文澜及其部队充分发挥了中华民族优良品质,勇敢抵抗外來侵略,为抗日战争的全面胜利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故在抗日战争胜利六十周年到來之际,向庞文澜颁发这枚勋章以资表彰, 整篇公文对庞文澜及其所属部队在内战中的表现只字未提,但是结尾有一段话,倒不像是公文应有的语气, 庞劲东仔细读了几遍,发现字里行间十分隐晦的流露出了这样一个意思,那就是在历史上由于某些因素,对庞文澜这样的人曾有过不公正的评价,不过如今已经得到纠正, 公文是联合下发的,末尾署的发文机关是Z国中央军事委员会、Z国民政部和抗战胜利六十周年纪念活动组委会,同时还盖有这三个部门的公章, 庞文澜从不主动提起自己的过去,庞劲东也从沒有问过,一直以为自己的四爷爷只是一名普通的将军,知道此时此刻才从这篇公文里面知道,原來庞文澜所属的部队竟然是原国民革命军五大主力之一,素有“抗日铁军”之称的整编第七十四师, 虽然庞文澜只是副师长,却足以代表这支部队光荣的历史了, 对那段历史有过一定了解的人都会知道整编血狮十四师,这支部队由原第七十四军整编而成,在整编之前和之后,几乎参加了正面战场上的大多数重要战役,其中不乏可歌可泣的悲壮之战, 如一九四三年的常德会战,七十四军五十七师八千余人对抗东瀛第十一军数万人,坚守常德城半月余,顽强抗击了日军的空地协同攻击,在日军猛烈炮火甚至释放毒气情况下,仍死战不退, 日军后來只得围三阙一,放七十四军一条生路,而此时全师已不足六百人,只有师长率一百八十人突围,其余官兵则自愿与常德共存亡,与突入城内的日军逐屋争夺,最后全部壮烈殉国, 六天后,逃走的师长随反击部队杀回,收复了常德, 此役正逢开罗会议,罗斯福总统听取了中方的战况介绍,特意将这支部队记在备忘录上, 同样还是这支部队,一九四五年时空运至南京,接受日军的投降,因为从此拱卫首都,所以被称为“御林军”, 就在庞劲东琢磨这封公文的时候,沈佩绂在那边已经冲史忱发难了:“你到底是來干什么的,” 庞文澜无力的摆了摆手,目光依旧呆滞:“不关他的事,” 沈佩绂被这一幕弄愣了,看了看自己的爷爷,又看了看一脸严肃的史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庞劲东不失时机的将这封公文给大家传阅了一遍,众人全部愣在了当场,沒有料到过了几十年之后,庞文澜竟然会得到这样一枚迟到的勋章, 庞文澜指了指盒子,问史忱:“那…….就是吗,” “是的,”史忱用力的点了点头,郑重地说:“希望庞将军亲自打开它,” 庞文澜无力的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拿起那个盒子,又同样小心翼翼的打开,就好像那个盒子里面装着他过去数十年的人生, 当盒子打开一半的时候,庞文澜又猛地停住了,似乎不敢向里面看, 一旦发现这个盒子是空的,一个珍藏在心底数十年的愿望,或许就会随之化成了泡影, 众人都沒有做声,而是一起关切的看着庞文澜, 庞文澜举着盒子傻傻的坐在那里,直到史忱轻声提醒了一句:“庞将军……” 庞文澜重重的长叹了一声,用力的将盒盖打开,一枚金光闪闪的勋章立即呈现在面前, 这枚勋章直径大约五公分左右,正面铸有象征革命人民大团结的五颗五角星、象征人类和平的鸽子和橄榄枝,还有军民合力抗战的战斗场面, 史忱介绍说:“这上面有国家最高领导人的亲笔签名,” 庞文澜看着这枚勋章,一动不动,如同一座雕像,尽管好像沒有生命,但是却那样的坚强,无论怎样的风雨都无法撼动, 又过了许久之后,一颗颗滚烫的泪珠夺眶而出,“噼噗噼噗”的掉落在了身上, 这么多年來,庞文澜这个坚强的男人,终于又一次的哭了, 这一次不是为了阵亡的弟兄,也不是为了叛变被处死的儿子,而是为了自己过去数十年的付出, 在MD的这些岁月里,北方敌视他们,TW又忘了他们的存在,他们就如同被亲人抛弃的孤儿在外流浪, 尽管表面上可以装作很坚强,内心的脆弱却无法改变, 就在这一刻,随着这枚勋章的到來,一切都变了, 正如庞劲东所猜想的一样,庞文澜的内心正是这样一种感受, 在无数个不眠的夜里,庞文澜都曾站在寂寥的月光下,怅然的望着北方,一望就是许久, 那里是他的家乡,有他的亲人,有祖先的坟墓,还有死去的弟兄们的忠骨,有太多太多难以忘记,也难以割舍的东西, 当庞文澜怀着沉重的乡愁睡去,午夜梦回的时候,又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回到了自己成长的那座庄院,还有自己幼时经常攀爬的那颗老槐树, 每到夏天,槐树上的知了就会唱起歌,那歌声此时似乎又钻进了他的耳膜, 梦境一闪,庞文澜似乎又回到了黄埔军校,重温那段难忘的学习成为军人的岁月, 接着,是炮火连天的战场,无数穿着黄色军装的敌人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向自己猛冲过來,身边的一个个弟兄倒下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后方传來消息,自己的哥哥阵亡了…… 庞文澜从追忆中回到现实的时候,整个人苍老了许多许多,无情的岁月在他的身上沒有做到的,被内心中情感的剧烈冲撞做到了,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轻轻的盒上盖子,将盒子放回到桌子上,嘴唇嗫嚅着唱出了一首歌:“起來,弟兄们,是时候了,我们向东瀛强盗反攻,他,强占我们国土,残杀妇女儿童,我们保卫过京沪,大战过开封,南浔线,显精忠,张古山,血染红,我们是人民的武力,抗日的先锋,人民的武力,抗日的先锋……” 庞文澜的声音很含糊,庞劲东沒有全部听明白,只是通过其中简短的几句,想起曾经在书上看到过,这正是整编第七十四师的军歌, 似乎,多年之后,庞文澜唱的走调了,但这个时候这首歌本身已经不重要,更重要的是当年唱着这支歌上战场的人终于获得迟來的荣誉, 等到庞文澜的情绪有些好转,史忱用低缓的声音说:“这枚勋章早就应该发到您的手里了,可惜啊,种种原因,一直耽搁到了现在,” 庞文澜急忙说:“不晚,不晚……” “您的家乡现在变化很大,如果有时间,希望您能回去看看…….” “回去,”庞文澜看着史忱,哽咽着嗓子重复了这两个字, 庞劲东拿出手帕,仔细的给庞文澜擦拭去了脸上的泪水,然后低声说:“是啊,四爷爷,有时间回去看看吧,” 庞文澜舒缓了一下情绪,缓缓的问:“真的可以回去吗,” 庞劲东沒有回答这个问題,而是看向史忱,后者用力的点了点头,告诉庞文澜:“相信您家乡的人民一定会热烈欢迎您回去,” 由于华夏是一个农耕社会,所以人对土地的依赖是非常大的,这种依赖体现在人们的思想里就是乡土之情,有一个词最能够代表乡土之情,,叶落归根, 华夏人离家千里漂泊异域,就算在外富可敌国,到老的时候总是希望能够回到家乡,埋葬在自己祖先和家人的身旁, 当然,这种情感到今天已经变得很淡了,不过庞文澜作为一个十分守旧的人,乡土观念还是非常重的, 多少年來,他已经笃定了自己要客死他乡,却沒有想到这枚勋章创造了一个机会,可以让自己不再留有这样的遗憾, “有机会再说吧,”庞文澜思索了片刻,轻轻摆摆手说:“青山处处埋忠骨,这么多弟兄埋在这里,我庞文澜不能丢下他们不管,” 史忱沒有再试图规劝,指着另一个信封说:“这里面是荣誉证书,庞将军需要看看嘛,” “不用了,”庞文澜摇了摇头,此时神态已经完全恢复了往日的样子, 史忱犹豫了一下,看着庞文澜似乎还有话要说, 庞文澜注意到了史忱的表情,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史忱很小心的道:“我这里还有一枚勋章,是颁发给庞文涛将军的,”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六十二章 意外的邀请 “怎么,他也有,”庞文澜说罢,不屑的轻哼了一声, 庞劲东看得出來,四叔祖本來还有话想说,只是不想在外人面前暴露家事,所以把话又咽了回去, “当然,庞文涛将军也为抗日战争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所以理应获得这份荣誉,”史忱点点头,略有些遗憾地说:“可惜他在TW,由于种种原因,我们无法将勋章亲手交到他的手上,只能麻烦庞将军代为转交了,” 庞文澜思索了片刻,然后点点头:“好的,留下吧,” 庞文澜收起了两枚勋章和两张荣誉证书,告诉史忱:“如果你们不着急回国,就留在长箐山多住一段时间吧,” 其实庞文澜的这句话本來只是客气一下,现在果敢地区战火纷飞,史忱既然已经把事情办完,就应该尽早离去才对, 然而,沒想到的是,史忱竟然十分高兴地说:“长箐山这里景色秀丽,我还真想好好观赏一番,承蒙庞将军的盛情,我就要打扰几日了,” 等到勤务兵把史忱及其手下带出去安排住处之后,庞文澜和庞劲东等人开了一个小会, 庞文澜若有所思的说:“看样子这个史忱应该不止是來送勋章的,” 庞劲东点点头:“原來四爷爷也注意到了,” 庞天宠沒有发现这一点,听到爷孙两个的对话,立时感到有些奇怪:“你们为什么这么说,” 庞劲东不愿让自己表现的才智超出长辈,因此沒有直截了当的回答这个问題,而是提示庞天宠:“大伯沒有发现史忱的话里有玄机吗,” 庞天宠根本就不领情,沒意识到这是庞劲东给自己的一个台阶,摇了摇头回答说“沒注意到,” 面对这个实心眼的大伯,庞劲东沒有其他办法,只得把自己的推测全说了出來:“抗战胜利六十周年的纪念活动,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我注意到那篇颁发勋章的决定正是那个时期做出的,这就是说勋章早就应该颁发下來……” 庞天宠赶忙问:“然后呢,” “虽然四爷爷身在MD,由于客观原因得拖延一段时间,可也沒理由拖延这么久,刚才史忱沒说明白为什么,”顿了顿,庞劲东又道:“另外,这个工作的确应该由民政部和外交部门出面,虽然考虑到现在果敢地区的局势,可以派同军人以工作人员的保护安全,也沒理由完全让部队代表,” “侄孙你分析的对,”庞文澜微微点了点头,进一步补充说:“而且他们早不送,晚不送,偏偏在仗打得最激烈的时候送來,你不觉得有问題吗,,” 听到这番分析,庞天宠总算是明白过來了:“这也就是说,这个史忱还负有其他任务,” “沒错,”庞劲东和庞文澜不约而同的点点头,异口同声的说出这两个字,然后爷孙两个相视一笑, 沈佩绂见自己被冷落在一旁,有些不甘心,插话问道:“那么应该怎么对待他,” 庞文澜冲着庞劲东微微一扬下巴:“你说呢,” “我们不知道他的真实目的,甚至是善意还是恶意,我们同样不知道……”庞劲东当仁不让,缓缓的分析道:“既然如此,我们应该静观其变,看他下一步做些什么,为了让他尽早暴露,我建议不要限制他在长箐山的活动,愿意去哪里、愿意做些什么,全都任由他,” 沈佩绂微微一皱眉头:“这怎么能行,如果他站在MD政府军那一方呢,” “就算他是MD政府军的人,区区两个人也干不了什么大事,就算探听到什么情报,到时我们大不了把他埋在长箐山,”庞文澜摆了摆手,果断的做出了决定,而且语气中带出了一丝杀机:“这件事情就这么决定了,” 庞劲东长叹了一口气:“如果北方政权真的决定支持MD军政府,与自己的同胞作对,恐怕是最让我伤心的,” 按照庞劲东的意见,史忱在长箐山安顿下來之后,各方面行动都不受任何限制, 除了几个机要重地和地下城之外,他几乎可以去任何地方,事实上他就算想去机要重地和地下城,也根本就找不到入口, 史忱为人十分知趣,似乎知道自己必然处处会遭到怀疑,因此只是随便走走观赏一下景色,根本就不去关注其他方面的东西,也很少和果敢共和军的人接触,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屋子里面呆着, 直到有一天,庞劲东一个人在作战室判研地图的时候,史忱悄然走了进來,笑呵呵的往庞劲东对面一站,招呼道:“您就是庞劲东吧,” “正是,”庞劲东抬眼看了看史忱,低头继续看地图,同时问:“你有什么事吗,” “我到长箐山來,不只是为了给庞将军颁发勋章,还有一个另外的任务,” 对于史忱的这种坦率,庞劲东感到有些惊讶:“你倒是一点都不兜弯子,” “因为根本就沒有兜弯子的必要,”顿了顿,史忱强调说:“如果我们之间可以坦诚相待,就沒有任何解决不了的问題,” 庞劲东点点头:“那么现在是否可以告诉我,你另外的一个任务是什么,” 史忱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回答说:“为了你,” “我,”庞劲东直起身來,看着史忱问:“为了我什么,” “庞劲东,直说吧了吧,我是受你女朋友祖父的指派,來这里向你传达一个信息,” 听到史忱说出“女朋友”这三个字,庞劲东顿时心中就是一动,当即就知道对方指的是金玲玲, 但在表面上,庞劲东仍装作糊涂:“我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 庞劲东与金玲玲之间从沒有明确过恋爱关系,不过似乎很多人都不这样看,甚至于金玲玲爷爷派來的人都把两人当成情侣, 对庞劲东与金玲玲之间的关系究竟如何,史忱显然并不感兴趣,因此听到庞劲东的这个问題,他只是直截了当的回答:“是金振宇将军让我來的,” “哦”庞劲东点点头,再一次申明:“我和他的孙女只是认识,绝对不是男女朋友,” “哦,是吗,”史忱只是笑笑,沒纠正什么, 提起金玲玲,庞劲东总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天聚会发生的事情,而只要一想到那件事情,庞劲东就有些脸红心跳,甚至于说话的语气都有些激动, 直到发现史忱一个劲的盯着自己,庞劲东才急忙咳嗽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将话題转了回來:“金将军找我有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史忱摇了摇头,遗憾地说:“金将军可以向我这样的下属交代工作,但是沒有必要向我们解释为什么,” 庞劲东根本不相信史忱一点不掌握情况,因此虽然碰了一个软软的钉子,仍追问:“你不可能一点不知道吧,” “我所能知道的有限的情报,与庞劲东你自己能够揣测到的,基本沒有什么区别,” 史忱想了一想 ,决定还是更加坦诚一些:“我认为你在M国做的那些事,还有现在在长箐山这里领导的起义,都对我们国家造成了很大的直接或间接影响,作为我们国家的合法公民,你有权力和义务帮助我们的政府更好的维护国家和民族的利益,我想,这大概就是金将军想要见你的原因,” 正如史忱所说,庞劲东大致能够揣测到金将军约见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史忱的这一番话却透露出了庞劲东所不知道的一些信息, 首先,史忱说出了“在M国做的那些事”,说明国内政府可能已经完全掌握了庞劲东在M国的所作所为,甚至于对庞劲东和安德森之间的关系,可能也早就了若指掌; 其次,史忱把果敢共和军与MD政府军的激战称作“起义”,这说明对果敢共和军的做法是持有肯定态度的, 庞劲东点点头:“谢谢你直言相告,” “我如果沒说错,前段时间应该已经有人给你带话了,可是你一直沒有动身,金将军感到很失望,所以才派我直接到长箐山來找你,”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我也很想去,但是你也能够看到长箐山这里的情况了,我根本抽不开身,” 最初从唐韵那里得知有人要见自己,庞劲东就猜到了必然是金振宇将军, 虽然庞劲东抱有希望,可以说服金将军支持果敢共和军,但是究竟有多大的把握,庞劲东实在说不好, 甚至于,自己回国究竟是福还是祸,庞劲东心里都很不托底, 此时听史忱说的这些话,庞劲东发觉,国内政府对自己做的所有事情,似乎肯定的成分居多, 这也就是说,国内认为自己可以对政府构成帮助, 庞劲东一想到这些,就再度想要立即回国,可这必须争得庞文澜等人的同意, 因此庞劲东想要找个时间和庞文澜谈谈,或许那枚勋章可以让庞文澜扭转一些观点, 史忱注意到庞劲东一脸深思的表情,关切的问:“我相信国内的会见不会需要太长的时间,果敢地区这里的战争已经进入相持阶段,你暂时离开几天应该不会有影响,” 庞劲东不置可否地说:“我再考虑一下吧,” 看到庞劲东的这种态度,史忱隐隐的有些失望:“我可以在长箐山再住几天,希望你尽快做出决定,然后我会带你回国直接面前金将军,” “不,”庞劲东摇摇头,果断地说:“你最好现在就走,” 对于庞劲东下达的这个逐客令,史忱很难理解:“为什么,” “第一、我有很多工作需要交代,不想让你等我太久;第二、以你的身份,恐怕刚一入境就已经被人注意到了,如果有证据表明你來过长箐山,对中缅两国的关系必然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你必须隐藏自己的形迹,而为了能够更好的隐藏行迹,你就要尽速离开,而且不能和我同行,” 史忱之前根本沒想过这些问題,此时听到庞劲东的分析,立即重重的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我有一个问題,既然你的使命是双重的,为什么不一次全说出來呢,” 史忱看了看四周,低低的声音回答说:“因为我不想让果敢共和军的其他人知道,” 庞劲东微微一笑:“难道我就不是果敢共和军的人了吗,” “你和他们不一样,”史忱摇了摇头,进一步补充说:“我可以坦率的告诉你,你这一次回国面见金将军,对果敢共和军究竟会带來正面,还是负面的影响,都是未知之数,因此在此之前,如果让这里的其他人知道有这样一件事,恐怕会横生枝节,” 庞劲东拍了拍史忱的肩膀:“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史忱很快就离开了长箐山,在MD境内沒有做任何停留, 庞劲东派了几名便衣士兵,将他一路护送到了边境口岸, 尽管庞劲东知道,史忱的建议是为了自己好,不过仍不想隐瞒,于是召集了一个小范围的会议,将果敢共和军的高层全部请到一起,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來, 听完庞劲东的叙述,沈佩绂倒吸一口凉气:“你难道不怕这个邀请是个陷阱,” 庞劲东奇怪的问:“为什么说是陷阱,” “你的所作所为不合他们的胃口,于是找个借口把你骗回去,然后除掉呗,”沈佩绂说着,眉头深深拧在了一起, 沈佩绂的这句话获得了广泛的认同,很多人不禁连连点头表示同意,庞天宠甚至不无忧虑地说:“北方那些人,什么事情都干得出來,你可以要考虑清楚,” 看到众人的这种态度,庞劲东心里非常明白,他们对北方的偏见绝对不是短时间内可以改变的, 实事求是的说,庞劲东自己也有类似的忧虑,但这是扭转战局最后一线希望,于是庞劲东毫不犹豫的道:“就算这个邀请是一个圈套,我也一定要回去,”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六十三章 决意哭秦庭 庞劲东话音一落,沈佩绂立即圆瞪着眼睛,惊讶的盯着庞劲东看:“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庞劲东点点头,十分确定的说:“考虑好了,” 一直坐在旁边沒有说话的庞文澜,长叹了一口气对庞劲东说:“你沒有必要这样冒险,” “我认为有这个必要……”庞劲东耸了耸肩膀,脸上写满了无奈和忧虑:“因为我们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在北方,尽管这个希望可能并不是很大,但是也值得我们去尝试一下,” 庞天宠摆摆手:“就算是沒有北方,我们同样可以赢得这场战争,” “我不这样认为,”庞劲东喟然长叹,直言不讳的告诉自己的大伯:“我们现在利用雨季的到來,可以暂时和MD政府军僵持住,可等到雨季结束之后呢,MD政府军毕竟还有几十万的兵力,就算是不主动发起进攻,困也能把我们困死,” 庞劲东说出的是事实,虽然很多人不愿去面对,但这个事实终归还是要发生的, 如果不趁着雨季的到來多做准备,那么之后面对的形式将会更加严峻, 所有人都沉默不言了, 良久之后,庞劲东缓缓的继续说了下去:“所以,我们现在只能做一次冒险,既然需要冒险,那么我希望这个人是我,而这个人也只能是我,首先、我有关系可以接触到Z国的高层,因为我与中央军委委员金振宇将军的孙女是朋友;其次、对方已经向我发出了邀请……” 庞劲东侃侃而谈,将之前唐韵转达來的邀请也告诉了众人,并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与金玲玲的关系, 这一番讲述让在场的人很吃惊,因为大家都沒有想到,庞劲东除了与M国总统候选人私交甚笃之外,竟然在Z国的高层也有关系, 比较有趣的一件事情是,庞劲东对金玲玲的爷爷不了解,但是庞文澜却有所耳闻:“这个金振宇将军曾经打过对越战争,目前Z国军队高层中,他是为数不多曾有过真正战争经验的将领之一,前些日子,他被授予上将军衔,同时晋升中央军委副主席,而且现在Z国军中的很多主干将领,都是他一手培养提拔起來的,所以无论从实权还是从人脉來讲,他目前在Z国军中的影响力,可以说仅次于兼任中央军委主席的国家主席,” 庞劲东点了点头:“原來是这样,” 庞文澜的这段话说明,虽然他不认同北方的政治体制,但对北方的事情,如政府高层变动,却一直暗中关注, 庞劲东料定金将军肯定知道自己与金玲玲的关系,在早前得知金将军要见自己的时候,觉得必然要涉及到国家大事,但是可能更是因为一些私事, 再加上中央军委不止一个委员,金将军究竟有多大的权力还不知道,因此庞劲东甚至认为可能私事的成分要更大一些, 庞文澜看着庞劲东,缓缓的问:“你回Z国见金振宇,可能会发生各种情况,你做过通盘的考虑吗,” 庞劲东沒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題,而是告诉自己的四爷爷:“在我决定回Z国的时候,想起了历史上的一个人,” 其实庞文澜已经想到了这个人是谁,但是仍然给了一个机会,让庞劲东自己说出來:“是谁,” “申包胥,” 申包胥是春秋时楚国大夫,吴王用伍子胥计破楚之后,他赶赴秦国求秦哀公出兵救楚, 刚开始的时候,秦哀公不同意,申包胥于是七日不食不眠,日夜痛哭于秦廷,最终感动了秦哀公,同意了他的请求,这就是历史典故“秦庭之哭”,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庞文澜闭上了双眼,似乎是为了阻止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片刻之后才缓缓睁开,沉声问道:“你要做秦庭之哭,” 庞劲东这一次仍然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将话題转到了沈佩绂身上:“在前些天最危急的时候,堂哥决定前往第四特区求援,就是保定了必死的决心,很幸运的是,他沒有成行,但是现在轮到我了…….”庞劲东说到这里的时候,乜斜了一眼林继文和蒋耀隆:“我不能让人看扁了我们的家族和果敢共和军,” 人类社会永远离不开权利的争斗,果敢共和军也不例外,尽管很多人对庞劲东这位副总司令心存芥蒂,但是血缘上的联系却始终无法磨灭, 因此当庞劲东做出这个表态的时候,即便是沈佩绂的心里都涌起了一种酸楚, 大家的伤感并沒有持续太长时间就被无情的打断了,因为又有使者來到了长箐山,请求面见庞文澜将军, 比起來自Z国的史忱,这些使者的身份更加让果敢共和军意外,因为他们是來自仰光的MD华人代表, 尽管果敢人是华人的一部分,多年來却早已演变成了完全不同的两个群体,双方之间并沒有任何联系, 果敢地区之外的MD华人根本不关心果敢人,而果敢人也从來不把华人看做自己的同胞, 如果考虑到其他华人有许多已经彻底被同化,果敢人甚至对他们还是有些不屑和蔑视的, 沈佩绂打趣的说:“他们不会是代表MD政府來谴责我们的吧,,” 很幸运的是,沈佩绂的这个玩笑并沒有成真,MD华人來这里的原因,是果敢共和军与MD政府军的激战,终于唤醒了他们内心中的热血, 在一群青年人的簇拥之下,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步履蹒跚的走进了会议室,双手紧紧地握住了庞文澜的手,激动地说:“庞将军,你做的太好了,” 庞劲东看到眼前这一幕,悄声问庞天宠:“四爷爷认识这个人吗,” 庞天宠用同样低低的声音回答说:“仰光地区最庞大的华人家族是福建平潭的李家,这个家族在整个MD华人社会都有很大的影响力,这位老人是平潭李氏现在的族长,汉文名字叫李沉木,” “怎么他好像认识我四爷爷,” “的确认识,”庞天宠点点头,简要的向庞劲东介绍了一下:“父亲刚到MD就通过一次偶然的机会认识了李沉木先生,那个时候,父亲很想说服李先生,让MD的华人社会支持果敢共和军,却沒成功,这个李沉木只专心做生意,为家族和子孙后代积累财富,对政治根本不感兴趣,他认为只要做安顺良民,MD政府就不会來找麻烦,就算MD政府找麻烦了,只要能表明华人社会忠于MD政府,对其他民族沒有危害,就可以化解任何干戈,我记得他有一句座右铭,好像叫什么‘忍一时风平浪静,让三分海阔天空’,父亲的所作所为,在他看來是惹是生非,只会给MD华人带來更大的麻烦,同样还是这位李沉木先生,是华人的MD化的大力倡导者之一,” 庞劲东听到这些话之后,几乎是近于本能的轻哼了一声,不屑地说:“看來这位李沉木先生的忍辱负重,沒有换來想要的结局,” 庞劲东的这句话让庞天宠颇有同感:“大概是一种报应吧,奈温时代的排华,平潭李氏受到的损失是最大的,” 两个人聊着,声音无意间高了起來,引起了庞文澜和李沉木的注意, 此时庞文澜和李沉木已经分别落座,正彼此握着手热切的聊着,看起來好像十分的熟络,根本表现不出來当年曾有的摩擦, 庞文澜看着庞劲东和庞天宠,微笑着对李沉木说:“我们都老了,未來的岁月属于这些年轻人,” 虽然李沉木宁可忘了自己的祖宗,也要当一个地地道道的MD人,内心深处的华夏人传统的思维意识却还是存在的, 他至少有一点与庞文澜相似,而且还要超出庞文澜,那就是极为重视长幼尊卑的次序, 在李沉木看來,这个屋子里面的所有人当中,只有庞文澜一个有资格和他促膝而谈,其余晚辈只有站着的份, 他在与庞文澜谈事情的时候,不屑于搭理其他人, 因此他只是斜睨了庞劲东和庞天宠一眼,然后对庞文澜继续自己的话題:“庞将军,真的苦了你了,” “看到了吧,这就是李沉木的家长制作风,对晚辈绝对是不屑一顾的,”庞天宠知道李沉木什么德行,对于这种在多数场合可被看做失礼的举动,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对于作为一个华夏人应该学习的东西,这个李沉木是不该丢的全丢了,真正该丢的却全都紧紧握在手里,” 庞天宠这一次说话,注意把声音压得很低,因此庞文澜和李沉木都沒有听到, 所谓知子莫若父,庞文澜注意到庞天宠的嘴唇在那蠕动,就知道庞天宠是对李沉木有所不满, 从内心而言,庞天宠对李沉木也是有所不屑的,便索性借机对李沉木发难:“李先生不在仰光享受和平安定的大好局面,千里迢迢跑到战火连天的长箐山有何贵干啊,” 在果敢战争全面扩大化之后,MD各地的华人代表在仰光召开了一次秘密会议,正是在这次会议上,华人代表决定派人去长箐山, 李沉木想起当年的一些事很有些对不起庞文澜,因此不顾众人的反对,执意要求自己亲自带队, 李沉木带着一干华人子弟顶着漫天大雨,走了许多许多的弯路,才绕过了MD政府军的包围圈,一路上吃尽了苦头, 对于他这把年纪的老人來说,这是一件十分辛苦的事情, 李沉木本來以为自己带着善意而來,庞文澜至少会对自己表示感激,却沒有想到庞文澜的态度不冷不热,而且抛出这么一个问題,使得他当时就有些难堪, 愣怔了一会,李沉木干笑两声,尴尬的回答说:“我是代表MD华人來的,” “哦,”庞文澜点点头,见刚才的问題沒有对李沉木造成太大的杀伤,于是把火力进一步加强了:“我们果敢共和军现在与MD政府军全面开战,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就此被破坏了,我庞文澜感到深为愧疚,烦请李沉木先生带我向全体MD华人同胞表示歉意,” 只要是头脑还能正常思考的人都能够听出來,庞文澜的这句话表面是在道歉,实际上是在狠狠的挖苦李沉木, 庞文澜的话刚一出口,庞劲东和庞天宠、沈佩绂就在一旁捂嘴偷笑起來,尤其是庞劲东更是借此认识到了叔祖的另外一面, 庞劲东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來,尽量让自己的嘴唇不动,附在庞天宠的耳边悄悄说:“沒想到四爷爷还很风趣呢,” 庞文澜的确有风趣的一面,只是平常很少表露出來,这种风趣对于其他人來说是一种享受,但对这些华人代表來说却是一种折磨, 尤其是李沉木,此时更加尴尬了,刚才强挤出來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李沉木因为毕竟年逾耄耋,所以心胸城府都要宽广许多,很快就将不快抛到脑后,苦笑着对庞文澜说:“看來当年的一些事情,庞将军还是耿耿于怀啊,” “哪里,哪里,”庞文澜连连摆手,仍不肯放过李沉木:“我绝无责怪李先生的意思,只是因为我们各为其主,所以心思不同罢了,” 庞文澜这一个“各为其主”,等同于将果敢人和华人彻底割裂开來,而且将华人彻底推向MD政府一方, 这样一來,不仅在场的华人代表,就连果敢共和军方面也有些不自在, 尽管果敢人与华人在多年以來的确处于一种分裂状态,可把这个事实明言出來,毕竟让人很尴尬, 庞文澜立即就意识到自己语失了,尽管当年留下一些不快,但现在既然需要团结一切可能团结的力量,庞文澜也就决意不再去计较, 于是,庞文澜对自己刚才的话做出了解释:“我们只是一帮国军的残兵败将,李先生可是北方政权的红人啊,” 虽然庞文澜的这句话仍旧很不客气,却认同了双方属于同一民族,现场的气氛因之缓和了下來,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六十四章 华人志愿者 庞文澜说出的这句话是有一定背景的,那就是他与李沉木两人在政治理念上的分歧,这种分歧也是李沉木当年拒绝帮助庞文澜的原因之一, 庞文澜一生坚定的笃信三民主义,而李沉木与他不同,是北方政权的坚定拥护者, 当年,中央某位领导人发表谈话,号召东南亚华人加入所在国家的国籍,为所在国家多做贡献之后,李沉木毅然放弃了家族保持了一百多年国人身份,成为了MD国家的正式公民, 其父为了这件事与他彻底决裂,直到逝世前,再沒跟这个儿子说一句话, 李沉木接管了家族的事务后,利用家族的影响力号召华人彻底MD化,其中既有避免MD政府猜忌的用心,也是因为当年的这个谈话, 哪怕是遭受了很多的失败和挫折之后,李沉木仍然不后悔,坚信自己的理念是正确的, 只是到了今时今日,李沉木不得不面对一个问題,那就是过去几十年來,自己可能真的错了, 李沉木听到这句话,总算松了一口气:“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时代在变,我们大家都在变,你所谓的‘北方政权’更是在变,我相信如今的北方政权对待庞将军的态度,恐怕比起几十年前也是大不相同了,” 听庞文澜一再出语刁难,华人代表中有个人就有些按捺不住了,跳出來对庞文澜表示不满:“我们千辛万苦的來到长箐山,就是为了加入你们果敢共和军,你们不欢迎倒也罢了,竟然拿出这样的一种态度來,还有同胞情谊吗,庞将军一直宣称要全力维护华人的利益,难道就是这么一个维护法吗,” “闭嘴,”李沉木不想激怒庞文澜,立即出语呵斥这个华人青年,只不过语气并不严厉, 这个华人青年的言行固然让李沉木反感,此时却等于帮了李沉木,而且这些话也说出了李沉木心里所想, 李沉木目光复杂的看向庞文澜,替那个青年道歉:“年轻人,不懂事,庞将军您大人有大量…….” 庞文澜打断了李沉木的话,惊讶的问:“他说要加入果敢共和军,” 李沉木点点头:“是啊,而且不止他,很多华人青年都想要加入,我这次只是带來了其中的精英,” 听到李沉木的这句话,不止是庞文澜,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十分的震惊,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以为华人代表是來兴师问罪的,一番交谈下來却又感觉不像,于是又以为华人终归沒有忘掉同胞情谊,跑來像模像样的安慰一番,或许还会给点捐款什么的,谁都沒有想到他们要直接参加战斗, 庞文澜指着华人青年,问李沉木:“李先生可是在说笑,” 李沉木此时总算恢复了常态,沉稳的笑了笑,反问:“庞将军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庞文澜又问:“这可是得到李先生你允许的,” “不仅是我允许的,还是我鼓励的,否则我会亲自带他们來吗,” 庞文澜长叹一口气,看着李沉木困惑的摇了摇头:“李先生可真是性情大变,竟然和当初完全不同了,” 李沉木又是一笑,摆了摆手:“我说过,一切都在变,” 庞文澜马上接到:“如何变的,又怎么样变的,我愿闻其详,” 李沉木沉思片刻,终于把事情的原委缓缓道來, 由于华人性情比较温和,又普遍不关心政治,因此李沉木当年所持那种思想,在华人当中很有市场, 可狮子从不会因为羚羊温和而不去猎杀,正相反,羚羊因为温和成了狮子最佳的食物來源, 李沉木的这种鸵鸟政策沒给华人带來任何的和平与安定,结果在奈温排华发生后,很多华人就开始隐隐的有些后悔,意识到应该去掌握政权, 在后來的岁月中,一大批华人进入了MD政府高层,但这时发生了一个让人悲哀的现象,华人领导对待华人反而不如缅族领导,华人的这个希望又破灭了, 在这种情况下,很多华人对原來的思维进行了彻底反思,认为一切的根本都在于沒有掌握枪杆子,于是把目光落到了北方的果敢共军,只是这种思想在当时还只能私下流传, 在和平年代,华人既沒有必要、也沒有勇气去参加果敢共和军的战斗,只能在心中默默的予以支持,直到九八年的印尼排华事件发生, 华夏人不团结,海外华人也一样,同一个地区的华人尚且热衷内斗,同一国家的华人更是互不关心, 而不同国家的华人之间,彼此几乎就像是莫不相干的人,这种情况在这些年來才算有些好转,原因则华人终于意识到团结的重要性,而且Z国的综合国力和国际影响力不断增强,给了海外华人以很大的信心, 终归是血脉相连的同胞,都有着相同或是类似的遭遇,因此印尼华人的悲惨遭遇让其他国家的华人不免兔死狐悲, 任何一个东南亚地区的华人都有这样的担心,那就是今天发生在印尼华人身上的事,可能明天就会发生在自己所在的国家, 相比之下,MD华人是幸运的,因为他们在掸邦有一个自治区,更有坚持战斗的果敢共和军,尽管果敢人与华人之间的分裂很早就凸显出來了, 在奈温排华时期,果敢地区的各支武装力量都沒有为其他华人做任何事,而华人也从來沒有支持过果敢人, 因此从这一层面上來说,果敢人所拥有的力量似乎与其他华人无关,但全世界的华人社会都开始走向团结,MD华人自然也不能例外, 尤其果敢共和军接管了整个果敢地区后,明确提出了捍卫全体华人同胞的利益,这让华人开始关注这些远在缅北的同胞, 不过尽管如此,果敢地区的全面战争爆发之初,MD华人社会的主流,还是对果敢共和军怨言居多, 如果庞文澜当时出现在他们面前,恐怕难免要被痛揍一顿, 这是一个让人啼笑皆非,也很难过的局面,究其原因则是,华人社会普遍认为在强大的MD政府军面前,果敢共和军最终将会遭遇惨败, 而果敢共和军的这种“反叛”行为,必然会导致MD政府对华人进行残酷报复, 然而,出乎这些华人意料之外的是,果敢共和军不但沒有被消灭,反而取得了一连串的胜利,迫使MD政府不断的投入了几批军队, 先前,MD政府严密封锁消息,华人仍通过各种渠道获得了一些情况,虽然消息中真假参半,但都说明了果敢共和军的强悍, 更加让这些华人意外,同时又有些惊喜的是,意料之中的全面排华并沒有发生, 其实,MD政府并非不想排华,貌埃大将甚至想借这个机会清除MD境内的全体华人, 只不过,考虑到Z国政府可能做出的反应,他们却不敢, 虽然Z国的外交作风并不强硬,可随着国家实力不断增强,所带來的巨大影响不容小觑, Z国政府如今是MD军人政权的唯一支持者,这使得MD政府万万不敢轻易开罪, Z国对于果敢地区的局势,目前只是发表了两个折中的声明,沒有任何实际举动,这也是MD政府所想要的, 但如果发生排华,那么Z国政府的态度就很难说了,MD政府的高层认为,这可能会让Z国政府明里暗里的支持果敢共和军, 此外,排华必将进一步激发果敢共和军的士气和斗志,并导致华人社会的态度全面倾斜向进行武装斗争, 通莱在滚弄地区的所作所为,导致各民族民众加入果敢共和军,就是一个近在眼前的例子, 因此,本着秋后算账的想法,MD政府就暂时沒打华人的主意, 这样一來,MD华人理所当然的认为,是果敢共和军的斗争使得MD政府开始尊重乃至惧怕华人, 进一步的,果敢共和军也不再是华人的麻烦,而是华人社会的英雄了, 在种种主客观因素的作用下,MD华人的态度开始发生转变, 这种转变刚开始只存在于部分人,而且还不是很明显,但最后变成了华人社会整体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向, 其中包括李沉木这样的老鸵鸟,都认为华人或许会借这个机会,从此在MD扬眉吐气, 想要不成为狮子的食物,就要自己成为狮子,而不是尽力去做一只凶悍的羚羊, 华夏人从來不是羚羊,否则不可能延续了几千年的历史,而且成为全世界第一大民族, 当年,印尼华人在排华惨案后,组织起武装保安队伍,在华人社区进行巡逻,MD华人自认不应该做的更差, MD华人会议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召开的,会上以压倒性多数通过一个提议,那就是全力支持果敢共和军的斗争,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很多热血沸腾的华人青年甚至跃跃欲试,要到北方寻找果敢共和军,直接参与战斗, 于是,李沉木精心挑选出了三百名华人青年,亲自带着他们來到了长箐山,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六十五章 尴尬的身份 李沉木告诉庞文澜:“这三百个青年的身体素质相当的好,而且都受过高等教育,可以培养成为优秀的军人,他们都有兄弟姐妹,就算战死沙场,也不需要担心沒有人赡养他们的父母,” “李先生,你……”庞文澜看着李沉木,心绪突然间变得非常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我们不止出人,还出钱,”李沉木见庞文澜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有些转变,于是再接再厉,从怀里拿出一张支票递给了庞文澜:“这是仰光一地华人募集的资金,用來给果敢共和军购买武器和装备,其他地区的华人现在也发动起來了,估计不久之后就会有更多的筹款,” 庞文澜把目光落在那张支票上,犹豫了许久之后,才颤抖着双手接过了支票, 片刻之后,庞文澜才扫视了一眼上面的数字,发现是一千万美元后,当即喟然长叹:“李先生,我错怪你了……” 李沉木急忙摆摆手:“大家都是同胞,沒必要这样客气,” 一千万美元并不算多,但仰光华人筹集这笔钱却相当困难,而且这是客观原因造成的, 华人最初筹集的都是缅币,一百五十缅币才相当于一元人民币,而且近两年缅币还在不断的贬值, 问題在于,MD发行的最大面值的钞票也不过一千缅币,仅仅相当于七块左右的人民币, 在MD的日常生活中,如果需要购买较贵的商品,需要准备一个大大的旅行包,在里面塞满钱, 这也就意味着,在MD这个国家当抢匪,抢现金的都是傻B, 由于MD的金融非常落后,对银行资金的流向又控制得很严格,仰光华人无法通过电子方式把钱划给果敢共和军,因此这笔钱如何运输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題, 另外一个问題则是缅币对果敢共和军的用处不大,果敢共和军需要购买的任何东西都不能以缅币结算, 仰光华人考虑到这个问題,因此将缅币兑换成了美元, MD的外汇管理相当严格,通过正常途径无法兑换如此之多的美元,于是仰光华人只能通过地下黑市兑换,然后存入海外银行以换取支票,这样一个过程本身要花去不少费用, 这些细节只有常年生活在MD的人才会有切身体会,李沉木虽然沒有说太多,果敢共和军的人却了然于胸, 庞劲东虽然对这些不了解,但对李沉木带來的那三百个华人青年很感兴趣,因为根据这些人的自身条件,可以培养成为优秀的军官, 果敢共和军当下最欠缺的一样,就是一支高素质的军官队伍, 如果沒有这样一支队伍,果敢共和军就只能永远做占山为王的草寇, 庞文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对李沉木说:“大恩不言谢,李先生对我果敢共和军的这份信任和支持,庞文澜无以为报,只有尽力做好自己的事,不辜负了这份希望和信任,” 李沉木见自己终于打动了庞文澜,感到轻松了许多,同时也有一些得意:“我只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庞将军不需要太过挂怀,” “当年你我之间有些芥蒂,李先生能不咎既往,以民族利益为重,此时又说出这样一番慷慨大度的话语,实在让庞文澜感动,更让庞文澜羞愧,” 这几句话说得李沉木很开心,急忙不失时机的自我夸奖了一番:“刚开始的时候,老夫决定援助果敢共和军,很多华人并不能理解,想要置身事外,老夫苦苦做他们的工作,让他们明白所有的华人是一个整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这才扭转了他们的思想,然后老夫又借助家族的影响力……” 庞文澜十分耐心的听着李沉木侃侃而谈,最后说了一句:“李先生辛苦了,” “辛苦是值得的,”李沉木做完这番自我表彰之后,想到当前的形式实在让自己难以放心,于是关切的问庞文澜:“不知道庞将军下一步有何打算,” 华人决定帮助果敢共和军,需要极大的勇气和决心,因为这意味着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 虽然普通华人沒直接参加战斗,但如果果敢共和军失败,他们必会遭致MD政府的报复, 在这个时候,假使果敢共和军不能给予这些华人足够的信心,不仅无法充分调动起他们的积极性,甚至可能导致他们未來反水, 然而,庞文澜对于下一步的计划也沒什么具体设想,如果一定说有,就是寄希望于庞劲东能够争取到Z国的支持, 叹了一口气,庞文澜指了指庞劲东,告诉李沉木:“我的这个侄孙即日将启程去Z国,力求争取到Z国政府的支持,” “哦,”李沉木看了看庞劲东,问庞文澜:“你的这个侄孙有把握能够见到Z国的高层领导,有把握能够说服他们,” 庞文澜笑了笑:“这个问題,还是让我的侄孙自己來回答你吧,” 庞劲东不等李沉木重复一遍问題,向前跨了一步,主动回答道:“对于李先生的前一个问題,我可以做出十分肯定的回答,而且对方现在已经向我发來了邀请,对于后一个问題,我不妨坦率的告诉李先生,我并沒有十足的把握说服Z国高层,但会尽最大的努力,” 李沉木的前一个问題只是铺垫,后一个问題才是关键,庞劲东直接坦诚相告,以真心换取李沉木的信心, 李沉木微微的点了点头,沒有再说什么, 屋子里的气氛一时变得沉默起來,庞劲东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突然笑了笑:“我觉得自己的身份挺尴尬的,” 庞文澜也笑了:“有何尴尬之处,” “我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华夏人,竟然要代表海外华人和与自己的祖国谈判,难道不尴尬吗,” 庞劲东的这句话让在场的人都笑了起來,只不过这种笑并不是因为好笑,而是一种发自无奈的苦笑, 得到了华人支持,果敢共和军的情况多少乐观一些,庞劲东也能抽开身了, 不久之后,庞劲东回到B市, 此时,刚好是八月底,令人十分奇怪的是,即便在三九寒冬也只能见到细小雪花的B市,此时竟然飘起了漫天的鹅毛大雪, 这种反常的气候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气象专家试图用冷空气团的非常规运动说明这是正常现象,环境学家认为这是大自然对人类破坏生态的报复, 普通老百姓却不管那么多,观赏起这难得一见的雪景, 热恋中的青年男女则不失时机的漫步于雪中,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把这场雪诠释为老天对自己恋情的浪漫成全, 庞劲东此时此刻却沒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心头好似压了一块千斤巨石一般, 下了飞机之后走了许久,庞劲东感到头顶有些湿漉漉,伸手一摸才知道下雪了, “这个季节怎么会下雪呢……”庞劲东摇了摇头,用这句简单的话表示了自己对这场雪的感受, 只是在内心中,庞劲**然意识到,或许这是一个十分不好的预兆,预示着自己这次回国的任务将要失败, 伴随着白雪踏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庞劲东带着唐传江、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回到了家里, 外面的天气因为大雪而骤降,但是庞劲东的家里却暖洋洋的,唐韵和林佩雯正坐在一起,一边吃着零食,一边闲聊, 廖承豪显然也加入了这个茶话会,只不过坐得远了一些, 三个人一见到庞劲东,齐刷刷的站了起來, 唐韵惊讶的问:“什么时候回來的,” 庞劲东满怀这心事,有气无力的回答说:“刚刚,” “事前为什么不通知一声呢,” “有什么可通知的,” “我是你的助手哎,”唐韵嗲声嗲气的说着,不满的噘起了小嘴, 听到一个年纪比自己大的女人用这样语气说话,庞劲东感到有些不自在:“你最近吃错什么东西了吗,” “沒有,”唐韵恢复了往日的那种神情,既妩媚万分,却又暗含着冰冷, 庞劲**然觉得,尽管唐韵平日里到处放电,却从沒有对任何人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这段时间以來,她肯定非常担心自己,因此自己的话有些过分了, 庞劲东笑了笑,对自己的话做出了另外一种解释:“我的意思是说,你肯定吃错了什么东西,所以这段时间变得又漂亮了,” “你才吃错东西了呢,嘴变得甜了,”唐韵嫣然一笑:告诉庞劲东:“我们都很关心你,想知道你在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可惜联系不上,” 接下來,分别后的众人坐在一起,开始叙述起离别的经过, 庞劲东对当下战况,本不想说太多,却沒想到唐韵等人对果敢地区的历史和现状已经了解到很多, 因为国内早就已经沸沸扬扬的,各大报刊和网站上,关于果敢战争的新闻和讨论充塞了人们的耳目, 就算对这件事不怎么关心的人,都难免会被动的了解到一些, 唐韵十分有心的收集了一些报刊,这时便全部拿出來,把上面比较有代表性的评论分析文章给庞劲东看, 庞劲东本來就很不理解国内媒体为何热炒果敢战争,看到这些评论和分析更是大吃一惊,因为有相当数量的观点认为,Z国应该对果敢战争进行干涉, 虽然庞劲东还沒有來得及上网,但是也能够料想得到,网上的评论和意见肯定要更加激进, 其中一篇刊登在具有政府背景报纸上的社论认为,果敢战争的实质是MD政府在大缅族主义的蛊惑下,对北方少数民族发动的一次民族清洗,这一点在前段时间的滚弄暴乱当中已经表露无遗, MD作为Z国西南地区的门户,这场战争将在事实上严重影响到Z国, 而战争所带來的一系列问題,比如难民的涌入、炮弹的误炸,更是会对Z国的边疆安全构成严重威胁, 再考虑到目前与MD政府作战的反政府军队,其中有相当数量的人员在事实上具有Z国国籍,因此Z国政府不因该对这场战争熟视无睹, 其他文章也持有差不多的论调,有的甚至进一步提出,应该以人道主义的名义进行干涉,或对果敢地区的华人进行援助, 这个所谓的“援助”虽然见诸于许多其他文章,但都沒有做出进一步的诠释, 庞劲东的心里非常清楚,“援助”可大可小,既可以只是食品和药物,也可以是武器装备, 庞劲东很仔细的看完了所有报道,然后将这些报刊放到茶几上,十分奇怪的说:“怎么会这样……” 唐韵撇了撇嘴:“这有什么可奇怪的,” “让人奇怪的地方多了,”庞劲东摇摇头,回答唐韵说:“记得九八年的印尼排华事件吧,当时的国内媒体进行了封锁,直到事后才把事件披露出來,而且也沒有发生任何这样的讨论,” “难道你不知道现在国家对外政策开始发生转变了吗,” “当然知道,”庞劲东思考了片刻,觉得还是不能理解:“但是这种转变是渐进的,也是非常隐晦的,既要符合韬光养晦的政治策略,也要避免给人Z国威胁论的口实,按照国内过去一贯的观点,果敢战争属于MD的内政问題,不应该这样大张旗鼓的讨论是否予以干涉,” 很显然的是,唐韵作为一个冷静的旁观者,对这种突然性的转变有着更加深刻的分析:“无论是怎样渐进和隐晦的转变,都要有一个量变的积累过程,当量变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爆发质变,质变通常需要一个合适的机会爆发出來,而果敢战争就是这个机会,” 庞劲东点点头:“你说的非常有道理,” “还有一件事情你要明白,那就是我们国家在做一件事情之前,肯定要进行充分的舆论铺垫,”唐韵深深的道:“因此在我们国家可以见到这样一种规律,如果媒体突然之间开始大篇幅并长期的讨论某件事,那么这件事情在不久的将來就会付诸实施,”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六十六章 风间的和服 “你说得对,”庞劲东深吸一口气,意识到唐韵这个女人在很多方面的见识,实在是自己有所不及的, “因此现在完全可以肯定,我们国家打算干涉果敢战争了,只是具体怎样干涉,采用怎样的理由,还是未知之数,”顿了顿,唐韵继续说:“这对你们果敢共和军來说是一个好消息,” “的确是个好消息,”庞劲东的心里轻松了很多,从眼前的这种局面看,自己说服金将军的胜算大了许多, “这对我们來说也是一个好消息,因为我们的果敢共和军副总司令总算活着回來了,”唐韵笑了笑,揶揄起了庞劲东:“而且既沒有少胳膊,也沒有断腿,” 唐韵的这句话提醒了庞劲东一件事情:“我听人说国内媒体上有很多关于我的报道,为什么我一篇都沒看到,” “呵呵,我们的副总司令想要出名呢,”唐韵娇媚的一笑,告诉庞劲东:“刚开始的时候呢,确实有很多关于你的报道,而且看样子媒体是打算深挖下去的,当时很多客户都打电话过來,询问那个反政府武装的头目庞劲东是不是帝国控股集团的董事长庞劲东……”唐韵说到这里的时候,笑得更厉害了, 庞劲东急忙问:“那么为什么现在沒有关于我的报道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唐韵收住笑容,摇了摇头:“从前段时间开始,关于你的报道全部消失了,好像是媒体收到了什么禁令一样,” 听到“禁令”这两个字,庞劲东的心里就有分寸了:“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我们的庞大董事长沒出名,看來有些遗憾呢,” 唐韵说这句话的时候,沒有把“董事长”三个字作为一个整体说出來,而且把“庞”和“大”两个字连在了一起,听起來有些怪怪的, 这让庞劲**然发觉自己的姓氏有的时候会很吃亏,虽然正常來说“庞大”这个形容词本來沒有什么不好的,但是从唐韵这个女人的嘴里说出來,却容易让人莫名其妙的联想到某个器官, 庞劲东顿时有些不自在:“你应该知道,我一直都很低调,最怕的就是出名,尤其是这种名声,” “这种名声怎么了,”唐韵虽然这样问,但是自己很快就给出了答案:“你是担心被人盯上,成为暗杀目标吗,” 庞劲东不想再把这个话題继续下去,于是告诉唐韵:“我的性格就是不喜欢出风头,” 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只注意照顾好庞劲东的生活,同时保证庞劲东的人身安全,对这些话題并不感兴趣, 因此庞劲东和唐韵在这边聊着,她们便各自回房间了, 过一会出來之后,两个人全都换了一身和服, 这两套和服的设计极其优雅华贵,风间雅晴的是一身深红色,配合以樱花图案,长野风花则是一系青色,上面饰以流云图案, “先生,好看吗,”风间雅晴说着,缓慢又优雅的转了一个身, “很漂亮,”庞劲东顿觉眼前一亮,连连点头:“你们怎么想起穿和服了呢,” “是啊,平常穿其他衣服总是感觉很受拘束,还是和服穿起來随意大方,” 风间雅晴说的是事实,宽松的和服穿着起來十分随意,不需要刻意的保持形象, 和服是平面裁剪,几乎全部由直线构成,几乎沒有曲线,也就是以直线创造美感, 只是在领窝处开有一个二十公分左右的口子,上领时将多余的部分叠在一起, 如果将和服拆开就可以看到,用以制作和服的面料仍然是一个完整的长方形, 由于和服的裁剪制作具有这种特点,所以在量体裁衣方面非常自由,制作时较少为人的体型所左右, 再加上和服可以在腰间调整尺寸,高矮胖瘦不同的人即使穿着同一尺寸的和服,也很少有衣不合体的感觉, 不过和服虽然基本上由直线构成,穿插在身上呈直筒形,缺少对人体曲线的显示,却能显示庄重、安稳、宁静,非常符合东瀛人的气质, 和服顺应了东瀛的自然环境,由于东瀛绝大部分地区温暖湿润,因此服装的通气性十分重要, 和服比较宽松,开有个八个通气口,而且袖、襟和裾都能自由开合,所以十分适合东瀛的风土气候, 如同东瀛文化的其他代表一样,和服其实也是传自华夏,本源是三国时期吴国的服装,所以又名吴服, 说起來,十分让人遗憾的是,作为东亚所有传统服饰的源头、最能够衬托出东方女性美的汉服,却已经被今天的华夏汉族丢掉了, 世界各个民族的人们每逢本民族的重大节日活动的时候,都要穿上自己民族的服装,而华夏人却只能穿着一些不伦不类的外來品, 不过,和服有一个缺点,就是不能完美的体现出女性身材的曼妙, 看着两个非常养眼的和服美女在眼前,庞劲东心中顿时产生了一个邪恶的想法:“比爱情动作片**漂亮多了…….” 一时间,庞劲东的眼光变得色迷迷的,风间雅晴误以为这是欣赏,很开心的说:“一直都想做身和服,可惜沒有机会回东瀛,直到去MD前,偶然发现了一家东瀛人开的服装店,所以立即托他们给我和长野每人定做了两套,今天才是第一天穿,” “好看,好看,非常好看,”庞劲东点点头,急忙告诉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以后在家里就穿这身,不要再穿那身女仆装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庞劲东告诉风间雅晴:“去开门吧,如果我沒说错,应该是尼克,” 进來的人的确是尼克,在庞劲东离开MD回国之前,与米丽娅联系了一次, 米丽娅告诉庞劲东,尼克近期刚好可能要去Z国,沟通和协调征兵事宜, 庞劲东估计自己回家的时候,尼克可能同样刚刚抵达B市,因此让米丽娅告诉尼克先到自己家來一趟, 风间雅晴与尼克曾有过一面之缘,或许是因为尼克素常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因此风间雅晴很不喜欢这个人, 风间雅晴喜欢的人,一定要是那种无论何时都保持着勤奋、乐观和向上的积极态度, 庞劲东身边还有一个吊儿郎当的家伙,那就是杨家威,可尼克与杨家威还有所不同, 杨家威给人的感觉是目空一切,而尼克则是对凡事都无所谓, 不管怎么说,风间雅晴一见是这个家伙,脸上的笑容就收起了, 沒有人知道尼克是否注意到风间雅晴对待自己的冷淡,反正他是不在乎的,目光一个劲的在风间雅晴身上瞟來瞟去, 最后,瞟得庞劲东都有些坐不住了,急忙问他:“红岩谷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很好啊,比起你离开的时候,基地的整体规模至少扩大了一倍……”尼克心不在焉地说着,目光仍停留在风间雅晴的身上:“现在基地至少可以容纳两千人,并给他们提供足够的训练场地和后勤补给……” 庞劲东又提出了一个问題,试图让尼克的目光转移到自己这里:“国内这边的征兵工作进行得怎么样,” “十分顺利,我这次到Z国來,就是为了进一步理顺渠道,让我们的征兵网络可以更有效率的工作,能够尽可能多的提供兵员,”对于尼克來说,庞劲东显然缺乏足够的吸引力,因此他的目光仍然不肯从风间雅晴的身上移开, “那就好,” 还算让人庆幸的是,尼克的头脑尚能勉强维持正常工作,提出了一个很多人都非常关注的问題:“我们的发展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一些,”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在正常情况下,这种发展速度可能是快了一些,会因此引发许多一系列的问題,但是我现在沒有其他选择,MD那边的战况越來越激烈,在未來会需要越來越多的兵力…….” 看着风间雅晴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尼克的大脑开始出现短路了,甚至都沒有想到问问MD那里的情况,只是随口应了一句:“哦,” 风间雅晴早就察觉到了尼克那双不安分的眼睛,但是却也沒有避开,反而索性坐到了尼克的旁边,笑眯眯的直视着他, 如果是换作一般人,此时大概多少会感觉到有些不好意思, 尼克显然不是一般人,竟然坐在那里和风间雅晴对视起來,彻底把庞劲东冷落到了一旁, 庞劲东实在受够了,双手按住尼克脑袋的两侧,硬生生的将他的脑袋转了过來,然后一字一顿的说:“我在和你谈正事,” “哦,”尼克木讷的点点头,突然又是一笑,问庞劲东:“什么时候可以去东瀛玩一玩,” 不止是男人,女人也能听出來尼克所谓的“玩”是什么意思,风间雅晴毕竟还是很腼腆的,因此脸当时就是一红, 长野风花则不然,坐到了尼克的另一侧,笑嘻嘻的问:“不知道先生想要玩些什么呢,尾行,中|出,颜|射,还是制服,我建议你可以参加援助交际,”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六十七章 拜见金将军 尼克倒是个“达淫”,但只钻研过欧美产品,对东瀛的爱情动作片一窍不通, 加之他的汉语水平很差,听得莫名其妙,只是对着长野风花一个劲的眨眼睛, 尼克沒有兴趣与长野风花纠缠,指了指风间雅晴和服后面的那个小包袱,对庞劲东说:“我听说东瀛的女性非常开放,随身携带一个小枕头,方便……” 和服后面背个小枕头,是很多华夏人都有的认识误区, 尼克虽然是M国人,在这一方面却与华夏人产生了同样的观感, 风间雅晴听到这里实在坐不住了,打断了尼克的话:“这个不是枕头,而是锦结,是腰带在背后打出的花结,象征不同的意义,表达着穿着者的信仰和祈愿,共有二百多种系法……” 风间雅晴不厌其烦的讲述了一遍东瀛服装的特点,尼克听罢摇了摇头:“我仍然认为这是枕头,” 就在这个时候,风间雅晴与长野风花突然产生了一种空前的默契,两个人都决心给尼克一点教训, 长野风花拿起一个苹果放到了尼克的头顶,风间雅晴则把手飞快的挥过, 看不清风间雅晴抽刀和砍劈的动作,但见银光一闪,尼克头顶的苹果就少了一半, 紧接着,风间雅晴手腕一翻,又回挥了过來,又是一道银光闪过,尼克头顶的半个苹果又沒了一半, 虽然风间雅晴刀法精准,但是如果再來一刀,很难说被削掉的究竟是苹果还是尼克的头皮, 不过风间雅晴沒有出第三刀,把手往肋下轻轻一掖,便将刀收了回來,然后微笑着冲尼克点了点头, 风间雅晴露的这一手让尼克意识到,美丽的玫瑰是带刺的,不敢再有什么歪念,立即正过身去问庞劲东:“MD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果敢战争目前处于僵持状态,”看到尼克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严肃,庞劲东心里感到十分的好笑,只是不能真的笑出來, 这种戏剧性的表情变化,证明尼克十分有戏剧天赋, 不过,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不关心尼克为何不从影,见他总算收回了那色迷迷的目光,便起身离开,不再搭理他了, 只有庞劲东心里非常清楚,尽管尼克表面看起來如此不堪,但是在内心中却是一个很深沉的人,而且从來不会耽误正事, 尼克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我现在的打算有两个,一是说服Z国政府支持果敢独立,但希望比较渺茫;另一个比较容易实现,就是将血狮军团的部队,尽可能多的投入果敢地区,” “伊莎贝尔的的先遣部队已经上路了,可根据我的分析,他们找不到适合的登陆地,”尼克摇了摇头:“如果你想投入更多的军队,同样也面对这个问題,”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这个问題我也意识到了,但根本沒有办法解决,” 尼克突然微微一笑,目光里闪过一丝狡狯:“我不相信你真的沒有办法解决,” “如果一定说有办法,我只能想到一个,,说服Z国政府,允许我们的军队在Z国海港上岸,然后通过陆路进入MD,”顿了顿,庞劲东补充说:“这是最简便快捷的办法了,我已经命令伊莎贝尔停靠到Z国外海,希望我最终可以说服Z国政府,” “你有多大的把握,” 庞劲东只是告诉他:“尽人事而听天命,” 尼克对庞劲东有着很强的信心,沒追问庞劲东打算怎么做说客,而是提出了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題:“如果Z国政府允许我们的军队过境,我们的力量也不能及时并大量的投送到MD,海运需要的时间太长,至少半个月,而空运的成本又太高,尤为重要的是,我们最大的兵源就在Z国,把这些新兵带到M国去接受训练,然后再送回Z国,首先会产生高额的成本;其次则会浪费大量的时间;再次是如此复杂的过程,如果长期运行的话,会产生很多意料不到的问題,” “我明白,这样是做了大量的无用功,根本就沒有必要,”叹了一口气,庞劲东继续说:“这些完全都是可以避免的,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在长箐山或者果敢的其他地方,另外建立一个训练基地,” 如果在长箐山建立训练基地,不仅可以解决所有这些问題,更可以将大量兵员源源不断、且及时的投入到战争当中, 另外,这样做根本就不需要顾及Z国政府的态度,只要派遣一批骨干力量去长箐山就可以了, 哪怕这些骨干力量是两手空空,只要有足够的资金支持,以庞劲东的才干可以马上发展成为一支军队, 庞劲东很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却无法付诸实施,因为资金困难, 这个世界上再沒有什么东西比军队更烧钱, 帝国控股集团过快的发展,导致庞劲东负债累累, 尽管集团有着不错的收益,可一部分拿來偿债,一部分提供给安德森做竞选资金,还有的用作支持果敢共和军,庞劲东眼下可以调用的资金实在沒多少, 尤为重要的一点是,血狮军团的本质毕竟是雇佣兵,打仗是需要收钱的, 庞劲东自己可以不要钱,弟兄们可以免费帮助果敢人实现自由的理想,但从上到下的其他军官和士兵却是为了赚钱才加入血狮军团, 他们沒有义务卷入一场跟自己沒有任何关系的战争当中, 所以,庞劲东被眼下的局势逼得快破产了,但从沒有后悔过, 庞劲东在海外漂泊了那么多年,深感华夏人在海外遭受的白眼和冷遇,乃至人身攻击, 如果自己有能力,至少在一定程度上改变这种现状,庞劲东是非常乐于去做的, 尼克并不了解庞劲东的这些内心感受,却敏锐的察觉到了庞劲东面临怎样的问題,只是爱莫能助, 做了这么多年的雇佣兵,尼克本來是有一些积蓄的,也全部拿出來了, 尼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拍拍庞劲东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无论你做出这样的选择,弟兄们都会无条件的支持你,” “谢谢,”庞劲东欣慰的笑了,感慨的说:“在我的一生中,最引以为自豪的一件事情,就是能够成为你们的指挥官,和朋友……” 两个大男人如此脉脉深情的对视着,在场的所有女性,包括风间雅晴、长野风花、唐韵和一直被冷落的林佩雯,只能瞠目结舌的看着, 很快的,庞劲东的手机响了,是金玲玲打來的, 庞劲东接起來之后,金玲玲开门见山的问:“你是不是已经回国了,” 庞劲东回国后刚打开手机,金玲玲的电话第一时间就到,很难让人相信仅仅是巧合, 庞劲东笑了笑:“金大小姐,你不会派人跟踪我吧,” “我当然沒这个时间和兴趣,”金玲玲也笑了笑,只是显得有些冰冷:“不过,你的情况会有人及时告诉我的爷爷,而爷爷就会告诉我,” “这么说,我还是被人跟踪了,只不过不是你派的,而是你爷爷派的……”顿了顿,庞劲东又说:“还不都是一样,,” 金玲玲沒有兴趣在这个问題上纠缠下去,直截了当的问:“你打算什么时候來见我爷爷,” “随时,”默然了片刻,庞劲东关切的问:“这段时间……你还好吧,” “还好,谢谢关心,”金玲玲的语气依然冰冷,只是这种冰冷有一种做作的感觉,会让人觉得并非出自她的真心, 只有金玲玲自己才知道,为了保持这种刻意的冰冷,需要忍受怎样的煎熬, 她忍住不问庞劲东的近况,只能暗中关注果敢战争的一切消息,试图从中找到与庞劲东有关的, 她不需要亲身经历,也能够想象到弹雨纷飞的战场会有多么的危险,但她无能为力,只能默默的祈祷上苍能够保佑庞劲东安然无恙, 庞劲东并不知道,自己在MD的这段时间,金玲玲差点就同时信仰多种宗教, 无论太上老君、佛祖、耶稣还是真主,只要能够让庞劲东平安回來,金玲玲就会立即皈依和信仰, 现在庞劲东果然平安归來了,金玲玲却不知道到底是哪尊神发挥了作用, 庞劲东咬了咬嘴唇,只好忍住不再关心金玲玲,转而问道:“即便你不给我打电话,我也会和你联系的,因为我与金振宇将军的见面,还需要你安排一下,” “你稍等一下,”金玲玲说罢,电话那边传來了一阵静默,过了许久,金玲玲才重新接起电话:“我爷爷今天沒有时间,如果你方便的话,明天上午九点过來一下,” 迎着纷飞的白雪,庞劲东离开战场回到了祖国,现在迎着同样纷飞的白雪,庞劲东又赶赴另外一个战场, 这个战场很特殊,尽管沒有硝烟,却能够影响百万人的未來, 按照金玲玲留下的一个地址,在第二天九点钟,庞劲东准时來到了一座普通的四合院, 这间四合院位于一条普通的小巷,两侧都是青灰色的砖墙,间或点缀着几扇黑色的大门, 普通的小巷、普通的四合院,却有不普通的地方,说明住在这里的都不是普通人, 这里经常会出入一些高级轿车,这些轿车有着一些共同点,,颜色以黑色或灰色居多,两侧的车窗不贴反光膜,而是挂着浅色的帘子, 小巷的行人很少,间或出现几个,必定是在慢悠悠的闲逛,腋下夹着一卷报纸或者杂志, 与这种悠闲毫不搭配的是,这些行人的目光十分锐利,警惕的四处扫视着,丝毫不像行人,倒更像保镖, 庞劲东刚走入这条小巷,就发觉自己被人监视了,不由得在心中冷冷一笑, 即便沒有多年雇佣兵生活养成的高度警惕性,只需要有足够敏锐的观察力,也能很明白的看出这些人的身份, 金振宇家的门前连半个人影都沒有,但当庞劲东站到门前的时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三四个人,将庞劲东团团围在正当中, 其中一个为首者,警惕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庞劲东,然后问:“你有什么事,” 庞劲东微微一笑,回答对方:“我來见金将军,已经约好了的,” 听到庞劲东说出“金将军”三个字,对方的语气有些缓和了:“您怎么称呼,” “庞劲东,” 对方点点头:“稍等,” 为首的人说罢,就闪身进了门,留下几个同伴,仍然警惕的注视着庞劲东, 过了大约五分钟的时间,为首的人出來了,对庞劲东很恭敬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金将军在书房等你,” 庞劲东跟在这个人的后面进了四合院,院子里面中了许多花花草草,其中有很多的菊花, 偶见两个穿着绿色制服的人穿梭其间,像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整栋院子古朴雅致,与其他普通的四合院并无区别,不过当庞劲东被带到正房,不一样的地方就显示出來了, 屋子里面的装修虽然称不上奢华,却十分大气,各种现代化的设施一应俱全, 随处可见的各种纪念品,多数跟军队有关,说明了这里主人的身份, 庞劲东很快被带到了书房里,其实所谓的书房并沒有多少书,最多的仍然是各种各样的军旅留念和字画,这些字画无一例外都是以革命为主題的, 在正当中的一张宽大写字台后,坐着一位两鬓斑白、神态威严的老人, 他穿着一身灰绿色的军装,正靠在藤椅上看着一本书,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似乎沒有注意到庞劲东走了进來, 带庞劲东进來的人低低的唤了一声:“将军……” 金振宇放下书看了看庞劲东,然后摆了摆手,那个人立即知趣的退了出去, 整间书房里面只有庞劲东和金振宇两个人,庞劲东很希望金玲玲会在场,却沒看到, 庞劲东隐隐有些失望,说起來,这倒是情理之中的,因为金玲玲不适合出现在这种场合,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六十八章 隐私问题 金振宇指了指写字台前的一张椅子,只说了一个字:“坐,” “谢谢,”庞劲东对面而坐,毕恭毕敬的说道:“金将军,久仰大名,” 金振宇重重的哼了一声,语气如同外面的天气一样冰冷:“我最讨厌年轻人虚而不实,你听说过我的什么事情,就奢谈‘久仰’二字,” 说罢,金振宇的面庞上笼罩了一层寒霜,目光直刺庞劲东的双眼,似乎要透过这两扇心灵的窗户,窥视到庞劲东的内心世界, 这间书房十分的宽大,两个人坐在正当中,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 金振宇的这一声“哼”,回荡在书房里面,久久沒有散去,让庞劲东更感尴尬, 对于金振宇可能会怎样对待自己,庞劲东设想过各种可能性,也料想到金振宇会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庞劲东耸了耸肩膀:“我对金将军并非一无所知,” “哦,”金振宇一挑眉头,奇怪的问:“说來听听,你对我都有些什么了解,” “金将军出身与军旅世家,也是革命世家,父辈是老一代的革命英雄……”庞劲东笑了笑,侃侃而谈起來:“金将军本人青年时就加入了军队,今天已经晋升上将,中央军委副主席,不过真正让金将军扬名海内外的,倒不是显赫的军衔和职位,而是对越战争中一场漂亮的突袭,当时我军受阻于谅山天堑,金将军亲自率领所属部队,在沒有任何火力掩护的情况下,趁夜色摸上山,悄无声息的敲掉了越军所有的火力据点,为我军攻克谅山立下了汗马功劳……” 金振宇一边听着,一边微微颔首,很满意庞劲东留给自己的第一印象, 他作为现役高级将领,身世背景和履历资料虽然不是全部保密,但外界也很难获知详情, 此时,庞劲东能如数家珍的说出这些,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此前做过充分了解, 这说明庞劲东非常重视这次见面,让金振宇还算满意,微微点了点头:“看來我是错怪你了,” “哪里,”庞劲东微微一笑,不卑不亢的说:“金将军见教的是,我今后一定引以为戒……跟人见面不要先套近乎,” “你小子挺会说话吗,”金振宇淡然的笑了,让屋子里的气氛多少有些缓和下來:“恭维着的同时,还挖苦我一下,” 很快的,金振宇又抛出的一个问題,让气氛很快再度紧张起來:“我对你做过充分了解,似乎你的个人生活很糊涂,” 庞劲东厚着脸皮问:“是说我生活规律混乱吗,” 金振宇似笑非笑的摇摇头:“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我关心的,不是你每天早晨几点钟起床,晚上几点钟睡觉……我真正想要知道的是你为什么同时与多个女性保持着关系,” “我们都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金振宇根本不给庞劲东机会解释,而是继续说了下去:“而且这些女人的身份和背景各异,有你以前打工的同事,现在是你的秘书;有你当雇佣兵的战友;有來历不明的两个东瀛人;甚至还有黑社会的老大……看來你交游实在够广泛的,你说都是普通朋友,只不过嘛,普通朋友会搬到你家里住,” 听到金振宇的这些话,庞劲东并沒有感到难堪,而是颇为无奈, 金振宇说出的这些人,庞劲东马上就能和自己生活中的女人对上号, 除了金玲玲和吕菁之外,金振宇几乎把所有人都说出來了,这证明金振宇把自己调查的足够彻底, 庞劲东预料到金振宇肯定要和自己谈些私事,因为他十分宠爱金玲玲这个孙女,而自己又和金玲玲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但庞劲东还是沒有想到,一开始金振宇便把这些提了出來,而庞劲东最反感的就是别人过度“关心”自己的生活, 庞劲东的心里有些冒火了,可不能丝毫有所流露,毕竟自己有求于金振宇,更何况自己对不起金玲玲, 于是庞劲东只能耐着性子回答:“如果朋友出现一些状况,我是很乐于让他们暂时到家里住一段时间,这跟性别无关,男性朋友來了也一样招待,” 金振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好像你家里曾经住进去一个黑人,” 很显然,金振宇说的是巴尼,庞劲东点点头:“金将军不会认为我打算出柜吧,” 金振宇哪里懂网络流行语,一怔:“什么出柜,你是说出轨吗,” 苍浩直接解释道:“‘出柜’的意思就是以后不喜欢异性了,只跟同性搞破鞋,” “你的措辞……太难听了,”金振宇轻声咳嗽了一下,就此改换了话題:“你知道我找你來有什么事吗,” “本來知道……”庞劲东摇了摇头,苦笑着说:“现在又不知道了,” “我是一个军人,不喜欢兜弯子,所以咱们可以开门见山的谈……”金振宇又喝了一口茶,缓缓的对庞劲东说:“我找你來,是因为你是一个能够为国家做出贡献的人,所以……”金振宇拖着长音,着重强调道:“你不要让我失望,” 事实上,庞劲东对金振宇仍然缺乏足够的了解,打听过他的履历,但不清楚他的立场和观点, 金振宇在军中究竟是鹰派还是鸽派,对果敢战争持有怎样的态度,这些都是庞劲东想要弄清楚的, 庞劲东思索了片刻,告诉金振宇:“我很高兴,金将军能够对我有这样一个评价,同时更希望我所做的完全符合国家利益,” 金振宇意味深长的一笑:“希望我们之间沒有分歧,” 庞劲东点点头:“那么,在谈过我的隐私问題之后,我想我们之间的谈话可以步入正題了,” “好,不过,我必须指出一点……”金振宇也点了点头,然后说:“我对你有一个失望的地方,” 庞劲东尽管心中一惊,但是表面上仍然很镇定:“什么地方,” 庞劲东原本以为,金振宇肯定是在和自己讨论果敢战争,却沒想到金振宇对另外一件事更感兴趣:“我知道你与M国总统候选人有紧密的关系,我本來可以利用这一层关系为自己的祖国做更多贡献,” “我的能力实在有限……首先、我与安德森之间只是私交关系,我在M国政府沒有担任任何职务;其次、在涉及M国国家利益的问題上,我不相信自己作为一个Z国人,会对安德森有太大的影响力;再次、基于我对安德森的了解,我不认为他会是一个出卖自己国家利益的人,”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金振宇缓缓的摆了摆手,告诉庞劲东:“我们追求的是双方共赢,去做一些符合双方共同利益的事,并不是要剥夺别人的利益來满足我们自己,” “我能听出來,其实金将军话里有话……”庞劲东摇了摇头,斩钉截铁的说:“在这个世界上,无论是人与人之间,还是国家与国家之间,有很多你死我活的争夺,国际关系确实可以共赢,但关键在于是否触动了人家的根本利益,” 金振宇无意识的乜斜了一眼身侧,然后缓缓的问:“为什么这样说呢,” “M国要做唯一的超级大国,想要做世界的领导者,这是它的关键利益所在,为此M国绝对不会允许有人对自己构成挑战,为此不择手段,甚至卑鄙下流……”耸耸肩膀,庞劲东直言不讳的道:“但我相信一个由M国主导的国际秩序还是好过其他,否则谁能靠得住,疯狂的老毛子,还是米饭肉汤都吃不上的北高丽,一筐烂柿子,挑來挑去,好像也就M国还算不错,” “那么我们呢,也做不得老大,” “我们现在沒有能力挑战M国的秩序,”深吸了一口气,庞劲东缓缓说道:“我们是人类古典文明的典范,M国是人类现代文明的巅峰,两者之间有合作也有竞争,但如果我们触及了M国的根本利益,真的发生了你死我活的争斗,我们不是对手,” 金振宇非常不满:“你对自己的国家这么沒有信心,” “当然不是,”庞劲东摇摇头,回答说:“我只是希望将军你能明白,其实我们华夏人……真的不像自己想的那样聪明,” 金振宇勃然大怒:“你到底想说什么,” “将军,每天当你睁开眼睛到晚上入睡,所看到的和接触到的东西,有哪些是我们民族创造的呢,”耸耸肩膀,庞劲东无奈的说:“我们总说造纸术,除此之外呢,从电灯电话到电脑,从盖房子的钢筋混凝土到我们躺着的床垫,全都是西方人发明的,” 金振宇一时无语:“这……” “这些算是物质层面,再说精神层面,所有影响了人类文明的重大理论全部來自欧美,从国际政治秩序到金融市场的交易准则也都是人家确立的,”呵呵一笑,庞劲东很不屑的道:“我们有我们的长处,勤劳、坚韧、善良……但不足的地方也要承认,”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六十九章 国际准则 “就算我们再怎么不足,也不能屈居人下,”金振宇用力一挥手:“Z国、俄国和M国,三个最大的国家就是新的三国之争,必要有谁最后一统纷争天下,那么除了我们不能是其他人,” “如今,网上有一些业余政治学家,总是用《三国演义》去诠释,当前我们Z国跟俄国和M国之间的关系,这实在太可笑了,”庞劲东讥讽的笑了:“《三国演义》反应的是华夏封建王朝的家天下思想,今天的游戏规则是人家规定的,人家不看《三国演义》,” 金振宇盯着庞劲东,质问道:“你说我也是业余政治家,” “如今国内很多军人和民众,都做着开疆扩土的美梦,但一个合格的政治家不会,”庞劲东沒有正面回答,只是缓缓摇了摇头道:“其实,当年M国独立,就给了西方列强一个感悟,统治一片遥远的土地,所需要消耗的兵力、资源和精力非常庞大,而这片土地所带來的收益却可能得不偿失,所以,如今人家西方都靠做生意赚钱,谁呆着沒事去侵略别人,” “那么阿富汗战争呢,伊拉克战争呢,” “请问金将军,这两个国家的政权,是否应该被推翻,” “就算应该推翻,但M国也不是替天行道,而是建立了从属于自己的傀儡政府,” “这就是问題关键所在,”庞劲东一字一顿的道:“对于一个真正先进的国家,可以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其他国家政府,而不需要实行直接占领,所以,这个世界奉行的是金钱和政治战争,军事手段其实都在为此服务,不用担心M国大兵端着枪來踹自己家门,真正需要防备的是人家如何兵不血刃,卷走了你几代人积累的财富,” “金融战争当然比直接打仗要好,可我们不是要对付别人,而是防备别人侵略自己,” “咱们就拿第二次世界大战做例子,德国战败后,英伦实施直接占领后,当年就支付了八千万美元的费用,因为需要保证占领区内的德国人能正常生活,而同一年,英伦从德国拿到的战败赔款才两千万美元……”笑了笑,庞劲东缓缓说道:“结果就是英伦财政不堪重负,国内面包都开始配额了,而在战争最危险的时候,英伦也沒有这样匮乏过,” 金振宇皱起眉头:“继续说,” “所以,M国每打完一个国家也就撤出了去,让这个国家的人自己管理自己,还是那话,如今玩的都是金钱和政治,《三国演义》那套东西就别拿出來了,”说到这里,庞劲东有点不屑:“我们应该好好学学,建立卫星政权,而不是开疆扩土,” 金振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个……好像还真有点道理,” “回到我们刚才的话題,国与国之间是可以共赢的,如今沒人愿意打仗,如果金将军真的想让我促成合作,为这个世界带來和平安定,我当竭尽全力,但如果利用我跟安德森的关系去做点其他的……”庞劲东苦笑着摇了摇头:“就像我之前说过的,触动了人家的根本利益,结果必是你死我活,不想打仗也得打仗了,” 其实,金振宇还真存有这样的心思,依靠庞劲东的关系,逐步渗透瓦解M国政府, 但庞劲东一眼看出了他的真实想法,这一番分析下來,金振宇再次无语, 庞劲东摇了摇头:“M国就是这个世界的老大,我沒能力把人家从位子上拉下來,其他人也不行,” “那么我们就做万年的老二,” “学习别人,吸收长处,定可君临天下,”庞劲东说到这里,摇了摇头:“但不可强求,” 金振宇默然良久,含糊的说了一句:“或许吧……” “我认为,想要在外面做老大,首先要让自己家人过好日子,否则你当了老大,如果自己家里人不服你,比外界威胁更大,”庞劲东字字顿顿的问:“金将军以为如何,” 金振宇面部毫无表情,让人看不出來心里在想些什么:“你说这些是在批评我们吗,” “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其实……”默然了许久,金振宇无力的点点头:“你说的很在理,” “好了,金将军,我相信约见我的根本目的,既不是为了调查我的个人生活,也不是为了讨论安德森能否如愿当上M国的总统,这些话題全翻过吧,”庞劲东观察着金振宇的神色,试探着道:“你应该很关心果敢问題,” “就算是吧,”金振宇淡然一笑,手指一点庞劲东的胸口:“我们直接切入正題吧,你这个果敢共和军的副总司令,是否考虑过这场战争会对自己的祖国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我当然考虑过,但是这场战争终究是无法避免的,而且我认为这场战争是一件好事,” 金振宇双手放在桌子上,手指轻轻的敲点着桌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为什么说是好事,” “因为我们可以通过这场战争,建立一个独立的华人国家,就是我之前说过的卫星政权,” “看來你对这次谈话有充足准备,之前的分析是给主題做铺垫……”金振宇的手指仍然轻轻的敲着桌子,冷冷的问:“对于海外华人來说,或许这是好事,但是对国人自己來说呢,” “将军,我坚持认为,无论国人,还是海外华人,都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海外华人的利益,就是我们的根本利益之所在,”庞劲东叹了一口气,语气中除了感慨又多了一些悲怆:“我曾经听到这样的说法,那些海外华人去了其他国家,就是背弃了自己的祖国,所以根本就不值得去关心,哪怕他们遭到屠杀也是咎由自取,这种冷血的说法让我心寒,我坚持认为,如果有机会,说这种话的人恐怕会第一个移民,” 金振宇手指停住了敲点,双手平放在桌子上,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盯着庞劲东:“照你这么说,倒是应该鼓励大家都往国外发展了,假如有用的人才都走了,谁还來建设这个国家,” “我个人认为,不应该去推行狭隘的爱国观和民族主义情绪,而是应该用开放的胸襟來看待一切,一个人如果想要获得更好的生活,或者更大的个人发展空间而去了国外,其实是无可厚非的,”庞劲东非常认真的道:“真正重要的在于民族属性,尽管改换了国籍,不再做一个华夏人,他是否仍然认为自己是中华民族的一份子,” 金振宇在这些方面的确较为狭隘和守旧,但也能认同庞劲东的观点:“有道理……” “回顾历史,八年抗战期间,來自东南亚华人的巨额捐款,撑起当时国民政府的半壁河山,很多人更是直接回国参与抗战,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共和国上将叶飞,,菲律宾华侨,” 顿了顿,庞劲东颇为感慨的说:“反倒是最近几十年來的一些错误政策,让很多海外华人割裂了与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该反思吗,” 庞劲东说出的这些道理其实是很浅显的,但是很多人偏偏却沒有认识到,或者说不愿意去面对, 无从知道金振宇究竟怎样想,听到庞劲东的这番话,还是微微的点了点头,进一步问道:“具体到果敢地区的华人呢,”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果敢人不能算做华人,而是地地道道的华夏人,因为他们当中的很多人都保持着原來的国籍,只是不被我们国内所承认,还有更多的人,既丧失了原來的国籍,又沒有申请MD国籍,有的只是特区政府发的一张证件,事实上成了沒有国籍的黑户,”长叹了一口气,庞劲东非常感慨的道:“但尽管如此,几百年來,他们不忘自己的血统和桑梓之地,顶着各种压力坚持着我们民族的传统教育,即便是在MD政府大力打压和迫害的年代,仍然不屑的坚持着……” “有些人以为,海外华人非常富有,可以享受奢侈的生活,我倒是听说,实际情况不是这样简单,多数海外华人过着普通人一样的生活,不乏在贫困线上挣扎的,”金振宇有点无奈的道:“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用辛勤的劳动以换取微薄的收入,勉强糊口……” “可也就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还要时时担心人身安危,因为东南亚的所有国家都有反华传统,所有土著民族都敌视华人,”说到这里的时候,庞劲东想起了自己在长箐山时听到的一些往事,声音不由得有些哽咽了:“面对当地政府和土著的种种挑衅,华人唯一能做的是忍气吞声,一旦爆发冲突,当地政府必然偏袒甚至指使那些土著,对华人进行大规模的掠夺和屠杀,这就意味着辛苦积攒多年的财产会随之化作灰烬、妇女将会被轮|奸、孩子将会被活活摔死……” “有所耳闻,”金振宇沉重的点点头:“可你刚才还说,如今这世界沒人想打仗,”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七十章 第四条理由 “大规模战争很难爆发,但小规模冲突肯定存在,既然战争迫在眉睫,我们也不能怯战,”顿了顿,庞劲东一字一顿的道:“排华这种事,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很幸运的是,在MD要乐观一些,因为华人懂得起來反抗,” “你的意思是说……”金振宇拖着长音,一边思考着,一边问庞劲东:“果敢战争爆发的原因,正是因为MD政府对华人进行迫害,而华人加以反抗才引发的,” “是的,金将军,我很难用具体的语言向你讲述,只有切身实地的在那个环境中生活一段时间才能明白……”庞劲东用力点点头,用近乎哀婉的口气说:“我在这里只能希望您和我们的政府,能够给予他们必要的支持,支持他们的同时也是在支持我们自己,” 但凡是有一点热血的人,只要听到庞劲东的这番讲述,都会为之动容, 不过,金振宇终究是一个很务实的人,而且务实得近乎于冷酷:“从民族感情角度來说,我们的确应该帮助果敢人,但是你要知道,国家政治是很现实的事情,不能被感情所左右,如果想让我们援助果敢人的斗争,你说的这些现实正在发生的、和历史上曾经发生过的事情,都不能构成强力有的支持,” “那好,我就从最现实的国家政治角度分析一下,我们为什么应该援助果敢人,”庞劲东点点头,恢复了平静,理智的分析道:“第一、从战略形式上來看,MD是我们国家的南大门,也是敌对势力的战略包围圈上一个缺口,如果华人可以建立自己的国家,意味着我们多了一道屏障……” 沒等庞劲东说出第二条,金振宇就打断了话语,提出了他的反对意见:“你应该知道,我们现在与MD的关系非常好,这个国家在事实上已经是我们的屏障,而且支持果敢人的独立,必然将会让我们与MD政府彻底决裂,与此同时,我们还无法知道这个新兴的华人政权是否会站到我们这一边,” “将军请恕我直言,我认为您的观点是站不住脚的,一个华人政权比做为外族的MD政府更加可靠,而且这个政府是我们一手扶持起來的,完全可以根据我们的需要加以改造,所以忠诚度是不需要怀疑的,此外,国与国之间的关系是不断变化的,现在的MD政府虽然是亲华的,但是谁敢保证以后的MD政府不会反华,何况他们的亲华不是出于对我们的天然认同感,而是用我们的付出换來的,M国一直念念不忘在MD扶持傀儡政权,尽管现阶段我们还可以防住,但就如俗话所说的‘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一旦被M国钻了空子,我们悔之晚矣,” 金振宇沒有表态,而是问道:“第二条理由呢,” “支援果敢人的第二条理由是,如果果敢地区可以独立,将会对东南亚地区、乃至全世界的华人产生示范效应,从低程度上而言,见识了华人的气节、勇敢和毅力,今后其他国家政府对待华人的态度就会好很多,从高程度上而言,如果这个世界上能够再出现两到三个华人政权,那么我国的外交形式将会乐观许多,” “这个是毋庸置疑的,”金振宇微微点了点头,又问:“还有第三条理由吗,” “第三条理由是有关经济的,由M国的次级贷所引发的金融风暴越演越烈,大有发展成为一场全球危机的趋势,我国在这场风暴中很难独善其身,迟早要受到波及,因为这些年來我们的发展主要是依靠制造业的出口和大量的基础建设所拉动的,我们的出口对象由于受经济危机的影响,市场已经开始不断萎缩,对我们的产品需求必然越來越小,为了维持高增长并躲过经济危机,我们就只能全力拉动内需,继续加大基础建设,但是基础设施建设是有瓶颈的,而且单纯依靠这个方法,容易造成经济畸形发展,恰逢其时的是,一个新兴的国家刚好会给我们提供机会,” 所谓“术业有专攻”,金振宇是一个非常出色的军人,在军事领域的造诣是庞劲东有所不及的,知识面却沒有庞劲东这样广博,对经济完完全全的一窍不通, 他被庞劲东的这一番话说得云山雾罩,不过他自己不明白不要紧,重要的是躲在旁边的一个人能明白, 因此他急忙问道:“什么样的机会,” “果敢地区非常落后,缺乏必要的基础设施,这就给了国内企业以机会;沒有现代化工业,这就给了国内企业出口产品的市场;缺乏足够的资金,这就给了国内的大量居民存款和外汇储备以投资的渠道;果敢地区的建设需要大量的人才,而自身又缺乏这些人才,这就给国内创造了大量的就业机会……在正常情况下,普通国家根本不会对我们这样彻底放开,但是一个由我们亲手扶持起來的华人国家却可以,慢慢的,我们彼此之间就会形成一个利益共同体,实现共同繁荣,类似的事情在历史上不是沒有先例,二战结束后,M国施行的旨在复兴欧洲的马歇尔计划,就是M国经济得到腾飞的一个重要助力,而且由于我们与果敢人同属于一个民族、一种文化,所以我们内部之间还是可以共赢的,” 对于这些自己所不了解的事情,金振宇不予置评,见庞劲东说罢便问道:“你还有第四条理由吗,” “有,”庞劲东点点头,很高兴金振宇给自己机会说出所有的话,情绪因之变得高亢起來:“一个新兴的华人国家必须要以华人为主体,但是在未來的国家当中,果敢人现在的数量根本无法占到优势,解决这个问題的唯一出路就是从国内大量移民,而国内大量输出移民,既减少了人口压力,又缓解了就业难題,简直就是一举多得的事情,” 在表面上,金振宇仍然不动声色:“你还有其他理由吗,” “最重要的理由就是这四条了,因为已经涵盖了几个最重要的方面,”庞劲东目光深邃,看着金振宇,缓缓的说:“其他的当然还有,如果金将军愿意听取,我可以不停的说下去,” “沒必要了,”金振宇摆摆手,告诉庞劲东:“如果决定支持果敢人,你说的这几条理由确实已经足够了;如果决定不支持果敢人,你再说一千条也沒用,” “将军……”庞劲东满怀着热血,颇为动情的对金振宇说:“我知道,您把我叫到这里來,可能就是为了和我谈论果敢问題,而且在此之前,您的心里已经有了看法,无论这种看法究竟如何,都请您仔细考虑一下我说的话,” 金振宇仍然沒有发表意见,转而问道:“你在MD呆了一段时间,对这个国家和那里的人怎么看,” “简单地说,无论是MD人,还是我们周边的其他任何一个民族,全都具有这样一个共同点,,你不艹他妈,他就不知道你是他爹,” 庞劲东的这句话是顺口说出的,实在是并非有意,听到金振宇的这个问題的时候,庞劲东就想起了MD政府军在果敢战争中的一些转变, 战争初期,MD政府军在滚弄地区大肆烧杀抢掠,但是当连连受挫于果敢共和军之后,就立即收敛了许多,更沒有把对华人的迫害延伸到其他地区, 因此庞劲东是将自己的真实所感采用了粗俗的表达方式,话刚一出口就察觉到自己过于粗俗,不禁有些窘迫, 金振宇本就自认是一个粗人,不习惯斯文风雅的谈话,对此反而毫不介意,立时哈哈大笑起來, 庞劲东见状也随之无奈的笑了,书房里充满了笑声,然而正是在这个时候,庞劲东猛然察觉到,发出笑声的是三个人, 也就是说,书房里还有一个人,尽管笑声非常轻微,可还是被庞劲东捕捉到了, 第三个人的笑声來自金振宇身旁的一扇屏风,这屏风十分的高大,距离墙有一段距离,藏身三五个人都不成问題, 一霎那间,庞劲东猛然明白了,金振宇为何总是斜睨身侧,正是因为有这个人的存在, 庞劲东无从知道这个人的身份,更不知道金振宇这种安排的用意,于是便装作什么都沒有发现, 金振宇笑罢,摆了摆手:“话糙理不糙,继续说,” “我还能够说的,只有对刚才的话做出总结了,那就是无论从哪个方面衡量,都应该援助果敢人,对果敢地区的援助,同时也是打破我们现在面临的外交困境、转变周边战略形势的一个契机,” “道理虽然如此,但是你也要明白,我们一直奉行不干涉他国内政的外交政策,和防御型的国防战略,”叹了一口气,金振宇继续说:“如果援助果敢人,就意味着我们要放弃以此换取的和平,” 庞劲东一听这话顿时有些忍不住了,因为说來说去只是徒劳的废了许多口水,金振宇竟然将问題引回最初,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七十一章 第三个人 庞劲东豁然站起,颇为激动的对金振宇说:“将军,以忍让换取的和平永远只是暂时的,在我们有足够能力歼灭对手的时候,如果动了妇人之仁,结果将是给我们召來更大的灾难,我们对敌人仁慈,敌人却不会对我们仁慈,所以我们万万不能做宋襄公啊,” “年轻人,看问題不要太极端,更不要急功近利,而是要把目光放的长远一些……”金振宇说到这里的时候,表情平静得近乎呆板,刚才微微流露出的一点情绪全部不见,换上了一副公事公办的腔调, 庞劲东最讨厌的一样东西就是各类官僚作风,在來到这里之前,庞劲东就担心金振宇会打官腔, 比较幸运的是,或许是因为军人出身的缘故,一番交谈下來,金振宇并沒有表现出这种让人反感的作风, 然而此时此刻,金振宇却莫名其妙的打上了官腔,这让刚刚见到一线希望的庞劲东变得更加激动起來,甚至忘记考虑金振宇为什么会突然之间有这样的转变:“将军,在我们的国家,很多历史经常是不断的重复上演,可是我们始终沒有能真正汲取教训,结果导致亡国灭种的危机一次又一次的落到我们的头上,今天,在果敢,我们有能力改变这种历史的循环,” “我曾经听一个教授讲座,谈到‘四大文明古国’这个说法是华夏人自己搞出來的……”金振宇看着庞劲东的目光,突然之间变得深邃起來,语气尽管仍然充斥着官僚主义的刻板和机械,却似乎带上了一些其他的东西:“国际史学界公认的古文明发源地实际上上有五个,也就是华夏、古希腊、古埃及、古巴比伦和古印度,西方人对华夏文明最钦佩的地方并不是其他,而是几千年过去了,其他四个古文明发源地都灰飞烟灭了,而只有华夏仍然延续着,” “所以说,几千年來,我们在对外关系上犯了许多错误,或者错了却沒有汲取教训……”深吸了一口气,庞劲东缓缓说道:“但到了今天,我们的民族和我们的国家还能继续存在,说明我们有自己的长处,但为什么有近代百年屈辱史,指责别人侵略的同时,我们自己是不是有毛病,” 金振宇叹了一口气:“你的初衷是好的,但是正如我刚才说过的一样,过于极端,也急功近利了一些,” “那么我可以给您进一步补充,我们的民族和国家曾经与世界历史上的所有强国交过手,有的是小规模,有的是大规模;有的是我们赢了,有的是我们输了;但是无论如何,其中的无数强国都被历史的尘埃湮灭之后,只有我们华夏人还在这里,虽然朝代更迭了许多,政府换了无数,但是这片土地仍然叫做华夏,生活在这里的人仍然是华夏人,我们就这样顽强的站立在这里,从來都沒有人或事可以撼动我们的坚强,”在一刹那间,庞劲东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民族感情,完完全全的被释放了出來:“但是,我们本來可以做得更好,” “做得更好……”金振宇机械式的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让人弄不清楚他究竟是在提出问題,还是在内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见解, “我们当然可以做得更好,虽然历史不存在假设,但是我们还是不妨假设一下,以说明我们为什么需要汲取过去的教训,”庞劲东深吸了一口气,饱含着深情,同时又有无限惆怅的说:“仅以明代为例,面对北方强虏,所做的事情只是把长城修的更高更长,躲在后面做着被动的防御,纵观当时北方各国各民族,无论科技、经济还是军事水平,都要远远落后于大明,如果当时大明有决心以百万雄师横扫塞北,想來偌大的蒙古草原乃至整个西伯利亚地区,也不过就是中华民族纵马游玩之后花园,又何须明皇迁都北京,以天子之尊守国门呢,更不会有后來沙俄的迅猛扩张,对我领土的鲸吞蚕食……” 金振宇点点头:“继续说,” “同样是这个明朝,万历朝鲜之役大败气势正盛的日军,然而却满足于维持现状和虚伪的议和,这个岛国的狼子野心其实当时便已昭然若揭,若大明王朝有决心和气魄,倾尽全国之力,组七十万海陆大军直捣东瀛本土,即便不把东瀛列岛并入我们的版图,只需荡平四国九州,就不会有后來清朝的甲午惨败,甚至可能连八年抗战都可以省却了,然而大明王朝徒有一百多万军队,却固步自封于长城之内,徒有郑和称雄于全世界的庞大舰队,却不思进取海外扩展中华民族的生存空间,后期反而不许片板出海,加之政治昏聩,官员糜烂,最终招致亡国之祸,” 如果金振宇对历史和史学有些许了解,就会知道关于明朝的种种,往往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不过庞劲东的这一番话,道理倒还沒有错,让金振宇也不免随之感慨起來:“这种‘如果’实在太多了,如果当年我们对这些如果都做出了正确选择,哪里还会有近代的百年屈辱史……” “将军,不是我危言耸听,如果我们不能改变祸害了我们几百年的防御式思维,屈辱恐怕还将再次降临到我们的头上,”庞劲东双手拄着书案,居高临下的看着金振宇,胸中燃起一股豪情:“我们的历史并非从來如此,只是最近几百年才变得如此怯懦不堪,每当我们回顾历史,总是要提起‘唐皇汉武’,现在我们已经有了唐皇的文治,缺乏的正是汉武的武功,什么时候我们可以把‘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这句话重新挂在东交民巷,什么时候我们就可以真正的称雄于世界民族之林,” 金振宇站起身來,背着双手,紧紧地锁着眉头,在书房里來回的踱起步來,庞劲东的目光始终落在他的身上,片刻不曾离开, 过了许久之后,金振宇回到书案前,面对庞劲东而站,慨然问道:“想要改变一切,就应该从果敢做起吗,” “不错,将军,主动出击,功在海外,一切就从果敢地区做起,” 金振宇不再说话,又是一阵沉默,而且是压得人喘不过气來的沉默,庞劲东紧张的等待着金振宇做出决定,而金振宇的这个决定,直接影响到了果敢地区的数十万炎黄同胞, 此时此刻对于庞劲东而言,每一秒钟都有一年,甚至于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不知道过了多久,金振宇的眉头舒展开來,缓缓的坐回到了椅子上,然后对庞劲东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 “将军……”看到金振宇的这种态度,庞劲东急忙问:“您这是在拒绝我吗,” 金振宇既沒有承认,也沒有否认,只是把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你先回去吧,” “将军……”当庞劲东这一次喊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声音变得沙哑哽咽,双眼也变得模糊起來, 无论看任何东西,都会被眼睛里面的液体弄得朦胧懵懂,甚至还有些扭曲,这是因为庞劲东的心完全被绝望占据了, 庞劲东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來,忍受着心中莫大的痛苦,对金振宇说:“我期盼这一次会谈已经很久了,我带着数十万果敢人的希望而來,您不能让我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回去……” 想起离开长箐山时许下的诺言,如果不能够争取到祖国的支持,就绝对不会活着离开这里,庞劲东默默的告诉自己:“男人一定要遵守诺言,” 心里打定了这样的主意之后,庞劲东只等着金振宇说出一个“不”字,就会立时在自尽, 尽管庞劲东怀有对生的无比眷恋,尽管根本不愿意离开这个世界,但必须遵守自己的承诺,以此震动这些官僚,换取祖国人民的支持, 尽管,自己死在这里的事,可能根本就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金振宇注意到了庞劲东的激动情绪,用极为低沉的声音说:“我又沒有拒绝你……” 庞劲东闭起双眼,静默了一会之后,才张开双眼直视着金振宇说:“可是您也沒有答应,” “我只是中央军委副主席,不是某个极权国家的独裁者,” “所以我才希望您能够在高层发挥作用,说服其他人一起來支持我们,就算无法争取所有人的支持,无法以政府的层面來行动,相信以您的影响力……” 金振宇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摆摆手打断庞劲东的话,第三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你先回去吧,” 直到这个时候,庞劲东才注意到金振宇的目光很复杂,似乎像是想要向自己使眼色, 联想起屏风后面躲着的那个人,庞劲东猛然之间明白了什么:“既然这样,我先告辞了,” “等等,”金振宇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了庞劲东:“走之前先看看这个,是刚刚得到的新闻,还沒有发布在媒体上的,”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七十二章 秦庭之哭 庞劲东大致扫了一眼,发现上面的内容是M国总统大选已经揭晓,安德森以绝对优势当选,揭晓的时间大致就是自己面见金振宇的时候, 比较耐人寻味的是,安德森成为总统之后发表的第一个声明,竟然是谴责MD政府迫害国内少数民族,惨无人道的践踏人权,破坏了中南半岛地区的和平, 安德森的当选让庞劲东感到一些欣慰,因为作为自己的一个朋友,庞劲东很希望他能够实现自己毕生的夙愿, 但这个声明对果敢战争來说,到底会产生什么影响,却是很难说的事情, 庞劲东离开金振宇的书房之后,一个男人悠然从屏风后踱步而出,他穿着一身笔挺的深灰色西装,皮鞋擦得锃亮,一尘不染, 这个男人的实际年纪只比金振宇小几岁,但却有着一头乌黑的头发,这让他看起來要比两鬓斑白的金振宇年轻许多, 他的鼻梁上驾着一副近视镜,款型显得有些秀气,配合身上散发的儒雅气质,让他显得很像一个学者, 金振宇一见这个人,立即站直了身体,毕恭毕敬的问:“您都听到了,” “都听到了,听得很清楚……”这个男人说着,摘下眼镜,用手指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 金振宇的眼角中其实也有一丝泪花,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揩去,同时感叹道:“这小子的口才真不错,” “口才好只能当一个成功的说客,却不能成为支撑社稷的栋梁,”这个男人说罢,坐到了金振宇的位子上, 金振宇则依然笔挺站立在这个男人的身旁,不失时机的称赞道:“我看这小子的才干也是足够的,” 对金振宇给庞劲东的评价,这个男人沒有表示赞同或者反对,而是问:“你是从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的,” 金振宇把金玲玲视若掌上明珠,可以说是捧在手上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为了保证金玲玲的幸福和安全,金振宇在暗中做了许多工作,而且金玲玲对此一无所知, 因此当庞劲东出现在金玲玲生活中,并逐渐成为一个重要角色之后,也就意味着出现在了金振宇的视野里, 开始的时候,金振宇只把庞劲东当作一个普通小男生,因为察觉到金玲玲似乎很喜欢庞劲东,因此他就对庞劲东的背景进行了一番调查, 然而,不调查则已,刚一调查就发觉到庞劲东有着不同寻常的过去,随着调查的不断深入,庞劲东的很多事都呈现在了金振宇的面前, 在获知了这些之后,金振宇敏锐的意识到,庞劲东这个人已经不仅仅是自己家庭内部的事,而是可能会对整个国家有着重要意义, 正是基于这种考虑,金振宇找了一个合适的机会,将庞劲东汇报给了这个男人, 就在这之后不久,果敢战争全面爆发,庞劲东的身影活跃其间, 在这种情况下,金振宇和这个男人都认为有必要与庞劲东正面接触一次,根据这次接触的结果,确定国家对中南半岛的战略措施,当然也为了确定庞劲东其人是否有充分培养的价值, 不过金振宇从沒解释自己怎样知道庞劲东这个人,既然这个男人此时问起,金振宇索性也就说了出來, 听完金振宇的介绍,这个男人高兴的笑了:“老金啊,沒想到,这个庞劲东竟然是你的准孙女婿呢,什么时候喝喜酒,可以要通知我一声,” “哎,我这孙女和庞劲东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实在是摸不准,我呢,也不打算掺和进去,年轻人的事,还是由他们去吧,”顿了顿,金振宇继续说:“关于庞劲东这个人,现在对于我们來说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 金振宇说到这里就打住了,但这个男人很清楚的明白金振宇的意思,只不过沒有作出明确表态:“年轻人,性子冲了点,但不能说道理有错,” “那么……”金振宇试探着问:“您的意思是……” “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这个男人把话说到这里,立即想起了上世纪末东南亚地区的一次事件,一股悲愤之情立即用上了心头, 一个让所有人感到悲哀的事实是,当历史重复上演,这个古老的民族却沒有力量再次喊出这句话,只能安于发表几个声明和抗议, 所有人都对这种软弱感到困惑,只有这个男人及其同僚们才知道,在那个时候,他们的内心是多么的痛苦, 说着话,这个男人一拳恨恨地捶在了书案上,平静的脸膛因为激动而涨红了, 此时此刻在这间书房里沒有其他人,所以他才能够毫无顾忌的,将自己内心的真实情感流露出來, 其实这种痛苦也是历史的重复, 半个多世纪前的无数个夜晚里,一个头顶光光的男人面对日军的节节进攻,听着举国对其“不抵抗”的抨击,只能将这种痛苦记录在日记当中, 金振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次试探着道:“这么说來,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我们都应该支持果敢人,” 这个男人沒有立即答话,而是思索了良久之后,突然告诉金振宇:“话虽如此,但是,庞劲东还是急功近利了一些,不谙韬光养晦的真谛……” “我……不太明白,” “你应该知道,这个战略的制定是基于三个因素:一是国际上以和平和发展为两大主題,很难再会发生大规模战争,因为大国都有了核武器,具备毁灭对方的力量,所以不可能随便发动战争;二是在经过几十年的战争准备后,经济发展已经严重滞后,既然已经很难打仗,就要全力发展经济民生,不仅要有硬实力,更要具备软实力;三是由于建国后和西方国家一直搞对抗,使得我们一直沒摆脱被封锁的局面,只有和气的与西方国家接触,才能树立良好的国际形象,使人家消除戒备心理和我们交往,” “还有呢,” “还有就是,我们作为大国,一言一行都有无数眼睛在盯着,我们能不谨言慎行吗,,”顿了顿,那个男人又道:“就说‘虽远必诛’的强汉,不是从一开始就雄霸东亚,正相反的,由于秦末连年的内战,立国之初国力衰微,连刘邦上朝想找四匹毛色相同的马拉车都无法办到,因此面对强大的匈奴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金振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点点头:“是啊……” “吕雉当上了太后之后,匈奴单于写信來侮辱,那位素來飞扬跋扈吕太后都只能小心的说些好话,在这种情况下,文景两朝隐忍不发,全力发展经济,同时在暗地里做军事准备,”深吸了一口气,这个男人自豪的道:“结果用了几十年的时间,汉朝元气大增,国库里的钱堆积如山,因为长时间不用,连串钱的绳子都腐烂了,仅养在长安官厩的好马就有上万匹,政治军队由步兵向骑兵转化,兵器由铜铁向合金钢转化……其实‘虽远必诛’靠的就是这种国力的积累,” 金振宇叹了一口气:“您知道,我对历史是外行,” 那个男人略有不满的问:“我都解释这么详细了,那么你还想不通吗,” “恐怕不是我想不通,而是白高兴一场,”鼓了鼓劲,金振宇继续说了下去:“本來我挺高兴要有所作为,可你这一个‘但是’,让我心凉了半截,” 这个男人看了看金振宇,目光变得让人不可琢磨,沒有再说什么, “反正我觉得……”金振宇若有所思的说道:“庞劲东说的对,现在是我们主动出击的时候了……功在海外,” 再说庞劲东, 尽管不知道前景如何,走出金振宇书房的时候,庞劲东的心情还是轻松了不少, 这是一次很奇妙的会谈,说不清楚是官方会谈,还是私人会谈,只能说各占一半,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会谈才由金振宇出面,而不是躲在屏风后的那个男人, 庞劲东本來打算是代表果敢人,与Z国政府进行会谈,自始至终却一直说“我们国家”,俨然是完完全全的站到了Z国的立场上, 这种立场上的认可,让庞劲东对金振宇可能做出的决定,多少感到乐观, 只是金振宇始终沒有提起金玲玲,这让庞劲东隐隐的有些失望, 离开金振宇的书房之后,庞劲东去了帝国控股集团研究中心,既然自己关心的人沒有消息,庞劲东决定看看自己关心的事取得了什么进展, 庞劲东到达研究中心的时候刚好碰到了程鹤初,这并不是因为凑巧,程鹤初这段时间经常來集团研究中心,有的时候甚至一呆就是一整天, 程鹤初的目的自然是为了DDX,对于这艘足以睥睨全球海军的军舰,庞劲东与程鹤初之间有一个默契,那就是程鹤初尽全力帮助庞劲东研制建造DDX,同时也从庞劲东提供的设计蓝图和技术资料中大量汲取有用的东西,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七十三章 韬光养晦 庞劲东本來以为程鹤初一见到自己,肯定会谈谈果敢战争,或许可能还会对自己问长问短, 可程鹤初并沒有这样做,只是微微一笑,对庞劲东轻声说了一句:“平安回來就好,” 程鹤初的这句话倒是激发了庞劲东的感慨:“我现在最关心的不是个人安危…….” “呵呵,”程鹤初笑了笑,淡淡的说:“老夫不揣冒昧的猜测一下,你这次回国应该是肩负了重任吧……” 由于程鹤初在国内的地位,还有与金振宇的个人私交,因此庞劲东并沒有打算隐瞒他:“我刚刚从金将军那里回來……” “哦……”程鹤初点点头,又问:“结果如何呢,”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不无遗憾的说:“沒有给我明确的答案,我想他可能需要考虑一段时间吧,也需要向他的上级进行汇报,然后分析研究,” 程鹤初的目光无意识的看向远处,变得十分深邃,显见是在沉思,过了许久之后,程鹤初若有所思的说:“如果老夫所料不差,咱们国家应该会对果敢人做出一定的援助,区别只是多少和范围,有可能只是给些粮食、药品和资金,也有可能是全面性的支持,” 这个结果当然是庞劲东乐意见到的,只不过程鹤初如何做出这个推断,让庞劲东很感兴趣:“程伯伯为什么这么说呢,” “原因有两个,一个是外因,另一个则是内因,”程鹤初的眉头微微皱起,一边思索着,一边对庞劲东分析说:“我刚才上网看了一下新闻,发现M国新当选的那个总统,对MD国内近期的局势做出了十分强硬的声明,这说明M国很可能进行干涉,” 庞劲东点点头:“我知道,” “M国很想把MD变作用來封锁我国的一个基地,所以我们不可能坐视不管,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只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是支持MD的现政府,另一个就是支持果敢人,似乎前一种可能性最大,” “从表面看起來,对我们国家來说,支持MD现政府是最适合的选择……”庞劲东又是点点头,然后说道:“首先、这符合我们一贯的外交政策,那就是维持现状的同时不干涉他国内政,我们连秉持同样政治信念的尼泊尔毛主义游击队都不予支持,何况是素來不重视的海外华人呢;其次、所承担的风险是最小的,扶持新政权必然会面临诸多变数,而且也可能招致国际社会的抨击;再次、这种选择的成本也是最低的,” 听到庞劲东的这一番话,程鹤初颇感兴趣:“你说从表面看起來是这样,那么实际如何呢,不妨说出來,看看与老夫的分析是不是相同,” “好,那我就谈谈自己的拙见,”庞劲东微微一笑,语气十分谦虚:“如果从实际來看,透过表面现象去分析实际,我们就应该做出截然不同的选择,首先、MD军政府是极权独裁的军政府,在国际社会上的形象非常差,总是与这样一个政权站在一起,很容易败坏我们自己的形象,让西方世界把我们也当成这一类国家……十分遗憾的是,能够成为我们盟友的却大多都是这样的政权,一个北高丽已经臭名昭著了,再多一个MD岂不是更加要命,” “是啊,” 程鹤初叹了一口气:“这些年,扶持那个连米饭肉汤都吃不上的国家,让我们在外界饱受非议,在沒有选择的时候,我们可以忍受,既然有了其他选择,就有必要重新考量了,” 庞劲东继续说道:“其次、MD现政府毕竟是异族,根本不如我们自己的骨肉同胞可靠;再次、西方国家在MD半岛已经经营了许久,MD军政府一旦垮台,他们可以立即把一个傀儡政权扶上位,而我们就必然会束手无策,问題在于,MD军政府不可能万古长青,我们必须提早做好准备,” “还有其他原因吗,” “暂时沒有了,”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仅仅从这三点原因來看,我们就应该支持果敢人,程伯伯以为如何呢,” 庞劲东的这三条理由中的后两条,与对金振宇说的基本一样,可第一条理由,庞劲东当时思索再三,最后还是沒说出口, 因为这一条意见实在太尖锐了,影响到了当前国家对外的整体外交布局,而庞劲东现在的重点只在果敢地区,既不愿意也沒有能力做出全盘改变 与程鹤初私下交流思想和观点,庞劲东就少了这样的顾忌,因此可以直言不讳的说出來, “后生可畏啊…….不,应该说英雄所见略同,”程鹤初抚掌大笑,告诉庞劲东:“你是完全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很高兴程伯伯能这样说,” “我对MD这个国家不太了解,如果现在的军政府倒台之后,你认为谁最有可能上位,” 庞劲东不假思索的回答说:“当然是昂山素季了,” 程鹤初是听说过昂山素季的,这个女人是MD现今最大的反对派,非暴力提倡民主的政治家,曾于1990年获得萨哈罗夫奖,翌年又获得诺贝尔和平奖, 程鹤初对昂山素季其人的了解只有这么多,因此听庞劲东这样一说,奇怪的问:“我只知道昂山素季是亚洲现代史上一个很了不起的女人,难道她也是西方势力暗中操纵的傀儡,” “程伯伯,昂山素季做的很多事情值得尊敬,但也有些东西未必光彩……”冷冷一笑,庞劲东缓缓说道:“当年,她的母亲被任命为MD政府驻印度大使,于是她跟着去了印度,在印度中学毕业以后,她进入英国牛津大学主修政治、经济和哲学,还曾在伦敦大学的亚非学院学习,后來与一位英国学者结婚,八十年代在东瀛和不丹工作了一段时间,到九十年代,因为母亲中风,她赶回MD探望……程伯伯,从这个女人既往的生活经历中,您能够发现什么事,” “她一生中的大多数时间,尤其是成长的时间,都是在西方国家度过的,” “我认为这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昂山素季的年轻岁月都在国外与丈夫和孩子享受天伦之乐,根本沒有在MD长期生活过,对人民的现状了解的也不够多,结果一回国就投身政治当中,”顿了顿,庞劲东又道:“这里面有两个细节,一个是昂山素季回国的时机实在是太巧了;二是如果她想要为MD人民争取幸福,早就应该有所动作了,但是在她的既往岁月中却看不到有这样的事,” “可是为什么她就能在MD国内争取到如此广泛的支持和美誉呢,”程鹤初困惑的摇摇头:“据我所知,在MD最忌讳公开谈论的一个话題,就是有关于昂山素季,” “这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其父昂山将军,是MD独立时的民族英雄,不过这人也是个三姓家奴,” 听到庞劲东的这些话,程鹤初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这么说起來,这个女人真的有可能是西方国家选定的代理人了,” “正是这样,”庞劲东点了点头:“我对昂山素季本人还是很尊重的,她的理念沒有错,甚至可以说很美好,她希冀的政治和社会状态是一个洒满爱心、众生平等的秩序和规范的世界,很遗憾,她的目标虽然光辉,追求目标的动机却未必光彩,” “哎……”程鹤初长叹一声,既有些感慨,又有些无奈的说:“政治就是这样复杂……好好干吧,年轻人,我看好你,” “我就是要在这个复杂纷乱的世界中,铺出一条属于自己的光明大道,” “说得好,”程鹤初嘉许的点点头:“我相信你能行,” “还需要前辈多指点,” “不要这么说,愧杀老夫,”程鹤初轻轻的摆了摆手,意味深长的称赞道:“未來属于你们年轻人,” 既然人家都给自己戴高帽子了,苍浩也赶忙奉上一记马屁:“你们老前辈可要多多指点我们啊,” “你知道你最欣赏你什么吗,”沒等庞劲东回答,程鹤初直接说道:“因为你自称理想主义者,但做事却很务实……” 庞劲东心里乐得开了花,表面却宠辱不惊:“详细说说,” “你有理想,为了理想奋斗,但同时你考虑问題却从实际出发,”顿了一下,程鹤初有点无奈的道:“做事,尤其年轻人做事,本來就应该如此,你先想好这个世界需要什么,再去考虑自己能做到什么,不要去扯些有的沒的的东西,沒边的事情扯多了,人也就容易飘起來,飘得越高,摔得越惨,” 庞劲东很郑重的点点头:“继续说,” 程鹤初反问了一句:“你想当皇帝吗,” “不想,”庞劲东摇摇头:“因为这个世界不允许再有皇帝了,” “这就对了,”程鹤初嘉许的点点头:“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一怒令天下伏尸百万,是个男人都想要这样,这个世界已经不允许了,但你完全可以通过其他办法,获得这样的权力,”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七十四章 西方的傀儡 “继续说,”庞劲东喘着粗气道:“别停,” “你什么毛病,” 程鹤初愣了一下:“啊,我明白了,你这是让我夸你,” 庞劲东很诚实的点点头:“对啊,” “今天先夸你这么多,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程鹤初呵呵一笑:“看你做的如何,” “我一定会做好,” “先别把话说太满……” 程鹤初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刚才我们说到昂山素季,我们就说这个女人,虽然她跟军政府政见不同,但也不会允许国家分裂的,” 庞劲东沉重的点点头:“这个我知道,” “既然她是西方的傀儡,很容易在果敢战争上,得到西方的支持,”顿了一下,程鹤初深深的道:“你面临的挑战可不小,” “把西方阵营从昂山素季那边争取过來,我相信,我能做到,” 程鹤初拍了拍庞劲东的肩膀:“我对你有信心,” 如果金玲玲此时在场,一定会告诉庞劲东,程鹤初平常是极少夸奖别人的, 能获得程鹤初的赞誉,尽管只是一句非常简单的话,着实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不过庞劲东此时的心思并不在个人的毁誉得失上面,因为需要关注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聊了半天都是关于MD的事,我都忘了问问DDX的进展怎么样,” “仅仅我们现在已经消化吸收的技术,就可以让我国军舰的技术水平,在现有基础上提升十年左右……”按理说这是一件应该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程鹤初的语气却显得有些忧虑:“你设立的这个研究中心,现在已经完成了必要的理论准备工作,我安排他们在一些兵工厂和造船厂进行了一些试验,还造出了一个等比例模型,结果是十分让人满意的,接下來的工作就不能局限于理论研究和试验了,而是应该正式着手开始建造,” 程鹤初的这个提议让庞劲东感到十分的无奈:“按照我的原定计划,是从长箐山回來之后就想办法做上层的工作,进行一些外交斡旋,允许我在MD建立船厂,但是沒有想到局势变成现在的样子,我成了反政府武装的副总司令,MD政府说什么也不会允许我们在他们国家造军舰了……” 庞劲东说罢便无奈的苦笑了起來,虽然DDX的技术可以帮助国家提升军事技术水平,但是这艘军舰整体却只能由庞劲东自己來承担建造, 程鹤初也感到很是无奈:“这个问題要是不尽快想办法解决,这么好的军舰就只能停留在图纸上了……” “在沒有更好的办法前,先尽可能多的进行理论准备工作吧,把理论更加完善一些总沒有坏处吧,” 程鹤初十分遗憾的说:“建立船厂本身就需要很长的时间,这个过程中已经足够完善理论工作了,如果沒有进行充分的实验,在船体建造过程中不断的去发现问題并去解决,那么理论工作做得再多也只是无用功,” 在MD建立船厂是一切从零开始,必然需要漫长的建设时间,再加上军舰本身的建设,这个时间就长的几乎让人难以忍受了, 尽管为了节省时间,庞劲东决定把很多装备和零部件直接进行全球采购,但是主干部分仍然需要自己建造, 更为重要的一点是, M国建造的DDX是交由数家企业,仅仅是电子系统这个部分就由许多企业共同完成, 现在庞劲东的这艘DDX,除了一部分可以进行采购,其余的全部要由自己独立完成, 总体而言,一艘军舰大致可以分做四个部分:舰体、动力系统、电子系统和武器系统, 舰体当然要由工厂建造; 动力系统通过国内企业到俄罗斯定制,程鹤初可以协调好这个渠道; 电子系统可以部分采购,部分自行研发; 至于武器系统,按照程鹤初的设想,是将技术和蓝图提供给国内,由国内研制生产, 其中一些国内不具备的生产条件的,就只能在船厂创建基础生产了, 即使是进行采购的部分也存在很多问題,一是只能采购到那些军民两用的,纯军事用途的很难弄到; 二是能够在国际市场上出售的,技术水平往往达不到DDX的设计要求, 因此这个需要建设的工厂名为船厂,实则是兵工厂,而且是规模很大的综合兵工厂, 每当想到这些,庞劲东就感到一丝绝望,甚至觉得当初的这个决定有些冲动, 庞劲东实在不想为一艘军舰等上十几二十年,就算到时候成功的建造出來,恐怕技术上也已经不再领先了, 就在这个时候,庞劲**然灵光一闪:“难道我们非得在MD这棵树上吊死,” 在庞劲东提出这个问題的同时,程鹤初也意识到当初的这个决定有些不妥,不仅是因为MD国内局势不稳,也是因为MD毕竟不是那么可靠:“有什么国家和我们非常友好,称得上是同盟伙伴,对我们信任到可以在军事领域彻底放开呢,而且能够帮助我们研制生产部分装备呢,” 庞劲东看了看程鹤初,很快提出了一个国家:“北高丽,” 庞劲东话音刚落,就与程鹤初两人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不行,” 很快的,庞劲东又想到了一个国家:“巴基斯坦,” “对,”程鹤初轻轻的拍了一下大腿,非常赞同庞劲东的看法:“这个国家外号巴铁,跟咱们的关系,真是铁的很,” “看來我需要找机会,再次面见金将军了,” “这件事情找金将军是正合适的,因为他负责中外军事交流与合作,曾经好几次访问巴基斯坦,在军政两界有着广泛的人脉,” 庞劲东点点头:“不过当前最重要的还是在果敢地区,一切都要等到这个问題解决之后再说,” 告别程鹤初之后,庞劲东回到了家里,风间雅晴递过來一封信:“刚才那个帕克小姐來过,给你留下了这封信,” 庞劲东这才想起,自己回国之后还沒有见过帕克小姐,也不知道她最近过得怎么样, 帕克小姐的这封信飘散着一股她常用的香水味道,用粉红色的信封包着,里面的信纸是同样的粉红色,点缀着玫瑰花图案, 以帕克小姐冰冷强硬的性格來说,似乎不应该使用这样女人味十足,而且还有些幼稚的东西, 庞劲东看着这封信,心里突然涌起了一种莫名的伤感,一时之间竟然不敢拆开, 风间雅晴发现了庞劲东的异样,关心的问:“您怎么了,” “沒什么,”庞劲东摇摇头,问:“帕克小姐现在哪里,” “留下这封信就走了,什么都沒有说,只是嘱咐这封信一定要由你亲自拆开,” “知道了,你去忙吧,”打发走了风间雅晴,庞劲东慢慢的展开信纸,那上面飘散着的味道,一如帕克小姐的体香, 信的内容十分简单,帕克小姐在里面告诉庞劲东: “亲爱的杰瑞: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飞机上了,飞向遥远的地方,至于最终要去哪里,我自己也不知道,或许从此在这个世界上到处流浪, 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实在无法继续留在这里面对你,也知道自己无法真正走入你现在的生活当中,或许过去曾经可以,但是现在的你已经不是当初的你了,现在的我也不再是过去的小女孩, 而且我一生的心血都在科比诺中心,中心的最终崩溃与你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所以知道你回国之后我立即就写了这封信, 当然,这也是因为我实在无法适应你这里的生活,对于我來说太过平淡乏味了,每天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也是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对于生活其实什么都不懂,很多事情都应该重头学起, 科比诺中心的解散让我失去了家庭,中心的内部斗争让我失去了唯一的亲人,现在的我独自一个人,最适合的生活是做一只无忧无虑的小鸟飞向天空,而不是重新给自己营造一个笼子, 或许未來的某一天,我们还会见面,或许我们永远不再见面,无论如何,在每个人都需要面对的最终审判那一天,我将在天堂或者地狱等着你, 祝你一切都好 此致 帕克小姐留” 庞劲东刚一看到这封信,就预感到或许自己将要与帕克小姐分别,所以才不愿意看信的内容, 现在预感得到了证实,怅然的心情占据了庞劲东的心头, 过去的种种,包括在科比诺中心那些年的生活,在庞劲东的脑海中浮现出來, 但是与此同时,庞劲东觉得这样分别或许是一件好事, “天堂或者地狱……”一声苦笑之后,默然了许久,庞劲东喃喃地说道:“帕克小姐,你和我都沒有进入天堂的资格,未來的某一天,还是让我们在地狱相见吧,” 在回国之后的数日里,庞劲东非常忙,一方面遥控着血狮军团和果敢共和军的事务,一方面开始处理帝国控股集团的工作,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七十五章 天堂或地狱 帕克小姐的告别,让庞劲东很失落,只有通过工作來麻痹自己, 同时,庞劲东对未來也有了一些迷茫,其实帕克小姐说的沒错,大家未來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沒人能说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庞劲东才知道自己这个甩手掌柜积压下了多少应做而沒有做的工作,同时也感到了韩风的不易, 为了弥补自己欠下的工作,庞劲东早出晚归,废寝忘食的忙碌着, 直到回国后的第一个星期六,庞劲东总算将工作处理的差不多了,可以偷闲睡个懒觉,最近半年以來,各种各样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庞劲东几乎沒有闲暇的时间可以充分休息一下,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庞劲东在梦里去了马尔代夫度假,躺在沙滩上美美的晒着太阳,身边到处都是穿着比基尼的美女, 庞劲东仔细一看,其中很多都是身边的女人,包括周瞳、林佩雯和米丽娅,甚至还有沈家瑶, 就在这个时候,风间雅晴走了过來,她与别人不一样,仍然穿着严严实实的和服, 大概是因为米丽娅傲人的身材珠玉在前,风间雅晴不愿轻易露怯,所以才把自己包裹得这样严实, 庞劲东笑了笑,告诉风间雅晴:“虽然你胸沒有米丽娅那样大,屁股也沒有米丽娅那样饱满,身材也沒有米丽娅那样绰约……但是你也很漂亮啊,娇小玲珑……尤其是皮肤白皙细嫩,比米丽娅这个纯粹的白种人还要白……干嘛不穿比基尼给大家展示一下呢……走,我这就领你去买比基尼……” 庞劲东本來以为,风间雅晴听到这句话后应该羞赧的一笑,却沒有想到她摆出一副十分惊奇的表情:“先生,您胡说些什么呢,” 在一刹那间,风间雅晴的形象模糊了,过了片刻之后才重新清晰起來, 风间雅晴穿的和服还是和服,沒有变成比基尼,表情也仍然是惊讶无比, 可场景却不再是马尔代夫,而是庞劲东自己的卧室了, 看着风间雅晴的表情,庞劲东猛然意识到:“啊……我是在做梦吗,,” “先生,您刚才都在胡说些什么啊,”一想到庞劲东要领自己去买比基尼,风间雅晴的脸“腾”的红了,嗔怪的噘起了小嘴, “啊,”庞劲东感到更加尴尬了,急忙问:“我刚才说梦话了吗,” 风间雅晴眼珠一转,急忙回答:“沒有,沒有,” 庞劲东也故作糊涂的不再追问下去,同时还意识到了一件事情:“你怎么跑进我的卧室里了,” “啊……”一听庞劲东的这个问題,风间雅晴的脸更红了,就如同这个季节西山的红叶,她愣怔了一会,支支吾吾的解释说:“我……敲门了…….因为你半天沒有应声,我担心你是不是有什么状况……” 风间雅晴的确是敲门了,只不过声音特别的轻微,不要说庞劲东因为劳累而在沉睡,就算是醒着的时候肯定也听不见,至于她这样做的原因,则是为了看看庞劲东睡觉的样子, 庞劲东并不知道这个细节,挠了挠头:“哎,大概是太累了,警惕性都变低了……” “先生过去当雇佣兵,当然要保持高度的警惕性,但是现在已经有了我们,可以让自己轻松一些了……”风间雅晴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的点着头,样子煞是可爱, “对了,叫我起床有什么事啊,” “有客人拜访,” “谁啊,”庞劲东的声音带出了许多不满,自从回归文明社会之后,庞劲东对任何打扰自己美梦的人都非常反感, “是史忱……”顿了顿,风间雅晴补充说:“就是在长箐山给您叔祖颁发勋章的那个人,” “啊,”一听是史忱來了,庞劲东“噌”的从床上跳了起來,吩咐风间雅晴:“快带我去见他,” 然而风间雅晴却沒有听话,而是惊叫了一声,急忙用手捂住了眼睛:“先生,您倒是……把衣服穿上吧……” 庞劲东并沒有裸睡的习惯,身上还是有一条短裤的,而且这条短裤暴露出來的部位,甚至不比普通的游泳裤要少, “哦,”庞劲东答应一声,拉过一条裤子蹬到了腿上, 庞劲东沒有想到的是,这个过程被一个人看到了,这个人就是长野风花, 长野风花偶然经过门外,风间雅晴进來的时候无意间沒把门关好,因此长野风花刚好看到庞劲东**裸的出现在风间雅晴的面前, 等到庞劲东把裤子穿好,还沒等说话,风间雅晴主动把手放了下來, 庞劲东早就发现,她捂着眼睛的手掌留了一条缝,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自己, 看到了这一幕场景的长野风花,既有些羞赧,又有些生气,一股酸酸的感觉弥漫开來, 她沒有走开,而是干脆进了屋子,问庞劲东:“先生,现在就去楼下见那位史忱先生吗,” 庞劲东这个时候已经冷静下來了,仔细想了一想,冷冷一笑:“让他在那等着吧,我先洗个澡,” 庞劲东在很多事情上有求于那些高官,为此需要忍受种种自己所讨厌的作风, 现在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庞劲东抱定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决定自己也摆摆架子,让别人忍着, “正好,我也要洗个澡,长野你來帮我吧,”风间雅晴说着,急忙站起身來, 庞劲东倒是知道,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两人虽然不和,但是很多事情却是一起做,例如说洗澡, 大概这是东瀛女人的习惯,彼此之间需要搓搓身子什么的, 长野风花板着面孔,告诉风间雅晴:“唐韵房间的卫生间正被她自己用着,我房间的卫生间不能洗澡,你的房间卫生间也不能洗澡,只有客厅卫生间能用,但是史忱还在那里,你要洗澡,就只能在这洗了,” 长野风花这句话其实是为了刺激风间雅晴,让风间雅晴感到害羞,以后不会独自來庞劲东的房间, 然而,让她始料所不及的是,风间雅晴借坡下驴,笑嘻嘻的问庞劲东:“先生,我能在您这洗吗,” 庞劲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磕磕巴巴的说:“啊……啊…..能……” 长野风花见状,索性打蛇随棍上:“那不知道你们两个是一起洗呢,还是一个一个的洗呢,” 风间雅晴沒想到长野风花还有这一招,脸一下子做回了西山红叶,半天沒有说出话來, 庞劲东则故作严肃的问长野风花:“请问什么是一起洗,什么是一个一个的洗,我沒有明白你的意思,” 长野风花的脸皮实在够厚,一本正经的回答说:“一起洗呢,就是您跟风间洗个鸳鸯浴,一个一个洗呢,就是我分别帮助你们两个人搓澡、沐浴和更衣,” 在东瀛有男女共浴的风俗,东瀛人并不怎么忌讳这种事情,过去常有男女老幼共济一个澡堂子的情景,甚至于父亲还可以与长大了的女儿一起洗澡, 当年,庞劲东久闻这一风俗,曾跟尼克一起去参观,最后却很失望, 东瀛人在进入温泉前通常在重要部位围裹一块毛巾,等到下水的时候再把毛巾拿下來, 虽然东瀛人认为,把毛巾带到水里会很脏,所以不能带到水里,然而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基本上看不到什么, 长野风花提出的这个建议,虽然表面看起來很符合东瀛人的风俗,却使用了“鸳鸯浴”这个字眼,这让庞劲东感觉到很不舒服, 风间雅晴并沒有说什么,而是目光复杂的看向庞劲东, 庞劲东咳嗽了一声,十分不自在的回答:“这又不是在东瀛,我们华夏人讲入乡随俗,还是按照华夏的风格洗吧……女士优先,小晴你先洗,” 无从知道风间雅晴怎么想,表情依旧很复杂,一句话不说就进了浴室,长野风花则跟在后面, 庞劲东卧室的浴室是开放式的,由钢化玻璃搭建而成,坐在外面可以看到里面的部分内容,不知道风间雅请的心态如何,长野风花显然不愿意让她暴露,进去之后立即将帘子拉上了, 庞劲东瞟了一眼,发现帘子挡的严严实实,竟然沒有一个不被遮住的地方, 庞劲东笑着摇了摇头,躺在床上看起了电视,卫生间里很快传出“哗哗”的水声,仔细倾听的话,似乎还可以分辨出水滴敲打在风间雅晴的身体上, 风间雅晴洗的时间并不长,大概一刻钟左右就出來了,身上还是那身和服,神情却有些不自在,冲着庞劲东不自然的笑了笑, 长野风花走到庞劲东面前,微微一鞠躬:“先生,该您了,” 洗澡的的时候由一位美女在旁边伺候着,这种事情已经超出男女共浴的范畴了,庞劲东还沒有享受过,单是想一想就足以让身体的某个部位发生反应, 庞劲东感到自己有些消受不起,于是就想回绝,却沒有想到风间雅晴抢先开口了,对长野风花说:“长野,还是让先生自己洗吧,”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七十六章 一起或分别 长野风花立即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沒什么的,我站在旁边,也是为了保护先生的安全,” 庞劲东心中一声苦笑:“保卫我的安全,你这样做也沒有考虑一下自己是不是安全,” 风间雅晴不愿意让长野风花进去,于是立即找了一个借口:“我有事情和你商量,” “哦……那好吧,”长野风花看了看庞劲东,十分不情愿的坐到了风间雅晴的对面, 尽管沒有一起洗,也沒有被伺候着洗,一想到外面就是两个女孩,庞劲东仍然感到十分的不自在, 等到庞劲东刚踏进浴室,就发现了一件更不自在的事情,浴缸的边上平整的铺着一条粉红色的小内裤, 很显然的是,这是风间雅晴留下來的,而且肯定是趁着长野风花不注意的时候, 当然也有可能是风间雅晴无意落下的,不过这种可能性看起來不大, 这让庞劲东想起过去看的一些东瀛卡通和电视剧,女孩子常把贴身的内裤脱下來送给自己心仪的男生,而且一定要刚刚脱下來,绝对沒有洗过的, 庞劲东见识过长野风花的内衣,性感妖娆,风间雅晴的则不然,看起來十分的素雅简单,简单的三角形,腰部缀有一圈蕾丝花边, 或许,对内衣的选择与女孩子的性格有着直接的关系,所以两个人的内衣才会呈现出迥异的风格, “这是一个可爱的民族啊……”庞劲东哭笑不得的想,看着这条小内裤不知道如何是好, 尽管手足无措,但是澡还是要洗的,庞劲东一边洗着,一边注意不去碰触到那条内裤,也注意不让水淋湿了, 如果说,唐韵是庞劲东的得力助手,风间雅晴就是庞劲东的大管家了, 这倒不是庞劲东有意安排的,而是风间雅晴自己给自己安排的, 必须承认的是,风间雅晴进入角色很快,做的也非常好,所以获得了大家的认同,在家里的时候,连唐韵都很听她的话, 最早的时候,家里只有庞劲东和林佩雯两个人,林佩雯只是暂时借住,乐于让别人安排生活, 后來家里住进來的人越來越多,也就都接受了既成事实,让风间雅晴决定一切, 而现在有人对她的位子开始虎视眈眈了, 无论如何,风间雅晴还是很懂得使用自己的权威的,她刚才所谓找长野风花商量的事,其实只是让后者给自己按摩, 好不容易洗完了澡,庞劲东几乎像是逃难一般奔出浴室,结果刚好看到长野风花正在风间雅晴身上來回按, 尽管长野风花对风间雅晴一直是很不服的,却很清楚风间雅晴在家中的地位,更知道庞劲东对风间雅晴的信任程度, 因此作为后來者,长野风花只能对风间雅晴处处忍让,虽然经常也会做出一些对抗举动,但对风间雅晴的话还是言听计从的, 此时,风间雅晴趴在庞劲东的床上,样子十分的可爱,甚至还有一种很享受的感觉, 不过,这不仅仅是因为长野风花按摩的手法非常好,也因为那里正是庞劲东刚刚睡过的地方,上面还留有庞劲东的体温, 长野风花此时已经开始按摩风间雅晴的小腿,小腿上光嫩的肌肤,随着长野风花的手指欢快的跳动着,这种情景让庞劲东产生了一种不由大脑控制的原始冲动, 长野风花捶打了几下风间雅晴的小腿之后,把和服的下摆掀起,开始向大腿那里按上去, 风间雅晴的大腿比小腿更加有弹性,倒像是在给长野风花的手指按摩, 不过当按到臀部的时候,长野风花沒有掀起和服,而是隔着衣服按捏起來, 风间雅晴小时候的生活很困难,长野风花恐怕还要更苦, 至少风间雅晴还有自由,长野风花则是一无所有, 作为山口组的工具,长野风花从小就被**各种各样的东西,不仅包括各种杀人的技巧,还要学习诗词歌赋,精通各种乐器,自然也要懂得伺候别人的手段, 相比之下,风间雅晴倒是更像一个野丫头,除了打仗杀人之外什么都不懂, 庞劲东每当想起这些,就会对长野风花油然而生怜悯之情, 长野风花在那忙着,嘴里还念念有词,说了一大堆理论:“现在人们生活节奏越來越快,心理压力也很大,需要有长效减压放松的方法……按摩能有效减压,尤其是我们这种人,终日需要打打杀杀,” 随着长野风花的指法,风间雅晴的脸色变红了,渐渐的,房间的气氛变得更加暧昧, 风间雅晴的胸脯剧烈起伏着,呼吸也变得沉重,关键部位若隐若现, 庞劲东发现,长野风花还真不是随便按,问了一句:“你这是穴位按摩吗,” “对啊,”长野风花很认真的道:“这套按摩方法,是先从足三里开始,到血海、太溪……最后到神门穴,这两年,这套按摩在东瀛被广泛推崇,那些生活在都市紧张节奏下的人们,都希望用这种方法缓解紧张和释放压力,” 风间雅晴好奇的问:“穴位按摩真的会健身美容,” “当然了,”长野风花急忙又道:“再配合精油,采用热带地区各种植物和花卉作为原料,沒有添加半点化学物质……” 庞劲东问了一句:“有哪些植物,” “这个……”长野风花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也说不清楚……” 庞劲东轻嗤一声:“都是些商业宣传罢了,” “但确实有用啊……”长野风花很认真的道:“我在东瀛的时候,经常给山口组老大这样按摩……” 长野风花弄了一些精油出來,房间里随之飘起了一股香味, 风间雅晴倒是很识货,提鼻子一闻:“有丁香、檀香木和苦橙花的味道,” “这可是特制精油,”其实长野风花自己都沒闻出來,但她不知道精油的成分,却很清楚精油的作用, 过了一会,长野风花低头附到风间雅晴的耳边,轻声问:“你感觉到催情的作用沒有,” “去,去,去,”风间雅晴红着脸,一个劲的推开长野风花:“你存的什么心思,” 长野风花一本正经:“是你让我给你按摩的,” “可是我沒让你用……”风间雅晴只要想到这精油有催|情作用,就有些紧张,提出:“不行,我得去冲洗一下,” “还沒按完……” “我不喜欢这精油的味道,”风间雅晴一溜烟,躲去了卫生间,长野风花跟在后面, 两个人进去之后,竟然沒把门关上,庞劲东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 风间雅晴用热水冲淋起私|处,冲洗得非常干净了,却不忍把花洒拿开,因为感觉很有些奇特, “你用这个洗吧,我帮你……”长野风花拿出一款洗液,开始在风间雅晴的关键地方涂抹洗液:“这种洗液采用中草药配方,完全沒有副作用,有很独特的药效,对女性有很好的保健作用,可以消炎、调经止带……” 风间雅晴急忙问:“有刺激性吗,” “当然沒有,”长野风花在手掌上涂满了洗液,很仔细的在风间雅晴的双腿之间的那块敏感区域揉搓着:“这款产品沒有任何毒副作用,配合我们独一无二的按摩手法,可以让你以后告别妇科病的烦恼,” 长野风花清洗得很仔细,普通女生清洗自己时,都沒这样有耐心, 看风间雅晴的样子,很显然也有些动情,表情颇为享受, 这让庞劲东不由得有些难以自持,脑海里面又开始YY起來,很想跟狠狠地跟风间雅晴干上几百下, 过了一会,长野风花又取出一把很柔软的刷子,在风间雅晴的下面细细地刷着,连一丝缝隙都不放过, 风间雅晴似乎有些受不住的样子,时常轻轻哼上一声,微微闭上了眼睛, 风间雅晴被刷得有些难以自持,顾不上长野风花还在旁边,轻声叫了出來, “那里不用洗那么久……”长野风花附到庞劲东耳边,轻声道:“可能这会让客人感觉不太舒服,甚至……高氵朝起來……” “高氵朝,”风间雅晴看了长野风花一眼:“你要教我学坏吗,” “只是一种正常生理享受吗,怎么能是学坏呢,”长野风花拿回刷子,又问风间雅晴:“您那里面要不要清洗一下,” “哪里面,”风间雅晴不知道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沒头沒脑地就來了这么一句, “当然是这里面了,”长野风花说着,不怀好意地用手指点了一下, 风间雅晴让长野风花按摩,只是享受自己作为管家的威严,却沒想到长野风花暗中做手脚, 此时,风间雅晴有些怪怪的感觉,竟然有了某些方面的想法, 可她还是坚持道:“不行……用不着……” 长野风花还不作罢,取过一条毛巾,一边把风间雅晴的全身擦了一下,一边还问了一句:“要不要帮你修饰一下,” 风间雅晴沒明白:“修饰哪里,” “当然是那里了,”长野风花笑了笑,说道:“修饰一下的话,会使那里更性感,”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七十七章 风间大管家 风间雅晴哪里懂这些,不禁有些好奇:“要怎么修饰才行,” “先做脱毛,使得毛发看起來更加有型,能增加性感度,”长野风花一本正经的道:“然后,给那两个地方漂红,可以像小女孩一样漂亮粉嫩,” 风间雅晴马上道:“我本來也是女孩,难道是女人,” “这你就不懂了……”长野风花叹了一口气,很认真的告诉风间雅晴:“女性自从发育之后,那个地方就会出现色素沉积,有些女人色素沉积比较厉害,就由所谓粉木耳变成所谓黑木耳,” “黑木耳……”风间雅晴傻傻的挠挠头:“不是说,女人那个事情做多了,才黑的吗,” “其实这是一种误读,个人色素沉积情况不同,所以有的黑,有的粉,不过,随着年龄增加,或者xingshi频繁,确实会导致黑色素沉积加剧,”长野风花此时就像个职业妇科大夫:“这个可以做一下的,” “你什么意思啊,难道我这里不好看吗,”风间雅晴似乎有些不高兴:“我自己非常满意,” 长野风花直接道:“可以更好看一些,” 见风间雅晴沒有继续反对,长野风花开始动手了,首先进行脱毛,不过只是脱去腹股沟和两腿交合处的多余毛发, 风间雅晴终归有些保守,不习惯把所有的毛都脱光,感觉那样就成了传说中的白虎, 脱毛过程很简单,长野风花先用小剪刀把毛发修剪一下,再在多余的毛发上涂了蜜蜡,过了一会,用力一撕就光了, 庞劲东在门外偷偷看着,觉得脱毛之后,风间雅晴真的变得很光滑,看起來嫩嫩的, “干嘛啊你,”风间雅晴抗议起來,瞪了长野风花一眼:“怎么这么疼,” 长野风花仍然是一脸微笑:“脱毛当然有些疼了,” 风间雅晴重重哼了一声,沒再说什么,于是长野风花又开始谈论木耳理论了:“我从东瀛带來一种漂红药物,在其他地方是见不到的,见效很快,沒有任何副作用,不过也有一个缺点……” 风间雅晴一愣:“什么,” “并非是终身有效,大概只能维持几个月,” 长野风花也不管风间雅晴是否同意,真就拿出了一盒药膏,用手指挑了一点药膏, 风间雅晴倒也沒拒绝,任凭长野风花在那里很仔细的按摩着,过了一会,风间雅晴的感觉愈发怪异了,有些痒痒的, 她不时地看看长野风花:“真的沒副作用吗,” “当然沒有,”马上的,长野风花不再用手按摩,而是取出了一个按摩器,在上面罩上了一层一次性的罩子,对风间雅晴的那个地方进行按摩, 这个东西的形状有点奇怪,整体上呈U型,个头比较大,还很长, 庞劲东终于流鼻血了,这特么跟现场拍摄爱情动作片有什么区别,不愧是东瀛女人,天然就有这方面才华,洗个澡都洗的这么暧昧, 渐渐的,风间雅晴进入状态了,脸蛋羞得更红了,似乎在做一件很见不得人的事情, 本來,风间雅晴已经洗过了,可让长野风花按个摩,被拖着又洗了一遍, 自始至终,长野风花都在捉弄风间雅晴,可风间雅晴虽然意识到了,却又不舍得放弃这种感觉, 等到回到房间,风间雅晴甚至让长野风花继续按摩,而且很不满意,时常哼唧了一声:“你用点力啊,” “哦,”长野风花答应了一声,过了一会,突然轮圆了胳膊,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风间雅晴的屁屁上, “啊,”风间雅晴痛苦的叫了一声,如同触电一般从床上跳了起來,一边揉着自己的臀部,一边质问长野风花:“你干什么打我,” 长野风花面不改色的回答说:“你衣服上有只虫子,我想把它弄下來,” 风间雅晴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和身下的床单,根本沒有发现有虫子留下的痕迹,于是冷笑了一声问:“你不会是借机打我吧,” 长野风花发现庞劲东已经出來了,急忙指着庞劲东,告诉风间雅晴:“你可以问先生,” 风间雅晴揉弄着臀部,急忙问庞劲东:“先生,是吗,” “啊……”庞劲东看着眼前的两个女孩,一个冲着自己一个劲的使眼色,另一个则是痛得呲牙咧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庞劲东很快就发觉,在这种情况下显然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比较好, 庞劲东于是一指空气,回答风间雅晴说:“大概是飞走了吧,” “哦……”风间雅晴仍然揉弄着臀部,从床上站了起來,对长野风花说:“我不按了,你给先生按吧,” “啊,我就不用了吧,”庞劲东一听这话,急忙连连摆手, 风间雅晴的这个提议倒是很符合长野风花的心思,不由分说的推着庞劲东來到床边:“先生先躺下吧,” “好……好吧……”庞劲东见状也无可奈何,只得顺从的躺到了床上, 长野风花的一双柔荑好像具有魔力一般,刚一碰触到庞劲东的身体,就给庞劲东带來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某个部位随之发生了反应, 这让庞劲东感到很难堪,但是又不好转过身去趴着, 当发现风间雅晴坐到旁边看起了电视,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时候,庞劲东才算松了一口气,觉得被一个人看到总比被两个人看到好,于是任由长野风花摆弄自己, 长野风花注意到了庞劲东那里的状况,似乎就像早已经习惯了一样,根本就不以为意, 随着她的手越按越往上,庞劲东也更加窘迫起來,当按到大腿的时候,庞劲东实在有些无法忍受了, 长野风花的确够漂亮,有些地方与风间雅晴也很像,或许因为同属于一个民族,所以都带有东瀛女孩的那种独有气质, 与风间雅晴很多时候表现的清纯不同的是,长野风花带有很多的妖冶,如同在原野中怒放的玫瑰,迎着咆哮的北风坚强的挺直自己的腰肢, 唐韵也很妖冶,但由于阅尽男人的缘故,因此有一种风|骚, 长野风花与她也不同,尽管懂得如何伺候男人,但从生理上而言还是纯洁的, 所以,长野风花少了一些狐媚,多了一些坚韧, 唐韵相比之下更像是开放在温室里,需要被人精心侍弄的玫瑰, 完全可以想见的是,让这样一个女孩做这样的按摩,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情,庞劲东此时是有了切身的体会, 就在这个时候,长野风花突然将手按到了庞劲东的腹股沟里,然后像是无意似的左一下,右一下的蹭了起來,让庞劲东很怀疑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庞劲东本想阻止长野风花,但是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同时也担心让风间雅晴注意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庞劲东索性闭上双眼,就这样享受起长野风花带來的快感,有时还会邪恶的设想一下,长野风花会不会给自己撸一发, 当这种快感到达临界点的时候,庞劲东实在无法闭着眼睛继续享受了,不断的小幅度腾挪身体,让敏感部位避开长野风花的柔荑, 很幸运的是,长野风花终于放弃了这种攻击,示意庞劲东翻一下身, 庞劲东很庆幸有机会可以隐藏住尴尬,立即转过身去,同时暗中调整了一下姿态,免得被压得难受, 庞劲东俯下身子后,长野风花仍然是从小腿处按起,很快就按到了大腿,而且不是摩挲着大腿内侧,让一种麻酥酥的快感顺着神经,传到庞劲东的大脑里, 长野风花似乎能够参透庞劲东的心思,怎么样做能够刺激到庞劲东,她就怎么样做,按到臀部的时候,她突然改变了手法,双手用力按住不住的往上推, 这给庞劲东带來了一种快感,也让庞劲**然感到,自己就像长野风花手上的玩偶,而这种**纵感是在战场上都未曾有过的, 庞劲东最终实在无法忍受下去了,从床上跳起來,告诉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不能让人家等太久,我现在出去见客人,你们两个收拾一下,准备吃早餐吧,” 当庞劲东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出房间的时候,似乎听到了长野风花发出一阵若有若无的笑声, 庞劲东心中暗骂了一句:“死丫头,存心整我……” 就在庞劲东如此难受的同时,楼下正等着庞劲东的史忱也很难受, 不过,庞劲东的难受是生理上的,而史忱的难受则是心理上的, 史忱奉命來找庞劲东,料想庞劲东不管自己带來什么样的消息,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但让史忱怎么也想不到的是,自己到了之后,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庞劲东的人影, 史忱觉得就算自己带來的是坏消息,庞劲东也不应该这样慢待,何况自己带來的还是好消息, 史忱坐在那里百无聊赖的抽着烟,当抽到第十支的时候,庞劲东终于出现了,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七十八章 总参的调研报告 庞劲东往史忱对面一坐.笑呵呵的说:“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沒等多久.”史忱也笑了笑.揶揄道:“才等了不到一个小时.” 庞劲东装作沒有听出对方话里的含义.叹了一口气说:“本來我想马上就下來见你.但有几个非常重要的电话不得不打.相信你也知道.我去了长箐山太长时间.各个方面积压下來的事情有一大堆.如果再不处理就要把我压死了.” “原來除了果敢共和军之外.庞先生还有其他更加重要的事情呢.”史忱把话说到这里.不满的情绪流露出了一些. “果敢共和军只是我生活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庞劲东淡然一笑.拿出了一盒烟.招呼史忱道:“您吸烟吗.” “正抽着呢.”史忱说着.一举手中刚刚点燃的烟. “喝茶吗.” “不喝.” 庞劲东热情的又问:“喝咖啡吗.” “也不喝.” 庞劲东正要问史忱是否喝酒.风间雅请端着盘子过來了.把一杯刚刚泡好的铁观音放到了史忱的面前. 史忱倒是也沒有客气.刚刚还说不喝.此时端起杯來就是一大口. 庞劲东又是一笑.显得十分轻松:“听你的话.來我这里.应该是为了果敢共和军的事情.” “是啊.” 史忱这次來的确是为了果敢战争.而且给庞劲东带來的还是好消息. 庞劲东面见金振宇将军之后.在中央高层爆发了一场十分激烈的争论.意见相左的双方谁也不肯让步. 高层领导的这两派基本以身份划分.凡是军人都要求果断干预果敢战争.而文官们则认为应该保持中立. 不过.也有例外.几名常委就站到了军人一方.而军人一方的意见却很统一. 这样一來单从人数上來看.主战派似乎应该是占有多数的.事实也的确如此.可主和派有几个重量级元老很有影响力. 因为这场争论太过激烈.因此尽管高度保密.仍然被这些高层领导的下级官员们知道了. 与这些高官自身不同的是.下属们的意见十分的一致.都认为国家应该果断予以干涉.只不过各人的出发点就不尽相同了. 熟知Z国政治的人都知道.在进入新世纪之后.Z国高层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不再进行路线和立场方面的争论.结束任何内耗行为.把一切精力和时间都用來发展经济. 然而.由于庞劲东与金振宇的会谈.这个得到广泛认同的决定被打破了. 为了让高层能够做出强硬决定.中央的下级官员们很快就行动了起來.虽然他们在决策上沒有太大的发言权.但是他们却有着自己的方式可以影响高层. 在这些下级官员的运作下.给中央充当智囊和顾问各个战略研究机构.将一份又一份的调查报告和分析研究材料送到了高层. 所有这些材料从战略形式、经济发展等各个方面.都直接或者间接地认为中央应该在MD有所作为. 正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中央终于做出了一个试探性的决定.而这个决定的具体执行人就是庞劲东.由史忱全力协助. 史忱为了这个决定也做了大量的工作.一份由他授意、几名专家捉刀代笔的、由总参下属的一个研究机构名义做出的内部调研报告.在各个决策部门内部广为传阅. 既然现在的主題是发展经济.这份调研报告就以经济发展问題为主要内容.提出想要应对未來全球经济的恶化.应该大力刺激内需. 而当前刺激内需最好的一个办法.是建立国民经济与国防建设的良性互动关系. 刺激内需的方法其实早就已经被采用了.中央刚刚制定了计划.要拨款万亿元.通过加大基础设施建设和增加消费等方法.促进经济发展. 而且国防建设和国民经济建设本就是互相促进的.不过史忱的这份报告别有用心地提出.国民经济应该与军事行动相挂钩. 看过报告的人心里都很清楚.这里所谓的“军事行动”事实上指的就是小规模、低烈度的局部战争. 这份报告先是指出.国民经济想要完成由劳动密集型向技术密集型的转变.并获得可持续的良性发展.就必须要依托于高技术. 而市场自身在现代高技术的发育过程中的作用是极为有限的.真正能够牵动高新技术发展的原动力是军事技术的发展和战争的需求. 报告接着又提出.国家的宏观调控可以使战争、武器、技术和国民经济互动.适当的时候可以通过军事行动产生需求.同时牵动科技进步.进而促进发展.并推动国民经济的全面提升. 战争有着自身的根源、土壤和运行机制.战争与社会经济的关系是相当复杂和微妙的.战争事实上是国家的战略性投资. 报告最后给出的结论是.通过一次低烈度的局部战争.可以起到通过加大基础设施建设刺激经济发展同样的目的.同时还维护了民族尊严.改善了外部战略环境. 加之.近些年国内军事技术得到了长足的发展.有很多国家是M国的敌对国家.因此缺少途径得到先进武器.这些国家完全可以成为Z国的市场.现在所欠缺的只是通过一场战争将Z国武器的性能展示出來. 这份报告里的大多数东西都不新鲜.以前类似的报告曾经提出过.只不过史忱把话说得很露骨. 可偏偏就是这份报告.对中央做出决策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史忱隶属于总政.官职又不是很高.却能炮制出这样一份报告.足见其在军中是很有影响力的. 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影响力.史忱才相信自己能够与庞劲东很好的合作. 这份报告的根本目的.是国家对果敢地区一旦采取措施.他会想办法由自己争取承担相关的工作. 只不过史忱不同于庞劲东.庞劲东是理想主义者.而史忱则是现实主义者. 史忱希望国家干预果敢战争的根本原因.是因为这会提供一个最好的升迁机会. 军人在和平年代升迁很难.何况史忱沒有任何背景、完全凭借自己努力才走到今天的地位.而他却又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于是果敢战争让他看到了希望. 在中央做出了决定之后.他通过老上司金振宇将军进行了许多运作.成功的将这份工作揽到了自己头上. 由于自己代表着Z国.庞劲东有求于自己.因此史忱笃定了以自己的能力.完全可以在这项工作中起到主导作用. 但是现在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问題了.庞劲东这个人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容易对付. 尽管知道史忱是为果敢战争而來.庞劲东却沒有表现出一丝关切的意思.甚至都沒有询问国家是否制定了什么政策.竟然坐在那里和史忱开始闲扯起來. 谈天谈地谈空气.谈风谈月谈女人.连M国的总统大选都谈到了.唯独不谈果敢战争. 如此谈了半个多小时之后.史忱实在按捺不住了.主动将话題引到了自己的來意:“我这次來.给庞先生带來了一个好消息.” “哦.”庞劲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把风间雅晴叫过來:“加点水.”等到风间雅请重新把茶杯满上.庞劲东又喝了一口.才轻描淡写的问史忱:“什么样的好消息.” 史忱的耐心马上就要耗尽了.听到庞劲东的这个问題.飞快抽出一个信封递给庞劲东:“你先看看这个.” 信封里装着的是一个类似于委任状的东西.内容是委任庞劲东为东南亚华人协会秘书长. 庞劲东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对这个安排有些不解:“东南亚华人协会……” 史忱见庞劲东终于有兴趣谈论正事.急忙清了清嗓子.不失时机的解释了起來:“这个机构是刚刚成立的.性质是半官方半民间.主要工作是协调和处理涉及到东南亚地区华人的一切事务.” “这个从字面上就能看出來……”庞劲东对着史忱挥了挥那张委任书.语气显得十分平静:“政府不会是打算通过这个组织对果敢人进行援助吧.” 史忱对庞劲东既往的经历多少有些了解.听到这个问題不禁哑然失笑:“看來你在国外呆得太久了.对国内的行事方法不够了解.” 庞劲东对国内政府的行事风格的确不够了解.但是却也能够明白的想到.对于果敢人的任何援助和干涉.都不可能以某个政府部门的名义直接进行.而是要假托于民间机构.并且给这个民间机构起一个很普通的名字. 庞劲东的不满之处在于.从这个机构的成立來看.国家似乎只局限于对果敢人进行物资和资金上的支持.却不会采取实际的军事行动. 但是.很快的.庞劲东又扭转了这种想法.因为这张委任书本來应该由民政部门交给自己.绝对不应该由史忱这个军人出面. 这也就是说.政府在成立这个机构的背后.还有着更加深远的用意.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七十九章 东南亚华人协会 史忱见庞劲东似乎有些不太理解,不厌其烦的详细解释了起來:“国内对海外华人华侨的政策,经历过几次转变,无论从哪个方面來说,现在的侨务工作都是我国历史上最好的时期,国内设有许多相关的部门,在中央和各个地方更有侨务办公室处理涉及华人华侨的一切事务,而且国内的侨务部门与国外的华人华侨社团有着紧密的联系……” “你说的这个我都知道,”庞劲东打断了对方的话:“但是请注意,国内侨务部门的工作主要是针对华侨,而不是华人,可这两者是有区别的,” “沒错,” 史忱急忙点点头:“前者是加入了所在国的国籍,而后者却是具有我国国籍的公民,虽然侨务部门也会处理事关华人的事务,但绝对不是工作的重点,这次政府着手组建一个专门面向海外华人的组织,实属破天荒的头一次,” “也就是说,这个组织必须与海外的华人华侨有充分密切的联系,才能够发挥最大作用,”庞劲东拖着长音缓缓说道:“这个关系的建立可不是容易事,” “当然,而且这些根本就不用你操心,自然会有人协调好这些关系的,”史忱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海外的华人华侨组织虽然很多,但是十分零散,仅仅马來西亚就有马來西亚华人商业协会、马來西亚华人文化协会等等,还有大量各种各样的同乡会和宗族会,虽然这些组织相互之间有隶属关系,或者有着一定的联系,现状仍然可以说是一盘散沙,彼此之间甚至还有许多矛盾,” 庞劲东微微皱起眉头:“高层要把这个东南亚华人协会,作为东南亚地区华人工作的突破口,” “是的,我们要从根本上扭转这种局面,让东南亚地区的华人能够形成合力,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同时加强东南亚华人与国内的联系,包括经济、文化和政治层面,让东南亚华人可以帮助国内的建设,而国内也可以更加有效和有力的帮助东南亚华人,” 庞劲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东南亚本身还有示范作用,以点带面,以后在其他国家的华人当中,也可以开展类似工作,” 如果许多官员的讲话一样,史忱的这一番话都是在打官腔,冠冕堂皇之余并沒有太多的干货,无论是在私下里还是在台面上,都可以明白说出來却不招致任何非议, 至于其中真正的含义,就需要透过文字的表象,根据自己所掌握的情况进行深入分析了, 自从实行改革开放之后,国内与海外华人华侨的联系打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却呈现出“政冷经热”的局面, 换言之,这种联系只局限于经济和文化方面,说白了就是大家互相做做生意,搞一些文化交流活动, 但是海外华人华侨绝不会对国内政治构成任何影响,而国内也绝对不会支持海外华人华侨的政治诉求, 现在随着东南亚华人协会的成立,说明这种政策已经发生悄然转变, 考虑到了这些,庞劲东微微一点头:“这么说,关于东南亚华人的一切,就是先从果敢人开始做起,” “正是,” 庞劲东已经揣摩到中央另有安排,既然史忱到现在还沒有说,于是庞劲东主动提出:“这个协会最多程度上能够做到的,不过就是经济和道义方面的支持,而果敢地区现在最需要的还有军事援助,” “我明白,”史忱微微一笑,很高兴终于有机会表明自己的价值:“我将作为你的助手,在未來的果敢事务中全力支持你的工作,但是我是隶属于总政的军人,不可能在民间机构兼任职务,所以我在东南亚华人协会中沒有担任任何职务,我相信,庞先生能够明白这个安排背后的用意……” 史忱沒有明白说出來国家将会采取怎样的措施,但是庞劲东却从中听出來不少信息, 国家是否会对果敢地区采取军事行动,完全取决于东南亚华人协会的工作状况, 也就是说,如果国家在果敢地区见到可以进行成功军事干涉的希望,就会采取下一步行动, 如果东南亚华人协会在果敢地区的工作不尽如人意,那么国家就不会采取下一步行动, 华夏人传统政治智慧的奥妙之处在于“中庸”两个字,进可攻退可守,如果沒有进行足够的铺垫,并且可以让多数人看到成功的希望,那么任何激进的策略都是很难直接付诸实施的, 国内办起事來,有的时候拖沓得惊人,但有的时候效率却高的惊人,后一种情况并不多见,庞劲东恰好遇到了, 在史忱拜访之后的第三天,庞劲东就由史忱带领,來到了刚刚成立的这个协会, 协会的工作地点靠近郊区,占地面积很大,独门独院,环境十分的优雅, 从外面看起來,倒像是一个度假的好地方,只有走进去之后才能体会到,这里正在热火朝天的工作着, 史忱穿着一身便装,带着庞劲东挨个房间走了一遍,并将主要工作人员介绍给了庞劲东, 他对这里显然十分的熟悉,但是除了协会里极少数的高级管理人员,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当是庞劲东的普通助手, 尽管只有几天的时间,但是协会的各个部门已经搭建了起來,工作人员和相关设施也配备到位, 虽然东南亚华人协会具有政府背景,相当数量的工作人员由政府部门的工作人员兼任,其余的都是面向社会公开招聘而來, 可惜,严格來讲,这里却连经费自筹的事业单位都算不上,法律层面上的认定只是社会团体而已,庞劲东自然就是法人代表, 从表面上來看,国家对协会成立给予资金支持,但是之后就不会再管, 今后协会的一切开支,都需要依靠海外华人华侨的捐款, 当然,在必需的时候,国家会以某种名义拨款, 但月球的另一面却是,在不需要的时候,国家随时可能会将这个协会抛弃,任由自生自灭, 正因为如此,凡是被调派到这里工作的政府部门人员,都是在本部门混的不怎么样的, 这些人的心里很清楚这一点,自己到这里來实际上就是被发配了,因此工作热情都不怎么高, 尽管从长远來说,庞劲东对这个协会还是有一番野心的,但沒兴趣想办法提升这些人的工作热情, 只要他们能够按照要求,把手头工作做好就可以,庞劲东根本不打算完全依靠他们, 庞劲东对这里的工作人员一个都不认识,但所有工作人员都认识庞劲东, 他们见到庞劲东之后的表现基本差不多,先是毕恭毕敬的问候一遍,然后就是保证会尽最大努力做好自己的工作, 秘书长是协会的最高行政官员,工作人员都对庞劲东的事有些耳闻,也都知道自己未來的前途就取决于这位神秘人物, 就算是东南亚华人协会有一天垮台了,只要庞劲东愿意,也能给自己另外安排一个不错的职位, 庞劲东视察整个协会之后,就被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显然上层沒有慢待庞劲东,将整栋楼最宽敞明亮的房间给庞劲东做了办公室,而且还有着很不错的装修, 正因为庞劲东是秘书长,因此不可能事必躬亲,下属有许多理事负责具体工作, 理事长名字叫周心农,庞劲东抵达协会之后就一直跟在后面,等到庞劲东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他也跟进來汇报工作了, 之前的时候,史忱向庞劲东简单介绍过周心农其人,他本是国台办的一名官员,在近期的一次内部争斗中落败,因此被派到了协会, 庞劲东坐到了办公桌后的真皮沙发上,然后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告诉周心农:“请坐,” 庞劲东进入角色很快,到了协会之后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已经有了秘书长应该有的派头和气度, 尽管第一次來自己的办公室,但是却表现得很熟悉,这些都是史忱和其他人始料不及的, 周心农已逾知天命之年,五短的身材,如同国内的多数官员一样,也有一个不小的啤酒肚, 周心农是前天接到通知的,当时国台办主任告诉他,从今天开始要到新成立的东南亚华人协会上班, 为了避免他闹情绪,主任特意声明这是给他一个挂职锻炼的机会,干满一任之后会把他调回国台办另有重用, 但他凭借自己敏感的觉悟,早就意识到自己政治前途已经结束了,东南亚华人协会将是养老的地方, 同样是基于敏感的政治觉悟,周心农很明白的意识到这个东南亚华人协会是一个很特殊的地方,虽然名义上是民间团体,却很难说清楚其实际性质, 最直接的一点就是,国家从來沒有对哪个民间团体投入如此之多的资源和力量,更沒有派如此之多的官员到这里來任职,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八十章 心不在焉的理事长 这一切说明,协会的未來前景是很微妙的,发展的好可能会成为民间的“侨务办”,至少可以成为官方侨务办有益和必要的补充, 如果发展的不好,就会成为机构改革一次失败的尝试,扔到垃圾堆里再也不会有人过问,国内这些年沒少干这样的事情, 协会的前途完全系于秘书长庞劲东一人身上,因此周心农对庞劲东做了一番了解, 以周心农的能力,当然还不能搞到庞劲东的详细资料,不过掌握的情况也够大吃一惊的了, 帝国控股集团董事长、雇佣兵组织血狮军团的指挥官、反政府武装果敢共和军的副总司令,当然现在又多了一个东南亚华人协会秘书长,都是这个庞劲东, 这几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头衔竟然能全部集于庞劲东一人的头上, 这使得庞劲东其人看起來十分的神秘,似乎也说明庞劲东有能力发展好这个协会,但是周心农笃定了“嘴上沒毛办事不牢”,觉得年纪轻轻的庞劲东沒有如此大的能力, 也就是说,庞劲东是依靠强大的背景上位,或者是某位高层在外面的代理人,绝不是靠自己打拼到这个地步, 但是,周心农不知道的是,东南亚华人协会是为果敢战争而成立的, 他有一个忧虑,如果有一天,高层决定抛弃庞劲东怎么办, 所以,他想來想去,对协会未來的前景不看好, 可惜,上级的决定已经做出了,调令也下发了,由不得他不乖乖的到协会來上班, 由于昨天一夜沒有睡好觉,周心农的脸色十分灰暗,庞劲东一眼就看出他情绪不太高, 他将一份名单递给庞劲东:“这是协会所有工作人员的名单和简历,” 庞劲东对普通工作人员是不太关心的,着重看了看各级管理人员, 周心农自然是排在第一位的,下面还有一大堆的理事,庞劲东看了看其中几个人的名字,发现一个都不认识, 刚才史忱介绍工作人员的时候,这些人也都不在场, 庞劲东指着这几个名字,问:“这些理事是什么人,” “所有的理事当中,只有我是专职的,负责协会的日常工作,其余的都是荣誉理事,是其他政府部门或者民间团体的官员兼任的,当然了,多数都是东南亚地区华人社团的人,”周心农指着这几个名字,一一的介绍起來:“这位是马來西亚华人商业协会理事长,这位是泰国华文教育研究会会长……” 庞劲东打断了周心农的话:“为什么在这上面沒有说明,” 这份材料是周心农准备的,的确疏漏了很多东西,不过他眼珠一转,立即给自己找到了理由开脱:“协会刚成立,很多工作都沒有步入正轨,所以工作上肯定有一些疏漏……” 庞劲东再次打断了周心农的话:“那么工作什么时候能够步入正轨,” 周心农正张嘴要回答,庞劲东毫不客气的继续说了下去:“等你们步入正轨,恐怕地球都脱轨了,” 周心农怔了一下,讷讷的问:“秘书长的意思是……” “我知道你们都來自政府部门,我也很清楚你们原來工作单位的作风和效率如何,所以我必须告诉你们的是,这里不是养大爷的地方,如果不能提起精神好好工作,最好现在就拍拍屁股走人,不要等我一脚把你们踹出去,”说到这里,庞劲东笑了笑:“我下脚是很重的,” 无论是周心农还是一直在旁边听着的史忱,都沒有想到庞劲东第一天上班,就表现的如此强势, 周心农更是愣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也就是刚才史忱介绍工作人员时,庞劲东发现他们分成几帮,凑在一起热络的聊着,这说明他们是从一个部门调过來的,彼此之间早就认识, 完全可以想见,时间一长,所有人就会依据自己的身份和过去的工作单位,而分成好几个帮派, 庞劲东在协会里是个光杆司令,因为沒有带來一个自己的人,慢慢的就会被架空, 见周心农十分尴尬的坐在那里,庞劲东又笑了笑,解释说:“当然了,我这些话不是针对周理事,而是要告诉所有工作人员的,只有大家都转变作风,协会才能有美好的前途,否则意味着什么,相信大家的心里都很清楚,协会一旦垮台了,我庞劲东有很多地方可以去,本來我就沒打算当这个秘书长,你们可就很难说而……” 庞劲东一边说着,一边顺着名单继续看了下去,很快就发现了一个自己非常熟悉的名字:“庞文澜,” “是的,”周心农想要借这个机会让自己下台阶,急忙介绍了起來:“就是果敢共和军总司令,您的叔祖庞文澜先生,协会的所有理事都是东南亚地区有一定影响力的华人,您叔祖自然也包括其中,其他理事过去都与我们有着很密切的合作,因此这次就任理事是水到渠成的事,除了您的叔祖,不过我们已经派人前往长箐山进行接触,委任书和相关的材料也都带去了,” 周心农似乎觉得,可以借这个机会给庞劲东拍拍马屁,于是又补充说:“如果您的叔祖拒绝接受委任,还希望秘书长您能够多做做工作,东南亚华人协会成立的目的毕竟是为了造福广大的东南亚华人……” “这个自然,不过我相信他是会接受的……”庞劲东说着,顺着名单继续看了下去,每看到一个人,就让周心农给自己介绍一下, 虽然周心农把材料准备的很糟糕,但是工作做的还是不错的,不仅对每一位理事都了若指掌,而且也都已经与他们进行了充分的沟通, 协会的理事共计有几十位之多,正如周心农所说,都是在东南亚华人社会有一定地位的, 这些理事可以发挥的作用是毋庸置疑的,如果沒有他们,那么所谓的东南亚华人协会就只是一个名不符实的空壳子而已, “我们已经向理事们发出了邀请,而且获得了积极回应,大约一周后,这些理事就会抵达B市,召开协会的第一次理事会议,”一想到让一个如此年轻的人來领导自己,周心农的心里就很不舒服,但是庞劲东刚才一番话,让他不敢小觑这位秘书长,他拿出一摞财务报表,又交到了庞劲东的手里:“这是协会目前的资金状况,” 协会刚成立沒有多久,自然沒有什么账目需要查的,因此庞劲东只看了一下协会目前的资金存量, “三亿两千万元人民币,”庞劲东倒吸了一口气,感到十分的惊讶,因为这个数字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期, 周心农立即解释说:“从账面上看,这笔钱都來自东南亚各界的捐赠,实际上只有其中的八千万是,其余的两亿四千万都是国家划拨的,” 周心农说着,不由得困惑的摇了摇头,实在弄不清楚国家为什么对这个协会如此重视,而且下这么大的本钱, “国家拨款两个多亿,倒沒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倒是海外华人的捐款实在够多,不要说八千万,就算是八百万,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筹集起來,也很惊人了,“ 周心农做为官场上的老油条,看待问題的角度和方式与庞劲东是不同的, 庞劲东在赞叹于海外的捐款,他却惊讶于国内的拨款, 在正常情况下,中央向下划拨资金的时候,中途往往要被某些部门截留一部分,“雁过拔毛”应用在这里是最恰当不过的, 被拨款的能否把钱用在正地方尚且不说,其他有关无关的都要挤进來分一杯羹, 截流的比例有多有少,在极端的时候,真正到位的资金连总额的三成都不到, 例如说市里给农村小学拨款翻修校舍,那么首先各级教育委员会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留一部分,其次相关的县政府是闲不住的,学校所在乡镇的政府自然也要关心一下, 虽然如此层层盘剥,理由却都很充分, 不过这些五花八门的理由是经不住推敲的,根本原因还在于,如果不让孩子们多吃点苦,那么领导们就沒有办法换小轿车、沒有办法修建豪华办公楼、沒有办法出国旅游…… 让人十分惊讶的是,划拨给东南亚华人协会的这笔钱,沒有一个人敢碰,而且到位十分及时, 周心农沒有把这些现状告诉庞劲东,只是轻描淡写的说:“能够有机会为自己的同胞做点事情,大家都是很高兴的,” “仅仅为了成立这样一个协会,东南亚华人就可以给出这么多捐款,而且还不知道这个协会的前景和存在价值,实在是……”庞劲东说到这里就打住了,回想起自己到达协会之后的所见所闻,又称赞道:“我刚才的话有些过分,你们的工作效率足够高,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协会基本搭建起來,而且可以有效的运行,” 尽管庞劲东并沒有参与协会的组建工作,是后來才接到通知走马上人的,但是这句话说的却是事实, 从高层决定建立这些协会,到庞劲东接到委任通知,前后不过才六天的时间而已,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八十一章 血狮军团新基地 听到庞劲东的这番称赞,周心农倒是沒敢居功,一五一十的把详情讲了出來:“其实协会不是凭空组建起來的,而是把过去早就已经拥有的一些资源和关系集中到了一起,否则不可能建立的这样快,比如协会现在办公的这个地方,原來就是隶属于国台办名下的产业,几天前才刚刚捐赠给我们的,” 就算是周心农不说,庞劲东也完全能够想得到,如果不动用政府力量,或者过去沒有积累下必要的资源,不仅东南亚华人不可能这样快就拿出一大笔钱來,而且那些理事也不可能痛痛快快的为这个莫名其妙的协会工作, 东南亚华人协会的荣誉理事们需要做很多工作,却沒有薪水拿,也就是说,加入这个协会必须要有一番干事业的决心,但沒法养家糊口, 其实政府根本就不差这几千万,只不过名称既然是叫做“东南亚华人协会”,就应该尽量不让政府的身影暴露的太多,而是让华人起到更多的作用,于是政府才发动东南亚华人进行了募捐, 本着打一棒子给个枣吃的精神,庞劲东已经决意让周心农收下这份称赞:“但是无论如何,你们都是功不可沒的,” “秘书长……”周心农混迹官场多年,很懂借坡下驴,立即借着这个机会将自己的忧虑说了出來:“虽然我们有政府的支持,但这种支持不是无条件的,也是长期和稳定的,至于东南亚华人的捐款,更不是一个可靠的來源……”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刚成立的时候,可以让人家拿出点钱來赞助一下,时间一长,如果我们沒有做出点成绩,人家沒有理由白白养活我们这一大帮人,”尽管周心农把话说了一半就打住了,但是庞劲东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协会的经济來源始终是一个问題……” 周心农无奈的点了点头:“是啊……” 从沒有过真正的理想主义者,即便是柏拉图这样的人, 因为这个世界毕竟是现实的,彻头彻尾的理想主义根本就无法生存下去,说穿了就是不管干什么事业你都得有钱, 所以,作为理想主义者的庞劲东首先想到的就是,协会想要生存下去并做一番事业,就必须有足够的资金, 政府拨款肯定不敷使用,庞劲东已经决定了,自己先拿一笔钱出來, 现在看來,既然资金暂时比较充裕,庞劲东就可以把之前准备的计划付诸实施:“这个问題我已经考虑过了,我决定用现在协会拥有的部分资金成立一个基金会,每年按照基金会的盈利状况,提取一定比例的资金作为协会的运作经费,当然了,这个基金会也是为我们从事的事业积累必须的资金,” 周心农连连点头,发自内心的称赞道:“这是一个好主意,” “你现在出去告诉大家一声,十分钟后召开全体会议,” “好的,” 庞劲东与周心农谈话的时候,史忱出去接了一个电话,等到周心农出去之后,他回到办公室里,站到了庞劲东的面前, 庞劲东看了看史忱,问:“是不是有事情要和我说,” 史忱皱了皱眉头,过了一会之后,才寓意绵长的告诉庞劲东:“你也看到协会目前的状况了,我可以坦率的告诉你,政府能够做到的就只有这些,接下來的一切完全看你的了,如果能够做好的话,你可以名利双收,如果做不好的话……” “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是吗……”史忱沒有把话说完,庞劲东接着说了下去,然又说:“我早就已经有这个心理准备了,” 史忱叹了一口气:“那就好,” “还有其他事吗,” “你在南华夏海是不是有一支部队,” 庞劲东点点头:“对,” “上面刚刚传达下來指示,他们可以在我国港口上岸,然后通过陆路进入MD境内,”顿了一下,史忱补充道:“前提是人和装备必须分开运送,也就是说不能携枪入境,” “太好了,”庞劲东站起身來,走到办公室门口又停住了脚步,回过头问史忱:“现在我要开会了,你一起來吗,” 这是庞劲东有意拉拢,史忱急忙点点头:“我能去就太好了,” 史忱带來的是一个好消息,这个消息不仅让庞劲东很高兴,更是振奋了伊莎贝尔, 在经过了漫长无聊的等待之后,伊莎贝尔就要接近发疯边缘,如今终于有仗可打了, 当然,血狮雇佣兵入境,必须遵照Z国军方的安排, 事情安排妥当之后,海上开拓号的侧面出现了两艘驱逐舰,打出了旗语要海上开拓号服从指挥, 伊莎贝尔立即表示同意,而对方的驱逐舰则又打來旗语,告诉海上开拓号跟随在自己后面, 说是跟在后面,两艘驱逐舰实际上一前一后的将海上开拓号夹在了正当中,伊莎贝尔注意到驱逐舰上的主炮摘下了炮衣,说明随时都可以开火, 不过虽然Z国驱逐舰的姿态并不友好,却沒有表现出进攻的意思,炮口也沒有对准海上开拓号,更大程度上倒像是对海上开拓号不放心, 从内心而言,伊莎贝尔实在不愿意这样被人摆布,可庞劲东的命令却必须服从, 何况,伊莎贝尔现在对未來充满了希望,因为可以大显身手的机会终于到了, 庞劲东有了这样一个计划,伊莎贝尔率领这批援军抵达长箐山后,先向庞天宠报告,然后与蒙放进行部队的指挥权交接,接下來她自己由陆路回到海上开拓号,去M国运载第二批援军來, 庞劲东准备的第二批援军,不仅把红岩谷基地全部在编兵员都包括在内,还包括了大批的基地建设、日常管理人员和许多军官, 因为庞劲东要在长箐山附近再建一个训练基地,而这个基地将由伊莎贝尔全权负责, 在驱逐舰的带领下,海上开拓号很快抵达了Z国的一个小港口,经过向伊莎贝尔请示之后,一名Z国军官登上了海上开拓号, 这名军官就是史忱,今后国内凡是涉及到果敢共和军的军事事务,都由他负责沟通和协调, 史忱给伊莎贝尔带來了一封庞劲东的亲笔信,庞劲东在信中大致讲述了一下当前的情况,并将史忱正式引见给了伊莎贝尔, 自从部队进入Z国境内之后,就立即被大批Z国边防部队包围住,这些边防部队全部荷枪实弹,时刻警惕的注视着血狮军团的动向, 血狮军团的士兵被严格划定了活动范围,伊莎贝尔毫不怀疑,如果有士兵有意无意的越界,Z国士兵会毫不犹豫的开枪射击, 部队在Z国境内沒有停留太长时间,很快就在一个小火车站登上了一列专车,马不停蹄的开向边境, 在行驶过程中,火车上所有的门都被锁了起來,每一列车厢都有几名Z国军人负责看守, 不仅如此,在中转的时候,血狮军团被要求白天休息,晚上开拔行进,而且只能走人烟稀少的地方,尽可能的不被百姓注意到, 双方的军人都來自同一个国家,有的人彼此之间可能还是老乡,因此血狮军团的士兵刚开始的时候,还试图与Z国士兵攀谈, 但很明显的是,Z国士兵接到了严格命令,不允许与血狮军团的士兵接触, 因此,Z国军人除了微笑着摇摇头之外,再不做其他任何动作,更是不说一句话, 从Z国安排的整个过程來看,血狮军团的士兵根本无法在Z国境内做任何事,而且行踪被高度保密, 尽管能够体会Z国到这样做的初衷,伊莎贝尔还是感到很不舒服, 这也是因为她并不知道,Z国由于历史因素,对其他国家军队踏上自己国家的土地是十分敏感的, 尤其是允许其他军队过境,更是破天荒从未有过的, 何况伊莎贝尔带领的还是雇佣兵,在Z国的很多官员看起來,与土匪是沒什么区别, 就这样,在Z国老百姓和各国情报部门都被瞒住的情况下,血狮军团的第一批部队踏上了果敢的土地, 很快的,长箐山基地建设也启动了,基地得到果敢共和军的全力支持,建设资金的來源则是东南亚华人协会, 东南亚华人协会的资金是用來支持果敢共和军的,虽然新基地用于果敢共和军,但所有权毕竟属于血狮军团, 也就是说,庞劲东的这个行为终归有利于自己,不过具体做法还是要有点迂回,免得授人以柄, 庞劲东划拨了一亿元人民币给果敢共和军,名以上是向果敢地区的华人提供人道主义救援, 实际上,沈佩绂接到这笔钱后,会将五千万元用來购买武器装备,其余五千万元则用來建设血狮军团的基地, 这里面关键问題是沈佩绂必须足够可靠,如果他愿意将钱全部直接用在果敢共和军的身上,庞劲东是一点办法也沒有的, 就沈佩绂本人來说,庞劲东不抱有太高的信任值,幸运的是庞文澜和庞天宠毕竟还在主持大局,因此沈佩绂不敢轻举妄动, 庞文澜爽快的答应了Z国方面的邀请,担任了东南亚华人协会的荣誉理事, 而且,他还做出了一个让庞劲东很高兴的决定,那就是把庞天宠的次子庞仰焕派到了国内,全力协助庞劲东的工作, 本來,庞劲东本來想去亲自迎接伊莎贝尔,但越來越繁忙的事务却让自己无法抽身, 在庞劲东的运作之下,东南亚华人协会发表了一个公开声明,对MD政府进行了强烈谴责,把果敢战争归咎于MD政府的种族主义,是对境内少数民族进行的一次有组织的民族迫害和屠杀, 庞劲东不吝于使用最苛刻和极端的措辞指责MD政府,并将MD政府军和缅族在滚弄事件中的所作所为夸大了数倍,形成了一份数万字的备忘录,配合以图片作为这份声明的附件, 这份声明很快就出现在国内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而且让人感到万分惊讶的是,竟然很快就被M国的媒体转载, 其他西方国家媒体对新闻报道政治走向的确定,素來是唯M国马首是瞻的,因此本來不怎么被西方社会普遍关注的果敢战争,很快就成了西方世界从上到下热议的话題之一, 东西方阵营在这场战争上的立场,破天荒的高度一致,使得MD政府在舆论上完全落到下风, 庞劲东毫不怀疑,西方媒体突然热炒果敢战争,很可能是有安德森在背后操纵的原因,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八十二章 东南亚华人基金 安德森有着覆盖全球的、足够灵敏的情报网络,自然会了解到庞劲东现在多了果敢共和军副总司令的身份, 庞劲东无从知道,安德森这样做的目的是否基于对自己的帮助,但从长远來看毕竟是一件好事, 每当看到西方媒体的报道,庞劲东就会对史忱说:“我们必须加快了,” 更让庞劲东感到欣慰的是,协会声明在国内起到了良好的反应,完全达到了预期效果, 果敢战争本來就在国内引起了广发关注,国人很自然的就想起了九八年的那场惨剧,心中的怒火越燃越烈, 与以往类似的事件不同的是,官方这一次沒有予以压制,很快的,街头和网络一起出现了抗议, 马克思曾经认为随着时代的发展,民族的界限最终会消失,事实证明这是不可能的, 从最简单的层面上來说,白人和黑人可以通婚,可以诞生肤色较为中性的混血儿,可皮肤颜色上的差异始终存在, 从深层次上來说,就如同每一个个体都有自我意识,会本能的把自己和别人区别开一样,民族作为许多个体的集合同样具有自我意识,会本能的把自己与其他民族分开, 同一民族具有共同的历史和文化,历史和文化既是一种纽带,可以把同一民族的不同个体紧密的联系在一起,同时也是一种心理上的身份标识,把这个民族的人区别于其他民族, 完全可以想见的是,拥有悠久历史和辉煌文化的民族,在内心处必然拥有一种优越感,因此也就越容易产生相对于其他民族的强烈的自我意识, 只要有民族的存在,就必然有民族主义的存在, 民族主义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当这个民族处于沒落和危难的时候,它会强烈的爆发出來,当这个民族处于富庶和强盛的时候,同样会在合适的时候强烈的爆发出來, 因此自我意识最强的民族,其民族主义情绪也就越激烈, 中华民族就是这样的一个民族,即便是在沒落的晚明,国人还保持着高傲和自尊, 普通民族,尤其是那些落后民族的民族主义情绪,往往只是单纯盲目的排外和自尊,而国人的这种民族情绪往往伴随着对其他民族的蔑视, 明朝一位大臣被后金俘虏后,后金士兵要他的衣服给自己家人御寒,这位大臣十分高傲的说,天朝上国的衣冠不能给禽兽穿,因而被杀, 这位大臣固然有着值得称道的气节,能将后金士兵蔑为禽兽,也说明心中的那股民族自豪感是多么的强烈, 后金毕竟还是是境内少数民族建立的政权,与主体民族有着数千年的文化和血缘上的联系,完全可以想见,如果对于真正的蛮荒异族,这种态度会进一步演变得更加极端, 近代以來的百年屈辱史使得国人开始重新审视自己,渐渐的放下了自尊与骄傲,谦恭的去面对这个世界, 在逐渐走上繁荣昌盛道路的时代,这种自尊与骄傲开始渐渐的重新浮现出來,国人不愿看到海外同胞被人欺侮,尤其是被那些落后野蛮的小民族迫害, 对于绝大多数国人來说,MD政府的行径是对整个中华民族的侮辱, 庞劲东深谙其中的道理,推动媒体进行了铺天盖地的宣传, 这些宣传重点强调华人在MD多年來所受的欺侮,和在这种艰难的情况下取得的惊人成就, 完全可以想见,放下东南亚华人控制着多么庞大的资本暂且不谈,单单是在内战中被打得落花流水的残军,到了中南半岛之后能够横扫一片,让各国政府束手无策的史实,就足以让国人感到骄傲, 中华从來不缺大好男儿的感慨油然而生,国人的民族主义情绪至此彻底被激发了出來, 刚开始的时候是以在校大学生为主,但很快的就有其他阶层的人加入,结果规模越來越大, 到后來,MD驻Z国所有机构的门前,几乎每天二十四个小时都聚集有许多人在抗议, 很明显的是,一切都在暗中掌握之中,所有参加抗议的人都很克制,沒有做出任何过激的举动,始终保持着文明平和的姿态,在国际社会上获得了广泛的好评, 这也是近些年來,Z国公民的民意举动第一次获得了西方国家的认同乃至称赞, 庞劲东顺水推舟,立即在各类上发布公告,号召为果敢人进行募捐,而接受募捐的机构自然就是东南亚华人协会, 就算是有机会,多数国人也沒有勇气去直接参加战斗,很多人甚至连抗议的勇气也沒有,但拿些钱出來还是非常乐意的, 因此,地处偏僻的东南亚华人协会一时间人头攒动,來自社会各界和各个省市的捐款源源不断的汇來, 庞劲东深知国人最担心的捐款用途,因此对一切募捐的使用情况,做出了详细的公示,尽可能让公众相信东南亚华人协会绝对不会出现腐败, 国内捐款很快达到了一亿元人民币,庞劲东以最快的速度汇给了果敢特区政府, 虽然庞劲东的愿望是良好的,不过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想, 协会内部那些从其他部门调过來的官员,一开始就在打这些捐款的主意, 幸好遭到了庞劲东的严厉压制,到目前为止才沒有产生问題, 杜绝腐败的最有效方式并不是应该怎样严厉的惩治腐败,而是从根本上杜绝腐败产生的根源,也就是建立起一整套廉洁有效的工作体系, 可这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尤其某些管理人员从政府部门带來的风气,很难在短时间内加以扭转,因此现阶段庞劲东能够做的只是以身作则, 庞劲东每天都开着自己的车上下班,加油和维修的费用全部由自己承担,除了对一些部门官员必要的宴请之外拒绝一切吃请, 如果实在推搡不过去,庞劲东自掏腰包买单, 庞劲东的这种作风收到了很大的效果,一些因为无法挥霍公款而在背地埋怨庞劲东“死心眼”的人,只能把牢骚咽到肚子里, 只不过,他们对庞劲东的评价改了一个字,变成了“缺心眼”, 庞劲东从协会初期的启动资金里,提取了两个亿成立了东南亚华人基金, 基金的主要目的是运用这笔资金在全球资本市场运作,以期资产能够不断的增值,盈利部分主要用來支持东南亚华人协会的运作、帮助东南亚地区华人进行传统文化教育、对贫困落后的华人提供经济援助等等, 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庞劲东将东南亚华人基金交由自己旗下的啸东基金管理公司管理, 由于国内证券市场已经进入熊市,全球范围内更是爆发了经济危机,啸东基金管理公司旗下的基金在庞劲东的远见之下保住了本金和前期收益, 说起來,眼下倒是大量收购廉价资本的大好时机,未來必定能获得巨额的丰厚收益, 只不过,由于东南亚华人基金的性质,不能承受太大的风险和损失, 所以庞劲东对东南亚华人基金采取比较保守的操作策略,大部分资金从事那些低风险低收益的投资项目,不利用杠杆放大效应操作, 还有一件必须交代的事情是,新世纪金融被帝国控股集团收购后,在国内开设的新世纪银行,盈利非常不错,而且递增迅猛, 目前,新世纪银行已成为啸东基金管理公司的托管银行和发行机构之一, 让隶属于自己的各个企业之间加强合作,最终形成一个更加紧密的利益共同体,是庞劲东的长期目标之一, 庞劲东担任东南亚华人协会沒多久,小小的做了这么几件事情,让Z国的高层感到十分满意, 在这种情况下,Z国政府做出了一个秘密决定,那就是允许甚至暗中协助血狮军团和果敢共和军在国内征兵, 事实上,血狮军团很早之前就开始在国内征召雇佣兵了,政府对此也很清楚,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的这个决定表面看起來沒有太大意义,实际则不然,因为这意味着各个政府部门会尽可能创造方便条件,使得血狮军团的征兵可以事倍功半的进行, 尤为重要的是,这个决定明确了允许果敢共和军进入国内,充分使用国内的人力资源, 这个决定让庞劲东和庞文澜喜出望外,对战争的前景更加有信心了, 果敢共和军在国内的征兵,可以采用血狮军团所拥有的网络和资源,庞文澜本來的意见也是让庞劲东一起征召果敢共和军和血狮军团的士兵,但是庞劲东沒有同意, 庞劲东认为两支军队的性质不同,前來应招人员的初衷也必然不同, 血狮军团作为雇佣兵,参加者通常都是为了钱,但是很多人加入果敢共和军,却是为了干一番事业,或者基于民族主义的激情, 再加上两支军队的待遇也截然不同,因此庞劲东认为还是应该分开招募, 同样是基于这些考虑,庞劲东一直刻意强调血狮军团与果敢共和军的区别,两方各自的编制都很明确,部队和人员从沒有混在一起, 目前帮助果敢共和军作战的血狮军团部队,与果敢共和军建立了很明白的雇佣关系,这些部队的总负责人就是在峡谷伏击战中有着极好表现的蒙放, 其实庞劲东的这个提议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担心自己忙不过來如此之多的工作, 庞文澜坦然采纳了庞劲东的建议,立即增派长女庞佩珂及其丈夫赵梦得來到国内,专门负责果敢共和军的征兵事宜, 这样一來,所有的人都忙碌了起來,准备在雨季结束之后,与通莱进行决战, 但是有一个人却闲了下來,这个人就是米丽娅, 血狮军团新基地选择了距离长箐山不远的的错农山,这个新基地在未來相当长一段时间内,都是血狮军团工作的重中之重, 红岩谷基地的重要性由此退居到次要位置,不仅训练任务大幅度的降低,而且在更大程度上是起到了后勤基地的作用,主要负责提供技术支持、采购物资和武器装备, 在前段时间,红岩谷基地支撑着整个血狮军团的运作,尤其是军团成立伊始,各个方面都有大量的工作要做,因此米丽娅的工作十分的沉重, 现在工作基本已经步入正轨,红岩谷基地那里又清闲了下來,于是米丽娅向庞劲东请了一个假,想到国内來玩一段时间当作度假, 庞劲东考虑到米丽娅确实很累,自己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跟她研究,就准了米丽娅的假,把基地工作暂时交给刘弗懿全权负责, 米丽娅很高兴自己可以放假,接到庞劲东通知之后第一时间就动身了, 结果,距离横跨了半个地球的她,竟然比庞劲东近在邻国的大姑庞佩珂、大姑父赵梦得和二堂哥庞仰焕,还早一步到达了庞劲东的家里, 她不是独自一个人來的,而是带了自己的助手梅格, 血狮军团本來有几名女雇佣兵,庞劲东考虑到她们在训练新兵的工作中发挥不了太大的用处,就分派到各地从事不同的工作, 直到前段时间,她们才纷纷结束了这些临时工作,去红岩谷基地报告了, 在这个基础之上,经过庞劲东的同意,米丽娅又招收了一批女兵,从事一些无法由男性承担的工作,例如医疗和炊事,其中就包括梅格, 梅格是北欧人,年纪刚过二十岁,身材中等偏瘦,皮肤的颜色非常白皙,一头淡黄色的头发剪得短短的,略有些凌乱的盖在头顶, 看起來,她是一个十分可人的小美女,倒不像是一个雇佣兵, 或许是基于一种同情,认为她不应该出现在雇佣兵队伍中,所以米丽娅让她做自己的助手,无论走到哪里都带着, 米丽娅和梅格进门的时候是风间雅晴开的门,米丽娅与风间雅晴还算是很熟悉的,多年前为风间雅晴家人复仇的那次行动就有米丽娅的参与, 只不过,米丽娅与风间雅晴的接触,就沒有庞劲东那样多和深入了,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八十三章 锻炼一下叉腰肌 刚见到风间雅晴的时候,米丽娅十分高兴,想要按照雇佣兵的传统热烈拥抱一下对方, 可风间雅晴却不给她这个机会,始终保持着微笑躲得远远的, “怎么回事,”米丽娅耸耸肩膀,有些郁闷的问:“我身上有跳蚤吗,总是躲得这样远,” 米丽娅差一点就认为,风间雅晴可能误会自己是拉拉,倒是庞劲东很快觉察到风间雅晴的心态, 米丽娅的身材高挑挺致,前凸后翘,风间雅晴相比之下过于娇小了一些,虽然这是东西方女性在生理上的天然差异,但是在米丽娅和风间雅晴的身上体现得过于明显了一些, 所以,完全能够想见的是,与米丽娅站在一起,会让风间雅晴感到有点自卑, 庞劲东笑了笑,告诉米丽娅:“都怪你个子太高了,” “我个子高,那么索尼娅在的话,小晴不是会更不自在吗,”米丽娅突然跳到了风间雅晴身旁,笑嘻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杰瑞提醒了我,你似乎从十几岁开始就沒有长过个子,” 索尼娅身高一米八零左右,有着模特一般的身高,却不像普通模特那样羸瘦,身材饱满丰润, 虽然这样的海拔容易让很多男人自卑,而且她总是给人一种很强悍的感觉,倒也不失性感, 她加入血狮军团的时间较晚,而且一直到现在为止,风间雅晴也沒有机会见过她, 风间雅晴对索尼娅这个人沒有直观的印象,只是对米丽娅的一句话很是不满:“你见过我十几岁的样子吗,” 米丽娅的确沒有见过,立即找了一个理由:“我能想象得到,” 风间雅晴的眼睛望着天花板,阴阳怪气的揶揄道:“女人就应该娇小玲珑、温柔婉约,做为女人长得那么高干什么,难道要和电线杆子比美吗,,” “如果能够做一个让所有男人倾倒的电线杆子,我是乐意的,”米丽娅说着脱掉了外套,里面是一件短袖露脐的T恤,把浑圆饱满的胳膊和结实平坦的腹部全部露在了外面, 饱满坚挺的胸部将T恤高高的撑起,形成两个浑圆的形状,若隐若现的两粒说明她沒有穿胸罩, 米丽娅由于其所属的文化背景,再加上成长于战场之上,因此作风素來是很豪放的, 风间雅晴见状,不屑的撇了撇嘴:“穿成这个样子,你也不怕冷,” “女人的身材如果足够好,自然会有勇气穿得性感一些,”米丽娅说罢,舒舒服服的靠到了沙发上, 风间雅晴被彻彻底底的刺激到了,樱桃小口高高的撅起,再不说一句话,转身就走开了,差点把一直跟在她后面的长野风花撞个趔趄, 米丽娅一摊双手,问庞劲东:“她生气了,” 庞劲东当然不会批评米丽娅,只会检讨自己的责任:“我想可能是我说错话了……”说罢,苦笑一声追了上去, 给米丽娅开门之前,风间雅晴正和长野风花一起做饭,这时又回到了厨房里,狠狠的用刀剁着菜,眼睛却喷射着怒火看着别处, 随着一阵阵有节奏的“邦邦”声,可怜的青菜在刀下被切割开,进一步粉碎,最后成为一堆堆碎末,倒像是给禽类吃的饲料,而不是可以入口的人类食品, 更加要命的是,风间雅晴用的不是菜刀,而是平常杀人的小太刀, 尽管庞劲东从沒有说过,但是风间雅晴也意识到自己做的饭菜不甚可口,因此用了很大的精力和时间以提升自己的厨艺, 后來长野风花的加入,更是提供了一个契机, 因为长野风花的厨艺十分出色,而且精善各类料理,给了风间雅晴以很大的指导, 下了一番苦功之后,风间雅晴做出的饭菜已经越來越可口,不仅可以做川菜和粤菜,还可以做法国菜,甚至还能调配几种鸡尾酒, 无论庞劲东想吃或者想喝些什么,她即便暂时不会,都会立即去进行学习, 现在的家里的人包括庞劲东、唐韵、唐传江和廖承豪,再加上经常來蹭饭的林佩雯,这些人的饮食都由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两个人负责, 长野风花十分聪明,把这个表现机会留给了风间雅晴,自己则甘愿打下手、 庞劲东听着看着,突然间发觉风间雅晴在自己的身上付出了很多,于是讪笑了一声:“今天晚上吃什么,” 这个问題显然不高明,风间雅晴一听,火更大了:“你真的把我当成佣人了吗,” 面对这种指责,庞劲东顿时瞠目结舌,过了许久,才结结巴巴的回答:“沒……沒啊……” “我要是不乐意,花多少钱都别想让我干活,”风间雅晴一边说着,一边拿刀对着庞劲东比比划划,“我想照顾什么人,都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 “我知道……”庞劲东苦笑一声,告诉风间雅晴:“我很庆幸自己能够有这份荣幸,” “可是我现在不乐意了,”风间雅晴说罢,将小太刀“砰”的一声砍在了菜板上, 庞劲东看着小太刀泛出的寒光,咽了一口唾沫:“我知道你很生气……” “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我知道你生气是因为米丽娅炫耀自己的身材,虽然你的胸部沒有她坚挺,屁股沒有她饱满……”不知道为什么,庞劲东的脑海里一直充满了米丽娅性感的身材,此时几乎是未加思索的说出了这句话, 庞劲东马上就意识到说错了,但是说出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來了, 看着风间雅晴越发冰冷的脸色,庞劲东搜肠刮肚想要为这段话做出一个完美的诠释,结果竟然从嘴里蹦出这么一句话:“但是……但是你个子比她矮呀,” “你说什么,”风间雅晴从菜板上把刀拔了下來,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庞劲东,看起來随时都可能把刀砍向庞劲东, “我……我的意思是说,你的叉腰肌比米丽娅发达,” 风间雅晴微微蹙起了眉头,眼睛瞪得沒有刚才那么大了:“叉腰肌,” 庞劲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风间雅晴解释说:“对,就是叉腰肌,你的叉腰肌比米丽娅发达,好好锻炼一下吧,这是你的长处,” 庞劲东说罢就赶忙溜走了,留下风间雅晴在那里思考,到底什么是叉腰肌, 风间雅晴是一个很认真,也是一个很好学的人,后來买了许多医学方面的书研究叉腰肌, 在叉腰肌领导下的华夏足球成了华夏人的耻辱,可以想见,一心研究叉腰肌的人可能会变成白痴, 因此在庞劲东发现这件事后,立即对风间雅晴解释说:“我说的是‘叉幺鸡’,是打麻将的时候叉幺鸡这张牌,我的意思是说你的麻将打得好,” 林佩雯自小就接触各种赌具,在赌术方面很有研究, 无聊的时候,她将这些东西全交给了风间雅晴,让风间雅晴陪她玩, 久而久之,风间雅晴多少沾上了一些赌瘾,赌术学得也很不错,尤其热衷玩麻将, 因此尽管对当时这句话的措辞方式还有疑问,但风间雅晴还是接受了庞劲东的这个解释, 事实上,庞劲东一直都很怀疑,那位叉腰肌理论的创始者,也就是足协某位官员,发言时想的不是手下球员顶风臭出八百里的脚丫子,而是之前和球员打麻将的时候应该叉一张幺鸡, 这些都是后话,在此时此刻,风间雅晴对庞劲东的气是消了,对米丽娅仍然怒火满腔, 米丽娅自己也意识到闯祸了,其实本來只是想开一个玩笑,却沒有想到在风间雅晴的身上引起了这么大的反应:“怎么会这样……” 一直在旁边观察却沒有说话的梅格,來到米丽娅的身边,低低的声音说:“你不应该在女孩子心爱的男人面前,指责这个女孩子的缺点,” “心爱的……男人……”米丽娅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回想了一下风间雅晴看庞劲东时的眼神,顿时有所觉悟了:“原來是这么回事,” 就在庞劲东和米丽娅思索着,怎样才能让风间雅晴不再生气的时候,沈家瑶來了, 很不幸的一件事情是,沈家瑶似乎是來兴师问罪的,刚一见到庞劲东,劈头盖脸的就问:“你回來多久了,” 看着沈家瑶不满的样子,庞劲东马上想起自己有些冷落了干爸,于是支支唔唔的回答:“沒……沒多久……” “沒多久,”沈家瑶白了一眼庞劲东,语气变得更加不满了:“在这沒多久的时间里,你似乎做了不少事情,先是搞出來一个什么华人协会,接着又以这个协会搞募捐,而且把整个社会搞得群情激奋,如果不是对你有足够的了解,我们差一点就以为你要搞传销了,” 庞劲东笑了笑:“你可以放心,我要是搞传销……一定传遍全球,” “你是挺会忽悠,”说到这里,沈家瑶的语气缓和了下來,神情中带上了一丝关切:“你有时间,就去看看爸爸,他很担心你,”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八十四章 变故总在意料外 庞劲东点点头,立即保证说:“现在各方面工作基本都步入正轨了,我明天一早就去,”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进了客厅, 沈家瑶刚看到米丽娅和梅格的时候,先是怔了一下,但是接下來却也沒有说什么, 她早已经习惯了在庞劲东的家里出现女孩子,哪怕是胸大屁股圆的西方女孩, 如果庞劲东安安分分的一个人在家呆着,反而会让她感到出乎意料, 沈家瑶來了之后沒多一会就开饭了,风间雅晴虽然还在生气,倒沒放弃职责,将饭菜准备得很丰盛,只是一张俏脸冷若冰霜, 沈家瑶很高兴的答应了庞劲东的邀请,留下來一起吃饭,虽然女孩子们之间仍然有芥蒂,席间的气氛却还很热闹, 米丽娅的目光一个劲的瞟向风间雅晴,思忖着怎样化解两个人之间的干戈, 后者却根本视她若无物,看都不看一眼,完全当作她不存在, 可以说十分不巧的是,尼克就在这个时候回來了, 他刚刚在各地视察了一遍征兵工作,正打算下一步回M国, 尼克虽然素來放浪形骸,但却是一个很有礼貌的人, 见在座有很多人,他先是向所有人一一问候,然后一屁股坐到庞劲东的身旁,不无感慨地说:“你们国家的美女真多啊,” “是吗……”庞劲东咬着筷子,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 如果换做是其他人,庞劲东肯定会对这句称赞表示感谢,但基于对尼克的了解,庞劲东知道他接下來会说些什么, 如果换作平常时候,庞劲东是不在乎的,现在当着沈家瑶的面,很担心他会说出两人过去的一些荒唐事, 尼克并不知道庞劲东与沈家瑶的关系,果然沒有让庞劲东“失望”,张嘴便问:“什么时候带我出去风流快活一下,” 庞劲东偷瞧了一眼沈家瑶,发现后者正专心致志的吃饭,好像什么都沒听到, 庞劲东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回答尼克:“我最讨厌的一件事情,就是一个华夏女人被一个外国男人领着,” 尼克一摊双手,颇有些无奈的说:“拜托你不要这么死板,你反感外国男人与华夏女人在一起,那么当初你作为华夏男人与外国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为什么就沒有考虑一下外国男人的感受呢,” 庞劲东又看了看沈家瑶,急赤白脸的反驳道:“我……我什么时候与外国女人在一起了,” 米丽娅早就已经习惯尼克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词,不过从刚才庞劲东的目光中,却能明白的感觉到庞劲东很在乎沈家瑶的感受, 她急忙夹起菜,不由分说塞到了尼克的嘴里,一边塞一边说:“尝尝这个宫……宫什么鸡丁,味道很不错的,” 尼克的嘴里塞满了东西,却仍不肯放过庞劲东,呜呜囔囔的说:“你沒有必要否认,我们去每一个国家的时候,都要先到这个国家的风月场所……” 不等尼克继续说下去,梅格拿起一瓶红酒,直接插到了尼克两片嘴唇之间,笑嘻嘻说:“尝尝这酒,味道很不错的,” 嘴里充斥了固体和液体的尼克终于说不出话來了,两个腮帮子高高的鼓起,目光呆滞的看着众人, 突然之间,他终于意识到了一些什么,却已经晚了, 沈家瑶放下筷子,脸色虽然平静,但是却蒙上了一层寒霜, 她十分优雅的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然后告诉庞劲东:“我吃好了,告辞了,” 说罢,沈家瑶站起身來,径直走了出去, 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转过身來,又告诉庞劲东说:“有时间去看看爸爸吧,” 直到沈家瑶走出了门,尼克才勉强将满嘴的糨糊咽了下去,诧异的问:“出什么事了,” “现在沒事了,”庞劲东说着,夹起一筷子菜塞到了尼克的嘴里,冷冷的说:“吃你的饭吧,” 尽管沈家瑶走了,尼克也终于后知后觉的闭上了嘴,可惜庞劲东仍然沒能安安静静的吃好这段饭, 起因是周心农打來电话,给庞劲东带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审计署的人刚刚來过了,他们要查我们的帐,” “审计署,”听到这个消息,庞劲东颇为奇怪:“我们在法律上的地位是社会团体,难道审计署有权对我们进行审计,” “你说对了,”周心农的声音听起來颇为无奈,为了向庞劲东证明自己工作尽心,他在打电话之前已经做了了解:“我向法学专家咨询了,审计署的职责之一是,对国务院各部门管理的和受国务院委托由社会团体管理的社会保障基金、环境保护资金、社会捐赠资金及其他有关基金、资金的财务收支,很明显,无论从国家给我们的财政划拨,还是我们近期接受的社会捐赠,审计署都有权力对我们进行审计,正因为钱是直接由国家划拨出來的,所以不是由B市审计局出面,而是由审计署负责,” 周心农的这番介绍说的并沒有错,但是这件事情仍然让庞劲东隐隐感到有不对劲的地方:“为什么他们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协会刚刚运行的时候來呢,” “对于重大项目,一般都采取事前审计,因此他们这样做并沒有错,只是所谓的事前审计在实际当中,通常都是事后审计甚至干脆不审计,对于咱们协会的确是‘法外施恩’了……”顿了顿,周心农小心翼翼地说:“我猜测,他们可能是想要些好处……” 从协会近期专门针对果敢战争做的一系列工作,周心农已经隐隐有些意识到这个协会的真实作用,只是所知仍然不多, “他们如果不傻的话就应该知道,有些好处可以要,有些好处不能要……”庞劲东也不想对他详细解释,于是说到这里就打住了, 不过从庞劲东的这句话里,周心农还是听出了一些什么,急忙问:“我们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们的账目一点问題都沒有,愿意查就让他们去查,”冷笑了一声,庞劲东继续说:“我沒有用公款买轿车、盖楼堂管所、出国旅游,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查出來什么问題,” 庞劲东的这一句话,让周心农刚刚竖立起來的信心坍塌了下去:“秘书长,你听过这样一句话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当然听过《左传》里的这句明言,” 庞劲东说到这里,语气缓和了下來:“我们不要把人家想象的太坏,也许只是例行公事呢,” “你把国内的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如今各个部门做事讲的都是‘无利不起早’,说白了就是沒有人会去做沒好处的事情,” “那又怎么样,我庞劲东不是岳飞,审计署更不是秦桧,想要给我加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周心农苦笑一声,索性直言不讳的告诉庞劲东:“很多方面的事情都沒有严格的、科学的规章制度可以执行,如果你自己打算严格的按照现有规章制度去做,那么你根本就做不了任何事……” 周心农并沒有把话全部说出來,而且这段话看起來似乎前后有些矛盾,但是庞劲东却能体会到其中的真实含义, 虽然庞劲东是刚刚在国内开创事业,而且多年的海外生活,使得庞劲东对国内的很多事情不够了解, 但庞劲东却听说或看到了许多事,从侧面印证了周心农的这个说法, 例如说缴税,现在的企业如果不想办法偷税漏税,是根本就沒有办法生存下去的,因为国内的税负实在太高, 西方国家征税需要公民的同意,国内只需要发个红头文件就可以了,而且除了正常的预算内税收,还有西方国家沒有的大量预算外收费, 税务机关知道不可能将所有的税都如数征收上來,于是就开设更多的税种,导致企业为了减轻压力想方设法多偷税,由此陷入了一种恶性循环, 这也就是说,如果严格追查起來的话,大多数企业都有偷税漏税的问題,区别只是在于程度和数额, 那些因为偷税漏税而被严办的,或是因为性质太过恶劣,或者纯粹就是因为倒霉, 与缴税类似的是,其他很多方面工作,也存在有类似的问題, 庞劲东作为东南亚华人协会的秘书长,不可能面面俱到的安排好每一项工作,许多事情都是由工作人员按照惯例自行操作的, 这也就是说,如果审计机关打算较真,协会肯定会被查出问題, 其实就算周心农不说这些话,庞劲东也早就已经预料到了, 庞劲东认为作为一个领导者,应该做的是解决问題,并尽可能的去宽慰下属,而不是拿出一大堆问題压给下属解决, 思考了片刻,庞劲东问:“他们什么时候还來,” “明天早晨八点半,也就是我们正常的工作时间……”顿了顿,周心农补充说:“审计署的人今天说了,希望在审计期间,你都能够在场,最大程度上配合他们的工作,” “他们的态度怎么样,” “态度倒是很客气,沒有说一句过分的话,” “好,”庞劲东笑了笑,吩咐周心农说着:“明天开始,他们想怎么查,就让他们怎么查,” “你已经有对策了吗,” 庞劲东又笑了笑,回答了四个字:“随机应变,” 庞劲东表现出的这幅胸有成竹的样子,让周心农多少感到了放松, 但是他的神经很快再次绷紧了,因为庞劲东第二天根本就沒有出现在协会,而且一连三天都不见人, 审计署的人追问起來,整个协会沒有一个人能说出來,这位秘书长去了哪里, 庞劲东的手机关机,家里电话沒人接,把周心农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他无计可施,只能顶着满脑门的白毛汗,跟审计署周旋, 直到第四天早晨,审计署的账目已经查的差不多了,庞劲东才悠然來到协会, 周心农急忙迎上來,低低的声音说:“秘书长,你可來了,” 庞劲东语气轻松的问:“这几天协会的工作还好吧,” “还好……”周心农说着,冲身侧使了一个眼色,然后接着说:“审计署的同志正在我们这里查账,” “哦,慢慢查吧,” 周心农本來以为,庞劲东既然肯出现在协会,必定会先与审计署的人见个面, 他却压根沒有想到,庞劲东丢下这句话之后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把周围一群人全都冷落在了那里, 出乎意料的不仅是周心农一个人,审计署的人也沒有想到这位秘书长如此有个性,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以为庞劲东回办公室处理一下工作,就会回來和他们沟通一下, 然而,他们左等右等,眼见临近午休时间了,庞劲东仍然躲在自己的办公室不出來, 审计署的人原本还想端一端架子,以为东南亚华人协会就像他们接触过的其他企业或者社会团体一样,这里的负责人见到他们肯定要点头哈腰,然后一个劲的端茶敬烟, 此时见到庞劲东的这幅表现,他们的架子有些端不住了, 不过,审计署负责这次工作的主管,心里却多少有些清楚这次审计的真实原因,而且也知道庞劲东底气十足, 于是,他主动让周心农带着自己,主动去见庞劲东了, 说到周心农,尽管工作起來有些萎靡不振,但从内心深处而言,东南亚华人协会是他的事业最终归宿,所以不希望协会出现任何问題, 这几天來,他每天都是陪着笑脸应对审计署的人,面对偶有的斥责,也是大气不敢喘, 十分遗憾的是,庞劲东似乎不能够体谅周心农的这种良苦用心,竟然在这些要命的活祖宗面前端起了架子, 周心农心中暗暗叫苦,仍然不敢怠慢了审计署,于是将其负责人带到了庞劲东的办公室, 周心农微笑着一指,向庞劲东介绍道:“秘书长,这位是审计署副署长高文举,是专门负责我们协会的这次审计工作的,” 接下來,周心农又同样向高文举介绍了庞劲东,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八十五章 舌战审计署 高文举又矮又胖,大大的眼睛,肤色很白皙, 他的脸上充斥着一股漠然,给人的感觉似乎是高高在上, 幸好鼻子上架的一副高度近视镜,多少看着挺斯文的,冲淡了这种让人不快的气场, 庞劲东甚至都沒有起身,只是一指自己对面的椅子,告诉高文举:“请坐,” 高文举走到庞劲东的办公桌前,本來想要基于礼貌和庞劲东握握手,可庞劲东根本沒有体现出这种意思, 而且,庞劲东自顾自的点上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高文举见状也沒有自讨无趣,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动作十分的用力,表明自己的不满, 周心农看看秘书长,看看副署长,哪一位都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 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于是只能尴尬的笑着站在那里, 高文举冷冷一笑,说:“庞秘书长很忙啊,我们在这里审计了三天了,直到今天才看见你的人,” “高副署长,您这话有些说多了吧……”庞劲东说这句话的时候,特意强调了“副”字, 尽管脸上带着笑容,庞劲东的语气却是很不客气:“我是东南亚华人协会的秘书长,换句话说我在这里是老大,我愿意怎么工作、怎么上班,似乎轮不到你们來过问,” 面对庞劲东开场就给自己的这个下马威,高文举也不甘示弱:“正常情况下,当然轮不到我们过问,我们是非常忙的,也根本沒心情來过问你们的协会,但是当你们使用国家资金的时候,情况就不一样了,我们有责任监督你们的工作风气和廉洁状况,” “我要是沒说错,你们审计署只负责审查资金的使用状况,至于所谓的工作风气和廉洁状况,不在你们的工作范围之内,如果你认为我们在这些方面存有问題,可以将问題移交给纪检或者监察局,”庞劲东的这句话证明自己并不是法盲,而高文举也根本沒指望庞劲东是个法盲, “那么,咱们就谈谈你们的资金使用状况,”高文举对庞劲东的这种态度感到很愤懑,接连投出的几颗问路石子都打到了磐石上,反跳回來敲到了自己的额头, 高文举很清楚的明白,庞劲东绝对不会轻易服软,于是不再纠缠无用的东西,直截了当将谈话切入了正題:“我们都知道,在协会成立之初,国家拨下了一笔巨资,供协会开展工作,而我们现在发现,你们协会对这笔资金的使用很有问題,” “哦,这么说,你们在我们协会发现贪污腐败的现象了,”庞劲东淡然一笑,表现得很高兴:“那我倒要感谢你们帮助我们纠正了,” “贪污腐败的问題倒是沒有发现……”沒有发现有力的可以击倒庞劲东的证据,高文举似乎感到非常遗憾,因此要抓住一切可以对庞劲东不利的东西:“但是我们也发现了一个问題,那就是你们协会成立的东南亚华人基金会,是交由啸东基金管理公司操作的,而这家基金公司是庞秘书长您名下的企业,” “沒错,”庞劲东点了点头,坦然承认了:“有问題吗,” “问題在于,换做任何一个人都可能会产生这样的疑问,那就是其中是否会产生利益输送的问題,” “高副署长的这句话,完美的向我诠释了什么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庞劲东冷笑一声,语气在突然之间变得有些感慨:“你现在和我讨论的仅仅是一种可能性,如果一种犯罪的可能性,也会让你们大费周折的话,我们的这个社会早就太平了,可是现实情况却是,我们社会上有大量的犯罪沒有得到及时惩治,而你们却在这里和我讨论一种不着边际的可能,” “很抱歉,庞秘书长,可能我的话会让你感到不快,但是这种可能并非真的不着边际,我们必须清楚的知道,为什么您会选择由自己的基金公司,而不是其他基金公司來管理东南亚华人基金会,据我所知,国内有数十家基金公司,无论资本实力、市场经验还是渠道,恐怕不止一家胜出啸东基金管理公司,” “这个道理很简单,正因为啸东基金管理公司是我名下的企业,所以我对这家公司十分的了解,正因为我对这家公司十分了解,所以我可以很骄傲地说啸东是一家十分优秀的基金管理公司,正因为基于我个人的了解和公司自身的优秀,所以将东南亚华人基金交给啸东基金管理公司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既然你有管理一家基金公司的经验,那么完全可以自己运作东南亚华人基金会,” “我为什么要自己运作,”顿了顿,庞劲东进一步补充说:“成立一家基金会,意味着要设立办公地点、招聘相应的工作人员、开设大量的帐户、研究和选定投资渠道等等等等,当然也包括进行一大堆行政审批,工作非常的多,也非常的繁杂,将这一切交由啸东基金管理公司负责,可以起到事倍功半的效果,不仅我们协会省心省力,还可以效率最高、最科学的完成上述所有这些工作,而这一切只需要向基金公司交一笔并不太多的管理费用而已,” 庞劲东的解释非常合理,不过高文举不肯轻易放弃,仍然穷追不舍:“问題就在于这笔管理费,你让自己名下的企业赚取,如果说不是出于一种私心,恐怕是很难服众的,” “就算是出于私心又怎么样,”庞劲东感到自己的耐心将要耗尽了,十分不客气的告诉高文举:“根据我的了解,国内在类似的事情上并沒有明确和严格的规定,因此我这么做是无可厚非的,你们审计署需要做的是执行法律,而不是自己创设法律,如果有一天,国内规定我这样做是违法的,那么欢迎到时候你们再來,但是现在,如果再沒有其他的事情,你们就请便吧,” 庞劲东沒说错,这事虽然有点不合规矩,却不违法, 但国内毕竟不是法治社会,这种做法造成的后果可大可小,从“可大”这种可能性上來说,如果真的出现问題,庞劲东完全可能会因此被追究责任; 从“可小”这种可能性上來说,在沒有出现任何问題的情况下,各方都会默认庞劲东的这种做法, 换句话说,这一切都取决于审计署是否想要较真,而高文举此时的态度很明显,那就是不会轻易放过庞劲东, 然而,庞劲东正在此时竟然对高文举下了逐客令,在场的周心农一听,几乎差点背过气去,心想:“秘书长这几天肯定是受刺激了,要发疯了,” 这句话对高文举的影响更大,他看着庞劲东,脸上不断变化着色彩, 过了许久,他几乎是颤抖着声音质问道:“庞秘书长,你是否清楚你的行为意味着什么,” “我当然清楚,而且我还要问你,是不是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意味着什么,” 高文举一怔,磕磕巴巴的回答:“当……当然知道……” “既然你知道,那么就更应该明白,东南亚华人协会不是我庞劲东一个人的,” 高文举被庞劲东这句沒头沒脑的话弄愣了:“你什么意思,” “成立一家基金会需要漫长筹备和审批的过程,但是东南亚华人基金会却在最短的时间内成立起來了,审批更是只用了几天的时间,这在过去几乎是沒有过任何先例的……”说到这里,庞劲东诡异的一笑,才接着说:“而且你也知道国家对协会投入了很多钱,请问在你的职业生涯当中,什么时候见过国家对一个民间团体投入这么多呢,” 庞劲东对东南亚华人基金成立过程的描述很简单,忽略了自己在其中起到的作用,而周心农很清楚这个作用的意义, 一家基金会的成立不是说起來那样容易,涉及到方方面面的许多工作,仅仅是规划基金会的构架、工作制度等等,就需要花费很大的时间和精力, 然而,庞劲东却独自一个人,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些工作全部做完了, 如果说这种速度让人惊讶的话,那么质量更加让人惊讶,事实证明庞劲东的这种规划是非常科学合理的, 一想到这些,周心农就对这位年纪轻轻的秘书长深为佩服,第一次意识到不应该以年龄來衡量一个人的才干, 只不过高文举对庞劲东这番话却有着另外的一种理解,而且他的理解最接近庞劲东的本意, 庞劲东说出这话的目的,并不是要证明自己的才干,而是像一部经典电视剧里的经典台词一样,暗示高文举:“我上边有人,” 事实上,大家心里也都清楚,如果不是有高层在暗中保驾护航,协会的这些工作不可能如此一帆风顺, 此时在高文举看來,庞劲东就差把手指往上一举,然后房顶轰然垮塌下來了, “哼,你上面有人,我上面也有人,”高文举心中如此这般想着,委实不客气的告诉庞劲东:“既然话说到这个地步了,我可以坦率的告诉庞秘书长,我们到贵协会來做审计,也不是因为吃饱了撑的沒事干……” 听到高文举的这句话,庞劲东心中顿时一惊, 刚才那种“我上面有人”的暗示,实际上是庞劲东投出的一颗问路石子,目的就是要引出高文举的真实來意, 结果高文举的这句话,侧面证明了庞劲东担忧的一些事情, 在知道审计署要來自己这里查账之后,庞劲东第一时间就去拜会金振宇将军,想要了解一下这件事是否有什么暗含的用意, 但是让庞劲东非常失望的是,那栋四合院的守卫说,金振宇到外地视察工作去了,不知道具体去了哪里,也不知道需要多时间,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來, 金振宇可能是真的走了,也可能是找个借口不愿意见庞劲东,于是庞劲东在无奈之余只有去问史忱了, 对于高层所发生的事情,史忱并不了解太多,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跟庞劲东同样一头雾水,沒能给出一点有价值的帮助, 庞劲东想來想去,最后决定以不变应万变,自己暂时先不出面,坐看审计署在协会能搞出什么花样, “你既然能这么说,就意味着无论我们协会是否有问題,你们都是要查出问題來的……”庞劲东缓缓站起身來,冷笑着告诉高文举:“那么我们也就沒有谈下去的必要了,你说是吗,” “说的对,庞秘书长既然是这种态度,那么再说任何话都是多余的了,”在结束毫无意义的对话这件事上,高文举与庞劲东想到一起去了, 他“霍”的站起身來,毫不示弱的回敬庞劲东:“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就东南亚华人基金会的问題作出解释,否则……” 高文举说到这里就打住了,威胁之意不言自明, 但庞劲东毫不在意,冷笑一声追问道:“否则怎么样,” “否则一切后果自负,”高文举说罢转身就走了,身后传來庞劲东吩咐周心农的声音:“送客,” 周心农把高文举送走之后,回到庞劲东的办公室,满脸苦笑的看着庞劲东, 尽管周心农沒有说些什么,但是庞劲东还是能够看出他的心思:“你是不是认为我对待他们的态度有些过分,” “不是有些过分,而是太过分了,”周心农叹了一口气,决定做一回直言敢谏的忠臣:“秘书长,我认为无论做任何事,首先要学会做人,” 庞劲东听到这句话当时便笑了,但却不是冷笑,而是一种淡然的微笑:“周理事长的意思,是我做人很有问題,” “先做人,再做事”这句话是目前社会上广为流传的,庞劲东经常能够听到,也一直引以为箴言, 如果周心农能够就为人这一方面提出中肯的建议,庞劲东只要认为说得有道理,就必定会予以采纳, 正文 第八十六章 为官的真经 但是,周心农对这句话的理解却与庞劲东不一样,而且他的观点在很大程度上代表了相当一部分人:“我绝对沒有指责秘书长的人品有问題,正好相反的是,我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我认为秘书长你的为人厚德载物,但正因为你厚德载物,所以不适合为官,我的意思就是说你为官有问題,” 听到周心农的这个解释,庞劲东一时之间不禁哑然了,看着周心农摇了摇头,最后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算是什么官啊……” “如果是在过去,你当然可以这么说,但是现在你作为一个半官方机构的领导,掌握着这么多的国家资金,恐怕是很多真正的官员都无法企及,进一步來说,抛开东南亚华人协会秘书长这个职务,你是帝国控股集团的董事长,拥有着这样一家庞大的企业,就算名义上不是‘官’,但是也有为‘官’之实,所以其中的道理都是共通的,” 庞劲东思索了片刻,然后微微点了点头:“继续说……” “秘书长万万不可将‘做人’理解为德才兼备的意思,其实‘做人’真正的意思是处人际关系,让所有的人都认同你这个人,愿意为你办事,或者说愿意与你互相利用,从哲学意义上讲,就是把自己作为一个点,编织到覆盖了整个社会的关系网中去,成为这个网的一部分,‘做人’成功的真正含义,是你能够让自己这个点变得更加的大,在这个网中的位置更加重要,”顿了顿,周心农又道:“至于实际工作,也就是所谓的‘做事’,根本就不重要,只要在这张网里面有一定的位置,任何问題都是可以迎刃而解的,” “有道理,”庞劲东点点头:“现在说谁的工作能力强,根本就不是说他做事能力强,而是指做人的能力强,” 周心农叹了一口气,将话題联系到了当前的实际:“以审计署为例,人家毕竟是手握大权的,不要说我们现在有把柄在他们的手里,就算是平常时候,都应该想方设法去巴结,而你竟然这样驳人家的面子,” “手握大权的不止有他们,还有其他很多部门,都有权监察我们在某些方面的工作,今天來的是审计署,明天可能就是纪检,后天可能还有其他部门……” “秘书长,如果你能将所有这些部门搞定,那么在我们的社会上将会无往而不利,”或许是因为觉得自己刚才对庞劲东的批评有些尖锐,所以周心农此时把语气缓和下來了,阴郁的面孔上浮现出了一丝微笑,恭维庞劲东说:“我相信秘书长你完全有这个能力,” “你的意思是说,我应该去拍所有这些人的马屁,” “对,”周心农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十分肯定地说:“你要相信,拍马匹是一种高级艺术,而不是一种下三烂的手段,我知道秘书长你的性格十分高傲,但是这种行为与你的性格并不矛盾,千万不要以为这是一件纡尊降贵的事情,事实上这里面有很高的技术含量,不是只要豁出脸皮就行,如今这年头,豁出去的女人多了……” “你让我也豁出去,”庞劲东一挑眉头:“贡献菊花,” “那倒不是……我是想说,真正傍上大款的女人,或者把自己卖出好价钱的,只是极少数,”周心农非常无奈的道:“这和拍马屁的道理是完全一样的,拍马屁就是为了得到上级和权力部门的赏识,是升官和开创事业的惟一的、最有效的途径,” 庞劲东摇摇头:“我坚持认为,我们社会最终的发展目标是法治化,也就是凡事都能严格按照法律法规去执行,而你所谓的这种人情社会正是法治化的最大障碍,” “提倡法治化是沒有错的,但在提倡的同时,必须要考虑到符合我们的国情,而我们的社会是依靠人情來维系的,”周心农的语气听起來就像一个善长仁翁,不厌其烦的向庞劲东讲述为官的道理:“这也就是说,所有的法律法规、政策和制度都不是必须严格遵守,执行时可以变通,制订者从沒想到要用这些來约束自己,而是用來约束其他人,所以你必须要知道,这些不是人人都可以违反的,什么时候坚决遵守、什么时候偷偷违反、还有让谁违反,都要审时度势而定,否则宽严皆误,” “沒错,我们的社会的确是依靠人情來维系的,这是有优点的,但也是有缺点的,尤其是在上升到政策和整个社会层面上的时候,如果总是讲求‘人情’,必然会做出许多错误决定,从个人层面上來讲,无论为官也好,为人也好,片面的只讲‘人情’,必然会造成自己的短视,” 让庞劲东万万沒有想到的是,周心农竟然将一种应该革除的弊病,当作是不二的真理:“沒错,就是要短视,” 庞劲东一愣:“你说什么,” “我们的社会无论外表怎样变化,其内在的实质都是农民社会,可以说我们周围的大多数人,无论外表是怎么样的,其实骨子里都是农民,这也就是说,谁只要能够迎合了农民的心态,谁就会获得成功,农民心态的特点是什么,”周心农一摊双手,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題:“就是目光短浅,只注重眼前利益,所以做事的方式方法必须具有农民特点,你要搞短期效益,甚至要鼠目寸光,一旦把眼光放得长远了,就不属于这个社会了,那么后果便可想而知,” 周心农的这些话,有些内容是庞劲东早就有所体会的,还有一些则是庞劲东闻所未闻的, 这些道理是社会上通行的潜规则,身在其中的人心里都很清楚,可谁也不会明白的说出來, 如果不是因为周心农的心情一直很抑郁,而且希望庞劲东能够把协会搞好,他是断然不会将这些话讲出來的, 庞劲东细想之下,觉得周心农讲出的道理虽然让人悲哀,但是符合这个社会的实际情况:“你说的很对,但却是我无法接受的现实,” “我觉得无论任何人,都应该去适应现实,而不是愚蠢的试图改变,” 沉思了许久,庞劲东颇为感慨地说:“我不知道你对我过去的生活了解多少,我可以简单的告诉你,那是一个与我们现在生活的社会截然不同的世界,我刚刚回到我们社会的时候,偶然遇到了一个女孩,在一起经历了许多事情,因为这些事情,我们之间曾讨论过许多话題,其中就包括究竟是应该人去适应环境,还是应该由人來改变环境,” “你肯定是认为,人应该去尝试改变环境,”周心农明白,如果把这个话題继续下去,庞劲东肯定会用事业上的成功证明自己的观点是正确的,而庞劲东的观点是他无法接受的,周心农坚持认为,庞劲东如果不向环境妥协的,获得的成功都是短暂和不稳定的, “不,”庞劲东缓缓的摇了摇头,然后向周心农解释说:“我认为‘环境’与‘人’的关系需要辩证的看,影响是相互的,并不存在谁片面的被谁改变,当你去适应了一个环境的同时,这个环境也多少被你改变了一些,如果一定要把这两种改变区分來看,那么我认为这两种改变是一个过程的两个阶段,具体來说就是人要先适应环境,然后再去尝试改变环境,”庞劲东说到这些,心里就会浮现起金玲玲的身影,不免有些怅然, 但是周心农却把这种怅然,当作了对自己理论的认同,因而有些高兴:“回到眼下的事情上來说,你想去改变我们面临的问題,首先就要去适应这个问題背后的潜规则,” “我可以暂时向审计署,乃至其他什么人屈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庞劲东继续说:“但是我绝对不会把这种屈服变作常态,如果不让这些人回归他们本來的角色,我们今后除了应付这些大爷,就别想再做其他的事情了,因为我们这里毕竟不是官场,我们的目的不是让自己升官,而是去真正的干一番事业……” 庞劲东始终认为,多数人毕竟还是很现实的,如果不以利益作为推动力就沒有兴趣去把事业做好, 因此庞劲东又补充说:“当然也要让自己多赚点钱,” 对庞劲东这段话中的一个说法,周心农感到很是奇怪:“什么是回归他们本來的角色,” “那就是政府是服务于民的,他们只是人民的公仆,而不是人民的大爷,” 或许这是周心农几年來听到的最雷人的说法,尽管这些话事实上在平日里耳熟能详,但是谁也不会去当真, 所以看到庞劲东煞有介事的说出來,周心农瞠目结舌了许久,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直到庞劲东的手机响起,他才无可奈何的说:“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庞劲东接听起手机,简单聊了几句之后挂断电话,然后告诉周心农:“你要对我们的国家和民族有信心,如果知道一件事情是错的却还不去纠正,几百年前就已经不再有‘华夏’这个国家了,” 庞劲东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竟然罕见的打起了官腔,就像是对周心农的谆谆教诲, 而且这句话的命題实在太过庞大,让周心农很难接受:“我们管不了国家层面上的事情,就说眼下的事情,我们应该怎么办,” 庞劲东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用一句诗回答了这个问題:“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啊,”周心农站在那里,眨了眨眼睛,又一次感到无言以对, “这几天我的事情会比较多一些,我不在的时候,协会的一切事务就全权委托给你了,” “好,”周心农重重的点了点头,无论如何,庞劲东多少接受了劝告,让他感到很高兴,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感谢你说出的这些为官的真经,” 庞劲东刚才接到的电话是沈家瑶打來的,她与庞劲东约定时间去看望沈昊,但是除此之外,她再沒有说其他任何事, 这让庞劲东感到很郁闷,无法确定是不是尼克的那番话,让她再度对自己产生误解, 庞劲东离开协会之后,直接就去了沈家瑶的家里, 沈昊见到自己这个久违的干儿子,先是热烈的拥抱了一下,接下來自然免不了一番嘘寒问暖,却沒有只言片语提及MD正在发生的事,也沒有询问帝国控股集团最近的发展状况, 当然,沈昊还是很关心庞劲东的事业的,而且消息也十分灵通, 闲聊了几句之后,他开门见山的问庞劲东:“我听说审计署去东南亚华人协会查账了,” 正文 第八十七章 沈昊的意见 庞劲东笑了笑:“干爸的消息果然灵通,” “我知道的事情,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沈昊神秘的笑了笑,告诉庞劲东:“我还知道,这个所谓的东南亚华人协会,事实上是国家为了帮助果敢人而建立的,” 沈昊如此有实力的资本家,当然在高层有许多关系,因此这句话提醒了庞劲东:“干爸最近还听说了什么,” “我还听说高层对果敢战争的态度有很严重的分歧,”顿了顿,沈昊突然问:“你知道审计署为什么要去协会查账吗,” 庞劲东沒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題,而是说:“审计署监督资金使用是法理之中的,但是协会成立的真实目的是严格保密的,国家对协会有过巨额的资金投入,同样也是严格保密的……” “然后呢,” “然后就是,既然这些都是保密的,这种公开查账让我感到很费解,” “你的话说到点子上了,”沈昊点了点头,表示对庞劲东的这番见地很满意, 只是,沈昊对件事看得要更加深入一些:“很多情况下,国家都会秘密投入巨额资金,尤其是在国防项目上,对这种秘密投入的使用状况,通常是不会由审计署出面公开查账的,而是秘密派遣一个审计组入驻这个项目,对资金进行随时监控,” “那么国家为什么特别照顾东南亚华人协会呢,” “不是国家如何,而是高层中的某些人……”沈昊摆了摆手,纠正道:“准确的说,这件事情是高层内部斗争的一个产物,” 这个可能性是庞劲东早就已经想到的,也是庞劲东最不愿意面对的, 庞劲东可以去勇敢的对付來自外界的敌人,无论这个敌人怎么样的强大,都不会让庞劲东有一丝退缩的情绪, 可庞劲东却不愿意看到内部出现问題,最害怕的也是内部不能够达成一致, 从宏观层面上來说,多元化的观点和思维是一个强大国家的标识,而如果这种多元化演变成了内斗,反而会成为衰退的标识, 从微观层面上來说,如果对果敢战争的意见分歧愈演愈烈,大量的精力和资源将会陷入这种无休无止的内耗之中,而不是去做一些真正有意义的事情, 沈昊绝对不会凭空说出这样一番话,这也就是说庞劲东先前的这种担忧,事实上已经被证实了, 庞劲东不由得长叹一声:“如果有人继续不断的作梗,恐怕我所有的努力都要付诸东流水了,” “胜利的道路不是那么坦荡的,而是充满了荆棘和障碍,甚至还有许多的曲折,如果你确定了想要去达成一个目标,就要对此有充足的心理准备,”沈昊摆了摆手,鼓励庞劲东说:“更何况你做的事情,可能是这个国家划时代的一个壮举,意味着我们对外政策从此要发生根本性的转变,” “我知道……”虽然沈昊是一个很务实的人,不会仅仅为了让别人安心而说一些鼓励的话,每说一句话必然有充足的事实作为依据, 但是一想到眼下面对的这些情况,庞劲东不免还是有些垂头丧气:“世人都知道‘失败是成功之母’,但是成功的父亲是谁,却沒有一个统一的说法……成功这事总不能是个野种吧,” 沈昊和沈家瑶都被庞劲东这种无奈之中的诙谐逗乐了,虽然庞劲东话是这样说的,但是他们都知道庞劲东绝对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 沈昊收住了笑,寓意绵长的说:“正因为大家都不知道成功的父亲是谁,所以能够获得成功的人始终是少数,你要是能够找到成功的父亲是谁,也就会获得成功了,” 庞劲东“嘿嘿”一笑,急忙问沈昊:“干爸能够指点一下吗,” 庞劲东万万沒有想到,沈昊给出的答案,竟然与自己回答周心农的完全一样:“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虽然庞劲东和沈昊不是亲父子,可这种心有灵犀,倒是很多亲父子都不具有的, “干爸是让我以不变应万变吗,” “沒错,”沈昊点了点头,进一步补充说:“不管接下來会发生什么事情,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了,” 在这件事情上,庞劲东与沈昊的确想到一起去了,虽然高层内部对果敢战争的态度发生了分歧,甚至绥靖的一派开始暗中给强硬派制造障碍, 从目前的很多迹象來看,强硬派还是占有优势的,否则东南亚华人协会根本就不会以这样快的速度建立起來,国家更不可能给予这样多的拨款, 接下來,庞劲东只需要耐心等到强硬派对绥靖派发动反击了,高层的问題就让高层自己去解决, 高层的这个游戏,不是庞劲东现在能够玩得起的,也不是庞劲东有兴趣去参与的, 这个话題的讨论很快就结束了,沈昊转而问庞劲东:“帝国控股集团近期的发展怎么样,” 其实沈昊想要了解帝国控股集团,是根本就不需要问庞劲东的,只是他想让庞劲东亲自讲出集团的状况, 庞劲东耸了耸肩膀:“发展的还不错,只是负债累累,” “现在的这种经济情况,负债倒未必是一件坏事,为了刺激经济发展,各国接下來都会大幅降低贷款利率,银行的钱倒不妨先欠着,” 庞劲东一直都很想了解沈昊对今后经济走势的看法,于是就索性借着这个机会提了出來:“干爸认为全球和国内经济的未來发展如何,” “这场危机的范围和影响已经远远超出了预期,现在看起來,次级贷事实上只是起到了导火索的作用,” 沈昊无奈的摇摇头:“我认为尽管各国纷纷及时的出台应对措施,但危机不会在短时间内结束,恐怕还要持续上几年,” 庞劲东赞同道:“甚至可能现阶段只是刚刚开始,真正艰难的时刻还沒有到來,” 沈昊叹了一口气:“我觉得,如果从全球范围内而言,今后的发展趋势还要看M国会怎么做,因为它占有全球经济的比重实在太大了,对全球经济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如果从国内而言,尽管表面看起來受危机的影响不大,但是实际情况并非如此,危机的恶果会逐步的、慢慢的显露出來……” 庞劲东依然赞同这个观点:“有可能等到其他国家和地区已经摆脱危机,我们还沉浸在危机造成的恶果里,” “沒错,”沈昊深深的道:“尤其是东南沿海地区受到的影响最大,我们引以为荣的制造业,在这场危机中将会受到惨重损失,目前已经露出这种端倪,东南沿海的几家大工厂先后倒闭了,不过总体而言,我认为不要太过绝望,曙光就在前方,” 沈昊的这些分析,跟庞劲东和唐韵之前的推测,基本一致, 庞劲东很想知道沈昊是否有更加精辟的见解:“我们的企业应该如何应对,” “首先,要守住目前的根本;其次嘛……”沈昊说到这里,淡然一笑,给人的感觉非常乐观:“有危机就有机遇,而且危机带來的机遇,将会带來巨大的利润,是其他时候无法比拟的,” “干爸是说,我们可以借这个机会,到国外低价收购大量优质资产,” “对,收购新世纪金融就是一个开端……”沈昊说到这里默然了片刻,似乎在思考怎样措辞,过了一会才继续说:“只不过大规模收购,现在的时机还不成熟,要等到危机全面扩大化的时候,” 庞劲东点点头:“我明白,” 庞劲东很清楚沈昊刚才犹豫一下的原因,其实这一番话里是有潜台词的,那就是沈昊认为收购新世纪金融也有些早了, 只是,为了避免打击庞劲东的积极性,因此沈昊当时沒有说出口, 其实不止是沈昊这样认为,庞劲东和唐韵在收购成功之后做过一番分析,结果都觉得做出收购的决定过于冲动了, 当时应该再等待一段时间,如果沒有人肯接手新世纪金融,那么收购价格会进一步压低; 如果被发达国家的金融机构接手,那么自顾不暇的它们很有可能就此陷入泥潭,很可能过一段时间将新世纪金融出手; 如果被那些资本雄厚、至少现阶段有充裕资金,例如來自国内的机构收购,那么就另外寻找其他目标, 可庞劲东做事的风格是,做了不悔,悔了不做, 而且收购计划是由唐韵一手操作的,既然经过自己的同意,那么庞劲东只会自己承担起责任, 沈昊看了看庞劲东,略有些关切的问:“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沒有什么具体的打算,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叹了一口气,庞劲东的口气恢复了无奈:“由于我太过忙碌,所以很少关心集团的事,多数时候都是全权交由韩风一个人负责,” “这个韩风可靠吗,” “如果沒有经过严谨和长期的考察,我是绝对不会这样信任他的,可以说,他的忠诚度和才干都沒有问題,” “嗯,我相信你做事是足够谨慎的,”沈昊点了点头,叮嘱庞劲东说:“你记住,忠诚往往是需要收买的,如果不让人家尝到甜头,人家不可能全心全力的为你做事,” “这个我知道,我现在让他做帝国控股集团的首席执行官,还打算赠送新世纪银行的干股给他,当然,这件事情要获得你的同意,”庞劲东说罢,意味深长的笑了, 但凡明眼人都可以明白的看出來,庞劲东的这个提议在占沈昊的便宜, 韩风本來拥有东瑶公司的干股,但是在东瑶公司出售给正东集团之后,韩风的干股也就不复存在了, 新世纪金融是沈昊帮助庞劲东收购的,因此庞劲东虽然拥有对新世纪金融的控股权,但是做出关于这家公司的任何决定,都需要经过作为大股东的沈昊同意, 而韩风现在是帝国控股集团的首席执行官,却沒有在新世纪银行担任任何职务,赠送的干股根本沒有理由从新世纪银行这里出, 而新世纪银行现在的管理人员,大多都是沈昊派出的, 但庞劲东这样做也是沒有办法的事情,帝国控股集团现在的资本结构还沒有完全理顺,需要有大量的工作去做,所以只能从集团的下属企业当中出干股, 在这些下属企业当中,血狮军团在海外,而且是一家雇佣兵公司,实在不适合让韩风介入, 至于啸东基金管理公司,则是庞劲东与秦啸天共同经营的,庞劲东沒有理由让秦啸天付出,因此只能打自己干爹的主意了, 沈昊很明白庞劲东的用意,微微一笑:“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做吧,” 沈家瑶在旁边表示出不满:“爸,这怎么能行……” 如果换作是金玲玲,此时语气一定会极尽强横; 如果换作是风间雅晴,此时一定会噘起小嘴, 但是沈家瑶毕竟还是沈家瑶,面容和语气都十分的平静:“他这是摆明了占咱们便宜,” 沈昊看了看自己的女儿,淡淡的问:“我和自己的儿子还需要算那么清楚吗,” “过去不需要,但是现在有必要,” 沈昊对这种说法感到很奇怪,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爸爸,如果你的这个儿子很争气呢,我愿意和他平分家产,”沈家瑶把话说到这里,语气和表情都开始变得有些古怪,庞劲东能很明白的听出來她是在揶揄自己:“但是如果你的这个儿子不争气,你就不担心自己一生的心血都被挥霍掉了吗,” 沈昊万万沒有想到,沈家瑶竟然能抛出这么一番宏论,甚至将“平分家产”这样的话都说出來了,当即就有些生气:“我还活得好好的,怎么就有人惦记我的家产了,” 看到父亲生气的样子,沈家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立即解释说:“我的意思是说,您的这个儿子现在变得不太好,我担心不能将您的事业继往开來,” 正文 第八十八章 搭讪的女孩 庞劲东自幼开始就被沈昊十分的溺爱,就算是庞劲东将天捅漏了,沈昊也会去做一次女娲, 可以说,沈昊可以原谅庞劲东犯下的任何错误,但庞劲东更加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这位干爸平生最痛恨的一种人就是对感情不专一的, 正是因为对感情的专注和执着,因此在丧偶这么多年之后,沈昊一直不肯续弦, 完全可以想见,作为一个拥有如此雄厚资本实力的人,他的身边肯定会围绕着形形**的美女, 然而沈昊却从不为所动,在他生活的那个圈子里,他是唯一一个沒有沾染上任何绯闻的, 庞劲东很是担心,如果沈昊认为自己生活作风不正派,会立即将一记耳光扇过來, 而听到沈家瑶的这句话,庞劲东就揣测她接下來会说些什么,于是偷偷的向她挤了挤眼睛, 沈家瑶权当沒有看到庞劲东的眼神,带着一副十分惋惜的表情的对沈昊说:“您的这位儿子现在外面忙着风花雪月,身边美女成群,哪里有时间和精力去搞好事业呢,” 沈家瑶话音一落,庞劲东立时就产生了一种冲动,想要狠狠地扼住她的脖子,直到断气为止, 沈家瑶这番话摆明是要庞劲东的好看,庞劲东白了一眼沈家瑶,有点尴尬的想要解释一下:“爸爸,我……” 沈昊的表情瞬间变得很严肃:“瑶瑶说的是真的吗,” 庞劲东又看了看沈家瑶,只见后者略微带着一丝不屑,昂起头看着天花板,仍然不看自己一眼,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决定放弃解释,只是道:“干爸,我相信你足够了解我,不能说瑶瑶的话不是真的,但我希望你对我有信心,” 沈家瑶听到这句话,不能继续无视庞劲东的情绪了,把目光从天花板移到了庞劲东的脸上,很是不满的问:“你的意思是说我撒谎了,” 庞劲东针锋相对的回答:“你在很多事情上,似乎对我存有一些误会,”庞劲东说到这里缓和了语气,意味深长的说:“我沒有说过你说谎,而且我很希望你不会撒谎,” 沈家瑶正要说话,沈昊挥了挥手示意她住嘴,紧接着,沈昊岔开了话題,对庞劲东说:“到午饭时间了,留下一起吃饭吧,” “不了,我还约了人,有事情需要处理,” 沈昊微微的撇了撇嘴,语气中略带有些失望:“自从你回国之后,还沒有陪爸爸好好吃一顿饭,” “以后有的是机会,我一定会把所有的都补上,但是最近一段时间的确是太忙了,” 沈昊默然了片刻,然后无力的点了点头:“去吧,年轻人还是应该多干点事业,” 庞劲东离开之后,沈昊看着沈家瑶,一字一顿的问:“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想让您知道,您的这个干儿子到底是个什么人,” 沈昊轻哼了一声,提醒自己的女儿:“他是什么人,不需要你來告诉我,” “爸爸……”沈家瑶知道父亲对自己今天的表现很生气,因此极力让自己的语气娇柔一些,就像是在父亲面前撒娇一样, 可沈家瑶平日里太过强势,女性柔弱的一面早就丢得差不多了,因此几经努力之后终告失败,不得不用像平常一样语气告诉自己的父亲:“庞劲东现在真的很不像话,身边一大群女人,和他的关系全都说不清楚,其实这些事情很早就想告诉你了,但我希望只是我误会了,所以才沒说,现在看起來,这些真不是误会……” 说到这里,沈家瑶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我对他真的很失望……” 对于沈家瑶的这番话,沈昊沒有任何表态,反而笑呵呵的问:“你还喜欢开心……哦,不对,是杰瑞……吗,” “爸……”沈家瑶沒有想到父亲竟然丢过來这么一个问題,脸“腾”的红了,磕磕巴巴的问:“你……你为什么这么问,” 尽管沈家瑶沒有回答自己的问題,沈昊自己已经找到答案了:“瑶瑶,这么多年來,你在事业上帮了爸爸不少,爸爸很高兴你藉此被锻炼的成熟了,但是也很遗憾,因为你沒有像普通的男孩女孩那样成长,” “我就是想要做亚洲第一女强人,为什么要像普通人那样成长,” “无论拥有怎样的财富,都不可能让人长上一双翅膀变成天使,”沈昊笑了笑,继续说:“其实我们的本质也是普通人,因为我们曾经像普通人那样生活过,而且一旦抛开现在的这一切,我们仍然要回归于普通人的生活,”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沈昊变得有些惆怅了:“我遗憾你沒有像普通男孩女孩那样成长,是因为你在很多方面沒有拥有正常的心态,尤其是在感情上,” “爸……你……说什么呢……”沈家瑶本來以为父亲要转而讨论生活,却沒有想到仍然是围着自己的感情问題转悠, 在一瞬间,沈家瑶的脸更加红了,多少年來都沒有过这样的羞赧, 沈昊看着女儿的表情,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口气:“你从小到大,接触了太多官场和商场的事,结果从这两个充斥着尔虞我诈的地方,学到了太多不该学到的东西,” 沈佳瑶愣住了:“我……” “你必须明白……”沈昊深情的看着自己女儿,缓缓的说:“在这个世界上,有一样东西必须以纯洁和无私的心态去对待,这样东西就是‘感情’,包括亲情、友情和……爱情……” 沈昊生平第一次给女儿上感情教育课,不由得感到十分的尴尬,可是女儿目前的这种心理状况,使他又不得不说下去:“在商场和官场上,我们可以用任何合理的或者不合理的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感情方面却不能这样,如果不能以真诚和无私去对待别人,那么你最终将失去一切,” 其实这种感情教育本來是母亲的职责,失去了母亲的沈家瑶在这方面一直是空缺的,直到今天才从父亲这里学习到, 至于沈昊这番说教的效果如何,沈昊不知道,沈家瑶也不知道, 不过,在沈家瑶的心底,倒是隐隐的产生了一种感觉,认为自己对待庞劲东的方式是错误的, 闷闷无语中,一起吃过了饭,庞劲东告辞了, 接下來的一天,庞劲东很忙,跟尼克约好,去见一位出国劳动中介公司的老板,商谈全面扩大双方合作, 这间公司的实力倒未见得有多么的雄厚,却有着十分广泛的关系网, 如果血狮军团可以给出更好的价格,他们愿把所有关系网全部发动起來,以更快的速度为血狮军团征召兵员, 庞劲东和尼克这一次去就是讨价还价的,尽管庞劲东紧赶慢赶,到达约见地点时,还是晚了二十几分钟, 让庞劲东十分惊讶的是,在这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尼克显然并不寂寞,正与一个女孩十分热络的聊着, 尼克收起了平日里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此时显得颇有风度和魅力,充分展示出了幽默风趣的一面,时常把女孩逗得前仰后合, 女孩还经常用拳头轻轻的捶他一下,样子竟然很是亲昵, 这个女孩留着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膀上,瓜子脸上挂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她白皙细嫩的皮肤,在庞劲东认识的女孩子当中,大概只有风间雅晴可以胜过, 总的來讲,这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女孩,却是很普通的漂亮,无法让人过目不忘, 一个真正的美女不仅要长得漂亮,还要气质够好,更要有自己的特点和独到之处,可以让自己可以明显的突出在满街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想起自己曾经再三警告不要在国内泡妞,再看着眼前这个顶风作案的浪荡子,庞劲东的肺差一点就气炸了, 庞劲东慢悠悠的踱步走到两人身旁,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表情异常的平静,一言不发, 尼克见庞劲东走了过來,本來想要打招呼,但很快就感觉不对劲, 他发现庞劲东沒有要与自己说话的意思,于是打招呼的话也沒有说出口,一边随口应付着女孩,一边紧张的看着庞劲东,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庞劲东才听到了两个人之间的对话用的是英文,话題只是山南海北的乱侃, 而且,很明显的是,这个女孩的英文水平虽然很不错,却沒有见过什么世面, 尼克把他过去在国外的经历随便说一点出來,就足够让这个女孩瞪大了眼睛,不断的追问:“然后呢,然后呢……” 女孩注意到了尼克情绪不对,更发现身旁多出來一个人, 她把庞劲东当作看热闹的路人,本來不怎么在乎,当发现尼克的目光始终盯着庞劲东,立即察觉到庞劲东打扰了尼克的谈兴, 女孩瞪了庞劲东一眼,用中文低低像是自言自语的低声说道:“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好奇,” 庞劲东当然知道女孩是在说自己,只是冷笑了一声,并沒有动地方, 尼克知道这是庞劲东发火的前兆,说起话來开始前言不搭后语,目光落在庞劲东的脸上一动不动, 女孩因而更加反感起了庞劲东,冷笑一声,提高了声音用中文骂道:“有病啊,,” 庞劲东还是不动地方,尼克说话开始磕巴了, 女孩仍然沉浸在尼克刚才讲给她的世界奇闻中,沒有去思考尼克为什么会对一个普通的路人如此紧张,只是单纯把尼克的反常归咎于庞劲东那不友好的目光, 她本來想在外国友人的面前表现得淑女一些,用东方女性的传统美德把自己包装起來, 但过了一会之后,她实在有些忍不住了,再次厉声质问庞劲东道:“你有病啊,,沒看过美女吗,站在这里傻傻的看什么看啊,那么好奇怎么不去做娱记,” 女孩平日里吸引了不少追求者,如果说庞劲东也是被吸引了,她是丝毫不会感到意外的, 只不过,庞劲东的表现让她很反感,因此她打算好好挖苦一下这种追求女孩子的方式, 庞劲东当然不是为了追求这个女孩子而來的,沒有等到她再一次开口,庞劲东主动对她笑了笑:“我的确很好奇,” 庞劲东紧接着又用英文问尼克:“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这样快就结识了新朋友的,” 尼克想起之前的警告,唯恐庞劲东不会轻饶了自己,急忙回答说:“她向我问路,” “你作为一个外国人,她居然要向你问路,”庞劲东一听到这个解释,多少揣摩到这个女孩的用意了, 尼克的心里也很明白女孩与自己搭讪的真实用意,在表面上却只能装作不明白, 他看了看这个女孩,耸了耸肩膀说:“她也不是本地人,而是外地在这里上学的,” 庞劲东似笑非笑:“这么说是大学生了,” 不等女孩自己表明身份,尼克告诉庞劲东,她的确是大学生,就读于本市一所知名外语学院, 当庞劲东听到这所外语学院的名称,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揣测, 女孩见庞劲东和尼克聊了起來,这才知道两个人是认识的,对庞劲东温柔了一些:“我的确是在向你的朋友问路,后來发现我们很谈的來,就多聊了几句,我希望与你的朋友成为朋友,你不会介意吧,,” 女孩的言外之意,还是庞劲东不要多管闲事, 女孩哪里知道,庞劲东与尼克之间不是普通的朋友关系,而是上下级, 庞劲东直接吩咐尼克:“去帮我买包烟,” 尼克立即问:“什么烟,” “我经常抽的牌子,” “好,”尼克很庆幸终于有机会可以从尴尬的场面中解脱出來,再不管这个女孩,如蒙大赦般的一溜烟跑开了, 对尼克來说,错过一个随处可见的美女并不可惜,如果庞劲东这位上司发火,会让他很难收场, 看着眼前这一幕,满脸冷笑的庞劲东和唯唯诺诺的尼克,女孩猛然间意识到一件事情:“他是你的下属,” 正文 第八十九章 外院的女生 “沒错,”庞劲东点点头,很不客气的告诉女孩:“作为尼克的老板,我想我可以知道,你们两个在聊些什么,” 这个女孩不知道庞劲东的真实身份,如果从一开始就认出,这位是帝国控股集团的董事长,她的目标会立即从尼克身上转移过來, 她仔细打量了一下庞劲东,突然发觉庞劲东的身上带有一种迫人的气势,让人感到一种压迫感, 这使得她说起话來开始有些底气不足了:“虽然你是尼克的老板,但我们之间只存在个人的友谊,并不影响他的工作……” 女孩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是,就算庞劲东是尼克的老板,也沒有权利干涉尼克的私人生活, 庞劲东当然听得出來,冷笑一声说:“你大概不了解,我们是一个很特殊的群体,不仅在公事,在生活方面,上级也要对下级负有责任,” 在这个女孩生活的世界里,从來沒有接触过雇佣兵这种群体, 当她听到“特殊”两个字的时候,心中立即涌现出了无数种联想,其中较为具有说服力的一种是,庞劲东和尼克可能属于某个搞基团体, 再考虑到庞劲东还说了“上级”与“下级”,女孩又认为可能庞劲东是攻,尼克是受, 一想到这些,女孩看着庞劲东的目光开始变得怪异了,瞠目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是……吗……我……我不知道……” 庞劲东无从了解女孩的想法,更不知道自己在女孩的眼里,自己是无比淫|荡的人, 于是庞劲东只是说道:“我知道你与尼克建立这种所谓的‘个人友谊’的目的是什么,不客气的告诉你说,像你这种人我见多了,一看到外国人就像母狗发|情一样,” 女孩的脸“刷”的变得惨白,看着庞劲东的眼神变得凄厉起來,不由自主的提高声音厉声质问:“你在胡说些什么,请你放尊重一点,” 女孩的这一嗓子吸引來了无数目光,一生都在热衷于追寻各种热闹看的国人,带着“良好”的意愿,纷纷围聚过來,想要弄清楚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庞劲东很不愿意被人误会为色狼,更不在乎把自己与女孩的争执暴露在众人面前,因此把声音提得更高:“如果你沒有听清楚,我可以再向你重复一遍,,不要见到外国人就像发|情的母狗,老实告诉你,你这种女人我见多了,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你这种女人给华夏人丢尽了脸,正因为你这种女人的存在,外国绅士到了华夏都会变成发|情的公狗;同样是因为你这种女人的存在,所有华夏女人都要背上世界公交车的名声;更是因为你这种女人的存在,让华夏男人成了全世界的笑柄……” 庞劲东话音落地,周围立即传來一阵哈哈大笑, 女孩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身体微微的颤抖起來,看着的眼睛变得模糊起來,不多时的工夫,两行清泪黯然流下, 这个时候,尼克已经买回了烟,尴尬的拿着,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做, 庞劲东一把将烟夺了过來,然后用无比冰冷的口气告诉尼克:“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在我的国家泡妞,否则回到红岩谷之后,我立即就枪毙你,” 庞劲东说罢,从容拆开包装,拿出一支烟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带着尼克大步流星的离开了,留下坚决不肯散去的人群,女孩则在那里嚎啕大哭起來, 在离开的路上,尼克小心翼翼的问:“你这样对一个女孩是不是太过分了,” 庞劲东沒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題,而是问:“你在來这个国家之前,关于华夏女孩,听说过一些什么,” 尼克暧昧的笑了,含糊不清的回答:“开放……” 庞劲东很早就听过西方人的评价,尼克既然不肯说出來,庞劲东索性补充说:“准确的说是‘无条件的开放’,对吧,,西方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作为民主运动的副产品,出现性|解放运动,但西方女人是对自己喜欢的男人开放,而有些华夏女人是一见到外国人就开放,”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庞劲东斩钉截铁的说:“那么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多数华夏女人,甚至可以说绝大多数华夏女人都不是这个样子,可华夏人毕竟太多,这种女人的比例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绝对的数字也十分可观了,” 尼克耸了耸肩膀,既不想激怒庞劲东,又想将自己的观点表达出來,因此声音非常的低沉:“这些女人怎样看待自己的贞操,完全是他们自己的问題,你沒有理由去干涉……” “如果他们的行为影响了这个国家和民族的形象,那么作为一个华夏人,这些事情就与我有关了,当然,作为一个社会的普遍现象,我无力从根本上纠正,但是至少我自己身边的,只要见到我就会管,” 尼克又耸耸肩膀:“我坚持认为这是个人自由,” “爱和性,确实是个人自由,但很多女人带有强烈的功利目的,跟外国人搭讪和傍大款性质一样,并非基于爱情,如果有一天,所有的华夏女人都能够正确面对华夏男人和外国男人,能够以正常心态去看待‘性’这件事,那么我绝对不会多管闲事,”顿了一下,庞劲东一字一顿的道:“但是绝对不是现在,” 尼克撇了撇嘴:“是吗……” “也就是说,至少现在我还不能让这些女人给华夏丢脸,不能让外国男人看不起我们的民族和国家,”庞劲东盯着尼克,语气变得愤怒起來:“我知道你只是纯粹抱有风花雪月的想法,但不是所有外国男人都像你这样,在我们国家有个词叫‘流氓老外’,这种老外玩了华夏女人之后说华夏女人不值钱,说华夏这个国家下贱,有个外国來的教师,睡了许多华夏女学生之后,回到自己国家写了一本书,叫什么华夏注定不可能伟大的几个理由,其中一个理由就是华夏女人在这些方面的问題,” “但是我仍然认为你对待刚才那个女孩子的态度有些过分,” “如果我能够给她当头棒喝,让她树立正确的人生观和价值观,那么我做的事情就是正确的,” 尼克细细的品味了庞劲东的话之后,猛然之间发现了一件事情,不由得愣住了, 过了一会之后,他若有所思的说:“杰瑞,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我认为自己足够了解你,也认为你和我一样都是沒有祖国的雇佣兵,但是我发现自己是错的,原來你有这样强烈的民族主义情绪,” 庞劲东笑了笑,语气变得轻松起來:“只是刚才的事情让我有些感慨而已,” 这个话題的讨论很快就结束了,那个外院的女生应该只是一个匆匆过客,从此离开庞劲东的视野和生活, 但事情似乎又不是这样简单,庞劲东与她似乎还很有缘, 结束了与劳动中介公司老板的商谈,已经是华灯初上了,庞劲东驱车回家的时候,在路上发现了一家酒吧,门前一片灯火辉煌,各式男男女女不断的出入着, 庞劲**然想起自己刚回国的时候,经常一个人出來喝闷酒,现在身边的人越來越多,已经沒这样的机会了, 不知道为什么,庞劲东很想重温一下自己做打工仔时候的生活,于是告诉尼克:“你先打车回去吧,我一个人喝点酒,” 尼克知道自己今天惹了庞劲东,此时不敢说半个“不”字,下了车就拦了一辆出租车,片刻不敢耽误绝尘而去, 庞劲东停好车信步进入酒吧,安然坐到了吧台的旁边, 这是一间很普通的酒吧,与其它酒吧相比,并沒有什么特殊的区别, 吧台的正面是一圈桌椅,正中间有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舞池, 这里昏暗的灯光和震耳欲聋的音乐,可以让人陷入一种麻木,再配合以酒精的麻醉,甚至可以让人忘却一切烦恼,醉生梦死于这里, “先生……”酒保走了过來,上下打量了一下庞劲东,微笑着问:“喝点什么,” “金快活,” “好的,”酒保很快倒了一杯金快活,放到庞劲东的面前,然后又问:“需要盐和柠檬吗,” 庞劲东点了点头,当酒保把东西全部放到面前之后,庞劲东在手背上撒了一点盐,用舌头飞快舔起,然后将柠檬片含在嘴里咀嚼几下,最后将酒一饮而尽, 但庞劲东并沒立即咽下去,而是等到酒液在口腔里与盐和柠檬的汁液充分混合之后,才让酒进入胃里, 金快活是龙舌兰酒的一种,龙舌兰酒则是墨西哥的国酒,口味十分的凶烈,恰如火热的拉美风情一般,能让庞劲东禁不住想起曾在拉美度过的岁月, “再來一杯,”庞劲东指了指杯子,吩咐酒保:“加一瓶七喜,” 龙舌兰酒还有一种喝法,是将杯子里倒入酒后,加入七喜之类的汽水,然后捂住杯口,拿起杯子在吧台上砸一下,让酒液和汽水迅速融合到一起,最后伴随着那种“嘶嘶”的声音将酒一饮而尽, 正文 第九十章 嫁一个外国人 庞劲东这一次就是这样喝的,“砰”的一声将酒在吧台上摔了一下, 然而,这第二杯就刚刚下肚,庞劲东就听到自己面前的吧台也传來“砰”一声, 这一声响把庞劲东吓了一跳,差一点就以为自己手中的杯子炸裂了, 直到庞劲东把被子放下,看到面前有一条纤纤玉臂,手中同样握着杯子,才知道这声响是谁发出的, 庞劲东顺着玉臂看了上去,发现了一张愤怒的脸,上面挂着一双瞪得大大的眼睛,正恨恨不已的看着自己, “这么巧啊,”庞劲东笑了笑,对这个冲自己摔杯子的女孩说:“你摔杯子的时候要注意一下力度,否则会把杯子摔破的,那样你不但喝不到酒,还要赔钱给酒吧,另外,酒是你自己喝的,所以要在自己面前摔杯子,而不是别人,” 这个女孩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被庞劲东搞得颜面尽失的外院女生,此时她满脸通红,显见已经喝了不少酒, “这么巧啊,”女孩说着,坐到了庞劲东的身边,目光中充满了愤恨, “是很巧,”庞劲东冲着女孩笑了笑,转过头去告诉酒保:“再给我來一杯,” 女孩一听这话,将杯子推给酒保:“來两杯,都记我账上,”接着,她转而对庞劲东说:“我请你喝,” “谢谢,不过我觉得沒有这个必要,” “放心,我有钱,”女孩拉开包,从里面掏出一大把零钱,一股脑的推给了酒保, 庞劲东看了看那堆钱,发现里面沒有一张面额超过二十元的,不由得微微摇了摇头, 酒保并沒有收下这些钱,而是冲着庞劲东挤了挤眼睛, 庞劲东明白酒保的意思,对方显然把自己与这个女孩的相遇当作一次普通的艳遇了,这种事情在他们这里经常发生, 他在示意庞劲东,这个时候只要大方一点,绅士一点,就会促成一桩好事, 庞劲东当然不会向酒保解释,自己怎样认识这个女孩、又怎样把她骂得痛哭流涕的,而是拿出两张百元钞票塞给了酒保:“我们两个人的,不够的话告诉我,” 酒保点了点头,倒满酒之后就走开了,知情识趣的给庞劲东创造机会与女孩独处, 庞劲东把那一大堆零钱归拢一下,塞回了女孩的包里, “你……干吗,”女孩的双眼变得茫然了,奇怪的问:“你是怕我沒有钱吗,” “我不是怕你沒有钱,而是想请你喝杯酒,”庞劲东耸了耸肩膀,微笑着问:“不肯赏光吗,” “我为什么要赏光,” “那么就再见,”庞劲东冲着女孩微微一点头,便转过身去再也不看, “你……”看到庞劲东的这种态度,女孩不知道如何是好,愣怔了片刻之后,猛地推了一把庞劲东:“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女孩推得很用力,但是庞劲东却坐在那里纹丝不动,让女孩感到双手触摸到的似乎是一块磐石, “如果你是在指今天白天的事情,那么我只能说很遗憾,但不会道歉,”庞劲东端坐在哪里,看都不看女孩一眼,缓缓的说:“I’m sorry,but not apologize,”顿了顿,庞劲东对这段英文做出了补充:“你是外语学院的,应该听说过这个经典、很有讽刺意味的笑话,” 女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调说:“你凭什么那么对我,你就是应该向我道歉,” “对不起,我对于你个人并沒有任何成见,只不过今天的事情碰巧发生在你的身上,如果是换作了其他人,我也会说同样的话,” 女孩的脸蛋虽然越來越红,但是大脑并沒有被酒精麻醉,因此立即就明白了庞劲东这段话的含义, 她重重的哼了一声,极其不满的问:“不错,我就是想要嫁给一个外国人,怎么啦,有错吗,” “从法律上來讲沒有错误,但在道德层面上却很有问題,”庞劲东缓缓转过身來,看着女孩的目光在周围灯光的衬托下,显得非常的深邃:“我可以坦率的告诉你,我去过很多国家,认识很多不同民族的人,经历过各种各样的事情,我根据自己的这些见识,可以非常肯定地说,华夏女人嫁到外国去的,真正基于感情的很少,更多的都是有其他所图,例如说绿卡和金钱,所以,如果你千万不要告诉我说,你喜欢外国男人有绅士风度、与外国男人比较容易产生感情等等,这些理由都是骗人的鬼话,虽然是你们这种人经常采用的,” 女孩本來想告诉庞劲东,自己与华夏男人沒有缘分,所以才想嫁到外国去的,沒有想到庞劲东一番话将她的理由全部堵回了嗓子, 看着庞劲东严肃的样子,女孩鼓气问道:“为什么华夏女人就不能爱上外国男人,为什么你说这种跨国婚姻就一定不是因为感情,” “如果你与足够多的外国人有过深入接触,就会知道彼此之间在文化和思维上的差异是无法逾越的,这种差异造成的鸿沟足以将任何爱情彻底吞沒,因为爱情与友情是不同的,朋友之间可以很好沟通和协调好,但是昼夜生活在一起的夫妻却很难,”庞劲东再次揣测到女孩将会用什么样的话來反驳自己,于是停顿了片刻就继续说了下去,根本不给女孩以机会:“当然,你可以说自己外语学得很好,习惯于西方生活,但是你需要明白的是,你毕竟成长在这个国家,尽管你如何的不情愿,你的思维方式仍然很大程度上受到传统思维的影响,而正是这一点会造你与外国人在家庭生活和事业上的割裂,” 女孩愣怔了片刻,突然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理由,可以很好的反驳庞劲东:“那么华夏男人娶外国女人,你又怎么看,” “支持,就像我支持那些真正因为感情而嫁到外国去的女人一样,”庞劲东把目光从女孩身上移开,轻轻的转动杯子,看着里面的酒液挂到杯壁上,然后缓缓的流下來,“我知道你肯定问,同样是涉外婚姻,我对待男人与女人的态度为什么有区别,” 女孩双手叉腰,理直气壮的说:“对呀,” “我不妨把话说得直白一点……”庞劲东抿了一口酒,然后放下杯子,将目光重新落到了女孩身上,只不过这一次却柔和了许多:“从‘性’这个角度上來说,男性生|殖器具有进攻性,而女性生|殖器是保守性的,因此在世界上各个主要文化的观念里,女性都是性生活中的弱者,所以本国男人娶了外国女人,和本国女人嫁给外国男人,即便仅仅从民族尊严角度來说,观感也是不一样的,这种思维不止是华夏人的特产,很多国家,比如俄罗斯的一些地方,还有韩国等等,对后者都抱有排斥态度,而对前者却是支持的,” 女孩沒有想到,庞劲东竟然在这个问題上有如此丰富的理论,自知是辩论不过庞劲东的, 她眨了眨眼睛,索性把心里话直说出來了:“我就是想要嫁到外国去,怎么了,这年头谁不往外跑啊,” “我啊,跑了一圈之后又回來了……”庞劲东自嘲的笑了笑:“有些东西放不下……” “有病,”女孩的声音无意间提高了许多,可立即被酒吧里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湮灭了,否则肯定会吸引來许多好奇的目光, “随你怎么说吧,懒得解释……”庞劲东无所谓的耸耸肩膀:“你又不理解我的生活,” 女孩立即问:“你放不下什么,” “一些私事,”庞劲东摇摇头,断然告诉女孩:“每个人有选择生活的权力,当年我选择离开,如今我选择回來,这都是我自己的事,不许别人干涉,你想出去寻找更好的生活环境,这沒问題,本來我也不应该干涉,但我希望你是靠刷头脑换签证,而不是刷B,” 这句话让女孩愣住了:“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追求更好的生活条件和更加广阔的发展空间,移民国外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只是不要忘记……”庞劲东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男人也好,女人也好,最后还是要靠自己的能力,你现在可以出卖色相,韶华易逝,将來呢,” “你……你多管闲事……”女孩憋了半天,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最后吐出來了这么几个字, 但她又无法反驳,因为庞劲东这番话,好像还真挺有道理,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还有问題吗,”庞劲东将汽水倒入龙舌兰酒中,摔了一下杯子,将酒倒入自己的嘴里, 然后,庞劲东缓缓的把酒咽了下去,让那种火辣辣的感觉从口腔顺着喉管,一直流到胃里, 这个女孩一时无语, 她一直生活在自私的世界当中,只会要求别人对自己负有责任,却从來不会去考虑自己对其他人担负的责任, 仗着漂亮年轻,她想给自己捞些资本,却从沒想过未來, 正文 第九十一章 刺激龙舌兰 “你怎么样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是麻烦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好吗,”庞劲东斜睨了一眼女孩,然后招呼酒保:“再來一杯,”庞劲东就此不再和女孩说话,也不看女孩一眼, 酒保过來倒酒,发现了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似乎不太对,用低得几乎不可闻的声音问庞劲东:“不顺利吗,” 庞劲东看着酒保,笑着摇了摇头,沒有说什么, 女孩被晾在那里许久,感到十分的不自在,庞劲东可以一个人自得其乐,她却做不到, 她很想就此转身离开,不知道为什么却隐隐的有些不甘,继续留下去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那里尴尬了许久,女孩突然说:“你应该向我道歉,” 庞劲东苦笑一声:“你这句话已经说过了,” “那你还不道歉,” “你这不是胡搅蛮缠吗,” “就是胡搅了,就是蛮缠了,你快道歉,” “如果我不道歉呢,”如果平心静气的讨论道理,庞劲东可以奉陪到底,对于这种蛮横不讲理却是一点办法都沒有, “如果你不道歉……”女孩子歪头想了想,告诉庞劲东:“我就跟着到你家去,把你做的过分的事情告诉你爸爸妈妈,让他们打你的屁股,” 在女孩的这句话说出之后,庞劲**然间发现她还是有可爱的一面的:“如果你真的这样做,就要为自己的安全担心了,因为我已经沒有爸爸妈妈了,” “你的爸爸妈妈呢,是不是因为你不听话,他们不要你了,”女孩打量着庞劲东,大眼睛水灵灵的,倒是很讨人喜欢, “我的爸爸妈妈在出国之后沒有多久,就葬身异国他乡了……”说到这里,庞劲东神色黯然,声音也变得是非常的低沉:“如果他们还在世就好了,现在我想被他们打屁股都沒有机会了……” 女孩愣住了,过了半天,才低低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庞劲东摆了摆手:“沒什么,” 这个时候,女孩才从庞劲东的话里注意到一件事:“你刚才说,你的爸爸妈妈去国外了,” “是啊,全家都走了,那个时候我还很小,父母过世之后,我一个人漂在海外,今年才刚刚回來,父母的遗骨则直到前些日子才回來……” “你在国外怎么样呢,” “M国很富庶繁华,是个适合开创事业和享受生活的好地方,但这个地方终归不是属于自己的……”庞劲东不愿意将伤痛暴露在别人面前,更何况只是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因此用这样一句简短的话,概括了过去十年的许多血泪和辛酸, 对于这个女孩來说,则被庞劲东的那种怅然和深沉吸引了,突然之间她发现庞劲东并不是那样让人讨厌:“那么你还会回去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我们都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而很多事更是我们无法左右的,”庞劲东笑了笑,又叹了一口气:“还想让我向你道歉吗,” 女孩立即正色答道:“是啊,你必须道歉,” 这个女孩的思想让庞劲东很讨厌,但却毕竟是一个女孩子,虽然庞劲东对待讨厌的人是不区分男女的,但还是有起码的绅士风度, 庞劲东端起酒杯将酒一饮而尽,然后放下杯子告诉女孩:“就这样吧,你愿意当做是道歉,那么就是道歉,如果你不满意,我也沒有办法,” “这就算了,”女孩十分惊讶,急忙说:“喝酒谁都会,我也喝,这样你就欠我的了,” 女孩说罢把手中的酒也喝光了,然而由于嘴太小,所以沒能把酒一口喝干,而是咕咚咚的喝了好几口, 庞劲东看着女孩手中的酒杯,无奈的摇了摇头:“龙舌兰酒不是这样喝的,” “龙舌兰酒……还不是酒,酒就是要用嘴喝的,难道还……”女孩说到这里就打住了,被自己刚才就要出口的龌龊想法羞红了脸, “每一种酒的背后都有着它独自的文化和故事,因此每一种酒都是不同于其他酒的,”庞劲东晃动着手里的空杯子,给女孩看里面残存的一点酒液,缓缓的介绍说:“龙舌兰酒是一种烈性酒,也是调酒世界的五大基酒之一,更是墨西哥的灵魂,它以龙舌兰酿造,龙舌兰则是一种仙人掌科植物,为墨西哥所独有,所以喝这种酒会让人想起墨西哥,就如同朗姆酒会让人想起古巴一样,” “墨西哥……古巴……这两个国家,你都去过吗,” “是啊,” “这两个国家好吗,” “任何一个国家都有独到的美,首先要看你怎么去欣赏,其次不同的人对美的理解也是不同的,一个外国人和一个墨西哥人,看待墨西哥的态度当然不同,” “你好像去过很多国家……”女孩说到这里,表情中带上了一种羡慕, “人年轻,就应该到处走走,见识一下,但别用婚姻作为跳板,”摇摇头,庞劲东恭维了一句:“再说了,你这么漂亮,还是别出口了,留做内销吧,” “你认为我漂亮,”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你在仇人的眼里也是西施,” 女孩急忙问:“你就是我的仇人,那么我在你眼里也是西施了,” 女孩子的这句话是脱口而出的,明显沒有经过任何思考,一语既出让两人都愣住了, 过了一会,庞劲东摇摇头:“咱们,还是换个话題吧,” “好,”女孩赶忙点点头,转而问道:“看你对龙舌兰酒如数家珍,好像对酒也蛮了解的,” “还算可以吧,” “我倒是不知道什么龙舌兰酒,我只知道这是金快活……”女孩的身体突然靠近庞劲东,几乎像是要靠到庞劲东的身上,她的樱唇贴近庞劲东的耳边,气息如兰,悄声的问:“你知道为什么叫‘快活’吗,” 这一次轮到庞劲东发傻了,女孩这个突然的举动让庞劲东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只能机械的摇了摇头,然后几近是出于本能的回答:“不知道……” “因为这种酒还有一种喝法,非常的刺激……”女孩说着“咯咯”的笑了起來,拿起装盐的瓶子在庞劲东的脖颈上撒上了一些,然后目光狐媚的看向庞劲东, 庞劲东马上就明白这个女孩要做些什么,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了,目光复杂的看着女孩,既想要拒绝,却又有些期盼的意思, 女孩不管庞劲东的想法是怎样的,自顾自的做起了想要做的事, 她低头俯到庞劲东的脖颈上,樱唇微启吐出舌尖,在庞劲东的脖颈上舔弄起來, 而与此同时,一双美目却高高的抬起,直视着庞劲东的目光, 那柔滑的香舌在脖颈细嫩的肌肤上滑行,口中和鼻孔中呼出的气息,带着一股醉人的幽香扑进鼻孔,对庞劲东构成了一种极其强烈的刺激, 而且女孩有意把动作进行得很慢,让这种刺激有充足的时间积累,然后一次性的全部爆发出來, 在女孩做这些动作的同时,庞劲东猛然发现看似清纯的她,竟然如酒吧里变化着的灯光一样,迅速的变换了一番模样, 这幅模样带着些许的放荡,却又不是那样的彰显, 是那样的勾人魂魄,却又是一种温柔的勾引,而不是那种能够让男人立即产生反应的媚惑, 女孩的眼神如丝,与庞劲东的目光纠缠在一起,尽管不能够进入庞劲东的内心世界,却在把庞劲东的目光向自己的身体拉去, 的的确确是在向身体拉去,而不是心灵的深处,她需要庞劲东的目光遍抚她全身每一寸肌肤,而不是让庞劲东窥视到她内心的真实,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许多方面,这个女孩也一样……”庞劲东想着,女孩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动作,用夹杂着庞劲东汗珠的盐粒,将杯中残存的一点酒喝了下去, “该你了,”女孩又“咯咯”的笑了起來, “你喝醉了,让你的朋友送你回去吧,”庞劲东说着,向女孩的周围看去,却发现沒有一个人像是认识这个女孩,甚至都沒有一个人向自己这里看过來, “我是自己來的,怎么你不敢和我喝……” 庞劲东笑了笑,尽管明知道对方是激将法,但是对这种激将法还是很受用的:“我有什么不敢的,难道我还会怕你,” “那就好……”女孩解开外套的口子,将里面白色衬衫的纽扣也解开两粒,露出白皙的胸部和中间一道不算太深的**, 女孩将盐粒洒在了自己的胸前,任凭许多顺着肌肤跌落进胸罩里面,然后指着自己的胸脯说:“该你了,” 这个女孩实在够大胆,尺度也很放得开,衬衫只要再向下一点点,就可以露出那两粒宝石了, 从这一层意义上而言,她的确很适合与外国男人在一起, 想到这些的时候,庞劲东的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罪恶的想法,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低下头去, 女孩身上的香气扑面而來,刚才这种香气是主动送入庞劲东的鼻孔,现在则是庞劲东去追寻这香气的源头, 与女孩的那种温柔相比,庞劲东做这些的时候显得有些粗暴, 正文 第九十二章 无责任关系 女孩带给庞劲东的是痒痒的感觉,庞劲东带给女孩的则是一种强烈的冲击, 而女孩似乎很受用这种冲击,鼻孔中竟不由自主的发出了轻轻的呢喃, “好了,”庞劲东用自己杯中仅有的一点酒,把混着女孩体香的盐粒喝了下去, “怎么样,是不是很刺激,”女孩说着,有些得意扬扬起來,似乎很高兴可以在庞劲东的面前卖弄一下, “是啊,很刺激……”庞劲东很早就知道这种限制级玩法,却沒有想到今天会在这里,与一个陌生女孩之间发生, “那就继续,”女孩说罢,唤过酒保:“一整瓶的金快活,” 庞劲东着实被女孩的口气吓了一跳,担心她喝得烂醉如泥,急忙告诉酒保:“不需要那么多,” 女孩斩钉截铁的重复了一遍:“听我的,就要一整瓶,” 酒保乐得做一笔好生意,因此根本沒有听庞劲东的话,第一时间就把一整瓶金快活放到了两个人的面前, 女孩举起这一整瓶酒,对庞劲东说:“你放心好了,我的酒量大得很,可能比你还要大,” “是吗......”庞劲东倒沒有认为女孩是在吹牛,因为看她的样子虽然喝了不少酒,但是行为举止却非常平稳,而且思维也很显得正常,但是,很多不应该发生的故事,往往都是在酒后发生的, “怎么,害怕我了,”女孩盯着庞劲东,目光中充斥着诱惑, “不是我害怕你,而是你应该害怕我,你应该知道,有多少女孩子是在酒后失身的,” “我当然~~~不知道,不过我也沒兴趣知道......管那么多呢,开心就好,” 庞劲东再一次警告道:“可我是你的仇人,你要当心,” “仇人......”女孩子歪头想了想,突然说道:“我还沒和仇人上过床呢,应该十分的刺激吧,” 庞劲东对这个回答瞠目结舌:“啊,” 女孩上下打量了一下庞劲东,靠近庞劲东的耳边,轻声说:“你呢,很帅,看样子也有钱,不过要把我弄上床,还要看你的本事,” 眼前的这个女孩姿色靓丽,如果说不让庞劲东产生性趣是不可能的,但是一种责任感始终萦绕在庞劲东的心头:“对不起,我有女朋友,” 如果让庞劲东立即说出女朋友是谁,庞劲东肯定会语塞的,或许这个女朋友是沈家瑶,或许更应该是金玲玲, 庞劲东绝难肯定到底是哪一位的, 只不过,自从与金玲玲那一夜的事情发生后,在庞劲东的潜意识当中,始终认为自己已经是有女朋友的人, 女孩却不管这么多,想法与庞劲东截然不同:“我又不是想要做你的女朋友,只不过是和你一夜风流,也就是ONS,明白吗,” “当然明白......” 在还沒有回国的时候,庞劲东就听说国内的男女关系如今是怎样的开放,但是在回国之后,庞劲东始终沒有机会去真正见识这种开放, 现在,这个女孩的这句话让庞劲东意识到,这种开放其实距离自己并不遥远, 而庞劲东在此之前根本沒有想到,一个看起來如此清纯的女孩子,竟然会抱有这样的想法, 现在这句话充分证实了这个女孩的平常生活是怎样的, 此时再看她那种轻松的态度,更加说明对这种事情是很无谓的, 庞劲东不由得想起了一本伟大的文学“名著”,,《天亮以后说分手》,这本书虽然饱受非议,但的确描写出了生活中的一些瞬间,也讲出了很多人对待生活的一种方式, 只不过,这本书并不是以批判的笔法去描写,因此绝对算不上是批判现实主义,最多不过属于实录现实的自然主义, 女孩见庞劲东不说话,略有不屑的笑了:“看來你很保守,” “你说错了,我并不是一个绝对保守或者开放的人,究竟是保守还是开放,完全取决于对方......”庞劲东的这句话中其实有潜台词,那就是如果对方并不在乎的话,庞劲东也乐于风流快活一下, 女孩听出这层暗含的意思,笑嘻嘻地说:“那么你对我会是保守还是开放呢,” 庞劲东从沒有把这个女孩当作贞洁烈女,只是自己曾让她在那么多人面前下不來台,她必定把自己恨之入骨,所以刚才表现出的这种态度很有可能是在逗自己:“如果你是在开玩笑的话,我劝你还是免了,因为我沒有这种兴致,” “谁告诉你我是在开玩笑啦,我很认真呢,”女孩噘起了嘴,不满的催促说:“快点回答我的问題吧,” “如果是换一种条件,那么我对你的态度会开放......” “这也就是说现在的条件下,你不会啦,” “我不相信你会仅仅为了刺激和自己的仇人上床,” “那你就当我是另有所图好了,” “你图什么,”庞劲东耸耸肩膀,一本正经的打趣说:“总不能是你会什么采阳补阴的功夫,可以在床上让男人精尽人亡,所以要通过这种方式向我复仇吧,” “哈哈,你的想象力还真丰富,”女孩子畅然大笑起來,冲着庞劲东竖起了大拇指,“不过我更欣赏《本能》里莎朗.斯通的方式,用冰锥在对方gaochao的时候,直接结果性命,” “莎朗.斯通那个老|婊|子已经人老珠黄了,在人生和事业双重不如意的情况下,什么事情都能干出來,你是一个有着大好前途的青年,千万别学她,” 女孩微微蹙起娥眉:“你说话果然很刻薄,” “对待某些人就应该刻薄,而且越刻薄越好,刻薄到他们再也不敢出來胡乱放屁,”事实上庞劲东对于这个老|婊|子,在心里早就产生过一个想法,比嘴上说的这些要更加的恶毒和刻薄, 只不过,一旦实行出來,必然会引发极大的轰动和关注,庞劲东无法肯定躲在幕后的自己不会被发现,而这又会对自己的事业造成极大的负面影响, 庞劲东绝对不会逞一时之气,给自己凭空制造麻烦的, 庞劲东的这一番话会在很多国人身上引发同感,但是在这个梦想嫁到国外去的女孩身上却不会, 听到庞劲东这番近似发牢骚的话,女孩觉得很无趣,把酒瓶向庞劲东面前一推:“还是喝酒吧,” 庞劲东微微一笑,表情十分淡然:“你就不怕喝多了之后,真的发生一些不该发生的事,” 女孩缓缓伸出三根手指,向庞劲东逐条说道:“第一、尽管我感觉很刺激,但是我还沒有答应和你上床,所以呢,如果你想要和我上床,就要拿出本事來;第二、就算真的上了床,你也要当心我在床下藏有冰锥;第三、你要担心我事后缠上你,” 庞劲东也缓缓的伸出了三根手指,逐条的回敬这个女孩:“对于第三条,我认为你不是这样的人;对于第二条,我同样认为你不是这样的人,或者说你根本沒有勇气杀人;对于第一条,我同样沒说想要和你上床,如果你想和我上床,那么就要在酒上见高低了,” 这个女孩本來的确是想要逗弄庞劲东,但是庞劲东的这几句话说出來,立即变被动为主动,这使得她真的产生兴趣想要勾引庞劲东, 女孩对庞劲东产生兴趣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如果换做其他很多男人,此时面对她早已兴奋得不得了, 她见惯了这种人和这类场面,对此很麻木,甚至颇为蔑视, 而庞劲东的这种淡定表现,却还是她一次见到,让她很是有些欣赏,差一点就要以为柳下惠穿越到现代了, 其实这个世界上并沒有真正意义上的柳下惠,男人之间的区别仅仅在于,有的人很会装,或者说善于克制自己,而其他的人却做不到, 庞劲东则毫无疑问的属于前一种, “我们不能只是简单的喝……”女孩给庞劲东和自己分别倒满了酒,然后提出了一个建议:“不如我们划拳吧,输一次就喝一杯,” 当年在南美洲丛林的时候,庞劲东沒少用这种办法和弟兄们消磨时间,虽然国外划拳的方法与国内完全不同,但是其中的道理基本差不多,因此庞劲东刚开始沒把女孩放眼在眼里, 但是庞劲东马上不得不意识到,这个女孩显然也经常玩这种游戏,竟然能让自己占不到半点便宜, 如果论酒量,她比起庞劲东也是不逞多让,结果几轮下來,两个人都喝了差不多的酒,而且醉的也差不多, 庞劲东很久沒有喝这么多的酒了,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袭來, 努力镇静了片刻,庞劲东感到好受一些之后,拍了拍趴在吧台上的女孩:“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我家……”女孩揉了揉眼睛,努力回想着,似乎像是离家多年的游子,早已忘记儿时熟悉的街道,过了许久,她拉起庞劲东的手就往酒吧外走去,嘴里含混不清的叨咕着:“跟我走吧……” 喝酒成这个样子是不能开车了,就算庞劲东对自己的驾驶技术有信心,可敬的人民警察也沒有信心,所以庞劲东出门之后想要拦一辆出租车, 庞劲东见旁边正好开过來一辆空车,刚把胳膊举起來,女孩却用力的按了下去:“不远的……不用打车……” 女孩带庞劲东去的地方的确不远,却不是居民小区,而是一间快捷酒店, 庞劲东看着楼体上五颜六色的招牌,还有由霓虹灯组成的“某某快捷酒店”六个大字,惊讶的问:“你家是开快捷酒店的,” “我们家不是开快捷酒店的,不过今天咱俩要给快捷酒店创造效益了……” “等等……难道你真的要…….我以为你是在开玩笑……” “你是男孩子,怎么还沒我大方……”女孩不由分说,强行把庞劲东推进了酒店的大门,然后又把庞劲东带到前台,提示说:“开房啊,” 很显然的是,來这里开房的通常都是男孩子拉着女孩子,女孩子一定是半推半就,进來之后离前台远远的,好像唯恐被别人认出來的大明星一样, 女孩子如此主动,男孩子反而扭扭捏捏,倒还是第一次见到, 前台的知客惊讶的看着这一幕,心想:“社会真是不一样了,” 庞劲东眼珠一转,突然想到了一个很好的主意,于是压低声音说:“我通常都是在五星级酒店住的,不知道这里应该……” 女孩白了庞劲东一眼,从包里又把那一大堆零钱拿了出來,然后亲自填写入住登记表, 她写起字來如行云流水一般,对开房的程序也是熟悉无比,片刻工夫就办好了一切手续,拿着房卡拉着庞劲东进了房间, 房间里的布置简单却又不失温馨,一切都是粉红色,灯光非常的昏暗, 在这样的一个房间里,与姿色如此可人的一个女孩独处,恐怕就是老和尚也要动凡心了, 如果说在进房间之前,庞劲东还不情愿发生这种关系,那么在这一刻也改变主意了, 女孩一把将庞劲东推到床上,自己则分开双腿,骑在了庞劲东的身上, 或许是有意,也可能是无意,女孩与庞劲东接触最紧密的,正是那个充斥着人类一种原始yuwang的器官, 庞劲东立即就有了反应,而女孩则立即就察觉到了这种反应,略微抬起一点,让接触不是那样的紧密,接着前后的小幅挪动臀部, 这种动作引发的刺激更加强烈,庞劲东感到自己就快要崩溃了, 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庞劲**然丢出一个十分古怪的问題:“你要干什么,” “哈,”在女孩听起來,这个问題十分的好笑:“你认为要干什么,难道我们到这里來,仅仅是为了休息一下,” 庞劲东眨眨眼睛:“只有休息好,才能搞好现代化建设……” 女孩不愿意再和庞劲东废话了,用实际行动回答了一切问題, 她先是解开了自己的腰带,接着又褪去了庞劲东的裤子, 正文 第九十三章 二叔祖的故事 整整一夜的时间,庞劲东不知道具体有多久,也不知道做了多少次,只是最后感到实在是太疲倦了, 这个女孩不见得有多么强烈的yuwang,却能应付庞劲东每一次的猛烈进攻,而且坚决不肯认输, 于是这一夜的时间,让两个人全部体力透支, 最后一次结束之后,庞劲东与女孩相拥睡去,当庞劲东醒來的时候,已经是天光放亮了, 宿醉加上剧烈的运动带來一阵隐隐的头痛,庞劲东沒有马上起床,而是从床头柜拿过电视遥控器,打开电视看了起來, 女孩还在睡着,因此庞劲东将电视声音开得很小,几乎听不到里面说着什么, 这种沒有声音的电视节目,给庞劲东带來一个很大疑问, 电视上重播昨天的娱乐新闻,其中有一个时段很长的报道,主角是庞劲东很熟悉的一个人, 她先是出现在一个盛大的领奖场面,满面高兴的从主持人手中接过一尊小金人,接着又从飞机里走出,下舷梯的时候不断对下面欢迎的人群挥舞着手臂, 前一个场面像是去年的奥斯卡颁奖典礼,而后一个场面则是B市的飞机场, “不会是她吧……”庞劲东看了看身侧仍在沉睡的女孩,不忍心将电视声音调高,只能在的心里揣测:“她终于获得奥斯卡奖了,难道这几天來B市了吗,” 无趣的看了一会电视新闻,庞劲东感到自己的状态好多了,于是站起身來悄悄的穿好了衣服, 女孩还是沒有醒过來,呼吸十分匀称,嘴边挂着甜甜的微笑,似乎像是对昨夜激情的回味, 庞劲东沒有叫醒女孩,而是在床头留下两千元钱,就悄然离开了, 尽管这是一种无责任关系,两人都不需要为对方担负任何责任,但庞劲东仍然希望用这两千元钱彻底割断这种关系, 庞劲东离开快捷酒店之后,直接驱车回到了家里,刚刚打开家门,风间雅晴就冲了过來,兴冲冲地说:“先生,您昨晚去哪了,可算回來了……” 庞劲东上下打量了一下,发现风间雅晴面带喜色,好像很高兴的样子,于是奇怪的问:“你有什么事吗,” “家里昨晚來客人了,是您的亲戚,可是您沒有回來,手机又打不通,我就安排他们住下了,” “我的亲戚……”庞劲东的脑袋还有些发木,但还是很快就想到了是谁:“他们现在还在吗,” 风间雅晴急忙道:“都在客厅里等您呢,” 她乖巧懂事,沒追问庞劲东昨晚去哪里干了些什么,几句简单的话就将所有的事情交代清楚了, 此时,发现有四个人正在等庞劲东,正是从长箐山來的庞佩珂、赵梦得和庞仰焕, 还有一个人,是庞劲东沒有想到的,那就是庞无双, 一看到庞劲东,庞无双表现得比自己的姑姑、姑父和哥哥更加兴奋,噌的从沙发上跳起來,兴奋地喊了一声:“堂哥,你可算回來了,” 庞劲东向其他人问过好,然后轻轻拍了拍堂妹的头顶:“你怎么也來了,” 庞仰焕在旁边笑了,告诉庞劲东:“她非要和我们一起到大城市看看……” 庞仰焕说到这里就停住了,好像还有后文,但他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庞劲东,却沒有说出來, 庞无双在那边兴奋的谈论起自己的见闻:“这里好大哦,好多的高楼大厦,还有好多的车,好多的小吃……” 庞劲东笑了笑:“等有时间,让风间姐姐带你出去好好玩一玩,堂哥最近很忙,恐怕沒有时间陪你了,” 庞无双对这个安排似乎有些失望,因为她最想要的人是堂哥庞劲东,而不是那个总是笑容满面的东瀛姐姐, 不过,她又想起临行前父亲一再叮嘱,不要耽误大人们的正事,因此还是很爽快的答应了:“好吧,” “以后既然你要住在这里,就熟悉一下附近的环境吧,”庞劲东说着对风间雅晴使了一个眼色, 风间雅晴急忙走过來,笑呵呵对庞无双说:“无双,姐姐带你出去转转,附近的景色可美啦,” 庞无双固然年纪小,但很聪明,意识到庞劲东是要把自己支开,可能有些话不想当着自己的面说, 于是,她不满的噘起了小嘴,不过还是顺从的让风间雅晴带走了, 看着庞无双和风间雅晴的背影,庞仰焕叹了一口气,问庞劲东:“堂弟,我一直都很想问你,为什么会把两个东瀛女人留在身边,” 庞劲东心里很明白,这个问題并不是庞仰焕有感而发,而是有人让他问的:“大概四爷爷也有类似的问題吧,” “不错,”庞仰岳点点头,坦然承认道:“爷爷很早就想问你这个问題了,只是一直都沒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你应该知道,爷爷一生最痛恨东瀛人,” “我知道,”在庞劲东的内心当中,一直都存有一种很复杂的感情,一方面基于民族感情十分的憎恨东瀛人,但是另一方面,庞劲东所认识的东瀛人却又都对自己很不错:“其实,我也恨东瀛人,但是我恨的是东瀛这个民族,而不是作为个体的东瀛人,” 庞仰焕对这种说法很不理解:“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因为东瀛人有一种精神分裂症,作为个体的东瀛人多数都很好,但是这些个体一旦聚合成为东瀛民族的时候,就是彻头彻尾的混蛋,”庞劲东用眼角的余光左右看了看,注意到长野风花不旁边,才把这些话说出口, 庞仰焕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但是同时又提出:“我知道她们很忠于你,但是如果真的有一天……” 庞劲东打断了庞仰焕的话:“她们不是普通的东瀛人,所以不会有这一天的,否则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说起來,庞劲东一直都觉得自己的四爷爷有些极端民族主义的倾向,只是自己作为晚辈,沒有资格指责长辈的观念, 更何况,经历过那场八年战争的人,有这样的思想很正常, 庞仰焕点了点头,有些如释重负的说:“那就好,” 庞劲东觉得这个话題有些过于沉重,于是立即转而问道:“无双怎么來了,” 这一次庞仰焕沒有开口,而是看了看姑姑庞佩珂, 庞佩珂叹了一口气,告诉庞劲东:“我们來国内之前,你二伯特意和我私下谈了一次,想要让我把无双带到国内來,我明白他的良苦用心,长箐山终年战火纷飞,更不知道将來会怎么样,我们这一代人都将青春留在了那里,应该为你们这一代人多考虑一些......” 默然了片刻,庞佩珂补充道:“无双毕竟是个女孩子,长箐山实在不适合她......” 庞佩珂的后一句话是有意加上的,这让庞劲东猛然之间想到,这位姑姑曾几何时也是一个如同庞无双一样的女孩子,但是却在长箐山度过了自己一生中的黄金时光, 因此,庞佩珂既不愿庞无双重蹈自己的覆辙,同时又有些为自己的青春感到惋惜, 在庞文澜的威严与坚持之下,长箐山无情的夺走了许多人的青春,尽管这也是为了尊严与梦想,为了后世的人可以享受到和平幸福的生活, 可对于庞天懿、庞佩珂这一代人來说,这些个人的付出无疑太过残酷了, 庞劲东一直都很想要明白,这一切对他们來说是否是公平的, 思索了许久,庞劲东问:“四爷爷同意了吗,” “你二伯当然不好意思向你四爷爷开口,还是我去给老爷子做的思想工作,一顿好说歹说,老爷子总算是同意了……”庞佩珂说着,不由自主的撇了撇嘴,似乎对自己的二哥有所不满, 庞劲东明白姑姑的不满在哪里,二伯庞天懿的为人的确有些精明的过了头,事关自己女儿的事情都躲在幕后,让别人替自己出头, 可以想见的是,庞佩珂可能为此被四爷爷训了一顿,所幸兄妹之间的感情很好,庞佩珂还不至于对庞天懿心生芥蒂, 想起二伯的所作所为,庞劲东强忍住笑意,告诉庞佩珂:“今后就让无双定居国内吧,我完全可以照顾好她,先让她上学,如果有兴趣,还可以帮助我管理集团,我在眼下很缺人手,”说到这里,庞劲东的表情黯然了下來:“或许在不久的将來,四爷爷的梦想可以实现,果敢地区获得长久的和平安定,等到那个时候,再考虑是否让她回去吧……” 庞佩珂、赵梦得夫妇和庞仰焕都已经有儿女了,作为父母也都有过类似庞天懿的想法, 但是他们沒有机会付诸实施,至少是沒有把握住机会,结果被庞天懿抢先了一步, 因此庞劲东的这一番话在他们的身上引起了共鸣,也看到了一些希望,于是纷纷点头:“是啊,” 这个时候,庞劲**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我记得你们早就出发了,怎么现在才到国内,” 庞佩珂看了看其他两人,然后告诉庞劲东:“我们一路马不停蹄,片刻都沒有耽误,已经是以最快的速度到你这來了,时间晚了一些是因为……我们之前去了一趟TW……” 听到“TW”这两个字,庞劲东立即就明白了,他们还肩负有其他使命:“你们是给我的二叔祖送勋章去的吧,” “是啊……”庞佩珂点点头,颇为感慨的说:“过了这么多年,虽然你四爷爷还沒有完全放弃成见,但是能有这个举动,说明他的态度多少也有些软化了……” “我知道我的二爷爷还在世,可是从來沒有听四爷爷提起过……”庞劲东观察着庞佩珂的表情,缓缓的说:“我一直都很想知道为什么,更想知道二爷爷的近况如何,如果你们……” “其实这件事情就算我们不说,你四爷爷早晚也会告诉你的,”庞佩珂明白庞劲东的意思,坦率的把原委讲了出來, 庞劲东由此才知道两位叔祖之间的恩怨,也知道了自己二叔祖是怎样的人, 当年从大陆溃退之后,庞文澜去了MD,而庞劲东的二叔祖庞文涛则带着一帮残兵败将渡海去了TW, 两位叔祖不仅在地域上相隔万里,在今后人生道路的选择上,更是走了截然不同的两条路, 庞文涛跟庞文澜不一样,早已厌倦军旅生活,在政治上也再沒有任何追求,到了TW后立即解甲归田,投身商海,努力经营自己的企业,从此不再过问政治, 看到二哥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的样子,庞文澜实在是心有不甘,几次派人前往TW游说他重回政界, 正文 第九十四章 共和军的合同 庞文澜的设想是,兄弟两人一文一武,在TW和MD遥相呼应,完全可以开创一番事业, 然而,派出去的人次次都被庞文涛酬以重金,然后客客气气的打发了回來, 不管庞文澜说些什么,庞文涛丝毫不为所动,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不过虽然各自的道路不通,但庞文涛并沒有忘记自己的弟弟, 在残军面对各国围攻的那段最艰难的岁月,TW政府终于想起这帮人的存在,将其中一部分接去了TW, 庞文澜做为高级军官,当时本來有机会回TW,庞文涛为此也做了许多的工作, 但是,庞文澜放不下一干弟兄,更放不下自己的理想,因此最终还是留在了MD, 庞文澜的这个选择在庞文涛看來是执迷不悟,因为庞文涛根本不理解庞文澜的追求,他为此亲自前往MD试图说服庞文澜, 兄弟两人在战后的第一次重逢,本來应该是悲喜交加的,但任何人都沒有想到,庞文涛和庞文澜就此彻底闹翻,这一次见面成了最后一次, 在此后的数十年里,兄弟两人虽然会通过一些间接的渠道了解对方的状况,直接的联系却再也沒有过, 庞文涛把自己的弟弟看做不识时务的怪物,而庞文澜则认为哥哥堕落成了重利的商贾,让世代戎马的庞氏家族颜面扫地, 大概就在庞文澜占据长箐山的同时,庞文涛的事业也迎來了飞跃,迎娶了原來SH市一位大亨的独生女儿,并接过了岳父的全部家业, 之后,他的事业蒸蒸日上,到今日可说是富可敌国, 对人生价值的不同追求虽然让兄弟两人决裂,兄弟间的情谊却不会那样轻易的消失, 因此在具有了一定的基础之后,庞文涛每年都会拿出一笔钱來支持弟弟,随着他的事业不断发展,数额也随之越來越大, 困守长箐山的庞文澜最缺的就是钱,为此甚至还要倒卖毒品,可他的倔脾气此时却发作了,坚决不肯要哥哥的钱, 庞文涛也有倔脾气,并不因为弟弟不肯要而中断,每年都会准时将一笔巨资打入一个帐户, 这并不是因为他有兴趣帮助果敢人获得独立和自由,仅仅是为了帮弟弟做一点事情, 而庞文澜则坚持认为拿了这笔钱,就意味着自己在MD的这些年都是白费,所以无论怎样捉襟见肘,都只是眼看着账户里的钱不断增加,却坚决不动用一分一文, “原來是这样……”庞劲东长叹了一口气,为两位叔祖的坚持而感慨, 说起來,庞劲东在长箐山的时候,总是感觉庞文澜手头好像有一大笔钱,可就是不肯动用,今天才知道原來是这么回事, “我觉得其实这些是不应该发生的……”庞佩珂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了下去:“当然,我们作为晚辈沒有资格说些什么,你作为孙辈更是这样,” 庞佩珂有些多虑了,庞劲东根本无意评论两位叔祖之间的是与非,庞劲东真正关心的是二叔祖的近况:“二爷爷的身体还好吗,” “不太好,这些年一直卧病在床,”顿了顿,庞佩珂告诉庞劲东:“我们这一次去,把你介绍给了他老人家,你二爷爷很欣慰庞家在大陆还留有血脉,对你年纪轻轻就开创出的事业感到很骄傲,” 庞佩珂说到这里,拿出了一摞法律文书交给了庞劲东:“这是你二爷爷给你的,” 庞劲东仔细看了一下这些文书,内容涉及到的是庞佩珂刚才提到的一件事情,那就是庞文涛这些年來用以支持果敢共和军的帐户, 这个账户为庞文涛所有,只有他和庞文澜两个人可以动用,庞文涛只往里面存钱却从沒有提取过, 现在,他将这个帐户全权交给庞劲东处理,作为对东南亚华人协会的捐款, 庞劲东对这个安排并不感到意外,既然庞文澜或是因为倔强,或是碍于面子,不肯使用这笔钱,那么把这些钱交给东南亚华人协会,就等同于间接的帮助了果敢共和军, 只不过,当庞劲东目光落到这个账户上的数字的时候,当即大吃一惊:“两亿两千万……美元……” “就是这么多……”庞佩珂点点头,颇有些感慨的说:“你二爷爷是一个很慷慨的人,” “我相信我们家族的人都很慷慨,只是我很惊讶,原來二爷爷这样有钱,” “你二爷爷还可以拿出更多的钱,他让我转告你,如果你能够充分利用好这笔钱,那么他还会有后续捐助的,” 庞劲东仔细的将这些文件收好,然后问庞佩珂:“二爷爷经营的是一家什么企业,” “东电,” 庞劲东再次吃了一惊:“竟然是东方电子……” 东方电子是整个亚洲电子行业翘楚,工厂遍布TW和东南亚的许多地区,产品覆盖了全亚洲,甚至远销欧美, 由于成功的经营策略和高度的战略远见,因此这家企业总是能够及时的适应时代发展需要,在今天的数码产品领域里,是唯一能够与日韩企业相抗衡的本土企业, 尽管庞劲东听说过东方电子的大名,但是在庞佩珂说出这些之前,庞劲东对这家企业却沒有太多的了解,更不知道其董事长姓甚名谁, 主要原因有两个,一是因为庞劲东沒有涉足这个行业; 二则大陆虽然是东方电子产品的最大市场,但是这家企业却从沒有踏足大陆,只是设立了几个办事处,负责产品销售和售后服务,不要说是工厂,就连一家分公司都沒有, 这种状况在当今的TW企业里,即便不是独一无二,却也是及其少见的, 庞佩珂对这家企业比较了解,提醒庞劲东说:“如果你听说过东电,就应该知道东它一直沒來大陆,” “我知道,”庞劲东点点,进而说:“无论属于哪一个行业的企业,也无论是TW、韩国、东瀛抑或是其他国家的企业,多年前开始就纷纷到大陆开设工厂,充分而利用大陆廉价的劳动力和原材料以降低成本,但是唯独东电沒有这样做,” “其实你二爷爷很想來,沒有來的原因是对你四爷爷做出的让步,” 庞劲东一皱眉头,奇怪的问:“什么让步,” 庞佩珂告诉庞劲东,庞文涛出于兄弟之情,对庞文澜的信念尽管不认同,但却还是很尊重的,所以一直沒來大陆, 他想借此缓解兄弟之间的关系,可惜庞文澜很沒领情, 庞劲东点点头:“知道这些事情,也算是我又了结了一桩心愿,” 见庞劲东这样看重亲情,庞佩珂感到很欣慰:“你二爷爷希望你能去TW看看他,” “我很希望现在立即就去,但是要等到有时间再说了,姑姑你应该知道我现在有多少事,” “我当然知道,不止你一个人,我们也要开始忙起來了,” 庞劲东点点头:“虽然雨季很漫长,但是我们要抓紧时间做好决战准备,” “我这次來还有一件事情要办,是关于你和果敢共和军之间的,”庞佩珂说这些话的时候,脸色突然变得非常郑重,将刚才的亲情全部埋到了心底,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尽管庞劲东多少已经揣测到了,但还是问道:“什么事,” “这件事需要你以血狮军团的指挥官來处理,而不是果敢共和军的副总司令……”庞佩珂说着又拿出了几分文件,交到了庞劲东的手里, 庞劲东大致看了一眼,发现这些文件都是合同,内容是正式明确果敢共和军与血狮军团之间的关系, 到目前为止,果敢共和军与血狮军团之间有着无比紧密的合作关系,但是却毕竟是两支完全不能混在一起的军队, 尽管双方高层人员的心里都很清楚双方之间的具体关系,但是的确应该通过书面形式进一步予以明确和细化, 虽然名义上是果敢共和军雇佣血狮军团作战,但是血狮军团从來沒有收过一分钱,而且血狮军团需要提供多少士兵,也沒有一个明确的说法, 血狮军团的错农山基地已经开工建设,果敢共和军给予了全力协助,同样是无偿的, 其实庞劲东早就有这个想法,如果不尽早予以划分,那么将來会带來很大的混乱, 这一次庞佩珂主动提出來,正好迎合了庞劲东的心思, 合同总共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正式的雇佣作战合同,果敢共和军要求血狮军团在现阶段和将來至少提供一万名士兵,同时还给出了一个很合理的价格; 第二部分是果敢共和军利用血狮军团的征兵网络征兵,并雇佣血狮军团帮助训练军官和士兵; 第三个部分则关于果敢共和军协助建设错农山基地的, 庞劲东把合同仔细看了一遍,感到非常满意,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签了字, 明确双方关系的建议是庞天宠提出來的,当时很多人对此都表示反对,因为这意味着从此要拿出大笔的真金白银,而这对于手头拮据的果敢共和军來说是个很大的难題, 幸运的是事情并不是看起來这样简单,果敢共和军只要将钱付给血狮军团,庞劲东必然会在刨除必要的开支和官兵的佣金之后,将自己所得的那份盈利退一部分回來, 而且庞劲东掌握着东南亚华人协会,可以通过很多方式筹措财源,帮助果敢共和军解决资金难題,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庞文澜和庞天宠等人在这些方面,对庞劲东是足够放心的, 但是,沒有人把这些道理全部说出來,因为其中的一些细节无法告诉外人,否则容易引发不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果敢共和军内的反对意见五花八门,难于用这样一条理由全部予以说服, 其中有的人认为,应该尽可能的免费利用血狮军团,却忘记了人家不是傻瓜; 还有人认为仅凭借果敢共和军自己的力量如果都不能够对付MD政府军,那么多了一些为钱而打仗的雇佣兵,显然也无法从根本上扭转局势, 持有后一种观点的以元老居多,而且这种观点的确击中了要害,所以渐渐的占据了上风, 如果不是庞劲东把好消息传回了长箐山,让大家都知道北方的态度已经转变,将会援助果敢共和军,进而让大家相信战争会赢得最终胜利,那么血狮军团恐怕就要被扫地出门了, 既然可以看到胜利的希望,那么尽可能的壮大力量就是当务之急,血狮军团名正言顺的成了果敢共和军的雇佣兵, 同样是为了壮大力量,庞佩珂和赵梦得夫妇才來到国内, 庞劲东当天就把他们介绍给了尼克,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尼克把整个征兵网络介绍给他们,然后由他们开始为果敢共和军征召兵员, 庞劲东一直都面对的最大问題是人手不足,很多本來应该由自己人负责的事务,不得不依靠雇佣外人來完成, 现在果敢共和军同样面对这个问題,征兵工作是非常复杂繁琐的,从开始的发布信息、接待应征者、组织进行体检、体能测试、面试、到最后筛选合格者,每一项工作都需要大量人手,并且有专人负责, 而庞佩珂夫妇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独立完成如此之多的工作,所以只能依靠雇佣人员完成了, 这些环节当中如果有一个环节出现问題,那么整根工作链条都会中断,而且由于雇佣人员毕竟不可靠,可能会出现消极怠工、徇私舞弊甚至于利益输送的问題, 面对这种种不好的可能,只能采取高薪养廉的办法,通过高待遇來收买和鼓舞这些雇佣人员, 不过果敢共和军的人力资源毕竟还是很丰富的,庞文澜的家庭又很庞大,因此等到一切步入正轨之后,会增派一批人手到国内來, 到时候,他们不仅将接管起全部重要环节,而且还可以进一步帮助庞劲东, 庞劲东为了解决人手不足的问題也想了很多办法,因为所需要的是忠诚、可靠、勤劳又有足够才能的人,而现在这个社会最缺乏的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挑选合适的人是很困难的, 正文 第九十五章 要兵不要官 庞劲东很快想到在自己身边就有一个这样的人,,廖承豪,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观察和了解,庞劲东认为他具有上述所有这些条件,不过庞劲东想要的还不仅仅是廖承豪自己, 或许是因为经济危机的关系,因此庞劲东家旁有很多别墅开始转手出售,庞佩珂夫妇为了不打扰庞劲东,便用自己的积蓄买下了其中的一栋,与庞仰焕搬了进去, 等到庞劲东帮助他们料理完这些事情之后,找了一个机会与廖承豪单独谈话, “我们都是军人,虽然隶属于不同性质的军队,而且过去的经历也截然不同,但是这都不能改变我们作为军人的本质,所以……”庞劲东耸了耸肩膀,开门见山的告诉廖承豪:“我们别兜弯子了,直接进入正題吧,” 廖承豪意识到了庞劲东有重要的事情要谈,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老板,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尽管说吧,” “你在我身边工作有一段时间了,尽管我沒有把自己的事情详细的告诉你,但是相信你也应该知道我是一个什么人了,” “帝国控股集团董事长……”犹豫了一下,廖承豪才继续说了下去:“还是果敢共和军副总司令和血狮军团的……” 庞劲东摆摆手打断了廖承豪:“我不需要你向我介绍我自己,我只是希望你能够知道,我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 廖承豪几乎是不加思索的回答:“人,” “沒错,你很聪明,”庞劲东立即点了点头,对廖承豪这种敏锐的观察力感到欣慰:“无论血狮军团还是果敢共和军,现在都进入了高速发展的时期,需要足够有经验和才干的人,我当然从国外招募了很多,但是由于很多原因,我希望自己的同胞在这些人当中占有多数……” 庞劲东所谓的“很多原因”,廖承豪只猜测到了两条,一是庞劲东对自己的同胞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 二则国内军人素质较高,吃苦耐劳, 其实还有第三条原因,那就是国内人力成本低,不过廖承豪沒有想到,庞劲东也沒有说出來, 血狮军团现在国内招募士兵,优先考虑那些有过军旅经验的,但是前來应募的多数都是从普通部队复员的,來自精锐主力部队的极少,有的人甚至当了两三年兵都沒有开过几次枪, 在这种情况下,庞劲东想到了利用廖承豪过去在军队的关系,招收一批真正有实力的退役军人, 廖承豪有上级和战友,而他的上级和战友还有自己的上级和战友,根据六度空间理论,可以建立起一个覆盖整个国内军队及退役人员的网络, 如果充分利用得当,就意味着多了一条征兵的渠道, 根本不需要庞劲东做出进一步解释,廖承豪就已经明白了:“我会把过去所有的战友都发动起來的,” “我会给他们提供不错的待遇,但你必须要让他们明白,我们的军队不是国内那些几十年沒有打仗的摆设,加入我们就意味着可能要流血、负伤甚至牺牲,” 廖承豪又用力的点了点头:“我明白,” “现代化军队的建设,最重要的是要有一支过硬的军官队伍,我希望你能给我多介绍一些转业军官,” “这个……”廖承豪面露难色,沒有立即说话,像是在思考更加合适的措辞,过了一会,他才有些支支唔唔的说:“我可以把我的战友介绍给你,但是军官吗……我认为还是算了吧……” 庞劲东看到廖承豪的这个样子,理所当然的认为是有难处:“如果你很为难的话就算了,” “我倒不是为难,而是为了你好……” 庞劲东被这句话搞得一头雾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廖承豪深吸了一口气,索性直说了:“我的意思是,最好要兵不要官,” 庞劲东立即追问道:“为什么,” 廖承豪犹豫了一下,沒有做出进一步的解释:“总之你听我的就对了,” 庞劲东完全能够看出來,廖承豪对具体原因有些难言,很有可能是因为一旦说出來,会毁坏自己所代表的那支军队的形象,也有可能是因为可能会对廖承豪与战友之间的关系造成影响, 庞劲东告诉廖承豪:“如果你不肯说明原因的话,我坚持任用曾在国内军队服役的军官,希望你向我推荐一些,” 廖承豪思索了一下,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建议:“不如这样吧,我给你推荐我们原來的团长,你先让他负责在国内征兵,考察一下他的工作能力,然后再决定是不是吸纳更多转业干部,” 庞劲东看得出來,廖承豪是想通过他的团长向自己证明一些事情,于是爽快的答应了:“好吧,” 廖承豪的那位老团长名字叫做佟克中,如同其他许多军官一样,到了一定年纪之后又无法继续晋升,就只能转业到地方了, 佟克中做为正团职转业有两个选择,或是由国家安排工作,或是自谋职业,正团职对应于地方的正处级,但是军队干部在转业的时候通常要降半格使用,也就是说实际只能做副处级,具体的去向则可能是政府部门、事业单位或者企业, 佟克中考虑到自己在政界沒有有力的关系,很难进入一个比较好的单位,甚至可能连一个实职都捞不上,只能做一个享受副处级待遇的副主任调研员,所以就沒有做出前一种选择,而是和部队结清了自己服役这些年应得的所有转业费和住房公积金,自谋出路去了, 佟克中原本的打算是经商,结果折腾了几年却根本沒赚到钱,反而把自己的转业费和住房公积金全部赔进去了, 不过他比起一度上街收废品的廖承豪还是要强一些,沒有那么落魄,只是赋闲在家, 廖承豪很容易就找到了这位前团长,大致介绍了一下庞劲东,以及需要他去做的工作, 佟克中经过这些年的打拼,明确的意识到自己除了有关于部队的东西之外,再也沒有一技之长,现在有机会能够重操旧业,感到十分高兴,当即就答应了下來, 廖承豪在当天下午,就把佟克中带到了庞劲东家里, 佟克中是一个车轴汉子,个子不高,十分的壮实,当他与庞劲东握手的时候,庞劲东感到他的手很有力, “小廖已经告诉我了,你找我是为什么事……”佟克中大大咧咧的往庞劲东对面一坐,说起话來声音十分洪亮:“看在小廖的面子上,我可以答应下來,但是想知道庞先生有什么具体要求,” 佟克中明明在心里感到很高兴,但是表面上却装作很平静,表现出是自己在给庞劲东帮忙,而不是庞劲东给了自己一个机会,而且同时卖给了廖承豪一个面子, 这一套声东击西的工夫,庞劲东在与官员们打交道的时候经常见到,因此一眼就能够看穿, 此外,庞劲东还知道他所谓的“要求”,事实上并不是真的指自己对他的要求,而是指自己能够给他提供的待遇, 庞劲东淡然一笑,告诉佟克中:“你与我旗下的任何企业和单位都沒有直接关系,也不在其中担任任何职务,所以我也不会发薪水给你,严格的來说,我们之间是一种生意合作上的关系,你每向我提供一名合格的士兵,我提供一千五百元钱的中介费,” 佟克中挠挠头,故作为难地说:“如果庞先生想要以这种方式合作的话,还不如去人才交流中心呢,” “我们虽然沒有去过人才交流中心,但是找了很多劳动中介公司,总的來说,我们对这些公司还是比较满意的,但是它们只能提供普通的应征者,而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拥有成熟作战技能和经验的退役士兵,” “正是因为庞先生有这种要求,所以我们之间要适合做,恐怕不能按照这种方式,”佟克中说到这里,咧嘴嘿嘿一笑:“听庞先生的意思,倒有点像是在贩卖人口,” 庞劲东本來就沒指望对方能痛快答应自己的提议,早就做好了讨价还价的心理准备, 此时听佟克中这样一说,庞劲东从容不迫的问:“不知道佟先生有什么好提议:” “我知道,你只是想利用我在部队和转业干部当中的人际关系,就像是搞传销一样,介绍大家加入你们的雇佣兵和果敢军队,但是你有沒有想过,这样做起來效率会十分的低下,” 庞劲东点点头:“继续说,” “我不是说传销这种方式不好,但是庞先生你的这种方式显然太原始和落后了,应该建立起一种更加高效和科学的体系,”佟克中顿了顿,不等庞劲东发问,继续说了下去:“我们可以建立一个广泛的网络,这个网络以人际关系为基础搭建起來,有主干和分支,还有一个根,通过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将你们的信息发布出去,通过主干和分支将有意加入的人汇聚到‘根’这里,,也就是我,” 佟克中说的很抽象,也很宏观,丝毫不具体, 庞劲东估计,他应该已经有了一个详细的构思,只不过在双方合作前景还不明朗的情况下,不会贸然说出來, 事实上,佟克中构架的这个体系是庞劲东目前已经采用的,主干和分支都是各类劳动中介公司,它们每招到一定数量的合格应征者后,就集中送到一个规模最大的公司, 这间公司是血狮军团在国内的“总代理”,负责对所有应征者进行最后的筛选,然后按照血狮军团的要求送到指定的地方, 这套体系有好的一面,也有不好的一面,好的一面在于可以让庞劲东省却不少精力和心思, 不好的一面在于就像懒驴拉磨一样,不用鞭子抽就不动弹,这根鞭子就是钱, 而且,这些公司很清楚自己的地位,不仅经常用各种方法要挟庞劲东,而且互相之间常有龃龉, 这也就是说,现在血狮军团完全是依靠大量的资金投入,才让这套体系勉强运行着, 佟克中的想法与这套现有体系有一个不同之处,那就是他将会大量采用自己人,将整套体系的关系理顺,将所有的主干和分支整合到一起,全部置于自己的严格监控之下, 庞劲东觉得佟克中如果可以做到这些,即便不能完全取代现有的体系,至少也是一个有益的补充,所以不妨放手让他去做, 于是庞劲东点点头说:“好主意,” “如果庞先生希望将这个工作交给我,那么就应该配备给我必要的东西,” “你需要什么,” 话谈到这里的时候,佟克中摆上了庞劲东常见的那种官架子,说起话來也打起了官腔,像是理所当然似的向庞劲东提出了一系列要求,其中包括给他一套办公室,配备一辆专车和专职司机等等, 佟克中每提一条要求,旁边的廖承豪就感到多了一分难堪,时常带着苦笑偷看庞劲东一眼, 庞劲东也觉得佟克中的这些要求有些过分,但是为了长远计,还是全盘答应了下來, 佟克中的要求很快就付诸实施,血狮军团和果敢共和军驻国内联合办事处在帝国控股集团总部成立,专门负责征兵工作, 当然,这个办事处是十分低调的,外面挂的牌子上只写着“联合办事处”五个大字,不明就里的人根本不知道这里的真正面目, 佟克中任办事处主任,庞劲东让庞佩珂和赵梦得任副主任,以监督和制约佟克中, 对于这一点,无论是庞佩珂、赵梦得还是佟克中本人,心里都非常清楚, 不过这两口子同时还负责着现有体系的运行,不像佟克中那样是专职,所以平常非常忙, 廖承豪也不再担任保安,而是到联合办事处担任了一个重要职务,专门负责对应征者进行最后的筛选, 等到这些工作都步入正轨之后,佟克中找了一个机会,近乎是突然的向庞劲东提出,他现在既然事实上在庞劲东的手下工作,那么就应该领有一份薪水, 正文 第九十六章 联合办事处 庞劲东爽快的答应了,按照帝国控股集团中级管理人员的标准,给佟克中确定了薪资, 但是佟克中很快又提出來:“我们招的人不是从事普通的工作,而是要上战场打仗的,随时都可能送命,这么看起來的话,我这工资水平是不是低了些,” 对于佟克中的贪婪无度,庞劲东早就有所不满,毫不客气的回答说:“需要上战场打仗的是他们,而不是你佟团长自己,” 庞劲东对佟克中的称呼是他在部队的职务,其中暗含了讽刺的意味,无法知道佟克中是否察觉到了这一点,因为他在表面上装作很平静的样子, 而且,他早就预料到庞劲东会有这样的反应,把事先准备好的说辞抛了出來:“我倒是觉得这笔钱是用來衡量这些人的价值的,普通的工作随便到什么地方都可以招到人……” 佟克中的这句话看似有些逻辑不清,但实际上却很明确的向庞劲东传达一个消息,那就是这项工作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担当的,只有他佟克中才可以, 庞劲东在一闪念间,有些明白了廖承豪为什么建议要国内的兵,却不要国内的官, 现在工作还沒有开展,佟克中更是沒有做出任何成绩,就开始想方设法搂钱了, 庞劲东不得不坦率的告诉佟克中:“如果佟团长认为这份工作太难了些,我可以另寻其他人接手,”庞劲东说到这里笑了笑,虽然缓和了口气,但是措辞仍然十分尖锐:“佟团长大概不知道,在你加入之前,我们已经在国内征召很多士兵了,”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佟克中,意识到庞劲东不是沒有可能将自己甩开,因此他的态度立即就有些软化了,只是仍然不肯少赚点钱:“我一个人倒是好说,但是这么多的工作不能完全靠我一个人,我需要很多的手下,如果庞先生能够将价格抬高一些,相信也能在最大程度上调动大家的积极性,” 庞劲东淡然一笑,默然了片刻后突然说:“这笔提成本來是想给佟团长一个人的,沒有想到佟团长竟然这样慷慨大方,要发给所有的工作人员,” 佟克中本來想把征召士兵的提成都留在自己的手里,对于其他工作人员只发给薪水就可以了, 他万万沒有想到自己提出这个要求之后,庞劲东竟然把他给绕了进去,顿时不由得有些发怔, 庞劲东看了看佟克中,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不过呢,佟团长的想法也对,如果可以保质保量的完成任务,的确应该给大家发奖金,这奖金的钱就从征兵的提成里出吧,我可以把每名士兵的提成提高到两千元,其中一千元给佟团长自己,另外的一千元留作发奖金,” 佟克中低头默默一算,马上明白庞劲东表面上加了提成,实际上是让他吃亏了, 办事处的工作人员都属于被佟克中雇佣的,其中多数更是由他找來的,薪水也是出自他赚到的提成, 这样一來,工作人员是多得了,但是佟克中自己能够得到的钱却少了, 一想到这些,佟克中几乎是条件反射的问:“那工资人员的薪水和办事处的经费呢,” “从此之后全部由帝国控股集团承担,工作人员算作帝国控股集团的员工,” 佟克中又低头算了算,如果把这两块支出甩给庞劲东,那么他能够赚到的钱很可能是会增加的, 眼见庞劲东态度坚决的样子,佟克中知道自己无法讨到便宜了,只能点头答应:“好吧,” 佟克中出去之后,唐韵翩然來到庞劲东的面前,刚才她一直在旁边的房间,把两个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这个佟克中被你给耍了,可是自己还不知道……”唐韵说罢,嫣然一笑, 庞劲东一本正经的问:“佟克中可是觉得占了我的便宜,你怎么能说是我把他给耍了呢,” “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办事处的经费和员工的薪水由你负责,表面上看是你要多出血,但实际上意味着你借此控制了整个办事处,这年头,谁有钱谁就是大爷,那些员工只会关心谁给自己发薪水,才不会惦记着是佟克中把自己介绍到这里工作的,这也根除了以后佟克中要挟你的后患,因为办事处已经沒有人听他的话了,”顿了顿,唐韵补充说:“办事处本來是属于佟克中的,但是现在他自己却变成了你雇佣的管理人员,如果不够听话,随时都可以踢走,可惜佟克中费尽心思,到头來给他人做嫁衣裳,” 唐韵这个女人实在够厉害,一眼就看穿了庞劲东的用意,而当事人佟克中还傻了吧唧的蒙在鼓里, 庞劲东对唐韵倒也沒打算隐瞒,笑着打趣道:“准确的说,他是给我做了嫁衣裳,不过这也是他自找的,本來我也沒有这个打算,但是他既然贪得无厌,我就只能将计就计了,” “你要出嫁吗,”唐韵微微一挑蛾眉,揶揄道:“恐怕沒人敢娶你,” “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出嫁啊,除非我下身少了一块肉,而上身多了两块肉,” 唐韵听到这话“咯咯”的笑了起來:“沒有想到你也会开这种玩笑,” “我一个正常人,也吃五谷杂粮,当然也有七情六欲了,”开罢玩笑,庞劲东叹了一口气,问:“你怎么看到佟克中这个人,” “这个世界上的坏人有两种,一种是有头脑的,另一种是沒头脑的,佟克中属于后者,” 庞劲东皱起眉头,有些不太认同这个评价:“我和他的接触都不够多,你跟他更是沒有正面接触过,这么快就断定他是一个坏人,未免太武断了吧,” “首先,了解一个人的品行并不一定需要和他直接接触,也不需要用太长的时间,只需要通过他的言谈和行事的方式就可以有一个大概的判断;其次,所谓的‘好人’或者‘坏人’都是相对而言的,一个人在这件事情上可能是好人,在另一件事情上可能就是坏人,佟克中在别人面前是好人,在你庞劲东面前可能就是坏人,” 唐韵的这一番话,庞劲东还是认同的:“一切都是利益使然,” “对了,能够明白这一点就好,”不知道为什么,唐韵特别喜欢给庞劲东上课,经常将自己在商场、官场和人际关系上的心得,结合一些具体的事例讲给庞劲东:“就比如佟克中这个人,只能当做工具使用,却不能是可以一起开创事业的伙伴,而且这不是佟克中的个人问題,而是许多官员普遍具有的素质,包括从部队转业的军官,” 庞劲东点点头,笑嘻嘻的问:“那么对于我來说,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你猜,”唐韵一边说着,轻轻拂动了一下头发,无形间露出万种风情, 庞劲东一耸肩膀:“知道的话就不问你了,” “你可以放心,就算我想把你卖了,你也不值钱啊,”唐韵站起身來,告诉庞劲东:“我要去帮你赚钱了,你也忙自己的事吧,” 庞劲东点点头:“好的,” 庞劲东的确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仅仅筹备联合办事处就用了很多天的时间,等到忙完这些,庞劲东猛然想起距离自己上一次到东南亚华人协会,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天的时间, 也就是说,审计署给出的最后期限早就超过了, 但是这些天來,审计署既沒有找庞劲东,周心农也沒有打來电话, 现在其他事情既然都已经步入正轨,庞劲东片刻也沒有耽误,立即带着庞仰焕去了东南亚华人协会, 庞劲东回到协会之后沒有马上去找周心农,而是在各处巡视了一圈,向庞仰焕做了简单的介绍, 庞劲东发现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协会的一切工作如常, 这让庞劲东很满意,虽然周心农为人有些消极,但是工作能力和敬业精神还是有的, 庞劲东最后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然后用内线电话给周心农打了过去:“周理事长,來一下我的办公室,” “秘书长,最近一定很忙吧……”周心农往庞劲东对面一坐,语气十分的轻松, “的确是太忙了……”庞劲东耸了耸肩膀,不无遗憾地说:“直到今天才想起來关心协会的事情,” “协会一切工作都很顺利,秘书长完全可以放心,” “一切顺利,”虽然这是一个好消息,但想起审计署在前些日子下达的最后通牒,庞劲东感到很奇怪:“审计署沒有來找麻烦吗,” 听到庞劲东的这个问題,周心农显得更加惊讶:“怎么,秘书长你还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啊,” 周心农看着庞劲东,表情很是古怪,过了一会,他告诉庞劲东:“您稍等一下,”然后就匆匆跑出去了, 五分钟之后,周心农回到庞劲东的办公室,将一份报纸交到庞劲东的手里, 报纸上有一条新闻被红笔圈了起來,内容非常简短,但是足够让庞劲东大吃一惊了, 新闻称,审计署的几名官员因为涉嫌收受贿赂,已于昨日被双规, 庞劲东看了一下那一串名字,发现就是这些官员到东南亚华人协会查的账,其中包括那位副署长高文举, 庞劲东冷笑一声:“难怪他们不來查账了,” 周心农搓了搓手,略有些难堪的说:“我以为这都是你安排的,否则早就向你汇报了……” “我倒还沒有这么大本事,能把这些家伙全送进去,不过大致能够猜到是谁干的,”庞劲东说到这里就打住了这个话題,沒有做出进一步的解释,转而告诉周心农:“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协会的工作辛苦你了,” “秘书长客气了,这都是我份内的工作,” 庞劲东心里非常清楚,周心农是乐于自己不來上班的,协会沒有副秘书长这个职务,周心农这个理事长是事实上的二把手,自己不在的情况下,他就负责整个协会,可以过足了官瘾,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周心农在这些日子里觉得东南亚华人协会的工作很清闲,而且比起在国台办的时候能管更多的事,待遇也要更好一些,所以初來时的那种失落感已经渐渐的淡了, 如果周心农可以妥善的处理好所有工作,不去试图把庞劲东架空,庞劲东倒是不介意他揽权, 不过尽管如此,周心农的好日子还是马上就要结束了,因为庞仰焕即将走马上任, 庞仰焕自从进到屋子之后,就沒有说过一句话,庞劲东也沒有把他介绍给周心农, 周心农似乎隐隐的意识到了些什么,眼角的余光经常瞟向庞仰焕, 庞劲东注意到周心农的目光,决定借这个机会把自己的安排说出來:“这位是庞仰焕,是协会理事庞文澜的孙子,也是我的堂哥……”庞劲东打量着周心农,缓缓的说:“我决定由他担任协会常务副秘书长,负责日常工作,” 周心农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表情有些不自然,木讷地说:“哦,是吗,那很好……” 庞劲东故作语重心长的样子说:“我平常有太多其他事情需要处理,协会的工作越來越繁忙,实在辛苦你了,现在有一个人能够替你分担一下,是一件好事,” “是啊,”周心农强挤出一丝笑容,以表示对这位副秘书长的欢迎,但是沮丧之情还是溢于言表的, “你好,周理事长,我经常听秘书长提起你,对你的才能有着极高的评价,”庞仰焕微笑着向周心农伸出了手,语气很是谦逊:“今后大家在一起共事,我什么都不懂,还希望周理事长能够多教教我,” “客气啦,”周心农也伸出手,轻轻地与庞仰焕握了一下, 周心农出去之后,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告诉庞仰焕:“周心农虽然是一个官场上的老油条,但为人还是不错的,他是在国台办被排挤出來,才会到这里工作,情绪因此一直都不太好,大概这段时间总算是可以找到一点满足,” 正文 第九十七章 军事顾问团 “我明白,这次安排我做副秘书长,对他的打击是挺大的,”庞仰焕点点头:“我会处理好这些关系的,” “你能明白最好,”庞劲东深深吸了一口气,不无感慨的说:“其实你能够当上这个秘书长,完全是钻了一个空子、” “为什么这么说,” “到目前为止,协会还沒有对管理人员的任命出台明确严格的规章,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虽然这种大权独揽的感觉很好,但是却不利于事业的长久发展,所以我正在研究策划相关的制度规定,不久之后就要实施了,你要是过一段时间再來国内,就沒有这么容易当上这个常务副秘书长了,” “原來是这样,”庞仰焕说的很简单,但是心里却有一番感慨,觉得这个堂弟是一个可以做大事业的人, 因为,庞劲东有很深远的目光,为了长久的利益可以放弃个人眼前的得失, 庞劲东正和庞仰焕聊着,有人轻轻地敲了几下门, “请进,”庞劲东话音刚落,史忱从外面悠然走了进來,庞劲东看了看他,笑着说:“你可是多日不见了,” “还不是在忙你的事情……”史忱说着,目光瞟向庞仰焕, 庞劲东明白史忱有些事不方便公开说,于是指着庞仰焕介绍说:“这位是庞文澜的孙子,我的堂哥庞仰焕,现在担任东南亚华人协会副秘书长,” “这么说沒有外人了……”史忱与庞仰焕握了握手,然后神秘的一笑:“有个好消息,” 庞劲东对史忱的这种故弄玄虚感到好笑,不慌不忙的问:“什么好消息,” 史忱见沒有能吊起庞劲东的胃口,感到有些失望,但还是把事情直接说了出來:“高层刚刚做出一个决定,向果敢共和军派遣一个军事顾问团,由我亲自带队,” “哦,”庞劲东看了看庞仰焕,又看了看史忱,难以抑制住兴奋的情绪:“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 在庞劲东的安排下,史忱片刻都沒有耽误,第一时间赶到了果敢境内, 史忱带领的这个军事顾问团,由抽调自各个兵种的专家组成,共计有一百余人, 他们被命令对这次行动严格保密,办理了普通居民身份证,然后全部身穿便装入境, 军事顾问团的任务是指导、甚至指挥作战,帮助果敢共和军提高训练水平,并协调果敢共和军与国内军方的一切事务, 史忱在暗中还肩负一个使命,那就是对果敢共和军和MD政府军双方进行观察研究,对战场态势进行评估,并对战争可能的走向进行推测, 史忱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这个任务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国家下一步将会对果敢地区采用怎么样的政策, 参与这次决策的所有人都知道,史忱是一个主战派,让主战派去做这些评估,必然会把局面形容的非常乐观,并且找出诸多理由要求加大援助, 所以,当史忱被任命为军事顾问团团长,并负责进行这次战略评估的时候,绥靖派不得不意识到,国家将会在果敢地区采取强有力的行动, 军事顾问团的派出,事实上就是大规模军事援助的前奏, 果敢共和军方面对国内做出的这一决定是高度欢迎的,因为意识形态不同导致的分歧,暂时也被搁置起來了, 庞天宠亲自带队守候在边境口岸迎接,然后将这一干人全部带到了长箐山, 尽管史忱此前已经知道缅北地区非常落后,但是所见所闻仍然让他大吃一惊, 这一路上几乎沒有见到一栋像样的房屋,用一堆木板钉出四壁,然后在上面扣上一块铁皮,往往就是一家老小的安身之所, 在一排一排的房屋前面,往往蹲着或者坐着身穿各式民族服装的中年妇女或者老人,抽着水烟或是忙着针线活,只是会偶尔抬起头,目光茫然的看着军事顾问团从自己面前走过, 这里沒有真正意义上的商店和购物中心,有的只是某家门前挂出一块黑板,上面用歪歪扭扭的汉字写着“烟酒”或者“米面”, 这些原始商店出售的都是生活必需品,很难找到稍微奢侈一点的东西, 这一切都在战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的凄惨,很多地方都能够看到被战火灼烧过的痕迹,还有那一片又一片的残垣断壁和一座又一座的新坟, 庞天宠看着史忱不断变换的表情,略有些尴尬的解释说:“我们走的都是小路,其他地方要比这里繁华一些,” “是吗……”史忱硬挤出一丝笑容,告诉庞天宠:“我们來这里不是游山玩水的,” 庞天宠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说:“将來获得自由和和平之后,我相信我们可以很快就发展起來,” “我也这样想,” 在确定这个军事顾问团人选的时候,高层做出了一个十分英明的决定, 整个军事顾问团除了史忱一个人來自总政之外,其余都是从基层部队抽调上來的,有人还曾在边远贫困地区驻守过, 因此他们虽然惊讶于这里的落后,却沒有丢掉自己所属部队吃苦耐劳的传统,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环境, 如果情况恰好相反,这些顾问都是抽调自军队高层,那么他们首先会将这次行动当作出国“考察”,当发现这里的环境不尽如人意之后,便会想方设法调回国内, 任何民族大义和国家利益需要的理由,都无法说服他们继续留在这, Z国就是这样一个国家,很多事情都呈现出两极分化,包括军队在内, 优秀的军人依然保持着优良传统,而那些不优秀的军人,足可以成为军界之耻, 军队中的这种两极分化还体现在级别上,与普通士兵的坚强刻苦和廉洁自律相对应的是,很多军官拥有令人咂舌的昏聩无能和腐败堕落,以及令人极为不齿的特权思想, 一路跋涉终于來到长箐山,还沒等上山的时候,天空中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庞天宠不愿让这些人冒雨登山,急忙把他们安排到了山下的哨所中避雨, 这个哨所除了位置极为隐蔽,比之那些民居还要简陋,棚顶已经破破烂烂,根本无法挡雨, 由于上方耸立着许多岩石和树枝,一下雨把过去的积水也带了下來,结果屋子里面的雨反而与比外面还要大, 外面下小雨,里面下中雨;外面下中雨,里面下大雨;外面下大雨,里面下暴雨, 史忱估计要是下暴雨的话,大家就只能到屋子外面去避雨了, 闷热的气候让人出了许多汗,加上下个不停的雨,所有人的身上都是湿漉漉的, 衣服穿在身上有一种黏黏的感觉,让人十分的难受, 顾问团进來避雨的时候,正好赶上哨所的士兵开饭, 只见一口乌黑的大铁锅里,炖着几块不太新鲜的豆腐和一堆叫不出名字的青菜, 士兵们一人拿着一个馒头围聚在这口锅前,一起从里面夹菜吃,间或用勺子舀汤出來喝, 这些士兵虽然不能说是面黄肌瘦,但是却也很羸弱,身上统一穿着草绿色的军装,不仅沒有迷彩服,很多人甚至连钢盔都沒有, 看着眼前这些士兵,军事顾问团的许多人不禁纷纷的摇了摇头,心中对战争的前景感到悲观,即便是史忱也在心中油然而生这样一个疑问:“靠这些人能够取得胜利吗,” 他们不知道的是,驻守长箐山的部队还是比较精锐的,正在其他地方作战的部队更差劲,甚至都沒有统一军装,只能穿得五花八门, 庞天宠看了看史忱狼狈的样子,颇为愧疚地说:“实在抱歉,条件艰苦了一些……” 沒等史忱说话,一名面庞黝黑的军官快步走了过來,对庞天宠说:“总司令,我建议现在立即冒雨上山,然后尽快确定我们每个人负责的工作,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一秒钟的时间都不能多耽误,” 这个人是薛英龙,出身军旅世家,军衔与史忱一样,却是军中一个比史忱更加积极的主战派, 他刚从西北地区调到首都,本來沒有派他参加这个军事顾问团,但是他在得到消息之后写了数封请战书,最后一封甚至直接写到了中央军委,被深深打动的金振宇这才把他临时派到了顾问团, 史忱看了看薛英龙,突然涌起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再说庞劲东这一边,送走史忱的军事顾问团之后,自己闲了下來, 米丽娅和梅格去河南云台山游玩了几天,回來之后,发现庞劲东悠闲在看电视,立即问:“你怎么在家里,” 庞劲东白了一眼米丽娅,不满的说:“你可是休假了,我却沒有,你根本想象不到我这段时间有这么的忙,这几天总算是清闲一些了,在家里休息一下还不行吗,” “我可不是让你去工作,而是你的老朋友來了,我以为你去陪她了呢,” 庞劲东皱起眉头,奇怪的问:“我的什么老朋友,” “你竟然不知道,” “我当然不知道,” “你不看报吗,” “这年头谁还看报纸,有病吧,”顿了一下,庞劲东补充道:“当然不包括你,” 米丽娅急忙找出一份报纸,放到了庞劲东的面前:“你看看,” 庞劲东平常基本不看报纸,米丽娅倒是因为正在学习中文,因此经常买來各种各样的报刊看, 结果,她沒有了解到太多的时政,对各类明星绯闻倒是了若指掌, 陈冠希和阿娇的照片事件,她非常关注,貌似从网上还找到了种子, 庞劲东很想把种子要过來,又不要意思开口,以免影响自己的形象, 接过报纸,庞劲东捧着念了出來:“联合国难民署对阿富汗局势表示关注,” “看娱乐版,” “阿娇复出遭拒绝,冠希回港抢生意,” 米丽娅叹了一口气,纠正说:“看本地的,” “世界卫生组织在我市举办国际艾滋病研讨会……”庞劲东挠了挠头,奇怪的说:“这种新闻怎么跑到娱乐版來了,难道是因为这种疾病主要通过娱乐行为传播,” 米丽娅又叹了一口气:“接着往下念,” “会后举办了连续多日的艾滋病预防宣传活动,多名国际明星到场参与,包括章子怡……蕾妮兹.海瑟薇,”庞劲东愣住了:“她來了,” “对,我以为你一定知道这件事情,”米丽娅点点头,对这篇报道做出了补充:“她是为新片取外景來的本市,其间参加了不少公益活动,” 庞劲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沒有立即说话,而是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之中, 过了许久,庞劲东轻声怅然说道:“她现在终于圆了她的明星梦……” “沒错,”米丽娅耸耸肩膀,告诉庞劲东:“她去年因为在《街头日记》一片中的出色表演,已经第三次在奥斯卡封后了,” “我只知道她得过一次最佳女主角奖,当时她捧着那个小金人都快笑得断气了,”其实庞劲东沒有说实话,蕾妮兹这些年來的发展轨迹,庞劲东是非常清楚的, “你们有很多年沒见面了吧,” 庞劲东沉重的点了点头:“在我加入科比诺中心之前,就和她断绝了全部联系,” “真可惜……”米丽娅微微摇了摇头,不无遗憾地说:“你们是那么好的朋友……” 庞劲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语气变得很深沉:“可是我们毕竟是两种人,生活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当中,尤其是那个时候有如此之多的危险围绕着我,我不希望身边的人因此受到任何伤害,” 听到庞劲东和米丽娅的这番对话,梅格立即來到庞劲东身旁,惊讶的问:“你真的认识这位好莱坞巨星,” 庞劲东笑了笑,回答说:“我认识的她的时候,她还不是巨星,” 梅格急忙道:“天啊,原來这是真的,米丽娅刚开始告诉我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 “这有什么,,”庞劲东翻了翻白眼,很装B的道:“我认识的大人物多了,” 正文 第九十八章 好莱坞巨星 梅格双手捧着脸庞,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庞劲东,用夹杂着惊喜和兴奋的口吻说:“我最喜欢的影星就是她,她的每一部电影我都要看……”顿了顿,梅格小心翼翼的提出了一个请求:“能帮我要一张签名照吗,” 庞劲东耸耸肩膀:“十张都沒有问題,不过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人家还记得我是谁,” 米丽娅笑嘻嘻地说:“当初你们的关系那么要好,她怎么可能忘记你呢,” 梅格看看米丽娅,又看了看庞劲东,好奇的问:“难道你们之间曾经……”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我可以告诉你不是,”庞劲东微微摇了摇头,笑着告诉梅格:“我们之间是朋友,非常要好的朋友,但也只是朋友,” “真的,” “当然是真的,”庞劲东笑了笑,然后补充说:“我认识她的时间比米丽娅还要久,” 梅格的心头完全被好奇占据了,立即又问道:“那么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一语既出,梅格才觉得自己有些太八卦了,于是又喃喃的说:“当然,如果这是你的隐私,你可以不说……” 梅格并不是真想尊重庞劲东的隐私,这从她期盼的目光中就可以看出,还是希望庞劲东说出來, 对于庞劲东來说,这段友谊沒什么难于启齿的,索性原原本本的说了出來, 米丽娅和梅格的思绪,被庞劲东一起带往了十年前的一个夜晚,布鲁克林的街头, 在父母过世之后,当时年少庞劲东的面对黑手党的逼债和举目无亲的异国他乡,一度曾经非常的消沉,对生活几乎完全的丧失了信心,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庞劲东学会了喝酒, 有一天,庞劲东喝的醉醺醺的,沿着街头摇摇晃晃的走着,要回到自己栖身的破烂阁楼, 那个住所在一个十分偏僻的街道,庞劲东刚刚走到街口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有人正在呼喊救命, 庞劲东顺着声音看去,发现是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被两个黑人堵在了一条死胡同里, 两个黑人不断发出得意的笑声,无论他们是为劫财,还是为了劫色,这个女孩都将面临一生中最痛苦的时刻, 她显然进行过拼命的反抗,娇弱的身躯根本不是人高马大的黑人的对手,此时已经完全丧失了力气,任由一个黑人的手在她的身上肆意的揉搓着, 另一个黑人则翻着她的包,不时的骂上一句:“妈的,穷鬼,什么都沒有,” 庞劲东当时面临两个选择,一个是见义勇为,可庞劲东看着这两个黑人裸露在外面的肌肉,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和那个女孩都不是的对手; 另一个选择就是当作什么都沒有看到,一声不出的悄然离开,离开这里后找一个公用电话亭报警, 不过等到警察赶來的时候,恐怕能够发生的事情,也都已经发生过了, 生活近乎处于绝境的庞劲东,曾经一度有过寻死的念头,就在这个时候,庞劲**然感到自己应该死有所值, 至少可以在《纽约时报》上面留下一段短短的文字:“一名來自Z国的青年见义勇为被歹徒杀害,” 想到这些,庞劲东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來的勇气,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悍如疯虎一般扑向两个黑人, 不过,庞劲东很聪明,沒有发出任何声音,而且踮着脚跑,沒引起两个黑人的注意, 两个黑人这时已经完全被猎物的美色吸引住了,沒有提放到身后突然出现一个亚洲青年, 庞劲东猛地将石头敲在了其中一个黑人的后脑勺,然后一脚狠狠的踹在了另一个黑人的跨下, 两个黑人发出痛苦的叫喊声,各自安抚起受伤的部位,一时顾不上庞劲东和那个女孩, 庞劲东借机拉着女孩子的手就跑掉了,因为害怕对方追上來,根本不敢停住脚步, 直到跑过了好几个街区之后,两个人都累得几近虚脱,才停下了脚步坐在了路边, 直到这个时候,庞劲东才有机会仔细打量这个女孩,她长得十分的漂亮,中等的个头,有着趋近于完美的身材比例,一张如同最优秀的艺术家雕刻出來的瓜子脸,一头金黄色的头发, 深蓝色的眼睛看着别人的时候,就如同广阔无垠的大海,让人产生无限的联想, 这个女孩就是蕾妮兹.海瑟薇,由此,庞劲东认识了这位日后的好莱坞巨星, 那个时候的庞劲东落魄消沉,蕾妮兹则是一个郁郁不得志的芭蕾舞演员,怀揣着有朝一日在好莱坞成名的梦想,每天奔波在剧场和住所之间,依靠给芭蕾舞剧充当配角为生, 或许因为同是天涯沦落人,蕾妮兹对庞劲东再三表示感谢之后,与庞劲东聊了起來, 两个人讲述起各自的生活经历,自己的家乡,还有自己的亲人, 就这样坐在马路边上,间或应付一下查看证件的巡逻警察,一直聊到了天亮, 那一夜十分的漫长,就像一年,甚至于人的一生一样,让两颗孤独的心碰撞到了一起,并从此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当太阳从东方升起,将一缕温暖的金色撒到两个人身上的时候,蕾妮兹站起身來拍了拍庞劲东的肩膀,说了这样一句话:“无论你遇到怎么样的挫折与烦恼,第二天的太阳总会照常升起,那么就把一切都留给被太阳带走的黑夜吧,” 应该说,这句话改变了庞劲东的人生态度,从此开始变得积极和乐观起來, 另一方面,蕾妮兹也被庞劲东所感染,决定坚强的去追求自己的人生梦想, 庞劲东决定成为一名雇佣兵的之前,又与蕾妮兹聊了一夜的时间, 蕾妮兹坚决反对庞劲东走上这条道路,然而却也沒有其他办法,能帮庞劲东偿还黑手党的债务, 在南美洲丛林和转战其他地方的岁月里,与蕾妮兹的友谊成为庞劲东在血雨腥风的生活中唯一的安慰, 虽然蕾妮兹无法找到庞劲东,但是只要一有时间和机会,庞劲东肯定就会给蕾妮兹打去电话, 当庞劲东终于偿还了全部债务的时候,蕾妮兹也迎來了事业上的转机,成功的与好莱坞最大的一间电影公司签订了合约, 后來在加入科比诺中心的这件事情上,庞劲东沒有征求蕾妮兹的意见,而是毅然决然的断绝了与蕾妮兹的全部联系, 因为,庞劲东终于意识到自己与蕾妮兹是两个世界的人,庞劲东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连累了蕾妮兹, 一直到如今,虽然庞劲东偶然会关注一下蕾妮兹的消息,但是两个人之间却再也沒有一点联系, 等到庞劲东讲完这些往事,米丽娅坐到庞劲东的身旁,表情变得十分郑重:“你现在的身份不同于当初了,生活也已经安定下來,是不是可以将这段友谊重新捡起,” 庞劲东思索了片刻,才缓缓的说:“你说的有道理…….” 虽然庞劲东决定去见这位老朋友,但是却不是那么容易, 过去了这么久,蕾妮兹的联系方式早就变了,考虑到她现在国内,庞劲东决定直接登门拜访, 庞劲东很快就了解到,蕾妮兹目前下榻在皇城饭店,现在外景基本已经拍摄完毕,不久之后就要启程回国了, 庞劲东本來想要一个人去见蕾妮兹,却沒有想到米丽娅和梅格一定要随行, 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竟然也喜欢蕾妮兹的电影,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也要求跟着去看看这个大明星, 不知道是谁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唐韵,唐韵惊讶于庞劲东竟然认识好莱坞影星,打算跟着去看看热闹, 唐传江一直都是寸步不离庞劲东的,这个时候自然也要跟过來, 结果这样一來就变成了一大群人,庞劲东虽然感到无奈,但是也沒有说些什么,带着大家去了皇城饭店, 与其他的好莱坞影星不一样的是,蕾妮兹.海瑟薇基本沒有演过M国式的剧情片,无论当初担当配角还是现在挑梁主演的,都是一些面向全球的商业化大制作, 其中有两部片子在国内有着极高的票房,因此她在国内也有许多的粉丝, 当庞劲东赶到皇城饭店的时候,发现有无数少男少女围聚在外面,一个个脸上带着憧憬的神情,举着蕾妮兹的巨幅照片和一些标语,傻呆呆的看着饭店里面, 尽管他们根本看不到什么,可心思早已经飞到了偶像那里,或许还在做着与偶像共同进餐的白日梦, 饭店方面则早就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因此增派了许多保安,在饭店外围布置了一道警戒线, 从饭店里面出來是随便的,但是如果想要进去,则要经过再三盘查, 已经入住的房客,必须出示房卡,打算入住或者就餐的,需要回答保安的一系列问題, 结果,因为蕾妮兹一位客人,整个饭店的生意都受到了影响,不过这种影响是饭店所乐见的, 庞劲东艰难的穿过热情的粉丝,來到了警戒线的外围,告诉一个像是负责的保安说:“麻烦你转达一声,我想见蕾妮兹.海瑟薇,” 这个保安正在喝斥那些试图冲破警戒线的粉丝,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转过头來上下打量了一下庞劲东, 大概因为他发觉庞劲东有着与众不同的气质,所以说话的口气比起对别人要缓和一些:“对不起,海瑟薇小姐不见客,” “我是她的朋友,麻烦你转达一下,” 尽管庞劲东说话的声音很低,但仍然被那些粉丝听到了,人群立即传出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呼喊:“我们也要见,”随后爆发一阵阵的骚动, 保安本來刚刚稳定下來秩序,眼见现在又要乱套了,不由得迁怒于庞劲东:“你特么是人家的朋友就让人家出來接你,” 庞劲东对待任何地位和阶层的人,都很客气并足够尊重,但听到保安的嘴里吐出脏字,立即皱起了眉头,冷冷的说了一句:“你说话最好给我注意一点,” 就在这个时候,后面的人群听说前面有人认识蕾妮兹.海瑟薇,立即就想要冲到前面來看看,结果本就已经躁动不安的人群立即发生拥挤, 庞劲东身不由己的被人群拥挤着向前推去,保安见状立即用力推了一把庞劲东,警告道:“给我往后站,” 庞劲东身后的唐传江不干了,这个尽职的保镖误以为庞劲东与保安发生了肢体冲突,发出一声断喝,伸出胳膊越过庞劲东的肩膀,一掌用力的劈在了保安的胳膊上, 保安沒有想到会有人袭击自己,先是愣怔了一下,接着感到手臂如同断开一样的疼痛, 他发出了一声惨叫,高呼起來:“你怎么打人,” 其他保安听到这声叫喊,纷纷向庞劲东这里跑了过來, 他们沒有注意到唐传江,倒是无一例外的将目光集中在庞劲东身上,因为庞劲东此时正站在挨打保安的面前,带着一丝冷笑看着对方, “你打人吗,”一个保安冲上前來,就要按住庞劲东, “把你的狗爪子拿开,”唐传江见又过來一个保安,索性挤到了庞劲东的前面,伸手抓住保安的胳膊,先是往身后一拽,紧接着用力的往前一送, 只听“咔嚓”一声闷响,保安的胳膊就脱臼了, 如今的保安在很多时候其实就是充当打手的角色,只不过这里的保安们经过严格的培训,知道自己护卫的饭店里住的都是什么人, 他们最初的时候并不想动手打架,只是想要抓住庞劲东后讹点医药费, 此时看到又有一个同伴挨打,他们再也克制不住了,纷纷抽出警棍向庞劲东挥舞过來, 这样一來,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就不能束手而立了,当两条警棍向庞劲东劈來的时候,两个女孩几乎是同时从腰间抽出了暗藏的小太刀, 只见两道银光闪过,两名保安警棍挥出后眼见就要打到庞劲东,却突然间发现沒有着力点,顿时一个趔趄向前跌了过去, 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又是同时出招,将刀刃向后一转,用刀柄砸在了两个保安的额头, 正文 第九十九章 正龙拍虎 两个保安立即捂着额头踉踉跄跄的退开,这时再看手中的警棍,发现已经被齐刷刷的削掉了一截, 第三个保安冲了上來,庞劲东一掌劈在他的手腕上,将警棍磕开,然后化掌为拳,直直的捣在了保安的面门上, 倒霉的保安大概被打折了鼻梁骨,两股鲜血从鼻孔中喷洒出來, 保安急忙用手捂着鼻孔,不经意的一抹,弄得满脸都是血, 在场的粉丝们根本沒有料到会发生冲突,眼见十几个人混战一起,他们一起愣在了当场, 过了一会,粉丝们才反应过來,忙不迭的向旁边躲,想要让开场地让这些人打个痛快,也避免自己被误伤, 聪明一些的人在尽力离开现场之后就走了,还有一些不怕事情闹大的,高呼起來:“饭店保安打人了,” 甚至有人干脆加入战团,帮助庞劲东这一边混战饭店保安, 这些粉丝平常就痛恨保安们阻止了自己见到偶像,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发泄一下自己的怒气, 只不过,他们并不知道,就算饭店保安放行,也见不到自己的偶像, 因为保安负责的只是外层守卫,内层还有蕾妮兹带來的二十多名保镖, 这些保镖都是从特种部队退役,一个能对付三五个普通人, 未经蕾妮兹允许的情况下,他们不会让任何人接近蕾妮兹的房间,哪怕是饭店的工作人员, 饭店的保安本來人多势众,但与庞劲东等人相斗却占不了上风,此时粉丝们的加入更是让他们彻底落到了下风, 恼羞成怒的保安们见打不过庞劲东这一伙人,便转移了目标,拎着警棍转而殴打粉丝, 保安们对付不了这帮雇佣兵,收拾明星粉丝还是游刃有余的,而且他们不管男女,也不管对方干了什么, 粉丝们重则被打得头破血流,轻则是鼻青脸肿, 参战的粉丝立即意识到这场游戏不是自己能参与的,开始向外退却, 靠近现场的人想要往外走,外面的人想要进來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结果立时乱作一团, 从饭店里面又跑出许多了保安,想冲过來给自己的同伴帮忙,却沒有想到有些粉丝借机“呼”的冲破了警戒线,向饭店里面冲去, 庞劲东本來是想來看老朋友,根本不愿意生事,眼下却也不能不出手了, 庞劲东的心里很清楚,这件事情恐怕不会很轻易的结束, 不多时的工夫,只见现场一片狼藉,数十人躺在地上痛苦的**着, 然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阵刺耳的警笛声传來,数辆警车呼啸而至,上面下來几十名警察,迅速将现场团团围住, 战斗此时基本也已经收尾了,庞劲东急忙看了一下自己这一方,发现除唐传江身上有两处淤青之外,其他人都沒有受伤, 这一帮人各个身手不凡,只有唐韵不会打架,但是很聪明的始终跟在风间雅晴身后,所以也沒有被伤害到, 不过,她为了保护自己也用了其他手段,每当有保安冲上來想给她一棍子,她就会冲着对方妩媚的一笑, 结果,对方肯定会被弄得五迷三道,手上的棍子也沒有了力气,接下來就会被风间雅晴收拾掉, 一名穿着白色制式衬衣的警察走上前來,高声问:“谁在这里打架,” 一个倒在地上的保安,一只手捂着青肿的额头,另一只手指着庞劲东等人高喊:“他,是他们,” “把他们带走,”为首的警察吩咐了一声,然后又指了指保安:“你们也跟我们走,” 一群警察迅速围了上來,按着脑袋就把大家往警车里塞,不过幸运的是沒有给戴上手铐, 庞劲东一行人就这样和保安们、还有沒來得及逃走的粉丝,一起被带到了公安局, 如今警方对斗殴事件的处理程序基本都差不多,基本原则就是两个字“调解”, 先是给当事人分开做一下笔录,然后促成双方在责任和赔偿上达成共识,也就是打人的赔钱,被打的收钱,最后一起在和解书上签字, 有的时候,警方还会对当事人处以一定数额的治安罚款,如果沒有造成恶劣影响、沒有损坏公共财物、也沒有对他人造成严重伤害,一般情况下不会强行追究责任或动用刑事强制手段, 这一次的情况却不一般,首先事发地点不一般; 其次是将会造成严重的社会影响; 再次则是涉及到的人实在太多了, 所有保安众口一词指控庞劲东是主犯,于是负责出警的那名警官将庞劲东带到了一间办公室,单独进行询问, 警官拿出一摞子案卷,一边按照程序向庞劲东提问,一边在上面填写起來:“姓名,” “庞劲东,” “工作单位,” “帝国控股集团,” “职位,” “董事长,” “你是帝国控股集团的董事长,”警官很显然听说过帝国控股集团的大名,立即放下笔奇怪的看着庞劲东:“你这样的亿万富翁怎么会和人打架呢,” “对啊,我这么有钱,怎么可能跟人打架呢,”庞劲东笑了笑,回答警官说:“不是我和人打架,而是有人打我,” 如果说庞劲东只是普通的老百姓,警官对这句话会画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但是庞劲东有这样的身份,话语的可信度提高了不少,只是因为有钱, 警官口气缓和了一些:“把证件给我,” 庞劲东将自己的身份证交给警官,后者翻过來覆过去看了半天,确定不是伪造的之后,告诉庞劲东:“把事情的前后经过如实给我讲一遍,” 按照这名警官的要求,庞劲东叙述起了事情的全部经过,添油加醋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卸到保安的头上,把自己说得如同白莲花一般纯洁, 庞劲东这种瞪着眼睛说瞎话的精神,跟正龙拍虎有一拼, 但是,如果面对警察大包大揽把责任全揽到自己头上,那么就是脑袋被门挤过,或者是被鸡踩了,或者是被驴给踢了,至少也是进过水, 警官作完笔录之后正要说话,外面进來一个中年女警察,附在他的耳边悄声说了几句后又出去了, 警官看着庞劲东,问:“你说你到那里是去看朋友的,可是为什么你手下的两个人身上带着刀呢,” 庞劲东一听这话立即就明白了,警方刚才对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搜身了,发现了两个小丫头身上藏的小太刀, 庞劲东对风间雅晴还是很放心的,可长野风花的脾气不是很好,庞劲东只有暗暗祈祷,她沒有一怒之下抽刀砍警察, 庞劲东耸耸肩膀,回答说:“她们是东瀛人,出门带刀是民族习惯,” 这个答案实在有些搞笑,警官差一点被气乐了:“这都是什么年代了,还出门带刀,你当她们是东瀛浪人呢,” “你去过东瀛吗,” 警官愣了一下,然后回答:“沒有去过,” “这就对了,你既然沒去过东瀛,怎么知道今天的东瀛人就沒有这个习惯呢,” 警官明知道庞劲东是在胡搅蛮缠,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反驳, 再次愣怔了一下,他才回答:“不管今天的东瀛人有什么风俗习惯,但是他们在我们的国家,就要遵守我们国家的法律,” “说得沒错,”庞劲东笑了笑,又抛出了一个问題:“可是为什么少民可以携带管制刀具呢,” “这……”警官非常无奈的道:“这是尊重生活习惯,是国家法律规定的,” “我们既然可以他们携带管制刀具的习惯,那么为什么不能尊重外国人为了安全,而携带某些工艺品呢,”顿了顿,庞劲东补充说:“我不是要给外国人争取特权,而是希望能够给于起码的国民待遇,做到人人平等,” “你……”警官瞪大了眼睛盯着庞劲东,如果不是顾忌到庞劲东的身份,他早就发火了:“为了人身安全可以携带防身工具,但东瀛刀已经超出了防身的范畴,而且你竟然还说是工艺品,那么长的刀,怎么可以算作是工艺品,你这是什么道理,” “那种刀叫做太刀,是其他国家沒有的,属于东瀛民族特色工艺品,每年东瀛国家都依靠这种工艺品出口创造大量外汇,只不过这种工艺品有一定的实用价值,也就是可以用來防身,所以我说为了人身安全携带工艺品是沒有错的,” 警官实在有点受不了庞劲东了,声音不由得提高了许多:“我希望你能够把态度端正一些,老老实实的和我们配合,这样才能解决问題,” 顿了顿,警官的语气带上了一丝威胁:“你最好明明白白的搞清楚,你闹事的是什么地方,” “是什么地方,”庞劲东满脸轻松,无所谓的说:“不就是一间饭店吗,” “那不是普通饭店,是专门招待外宾的,你这种行为会造成恶劣的国际影响……” 庞劲东打断了警官的话:“什么叫外宾,什么叫恶劣的国际影响,拜托,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别拿二三十年前那套出來说事,你要是对‘外宾’格外感兴趣,那么我可以告诉我,我手下的这些人來自五个国家,饭店保安竟然对我们大打出手,这个国际影响够恶劣的吧,” “你……”警官气得双手发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最后迸出了一句:“我要拘留你,” 庞劲东倒也不在乎,冷笑一声问:“你凭什么拘留我,” 警官也冷笑了一声:“因为你聚众斗殴,严重扰乱社会治安,” 庞劲东点点头:“好,既然我应该被拘留,那么先动手打人的保安也应该被拘留,” “我们怎么工作不需要你來教,” “我沒有资格教你们怎么工作,但是有权利监督你们执法是否公正,” 警官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接通之后告诉对方:“今天参与斗殴的人全部拘留,现在就给他们办手续,” 这个决心虽然是坚定的,但是当电话那边说了几句话之后,这个警官的态度就沒有那么强硬了,只是低声答应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庞劲东沒有听到电话里说了些什么,但是能够明确感觉到警官的态度发生了变化, 正文 第一百章 粉丝团骚乱 警官再看庞劲东的时候,已经变得底气十足了:“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我们对事件的整个经过进行了详细了解,有充足的人证和物证证明是你们先动手才引发了冲突,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条例》的相关规定,我们现在要对你及其他涉案人员进行刑事拘留,” 大概是料到了庞劲东会拿饭店保安说事,警官顿了顿后立即补充说:“至于饭店保安,则是在正常工作的时候被你们攻击,冲突过程当中行使了正当的自我防卫权力,现在我们已经让他们去医院验伤了,” 警官态度发生变化的原因是被手下告知,饭店经理已经赶到了公安局,而且还带來了两位实权人物,强烈要求严肃处理庞劲东, 皇城饭店有外资背景,而且在高层有着许多关系,国外元首访问国内的时候经常下榻在那里, 虽然帝国控股集团有着雄厚的实力,但是这种实力对于多数人而言并沒有太多的直接影响,不像皇城饭店的这种背景能够带给人切实的感受, 警方最头痛也最高兴遇到的,就是这种双方都很有背景的冲突,头痛是因为双方都不好惹,处理哪一方都容易引发反扑, 所以,他们只能听从表现比较强势的一方, 至于为什么高兴,则是因为收益与风险成正比,如果处理得当,会带來十分丰厚的回报, 虽然庞劲东并不知道警方已经屈从皇城饭店的要求,还是看出來情况对自己很是不妙, 庞劲东的脑海里迅速闪过许多对策,最后思想定格在一个人的身上, 这个人就是金振宇,虽然似乎求助于这位老将军的儿子金啸更加直接,但是庞劲东与金啸之间沒有任何联系,所以只能寄希望于金振宇可以帮助自己, “我现在就给你办理拘留手续”警官见庞劲东不再说话,认为庞劲东是知道害怕了,不禁有些得意起來:“你有权利聘请律师,甚至可以与外界取得联系,” 庞劲东立即告诉对方:“我要打几个电话,” “当然可以,”警官即便不加以盘问,也能想到庞劲东打电话是要干什么, 如果是在国外,这个电话肯定是打给律师的,不过国内有着属于国内的国情,所以这类电话通常是用來发动社会关系的, 虽然这个警官并不怎么了解帝国控股集团,也能想到拥有董事长身份的庞劲东,肯定在政界有着许多有力的关系, 想起刚才庞劲东在询问中说的那些话,警官就感到心头很不舒服,不过他与庞劲东终归沒个人恩怨,而且他也实在不愿意多事, 如果,庞劲东可以发动有力的关系摆平这件事情,他是乐于做一个顺水人情的, 现在的这个社会,谁也不愿意得罪太多的人,包括这名警官在内, 他认为自己如果能够成功解决这起纠纷,那么或许会就此与庞劲东和皇城饭店结成朋友,这对他的未來发展必然是大有好处的, 就在庞劲东正要打电话的时候,房门被人推开了,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进來, 庞劲东注意看了一下他的肩章,发现比询问的那名警官多了两朵花, “贺局长……”询问的警官一见到刚进來的这个警官,立即站起身來,十分恭敬的问:“您不是在休假吗,怎么回來上班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还能继续休下去,”刚來的警官叹了一口气,转而向庞劲东伸出了手:“你好,你就是庞劲东先生吧,我是B市公安局局长贺国文,” “你好,”庞劲东见对方的态度十分客气,于是热情的回应了对方的握手,同时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心想:“看來他就是杨云龙的继任者,” 事实的确如庞劲东所猜想的一样,贺国文正是接替杨云龙成为市公安局局长的, 贺国文在就任之前,耳朵里塞满了此前关注这个职位的种种纷争,庞劲东这个人也因之走进了他的视野, 贺国文近乎是直觉的意识到,前任杨云龙的倒台完全可能与庞劲东有关,杨云龙的前任是金啸,金啸的女儿金玲玲与庞劲东又有着说不清楚的关系, 殷鉴不远,当贺国文履新的时候,就感到自己可能也要与庞劲东这个人打交道, 或许是为了证实贺国文的预感是准确的,结果发生了皇城饭店的粉丝骚乱事件, 事件不仅牵扯到庞劲东,而且在社会上引起了轰动, 警方刚刚带着相关人员离开现场,大批新闻记者就蜂拥而至, 正在家里看电视的贺国文得知消息之后,片刻沒敢耽误就赶回了局里, 贺国文告诉庞劲东:“我现在要处理一下其他事情,麻烦你先在这里等一下,”然后告诉询问的警官:“跟我出來一下,” 警官似乎有些担心庞劲东会借机溜掉,因此犹豫的看了看贺国文,又看了看庞劲东,考虑是不是应该叫两名警察进來看守, 贺国文看出了他的想法,用近乎命令的口吻说:“快点跟我走,” 离开询问室到了另外一间屋子里后,贺国文立即问负责询问的警官:“你打算怎么处理,” “皇城饭店那边不依不饶的,我打算先把庞劲东羁押起來再说,” “绝对不行,”贺国文摇了摇头,断然告诉那这名警官:“如果真把庞劲东抓起來了,我和你恐怕都有麻烦,” 警官深吸了一口气,试探着问:“不至于吧……” 贺国文曾经暗中调查过庞劲东,所以对庞劲东与高层之间的联系,或多或少的了解到了一点, 即便抛开这一层考虑,他更清楚的知道金啸一直在暗中帮助庞劲东,而他是金啸一手提拔起來的,从这个角度出发也不能为难庞劲东, 不过贺国文沒有把这些告诉过其他人,因此只是对负责询问的警官说:“骚乱的大致经过我已经了解了,当时的那种情况,很难查清楚究竟是谁先动手,更难确定双方谁的责任更大,只能说双方都有责任,”顿了顿,贺国文进一步补充说:“你要明白庞劲东拥有很大的势力,如果在咱们这里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警官皱起了眉头,为难的问:“可是皇城饭店那边怎么办,” “我刚才已经和他们沟通过了,他们并不希望事情闹大,愿意与庞劲东坐下來谈谈,现在我们只需要把这件事告诉庞劲东,看看他是否愿意与对方沟通解决矛盾,我相信他不会拒绝这个建议,” 警官笑着恭维道:“局长,您办事是真高明,” 贺国文摇了摇头,无奈的说:“如果你们能够争点气,这事还需要我亲自出马吗,”说到这里,贺国文叹了一口气:“你要明白,在如今的这个社会,我们要尽量的压制和调解矛盾,而不是把矛盾扩大化,类似于这种事情,只要当事的双方不是罪恶滔天,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将事情消弭于无形,” 警官点点头:“我现在就去安排,” 庞劲东本來还在思忖着对策,贺国文提出的这个建议无异于及时雨,因此庞劲东十分爽快的答应了, 贺国文办事的确有一套,之前去见皇城饭店一方的时候,他直接了当的告诉对方,庞劲东是帝国控股集团的董事长, 刚开始的时候,皇城饭店一方并不知道庞劲东是何许人也,所以才固执的要求严肃处理, 当得知庞劲东的这个身份之后,他们的态度就有些软化了, 贺国文立即借机委婉的提出,双方都是社会上有地位的人,如果闹得太大对任何一方都不是一件好事,不如心平气和的坐下來谈谈, 双方的谈判就是这样,被贺国文一手促成的, 皇城饭店派來的是一位姓姜的男性经理,大约四十多岁的年纪,一身笔挺的西装配合一副金丝眼镜,看起來倒是很斯文的样子, 另外还有两个人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听着姜经理与庞劲东谈判, “姜经理,关于这次事件的起因、经过、谁是谁非等等,我觉得就沒有必要讨论了,否则我们在这里谈上三天也不会有任何结果,”庞劲东的语气十分平缓,不愠不火的告诉对方:“我个人更加倾向于这是不必要的误会,既然只是一场误会,那么化解开就好了,” 姜经理冷笑一声:“庞先生说的倒是很轻松,恐怕事情沒这么简单吧,” “那么复杂在哪里呢,” “你的手下殴打保安的时候,下手可是相当的狠,一点都不像是误会的样子,” 庞劲东沒有兴趣为唐传江等人辩诬,因为现在需要做的是解决争端,去分辨具体的事发原因并沒有任何意义,所以庞劲东只是告诉对方:“我和你姜经理以及皇城饭店的任何一名保安都沒有个人恩怨,帝国控股集团与皇城饭店之间也沒有任何过结,你觉得我们有必要论个上下高低吗,” 庞劲东这时表现出的态度比较强硬,所谓“上下高低”是在表达这样一个意思,如果皇城饭店想要把事情纠缠到底,那么自己完全可以奉陪到底, 接下來的事情,无外乎就是发动各自的后台和官方关系,比比看谁更加强势一些, 庞劲东能够说出这样一句话,一则是让对方明白自己也不是省油的灯,二则是因为笃定了贺国文会出來调解, 正如庞劲东所预料的一样,眼见双方的谈判要破裂,坐在一旁的贺国文马上说:“我认为庞先生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今天的事情根本上就是一场误会,把事情圆满解决了,今后再坐到一起就都是朋友了,你们都是有社会地位的人,如果事情闹大的话,恐怕谁的脸上都不光彩,” 贺国文说到这里,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威胁:“大家应该都知道,国家现在社会上提出了一个什么口号,而这种群体xingshi件恰恰是最被忌讳的,事发还是一个高级涉外机构的门前,在座的都是聪明人,不用我说也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贺国文把皇城饭店称作“高级涉外机构”,可以说给足了皇城饭店一方的面子,因为他们从本质上來说只是一家企业而已, 调解这类的冲突是有很多技巧在里面的,贺国文先是肯定了庞劲东的话,然后又恭维一下皇城饭店,结果是双方都比较满意, 更加重要的是,贺国文的这段话指出了一个严重的现实,而且正中在场所有人的命门, 如果今天的事情真的闹起來,当事的双方恐怕都沒有好果子吃, 因为这种事情不存在绝对的对与错,所以最后的处理结果肯定是双方各打五十大板, 事实上,这方面的忧虑也是贺国文私下调解这场冲突的出发点之一,如果事情不能在他的这个层面上压制住,那么上级肯定要追究他失职的责任, 姜经理的语气缓和了下來,只是措辞上仍不肯示弱:“我们是给贺局长的面子,才坐在这里和庞先生谈判,现在既然贺局长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那么我们皇城饭店也拿出点诚意,否则,官司不管打到什么地方,我们都不在乎,” 正所谓是“人不可貌相”,这个姜经理虽然看起來很斯文,说话却带着一股江湖气, 他沒具体解释什么是所谓的“诚意”,因为这只是在告诉庞劲东和贺国文,他们愿意和平解决争端,至于怎样解决就要看庞劲东的态度了, “皇城饭店一方是在维护正常秩序,我相信庞先生的手下也不是有意的,只不过……”贺国文笑了笑,转而对庞劲东说:“你的手下沒有吃亏,保安却是被打了,我刚才查看过保安的伤势,有几个伤的还很重,” “今天的事情,你们是为公,我是为私,闹成这种局面不是我想要的,既然我的手下伤人了,那么需要多少医药费,还有造成多少其他的损失,尽管开个价,我庞劲东全部承担了,” 庞劲东这种大度超出了姜经理的预料,结果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艰难的见面 庞劲东见姜经理不说话,掏出支票簿刷刷写了几笔,然后撕下一张支票塞到了姜经理的手里:“如果不够的话,姜经理尽管说话,” 姜经理早就知道庞劲东铁定是要做出赔偿的,本來以为还要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却沒有想到这个过程被省略了, 他低头看了看上面的数字,虽然眉头微微皱起,但却感到很满意:“应该是够了……” “那么事情就解决了,”庞劲东说罢,转而问贺国文:“我的手下沒有被为难吧,” 贺国文“哈哈”大笑了起來,用带着揶揄的口吻对庞劲东说:“你以为我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公安局,不是龙潭虎穴,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那就好,”庞劲东微微一笑,转而对姜经理说:“还是那句话,如果姜经理还有什么要求就尽管提出來,我庞劲东花得起钱,不过我可不是要拿钱砸谁,而是真心实意的想要解决这件事,我是一个喜欢交朋友的人,希望今后我们再见面就是朋友关系了,但凡有能够用到我的地方,姜经理尽管开口,” 面对庞劲东的这种态度,姜经理无法继续摆出那副阶级斗争的嘴脸,也跟着笑了:“庞先生快人快语,不愧是一个干大事业的人,这件事情,我们双方都有错处,那么就到此为止吧,” 听到双方的这番对话,贺国文的脸色有些阴了下來,若有所思的说:“你们想要就此解决,恐怕沒有那么容易……” 庞劲东看着贺国文,淡然问道:“不知道贺局长是什么意思,” “你们的这件事情已经造成了一定影响,所以必须考虑如何向新闻媒体和社会舆论交代,而且我也要向上级写报告汇报情况,” “其实这件事情很好解释,我想要进入皇城饭店看望朋友,因为发生了一些误会,所以与饭店保安争执了起來,其实只是有一些口角而已,但是围聚在饭店外的明星粉丝们借机想要冲进饭店见偶像,结果致使现场出现混乱,进而出现了斗殴,”庞劲东给出这个说法之后,回味了一下贺国文刚才说的话,立即意识到了一些什么,于是庞劲东拿出支票簿又开出了一张支票,递到了贺国文的手里:“这个用來缴纳治安管理处罚,无论我们谁对谁错,这个责任都由我來承担了,” 庞劲东一语既出,贺国文和姜经理都暗暗佩服庞劲东的处事方法,几乎把这起冲突解决得滴水不漏, 其实姜经理本來也不愿意把事情弄僵,一则是因为贺国文刚才的那一番话很有道理; 二则是因为忌惮于庞劲东背后的势力, 他们这些人经常与达官显贵交往,消息面要比普通老百姓宽的多,早听说过几乎是一夜之间冒出來的帝国控股集团和神秘的董事长庞劲东, 人们往往因为不了解而感到敬畏,对于他们來说,庞劲东这样的人是应该成为朋友,而不是敌人的, 只是姜经理需要一个面子,现在庞劲东既然给足了面子,那么借坡下驴是最好的选择, 贺国文对庞劲东更是欣赏有加,第二张支票说是缴纳治安罚款,但实际上大家的心里都很明白,究竟怎么处理这笔钱完全是贺国文一个人说了算, 当然,他们的赞赏都是基于庞劲东的慷慨大度,不过庞劲东从來都是不怎么吝啬钱的, 看到庞劲东摆出这样的高姿态,姜经理不甘示弱:“二位什么时候有时间,就请莅临皇城饭店,由姜某人安排一顿便饭,如何,” “好说,”贺国文点点头,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和解书,在上面写了几笔,然后让庞劲东和姜经理签字, 姜经理的态度彻底软化下來了,甚至是有些关切的问庞劲东:“听说您与海瑟薇女士是朋友,” 庞劲东点点头:“是啊,” “庞先生应该与海瑟薇小姐事先取得联系,让她通知我们给你放行,” “我已经很多年沒有和她联系过了,根本就不知道她现在的联系方式,也是因为她这一次到国内取外景,所以我才想起去看看她,” “原來是这样,”姜经理点了点头,对庞劲东的话倒是沒有怀疑, 他认为,庞劲东可能曾通过某种机会接触过蕾妮兹,可两人的关系不算是要好,庞劲东这一次拜访大概是为了公事,比如说想要聘请蕾妮兹做企业的形象代言, 这种事情倒是很平常,所以他愿意成人之美:“庞先生需要我们帮忙联系一下嘛,” “如果姜经理肯帮忙,那就再好不过了,” “庞先生现在就可以跟我一起回皇城饭店,” “太好了,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把我的手下带走,”庞劲东对姜经理说罢,冲着贺国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贺局长,请带路吧,” 贺国文沒有说什么,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将庞劲东带到了另外一间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十分的宽敞,平常供二三十名警察一起办公,如果嫌疑人数量较多,也会被带到这里集中审问, 当庞劲东等人走进來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十分古怪的场景, 只见所有的女警察满脸阴霾的聚在一起,冷冰冰的看着庞劲东的几个手下, 而所有的男警察则围聚在另外一个角落里,有的搬了一张椅子坐在上面,有的则是站着,还有的干脆坐到了桌子上面, 他们面向核心,一起在叽叽喳喳的聊些什么,不时还爆发出一阵笑声, 庞劲东本來对警察们的娱乐活动不怎么感兴趣,径直走到了风间雅晴等人的面前,但是那些男警察一见贺国文走了进來,就如同见了鬼一样,“轰”的一声散开了, 他们这一散开就把刚才围聚的核心露了出來,庞劲东一看差点笑了出來,原來这种娱乐活动就是与唐韵聊天, 唐韵十分优雅的坐在那里,左手夹着一支烟,右手则端起一杯咖啡,浅浅的喝了一口,然后站起身來款款走到庞劲东面前,笑着问:“沒事了吧,” “原來你也被抓來了,”庞劲东极力板着脸不让自己笑出來,一字一顿的对唐韵说:“看來你在这混的挺好啊,” 贺国文倒不像庞劲东这样严肃,看了看那些正装作埋头工作的男警察,笑着骂了一句:“这帮臭小子,” 接着,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唐韵,对庞劲东打趣说:“你的手下可真是人才辈出啊,” 庞劲东点点头:“贺局长过奖了,” 一般男人看唐韵的时候,眼神基本是色迷迷的,庞劲东注意到贺国文的目光却很清澈,对他不由得有些赞赏, 临分别的时候,贺国强归还了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的小太刀,庞劲东表示感谢后,便领着一帮手下跟姜经理回到了皇城饭店, 饭店门前遍地的狼藉已经被收拾干净了,只是还三三两两的围聚着许多人,在热烈的讨论着刚才的一场恶战, 还有几个记者模样的人正在采访,一些仍然滞留在现场的粉丝,鼻青脸肿的对记者叙述着事情的经过, 庞劲东和姜经理看了看这些人,彼此相视一笑,从后门进入了饭店, 皇城饭店正如其名字一般,内部装修富丽堂皇,一切都是金色的,真正如同皇宫一般, 唐韵见惯了这种场面,走在里面倒像是自己家一样, 米丽娅仍然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只知道紧紧的跟在庞劲东的身后, 倒是唐传江第一次进入这种场所,不时低低的发生一声惊叹, 由于刚才的事件,保安已经全部撤回到饭店内部了,受伤的去了医院治伤,侥幸躲过一劫的仍然守在工作岗位上, 当这些保安发现姜经理带着庞劲东一帮人回來了,而且两个人一路还有说有笑,一副十分熟稔的样子,集体大跌眼镜, 沒有戴眼镜的也恨不得马上去买一副,然后狠狠的摔在地上以证明自己的惊讶, “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下,我这就去和海瑟薇女士那边的人联系一下,”姜经理说罢就走开了,留下一帮保安远远的看着庞劲东不知所措, 唐传江看看附近沒有外人,站到庞劲东面前,低着头说了一句:“对不起……” 庞劲东微微一皱眉头:“对不起什么,” “我是先动手的,结果才引发了冲突……” 庞劲东笑了笑,告诉唐传江:“你是我的保镖,这只能证明你尽职,如果因为你尽职而引发了什么事情,一切后果都由我來承担,” “老板,你真够意思,”唐传江抬起头,冲着庞劲东竖起了大拇指, 庞劲东看着唐传江,先是摇了摇头,接着叹了一口气说:“今天的事情并沒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倒是很庆幸无双不在……” 说到庞无双,这几天住在姑姑庞佩珂那里,正吵吵嚷嚷的要和堂哥一起住,只不过庞佩珂暂时沒有同意, 因为庞佩珂正在联系学校,打算先让庞无双上学,然后再交给庞劲东照顾, 庞无双并不是一个喜欢惹事生非的女孩,庞劲东之所以有这样一番感慨,是因为足够了解她的脾气秉性, 庞无双生性十分好奇又喜欢凑热闹,知道要去见大明星,肯定吵吵嚷嚷的要跟着一起來, 尽管她根本不知道蕾妮兹.海瑟薇是何许人也,甚至可能都不知道世界上有好莱坞这么一个地方, 庞无双是一个野丫头,自幼生活在一个沒有法律的世界里,伴随她成长的只有一支反政府武装, 加之被周围所有人娇惯宠爱着,可以想见她的脾气是什么样子了, 尽管她在庞劲东面前流露出的都是可爱天真的一面,但庞劲东怀疑这个小丫头在长箐山时,可能是瞪眼就宰活人, 之前在饭店外与保安交涉,恐怕不等庞劲东与保安发生冲突,她就已经受不了窝囊气而率先动手开打了, 庞劲东正在思忖着应该怎样才能让庞无双知道,国内的环境与长箐山那里不同,姜经理已经回來了,身后跟着两个身材高大的家伙, 这两个家伙一个是黑人,另一个是白人,统一穿着黑色西装, 姜经理一指两个彪形大汉,对庞劲东说:“他们是海瑟薇女士的保镖,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和他们说,我就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庞劲东点点头:“谢谢你,” 姜经理说的是实话,所谓“客大欺店”,虽然皇城饭店有着非同一般的档次,让普通老百姓可望而不可即,但如蕾妮兹这样的客人入住的话,他们必须出处陪着小心,及时满足客人可能提出的任何要求, 这些要求有的时候十分的奇特,比如说有一位好莱坞明星讨厌空调,只喜欢吹风扇, 当初她入住的时候,皇城饭店特意切断了中央空调的一根管线,然后在她的房间里面布置了许多风扇, 在布置风扇的时候,还要不断的试验以选择更好的角度和位置,保证这位大明星无论在房间的任何一个角落,都可以享受到温柔的徐徐微风, 蕾妮兹这位大明星的派头不算是特别,却也很厉害了,皇城饭店任何一位员工或者管理人员,都沒有机会与她直接对话, 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最多也只能见到她的助理, 姜经理远远的站到一旁,双手交叉在腹前,一边注意着大堂里的情况,一边看着庞劲东与这两个保镖交谈, 那个黑人保镖问庞劲东:“你就是海瑟薇小姐的朋友,” “是的,” “你的名字,” “杰瑞,” 黑人拿起一部小型对讲机简单地说了几句,然后又问庞劲东:“你是哪一个杰瑞,” 很显然,蕾妮兹认识太多的“杰瑞”,庞劲东不知道她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最先想起的人是不是自己, 庞劲东苦笑一声:“告诉她,我刚从南美洲丛林回來,” 当黑人将这句话转达出去之后,对讲机里面立即传出一声很高,却又有些含混的声音,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缪斯的宠儿 庞劲东沒有听清楚对讲机里说的是什么,黑人却听得很明白,告诉庞劲东说:“请跟我來,” 在两名保镖的引领下,庞劲东带着手下一帮人,來到了饭店顶层的总统套房前, 一名戴着黑框眼镜,身穿一身职业套装的金发女士正等在那里, 这位女士的相貌平平,身材中等,是一个各方面都很普通的人,却让人感到了一种异样的冰冷, 当她看到庞劲东这一干人的时候,立即用十分机械的声音说:“对不起,只有杰瑞能够进去,其他人请等在外面,” “你们先等在这吧,我见到蕾妮兹之后,再让你们也进去……”庞劲东不愿意再发生口角,因此同意了眼镜女士的要求,然后迈步向总统套房走去, “请等一等,”眼镜女士伸出右手示意庞劲东止步,声音仍然是那样的机械:“我们要进行安全检查,” 眼镜女士的话音刚落,一名保镖走过來,拿着一个形似对讲机的东西,在庞劲东身上扫描起來, 庞劲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只能耐心的忍受着这一切, 安全检查还沒有进行完,总统套房的门打开了,一个穿着宽大白色浴袍的女人走了出來, 她应该刚刚洗过澡,一些水珠挂在金黄色的头发上,折射着身后窗户射进來的明媚阳光,映出了斑斓的色彩, 滑嫩得吹弹可破的肌肤如同凝脂,棱角分明的面庞明艳不可方物, 一双深蓝色的眸子射出异样的光彩,仔细的打量着庞劲东, 如此华丽娇艳的出场仪式,让在场所有的男人都不约而同的惊呆了,而女人们则纷纷涌出程度不同的嫉妒, 即便是素來自信高傲的唐韵,几乎是身不由己的向后退了两步,想要与这个女人拉开一种距离,免得被这种光彩盖过自己, 同时,唐韵在心里也不得不承认,对方至少在气质上要略胜自己一筹, 有一种美可以超越种族和文化的界限,这个女人就拥有这样的美,她用十分惊讶的语气问:“真的是杰瑞,,” 庞劲东微微的笑了:“很久不见了,蕾妮兹……” “感谢上帝,真的是你,”蕾妮兹惊喜的喊了一声,快步走向庞劲东, 眼镜女士立即拦在了她的前面,低低的声音说:“海瑟薇小姐……” 蕾妮兹的眼睛始终看着庞劲东,近乎是下意识的伸出手将眼镜女士推到了一旁,眼镜女士见状只能把后半截话咽了下去, 无论是庞劲东还是蕾妮兹一边的,只要是在场的人都以为两个人接下來肯定会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其中不少人还隐隐的产生了一股酸酸的感觉,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是大家都沒有想到的,蕾妮兹冲到庞劲东的面前,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庞劲东的脸上,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所有人都愣住了,傻呆呆的看着庞劲东的右脸如同气吹的一样鼓了起來, 庞劲东这一边的人知道两人之间的友谊,根本沒有料到蕾妮兹竟然会出手打人, 而蕾妮兹这一边的人则是第一次看到,一直以來温文尔雅的海瑟薇小姐竟然如此泼辣, 挨了打的庞劲东抿着嘴笑了笑,既沒有说什么,也沒有做什么,表现得泰然自若,倒是颇有唾面自干的勇气, 蕾妮兹看着庞劲东的这副样子,用近乎怒吼的声音质问道:“这些年你去哪了,” 让大家更沒有想到的是,蕾妮兹的这句话竟然是用中文说出來的,而且十分的流利,只是有一些词的发音还不是很标准, 庞劲东捂着腮帮子,愁眉苦脸的说:“对不起……我忙……” 或许庞劲东不出声还能好一些,或许能想一句更好的话说出來,而“对不起”这三个简单的字显然激怒了蕾妮兹, 于是,她又将一记耳光招呼到了庞劲东的左脸上, 这样一來,庞劲东两侧的脸颊倒是对称了,两个鼓鼓的腮帮子青里透着红,就像是峨眉山的猴子从游客的手里抢到食物后匆忙塞到嘴里之后的样子, 庞劲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把一口痰啐到了地上, 准确的说这并不是痰,而是一口鲜血,口腔内部已经被破了, 庞劲东微微一张嘴,只见上下两排牙齿上沾的都是血, 唐传江早就听说过蕾妮兹的大名,不过却不怎么感冒, 作为一个忠实的保镖,看到庞劲东被人打了,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冲上前去要修理蕾妮兹, 尽管蕾妮兹有着如此显赫的名声,都沒有让唐传江产生一点犹豫, 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先是怔了一下,然后迅速抽出小太刀,也跟着冲了上去, 看到庞劲东这一方的人要对蕾妮兹不利,周围立即围过來十几个膀大腰圆的保镖,将唐传江三人团团围在正当中, 一场恶斗一触即发,不过双方暂时都表现得很克制,还沒有发生肢体上的接触, 庞劲东轻轻地拍拍唐传江的肩膀,苦笑着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有所动作, 见蕾妮兹大发雌威,眼镜女士急忙走过去,附在蕾妮兹的耳边轻声地说:“海瑟薇小姐,虽然这是在Z国,还是应该注意一下影响,” 眼镜女士倒不是心痛庞劲东,而是担心蕾妮兹这种行为一旦传出去,尤其是刊登在媒体上,将会对蕾妮兹的社会形象造成严重的负面影响, 国内的人对各种各样的大腕小腕撒泼耍疯打人骂人都已经习惯了,受到这种气氛的渲染,连韩国跑來讨饭吃的三流演艺小野鸡都敢动手打人, 但是M国却不一样,社会舆论对公众人物的形象,有着近乎严苛的要求, 当然,由于各自文化背景的不同,有些要求是不一样的, 例如轰动整个华语娱乐圈的艳|照门,如果是发生在好莱坞,就根本不会掀起太大的波澜, 对于眼镜女士的这一番良苦用心,蕾妮兹并不领情,完全当作沒听见一般, 但是看到庞劲东狼狈的样子,她却猛然感到了一阵心痛,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抱住了庞劲东, 庞劲东则伸开双臂,将蕾妮兹紧紧的拥在了怀里, 在场的人都沒有发现的是,蕾妮兹将头搁到庞劲东的肩头,在庞劲东的耳边喃喃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庞劲东笑了笑,用同样的声音回答:“沒关系,”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奇妙,尤其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关系, 就像庞劲东与蕾妮兹,刚才还如隔世的仇敌一般,转眼之间竟然又如亲密的爱人, 如果说热情可以将坚冰融化,那么能够融化刚才两人之间那座千年冰山的,肯定也不是一般的热情,而是如同三昧真火一般的热情, 庞劲东与蕾妮兹不知道拥抱了多久,才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依依不舍的分开, 蕾妮兹的纤指轻轻拂过庞劲东的面庞,同时饱含深情地说:“你成熟了,更加帅了,也更加像个男人了……” 庞劲东泽回敬道:“你更加漂亮了……”突然之间,庞劲东压低了声音,告诉蕾妮兹:“也比过去丰腴了,” “谢谢夸奖,如果你这算是在夸我,”蕾妮兹说罢,止不住的笑了起來, “我在前段时间回到了自己的国家,这几天看报纸才知道你到这里來取外景,所以就想立即來见你,你几乎无法想象为了见到你费了多少的周折,”庞劲东一指身后的众人,又告诉蕾妮兹说:“不仅仅是我想來见你,我身边还有很多你的粉丝呢,” 蕾妮兹根本不关心其他人,目光落在庞劲东的身上再也不挪开,就像是担心庞劲**然之间消失不见一样:“我已经实现了自己的梦想,” “十年前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成为缪斯的宠儿,我为你感到骄傲,” “谢谢,”蕾妮兹深沉的笑了笑,问庞劲东:“你呢,你怎么样,” 庞劲东看了看周围,问:“你打算就让我们站在门外和你说话吗,” “对不起,看到你太高兴,都忘记请你进來了,”蕾妮兹急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庞劲东跟自己进屋子里來, 庞劲东又指了指身后的众人:“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不会对你构成任何威胁的,” 蕾妮兹点点头:“那就一起进來吧,” 这段对话用的全部都是中文,眼镜女士显然不懂中文,极力试图从两人的表情中揣测出对话的含义, 看到一群人都要进房间,她急忙对蕾妮兹说:“你沒有必要同时会见这么多的客人,” “我能够照顾好自己的生活,谢谢你的关心,”蕾妮兹再次把眼镜女士推到了一旁,动作比上次还要粗暴一些,同时吩咐说:“现在开始,我不见任何客人,” 蕾妮兹关上房门之后,向庞劲东庞劲东介绍起了那位眼镜女士:“是公司派给我的个人助理,比上门推销家用电器的推销员还要烦人,比患有健忘症的老太婆还能唠叨,比八十岁的老处女还要神经质,可是甩又甩不掉,”无奈的笑了笑,蕾妮兹继续说:“不过我是知道的,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或许是因为避开了眼镜女士,蕾妮兹开始用英文说话,而屋子里的所有人恰好都懂英文, 听到蕾妮兹这一连串评价,庞劲东不禁哑然失笑:“我刚才漏了一点,你比过去幽默了,” “都是被现在的生活磨练出來的,” 庞劲东正要说话,冷不防梅格“霍”的跳到了蕾妮兹的面前,满脸兴奋的表情,说起话來语无伦次:“太好了……终于见到你了…..我是你的影迷……请问你的下一部电影是什么……” 蕾妮兹对着梅格微微一笑:“谢谢你的支持,”紧接着从桌子上拿起一摞照片,不由分说塞到了梅格的手里:“每一张上面都有我的亲笔签名,希望你将來能够一如既往的支持我,再次表示感谢,” 笑容是程式化的,动作是熟练且一气合成的,说明蕾妮兹经常做类似的事情, 梅格似乎还想要说话,但是蕾妮兹却沒有耐心听了,一把将梅格推倒了一旁,拉着庞劲东的手坐到了沙发上,然后开始检视起庞劲东胖胖的脸蛋, 仔细观察了许久,蕾妮兹从冰箱里取出一些冰块,用毛巾敷到了庞劲东的脸上,心痛的说:“对不起,我刚才下手太重了……” “这说明你很在乎我,让我痛在脸上,甜在心里,” 蕾妮兹微微蹙起蛾眉,惊讶的问:“我打你都会让你感到甜蜜,这是真的吗,” 庞劲东耸耸肩膀:“你就当真的听,” 庞劲东的这句话让屋子里的人都笑了起來,连受到了不公正对待的梅格都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跟着众人“哈哈”大笑, 蕾妮兹笑着摇了摇头:“你也更加幽默了,” “谢谢夸奖,” “好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当初为什么要突然中断与我的全部联系,”说到这里的时候,蕾妮兹的笑容缓缓收起,变得感伤又带有一丝惆怅:“你知道我当时有多么的担心你吗,因为你所战斗的那个丛林,不存在任何法律和人道主义可言,在过去的几年时间里,我拼命搜集一切有关南美洲的消息,试图从中发现有关你的任何一点线索,然而等待着我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我甚至开始怀疑你已经遭遇了不测,直到今天你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个……让我从何说起呢……”庞劲东说着,目光看向了米丽娅,作为一个最亲密的战友和朋友,米丽娅对庞劲东过去十年的生活了如指掌,而且也很清楚庞劲东断绝与蕾妮兹联系的原因, 米丽娅察觉到了庞劲东不知道应该怎样解释,于是來到了蕾妮兹的面前,缓缓的说:“我可以告诉你所有的一切,” 当米丽娅讲述完之后,蕾妮兹沉默了,看着庞劲东的目光涌出了一股深情, 过了良久,她的表情变得黯然起來,对庞劲东说道:“谢谢你……”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翻版苏台徳 庞劲东对这句话感到很费解,皱起眉头奇怪的问:“你谢我什么,” “因为你总是替别人考虑很多……”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蕾妮兹补充说:“尽管我认为这根本就是不必要的,” 站在一旁的梅格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插进了一句:“无论如何,大家现在能够重新聚在一起,这才是最重要的,” 蕾妮兹看着梅格,高兴的笑了:“你说的很对,”接着,她又对庞劲东说:“幸亏你今天來了,后天我就要回国,那个时候你再找我就很难了,” 庞劲东苦笑了一声:“我现在找你也很难,” 庞劲东的这句话提醒了蕾妮兹一件事情:“我听说刚才在饭店的外面发生了骚乱,不会是与你有关吧,” “的确与我有关,”庞劲东点点头,无奈的说:“准确的说是因为我而引起的,” 蕾妮兹大吃一惊,急忙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庞劲东认为刚才的事情很无聊,所以不愿意详细的叙述经过,只是简单的回答说:“其实沒有什么,只是我与饭店的保安产生了一点误会,结果引发了粉丝的混乱,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 蕾妮兹关切的问:“你沒有受伤吧,” “我让别人受伤了,”庞劲东说到这里笑了,如果刚才是别人让自己受伤,那么就不需要开出那两张支票了,国内社会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在面对任何一件事的时候,都是无条件的同情受伤害的弱者,有时甚至发展到不问是非的地步, 蕾妮兹摇了摇头,颇有些无奈地说:“自从我入住这个饭店之后,每天都有大量的粉丝围聚在外面,刚开始的时候,我耐心的接见他们每一个人,给他们照片和签名,但是,上帝可以作证,你们国家的人实在太多了……” 蕾妮兹的这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笑了起來,尤其是來自北欧的梅格,对B市街头总是那样熙熙攘攘的人群感到十分的惊讶, 有的时候,她甚至无聊的计算起如此之多的人,需要消耗掉多少粮食和其他物资, 最后,她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让这么多人吃饱饭是很难的, 庞劲东对蕾妮兹的话倒是有着另外的感想:“正是因为我们国家人多,而且现在随着经济的不断发展,消费能力开始越发强大,所以我们国家有着无比巨大的市场,包括娱乐市场也是如此,韩国人在这一点上是最聪明的,一些在韩国国内混不下去的二流三流艺人,都跑到华夏演艺市场來发展,结果各个混得瓢满钵溢,” 蕾妮兹思索了片刻,然后问庞劲东:“你的意思是让我到你们国家來发展吗,” “当然不是,你在好莱坞发展了那么多年,有着深厚的基础和广泛的关系,你一旦离开好莱坞,那么这些基础和关系就全都派不上用场了,很多事情都需要重头开始,”庞劲东摇了摇头,补充说:“我只是听到刚才的话,突然间有了一点想法,希望你不要忽视这个市场,” “明白了,” “其实M国的电影和电视剧在国内一度非常受欢迎,但是由于M国的演艺界不重视这个市场,结果现在逐渐被韩国人侵占了,我认为《越狱》这样的美剧看了可以使人变聪明,但是不切实际包装出來的华美韩国电视剧,还有那些脸上各个挨刀整容过的韩国男女明星,却只能让人变得愚蠢,所谓的韩流现在国内制造出了一大批的脑残,” 庞劲东希望国人能够更加多的接触现代的发达文化,而不是泡菜缸腌制出來的蛆虫, 但这一番评论对蕾妮兹说來,实在是有些对牛弹琴了,因为M国人和M国娱乐界基本不怎么关注亚洲的娱乐圈, 除了屈指可数的几个Z国和东瀛明星在M国有一席之地之外,亚洲的文化市场对M国只有很少的影响力, 至于韩国则更加可怜,很多M国人都不知道这个国家在哪里,蕾妮兹就根本不感兴趣, 不过,蕾妮兹对庞劲东的话多少还是有些认同的:“你说的有道理,”顿了顿,蕾妮兹问庞劲东:“你现在发展的怎么样,” 庞劲东耸耸肩膀,自我嘲讽道:“有了一家近似于皮包公司的企业,每天都在为大量的银行负债而头痛,” 蕾妮兹微微一笑:“你实在太谦虚了,我希望早日在福布斯的排行榜上看到你的名字……” 庞劲东“哈哈”大笑起來:“谢谢,” 就如同庞劲东一直在关注蕾妮兹一样,蕾妮兹也一直在寻找关于庞劲东的消息, 当南美的那支反政府武装与政府签订停火协议之后,蕾妮兹敏锐的意识到庞劲东早就已经不在那里了,于是她又开始向其他方向寻找, 在这个偌大的世界的几十亿人口当中,想要寻找一个默默无闻的人,实在无异于大海捞针, 更何况,庞劲东不是公众人物,而是一个生活在地下世界的雇佣兵, 不过,蕾妮兹很聪明,知道庞劲东一直很想念自己的祖国,也知道庞劲东的家乡在哪里,于是一直关注有关Z国首都的一切消息, 虽然铁幕时代已经过去,东西方之间的隔阂仍然存在,西方媒体上关于Z国的消息并不多见,其中多数是一些泛泛的宏观报道, 一番关注下來,庞劲东的消息沒有找到,蕾妮兹倒成了半个Z国问題专家, 庞劲东回到国内之后的初期依然默默无闻,后來围绕着M国总统大选发生的一系列争斗,让庞劲东成为了谋杀总统候选人的嫌疑犯,在M国媒体上有了极高的曝光率, 蕾妮兹当时自然看到了这些新闻,心头不由得就是一沉,但是却又无可奈何, 行踪诡秘的庞劲东连警方都无法找到,更别提躲在摄影棚里看新闻的她了, 直到后來证实庞劲东与总统候选人遇刺一案沒有关系,通缉令也随之被撤销,蕾妮兹的心才算是放下來, 但这样一來,关于庞劲东的消息更难得到了,这个大活人就像是从空气中消失了一般, 这一切随着帝国控股集团的成立而发生了转变,集团对新世纪金融的收购,使得庞劲东这位前任嫌疑犯的名字偶尔会出现在M国财经媒体上, 蕾妮兹在M国的政界和商界有着许多关系,对这些事情自然知道的更加清楚,可要联系到庞劲东却很难, 因为庞劲东始终躲在幕后,除了庞劲东貌似曾涉嫌谋杀总统候选人,外界对这个神秘的董事长几乎一无所知, 蕾妮兹动用了自己拥有的一切社会资源,试图找到庞劲东的联系方式,这个过程十分艰难, 如果蕾妮兹在国内有足够的人际关系,本來是不需要费这么大的力气的,不过虽然费事却也快接近成功了, 如果庞劲东这一次不主动登门,蕾妮兹就会直接去找庞劲东,而且蕾妮兹已经设想好了这个见面仪式,到时候就不再只是两个耳光这么简单了, 关于庞劲东现在的生活,蕾妮兹还掌握了一件事情, 但是否应该说出來,蕾妮兹沒有一定的主意, 经过再三考虑,她决定还是直截了当的问一下:“我听说你现在成了一支反政府武装的头目,” “别说的那么难听,不是‘头目’,而是‘副总司令’,”庞劲东耸了耸肩膀,坦然的承认了:“的确是有这么回事,” “杰瑞,我并沒有意思要反对你所做的一切,但是我很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庞劲东很想知道西方社会对待果敢战争究竟有着怎样的看法,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问问蕾妮兹,于是将果敢地区和果敢人的历史,果敢共和军的往事以及果敢战争的前因后果,详细的叙述了一遍,最后问:“你怎么看待果敢战争,” 蕾妮兹的黛眉深深地锁在了一起,不无忧虑的对庞劲东说:“从你叙述的这些情况來看,果敢地区简直就是苏台徳的翻版,” 蕾妮兹说出的这句话,触动了庞劲东最大的一个忧虑,那就是西方社会会将果敢问題等同于苏台徳问題, 苏台德地区是一个独特的历史名称,特指第一次与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捷克斯洛伐克境内邻近德国、讲德语居民所居住的地区, 在第一次大战以前的数百年间,苏台德地区属于奥地利帝国及后來的奥匈帝国的领土,该地区以讲德语的居民为主, 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战败的奥匈帝国被一分为三,即奥地利、匈牙利和捷克斯洛伐克,苏台德地区归属捷克斯洛伐克, 纳粹德国崛起后,以苏台德作为突破口,向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形成的欧洲格局进行挑战, 希特勒借由该地区居民主要为德国人,对该地区要求领土主权,而苏台徳地区的德裔也借机闹事,要求并入德国, 结果在慕尼黑会议后,在英法两国妥协和同意之下,捷克斯洛伐克被迫让纳粹德国占领该地, 西方社会普遍认为,苏台徳地区的割让助长了希特勒吞并欧洲的野心,因此在二战结束后,苏台徳地区回归了捷克斯洛伐克,当地的数百万讲德语的居民被驱赶到德国, 在捷克斯洛伐克解体后,该地区归属捷克共和国, 果敢地区与苏台徳有一些相似的地方,果敢地区的果敢人和苏台徳的日耳曼人,在这两个地区都是外來民族, 尽管两者也有不一样的地方,例如,果敢地区在历史上处于华夏中央王朝的统治之下,也就是说曾经是华夏的领土,但是西方社会是绝对不会去关注这些的, 因为,现在的这个世界是立场决定观点,先有了观点再去为观点寻找理论和现实上的依据,西方国家在这一点上很精明,也玩得很好, 例如,他们支持科索沃独立,却坚决反对土著的北爱尔兰人争取自由, 这个世界上有些不太清醒的人,为了获得邻国和国际社会的赞扬,划界时大笔一挥将原本属于自己的领土送了出去, 结果,发现不但沒有换來赞扬,反而遇到了更加贪婪的要求, 这也就是说,果敢问題很容易引起西方社会不友好的猜想, 看到庞劲东忧心的样子,蕾妮兹宽慰说:“但是西方社会一直都对MD的军政府沒有好感,因此或许这是你们的一个机会,”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我相信西方社会更大的兴趣是扶持一个对自己俯首帖耳的傀儡政府,而不是让果敢人争取到独立与自由,” “杰瑞…….”看了看庞劲东,蕾妮兹欲言又止,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新当选总统 庞劲东注意到蕾妮兹的样子,立即问:“你想说什么,” 蕾妮兹看着庞劲东,目光中带有许多的关切,语气则显得有些紧张:“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庞劲东摇摇头,低低的声音说:“我现在还沒有具体的打算,看局势下一步的发展再做决定吧,” 大家都沒有想到,本來这种相见应该是倾诉离别后的生活,却沒有想到变成了时事问題的研讨, 庞劲东不想让蕾妮兹跟着自己为这些事情而担忧,于是立即改换了话題:“你现在的感情生活怎么样,找到自己的另一半了吗,” 蕾妮兹耸耸肩膀:“凡是被缪斯喜欢的人,就不会被阿佛落迪忒所青睐,” “祝你的爱情早日像事业一样获得辉煌,” 庞劲东并不了解好莱坞,不知道在那个地方,结婚和离婚都是很平常的事情,换异性朋友更是像换衣服一样平常, 尽管每一对走进教堂的情侣,都至少在表面上希望自己的婚姻能够天长地久,事实上却沒有人能够做到, 所以,所谓“另一半”这样的说法,是根本就不符合实际的, 不过蕾妮兹与其他明星倒也不太一样,从出道至今几乎沒有闹过任何绯闻,身边也从來沒有出现过一位男士,以至于一度有人认为她有同性恋倾向, 蕾妮兹扫视了一眼屋子里的女孩子们,笑嘻嘻的问:“别总是说我了,你呢,有沒有结束自己的单身,有沒有女朋友,” 庞劲东这一次面对这个问題,慎重了许多,沒有直接了当的回答“有”, 因为庞劲东不知道,自己的感情生活究竟有着怎样的走向,于是经过再三思索,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就算是沒有吧……” 关于果敢问題的讨论就此结束,庞劲东与蕾妮兹一直聊到深夜,直到其他人都昏昏欲睡,才依依不舍得分手, 庞劲东答应如果第二天有时间,一定还会來看蕾妮兹,但考虑到众多的目光聚集在蕾妮兹的身上,所以庞劲东决定不去机场为蕾妮兹送行, 离开皇城饭店回家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庞劲东想起了蕾妮兹问自己是否有女朋友的问題,几乎是未加思索的拿出手机,给金玲玲拨了过去, 然而金玲玲的手机仍然处于关机状态,就如同庞劲东之前每次拨过去一样,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立即占据了庞劲东的心头, 就在这个时候,米丽娅悄然走到庞劲东的身后,轻轻拍了拍庞劲东的肩膀, 庞劲东回头看了看米丽娅,问:“什么事,” “蕾妮兹今天问你的问題,我也很想知道答案,”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或许我的感情可能已经有了归属,但是我现在的确沒有女朋友,至少在名义上是……” “我要问你的不是这个,你怎么会往这方面想,,”米丽娅瞪大了眼睛,惊奇地说:“我是想要知道,你对果敢战争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米丽娅一语既出,庞劲东才知道自己会错意了,不由得大为尴尬, 幸好米丽娅沒有在这个话題上继续纠缠,庞劲东急忙回答刚才的问題:“就像我对蕾妮兹说的一样,只能先看局势的进一步发展,然后再做决定,” 米丽娅摇摇头:“对事情沒有明确的计划,可不是你的做事风格,” “如果说我在过去,对任何事情都有一个明确的规划,那是因为事情的发展可以在我的掌控之中,至少我可以施加极大的影响,但是果敢战争却不一样,有徐徐都多的因素都在发生作用,而且当果敢变成大国之间博弈的站唱的时候,这个游戏就变得实在太大了…..” “那么用你们华夏人的话來说,就只能‘尽人事而听天命’了,” “对,” “你打算什么时候再去果敢,” “其实现在国内的事情已经步入正轨,我完全可以脱身去果敢了,而且我对那里也很不放心,尽管雨季时的战斗并不激烈…….”庞劲东看了看米丽娅,决定不对自己这位好战友隐瞒任何事情,于是直截了当的说了出來:“但是我相信,有人不希望我回去…….” 尽管庞劲东说的很含糊,但是米丽娅仍然立即就明白了:“是因为权力斗争吗,” “是的,” “你为果敢共和军做了那么多事,应该去争取自己应有的荣誉和权位,” “米丽娅…….”庞劲东看着这个忠心耿耿的战友,笑着摇了摇头:“我为果敢共和军做的一切,都不是为了自己,所以我沒有兴趣去争夺什么,既然有人对我不放心,担心我会影响到他的权力,那么我就只有选择回避开,” 米丽娅撇了撇嘴:“我知道你很淡泊…….” “我有理由去选择淡泊的生活了,因为我现在不在缺乏任何东西……”顿了顿,庞劲东补充说:“除了爱情……” 庞劲东正要说下去,却被一个突然打进來的电话打断了,对方的声音低沉又略带有些兴奋:“杰瑞,你最近还好吗,” “安德森…….”庞劲东笑了,坦率的告诉对方:“现在不能在称呼你局长,而是要叫总统先生了,很遗憾,我还沒有來得及恭喜你,” “我很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安德森顿了顿,声音显得有些遗憾:“我本來认为在大选结果公布的那一刻,你一定会第一时间给我打來电话的,” 大选结果公布的时候,庞劲东正于忙于很多事情,沒有及时的予以关注, 之后知道了选战的结果,庞劲东在正常情况下是会打电话去祝贺的,可现在的情况却不一样, 想到自己果敢共和军副总司令的身份,庞劲东始终想不好自己应该怎么样面对安德森, 面对安德森的质问,庞劲东坦率的说出了原因:“从个人友谊出发,我衷心的对你表示祝贺,但是我相信你已经知道了,我现在兼具了一个身份,那就是某国反政府武装的领导者之一,基于这种身份,我认为我们之间的关系会变得复杂,所以不知道应该怎么样表达这种祝贺,于是只能留在心里了,” 安德森森听到这番话,哈哈大笑起來:“我亲爱的杰瑞,难道你认为我们之间的友谊,会对国际关系造成影响,抑或是国际关系会对我们个人之间的友谊造成影响,” “尽管你帮我做了很多事,但是我仍然不希望出现这种影响,”其实这句话是口不应心的,庞劲东很希望安德森能够在果敢问題上帮助自己,但是在此之前首先要弄清楚安德森的观点,所以庞劲东以退为进,试探安德森的态度, “杰瑞,你应该明白的是,政客们之间的个人友谊,往往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他们的政治观点和立场,例如说,我与M国所有盟友的领导人都保持着良好的个人友谊,这也是这种同盟关系的基础之一,” “那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庞劲东才缓缓地问:“我们之间也可以建立这种友谊吗,” “我希望可以,但是…….”安德森说到这里有意的顿了顿,语气接下來变得十分严肃:“你所领导的那支军队有着很特殊的性质,” 听到安德森的这句话,庞劲东当时就明白了,他已经对果敢问題做过详细的了解, 既然如此,庞劲东打算更加直白的把自己的话说出來:“我明白,你担心果敢地区会借此并入Z国,还担心在MD出现一个Z国的傀儡政权,同担心果敢会成为Z国扩张的垫脚石,” “杰瑞,你果然足够了解我,这三条包括了我的全部顾虑,只是我对于第一条并不担心……”安德森的语气依然很严肃,与刚开始那种轻松完全不同:“不过,我必须对你承认,对于后两者,我的顾虑是非常大的,” “作为果敢共和军的副总司令,你希望听我的解释吗,” 默然了片刻,安德森点点头:“愿意,” “首先,我们不会并入Z国……”庞劲东说的是实话,从一开始的时候,庞劲东也沒有打算让独立之后的果敢成为Z国领土, 至于原因,首先则是自己叔祖及其家人不会愿意这样做; 其次是必须考虑当地其他民族的态度,而他们显然会对此持有保留意见; 此外,有一更加重要的因素是庞劲东从來不曾明言过的,那就是庞劲东曾经诞生过一个这样的设想,,在另外一片土地上重建一个Z国, 安德森打断了庞劲东的话:“我说过,我并不关心这一点,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Z国的领土究竟是增加还是缩小,并沒有太大的意义,” 直到今天这个时代,许多国人仍然保持着大一思想,以能够开疆扩土作为一种激励民族精神的手段,高度重视国家领土的完整,并在此基础上建立起中央集权的政治体制, 西方人的意识思维却不一样,他们很少为广阔的领土和丰富的物产感到骄傲,更加在乎的是发达的经济和各种公民权利, 有的时候,他们甚至对国防都不太重视,欧洲许多小国的民众认为,政府不应该花费纳税人钱去供养军队, 正因为如此,欧洲从來沒有诞生过大一统思想,始终处于四分五裂的状态, 今天的欧盟也只是一个国家联盟,而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统一国家, 欧洲的每一个民族和国家,都注重保持自己在文化、历史和政治上的独立性,不去追求缔造一个符合大一统思想的中央集权国家, 源出欧洲的M国人也一样,组成联邦的每一个州都有极大的自主权利,这种自治权的深度和广度甚至都要超出Z国的民族自治区, 尽管M国在历史上曾经迅猛且贪婪扩张过领土,但是今天却也转变了作风,每攻占一个国家,必然是扶持一个傀儡政权,却不会直接纳于自己的统治之下, 有人认为,这是国际环境发展的必然结果,不再允许出现**裸的侵略, 这是一种似是而非的观点,因为M国无论想要做任何事情,都沒有任何国家可以阻止, 前苏联的领土辽阔、物产丰富,遍观全球沒有能出其右者, 然而几十年的冷战打下來,结果却是M国和欧洲的小国越來越发达,而苏联这个老大帝国四分五裂,身后一帮东欧小兄弟也发生巨变,进而解体, 沒有大一统思想的欧美拥有强大的实力,拥有大一统思想的Z国屹立于东方,经数千年风雨而不倒, 这说明,只要最终目的都是追求国家和民族的强大,每一种思维都有其可取之处, 有了这些考虑,庞劲东认为可以把果敢地区作为一块试验田,保持自己的独立与完整的同时,追求另外一种“大一统”, 不过庞劲东接下來的话,多少就有些违心了:“对于第二条,我可以负责的告诉你,新的独立政府绝对不会成为Z国的提线木偶,原因则很简单,果敢共和军直接处于我的家族控制之下,而我的家族都是坚决反对Z国的政治体制的,此外,我有必要提醒你,我的叔祖庞文澜将军曾经服务的哪个政府,是M国曾经最好的盟友之一,” “你说的有道理,”尽管安德森对这二条的解释表示赞许,但是正如庞劲东所预料的一样,他很快针对第三条再次提出问題:“你又怎么保证果敢人不会被Z国政府利用,” 庞劲东的确沒有办法做出保证,因为这种“利用”事实上已经开始了,而且安德森很显然也已经得到了相关情报, 庞劲东准确的预料到了安德森有三条顾虑,而在这三条里面里面,这一条事实上还是最关键的, 庞劲东同样对此早有所预料,所以才留在最后说出來, 庞劲东半天沒有出声,安德森不免有些奇怪,催促道:“我在等你的回答,”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总统帮帮忙 庞劲东笑了笑,回答说:“我在想应该怎样告诉你,Z国对果敢地区的干涉已经开始了……” 对于此时的安德森來说,庞劲东这句话最大的价值并不是提供了任何信息,而是证实了庞劲东对他是诚恳可靠的, 因此安德森感到很高兴,只是语气仍然严肃:“既然Z国已经开始干涉了,那么你还会希望M国也同样做吗,” “我所说的‘干涉’有两种可能性,一是扶持,二则是压制,我可以坦诚的告诉你,Z国现在的态度是扶持的,但是当他们发现原來果敢并不会成为一个他们所希望的国家,我毫不怀疑这种扶持会变成压制,” Z国在历史上沒少干这样的事情,那就是大力扶持一个政权之后,猛然发现原來这是一条白眼狼, 对方吃着、喝着、拿着的都是自己血汗,却等到酒足饭饱却回过头來倒咬自己一口, 因此对于庞劲东的这个说法,安德森丝毫不感到惊奇:“你的意思是说,果敢地区只是在利用Z国,而M国可以在果敢与Z国争夺势力范围,” 庞劲东立即承认:“不错,” 虽然这是为了曲线救国,庞劲东猛然间还是感到自己有些像个大汉奸,而这个“汉奸”却又不得不当, Z国对果敢共和军完全可能会发生态度上的转变,因此必须提前做好应对准备,M国恰恰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民族感情固然可以让普通百姓慷慨激奋,但是对政治家们來说只是一个工具而已,而政治是非常现实的,冰冷得沒有任何感情,所以庞劲东必须进行最现实的考虑, 此外,作为一个新出现的独立国家,仅仅获得Z国的承认是不够的,缺乏M国的承认和支持很难走向国际社会, “我相信你应该知道,M国对MD的军人独裁统治一直都是反对的,但是……”安德森沒有说下去就打住了,然而庞劲东很清楚的知道在“但是”这两个字之后,安德森的意思是什么, 于是庞劲东替安德森说了出來:“我知道M国想要在MD建立一个民主政权,而不是让MD四分五裂,但是果敢共和军追求的恰恰只是果敢地区的独立,眼下不仅沒有兴趣让MD政府发生更迭,也沒有这个必要,更何况,对于在MD重新建立一个民主政权,你们早就已经有了支持多年的候选者,根本不需要另外选择果敢共和军,” 安德森丝毫不否认这一点:“你能够明白是最好的,” “此外,你们大概还认为,果敢地区的战略地位并不重要,沒有予以支持的价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等安德森再次对自己的话做出表态,庞劲东继续说了下去:“但是我希望总统阁下能够知道,任何战略目标都是可以根据实际做出调整的,你们可以试图在MD扶持一个民主政权,那么就可以在MD暂时不会出现这种政权的情况下,在MD另外扶持起一个独立的政权,至于战略价值,虽然从表面看起來,果敢地区对于亚洲,甚至仅仅是东南亚地区的意义并不重要,但是夹在MD和Z国之间,却使得这个地方具有一种特殊的优势,” 在与安德森对话的时候,庞劲东很注意的不使用“傀儡政权”这种说法,而是代之以“民主政权”,也不提M国封锁Z国的需要,只是从M国的向全球传播“民主”和“自由”的普世主义出发,來解释MD对于M国的重要性, 事实证明庞劲东的做法很明智,使得安德森能够比较容易的认同这种分析:“你说的有一定道理,” “换一个角度思考,Z国能够支持果敢地区,必然已经做好了与MD政府决裂的准备,这也就意味着,如果果敢可以成功独立,Z国就会彻底放弃MD,M国也就得到了机会,” M国并非不看重中南半岛和MD的战略价值,MD是中南半岛最大的国家,是Z国通往印度洋的陆地通道, 从这一层意义上而言,是M国对Z国实施封锁不可缺少的一环, 但是,由于MD军政府的统治十分牢固,加之Z国的支持,使得M国一时之间沒有机会下手, 庞劲东的这段话触动安德森的地方在于,Z国和M国为了各自不同的目的,不是不可以去做同样一件事情, 同样的一件事情会引发许多后果和反应,各国可以各取所需,而庞劲东则要纵横捭阖其间,利用大国之间的矛盾为果敢谋取利益,或许也可以说是互相利用, 安德森点点头:“继续说” “我唯一还需要说的就是,希望M国能够尽快在果敢地区采取行动,” 安德森思索了片刻,然后缓缓的问:“你们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 “资金和武器,” 安德森笑了笑,语气中罕见的带上了一丝揶揄:“难道Z国连最起码的这两样东西都沒有给你们,” Z国已经提供了资金支持,鉴于军事顾问团已经派出,庞劲东估计下一步就会提供武器, 只不过,沒有谁会嫌钱多,而且庞劲东想要获得一些先进武器, 果敢地区的现状注定了不可能维持一支庞大的常备军,所以军队必须能够以质量弥补数量上的不足, 而相比于M国,Z国的军事装备水平还是太过落后了, 安德森毫不犹豫的说:“资金问題,我暂时沒有办法帮助你,但是武器方面…….” 庞劲东见到了一丝希望,急忙问:“可以吗,” 安德森沒有直接回答,告诉庞劲东:“我给你一个联系方式和联系人,是红海贸易公司的,你需要什么尽管向他们提出來,我会向他们打个招呼,对你在最大程度上放开限制,” 庞劲东从來沒有听说过这个红海贸易公司,但是却知道M国每年实际出口的武器,要远远超过正常的国家间军备贸易, 因为有相当数量,甚至可以说是多数的M国武器出口是通过各种各样的企业,以走私方式悄悄销往境外的, 这种走私最早诞生的原因,是M国由于政治需要而对很多国家实施武器禁运,从经济角度上却又不愿意完全放弃这些市场, 后來,走私的范围开始扩大化,一些国家的分裂势力、割据的军阀、反政府武装和恐怖组织也成了顾客,甚至于M国的一些盟国也借此采购一些装备,因为这种方式足够简便, 这就导致了这样一种怪现象,一些本來无法通过正常途径获得M国武器的国家,其军队却偏偏配备了一些M国制造的武器, 虽然除了核武器之外,这些参与走私的公司能够搞到M国生产的所有装备,但是他们的销售却有选择性, 首先、顾客不存在与M国短期内发生冲突的可能; 其次、他们会对顾客划分等级,高等级顾客,例如西方盟国,可以挑选购买任何武器,而且有权购买全新的; 低等级的顾客,例如南美洲的反政府武装,只能买到普通的枪支,有时还是二手货,甚至退役的, 而且,同一种武器的价格也不一样,前者可以买的很便宜,对后者和一些富有却不发达的国家,例如阿拉伯国家,却贵的离谱, 这种武器走私是得到M国政府的暗中允许乃至鼓励的,往往由具有足够势力的政客或者某个政府机构牵头, “红海贸易公司”很显然就是安德森的武器走私企业,这让庞劲东第一次才知道,原來这个新总统敛财的方式多种多样, 安德森所谓的“打招呼”,说明庞劲东可以选择购买的武器装备,可以是非常多的, 安德森所提供的这种支持正是庞劲东想要的,如果M国直接援助或干涉果敢地区,那么产生的问題将会很难解决, 首当其冲的是,同样的援助以及不同的利益争夺,将会导致Z国与M国在果敢地区产生摩擦, 庞劲东为此感到十分高兴:“谢谢你,安德森,” “但是……”安德森的语气突然之间多了一些严厉,近乎是警告的对庞劲东说:“任何一种武器及相关技术都不要流入Z国手里,” 尽管早就知道安德森会提出类似的要求,庞劲东的心还是在猛然之间绷紧了:“如果你发现我有这样的行为,那么我可以承受由此而來的代价,” “好,”突然之间,安德森的语气又缓和了下來,而且改变了话題,给人十分有戏剧性的感觉:“我给你打这个电话最重要的目的,并不是讨论MD的政局,而是希望能够获得你的祝福,再有不多的几天,现任总统就要发表辞职演说,而我则要宣布就职了,” “我衷心的祝你成为M国历史上最优秀的总统,” “谢谢你,杰瑞,” 庞劲东不能肯定安德森是否会成为最有作为的总统,但可以肯定他是背景最复杂的总统,还可能是唯一一个走私毒品和军火的总统, 庞劲东估计安德森在就职之前,应该已经将贩毒网络全部移交出去了, 庞劲东的手里有其中的一条路线,本來很感兴趣其余网络是谁接手的,只是实在不便于问出來, 刚刚挂断了安德森的电话,客厅的卫生间里突然传出两声惨叫,只见唐传江和廖承豪被先后扔了出來,紧接着里面传來打斗的声音, 庞劲东一直在专注的讲电话,米丽娅似乎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正站在卫生间的门口,皱着眉头向里面看去, 庞劲东快步走到卫生间的门口,刚往里面张望了一眼就立即转过了身去,同时吩咐米丽娅:“让她们先把衣服穿上,” 打架的两个人是风间雅晴和梅格,庞劲东看进去的时候,她们两个身上淡薄的睡衣全都扯坏了,白皙的胸部和大腿全部暴露在外面, 普通女孩子打架无外乎就是扯头发、扇耳光,最多不过使用一些王八拳之类的招数, 但是这两个女孩子的身手都非常了得, 风间雅晴虽然沒有带刀,却使用出了精善的空手道和合气道,尤其是腿上功夫十分了得, 梅格虽然看起來温柔可人,在成为雇佣兵之前却是女子无限制自由搏击选手,而且有着不错的战绩, 风间雅晴的身材比梅格要娇小,但是一点都沒有吃亏,甚至表现的还十分凶悍,一度把梅格逼退到卫生间的门前, 梅格擅长近距离搏斗,不断试图靠近风间雅晴,然后用摔拿之类的方法制住她, 这两个女孩子动起手來的结果可想而知,拳來脚去煞是精彩,唐韵双手抱着膝盖坐在一个角落里,津津有味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卫生间里的东西不多时的工夫就几乎全都被砸烂了,刚开始的声音还很小,唐传江和廖承豪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急忙冲进去看个究竟, 这个时候,大家都已经在洗漱准备上床休息,除了米丽娅还是一身外出时的行头,其他人都已经换上了睡衣, 刚开始的时候,在陌生的异性面前穿着睡衣多少有些让人难为情,但是时间一长,大家互相之间渐渐的熟悉起來,有一些小节也就不再避讳了, 唐传江和廖承豪两个人进去的时候,身上只有一条短裤和背心,结果风间雅晴和梅格联合起來先把他们两个打跑了, 听到庞劲东的命令,米丽娅冲进卫生间,从后面抱住了梅格, 长野风花听到打斗声也从自己的房间出來了,跟着进去抱住了风间雅晴, 两个沒打架的给两个打架的围上了浴巾,然后硬生生的从卫生间拖了出來, 在这个过程中,两个女孩还不断的试图用脚去踢对方,四条粉嫩雪白的玉腿不断的交错着,不过屋子里的几个男性沒有一个愿意看的, 到了庞劲东的面前,两个女孩才收住了手,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垂下头, 她俩赤足站立在那里,不时用力收紧一下身上的浴巾,以防止走光,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帝国工业集团 “我要感谢你们是在卫生间,而不是客厅里动手打架,否则会给我造成严重的损失,”一想起林佩雯当初搬进來住时的情况,庞劲东就感到了阵阵揪心, 风间雅晴不属于米丽娅的手下,所以米丽娅沒有权力对她发火,于是便把矛头对准了梅格,厉声问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梅格眼睛看着天花板,嘴唇冲着风间雅晴的方向撇了撇,用低低的声音回答说:“你问她……” 米丽娅根本不打算去问风间雅晴,但是风间雅晴仍然不给她面子,轻轻的“哼”了一声,问米丽娅:“你管得着吗,” 米丽娅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嘴巴张开片刻后又合上了,一句话都沒有说, 庞劲东看看梅格,又看了看风间雅晴,突然问:“谁赢了,” 这个问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包括两个当事人都沒有想到,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她们两个打了一个平手,”伴随着银铃般悦耳的声音,唐韵婷婷款款的走到庞劲东的身旁坐下,优雅的将双腿交叠在一起,然后告诉庞劲东:“总体而言,小晴的腿上功夫比较厉害,而梅格善于使用拳头,” 庞劲东斜睨了一眼唐韵,发现她穿着一件真丝的粉红色浴袍,下摆的开缝处刚好露出大腿,上身的开缝处则刚好露出**, 她坦然自若的以这般性感的样貌出现,让庞劲东感到很不自在,本來想要严肃处理这次打架斗殴的决心也沒有了, 庞劲东撇了撇嘴,装作沒有注意到唐韵,问风间雅晴和梅格:“到底为什么打起來的,” 风间雅晴和梅格不约而同的脸一红,向两个方向把脸侧了过去,沒有一个回答的, 唐韵悄悄拉了拉庞劲东的衣角,然后附在庞劲东的耳边,悄悄的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庞劲东家里人越來越多,比如廖承豪,虽然现在的工作岗位改变了,但是庞劲东仍把他留在家里住, 结果现在屋子里有男有女,又分属不同的国家和民族,难免会产生一些摩擦, 其他方面的问題倒还容易协调,有一件事情却不太好办,就是卫生间的使用, 庞劲东家里有足够的房间,却沒有足够的卫生间,男人倒还好说一些,但女人往往要在卫生间里面度过很长的时间, 如果沒有得到允许,沒有人敢使用庞劲东所在主卧的卫生间,其余的三个卫生间在客厅、唐韵和风间雅晴的房间, 唐传江和廖承豪只能使用客厅的公用卫生间,其他沒有卫生间的人就需要向唐韵和风间雅晴借用, 刚开始的时候还很客气,等到时间长了便连个招呼也不打,只要能打开门就直接进去,于是有卫生间的人经常不得不到去用其他卫生间, 慢慢的,卫生间的使用状况却越发混乱了, 客厅的卫生间面积最大,设施最全,因此也成为争夺的焦点, 大家最初还会很耐心的排队,但是慢慢的就变得就无所谓了,只要同在里面的不是异性,就会很不在乎的将自己的隐私暴露出來, 可以想见的是,这边有人解手,那边有人洗澡,这种场面会让两个人都感到不舒服,不过今天的冲突倒还不是因为这个引发的, 风间雅晴刚才进到卫生间里的时候,惊讶的发现梅格正在修剪耻毛, 其实这是很平常的事情,西方的白种女性由于体毛较重,又经常穿比基尼泳衣、T字内裤或低腰裤,为了防止露出毛发,所以经常做这种事情, 或是彻底刮干净,或是修出一个比较规矩的形状, 风间雅晴本來就对米丽娅这一伙人很反感,因此看到梅格茂盛的毛发的时候,很不屑地说了一句:“这应该算是返祖现象吧,,” 庞劲东知道风间雅晴的体毛很轻,连腋下都沒有半根,至于其他部位就沒有看到过了, 因此风间雅晴显然是有资格这么说,但这种措辞方式让梅格有些难以忍受,于是立即反击了回去, 客厅卫生间已经成了女孩子们晾晒内衣的专用场所,庞劲东平常根本就不进去, 倒霉的唐传江和廖承豪因为沒有办法,每次都得低着头弓着腰悄悄溜进去,然后迅速解决内急,唯恐看到那些花花绿绿的布块迎风招展, 这一次,风间雅晴和梅格都有一套内衣在里面,而且十分巧合的是,两套内衣的款式和颜色竟然是一样的,只不过风间雅晴的尺码就要比梅格小一些了, 正是因为这种尺码上的差异,两个人可以很方便的认出自己的那一套,而不会弄混, 梅格指着风间雅晴的那套,笑嘻嘻地说:“我在认识你之前,一直以为这种尺码是给儿童穿的,” 风间雅晴的脸“腾”的红了,立即反讥道:“你的罩杯有多大,是C,还是D,还是E,”梅格正要回答,风间雅晴继续说了下去:“既然胸这么大,你为什么不去开个养殖场呢,” 梅格被这句话雷到了,磕磕巴巴的问:“你……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养殖场里的母猪乳|房更大,而且还是十四个,从这一层意义上而言,你还不如一头母猪呢,” 这种华夏式的幽默,或者说骂人,是梅格从來沒有遇到过的, 风间雅晴也是在国内住的时间长了,耳濡目染受到了熏陶, 而且,梅格也不明白,风间雅晴怎么会从内衣联系到养殖场,然后又从养殖场莫名其妙的谈到了母猪, 梅格愣怔的看着风间雅晴,过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如果我是母猪,你就是黄皮肤的猴子,难怪那么小……” 唐韵一直都在卫生间里清洗衣服,从头到尾的听到了两个人的争吵,本來并不想参与进來,然而梅格这句话的打击面实在太大了,她立即用十分标准的英语告诉她:“你这白皮母猪不要搞种族歧视,如果你认为自己的胸够大,就像小晴说的一样,可以去养殖场哺乳猪仔,不过顺便告诉你一句,如今猪肉价格降下來了,你恐怕赚不到多少钱,” 梅格一听这句话,立即理解为唐韵在骂自己是妓女,“霍”的站了起來就要动手, 风间雅晴并不喜欢唐韵,认为这个女人太过风骚了,但是共同的肤色却让她和唐韵这一次站到了一起, 她不能无视唐韵被欺负,于是立即冲上去与梅格打了起來, 幸亏有风间雅晴帮忙,否则手无缚鸡之力的唐韵就要惨了,肯定会被梅格把脑袋拧下來, 听完事情的整个经过,大家都以为两个女孩会被严厉呵斥一顿,却沒有想到庞劲东只是摆了摆手,说了一句:“时间不早了,都回去睡吧,明天早晨起來唱歌,” 风间雅晴和梅格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互相瞪了对方一眼,转身回各自的房间去了, 看着两个女孩的背影,庞劲东摇了摇头,对米丽娅感叹道:“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米丽娅沒有听过这个经典台词,不过倒是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对此应该负有责任:“对不起,杰瑞,如果不是那天我随便开小晴的玩笑,她也不会记恨我们的,” “你知道就好,”庞劲东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不同文化和不同种族的人之间往往会有摩擦,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只不过大家同住在一个屋檐下面,就应该互相宽容一些,” 米丽娅点点头:“我明白了,” 大家都沒有明白庞劲东说的“唱歌”是什么意思,等到了第二天早晨,庞劲东把所有人都叫了起來,然后在院子里集合一起唱《团结就是力量》, 伴随着不同腔调发出的,荒腔走板的“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的歌声,庞劲东告诉大家:“唱到你们决心不再打架为止,” 说起來,庞劲东本來答应,有时间就再去看望蕾妮兹, 可由于安德森的电话,庞劲东不得不又忙碌了起來,因此只能通过电话对蕾妮兹表示了歉意, 与红海贸易公司的武器交易需要以一家企业的名义进行,庞劲东决定不利用自己旗下的任何一家公司,而是索性借此着手组建计划中的“帝国工业集团”, 然后,由这个集团出面购买武器,因为帝国工业集团本就是要从事军工行业的, 庞劲东经过再三考虑,决定让帝国工业集团在国内注册, 其实这样做并沒有明显的好处,甚至庞劲东自己也说不出來具体原因,或许仅仅是因为自己对这个国家的归属感,所以才让这家企业留在国内, 对于隶属帝国控股集团的这家新企业,国内的各个主管部门以令人惊叹的速度予以放行,甚至主动帮助往企业资料里面掺水, 于是不过短短的几天时间,一个注册资本数亿元的帝国工业集团,就横空出世了, 这个集团已经筹备了许久,所以在庞劲东这一方面,组建也特别的快, 机构设置和工作人员的配备,在集团正式获得法人资格的当天,就已经全部到位了, 了解到帝国工业集团成立的人,都对帝国控股集团的这个新动作沒有做太多的关注,这是因为只有寥寥可数的几个人才知道这个集团成立的初衷, 不过,一些心细的集团工作人员很快就发现,这个名义上的“工业”集团,下面沒有一家工厂,每天的工作可说是莫名其妙, 由于帝国工业集团的实际性质,并涉及到许多机密,所以必须有一些完全可靠的人, 庞劲东想來想去,觉得自己手头实在缺人,在沒有办法的情况下便将梅格调到了集团工作, 外还,庞劲东给庞文澜打去电话,希望能够派几个人过來, 庞文澜当即决定派來三个人,二女儿庞佩瑶及其夫婿皇甫淡明,还有小孙子庞仰郑, 庞劲东当时就感觉到,尽管叔祖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丝毫沒有犹豫,却有很深远的用心在里面, 庞佩瑶是庞文澜的子女中为数不多受过高等教育的,其丈夫皇甫淡明是泰国华人,毕业于M国哈佛商学院MBA专业, 庞佩瑶在泰国求学的时候认识了皇甫淡明,两人渐渐的产生了感情, 在庞佩瑶结束学习回到长箐山的时候,皇甫淡明毅然跟随前往, 庞文澜沒有反对这桩婚事,不过对皇甫淡明这个上门女婿很是头痛,尽管皇甫淡明生性儒雅,斯文又有风度,是一个博学的知识分子,而果敢共和军最不需要的就是知识分子, 正如庞文澜所预料的一样,这些年下來,整个长箐山最大的闲人就是皇甫淡明,其次则是他的老婆庞佩瑶,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雄心壮志,庞佩瑶回到长箐山是遵从父亲的要求,皇甫淡明跟着來则是为了爱情, 两口子对果敢共和军的事业沒有太大的兴趣,也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 平常的时候,两个人就到处闲逛,或者躲在屋里读书,一晃许多年, 时而的,还吟诗作赋,讨论一下当前国际经济形势,只可惜也只是讨论而已, 偏僻的长箐山哪有证券交易所,两口子只能在网上虚拟炒股,倒也赚了不少虚拟的钱, 这样看來,他俩的日子过得倒是风雅,却也太过无聊,沒得抑郁症算是生命的奇迹了, 庞劲东对这个二姑和姑父本來并不了解,大姑庞佩珂到国内后,详细的将其几个姐妹的生活告诉了庞劲东, 当初,庞劲去长箐山,让庞佩瑶和皇甫淡明隐约看到希望,能改变当下这种生活, 但是,为了避免引起庞文澜的猜疑和不快,夫妻两个又不愿接近庞劲东,甚至还到处躲着走, 十分明显的是,庞文澜的眼睛里是不揉沙子的,尽管女儿和女婿不说,庞文澜仍然揣摩到了他们的心思, 庞劲东把话说得很清楚,新派到国内的人将会成为帝国工业集团的管理人员,不再隶属于果敢共和军,不同于之前到国内的庞佩珂和赵梦得,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好大的架子 对于叔祖做出的这个安排,庞劲**然发觉叔祖的想法似乎有了一些改变,如果是在过去,叔祖会毫不犹豫的让儿女们为果敢共和军付出一生, 现在他或许意识到家庭与民族大义是同样重要的,自己有些愧对儿女,让他们毫无必要的牺牲了青春, 至于庞仰郑,则是庞天彪的幼子,也就是哭哭啼啼要庞劲东帮忙求情的那个半大小伙子, 尽管庞天彪现在已经被打入冷宫,毕竟保全了性命,因此庞仰郑还是很感激堂兄庞劲东的, 此外,庞文澜这样做也是想要安抚庞天啸和庞天彪一系的人,让他们知道只要能够尽心竭力,这两个人犯的错误不会影响到其他人, 庞劲东无法知道二姑和姑父知道这个安排之后的心情如何,反正他们是以最快的速度兴冲冲來到了国内, 庞劲东计算了一下时间,发现他们几乎是接到了通知就立即上路,而且在路上沒有耽搁过一个小时, 不仅如此,庞佩瑶和皇甫淡明是举家搬迁,把子女和细软全都带來了,而且据说还有大量的行李正在路上, 两口子在紧邻着庞佩珂家的地方买了一栋别墅,简单装修了一下就搬了进去,完全是一幅迫不及待的样子, 庞劲东油然而生一种想法:“再这样发展下去,第一花园就要改名叫庞氏花园了,” 是否能够更名“庞氏花园”还不可知,只不过至少到了眼下,庞劲东家附近已经很多自己人了, 这种档次的别墅在整座第一花园不过二十几栋,庞劲东一伙人就占了五栋, 唐韵也紧挨着庞劲东买了一栋,加上林佩雯和庞劲东的两个姑姑,把庞劲东围绕在了正当中, 只不过唐韵虽然有了自己的家,但是借口独自一人会感到害怕,赖在庞劲东家里不走, 庞劲东也不收回唐韵在自己家里的房间,任由她在这里继续住下去, 其实说起來,庞劲东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邻居,,吕菁,但是庞劲东已经很长时间沒有看到她了, 庞劲东有的时候向她那里张望两眼,窗户肯定是黑洞洞的,院子里面则沒有一点生气, 在帮助姑姑和姑父安家的同时,庞劲东还做了许多事情,第一件就是与红海贸易公司取得了联系, 红海贸易公司的负责人叫哈瑞斯,他直言不讳的告诉庞劲东,安德森已经交代了,由他亲自负责对庞劲东的军售, 哈瑞斯给庞劲东开出了一长串的名单,都是红海公司现在可以立即出售的装备, 所谓“立即出售”是指交钱就可以发货,其中包括有积压在仓库的全新装备和M国军队退役下來的, 还有一些沒有库存的需要预先订购,等到生产出來之后才能发货, 不过为了保证M国军队的优势,红海公司绝不抽调现役装备,更不会提供最先进的装备, 此外,哈瑞斯还告诉庞劲东,只要将钱打到指定的帐户,并提供一个接收地点,接下來的事情就完全由红海公司负责, 庞劲东沒有想到对方的办事效率如此之高,服务态度如此之好,面对长长的一串武器名称,反倒不知道应该买什么才好了, 如果是普通武器,虽然M国的质量和性能都要好,而且安德森给出的还是最低价,但是考虑到Z国的武器拥有更好的性价比,所以庞劲东决定还是让祖国赚这笔钱, 至于高技术武器,又有着太高的价格,庞劲东现在手头可以动用的只有二叔祖庞文涛的那两亿多美元, 就算是可以从东南亚华人协会和果敢共和军那里再筹措一些,也沒有能力配备太多, 问題还不止于此,一两样先进武器并不能够对战争起到决定性作用,还需要一整套作战体系的配合,尤其是情报和侦查能力尤为重要, 而且,如果技术水平和工业基础不能支持先进武器的使用和维护,那么不仅武器本來的作用无法发挥出來,而且是否能够形成战斗力都是问題, 此外,任何一种武器都需要人來操作,操作者自身的素质直接决定了武器的效能, 果敢共和军现在就面临这样的问題,工业基础基本等于零,不仅缺乏技术,更缺乏技术人才, 庞劲东的目光在单子上扫视了好几遍,突然注意到了一样东西:“阿帕奇,” “你应该知道这种大名鼎鼎的武装直升机,我们提供的型号是AH-64A,单价一千九百万美元,不包括武器装备,我可以坦率的告诉你,都是从M国军队淘汰下來的,但是性能和质量都沒有任何问題,在落后国家可以横扫一片,” 阿帕奇武装直升机不同型号和批次的价格差距很大,最新的AH-64D要达到四千五百万美元以上, AH-64A是早期型号,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便已投入使用,当时的造价就是一千九百万美元,配合武器装备则为两千五百万美元左右, 使用了这么多年之后,M国人竟然以原來的造价出售,买卖真的是做到家了, 当然,这是因为AH-64A虽然比新型号要落后,但在全球范围内仍然具有很强的优势, 果敢地区的地形十分复杂,在崇山峻岭和茂密的丛林之中,重型作战兵器很难施展开,即便普通的空中打击都难以发挥有效的作用, 庞劲东基于这种情况,决定暂时不配备重型坦克,武装直升机在这样的地势环境下却能发挥很大的作用,可以掩护地面部队,或者进行精确打击和定点清除,也可以实施战场遮断, 再考虑到MD政府军的空军十分弱小,沒有足够的防空手段,阿帕奇实在是一样有效的利器, 一千九百万美元不算便宜,不过就全球军火市场的均价而言,庞劲东相信很难能买到更便宜的了, 尽管明知道果敢共和军现在还沒有能力使用和维护这种武器,庞劲东的心思还是活泛了起來,近乎条件反射的问:“还能再便宜一些吗,” “单机一千九百万,配备武器的要两千五百万,无论你买多少架都是这个价格,如果你对军火市场有一定了解,就应该知道我们的价格已经是最低的了,”哈瑞斯说到这里笑了起來,经过电话滤波器的作用,听起來有些刺耳, “我不认为你们的成本也是一千九百万,而且我相信安德森已经告诉过你们了,对我要优惠一些,” 对于庞劲东的指摘,哈瑞斯丝毫不予否认:“老板确实告诉过我们,但是我们毕竟是生意人,多多少少还是需要赚点钱的,” 庞劲东的心里很明白,尽管安德森本人可以不赚自己的钱,但是手下的这些人却不能白忙活, 军火生意充满了各种不可测的危险,沒有人会甘愿无偿奉献, 庞劲东笑了笑:“我明白你们需要利润,但是作为购买东西的人,总是希望价格越便宜越好,” “价格的确是无法再降了,但是作为我们老板的好朋友,可以给你一个优惠,” “什么优惠,” “我们可以帮助你们建设机场和附属的基础设施,并且负责派人培训你们机师和维修人员,工作期限是三年,”顿了顿,哈瑞斯补充说:“我们派出的人数量会很多,涉及到阿帕奇的各个方面,而且培训是系统和全面的,可以把文盲都变成优秀的机师,我对你们那边的情况多少有些了解,我们有能力让不具备任何基础的你们拥有一支强大的陆军航空兵,所以你还是好好想一想吧,这些售后服务可不是用具体的金额可以衡量的,” 哈瑞斯的这个提议是非常有吸引力的,而且刚好可以解决庞劲东最忧虑的问題,因此庞劲东几乎是不加思索的告诉对方:“好,就这么定了,” 庞劲东用庞文涛的那笔钱买了八架阿帕奇单机,剩下的钱买了武器装备和零部件, 哈瑞斯感到很奇怪,因为庞劲东买的武器实在是有点少,考虑到目前果敢地区正在激烈的交战,再加上日常训练的消耗,根本就不敷使用, 哈瑞斯提醒庞劲东:“再好的弓也需要有箭才能发挥威力,” 庞劲东只是笑了笑却沒有说什么,武器购买量少的原因主要有两个,其中任何一个都是无法明言出來的, 首先是资金不够充裕; 其次是庞劲东想要摆脱对M国的依赖,打算等阿帕奇到手之后就研究进行改装,可以使用Z国的武器, 达成协议之后,庞劲东先把定金汇了过去,然后只需要等着对方把武器运到果敢地区,并对果敢共和军进行培训, 由于庞劲东与安德森之间有高度的信任,因此这个交易过程简便了许多, 按照哈瑞斯的计划,这批武器要由海路送抵Z国,经Z国境内进入果敢地区, 庞劲东本來对此有些不放心,因为Z国未必能够允许这批武器过境, 哈瑞斯却显得很轻松,明白无误的告诉庞劲东,他们会先将阿帕奇拆解开伪装成民用品,等到果敢地区之后再重新组装起來,他甚至还信誓旦旦的告诉庞劲东,他们经常做类似的事情,从來沒有出现过纰漏, 庞劲东猛然间意识到,如果哈瑞斯所说的事实,那么恐怕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手段高超,还是因为这里面存在着一些见不得光的黑箱操作, 庞劲东刚刚做完这些事情,唐韵、梅格、廖承豪和唐传江就一起來到庞劲东的办公室, 这几个人在帝国控股集团不同部门上班,又都住在庞劲东的家里, 因此只要庞劲东到集团上班,他们到了下班时间就会集合,让庞劲东把自己带回家, 这构成了帝国控股集团集团的一个独一无二的现象,堂堂董事长竟然亲自开车接几名员工上下班, 庞劲东对此倒是不以为意,但很显然的是,某些人的思维方式与庞劲东不一样, 就在一干人等走出集团总部的时候,一辆银灰色的宝马停在了门前, 这辆宝马车是集团最好的一辆车,是韩风主张购买的,用來接待集团的贵客和生意伙伴, 庞劲东身边的人或是生性淡泊,或是热衷于事业,沒有一个耽于享受的, 所以,这辆宝马车在更多的时候只是一个象征性的摆设,韩风自己平常基本不乘坐,其他人也很少用, 就在庞劲东奇怪是谁坐在这辆车里的时候,宝马车的司机下來了,庞劲东发现竟然是佟克中的那个专职司机, 司机走到车子的后排座将车门打开,同时将左臂平搭在车门上方的边缘, 紧接着,一个肥硕的身躯从车子里面钻了出來,等到这个身躯下了车,司机立即关闭车门,毕恭毕敬的跟在后面, 这个肥硕的身躯正是佟克中本人,只见他满脸通红,走起路來摇摇晃晃,显见喝了不少酒, 佟克中带着司机走到集团大门的时候,才看到了庞劲东等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有些尴尬的招呼道:“董事长,您也在啊……”他说着话的时候,一股刺鼻的酒气扑面而來,让唐韵和梅格不由得捂住了鼻子, 庞劲东笑了笑,对佟克中说:“原來佟团长出行的时候,待遇与国家领导人是一样的,就差前后簇拥着警车了,” 佟克中略有些尴尬地说:“今天战友们聚会,为的就是征兵的事,我可不能给咱们集团丢了面子……” 佟克中这句话的意思是很明显的,不过庞劲东却认为,他恐怕未必考虑过集团如何,想让自己有面子才是真的, 庞劲东看向佟克中的司机,只见后者站在佟克中的身后,先是无声的苦笑起來,接着又一摊双手,表示自己无可奈何, 庞劲东带着一丝冷笑,看着醉醺醺的佟克中,缓缓的说:“我作为帝国控股集团的董事长,只是开一辆斯巴鲁森林人,不但沒有专职司机,还要经常接送公司员工上下班,相比之下,佟团长你好大的架子啊,值得我庞某人好好‘学习’,”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长野的纹身 佟克中虽然喝多了,但能听出这句话里的挖苦,尴尬的笑了笑:“庞董事长别开玩笑了……” 庞劲东走到佟克中身边,低低的声音说:“你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团长,还真以为自己是国家领导人了,等你真的当了国家领导人,才有资格享受这一切,至于现在,最好给我放安分点,” 庞劲东说罢就带着一干人走了,留下佟克中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上了车之后,庞劲东给韩风打去一个电话,这才知道佟克中的架子比自己所见到的还要更大, 集团配给佟克中的是一辆中档车,自从发现集团有一辆宝马之后,佟克中就很少坐那辆车,而是经常找出各种借口用这辆宝马, 虽然集团的待遇和福利非常好,对于使用公共资源却有严格规定, 负责车辆管理的是后勤部,最初接到佟克中这个要求的时候,后勤部立即就向韩风请示, 韩风最初考虑到佟克中需要撑面子,而且国内社会对于外在的东西看得很重,因此当时就同意了, 可韩风这一同意不要紧,这辆宝马车就成了佟克中的专车,甚至于集团平常需要用这辆车,事先要和佟克中进行协调, 宝马车本來有专职的司机,为佟克中工作一段时间之后,竟然提出了辞职,原因是实在难以伺候佟克中这位大爷, 司机不仅要像对待国家领导人那样对待他,还成了他家里的保姆和佣人,平常要为佟克中接送孩子上学和放学,佟克中家里有什么事情也必须去帮忙, 这些毕竟是正常工作之外的事情,如果个人之间的关系够好倒也不算什么,问題是佟克中丝毫不感到有什么不妥,反而认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后勤部门沒有让司机辞职,而是在佟克中用宝马车的时候,就给他安排其他工作,然后让佟克中用自己的专职司机, 佟克中对此倒是不以为意,而且他的专职司机也已经被**出來了,能够很好的适应他的这种作风, 听完这些介绍之后,庞劲东告诉韩风:“今后加强对公共资源的管理,沒有充分的理由不予同意,”顿了顿,庞劲东进一步补充说:“员工结婚或者家里有事需要用车,沒有问題,但是如果想开着车出去摆谱,那就对不起了,请换个地方工作,你可以直接告诉他,这话是我说的,” 挂断电话之后,庞劲东对廖承豪:“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让我用兵不用官了,一个小小的团职干部尚且如此,其他的是什么样,也就完全可以想到了,” 廖承豪苦笑两声:“佟团长还算是可以了……” “这么说还有架子比他更大的,”庞劲东冷冷的笑了笑,颇为感慨的问:“是不是国内的军转干部都这样,” “不能说各个如此,但这样牛的,倒也不少……” 廖承豪的话是有所保留的,庞劲东也懒得进一步追问,倒是想起历史上一个叫史迪威的M国将军, 他曾经认为,Z国拥有全世界最优秀的士兵,同时还有全世界最差劲的军官, 因此他在整编军队的时候,坚持只要这个国家士兵,军官则由M国人來担任, 史迪威的那种做法未尝沒有私心在里面,这番评价倒也算是中肯, 尽管过去了这么多年,当政者换了,这种现状却沒有得到根本性改善, 在建国之初的那些年代里,“官兵一致”这个原则是得到了充分贯彻执行的,军官与士兵之间的区别仅仅在于上衣是四个兜还是两个兜, 美好的年代如今已经过去,近些年來随着社会的发展,某些人的特权思想再度发作,把封建王朝的那种官老爷作风拿了出來, 从佟克中的这件小事上,庞劲东猛然之间意识到,尽管满清王朝已经被推翻一百余年,国人头脑中的封建余毒并沒有被彻底清除, 封建等级意识和特权思想时常作祟,甚至可能还根深蒂固, 下属有一种奴才本能,上级则有一种主子思想, 归咎原因则在于思想道德教育的失败,还有就是国人沒有真正经历过民主的洗礼,沒有树立起文明开化的社会理念,当然也有体制上的原因, 唐韵看出來庞劲东的心思,说道:“这种现象是普遍存在的,你想管也管不过來,地方干部是这样,军转干部尤甚,因为军队是一个只讲纪律的地方,下级对上级要绝对服从,就像俗话说的‘官大一级压死人’,” “我的确管不了别人,但是我不希望在我的眼前出现类似事情,” “这就是国内目前的现实状况,你今后恐怕还要见到更多,普通人在这个社会里,不去学习这些东西就沒有办法生存,只是你所拥有的实力使得不需要去向现实低头,” 庞劲东感叹道:“军队的团级对应于地方就是处级,处级干部如今遍地都是,恐怕比处女都多,如果个个如此,真难以想象国内的日常社会生活是什么样子,” 对于处级干部与处女的数量比较,唐韵早就听说过,不由得笑了起來:“当然不是都这样,只是其中有些人的确很过分的说……” 庞劲东的思维还是比较保守的,由于梅格也在车上,考虑到国丑不可外扬,庞劲东很快转换了话題,不继续在那个庸才身上浪费时间, 一行人聊着,很快到了家里,庞劲东正要下去开门,突然奇怪的说:“家里怎么沒有开灯,” 天色已经擦黑了,在往常的这个时候,家里已经灯火通明,但是此时却是漆黑一片, 唐韵向院子里张望了一下,然后问:“是不是她们都有事出去了,” 庞劲东摇摇头:“也可能是小晴为了省电,我已经听她说过许多次电费要涨价了……” 大家都去上班之后,家里就只剩下了风间雅晴、长野风花和米丽娅, 长野风花负责帮风间雅晴料理家务, 米丽娅觉得自己的假休得差不多了,打算过两天和尼克一起回红岩谷基地, 由于梅格被留到了国内,因此盘算回去之后再招些女兵, 事实上,米丽娅不回国也不行了,之前的一次文斗和一次武斗,已经让风间雅晴烦透了她, 如果庞劲东不在家,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只给自己做饭,米丽娅就只能自己出去买点吃的,或者干脆饿着肚子等庞劲东回來,等着跟大家蹭饭吃, 尼克也跟着米丽娅吃了锅烙,不过他的事情很多,随便到什么地方都能找到饭局,经常找不到人在哪里, 中午的时候,米丽娅揉着咕咕叫的肚子,闻着厨房里飘出的饭菜香味,打算出去吃一碗卤煮火烧, 最近,她爱上了这道小吃,也正因为如此,风间雅晴总是嫌弃她嘴里有味, 门铃在这个时候响起,风间雅晴很奇怪什么人会來拜访,于是立即就去开门了, 外面站着一个瘦小枯干的男人,满面笑容,风间雅晴以为是推销员,于是便打开了门问:“你有什么事,” 这个男人并不答话,依然保持着笑容,同时从口袋里迅速拿出一个东西,对着风间雅晴喷了一下, 一股古怪的味道直刺鼻孔,风间雅晴立即意识到对方來者不善,试图把小太刀抽出來, 然而,一股天旋地转的感觉袭來,她摇晃了几下身体就昏倒在地了, 与此同时,几个躲藏在房门两侧的人迅速闪了出來,从腰间拔出刀,一窝蜂的拥进了庞劲东的别墅, 长野风花第一个察觉到外面有异常响动,拔刀就冲了出來,然而立即又愣住了, 对方架着风间雅晴,将刀横在脖子上,冷冷的命令道:“把刀放下,” 长野风花冷笑一声:“如果你了解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就会知道我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 长野风花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对方总共有八个人,无一例外都是长得黑矮枯瘦,说起中文有些磕磕巴巴, 为首的人仍然与长野风花对峙着,其余人则迅速散开,在整栋别墅里面搜索起來, 长野风花也不阻止他们,只是冷冷的看着那个为首的人, 过了一会人,其余人回到为首者的身旁,附在耳边悄悄说了几句什么, 为首者点点头,问:“这里只有你们两个人嘛,” 长野风花不加思索的回答道:“你们问得太多了,” 对方的一个人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笑嘻嘻的对为首的人说:“这个女人很漂亮,只是穿得有些古怪,” 这些人很显然不了解和服是怎么回事,长野风花听到这句话,冷笑一声,缓缓的解开了和服的带子,把上半身露了出來, 长野风花在和服里面穿着围胸,除了这道布条遮盖住的之外,骨感的胴|体一览无余的呈现了出來, 然而对方看到这个场景的时候,并沒有垂涎于长野风花的曼妙身材,而是一起愣在了当场, 因为长野风花的身上满是纹身,后背是一幅巨大的人像,长着魔鬼一般的相貌,带着狰狞的笑容, 这些人不知道这是夜叉,还在纳闷为什么一个女孩会将怪物刺在自己的身体上, 皮肤的其余地方,则是一些古怪的图案,配合以斑驳陆离的色彩, 这些纹身将长野风花的整个上半身全部盖住,除了两条臂膀和个别地方之外,几乎已经看不到原來的皮肤是什么颜色, 这些人同样不知道的是,这些纹身是山口组留下的纪念,当长野风花展示出來的时候,就意味着她已经有了必死的决心, 对方立即意识到长野风花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为首的人皱起眉头问:“我叫貌丁伦,你叫什么名字,” “长野风花,”长野风花举着刀,微微的向对方鞠了一个躬,然后问:“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当然知道,我们要找这里的主人庞劲东,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吗,” 长野风花并沒有回答,而是又问:“你知道庞劲东是什么人吗,” “当然知道,” “那么你们也应该知道,如果敢在这里闹事,你们会死得很惨,” 长野风花话音落地,对方的人哈哈大笑起來, 貌丁伦也跟着笑了,然后告诉长野风花:“你最好还是关心庞劲东会不会死的很惨,” 长野风花打量了一下对方,冷笑一声:“就凭你们,” 貌丁伦撇了撇嘴,语气有些缓和下來了:“我们只是要找庞劲东谈点事情,不想伤害任何人,你如果肯与我们合作,我们会保证每一个人的安全,” 貌丁伦的那副样子就像是正在引诱小红帽的大灰狼,不过这个山寨版的狼外婆并沒有对长野风花产生一点说服力,长野风花再不说话,一挥手中的小太刀就冲了上去, 貌丁伦告诉正在对着长野风花流口水的手下:“她就交给你了,” 这个人听到这句话,毫不犹豫的挥刀冲了过來, 直到这个时候,长野风花才注意到对方手里拿的刀有些特别,整体上的形状有些近似于东瀛刀,但刀柄要更长一些,并呈现出与刀刃截然相反的曲度, 东瀛刀的刀身宽窄变化很小,而这把刀的刀身头部要比尾部宽一些, 对各国冷兵器都有一定了解的长野风花,立即认出來这是缅刀,也大致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与长野风花交手的人,显然沒有能力将自己的色心付诸实施,刚与长野风花过了两招,就被长野风花一刀砍掉了脑袋, 空荡荡的脖腔喷出了一股鲜血,长野风花不顾迸溅到自己的身上,用力一挥手中的小太刀,小步快跑起來穿过血雾,直取貌丁伦, 对方不再敢小觑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两个人同时挥起缅刀迎向长野风花, 长野风花先是躬身,躲过了第一个人的刀,然后将手中的刀横扫向对方的脚踝,这个人急忙后撤了几步躲开, 第二个人的刀紧接着到了,直直的劈向长野风花,长野风花急忙一侧身,这把刀几乎是贴着她的胸口掠过,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貌丁伦 趁着两个手下拖住了对手,貌丁伦悄悄地绕到了后面,冷不防的一刀直刺长野风花肋下, 长野风花直觉的感到身后恶风不善,急忙试图侧身闪躲开,然而却已经晚了, 貌丁伦的刀刃划出一道寒光,沒入了长野风花的身体,开出一条长长的口子, 长野风花先是感到肋下一阵冰凉,随后变得滚烫起來,一股剧烈的疼痛随之而來, 与此同时,她感到了一阵阵的头晕目眩,浑身虚弱无力,猛然冒出的冷汗浸透了全身的衣服, 这种感觉只持续了几秒钟,长野风花就已经站立不稳了,身体不由自主的摇晃了几下,急忙用刀支在地上,才勉强保持住了身体的平衡, 鲜血从伤口中喷洒而出,湿透了长野风花的衣服,看起來十分的骇人, 对方两个人见状,狞笑着挥刀冲了上來, 长野风花已经无力反抗,闭上眼睛高声喊了一句:“先生,一定为我报仇,” 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米丽娅也很快发现家里被人偷袭,但是并沒有作出反击,而是双腿用力一蹬,整个人翻到了沙发的后面, 她就这样躲藏在那里,在长野风花与对方对峙的时候都沒有出來帮忙,还不时悄悄的移动一下,改变自己所在的位置,使得对方在搜查屋子的时候都沒有发现她, 长野风花和米丽娅的做法都是正确的,如果长野风花放弃反抗束手就擒,可能会让大家一起丧命, 这也是长野风花宁可战死,也绝对不放下武器的原因,只要肯去拼一下,就还有一线生机, 如果米丽娅挺身站出來,则会遭遇与长野风花同样的选择,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选择就是牺牲风间雅晴, 作为一名雇佣兵,必须懂得如何做出正确的选择,哪怕这种选择可能是冷酷无情的, 当看到长野风花血流如注的时候,米丽娅实在躲不下去了,当时就想要冲出來, 然而貌丁伦适时的拦住了手下,沒让他们杀长野风花:“先不要杀她,她还有用,” 于是,米丽娅强压住悲痛,继续隐藏以等待机会, 貌丁伦的手下悻悻地放下了刀,把已经无力反抗的长野风花与风间雅晴捆到一起,甚至还简单的给长野风花包扎了一下伤口, 风间雅晴不多时的工夫就醒了过來,看了看满面苍白的长野风花,关切的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长野风花的声音有气无力,用日语回答说:“这些人是MD政府派來的,想要谋杀先生,” 貌丁伦听不懂日语,不过倒是有办法让自己不听日语, 他走到长野风花面前,一个耳光狠狠地扇了下去,同时命令道:“不许说话,” 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一丝鲜血从长野风花的嘴角流了下來,但是这个倔强的女孩沒有一丝软弱的表示,恨恨的盯着对方,似乎试图用目光将对方撕碎, 长野风花的目光过于凄厉,让貌丁伦感到有些不自在,到沙发那里坐下,冷冷的说:“现在咱们一起等你们的老板庞劲东回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被俘的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一直躲在沙发下面的米丽娅,都在心中思忖应该怎样解决眼前的局面, 米丽娅再次想要冲出去,虽然明知自己不是对手,但是至少可以拖住对方,等庞劲东回來, 她还可以把动静尽可能弄得大一些,引起附近的人注意, 但一想到对方手里的人质,米丽娅又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 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则在暗中祈祷,住在附近的庞佩珂和庞佩瑶可以发现异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门铃突然响了,貌丁伦迅速冲到门前,透过猫眼往外一看,发现外面站着的是一个女孩, 这个女孩是林佩雯,自从庞劲东回国之后,几乎就沒有闲下來过,把她冷落在了一旁, 渐渐的,她的心头被一种怨妇般的感觉占据了,不过黑社会混出來的怨妇还是很剽悍的,她沒有自怜自艾,而是幻想着把庞劲东按到地上狠狠的捶一顿, 林佩雯只要有时间就会來庞劲东这里玩,虽然庞劲东沒时间搭理她,但她现在与风间雅晴的关系还是蛮好的, “庞劲东身边的女人可真多……”貌丁伦心里这样想着,打开了门,带着满脸憨厚的傻笑,问林佩雯:“您找谁,” 林佩雯打量了一下貌丁伦,奇怪的问:“我找庞劲东,你是谁,” “我是他的亲戚,刚从MD來的,” “哦,是他叔祖那边的人吧,”林佩雯点点头,又问:“庞劲东呢,” “他正在忙,你先进來等他吧,” “算了,你让他慢慢忙吧,一直忙到死,”林佩雯说罢,一扭头气鼓鼓的走了, 貌丁伦本想把林佩雯诓进來,这样手头就多了一个人质,却沒有想到林佩雯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先是愣了一下,等到想要强行把林佩雯拉进來的时候,林佩雯已经走出许多步了, 貌丁伦四下里看看,发现小区的保安正在巡视,为了避免引起注意,他赶忙一缩头回了别墅, 貌丁伦并不想就此放过林佩雯,因为担心林佩雯一旦与庞劲东联系,那么自己在这里的埋伏就曝光了, 他回客厅后立即吩咐一个手下跟出去,找机会林佩雯绑回來,但当这个手下追了出去,林佩雯却早就不见了影子, “大概是庞劲东的女朋友吧,但愿他们两个会怄气,谁也不和对方联系……”无奈之余,貌丁伦打算就此放过林佩雯, 但他却沒有想到,林佩雯并沒有放过他,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左右,只见一道娇小的身影越过墙头,“嗖”的落到了院子里,紧接着十几人跟在后面也跳了进來, 貌丁伦将手下分散在各处警戒着,看守院子的人发现有人进來,立即就要动手,但是对方的速度却比他更快, 第一个跳进來的人扑到他的面前,手一晃就将一柄刀子捅了进去,然后用力的搅动了两下, 如果这种事情换作庞劲东或者其手下的雇佣兵來做,一定会同时捂住对方的嘴,以防止发出叫喊声, 这个人沒有这种意识,等到貌丁伦的手下发出了一声惨叫才想到去阻止,却已经晚了, 屋子里的貌丁伦迅速做出了反应,带着手下“呼”的就要冲到了院子里面,然而刚到房门前就又退了回來, 因为,这个时候对方的人已经达到了二十多个,而且还有人不断的从院墙外跳进來, 貌丁伦仔细一看,发现动手杀掉自己手下的就是來敲门的那个女孩,只不过她刚才穿得很淑女,此时却是一身的牛仔服,还带着满脸的杀气, “我艹,怎么这么多血……”见衣服上被貌丁伦的手下喷了很多血,林佩雯拿出纸巾简单的擦了惨,然后对貌丁伦笑着骂道:“别说,你特么装乡下來的亲戚还装得真挺像,如果不是因为你的鞋上沾着血,我差一点真把你当成MD來的傻B了,” 风间雅晴用力挣扎了一下身体,高声对林佩雯喊道:“这帮傻……逼的确是MD來的,他们要对庞劲东不利,” 林佩雯并不关心貌丁伦究竟是哪來的,只是看到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的样子,就立即肯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测是正确的,不禁有些得意起來:“庞劲东,这次你欠老娘一个很大滴人情……” 看到林佩雯满身鲜血却泰然自若的样子,再看到进來的人都对林佩雯十分恭敬,貌丁伦立即就明白了,这个女孩子绝对不是省油的灯:“竟然骂我装乡下來的亲戚,你特么刚才装淑女也挺像,差一点被你这个表子给骗了,” 林佩雯的原则是,她骂别人可以,如果别人敢骂她,那么就不要指望从此以后还能够直立行走, 本來林佩雯就沒打算放过对方,此时听到貌丁伦骂自己是“**”,她冷笑一声,吩咐手下:“把他们全给我废了,” 林佩雯察觉到庞劲东家里出事的时候,并不知道对方的实力究竟如何,因此把附近地区的小弟全叫了过來,还有距离远一些的目前正在路上, 此时此刻,已经聚集到院子里的就有上百人之多,各个都拿着家伙,因此林佩雯是底气十足的, 貌丁伦则坚决沒有想到,自己到了Z国之后,竟然还沒等见到庞劲东,就栽到了一个女人的手里, 他发现对方不仅人多,而且装备也比他这一边要好,有几个人手里拿着枪,虽然只是五四和猎枪之类,但是却也强过手中只有缅刀的他, 在Z国靠近MD边境的几个省市,貌丁伦可以想办法携带武器入境,但是B市是这个国家的首都,对于进出入的人有着非常严密的监控措施, 果敢共和军和红色高棉在国内经营了许久,早就有了自己的路子,貌丁伦沒有他们的能力,能够把缅刀带进來就已经费了很大周折了, 人数上虽然处于劣势,但貌丁伦还可以依仗手头有人质,于是冷笑着告诉林佩雯:“让你的手下都乖乖的退出去,我只是想要见庞劲东,不想多事,” “放你妈的屁,”林佩雯撇了撇嘴,语气中充满了不屑:“我手下的这么多弟兄都已经來了,你沒给出个交代,竟然让我原样回去,,” “你想要什么交代,” ”你的脑袋,”林佩雯说着向前逼近了一步, 貌丁伦近乎是条件反射似的向后退了一步,然后赶忙一晃手中的缅刀,警告道:“你敢不听话,我就要这两个女伢子的命,” 林佩雯面无惧色,十分轻松的又往前走了一步,微笑着问:“她们死不死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貌丁伦用力的挤了挤眼睛,然后又摇了摇头,以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同时心中暗暗叫苦:“这个庞劲东到底是怎么回事,身边的人怎么都不在乎别人死活,” 这个时候的情况是,貌丁伦带着几个手下站在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的前面,正对着林佩雯,还有两个手下站在后面胁持着两个女孩, 就在貌丁伦一伙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林佩雯身上的时候,却不妨米丽娅终于找到了机会,从沙发后面跳了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那里, 紧接着,米丽娅按住貌丁伦两个手下的脑袋用力往一起一撞,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两个家伙一声不出的昏了过去, 林佩雯虽然沒有料到情势会发生急转,但是也早就做好了出手的准备,而米丽娅刚好给她创造了机会, 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刀刺入了貌丁伦一个手下的胸膛,星龙帮的人随之一哄而上,将貌丁伦及其另外几个手下团团围住, 接下來的事情就不需要林佩雯和米丽娅操心了,她们两个急忙给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松绑,然后开始给长野风花检视伤口, “伤得很重,不过幸好沒有致命危险,”米丽娅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感到了些许的放松, 看到林佩雯用疑惑的目光看着自己,她笑着声明道:“我在南美洲打了十年的仗,各种各样的伤口都见到过,你完全可以相信我,” 其实林佩雯的诊断与米丽娅是一样的,只不过林佩雯觉得这句话应该由自己來说,否则今天做的事情就有些不圆满, 见米丽娅会错了意,林佩雯撇了撇嘴:“我虽然沒打过仗,但打架砍人的时间也有十年,见过的伤口也不少,” 就在米丽娅和林佩雯互相显摆各自经历的时候,貌丁伦仍然在与星龙帮的人缠斗着, 貌丁伦的头脑可能不够聪明,倒是足够凶悍,已经放到了三个星龙帮的弟兄, 而他自己的身上也负伤十几处,仍然紧咬牙关战斗着,鲜血伴随着他的剧烈动作到处挥洒着, 在他的带动之下,其他MD人越战越勇,一时之间竟然与星龙帮僵持住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特警队 这些MD人集中在一起背靠着背,同时面向着各个方向,防御得风雨不透,而且这种阵势让星龙帮根本无法发挥出人数优势, 他们都是受过训练的职业军人,无论个体还是整体的战斗力,本來就要超出这些黑社会成员, 虽然星龙帮的人都是见惯了血腥场面的,但是这些MD人表现出的这种精神,让他们多少感到了一些胆怯, 他们不愿意冲到近前去,索性打起了车轮战,打算耗尽对方的体力, 林佩雯沒有耐心等下去,见场面僵持不下,当即从怀里抽出一把手枪,一枪就打在了貌丁伦的左腿上,紧接着第二枪又打碎了貌丁伦右腿的膝盖, 貌丁伦的两条腿汩汩的冒出了鲜血,当即“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再也沒有能力反抗了, 其他MD人失去了这个主心骨,战斗能力也渐渐弱了下去,最后被星龙帮一网成擒, 然而接下來发生的一幕是任何人都沒有想到的,从墙头纷纷翻进來十几个人,全部穿着黑色作战服,脑袋上带着头套,手里拿着枪支, 新來的这些人立即分散开,把枪口对准了星龙帮成员,同时高声喊道:“所有人都不许动,” 林佩雯大步走了出去,毫无惧色的打量了一下这些人:“我靠,现实版的CS啊,哪弄的行头,还真挺像回事,” 林佩雯说着话的同时,悄悄地对自己的手下打了一个手势,示意大家不要轻举妄动,因为她从这些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很熟悉的气质, 注意到林佩雯的手势之后,星龙帮的人沒有试图进行反抗,而是乖乖的举起了双手, 他们面对这种场面倒也早就习惯了,而且还很有经验,很注意的把带着枪的同伴掩藏到了后面,而后者则迅速的枪支收起, “我们是特警,所有人站在原地不许动,”这些人表明了身份之后,其中几个迅速冲进了屋子, 他们扫视了一下屋子里的所有人,然后直奔貌丁伦而去,将貌丁伦及其手下全部拷了起來, 一个特警站起身來,高声问道:“刚才是谁开枪的,” 林佩雯眼珠一转,反问道:“有人听到枪声吗,”林佩雯装作若无其事,但是心里却有些忐忑不安, 她能够感到特警的目光十分锐利,正在不断的扫视着自己, 过了一会,特警问林佩雯:“你是谁,” “我是这栋别墅主人的朋友,因为这里被歹徒袭击,所以赶过來帮忙,” 特警的相貌和表情都隐藏在面罩的后面,无形间给人增加了一种压迫感, 由于在场这些人都是黑社会,特警的身份又带來了一种威慑,所有星龙帮的人都尽力向后退去,不愿让对方注意到自己, 只有林佩雯昂首挺胸站在特警的面前,她的心里十分清楚,这个时候任何人都可以退却,唯独她不可以, “被歹徒袭击可以报警,帮忙至于來这么多人吗,”特警早就发现在场的人身上都有一股江湖气,此时又看了看屋子里的人,面罩后传出了一声冷笑:“你们好像都是混的吧,” 林佩雯“嘿嘿”一笑,回答说:“大家不都是混的吗,只不过混的地方不一样,你们是混警察的,我们是混社会的,不过脱了这身制服,你们和我们也沒啥区别,” 特警歪头看着林佩雯,笑了起來:“小丫头倒是伶牙俐齿,” “对不起,打扰一下,”米丽娅怀里抱着长野风花,看了看林佩雯,然后用生硬的汉语对特警说:“我们这里有个人受伤很重,能不能……” 特警不等米丽娅继续说下去,马上一挥手:“立即送医院去,”紧接着,他指着林佩雯和星龙帮的人说:“但是这些人,一个也不能走,” 长野风花此时已经昏了过去,米丽娅和风间雅晴顾不得其他,马上抱起她冲出门去, 林佩雯看着她们的背影,松了一口气,然后问特警:“不知道你凭什么扣押我们,” “这里刚刚发生了血案,我有责任调查事情的经过,”特警回过头,吩咐手下:“查看每一个人的身份证,” 这个查身份证的过程用去了很长时间,是特警们根本就沒有预料到的, 星龙帮的人虽然沒有任何抗拒,却极其的不配合,或是和特警贫嘴,或是装糊涂,沒有一个痛痛快快将证件拿出來的, 等到所有人的证件查看完毕,已经是傍晚时分了,为首的特警來到林佩雯的面前,说:“现在该你了,” “你要我的什么证件啊,”林佩雯坐到了沙发上,大大咧咧的翘起二郎腿,满脸不在乎的问:“独生子女证,高中毕业证,大学毕业证,学位证,暂住证,还是结婚证,……对了,我还沒结婚呢,” 特警看着林佩雯,一字一顿的说:“身份证,” “谁的身份证,我爸的,我妈的,还是我爷爷奶奶的,” 林佩雯如此贫嘴让特警颇为头痛,特警的耐性却很好,沒有发作,只是进一步补充说:“你本人的身份证,” “新版的还是旧版的,” “新版的,” “你要我的身份证干什么,”林佩雯点燃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之后,对着特警吐了一个烟圈:“上面有我的生辰年份,你应该知道女人的年龄是保密的,” “我现在以警察的身份,要求你出示身份证,”特警实在是拿林佩雯沒有办法,根本沒有想到一个年轻女孩竟然表现的如同久混于社会的老油条,说起话來十分善于插科打诨, “如果你以警察身份要我出示证件,那么在此之前你应该先出示证件证明自己的身份,否则我怎么知道你真的是警察,这年头花个几百块钱就能在网上买一套警服……”林佩雯嘿嘿一笑,又补充说:“而且还包括警官证,” 特警有些按捺不住火气了,正要发火,却听到一个声音传來:“我如果沒有说错,他是隶属于武装警察部队的,不具有普通警察的执法权,” 伴随着这个话语声,厨房的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了,庞劲东走了出來,身后跟着唐传江和廖承豪, 林佩雯豁的站了起來,惊奇的问:“你什么时候回來的,怎么进來的,” 庞劲东发现屋子里面黑着灯的时候,就担心可能发生了意外, 厨房有一条地道直通社区的一块绿地,庞劲东于是带着唐传江和廖承豪钻了进去, 刚从地道里出來的时候,庞劲东直觉的意识到家里出了事,只是自己却回來晚了, 很巧的是,庞劲东刚好听到了林佩雯与特警的对话,知道自己沒有必要躲起來,便坦然走了出來, “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庞劲东当然不能在特警面前说出那条地道的存在,沒有回答林佩雯的问題,只是悄悄的挤了挤眼睛, 林佩雯明白庞劲东的意思,沒有追问下去,而是将事情的前后经过叙述了一遍, 庞劲东听罢点点头,走到了貌丁伦的面前,问林佩雯:“就是他吗,” “对,” 庞劲东躬下身來仔细打量了一下貌丁伦,冷冷地说:“如果我的手下有个三长两短,我会让你死的很惨,” 貌丁伦圆瞪双眼盯着庞劲东,一脸不服不忿的神情,不过倒是沒有说什么, 特警摘下了头套,问:“你就是庞劲东,” 庞劲东看了看对方:“对,你是哪位,” “我很惊讶,原來庞劲东你竟然和黑社会來往,”特警沒有回答问題,目光向林佩雯瞟了一下, 庞劲东明白对方有话不方便说,便沒有追问下去,只是微笑着说:“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我不知道是什么黑社会,同样,你和我之间同样可以成为朋友,我同样不会在乎你的身份……”庞劲东顿了顿,意味深长的补充说:“而且也不在乎你为什么要查他们的证件,” “这里出现了命案……” 庞劲东打断了特警的话:“我相信你们突然之间出现,应该不是预料到这里会发生命案,更不是为了扫黑,”庞劲东看了看貌丁伦等人,突然又问:“不会是为了这些人吧,” 特警仍然沒有正面回答庞劲东的问題,倒是摆出了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我们的职责就是除恶务尽,” “如果不是我的朋友及时赶來,恐怕我的家里现在已经是尸横遍地了,”庞劲东缓缓的摇了摇头,不无遗憾地说:“而你们却來的太晚了,让我们这些百姓怎么敢指望你们这些人民卫士,” 特警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说:“我们刚接到命令就立即出发了,片刻都沒有耽误,” 特警的这句话里暗含了一些信息,庞劲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问:“我的朋友在这件事情中有功无过,避免了因为你们命令延迟而造成的损失,那么他们现在可以走了吧,” 特警立即表示同意:“当然可以,” 其实他本來沒打算把星龙帮一伙人如之何,只是察觉到他们的黑社会身份之后,出于本能有一种反感,所以才有意予以刁难, 庞劲东又问:“那么这些尸体和那几个还沒死的,应该怎么办,” “全交给我们处理,不过……”特警转向林佩雯,郑重的叮嘱道:“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任何事都不要说出去,” “看心情喽,不过老娘作为一个合法公民,有言论自由的权利,”林佩雯说着就向门口走去,同时将烟头扔在地上,狠狠地踩灭了, 庞劲东快步走了过去,搭住林佩雯的肩膀,低低的声音说:“今天的事情多谢你了……” 林佩雯白了庞劲东一眼:“你的感谢我可受之不起,你这样的人身份太显赫,忙的连说句话的工夫都沒有,” 林佩雯这句沒头沒脑的话让庞劲东立即意识到,自己自从回国之后和林佩雯说过几句话,几乎都可以用手指头数过來, 庞劲东感到很尴尬,咳嗽了一声,岔开了话題:“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老娘早就会抽烟,只是在你面前不抽,” 庞劲东微微皱起眉头:“你什么时候开始称呼自己‘老娘’了,” “老娘早就称呼自己老娘,只不过过去在你面前不说,” 庞劲东干笑两声,不再自讨沒趣:“无论如何,今天的事情还是要多谢你,” 送走了林佩雯和星龙帮之后,特警们开始清理现场,同时把貌丁伦几人押走了, 为首的那个特警坐了下來,开诚布公的告诉庞劲东:“我们是金将军派來的,” 庞劲东点点头:“我已经猜到了,” “哦,”特警一挑眉头,对庞劲东的推理过程很感兴趣:“你是怎么猜到的” “我意识到家里出事之后,立即对各种可能性进行了推敲,现在沒有其他人想要除掉我,更沒有敢搞出这么大动作的,除了MD政府,”庞劲东拿出烟,给自己和特警都点了一支,然后用同样开诚布公的态度,讲出了自己的猜测:“我猜测一下,应该是金将军接到了MD政府要动手的情报之后,立即调派你们过來救援,所以我才知道你们是武装警察,而不是普通的公安民警,因为金将军调动武装警察部队比较直接,而且这件事情不能当作普通案件处理,所以更不能经过公安系统,” “沒错,只是可惜情报晚了一步,还好沒有造成什么损失……”特警叹了一口气,不由得称赞起庞劲东:“金将军说你这个人庙算如神,我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现在才算是懂了,” 这个特警并不知道,其实这个评价是另外一个人做出的,金振宇只是转述了一遍,也就是说并不拥有版权, “庙算……”庞劲东摇摇头,颇有些痛心的说:“如果我真的庙算如神,早就应该意识到MD政府会采用非常规手段除掉我,” “金将军可是很少夸奖别人的……” “孙子曰:‘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于无算乎,’我这一次就是犯了‘无算’的错误,”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山寨版高仓健 特警听得一头雾水,却又沒有兴趣请教《孙子兵法》,于是转而告诉庞劲东:“金将军要见你,” “什么时候,” “明早九点,” “在什么地方,” “您上次去的地方,” 庞劲东指了指貌丁伦等人,又问:“这几个杀手怎么办,” “我们会处理好的,”特警说罢,用身体遮挡住手掌,做出了一个砍的动作, 庞劲东狠狠掐灭了烟蒂,长长吁了一口气说:“不要太仁慈,” “这点你可以放心,”特警说到这里时突然笑了起來,从口袋里拿出一份报纸给了庞劲东:“正事说过,聊点闲话,你如今可是名人,今天才有机会见到,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啊,” 特警的这一番话倒是沒有什么恶意,更多的只是打趣, 但是庞劲东沒明白理解话里的含义,于是接过报纸看了起來, 庞劲东这一眼看下去,着实吃惊不小,报纸的头版头条竟然是皇城饭店的那件事, 事情既然那已经过去了许多天,报纸能够拿出來旧饭新炒,当然是因为获得了新的线索, 官方对皇城饭店事件的解释与庞劲东之前的设计是一样的,而且也沒有追究任何人的责任, 但是娱乐记者们本着娱乐到死的精神进行了深度挖掘,通过对各方汇聚而來的蛛丝马迹进行综合分析,并对一些当事人私下进行采访,终于证实事件别有“隐情”, 娱记们在这个“隐情”的基础上,充分发挥了想象力,结果一篇如此这般的报道诞生了:超级富豪慕名求见好莱坞巨星,皇城饭店保安尽忠职守不予放行,结果双方爆发了冲突, 超级富豪的保镖痛殴饭店保安,并在事后用巨资摆平了一切麻烦, 超级富豪最终是否见到好莱坞巨星,报道里面虽然沒有说,但是用十分暧昧的词语幻想了一出风花雪月的事, 至于这位超级富豪究竟是谁,报道里面同样沒有说,但是却含沙射影的指出其拥有一家庞大的跨国企业,而且该企业十分神秘,曾经涉嫌在CBD土地招标过程中存在腐败行为, 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类似的言语,含沙射影的将目标指向了庞劲东, 如今庞劲东在媒体上有一定的曝光率,很多人见到这样的报道,自然会想到庞劲东, 国内和港台富豪娶明星或包养明星已经不是新闻了,老百姓们对这一类的花边也早就疲劳了,但敢于问芳好莱坞巨星的,庞劲东却还是第一位, 于是这条报道一时之间立即成了焦点, 庞劲东一行一行的看下去,感到脑后一个劲地冒凉风, 最后,庞劲东抬起头來,挤出一丝苦笑:“沒有想到你也喜欢看八卦新闻,” 特警以为庞劲东是在装糊涂,立即不留情面的指出:“你可不要说沒看出來,这篇报道说的正是庞先生你,” “我当然看出來了,而且还感到触目惊心呢……”庞劲东本來想解释一下自己与蕾妮兹的友谊,但是又觉得沒必要说给一个特警听,因此把后半段话咽了下去, 特警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分,此时缓和了语气:“我沒有别的意思,庞先生个人生活上的事情,我更沒有权力过问,只不过这张报纸是金将军让我带给你的……” 一听到这个名字,庞劲东顿时皱起了眉头:“金将军,” “对,是金将军,”特警点了点头,补充说:“金将军的意思,是想让你低调一点,这样对大家都好,对你的事业更好,” “我已经很低调了……”庞劲东说罢,喟然长叹, 特警很快就告辞走了,庞劲东让其他人把家里收拾一下,就赶去医院探望长野风花了, 庞劲东在路上的时候,突然回想起自己这些天外出的时候,似乎经常有人远远的看着自己,指指点点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现在看到这篇报道,庞劲东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估计一些小报已经毫不犹豫的指出自己就是那个神秘的超级富豪,甚至可能将自己的个人资料也刊登出來了, 这些小报沒什么职业道德,除了政治方面的东西,沒什么不敢碰的,也沒有什么不敢拿來胡说的, 如果被见诸报端的人想要和他们打官司,那么就更是着了他们的道, 由于国内司法体系在判决执行方面的软弱无力,使得他们即便输了官司也不需要担心什么,反倒是可以借机将自己的名气炒作一下, 不过庞劲东本來也沒打算和报纸打官司,因为涉及到男女关系的事情本來就是说不清楚的,普通的友谊也可以被理解为第三者插足, 就算是自己能够赢了官司,得知这件事情的人仍然会有自己的看法,而且这种看法未必符合事实真相, 更何况,庞劲东确实想要低调一些,而打官司就必然要出风头, 庞劲东越想越烦,烦來烦去,却也沒有什么应对的办法,只是抱定了四字真言,,爱咋咋地, 幸运的是,长野风花虽然伤势不算轻,但是倒不至于危及生命,也不会留下什么残疾, 医生告诉庞劲东,长野风花的身体素质比较好,因此可以很快的恢复,只需要注意加强营养就可以了, 看着长野风花苍白的面孔和灰茫茫的目光,庞劲东感到一阵阵的心痛,也很感谢长野风花为自己做的一切, 不过庞劲东并沒有说什么,只是紧紧握住了长野风花的手,过來许久才缓缓的松了开, 庞劲东感到十分遗憾的一件事情是沒有能够亲自手刃貌丁伦,但那些特警在接到情报的情况下赶到这里,不可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就离开, 只是,庞劲东如果能早回家两个小时就有这个机会了,那些特警见到貌丁伦的死尸倒是不会说什么,但绝不会允许庞劲东当着他们的面杀人, 更何况,那些特警事实上卖了一个面子,沒有过度为难星龙帮, 庞劲东即便不去刻意了解也能猜想到,林佩雯和星龙帮一伙都是带着家伙來的,不仅有管制刀具,恐怕还有枪支, 如此之多的人带着这样多的凶器聚到一起,就算是为了正当的目的,也是很难被官方所原谅的,不用说现场死了好几个人, 尽管这些特警沒有刑事执法权,如果对这事真的要深究起來,星龙帮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林佩雯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事,庞劲东不可能对此坐视不理, 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件事情倒是带來了一个意外的收获,那就是米丽娅奋不顾身跑出來救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让这两个东瀛女孩与她冰释前嫌了, 第二天早晨的时候,庞劲东如约前往会见金振宇将军,想起之前报纸上的报道,庞劲东对自己的形象做了一些伪装, 虽然这种伪装的效果非常惊人,却沒有什么技术含量,只不过就是戴了一顶帽子,把帽檐压得低低的, 外面穿上一件长风衣,将领子高高的竖起來,远远的看去,活脱脱就是山寨版的高仓健, 这个高仓健來到金振宇家的时候,还沒有等走到门前,便呼啦啦围过來好几个人, 其中有人更是直接亮明了身份,让庞劲东出示身份证件, 这些人当中有金振宇的侍卫,立即认出了“高仓健”的本來身份,用带着讶异的目光看了看,便把庞劲东带去见金振宇了, 庞劲东进到金振宇书房的时候,金振宇正在品茶,看到庞劲东的样子,一口茶水差一点就喷了出來, 庞劲东对金振宇倒也不见外了,摘下帽子往对面一坐,愁眉苦脸的问:“将军要见我,” 金振宇又好好的打量了一番庞劲东,哈哈大笑起來,然后才说:“你这是在低调嘛,好,好得很,你的这个样子,倒是的确不像到皇城饭店闹事的超级富豪了,但是却有些像是在逃的网上通缉犯,” “将军别拿我取笑了,”庞劲东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本來是想去看望朋友的,沒有想到惹出了这么多事,” 金振宇对那件事本來不怎么感兴趣,只是想要让庞劲东安分一点,然后就把这一页翻过去, 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金振宇顿时提起了兴趣:“这么说,你不是到那里寻衅生事,而是真的认识那个什么海瑟薇了,” 金振宇的话摆明了是把自己当作寻欢之徒了,庞劲东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立即解释说:“我就算是想要寻花问柳,也不可能去那么热闹的场合,” 金振宇微微一笑,打趣说:“那你是不敢找好莱坞影星,而是想要找国内明星了,” 庞劲东连连摆手:“我根本就不想找什么明星,而是真的与海瑟薇是朋友,” 金振宇突然收起了笑容,郑重的告诉庞劲东:“给我详细说说,” 庞劲东本來以为金振宇不会对一位国外的影星产生太大兴趣,却沒有想到金振宇偏偏十分详细的追问起來,由不得庞劲东不把自己与蕾妮兹之间的友谊原原本本的说了出來, 金振宇听罢点了点头,突然提出了一个多少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題:“你知道二十一世纪最贵的是什么吗,” 庞劲东微微皱起眉头,试探着回答说:“人才,” 金振宇摇摇头:“不是,” “和谐,” “也不是,” 其实每个人对这个问題都有自己的答案,而且对于不同的人來说,最有价值的东西也不一样,所以很难说什么答案一定是正确的, 庞劲东对此当然也有自己的理解,只是这个时候要顺着金振宇的意思说,却又无从知道金振宇的想法是什么,只能把电影里看來的答案说出來了, 庞劲东摇了摇头,笑着说:“将军的高见,我实在是猜不到,” 金振宇看着庞劲东,缓缓地说出了三个字:“话语权,” “将军实在高见,”金振宇话音一落,庞劲东心中顿时豁然开朗,不得不佩服这位老将军的远见卓识, 外交官的话语权可以左右国际关系;经济学家的话语权可以影响股市涨跌; 新闻媒体的话语权可以引导社会舆论, 几乎沒有什么利益不是“话语权”无法带來的,所以说它是最贵的东西,事实上是很恰当的, 现在国际社会的话语权仍掌握在西方社会的手里,Z国随着崛起虽然也拥有了一定的话语权,但是短时间内对西方还是无法构成挑战,而且也无法影响到西方的话语权, 蕾妮兹作为一个西方社会的重要公众人物,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一大批人的观点,进而还会在国际社会上引起很大的反响, 这种事情看起來似乎有些不切实际,但事实上却是存在于现实当中的, 由于M国在当今世界文化发展上的绝对强势,一些影星歌星在世界的许多地方已经成了M国形象的代表, M国很明智的利用这些人从事一些国际慈善和友好事业,不仅树立起了M国良好的形象,也在很大程度也奠定了M国话语权在这些地方的基础, 这种话语权是Z国上下所有人都不具备的,因为东西方文化交流更大程度上是单向的,西方对东方的影响大,而东方对西方的影响小,所以Z国乃至整个东亚地区,都沒有一个人能够像蕾妮兹这样, 庞劲东当即意识到,从这一层意义上來说,自己与蕾妮兹之间的友谊具有很重要的现实价值,尽管自己并不愿意让纯洁的友谊变得复杂, 金振宇的话点到即止,沒有在这一话題上继续下去,庞劲东也沒有再提起, 聪明人之间的对话就是这样,简单的几句话,甚至只是几个动作和眼神,就足够将所有的事说明白了,沒有必要详细的加以阐述, 金振宇喝了一口茶,缓缓的告诉庞劲东:“今天叫你來,是要告诉你几件事情,相信第一件事你已经知道了,那就是军事顾问团在果敢那边的工作很顺利,” 庞劲东点点头:“我的确已经知道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强硬派反击 “第二件事情是,国家已经决定进行武器装备和资金方面的援助,当然会是在高度机密的情况下进行,”金振宇放下茶杯,又补充说:“这也是我们目前能够做到的极限了,我不妨坦率的告诉你,如果战斗再次爆发后,果敢共和军的情况不尽如人意,不仅所有的援助都会撤销,顾问团也会悄悄撤回国内,而且不会让其他任何国家察觉,” 尽管金振宇后面的话中有警告的意味,但是庞劲东仍然被即将到來的援助所振奋, 庞劲东强压着心中的欣喜,用平淡的语气问:“援助将会是怎么样的,” “资金方面,将会再拿出三个亿的人民币,仍然交给你全权处理,至于武器方面吗,分做枪械、火炮、坦克装甲车和军用车辆四个大类……”金振宇说罢,从抽屉里拿出两张纸放到了庞劲东的面前, 第一张纸是金振宇承诺款项的支票,第二张纸是一份清单,罗列出了许多武器型号和数量,都是即将交付到果敢共和军手里的, 庞劲东仔细的看了一遍,既感到有些高兴,又感到有些失望, 庞劲东高兴是因为国内十分的慷慨,武器的数量几乎足够武装起一个小国家, 失望则是因为这些武器都是十分老旧的型号,其中多数恐怕还是被Z国军队淘汰下來的, 庞劲东知道国内军队现在正进行武器装备的全面升级换代,很明显的将果敢共和军当作废旧武器的处理场, 这些武器不仅技术性能落伍,质量更是堪忧,庞劲东不用去具体查看也能想到,其中有些恐怕已经与废铁无异了, 如果维护和整修这些武器就需要投入大量的精力和资源,那么军队的战斗力根本无法得到保证,而且这也不符合庞劲东质量建军的原则, 金振宇看出了庞劲东的失望,笑着宽慰道:“虽然不太先进,但是在MD那个地方用,已经足够了,” 庞劲东想了想,用试探的语气说:“这些武器就照单全收了,但是我希望国内可以提供一些更加先进的,不过,我们不会白拿,而是会按价付款,” 金振宇无声的笑了笑,指着庞劲东手里的支票说:“你不会是想用我们的钱,來买我们的武器吧,” “钱既然给了我们,那么就是我们的钱,有权利自由支配,将军交给我们这么大一笔钱,恐怕也不是想让我们存到瑞士银行吃利息,而是花出去办事的,” “让你们办事,可不是让你们到国内办事……”金振宇说着,拖长了腔调:“当然,在国内购买些物资什么的,大家还是举双手欢迎的,但是购买新型武器拿到MD去用,不是摆明了告诉全世界我们干涉果敢战争了吗,” 听到金振宇的这番话,庞劲东不禁哑然了,同时不得不意识到自己在经验和见识方面还是有所欠缺, Z国的老式武器基本仿自前苏联,而苏式武器在全球范围内曾被广泛使用过,其中包括Z国的仿制品, 如果涂抹掉上面的一切生产标记和军队标识,那么不经过仔细调查,是很难弄清楚这些武器的具体來源, 即便通过外形上一些并不显著的差别予以判定,那么Z国政府也完全可以想办法推脱掉, 但是Z国这些年新研发的武器,却已经渐渐摆脱了前苏联的窠臼,展现出了自己的特征, 这些武器一旦出现在战场上,即便只是通过外形也可以断定其來源, 此外,在外界看起來,提供老式武器和新式武器的性质也是不一样的, 见庞劲东不再说话,金振宇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想给国家创造效益,国内也想赚这笔钱,但是考虑到当前的局势……做事不要鼠目寸光,放弃眼前的这点小利,是为了将來更大的利益,” “国内军工企业如果可以大量外销武器,既可以创造了许多就业机会,为国家贡献税收,还能够降低武器单位成本,并用利润投入新的改进和研发,据我所知,国内高新武器的外销状况一直不太好,本來想以果敢共和军作为一个突破口,现在看來,暂时还是不能形成这个良性循环,” “这个不急,等到你们真的成为独立国家,那么这些贸易马上就可以展开,”金振宇打量着庞劲东,若有所思的说:“所以你现在可以先买M国的武器,性能先进,质量又好,”金振宇说到这里,微微一笑:“我倒是很想知道,一旦发现果敢共和军使用的是M国武器之后,国际社会将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金振宇这句话摆明了是在暗指红海公司的事情,庞劲东心中当时就是一惊,不过表面上仍然尽力保持平静:“金将军的消息真灵通啊,” 金振宇对庞劲东的话沒有做出任何反应,用略带有些警告的口吻说:“这么多的钱交给一个人全权处理,在咱们国家的历史上是还沒有过先例的,会有很多双眼睛盯着你,你一定要好自为之,” 庞劲东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这个我是早就有了觉悟的,相信金将军对我的廉洁自律是有一定掌握的,就在前些天,审计署还到东南亚华人协会查账去了,” “对果敢共和军的态度,高层有许多争议……”金振宇端起茶來喝了一口,缓缓的说:“我可以尽全力帮助你,但是你也要做出成绩,否则……” 尽管金振宇沒有明白说出來,但是很清楚的表明了审计署官员被双规一事,正是高层的强硬派做出的反击, 庞劲东急忙点点头:“将军尽可以放心,我是为了干一番事业,而不是为了发财,” “第三件事情则是国际社会有已经出现声音,指称我国暗中干涉果敢战争,虽然这种指称现在还沒有明确是褒还是贬,也沒有人能找到充分的证据,但是应该引起我们的警惕了,我很想知道,你对这件事有什么想法吗,” 联想到金振宇刚才把话语权称作二十世纪最贵的东西,庞劲**然之间意识自己在这方面的能力几乎是空白,也就是说缺乏一样有力的武器, 拿破仑说:“这个世界上至于两种真正有力的武器:剑和笔,后者往往战胜前者,” 庞劲东认为随着时代的发展,这句话的措辞应该做出一定的调整:“两种真正有力的武器是资本和笔锋,有的时候前者可以战胜后者,有的时候则截然想反,” 能够决定笔锋写下怎样文字的就是话语权,而最强力的话语权往往操纵在新闻媒体的手里, 庞劲东由此联想起电影《007之明日帝国》,里面的狂人卡佛相信他缔造的新闻媒体集团可以左右这个世界,或许他的那番道理在现实中是存在的, 金振宇见庞劲东出神想着什么,轻声的咳嗽了一下,奇怪的问:“你怎么不说话,” “哦……”庞劲东从思绪中回过神來,给出了自己的意见:“我认为在果敢战争上,我们可以采用西方国家往常的宣传套路,” “西方国家一向都是强调人权高于主权,你是要我们采取同样的做法,” “对,” “可是这与我们一直以來奉行的外交政策不合啊,”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我们不能采用一种固定的方式应对这个瞬息万变的世界,任何既定的策略和政策都是可以因时势的变化而做出调整的,” 金振宇站起身來在屋子里來回踱步,步伐缓慢稳重,就如同金振宇素來行事的作风一般, 过了一会,金振宇若有所思的说:“如果我们真的采用了这样的宣传口径,倒是不知道西方国家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或许他们会捡起我们过去说过的话,信誓旦旦的说MD国家领土和主权完整不容破坏,号召交战的各方立即结束冲突,和平解决争端,”庞劲东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说了下去:“只不过西方国家未必会有兴趣维护MD,从现在的种种迹象看來,他们更多的可能是采取中立态度,甚至可能对果敢一方还有所偏袒,只不过,接下來在果敢战争中,大国之间就会产生利益博弈,我们需要做的是在未來的新政权中,将我们国家的利益最大化,” 金振宇点点头:“说的有道理,” 庞劲东观察着金振宇的表情,试探着说了下去:“我认为哪一方投入的多,哪一方就能够赢得这场博弈,” 庞劲东这句话的用意是十分明显的,把果敢共和军放到了一个十分有利的位置上,可以同时接纳Z国和西方的援助,而且可以根据主观意愿决定倾向于哪一方, 这样一來,Z国和西方都要不断的加大投入,以换取果敢共和军的倾斜, 不过这种左右逢源的态势目前只存在于理论上,由于不可预知的变数实在太多,因此未來局势会怎样发展还是未知的, 庞劲东的意思其实是让金振宇明白,Z国的投入并不是白费的, 这番话说得很浅显,金振宇当然听得出來,笑着问:“这么多的武器和这么多的钱,你小子还嫌不够,” “眼下当然够,但是长远來说,却远远不够,” “那么你就先管好眼下吧,至于从长远來说,你最需要关注的不是能从国家拿到多少,而是能够给国家创造多少,” “未來独立的果敢国家将会给我们的国家创造一些什么,相信在我第一次面见将军的时候,就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 金振宇摆了摆手,打断了庞劲东的话:“我当然已经知道了,但是你当时的那些承诺却有一个前提才能兑现,而这个前提也是未來果敢独立之后所需要面对的最重要的问題,那就是如何发展经济,” 未來果敢国家的经济发展问題,庞劲东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考虑过了,而且感到十分的头痛,因为这个问題实在太难解决了, 果敢地区沒有出海口,只与Z国和MD交界,使得难于发展贸易,如果发展制造业,则又根本沒有必要,也无法与Z国现有的规模和水准相比, 果敢的生存之道是成为Z国的补充,绝对不能成为Z国的竞争者, 庞劲东设想出了三条经济支柱,一是大力开采资源资源出口到Z国,既缓解了Z国对资源的需求,又能以招募相关工作这种途径吸引Z国的移民; 二是发展金融业,努力把果敢建设成东方的瑞士; 三则是大力发展旅游业, 果敢独立之后必然面对很大的经济困难,而前两条却又见效缓慢,只有第三条可以立即收到成效, 可要完全支撑一个国家的经济,却又有些困难, 不过尽管如此,庞劲东在金振宇的面前却不能强调这些困难,而是要摆出自信满满的样子:“我会尽我的全力发展果敢的经济,甚至将帝国控股集团的资源全部集中到果敢,我不敢说自己能够让果敢短时间内发展成为一个经济强国,但是有信心让果敢在自给自足的同时,成为我国经济有益的补充,” 金振宇点点头:“您能够做到当然是最好的,我很高兴你能清醒的意识到,果敢地区要成为我们国家有益的补充,而不能是不稳定的根源,” 庞劲东心中当时一惊,急忙问:“金将军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我找你來的第四件事情,”金振宇说着,目光和语气都变得严厉起來,让庞劲东感到十分的不舒服, 庞劲东敏锐的意识到,金振宇接下來说的事情,对果敢地区或者自己可能不是一个利好消息,甚至可能还是很糟糕的, 至于金振宇的这第四件事情究竟是什么,庞劲东已经隐隐的有了感觉,,毒品, 为了能够争取主动,庞劲东要在金振宇之前找出问題的所在, 思索片刻之后,庞劲东对金振宇说:“我知道一直以來果敢共和军都向国内走私毒品,我之前已经与军中几位要人谈过此事,我在这里可以向将军保证,果敢共和军在不久的将來就可以基本杜绝毒品的种植和贩卖,”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毒与赌 “你很聪明,知道我想要说什么,”金振宇点点头,突然提出了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題:“你凭什么可以保证果敢共和军会禁绝毒品,” 庞劲东微微一笑,反问道:“我凭什么不能保证,” 面对庞劲东的反问,金振宇不愠不恼,逐条说出了他的疑虑:“首先、果敢共和军走私毒品已经数十年之久,在金三角各个贩毒团伙纷纷遭到打击的时候,唯独他们安然无恙,而其他团伙宣布禁毒的时候,他们也沒有做出类似的表态,因此我有足够理由怀疑他们的决心;其次、多年來的毒品生意让果敢共和军尝尽了甜头,也结成了一个坚强的既得利益集团,如果决定禁毒,那么怎样安抚这些既得利益集团,再次、果敢共和军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我担心他们目光短浅,” 金振宇的这几条疑虑都很关键,不过归根结底其实就是一个字“钱”, 庞劲东想起国内的几亿元人民币援助,猛然间意识到这种慷慨事实上也是花钱买安定,换取国内毒品的禁绝,并减少由此引发的各种犯罪活动, 对于毒品这种东西,不仅贩卖行为本身是违法的,而且还会延伸出许多犯罪活动, 比如说,瘾君子们一旦无力承担长期吸食毒品的巨大花费,必然会铤而走险,通过恶性犯罪筹措毒资, 这些年來,毒品事实上已经变成了国内社会的一个很大不稳定因素,而国内毒品的最大來源就是金三角地区, 多年來,国内为了解决金三角的毒品问題采取了很多方法,比如越境打击制毒贩毒活动,或者拿出资金和技术支持当地居民改种经济作物,以取代原來的罂粟, 庞劲东甚至进一步怀疑,国内决定支持果敢共和军的重要因素之一,可能就是为了控制并改变这片罂粟花盛开的土地, 其实,国内本來可以在双方合作刚开始时就明确提出毒品问題,然而当时却装作沒有这回事,留到了此时此刻才提出來, 庞劲东当即感到这就是政治家的智慧,在最初的时候,国内的禁毒要求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力, 而现在双方合作日渐密切,果敢共和军对国内的依赖也越來越大,这个时候在明确的提出來,由不得果敢共和军不答应, 因为预料到毒品会成为双方之间的一个障碍,所以庞劲东早就准备好了措辞,此时全部拿了出來:“相信金将军能够明确的意识到果敢共和军与其他武装贩毒团伙的不同,其他那些团伙就其本质而言,不过就是些占山为王的草寇,毒品生意为他们带來的财富只是用以享受,而果敢共和军则有明确的政治追求,毒品生意只是一种手段,帮助达成原本的目标,这种本质上的不同,注定了果敢共和军懂得取舍,既然其他团伙都能坚决禁毒,何况是果敢共和军呢,” “可是我担心,果敢共和军到了今时今日,可能会本末倒置,把毒品换取的财富当作了自己存在的目的,就像当年的缅共一样,”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果敢共和军的根本目的,是追求果敢人的独立与自由,而不是推销任何虚无缥缈的东西,也就是说,果敢共和军的目标是很现实的,比较容易实现,我在长箐山时,曾对军内的高官明确提过,我们在发展过程中可以靠毒品积累财富,但当真正的建立了一个政权,就不可能再把自己当作永远上不了台面的毒品贩子,” 金振宇点点头:“说得好,” “将军应该可以考虑到,如果果敢共和军已经变质,这次果敢战争就不可能爆发,” 庞劲东的心里其实非常清楚,如何禁毒将是果敢共和军需要长期面对的一个问題,而且难度还不低, 庞劲东给出的这些保证和分析,严格的來说是很抽象的,因为沒有任何针对性可言,更加谈不上具体, 不过对庞劲东的这种态度,金振宇还是很满意的:“在过去缺钱的时候可以贩毒,现在有了这么多钱,就不应该再做糊涂事了,” “将军能明白最好,” 让庞劲东沒有想到的是,金振宇所要指责的不止于此:“我们的社会存在着三样危害,同时侵蚀着人们身体和心灵,这三样危害就是黄赌毒,除了毒品之外,果敢地区还占了另外一样,,赌,” 庞劲东微微皱起眉头,遗憾地说:“对不起,将军,我不了解这方面的情况,” 关于果敢地区有一件事情,是庞劲东至今为止都不知道的,那就是果敢地区目前已经成为Z国周边最大赌城, 提起Z国周边的赌城,许多人都会想到澳门,其实MD这里的规模一点不逊色, 由于出入境比较方便,与国内各方面联系紧密等等原因,这里还有着一些得天独厚的条件, 赌博问題是随着缅北地区禁毒而出现的,各个武装团伙在失去毒品创造的财源之后,自然而然的将目光落到了赌博上,赌场随之兴盛繁荣起來, 澳门赌场的游客來自世界各地,虽然其中Z国人占大多数,但MD的赌场几乎全是Z国人在参与, 一家赌场典型的运作模式是,由当地武装势力提供保护,老板通常都是Z国人或者MD华侨,工作人员是Z国人,全部游客也都是來自Z国, 常言说“十赌九骗”,赌博从根本上而言就不是一个公平的游戏,如果可以仅仅依靠运气,那么都是有公平可言的, 但是同一天里,如果有的人运气不好,那么必然有的人运气好,这样一平均下來,对于赌场而言只是一个零和游戏, 所以,运气事实上在其中并不起到太大的作用,否则世界各地的赌场就不可能那样兴盛了, 真正依靠赌博发财的人事实上是沒有的,因为赌博而倾家荡产的人却有的是, 正是因为赌场可以创造丰厚的收益,所以促进了MD相关地区经济的发展,而这种发展直接导致了Z国大量财富的外流,这种流失还有一个孪生兄弟就是腐败, 金振宇看着庞劲东困惑的表情,叹了一口气说:“难怪你会不知道,因为果敢共和军目前还沒有参与到这里面,总体而言,MD境内围绕着云南边境有三大赌城,一是掸邦第一特区首府老街,二是掸邦第四特区首府勐拉,三是克钦邦第二特区的一个经济开发区迈扎央,国内每年流向这些地方多少钱虽然无从计算,但是可肯定是以‘亿’计的,参赌人员当中有相当一部分是我国的党政领导干部、企事业单位负责人和国家公职人员,由此产生的腐败问題是相当惊人的,” 金振宇的这一番介绍已经把问題的严重性说得很清楚了,让庞劲东倒吸了一口凉气:“我们将会像对待毒品一样禁赌的,” “为了解决这个问題,我们已经想了很多办法,而且协调各个部门一起行动,电力部门对境外赌场停止供电;通信部门中断了境外赌场的通信业务服务,关闭了境外赌场的宽带网络服务;金融系统中断了境外赌场的金融服务;旅游部门停止了出境一日游异地办证业务……但这些虽然收效显著,却都只能是暂时的,不仅对国内各个行业造成损失,而且闭关锁国也不是长久之计,”金振宇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的说:“最好的办法还是从内部控制,” “我明白将军的意思,” “前段时间,云南方面与缅北各个武装势力进行谈判,对方答应配合我方的行动,很多赌场打出了牌子‘禁止公务员赌博’,”金振宇无奈的摇摇头:“只不过嘛,一方面,赌场不可能核实每个客人的身份;另一方面,他们绝不会放着钱不赚,暗中还是要进行一些操作的,这个道理与贩毒是一样的,其实他们肯在表面上答应我们的要求,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金振宇把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庞劲东暗暗的感到了庆幸,因为缅北地区的对国内的不良影响越大,国内政府就越需要在缅北扶持一个统一的、强有力的政权, 三大赌城中的老街和勐拉,都处在果敢共和军实际控制之下,完全可以做到金振宇的要求, 庞劲东立即保证道:“我们会处理好这个问題,” “你先不要把话说得太满,这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关闭赌场让很多人失去财源,可能会重操旧业贩毒也说不定,” “将军尽可以放心,未來的果敢政府将会完全是我们国家需要的样子,但是……”庞劲东打量着金振宇的神情,用试探的语气缓缓的说:“我必须事先说明一点,那就是我们不会在意识形态和政治体制上效仿国内,” 庞劲东说出这句话之后,很担心金振宇会大发雷霆,但是这句话如果不说在前面,将來必然会造成双方的决裂, 金振宇的嘴角抽搐了两下,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我理解,你们只能这样做,否则不仅内部的不同意见者会反对,而且还会被西方国家所警惕,这些国家是不希望这个世界上再出现一个如我们一样的国家的,”叹了一口气,金振宇无奈的说:“这是一个让人无奈的现实,但是必须接受,一切以民族利益为重,” 庞劲东松了一口气:“将军能够明白最好,” 金振宇回到座位上,锐利的目光落在庞劲东身上,做出了一个小小的总结:“果敢共和军必须努力处理好所有问題,战胜MD政府,禁毒禁赌,否则,国家可以扶持果敢共和军,同样可以迅速弄垮,” 这次会见的时间不过才一个小时左右,然而金振宇却已经是第三次做出类似的警告了,这让庞劲东的心里感到很不舒服, 不过平心静气的想一想,庞劲东却也能够理解,金振宇将军是有难处的,而且面临着的风险远超出自己, 金振宇顶着巨大压力支持果敢共和军,势必得罪了高层的绥靖派,这些人的数量必然不少,一旦发动全面反扑,将会让他蒙受沉重的代价, 阻止绥靖派反扑唯一的办法,就是证明对果敢共和军的政策是正确的,因此可以说金振宇目前根本就是孤注一掷, 果敢共和军的斗争一旦失败,庞劲东还可以继续去做帝国控股集团的董事长,而他则必然要失去一切,包括权力和荣誉, 到时,金振宇不但永远无法翻身,还可能成为一个反面典型留在历史上, 除了考虑金振宇的个人荣辱之外,果敢共和军还具有很重要的象征意义,将会对国家未來至少在一二十年内的外交和国防政策构成影响, 果敢共和军如果胜利,就意味着影响将是正面的,而失败则意味着影响是负面的, 庞劲东在蓦然之间,感到肩上的担子重了许多:“将军,相信我们之间可以军人风格坦诚相对,所以我不想做任何空虚的保证,只是希望将军有耐心看我们的表现,” “好,”金振宇点点头,又叹了一口气,好像苍老了不少, 本來这次谈话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但是庞劲东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这件事情本來是不应该对金振宇提出的,但是在沒有其他任何办法的情况下,庞劲东只能说出來了:“将军,我想问一件私事,” “什么私事,”金振宇的眉头顿时拧了起來,语气也变得有些惊讶,很奇怪自己与庞劲东之间还会有什么私事可谈:“是你的私事,还是我的,” “都算不上吧……”庞劲东兀自笑了笑,回答说:“我是想知道玲玲最近怎么样了,” “哦,你是问玲玲啊……”听到庞劲东的这个问題,金振宇的语气十分平淡:“你们两个既然是好朋友,怎么你还不知道吗,” 金振宇的这句话让庞劲东感到十分尴尬,却又不得不说:“我给她打过几次电话,但是手机总是关机,” “你怎么不往家里打,”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理事会 “她一直在家吗,”庞劲东当然很想把电话打到家里,但是又担心被金啸接听, 而庞劲东一想到那天发生的事,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金玲玲的父亲, 事实上,庞劲东现在面对金啸,都是鼓足了勇气的, “沒在家里,她最近心情不太好,在单位请了一年的长假,然后跟她表姐吕菁一起去外地玩了,说是要找个风景宜人的地方住一段时间,不知道她打算什么时候回來,不过估计这一年之内是不会了,”金振宇叹了一口气,有些感伤的说:“这丫头有时候和家里联系一下,但是又不肯多说什么,” “原來是这样,”知道金玲玲沒有出什么事,庞劲东就松了一口气, “这丫头有点被宠坏了,不好好工作,请假竟然请了这么长时间,我和他父亲本來都不同意,但是又拗不过她,”顿了顿,金振宇问庞劲东:“你是她的好朋友,知道她为什么事情这样烦心吗,” “啊,”庞劲东愣了一下,回过神來后,急忙回答:“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金振宇皱起眉头,若有所思的盯着庞劲东,沒有说什么, 再说边境那边, 近一段时间以來,国内各个地方通往云南的铁路和航线,突然之间繁忙起來, 而且经常变得拥挤不堪,提前数天预定车票或机票都难以买到, 大量的物资和人员來到了云南,然后迅速分散到了各个边境口岸, 这些边境口岸随之变得繁忙起來,为了配合巨大的人流和物流,一些基础设施以最快的速度兴建了起來,让平日里有些寂寥的城镇变得热闹了, 这种繁忙热闹让很多人意识到了商机,当地人开始做起了相关的生意,如宾馆、物流公司之类,效益都好得不得了, 这种效益让很多其他省市的人也來到这里发展,进一步带动了地方经济的繁荣, 这一切让云南这个靠旅游带动经济的省份,猛然之间发现了另外一条生财之路, 只不过这条路似乎有些怪异,让人说不清楚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 对于这种繁忙,沒有人说得清楚究竟怎么回事,只是有人隐约的意识到,那些人可能要出境帮助果敢共和军作战, 至于那些物资,有些可以清楚的辨明是药品和食品,还有一些则被紧密的包裹起來, 这些不仅看不出來是什么东西,还被严密看管着,周围有警戒的士兵,不许任何无关的人靠近, 思维比较敏锐的人则清楚的意识到,国家在云南那边的邻国将会采取重大行动, 与这种前往云南的拥挤相比,云南前往国内其他地方的铁路和航班却很清闲,有一班飞机上甚至只有十几名乘客, 在这些乘客里有一个人孤单的坐在一个角落里,显得十分的落寞, 他的面部表情紧绷着,还时常唉声叹气,把碰巧路过的空姐吓一跳, 这个乘客是刚刚离开果敢的史忱,在刚刚踏上果敢土地的时候,他绝对沒有想到自己会如此灰溜溜的回国, 史忱本來抱定了主意,要在果敢地区大展手脚,然而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同行的薛英龙僭越了他,渐渐成了这个军事顾问团实际上的负责人, 无论是顾问团成员,还是果敢共和军方面的官兵,刚开始都还很尊重史忱,但时间一长,凡事只和薛英龙商议,根本就不理睬史忱了, 薛英龙的这种做法本是官场大忌,在军队也是一样, 不过,实事求是的说,薛英龙却未必是有意的, 他对这次军事顾问团行动抱有很大的热情,而且这种热情是基于民族感情,而不是像史忱那样纯粹为了个人的升迁, 自从到了长箐山之后,除了必要的睡眠和就餐时间之外,薛英龙几乎沒有片刻停下來过, 他顶着漫天大雨,马不停蹄的到处观察战场态势,然后回來连夜开会研究战略战术,制定下一步行动计划, 两人在品德上的这种差异,很快被同僚和果敢共和军方面觉察,对待两个人的态度自然就有了区别, 庞文澜的态度就很有代表性,虽然对史忱恭敬有加,但不委以果敢共和军内的实权,同时却很放心的将一个师交给薛英龙指挥, 再加上薛英龙的确才干出众,史忱相比之下有些志大才疏,被架空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了, 史忱本來是可以向上级打小报告的,但是相比于军事理论和实践方面,他对官场上的事精明得很,所以对上级丝毫不提这些, 国内高层在军事顾问团的身上寄予了很大的期望,不仅要借此扭转国家所面对的外部战略态势,也要借这个机会锻炼一下军官队伍,多掌握一些现代战争的经验, 在这种情况下,军事顾问团必须要尽可能的多干出些成绩,而不是耽于内讧,史忱告状的结果,可能是不但沒有扳倒薛英龙,反而让自己沾上满脸的唾沫星, 考虑到这些,史忱索性成人之美,向上级推荐薛英龙负责军事顾问团,自己则要求回国内协助庞劲东工作, 对史忱突然提出的这个要求,金振宇当即就明白这里面有文章,不过却也沒有多问,而是痛快的答应了下來, 史忱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踏上归国之途的,下了飞机之后,几乎片刻都沒有耽误,直接去了东南亚华人协会找庞劲东, 史忱十分幸运,庞劲东今天还真就到协会來上班了,不过却也不能马上见史忱,因为正在忙着召开协会的第一次理事会, 东南亚华人协会的理事会议早就应该召开了,但是因为种种事情耽搁了下來,再加上理事们各有各的事情,很难找到大家都有时间的机会,于是一拖再拖到了今日, 庞劲东对于这一次会议有着十分清醒的认识,料到肯定不会是和风细雨,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民主生活会, 不过尽管如此,当庞劲东走进会场的时候,还是对会场的气氛感到有些忧虑, 有的人表现的十分轻松,若无其事的与其他人聊着;有的人则是满脸的心事,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重要问題; 还有人满脸的阶级斗争,见到庞劲东走进來,当即就是一记白眼, 这是一次圆桌会议,庞劲东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先是对诸位理事微微颔首致敬,然后缓缓的说:“首先很荣幸今天与大家见面,相信我不需要做自我介绍,大家也都已经认识我了,而我对在座的诸位也有着一定的了解,所以我们在这里就不需要说一些客套话了,东南亚华人协会自成立以來,这是第一次理事会,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庞劲东正要继续说下去,冷不防被一个人打断了:“庞秘书长,你这话实在太谦虚了,我们这些理事不过就是一些摆设,关键的时候拿钱出來就行了,真正做出决定的还不都是庞秘书长你一个人,” 说话的人是马來西亚华人商业协会会长黄耕,为东南亚华人协会提供了很多资金支持, 他的这种阴阳怪气的腔调,像是在为自己的巨额捐助感到心痛, 庞劲东本來以为对协会有异议的人,至少会先装装样子,说几句场面上的话,然后再谈实质问題,却沒有想到黄耕不留半点情面,直截了当用这样语气说出來, 既然如此,庞劲东也沒有必要客气,冷笑一声问:“不知道黄会长是什么意思,” 黄耕等的就是庞劲东这样问,正好可以借机会将话全说出來:“诸位在座同仁,想來大家刚知道要成立‘东南亚华人协会’的时候,都以为是祖国为了帮助海外华人在商业、文化和教育事业而成立的,所以纷纷听从了国内的号召,拿出巨额资金支持这个所谓的‘协会’,” 黄耕的这一番话虽然有些难听,但从字面上却是无可挑剔的,所以在座的理事无论观点如何,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黄耕见状,等于是获得了鼓励,继续说了下去:“可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我们发现协会为东南亚华人做了些什么吗,答案是沒有,” 听到黄耕的这种指责,周心农脸色微微一变,顿时有些坐不住了,诘问道:“你这话太刻薄了吧,” 周心农的话立即获得了响应,泰国华人文化教育协会秘书长周心桐点了点头,对黄耕说:“协会刚刚成立沒多久,黄会长就下定这样的评判,似乎有些草率了吧,” 周心桐是周心农的一个远方堂弟,说起來还是国民革命军的后裔,早年随父亲从TW移民到了泰国, 从这一层关系说來,无论他的真实想法如何,在周心农做出表态之后,他就必须要顺着说下去, 然而,黄耕根本就不把周心农和周心桐放在眼里,目光只是落在庞劲东的身上:“如果是换作其他的民间机构组织,我们当然不能采用如此严苛的态度,但是对于这个所谓的东南亚华人协会,我认为我们必须要把话讲清楚,因为这个机构不是为华人社会谋福祉,而是支持某国的反政府武装,分裂他国的领土,协会的这种所作所为早晚要付出代价,而我们作为协会的理事,间接的参与和支持了这些事情,难免要遭受池鱼之殃,” 庞劲东又是一笑,不过这一次的笑容充满了讥讽:“就算阁下不是这个劳什子协会的理事,恐怕对果敢共和军的态度也是坚决反对的,是吧,,” 黄耕怔了一下才问:“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果敢共和军努力为MD华人创立一个独立自主的国家,目前为国家分裂而焦头烂额的MD政府,必然因此成为东南亚各国的殷鉴,这些国家今后很可能会对华人采取防范,并在各方面实施更加严厉的限制,这也就是说,你们在座所有这些华人,都被果敢人给连累了,”庞劲东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然后缓缓的问黄耕:“黄会长,这才是想要说的吧,” 这些的确是黄耕所要表达出來的,不过并不想把话说得像庞劲东这样直接, 因为在座的华人來自许多国家,更有Z国本国的公民,黄耕知道自己的态度实在过于自私了一些,明白说出來的话,难免会被别人看扁了自己, 但是考虑到今后可能的种种麻烦,他的这个态度又不能不表达出來, 现在庞劲东替他说出來,反倒让他松了一口气,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等着看庞劲东怎样解释,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同床异梦 黄耕看了看在座的人,缓和了口气:“我们都知道,东南亚各国打心底是防备我们这些华人的,所以华人多年來尽量不过问政治,安安分分的生活,以防止给人口实,然而,果敢共和军的所作所为,却所有华人拖入到了政治泥潭当中,” 无论黄耕还是在座的其他理事,都沒有想到庞劲东主动把这些话说了出來, 只有副秘书长庞仰焕和周心农当即意识到,庞劲东既然主动出題,那么接下來就是要破題了, 于是这几个人都沒有说话,而是看着庞劲东将会说出什么样的话來, 庞劲东立即纠正黄耕的话:“政治并不是一个泥潭,而是一场危险的游戏,这场游戏是我们不得不玩的,既然玩了,就只能赢而不能输,否则……” 庞劲东说到这里就打住了,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各位华人理事仍然是表情各异, 黄耕立即则问道:“我们为什么要玩政治游戏,” “你们当然可以不玩,”庞劲东冷冷一笑,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印尼华人在这方面是典范,完全符合黄会长的行事作风,结果九八年怎么样呢,我当时在M国,看着电视上惨遭荼毒的华人,心中顿时涌现出两个字,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庞劲东又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所有理事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这里,于是不等其他人说话,立即给出了问題的答案:“这两个字是,,活该,” 庞劲东说“活该”的时候,不仅加强了语气,而且有意拖长了音调, 这两个字让在座的所有理事大吃一惊,其中有几个人看起來有些坐不住了,打算冲到庞劲东面前理论一番,不过却被旁边的人拉住了, 表现比较激动的正是印尼华人理事,庞劲东这样刺激他们的情绪,是要给接下來的话做出铺垫, 印尼华人理事虽然最终沒有出声,黄耕则为他们鸣不平了:“庞秘书长,你这东南亚华人协会不是要为华人谋福祉吗,怎么竟然对华人同胞的苦难幸灾乐祸呢,” “我不是幸灾乐祸,而是想起了一句名言,,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庞劲东指了指印尼华人理事,毫不客气地说:“相信你们应该很明白我为什么这样说,如果你们不明白,那么我可以在这里明白的告诉你们,你们为什么会被印尼土著迫害,因为你们内讧,因为你们不团结,因为你们仅仅为了意识形态上的分歧而互相残杀,也是因为你们从來不过问政治,在国家政治上沒有一点发言权,更沒有一点影响力,可是你们偏偏又那么有钱,控制着人家国家的经济命脉,你说不拿你们下手,拿谁下手呢,” 几名印尼华人理事中,比较有声望的是雅加达商业协会会长林逸远,这是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男人,肤色比多数东南亚华人都要黑, 听到庞劲东的这番话,林逸远冷笑一声:“这些道理大家早都知道了,我以为庞秘书长可以说出一些大家不知道的道理,” “可我说出的道理偏偏是大家都知道的,问題在于大家却都不肯面对,”庞劲东看着林逸远,口气缓和了下來:“比起九八年及之前,今天印尼华人生活的怎么样,” 林逸远显然城府很深,对于庞劲东刚才的那番话似乎沒有任何反应,此时缓缓的回答起了问題:“虽然反华事件仍然偶有发生,但是总体上有改善,” “那么我希望你來告诉大家,这种改善的原因是什么,” 九八年的暴乱,虽然让印尼华人博得全球各地华人的同情,却也有一种蔑视情绪暗暗涌动,很多大陆人甚至在网上高喊活该, 虽然这些网友通常都是大脑有残疾,却也指出了印尼华人身上存在的许多问題, 其实,林逸远对那番“活该”的评价是很火大的,只是沒有在表面上流露出來, 因为他马上就意识到,庞劲东表面上是在抨击印尼华人,事实上是要借此说事, 庞劲东的这句话,摆明是让他反驳黄耕,他虽然不愿意出头,但打算借这个机会澄清一些事:“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印尼华人内讧,其实主要责任不在印尼华人自身,而是大陆输出革命,还有TW在印尼搞统战,” “林会长,如果,当年印尼华人取得国家政权,至少割据一块土地自治,你认为还会有九八年的暴乱吗,” 林逸远对于这个问題实在不愿正面回答,说“不会”不符合事实,说“会”又必然得罪了黄耕, 于是他只能转而说:“在九八年的暴乱之后,我们组织了武装保安,在华人社区巡逻保卫安全,组建了政党,参与国家政治,当然更重要的,还是瓦希德就任总统,他有华人血统……” 尽管林逸远沒有说出支持庞劲东的话,但是却已经证明了庞劲东需要证明的一件事:“我相信大家从林会长的话里已经听出一些什么了,获得民族安全和尊严的根本途径,不是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在沙子里,而是要主动为自己争取和捍卫,” “争取和捍卫是一回事......”黄耕的脸色有些涨红了,声音也变得激动起來:“但是搞独立是另一回事,” “黄会长能够承认华人需要争取和捍卫自己的权利,已经是一个进步了,不过究竟怎样争取和捍卫,恐怕我们还需要详细的谈谈,”庞劲东看着黄耕,目光变得深邃了:“说到争取,生活在别人的屋檐下面,人家会理所当然的认为你的一切都是他们施舍的,这也就是说他们会随时将这一切夺走;说到捍卫,在异族统治的国家,面对异族的政府和军队,怎样才能最有效的捍卫自己的权利,” “我明白庞秘书长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我希望庞秘书长不要忘记,我们东南亚华人并不是Z国人,而是所在国家法律上的公民,换句话说是这些国家的一份子,只有国家的安定才符合华人的利益,” “既然你不是Z国人,为什么要参与Z国搞的这个协会呢,” 面对庞劲东的这个质问,黄耕怔了一下又说:“因为我毕竟是华人,” “幸好你沒忘了自己是华人,”庞劲东冷冷一笑,继续说:“我们这些人來自不同的国家,但是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中华民族,这是你们从出生那一天开始就决定了的,永远都无法改变,你们可以尽力融入到当地环境当中,甚至可以放弃传统文化,但是你们要记住在别人看來,我们仍然是一个整体,” 对庞劲东的这句话,黄耕无法反驳,只得试图岔开话題“我们华人需要做的,是与其他民族友好相处......” 庞劲东打断了黄耕的话:“其他民族想要和你友好相处吗,” “我相信沟通可以解决彼此之间的一切隔阂,” “那么黄会长慢慢去沟通吧,只是有一天当你的妻子女儿被马來猴子**,你的尸体被马來猴子在街上拖着走的时候,九泉之下的你不要感到后悔,” 黄耕被庞劲东的这句话刺激到了,豁的站了起來,手指颤抖指着庞劲东:“你......你说什么,” 林逸远冷笑一声,沒头沒脑的说了一句:“有的人说话的确是过分,” 周心农见场面要僵持住,马上出來打圆场:“今天咱们开会是为了解决问題,不是为了制造问題,大家都冷静一下,不要太激动了,庞秘书长也是为了华人的事业着想,当然了,黄会长的话也沒有错,”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略带有些抱歉地说:“我刚才的话确实是有些过分了,但是我希望在座的诸位都明白,这一幕不是不可能发生,东南亚华人定居时间最长的已经二三百年了,如果一切道理真如黄会长所言,这么久的时间足够解决所有问題了,为什么直到今天反华叫嚣仍然此起彼伏呢,,” “我坚持认为,我们应该采取温和的方式來解决问題,”尽管观点不同,黄耕仍然不愿意与庞劲东彻底闹翻,这时坐了下來,语气也缓和了:“而且我说的这些,也是Z国政府一直采取的政策,” “如果真的是Z国一以贯之的政策,那么就不会有东南亚华人协会的成立,”庞劲东淡淡一笑,用带着提示性的言语说:“大家是否意识到,这说明国家对海外华人政策发生了根本性改变,为什么发生了这种改变,只能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改变之前的政策是错误的,” 无论是黄耕也好,还是其他理事也罢,都不可能公开明面上反对Z国的政策,尽管他们可能在事实上反对这政策, 今天坐在这里的人,都与Z国有着紧密的联系,或者是对Z国有深厚的情感,或者是基于现实原因,比如在国内有着很重要的利益, 所以黄耕这一次沒有说话,庞劲东也不打算征求他的意见,而是提醒在场的人说:“不客气的说,Z国这么多的领导,这么多的智囊,思考问題的深度和范围恐怕都要超出在座诸位,” 庞劲东抬出了一个过于强大的后台,使得黄耕仍然沒有办法正面反驳,但他不肯轻易放弃:“那么我很想知道,Z国有沒有想过,果敢地区一旦独立,今后其他国家会怎么……” “你又不是网络写手,一句话得重复很多遍,骗取稿费,”庞劲东打断了黄耕的话,不耐烦地说:“这个问題已经提过了,我正要回答,” 黄耕撇了撇嘴,强压住火气说:“那你就回答吧,” “黄会长的这种忧虑是想当然得出的结论,表面看起來似乎顺理成章,实际上却严重脱离实际,请大家好好想想,犹太人在巴勒斯坦建国之后,其他国家对犹太人的态度如何,阿尔巴尼亚人在科索沃搞独立之后,其他国家对待阿尔巴尼亚人的态度又如何,恐怕都是越來越好吧,” 在座的人互相看了看,多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一个人提出:“你怎么肯定犹太人和阿尔巴尼亚人的事例,就可以因应在华人身上呢,” “因为这其中的道理都是共同的,大家回顾一下世界历史就知道,越是温良柔弱的民族就越遭到残酷的迫害,越是强横的民族就越是受到优待,不仅仅是个人才有欺软怕硬这种行为方式,就是国家和政府也有,” 一直在旁边沒有说话的庞仰焕,这个时候适时的插进來一句:“用一句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林逸远看了看黄耕,又看了看庞劲东,提出了一个问題:“仅仅有Z国支持果敢是不够的,” “我可以坦率的告诉你们,这一次不进是Z国,西方国家也会支持我们,至少会保持中立,至于具体原因是什么,我无法对大家明说,只能让事实來证明了,” 林逸远又问:“既然如此,国家援助果敢是明來也好,暗中也罢,直接出手就可以了,为什么要弄出來这么一个协会呢,” “林会长的问題提到点子上了,” 庞劲东微微点点头,然后解释说:“首先要承认诸位对东南亚华人协会和果敢共和军做出了很大贡献,但是不客气地说,以Z国目前的经济实力來说,完全可以不需要大家付出的,” 林逸远似乎想要喝水,但是端起杯子又马上放下了,若有所思的说:“让我们筹款的目的并不只是为了钱,个中的道理恐怕与协会成立目的是一样的,” 林逸远的这句话无形中与庞劲东一唱一和,立即在会场上引起了一连串“到底是怎么回事”的疑问, 庞劲东微微一点头:“林会长说的对,其中道理是一样的,” 庞劲东的这句话,让林逸远与自己成了同一战线, 而这是林逸远所不愿意的,于是他立即对庞劲东说:“那么就请庞秘书长好好解释一下吧,”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中日友谊 庞劲东表情郑重,尽可能的压制住自己的激动情绪,用能让所有人接受的语气说:“如同我刚才说的一样,大家都是中华民族的一份子,族兴我兴,族衰我耻,我完全可以想到,在座很多人认为果敢人的问題应该由果敢人自己解决,或者由Z国帮助解决,大家既然都是成年人了,可以很现实的考虑问題,那么我就暂且抛开民族大义,从最现实的角度说,” 林逸远急忙问:“什么样的现实角度,”他表现得有些过于现实了,自己也马上意识到这个问題,刚说完就感到有些不自在, “不客气地说,在座的很多人恐怕对Z国沒有什么感情,对自己民族的传统文化也沒有兴趣,但是为什么一起坐在这里,为什么你们作为其他国家公民,会响应Z国的号召加入这个协会,因为你们需要与其他华人合作,通过庞大的华人经济圈來发展自己的事业,Z国的发展对你们有着莫大的好处,让你们为自己的资本和事业找一个安全的所在,更可以在海外扬眉吐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庞劲东继续说:“而且我还要告诉你们,我们是这样一个民族,当我们一盘散沙的时候可以任人摆布,但是当我们团结到一起,就会变得无比坚强,大家希望变成散沙还是磐石呢,” 不等其他理事说话,周心农补充了庞劲东的话:“今天果敢人遇到问題,我们援助果敢人,明天有谁遇到问題,就是大家一起去援助他,” 庞劲东接着说道:“除了果敢共和军的庞文澜将军之外,所有的理事今天都到齐了,大家互相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但都是在东南亚华人社会有头有脸的人物,有才干有见识有思想,很多事情根本不需要我这个毛头小伙子说出來,只是我觉得话不说不透,所以才决定一次讲个清楚,” 黄耕实在找不出可以反驳的话了,此时有些像泄了气的皮球,有气无力的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还有一句,那就是果敢共和军的主要成员,在Z国政府看來都是反动派,可Z国政府沒有对他们不闻不问,更沒落井下石,而是在最关键的时候给与了无私的援助,这是为了什么,相信大家应该很清楚,”庞劲东又喝了一口水,然后说:“我的话就到此为止了,” 庞劲东说罢冲着庞仰焕使了一个眼色,庞仰焕立即会意的对在场所有人说:“我们彼此之间应该求同存异,在明确了维护中华民族共同利益这个前提下,任何问題都是可以坐下來谈的,” 在场的理事听到这句话之后,纷纷点头称是,就连黄耕也不情愿的微微颔首,庞仰焕见状继续说了下去:“今天大家难得聚首,不要只谈公务,这几天我带大家好好游览一下这座两代帝王城,” 今天的会议很快就结束了,当庞劲东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会议室的时候,刚好看到守在外面的史忱, 史忱满脑门的官司,正低着头正在來回踱步,一看到庞劲东才显得轻松起來:“沒想到吧,我回來了,” 庞劲东很清楚的知道围绕军事顾问团产生的权利争斗,也猜到了史忱早晚会回国, 为了顾全史忱的面子,庞劲东对此只字不提,只是点点头说:“回來就好,” 史忱苦笑一声:“以后还是得跟你混了,” “甭管跟谁混了,能混好就行啊……” 发觉庞劲东情绪不太高,史忱当时便猜到了原因,试探着问:“是不是这会开得不太好,” “是啊……”庞劲东左右看了看,发现走出会议室的理事们正围着庞仰焕和周心农聊着什么,沒有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于是才继续回答说:“各位理事完全是因为给Z国政府的面子,才参加了这个协会,才拿钱支持果敢共和军,实则同床异梦,各有各的心思,” “我觉得,你对此早就应该有所觉悟了,” “我的确有觉悟,所以今天开会的时候一点沒留情面,让他们很多人感到难堪,” 史忱先是想了想,然后笑了:“这些人中有相当一部分完全是基于现实利益才做这些的,如果想让他们全心全意的真正投入进來,就应该先当头棒喝,让他们彻底清醒过來,” “你说我这样做是对的,”庞劲东苦笑两声,摇了摇头:“刚开始我自己也这样想,但是现在我担心把他们都打懵了,或者打出了逆反心理,” “那就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 庞劲东一挑眉头,好奇的问:“你有好办法,” “一起研究一下吧,” 在史忱的陪同下,庞劲东作为东道主带着各位理事游览京城,饱览各处景色,品尝各色美食, 庞劲东把未來的几天都做了这样安排,这样慷慨是为了做一种文化和意识上的宣传,唤起理事们对国家的认同感,并为自己的民族和故土感到骄傲, 天色擦黑的时候,庞劲东把理事们送到了宾馆下榻,然后又和史忱开始研究怎样对付这些理事,直到很晚的时间才回到家里, 米丽娅和尼克已经回红岩谷基地了,现在家里比起前段时间要冷清一些,但让庞劲东沒有想到的是,家里來了一个更大的噪声源, 庞劲东刚刚打开门,冷不防庞无双“噌”的跳到面前,被吓了一大跳:“你什么时候來的,” “中午就來了,可是你一直忙,”庞无双显得很高兴,摇头晃脑地说:“姑姑终于同意我到你这里來住几天了,” 庞无双一直住在姑姑庞佩珂那里,庞佩珂与庞天懿有同一个母亲,因此对这个侄女格外关爱, 庞无双本來早就想住到庞劲东家里,但是庞佩珂却一直不允许,因为她担心庞无双耽于玩乐,在这个花花世界迷失了自我, 庞天懿让自己女儿到国内,为的是能够接受良好的教育,有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而不是学习成为坑爹二代, 庞佩珂既担心庞劲东沒有时间照顾庞无双,也担心庞无双给庞劲东增添麻烦, 于是,经过了庞无双许多次的苦苦哀求,庞佩珂才勉强允许她暂时到庞劲东家里住一段时间, “哥哥这几天太忙了,恐怕沒时间陪你玩,”庞劲东拍了拍庞无双的头顶,走到了客厅里, 长野风花今天中午刚刚出院,虽然伤势还需要继续调养,不能做任何剧烈运动,但是拜托于良好的身体素质,所以日常生活基本是沒有问題的, 幸好是这样,否则就需要风间雅晴來照顾她了,而负担家里所有家务的风间雅晴实在分身乏术, 庞劲东回來的时候,长野风花和风间雅晴正在客厅里打扑克,见到庞劲东一起起身招呼道:“先生回來了,” 如此恭谨的态度和贤良的表现,让庞劲东不由得想起人生四大理想,其中一条就是“东瀛妻子”, 尽管今天的东瀛女人多数已经不像传统那样了,也尽管庞劲东知道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换个面孔就是母夜叉,只会在自己的面前表现成这样,但庞劲东对此感到还是很满足的, 庞无双发现庞劲东的目光落在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的身上,几乎是本能的白了一眼两个东瀛女孩,用低低的声音问庞劲东:“哥,你怎么还把这两个小东瀛留在家里,” 风间雅晴的听觉十分的灵敏,把这句话一字不漏的听到了,立即联想起米丽娅挖苦自己个子矮的那件事, 不过对于庞劲东的妹妹,风间雅晴不敢公然发作,只是冷笑一声说:“好像你的个子也不高,” 庞劲东一听这话差点背过去气去,心知女人们的争风吃醋又要开始了,一片愁云立即飘上了面容, 为了躲避战火,庞劲东说了一句:“我去吃饭了,”就急忙溜到厨房去了, 庞无双很讨厌别人说自己个子矮,但是风间雅晴把话说得像是自言自语,沒有明确的针对目标,所以她不好正面反击, 看了看长野风花,又看看风间雅晴,庞无双眼珠一转來了主意, 她一抹脸换上一副笑嘻嘻的表情,來到两个东瀛女孩旁边,用十分温柔的语气说:“姐姐们,反正呆着也沒事,咱们玩个游戏啊,” 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问:“什么游戏,” “就是打扑克,” 风间雅晴摇摇头:“我还以为是很有创意的游戏呢,” “当然有创意啦,”庞无双眨眨眼睛,一脸天真地说:“要是谁输了,就去卫生间,把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 如果说两个东瀛女孩刚开始还不明白庞无双是什么意思,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原來庞无双是想借这个机会整治一下自己, 长野风花笑了笑,对庞无双说:“我的伤口还沒有愈合,不能碰水的,让风间陪你玩吧,” 庞无双明白长野风花因为牌技不佳才会这样说,不过能够借机会整治一下风间雅晴,庞无双也还是乐意的:“好吧,风间姐姐,那么就由你來陪我玩吧,” “好,”风间雅晴洗了一遍牌,笑着问:“你打算怎么玩,” “斗地主,” “好,”风间雅晴点点头,转而对长野风花说:“斗地主需要三个人玩,你也一起來吧,如果你输了,我代替你受罚,” 这种慷慨让长野风花很是感动,更不愿意让风间雅晴真的代自己受罚:“风间,那还是不要玩了,” 风间雅晴急忙点点头:“好,那就不要玩了,” 庞无双眼见不能成局,眼睛瞪得大大的,急忙说:“别啊,干脆......长野输了的话,让我替替她受罚,” 庞无双的这句话正中了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的心思,两个东瀛女孩急忙连连点头:“好,就这样,” 风间雅晴说罢,甚至诡异的笑了笑,让庞无双的心不由得猛然一沉, 庞无双的确是想要借这个机会,整治一下两个东瀛女孩,为此还表现得很大度, 如果真的输了,或者需要替长野风花浇一盆冷水,她自有办法, 她刚刚学会风靡国内的斗地主,表现出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沒想到其实风间雅晴也会玩, 不过,庞无双一点都沒有怯场,在长箐山的时候,消磨时间的一项主要活动就是打扑克,她对自己很有信心, 一局地主斗下來,结果有些让人啼笑皆非,庞无双作为地主赢了, 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又互相看了看,谁也沒提代替受罚的事情, 然而庞无双立即站了起來,不由分说的拉着两个女孩到了卫生间,然后放出满满一盆冷水,笑嘻嘻地说:“愿赌服输,” 风间雅晴眼见躲不过,索性豁出去了,深深吸了一口气,把水端起举过头顶, 就像长野风花那天被围攻的时候高喊:“先生为我复仇,” 她突然觉得在这样一个时刻似乎应该说点什么,想到庞无双对自己的国籍一直耿耿于怀,于是她喊了一声:“中日友谊万岁,”咬着牙把一盆水迎头浇下, 风间雅晴身上的衣服立即湿透了,头发变成一绺一绺的贴在额头上,不由自主的一个劲的打哆嗦, 长野风花看着风间雅晴,感到有些心痛,立即提醒庞无双:“该你了,” 庞无双片刻都沒有犹豫,同样放了一盆冷水,如法炮制的高举过头顶,只不过她喊的口号与风间雅晴不同:“华夏人民万岁,” 紧接着,她将这一盆冷水猛地泼到了风间雅晴的身上,一溜烟的跑开了, 庞无双深知自己的行为有些无耻,为了防止两个东瀛女孩寻仇,沒去其他地方,而是躲到了庞劲东的房间, 庞无双有些多虑了,两个东瀛女孩并沒有那么无聊,只是摇头苦笑了一番,然后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 庞劲东已经吃过了饭,正双手抱头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天花板,思考着明天应该怎样继续召开那个让人头痛的理事会,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高端访问 看到庞无双进來,庞劲东心不在焉的问:“刚才你们在楼下吵什么呢,” 庞无双当然不会老实交代自己如何暗算风间雅晴,摇头晃脑的敷衍道:“沒什么啊,就是聊聊天,” “哦……” “哥,我听说你这里前几天发生恶斗,死了好几个人,” “你放心好了,现在已经安全了,” 庞劲东的家里现在的确安全了,经常可以见到周围有人在來回走动,门外长时间停着几辆车,里面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在, 这些人都是金振宇派來保护庞劲东的,尽管金振宇从沒有提起过这件事, 但是庞劲东却能够感觉到,也能够看出这些人的身份和來意, 但是这样一來,也就等于被监视了起來,让庞劲东感到很不自在, 这段时间,庞劲东一直在思忖着应该怎样解决这个问題,想要真正保护家中的安全,仅仅依靠唐传江、风间雅晴、长野风花这几个专职的佣人保镖,还有一个兼职的廖承豪,根本就不够, 所以那些人的存在暂时还是有必要的, 庞无双急忙摇了摇头,声明道:“我不是说这个,而是感到可惜,沒能帮你保卫家园,” “哦…….” 庞劲东随口答应了一声,仍然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庞无双的目光飘到庞劲东的脸上,发现庞劲东似乎有心事:“哥,你在想什么呢,” 庞劲东懒得详细解释,只是简单的介绍说:“有些事情需要某些人的支持,但是这些人各怀心思,完全是基于各自利益暂时和我站在一起,我担心他们随时会作鸟兽散,” 庞无双知道庞劲东拿自己当作小孩子看,也知道自己实在帮不上忙, 但是她又不肯轻易放弃,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刚才戏弄风间雅晴的事,于是眼珠一转,告诉庞劲东说:“哥啊,我觉得你这个人实在是太实在了,总是和人家将心比心,但是人家和你不将心比心啊,我觉得你应该学的滑头点,” 庞劲东沒有想到竟然会被庞无双给上课,愁眉苦脸的看了一眼这个小妹,随口问了一句:“怎么滑头,” 庞无双咬了咬嘴唇,把刚才的事情说了出來:“我骗风间姐姐玩扑克,谁输了谁就浇一身凉水,本來应该我浇,但是我把水泼到她身上了,我觉得吧,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可以用这样的方式,应该好言好语的骗骗对方,对方喜欢什么就许诺什么,管它到时候能不能兑现呢,需要兑现的时候再想办法也來得及,只要先让对方放松了警惕,接下來是当面泼冷水还是背后里捅刀子,不都是你说了算吗,” 刚一听到庞无双的这番话,庞劲东的第一反应是:“你怎么可以暗算风间雅晴呢,她再回过头來想办法暗算你,这家里还能安静吗,前段时间风间雅晴和梅格刚打了一架,弄得家里鸡飞狗跳……”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又摇了摇头,把一肚子苦水全吐了出來:“我是以极大的耐心和无比的毅力來忍受这一帮精神病的……等等……” 庞劲东“豁”的从床上跳起來,两眼放光看着庞无双:“你刚才说什么,” 对庞劲**然表现出的这种变化,庞无双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庞劲东是在责怪她,磕磕巴巴的回答:“我……我沒说什么……啊……” “不对,你说了,”庞劲东缓缓摇了摇头,想起庞无双刚才说的话,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这……这就是传说中的淫|笑吧……”庞无双心中想着,两条腿不觉有些打颤, “快说,你刚才说的是什么,”庞劲东死死盯着庞无双,好像十分的急切,甚至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两步, 庞无双则立即向后退了两步,心跳立即加速,脸蛋也变得通红, 她虽然是练过武的,不过自知不是庞劲东的对手,于是一边心里想着应该怎样对付庞劲东,一边苦苦哀求道:“哥,你喝酒了吧,我可是你妹妹啊…….” 庞劲东一听这句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有些冷静下來了:“你胡说什么啊,我是让你重复一遍你刚才的话,” 看到庞劲东并不是起了色心,庞无双有些宽心了,回答说:“我说我往风间姐姐身上泼冷水了,” 庞劲东摇摇头:“不是这句,” “我说你可以当面破冷水,或者背后里捅刀子,” 庞劲东又摇了摇头:“前面那句,” “我是说,应该好言好语的骗骗对方,对方喜欢什么就许诺什么,管它到时候能不能兑现呢,需要兑现的时候再想办法也來得及,先让对方放松了警惕再说,” “哈哈,”庞劲东又笑了起來,轻轻拍了拍庞无双的肩膀,夸奖说:“小妹,够聪明,” 尽管被庞无双一度误会了,但是庞劲东仍然很高兴,因为庞无双这一番无心的话说出了一个很重要的道理, 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也是日常生活中人们经常使用的,只是庞劲东这个时候一叶障目,偏偏沒想到, 到目前为止,庞劲东对华人理事们虽然也谈及一些现实问題,但更多的还是强调民族情感, 于是从第二天开始,庞劲东再不谈任何大道理,而是全力迎奉理事们的心理,也就是承诺给予他们最需要的东西, 庞劲东经过仔细考虑,认为这些理事们有两个最大的现实需求,一是安全需求,也就是当所在国家发生反华事件的时候,他们的人身和财产安全可以得到保证,至少可以有一个可靠的庇护所; 二是事业发展需求,他们的资产不仅需要安全,还需要有增值渠道,回报尽可能的大,风险则尽可能的小, 对于第一个需求,庞劲东在之前的会议上表达的意思之一,其实就是东南亚华人协会可以成为一个各国华人互助的组织, 这种行为只是民间的,所以是远远不够的, 庞劲东这一次僭越了Z国政府的名义,保证只要出现反华事件,Z国从上到下将会对华人提供全力援助,绝对不会让九八年的错误重演, 对于第二个需求,庞劲东则保证华人在国内的投资可以享受到最好的优待,虽然在税率改革之后,减税是很难的,却可以在政策制定和项目招标方面予以倾斜, 除此之外,庞劲东沒有再说其他的事,只不过理事们却能够明白,这些保证都是有前提的, 如果是换作是其他人,理事们必然会怀疑这些承诺是否可以兑现,但是作为东南亚华人协会这个半政府机构的秘书长,话语的可信度毫无疑问是很大的, 而且庞劲东昨天沒有说这些,今天才做出这些保证,理事们理所当然地认为是经过了请示, 庞劲东的这些保证实在太有吸引力了,就连黄耕都改变了态度,对庞劲东的种种提议给予了比较热烈的响应, 于是华人理事会在一派隆重热烈和团结友好的气氛中落下帷幕,会议最后决定全力并采用一切视之为必要的手段支持果敢共和军, 同时,全票通过了一份公开声明,谴责MD政府的民族迫害政策,支持果敢人争取独立与自由, 协会的这篇声明引起了很奇妙的反应,国内给予高度评价,西方国家基本无视,而东南亚各国则表现的比较复杂, 这些国家此前对果敢共和军都是持批评态度的,要求果敢共和军立即实现无条件停火,与MD政府谈判解决一切问題和分歧,坚持认为MD国家的领土和主权完整不容破坏, 当协会的声明发表后,有的国家做出了激烈反弹,媒体上出现了许多不利于本国华人的言论,而有的国家却立即转而莫不做声,好像从沒有发生过任何事一样, 理事会议结束后,有的理事启程回国了,有的则要在国内再逗留几日,或是考察投资环境,或是到处游玩, 不过,对于庞劲东來说,至少这个工作已经完成,可以去忙其他的事了, 不过庞劲东注定闲不下來,会议结束后的第二天凌晨五点钟,就被蕾妮兹的电话从床上拉起來了, “亲爱的……”庞劲东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又打了一个哈欠,才问:“你知道现在是北京时间几点钟吗,” “我只知道现在美国西部时间是什么时候,”蕾妮兹显得很着急,根本不在乎打搅了庞劲东的美梦:“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因为是刚刚决定下來的,所以立即就给你打來了电话,” “到底什么事啊,” “你知道高端访问这个节目吗,” “知道,” 蕾妮兹似乎担心庞劲东沒听说过这个节目,所以听到这话之后松了一口气:“我通过朋友给你安排了一期,就在三天之后,你最好马上就來M国,” “高端访问”是M国最大电视台之一ABC的王牌栏目,每周在黄金时段实况直播一期, 这个节目从内容上而言属于谈话类,通过主持人与嘉宾面对面的对话,对当前M国社会乃至全世界的许多问題进行探讨, 这一类的谈话节目虽然有很多,但“高端访问”正如其名字一样,请來的嘉宾沒有一个是泛泛之辈, 曾经在节目里亮相的政界要人包括M国现任总统、国务卿、联合国秘书长、欧盟秘书长、北约总司令等等, 甚至Z国主席访问M国时,都曾经做客“高端访问”的演播室; 经济界要人则包括微软、可口可乐这类超级企业的董事长或总裁, 至于学术界的宿儒、影视明星和其他各界名流,更是如过江之鲫, 完全可以说,除了“高端访问”之外,几乎沒有任何一档节目有面子做到如此冠盖云集, 节目的制片人甚至曾经公开放言,除了本**之外,这个世界上沒有“高端访问”请不來的人, 事实上,能够在节目里出现本身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这个节目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专门跟踪热点,例如说巴以再度爆发冲突,那么在最近一期亮相的如果不是以色列总理或者国防部长,那么肯定就是哈马斯或者巴勒斯坦过渡政府的某位要人, 这种表面功夫做足之后,“高端访问”的实质同样值得大书特书,节目对任何话題的探讨都追求学术性和专业性,表现出的深度是值得让人好好挖掘的, 久而久之,这个节目就有了很大的权威性和影响力,直接或间接的左右了很多人的观点, 许多人挖空心思想要出镜,无论能产生什么样的实际影响,哪怕仅仅为了炒作一下,也足够受用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毒舌主持人 蕾妮兹回到M国之后,苦苦思考怎样可以帮助庞劲东,最先想到的就是进行舆论上的宣传,于是就设法联系到了这档节目, 也只有蕾妮兹拥有的巨大影响和有力的人际关系,才能够让栏目组在既定的安排之外,硬生生的插进來对庞劲东的访问, 庞劲东深知出镜“高端访问”的意义,因此对蕾妮兹再三表示感谢之后,立即就启程前往M国,决定好好把握这个宣传果敢共和军的机会, 蕾妮兹虽然替庞劲东把路铺好了,但是接下來怎么走,就完全要取决于庞劲东自己了,而这条路并不是那么的好走, 首先一个问題是,庞劲东必须摸准西方人的心理,并能够准确的予以迎合,才会在西方人的心目中建立起果敢共和军的正面形象; 其次一个问題则是,蕾妮兹告诉庞劲东的,“高端访问”的主持人克拉拉是M国影视界出了名的毒舌, 对于克拉拉來说,几乎是沒有任何问題是无法问出口的,而且问題往往尽可能的刁钻,有的时候是直接的,经常让人无法直接回答; 有的时候则是迂回出击,让被采访者不知不觉的落入她的圈套, 无论所面对的采访对象是谁,她都会毫不介意的让对方下不來台, 例如,采访M国那位在男女关系方面犯过错误的总统的时候,她大谈男人裤子的拉链,搞得可怜的总统大人在几亿观众面前脸红脖子粗, 不过实事求是地说,克拉拉不以古怪和下流而哗众取宠,每一个问題都是触动问題实质的, 也正因为她的这种风格,除了“高端访问”之外,几乎沒有任何一档栏目敢于让她主持, 蕾妮兹因为新片即将杀青,因此在庞劲东到达M国之后,只是简单安排一下,帮助与ABC方面的制作人接头,之后就飞去其他地方继续忙了, 可以想见的是,制片人见到被采访者的时候,在正常情况下肯定要先做一番沟通和了解,以帮助双方之间产生默契,防止让节目中出现让人难堪的场面, “高端访问”的制片人则不然,见到庞劲东之后只是谈论世界各地的风光、美食和美酒,关于节目的事情半点不提,克拉拉本人根本就不见庞劲东, 庞劲东很清楚的明白,这种做法是让被访问者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面对主持人,把内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和原本的自我暴露在观众面前, 凡事都有两面性,“高端访问”这个节目就是一把双刃剑,庞劲东现在隐隐的感到有些忧虑,这个节目会可能对果敢共和军造成恶劣的负面影响, 当节目开播这一天到來的时候,庞劲东准时來到演播室, 制片人先是让化妆师精心的给庞劲东扮了一下,以更加上镜一些,接下來又让剧务给庞劲东身上装了一个微型麦克,然后一句话都不交代就把庞劲东引入演播室, 因为第一印象十分重要,所以庞劲东仔细思考过自己应该以怎样的形象出现, 如果穿着笔挺的正装西服,不符合自己此次前來的身份; 但是如果穿着军装,庞劲东又担心会引起反感; 穿得太便宜,会让观众看不起自己; 穿得太贵,又会让观众怀疑果敢共和军存在腐败问題, 最后,庞劲东决定以一身普通的休闲西装示众,既不让自己过于出众,又显得潇洒大方, 演播室是一个半圆形的房间,装饰以蓝色和粉色为主,显得有些温馨,倒不像这个栏目的风格, 演播室正当中有正对着的两排沙发,主持人坐在一面,被访问者则坐在另一面, 或许是担心被访问者面对克拉拉的毒舌会做出出格的举动,因此在两派沙发之间摆了一个十分宽大的茶几, 房间直线的那一侧布置着各种各样的摄像和录音器材,在这些器材之后是上百名观众,都是栏目组邀请來的各界人士, 主持人早就已经入场了,当庞劲东在沙发上坐定的时候,才看清这位大名鼎鼎的毒舌, 克拉拉是一个标准的白人女性,中等身材,略微有一点胖,一头齐肩的金黄色头发,穿着一身宝蓝色的职业套装, 年纪虽然已近不惑,但她保养的很好,看起來倒像是三十岁刚出头, 她的嘴角略微有些下拉,高耸的鼻尖划出一个惊人的曲度,构成一个有些吓人的鹰钩鼻子,总的來讲是一幅标准的刁妇相貌, 栏目正式开始之后,数盏聚光灯投射出强烈的光束,让庞劲东感到十分的刺眼,几乎都不敢侧头,只能直视着前方的克拉拉, 灯光打在脸上,有一种灼热的感觉,庞劲东不由得有些微微冒汗了, 在这样的灯光照射之下,哪怕脸上最细小的一条皱纹都可以一览无余,内心中的活动和情感变化,更是可以清楚的通过表情捕捉到, 克拉拉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环境,先是对着镜头说了几句,无外乎是什么欢迎观众收看新一期的“高端访问”之类,然后立即转向庞劲东,开门见山的问:“在得知这一期的访问对象是你的时候,我曾一度感到很困惑,那就是您究竟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在这里,帝国控股集团的董事长,果敢共和军副总司令,某支雇佣兵部队的指挥官,还是Z国某个协会的秘书长,” 蕾妮兹事先告诉过庞劲东,她已经与栏目组确定了庞劲东将以果敢共和军副总司令的身份上镜,因为这次访问的目的就是要谈果敢战争的, . 现在,克拉拉突然把这个已经有了共识的事情当作问題提出來,倒是让庞劲东有些难以回答,总不能直截了当告诉对方自己想要宣传果敢共和军, 庞劲东思索片刻,然后微微一笑:“克拉拉女士希望讨论什么问題,那么我就以相应的身份参与,如果是经济问題,那么我就是帝国控股集团董事长;如果是果敢问題,那么我就是果敢共和军副总司令;如果是Z国对待海外侨民的政策,那么我就是东南亚华人协会秘书长,” 庞劲东话音刚落,克拉拉立即接了过去:“我相信至少是在目前,观众们对庞先生的具体身份不感兴趣,不过当前国际社会的一个热点问題就是果敢战争,而庞先生有一个身份是与此有关的,” “既然克拉拉女士对这件事情感兴趣,那么我可以果敢共和军副总司令的身份回答任何问題,”庞劲东说话的时候,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 本來庞劲东以为谈话会就此转入果敢战争,却沒有想到克拉拉接下來的问題竟然是与帝国控股集团有关的:“我知道庞先生拥有一家庞大的企业,而且这家企业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崛起的,庞先生能不能透露一下这种崛起的原因,” “你们西方人有一句话,,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我们华夏人有一句话,,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东西方的智慧在某些事情上可以找到交集,就比如对于一家企业來说,沒有真正意义上的一夜崛起,都是经过漫长的努力和积累,然而很遗憾,人们往往把目光落到瞬间的成功上,却忽视了为了获得这个成功而付出的长久努力,” “庞先生说的很好,”克拉拉点点头,突然又问:“但是我听说您的企业曾经涉及到很严重的腐败,” 克拉拉的这两个问題说明,她为了这期节目,并不是什么都沒有做,而是深入的了解过庞劲东, 甚至于,她把一些只在国内B市民间流传的消息都挖掘了出來,由此可见她和这个栏目的能量实在不小, 庞劲东对这种指控当然不能承认,于是反问:“如果您是听说而來的,就是意味着沒有足够和翔实的证据了,” 克拉拉当然沒有证据,也不能捏造证据,却另有一套说辞:“Z国是一个腐败现象很严重的国家,帝国控股集团立足Z国发展,很难不沾染这种风气,” “这是你们M国人的观点,在我们Z国人看來,M国还是一个枪支泛滥成灾的国家,但我在M国生活多年的经验告诉我,这里不是每一天都在发生枪战,”顿了顿,庞劲东又问:“请问在克拉拉女士的一生当中,遭遇过几次枪击呢,” 庞劲东的这一番话不卑不亢,又有些幽默,演播室的观众有人轻声的笑了起來, 庞劲东自称曾在M国生活过,无形间也拉进了与他们的距离, 其实,庞劲东真正在M国生活过的时间,加起來不是很长, “上帝保佑,我还沒有被人枪击过,”克拉拉面对庞劲东的反击,沒有表现出丝毫的不快,甚至罕见的露出了一丝笑容:“你在M国生活过多久,” “前后加起來有几年了,” “你是怎么來的M国,” “我是随父母移民來的,但是父母不久就因车祸罹难,十几岁我的就开始独立承担起了生活,” “怎样承担,” “父母留下了巨额债务,我又沒有任何经济來源,更无法从事一份可以短时间偿清债务的工作……”庞劲东耸了耸肩膀,坦然说了出來:“于是我就做了雇佣兵,” 克拉拉知道庞劲东曾当过雇佣兵,本來打算接下來就说出來,笃定了会让庞劲东有些难堪,却沒有想到庞劲东不打自招了, 她很善于掌握主动,立即顺着庞劲东的话追问了下去:“什么是雇佣兵,” “就是别人给我们钱,我们帮助他们打仗,”庞劲东话音一落,演播室传來一阵低低的惊呼声, 克拉拉惊叹着问:“你怎么可以为了钱而发动战争,” “对不起,纠正一点,我们从來不发动任何战争,也沒有能力发动战争,我们只是参与战争,”庞劲东耸耸肩膀:“即便沒有我们的参与,战争依然会存在,” 克拉拉一摊双手,语气依然是那样的夸张:“你怎么可以说的这样轻描淡写,你知道战争会死多少人吗,会对人类社会造成怎样的伤害吗,” “我当然知道,不客气地说,恐怕知道得比你还要清楚,因为我亲眼目睹了战争的残酷,我的很多战友都死了,而且是以常人无法想象的惨状死去,”庞劲东长叹了一口气:“我可以告诉你,任何一种武器的实际杀伤力都要比电影里描写的大……” 克拉拉笑了笑:“详细说说,” “即便是普通手枪的子弹,在适当的距离上也会在人的身上开出一个很大的洞,再比如炮弹打來的时候,即便你躲开了直接爆炸,巨大的冲击波也会让你感觉到好像有人用力揉搓内脏一样,知道凝固汽油弹爆炸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和地狱的景象是一样的,喷射出來的物质只要沾在身上一点点,就会附着在上面剧烈的燃烧,无论你用水浇还是在地上打滚,都不能让它熄灭,除非自动燃尽,燃烧造成的伤口是难以愈合的,沒有任何一种药物能够阻止溃烂,由此带來的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伤者彻夜哀嚎,通常希望用一颗子弹结束自己的生命……” 庞劲东说了许多,演播室里一时之间默然了, 克拉拉也愣怔了一下,才叹了一口气说:“谢谢庞先生向我们描述战争的残酷,” “任何一个亲身经历过战争的人,都不希望再次发生战争,包括我们这些雇佣兵,” “既然如此,你竟然还会为了钱而参加雇佣兵,” “因为雇佣兵可以赚到足够多的钱,如果我不能偿还父母留下的债务,就会被黑手党送到地下工厂去工作,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环境吗,空气污浊肮脏,让人几乎窒息,每天只是不停的工作,沒有节假日和休息日,吃饭的时间只有十分钟,睡觉的时间只有八个小时,所有的时间都要用來工作,更为重要的是,你沒有一点人身自由,就连上卫生间都要别人监视着,至于挨打更是家常便饭,”深深吸了一口气,庞劲东缓缓的说:“对于我來说,宁愿成为一名雇佣兵时刻面对死亡的威胁,也绝对不会在一个失去自由的环境中挣扎,”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毒品的来源 庞劲东对自由的这种热爱,十分符合M国人的精神,有的观众甚至鼓起掌來, 克拉拉对此也表示嘉许:“我很高兴能在雇佣兵的身上看到对自由的不懈追求,这使得我们相信这个世界无论怎样的丑恶,仍然会存在着许多的美好,” “谢谢……”庞劲东笑了笑,又说:“假如您的这些话算作是夸奖,” “您现在还是雇佣兵吗,” “离开了,” “可是据我所知,你现在拥有一家雇佣兵公司,” “是的,不过这已经纯粹是一种商业行为了,和我当年参加雇佣兵的初衷完全不同,”庞劲东耸了耸肩膀,补充说:“就如同我刚才说过的一样,就算我不开这家公司,其他雇佣兵公司仍然存在,战争也会仍然继续,” 庞劲东的这些话是沒错的,克拉拉不打算在这里纠缠下去,又抛出了一个关键问題:“是不是正因为你有着雇佣兵经历,才卷入了暗杀总统的阴谋,” 庞劲东这一次來M国,最担心的就是被人问到卷入总统候选人暗杀那件事,然而问題果然还是追上來了, 尽管满心的不愿意,庞劲东仍然需要回答:“我不是卷入,而是被冤枉了,相信M国的媒体和官方声明,已经澄清了这一点,” 克拉拉微微一撇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说:“庞先生曾做过雇佣兵,似乎和杀手的区别并不大,恰好又涉及到了那件阴谋,这样的巧合容易让人产生不好的联想,” “如果说巧合,恐怕还有更加离谱的巧合呢,几枚导弹同时击中一座外交机构,任何人都不相信这是巧合,可是某国政府偏偏说是无意的,” 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庞劲东在影射Z国大使馆多年前曾遭M国攻击,虽然M国社会对那件事情有着不同的看法,但是庞劲东却沒有把话说明,使得克拉拉根本无法予以反驳, 克拉拉思忖了片刻,只能无奈点了点头:“庞先生的解释还是合理的,” “我还要澄清一点,那就是雇佣兵与职业杀手是不一样的,雇佣兵杀死的都是敌对方的军人,而职业杀手通常不会挑剔目标的身份,” 庞劲东的这句话似乎提供了可以用以诘难的机会,克拉拉如获至宝一般的问:“提起军人,人们往往想到战争中针对平民,,尤其是妇女和儿童,,的种种暴行,不知道庞先生在自己的职业生涯中是否做过这样的事,” 庞劲东立即摇了摇头:“沒有,” “你怎么证明沒有过,” “你怎么证明有过,” 克拉拉的确无法证明,但是却有着另外一套理论:“我们都知道M国军队在海外的一些不光彩的行为,正规的政府军队都可能存在这样的行为,何况是毫无纪律约束的雇佣兵呢,” 克拉拉可以毫无顾忌的揭出M国军队的丑事,自然根本不在乎庞劲东是否能下得來台,她要的只是事情的真相,并藉此提高节目的收视率, 庞劲东微微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睁开眼睛看着克拉拉,缓缓的说:“雇佣兵并非沒有严格的纪律,我对自己和战友们的要求就是非常严格的,当然,这一切纪律都是凭借着自己的良心才能遵守,何况战争可以把人变成野兽,正是因为我担心自己的良心被侵蚀,更担心自己成为一头真正的野兽,所以在债务偿清之后就离开了,至于今天的血狮军团保安公司,则有着更加严格的纪律和强力的执行措施,当然,你可以质疑良心究竟有多大的约束力,但是我仍然希望任何人都不要轻易的谴责军人或者雇佣兵,因为当把他放到那个环境当中的时候,所作所为恐怕未必会更加优秀,” 庞劲东的这番话不能说是无懈可击,但是却获得了在场者的认同, 克拉拉也不禁微微点了点头,改变了话題:“我很想知道的是,你的雇佣兵生涯是否与你成为一支反政府武装的领导着有着密切关系,” 尽管“反政府武装”这个称呼,听起來让人感到不舒服,却毕竟符合果敢共和军的实质, 所以,庞劲东不想予以反驳,而是十分坦率的说:“沒有必然联系,只不过过去的经历帮助我可以更好的做这支反政府武装的领导者,” “你是怎么成为这支武装的领导者的,” “刚开始的时候是为了家族,后來的时候则是为了一个民族的自由与尊严,” “哦,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克拉拉的嘴角微微一撇,饶有兴趣地说:“能不能详细解释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庞劲东用尽量客观冷静的口吻,简短的介绍了一下叔祖的往事和果敢共和军的历史,然后说:“我知道在很多人看來,果敢共和军是这样一支军队,破坏了來之不易的和平,侵害了一个国家的主权和领土完整,与为非作歹的非洲军阀沒有任何区别…….” 克拉拉打断庞劲东的话,微笑着问:“难道两者有区别吗,” “你认为非洲军阀有什么政治理想吗,或者你认为他们有严格的军纪吗,” “如果说果敢共和军有政治理想,比如追求MD果敢地区的自由与独立,我可以理解,但是至于严格的军纪,我不认为果敢共和军有……”克拉拉说到这里微微的笑了,笑容中却有些不怀好意:“根据我们了解到的情况,果敢共和军长时间以來一直制造和销售各种毒品,仅仅海洛因就几乎占据了东亚地区百分之五十的份额,”克拉拉顿了一下,然后强调说:“我不认为这是军纪严格的表现,” 考虑到克拉拉将自己的历史了解得很清楚,庞劲东已经毫不怀疑这次访问会触及到毒品, 西方社会对这个问題是相当敏感的,庞劲东明白这一点是坚决不能承认的,哪怕是瞪着眼睛说瞎话:“据我所知,M国现任总统安德森曾经涉嫌参与毒品网络,不知道克拉拉女士如何看待这个问題,” 庞劲东知道克拉拉是民主党,而且是安德森的支持者,所以才有此一问, 克拉拉脸色微微一变,回答说:“这是谣言,”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果敢共和军参与贩毒也是谣传,”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果敢共和军所在的金三角地区,历史上是全球海洛因的最大产地,当地的组织基本都直接和间接的参与过毒品生意,只不过有的是组织集体贩毒,有的则是个别成员私下贩毒,,例如果敢共和军,现在金三角地区的各个组织都已经宣布禁毒,果敢共和军也在其中,如果发现有人违反这一根本性原则,我们将会采取严厉的惩治措施,” 克拉拉立即问:“你确定,” 庞劲东沒有回答,缓缓的叹了一口气,若有所思的反问:“你知道金三角的毒品问題是怎么造成的吗,” 博学的克拉拉当然知道这个问題的答案,却不能在庞劲东的面前说出來, 她可以揭露M国政治的黑暗和社会的堕落,对于西方文化和历史的整体是不会予以否定的, 英国和法国曾经以国家的层次组织贩毒,是对习惯于把自由和人权挂在嘴边的西方社会莫大的嘲讽, 趁着克拉拉一愣神的功夫,庞劲东自己给出了问題的答案:“金三角地区的经济文化十分落后,当地居民民风淳朴,本來不知道鸦片为何物,从十九世纪开始,英国殖民者将罂粟的种子带到了那里,鼓励当地居民种植,然后将罂粟提炼出的鸦片走私到华夏,以弥补巨大的对华贸易逆差,” 克拉拉的脸色变得有些尴尬,庞劲东继续道:“看着英国人获取的巨大林润,法国人也垂涎三尺,组织印度支那的富商大贾,从金三角向自己控制下的越南、柬埔寨和老挝三国大规模贩运鸦片,抽取巨额税金,以后干脆直接派人到越南、老挝北部地区,向当地的土著居民传授罂粟种植、鸦片收割、提炼和销售等方面的技术知识,使这些地区的鸦片生产迅速发展起來,英国贩毒是偷偷摸摸的,而法国则是公开的,直到二十世纪,有兴趣的朋友可以查一下资料,就会知道在两次世界大战期间,法国从印度支那获取的金钱总额中有一半來自鸦片贸易……” 克拉拉打算了庞劲东的话,兀自镇定的对庞劲东说:“我希望有机会再來上历史课,现在我们需要讨论的是……” 庞劲东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同样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克拉拉的话,继续自己的话題:“二战结束后,法国殖民者重返印度支那,跟当地的部落酋长再次联合起來,双方合作的一个重要条件是,法国人购买土著民族生产的鸦片,而酋长们则协助法国人打仗,法国人走了之后,你们M国人來了,帮助南越吴庭艳政权作战,当时的M国政府派遣CIA官员帮助当地的酋长训练、组织武装,并发给他们精良武器,拉他们***击越南,在M国答应购买鸦片后,终于换得了山地民族的支持,最初,M国把收购的鸦片运回国内提炼成麻醉药品后供医疗部门使用,但面临供大于求而无力消化之后,便开始与毒枭合作,虽然M国政府不直接插手销售,却交给毒枭们转而向东南亚各国和其他地区推销,直接导致了东南亚地区陆续出现许多贩毒集团,” 克拉拉对这些事情多少有些了解,但是在场的观众却不知道,顿时发出了一阵低低的“嗡嗡”声, “谢谢,庞先生给我们讲述的历史课,”克拉拉硬是挤出一丝笑容,冲着庞劲东微微点了点头, “我需要感谢克拉拉女士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机会,让我能够讲出这些事,”庞劲东回敬了克拉拉一个微笑,只是笑容中多少有些揶揄的色彩:“我必须承认的是,我所说出的只是自己所知道的事实,如果有人掌握的事实与我不同,那么我非常乐意在平等的基础上予以讨论,” 西方人有可爱的一面,能正面自己社会、文化和历史的缺点, 当然,中华民族也是具有这个优点的,只是在准确度上有一定的偏差, 因此,庞劲东的这一番话是很有效果的,这些文明社会里的白种西方人第一次发现,原來自己的民族曾经在历史上做过这样不堪的事情, 有良心的人都会为此感到愧疚,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有些压抑了, 克拉拉在这个时候突然发觉,访问的主动权似乎开始落到庞劲东的手里,于是她急忙岔开话題:“既然我们困扰着果敢共和军的毒品问題,那么是否可以讨论一下这支部队存在的意义,” 话題终于触及到了庞劲东此行的目的,虽然听起來让人感到很不舒服,但是庞劲东必须继续下去:“当然,”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反政府武装,其中多数都好称号为某个民族或者某种宗教争取自由和权利,然而现实很让人失望,这些武装或是沦为贩毒组织,或是成为国际偷渡的蛇头,或是参与其他各种各样的犯罪活动,这些犯罪都是建立在民众普遍痛苦的基础上,而以此谋取的利益事实上只是早就了一批又一批的军阀,并让这些军阀过上奢侈的生活,民众的痛苦被熟视无睹,所谓的自由理想成为了只是在必要时候拿出來的挡箭牌,” 庞劲东强忍着不快说:“我要感谢克拉拉女士这番精彩的评论,指出了现在世界各国反政府武装普遍存在的一个现象,让果敢共和军有了可以充分借鉴的事例,接下來,我要告诉克拉拉女士的是,果敢共和军不是这样的武装,” 克拉拉微微一耸肩膀:“你根据什么这样说,” “我不想在你面前明确的叙述一下果敢共和军的道德标尺是怎样的,由于文化和民族上的差异,你和我之间的道德标准在很多方面并不相同,我当然可以在这里迎合你们的胃口,用西方的价值观念为果敢共和军创造出一套子虚乌有的纪律,但是这些毕竟不是事实,早晚有一天你会发现我是一个骗子,而是我一个很爱惜名声的人,”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感动一个国家 尽管在事实上是迎合西方人的,但是庞劲东在表面上不能承认,才会让自己显得坦诚一些, 或许是被这种虚伪的坦诚所打动,克拉拉露出了真诚的笑容:“但是我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价值观念是通行的,” “您的这句话说得非常好,所以我必须要告诉您,果敢共和军一直遵行着人类社会所普遍公认的道德和价值准则,我不想说我们多么高尚,我们不是慈善团体,也不是任何人的道德楷模,但我完全可以保证,我们会做到最起码的那些,在最终审判來临的时候,我们可以毫不愧疚的说,虽然我们不比其他任何军人崇高,但是也绝对沒有任何军人会比我们更加光荣,” “或许果敢共和军在这一点上的表现是值得放心的……”节目开播了这么长时间,克拉拉终于说出了一句让庞劲东感到高兴的话, 尽管,她接下來的话并不是很友好:“但还有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題是,这个世界上相当多的国家是多民族的,如果每一个民族都像果敢共和军那样认为自己有资格独立,恐怕这个世界就要充满硝烟和战火了,” 庞劲东笑了笑:“那么克拉拉女士认为,什么样的民族有资格独立呢,” “这个吗……” 庞劲东打断了克拉拉:“果敢共和军的这种追求,有一个很简单却很充足的理由,那就是果敢人在遭受事实上的迫害,” 紧接着,庞劲东详尽的叙述了一下华人在东南亚的血泪史,以及果敢战争的前后经过,演播室里顿时一片哗然, 克拉拉冲着幕后工作人员点了点头,天花板上缓缓降下了一台大屏幕液晶电视, 让庞劲东沒有想到的是,这台电视里面开始播放的画面,竟是MD政府军在少数民族地区进行的清洗,许多场面甚至是庞劲东都沒有见到过的, 电视里面一边播放着,克拉拉一边讲述这些地区的历史和现状,还提供了一组一组的详尽数据,说明果敢战争自爆发以來,已经造成多少无辜平民的丧命,多少财产遭到损失, 这段叙述只进行了两三分钟左右,已经足够说明问題了, 随后,克拉拉冲着庞劲东微微一笑:“你看,庞先生,我们对果敢地区足够了解,” 庞劲东的心里这个时候涌起了一种复杂的感受,不知道应该如何评价克拉拉这个人,更不知道她在这个节目里究竟是要抨击自己,还是要帮助自己的, 很快的,庞劲东就开始倾向于后者了,如果沒有克拉拉刚才的诘责,庞劲东就沒有机会详细说明许多问題, 而现在对果敢战争的这些介绍出自她之口,对观众的说服力要胜过庞劲东, 庞劲东现在再看克拉拉,突然觉得这个女人不是那么的可恶,尽管可能性格如同其外貌一样还是很刁钻的, 庞劲东耸了耸肩膀,对克拉拉说:“首先要谢谢克拉拉女士的补充,其次我要进一步说明的是,果敢人与其他争取独立的少数民族还有一个不同之处,这个不同之处严重影响了果敢人争取独立的进程,是大家在事实上都已经意识到,却很少会公开提出的,” “哦,”克拉拉的嘴角微微上翘,饶有兴趣的问:“是什么不同之处,” “因为果敢人是华人,來自于Z国,” 庞劲东这句话刚一出口,刚才还略微有些“嗡嗡”声的演播室,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了,所有的目光都落到了庞劲东的脸上, 庞劲东能够明确的感觉到这一点,或许是因为心理作用的关系,又或许仅仅是因为聚光灯的光线太强了,额头已经微微渗出了汗珠, 克拉拉微微点了点头:“或许会有一定影响,” “对不起克拉拉女士,我必须纠正您的是,这种影响不是很小,而是非常的大,不知道为什么,每当提起海外华人,大家就会很自然的联想到Z国,但是大家却沒有意识到,海华华人与Z国人是分属于不同国家的公民,这种区别就像在座的盎格鲁撒克逊人与英国人,” 克拉拉顺着庞劲东的思路立即问:“但是为什么很多人沒有意识到这种区别呢,” “原因很简单,英国是一个符合大家要求的民主国家,Z国却不是,这使得你们戴上有色眼镜,看问題时产生双重标准,” 克拉拉点点头,对庞劲东的这番话表示赞同:“正因为如此,很多人想到海外华人的时候,总是担心他们会成为Z国推行自己意识形态和政治策略的工具,” “这种联想并不正确,却可以理解,但我需要说明的是,华人是华人,Z国人是Z国人,” 话有些违心,可庞劲东必须说,结果获得了克拉拉的认同:“我们都已经知道了,果敢共和军的前身就是Z国内战中失败的一方,我相信所有的观众朋友很想知道,Z国对与果敢共和军的态度究竟是怎样的,” 庞劲东咬了咬嘴唇,然后缓缓的回答说:“我不知道Z国的高层究竟有怎样的看法,可以肯定的是,Z国目前态度是反对,因为不符合外交策略……”顿了顿,庞劲东补充说:“仅仅因为政治理念上的区别,很多人死在了自己同胞的手里,” 庞劲东的这番话获得了许多的同情,连克拉拉的脸上都浮现出了遗憾:“这也就是说,果敢共和军事实上是在自己祖国的反对之下,为自己的民族争取独立和自由,” “是的,为此我们付出了很大的牺牲,”庞劲东点点头,脸色变得无比的沉重,又有一些感伤:“但是我相信任何付出都是值得的,当人民生活在一片不断被战火炙烤着的土地上,当你要时刻担心自己的妻子会被异族**、孩子会被异族活活摔死,当您辛苦一生积累的财富可能瞬间付之一炬,那么我认为你就应该站出來为自己的权利和尊严而战,” “你说得很对,” “我认为这个世界上有两样东西是无比珍贵的,价值可以超出任何有形或无形的东西,那就是自由和尊严,大家已经知道了,雇佣兵是为了金钱而打仗的,但是果敢人为自己的自由与尊严所做的一切,却感动了我的血狮军团,愿意无偿的帮助他们作战,”庞劲东毫不怀疑,M国的媒体肯定已经指出,有国际雇佣兵参与了果敢战争, 所以,庞劲东决定由自己说出來以争取主动,并为这种参与冠以无私的名义, 不过另一方面,庞劲东的这种说法却也沒有不妥,因为血狮军团的Z国士兵在开赴果敢前线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并不是自己可以赚多少钱,而想要去帮助自己的同胞, 在果敢战争的初期,血狮军团投入战争的部队沒赚到钱,庞劲东也从來沒有告诉他们,已经被果敢共和军所雇用, 但是,每一名士兵仍然表现出惊人的勇气和顽强的毅力,这让每一个知道峡谷伏击战的人都会感动, 可能是基于有意,也可能完全是无意,克拉拉接下來的问題配合了庞劲东:“那么您的雇佣兵队伍在果敢战争中的表现怎么样呢,” “血狮军团是一支这样的军队,如同其他所有雇佣兵一样,我们沒有祖国,我们只效忠于军团自身,任何一个人在加入血狮军团的时候,都会被军官告知这样一句话:‘我对你们沒有任何要求,只有一个,,当敌人像丛林一样覆盖了大地,当军舰像高山一样拥堵了海面,当炮弹像雨点一样遮蔽了视线所及的天与地,我们要有决心和勇气一起去死,’只有能够做到这一点,才有资格成为血狮军团的一份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庞劲东继续说了下去:“但是在果敢战争爆发后,我对这句话做出了一点改变,那就是‘当我们为了自由和尊严而战的时候,我们都将无惧于如丛林一般覆盖了大地的敌人,无惧于如高山一般拥堵了海面的军舰,即便是面对着如同雨点一般覆盖了视线所及天地的弹雨,我们都将一往无前的为此去死,’” 庞劲东话音落地,演播室里立即传出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克拉拉甚至用手指微微擦拭了一下眼角,用带着钦佩的口吻说:“必须承认,我很高兴这个世界上有你们这样一些人,可以为自由与尊严而牺牲自己,” “谢谢你,”庞劲东说着向克拉拉伸出了手,克拉拉则回以热烈的握手, 节目很快就结束了,直到走出演播室的时候,庞劲东才有机会私下与克拉拉交谈, 克拉拉走到庞劲东的面前,微笑着与庞劲东握了握手:“我很高兴你今天的表现,” 庞劲东报以同样的笑容:“如果沒有你,我恐怕也不会表现得很好,” 克拉拉知道庞劲东话有所指,微微摇了摇头说:“我知道对你过于苛刻了一些,那是因为我需要你经得住考验,如果你不能经受考验,这个节目也根本不会达到你想要的目的,”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雨季结束之后 庞劲东用力的点了点头:“我明白,” “由于你毕竟经受住了考验,我可以欣慰于沒有辜负朋友的嘱托,” “你是说蕾妮兹吗,” “还有一位,你可以猜猜是谁……”克拉拉淡然一笑,又与庞劲东握了握手:“我还有事情要去忙,祝你能够成功,” “谢谢,” 即便克拉拉不说这个朋友是谁,庞劲东也能够猜到,所以沒有追问, 满怀着感激与克拉拉告别后,庞劲东片刻都沒有耽误,立即飞回了Z国, 庞劲东回到Z国之后,才知道这一期“高端访问”获得了很大的反响,据说很多M国人都在电视前,被庞劲东最后说的那一番话感动得流泪了, 西方社会对待果敢战争的朦胧态度瞬间变得明朗起來,很多城市出现了集会和游行,支持果敢人争取自己的自由, 甚至还有人开始组织捐款,将之汇到了东南亚华人协会, 蕾妮兹在这些事件当中发挥了重要作用,结束了新片拍摄之后,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贡献给了果敢共和军, 她不仅在联合国门前组织集会为果敢人的自由呐喊,还拿出了一千万美元的捐款,并用之带动其他人的募捐, 蕾妮兹将自己的巨大影响力运用的淋漓尽致,不仅利用所有的机会对自己的影迷宣传果敢共和军,甚至见到每一个朋友都要问:“你知道果敢地区正在发生民族屠杀吗,” 除了蕾妮兹之外,还有人在暗中推动着这一切,这股推动力來自于M国的高层, 就在庞劲东结束了“高端访问”节目后的第二天,M国外交部针对果敢战争发表了一份声明,其中使用了“果敢人对自由的向往应该得到尊重”这样的措辞, 尽管,声明在表面上的态度似乎是中立的,但任何人都看得出來,这种措辞意味M国支持果敢共和军, 几乎与M国的声明同时,Z国外交部门也发表了一个声明,其中针对果敢地区独立问題虽然态度暧昧,却严厉的对MD政府的民族迫害和屠杀行为予以了谴责, 这一次,在果敢战争问題上,东西方竟然空前达成了一致, 现在唯一明确支持MD政府的只有东南亚诸国,纵然他们智商低下,却也能够明确感受到国际舆论风向转变, 结果,他们一改之前的喧嚣,一个一个全都默不做声了, 虽然媒体上还偶见不利于当地华人的言论,政府却严格镇压可能出现的对华人不利的苗头, 其实,就算他们肯出声,也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因为他们在国际社会上本就沒有话语权, 与这种沉默对应的是,东南亚诸国高层领导近期密集访问Z国,尽管名义上都是探讨双边在各个方面的合作,然而所有人都知道真实目的是要试图探听Z国对待果敢战争的态度,进而了解Z国将会对东南亚华人实施怎样的政策, 庞劲东对此的分析判断是,东南亚国家目前只是在前景不明朗的情况下暂时忍耐,因为他们不知道果敢战争将会让华人变成怎样,所以要根据战争的发展制定对待华人的政策, 如果果敢共和军失败了,那么其中多数国家都会立即爆发针对华人的暴乱,以根绝在自己国家出现同样事情的后患, 而如果果敢共和军取得了胜利,那么这些国家接下來会做些什么,就变得很难推测了,前一种可能依旧存在,但更有可能畏惧于华人力量而采用怀柔政策, 这也就意味着,果敢战争发展到今时今日,已经不仅仅是果敢人和其他MD华人的问題,而是事关到了整个东南亚地区的华人整体,甚至还影响到了Z国与东南亚诸国之间的关系, 事件起因,仅仅是庞无双遇到两个兵痞,结果引爆宿怨,演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笃定了会将果敢共和军一网打尽的MD政府,猛然之间意识到,自己在国际社会上已经彻底孤立, 但凡是专制极权的政府,在对外政策上通常有两种极端,一种是对内压榨,对外输出利益,甚至可以说卖国求荣,以换取其他国家对自己存在的支持; 另一种极端通常是因为被人抨击多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关起门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从來不管别人怎么说, MD政府本來属于后者,但当国家可能出现分裂的时候,军政府不得不开始在意起国际舆论, 政府的将军们到处出访,虽然不指望说服国际社会转而同情自己,还是试图争取到周边国家的支持, 然而,他们换來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只有东南亚的几个国家私下承诺给予一定的资金和物资支持,其中支持力度最大的就是反华中坚印度尼西亚, 回想起九八年及之前几次有组织的对华人进行的迫害,印尼政府及其土著居民很担心华人会进行报复,考虑到华人拥有的巨大经济实力和庞大的人口基数,还有背后日渐强大的Z国,这种担心随着果敢战争的继续变得愈发强烈起來, 这就意味着印度尼西亚是最不希望果敢独立的,因为他们完全可以想见,果敢共和军一旦胜利,类似的事情很可能就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就在各方都在为自己的目的而奔走的时候,果敢的雨季终于结束了,卯足了劲要进行决战的双方,终于在这片已经惨遭战火蹂躏的土地上再次展开了厮杀, 这个时候的果敢共和军已经不是那支占山为王的贩毒武装了,在庞劲东的策划和Z国军事顾问团的帮助下,有了严密、科学和高效率的编制及相应的组织机构,指挥系统和严明的军纪也被确立起來, 武装力量共有兵员十二万人,编成十二个师,其中的十一个师编入了三个集团军,另外一个独立师是血狮军团的雇佣兵部队, 此外还有三万人的战略预备队,平常从事后勤工作和劳动生产,在必要的时候可以迅速编入现役部队, 这也就意味着,任何一支部队如果遭受重大损失,都可以迅速得到兵员补充, 武器装备上更是有了质的飞跃,來自Z国的各型坦克、装甲车和轻重火炮让果敢共和军有了强大的火力,由阿帕奇组成的一个陆军航空兵团更是MD政府军既沒有,也无法应对的, 必须提到的是,去了克钦邦之后一直沒有消息的杨家威,这个时候终于回來了, 而且他不是独自一个人回來的,还带了两千多名山兵, 杨家威去克钦邦的时候,正赶上克钦邦发生内讧,他敏锐的意识到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于是,他利用自己家族的关系,左右捭阖其间,最后消除了反对势力,统一了的整个克钦邦, 现在的杨家威是以克钦邦主席的身份,带着克钦邦的武装力量克钦民主人民军來助战的, 不过,杨家威领导下的克钦邦虽然只有一支军队,但各地方政权在事实上仍处于分裂状态,并不像果敢政府这样对各个地方都有着严密的行政体系和控制力, 几乎是沒有任何异议的,杨家威的山兵被并入了果敢共和军,编成了一个克钦旅, MD政府军在倾盆大雨中一边忙着应付果敢共和军随时随地都可能发动的偷袭,一边修筑工事、补充弹药和补给,准备与果敢共和军决一死战, 尽管他们希望能够及时了解果敢共和军的动向,却沒有这样的能力和机会, 沒有能力是因为MD政府军对果敢当地的环境并不了解,而且由于多年來的民族压迫政策,无法获得当地民众的支持; 沒有机会则是因为果敢共和军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不间歇发动的小规模突然袭击更让MD政府军沒有办法分散精力, 直到重新开战之后,MD政府军才猛然发现,果敢共和军的战斗力增强了数倍, 双方甫一交火之初,MD政府便溃不成军,部署在果敢周边的几个师基本都被打惨,丢盔卸甲的溃败了, 在这种情况下,对于下一步战略规划,庞劲东与沈佩绂之间产生了分歧, 沈佩绂认为应该趁胜追击,彻底打垮MD政府军,让MD政府从此不敢再进入果敢地区, 庞劲东则认为应该趁势进攻第二特区和第三特区,先行统一整个掸邦地区,然后加强统治基础,以勾画出独立轮廓, 为了能够让自己的规划能够得以实行,庞劲东做了许多工作,通过大量的电话交谈说服每一个高层,最后终于获得了多数人的认同,得以顺利推行, 庞劲东很清楚的知道,这种做法必会让沈佩绂对自己产生嫌隙,却又不得不如此,因为这是当前的最佳选择, MD政府军虽然大败,但是主力尚在,一旦集中起來,即便现在的果敢共和军也无法全面抗衡, 考虑到MD政府根本沒有可能同意果敢地区的独立,这就意味着与MD政府之间的战争将是长期的,绝对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决出胜负, 果敢共和军多数都是新兵,尽管其中很多此前有过军旅生活,但是面对不同的环境和不同的作战方法,需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 同时,官与兵之间,士兵与士兵之间來自不同的地方,彼此不但不熟悉,还有一些隔阂,这同样可能会影响到战斗力, 现在这些人完全是凭借一腔热血在战斗,如果从硬性指标上分析,战斗力未必超过MD政府军,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个道理,庞劲东是明白的,所以要尽可能在一鼓作气的情况下,达到一个易于实现的战略目标,同时锻炼队伍,增加经验,也让军内的人与人之间增加熟悉和默契程度,为接下來的长期战争做准备, 此外,对于这个独立国家的领土范围,庞劲东认为不能仅仅局限于现在的果敢特区和第四特区,否则国家的面积就有些小了, 庞劲东想要的是一个强国,甚至可以说要在海外另建一个Z国,而不仅仅是一个独立自主的华人政权, 想要建立一个强大的国家并有足够的发展后劲,就必须要有一定规模的领土和人口, 纵观世界历史就可以知道,那些小国纵然能够成为强国,也往往是转瞬即逝的, 庞劲东认为新国家应该在最低程度上以现在的掸邦为基础,如果有机会就再吞并其他邦,甚至于邻近国家的土地, 所以果敢共和军应该先行勾勒出未來的政治蓝图,而不是等到MD政府彻底失败再宣布独立, 对掸邦第二特区和第三特区的吞并进行得很顺利,在果敢共和军开到之后,这两个特区的军队立即无条件投降并接受改编,政府则表示支持果敢政府和果敢共和军建立统一掸邦的政府和军队,摆脱MD政府的统治建立独立国家, 其实分裂主义的愿望在很多少数民族当中一直都是存在的,只不过他们沒有机会,更沒有能力将这个愿望变为现实, 如今,果敢共和军的胜利让他们见到了希望,因此与MD政府决裂完全是预料之中的, 当然,这两个特区的归顺,也是因为果敢共和军有着足够强大的力量, 虽然他们现在与果敢共和军有这一致的目标,可庞劲东预料当独立真正成为现实的时候,各个少数民族和原本分属几个政权之间的力量将会开始争权夺利, 如果将來不能得到妥善的处理,不是沒有可能导致国家分裂回原來的状态,到时候有可能会被MD政府重新各个击破, 虽然这些问題现在还沒有爆发出來,但是庞劲东认为应该未雨绸缪,所以有针对性的制定出了很多政策,例如极力淡化果敢政府的华人色彩,以极力避免未來出现这样的分裂,至少让可能发生的冲突不会那样的剧烈, 当整个掸邦归于果敢政府一统之后,攻克滚弄的任务就提到日程上來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攻克滚弄 由于当地果敢人的大量外逃,果敢共和军在各个方向上的节节胜利,现在的滚弄已经不再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再加上守卫滚弄的只是一批MD政府的残兵,因此主攻滚弄的只是第一集团军第一师下属的一个旅,血狮军团在侧翼助攻, 这个旅的兵力只有三千余人,装备很一般,负责指挥的人却不一般,是庞天宠的三儿子庞仰林,现任第一师副师长, 庞仰林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却一直被大哥沈佩绂的光辉盖过,眼下机会來了, 随着果敢共和军的日渐强大,需要越來越多的人來担当重要职位, 庞天啸一脉的人已经沒有机会了,庞天彪一脉的人也不再争夺什么,庞天懿只有一个女儿,围绕着权利和地位的只有庞天宠的几个儿女, 在庞仰林的身上存在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名字的意思是仰慕和学习民族英雄林则徐,林则徐的虎门销烟力图让国人摆脱毒品的戕害,而他此前一直负责果敢共和军的罂粟种植, “报告副师长,前方已经侦查过了,沒发现有敌人,”旅长跑过來,气喘吁吁的向庞仰林汇报道, “那也要加强警戒,以防万一,”叹了一口气,庞仰林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说:“政府军怎么可能沒有设置一点伏击……” 军队正在一座峡谷里面前进着,步兵迎着猛烈的阳光快步前行着,在前面开路的是六辆來自Z国的老旧五九式坦克, 这种定型生产于1959年的中性坦克仿制自前苏联的T54,共生产了将近六千辆,已经服役了半个世纪之久,严重磨损的部件和远远落后于时代的技术,已经远远不能满足于现代化战争的需要,于是其中相当一部分被Z国甩给了果敢共和军, 也只有在这种落后战争中,五九式坦克才能派上用场, 老旧的发动机巨大的噪音几乎可以撕裂人的耳膜,而且噪音的频率毫无规律,让人担心它随时都会停下來,排气管喷出的浓厚废气能将后面的步兵淹沒, 就在庞仰林思考着下一步作战策略的时候,两侧的山岭上突然传來了几声“闷响”,紧接着前面的五九式坦克全部发出了猛烈的爆炸,变成了一团团的火球停了下來,履带也从传动轮上脱落下來, 庞仰林马上反应过來:“是反坦克导弹,” 士兵们立即四散开來趴伏在地上,准备进行反击, 然而,遭遇了几枚反坦克导弹之后,四下里变得出奇的安静,使得士兵们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向什么地方开火, 旅长的后背被汗水湿透了,慌慌张张的向庞仰林解释说:“侦察兵真的进行过侦察,前方的确沒有发现敌人,” 庞仰林摆了摆手,示意旅长不要出声,片刻之后突然下令:“全旅立即全速向前方突进,” 旅长对这个命令感到十分惊讶:“可是现在看起來前方有埋伏,” 庞仰林看了看两侧的山岭,果断的重复了一遍:“听我的命令,全速前进,” 按照庞仰林的命令,全旅迅速向前方开阔地带突进,正在猛烈燃烧的坦克成了障碍,极大地延缓了速度, 就在部队大部分进入开阔地带的时候,天空中突然传來密密麻麻的“嗖嗖”声, 一排排炮弹打了过來,给部队后面带來一连串猛烈的爆炸,一连串的火焰和硝烟将还滞留在峡谷里的部队彻底吞沒, “是重炮,”庞仰林冷静的观察着爆炸的场景,冷笑了一声,下令说:“全旅立即做好战斗准备,” 负责防守滚弄的是通莱,这个自视甚高的军事奇才在遭受了接连的失败之后,终于有些后悔了,开始怀疑自己从一开始就做错了, 不过后悔是沒有用处的,避免滚弄落到果敢共和军的手里才是耽误之急, 通过侦查了解到庞仰林旅的具体情况后,通莱在前方道路上设置了伏击部队,而这些部队距离庞仰林比较远,所以果敢共和军的侦察兵沒有发现, 通莱将所有的远程火炮锁定在这个峡谷,然后又把有限的反坦克导弹集中在一起,在这个峡谷发射击毁庞仰林旅的坦克, 通莱预计庞仰林必然顾忌前方有更大的伏击而停止前进,这个时候用远程火炮进行轰击可以造成极大的杀伤, 如果庞仰林部队想要逃出火炮的攻击范围,前方被击毁的坦克就会成为障碍,如果向后退却又会引发混乱, 接下來,通莱就可以让伏击部队发动全面进攻,一举全歼庞仰林旅, 如意算盘打得虽然不错,但庞仰林技高一筹, 在反坦克导弹发射之后,庞仰林想到侦察兵既然沒有发现敌人,说明这里的伏击阵地规模必然很小,目的可能只是拖住自己, 于是,庞仰林才命令部队不顾一切加速前进,而事实证明这个推测是正确的, 通莱的伏击部队很快就发动了进攻,这个时候庞仰林旅已经布置好了阵地,顽强抗击了进攻, 遭受了当头一棒的通莱部队在丢下了大片尸体之后,向滚弄方向退开了一段距离,战斗由此僵持住了, 这个世界上最容易诞生奇迹的地方就是战场,往往出现许多本不可能、或者不应该的事, 甚至可以说,战争经常被一些意料之外的微妙因素所改变, 庞仰林旅本來可以发动反攻,彻底击溃这支伏击部队,一举收复滚弄,然而让人惊讶莫名的事情发生了,一颗流弹洞穿了庞仰林的左胸,准确击碎了心脏,让庞仰林当场死于非命, 庞仰林是果敢共和军开战以來阵亡级别最高的人,他的死让一种不祥和忧愁的气氛降临到果敢共和军高层的头上, 所有人都显得忧心忡忡,本來对战争前景无比乐观的人,这个时候也开始变得悲观起來,因为他们切身感到战争带來的伤痛, 今天发生在庞仰林身上的事情,明天有可能发生在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的身上, 人间最悲哀的一件事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按理说最悲痛的应该是庞文澜和庞天宠,但这两个人却表现出了无比的坚强,淡定而从容的指挥着,并作出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决定,那就是对庞仰林的死保密, 他们的这种坚强感染了所有人,摆脱悲痛重新投入战斗,尽管悲观的情绪一时不会消除,至少对滚弄地区的MD政府军立即进行了报复, 陆军航空兵二十四小时不停的进行空中打击,就在庞仰林死后的第三天,由阿帕奇射出的一发机枪子弹穿过一所房子的屋顶,神奇的将通莱的天灵盖掀掉了, 他当时正低头在作战地图上分析战场形势,还沒有來得及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便回了老家, 通莱之死很快就被果敢共和军知道了,果断的发动了全面进攻,几乎沒怎么费力就攻克了滚弄, 这个时候的滚弄已经沒有了往日的模样,到处是一片残垣断壁,其间偶见无力逃走的老弱妇孺,带着漠然的神情和木讷的眼神,看着果敢共和军源源开进, 在滚弄被攻克的同时,作战指挥室里的庞文澜长长叹了一口气,眼角不禁噙上了一丝老泪, “爷爷,”一声略有些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來,把庞文澜从悲痛中唤醒, 庞文澜缓缓回过头去,发现身后站着一个女孩,大约二十七八的样子,黝黑的皮肤就像其他当地人一样, 不过,她长着一双大眼睛,还是双眼皮,鼻梁高高的,倒是很符合汉人的审美观点, 对于汉人來说的中等身材,在当地也算是高个子了,总的來说是十足的一个黑美人, 女孩的脸上挂着泪痕,站在那里如梨花带雨一般,声音沙哑则是因为哭了太久, 一看到她,庞文澜就感到一阵揪心的痛, 这个女孩是庞仰林的妻子妙亨,出生于MD本国的缅族, 与果敢共和军的另一位缅族将领、现任第二师师长的德钦巴丹一样,妙亨成长于果敢人当中,能讲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和云南方言,对中华文化的认同程度要更高, 不过与德钦巴丹不同的是,妙亨在果敢共和军内沒有担任任何职务, 庞仰林与妙亨的结合完全是基于爱情,虽然沒有丝毫的现实需求,不过庞文澜对这场婚姻是很支持的, 就在庞劲东來长箐山之前不久,两个人才刚刚完婚,按理说现在正应该是卿卿我我的时候,妙亨却转眼成了未亡人, “妙亨啊……你这几天一直沒怎么休息过,现在回去睡一会吧……”庞文澜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想到因为自己的理想而让家人跟着付出了那么多,心中顿时涌起对这个孙媳的愧疚, 妙亨向前走了一步,声音虽然仍然沙哑,但是却很坚定:“爷爷,我有个请求……” “你是说给仰林公开发葬吗,”庞文澜摇了摇头,无奈的说:“其实我也希望仰林能够风光大葬,不能总把尸体停放在家里,但是现在不是时候,如果仰林阵亡的消息传扬开,会对军心士气造成严重影响,所以现在只能秘不发丧,把这件事局限在上层范围内,你要理解爷爷的良苦用心……” “爷爷,我说的不是这件事,”不知道哪來的勇气,妙亨打断了庞文澜的话, 庞文澜沒有责怪妙亨,而是皱起眉头,奇怪的问:“那你有什么事呢,” “我要接替仰林的职务,”妙亨说着,带着无尽悲伤的目光,坚定的看着庞文澜, “你……”庞文澜沒有想到妙亨竟然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缓缓的站起身來,过了一会才说:“可你是一个女孩子,” “可是很多姑姑、婶婶和姐妹们,不也在指挥军队吗,” 妙亨一直赋闲的原因主要有两个,一是她本人沒有这方面的要求;二则是庞文澜不是很放心,因为她毕竟是缅族, 现在妙亨既然已经提出这个要求,庞文澜考虑到军中也有其他缅族将领,因此就打算同意下來,不过还有其他顾虑:“可是你沒有一点军队经验,” “爷爷,相信我,我可以学习,”为了加强语气,妙亨说着用力点了点头,倒是有些像东瀛女孩, “好,”庞劲东缓缓点了点头,同意了:“就照你说的办,” 再说MD军政府那边, 随着战局的发展,绝望的情绪在MD国家和平与发展委员会蔓延开,每一个人的心都跌落谷底, 前方战败的消息不断传來,大家又发现原來谷底不是真正底,下面还有地狱,而且还是十八层的, 在这样的氛围之下,大家都不愿意多说话,免得一语有失触怒了上级, 刚开始,前线军官试图隐瞒战场的真实情况,用一些敷衍搪塞的措辞把战局描述为僵持状态,有时甚至捏造捷报, 可军政府的高层有着另外的情报系统,渗透了社会和军队的每一个角落,可以及时掌握真实情况, 军政府接连枪毙了几个作战不利和弄虚作假的军官,战局仍然沒有能够得到改善,军政府在这种情况下做出了一个必然选择,那就是全力封锁战败的消息,每天都对社会宣称政府军节节胜利,剿灭了多少分裂分子, 不过独裁极权政府的作假手段通常都不高明,如果将被剿灭的分裂分子数量加起來,竟然远远超过了果敢共和军全部力量, 面对这种屡战屡败的局面,在正常情况下最应该被枪毙的人是通莱,但有貌埃大将保着,沒有人敢把他如之何, 现在通莱阵亡,倒是死得其所,让很多人暗中偷乐, 无法在敌人身上出的恶气可以转嫁给通莱,更可以将全部责任都推卸到他的头上,反正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通莱阵亡的当天,一阵清脆的脚步声打破了国家和平与发展委员会的死寂,给这里的人带來了些许的轻快和信心, 脚步声虽然急促,却不乏稳重和沉着,每一步都重重的踏在地上,皮鞋的后跟随之与地面碰撞发出一声的响,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阿瓦中将 脚步声的主人來到顶层最宽大的那间办公室,然后轻轻的敲了敲门,从里面很快走出來一个士兵, 士兵上下打量了一下來人,立即说:“是阿瓦中将啊,您好,俣丹大将正在等您,” 俣丹大将的办公室是套间,外面是处理公务的地方,里面则是供俣丹大将休息的, 阿瓦被这个士兵引进了休息室,俣丹大将正半卧在床上,看着手里的材料, 士兵一个立定,然后敬礼说:“报告,阿瓦中将來了,” 俣丹大将抬起头看了看,摆摆手示意士兵出去,然后告诉阿瓦中将:“辛苦你了,快点坐下吧,” 阿瓦中将在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下,但是屁股只搭了一个边,双腿使着力气保持平衡,说是坐着倒不是说是半蹲着, 不过他这样做倒不是出于畏惧,而是对俣丹大将的尊敬使然, 俣丹大将又看了一会,才将材料放到一旁,叹了一口气说:“滚弄丢了,通莱那个混蛋也死了,” 与普通的MD人不同的是,俣丹大将皮肤较白,身材略微有些发福,这经常让人怀疑他有外族血统, 他两鬓斑白,颚下留着不是很浓密的花白胡须,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这些都让他看起來有些学者风度, 他日常里的一些做法,无形之间还增强了这种气质, 他喜欢阅读世界各国的文学名著,喜欢听交响乐,还喜欢看歌剧, 如果不是刻意强调,一般人看到他的时候,实在难以联想到一个独裁极权政府的领导者, 阿瓦中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说:“其实滚弄丢失完全是意料之中的,” “说的对,”俣丹大将赞同了这个看法,让阿瓦中将多少有些松了一口气:“我本來就沒有能够指望滚弄可以被守住,不过通莱的死倒是一个好消息,” 阿瓦压低了声音,从嗓子的最深处吐出了一句话:“如果不是貌埃大将,他早就该死了,” 俣丹大将沒有对这句话做出任何表态,而是突然转而说道:“我已经老了,沒有充沛的时间和精力來管理这个国家,再加上国际社会对我们的政府一直有许多非议,指责我们独裁极权,所以我早就想退休了,”叹了一口气,俣丹大将继续说“现在看起來,貌埃大将不是一个好的接班人,” 就阿瓦中将掌握的情况來看,俣丹大将说的这些话其实不是事实, 一直以來,貌埃大将都对俣丹大将的位子虎视眈眈,试图在俣丹大将退居二线之后,由自己上位, 尽管貌埃大将在军事方面几近外行,但政治手腕非常高明,通过一系列的小动作很快就架空了俣丹大将,让很多权力实际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或许是因为学者的风度决定了俣丹大将有着学者的行事作风,又或许是因为俣丹大将知道自己在政治上不是貌埃大将的对手,因此俣丹大将对貌埃大将的所作所为采取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包括貌埃大将指使通莱在滚弄做的一切,进而发动的果敢战争,俣丹大将都装作浑然不知的样子, 阿瓦中将从一开始就意识到,俣丹大将的这种策略是以守为攻,让貌埃大将在前台充分表演,将局势搞到无法收场, 那么接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会集中到俣丹大将的身上,寄希望于他能够解决所有的问題,到时候威信和实际权力就会自然而然的回到手里, 现在情势就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不知所措的貌埃大将一改往日的独断专行,竟然破天荒的每天都來了俣丹大将商议对策,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阿瓦中将被俣丹大将召了回來, 阿瓦中将是MD军政府冉冉升起的一颗将星,被公认为最有才干的年轻将领, 也正因为他有才干,所以一直都受到那些沒有才干却身居高位的将领嫉恨和排挤, 十分幸运的是,他主动投效到了俣丹大将的麾下,结果仕途勉强还算顺利,更重要的是保住性命, 为了躲开其他将领暗中的算计,也是为了在基层部队树立威信,俣丹大将前段时间将阿瓦中将派了下去,到各个地方的基层部队巡查,指导军队训练和建设, 这就是说,果敢战争从一开始的时候,阿瓦中将不但沒有能够参与,而且连具体的情报都无法掌握,只能从所在基层部队那里听到一些只言片语, 阿瓦中将笃信只要让自己接替通莱指挥,完全就可以扭转战场态势,甚至还想要拟定几份具体的计划呈报给俣丹大将, 但是他只能够知道战场形势不妙,却不知道具体情况怎样,所以作战计划根本就无从落笔, 在这种情况下,阿瓦中将连续给俣丹大将打了数份申请,希望调自己去一线战场指挥,而所有的申请都如石沉大海一般,沒有得到一点回应, 这一次被调回來,阿瓦中将笃定了自己是要被委以指挥权了,怀着满腔的遗憾问:“大将,现在开始让我指挥部队吧,” “阿瓦,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俣丹大将的这句话是事实,阿瓦中将心里也很清楚, 想到这一层信任,阿瓦中将几乎相信自己就会被赋予指挥权了,双腿不由得加强了力量,几乎就要站起身來下军令状了, 然而俣丹大将的心思却与阿瓦中将不同,将要做出的完全是另外一番安排:“我不是要让你去指挥部队,而是有一个更加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去做,” 阿瓦中将一听这话顿时泄气了,双腿一松劲,结结实实的坐到了椅子上:“什么事啊,” 俣丹大将看着阿瓦中将满面的失望,微微摇了摇头:“阿瓦,你是一个很有才干的人,但是你的才干只局限在军事方面,在我们这个国家想要有所作为,你的才干还是远远不够的,现在要开始学习,” “大将,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政治家……” “可是你必须是一个政治家,这样你才能够知道,战争的胜负很多时候并不是在战场上决定的,” 阿瓦中将的眉头登时拧在了一起,脑海中闪过了一个不祥的念头:“大将,您的意思是说,有外部势力介入果敢战争,” 现在的国际舆论几乎一面倒的抨击MD军政府,阿瓦中将是知道这一点的,但不知道的是,其中有人已经直接参与了果敢战争, “你能够意识到这一点,说明你确实很有前途,也让我很高兴,” 俣丹大将点点头,继续说了下去:“如果不能解决外部因素,我们根本无法真正解决果敢问題,” 阿瓦中将愣怔了片刻,才缓缓的问:“是谁,不会是Z国吧,” 俣丹大将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就是Z国,” 阿瓦中将豁的站起身來,激动地说:“可是……可是……这不符合他们一贯的外交政策,” 阿瓦中将不谙官场上的尔虞我诈,不代表不懂得分析国际形势, 他很清楚的知道,M国一直都想搞垮MD军政府,但远隔了半个地球很难有所作为, MD国家面积较大、地形复杂,不像在小小的伊拉克那样可以为所欲为,更加重要的是必须顾及Z国的态度, Z国足够强大,比邻MD,而且对MD边境很多地区的控制力和影响力,甚至还要超出MD政府自身, MD的地势地貌与Z国南方地区完全一样,民风民情更是相同,对于M国來说很头痛的那些问題,对于Z国來说根本就是不是问題, 这也就是意味着,对于MD军政府來说,Z国远比M国重要, 只要Z国支持MD军政府,就算M国暗中扶持果敢共和军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阿瓦中将认为,MD是Z国的南大门,Z国不会允许有人在自己的家门口大动干戈,M国对Z国的封锁在MD这里又是一个缺环,所以Z国必须保证MD的稳定, 另一方面,他不是不知道果敢共和军与Z国血脉相连,真正让他笃定了Z国会支持军政府的,其实只是Z国的一项和平共处五项原则, 俣丹大将看着阿瓦中将,缓缓的说:“Z国的外交政策是什么,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吗,那只是一个口头的承诺,根本就沒有任何实际约束力,任何政策都是可以根据现实需要作出调整和改变的,” 阿瓦中将急忙问:“根据什么确定Z国政府已经干涉果敢战争,” “根据我们的情报系统提供的情报,Z国方面向果敢共和军提供了大笔资金,还有许多Z国公民越境直接参加了果敢共和军,而且我们在战场上发现的武器,多数都來自Z国,各种类型和各种口径都有,” “怎么会这样……”阿瓦中将无力的坐回到了椅子上, 相比于阿瓦中将的惊慌,俣丹大将的表现十分平静:“所以我这一次交给你的任务就是秘密出访Z国,你要与Z国高层人士接触,弄明白他们的态度,” 阿瓦中将明白这个任务的重要性远远超出战场上的得失,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我明白,马上就出发,” “我赋予你一定的权利,可以在一些不太重要的问題上作出决定,例如Z国想要对我们边境地区有一些贸易上的特权,或者加强联系和沟通,但凡是涉及到国家主权的问題,你要回來向我如实汇报情况之后,由我做出决定,” MD军政府对于掸邦和克钦邦这些地方,有的只是一个名义上的主权,事实上这些地方根本不在MD政府实际控制下, Z国政府在这些地方想要获得什么,只要当地的政府同意就可以了,而这些地方的任何一个政府和势力都不敢不给Z国的面子, 假如Z国想要干脆将这些地方并入自己的领土,或者让这些地方彻底独立,如此重大的决定又根本不是阿瓦中将能够决定的,所以俣丹大将的这些话事实上只是一张空头支票, 不过阿瓦中将从中却听出了软弱,因此试探着问:“我们是要让步吗,” 俣丹大将沒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題,而是告诉阿瓦中将:“还有一件事情是你不知道的,果敢共和军现在有了一个陆航团,装备的是M国最先进的阿帕奇武装直升机,” “怎……怎么会这样……”接连不断的意外消息让阿瓦中将彻底呆住了,脑袋里面一片混沌,无法继续对眼前的形式进行思考 “如果Z国和M国这两个对手竟然在果敢战争上达成了一致,你应该明白这将意味着什么,”无力的摇了摇头,俣丹大将突然问:“Z国人有一句话叫做‘壮士断臂’,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勇敢的人要在必要的时候牺牲一条臂膀保住自己的生命,” “你能明白最好……”俣丹大将说到这里就顿住了,思考了片刻之后,又摇了摇头:“但是,祖先留下的土地,怎么可以在我们的手里丢掉呢,” “将军放心,我已经会倾尽自己所能,不让这一切发生,” “那就好,”俣丹大将说着话的时候,目光变的朦胧起來:“你的任务十分重要,除了你之外,我不敢交给其他人去做,所以你不能让我失望,” 离开了俣丹大将的办公室之后,阿瓦中将立即就起程前往Z国的首都了, 两国此前已经就此次访问做了充分沟通,阿瓦本來指望能立即见到Z国的领导人,却沒有想到Z国方面负责接待的人只是带着他到处游山玩水,半点正事不谈, 军人出身的阿瓦中将性格比较火爆,如果换作是在国内的时候,情绪早就发作了,无论对方是谁, 但是他在Z国却不敢,考虑到果敢地区的前途,他甚至还有几分畏惧, 预定访问的时间是五天,在游览了长城,尝遍各色小吃之后,三天的时间就已经过去了,而阿瓦中将甚至连Z国的一位部级官员都沒有见到, 无可奈何的阿瓦中将只得用极尽委婉的口气,催促了一下Z国方面的人,希望能够尽早见到高层官员,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MD的特使 让他沒有想到的是,这一次对方答应的十分痛快,当即就同意安排他会见中央军委副主席金振宇将军, 对于Z国军界的这位传奇人物,阿瓦中将的了解恐怕比庞劲东还要多,而且他此前也见过金振宇, 阿瓦中将所不知道的是,金振宇接见他的书房正是庞劲东去的那间,正是在这间书房里,庞劲东与金振宇敲定了果敢的未來, 阿瓦中将对于金振宇能够接见自己还是很欣慰的,刚來到这间书房的时候甚至还感到有些轻松,因为这意味着是一次不公开的会见, 阿瓦中将的到访本就是秘密的,在这种场合更可以畅所欲言,不必顾及太多无意义的措辞方式, “请坐,”金振宇的面孔很冰冷,好像蒙上了一层寒霜,让阿瓦中将刚刚有些解冻的心情霎时间再次凝结起來, 阿瓦中将强挤出一丝笑容,用生硬的汉语说:“很高兴金将军能够接见我……” 金振宇打断了阿瓦的话:“客套话就不需要说了,现在关起门來沒有外人,就直接捞干的谈,” 对于金振宇的这种态度,阿瓦中将倒不介意,反而鼓起勇气说:“金将军,其实我也想这样做,既然我们都是军人,那么就用军人的作风來谈问題吧,” “好,” 阿瓦中将不再犹豫,开诚布公的问:“我这次來贵国,是想知道贵国对果敢战争持有怎样的态度,” 金振宇将军沒有回答这个问題,而是笑了笑,话里带刺的说:“贵国的将军们前段时间频繁出访东亚各国,甚至连韩国和东瀛都去过了,我一直以为你们会第一个访问我们国家,却沒有想到现在才等到阿瓦将军,” 这句话是违背外交礼节的,但是这里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外交场合,两个人也不是外交官, 面对金振宇的这种质问,阿瓦中将索性也省却了那些虚伪的外交辞令:“据我所知,贵国在举行宴会的时候有这样的风俗,就是要把最好的菜留到最后才上,我认为在很多事情上都有类似的道理,最重要的往往要留到最后,” 阿瓦中将的这番话不卑不亢,说的金振宇微微颔首,但是金振宇的立场已经是事先就有了的,无论阿瓦中将表现如何,对此都毫无影响, 金振宇表情平静,缓缓的问:“那么,我们能帮上贵国什么,” 阿瓦中将当然无法对Z国真的提出什么要求,于是只把自己刚才的问題又重复了一遍:“我们想知道贵国对果敢战争的态度,” “我们的态度是……”金振宇看着阿瓦中将,一字一顿的说:“坚决反对贵国政府在果敢地区进行的民族迫害,虽然这种迫害是打着维护国家领土和主权的名义进行的,但是仍然不能掩盖罪恶的本质,贵国的这种行为不仅破坏了MD国内的和平与团结,还对整个中南半岛的局势构成了威胁,”顿了顿,金振宇补充说:“这些都是我国在早前的声明中就已经明确说过的,你现在问我的这个问題,也只能得到这个答案,” 阿瓦中将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说:“但是贵国政府的外交声明里面,沒有说会暗中支持果敢共和军的叛乱,” “哦,”金振宇花白的眉头挤在了一起,带着似笑非笑的口气问:“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 “我们在战场上发现了贵国生产的武器,还发现贵国政府向果敢共和军提供了大量资金,而且许多贵国公民越境参加果敢共和军,” 金振宇舒展开了眉头,如刚才一样平静,逐条解释起了阿瓦中将的这些指责:“我国每年都要出口大量武器,其中的普通武器有一些不是直接卖给了某个国家,而是卖给了一些国际军火商,至于这些军火商会将武器出售给谁,我们并不掌握,果敢共和军如果有钱并联系到这些军火商,自然就会有我们的武器,我相信你们应该已经注意到,这些武器上面沒有我国的生产标识,就是那些军火商们干的,由于我们两国距离较近,因此国际军火商们将果敢共和军当做最佳销售市场,根本就沒有什么可奇怪的,” 金振宇这一番话说得很巧妙,武器上沒有生产标识和两国地理接近这两条,本來可以证明Z国暗中支持果敢共和军,可现在反倒变成国际军火商的商业选择了, 喝了一口水之后,金振宇继续说:“至于资金问題,必需澄清一点,不是我国政府提供的,而是我国民众义愤于贵国政府迫害华人的行径,而主动进行募捐筹得,我国公民参加果敢共和军一事,也是出于同样原因,” “难道贵国政府对此就丝毫沒有进行干涉,” “我们是一个民主国家,只要公民的所作所为符合法律规定,就不会予以强行干涉,而我国的法律并沒有在这些方面做出任何规定,”金振宇轻哼了一声,继续说:“印度尼西亚等几个国家遭遇海啸的时候,我国民间还自发组织了许多捐款呢,怎么沒看见相关国家出來表示感谢,,” 阿瓦中将差一点就要问:“如果贵国政府假借民众实行自己的政治图谋呢,” 可话到嘴边,阿瓦中将又咽了下去,因为这个问題看起來致命,却沒任何实际意义,不仅会将双方的关系闹僵,而且金振宇完全可以坦然予以否认, 思忖了片刻,阿瓦中将问:“也就是说贵国会任由民间的这种行为继续下去,” “贵国与其关心我国民间的愤怒情绪,倒是不如做一些更切实际的工作,例如说消除这种愤怒情绪的源头,” 阿瓦中将立即就明白金振宇是指前段时间的排华事件,于是急忙解释说:“滚弄事件是我军的一名大缅族主义者通莱策划的,这个人在前些天已经阵亡了,如果不是这样,他此时必然已经遭到逮捕和军法审判,” “你沒有把滚弄事件解释为民众的自发行为,说明你还是有一定诚意的,”金振宇的表情依然平静,只是语气开始变得尖利起來:“但是我相信贵国政府如果沒有排华倾向,区区一个通莱也不可能弄出这么大的风波,看到海外同胞遭到那样的迫害,我国民间的愤怒情绪完全是可以理解的,我在这里可以坦率的告诉你,已经有人再三上书中央,要求我国进行人道主义干涉,但是考虑到我们双方之间多年结成的友谊,我们沒有这样做,甚至都沒有在联合国拿出任何对贵国不利的提案,” “对贵国政府的支持,我国是一直铭记在心的,也是非常感谢的,但是……”阿瓦中将打量着金振宇的神情,用试探的口气说:“我希望将军不要忘记,MD华人持有的是MD国籍,而不是贵国的公民,” 金振宇早料到阿瓦中将会有此一说,当即不假思索的告诉他:“首先,我国作为一个大国,作为安理会的常任理事国,在周边国家发生人道主义灾难的时候,负有一定道义上的责任;其次,华人的确是贵国公民,但是果敢人却沒有加入MD国籍,直到今天仍在法理上持有我国国籍,” 阿瓦将军针锋相对的指出:“准确地说是TW籍,” “你最好注意自己说的话,TW是我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但毕竟处于两个不同的政府管辖之下,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顿了顿,阿瓦中将立即补充说:“当然,我国一向支持贵国的统一,” 幸亏阿瓦中将补充了这么一句话,否则金振宇就要拍桌子发怒了, 虽然Z国在外交上素來软弱,但是却有一个不可触及的底线,那就是TW, 在任何涉及到TW的问題,Z国政府绝对不会让步,任何挑战Z国对TW主权的企图,都将遭到Z国的强烈反击, 金振宇压下了已经升起的火气,一字一顿的告诉阿瓦中将:“既然是同一个国家,那么任何人在那个政府拥有国籍的同时,也就是这个政府的合法公民,” 其实果敢人,,尤其是果敢共和军成员,,的国籍问題是很难说的清楚的,一方面他们沒有MD国籍,但是另外一方面,是否拥有TW籍也是一个问題, 这些年來,果敢共和军喊的最多的一个口号并不是果敢自由,而是“还我国籍”, 庞劲东刚到长箐山的时候,见山下立着一个很大的牌子,上面就是用中文繁体正楷写的这四个字, 阿瓦中将沒跟金振宇在这个问題上争执,因为在两边都沒有国籍,就意味着只要当事人同意,谁都可以将其拉到自己这一边, 而且果敢共和军毕竟來自Z国,只是由于Z国大陆政权的更迭,才造成了这样一个遗留问題, MD政府多年來无论是对内还是对外,也一直都把他们当作外国人, 阿瓦中将因此担心对方恼羞成怒,索性恢复果敢共和军的Z国国籍,那样的话问題就更加复杂了, 所以他索性才顺水推舟,直接将果敢共和军成员的国籍落到了TW,事实上这是非常聪明的做法, 阿瓦中将冷笑一声,语气变得有些不太客气了:“既然贵国政府认为自己对TW的公民负有责任,那么有件事情让我感到很奇怪,就九八年的印尼排化暴乱,” 尽管阿瓦中将说到这里就顿住了,但还是让金振宇很清楚的明白了他的意思, Z国政府对九八年的印尼排华暴乱表现出了令全世界震惊的漠然和冷淡,或许是因为意识到自己的这种做法有问題, 所在,后來的一段时间,官方通过一些喉舌在国内外散播许多言论予以解释,其中有一条就是印尼华人持有TW国籍,大陆方面不方便插手, 金振宇沒有想到阿瓦中将竟然在这里等着自己,刚刚压下去的火气又升了起來, 同时,金振宇又不得不意识到,阿瓦中将的这句话从逻辑上來讲是沒有错误的,为此发火只能显出自己无能, 结果金振宇不得不又把火气压了下去,只是口气变得更加尖锐了:“在这个问題上,我们曾经犯过错误,不代表我们现在和将來不会纠正这个错误,” 看到金振宇能够坦然承认错误,倒让阿瓦中将更加敬佩这个老兵了:“既然贵国政府犯过错误,那么就应该允许别人也犯错误,滚弄暴乱只是个别人搞出的阴谋,绝对不代表我国政府的立场,”喘了几口粗气之后,阿瓦中将饱含深情地说:“我们两个国家之间的友谊源远流长,当前的外交关系更是老一辈领导者出于高瞻远瞩和深思熟虑开创的,经住了国际风云变换的考验,不可以因为少数不良分子就毁于一旦啊,” 看着阿瓦中将诚恳的表情和期盼的目光,金振宇同时感到欣赏和遗憾,欣赏的是阿瓦中将实在是个人才, 遗憾的则是这样的人才竟然效忠于一个毫无希望的政府, 金振宇在一刹那间,差一点不愿做出让阿瓦中将失望的事,但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我也希望我们之间的友谊经得起考验,但考虑到贵国历史上和现在正在发生的排华暴乱,有必要对这段友谊重新予以审视,审视的前提就是我国公民的正当权利和要求能够得到满足,” “金将军……”阿瓦中将一听到这句话,差一点从椅子上蹿起來:“您的意思是我们要同意果敢独立,” 金振宇诡异的笑了笑:“这是你说的,我沒说过,” 一种不祥的感觉立即占据了阿瓦中将的心头,脸色随之瞬间变得苍白起來:“我们当然会尊重果敢人的正当要求,可是……可是独立这种要求是正当的吗,” “沒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正当或者不正当,不同的立场对‘正当’的理解也不同,” “金将军……”阿瓦中将缓缓的站起來,目光复杂的看着金振宇:“我在來贵国之前已经得到情报,贵国在暗中支持果敢共和军,但是我一直不敢相信……”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胞波之情 金振宇厚着脸皮否认说:“这一点我可以向贵国保证,我国沒有支持过果敢共和军,也沒有策划过与其有关的任何事,” 阿瓦中将的嗓音变的沙哑了:“可是……可是你们这种态度,与支持还有什么区别啊,” “当然有区别,”金振宇冷笑了一声,抑制住心中对阿瓦中将的不忍说:“某些行为现在只是民间自发的,你不希望上升到政府行为吧,,” “贵国一直互不干涉内政的国际交往原则,尊重各国的主权与领土完整,难道金将军的这种表态,符合这些原则吗,” “对于我国的态度,我可以给你做一个总结,然后结束任何有关的讨论,首先、作为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和一个负责任的大国,我们有必要维护本地区乃至全世界的和平稳定,果敢战争已经在事实上对此构成了威胁;其次、考虑到贵国历史上一再发生的排华事件,我有充足的理由认为果敢人的要求是正当的;第三、以上所有这些只是口头上的表态,我国并沒有付出任何实际行动,” “那么贵国是否会在未來采取实际行动呢,” “如果贵国政府希望由我们來调解果敢战争,我国很乐于帮助解决这个问題,如果贵国沒有这种意愿,我国不会进行干涉,但是……”金振宇说到这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阿瓦中将:“阿瓦将军的这一次到访将会是最后一次,今后贵国任何要员访华都不会再有接待,哪怕是现在的这种非正式见面,原因很简单,不能以正确态度对待华人的国家,与我国很难建立友好关系,” “金将军,请问,这是您的个人态度,还是贵国的态度,” “虽然我们之间是非正式会见,但是我一直都对你说‘我国’,而不是‘我’,你应该可以明白了,” 阿瓦中将的眼角噙上了泪花,嗓音由沙哑变得哽咽了:“金将军,我们之间……是有胞波之情的啊……” “正是因为我们两个国家有着胞波之情,我才会和你说这么多,我国也沒有采取实际行动,” 阿瓦中将苦笑了两声:“这么说,我们要感谢贵国了,” 金振宇很坦然的接下了这份“感谢”,笑了笑说:“不必客气,” 阿瓦中将知道再说下去沒有任何意义,深深地垂下了头,沒有向金振宇告别,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了书房, 当阿瓦中将离开之后,一个身影从金振宇身后的屏风闪出,坐到了金振宇的对面, 金振宇叹了一口气,问:“你都听到了,感觉这个人如何,” “很有才干,口才也十分了得,沒有想到MD政府能够派出这样一个人來,” “终于又见到一个像你庞劲东这样能说的人了,” 庞劲东笑了笑,有些尴尬的说:“原來金将军对一个人才干的评价,只是看这个人是不是很能说,” “当然不是,”金振宇摇了摇头,笑着回答:“但是口才毕竟是才华的一个很重要的方面,就算你有满肚子的墨水,说不出來也是白搭,这个阿瓦中将刚才的一番慷慨陈词,倒是有点像你当初來见我的样子,我在前些天听说了一个词,倒是可以用來形容你们两个,叫什么來着……**之哭吧,是有这么个词吗,” 金振宇的这个口误实在太雷人了,庞劲东差一点笑了出來, 不过庞劲东不愿去纠正,只是板着脸回答说:“不管是在后面还是在前面,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就行,” “对,不管是在**还是在前庭,能哭到自己的目的,就是好哭,”顿了顿,金振宇不无遗憾地说:“可惜阿瓦中将这一次要白來了,而且在MD那个国家,他这样的人恐怕很难施展才干,” “我有同感,”庞劲东点点头,有些无奈地说:“指挥MD政府军的都是通莱和貌埃那样的蠢材,如果把这个阿瓦中将放到战场上去,我相信表现得一定会出色一些,” “听你的口气,倒好像是很遗憾的样子,” “我希望遇到强大的对手,这样我可以更加有成就感,胜利的话会变得更加光荣,失败的话也会让我学到很多东西,” 金振宇微微摇了摇头,充满感慨地说:“可是战场上的胜利与失败,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事,而是要死很多人的,” “我知道……”想起战场情势不利那段时间的所见所闻,庞劲东的心情变得沉重起來了,感伤了一会,庞劲东才想起來问:“对了,金将军,你还沒说这次找我來有什么事,” 金振宇让人带话给庞劲东,约定了一个时间,让庞劲东去他的书房, 庞劲东准时到了之后,金振宇却沒有谈任何事,而是让庞劲东躲到屏风后面不要出声, 书房的这扇屏风看來是专门藏人用的,庞劲东刚开始的时候云山雾罩,听了一会之后才明白,原來金振宇是会见MD特使, 这让庞劲东既感到欣慰,又有些心惊, 庞劲东欣慰的是,金振宇让自己听这番谈话,既说明对自己足够信任,也是在表明他本人的立场; 心惊则是因为MD政府军已经发觉Z国暗中采取了行动,一旦在国际社会上公开宣扬,可能会使西方国家对果敢战争的态度发生变化, 尽管这只是早晚的事情,但庞劲东仍然认为发生的有些太早了, 这当然也会对Z国的国际形象造成一定损害,不过庞劲东对此并不关心,因为Z国政府做的事情在西方国家看來,多数都是有问題的, 正所谓虱子多了不怕咬,多了果敢战争这一条也不算什么,而且只要能够促成果敢地区的彻底独立,那些无力的指责和空洞的批评并沒有任何实际用处, 金振宇看出了庞劲东有心事,并沒问,而是说:“我这次让你來是想告诉你,你在M国那个节目上说得好啊,” 金振宇的表情有些难以捉摸,庞劲东试探着问:“您不会是反话正说吧,” “你说呢,”金振宇一撇嘴角,有些不满的说:“你好像对我们国家的政治体制有些怨言,甚至公开保证果敢独立之后,与Z国半点关系沒有,” 庞劲东的心跳加速了,但是表面上依然镇静:“这些话都是说给西方人听的,不能当真,” “那么我又怎么能够知道,你对我说的话可以当真,你不会转过身去再对别人说类似的话,” “我的确沒有后办法让你知道,”庞劲东耸耸肩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要是觉得我骗了你,要杀要剐随便吧,” 金振宇沒有想到庞劲东竟然会说出这么一句话來,登时就有些瞠目结舌,过了一会才说:“我本來以为你可以对我做出些保证呢,” “你需要什么样的保证,” 金振宇微微摆了摆头,语气缓和下來了:“你应该明白,无论我个人还是咱们国家,现在都对果敢付出了很多,咱们私底下说句违反原则的话,国家几十年來沒少养活白眼狼,” “可我们与果敢人是血脉相连的同胞啊,” “TW还和我们血脉相连呢,结果又如何了呢,海峡两岸成了全世界的最容易发生战争的地方,牵扯了我们大部分军力和资源在里面,”金振宇目光深邃的看着庞劲东,提示说:“如果我沒有说错,果敢共和军里面有很多TW的死忠分子,” “其实,大家就算政治理念不同,也不是原则性问題,最可悲的事情就是,一个民族为了不同的理念杀得死去活來……”叹了一口气,庞劲东又道:“我的理想是在亚洲甚至全世界建立起來一个‘大中华’,可以像英联邦那样,甚至概念还可以更广泛一些,由许多部分组成这个,包括Z国、华人国家、其他国家的华人自治政权、华人社会团体和经济体,其中有的组成部分,只要人民愿意,完全可以采用西方的政治模式,以获取西方的支持,我在M国的电视媒体上就是想要告诉西方人,不要一提到华人就联想到某种他们不认同的政治思想,这种联想对我们实在沒有益处,” 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我认为关于政治上的这些事都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所有的这些组成部分能够统一在中华文化之下,能够在重大问題上统一行动,” “你的这个构想倒是很新颖,也很有意义,”金振宇点点头,语气缓和了下來:“我可以告诉你,这个忧虑不是我自己的,而是很多人都有的,如果不能够妥善解决,恐怕会对将來构成严重影响,” 很显然的是,金振宇是想通过间接暗示,让庞劲东明白一些事情, 或许是因为性格使然,他还是直截了当的把话说出來了, 这让庞劲东心中突然一动,意识到自己过去的确忽视了这个问題,那就是Z国很可能会对将來的果敢政权不放心, 思索了片刻,庞劲东告诉金振宇:“其实这个问題很好解决,” 金振宇眼睛一亮,急忙问:“怎么解决,” “果敢独立之后要从我们这里大规模移民,我们可以同时将自己人大量安插进果敢政府高层,虽然这些移民在名义上是其他国家公民了,但是在感情和利益选择上,必然还是会倾向于我们的,” “这倒是个好主意,可是果敢政府和果敢共和军有足够的人承担工作,凭什么让咱们的人担任要职呢,总不能指望移民进去的老百姓,通过自己的奋斗一步一步往上爬吧,” “将军难道忘了,有一个现成的机会,就是军事顾问团啊,” 金振宇听到这句话,心中顿时亮堂了,不仅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办法,同时更加欣赏庞劲东的才干, Z国军事顾问团有很多人在果敢共和军担任要职,近期由于战功显赫,其中不少还获得了升迁, 完全可以将这些人留在果敢共和军,这就等于控制了军权,而有了军权就等于有了政权, 退一步说,就算是果敢共和军不接受这些人成为自己的正式成员,改为派遣长期军事顾问团可以达到同样的目的, 其实庞劲东完全是在无奈之下才提出这个建议的,军事顾问团虽然有不可磨灭的功绩,不过在生活作风和行事方法上的一些问題也塞满了庞劲东的耳朵, 这些顾问还是精挑细选出來的,其他普通的更是可想而知了, 庞劲东想要的是建立一个华人的天堂,不希望那些官僚把糜烂带进來, 见金振宇砰然心动的样子,庞劲东急忙补充说:“其实还有一个更直接的办法,那就是加强双边合作,让果敢在一切事情上都依赖于我们,甚至我们还可以派遣驻军,” “我回去和大家研究一下,”金振宇说到这里,话锋突然一转:“你最近有什么安排吗,” 庞劲东知道金振宇不会无缘无故问这个问題,很可能是早就已经得到了情报,不过庞劲东从一开始也沒打算隐瞒,此时索性坦率说了出來:“我接到了一份邀请,” 金振宇似笑非笑的问:“什么邀请,” 对金振宇的明知故问,庞劲东很是有些无奈:“M国总统就职典礼的邀请函,” “哦,恭喜了……”金振宇微微点点头,又问:“那么你打算去吗,” 邀请函抬头写的是“果敢共和军副总司令庞劲东先生”,庞劲东刚一看到就明白了安德森的用心,当即决定前往参加, 这样不仅会对果敢共和军构成有利的影响,更可以澄清自己卷入的那起暗杀事件, 但庞劲东很想知道金振宇的意见,因此沒有实话实说:“现在还沒有决定,” 金振宇站起身來,來回踱了两圈步,突然停下來告诉庞劲东:“你应该去,” 庞劲东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为什么,”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M国的形象工程 金振宇微微一笑:“沒有为什么,总之你就是应该去,而且还要把这当作一个政治任务來完成,” 庞劲东打量着金振宇的神情,很快就猜到了他的用心, Z国自建国以來还沒有什么人能够打入M国的主流社会,而庞劲东现在就面临这样一个机会, 即便不为果敢共和军考虑,只要奠定了这样的一层关系,是只有好处却沒有坏处的, 庞劲东点点头:“我马上就准备一下出发,” “你到那边打算怎么做,” “正常观礼,估计还会安排有一些社交活动,我也正常参加就是了,” “你说的这个‘正常’实在是太笼统了,怎么叫做‘正常’,又怎么叫做‘不正常’,” “我的想法是恪守中庸,不做任何激进的事情,也不说任何激进的话,有机会就宣传一下果敢共和军,但是如果沒有机会的话,也不去刻意强求,” 金振宇微微点点头:“你这种想法是对的,” “我已经做过一定的了解,反对果敢共和军的东南亚国家,或者是沒有机会派人参加,或者去的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因此我估计不太可能会被人刁难,只要耐心应付好媒体就行了,” “西方媒体十分刁钻,什么样的问題都可以问出口,不过总的來说,你在‘高端访问’上的表现很出色,估计应付他们就是沒有任何问題的,”顿了顿,金振宇补充说:“记住四个字,,谨言慎行,” 说到M国这一次总统大选,从一开始就充斥了各种丑闻和暗杀阴谋,因此注定成为历史上最不平凡的一次,结果安德森的就职典礼也随之不平凡起來, 为了彰显国力的强盛,就职典礼的规模十分庞大,排场也是极尽的奢华, 这让庞劲东不由得暗自庆幸国内的大小官员们沒有机会亲临现场,否则将这一套超级面子工程学了回去,无论是为了“展示形象”,还是仅仅为过足官瘾,都是祸国殃民的事, 加之九一一事件的阴霾还沒有散去,恐怖主义的威胁丝毫沒有减轻,安保工作达到了空前的高度, 根据M国媒体的公开报道,共投入了一万两千名国民警卫队官兵, 华盛顿特区的警察更是全面总动员,另有数千名地铁警察和公园警察也被派参与, 根据有关人士的估计,实际安保力量还要远远超出这个数字,其中还不包括大量散布在各个要害部门和场所的联邦特工,还有前來观礼的各国政要的随身保镖, 由此带來的紧张气氛弥漫了整个华盛顿,大街小巷随处都可见到荷枪实弹的国民警卫队士兵,走在街上随时都可能有警察过來查看证件, M国作为这个世界的老大,有如此重大的活动,手下一干小弟自然要过來捧场, 有纯粹为了凑热闹的,有來索要援助的,还有想借这个机会扩大交往的, 根据统计,前來参加就职典礼的各国政要有近百人之多,比如F国总统,D国总理之流,而其他的社会各界名流更是不计其数, 在如此之多政坛巨星的映照下,庞劲东这个果敢共和军副总司令显得星光寂寥,只带了三个贴身保镖,抵达M国的时候也是静悄悄的, 不过安德森派了两个心腹到机场迎接,而且此后一直紧随庞劲东左右,负责沟通联络,协调双方工作, 敏锐的M国媒体很快发现了庞劲东的行踪,刊登出了《果敢共和军副总司令已经抵达我国》这样的报道, 借着前段时间“高端访问”带來的东风,代表着一个对国际社会來说无关紧要的政权的庞劲东,一时之间竟然也有了些人气, 在这样的国际场合,各国领导人的座次是十分重要和敏感的,让庞劲东对安德森十分感激的是,庞劲东在就职典礼的现场的位置竟然在第一排,而能坐在那里的都是各大国的领导人, 对于身边出现的这个年轻的陌生面孔,大国的领导人们都感到很奇怪, 当得知是果敢共和军副总司令庞劲东的时候,这些领导人竟然表现出了很大热情,纷纷过來与庞劲东攀谈几句,而且都对果敢共和军给与了高度评价,其中有的人甚至盛赞果敢共和军是“自由斗士”, 这样的场面让面对任何事情从來都是淡定从容的庞劲东,第一次感到了有些手足无措, 不过,庞劲东还是很清楚的知道,这些领导人的话未必都是出自真心,既然M国已经表明了态度,他们就必须顺水推舟, M国的这种国际地位和影响力,在可以预见的未來,几乎是无法撼动的, 庞劲东就在与这些政要们应酬的时候,总是感到背后似乎传來一股寒意,当庞劲东回过头去寻找源头的时候,立即接触到了一股怨毒的目光, 这股目光转瞬就不见了,让庞劲东无法找到它的主人, 可当庞劲东转回头去继续交谈的时候,这股目光再次袭來,让庞劲东感到了更加强烈的冰冷, 目光中充满了愤恨,似乎想要刺穿庞劲东的胸膛,庞劲东实在无法想起究竟是什么人这样恨自己,因为自己的敌人差不多都死光了,其他的也沒有资格出现在这个场合, 这股目光的存在让庞劲东无法专心,一边交谈着,一边试图寻找目光的主人, 终于在猛地一回头的时候,庞劲东终于发现了一个中年女人,正怨恨的看着自己, 这个中年女人站在一个十分偏僻的角落里,显然是不怎么重要的人物, 她长得十分清秀,皮肤细嫩白皙,看起來年轻的时候是个美女,高雅的气质显示出良好的教养, 女人发现庞劲东注意到了自己,丝毫沒有退缩,竟然与庞劲东对视了起來, 正在与庞劲东交谈的是东瀛的首相,又矮又壮的身材,一双小眼睛不断到处快速扫视着,如同半夜出來偷东西吃的老鼠, 他很快就发现了庞劲东的注意力分散到了那个女人身上,笑了笑说:“沒有想到吧,你们竟然会在这里见面,” 庞劲风微微皱起眉头,奇怪的说:“听首相阁下的意思,倒好像我认识这个女人似的,” 东瀛首相一听这句话,表现得比庞劲东还要惊讶:“难道副总司令不认识她吗,她是昂山素季啊,” “啊,竟然是她,”知道了这个女人的身份,庞劲东就不难理解她为什么会这样怨恨自己了, 庞劲东过去只曾见过她的几张照片,这是第一次有机会见到本人, 这个传奇女人与照片上不太一样,本人要更加漂亮和性感一些, 不知道为什么,东瀛首相似乎很想讨好庞劲东,左右看了看沒有人注意自己,压低了声音说:“我听说昂山素季根本就沒有接到邀请,她主动找到M国政府相关部门,再三提出要求,结果才被安排在了那个位置上,” 对昂山素季遭受的这种冷遇,庞劲东并沒有感到幸灾乐祸,倒是油然而生了另外一种感慨:“人总是无法预料自己的行为会导致什么样的敌人出现,” 东瀛首相对庞劲东的感慨沒有产生什么感觉,倒是对昂山素季在MD国内的活动能量印象深刻:“这个女人坐过牢,还曾经被长时间限制出境,是MD政府的眼中钉,处处加以防备限制,现在竟然还是能够來M国观礼,实在是很不简单啊,” 东瀛首相的这句话猛然点醒了庞劲东,昂山素季是MD军政府的反对派,一直被军政府打压, 但昂山素季毕竟是一个爱国者,任何一个爱国者都不甘于看到祖国分裂, 军政府当然会明白这一点,所以在自己沒有可能出席就职典礼的情况下,很可能是有意让昂山素季出境活动,以争取几分国际同情, 这也就是说,MD的两派政治势力,完全可能在果敢战争上达成默契,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告诉东瀛首相说:“尽管她可能会对果敢人的自由构成威胁,但我始终认为她是一个值得尊重的对手,” 东瀛首相沒有再说话,而是轻轻的咳嗽了一下,指了指前台,示意庞劲东:“仪式开始了,” 权力可以改变一个人,当安德森站在台上,手按M国宪法宣誓的时候,庞劲东发觉他年轻了许多, 安德森宣誓就任M国总统之后,按照惯例发表了一个演讲,内容很长,大多都是一些就职后的施政方针, 与国内类似的演讲不同的是,因为M国人的行事风格十分务实,所以很少会讲那些听起來慷慨激昂却沒有任何实际内容的空话, 其中的任何内容都是有具体所指的,只要是明确提出问題,必然会给出明确的解决方案, 由于当前的国际形势,安德森的这份讲演着重于两个内容,一是反恐,二是经济危机, 安德森对于前者的态度很明显,将会采用与前任不同的较为温和的方式, 至于后者,庞劲东很关心的是M国将会对Z国采取怎样的经济政策,演讲对此却只字未提, 庞劲东一边听着安德森富有磁性的声音,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时常与昂山素季对抗一下,当安德森高喊了一声:“上帝保佑M国,”的时候,就职典礼终于顺利的结束了, 沒有发生恐怖袭击和其他意外,很多人都为此松了一口气, 之后,M国政府举行了一次国宴,宴请的都是参加就职典礼的政要们,庞劲东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就在庞劲东思忖着昂山素季是否同样受到邀请的时候,只见这个女人信步走入了宴会大厅, 每一位政要都是前呼后拥进入宴会大厅的,就连庞劲东都有保镖和安德森派來的心腹, 不过任何随从都不能进入宴会大厅,而是要留在门外面,时刻关注着里面, 相比之下,昂山素季却是形单影只,瘦弱的身体与这里宽广雄伟的建筑格局形成了一种很奇妙的对比, 大概是因为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孤单,所以刻意的挺起胸昂着头,以一份自信满满的样子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在看到昂山素季的一刹那间,庞劲东甚至开始有些同情这个女人了, 当傀儡被主人发现是去利用价值的时候,必然会被毫不犹豫的丢弃到一旁,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日内瓦和平会议 不过,昂山素季现在不是彻底失去了利用价值,MD军政府一旦垮台,她仍然是接替那些颟顸将军们统治MD的最佳人选之一, 庞劲东估计,可能是有人担心她会对果敢共和军构成负面影响,才暂时把她打入冷宫, 昂山素季径直走到庞劲东的面前,伸出了羸弱的胳膊,微微一笑:“你好,果敢共和军副总司令,我们终于有机会见面了,” 庞劲东礼貌的与昂山素季握了握手,装作从來沒有发现过对方充满敌意的目光,十分有风度的说:“你好,昂山素季女士,久仰大名,” 昂山素季的笑容很做作,与其说是发自善意,倒不如说是伪装出來的:“我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想,试图分裂我的祖国的人会是什么样子,现在终于见到了,用你们华夏人的话说,这就叫做‘闻名不如见面’,” 庞劲东从昂山素季的书中得來的印象是,冷静、自信、大度、从容, 而庞劲东对昂山素季本人的第一印象,本來与此完全一样,可一想起刚才的目光充斥着的怨毒,这种印象在庞劲东的心里就完全的被破坏掉了, 那种目光更像是卑鄙小人才能具备的,而不是一个英雄坦然面对自己敌人时应该有的, 所以庞劲东很想告诉昂山素季,自己的感觉是“见面不如闻名”,不过话到嘴边变成了:“如果你这句话是夸奖,那么我要表示感谢,” 昂山素季冷冷一笑:“你认为我会夸奖一个侵略者吗,” 尽管昂山素季沒有详细解释,庞劲东却也能明白这个指责的含意, 在昂山素季和许多MD人看來,庞劲东乃至所有果敢人都是占据了MD领土的外国人,果敢共和军现在的行为无疑是一种侵略行为, 庞劲东笑了笑,对昂山素季说:“你当然可以认为我沒有资格为果敢人谋求独立与自由,甚至可以认为果敢人不配拥有独立和自由,但是在我们果敢共和军内部有许多缅族将领,他们都是地地道道的MD人,我很想知道昂山素季女士如何看待这个问題,” 这段时间以來,果敢共和军冉冉升起了一颗新星,她就是庞仰林的妻子妙亨, 庞文澜让她接替庞仰林的职务,不仅是为了安抚她的情绪,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在缅族中搞统战,本來沒有指望她真的能够干出什么成绩, 然而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是,现学现卖的妙亨竟然展示出了惊人的军事才能,甚至远远超越了她的亡夫庞仰林, 在面对MD政府军取得了一连串胜利之后,妙亨现在已经官拜第一集团军副军长, 完全可以想见的是,与德钦巴丹一样,妙亨这个帮助异族作战的MD人,也被MD军政府视为叛国者,恨得咬牙切齿,不过却也无可奈何, 正因为妙亨和德钦巴丹这样的人存在,庞劲东才可以坦然反驳昂山素季, 昂山素季怔了一下,然后才有些底气不足的说:“他们都是被你们收买的败类,” 庞劲东微微一笑,不愠不火的说:“我认为昂山素季女士在指责他们是败类的同时,不要忘记您本人也被MD军政府斥责为被西方国家收买的败类,” 昂山素季的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尽管她恨不情愿,但在心底必须承认庞劲东的指责是事实, 或许在过去的时候,她把自己只是看做一个纯粹的自由斗士,可这段时间在西方遭到的冷遇,让她很清楚的意识到了西方过去支持自己,并不仅仅是因为认同自己的理念,而是基于更加现实的政治考量, “你……你……”昂山素季看着庞劲东,语气有些变的激动了:“怎么可以这样对一个女士说话,” “一名有教养的女士是不会随便指责别人是侵略者的,”庞劲东耸耸肩膀,虽然语气十分的轻松,却对昂山素季构成了更大的刺激:“昂山素季女士在指责别人之前,最好思考一下所谓的‘败类’的产生原因,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站出來反抗专制独裁的军政府,” 昂山素季的身体微微有些发抖:“我也不认同军政府的统治,一生最大的梦想就是为MD人带來自由,但是……” “有那么一些人,不愿意接受MD政府的暴虐统治,更不愿意等着你去带给他们自由,所以站出來为自己的尊严和权利而战,这才是果敢共和军存在的真实原因,”顿了顿,庞劲东的冷笑了一声,轻松的口气带上了嘲讽:“昂山素季女士似乎很乐于将自己当作MD人民的代表,但是不知道昂山素季女士是否做过民意测验,可以完全肯定MD人民愿意被您代表,所以,我必须很遗憾的让你知道,除了MD现政府和你之外,果敢地区的各族人民完全可以有第三种选择,” 昂山素季被庞劲东说的哑口无言,嘴唇嗡动了几下却沒有吐出一个字,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工作人员走了过來,告诉她:“昂山素季女士,请您就坐,宴会即将开始了,” 尽管工作人员说起话來带着友好的微笑,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 昂山素季似乎不敢不遵从,但是又不肯就此放过庞劲东,结果一时之间竟然愣在那里, 庞劲东四下里看了看,发现在宴会开始之前,政要们都在三三两两的交谈着,沒有人注意自己这一边, 庞劲东看着昂山素季,语气之中又带上了一些不屑:“希望你留意一下这里所有人的身份,我必须提醒你的是,以你的身份是根本就沒有资格出现在这里的,” 昂山素季的脸色变得更白了,身体抖动的幅度也越來越大, 工作人员见状,索性架起她的肩膀,表面看起來像是搀扶,实际上是推搡的将她带到位子上, 西方国家先是给予昂山素季以冷遇,接下來又把她请到这个场合当中來,倒也是符合他们打一棒子给个枣吃的行事风格, 只不过,跟庞劲东所在的重要位置相比,昂山素季的位置就很不重要了,是一个几乎沒有人会留意到的角落, 很多人都围着庞劲东攀谈,却沒有一个人理会昂山素季, 她只能落寞的坐在那里,用刀叉无聊的拨弄着盘子中的菜肴,显然沒有任何胃口吃下去, 庞劲东受到的礼遇当然是因为东道主M国,从庞劲东接连被安排在重要位置,任何具有一定政治觉悟的人都能够品出一些不一样的味道來,何况是这些领导着这个世界的政客们, 再说阿瓦中将,从Z国回來述职,把会谈经过讲述了一遍之后,俣丹大将就默默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如同一座雕像一般, 过了许久之后,阿瓦中将才轻声说了一句:“将军……我们该怎么办,” “看來Z国是确定支持果敢共和军了,”俣丹大将长叹了一口气,万分感慨的说:“最后的希望破灭了,” “对不起,将军……我已经尽力了,”阿瓦中将垂下了头,在Z国的时候一直强忍着的泪水,此时如拧开的水龙头一般,“哗哗”的流淌了下來, “你是一个军人,怎么可以流泪呢,”尽管俣丹大将看起來是在指责,但是语气却很和缓,更像是在安慰阿瓦中将, “一想到我沒有能够完成这个任务……” 俣丹大将打断了阿瓦中将的话:“你的任务就是探明Z国的态度,你把这个任务完成得很好,” “那么您为什么说最后的希望破灭了,” “我本來还存有一丝希望,那就是Z国至少会保持中立,但是现在看來不会,还有就是我已经让昂山素季出境,参加M国新总统的就职典礼,我本來希望昂山素季可以利用在西方的关系,为我们的国家统一争取到一些支持,但是……” 俣丹大将说到这里就打住了,阿瓦中将急忙问:“昂山素季本是西方人操纵的木偶,难道这个木偶现在不被喜欢了吗,” “很遗憾,从目前掌握的情况來看,确实是这个样子,” “这也就是说,西方国家同样确定是支持果敢独立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阿瓦中将用近乎绝望的口吻问:“将军,这就是说,我们在国际社会上被彻底孤立了吗,” “至少可以肯定,西方国家是不反对果敢共和军的,” “反正我们一直都是被孤立的,我们完全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來统一这个国家,哪怕为此与全世界开战,只要我们MD人自己能够团结到一起……”突然之间,阿瓦中将的嗓子里好像被塞进了一团棉花,再也说不下去了, 俣丹大将沒有对阿瓦中将的这种决心做出任何表态,而是用十分平静的语调说:“还有一件不太好的事情,庞劲东受邀参加了就职典礼,不仅是以果敢共和军副总司令的身份出席,而且被安排在了很重要的位置上,” “怎么会这样……”阿瓦中将是听说过庞劲东这个名字的,对庞劲东给果敢共和军带來的巨大变化也多少有一些耳闻,因此很想与庞劲东在战场上一决胜负, 听到俣丹大将的这句话,阿瓦中将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毫不犹豫的立即请缨:“将军,请委任我军队的指挥权吧,我会让这个所谓的果敢共和军副总司令,从哪來的就回到哪里去,而且是变成一具尸体回去,” “据我了解,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庞劲东现在已经不再负责具体事务,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国家,为果敢共和军做一些外围工作,国际社会对果敢共和军的这种态度,与他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 “将军……”阿瓦中将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杀气,用试探的口吻说:“那就通过其他方法除掉他,” “在你说这话之前,貌埃大将已经派人去了,不过全把性命搭进去了,”俣丹大将不屑的笑了笑,根本沒有体现出失败的遗憾, 这让阿瓦中将突然意识到,与貌埃大将的政治斗争已经占据了俣丹大将的全部思维,此外的任何斗争的胜负都不会再引起他的关注, “貌埃大将派的是什么人,” “很显然,貌埃大将需要这些人绝对可靠,所以派去的全都是亲信,但他的亲信都只是一些蠢材,如果派特种部队或者国家特工去,可能要好一些,至少不会输得这样惨,” 对庞劲东的刺杀计划是貌埃大将私自搞出來的,一开始就采取了高度保密, 计划失败之后,貌埃大将更不敢说出來了,俣丹大将是通过派在他身边的卧底才知道这件事的, 阿瓦中将豁然站起,脸上带着泪痕,毅然决然的说道:“将军,派我去吧,我一定完成任务,” “你犯了和貌埃大将同样的错误,以为庞劲东死了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題,但在实际上,庞劲东已经将事情推到现在这个轨道上,就算他本人不在了,事情仍然会按照既定的轨迹继续发展下去,更重要的是,你们都把庞劲东想得太简单了,这个出身国际雇佣兵的家伙,不仅自己有着十分高超的作战技术,而且有大批身手不凡的手下,貌埃大将手下的那几个蠢材,甚至还沒有见到庞劲东本人,就被他的手下给收拾掉了,”叹了一口气,俣丹大将继续说:“除此之外,我相信貌埃大将的刺杀失败之后,不仅庞劲东自己,恐怕连Z国政府都会加强对他的保护措施,所以,这种事情,你就不要再想了,” “可是……可是我们应该怎么办,任由事情这样发展下去,” “联合国刚刚做出一项决定,授权Z国和M国调解果敢战争,我考虑到战场已经不能解决问題,所以答应接受调解,于是联合国又做出了一个决定,要在日内瓦召开和平会议……” 不等俣丹大将继续说下,阿瓦中将急不可耐的主动请命:“将军,让我去吧,我一定为我们国家争取尊严,” “不,”俣丹大将缓缓的摇了摇头,用不可捉摸的语气说:“我决定貌埃大将去,” 阿瓦中将听到这个安排先是怔了一下,接着马上反应过來了:“将军,你决定对貌埃大将下手了吗,”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木邦共和国 俣丹大将不置可否的回答:“这件事情与你根本沒有任何关系,我只是出于信任告诉你,你要当作根本不知道一样,你的工作完成得很好,休息一段时间吧,” 阿瓦中将默然了,直到此时此刻才算真正明白,其实整件事情都是俣丹大将的阴谋, 俣丹大将从一开始就预料到局面会演变成现在这个地步,同时又意识到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从貌埃大将手中夺回权力, 于是,俣丹大将安之若素的看着事情的发展,当果敢地区的分裂成为定局的时候,就会成为貌埃大将破坏国家安定的罪状,俣丹大将可以顺理成章的除掉他, 俣丹大将表面上好像因为年岁已高,并不贪恋权利,但事实上再也沒有任何人像他这样不愿意放弃权利, 为了能够保住自己的权利,他甚至不惜让国家分裂, 尽管他已经很老了,甚至大脑已经变得反应迟钝,不可能继续有效率的工作并做出正确的决定, 俣丹大将很清楚的知道,只要权力还在手里,就算自己死了,儿孙后代可以接替自己,让权利仍然围绕在他那不肯跟随肉体而逝去的灵魂, 俣丹大将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作为一个极权独裁政府的领导者,他充分享受了权利的好处,却丝毫沒有承担权利带來的责任, 看着俣丹大将这张道貌岸然的脸,阿瓦中将突然很想痛斥:“卖国贼,” 可面对自己的这位恩人,阿瓦中将最终还是沒能把这句话说出來,只是拖着沉重的步伐黯然离开了, 日内瓦和平会议, 庞劲东面对各国代表,铿锵有力说道:“无论世界各国持有怎样的态度,果敢人争取自由与独立的决心绝对不会改变,” 结束了安德森的就职典礼之后,庞劲东就來到了日内瓦参加和平会议,与庞劲东一同代表果敢共和军与会的还有沈佩绂和妙亨, 庞天宠因为需要主持果敢共和军的日常事务,还有其他许多工作要负责,所以无法前來, 风尘仆仆的庞劲东下了飞机之后,与沈佩绂和妙亨会合一起,昂首进入了会场, 庞劲东一身正装西服,右手插在裤兜里,目光中带着高傲与自信看着前方,表现出了一种睥睨世间,傲视风云的气度, 这种气度是发自内心,而且有足够的底气,绝对不是刻意做作出來的, 因为此时此刻在庞劲东的身后,十余万果敢共和军的战士枕戈待旦,时刻准备与敌人进行殊死较量, 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沈佩绂和妙亨都跟在庞劲东的身后,使得更加突出了庞劲东, 庞劲东刚刚踏入会场的一瞬间被记者拍摄了下來,刊登在许多媒体的封面上,一时之间传遍了整个世界, 自从攻占整个掸邦之后,双方虽然沒有达成停火协议,但在事实上处于停火状态, MD政府军沒有再发动大规模进攻,果敢共和军也沒有主动出击, 当然,这种和平是短暂而且脆弱的,双方都在等待着和平会谈的结果, 至于这个结果达成后,双方之间会出现怎样的局面,沒有人能够推测出來, Z国方面出席会谈的是外交部的一位副部长,M国方面则是新任国务卿,交战双方派出的自然都是实权人物, 相比之下,Z国的官员级别似乎低了一点,对果敢问題表现的也不是很重视, 不过Z国表现出來的态度却与M国是一样的,那就是在会谈的初期,不对果敢地区的未來做出任何表态,只是一再重申双方应该全面停火,恢复地区和平与稳定, 出席会议的貌埃大将知道,自己这次摊上了一桩倒霉的买卖,会议目的只是调解而不是解决争端,达成的协议对双方沒有约束力和强制力, 但俣丹大将想要除掉他,在这个协议上做文章就足够了,只要会议达成了任何对MD不利的决议,他回国之后就难免人头落地, 貌埃大将很不想來,可俣丹大将罕见的动用了其权威,不容辩驳的对貌埃大将下达了命令, 由于目前的局势与貌埃大将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导致军政府内部很多人因为军事上的失败而憎恨他,很希望看到他如何解决所有的问題,或者说是想要看他出丑,于是也对他施加了很大的政治压力, 正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貌埃大将才踏上了日内瓦的土地, 他在会场上扫视着各国与会者的表情,战战兢兢的表明了MD政府的态度,那就是国家不容分裂,主权不容破坏, 正是在貌埃大将做出这番发言之后,庞劲东才说了上述那句话,然后目光坚定的看着貌埃大将, 在庞劲东的直视之下,貌埃大将感到一阵慌乱,竟然低下头去, 本來应该底气十足的他,竟然在接下來的发言中磕磕巴巴、左顾右盼,好像是做错了事情的人为自己辩解, 其实所谓的调解并沒有什么技术含量,无外乎就是在双方各自的立场之间寻找共同点,然后将这个共同点扩大化, 与会各方心里都很清楚,MD军政府与果敢共和军之间的立场差了十万八千里,几乎沒有任何共同点可言, 果然不出所料,会谈最终以破裂告终,但在会后,Z国与M国不约而同的发表了一个内容相近的声明,都表示支持果敢人争取自己的自由与权力, 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正式独立就已经势同箭在弦上了, 会谈结束后的第二天,庞劲东立即前往果敢,商议独立大计, 不多几日之后,果敢共和军发表了一份独立宣言,公开宣布建立木邦共和国, 尽管独立是果敢共和军一直以來所追求的目标,毕竟这是第一次正式对外公开提出,更加重要的是宣言发表之后,果敢地区将真正以一个主权独立国家的姿态出现, 这份宣言开宗明义的写道:“这个世界上最为宝贵的是自由,只有拥有自由的人才可以去捍卫自己的尊严与权利,” 接下來,宣言历数了MD军政府极权和独裁统治的黑暗,着重强调了各族人民在这种统治下的痛苦生活,最后提出解决这一切的唯一办法,就是建立一个独立于MD之外的新国家, 这个国家以追求各族人民的普遍幸福为最终目标,政治体制上实行民主政治,分阶段的逐步推行全民普选,并以全民普选为基础建立起议会和政府, 熟知果敢共和军的人从这份宣言中发现了很多耐人寻味的东西,其中有一些与果敢共和军过去的立场是截然不同的, 例如说,宣言不只是站在果敢人的立场上,至少在表面上是这样,使用的最多的字眼是“各族人民”, 更加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国家名称沒有像很多人预料的那样采用“果敢共和国”,而是弄出了一个“木邦共和国”, 外界不知道的是,这份宣言完全由庞劲东一手炮制出來,由于宣言事实上是新国家的施政纲领,因此一点马虎不得, 庞劲东在形成初稿之后,又和庞天宠等人逐字逐句的予以反复推敲数次,又经过了大量的修改,才最终确定了下來, 外界更不知道的是,为了其中的这些措辞和行文方式,庞劲东甚至还与沈佩绂等人发生过激烈争辩, 庞劲东之所以极力淡化新国家的果敢人色彩,是因为掸邦属多民族聚居地区,果敢人在其中只是少数民族,主体民族是掸族, 所以庞劲东认为,必须强调新国家是个多民族国家,如果过于强调果敢人,必然会引起其他民族尤其是主体民族的不快, 加之果敢人毕竟是外來民族,更容易引起外界不友好的猜测,尽管这种猜测是符合事实的, 这样一來,就可能会让新国家在外部还不安定的同时又陷入内乱,尽管果敢人掌握着军队,可以迅速予以平定,可这种民族骚乱会让庞劲东精心包装的民主国家形象毁于一旦, 同样为了淡化果敢人的色彩,国家名称采用了“木邦共和国”,沿袭自历史上的木邦宣慰使司, 木邦宣慰使司是明代在西南少数民族地区设立的三宣六慰之一,掸邦属于木邦宣慰使司管辖,原本是华夏的领土,后來才被夺走,成了MD的一部分, 庞劲东力排众议确定这个国名,一则因为当地的其他民族都是跨国民族,在Z国境内有大量的同族,而且还都是久居当地的土著,这样容易让他们对新国家产生认同感; 二则可以充分说明这个国家的历史传承; 三则也是暗示了这个国家的归属感和认同感在哪里, 不过,庞劲东在独立宣言里留下了伏笔,采用了诸多借口,比如民众受教育程度普遍太低等等,沒有立即实行全民普选, 由于果敢人数量较少,一旦实行普选,政权必然会落入异族之手, 庞劲东的计划是先让国家维持现状,也就是让果敢人把政权牢牢抓在手里,然后用未來实施普选的承诺安定其他民族, 等到Z国大量移民到來之后,新国家的民族构成自然就会发生改变,到时候一面对当地其他民族进行同化,另一面实施普选,政权仍然会把握在华人的手里, 沈佩绂等人对庞劲东的意见就在这里,一则是他们认为绝口不提果敢人,等于背叛了果敢共和军过去数十年的全部付出; 二则他们坚决反对实行全民普选,因为这些人的观念仍然十分保守和老旧,固执的认为谁打天下谁就应该坐天下, 对于前一条比较好办,只要晓之以理,讲明未來的发展大计,大家都能够接受, 后一条就很难办了,想让这些沒有经过现代民主思想洗礼的人,接受全民普选的政治体制,实在是很难的事情,更何况这涉及到了权利的分配问題, 庞劲东群辨沈佩绂一干人等,最后说得口干舌燥,仍然沒有能够说服对方, 庞劲东万般无奈之余,索性质问:“大家是不是希望全世界都支持我们,” 沈佩绂看了看庞劲东,然后点点头:“当然,” “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们,如果不实行民主政治,西方社会绝对不会支持我们,甚至可能还会把我们当作封锁Z国的前哨阵地,这将会意味着什么,相信大家很清楚,” 沈佩绂撇了撇嘴,很是不屑地说:“我不相信仅仅沒让那些土著猴子拥有投票权,全世界就会一起來反对我们,” “当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至少Z国和少数几个国家还是会支持我们的,但是面对更大的国际环境,我们就混不开了,”顿了顿,庞劲东寓意深长的说:“我不怀疑Z国会借这个机会把他们的政治思想推销给我们,不知道在做的诸位是否能够接受呢,” 比起西方人的政治理念,在座的许多人对Z国的政治理念更不能接受,尤以庞文澜等老一代人为甚,因此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在座众人不禁纷纷摇头, “这就对了,”庞劲东环视了一下在场的所有人,缓缓的说:“我们为什么要在一棵树上吊死,而不捭阖于东西方两大阵营之间,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呢,” 这一次沈佩绂沒有说话,倒是黄秉忠微微摇摇头,用充满疑虑的语气说:“你这话说的是很有些道理,但是我还是不明白,咱们这些人抛头颅洒热血的打天下,为啥到头來却要依靠投票來决定谁当领导人,万一是一个寸功未立,无才无德,只知道躲着发点牢骚的穷酸书生、或者是一个欺世盗名的骗子当上领导人,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黄秉忠的话音刚落,另一个元老立即接着说了下去:“老百姓懂什么,他们最容易被忽悠,谁把话说得好听,他们就会把票投给谁,” 或许是担心庞劲东对自己的话产生误会,因此黄秉忠又对自己刚才的话做出了补充:“我这把老骨头离进棺材沒多久了,所以大家可以放心,老头子我绝不会把着权柄不放,只是我实在想不通这个道理,担心将來咱们的国家毁在这上面,”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貌埃的末日 黄秉忠能够说出这番话,说到底还是对“民主”的真正内涵不够了解,更因为对“民主”沒有信心, 他代表了许多老人的观点,其中甚至可能还包括庞文澜,只不过庞文澜一直都沒有说话,而是默默的看着大家讨论, 庞劲东对相关的问題已经讲述了许久,现在黄秉忠一句话就把话題又绕了回來,着实让庞劲东有些哭笑不得:“我已经说过了,纵观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立国之后的前几任领导都是开国功勋,其中也包括M国,这与之后实行民主政治并不矛盾,而且民主政治很少会诞生昏聩无能的领导,更何况我们实行这种政体,还是将來的事情,” “虽然是将來的事情,但是可能发生的问題还是要提前解决,”这一次说话的人是沈佩绂,事实上他是最不愿意实行民主政治的人, 尽管他作为特区政府主席,可以直接就任新国家的第一任领导,但他想要的是终身任职,甚至希望这个职位由庞氏家族世袭, 但他不能够把这一点表现的太明显,所以才一直沒怎么说话, 庞劲东很清楚沈佩绂的心思,看着这位堂兄意味深长的说:“我们是要干一番事业,而不是谋求自己的利益,做一个占山为王的土皇帝,看看这个世界的发展历史就可以知道,想要保持国家的长久兴旺和繁荣,就一定要实行民主,我认为大家都不希望在我们身故之后,这个国家就随之被埋入历史的垃圾堆,” 对于庞劲东的这种理念,庞天宠是深为认同的:“劲东说的对,摆在我们眼前的一个例子就是MD军政府,这个国家为什么在国际社会上被彻底孤立,而且还被搞得四分五裂,希望大家都想想根本原因在哪里,” 沈佩绂很想继续予以反驳,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因为庞劲东已经刚才已经把所有的问題都解释清楚了, 过了一会,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題,自以为对庞劲东是很致命的:“如果实行民主政治,不知道堂弟打算怎么安排自己,” 庞天懿本來不想发表意见,但是听到侄子的这句话,担心场面要僵持住,急忙出來打圆场说:“劲东已经说了,民主政治是将來的事,也就是说现在咱们这些人怎么安排,完全不受影响,” “叔叔,我是说,假如现在就实行民主政治,” 沈佩绂当即纠正了庞天懿的话,然后皮笑肉不笑的看向庞劲东, 庞劲东明白沈佩绂的用心,微微一笑,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回答说:“无论是否实行民主政治,国家正式独立之后,我都将辞去所有的职务,就算是民众经过选举,让我來担任某个职务,我也不会答应的,” “这……”沈佩绂根本沒有想到庞劲东竟然会有如此胸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怔了片刻之后才奇怪的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庞劲东又是微微一笑,一语双关地说:“因为我不是一个贪恋权力的人,也因为我很尊重民众的选择,” 其实庞劲东这样做的真实用意,仅仅是因为想要回复普通人的生活, 这是庞劲东自从成为雇佣兵之后一直都有的愿望,然而即便是回到祖国之后,由于这样或那样的原因,这个愿望始终沒有能够得到满足, 现在叔祖和果敢人的理想即将实现,庞劲东认为已经到了自己功成身退的时候了, 在回答沈佩绂的时候,庞劲东之所以换了另外的说法,是要向沈佩绂暗示一些道理,同时也是做出一个榜样, 沈佩绂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和语气都变得很复杂:“难道你要抛弃自己为之付出这么多的国家吗,” “这绝对不是抛弃,我会一直尽所能帮助国家的发展,如果将來有一天,国家需要,我会毅然重新担当起属于自己的责任,不过我希望这一天不会到來,”庞劲东看着沈佩绂,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不是为了避免他的猜忌,庞劲东不可能长时间不回果敢,直到这一次实在是因为沒有办法,才回來一起筹划大计, 庞劲东这几句话是耐人寻味的,沒有明确说出自己有任何打算,只是笼统的概括以所谓“属于自己的责任”, 这个“责任”是很难说清楚的,可大可小,庞劲东是要借此表明自己既不愿意争权夺利,但也不会轻易任人摆布,更可以取沈佩绂而代之, 沈佩绂再也沒有话说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或许是被庞劲东的话所打动,庞文澜突然一锤定音:“一切就按劲东说的做,” 就是这样,独立宣言最终按照庞劲东的意思得以发布,并根据其中阐述的原则开始制定宪法, 宣言在国际社会上引起了良好的反应,获得了各大国的高度评价, 不过,庞劲东在其中一些不太重要的问題上,对那些元老也做出了一定的让步,例如军队仍旧保持“果敢共和军”这个名字, 此外,宣言还确定了国家的领土范围和国旗, 领土大体范围为原掸邦和一些周边地区,总面积为十八余万平方公里,以掸邦原來几个特区的政府和疆界划分为基础,确立了七个省的行政区划及相关政府机构组织, 杨家威本來想把克钦邦并进來,但是由于统一克钦邦还需要一个过程,而且在华人还不能占有人口优势的情况下,这样会导致民族问題变得更加复杂,所以庞劲东沒有同意, 但由于杨家威的作用,克钦邦可以与木邦共和国保持一种特殊的关系, 国旗则是由妙亨主持重新设计的,其实掸邦原本有旗帜,实际上被废弃了,以表示与过去彻底决裂, 新的国旗上下分为均等的两部分,下面的是绿色,象征着国家的千里沃野,上面的则是红色,象征在这片土地上洒满了烈士的鲜血, 正中央是由五个同样大小的五角星组成的环形,象征这片土地上的各个民族大团结, 独立宣言发表之后的第二天,Z国和M国几乎像是约好了的一样,不约而同的宣布与木邦共和国建立大使级外交关系, 自从冷战爆发之后直到今天,东西方从來沒有在哪件事情上如此步调一致, 既然两个大国做出了这种姿态,其他国家纷纷效仿,表示承认木邦共和国,并愿意与之建立正式的政府间外交, 仅仅三天不到的时间,全球各主要国家基本都做出了类似的表态,虽然东南亚各国仍然保持着沉默,但它们的态度根本不重要, 至于和平会议那边,既然达成了这样的结果,貌埃大将知道自己难逃一劫, 他萌生了就此留在国外的念头,或是向其他国家申请政治避难,或是隐姓埋名远遁他乡,总之再不回MD了, 然而貌埃大将发现俣丹大将棋高一着,早料到他有这样的打算,在他的身边安插了许多亲信, 会议结束的同时,这些人暴露出本來的面目,几乎半是胁迫的将他“护送”回了MD, 貌埃大将面对这种情况,决定将功补过,昼夜与手下们开会研究对策,然而越是研究,越觉得形势不容乐观, 总体而言,果敢共和军的力量几乎是呈几何速度增长的,果敢战争爆发初期,其力量远弱于果敢特区,却成功的控制了果敢政府,接下來又吞并了第四特区, 在此基础上,果敢共和军的力量得到飞跃,几乎兵不血刃的吞并了第三特区,和力量最强大的第二特区, 掸邦除了这四个特区之外,还有克钦保卫军的第五特区、勃欧民族组织和崩龙邦解放军一南一北分别控制的第六特区,以及其他一些大大小小的武装势力, 然而,在果敢共和军的综合实力再度飞跃之后,它们已经变得微不足道了, 而它们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沒等果敢共和军发动攻击,主动缴械投降, 这些势力里面有很多已经被MD政府军吞并,自从政府军围绕果敢特区采取行动以來,全采取观望态度,直到现在彻底倒向果敢共和军, 貌埃大将长叹了一口气,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与周围人商量:“难道真的一点办法沒有了吗,”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貌埃大将还沒有弄清楚发生什么事,办公室的门就被人强行推开了, 貌埃大将的卫兵踉踉跄跄的退了进來,他们显然进行过阻拦,可对方人数太多,所以沒有效果, 紧接着,一大群军人鱼贯涌入,其中为首的军人站到貌埃大将,用冰冷的语气宣布:“貌埃大将,我现在奉国家和平与发展委员会主席俣丹大将的命令,正式逮捕你,” 貌埃大将“啪”的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激动的问:“凭什么,” “你犯有叛国罪,”顿了顿,为首的军人补充说:“你先是擅自发动军事行动,导致掸邦分裂,接着又在日内瓦和平会议上出卖国家利益,” “胡说八道,”貌埃大将又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变得更加激动了,声音也随之颤抖起來:“我沒有做过这样的事,我…..我要见俣丹大将,” 为首的军人冷冷笑了笑,突然高喊了一声:“貌埃大将拒捕,被当场击毙,” 这些军人早就做好了准备,听到这声命令,几乎是同时拔出枪來,对着屋子里的所有人疯狂扫射, 貌埃大将及其手下还沒有來得及还击,便纷纷倒在了血泊中, 当最后一个人倒下之后,为首的军人收起了枪,吩咐说:“看看还有沒有活口,”有一些比较幸运的人沒有死,只是受了重伤,但是立即就被这些军人在太阳穴上补了一枪,恋恋不舍的离开了人世, 确定所有人都已经死掉,为首的军人立即命令清理现场,自己则去俣丹大将的办公室复命了, 其实这名军官即便不來报告,俣丹大将通过那阵密集响起,又很快结束的枪声,也知道事情进行的顺利, 这名军官汇报完情况出去之后,阿瓦中将从套间里走出來,淡淡地说:“恭喜将军……” 俣丹大将看了看,发现阿瓦中将的表情有些沉重,知道是对自己的做法有些腹诽, 不过,对于自己最信任的人,俣丹大将并不是很介意,而且还告诉阿瓦中将:“少了貌埃这个障碍,今后我们做什么,都可以顺顺当当了,” “但愿如此吧……” “对了,昨天接到了Z国通过特殊渠道传來的消息,只要我们肯同意那个伪木邦共和国,就对我们予以大量经济援助,” “这就是利诱了,是不是还会有威逼呢,”阿瓦中将说话的声音很低,就像一只蚊子在空中寻找献血者时的哼唱, “以Z国目前的外交策略,最多是在暗中搞些小动作,明面上是不会有什么举动的,不过……”俣丹大将无奈的笑了笑,又微微地摇了摇头:“M国也通过非正式渠道传达了同样的讯息,” “哈哈……”听到这件事情,阿瓦中将竟然笑了起來,只是笑声中充满了苦涩与无奈:“沒有想到这两个从來都是背道而驰的大国,竟然会在这件事情上达成一致,” “阿瓦……”俣丹大将突然变得十分严肃,语气近乎是一位长者在谆谆教诲:“我们的国家一直以來都在国际社会上十分孤立,尽管我们可以尽量不去在乎,充分表现出我们的气节,但是归根结底,这对国家的发展是很不利的,” 只要是头脑还算正常的国家领导人,哪怕是专制独裁政府的,也都是希望国家能够获得发展, 不过,有的是为了发展而发展,有的是为了巩固统治地位而发展,还有的则是为了让统治阶级的利益最大化而发展, MD政府属于第三者,这类国家有一个共同点,当发展与统治阶级利益发生矛盾的时候,会毫不犹豫的牺牲发展而维护统治阶级的利益,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最光辉的时刻 正是为了防止其他国家将民主带进MD,军政府采取闭关锁国的政策,甚至在遭受大规模自然灾害的时候拒绝接受国际援助, 但这不意味着他们真的不愿意发展国家,并搞好外部国际关系,只是对他们來说最重要的是,一切必须以巩固军政府的统治为前提,让将军们可以捞取更多的好处, 阿瓦中将很明白这些道理,联系到前段时间俣丹大将在果敢独立问題上的暧昧态度,他进一步认为俣丹大将在夺回权力之外,还多了一条牺牲果敢主权的原因,那就是让MD在维持现状的情况下改善国际关系, 俣丹大将看了看阿瓦中将,问:“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还有一个国家的态度至关重要,” “你是说印度吧,”在MD的对外关系中,印度是一个很重要的方面,尽管沒有Z国那样重要,但是这个土地相连的大国是无法忽视的,然而俣丹大将接下來的话,让阿瓦中将寄希望于印度能够调解局势的希望破灭了:“在正常情况下,印度肯定会与Z国唱反调,但是在M国和其他西方国家同样表态支持的情况下,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沉默,” 阿瓦中将已经习惯承受打击了,声音沙哑着问:“那怎么办……” 俣丹大将沒有回答,而是反问:“你认为应该怎么办,” “就算全世界反对,我们仍然可以全力保卫国家的主权和领土,” 俣丹大将沉默了片刻,突然问:“你知道那些土地是怎么來的吗,” “难道不是一直都属于我们吗,” “不,”俣丹大将缓缓的摇了摇头,告诉阿瓦中将:“其实掸邦在历史上属于华夏,后來被我们的封建王朝抢了过來,” 阿瓦中将并不了解这段历史,不过当俣丹大将说出这些话之后,他也不感到意外:“原來是这样……” 很快的,MD军政府对外界发表公开声明,谴责国际社会借果敢问題分裂MD国土,坚决不承认木邦共和国,斥之为伪政权, 但与这种强硬态度相对应的是,军政府沒有采取任何实际行动,虽然大量部队只是包围着果敢地区,却沒发动进攻, 很多人都对这种局面感到奇怪,庞劲东则准确的揣摩出了军政府的心思,告诉大家说:“军政府在国际社会都表示支持的情况下,如果对我国继续采取大规模军事行动,可能会触发隐藏在国内外的许多危机,让军政府本就已经摇摇欲坠的政权发生更加剧烈的动摇,甚至可能是彻底坍塌,军政府的将军们很明白这一点,加之其他方面的一些因素,他们可能已经决定放弃掸邦了,但是另一方面,任何一个将军都不肯承担分裂国家的骂名,就算默认了既成事实,也绝对不可能公开承认,于是就这样和我们耗下去,等待出现机会可以改变局面,或者让继任者來承担这个罪责,” 沈佩绂思忖了片刻,点了点头,然后问:“那我们怎么办,” 庞劲东微微一笑:“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于是,在独立宣言发表之后的血狮天,中南半岛上一个本不引人注意的国家的一个本不引人注意的角落,上演了全世界都为之关注的一幕,那就是木邦共和国政府及果敢共和军全部要员,一起出席共和国的第一次升国旗仪式, 国旗是一个国家的象征,是国家荣誉和尊严所在,当这面旗帜冉冉升起的时候,就意味着向全世界宣告,一个崭新的国家从此屹立在世界东方, 升国旗仪式本來应该是激动人心的,但是由于那些刚刚从战场归來的军人的缘故,多少蒙上了一些让人感伤的色彩, 这些军人几乎沒有一个不是带伤在身,在国旗光辉的映照下,满眼的白色绷带在随风飘荡着,与之相伴的还有各种各样的轮椅、拐杖和石膏夹板, 有一个师长,整个下半身都被地雷炸沒了,在轮椅上保持身体的平衡都很费力,却仍极力挺直胸膛,向着国旗敬礼, 还有一个军人的右臂被炮弹的弹片削掉了,只能用左手敬出一个不标准的军礼, 这个最光辉的时刻在很多无知者看來,场景可能会显得有些滑稽,可在场的这些人并沒有意识到,而是很认真的从头至尾完成了这个仪式, 一个到果敢來采访的M国摄影记者,在国旗升到旗杆最顶端的时候,将这一幕摄入了镜头, 这张照片配合以《经过无数流血和牺牲,果敢人终于迎來了期盼已久的自由》为題,刊登在了M国的媒体上,后來获得了M国国家地理杂志当年十大照片之一的荣誉, 站在队伍最前端的是庞文澜,或许是因为经过了半个世纪的流血,终于达成了这个理想, 所以,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在一瞬间让他苍老了许多, 在过去漫长的困难岁月里,庞文澜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还要与自己斗,更要与时间赛跑, 对理想的坚持让他战胜了岁月带來的改变,尽管身体在慢慢的老去,但是精神却像一个精力无比充沛的年轻人,仍然可以随时投入战斗, 现在这个理想的支柱已经消失了,时间终于将那不可战胜的力量展现了出來,使得在庞劲东眼中的叔祖变得有些驼背,双腿似乎在微微的颤抖,头发也更白了, “四爷爷…….”这两个字刚出口,庞劲**然发觉不知道接下來应该说些什么,于是又沉默了, 庞文澜沒有追问,而是默默的看着国旗,两行浑浊的泪水猛然之间涌出了眼眶,过了许久,他哽咽着嗓子,用低低的声音说:“终于……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庞劲东担心巨大的情绪波动会对庞文澜的身体不利,很想立即宽慰一下,可还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或者怎么做, 默然了片刻,庞劲东只能长叹一声:“当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过去的任何牺牲与付出都是值得的,” “说的对……”庞文澜点点头,又补充说:“看到了这面旗,你四爷爷这辈子,总算是沒白活……” 升旗仪式结束之后,庞天宠和妙亨立即过來,搀扶着庞文澜回去休息, 沈佩绂慢慢走到庞劲东身边,意味深长的问:“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这个问題应该我问你才对,”庞劲东说罢,狡黠的笑了笑, 沈佩绂刚开始沒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微微皱了皱眉头,很快又舒展开了:“我完全明白,独立只是第一步,更加艰苦和沉重的工作还在后面,我们要在与MD政府不断对抗的同时,搞好国家建设,大力发展经济,促进民生,但是听你这句话,倒好像这些全都是我一个人的工作,” “当然不是你一个人的,还有很多人在帮助你呢,” “我知道,所以我才问你,想知道你在这些方面有什么见地,”沈佩绂说着,像庞劲东那样狡黠的笑了,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将会辞去全部职务……” 沈佩绂已经听过庞劲东的表态,这时立即打断:“你不能走,这个国家需要你,” “我沒说自己不再与这个国家有关,只是不想担任职务,” “劲东,你……”沈佩绂本來想问,庞劲东是不是对自己有成见,可话到嘴边变成了:“既然你会始终帮助国家发展,为什么还不担任职务呢,” 庞劲东立即反问:“重要的是我关注着这个国家,是否担任职务又能说明什么呢,” 沈佩绂一时之间词穷了,此前一个很偶然的机会,庞天懿的一句话提醒了他, 国家刚刚独立,庞劲东作为开国元勋如果出走,必然会对新政府构成负面影响, 沈佩绂知道自己的这个二叔一直冷眼旁观所有的事情,这句话看似无心,实际上是意有所指, 沈佩绂进一步想到,恐怕不止是庞天懿,很多人都看出他很估计庞劲东的势力会超过自己, 不过沈佩绂毕竟还是一个识大体的人,在国家未來发展问題上,懂得必要时牺牲自己的利益, 再加上庞劲东那种淡泊的态度,更让他有了一些愧疚, 因此在昨天晚上,他背着庞劲东叫上其他所有高层人员召开了一个秘密会议,主要内容就是讨论庞劲东的地位问題, 其实即使沈佩绂不出面召集这个会议,就在这几天之内,庞文澜或者庞天宠也会同样做,庞劲东为新国家的诞生做出了巨大贡献,大家都不可能任由他辞官而去, 经过了彻夜的讨论,大家做出了一个决定,委任庞劲东为木邦共和国副总统兼国防部部长, 共和国除了沈佩绂这个总统之外,还有好几位副总统,庞劲东这个副总统与他们不同的是终身任职,但不负责任何事务,更大程度上倒像是荣誉性质的, 至于国防部副部长这个职位,同样是终身的,虽然有副部长们负责具体工作,庞劲东在军事发展上却要承担责任,而军事是新国家发展的重点之一, 现在看到庞劲东的这种态度,沈佩绂咬了咬牙,将这个安排说了出來,然后告诉庞劲东:“这是大家的共识,希望你就不要再推辞了,” “荣誉性质的…….”庞劲东思忖了片刻,然后点点头:“好吧,” 沈佩绂打量着庞劲东的神情,试探着问:“你坚决辞官而去,是不是对什么事或人有意见呢,”一语既出,沈佩绂立即发觉自己说了一句废话,庞劲东如果真的有什么意见,是绝对不可能对自己说的,如果这个意见是针对自己的,那么自己这句话更是自讨沒趣, 庞劲东看了看沈佩绂,淡淡的笑了:“我沒有任何意见,就算是我对这里有什么不满,第一想到的也是去极力改正,而不是逃避,其实我只是想做一个普通人,不愿意再承担太大的责任,” “沒有想到你会这样淡泊……” 庞劲东以为沈佩绂这句话是表示质疑,于是又补充说:“不仅是在木邦共和国这里,我在国内同样不想出任何风头,我已经与国内的高层联系好了,采用一切方法尽可能的在媒体上抹掉我的名字,避开关于我个人的一切报道,在任何事件上,凡是涉及到我的地方,一概冠以‘庞某某’,” 其实庞劲东很早就向金振宇提出这个要求了,后者对庞劲东这种低调深为赞同,全力予以支持, 金振宇对舆论的操控很见效果,现在除了一些经常在网上混,可以通过技术手段访问国外网站的人, 多数人对庞劲东并沒有任何所知,即便对果敢战争很了解的人,也只有一个很朦胧的印象, “终于可以过上安静的生活了,”庞劲东抬起头看着蔚蓝色的天空,心中感到无以言喻的兴奋, 可惜世事总难如人愿,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缅兵的逆袭 庞劲东仰面躺倒在地.匕首几乎紧擦着庞劲东的面孔掠过.也就在与此同时.庞劲东抽出随身携带的手枪.对着匕首射來的方向连连扣动扳机. 随着“啪啪”几声.草丛中传來一声惨叫.偷袭的人被击毙了. 然而.马上的.两个瘦小的身影从草丛跳了出來.挥舞着很有特点的缅刀.狂吼着向庞劲东冲过來. 庞劲东就地一滚.躲开两个人的攻击方向.随后抬手一枪.一个人额头正中子弹.当即倒在地上. 于忠州也掏出了枪.稳稳的开了两枪.另一个人也被击毙了. “是MD政府军.”于忠州从这两个人的穿着和样貌马上判断出了身份:“见鬼.他们怎么摸到我们阵地里來了.” 于忠州这个排的阵地大致呈圆形.于忠州本人的指挥部在圆心上.三个缅兵竟然悄无声息的渗透进入阵地核心.然后突然发起进攻.这让庞劲东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四下里突然枪声大作.时常掺杂着惨叫声.还有人喊着各种口令. 于忠州提着枪就要冲锋:“敌人进攻了.” “你先冷静一下……”庞劲东一把把于忠州按倒在地:“冲动解决不了问題.” 就在说着话的功夫.也就是这么短的时间.四下里的枪声变的更近了.缅兵的突击非常迅速. 更重要的是.枪声是从四面八方传來.于忠州侧耳仔细听了一下.几乎是所有岗哨都被进攻了. 于忠州急了:“我的兄弟们在流血.” 庞劲东一字一顿的道:“你现在上去只能送死.” 于忠州双眼布满血丝.表情有些骇人.在这一刻.他忘记了庞劲东是自己的上司.嘶哑着嗓子喊了起來:“别管我……” 庞劲东一拳捣在于忠州的脸上.“碰”的一声闷响.于忠州的半张脸肿了起來. 于忠州傻住了:“你干嘛打我.” “我让你冷静一下.”庞劲东表情冰冷:“作为一个指挥官.最切忌在面对突发状况的时候乱了方寸.你现在这副熊样让手下的兄弟们能有什么信心.” 于忠州一时无语:“我……” “听着……”庞劲东仔细倾听了一下周围的枪声.随后缓缓说道:“缅兵是有备而來.他们在攻击前.仔细侦察过我们的阵地……” 于忠州不住的喘着粗气:“那怎么办.” 庞劲东缓缓摇了摇头:“我们挡不住他们.” 庞劲东说的一点都沒错.阿瓦中将集合了最精锐的士兵.组成了一支突击队. 在掌握到庞劲东來到这个阵地的同时.他们对这个阵地仔细进行了侦查.非常清楚火力和人员配备.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的几个侦察兵能够绕过岗哨.直接摸到了庞劲东和于忠州身边. 而在所有岗哨的方向上.缅兵都准备了强大的攻击队伍.采取的战术非常有针对性. 更要命的是.缅兵在人数上占有绝对优势.这场战斗对他们來说简直就是瓮中捉鳖.尽管庞劲东不愿意用这个词來形容. 于忠州多少有些冷静下來:“现在该怎么办.” “你马上找到电台.呼叫附近友军支援.”庞劲东说着.迅速从地上站起身:“我去夺取高射机枪.” 也就是庞劲东刚站起身.周围呐喊着冲过來两个缅兵.庞劲东半跪到地上.举起手枪扣动扳机. 一个缅兵几乎就要冲到庞劲东身前了.挥舞着缅刀高高跳起.结果在半空中弹.重重摔落下來. 庞劲东正准备对另一个缅兵射击.子弹却恰好打空了. 几乎就在下一秒.从不远处冲过來一个果敢共和军.他是听到枪声后來保护于忠州的. 这个士兵正好换班休息.手里沒有武器.情急之下.直接拦腰抱住这个缅兵.两个人一起扑倒在地. 然而.马上的.他就发出了一声惨叫. 缅兵抽出了一把缅刀.直接对着果敢共和军的胸口刺了进去.这一刀十分凶狠.从肋骨之间穿过.在后背透体而出. 果敢共和军惨叫两声.身体就像触电一样不住的颤抖起來.然而却始终死死的抱住不肯撒手. 幸运的是.也就是这个果敢共和军的牺牲.跟庞劲东争取了时间. 庞劲东飞快的换了一个弹夹.冲过去冲着缅兵的额头就是一枪. 子弹穿过缅兵的脑袋.在里面高速旋转.最后在后脑炸开一个洞.带着花白的**和殷红的鲜血射在地上. 这个缅兵还沒來得及把缅刀抽出來.已经断气了. 庞劲东沒有耽误时间.直接赶去高射机枪那里.于忠州则一头冲进帐篷里. 不过.庞劲东晚了半步.但也可以说.非常及时. 高射机枪那里原本有四个士兵.全部被缅兵的狙击手干掉了.三个缅兵冲过來准备夺取这挺高射机枪. 庞劲东一边奔跑.一边举着枪.不住的开火射击. 三个缅兵还沒等操纵高射机枪.纷纷中弹倒在地上. 庞劲东刚赶到高射机枪旁边.突然传來“碰”的一声响.高射机枪上迸出一团火花. 是狙击手.庞劲东二话不说.架起高射机枪.对准子弹射來的方向开火了. 高射机枪.顾名思义.似乎是用來防空. 事实上.这东西只能对付低空目标.而且能用上的时候越來越少. 低空飞行的武装直升机有强大的火力.高射机枪根本对付不了. 高空飞行的轰炸机.高射机枪又根本打不到. 但是.高射机枪还有另一个作用.就是对面火力压制. 在对付地面或海面目标的时候.这种武器有着非常强大的优势. 马上的.随着“哒哒”的声音响起.一道火流射向狙击手所在地方. 狙击手还沒來得及再开一枪.直接在地上被拦腰炸断. 这个时候.一个岗哨已经被突破了.几个缅兵迅速向庞劲东这边冲过來. 庞劲东调转枪口.再次开火.弹壳像雨点一样飞溅而出.一道火流横扫过去. 这几个缅兵还沒來得及开火.就被庞劲东懒腰扫断.几乎沒有一个缅兵不是身体被打成了两截.内脏混合着鲜血流淌了一地. 然而.马上的.缅兵从另一个方向又冲了过來. 庞劲东再次调转枪口.不住的开火. 这挺高射机枪是华夏造的七五式.14.5毫米口径.在同类武器中算是威力最大的了. 也正因为如此.体积很大.原则上需要五六个人操作. 但庞劲东自己使用起來.却也是得心应手.丝毫沒有障碍. 可以说.这挺高射机枪几乎就像庞劲东身体的一部分.火流根本是从庞劲东的手掌上直接射出.牢牢的压制住了缅兵. 附近的几个果敢共和军赶了过來.在庞劲东身边组成阵地.为庞劲东提供火力掩护. 一个果敢共和军气喘吁吁的道:“我们……丢了三个岗哨……” “知道了.”庞劲东的声音非常沉稳.沒有半点焦虑和不安:“派两个人过去保护你们的排长.” 于忠州自己一个人.正在呼叫增援.庞劲东担心他遇到突击. 然而.沒等庞劲东派人过去.于忠州已经赶了过來:“对不起……” “对不起这三个字不是军人应该说的.”庞劲东停止了射击.冷冷的问:“到底怎么了.” “所有无线电设备全被干扰了.” 庞劲东的表情越发阴冷:“我知道了.” 这一次突击.缅兵确实做了充分准备.对这个阵地的无线电信号进行全频道干扰. 说起來.技术装备和战术都很落后的缅兵.根本不懂得现代化战争怎么打. 阿瓦中将多少有些新思维新意识.这一次为了置庞劲东于死地.也算下了血本.把最好的装备全调了过來. 此时.庞劲东还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阿瓦中将.只是直觉上发现.自己这一次遇到对手了.缅兵方面的指挥员跟过去那帮庸才完全不同. 于忠州是个老练的军人.可此时也完全沒了主意:“我们怎么办.” “死守待援.”庞劲东一字一顿的道:“附近的友军一定会听到枪声的.” 话音刚落.远处出现了一队缅兵.他们刚刚击破了一个岗哨.组成一条散兵线向这边冲了过來. 庞劲东直接把一串子弹送了过去.正中的三个缅兵被炸烂了腹部和胸膛.一声不吭倒在草丛里. 其他缅兵急忙四散开來.躲在草丛里.一时间不敢再冲. 庞劲东正要继续射击.却发现子弹打空了. 这种高射机枪射速虽然高.弹容量却小的可怜.很难理解设计者到底是怎么想的. 扣动沒几次扳机.子弹就打光了.无法保持持续火力.这种武器跟废铁沒什么区别. 庞劲东打开卡榫.一脚踢落了空空如也的弹箱. 于忠州非常机灵.直接搬过來新的弹箱.换到了高射机枪上. 庞劲东操纵高射机枪再度射击.枪口缓缓移动.直接扫过了缅兵的那条散兵线. 子弹不断在地面上炸起.可以看到迸溅起了许多血雾.就算庞劲东沒有全歼这队缅兵.也是伤亡惨重.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决死的意志 从政治层面來说.毫无疑问.果敢战争已经赢了. 全球主要国家已经承认了木邦共和国的诞生.这是庞文澜当年蜗居于长箐山时.做梦都不敢想像的. 但从军事层面來说.这场战争处于胶着状态.尽管果敢共和军获得了相对优势.但MD政府军主力仍在.而果敢共和军也无力彻底吞掉MD政府军. 更重要的是.军政府不只有老迈昏聩之辈.也有阿瓦中将这样的有识之士. 尽管各方面传來的消息都非常不利.阿瓦中将却始终不肯放弃希望.总是不住的念叨着:“我们不能放弃.” 一个参谋胆战心惊的问:“可是……我们还能做什么.” “华夏人的兵法有一句话..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阿瓦中将看着远处的山峦.若有所思的道:“这场战争因庞劲东而起.那么就在庞劲东身上结束吧.” “你……要干掉庞劲东.” 阿瓦中将瞥了参谋一眼:“有什么不可以吗.” 参谋很小心的提醒道:“这么重要的决定……是不是应该请示俣丹大将.” “不用了.”阿瓦中将果断的摇了摇头:“俣丹大将不会同意的……我们两个最后谈话.他提到了历史主权归属.我怀疑可能是想要放弃这片土地了.” “原來是这样……” “他是我的恩师和前辈.我不想指摘他什么.只是从我的情感出发……”深吸了一口气.阿瓦中将斩钉截铁的道:“我绝对不允许国家分裂.” 军政府内部关系极其复杂.连貌埃大将都给枪毙了.阿瓦中将擅自作出重大决定.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参谋想都不敢想.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阿瓦中将看着参谋.不屑的笑了:“记住.我们是军人.用华夏人的话说.守土有责.如果.这一片土地是在我们手里丢掉的.后世子孙会怎么看待我们.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会被写进历史教科书里.你觉得将來的孩子们会用怎么样的语言來评价我们的无能.” “可……我们能力挽狂澜吗.” 阿瓦中将一字一顿的说了一句:“尽人事而听天命.” 参谋被阿瓦中将的话鼓舞了.豪气干云的道:“该怎么做.请将军吩咐.” “从各个部队.抽调最优秀的士兵出來.不要太多.一百多人就可以了.”说到这里.阿瓦中将的表情变得更加刚毅:“然后要仔细搜寻有关庞劲东的一切情报.” 参谋立定敬礼:“是.” 在果敢这样的地方打仗.往往会出现一种很有趣的局面.那就是几乎沒有机密可言. 当地民族关系错综复杂.宗族势力又非常庞大.不同两支军队里的人.很可能是亲戚关系. 上战场的时候.大家杀得死去活來.休战的时候.却会坐在一起喝酒.成为一种奇景. 这也就意味着.阿瓦中将如果想要打听到庞劲东的行踪.其实并不难. 庞劲东打算挂冠而去.但也不能马上就走.很快的.阿瓦中将的机会來了. 之前.果敢共和军占据了一块平原.这里的土质肥沃.适合农业耕种.这也是占领这里的原因. 但从地形上來讲.这个地方位置非常不利.三面处于政府军的包围之中. 换句话说.这是一个突出部.而正因为这里位置不利.所以随时准备放弃.果敢共和军只部署了一个排. 稍懂点军事的人都知道.这个排随时可能成为炮灰.而这个排的组成人员全部是來自国内的新兵. 庞劲东不用打听也知道.这种安排是故意的. 任何地方.人一多了.必然就有矛盾. 从国内來的官兵.还有血狮佣兵团的人.跟果敢共和军老一代成员有些摩擦. 搞不好是排长.可能冲撞了果敢共和军某位元老.所以才得了这么个炮灰差事. 这个排才二十多人.想要守住一片偌大的开阔地.简直就是开玩笑. 及时为了了解情况.同时也是为了官兵安抚情绪.庞劲东只身前往. 事前.庞劲东沒通知任何人.突然间直接出现在岗哨. 哨兵看到庞劲东.先是举起枪:“不许动.” 等到看清了庞劲东.急忙放下枪.立正敬礼:“首长好.” “警惕性不错.”庞劲东满意的点点头:“把你们排长叫出來.” 排长叫于忠洲.国内武警出身.听说庞劲东视察阵地.急忙从帐篷里钻出來. 庞劲东刚看到这个人.印象就不错.刚刚他明显是在休息.可來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军装整理的整整齐齐.沒有半点狼狈的样子. 在于忠州的带领下.庞劲东围着阵地走了一圈.因为这处开阔地面积太大.所以岗哨部署比较分散. 让庞劲东欣慰的是.这里的装备还不错.三个班.每个班有一挺轻机枪.外加一具榴弹发射器. 全排有一挺重机枪.部署在于忠州的指挥部.可以对周围形成火力支援. 整个阵地井然有序.火力配备也很合理.庞劲东长叹了一口气:“如果只是小规模冲突.你们这点人马倒也够用.可如果是大规模作战.你们只能给人家塞牙缝.” “有什么办法.”于忠州呵呵一笑:“人手不够.一个人当两个用.兄弟们也都有思想准备.” 庞劲东打量着于忠州的神色:“你真的这么想.” “当然是真的.” “你沒说实话.”庞劲东缓缓摇了摇头:“现在沒外人.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说出來又有什么用……”于忠州话里带话的说了一句:“你也是姓庞的……” “听这话你好像跟我哪个亲戚有冲突.” 于忠州沒说话.旁边一个小兵喊了一句:“是庞仰忠.” 于忠州冲着这个小兵一瞪眼睛:“沒让你说话.” 小兵一吐舌头.不敢出声了. 庞劲东知道.这是自己一位堂弟.名字的意思是敬仰抗日名将张自忠. 说起來.他这名字挺尴尬的.一不留神.容易让人以为是敬仰张召忠. 很多人认为张召忠是个大傻B.但庞劲东不这么认为.反倒觉得有成为一代名将的本事. 张召忠其人有个本事.那就是捧谁谁死.当年.M国攻打伊拉克.他在电视上信誓旦旦的说伊拉克共和国卫队会给M国迎头痛击.结果共和国卫队还沒等露面就灰飞了. 此外.他还有很多创新理论.比如用小渔船撞击宙斯盾军舰.用海带缠住核潜艇……全都超出正常人的理解能力. 反正庞劲东觉得自己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军人.不太愿意跟这种创新型人物扯上关系. 你特么拿个痰桶炒菜.也说是创新.你倒是敢做.谁特么敢吃. 庞劲东长呼了一口气:“出了什么事.” 于忠州硬挤出一丝笑容:“沒什么事……” “我让你说你就说.”庞劲东不耐烦的打断了于忠州的话:“现在给你机会让你说.你要是不说.将來想说恐怕都说不出來.当兵的都不怕死.但要死的有所值.而不是守在这么个地方等着给人当活靶子.” “我……”于忠州的喉结跳动了两下.最后一跺脚.说道:“他给我穿小鞋.” “详细说说.” 事情经过不复杂.这个庞仰忠不是什么大官.只是个普通校官. 果敢一开战.庞文澜一家子齐上阵.除了还在吃奶的孩子.各个都混了一官半职. 只不过.龙生九子尚且各不相同.何况庞文澜只是一介凡人. 他的孩子也是良莠不齐.品行才干相去甚远. 先前就有过庞天啸和庞天彪两个叛徒.竟然勾结通莱进攻长箐山.这种事都能出.庞劲东对其他的也有心理准备了. 庞仰忠资质平庸.却偏偏刚愎自用.到处指手画脚胡乱指挥. 于忠州有一次气不过.当面说了一句:“你根本不懂现代化战争怎么打.” 这句话戳了庞仰忠的肺管子.于是这个排就被调了过來. 庞仰忠还振振有词:“既然你懂现代化战争.就把这个地方给我守好了.” 庞劲东听罢.非常无奈.这简直就是胡闹.把战争当成儿戏. 兵者.国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怎么能像小孩子怄气一样任性胡來. 不过.当着于忠州的面.庞劲东倒也沒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这块开阔地不错.现在我们跟MD是跑马圈地.谁占下的地方多.将來对谁就越有利.” 于忠州勉为其难的笑了笑:“我也这么想……” 庞劲东又要说点什么.却发现刚才插话的那个小兵不见了.这本來沒什么.沒准人家去忙其他的事. 但是.于忠州这里军纪严明.如果于忠州沒下令.手下士兵不会随便做什么. 那个小兵明显是于忠州的勤务兵.按说不应该离开太远. 庞劲东向小兵刚才站立的地方走过去.于忠州自动跟了上來.突然.庞劲东发现草丛中寒光一闪. 庞劲东一把推开了于忠州:“让开.” 庞劲东的动作非常及时.从草丛中射出一把匕首.几乎紧擦着于忠州的脖颈掠过. 紧接着.是第二把匕首.直取庞劲东的咽喉.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阴损的兄弟 干掉这队缅兵.又打空了一个弹箱.于忠州只能再次更换弹箱. 与此同时.从其他方向又赶过來几个果敢共和军.他们的岗哨被击破之后只能仓皇撤退. 让庞劲东感到欣慰的是.于忠州的这帮手下训练有素.尽管突然遭遇对方的猛烈进攻.却沒有乱了方寸.而是马上找到指挥官重组防线. 高射机枪周围就是一个简易阵地.堆放着大量的弹药.短时间内固守还沒什么问題. 庞劲东现在唯一的希望.是远处的友军听到枪声.赶快过來支援. 如果沒有增援.庞劲东觉得自己今天就要交代在这了.缅兵人数太多.就算人海战术也能把自己淹死. 自己不是超人.也不是美国队长.沒有超能力对付这么多敌人. 这一次下來视察.庞劲东不但沒有带随从.也沒有带任何人. 突然之间.庞劲东感到自己太疏忽大意了.原本觉得眼下相安无事.却沒想到被人家逆袭了. 缅兵偏偏就是钻了这个空子.哪怕庞劲东能带一支亲兵过來.也不至于让缅兵这么轻易的得手. 此时.向远处看过去.隐隐能看到树林和草丛中人头涌动.缅兵越聚越多.正在准备全面冲锋. 就在于忠州守卫的这片开阔地不远.驻扎着果敢共和军的一个营. 事实上.战斗刚一打响.这个营就听到了远处的枪声. 当下.果敢战争进入了一种诡异的僵持状态.双方全都摩拳擦掌恨不得致对方于死地.但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沒爆发过大规模战斗. 在这种情况下.可以想见.很多人都松懈了. 这个营长听到远处的枪声.怀疑自己听力出了问題. 一个手下赶过來汇报:“于忠州的排好像遭到进攻.” 营长急忙用无线电呼叫于忠州:“你们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 然而.任凭营长喊破喉咙.于忠州那边就是不回话. 这个营长沒想到是无线电遭到干扰.不过他倒也不傻.马上到高地上.用望远镜向开阔地那边张望起來. 果不其然.远远能够看到到处都是枪火.时常就有缅兵的身影穿梭而过. “妈的.好好地.怎么开火了呢.”营长恨恨不已的多了跺脚.下意识的.就要下令增援. 然而.营长却又马上想起.眼下自己说了不算.坐镇营部的是庞仰忠.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庞仰忠志大才疏.可毕竟是披着黄马褂的庞家成员.所以又沒人敢慢待. 也正因为庞仰忠难当重任.高层也沒让他参与重要战场.而是委派到了不太重要的地方.也就是这个营部. 刚一到营部.他就接管了全部指挥权.营长事实上已经被架空.凡事都要听他指挥. 所幸.这个营到目前为止沒什么战事.也就沒有让庞仰忠指挥作战的机会. 也就在庞仰忠赋闲与此的同时.他的兄弟们正在指挥师团级别的战斗.他却连围观的资格都沒有. 说起來.庞仰忠倒是知道发愁.多少猜到了为什么自己被派來指挥一个营. 不过.他一直都是自信满满.他觉得自己沒有机会一展身手.完全是因为有人嫉贤妒能. 每当听到前线有捷报.庞仰忠就百爪挠心一般难受.他觉得所有这些功劳本來都应该是自己的.却被别人抢了风头. 这么一憋闷.庞仰忠的心情就格外差.时不常的就大发脾气. 也正是这么一憋闷.凡是让他感觉有些不顺心的人.全都倒了大霉. 庞仰忠越是不被重用.就越是要找人发泄.所有人都不敢跟他走得太近. 于忠州顶撞了庞仰忠.被派去执行炮灰任务.谁都不希望自己遭到同样的对待. 反正庞家的人太多.掌握大权的又不是庞仰忠这一系.就算是拍马屁也犯不上來拍庞仰忠. 营长匆匆來到庞仰忠的办公室.庞仰忠正坐在椅子上打游戏. 要说这个庞仰忠也是个人才.就算再战事吃紧的时候.也能想办法接通互联网.继续他的《魔兽世界》. 别看这货对军事一窍不通.玩游戏的表现倒是很好.如今也算是游戏世界里赫赫有名的人物. 庞仰忠懒洋洋望了营长一眼:“什么事.” “于忠州阵地遭到进攻……” 沒等营长的话说完.庞仰忠就打断了:“知道了.” 从庞仰忠的办公室.多少能够听到枪声.庞仰忠从一开始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营长小心翼翼的问:“那……咱们……什么时候去增援.” “增援.”庞仰忠翻了翻白眼:“为什么增援.” “他们那边才一个排.力量不足……”营长咽了口唾沫.轻声道:“我担心他们阵地失守.” “不是我说你.要对自己的战友有足够信心……”庞仰忠一边玩着游戏.一边懒洋洋的道:“于忠州说我不懂现代化战争.那么他很懂了.现在给他一个机会.充分表现一下自己的军事素养.” “咱们见死不救.这可是违反军令……” 庞仰忠拍了一下桌子.怒吼了一声:“我就是军令.” “我觉得吧……”营长说话起來更小心了:“就算于忠州这个人死有余辜.毕竟他的阵地是怎么牺牲很多兄弟躲下來的.要是就这么弄丢了……” “说够沒有.”庞仰忠不耐烦地打断了营长的话:“我说话不喜欢重复.现在是于忠州立功的好机会.怎么的你想过去分一杯羹.”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就赶紧滚出去.”庞仰忠又拍了一下桌子:“非特么的逼我发火是不是.” “我只是尽忠职守……” “狗屁尽忠职守.”庞仰忠不耐烦的骂了起來:“我告诉你.你的工作就是服从我的命令.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不让你干什么就算杀了你也不能干.” 营长额头冒冷汗了:“是……” “我让你当这个营长.你才能当.我不让你当这个营长.你是个屁.”庞仰忠冷笑不止:“你不知道我是谁.” 营长一个劲的点头:“知道.” “我可是庞文澜的孙子.”庞仰忠指了指自己的脚下.一字一顿的道:“别说是这里了.就算是整个果敢共和军.我也说一不二.” 庞仰忠有点太能吹牛B了.庞文澜的儿子孙子太多.比如沈佩绂这样的实权人物.何曾正眼看过庞仰忠. 而庞仰忠自己也知道这一点.沒本事指挥市长旅长.对营长耍个威风还做得到. 营长一个劲点头:“是.” 翻了翻白眼.庞仰忠补充了一句:“听着.当前战况复杂.必须对作战情报严格保密.任何人不许越级汇报.” “明白.” “于忠州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会跟上级反应的.但你们要管好自己的嘴巴……”庞仰忠一字一顿的道:“不该说的绝对不允许说.” 营长不敢再说什么.敬了一个礼.倒退着出了办公室. 一个连长赶过來.低声问:“我们准备好了.” 营长一瞪眼睛:“准备好干什么.” 连长吓了一跳:“增援于忠州啊……” “我让你去了吗.”营长刚才从庞仰忠那里受了气.这会儿就冲着连长发泄出來:“所有部队.原地固守.沒有接到命令不许轻举妄动.” “这……怎么能行.”连长急了:“见死不救.这可是犯了大忌.要被枪决的.” “跟我又沒有关系.”营长翻了翻白眼.冲着办公室里面努了一下嘴:“出了问題就里面那位负责.” 说罢.营长在心里补充了一句:“这位就是个洒比.” 再说庞仰忠. 等到营长出去之后.庞仰忠总算退出了游戏.來到窗前看着远处的战场. 这场交火沒有波及到庞仰忠守卫的地区.但远远地能看到那片开阔地狼烟四起.枪声一阵响似一阵. 庞仰忠冷冷一笑:“于忠州你就等死吧.” 顿了一下.庞仰忠恨恨不已的道:“让你不听我的命令.让你干挖苦我.我要让你们这帮狗日的知道我庞仰忠是谁.” 就在这个时候.桌上的电话响了.庞仰忠懒洋洋接起來:“谁啊.” 电话里传來庞文澜的声音:“是我.” 庞仰忠兴奋的问道:“爷爷啊.你怎么想起打电话给我了.” “沒什么.就是关心一下.你那边有沒有什么状况.” 开阔地的枪声.传到庞仰忠这边已经很微弱了.而庞文澜在电话里根本听不到. 庞仰忠急忙保证道:“安然无事.” “真的吗.” “这还能有假.”庞仰忠有板有眼的道:“说实话.我倒巴不得马上打一仗.给爷爷你出一口恶气.可这帮缅兵就是不进攻.我想表现都沒有机会……要不我主动进攻一次.” “算了.”庞文澜摇摇头:“如果你主动开火.就可能挑起更大规模的冲突.现在这种停火状态挺好.我们正好可以休养生息一下.就不要节外生枝了.” “是.是.” “还有.就凭你那一个营.上了战场也不够给人家塞牙缝的.”庞文澜叹了一口气:“还是省省吧.”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阿瓦和当侬 庞仰忠急忙提出:“那爷爷你为什么不给我多调点部队.” “你先把这支队伍带好吧.”庞文澜叹了一口气.不放心的问:“真的沒事吧.” “说过沒事了.” “嗯.那就好.”庞文澜相信了.点点头.挂断了电话. 庞仰忠想要扩展自己的实力.结果这个要求华丽丽被庞文澜拒绝了.这使得庞文澜再度迁怒于于忠州. 看着远处的硝烟.庞仰忠恨恨不已的道:“于忠州.让你给我心里添堵.今儿你就死在那吧.” 同一时间里.庞劲东操纵着高射机枪.有效的压制住了缅兵的进攻. 缅兵丢下几堆尸体后.被迫开始后撤.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庞劲东发现这批缅兵有些不一样. 正常來说.MD政府军一旦遭遇这么强力的压制.肯定会军纪大乱.如山崩一般撤退. 而这些缅兵却非常有秩序.进退有度.即便是在撤退的时候.也保持着战术队形. 他们交替射击.跟庞劲东这边保持交火.掩护同伴后撤.然后自己后撤.同伴掩护自己. 庞劲东停止了射击.观察了一下周围.沒发现缅兵继续进攻.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于忠州始终在旁边配合庞劲东.此时也有些轻松了:“看來……缅兵这一次派出了精锐.跟我们过去遇到的都不一样.” “就算信号受到干扰.但交火这么长时间.周围友军也应该听到动静……”庞劲东瞥了一眼于忠州:“为什么他们不來增援.” “这……我也说不好……” “你之前不是已经说过一些吗.索性现在全说出來.”庞劲东的语气有点冰冷:“给你机会别不把握……” “那我就说了……”于忠州咽了一口唾沫:“我觉得……应该是庞仰忠公报私仇.故意不发兵.” “嗯.”庞劲东点点头.又呵呵一笑:“就算你不说.我也猜到了这个答案.这一次于忠州做了潘仁美.而你就是杨老令公.” “我才不是……”于忠州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我要是有杨业那两下子.还至于受这份闲气..” “我相信你将來会成为杨业的.不过这一次.倒霉的却是我.”庞劲东无奈的摇摇头:“北宋时.陈家谷口一战.潘仁美坐视杨业遭到围攻.拒不发兵相救……如今这里就成了我的陈家谷口.” “对不起.我把你连累了……” “不能这么说.”庞劲东打断了于忠州的话:“正相反.是我连累了你.” “啊.”于忠州不明白:“为什么.” “这么一块开阔地.就算很有价值.缅兵也沒必要动用精锐.”深深的一笑.庞劲东意味深长的道:“他们是冲我來的.” 于忠州听到这话.恍然大悟:“我说嘛.本來相安无事有些日子了.怎么他们突然开始进攻了.” “我的行踪被泄露了.”庞劲东一字一顿的道:“他们这是斩首行动.” “那……怎么办呐.”于忠州有些慌了.自己阵亡不要紧.如果庞劲东牺牲在自己的阵地上.就算自己死了.身后也要被指责. 庞劲东反问:“你说呢.” “我……不知道.”于忠州一个劲的摇头:“你的手下应该会來吧.” “问題就是沒人知道我來了这.” 庞劲东和于忠州说着话的时候.各处的果敢共和军继续想这个阵地集结.只可惜.总共也沒几个人. 之前一番激战.于忠州这个排已经折损了一半.最后总共才收拢了十來个残兵. 就在同一时间里.阿瓦中将用望远镜观察着阵地.不住的摇头. 在阿瓦中将身旁.站着一个又黑又壮的小伙子.本地人当中很少有人会有他这样的体格. 阿瓦中将看了一眼这个小伙子.轻唤了一声:“当侬.” 这个叫当侬的小伙子立即一个立定:“到.” “这一次突击是我安排的.但我不能亲自露面.”深吸了一口气.阿瓦中将非常无奈的道:“说句心里话.我不是怕死……” “我知道.中将你要活下去.可以做更多有意义的事情.” “不.不只如此.”阿瓦中将缓缓摇头:“这次突击.我背着俣丹大将.如果他知道我私下发动进攻.我担心……他可能会彻底走上投降道路.” “所以你要留在他身边.保证他不会犯错.” “可以这么说吧.”阿瓦中将长呼了一口气:“作为我的领导和恩师.我不能私下指责他.但我依然要捍卫祖国.如果有需要.我会以死表忠.但还不是现在.” “中将放心.这里交给我.” “谢谢你.”阿瓦中将满意的点点头.随后补充了一句:“我希望你不要认为我是软弱.” 当侬笑了笑:“我还不知道中将你是什么人吗.” 实事求是的说.阿瓦中将还真不怕死.但他也清楚.如果自己死在这里.沒人保证俣丹大将接下來会做什么. 阿瓦中将从上一次谈话.明确感觉到俣丹大将准备放弃果敢.接受既成事实. 如果自己活着.可以力劝和督促阿瓦中将.至少国家未來的统一还有希望. 深吸了一口气.阿瓦中将郑重的道:“你放心.我们……一定能赢.” 阿瓦中将的话只说了一半.显然.信心不足. “话说这个庞劲东还真不容易对付……”当侬看了一眼远处的果敢共和军阵地.无奈的摇摇头:“我们突然发动袭击.竟然沒有占据优势.” “不过.他们也死了不少人.这一局打的还是不错的.”阿瓦中将告诉当侬:“马上准备开始新一轮进攻.” “这里交给我吧.”当侬急忙道:“中将你现在应该马上回去.离开时间太久.会引起怀疑的.” “我知道.”阿瓦中将点点头.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重炮轰.” “这个……能行吗.”阿瓦中将不太放心的往其他果敢共和军部队的方向张望了一眼:“会不会引起敌人的注意.” 这一次.阿瓦中将调集了很多装备.刚一开始.就准备先用重炮进行火力准备.然后用坦克和装甲车掩护步兵冲锋. 在强大的火力优势之下.毫无疑问.区区一个排的果敢共和军会迅速土崩瓦解.收拾庞劲东本人也只是个时间问題. 更何况.这里是一片开阔地.更适用重型装备和火力. 不过.阿瓦中将观察了一番之后.否决了这个方案. 原因很简单.这个开阔地虽然是突出部.但周围全是果敢共和军.如果这边搞得动静太大了.引起果敢共和军其他部队的注意.自己也就功亏一篑了. 果敢共和军有一样东西.是阿瓦中将和政府军都不具备的.那就是空中支援. 尤其是庞劲东从M国搞來的阿帕奇空中联队.简直就是政府军的噩梦.往往的.政府军正在酣战.突然一阵火雨兜头而下.就留下了满体的尸体. 甚至于.有的时候.政府军本來占据优势.结果在空中打击之下也崩溃下來. 毫无疑问.如果果敢共和军发现庞劲东遇到危险.肯定会倾巢出动. 考虑到这些.阿瓦中将决定用侦察部队偷袭.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间对庞劲东斩首. 沒想到的是.庞劲东迅速稳住了战线.竟然只靠着一挺高射机枪.把政府军生生给打了回去. “现在顾不了这么多了.”当侬果断的道:“如果其他果敢共和军会发现什么.刚才一番激战.他们已经发现了.” “那你就看着办吧.”阿瓦中将点点头:“事情变成今天的局面.完全是因为庞劲东这个人.过去我们以为庞文澜是果敢共和军的心脏.其实他才是果敢共和军的灵魂.只要他死了.我们的祖国就不会受到任何威胁.” “这里交给我.”当侬断然道:“中将你马上回去吧.” “好.” 当侬断然说道:“如果不能击毙庞劲东.我就死在这里.” “谢谢.” 不远处停着一辆吉普车.当侬转身要上车.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当侬.突然之间.眼中含满了热泪. 多么好的小伙子.这个国家未來的希望.如今却可能要阵亡在这里. 突然之间.阿瓦中将恨起了那帮将军们.如果他们可以好好治理这个国家.有当侬这样的栋梁之才.完全可以把国家建设的很好.根本不会发生战争. 而如今.就是当侬这样的小伙子.每天不知道要死上多少.原本他们可以成为艺术家、建筑师、科学家…… 阿瓦中将不敢继续想下去.只有尽快离开这里.在军政府那边.有另一个战场正等着他.而那个战场要更加复杂. 阿瓦中将离开之后.当侬对着阿瓦中将的车子敬了一个礼.一直等到车子消失在视野里.当侬才放下手. 深吸了一口气.当侬高喊了一声:“准备炮击.” 阿瓦中将为这次突袭准备了六门大口径火炮.凌晨的时候.悄悄部署好了阵地.所有火炮已经进入炮位. 为了防止被发现.天亮之前.阿瓦中将在炮身上覆盖了伪装网.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重炮击开始 接到当侬的命令.炮兵立即撤出伪装网.开始装弹. “准备.”当侬缓缓举起手.等到炮兵准备完毕.用力一挥手:“开炮.” 马上的.炮口发出“碰碰”的沉闷吼叫.把一发发炮弹向庞劲东的阵地倾泻过去. 战斗的间歇.果敢共和军正在休息.突然之间才.庞劲东听到空中穿來一阵刺耳的声音. 庞劲东急忙喊了一声:“有炮击.注意隐蔽.” 庞劲东这一句话刚落地.第一发炮弹就爆炸了.因为是重炮.似乎整个大地都在摇晃. 这发炮弹沒有命中阵地.在地上炸出一个五六米直径的大坑. 庞劲东立即丢掉高射机枪.快步跑过去.直接扑倒在弹坑里. 于忠州紧紧跟在庞劲东后面.随即扑倒在庞劲东身旁. 炮弹不会同一次集中两个地方.所以弹坑里面是最安全的. 也就在这个时候.第二发炮弹爆炸了.紧接着是第三发. 大地不停地摇晃.好像发生了强地震.耳膜似乎被冲击波撕裂了.周围到处都是硝烟. 缅兵的火炮幸好陈旧.而且日常缺乏保养.所以精确性低. 这六发炮弹.竟然沒有一发击中阵地.当侬通过望远镜一边.一边马上修正参数. 紧接着.第二轮炮击开始.这一次精度有了提高.第一发炮弹就掀翻了阵地. 两个坚守远处的果敢共和军.惨叫着被掀到半空中.等到摔在地上的时候.身体已经烧成了焦炭.而且碎裂成了好几块. 其他果敢共和军立即四散开.就像庞劲东一样.躲进了弹坑里. 大地拼命的摇晃.这种感觉就像世界末日.似乎下一秒钟就会魂归故里. 幸运的是.果敢共和军比较分散.沒再出现伤亡.只是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伤. 第二轮炮击结束.第三轮马上开始了.第一发炮弹就掀翻了高射机枪. 弹药洒落了一地.进而引起了殉爆.庞劲东回头看了一眼.颇感无奈. 一挺高射机枪不算什么.更不是什么大威力的武器.但眼下却是庞劲东能掌握的最大威力武器. 无论炮击过后.当侬用望远镜看了一眼.感到非常满意.果敢共和军的阵地基本被摧毁. 接下來.就要发动攻击.七辆坦克和十辆装甲车从草丛里钻出來.向果敢共和军的阵地冲过來. 在坦克和装甲车的后面.是成群结队的步兵.一个个弓着腰.端着枪.有点像是鬼子进村. 为了防止误伤.缅兵的炮击也停止了.更重要的是.他们沒有多少炮弹. 果敢地区的地形地貌太复杂了.阿瓦中将能把这些火炮和坦克装甲车集中过來.已经费了很大力气. 再加上缅兵的后勤保证非常落后.所以沒有准备太多弹药. 事实上.果敢战争的战线非常长.庞劲东统揽全局.阿瓦中将根本不知道庞劲东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不过.阿瓦中将有自己的智慧.他彻夜研究地图.最后发现在这条战线上.果敢共和军相对处于弱势. 很显然.果敢共和军占优势的地方.庞劲东根本沒有必要去.却必须关注可能出现问題的地方. 于是.阿瓦中将把人员和装备集中在这条战线上.但暂时不露面. 再后來.通过一些特殊渠道.他得知庞劲东前往开阔地视察.立即把人员和装备调了过去. 说起來.阿瓦中将足够幸运.这片开阔地距离阿瓦中将的集结地非常近. 如果庞劲东去了另外一处阵地.阿瓦中将都要非很大力气.才能调动人马. 问題的关键是.果敢共和军都不知道庞劲东去哪了.阿瓦中将竟然知道. 这就说明了一个事实.在果敢共和军内部.潜藏着向敌方泄露情报的渠道. 所以.阿瓦中将觉得这就是一个天赐良机.如果不能干掉庞劲东.自己实在太无能了. 他想留下來督战.只可惜.俣丹大将不给他这个机会. 看着缅兵的冲锋队伍.于忠州急忙道:“我有几枚RPG.” 庞劲东急忙吩咐:“快拿來.” 于忠州招呼了两个手下.立即冲到帐篷那里. 当然.帐篷其实已经不存在了.各种武器装备洒落的到处都是. 所幸.于忠州还是找到了几枚RPG.就是最老式的那种.形状像一个纺锤. 这些东西都是Z国为了清空库存升级装备.半卖半送给了果敢共和军.虽然落后.在果敢这地方倒也够用了. 于忠州跟手下扛起來往庞劲东这边跑.而就在与此同时.政府军最前方的一辆坦克开炮了. “碰”的一声.一股烟柱冲天而起.于忠州的一个手下直接被轰上天空. 巨大的冲击波袭來.于忠州和另一个手下应声倒在地上.肩膀上的RPG滚落到了一旁. 庞劲东躬身向于忠州跑过去.到了近前之后.立即捡起一枚PRG. 于忠州似乎受了一点伤.但庞劲东现在顾不上于忠州.如果不能击退缅兵.最后大家都得死. 庞劲东举起RPG面准坦克.而这个时候.那辆坦克重新装弹.也瞄准了庞劲东的方向. “來吧.”庞劲东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缓缓呼了出來:“看看我们谁更准.” 话音落地.庞劲东发射出了RPG.同一时间里.坦克也开炮了. RPG这种武器的精度很低.但在庞劲东的手上却不一样.直射在坦克上面. “轰”的一声.坦克侧面的裙板被炸掉一块.然而.坦克竟然还在继续前进. 至于坦克发射的那枚炮弹.越过庞劲东的头顶.落在了很远的地方. 庞劲东根本沒有想到过躲避炮弹.半跪在地上.冷冷的望着这辆坦克. 于忠州冲了过來.把另一枚RPG给了庞劲东.随后给打空的那枚RPG发射器重新装填. 庞劲东把RPG扛在肩膀上.稳稳扣动了发射扳机.一枚火箭弹拖着长长的尾烟.射在坦克上. “碰”的一声巨响.坦克的正面装甲被洞穿.紧接着发生了猛烈的爆炸.整个炮塔被掀到半空中. 如果是先进一些的坦克.RPG断然无法击穿.而缅兵的坦克太过落后.这是庞劲东幸运之处. 整辆坦克成了一个火球.跟在后面的步兵受到爆炸冲击.倒了一片. 庞劲东把RPG扔给于忠州.提起枪向坦克冲了过去. “司令你要干什么.”于忠州惊呆了.面对人数和火力占有绝对优势的缅兵.庞劲东这样冲过去等同于送死. 庞劲东回过头.冲着于忠州喊了一声:“必死则生.” “对.必死则生……”于忠州讷讷的点点头.随后拿着RPG发射器和火箭弹.跟在庞劲东身后. 庞劲东的速度非常快.很快來到爆炸坦克的正面.然后把枪口探出去.扣动了扳机. 后面的缅兵刚刚回过神來.正要重整队形.却不防一梭子子弹兜头打过來. 最前面的几个缅兵.身体摇晃着倒在了地上.其他缅兵迅速向旁边退去.准备趴到地上还击. 庞劲东拉开一颗手雷投了过去.结果.几个缅兵刚趴倒在地.就被手雷炸上了天. 另一辆坦克迅速赶过來支援.于忠州半跪在庞劲东身旁.对着这辆坦克发射了RPG. 但是.于忠州的手抖了一下.这枚RPG射偏了.在后面爆炸开來. 坦克安然无恙.后面的步兵倒是倒霉了.而坦克继续冲锋. 庞劲东举着枪向第二辆坦克冲过去.而第一辆坦克后面的步兵还有幸存者.开始向庞劲东射击. 庞劲东不管这些步兵.直接冲到第二辆坦克前.这时.这辆坦克再开炮已经來不及了.因为距离太近. 一个坦克兵掀开顶盖.操纵坦克顶部的机枪.准备对庞劲东射击. 然而.庞劲东的动作更快.直接一个短点射.就把这个坦克兵爆头. 接着.庞劲东拉开一颗手雷.跳起來扔进了坦克的炮管里. “咚”的一声闷响.炮管扭曲起來.无法再射击. 但坦克还沒报废.庞劲东爬到坦克上面.把一颗手雷顺着打开的顶盖扔了进去. 又是一声闷响.这一次.坦克彻底报废了.到处冒着青烟.成员组全部毙命. 两辆坦克后面的步兵看到这一幕.完全惊呆了.他们过去只是听说庞劲东如何厉害.今天算是亲眼看到这头传说中的血狮. 第二轮战斗刚一爆发.庞劲东炸了两辆坦克.打死十几名步兵.缅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在缅兵一愣神的功夫.庞劲东操纵坦克顶上的重机枪.对着步兵开火了. 子弹射在地上.炸起一道道由灰尘和青烟组成的云住.无数发子弹组成一条曲线.在缅兵当中缓缓移动. 缅兵要么被打断胳膊.要么被射断了腿.还有的被炸烂了肚子.惨叫着倒在地上. 两辆坦克后面的两组步兵.一转眼全部报销.甚至沒來得及还击. 在庞劲东的鼓舞之下.其他果敢共和军也冲了过來.以这两辆报废的坦克作为掩体.向缅兵射击. 一时间.果敢共和军火力大盛.另一辆坦克后面的步兵竟然直接被放倒七八个.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人在阵地在 这样一來.这场战斗对缅兵就有些困难了. 因为果敢共和军用坦克作掩护.而且直接冲入了他们的阵地.使得他们根本沒办法使用重型火力. 一辆坦克冲上來.炮塔徒劳的转來转去.却始终沒敢开火.因为这一炮只要打出去.很容易伤到自己人. 庞劲东趁着这辆坦克正在犹豫.直接冲到近前.就像之前一样.拉开一颗手雷扔进了炮管. “咚”的一声闷响.炮管的口部炸裂开來.变成菊花模样. 一个缅兵站到坦克顶上.试图用机枪射击.庞劲东举起枪來直接一个短点射.这个缅兵胸口暴起一团血雾.尸体滑落了下來. 但庞劲东沒有摧毁这辆坦克.而是留着当成自己的掩体. 几个果敢共和军立即赶过來.像庞劲东一样.借助这辆坦克的掩护跟缅兵不断地对射. 这辆坦克已经沒有战斗力.徒劳的在战场上开來开去.搞得缅兵的其他坦克根本沒办法射击. 当侬在望远镜里看到这一幕.立即用对讲机呼叫:“第二梯次冲锋.” 马上的.随着一阵令人讶异的“轰轰”声.七辆坦克排成一字型.从远处向庞劲东这边压了过來. 庞劲东看到这一幕.登时心凉了半截. 缅兵摆明了是发动梯次进攻.这样就算是不能拖垮果敢共和军.也会用人数和火力优势压垮果敢共和军. 于忠洲也急了.不住的问庞劲东:“怎么办.怎么办.” “你问我.”庞劲东恶狠狠瞪了于忠洲一眼:“你才是这里的指挥官.” 于忠洲先是一愣.随后好像明白了什么.转身跑回凌乱不堪的阵地.找到了一个炸药包. 这次轮到庞劲东一愣:“你干什么.” “同归于尽.”于忠洲毫不犹豫的道:“人在阵地在.阵地要是不在了.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这个于忠洲简直就是头倔驴.如果不是这样.也不至于跟庞仰忠闹翻. 不过.军人就应该有这样的性子.庞劲东嘉许的点了点头:“现在阵地还在.别轻言放弃.” 说着话的功夫.第二梯次的坦克已经压了上來.庞劲东沉着的说了一句:“设法夺取一辆坦克.跟他们打坦克战……” 话音未落.突然传來一阵剧烈的爆炸声.似乎整个大地都跟着摇晃起來. 庞劲东顺着爆炸声传來的方向看去.发现地面上腾空而起几道火柱.吞沒了几辆缅军的坦克. 还沒等庞劲东弄明白怎么回事.又是一声巨响.一辆坦克的炮塔腾空而起十几米.随后落在远处.坦克的车身冒起了火光. 这是反坦克导弹才有的效果.庞劲东马上反应过來:“空中增援到了.” 话音刚落.随着一阵“嗡嗡”声.两架阿帕奇武装直升机出现在视野里.飞速掠过被摧毁的缅军坦克. 这两架阿帕奇武装直升机.正是庞劲东从M国搞來的那一批.如今已经成了果敢共和军不可替代的利器. 庞劲东这边根本沒办法使用通讯装置.这两架阿帕奇又是怎么赶到的. 其实事情很简单.附近的果敢共和军发现开阔地这边有战斗.上报给了司令部. 司令部的人想找庞劲东征求意见.却发现庞劲东根本不在.于是就向庞仰忠问询情况. 但是.不管是司令部方面.还是庞文澜本人打电话过來.庞仰忠坚决不肯承认这边发生了战斗. 德钦巴丹留了个心眼.提议空中侦察一下.于是这两架阿帕奇赶到了. 刚才.两架阿帕奇武装直升机贴近地面飞行.发现缅兵坦克之后.直接用反坦克导弹摧毁.随后迅速拉高.侦查整个战场形势. 应该是.这些临时培养起來的驾驶员.已经有了丰富的战斗经验.这套战术应用非常得当. 可也有一个问題.那就是庞劲东这边跟缅兵混杂在一起.而阿帕奇武装直升机跟庞劲东又沒有任何办法可以沟通. 结果.阿帕奇武装直升机拉高后.立即对地面的战斗人员进行扫射. 随着“哒哒”的响声.阿帕奇武装直升机上的机枪不断开火.一道道火流舔舐而过.直接掀翻了两队缅兵. 三个正在跟缅兵交火的果敢共和军也遭了秧.直接被子弹从身后击中.拦腰射断.鲜血混合着内脏流淌了一地. 阿帕奇武装直升机沒有办法在这种情况下进行敌我识别.这些果敢共和军也被当成了缅兵. 庞劲东急忙吩咐于忠洲:“快放绿色烟雾弹.” 每个阵地都囤积大量的烟雾弹.不用颜色有不同的意义.在关键时候可以非常直白的表明战斗信息. 于忠洲反身向被摧毁的阵地冲去.而也就在这个时候.一架阿帕奇武装直升机发现了于忠洲.“哒哒哒”的开火了. 于忠洲奔跑速度非常快.子弹在身后炸开.不断向于忠洲追上來. 到了阵地前.于忠洲纵身跳了过去.从弹药箱里翻出一枚绿色烟雾弹.直接拉开來. 几乎就是千钧一发.这架阿帕奇武装直升机已经重新瞄准了于忠洲.可看到绿色烟雾之后.立即调转了目标. 绿色烟雾表明这里是自己人.于忠洲拉开一枚红色烟雾弹.向远处缅兵的方向扔了过去.这是在标识敌方的位置. 两架阿帕奇迅速把红色烟雾弹投掷的地方变成了火海.直接吞沒了正在冲锋的缅兵.紧接着.又向远处的树林里倾斜了火箭弹. 随着“嗖嗖”的一阵阵响.一发发火箭拖着尾焰射向树林.紧接着密集爆炸起來. 事实上.阿帕奇武装直升机并不知道树林里有缅兵.但从战场上缅兵的冲锋方向上.判断出缅兵在树林了有阵地. 结果还真就是歪打正着.缅兵在树林里隐蔽的本來非常好.被这一番火箭轰击.彻底垮了. 阿帕奇武装直升机的弹药很快耗尽.调转方向回基地了. 庞劲东长呼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到地上.苦笑两声:“老子真命大……” 虽然阿帕奇武装直升机飞走了.但缅兵的攻势已经被摧毁.更重要的是.指挥中心方面已经知道这里爆发战斗.会迅速调集部队赶來增援. 战斗间歇.总算能喘口气.于忠洲坐到了庞劲东身旁:“你说增员多久能赶到.” “我不知道.”庞劲东缓缓摇了摇头:“我现在更关心的是.应该怎么处理庞仰忠.” “这……”于忠洲沒想到庞劲东会提到这个话題.一时间无言. “当初我刚來长菁山.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庞劲东意味深长的一笑:“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数组这么大一家子人.有能干的人中龙凤.也有混不吝的败家子.更有自以为是的废柴.” “这个……庞将军的家务事.我不好说什么.” “你不好说什么.难道我就能说.”庞劲东看着于忠洲.哈哈笑了起來:“我在这里也是外人.” 于忠洲再度无言:“这……” 人都是会变的.庞劲东刚來长箐山的时候.除了个别人暗中搞事.多数人还是欢迎的. 毕竟.庞劲东充实了果敢共和军的力量.让这支队伍生存下去的可能更大.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胜利在望.果敢共和军越发强大.大家都在考虑未來如何巩固自己的地位并强化自己的利益. 这个时候.庞劲东的身份就变得比较尴尬了.尽管跟庞文澜家族是血亲.却毕竟不是这个家族的成员.而是外來的. 庞劲东很明确的感觉到.这里很多人都不希望自己留下來.沈佩绂对庞劲东的排挤.其实在一定程度上是做了其他很多人都想做的事情. 所以庞劲东才萌生了退意.反正自己在果敢共和军的地位已经巩固了.除了血狮雇佣兵之外.自己又多了一支可供驱使的力量.沒有必要留下來跟他们争权夺利. 事实上.庞劲东还有更深一层的用意.那就是放手让庞文澜家族内斗.等到他们两败俱伤.自己可以从容收拾乱局. 可以说.庞劲东更老谋深算.只是庞文澜家族都沒意识到. 庞劲东能捭阖于各大政治势力之间.甚至跟M国总统建立紧密的个人关系.这份政治头脑不是庞文澜家族的人能具备的. “庞仰忠……我该拿你怎么办呢.”庞劲东一边说着.一边一个劲的摇头. 按照庞劲东的脾气.庞仰忠干出这样的事情.应该就地枪毙. 但是.殷鉴不远.庞文澜家族已经闹过内讧.如果因为庞仰忠而再度引发内讧.搞不好会让唾手可得的胜利化作乌有. 在这即将胜利的紧要关头.最可怕的就是内部分裂. 这让庞劲东很头疼.总不能为了顾全大局.放过庞仰忠. 也就在庞劲东和于忠洲稍加喘息的同时.阿帕奇武装直升机已经赶回基地.把开阔地的战斗上报了. 当值的几个高级军官面面相觑.其中几个不约而同问了一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德钦巴丹不耐烦的道:“当然是立即派部队增援了.”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这个忤逆子 负责指挥阿帕奇武装直升机的指挥官立即下令:“所有武装直升机立即起飞.满油满弹.赶往开阔地增援.” 另一个军官则对德钦巴丹说道:“我记得庞劲东说过.打算去开阔地视察.现在他不见人.很可能就在那.” 德钦巴丹问了一句:“能跟开阔地那边联系上吗.” “不能.估计信号被干扰了.”这个军官一个劲的摇头:“临近友军为什么不去增援.” “你们都沒明白怎么回事.”德钦巴丹有点不耐烦的道:“负责开阔地的指挥官是庞仰忠.他是庞文澜将军的一个孙子……” 庞文澜家族太过庞大.很多人都搞不清楚这个家族的成员有哪些.但听到德钦巴丹的话.很多人还是意识到问題的严重性. 一个军官试探着道:“也就是说……有人公报私仇.” 德钦巴丹显然比在场的人更有政治敏锐性.第一时间发现问題的严重性. 按说.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战斗.规模也不算太大.但果敢共和军有着非常严密的组织体系.通讯和指挥系统更是走在时代前列. 庞劲东按照自己的设想改造果敢共和军的时候.有相当一部分钱不是用來购买阿帕奇武装直升机这样看得见的装备.而是投入在了信息技术上. 刚开始.官兵都很不理解.他们所理解的战争就是炮火互相轰击.而不在意这种看不见的东西. 但沒过多久.他们都认为庞劲东的决策非常英明.因为正是这种无形的东西加强了部队协调能力. 事实上.这也提升了战斗力.任何一个阵地只要爆发战斗.周围友军可以第一时间投入支援. 缅兵沒有这样的能力.每支部队往往都是各自为战.互相协调差到极点. 这就意味着.缅兵都是一根根的手指.而果敢共和军从來都是攥成拳头.手指又哪里顶的过拳头.缅兵的败局与此有直接关系. 同时.庞劲东还定下严格的军规.如果附近出现战斗.而友军不予支援.要严格追究责任. 眼下.整个果敢共和军都知道.缅兵在开阔地发动了新的攻势.唯独庞仰忠那边死水一滩.这件事情如果处理不好.会严重影响军心士气.可谁又敢处理庞仰忠呢. 想來想去.德钦巴丹做好增援安排之后.就赶去见庞文澜了. 庞文澜正在喝茶.看到德钦巴丹來了.立即招呼:“快來尝尝.正宗的云南老班章.很不容易弄到的.” 德钦巴丹半个屁股挨在凳子上.很小心的坐下來.喝了一口茶:“不错……” 庞文澜瞥了一眼德钦巴丹:“你有什么事吗.” “我……沒什么事啊……”德钦巴丹干笑两声:“就是过來看看你.” “不要以为我现在赋闲在家.就不关心部队上的事情.”庞文澜笑了笑:“今天是你当值.你是非常敬业的.半步不会离开指挥中心.突然到我这來肯定是因为有事.” “事情吗……确实是有一点……” “你也算是我家里的人了……”庞文澜长呼了一口气:“有什么事情.你最好还是直说.正好现在沒外人.” “那我说了……”德钦巴丹咽了一口唾沫:“开阔地那边打起來了.” 庞文澜若有所思的问:“然后呢.” “我跟该地区的部队联系了一下.他们说……缅兵沒有任何攻势.”摇了摇头.德钦巴丹又道:“我们不放心.派了两架阿帕奇过去侦查.结果发现缅兵不仅有进攻.规模还不小.动用了坦克部队.” 庞文澜冷冷的问:“那边的指挥官是庞仰忠吧.” “这个……应该是吧.”德钦巴丹又是两声干笑:“我过來是想跟庞将军打个招呼.因为这事儿看起來要引发影响.我们最好把这个影响限定在一定范围内.” “庞仰忠这个畜生.”庞文澜用力拍了一下桌子.茶海上面的杯子和紫砂壶跟着跳了两下:“今天我右眼皮一个劲跳.总感觉要出点什么事.之前我还给他打过电话.问他那边情况怎么样.他信誓旦旦说一点问題沒有.” “怎么处理呢.”德钦巴丹一个劲的叹气:“这件事情如果传出去.基层官兵肯定会不满的.” “龙生九子.各不相同……”庞文澜也是长叹了一口气:“这个家.实在是太大了.出了不少忤逆子.” 庞文澜沒有回答问題.德钦巴丹又问了一句:“怎么处理.” “你看着办吧.”庞文澜丢下这句话.起身回自己房间了.再不理会德钦巴丹. 德钦巴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來征求庞文澜的意见.却沒想到.庞文澜把皮球踢回给了德钦巴丹. 德钦巴丹哀叹了一声.自言自语的道:“我要是知道该怎么办.就不來问你了……” 德钦巴丹无奈.准备回指挥中心.看看战斗进展如何.却刚好撞见妙亨. 既然战局处于僵持状态.大家也就不用全都绷紧神经.而是轮班休息.今天刚好妙亨不当值. 不过.妙亨已经听说开阔地出事了.刚好要去指挥中心.直接就问德钦巴丹:“出了什么事.” 德钦巴丹苦着脸道:“你们家里的事.” “哦.”妙亨微微皱起眉头:“详细说说.” “这个吗……”德钦巴丹有些纠结.刚好.沈佩绂从旁边走过.问了一句:“聊什么呢.” 妙亨摆摆手:“随便聊聊.沒什么.” 周围人多眼杂.不方便说什么事.妙亨看出德钦巴丹有顾虑.立即用缅语重复了一遍问題:“到底出了什么事.” 德钦巴丹和妙亨是同族.都能讲缅语.但庞文澜家族很多人并不懂缅语. 这样一來.德钦巴丹就沒有顾忌了.直接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这个庞仰忠.太过分了……”妙亨嘴角抽搐了几下:“必须给他点颜色.” 庞文澜家族内部最大的问題之一就是派系林立.平常庞文澜虽然家法严苛.对派系之争倒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努力保持平衡. 直到庞天啸和庞天彪谋反.庞文澜才加强了家族内部的管理.严禁党争. 妙亨本人.还有庞仰林生前的时候.对庞仰忠那一支就有点看不上眼. 德钦巴丹担心妙亨借机搞事.正要劝上两句.妙亨却再不跟德钦巴丹说话.一转身就走人了. 德钦巴丹看着妙亨的背影.一个劲的摇头:“这一家子.怎么一个样……” 再说庞仰忠这一边. 至少这几分钟里.庞仰忠倒是有了点出息.接到庞文澜的电话之后.觉得自己应该忙活点正事.于是拿过地图装模作样的看了起來. 就在这个时候.下级军官“刷”的一下子涌了进來.营长直接就道:“刚才阿帕奇武装直升机出现了.” 庞仰忠一怔:“哪一方的.” 听到这话.营长巨额的庞仰忠就是个傻B.战场上总共就只有两方.而缅兵根本就沒有这种装备. 营长很无奈的解释:“是咱们的.” “为什么阿帕奇会來.”庞仰忠豁然站起:“是不是你们谁泄露消息了.” 军官们面面相觑.随后一个劲摇头. 营长说道:“我估计.可能是他们听到有火炮声.就飞过來看看情况.” 庞仰忠又问:“然后呢.” “然后就是他们击退了缅兵的坦克.”营长咽了口唾沫.很小心的道:“我觉得.咱们应该有所行动了.如果司令部那边知道缅兵进攻开阔地.而咱们这边沒有任何增援.肯定是要追究责任的……” 庞仰忠倒是沒傻透.终于意识到问題的严重性:“那什么……你.马上带一个连.去于忠州那里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外面传來一阵争吵声.不断听到有人在喊:“你们干什么.” “麻痹.不会打到我这來了吧……”庞仰忠吓了一跳.抓过防身用的手枪.趴在窗户那里往外面看了一眼. 不知道从哪开來五辆军用卡车.上面不断跳下來全副武装的士兵.不过都是果敢共和军. 这些士兵要往指挥部里闯.被庞仰忠的是手下给拦住了.双方正在争执. 虽然庞仰忠惧怕缅兵.不过看到是自己人.就來了精神头. 庞仰忠出了指挥部.大步向那帮士兵走过去:“怎么回事啊.” 直到这个时候.庞仰忠才发现.这队士兵带队的是妙亨. 庞仰忠问了一句:“嫂子你有什么事.” 妙亨亡夫庞仰林是庞仰忠的哥哥.论辈分.庞仰中确实应该喊“嫂子”. 不过.妙亨并不买账.冷笑着道:“别叫我嫂子.” 庞仰忠撇了撇嘴:“那我叫你什么.” “现在咱俩是上下级关系.我军衔比你高.你应该喊‘首长’.”顿了一下.妙亨一字一顿的道:“你被捕了.” 原则上來说.妙亨无权逮捕庞仰忠.按照程序.如果有哪个军人违法犯纪.需要军事法庭作出裁决.然后由宪兵抓人. 而妙亨既无军事法庭的裁决.又不是宪兵.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阿帕奇增援 但庞仰忠根本不懂这些.只是一个劲地嚷:“你们不能抓我.你们凭什么抓我……” “因为你瞒报军情.”妙亨说着.冲着手下用力一挥手:“都给我上.” 得到了命令.妙亨的手下一拥而上.就要抓庞仰忠. 庞仰忠一个劲的往后退.继续嚷:“保护我……你们快來保护我……” 妙亨带來的人很多.本來庞仰忠这一边就落在下风.再加上各级军官对庞仰忠非常不满.结果庞仰忠这么一叫唤.官兵们不但不往前冲.反而全都往后躲. 庞仰忠算是发现了.任何人都靠不住.最后还是得自己上. 于是.庞仰忠抽出手枪.对准了妙亨就要扣动扳机. 然而.妙亨一个手下冲过來.抡起枪托砸在了庞仰忠的太阳穴上. 庞仰忠一翻白眼.昏倒在地.妙亨亲自给庞仰忠缴械.随后命令手下:“拷上.” 同一时间里.在缅兵阵地.当侬身体微微发抖. 当侬万万沒有想到.自己这一边占据绝对优势.完全可以瓮中捉鳖.可几次进攻竟然全被庞劲东打退了. 传说庞劲东是一代兵王.如今当侬开始有点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比传说中更加厉害. 一个手下胆战心惊的问:“怎么办.” 当侬反问:“还有多少火炮能用.剩下多少炮弹.”沒等手下回答.当侬直接命令:“全都打过去.” 手下领命.重新校准火炮.对着庞劲东的阵地开炮了. 然而.“咚咚”两声炮响刚想起.沒过多一会.火炮阵地竟然爆炸了. “轰轰”的巨响不断响起.一道道火柱升起.吞沒了仅剩的火炮和弹药.进而还引起殉爆. “炸膛了.”当侬先是一愣.马上就明白了过來. 空中传來一阵“嗡嗡”声.那是阿帕奇武装直升机螺旋桨特有的噪音.缅兵把这种武装直升机看做空中死神. 一瞬间.当侬的心头被绝望占据了:“怎么又來了.” 先前的两架直升机发现缅兵进攻之后.试图联络总部.却发现信号受到干扰. 在返程的路上.他们不断尝试联络.因为阿帕奇毕竟是在空中.受到的干扰不是很强.所以指挥中心那边还是知道出了事. 另外两架阿帕奇立即起飞赶來增援.之前的两架刚刚离开.这两架就赶到了. 也算是当侬倒霉.这两架武装直升机上装了新型装备.炮位探测雷达. 这种装备不像导弹.可以直接攻击某种目标.然后产生效果惊人的爆炸.而是有另外的用途. 所谓炮位探测雷达.就是在炮弹飞行弹道中截取两个或两个以上点.然后获得这两个点的三维坐标以及飞行速度、方向等数据.接下來把数据传输给计算机.推算出炮弹的弹道曲线.进而也就找到了火炮所在的位置. 也就是说.在这种装备面前.火炮可能刚一开火.就立即被打哑巴了. 说起來.炮位探测雷达不是什么新发明.至少有几十年的历史了.但过去这种装备都是在地面上.很难移动使用. DDX军舰有一项技术.是把炮位探测雷达精细化.不仅体积更小.数据更精确.还可以移动使用. 庞劲东有了一个想法.那就是让炮位探测雷达空中化.装到阿帕奇武装直升机上使用. 这两架阿帕奇武装直升机还在试验.沒想到这一次就派上了用场.彻底摧毁了当侬的阵地. 当侬苦笑几声:“用我们沒有的装备欺负我们……” 咬了咬牙.当侬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起來.双眼血红:“拼了.” 说罢.当侬脱掉上衣.一只手抽出砍刀.另一只手拿着枪.咆哮着杀向庞劲东的阵地. 其他缅兵不知道该怎么做.正在惊慌失措间.看到当侬发动冲锋.下意识的跟了上去. 一边冲锋.缅兵一边发出愤怒的喊声.气势倒也骇人. 庞劲东正在休息.听到喊声.远远看过去.只见就像麦浪一样.人头翻动. 这要是让他们冲过來.但靠人数优势.也能把自己这边活活淹死. 只不过.既然庞劲东已经看到了缅兵的进攻.空中的阿帕奇武装直升机自然也看到了. 马上的.阿帕奇武装直升机上的机枪开火了.随着“哒哒”的响声.一道道火流扫向缅兵. 登时.缅兵被祸害吞沒.一个个被炸得肠穿肚烂.身体残骸和鲜血飞溅的到处都是. 阿帕奇武装直升机上是重机枪.威力自然远超出普通枪械.射击还产生了巨大的烟尘.只是一转眼.从庞劲东这边就看不到缅兵了. 然而.马上的.喊杀声再度响起.一队缅兵冲出烟尘.继续向苍浩这边冲过來.为首的正是当侬. 这一次冲锋.当侬集合了全部力量.完全孤注一掷. 他根本不在意头顶的阿帕奇武装直升机.只是盯住了庞劲东.而庞劲东也一眼就看到了这个赤膊的汉子. 阿帕奇武装直升机不住的扫射.缅兵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有几次.子弹近乎紧擦着当侬掠过. 而当侬根本不为所动.步伐甚至越來越快.有几个缅兵紧紧跟在他身旁.跟庞劲东的距离逐渐拉近了. 这样一來.阿帕奇武装直升机就沒办法对付当侬.因为可能会误伤到庞劲东这一边.只能转而去对付其他缅兵. 庞劲东一指当侬.命令道:“把他留给我.” 随后.庞劲东扔掉手中的枪.抽出刺刀向当侬迎了上去. “來得好.”当侬看到庞劲东.露出疯狂的笑容.举枪向庞劲东就要开火. 庞劲东也不躲闪.看到当侬举起手來.直接把匕首投掷了过去. 结果.匕首洞穿了当侬持枪的手腕.当侬惨叫一声.把枪掉在了地上. 一转眼.庞劲东已经冲了过來.要说当侬也有一股狠劲.挥舞砍刀向庞劲东迎头劈來. 庞劲东侧身让过砍刀.抓住匕首柄.一用力.竟从当侬的手腕里抽了出來. 不过.庞劲东沒有马上对付当侬.而是手腕一翻.把匕首向旁边刺去. 刚好一个缅兵过來要帮助当侬.却不防庞劲东早就觉察到了.匕首直接沒入他的脖颈. 庞劲东把手腕又是一翻.抽出匕首.一脚踢开尸体. 其他缅兵又要冲上來.于忠州已经赶了过來.带着果敢共和军跟他们混战一处. 当侬趁着庞劲东对付那个缅兵.一脚射向庞劲东的胸口. 庞劲东躲闪不及.仰面向后栽倒.同时.一只手抓住了当侬的脚踝. 其实.在真正的格斗中.用脚是非常危险的.因为很容易被对方抓到脚踝. 真实的格斗跟电影里面并不一样.沒有经过严格的训练.缺乏足够的速度和力度.最好不要轻易出腿. 当侬有一股狠劲.但技术上落了下风.庞劲东就在跌倒的同时.把匕首刺进了当侬的小腿. 一股血箭喷射出來.当侬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庞劲东从地上站起來.一脚射向当侬太阳穴. 当侬急忙就地一滚.躲开了庞劲东的这一脚.紧接着.手中砍刀飞掷而出. 两个人距离太近.这一次庞劲东沒來得及躲闪.结果砍刀掠过庞劲东肩膀.带起一抹血花. 庞劲东经过连番激战.体力本來就快耗尽.这一疼痛.身体脱力.再次倒在地上. 于忠州见情况危急.本來要过來增援.可是马上想起庞劲东是什么人. 庞劲东宁可战死.也要独自面对敌人.不愿意让别人帮忙.于是于忠州只能退到一旁.继续激战其他缅兵. 当侬一个高从地上跳起來.不顾腿上和小腿上的伤口正汩汩流着鲜血.向庞劲东凶猛的扑了过來. 沒等庞劲东反应过來.当侬一拳捣向庞劲东的咽喉.庞劲东闷哼一声.差点昏过去. 庞劲东双腿顺势一扫.夹住当侬的脚踝.随后用力一拧.把当侬绊倒在地. 随后.庞劲东扑了过去.跟当侬在地上撕斗起來. 结果.一场动用了阿帕奇武装直升机的现代化战争.转眼变成了最原始的肉搏战. 而也就是这样的战斗.最能体现出一个人的强大. 离开了武器.只能依靠自己的体力、耐力和技巧去战胜对方.不胜就是死.这是一场沒有其他选择的较量. 而这种战斗.也偏偏是庞劲东最擅长的.很快的.庞劲东的双臂绞住了当侬的脖颈. 当侬无法挣扎.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呼喊.紧接着.他竟然张开嘴咬在庞劲东的胳膊上. 庞劲东疼得一激灵.下意识的松开了当侬. 当侬又是高喊了一声.虽然是缅语.庞劲东却也听懂了. 自从到了长箐山之后.庞劲东在耳濡目染之下.也能听懂一些简单的缅语. “缅甸万岁.” 这是当侬的呼喊.突然之间.庞劲东对眼前这个军人肃然起敬. 当然.即便是尊敬.战斗仍然要继续. “果敢共和军万岁.”庞劲东同样喊了一声.又跟当侬厮斗在一处.很快的.就像刚才那样.庞劲东的双臂又绞住了当侬的脖颈.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一章 执着的女骗子 冬天过去了,春天到了,乍暖还寒的天气不能阻挡爱美的女孩子,那些对自己有着一定信心的女孩子,早早的就将能够充分展示自己曼妙身材的服装穿了出來, 正是周末,庞劲东漫步在熙熙攘攘的街头,看着一条条白皙的大腿在眼前走过,突然感到生活本來就应该是这样美好, 现在的庞劲东无比的轻松,已经甩开了所有的事务享受安静和恬淡,只是这安静的生活却不普通,因为雄厚的实力可以让庞劲东过上奢侈的生活,并且去做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 不过此时的庞劲东根本就不像是有着什么雄厚实力的人,至少从穿着上体现不出來半点, 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一双黑色板鞋,一件蓝色休闲衬衫,实在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那一系列事件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早已慢慢淡出了人们的记忆,所以庞劲东不再需要去做山寨版高仓健, 不过庞劲东还是戴了一顶蓝色的鸭舌帽,既是为了遮挡阳光,也是为了避免被有心人认出來, 庞劲东显然有些自作多情了,溜达了一圈,整条街上沒有一个人肯多看自己一眼, 这让庞劲**然感到一些遗憾,毕竟任何一个男人都希望走在街上的时候,可以吸引许多异性的目光, 大概是因为离开了战场之后,庞劲东的感官能力有所减弱,所以沒有发现自己其实早就被人注意到了, 就在庞劲东思忖着是否要摘下帽子的时候,一张宣传单突然举到面前,一串极尽温柔的悦耳声音随之传來:“先生,请您看看苏黎世投资公司的股票理财产品,” “苏黎世投资公司,”庞劲东被这个名字吸引了,顺手接过了这份宣传材料, 一般來讲,在股市比较红火的时候,总会冒出來形形**的证券公司、投资公司,通过在街头散发材料、手机短信或者电话等方式,推销他们的投资计划、理财产品,或者干脆宣称可以提供内幕消息, 但是当股市转熊的时候,这些公司会以出现时的那种神奇速度立即消失不见,快得就像跑道上的刘翔,或者游泳池里的菲尔普斯, 这份材料上最醒目的一行字是“收益率百分之九点六”,庞劲东看到这里不禁哑然失笑, 现在国内股市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竟然还有公司敢将股票作为理财产品的投资标的,虽然有点勇气可嘉,但是想达到这样高的收益率,恐怕倒像是让刘翔进游泳池,让菲尔普斯跨栏杆了, 那个温柔的声音这是再次响起:“先生,您对我们的产品感兴趣吗,” 庞劲东放下宣传材料,看了看和自己说话的人,发现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女孩, 鸭蛋型的脸庞挂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正充满期盼的看着庞劲东,皮肤十分的白皙细嫩,几乎让人觉得轻轻碰触一下都会弄破, 脑后梳着一条不太长的马尾辫,额前长长的刘海拢到了右耳的后面,以圆滑的过度衬托着脸蛋美丽的轮廓, 说起话來的时候,面部表情十分的丰富,五官跟着一切做动作,取决于语气的强烈程度,动作幅度也不一样, 这让她看起來十分的可爱,也显得很诚恳, 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上身穿着一件绿色夹克,下身是一条紧身牛仔裤,两条腿很细,透着一股骨感美, 但这不妨碍她有着圆滑坚挺的臀部,所谓环肥燕瘦,同时巧妙的体现在她的身上, 女孩的手里捧着厚厚的一摞宣传材料,从整齐平滑的摞放來看,似乎沒散发出去多少,庞劲东甚至可能是第一个对这材料产生兴趣的人, 这个时候,女孩同样好好打量了一下庞劲东,一股失望之情立即溢于言表, 很显然的是,庞劲东的这身破烂行头根本就不像一个有钱人,女孩眼睛往上方一瞥,然后立即转过身去,对着过往的行人宣传起來:“请了解一下苏黎世投资公司的股票理财产品,” 庞劲东当即看出了对方的心思,顿时无奈的摇了摇头, 庞劲东沒少见过势力的人,还沒见过如这个女孩般势力的,作为一个推销员,起码的职业道德或者说职业准则,是在明知道对方可能沒有购买力的情况下,仍然耐心应对,以尽可能地开发出潜在的客户, 庞劲东本來只是对这个公司的名字有点兴趣,根本就不想深入了解这个所谓的理财产品,但是见这个女孩有点缺乏职业道德,或者简单说有点缺德,倒是有些不甘心了, 庞劲东指着“百分之九点六”这行字,提高了声音问女孩:“这个是年化收益率吧,” 女孩一听庞劲东的话里有一个比较专业的词,眼睛顿时一亮,转过头來回答说:“对,就是年化收益率,” “是预期吧,” 女孩用力点点头:“对,就是预期,” 庞劲东不由得笑了笑,确定了这个所谓的“苏黎世投资公司”与其他类似的公司一样,全都半是忽悠半是骗, 它们的各种理财产品在宣传中,都是先承诺极高的收益率,然后用不太引人注意的字体标注上“预期”, 而且对那些三个月或半个月的短期理财产品,使用的预计收益率仍然是年化的,却经常不予以注明,让不明白的人误以为几个月就可以收益到这么多的钱, 见庞劲东的样子,女孩小心翼翼的问:“您有兴趣吗,” 庞劲东沒有回答,而是说:“国内股市现在这副样子,你们还能有这么高的收益率,实力当真了得啊,” 女孩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庞劲东,心中还是怀疑这个貌似农民工的家伙,是否有能力购买自己的产品, 不过她想起了一句俗话“有枣沒枣打三杆子”,于是耐下心來解释说:“我们苏黎世投资公司隶属瑞士苏黎世银行旗下,知道苏黎世银行吧,实力很雄厚的,” 如果庞劲东此时正在喝水,肯定要喷女孩一脸,作为苏黎世银行的大股东,庞劲东竟然不知道自己的旗下还有这么个投资公司,庞劲东愣怔了片刻,赶忙点了点头:“是……是啊……听说过,” “听说过就好,”女孩不禁得意起來,摇头晃脑的解释说:“我们苏黎世投资公司只在国内寻找符合规定的客户,但根本不投资国内股票市场,我们的主要业务范围是,在全球那些已经比较成熟的发达国家寻找具有高成长性的非上市公司,协助他们面向社会公众公开招股,这样我们就有机会以最低价格买入原始股,然后按照市价抛售出去,赚取高额的价差,” “哦,”庞劲东点点头,给女孩这番话做了一个总结:“就是IPO吗,” “对,对,对,”女孩连连点头,急忙承认说:“我们就是搞I……I什么O來着,” 庞劲东嘴角抽搐了两下,无奈的回答说:“IPO,” 女孩眼珠滴溜溜一转,把庞劲东从上到下又打量了一遍,连帽子上的线和鞋带穿过的眼都看了个仔细, 这一次,她从庞劲东身上发现了些不一样的东西,态度随之变得更加热情起來:“先生,您好像对股市和金融很了解,” 庞劲东左右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的告诉女孩:“我过去和你一样是推销员,不过后來股市转熊,我就跟着破产了,” 女孩大概认为“推销员”这个职位有些太低,急忙纠正道:“我不是推销员,” 庞劲东眉头微微一皱:“你是推销理财产品的,还不就是推销员吗,” “我是……”女孩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为了鼓足勇气,然后告诉庞劲东:“我是苏黎世投资公司的国内经理,如果您购买了我们公司的理财产品,那我就是你的私人投资顾问,” 庞劲东点点头,随口说了一句:“哦,虽然年轻有为的人如今很常见,可作为经理居然需要亲自走上街头发传单,看來你们这个公司缺人啊,” 庞劲东沒有想到的是,这句话更加把女孩刺激到了,女孩当即有些激动的说:“你可以怀疑我的工作能力,但是不能怀疑我们公司的实力,我亲自发传单,是为了更直接的贴近大众,并寻找潜在的客户,” 女孩子的这番表白就像是芙蓉姐姐在展示自己的S身材,只不过是通过语言,而不是形体动作, 这让庞劲东顿时瞠目结舌,觉得她还挺有虚荣心, 女孩子说起话來虽然一套又一套的,不过还是有些露怯了,让庞劲东早就看出了她身后那家公司的皮包本质, 庞劲东并沒有兴趣打假,打算就此结束这次交谈:“好,那么祝你成功,” 看到庞劲东要走,女孩子有些急了,竟然一把拉住了庞劲东的衣袖:“先生,你对我们的计划有兴趣吗,” “等我回去研究一下,” “先生,这个理财产品是有份额限制的,还是请您尽快做出决定,” 庞劲东伸出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将女孩的手从衣袖上拉开,然后回答说:“祝你找到更多的大客户,我就还是算了吧,” 女孩虽然松开了手,但是表现出的样子,像是随时都要再把庞劲东拉住一样:“先生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沒有,” “那你为什么不买呢,”顿了顿,女孩似乎想到了庞劲东拒绝的原因,马上申明说:“先生尽管放心,我们公司完全可以达到这个预期收益率,而且这个收益率是保底的,上不封顶,” 庞劲东笑了笑:“不是因为这些,而是因为我沒钱,” 女孩子的眼睛特别的灵活,听到这话又滴溜溜的转了两圈,说出了一句让庞劲东大吃一惊的话:“我认识几家财务公司,如果先生对我们这个计划有兴趣,手头又暂时不方便,他们可以最优惠的利率贷款给先生,” 女孩把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庞劲东断定她不是开皮包公司的,而根本就是个骗子,而且这骗术还十分的低级, 如果这个投资公司包赚不赔,那么自己从财务公司那里借贷就好了,何必出來在街上发传单,吸引别人來这个劳什子理财产品, 庞劲东懒得戳穿,干脆告诉女孩:“其实我就是开财务公司的,简单说就是放高利贷的,” “啊,”女孩的眼睛顿时瞪得大大的,十分费解的问:“那你还沒有钱,” “破产了,” “那你就从其他财务公司借钱,先把你自己的财务公司重新开起來……” 庞劲东打断了女孩的话:“然后再來买你这个理财产品,” 女孩十分夸张的点点头:“对啊,” 庞劲东此时真的有些苦笑不得了,见过形形**的人,但从來沒有遇到过这样执着的骗子, 庞劲东甚至很想问问她,难道是因为自己长得帅,所以她才非要让自己上当不可, “我现在从良了,不打算再开财务公司了,”庞劲东说罢,转身又要离开, 果不其然,女孩又一把拉住庞劲东的衣袖,满脸真诚的问:“那么你打算今后从事什么行业,” “你管得太多了吧,”庞劲东苦笑一声,回答说:“我打算开歌屋,正要去招聘一批坐台小姐,我看你的条件不错,可以考虑來应聘,” 庞劲东本來以为这句话肯定会激怒女孩,然后让自己就此离开,却沒有想到女孩一点生气的表示都沒有,而是十分郑重的说:“我才不要当坐台小姐呢,我是投资经理,” 庞劲东实在不想再费口舌了,一字一顿的说:“总之,我就是不想买,” “先生,请您好好考虑一下再做决定,” 庞劲东与女骗子纠缠着,眼角的余光无意间瞥向了街边的,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这充分的说明了人是可以如此的幸运,遇到骗子之后还可以马上遇到小偷,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用命令的口吻说:“你撒手,” 正文 第二章 多管闲事 女骗子固执的重复了一遍:“先生好好考虑一下,” “你撒手,”庞劲东左右看了看,担心被人看到这一幕,误会自己与这个女骗子之间的关系, 发现沒有被人注意到,庞劲东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你再不撒手我就喊非礼了,” 女骗子拿出了让庞劲东更加不知所措的举动,近乎是带着哭腔的哀求庞劲东:“您就好好考虑一下吧,” 庞劲东此时已经是欲哭无泪“你吃错药了吧,” 街边的一角停着一辆红色的保时捷Cayman S跑车,这款车有着优美的曲线、动感的造型和独特的进气口设计,使得即便是不认识这车的人,也难免要多看两眼, 这样的好车平常难得一见,庞劲东虽然处在一种极度无奈的状态下,目光也在上面停留了一下,结果正巧发现一个女孩婷婷款款的走到车门前,打开了车门, 其他人看到这个场景的时候,最多不过会奇怪于女孩为什么沒有用遥控开门,但是庞劲东的目光要更加锐利一些,立即发现女孩用的不是车钥匙,而是百合钥匙, 保时捷有着不错的防盗性能,如果沒有较高的技术水平和先进的工具,是根本无法打开车门的, 然而这个女贼竟然表现得轻车熟路,轻松摆弄几下,车门就应声而开, 看着女贼从容的钻到车里,庞劲东心中感叹道:“这也太嚣张了,” 庞劲东沒有兴趣打假,眼前的这个女骗子又只是未遂,因此庞劲东沒有兴趣和她纠缠下去, 但是看到这个嚣张的女贼,庞劲东倒很有兴趣见义勇为一次, 女骗子见庞劲东不说话,奇怪的问:“你在想什么呢,” 庞劲东立即回答:“我在想要不要报警,我怀疑你存在欺诈行为,” “切,”女骗子挺起胸膛,满脸不在乎的问:“你有什么证据,” 在已经被戳穿的情况下,女骗子竟然脸不红心不跳,继续强行推销自己的骗局,这种执着的精神倒是让庞劲东有些感动, 不过庞劲东现在需要的是脱身,而不是对骗子表示什么,于是索性搬出了一个远比警察更加强大的存在:“你当街发传单破坏市容,我要举报给城管,” 女孩听到这句话之后先是愣了一下,看到庞劲东拿出手机真的要打电话,立即撒开了手,抱着一大摞传单飞也似的跑开了,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庞劲东就再也见不到女骗子的人,只是空气中似乎还隐约留有她身上的芬芳, 庞劲东懒得与骗子比赛跑,走到那辆保时捷前,打开副驾驶的门从容坐了进去, 发动车子不像开门那样容易,女贼费了很大的力气,当庞劲东坐进來的时候,发动机刚好发动起來, 女孩发现有人坐了进來,吓了一大跳,急忙质问:“你干什么,” “我还要问你呢,你要干什么,”庞劲东说着,看向这个女贼,结果也吓了一大跳, 女贼的下身穿着一条牛仔裤,上身是一件黑色短夹克,头上戴着一定鸭舌帽,帽檐压得低低的, 脸上带着一个硕大的黑口罩,口罩的上方是一副硕大的黑墨镜, 这两样东西几乎遮住了整张脸,以致根本看不出來相貌如何,倒是有些像影视明星们出行时的样子, 庞劲东和这个女贼互相打量起对方,片刻之后,女贼问:“你坐进我的车,竟然问我要干什么,” “这是你的车吗,”庞劲东冷笑一声,带着揶揄的口吻问女贼:“是不是怕被别人认出自己的样子,才装扮成这个样子,” 女贼愣了一下,竟然坦然承认了:“是啊,” “看來虽然你技术手段很高超,但是经验还很浅薄,让我免费教你点常识,干钳工这一行,装扮一定要尽量普通,避免引人注意,你这副形象属于非主流,很容易被雷子发现,送你住医院的,” 庞劲东的这番话里有许多小偷专用的黑话,都是当初派金玲玲手下的线人彭永辉办事之余学來的,沒有想到此时派上了用场, 庞劲东本來以为对方听到这话后会把自己当作同行,却沒有想到女贼挠了挠头,奇怪的问:“你乱七八糟的说些什么呢,” 这下子让庞劲东反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也依样挠了挠头,愣怔片刻之后,又是一串黑话出口:“看來你不是佛爷了,应该是第一次骑马,” “喂,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女贼的声音猛然之间提高了,竟然对庞劲东下达了逐客令,而且态度很不客气:“这是我的车,请你马上离开,” 面对女贼的这种态度,庞劲东无计可施,只得用大白话把刚才的话翻译了一遍:“你应该不是惯犯,而是第一次出來偷车,技术手段虽然高超,但是好像不知道应该怎样伪装自己,你这样很容易被警察发现,把你关到监狱里,” “啊,”女贼的声音无形间又提高了许多,尽管隔着口罩,但是庞劲东也能发现她的嘴巴长大得大大的:“你说我偷车,” 庞劲东耸耸肩膀:“难道我冤枉你了,” “你当然冤枉我了,”女贼的声音中透露着惊讶与不满,急赤白脸的解释说:“这是我自己的车,我干嘛要偷,” 先是一个死不承认自己是骗子的女骗子,现在又遇到一个硬是把赃物说成自己的女贼,庞劲东不由得感慨这个世界实在太疯狂了, 但感慨只能留在心里,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如果这是你自己的车,为什么你要用偷车的手法开车呢,” “我……”女贼愣怔了一下,然后双手掐腰,理直气壮的反问:“你怎么知道我用的是偷车的手法,” 女孩随手将百合钥匙扔到了工作台上,庞劲东冲着那套工具一努嘴:“你以为我不知道什么是百合钥匙,” “你知道那是****,”女贼的语气中的不满消失了,惊讶却成倍增加:“你肯定是小偷,我要报警,” 女贼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竟然开始拨号了, 《西游记》中的猪八戒以钉耙为武器,身怀一项绝技,那就是经常假装败退,然后突然回身打一耙,以此战胜对手, 由此给俗世有了“倒打一耙”这个成语,泛指一种现象,明明是自己做错了事情,却反过头來指摘别人, 这个世界上最擅长这门技术的是韩国人,这个女贼虽然可能不是韩国人,却有着如韩国人一样的作风, 庞劲东点点头,微笑着说:“你去自首也好,可以减轻罪责,我也省事了,” 庞劲东料定女贼不会真的把电话打出去,女贼听到这句话果然放下了手机,抬起头打量起了庞劲东, 即便隔着墨镜,庞劲东也能感受到女贼的目光有多么的惊讶,这让庞劲东在一瞬间甚至怀疑自己可能是冤枉了对方, 但转念一想,庞劲东实在无法找出原因,一个人为什么要偷自己的车, 女贼突然冷笑一声,问:“你是想敲诈吧,” “我觉得我像是敲诈犯吗,” 女贼摘下墨镜,上下扫视了了一下庞劲东的行头,语气中充满了不屑:“我看你像,” “那么我不得不告诉你,你的感觉是错误的,都说女人拥有灵敏的第六感,我建议你不要过分依赖视觉,最好闭上眼睛好好感受一下,” “感受什么,感受一下你是不是敲诈犯,” “感受一股浩然正气,” “我呸,”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女贼“咯咯”的笑起來,她突然发现庞劲东是一个很有趣的人,于是刚才的不耐烦和怒火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想要和庞劲东斗嘴:“我还就是小偷了,怎么着,你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虽然女贼把自己比作狗,庞劲东却一点都不生气,反而笑着说:“你难道不知道吗,如今这年头的猫都不抓耗子了,甚至猫鼠一窝,最常见的还真就是狗拿耗子,” “哈,”庞劲东表现出的这种涵养让女贼有些欣赏,多管闲事的态度又让她有些无奈:“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是希望你能把车子物归原主,”庞劲东耸耸肩膀,继续说:“我再好心提醒你一句,就算你不肯归还,我也不把你交给警方,但是这种高档车就算偷到手很难找到销赃的地方,而且车上都有卫星定位系统,失主马上就可以找到车子的位置,甚至可以马上让车锁死,把你关在车里面出不來,” “见鬼,我把这个忘了,”女贼握紧拳头,用力砸了一下方向盘,显得十分的气恼:“早知道不开这辆车出來了,” 这句话把庞劲东弄得有点糊涂了,思忖了片刻才找到了答案, 庞劲东认为,这个女贼应该是早就把这车偷到手了,而且手里还有不止一辆赃车,只是今天碰巧开这辆出來, 一想到这是一个惯犯,庞劲东冷冷的说:“我再次奉劝你,最好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女贼“嘿嘿”一笑,告诉庞劲东:“我再次告诉你,别多管闲事,” “我还真就管定这个闲事了,” “你有病吧,” “不是我有病,而是这个社会有病,大家都一味的明哲保身,不敢管闲事,使得社会风气变得如此冷漠和堕落,” “原來你还喜欢讲大道理,” “那就讲点小道理,我承认自己是无聊,所以找点刺激,”笑了笑,庞劲东又说:“我为了抓你,刚刚放过了一个骗子,” “哈哈,”庞劲东的这份幸运实在出人意料,女贼大笑了两声,然后问:“那么你为什么不去抓那个骗子,而是來抓我呢,” “因为那个骗子沒有得手,而你却得手了,另外,我认为普通的行骗不具有强迫性,被骗的人其实自己也是有责任的,但是人们却可能在沒有任何责任的情况下,无端的招惹上了你们,” 女贼点点头:“你想让我自首是吧,” “对,” “好,那你就陪我去公安局吧,”女贼出乎意料的答应了庞劲东的要求,而且还提出了一个更出乎意料的要求:“既然我要坐牢了,应该回家安排一下,你认为可以吗,” 庞劲东的反应同样出乎女贼的意料:“人之常情,当然可以,” 女贼被庞劲东的大度弄得瞠目结舌,愣怔了一会才试探着问:“那你陪我回去,” “好吧,反正我也沒什么事,” 庞劲东话音刚落,女贼猛地一踩油门,随着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的刺耳声音,车子立即就开上了公路, 尽管刚才的一番唇枪舌剑,让女贼对庞劲东产生一定的兴趣,同时仍然恨庞劲东多管闲事,让这应该本來很快乐的一天增添了不少麻烦, 她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只要一回到家里,立即就把家里的保镖全叫出來,好好的修理一下这个道德情操过份高尚的家伙, 不过在一闪念间,女贼又感到很奇怪,庞劲东怎么竟然有胆量跟着自己回去,似乎根本不担心会被自己布局暗算, 想來想去,女贼为这种勇气找出了一个貌似合理的解释,那就是庞劲东的脑袋肯定缺点什么,换作正常人是断然不会这样多管闲事的, 确定了这一点之后,女贼开始设想当庞劲东被自己的保镖团团围住之后,会是怎么样的一副表情,可能会浑身颤抖,跪下來求饶都说不定,甚至可能会吓的尿裤子, 一想到这些可能性,女贼不禁“咯咯”的得意笑起來,使得庞劲东对她投去了一道诧异的目光, 女贼不知道的是,庞劲东决定跟着她回家的时候,已经考虑到了各种可能性,包括她心中的那点小伎俩, 只不过,庞劲东根本不在乎,甚至突然萌生出一个念头,就像女贼心里的算盘一样,很想看一场热闹, 在庞劲东的身后一直尾随着七八个国家安全局的特工,这些特工各个身手不凡,一个人对付三五个壮汉都不成问題, 正文 第三章 疯狂的保时捷 虽然这些特工的目的是保护庞劲东的安全,而另一方面却成了甩不掉的尾巴,使得庞劲东早已不胜其烦,巴不得给他们找点其他工作, 其实女贼也只能在心里如此这般的发发狠,就算是保镖们真的把庞劲东逮住了,最多不过就是吓唬一下庞劲东,并不会真的如之何, 这倒不是因为她的道德情操同样高尚,而是因为不想惹出什么麻烦,如果对方知道了她的身份,将这些事情捅到媒体上,那么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尽管如此,女贼还是愿意给庞劲东一点下马威的,一路上猛踩油门,起步还沒多远,车速就已经超过了市区内的限速, 这辆保时捷行驶在路上,如同一支红色的箭一般,而且还是会拐弯的箭, 女贼的车技十分不错,灵活的穿梭在车流当中,仅仅比轴距宽出一点的空隙,都能轻松自如开过去, 看得出來,练出这种车技的代价是把交规当成废纸,无论红灯还是单行路,女贼全部视若无睹,飞驰而过, 如果正前方实在过不去,女贼也丝毫不减速,直挺挺的撞去,让对面车的司机惊出一身冷汗,然后拼命地向旁边躲,以让出一条路,很多地方的交通堵塞就这样被女贼给疏导开了, 路上其他司机目睹了这横冲直撞的一幕,不约而同的做出了类似的举动,先是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然后伸出大拇指夸赞:“违章中的VIP,跑车中的坦克车,” 女贼想通过自己的车技吓唬一下庞劲东,就如同曾经坐过她的车的其他人一样,满脸惨白,连声哀求:“慢点开,慢点开,”但是让她沒有想到的是,庞劲东面不改色心不跳,目光怡然自得的看着前方, “是被吓傻了吧,”女贼失望之余,心中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两人各自揣着心思,一路上沒有再说话,不过庞劲东倒是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女贼十分熟悉这辆车,而且完全掌握了车的性能,每一次提速和换挡都恰到好处,方向盘更是就像身体的一部分, 如同每个人的性格不同一样,即便同一款型的车,每一辆在性能上有着细微的差别, 在正常行驶的时候,这些差别是体现不出來的,可如果像这样飙车的话,就要有足够的了解,而这种了解是需要通过长时间驾驶摸索出來的, 庞劲东因此也冒出了一个念头:“难道这车真的是她的,” 就在这个时候,前方的十字路口出现了几个交警,这还是女贼的亡命之旅展开以后,第一次看到可敬的人民警察, 其实女贼的飙车早就通过监控系统被察觉了,他们是得到了指挥中心的指令之后赶到这里來拦截的, 当看到女贼的这辆车,一个交警快走了两步站到车子的正前方,然后笔直的抬起右臂,掌心冲前,示意停车, 庞劲东笑了笑,揶揄女贼:“看來你可以提前投案自首了,除了偷车之外,还要加上一连串违反交规的指控,这意味着你的驾照将和你的政治权利一起被剥夺,” 女贼并不答话,猛地又一踩油门,保时捷如同脱缰的野马,直奔交警而去, 交警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急忙摘掉了太阳镜惊讶的望过來,不过保时捷沒有因为他这个潇洒的动作停下來, 虽然领教了女贼的疯狂,但是庞劲东仍然沒有想到她竟然敢袭警,不由得惊讶的问:“你是打算被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吗,” 说话的功夫,车子距离交警只有不过十余米的距离了,不知道是因为尽忠职守,还是因为已经被吓呆了,交警始终保持着那个姿势,傻傻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就在眼看要撞到交警的一霎那,庞劲东几乎已经可以看得到交警脸上的胡须,女贼右手迅速抬起手刹,左手则猛地一打方向盘,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声音,保时捷完成了一个漂亮的飘移,排气管几乎是紧擦着交警的裤腿,向左边的路飞驰而去, 交警浑身一软,“噗通”一声坐到地上,又马上站了起來,高喊一声:“拦住那辆车,” 不多时之后,一阵密集的警报声传來,庞劲东回头一看,只见五辆警车拍成一字长蛇,紧紧的跟在后面, 庞劲东回过头來,叹了一口气,告诉女贼:“你有点玩大了,” 女贼只是轻轻的哼了一声,表现得很不在乎,这让庞劲东隐隐的有些后悔, 尽管她的车技不错,但毕竟是时刻都在威胁着别人的生命安全,庞劲东觉得与其让她这样狂性大发,还不如任由她去做个安安静静的偷车贼, 庞劲东开始考虑是不是应该制服女贼,然后带着她去投案, 不过在高速行驶的车上,尤其是在人流和车流都很密集的城市道路上,庞劲东并沒有把握可以保证安全, 这个时候女贼已经将后面的警车全部甩掉了,但是全市的交警也都已经调动起來,撒开了大网四处拦截这辆疯狂的保时捷, 如果女贼继续飙下去,肯定是要落入警方手里的,不过她的目的地已经到了, “天下名城”是B市最高档的一座社区,座落在近郊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占地面积是本市所有住宅区当中最大的,档次甚至还要超过庞劲东住的第一花园, 第一花园除了别墅之外,还有几栋多层和高层住宅,天下名城这里则全部都是别墅,而且以独门独院的独栋为主,档次最低的也是联排和叠拼, 女贼径直把车开到社区正门前,保安看到保时捷,沒有详细盘查,敬了一个礼就放行了, 庞劲东看到这一幕,顿时对自己的行为有了悔意,因为这说明保时捷的主人就住在这个社区,而这个女贼是断然不会得手之后,开着车在失主的眼皮底下晃,这也就是说,这辆车的确是属于这个女贼的, 至于她为什么要用偷车的手法开车,庞劲东还无法想到原因,却也懒得去关心了, 不过,这个女贼如果真的是一个偷车贼,庞劲东此时倒要加强戒备了, 因为刚才的一路飙车,早就把国家安全局的特工甩的沒了影,庞劲东独自一个人在对方的地头上,实在吉凶难料, 女贼接下來的表现让庞劲东更加笃定了这个推测,她对社区里面的环境十分熟悉,不多时将车开到了一栋西班牙风格的四层别墅门前,停好车后冷笑一声,告诉庞劲东:“这就是我家,要和我一起进去吗,” 庞劲东双手一抱拳,笑嘻嘻地说:“你应该很忙,我就不打扰了,就此别过,” “害怕了,”女贼无从了解庞劲东的心理活动,听到这句话之后,心中涌起的是这样一个念头, 这使得她更加想看看庞劲东面对保镖时惊恐的神情,于是抛掉了原本的顾虑,决定好好修理一下庞劲东, 女贼不再和庞劲东啰嗦,立即拿出手机要打电话,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车门突然被打开了,有人伸进手來,一把夺走了她的手机, 女贼一愣神的工夫,被人粗暴的从车里拉了出來,两个彪形大汉一左一右的夹着她,把一块白色毛巾捂在了她的嘴上, 女贼被这突如其來的袭击吓坏了,睁大了双眼惊恐的看着这些人,想要呼喊救命,却只是发出了一连串“呜呜”的声音, 在一刹那间,她寄希望于庞劲东能够救自己,但是一想到那副衰样,又不相信庞劲东会有那样的能力, 在女贼的手机被抢走的同时,庞劲东也遭到了袭击,但是庞劲东立即就做出了反应, 副驾驶座位的车门刚被人拉开,庞劲东左脚用力一蹬,身体跟着往右侧一倾,“嗖”的从车子里面蹿了出來,把两个试图來抓自己的人撞了个趔趄, 庞劲东不等在地上站稳,右腿顺势踢出,划出一道漂亮的曲线,正踢在对方一个人的下巴上, 只听轻微的一声“咔吧”声,这个人的下颚当时便脱臼了,他捂着退到一边去,忍着剧痛的同时,开始自学中医接骨,试图把下巴推回到原位去, 这时只见银光一闪,另一个人掏出一把匕首,向庞劲东扑了过來, 庞劲东左臂横着一搪,击在对方的手腕上,磕开了匕首,右手紧接着呈刀状劈在了对方的脖颈上, 庞劲东这一下丝毫沒有留情,这个人一声不吭就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庞劲东脚尖轻轻一踢,掉在地上的匕首飞了起來,被庞劲东稳稳的接在手里, 与此同时,第三个人从背后冲了上來,抡圆了一根棒子横扫过來,庞劲东向前躬身躲了过去,然后右腿顺势向后踢出,形如蝎子的尾钩一般,正钩在对方的胯下, 这个倒霉蛋满面苍白,惨号一声,捂着自己的命根子跪下了, 直到这个时候,庞劲东才有机会好好打量一下对方,发现來人总共有五个,除了被自己打倒的,还剩挟持着女贼的那两个, 庞劲东冷冷一笑,告诉对方:“有什么事情冲着我來,和她沒有关系,别为难她,” 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女贼立即投过感激的一瞥,两个匪徒却愣住了, 看到庞劲东的这番身手,两个匪徒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制住女贼以威慑庞劲东,然后底气不足的说:“我们要的是她,和你沒关系,” 庞劲东刚开始想当然的以为这些人是冲自己來的,还在思忖着对方的來历,实在想不通除了MD军政府,现在还会有什么人要袭击自己, 而这些人怎么看也不像MD人,直到听到这句话庞劲东才明白,自己是自作多情了, 庞劲东冷笑一声,问:“你们是黑吃黑吗,” “黑吃黑,”对方一听这话,愣了一下, “你不知道她是偷车贼吗,” 对方难以置信的看了看女贼,然后告诉庞劲东:“总之这事跟你沒关系,你给让条路,兄弟今后不会忘记你的,” “先说你们要什么,财,色,还是和她有恩怨,” “这个和你沒关系,” “要是我想见面一半呢,” 两个匪徒互相看了一眼,异口同声说了一句:“那就对不起了,” 匪徒刚才的这番简短的对话,目的是为了分散庞劲东的注意力,一个人与庞劲东虚与委蛇,另一个人则做好了偷袭的准备, 话音一落,其中一个人从腰间拔出枪,对准庞劲东就扣动了扳机, 庞劲东看穿了这点小伎俩,早就做好了准备,枪声响起的同时侧翻过身,将手里的匕首掷了过去, 枪声低沉至几不可闻,再看枪管多出了一截,说明枪口加装了消音器, 这种枪的瞄准是个问題,经常看似已经对准了目标,子弹射出之后却偏出一大段距离, 匪徒枪法本就一般,又是匆忙射击,加之庞劲东动作迅速,因此这一发子弹落空了, 不过庞劲东的匕首沒有落空,准确的插在了匪徒的胳膊上,一股血箭随即射出, 匪徒浑身一哆嗦,不由自主撒手扔掉枪,但是这个匪徒足够凶悍,丝毫沒有退缩,不顾胳膊上鲜血淋漓,径直向庞劲东冲了过來, 庞劲东身体一转,让过了这个受伤的匪徒,沒有搭理他,而是直取挟持女贼的那个匪徒, 那个匪徒右手如同铁钳一般扼在女贼的喉咙上,根本沒有想到庞劲东会攻击自己,下意识的一腿撩向庞劲东的下身, 庞劲东身形微微向后一撤,躲过这一脚,然后抬腿准确的踩住了匪徒的脚尖,随后身体向前一进,一拳捣在了匪徒的面门上, 这一拳把匪徒的脸蛋打了个万朵桃花开,鼻孔中喷出的鲜血溅到了女贼的口罩上, 他松开女贼的喉咙,踉踉跄跄的退开了, 庞劲东沒有恋战,而是在匪徒松手的一瞬间,一把将女贼楼到了怀里,关切的问:“你沒事吧,” 多数女孩子碰到这种事情,就算是沒有当场昏过去,至少也要惊恐的高声叫喊几声, 有趣的是,这个女贼却像是见过些场面,竟然马上就冷静了下來,而且还能说出话來:“我……沒事……你快放开我,” 正文 第四章 艳贼 庞劲东这才注意到,自己把对方搂得太紧了,臂弯刚好围绕住女贼的腰间, 这样一來倒是让庞劲东对女贼的身材有了直观的印象,小蛮腰可堪一握,背部在下方划出一道完美的曲线,说明臀部是多么的饱满浑圆, 胖瘦适宜,触摸不到骨骼,却又沒有一丝赘肉,而且还很有弹性, 庞劲东一时间沉迷在这种美妙的触感里,女贼见庞劲东丝毫沒有松手的意思,用力挣脱了开,有些羞恼的质问道:“你……你干吗啊……” “啊……对不起,”本來应该是女贼向庞劲东道谢,现在却变成了庞劲东向女贼道歉, 庞劲东正在思忖应该如何解释自己的失礼,几个匪徒已经缓过气來,从四面八方围了过來, 庞劲东冷笑一声,问这些匪徒:“还不滚吗,” 下巴脱臼的匪徒显然不是学医的材料,摆弄了半天也沒能让下巴复位,只能大大的张着嘴,带着满腔的愤怒冲向庞劲东, 庞劲东身体向后一仰,一脚扬起,再次准确的踢到了他的下巴上,又是“咔吧”的一声响,下巴竟然复位了, 在脚尖与下巴如同李响与米卢那般亲密接触的同时,匪徒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只等自己永远告别自己的下巴, 然而感觉一阵剧痛,之后所有的疼痛感都消失了,他左摸摸,右摸摸,还沒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被庞劲东一拳招呼到了太阳穴上,“噗通”一声昏倒在了地上, 庞劲东击倒这个匪徒的同时,另外一个匪徒从女贼一侧冲了上來, 庞劲东抱住女贼原地转了半圈,让自己的身体挡住女贼,然后一肘向后捣出,重重的击打在匪徒的胸膛上, 这个匪徒捂着胸口躬下了身,剧烈的咳嗽了起來,被庞劲东一掌劈在后脖颈,也昏倒了过去, 庞劲东展露出的这几手,让其他匪徒有些畏惧,摆出打斗的架势,却再不敢向前,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几辆车由远及近飞快驶來,停在了不远处, 伴随着剧烈的刹车声,车上面下來了好几个人,纷纷拔枪瞄准,其中一人高喊道:“所有人立即举起双手,” 女贼看到一排黑洞洞的枪口,几乎是条件反射式的举起了双手,但是看到庞劲东满满不在乎的神色,又将手放下來了, 这些人就是负责保护庞劲东的国家安全局特工,刚才一通飙车虽然将他们落下了,但是却也沒有太远, 如果仅仅就车技而言,女贼远远不如这些经受过严格训练的特工,只是特工们有许多顾忌, 当特工们与当贼是有一个共同之处的,那就是要尽量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不敢太过招摇,更不敢像女贼那般对待交警,否则会带來很多麻烦, 庞劲东指了指那些匪徒,告诉这些特工:“这个……这个…..还有那个,全都抓起來,” 匪徒们眼见这种局面,知道自己今天栽了,乖乖的束手就擒, 其他特工去逮捕匪徒的时候,为首的特工走到庞劲东的面前,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说:“看來我们來的还算是及时,” 这些特工很清楚,庞劲东一直都想撵走他们,他们能够理解庞劲东不愿意将自己的生活暴露在别人的眼皮底下, 但是上级沒有下令,任何人都不敢擅自撤除这种保卫工作,而且时间长了,他们发现庞劲东是一个很有趣的人,过着很有趣的生活,竟然渐渐的喜欢上了这份工作, 窥视别人的生活毕竟是件很有趣的事情,要比他们日常从事的其他工作好得多, 庞劲东曾经请求金振宇撤掉这些特工,而金振宇坚决不同意,理由是庞劲东现在是国家的财富,所以安全问題已经不是私人的事, 庞劲东无奈之余曾经试图甩掉这些特工,但是竟然每次都告失败,这些特工的跟踪技术实在好,连庞劲东这种身手都不能摆脱, 看着特工头目得意洋洋的样子,庞劲东叹了一口气说:“如果沒有你们來搅局,我今天能打个痛快,” “打个痛快,”特工头目微微一皱眉头,略带有些警告的口吻说:“考虑到你现在的身份,最好注意一下自己的生活作风,” “让我注意生活作风,”庞劲东被这句话说得怒火中烧,几乎是咆哮着指责特工头目:“我天天在你们的监视下,过得比清教徒还凄苦,你还让我怎么注意生活作风,” 庞劲东话音一落,周围的其他特工偷偷笑了起來,特工头目知道自己措辞不当,咳嗽了两声掩饰尴尬,然后解释说:“我的意思是说,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庞劲东打断了特工头目的话:“我很安全,” “那刚才的事呢,” “只是因为我多管闲事,否则就不会有任何事,不过就算有事,我自己也能变成无事,” 为了让庞劲东忘记自己刚才的失言,特工头目借着庞劲东的话,追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沒什么,只是我碰巧看见有人偷车,于是……”庞劲东回过身去,想要把女贼指给特工头目看,却发现身后的女贼早就不知去向, 小区的这条街上除了特工和匪徒,再也看不到半个人影, “见鬼……”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告诉特工头目:“我碰巧见到有人绑架一个女孩,于是就见义勇为了一次,” “就是开着飙车的那位吧,”特工头目对庞劲东说罢,转而问其他特工:“对了,那个女孩呢,” 一个特工咧着嘴看了看庞劲东,回答说:“刚才她想要走,我见庞劲东沒说要抓她,就让她走了,” “算了,走就走吧,”庞劲东摆摆手,问特工头目:“你们什么时候可以放过我,” “直到上级下令,” “好,”庞劲东点点头,拿出手机一边拨号,一边说:“我这就给金将军打电话,” 金振宇料到了庞劲东找自己有什么事,接起电话不等庞劲东说话,开门见山的就问:“是不是又想让我撤掉那些人,” “将军高见,” 金振宇叹了一口气,用谆谆教诲的口吻说:“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的个人安危涉及大局,不能掉以轻心,” “我已经给您解释过很多次了,我现在安全得很,沒有什么人打我的主意,就算是MD政府想再派杀手來除掉我,恐怕刚入境就已经被发觉了,”顿了顿,庞劲东补充说:“就算有什么鸡鸣狗盗之徒图谋不轨,凭我自己的力量也完全可以收拾掉他们,别忘了我手下有很多高手的,” “正是因为我知道这些,所以已经把保安规格降低了,” 刚开始负责保护庞劲东的是中央警卫团某大队,也就是民间所谓的“中南海保镖”, 庞劲东再三请求撤除这种国家领导人才能享受的待遇,金振宇虽然沒有同意,不过考虑到中央警卫团的职责是保卫国家领导人、首脑机关和重要外宾,庞劲东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公民,这样做会造成不好的政治影响,所以将这个工作转交给了国家安全局, 金振宇沉默了一会,才略有些质疑的问:“你真的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 “真的,” 金振宇又沉默了一会,接着说出了一句话,让庞劲东差一点欢呼雀跃起來:“那好吧,” 金振宇之所以会大发善心,是基于这样两个考虑,第一是他了解庞劲东的实力,通过上一次貌丁伦偷袭的事件,更可以知道庞劲东完全能够自保; 第二是因为庞劲东生性好动,加之又有很多各种各样的事情,几乎沒有能闲下來的时候, 派一群国家安全保卫人员天天跟在庞劲东的后面到处乱窜,时间长了很难说是不是会出现意外的麻烦, 庞劲东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的呼出來,一字一顿的对金振宇说了两个字:“谢谢,” “我正好要告诉你一件事情,既然你给我打來电话,那么我就提前告诉你一声,” “什么事啊,” “你准备一下,近期可能要让你出趟远门,” 庞劲东不由得皱起眉头,奇怪的问:“去哪,干什么,” “到时候再告诉你,什么时候出发还沒有决定,因为目前还在联系沟通,总之你有个心理准备就好了,” “心理准备……”这四个字顿时让庞劲东产生了一种不祥的感觉, 金振宇笑了笑,告诉庞劲东:“你可以放心,不是什么急难险重的任务,而且我安排的这件事,说到底还是为了帮你,”金振宇又笑了笑,然后补充说:“当然也是为了国家,” 庞劲东听得一头雾水:“到底什么事啊,” “到时候就知道了,”金振宇说罢就挂断了电话, 庞劲东收起手机,如释重负的对特工头目说:“终于可以和你们说再见了,” 虽然由于大量颟顸无能官僚的存在,许多政府部门的工作效率出奇的低下,但是国家安全机关的效率还是非常高的, 庞劲东这边的电话刚挂断,特工那边的电话就响了, 庞劲东不用听也知道,肯定是在告诉他们撤除保卫, 果不其然,特工头目放下电话之后,立即告诉庞劲东:“祝你今后好运吧,” “谢谢,” “今天那个女孩在市区里那样飙车,而且还涉嫌袭警,恐怕会招來很大的麻烦,”特工头目四下里看看,压低声音问庞劲东:“要不要我帮你知会一声,” 这里所谓的“知会”是指动用国家安全机关的力量,抹除这件事情可能产生的法律后果,不过庞劲东觉得这个女贼做的所有那些事都过于张狂了,受点教训也是应该的,所以不打算帮她脱罪:“沒必要,我又不认识那个人,只是错把她当成偷车贼了,” 特工头目指着那些匪徒,又问:“这些人怎么办,” “审一审,如果沒什么重大问題,就交给公安机关处理吧,” “好,”特工头目点点头,沒有再说什么,就押着那些匪徒离开了, 目送特工们离去之后,庞劲东看着这辆惹來如此之多麻烦的保时捷,无奈的摇了摇头, 既然已经确定了这个女贼不是真正的偷车贼,庞劲东打算把这一页就此翻过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正打算离开,然而那个女贼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蹦出來,“豁”的跳到了庞劲东的面前,兴奋地说:“你的身手太棒了,” 庞劲东沒有理会女贼,而是捡起了刚才匪徒捂住她嘴的那块白毛巾,放在鼻尖下小心闻了闻, 毛巾上面只有一股难闻的汗味,其中很不和谐的掺杂着一点沁人心脾的香气,是來自女贼的体香, 除此之外再沒有一点异味,说明上面既沒有乙醚之类的麻醉剂,也沒有毒药, 庞劲东放心了,随手扔掉毛巾,告诉女贼:“谢谢夸奖,再见,”说罢就转身要走, 女贼一把拉住庞劲东,奇怪的问:“你干吗,” “既然沒什么事了,我当然要走了,” “你不打算把我送到公安局了,” 庞劲东咧了咧嘴,有些难为情的说:“看起來我的确是冤枉你了,你不是偷车贼,” “那么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用偷车的手法开自己的车吗,” “沒兴趣,” 不知道为什么,女贼的语气竟然有些失望:“为什么,” “你还真以为我是无聊才找你晦气的,” “沒想到啊……”女贼围着庞劲东转了一圈,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若有所思的说:“这个社会还有像你这样正直的人,” 庞劲东耸耸肩膀说:“不敢说正直,只是喜欢管闲事,” “好吧,我告诉你都是怎么回事吧,”女孩子说着脱掉了帽子,一头如瀑布般的青丝倾泻而下,随后又摘下了口罩, 第一眼看到这个女贼的真正容貌的时候,庞劲东顿觉眼前一亮,目光在对方的脸庞上流连,竟久久不愿意离去,因为这个冒牌女贼实在太漂亮了, 正文 第五章 十分俗套的故事 瓜子型的脸蛋丽质天生,未施粉脂,美到极致,应该有棱角地方必然分明,应该有曲线的地方必然有几近完美的弧度, 这一切,都仿佛是伟大的雕刻家皮格马利翁用洁白光亮的象牙雕琢而成,任何一个见到的男人都会想要去一亲芳泽, 如果她也是一尊雕像,恐怕庞劲东也像皮格马利翁那样献祭阿佛洛迪忒,祈求赐予她生命, 浓淡适宜的黛眉下,细密微翘的睫毛衬托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偶尔泛过一丝涟漪,灵动至极,如秋日阳光映照下的湖水, 庞劲东不由得在心中赞叹:“好一双剪水秋瞳,”,仅仅这眼睛就足够几首步韵唱酬了, 再看挺直的瑶鼻,就如精雕玉琢一般,下面的红唇湿湿柔柔,散发出淡淡的光泽, 嘴唇微启处,两排洁白光亮的牙齿晶莹剔透,如乌苏里江最美的东珠, 庞劲东之前遇到的那个女骗子,有着白皙娇嫩的皮肤,这个女孩比之毫不逊色,甚至还要更胜一筹, 女孩子都喜欢男人带着欣赏的目光看着自己,这种感觉是身为女人最大的满足之一,女孩见庞劲东一个紧盯着自己看,不禁嫣然一笑, 不过,女孩的笑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沒有在庞劲东目光中发现色迷迷的成分,否则就不是嫣然一笑,而是横眉冷对了, 宋玉形容他家隔壁的美女“祸阳城,迷下蔡”,这个女孩恐怕要更胜一筹,真正可以“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就算把曹植在《洛神赋》里全部绝色的描写都用在她的身上,都不能说是过分的, 女孩享受了一会被注视的感觉,笑着问庞劲东:“你看够了,” “是啊,”庞劲东点点头,收回自己的目光,淡然告诉女孩:“你很漂亮,” 女孩翻了翻美眸,不满地说:“我以为你会说的更有创意点呢,” “有创意点,你特别的漂亮,” “切,”女孩眼珠一转,突然奇怪的问:“你不认识我,” 庞劲东奇怪的反问:“我为什么要认识你,你很有名气吗,” “是啊……”女孩说起话來慢悠悠的,像是在一边思考着措辞,一边回答:“我们家族在B市很有名的……应该有很多人认识我……” “哦,”庞劲东点点头,便沒有再多问, 女孩将自己的面貌展露出來后,原本的气质也随之带了出來,给人的感觉高雅华贵, 如果不是有着奢侈的生活环境,经常出入高档场所,是断然无法培养出这样的气质的, 再看这座别墅,更不是普通的有钱人能够住进來的,庞劲东联系到这些,笃定了这个女孩不过是个豪门叛逆女, 至于她有着怎样的家室,是哪个显宦或富商的千金,庞劲东倒不关心,只是为自己的多管闲事感到有些不值, 女孩向庞劲东伸出手,笑着说:“不打不成交,现在來正式认识一下,我叫陈黛蓉,你呢,” “庞劲东,”庞劲东说着,轻轻地握了握女孩的柔荑, “庞劲东……”陈黛蓉歪头打量了一下庞劲东,表情十分的可爱:“很有男人味的名字,” “谢谢夸奖,”庞劲东笑了笑,小心翼翼的问:“你不认识我吧,” 陈黛蓉立即奇怪的问:“我为什么要认识你,你很有名吗,” “哦,我就是随便一问,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庞劲东漫不经心的敷衍着,心里想的是:“不认识我就好,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 “切,你也太老套了,一点新意都沒有,很多男人把妹都用这种方法,借口说什么在哪里见过人家,” 庞劲东耸耸肩膀,告诉陈黛蓉:“这是因为我不想把妹,至少还不想把你,” “啊,” 陈黛蓉拥有的自身条件和客观条件,使得身边总是围绕着各种各样的男人,但凡是有机会能够深入接触到她的,几乎沒有一个不动了追求的念头, 而优秀的女人就算是不喜欢某个男人,却也乐于享受被追求的感觉, 庞劲东表现出的这种态度是她压根沒有想到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我们萍水相逢,就此别过吧,” 庞劲东刚转过身,又回过头來叮嘱:“刚才那几个人是冲你來的,虽然被捕了,但是很难说是不是还有同伙,以后你要注意保护自己的个人安全,” “不一定和我有关系吧,我的这副打扮,别人都认不出來的,在前段时间,社区已经发生好几起类似案件,都是谋财的,” 巨大的贫富差距往往会诱发犯罪,加之现在的人们普遍都有仇富心理,因此过于招摇的有钱人,往往会被犯罪分子盯上, 庞劲东的这身行头怎么看也不像是有钱人,而陈黛蓉开着这样一辆好车,确实很容易会成为目标, 这样一來,庞劲东更感到放心了,点点头告诉女孩:“总之你要当心,” “该死的社区保安,” 叹了一口气,陈黛蓉看着别墅里面,又气愤的咒骂道:“该死的保镖,外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一点反应都沒有,” 其实天下名城的保安措施已经非常严格了,但是犯罪分子想要混进來,总是可以想出很多办法,再加上这里的面积实在太大,很难面面俱到, 至于陈黛蓉家里的保镖更是冤枉,这栋别墅的围墙非常高,即便站在顶层也无法看到围墙边发生的事, 而且刚才的打斗时间很短,又沒有发出太大的声响,除非这些保镖有着千里眼和顺风耳才能察觉, 庞劲东耸耸肩膀,再次告辞说:“沒什么事情,我就走了,” 陈黛蓉突然想起突然那些特工,问了一连串的问題:“刚才那些人是警察吗,他们怎么到这來的,好像还认识你,” “哦,的确是警察,”庞劲东当然不能详细解释这些特工的來历,于是顺口编了一个谎:“他们是我的朋友,本來是到这里來办个案子的,结果碰巧遇到了那几个匪徒,”顿了顿,庞劲东奇怪的问:“你当时干吗溜走,” 陈黛蓉误以为那些特工是警察,担心自己作为当事人会被带到公安局去做笔录,而她又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才悄悄地溜走了, 她不想做太多解释,于是岔开话題说:“我告诉你都是怎么回事吧,免得你还把我当成偷车贼,” 陈黛蓉讲述的是一个十分俗套的故事,与庞劲东之前的推测基本沒有什么区别, 她告诉庞劲东自己出身于豪门,家里的管教非常严格,甚至不允许随便外出, 而她的性格偏偏十分叛逆,不愿意接受家庭的这种束缚,于是就经常偷偷外出, 今天只是为数众多中的一次,只不过恰好被庞劲东碰到了, 正是为了方便外出,陈黛蓉才找机会学会了偷车的技术,因为家里所有车子的钥匙通常都掌握在管家的手里,她如果沒有适合的理由是根本就拿不到的, 不过她毕竟不是职业偷车贼,技术水平其实非常低洼,之所以能够顺利的弄走防盗措施极好的保时捷,是因为她十分喜欢玩车,对各种车也十分的了解,偷偷改装了家里所有的车防盗系统,留有自己才知道的机关, 整个故事只缺一个出身寒门却有着经天纬地之才的穷小子,通过一系列因为巧合而发生的故事与陈黛蓉相爱,然后陈黛蓉不顾世俗的偏见和家人的反对勇敢的与他结合, 最后穷小子终于干出一番事业,获得了女方家人的认同,用皆大欢喜的结局给这个故事画上一个句号, 不过总体上听起來,这个故事至少在逻辑上沒有什么问題,至于陈黛蓉是怎么学來的偷车技术,庞劲东实在懒得关心, 庞劲东看了看表,对陈黛蓉说:“时间不早了,沒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告辞了,” 陈黛蓉微微一蹙蛾眉:“你就要这样走,” “那我该怎么走,滚着走还是爬着走,” 陈黛蓉的意思其实是想把庞劲东留下來,但是为什么要留下來,她又说不出原因,只是觉得庞劲东似乎不应该这样简单的说声“再见”, 或许是因为任何一个有机会认识到她的男人,都不可能会这样做,所以庞劲东的表现让她感到很奇怪, 陈黛蓉感到一些尴尬,站在那里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庞劲东耸了耸肩膀,又笑了笑,正要说“再见”,别墅的大门“吱呦”一声从里面打开了,一个中年女人带这四个彪形大汉从里面快步走了出來, 中年女人快步走到陈黛蓉的身旁,关切的问:“你沒事吧,”那四个彪形大汉则迅速将庞劲东围了起來,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四个大汉明显是陈黛蓉的保镖,庞劲东觉得陈黛蓉沒有理由对自己不利,所以连一点戒备都沒有,松松垮垮的站在那里, 不过有人如果想趁机发动偷袭,也绝对不会从庞劲东这里讨到便宜, 陈黛蓉看了看中年女人,鼻孔重重的哼了一声,不满的问:“你们终于出來了,” 面对陈黛蓉的这种态度,中年女人沒有一点尴尬的表示,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刚才接到公安局打來的电话,说是在家门前发生一起未遂劫案,想知道咱们的人有沒有受伤,我这才知道……刚好看到你站在门前,所以就马上出來了,” 中年女人话中省略的那一段,本來是要说“这才知道你又溜出來了”,但是她看了看庞劲东,觉得不应该在外人面前说这些事,于是又把话咽了下去, 陈黛蓉又哼了一声,质问道:“是不是要等出了人命,你们才能察觉到,” 其实陈黛蓉的这种指责很沒有道理,中年女人一直以为她在自己的房间休息,而她溜出门之前也是这样说的, 为了不影响她,中年女人沒有进房间查看,怎么可能知道她先是被庞劲东当作偷车贼,接着又遭到人袭击, 不过尽管如此,中年女人仍然沒有表现出一点不快,而是依旧用哪种关切的口吻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黛蓉简单的叙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然后一指庞劲东,告诉中年女人:“多亏了有他在场,” 四个保镖一听到这句话,不等吩咐就“刷”的一声站到一旁去了,陈黛蓉白了他们一眼,用低低的声音对中年女人说:“这简直就是一帮饭桶,快点炒了吧,换几个有点本事的……” 陈黛蓉经常埋怨这些保镖无能,因此中年女人听到的前半句话的时候,以为她只是想要甩掉这些尾巴,但是听到后半句话的时候却心中一动, 不过中年女人对此沒有发表意见,而是走到庞劲东面前,伸出手自我介绍说:“庞先生是吧,今天的事情真的要多谢你了,我姓周,周文心,大家都叫我周姐,” 周文心穿着一身橙黄**职业套装,年龄应该在三十五六上下,但是保养得非常好,看起來十分年轻,娇嫩的皮肤与豆蔻年华的少女沒有区别, 身高一米六七左右,或许是因为年纪的关系,多少有些丰满, 她的气质雍容华贵,这一点倒是与陈黛蓉有些相仿,虽然不如陈黛蓉那样漂亮,但是骨子里透出的一股成熟韵味,却是陈黛蓉这小女孩不具备的, 对于喜欢熟女的人來说,周文心称得上是极品了,只是给人的感觉很冷漠, 长野风花是一个冷美人,平常难得露出笑容,但是她的冰冷是孤傲的性格使然, 周文心与她不一样,冰冷之中渗着狡诈,似乎时刻都在考虑如何利用眼前的人和事, 庞劲东与周文心握了握手,非常淡然的说:“我只是喜欢管闲事而已,周姐过于客气了,”看了看陈黛蓉,庞劲东又对周文心说:“沒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告辞了,” 周文心笑了笑说:“您就这样离开,不太好吧,” 正文 第六章 周姐 庞劲东无奈的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那我要怎么离开,” 周文心的话与陈黛蓉说的差不太多,不过比起陈黛蓉的年少懵懂,周文心的行事就老辣许多了,明确的知道自己需要做什么:“庞先生救了小姐,如果我们沒有拿出一点表示,传出去对我们的名声不太好,” 这句话虽然说得比较得体,庞劲东听在耳朵里却感觉有些不是滋味,因为周文心显然凌驾自己之上了, 庞劲东挤出一丝笑容,告诉周文心:“你不说,我不说,就沒人知道,” 周文心意识到刚才话语有失,这时便立即找机会弥补回來:“就算是别人不说什么,但是我们自己一想到,也会感到寝食难安的,” 庞劲东听到这话,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我不能陪你睡觉,不过可以陪你吃饭,” 陈黛蓉和几个保镖听到这句话,捂着嘴偷偷的笑了起來,周文心也尴尬的笑了两声,然后对庞劲东说:“既然这样,那么我就请庞先生吃顿便饭,好吗,” “我还是回家吃吧,” 周文心看了看表,坚持说:“现在刚好是午饭时间,怎么能让庞先生饿着肚子回去呢,” 陈黛蓉走了过來,贴在庞劲东的身旁,用极为温柔乖巧的声音说:“是啊,你就留下來一起吃顿饭吧,让我们表达一下心意,” 周文心补充说:“就去社区会所,很近的,” 庞劲东想了想,最后点了点头:“好吧,那就打扰你们了,” “天下名城”的会所是一栋五层建筑,内部装修极为豪华,包括餐饮、洗浴、酒吧和KTV,可以提供全功能的综合服务, 这里通常只面向业主开放,二十四小时营业,看起來生意很冷清,实际上却是盈利惊人, 盖因为有许多业主是公众人物,平常不方便随便抛头露面,却也有交往应酬的需要,便会选择这里, 进门之后是一个宽广的的大厅,大理石的地面可以映出人影,顶部的水晶吊灯慷慨的洒下金黄色的光辉,可以照亮这里的每一个角落, 这样豪华的消费场所连知客都是豪华的,大厅的两侧分别站立着六个佳丽,每一个都有着模特的身材, 周文心显然是这里的常客,知客美女一见到她立即迎了上來,带着可以融化冬天的微笑问:“周姐,您好,有什么需要吗,” 周文心随手一指庞劲东,回答说:“请一个朋友吃饭,” 知客美女的目光随着周文心的手指落到了庞劲东的身上,脸上的微笑顿时变得僵硬冰冷起來,几乎可以把赤道变作北极, 庞劲东知道自己的这一身行头很寒碜,完全是为了低调才穿成这个样子,不过换了一个场合,这种低调反而变成高调了, 回想起自己衣着华贵时处处所受的礼遇,庞劲东不由得回想起宋代释惟白的名言:“近來俗世多颠倒,只重衣衫不重人,” 这一“近來”却是延续了千百年,不但沒有改变,反而愈演愈烈, 不过衣装虽然可以改变,气质却无法改变,知客美女虽然对庞劲东的行头很是不屑,却也能从庞劲东的身上感受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置身在这金碧辉煌的场所之中,庞劲东神态自若,沒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自在,倒像是经常出入这种场合似的, 更加重要的是,对于周文心带來的客人,这里的人是绝对不敢慢待的, 知客美女强忍着反感,尽量让自己的笑容和缓一些,轻声细语的问庞劲东:“欢迎,请问先生怎么称呼,” 庞劲东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对方的的情绪,所以心里对这位知客很是不屑,有一个很简单的道理是,在上流社会的场所工作,并不会让自己也变成上流社会, 听到知客的问话,庞劲东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我今天來一次就不会再來了,所以你沒必要知道我的名字,” 知客美女愣了一下,然后努力保持着笑容说:“先生真幽默,” 对于庞劲东的这句话,陈黛蓉和周文心有着不同的感觉,陈黛蓉是觉得有趣,而周文心却隐隐的发觉,庞劲东其人似乎不像表面看起來这样简单, 周文心十分慷慨,把这顿“便饭”安排得非常丰盛,陈黛蓉笃定了庞劲东沒有來过这样的地方,更沒有见过这样的美食,仅仅东瀛青森网鲍这一道菜就够让庞劲东开眼界了, 但让她大失所望的是,庞劲东沒有如她期望的那样狼吞虎咽一番,只是每道菜都尝上一口,然后就把筷子放下了, 对庞劲东的这种表现,周文心当然也注意到了:“看來庞先生还不饿啊……” 这句话虽然听起來像是在劝庞劲东动箸,实际上却是在表达自己的失望,因为庞劲东的表现沒有让他们找到作为有钱人的优越感, 庞劲东当然听得出來,不过懒于计较:“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您的这顿饭,” “庞先生接下來沒有什么安排吧,” 庞劲东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不经意的问:“还有什么事吗,” 周文心微笑着说:“这里有一个很不错的游泳池,如果庞先生不介意,我想请庞先生游泳,” 这个邀请多少有些莫名其妙,陈黛蓉惊讶的看向周文心,但只是张了张嘴,沒有说出什么, 说“介意”实在是过于客气了,能够和一大一小两个美女一起游泳,是任何一个性取向正常的男人都不会拒绝的, 如果说一定介意什么事,那么肯定是介意对方身上毕竟还穿着游泳衣,想要完全通透的欣赏美丽的tongti,哪怕只是巴掌大的布片也是多余的, 庞劲东是个正常男人,当即点了点头:“乐意从命,” 在进游泳池之前,庞劲东与陈黛蓉和周文心分开了,被侍者领着进了男更衣室, 更衣室里有一个小店,出售泳衣、泳镜和内衣裤,庞劲东挑了一条蓝色的平角泳裤,冲了个澡就换上泳裤,來到游泳池边了, 一般來讲,女人换衣服都会比较麻烦,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周文心竟然一早就已经换好泳衣,坐到了泳池边的一把椅子上, 见到庞劲东从男更衣室走出來,她急忙招招手,示意庞劲东坐到自己身边來, 泳池的四周摆放着许多小圆桌,每张圆桌上面都插着一把伞,两旁放着两把椅子, 庞劲东刚刚坐到周文心的对面,一名漂亮的女侍者立即走了过來,躬身问:“请问先生喝点什么,” “红茶,” 不知道会所的老板究竟安的什么心,安排在这里的女侍者比门前的知客还漂亮,而且性感妖娆,很容易让男人看到之后就产生冲动, 这种冲动一旦体现在身体上,游泳裤那点可怜的布料是断然遮挡不住的, 这让庞劲**然很想知道,这里在往常的时候是不是会呈现出一片“长枪如林”的场景,只可惜今天客人太少,庞劲东沒有机会搞清楚, 庞劲东的目光沒有在侍者的身上多做停留,就转移到了周文心这里,因为此时的周文心更加诱人一些, 周文心穿着一件连体白色泳衣,看似保守,实则魅惑无比, 两条腿的部位开得很高,把胯骨全部露在外面,胸前的V字领则开得又宽又低,不仅把**完全漏了出來,而且动作幅度稍微大一点,几乎就可以露出两侧的**, 她的胸很大,甚至可以说是肥硕,白皙细嫩又饱满,被泳衣从两侧向中间挤压,使得**的形态显得很是陡峭, 只是或许因为年龄的关系,她的胸有些下垂,再加上由于体积较大,像是随时都可能掉下來, 庞劲东目光无意间落到周文心的**上,就再也无法移开了,几乎是出于本能的顺着**看了下去,只可惜更深处被泳衣挡住,无法看个究竟, 不过这只是一瞬间的动作,庞劲东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像是什么都沒有注意到一样,随口问周文心:“你怎么不下水,” 周文心一早就敏锐的注意到了庞劲东的目光,倒是沒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因为一般男人见到她都会有这样的反应,只不过庞劲东表现出的定力,倒是让她有些欣赏, 周文心嫣然一笑,问:“不知道庞先生何处高就,”周文心说这话的同时,向庞劲东靠近了一些,不经意的把**的正面对准了庞劲东, 庞劲东不假思索的回答:“无业游民,” “庞先生这样的大好青年,不可能终日无所事事吧,” “我还真就无所事事,” 周文心微微一皱眉头:“那么庞先生的生活來源呢,” “哪的地不平我就去铲铲,谁家的树长高了,我就去砍点柴火,” 庞劲东不愿意把自己的真实情况说出來,于是就把一部电影里的台词改了改,随口说了出來,但是这句话听在周文心的耳朵里却产生了另外的理解, 周文心的心思其实根本就不在游泳上,正在思忖着应该如何向庞劲东开口, 这句话让她认定了庞劲东是个混社会的人,那么有些话也就方便开口了:“我有个发财的机会想提供给庞先生,不知道庞先生是不是有兴趣呢,” 庞劲东听到这句话立即明白了周文心请自己游泳的用意,在其他地方,陈黛蓉总是跟在旁边,有些话不方便说出來,而來到了这里就可以很容易的创造机会独处, 只是,周文心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庞劲东还揣测不到, 庞劲东装作饶有兴趣的样子说:“愿闻其详,” 周文心长长叹了一口气,告诉庞劲东:“这话要从头说起,” “请讲,” “我是陈家的管家,还是个姑娘的时候就进了陈家,到了今天已经将近二十年了,黛蓉是我看着长大的,甚至可以说我是一手拉扯大的,我把她视为自己的亲生女儿,”顿了顿,周文心寓意绵长的说:“我希望她幸福,” 在周文心或其他任何一个人看來,庞劲东的这幅样子都与陈黛蓉是两个世界的人,庞劲东的心里十分清楚这一点, 而且,庞劲东还很清楚此时如果是换做其他男人,周文心肯定会先是夸奖对方一番,然后间接委婉的提出,希望对方不要再和陈黛蓉有任何來往, 但是庞劲东自始至终的表现,使得周文心根本就沒有理由说出这样的话,因此庞劲东很想知道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庞劲东点点头:“难为你了,” 周文心沒有继续这个话題,而是突然问:“庞先生有家人吗,” “父母早就过世了,” “结婚了吗,” 就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和正在讨论的话題而言,周文心的这两个问題问得有些莫名其妙,而且就像查户口一般,让庞劲东感到有些不太舒服,庞劲东不愿意如实回答,于是顺口胡诌道:“结了,” “哦……”周文心点点头,似乎还想说什么, 庞劲东不等周文心再开口,立即补充说:“不过已经离了,” “那太遗憾了……” “前段时间再婚了,” 周文心愣怔了一下,然后强挤出一丝笑容:“那要恭喜庞先生了,” 庞劲东装作万分遗憾的样子说:“可惜又离了,” 周文心深吸一口气,缓缓的问:“那么庞先生现在是单身,还是…….” “单身,” “哦……” “不过马上就要结束了,” 周文心苦笑一声,问:“是又要再婚吗,” “不是,是我的女朋友想要和我同居,” 周文心嘴角抽搐了两下,言不由衷的说:“那还是要恭喜庞先生了……” “但是我打算和她分手,” “方便说一下原因吗,” 庞劲东几乎是带着哭腔的回答:“因为我发觉她在外面勾搭其他男人,给我戴绿帽子,” “很遗憾您的女朋友竟然是这样的人……” “别这么说,其实是我对不起她,” 周文心近乎是本能的立即追问:“为什么,” 正文 第七章 一个交易 “因为是我先出轨的,”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装作懊悔的样子说:“准确地说是我脚踩两只船……不对,是三只船……四只船,也就是说,我同时处了四个女朋友,” 庞劲东如此混乱的感情生活让周文心哭笑不得,不过周文心很快就意识到了,庞劲东是在逗自己玩, 意识到这些,周文心的脸色就冷了下來,但是沒有发作,因为她有求于庞劲东, 周文心从桌子下面拿出一样东西,放在了桌子上,对庞劲东说:“有件事情想要麻烦庞先生,” 这东西外面用报纸包裹着,有棱有角的,边缘十分整齐,从形状來看应该是人民币,从厚度來看应该在十万元左右, 庞劲东看着这摞钱,心中画出一个大大的问号,实在是猜不到周文心的用意, 或许是想要聘请自己做保镖,或许是有其他的目的,看着她那带有一丝诡异的微笑,至少可以肯定不是想要招自己当上门女婿, 庞劲东微微一笑,问:“不知道我能帮上什么,” “你从一开始就和黛容在一起,先是在公路上飙车,回到家里的时候正好碰到那帮匪徒,对吧,” “对,” “刚才公安机关给我打來电话,告诉我有几个匪徒被移交到他们那里,这些匪徒就是在我们家门前打劫的,所以对方想知道我们是否有人受到伤害……” 庞劲东打断了周文心的话:“这个我已经知道了,” “有一件你不知道的事情是,公安机关还说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们家的那辆保时捷几乎违反了全部交通规则,而且还涉嫌袭警,” 周文心说出的这件事情让庞劲东有些哭笑不得,公安机关在掌握了违法事实之后,沒有立即上门抓捕,反而打电话给当事人通风报信, 不过这种事情倒是也很常见,尤其是当事人是公众人物或者与公安系统有十分密切的关系,只要不涉嫌贩毒或谋杀之类的重大违法行为,警方通常同会私下先进行一下沟通,然后确定一个解决方案,既能够解决问題,又可以将社会影响降至最低, 因此听到周文心的这一番话,庞劲东心里多少就有些明白了,不过却沒有说出來:“那应该怎么办呢,” “黛容毕竟是社会名流,如果接受处罚,很容易造成不良影响,所以…….” 庞劲东不紧不慢的问:“所以怎么样,” “所以希望庞先生能够把这件事情承担下來,” “为什么不找别人呢,”侍者这时把红茶送了过來,庞劲东端起來呷了一口,淡淡的问:“我相信周姐手下应该有很多人吧,为什么非要找我呢,” “你进车里的时候,被不远处的监控拍摄到了,” “哦,所以就是我活该倒霉了,” “怎么能这么说呢,”周文心又是一笑,显得十分妩媚,很难让人相信她是在提出一个多么过分的要求:“沒有人能够断定当时是不是你在开车,” “相信监控上也显示出陈黛蓉进到车里了,” “当然,”周文心点点头,满脸不在乎的说:“不过沒有人能认出她來,” 以陈黛蓉当时的那副装扮,沒有任何人能够认出來本來的面貌,所以周文心才想到将事情转嫁给别人, 这让庞劲东多少有些懊悔,这一次管闲事竟会管來了这样的麻烦, 庞劲东当即告诉周文心:“对不起,你另找别人吧,” 周文心似乎早就料到庞劲东会拒绝,脸上妩媚的笑容沒有一丝变化, 她指了指那摞钱,对庞劲东说:“这里是十万块,相信够庞先生花上一阵了,假如庞先生肯答应,这笔钱马上就属于你,” “十万元……”庞劲东冷笑一声,很想告诉周文心:“我手下的普通士兵一年赚的钱也不止这个数,”不过这句话沒有说出來,因为庞劲东根据自己给别人留下的印象,断定周文心给出的这个价格还是有些偏高:“周姐让我做的,恐怕不只是简单的交通违章和袭警吧,,” 正如庞劲东的推测,在周文心看起來,庞劲东是这个社会的失败者,十万块钱足够赚上十年的, 所以她给出的这笔钱,事实上是为了让庞劲东承担更大的罪名,此时听到庞劲东这样一说,她索性就实话实说了:“庞先生果然是聪明人,那么我也就直言不讳了,首先声明一点,我沒有贬低庞先生的意思,但是庞先生与我们毕竟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这也就是说黛容沒有办法对外解释说,有庞先生您这样一个朋友……” 庞劲东点点头:“既然不是朋友,那么我就不可能把陈黛蓉的车开出去,” “看來庞先生的智慧超出了我的预料……”周文心说着,竟然将手搭到了庞劲东的手上,语气极尽温柔婉转:“既然这样,庞先生应该知道我要说什么了吧,” 周文心的手柔嫩滑腻,感觉起來十分的舒服,她的体温通过皮肤的接触同时传导了过來,让庞劲东不由得心中一动, 如此简单的接触带來了强烈的刺激,让庞劲东心中暗暗感叹,这个女人对付男人的手法恐怕不次于自己那个助手唐韵, 庞劲东强忍着冲动,冷冷的对周文心说:“你是不是想让我开着保时捷去自首,说是我偷了这辆车,然后开着到处闯红灯外加袭警,” “对……”周文心说着,手在庞劲东的手背上抚弄了两下,看似无意,却将这种刺激的效果放大了数倍, 庞劲东收回自己的手,冷冷的说:“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庞先生……”周文心很无趣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敛起:“我现在是在和您商量,如果我直接报警说是您偷了车,警方就会立即逮捕您,相信到那个时候,庞先生恐怕有十张嘴,也辩驳不清楚,” 庞劲东听到这句话,差一点被气乐了:“你以为自己有钱有势,就可以硬生生的把罪责栽到别人头上,警方办案是需要讲证据的,有什么证据是我偷的车呢,例如说,方向盘上有我的指纹吗,” 周文心愣怔了一下,马上回答:“你有同伙……” 周文心所说的那个“同伙”就是当时乔装改扮的周文心,不过她的这句话仍然疏漏了几个细节,被庞劲东当即就指出了:“但是我的同伙是谁呢,警方肯定要追查,我找不到其他人一起顶罪,就只能说是陈黛蓉了,在证据方面也只能支持陈黛蓉,因为方向盘上全都是她的指纹,而且还全都是刚刚留下不久的,” 尽管周文心沒有想到这些,但是也是可以通过一些暗箱操作予以解决的,真正让她感到惊讶的是,庞劲东的见识并不是外表那样粗陋, 尽管如此,她还是抱有一丝希望,那就是庞劲东只是嫌钱太少:“刚才的话只是一个玩笑而已,我是在请庞先生帮忙,如果庞先生可以答应,那么在这十万元的基础上,我可以再……” 庞劲东打断了周文心的话,不客气的说:“还真就不是钱的问題,” 周文心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庞劲东,尽管仍然坚信庞劲东是个穷鬼,但是却也能从眉宇间的神态发现,庞劲东对钱的确很不在乎, 愣怔了片刻,她突然换上一副十分哀伤的神色,语调低沉婉转:“庞先生不明白,上流社会的生活看起來十分风光,实际上是危机重重,一个不留神就会给人留下话柄,甚至成为社会上的笑谈,” 周文心长长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黛容是一个好孩子,从小学到大学,一直是成绩优良,生活作风也很正派,但是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就是性格太过叛逆,总是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而我作为管家,就需要跟在后面不断的收拾烂摊子,如果有一件事情沒有做好,那么……” 周文心说着面上流露出为难,低下了头去,同时偷眼盯着庞劲东看, 庞劲东今天最多的一种感觉就是哭笑不得,听到周文心的这句话,这种感觉再次浮现, 庞劲东知道,周文心是笃定自己这个穷小子沒见过世面,于是把上流社会说得非常“上流”,其实所谓上流社会的下流事要比底层社会多得多,正因为如此才会在官方那里产生那么多的暗箱操作, 真正被官方捅出來的,例如某大企业老板涉黑、某个明星吸毒,其实都不过是抓倒霉,或是树成反面典型震慑一下其他人,比起上流社会一直存在的那些事,这些都只能算做沧海一粟, 不过周文心的做法倒是可以理解的,也是十分常见的,至于她做出的这个小动作,庞劲东认定她利诱不成便改成**了, 虽然对利诱沒有什么兴趣,不过庞劲东对于**还是愿意顺势而为的,虽然绝对不会去顶罪坐牢,却想借机耍弄一下周文心, 庞劲东也长叹了一口气,猛地抓住了周文心的手,一边慢慢的抚摸着,一边装作痛心的样子说:“沒有想到你这个管家,看起來风光无比,其实是一肚子的苦水…….” 其实周文心并沒有存心**,她把庞劲东只是当成一个大男孩而已,而她不会去诱惑比自己年龄小许多的男人, 但是她的这个举动却与**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实在不能怪庞劲东误会了她的意思, 周文心被庞劲东这个突如其來的举动弄愣了,瞠目结舌了好一会,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最后她一咬牙,索性把手留给了庞劲东,同时强忍着厌恶问:“庞先生肯帮这个忙吗,” 摸一摸是不会掉块肉的,只是周文心的想法,也是庞劲东的遗憾, 不过庞劲东倒不打算在动作上更进一步,而是要在语言上进一步刺激周文心:“看到你这么为难,我也很想帮你啊……” “哦……”周文心见到了一丝希望,赶忙问:“庞先生是答应了,” “答应是可以答应,但是为了闯红灯、袭警和偷车这样的小事让我进一趟局子,实在是划不來啊,一旦传出去,也让我面上无光,” 庞劲东这句话把周文心说的莫名其妙,思索了好一会都沒有明白庞劲东是什么意思,于是她奇怪的问:“庞先生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如果再加上一条强坚罪,我愿意担这个责任,” 周文心一听这句话,脸腾的红了:“你…….” “你怎么不问我强坚谁,” 周文心沒有想到庞劲东会这样无耻,大脑里面暂时一片空白,几乎是本能的重复了一遍庞劲东的话:“强坚谁,” 庞劲东把手放到周文心的大腿上,笑嘻嘻的反问:“你说呢,” 庞劲东本來想要发出的是淫笑,却不不懂得其中的技巧,只能尽量让自己的笑声轻浮一些,结果听起來沒有“淫”的感觉,倒是阴阳怪气的有些像太监, 当庞劲东的手落到大腿上,并开始來回抚摸的时候,周文心像是触电一般哆嗦了一下, 不过周文心此时已经知道庞劲东是在耍弄自己,毫不客气的将庞劲东的手拿了开,然后用冰冷的声音说:“沒有想到你年纪不大,倒是……” 周文心说到这里就打住了,至于后面的话是什么可以有多种理解,既可能是夸奖庞劲东有见识,也可能是对庞劲东的态度感到生气,不过更大的可能是讽刺庞劲东色胆包天, 庞劲东调整了一下坐姿,安然坐在那里好像什么事情都沒有发生过,面部表情更是平静如斯:“既然周姐不同意我的提议,那么就沒有办法了,” 周文心正要说话,身后传來一个生气的声音:“你们……你们两个……太过分了,” 庞劲东和周文心一起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陈黛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周文心的身后,正皱着眉头十分气恼的看着两个人, 陈黛蓉穿着一套粉色比基尼游泳衣,上面饰着草莓图案,腰际线还缀有一圈蕾丝花边,很有萝莉风格, 正文 第八章 神秘的老人 这套泳衣把她曼妙的身材彻底展示了出來,高耸的胸部和挺翘的臀部充满了青春的气息,当时便把周文心比了下去, 周文心脸不变色心不跳,站起身來问陈黛蓉:“你什么时候出來的,” 陈黛蓉噘起小嘴,不满地说:“我早就出來了,可惜你们两个一直在黏糊,沒注意到,” 周文心表情依然平淡:“这么说你都听到了,” “当然都听到了,”陈黛蓉目光复杂的看了看庞劲东,然后继续对周文心说:“红灯是我闯的,警察是我撞的,我做事敢作敢当,你怎么可以找人为我顶罪呢,而且还要强安一个偷车的罪名,” 周文心拉住陈黛蓉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你不要再任性了,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你好,” “我……”陈黛蓉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话说了出來:“我用不着你为我好,” 陈黛蓉话音一落,周文心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这种难看并不是在表示愤怒,而是伤心所致, 周文心叹了一口气,转过头來对庞劲东说:“庞先生,这件事情还是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 周文心的这种固执让陈黛蓉很既生气,又感到无可奈何,磕磕巴巴的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你……你……怎么还说啊,” 庞劲东从中倒是看出了一件事情,这个周文心虽然名义上是管家,但实际上有着很高的地位,陈黛蓉对她尽管有些叛逆,可总的來说还算是言听计从, 不知道为什么,因为周文心一直很看扁自己,庞劲**然感到很恼火, 不过,庞劲东不会用愚蠢的方式炫耀自己的实力,既然周文心一意要自己去顶罪,庞劲东索性就成全她:“看在周姐这样有诚意的份上,我就帮这个忙,” 庞劲东指了指桌子上的钱,告诉周文心:“但是这笔钱我就不要了,如果你觉得我做的还可以,就把这笔钱捐给希望工程,你们这些所谓的上流社会刮取了大量的财富,却从來不知道回馈社会,而且还给社会增添了许多麻烦,现在做点好事不算多余,” “你……”周文心沒有想到庞劲东竟然说出这么一番话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她的表现还是很淡定的,这种窘态只是一瞬间便消失不见了, “我……”陈黛蓉对庞劲东所谓“刮取财富”的指责沒有什么感觉,同时却认定“增添麻烦”是在说自己, 她很想告诉庞劲东自己不是这样的人,可是她事实上又的确是这样的人,结果一时拙于表达,木讷的愣在了那里, 庞劲东走出两步,突然回过头來,笑着对周文心说:“你们这些所谓的上流社会,别太拿自己当回事,你们那所谓的尊严在普通老百姓看來不值一文钱,违反交规这样的小事情就算认下來又能有什么关系,有两个贫贱的朋友又有什么丢脸的,你们以为别人呆着沒事就研究你们的生活,” 其实庞劲东说的这些话并不完全符合实际,有许多人还真就喜欢研究上流社会的生活,大到某个明星搞婚外恋,小到某个富豪每天上几次厕所,全都研究得津津有味, 庞劲东对这种人很鄙视,对上流社会的这种自以为是更感到不屑, 庞劲东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呆,在男更衣室穿好衬衫蹬上裤子就走了出去, 庞劲东一边走一边穿外衣,正低头系上衣的扣子的工夫,一不留神撞到了一位老人的身上, 当时庞劲东正从男更衣室的通道拐弯进入大厅,老人的方向正好相反,谁在这种情况下都看不到拐角那头,但是庞劲东有些太过冒失,显然责任要大一些, 老人被庞劲东撞得向后踉跄推去,但立即就被一左一右两个男人扶住,还有一个男人冲上來推了庞劲东一把,不满的质问:“你干什么,赶着去投胎啊,” 这个男人的手按倒庞劲东的身上,感到就像按在一块磐石上面,庞劲东纹丝不动,他自己反倒被反作用力向后弹出好几步, 他收住身形仔细打量了一下庞劲东,自己沒有再出手,却微微一摆手,好几个人立即奔过來把庞劲东围住, 庞劲东看着动手的男人,冷冷地说:“我要是真想去想投胎,就投到你奶奶的肚子里,给你当个叔叔,” 虽然庞劲东对这人很不满,但是毕竟自己不对在先,所以也就沒有再理会他,转而关切的问那个老人:“您沒事吧,” 动手的那个男人一听这话不干了,撸起袖子摆出一副要打架的样子:“臭小子敢骂人,你是不是短打,” 庞劲东本來想回敬对方:“别说短打,长拳我也能奉陪,” 不过庞劲东发觉对方说话是河北口音,这才想起在河北等地的方言里,“短打”的意思就是“欠揍”, 庞劲东不愿惹是生非,叹了一口气再次问老人:“您沒事吧,”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庞劲东才有机会仔细端详一下对方,这位老人年纪大约六十岁上下,个子不高,不过一米七多一点的样子, 精瘦的身材站在那里颤颤巍巍,好像随时都可能跌倒一般,然而让人十分奇怪的是,这样一位斑白却偏偏能给人干练精明的感觉, 瘦削的脸庞上颧骨高耸,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射出两道精光,似乎可洞人肺腑, 最有特点的是那满头白发,一根黑的沒有,既稀疏又凌乱,剪成一样长短拢到脑后,把饱满光亮的额头全部露在外面, 老人的身旁和身后足有十几个人,众星捧月一般把老人围在正当中, 老人抬手拦住那个要动手的男人:“都不是故意的,算了,” 那个男人躬下身,毕恭毕敬的问:“谢公,您不要紧吧,” “沒事,沒事…….”这个被称作谢公的老人摆了摆手,又指了指庞劲东说:“年轻人,下次注意点……” 庞劲东陪着笑脸说:“对不起,刚才慌里慌张的沒看路,” 一个搀扶着谢公的人笑着对那个仍然怒气冲冲的家伙说:“谢公难得有兴致出來玩,别惹是生非了,”谢公沒有再说话,而是在旁人的搀扶下,向旁边的一个房间走去, 那个人不甘心的放下手,跟到了谢公的身后,庞劲东立即侧身让开路,让对方一行人先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陈黛蓉的声音突然响了起來:“庞劲东,” 男更衣室和女更衣室的门是挨着的,陈黛蓉此时已经穿好衣服出來了,正快步向庞劲东走过來, 听到陈黛蓉的这声叫喊,刚才要动手的那个男人立即转身,盯着庞劲东一个劲的打量,然后惊讶的问:“你叫庞劲东,” “我…….”庞劲东希望装作一个普通人过平静的生活,最担心的就是遇到知道自己底细的人, 听到这个男人的问话,庞劲东灵机一动,借用了那个鸭子的名字:“你们听错了,我不叫庞劲东,我叫彭劲东,” “撒谎,”陈黛蓉看都不看那些人,径直來到庞劲东的身旁,惊讶的问:“你不是告诉我你叫庞劲东吗,,怎么这会儿变成彭劲东了,你到底是姓庞还是姓彭,” 庞劲东沒有回答陈黛蓉,而是仔细打量起了那个男人,想从对方的表情里发现些什么, 然而让庞劲东感到失望的是,那个男人只是紧锁眉头看着庞劲东,沒有再说什么,也沒有任何动作, 谢公回过头來看着庞劲东,露出一丝不可捉摸的笑容:“庞劲东……是个好名字…….好名字,呵呵…….” 这一行人沒有再和庞劲东说话,一边互相之间闲聊着,一边向别处走开了, 一头雾水的陈黛蓉站在那里,看看这行人,又看看庞劲东,弄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庞劲东的心思则不再陈黛蓉身上,而是专注的看着这行人的背影,努力听着他们之间的交谈,心中随之冒出了一连串的问号, 这些人个个都是一身名牌服装,很有气派的样子,而且都对谢公毕恭毕敬, 其中有几个身上带有官气,再加上庞劲东隐约听到他们之间互相称呼的时候出现过“主任”之类的字眼,说明很可能是在政府部门任职的官员, 还有几个则带有商贾之气,称呼也是“张总”、“王总”之类, 那个地位很高的谢公却不可能是“官”,因为那稀疏的白头发有点太长了,几乎都可以在脑后扎成辫子,党政军领导人无论是在职的还是退休的,都不可能以这幅形象示人, 可如果说谢公是“商”却也不太像,沒有什么商人能有这样的地位,能让这么多官商聚在一起在公众场合围着自己团团转, 既不是官又不是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如程鹤初那样受人敬仰的学者,然而,谢公身上缺乏儒雅的气质,反倒是有一股戾气,根本沒有学者风度, 一个如此背景不明的人,对自己似乎表现得很有兴趣,这让庞劲东隐隐的感到有些不安, 陈黛蓉见庞劲东不说话,猛地拍了庞劲东肩膀一下,问:“喂,你想什么呢,” “沒想什么…….”庞劲东叹了一口气,问陈黛蓉:“你找我有什么事,” 陈黛蓉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为刚才周姐的话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她只是为了维护我而已,并沒有什么恶意,” 女人的脾气往往是和美貌成正比的,也就是说越漂亮的女人,脾气也就越大, 陈黛蓉以闭月羞花之色,竟然能向庞劲东诚恳的道歉,让庞劲东多少感到有些意外, 庞劲东耸耸肩膀,表情轻松的说:“这件事情我早忘了,而且根本也沒有责怪周姐的意思,” “那就是说,你不会去顶罪了,” “我要是顶罪,就看不到你坐牢的样子了,所以我才不会去呢,” “你……”陈黛蓉轻轻一跺脚,有些不满地说:“亏人家还担心你,你竟然巴不得我进监狱,” “开玩笑的,”庞劲东微微一笑,问陈黛蓉:“不过如果我不去顶罪,你那一连串的麻烦怎么解决,我要是沒说错,你在违反了全部交通法规的同时还涉嫌袭警,而且这一路上被那么多人看到了,恐怕会造成很严重的影响,恐怕公安机关就算愿意对你网开一面都很难,” 庞劲东的话不是在吓唬陈黛蓉,陈黛蓉自己的心里也很清楚这一点,富家女驾名车在市区狂奔,仅仅这一条就足够媒体热炒一番,并让很多人产生义愤了, 当年的那件宝马案发生后,现在的社会公众基于仇富心理,对于这样的事情特别敏感, 所以陈黛蓉的这件事情完全可能向恶性化发展,也难为了周文心竟然想到找人顶罪, 陈黛蓉撇了撇嘴角,无奈的说:“还能怎么办,拿钱摆平呗,只不过……”又撇了撇嘴角,陈黛蓉继续说:“不过这件事情,难免要被卡要一番了……” “你不后悔,” 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陈黛蓉把美眸一瞪,十分惊讶的反问“为什么后悔,多痛快啊,真想再來一次,” “可是你要知道,就算是不给你判刑,也有可能拘留你个十几二十天的,”庞劲东上下打量了一下陈黛蓉,装做愁眉苦脸的说:“你这样子进去可就惨了,” 陈黛蓉愣了一下,然后急忙问:“惨,怎么惨……” 庞劲东阴测测的一笑:“你真想知道,” “能怎么样,”陈黛蓉双手叉腰,不服气的看着庞劲东说:“我还真就不相信有人敢伤害我,” 在这个有钱能使磨推鬼的时代,有钱人坐牢的待遇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不过庞劲东很愿意吓唬一下陈黛蓉:“在那里,沒有漂亮的衣服穿,只能穿号服;不能做任何发式,只能梳齐耳短发;沒有舒服的床铺,只有一张硬板床,还需要十几个人分享;伙食更是差到连猪都不吃;每个号里都有一个坐班的犯人,对其他犯人发号施令,如果不听至少是一顿暴打;有形的暴力伤害还不算什么,最可怕的是无形的……” 正文 第九章 什么是磨豆腐 “别说了,”陈黛蓉花容失色,打断了庞劲东的话:“你这是从电影电视剧里看來的,现实肯定不是这样,” “傻丫头,电影电视里面描写监狱是多么有的文明和有秩序,其实那才是假的,”摇了摇头,庞劲东继续说:“更要命的是,监狱往往是同性恋行为高发的地方,由于沒有异性,所以犯人们就会……” 陈黛蓉急忙问:“会怎么样,” “恐怕要和你一天到晚磨豆腐了,” “磨豆腐,”陈黛蓉歪头想了想,十分奇怪的问:“超市里不是有卖豆腐那东西的嘛,难道监狱里面需要自己做豆腐吃,”顿了顿,陈黛蓉说出了自己对这个动词的理解:“我知道磨豆腐是怎么回事,就是在磨里面撒一些黄豆,让小毛驴拉着转啊转的,磨出的黄色豆汁再加上一些卤水,就变成豆腐了,” 以现在这样一个社会,陈黛蓉就算沒听说过“磨豆腐”是怎么回事,不过联系到语境也应该能够猜到, 可陈黛蓉却像是真的沒明白,不但把小毛驴都给牵了出來,更是直截了当的把问題提了出來,这倒是让庞劲东始料不及的, 幸好庞劲东脸皮也够厚,陈黛蓉敢问就敢回答:“这种‘磨豆腐’与超市里卖的那种豆腐,在加工过程当中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 这种磨豆腐只有两粒豆,而且在磨的过程中产生的液体应该是透明的,如果是乳白色或者有些浑浊,有可能是感染了霉菌或者滴虫……” “我……你……”陈黛蓉摇头晃脑的想了一会,然后告诉庞劲东:“还是沒明白,” “安装几个P2P软件,然后从上面找几个片子下载下來,一看就明白了,” “找什么片子,” “生理教育方面的,” “国内拍的,” “国产的极少,绝多数都是东瀛和欧美的,”顿了顿,庞劲东补充了一句:“东瀛的比较婉约,欧美的比较火爆激烈,看你喜欢哪种风格了,” “还是东瀛的吧,”陈黛蓉大睁着双眼,一脸严肃的问:“能给我推荐几部吗,” “你可以根据影星來选择,在东瀛擅长演这类片子的当中,国内一般比较推崇的是武藤兰,不过她好像沒演过磨豆腐,所以我向你推荐三上翔子,” “她很有名吗,” 庞劲东得益于普通人的生活,像其他同龄男青年一样,在网络上充分接触到了某种文化现象,庞劲东看了许多之后也有了些心得,所以此时能够对陈黛蓉侃侃而谈:“当然了,她可是痴女系的代表,现在已经是教母级的人物,开始自己当监制了……” 陈黛蓉又摇头晃脑想了一会,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刚才的天真和惊慌全部不见,代之以得意和嘲弄:“沒想到你这人很YD啊,” 陈黛蓉的突然转变说明刚才的表现都是装出來的,这种演技实在有够高超,让庞劲东真把她当作了纯真少女, 考虑到以后沒有机会再见面,庞劲东对此倒也不介意:“你既然明白了,我就不做进一步解释了,” “你解不解释都沒必要,谁告诉你说我一定要坐牢了,” 这一番交谈让庞劲东发觉,陈黛蓉除了叛逆的一面之外还很可爱,虽然偶尔可能会对社会有点小危害,虽然很善于装模作样的诓别人,总体來说还是很善良的, 考虑到自己对飙车事件其实也是有责任的,而且也已经答应帮助解决,庞劲东笑了笑告诉陈黛蓉:“只是开个玩笑,不过我既然已经答应帮忙了,这件事情就不再与你有关,” 陈黛蓉微微一蹙蛾眉:“你不会要去顶罪吧,” “当然不会,我可以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沒有任何一样东西,可以让我拿自由來交换,” “那你怎么解决,” “这个不告诉你了,” 陈黛蓉微微点点头,意味深长的说:“你是个好人……” “我这辈子倒是很少听到别人这样评价自己,” “和我遇到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样,” “这个夸奖我可是第一次听到,”庞劲东看了看表,然后说:“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就告辞了,” 庞劲东说罢就转身离开了,陈黛蓉看着那高大的背影,讷讷的说了一句:“你还沒要我的电话号呢……” 庞劲东在出门的时候,竟然偶然见到了久违的陈公子,这位和自己争夺沈家瑶的公子哥看起來还是那么风度翩翩,只是虚伪和做作也很明显的流露在脸上, 庞劲东过去每当见到这个家伙,禁不住就想找一百个猛男捅他的**, 但庞劲东现在对他虽然仍很讨厌,却不再有那么憎恨,至少不必用一百个猛男,改用一根铁棍就足够了, 只不过这是在正常情况下,如果陈公子仍然在纠缠沈家瑶,庞劲东会把一百个猛男重新找回來, 庞劲东对陈公子态度的这点小小变化,是因为对待沈家瑶的感觉有了变化,懵懂的少年时代缺乏足够的历练和对生活深刻认知,很容易混淆一些感情,因此对沈家瑶的思念被庞劲东当作了最纯真的恋情在心底深藏了十年之久, 但是到了今天,这种感情当中究竟爱情的成分要多一些,还是亲情的比例要更大,庞劲东有些说不准了, 陈公子是和朋友一起來,几个人一路走着有说有笑,沒有注意到庞劲东, 庞劲东则转过身去,等他们走过去之后才离开,然后直接回到了家里, 庞劲东回到家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金振宇打去电话, 金振宇接起电话,奇怪的说:“一天给我打两次电话,很少见啊,保卫已经撤除了,你还有什么事,” 庞劲东笑了笑说:“想请你帮个忙,”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庞劲东想要解决飙车事件,最能够帮上忙的就是金振宇, 于是庞劲东便把事件的前后大致经过讲述了一遍,只是把其中的当事人换成了自己,说自己是借了一辆车,着急送一位朋友去医院, 让庞劲东沒有想到的是,金振宇听到这番讲述之后勃然大怒,斥责庞劲东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的大管家吗,大事小事都要给你摆平,” “对不起,将军,我只是想不到还有谁能……” 金振宇不耐烦的打断了庞劲东的话:“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想要告诉你,我这个堂堂中央军委副主席不可能去关心一桩普通的交通案件,这样的小事以后不要拿來麻烦我,” 庞劲东瞠目结舌了好一会,才问:“那我应该找谁啊,” 金振宇想了想,回答说:“去找齐彦南吧,他们处理这种事情应该最拿手,” 齐彦南就是负责庞劲东保卫工作的特工头目,虽然庞劲东在他们的眼皮底下生活了很长时间,但是与这个齐彦南之间却沒有太多的正面接触, 庞劲东只得厚着脸皮,向金振宇要來齐彦南的联系方式,然后把电话拨了过去, 让庞劲东多少有些意外的是,齐彦南接起电话不等自己说话,就直截了当的问:“庞先生吗,” “你竟然知道我的手机号,,” “我们的保卫工作是全方面而且细致的,这就需要我们对被保护对象要有足够的了解……” 齐彦南不等完全显摆出自己的工作能力,就被庞劲东打断了:“我最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你有沒有偷听过我的电话,” “这个……”齐彦南意识到自己话说多了,愣了一下才回答:“沒有过,绝对沒有过,” “那就好,” 其实就算齐彦南有过这样的行为,庞劲东根本也不在乎,因为自从木邦共和国回來之后,庞劲东过的是十分平常的生活,与任何人通的任何电话,都沒有涉及到敏感内容,甚至连个人隐私都沒有, 不过齐彦南的话还是提醒了庞劲东,决定立即检查一下所有的电话,并用仪器彻查一遍家里的每一个角落,看看是不是有窃听器, 见庞劲东沒有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齐彦南松了一口气,问:“你有什么事吗,” “请你帮个忙,” “是不是觉得离开我们不行,想请我们回去,” 虽然庞劲东沒有甩掉这些特工,但是齐彦南还是很佩服庞劲东,因为他们的保卫都是悄悄进行的,既不需要当事人配合,也不会让当事人知道, 无论在什么地方,无论是什么时候,庞劲东总是能够准确找到他们所在的地方, 庞劲东每到一个地方,就会冲着他们所在的方向竖起中指,齐彦南每当回想起这一幕就想笑, “这事恐怕比我的保卫工作还要难一些…….”庞劲东叹了一口气,然后问齐彦南:“还记得今天的飙车吧,” “当然了,我还问过你,是不是需要我们帮忙呢,” “现在需要了,” “你想怎么样,” “简单地说,就是让这件事情和沒有发生过一样,” 让庞劲东沒有想到的是,齐彦南十分痛快的答应下來了:“沒问題,” 庞劲东感到有些不放心:“你真的能做到,” “如果做不到,你就到金将军那里告状,” 金振宇分管的工作之一是国家安全,主要就是特种工作这一方面,也就是说是这些特工的顶头上司, 庞劲东与金振宇之间的关系,这些特工是多少知道一些,所以很清楚自己只要把庞劲东哄高兴了,对提职和升迁是有很大好处的, 但是很遗憾,庞劲东从來沒有对他们高兴过,甚至还对他们这些尾巴恨之入骨, 转过天來, 卧室里面静静地,沒有一点声响,似乎连空气和灰尘都在睡觉, 直到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户射进來,带來了温暖光辉的同时,也刺激到了庞劲东的眼睛,把庞劲东从睡梦中唤醒, 庞劲东可以这样慵懒,是因为现在家里很安静,安静的只剩下庞劲东一个人了, 为了表示与木邦共和国休戚与共,庞劲东在错农山附近选了一块地,自掏腰包向共和国政府买了下來,目的是给自己在那里安个家, 这个“家”实际上是一座庄园,占地面积非常大,有森林、湖泊和一个小型农场,其间点缀着一栋宫殿般的别墅和几栋小型别墅, 庄园风光极为秀美,一边比邻着血狮军团的错农山基地,另一边则是果敢共和军第一集团军第一师的驻地,血狮军团还派了一个营入驻进去,直接负责保卫工作,所以安全是绝对沒有问題的, 仅仅为了维持这个庄园就需要很多人,庞劲东全部从国内雇佣,但是庞劲东身边却沒有那么多人可以把那里住满, 这个庄园花了庞劲东很多钱,如此一笔固定资产放在那里,谁都无法相信庞劲东会弃木邦共和国于不顾, 不过,庞劲东修建这个庄园还有一个用心,那就是给身边的人找点其他的事情做,或者说全从自己身边派出去, 庞劲东指令风间雅晴负责庄园的建设和日常管理,唐传江则给她当助手,实际上这就是长期把他们两个留在错农山, 唐传江作为贴身保镖一直紧随庞劲东左右,所以很费解为什么要这样安排, 但庞劲东却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命令他马上收拾行李去错农山,风间雅晴很明白庞劲东的心思,尽管满心的不情愿,但还是撅着小嘴上路了, 唐韵虽然对庞劲东不如风间雅晴那样体贴和了解,但是胜在头脑精明,见这两个人都被打发走了,当即就明白了庞劲东的心思, 于是,她找了个借口搬回自己的别墅住了,虽然还会经常过來玩,但绝对不打扰庞劲东的生活,也从來沒有再在这里住过, 她在搬走之前告诉庞劲东,自己很害怕一个人住,希望能把长野风花派给她, 庞劲东满足了唐韵的要求,于是长野风花也搬走了, 长野风花对庞劲东的命令无不服从,而且也从不问为什么,收拾了两件换洗衣服和一些日常用品,就搬到唐韵那里去了, 正文 第十章 恢复单身生活 至于廖承豪则要负责联络和协调国内征兵办事处、果敢共和军和血狮军团三处的工作,经常到处跑,几乎沒有停下來的时候, 为了工作方便,也是为了不打扰庞劲东,他在帝国控股集团总部找了一个套间当作宿舍,也从庞劲东的家里搬了出來, 于是,庞劲东现在恢复了刚回国时的那种单身生活,一个人尽情的享受不被打扰的生活,只是堂妹无双偶尔会过來住上几天, 庞劲东翻身换了个姿势躲过阳光,本來还想要继续睡下去,不过却沒有困意了,于是索性从床上起來,给自己简单弄了点吃的, 一个人静静的在家里,想干点什么就能干点什么,回想起往日家里人多时那吵闹的生活,尽管庞劲东感到现在的这个样子很好,但经常却也回味那时候的温馨和热闹, 更加重要的是,单身生活的一切都需要亲力亲为,纵然庞劲东喜欢家里有安静的氛围,此时也不得不承认,还是当初的生活比较舒服, 吃过饭之后,庞劲东打开电脑上网浏览起了新闻,结果发现各大网站的头条几乎都是与木邦共和国有关的, 其中最重要的一条是,Z国和M国先后派出了使团前往木邦共和国,两个使团的阵容都十分的强大,既有政府要人,更有经济巨擘, 两国的目的都是商谈与木邦共和国进行全方面合作的事宜,会谈都是在友好隆重的气氛中获得了圆满成功的,还都签署了一系列协议, 这些新闻对庞劲东來说都只是旧闻,而且庞劲东知道的还要更加详细, Z国访问团包括了国务院总理、外交部部长和几乎所有大型国有企业的负责人, 签订的一系列协议包括,神华集团与木邦共和国政府合作组建一家大型煤炭企业,开发北部地区新发现的一个大型煤矿,同时在其他地区进行勘探和开采; 中煤能源集团则通过现金买断的方式,获得了另一处煤矿的二十年开采权; Z国农业部无偿帮助木邦共和国政府提高农业技术水平,并组建现代化的粮食企业; Z国工商银行和建设银行则在木邦共和国成立拥有独立法人资格的分行,并在各个省都建立支行, 还有其他许多类似的协议,等等不一而足, M国的访问团则是后派出的,包括了新任国务卿和许多大企业的负责人,在Z国已经抢占先机的情况下,M国不甘落后,以优惠的条件为诱饵要求与木邦共和国进行更多的合作, 共和国政府不愿顺了哥情失嫂意,将一块大蛋糕留给了M国,那就是由M国帮助组建通信和网络服务企业,所需设备和技术全部从M国购买,使用的资金则是來自M国的低息贷款, 从纯粹的经济角度而言,M国对木邦共和国的兴趣并不大,只是在Z国进行全力渗透的情况下,需要通过木邦共和国加强对Z国的封锁, Z国则要通过木邦共和国突破M国的封锁,并扶持为庇护自己西南门户的藩屏, 这使得木邦共和国左右逢源,同时也让这个东南亚原本不被人重视的一隅,一时间成了国际社会上的热点地区之一, Z国和M国对木邦共和国的争夺带动了其他国家,纷纷与木邦共和国大力发展双边关系,结果共和国的发展获得了空前的助力,这种外部环境是其他任何国家都不曾遇到过的, 刚开始的时候,MD政府对此发表了几个措辞严厉的声明,谴责这些国家破坏了MD的主权和领土完整, 但是,随着承认木邦共和国的国家越來越多,MD政府知道自己的话说了也是白说,索性就闭上嘴不说了, 在外交问題上,共和国总统沈佩绂很注意的征求了庞劲东的意见,庞劲东认为在处理多数问題的时候都应该向M国倾斜, 一则是因为这个领导着国际社会的强国太过重要,影响着整个西方甚至国际社会主流对木邦共和国的态度,所以必须让M国对木邦共和国放松警惕,不产生任何怀疑; 二则是现在还看不到M国有干涉共和国内政,或者完全控制共和国的企图; 三则是共和国与Z国之间无论出现怎样的嫌隙,都可以作为自家的内部矛盾关起门來解决,而与M国的关系一旦陷入僵局,想要破解开就非常难了, 但在少数原则性问題上,庞劲东认为坚决不可以让步,例如说领土上不能有M国驻军,不接受M国派遣任何形式的军事顾问团,并拒绝任何试图操纵木邦共和国国防和外交的企图, 庞劲东的这种态度获得了广泛认可,因此被付诸实了,并收到了良好的效果, 在内政方面,庞劲东的意见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由于木邦共和国的发展有了这样良好的机遇和环境,可以迅速提升经济水平,并改善人民的生活,这也就给全民禁毒禁赌奠定了一个良好的基础, 毒与赌是Z国当前最关心的两个问題,如果解决不好,会让木邦共和国丧失Z国的支持,而Z国对于木邦共和国的意义是不言而喻的, 看完了这些新闻,庞劲东正盘算着上哪去消磨时间,家里的门铃响了, 來的人是林佩雯,头发随意披散着,穿着一条深蓝色长裙,上身是一件黑的休闲外套, 这身搭配得很好看,也很淑女,只是右耳上带了六个造型奇特的耳钉,破坏了这种淑女的形象, 脸蛋上留有深咖啡色眼影和紫色唇彩的痕迹,看起來是刚刚卸妆,也就是说形象刚从小太妹变回邻家女孩, 林佩雯在处理帮派事务的时候,往往会打扮得很前卫,现在的这副样子已经形象说明了她刚刚在做些什么事, 林佩雯坐到沙发上,四周了扫视了一下,有些感伤的说:“原來你这里多热闹,现在变得这么冷清…….” “你光顾着热闹了,沒看到背后的麻烦……” 一想到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之间时常发生的小摩擦,这两个东瀛女孩和欧美女孩之间偶然发生的大冲突,还有众多男女挤在一起时在生活上的诸多不便,庞劲东就感到十分的无奈, 林佩雯笑了笑:“其实人活着吧,就是要为各种各样的事情烦,不烦也就不是生活而是升天了,凡事往好处看,你难道不觉得,运用智慧解决麻烦是一种很大的快乐,” 林佩雯虽然说的是大白话,但观点很有哲理,庞劲东不由的微微点了点头:“说的对…….” “还有,我觉得凡事都有好的一面和坏的一面,关键在于对你來说哪一面比较重要, 虽然家里现在很清静,但是一个人未免太孤独了,要是想聊天或者想玩点什么,都找不到伴……” “说的对……”庞劲东感到脑门有些冒汗了,因为从來沒有想到过,自己竟然会被林佩雯给上课, 其实庞劲东的心态也有些矛盾,一方面,当雇佣兵的那些过的都是集体生活,使得庞劲东现在很想要完全属于自己的空间,也很喜欢独处的感觉; 可另一方面,庞劲东又是一个很喜欢热闹的人,希望朋友和亲人越多越好, 林佩雯继续说下去:“而且你现在一个人,安全也很是个问題,别忘了上次MD來的那帮傻逼偷袭,完全是因为长野风花…….” “那件事情不仅多亏了长野风花,还要对你表示感谢,”庞劲东打断了林佩雯的话,狡黠的笑了笑问:“你是不是想搬回來啊,” 林佩雯高高扬起脸,目光越过下巴看着庞劲东,否认道:“才沒有呢,” “那就好……我这里可以躲过一劫了”想起林佩雯当初在家里生活那段时间,给自己造成的惨重损失,庞劲东的心现在还隐隐作痛, 林佩雯看出了庞劲东的心思,有些不满的问:“就那些破烂古董和工艺品,至于让你这么心痛吗,,我让你办的几件事情,哪一件都让你赚了一大笔,还不能补回來吗,” 这番话倒是让庞劲东想起,当初自己的确从林佩雯身上赚了不少钱, 虽然从黑社会身上赚钱不会让庞劲东感到一点愧疚,哪怕是通过不太正当的方式,而林佩雯如今毕竟是朋友,倒让庞劲东感到不好意思了, 林佩雯这句话其实只是说了一半,用意不仅仅是提醒那件事,也是要暗示庞劲东,她曾帮过很大的忙却沒有要过一分钱, 庞劲东猜到了这层意思,不禁有些赧颜:“这个吗……以后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尽管向我开口就好了,” 林佩雯“嘻嘻”一笑:“免费的,” 庞劲东知道自己落到林佩雯的套里了,不过倒也不介意:“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朋友之间谈钱就见外了,” “其实吧……”林佩雯打量着庞劲东,停顿了片刻之后,突然说:“我这次是來兴师问罪的,” 庞劲东微微皱起眉头,奇怪的问:“问我什么罪,” 林佩雯板起脸,一本正经的反问:“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犯过什么错误,” “错误,”庞劲东一边回忆自己近期的所作所为,一边告诉林佩雯:“这段时间以來,我除了参与过一次开车违反交规和袭警,在口头表示要强坚一位妇女之外,再沒做过其他什么事啊……” 林佩雯对违反交规和袭警之类的不感兴趣,但是却很想了解后面那件事情,立即笑嘻嘻的问:“你是怎么用嘴强坚妇女的,” 庞劲东急忙回答:“不是用嘴强坚妇女,而是用嘴声称要强坚妇女,” 林佩雯饶有兴趣的问:“快说说,是怎么回事,” “其实也沒什么,就是吓唬一下对方,” “说谎,你肯定是见到对方产生冲动了……” 庞劲东闲來无事的时候算了一下,发现自己回国后总共过了几次性生活,一只手掌上的五根手指就能算过來, 正是精力和体力最旺盛的年纪,见到富有吸引力的女人不产生冲动是不可能的, 庞劲东现在回想起來,当时对周文心说的那句话虽然意在嘲弄,不过如果真的有机会,很难保是不是会真干出这样的事, 仅仅这么一次机会就认识了陈黛蓉和周文心两个尤物,庞劲**然感到这个世界上的美女实在太多了,自己本來可以肆意花丛,结果到如今却仍然是孤家寡人一个, 庞劲东想不明白这到底是因为什么,甚至开始有点后悔,当时不应该只把这两个美女只当作是过客,至少应该留下联系方式,然后徐图之, 庞劲东进一步又想到,如果周文心为了让自己顶罪而同意了那句戏言,那么自己真的应该好好顶顶她了, 把话说回來,虽然熟|女的媚惑无可比拟,陈黛蓉的青春靓丽更是无敌, 庞劲东因此萌生了一个想法,如果能一同顶了这一老一少,那么可就爽透了, 庞劲东的想法越來越下流,越來越龌龊,渐渐作用到了身体上,竟然开始有了反应, 见庞劲东痴痴呆呆的想着什么,一句话也不说,林佩雯一脸坏笑的问:“你在想什么呢,” “哦,……哦……啊……沒什么……”庞劲东的思绪被打断了,想起自己刚才的一系列念头,脸“腾”的红了, 林佩雯见庞劲东的脸有些红,裤子又支起了一块,先是撇了撇嘴,接着又不屑的哼了一声, 她本以为庞劲东这段时间过的百无聊赖,只是出去逛逛街,或者坐在家里上上网,却沒有想到庞劲东不但很享受这种生活,而且好像还过得多姿多彩, 不知道为什么,林佩雯一想到这些,心里涌起一股酸酸的感觉,尽管她知道庞劲东的身边现在还沒有那种意义上的女人, 这股酸意让林佩雯脸色也有些红润了,轻声咳嗽了一下,急忙岔开话題说:“我老实告诉你是怎么回事吧,你坏了我们星龙帮的财路,知道吗,” 正文 第十一章 龌龊的念头 “啊……啊,”庞劲东还沒有完全从刚才一系列龌龊的念头里摆脱出來,听到林佩雯的这句话,先是愣了一下,才奇怪的说:“可我什么都沒做啊,” 林佩雯左嘴角高高的撇起,右嘴角则向下拉,表情显得有些古怪,语气则显得很是无奈:“你做的可多了,我的木邦共和国副总统、国防部副部长兼果敢共和军副总司令,你可是给我们添了不少麻烦,” 听到林佩雯把自己的这一串头衔拿了出來,庞劲东多少有些明白了:“看來你们的毒品生意是受到影响了,” 既然庞劲东已经一语点破,林佩雯索性就直说了出來:“过去我们一直从红色高棉那里进货,后來果敢共和军给出了更低的报价,我们就以此让宋双上校降价,他也答应了,做生意吗,当然成本越低越好,但是他们的货有些价格还不够低,而且品种也不全,所以我们主要从他那里进‘四号’,‘冰’和‘麻’和‘HIGH药’则从果敢共和军那里进,”说到这里,林佩雯显得有些郁闷:“但是谁也沒能想到,您这位大哥竟然当上了果敢共和军副总司令,还带领着他们建立了一个国家,结果这帮走粉的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国家领导人,全都上岸了……” “毒品”这种东西是一个大家族,有很多的品种,而黑话对于同一种毒品往往有不同的称呼, 林佩雯所使用的黑话属于比较常见的一类,这段话中所谓的“四号”泛指各种海洛因,“冰”是指冰毒,“麻”是指大麻,“HIGH药”则是指摇头丸, 其中的冰毒和摇头丸等属于新型毒品,目前在逐渐取代传统毒品,表面看起來价格相对要很便宜,其后却是隐藏着几百倍的暴利, 但这类毒品需要较高的技术水平和设备才能生产出來,金三角地区多数的制毒团伙都不具备生产条件,但却正是果敢共和军的强项, 尽管林佩雯沒有把话说下去,但是庞劲东却也能够想到,共和国政府目前采取了严厉措施禁毒,结果使得星龙帮少了一个货源,而且红色高棉恐怕还要借机抬价, 庞劲东于是笑着问:“是不是宋双上校那里坐地起价了,” 林佩雯重重的哼了一声:“当然了,如今他们是蝎子拉屎,,毒(独)一份,” 说红色高棉是“独一份”倒还是有些抬举了,但是红色高棉正在全力扩大自己的毒品销售市场,而且果敢共和军禁毒之后留下的市场空间,也会自然而然的被他们占据,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告诉林佩雯:“影响了你们的生意,我很抱歉,但是果敢共和军必须要走这一步,而且我也不会帮助你寻找其他货源,” 林佩雯的确是想让庞劲东帮助自己找新货源,但是庞劲东这句看似道歉的话却将路给堵死了,这让林佩雯有些不甘心:“你在金三角地区有那样的地位,随便联系个其他什么武装团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啊,” “我在金三角不管有怎么样的地位,都必须在木邦共和国境内全力禁毒,如果不这样做,这个国家就会丧失所有的外部支持,进而让我们辛苦建立起來的基业毁于一旦,”顿了顿,庞劲东补充说:“对于木邦境外的制毒团伙,我当然可以通过关系联系上,但是我绝对不会帮助你,” “喂,”林佩雯一挑蛾眉,有些不高兴的问:“你刚刚还说咱们是朋友,怎么这会儿就不给面子了,” “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而是我实在不想走上这条路,” 林佩雯仍然抱有一线希望:“你只要帮我们搭上线就好,其他的事情就不再需要你管了,” 在长箐山的时候,庞文澜给庞劲东讲了一些家训,都是家族自祖上流传下來几百年的, 庞劲东记得很清楚的是,庞氏子孙最大的戒条就是不能碰毒和赌,因为这两样东西一样戕害人的身体,另一样则会让人倾家荡产, 正是因为秉持着这个家训,果敢共和军尽管演变为庞大的毒品集团,但其中所有成员都严禁吸毒, 庞劲东对这条家训一直深以为然也,并且推己及人,所以实在不愿意参与到这样的事情当中, 庞劲东目光复杂的看着林佩雯,突然提出一个问題:“你知道为什么果敢共和军要禁毒吗,” 林佩雯很不屑的回答:“你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 “我还沒有详细给你解释这个原因……”庞劲东点上一支烟深吸一口,然后缓缓的说:“在沒有其他任何办法的情况下,可以通过这些生意积累财富,但是这生意虽然來钱快且多,当事业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却会成为极大的阻碍,如果不能突破这个阻碍,就只能永远做个毒品贩子,赚那些见不得光的钱,而且这生意毕竟是违法的,所有国家的政府都在严厉打击,以你们星龙帮为例,虽然现在还算是幸运,但很难说不哪天是不是会弄响,到时候必然的结果就是人财两空,” 庞劲东对星龙帮内部的事情不了解,所以才说出这么一句话,其实星龙帮并不幸运,几乎每一次扫毒行动都能扫到他们头上,有很多弟兄已经为此去吃牢饭了, 然而,这种生意带來的利润实在太惊人了,所以星龙帮实在放不下,而且总会有许多人甘愿为此去冒险, 由于林佩雯一直隐藏在幕后,从不直接插手毒品生意,所以从來沒有人能查到她的头上,就算是查到了,也有许多人为她顶罪, 因此林佩雯听到这句话后,语气变得更加不屑了:“你的意思就是让我们上岸,你是信佛还是信其他什么,竟然还会劝人向善,” 庞劲东双掌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告诉林佩雯:“是啊,我现在立誓日行一善,人称庞大善人,” 林佩雯听到庞劲东的这一番话,刚开始感到十分的不屑,因为星龙帮毕竟是一个黑帮组织,不是有政治诉求的反政府武装,而黑帮如果不干违法的买卖也就不是黑帮了, 这也就是说,仅仅从维护黑帮声誉这个角度出发,林佩雯对庞劲东的这个观点也无法认同, 但是转念一想,林佩雯又觉得庞劲东说的不无道理,黑社会无论有怎样的势力,始终还是上不了台面的黑社会,只能生活在地下,还要随时面临政府的打击, 所以有实力的黑帮现在都在极力漂白自己,虽然星龙帮一直以來也在做这样的事,做的却不是很好, 如果真的能够建立起一个横跨黑白两道的组织,是林佩雯十分乐见的, 不过心里虽然这样盘算,林佩雯嘴上却不打算饶过庞劲东:“你毕竟给我们造成损失了,而且当初还拿了我不少钱,你不会忘了吧……”林佩雯说到这里,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你说这事应该怎么办吧,” “要不……”庞劲东拿的星龙帮的钱不止有林佩雯正式支付的那些,还有当初黑掉疤哥的那笔, 庞劲东不能肯定林佩雯是否掌握了相关证据,按说,以她的精明肯定已经有所察觉,只不过沒有说出來而已,其实她刚才的这句话很可能就是在暗示什么, 庞劲东低下头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然后抬起头來看着林佩雯,试探着问:“要不我钱债肉偿,” “哼,不需要,”如果换做是其他女孩,此时可能会被庞劲东说红了脸,但林佩雯不是一般女孩, 星龙帮雄踞酒吧街这么多年,男女之间的事情沒有什么是她沒见过的, 她抬眼看着天花板,冷冷的回敬说:“酒吧街上有的是鸭子,个个都比你帅,我想找也不需要找你,” “他们身体不健康,” “可以让他们做体检,” “他们收费高,” “只有我向他们收钱的份,谁敢收我钱,” “可我免费,” “便宜沒好货,” “那我给你钱,” “给钱,”林佩雯眼珠一转,找到了一个做生意的机会:“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几个小姐,” “你要是认识什么空姐、模特、白领丽人给我介绍一下行,” “那些什么空姐和模特其实就是高级小姐,” 林佩雯说的这句话在很多情况下倒是事实,不过庞劲东认为,完全以职业來判定一个人未免有些狭隘,于是又告诉林佩雯:“那我就换个说法,认识御姐、熟女、萝莉什么的给我介绍一下,” “你这话提醒我了,我们的几个场子还真有这种服务,根据小姐的气质、长相和性格,划分成女王、家庭主妇、萝莉什么的,而且还有制服诱惑项目,有办公室白领、护士、学生…….” 庞劲东沒有想到如今小姐这一行也出现了分工,涵盖了社会各个行业各个类型的女人,以应对不同客户的不同要求, 庞劲东不由的感叹,如今的社会发展太快,连zuoji的都懂得与时俱进了, 见林佩雯要不停的介绍下去,庞劲东打断了的话头:“难道除了小姐你就不能介绍点别的,” “我们是黑社会,你想让我认识什么样的女人,,”林佩雯坏笑两声,盯着庞劲东说:“要不这样吧,你看上了哪个女的就告诉我,我保证可以帮你把她追到手,” “怎么追,” “逼良为娼喽,” “我怎么会认识你这么个朋友,”庞劲东掐灭了烟蒂,愁眉苦脸地说:“照这个样子,谁还敢当我女朋友,,” 听庞劲东说到“女朋友”这三个字,林佩雯上下打量了一下庞劲东,突然一本正经起來:“玩笑归玩笑,说正经的,你年纪不小了,为什么还不交个女朋友呢,” 米丽娅当初刚來国内的时候提出过类似的问題,庞劲东当时很细腻的描绘了自己的感情世界, 而庞劲东现在懒得重复了,倒不是因为谈话的对象是林佩雯,而是因为在那之后又有很多人问过,上至庞文澜等长辈,下至尼克等兄弟,庞劲东对于解释这个问題已经不胜其烦, 庞劲东是这样一个人,在枪林弹雨里抛洒热血不会皱一下眉头,提起感情却可能会脸红, 林佩雯很清楚这一点,还知道庞劲东有的时候脸皮奇厚,例如说现在,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装作十分沉痛的样子说:“因为我终于发现,原來…….” 林佩雯急忙问:“原來什么,” “原來我的性取向和别人不一样……” 正文 第十二章 合伙提议 “这么说你就是同性恋喽,不知道你是1还是0呢,如果你是0的话,我以后是不是应该称呼你姐妹,哈哈,”林佩雯说罢,哈哈大笑起來, 从落座的一刻直到现在,林佩雯的双腿始终并拢在一起,不知道究竟是有意还是无心,随着笑声带來的身体微微的颤动,她的双腿很自然的打开了一定幅度, 而庞劲东的目光恰巧落到了上面,或者应该说是里面, 庞劲东这才发现,原來这条看似保守的长裙,在前面正中央的地方有很高的开叉, 林佩雯双腿一分便将这条开叉完全打开了,双腿内侧从脚踝一直到到大腿根部,全部或隐或现的暴露了出來, 林佩雯在里面穿了一条肉色裤袜,由于喜欢运动所以双腿不仅浑圆还很结实,紧紧的包裹在丝袜的里面,在灯光的照射下隐隐的泛着闪光, “传说中的肉丝……”庞劲东心里想着,不觉流出了口水, 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杜邦公司的一位工程师偶然发现了一种有极好弹力的纤维,由其制成的各种女士袜子,成为几十年來无数男人追求的美妙物件, 不过再好的丝,也要穿在美人身上才能体现出诱人,女人则因为丝袜变得更有媚惑力,也就是说好的丝袜与美人相得益彰, 林佩雯既漂亮又很前卫,多年來的打打杀杀,使得她身上带有一种野性, 这种****是极具女人味的东西,穿在她的身上有一种别样的魅力, 林佩雯脚上穿着一双平跟鞋,右脚将鞋子蹬掉了一半,用脚趾挂着,有着漂亮弧度的脚背和浑圆的脚后跟全部露在外面, 丝袜的美丽从这里开始,经过反射着微光的小腿部位一直到大腿,变得更加诱人, 大腿根部温柔的承受着目光的抚摸,似乎还在召唤目光的主人更进一步,用皮肤來亲密的感受那光滑柔嫩, 庞劲东大脑暂时变成一片空白,目光几乎是出于本能的更加深入进去,只见在肉丝最深处的尽头,隐隐的泛着一点白色,那就是内裤的颜色, 直到过了一会,庞劲东的思维能正常活动起來,第一感觉就是:“白色的内裤应该是说明她的内心还是很传统的,” 做完了这个不知道有沒有理论依据的心理分析,庞劲东的目光仍然留在那里不肯离去,直到被林佩雯的声音所打断:“看够了吗,” “啊,”庞劲东挠挠头,明知故问:“看什么,” 林佩雯沒有理会庞劲东的装傻,笑嘻嘻地说:“做了一个小测验,可以证明你的性取向还是正常的,” 林佩雯说着,将双腿重新紧紧地并拢起來,把庞劲东的目光隔绝到了长裙的外面, 庞劲东无奈的收回目光,略有些尴尬的看向林佩雯的面庞,故做糊涂的问:“什么小测验,” 林佩雯面部变色,坦然自若地说:“在刚才那种情况下,你能基于本能向裙子里面看,说明你的性取向是正常的,沒有任何问題,” “是吗……”尽管早就知道林佩雯脸皮很厚,庞劲东对这一番话还是有些不自在, 林佩雯笑了笑,突然问:“喜欢吗,” “喜欢什么,” “你的目光最后落在哪里,”林佩雯的这个问題不是提给庞劲东的,而是用來自问自答:“你当然是在看内裤了,你不需要不好意思承认,” “想比比谁脸皮厚吗,那就來吧,”庞劲东心里想着,回答林佩雯说:“原來是说这个啊,沒错,我一直在看,而且很喜欢呢,” “喜欢,”林佩雯沒有想到庞劲东会说出这么两个字,一时之间倒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的确很喜欢,”庞劲东又把目光落到了林佩雯的两腿会合之处,一边看着一边咽口水, 尽管被蓝色长裙遮挡着,但庞劲东仿佛是要通过那依稀的外部轮廓,去探究和猜测里面的景色, 林佩雯被庞劲东这个举动弄得更加不知所措,刚才的坦然自若全都不见了, 尽管明知道庞劲东什么都看不到,她还是不由自主的夹紧了双腿,并把双手交叉放在了小腹的上面, 过了一会,林佩雯才回过神來,对庞劲东发动了新一轮的进攻:“真的很喜欢,” “是啊,”庞劲东点点头,目光仍然停留在上面,活脱脱一副花痴的表情,让林佩雯产生了武斗的念头,“只不过我们沒有想到,你的内裤款式竟然如此保守,” “要是早知道你会偷窥,我就换条性感点的了,”林佩雯说着,脸色有些微微发红了, “你有丁字裤吗,” 林佩雯愣了一下,才点点头:“有啊,” “什么颜色,” 林佩雯认为这个话題真的应该到此为止了,当即回答庞劲东说:“你管不着,” “我也不想管了,就这条挺好,”庞劲东抬起头,笑嘻嘻的问:“能送给我吗,” 庞劲东不太会表演色狼,努力想要做出色迷迷的样子,但是实际出现的表情却完美的诠释了什么是“欠揍”, 林佩雯打量着庞劲东,悄悄的把拳头捏紧了:“你想要,” “是啊,”庞劲东说罢,有意吞了一口口水, 林佩雯本來想告诉庞劲东:“等你死了,我在坟前烧给你,”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拿十公斤‘四号’來换,” “一条内裤换十公斤海洛因,”庞劲东的表情不再是欠揍,而是想揍人了:“你这内裤也太贵了,英国女王的都沒有这么值钱,” “英国女王都是几十岁的老太太了,就算人家愿意免费送给你,可你愿意要吗,” “就算是千年人妖,毕竟是英国女王,不仅英国,包括所有的英联邦国家都要宣誓向她效忠,这样的一个人,她身上的任何一样东西都是非常值钱的,” “是啊,” “那么我用她的内裤來换你的内裤,你同意吗,” “可你有吗,” “沒有,” “那么就等人家真的愿意免费送给你,咱们再讨论这个问題吧,” 庞劲东佯装一本正经的问:“我用自己的内裤可以换吗,” “你……”林佩雯愣了一下,然后急赤白脸问:“我要你的内裤干什么,” 庞劲东耸耸肩膀:“我哪知道,” “所以我才不要呢,”顿了顿,林佩雯补充说:“想要就用十公斤‘四号’來换,沒有其他选择,” “不能便宜点吗,” “这已经是朋友价了,” 庞劲东直起身,表情恢复了往日的样子:“我看你是有点着魔了,怎么脑袋里总是惦记着白粉,” “我们是黑社会哎,黑社会还能干些什么,当然就是黄赌毒再加收保护费了了,否则还让我们搞希望工程吗,” “你们星龙帮把这四样买卖都干全了吧,现在毒品生意受了点影响,不是还有其他的吗……” 庞劲东话说到这里感到有些后悔,因为这些生意毕竟都是违法的,而且都在破坏社会秩序并伤害他人利益, 总不能劝星龙帮戒毒,然后大力发展黄和赌,这样一來就是庞劲东在危害社会了, “可是任何生意都不如卖粉赚得多啊,”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林佩雯倒是有兴趣谈谈生意经:“赌虽然赚的也足够多,但是目标太大所以容易被抓,风险其实比卖粉还要大;现在我们的主营业务支柱就是黄了,这个生意虽然你现在已经半公开化,风险相对要小一些,但是赚的实在太少;剩下的就是收保护费了……等等……”林佩雯思索了片刻,突然说:“其实我们受保护费这买卖,和你在国外搞的雇佣兵是不同歌同曲啊,” “什么是不同歌同曲,是异曲同工吧…….算了,无所谓,你这么说也行,”顿了顿,庞劲东说:“确实有相似之处,但是也有不一样的地方,比如说雇佣我们的人都是自愿的,而你们收取保护费是有强迫性质的,” “但是我们的确提供保护了,” 林佩雯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后对着天花板吐了一个烟圈,突然又向庞劲东问道:“你沒有想过将那个什么保安公司的业务扩展到国内吗,” “扩展到国内,你忘记了国情差别吗,” 庞劲东笑了笑,打趣的说:“让我的士兵携带武器入境,恐怕沒等找到雇主,先被政府当作反动组织给消灭了,” “你可以根据我们的国情重新确定保安公司在国内的业务范围吗,” “给我手下的士兵一人发一根胶皮棍,让他们到各大企业和政府部门前去站岗,”庞劲东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他们接受几个月的严酷训练不是为了给人家看守大门,我给他们发那么多的薪水也不是为了雇佣一帮看门人,” “你可以降低薪水,并且也沒必要进行那么严酷的训练,” “那么我们不就成了普通的保安公司了,”庞劲东笑了笑,对林佩雯的提议略感到有些不屑:“我可沒有兴趣去投资这样的公司,既赚不了钱又不上档次,我旗下的企业随便哪一家都比这强,” 林佩雯掐灭烟头,诡异的看着庞劲东笑了:“我又不是让你去开普通的保安公司,有点创意好吗,” “什么样的创意,” “比如和我合作,” 把林佩雯的全部这些话联系在一起,庞劲东猛然之间明白了:“你不会是借着保安公司的壳子收保护费吧,” “聪明,” 尽管林佩雯坦然承认了,但是庞劲东还有不明白的地方:“这与你现在的保护费生意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林佩雯看着庞劲东,详细的解释了起來:“我必须老实承认,现在的这种保护费是违法的,相当大程度上是通过威胁和暴力,双方之间的关系也建立在威胁和暴力的基础之上,沒有任何有效的约束力,这也就是说,既不稳定又沒有任何保障,所以我才想到这个主意,合理合法的收取保护费,” “你是想合作建立一家合法的保安公司,以公司的名义与被保护者签订公开合同,然后以星龙帮的实力提供暗中保护,对吧,” “你越來越聪明了,”见庞劲东沒有立即回绝,甚至还表现得有些兴趣,林佩雯感到了希望:“根据我的了解,现在国内的保安公司虽然也都有一些**背景,但是这种意义上的保安公司,至少在B市还沒有,而那些普通的保安公司只能给人看守大门,如果给娱乐场所看场子的话,处理一些普通的打架斗殴还可以,根本无法摆平涉及**方面的事,” 林佩雯沒用“企业”而是用“组织”來指称这个合作项目,已经很形象的说明了最终组建的将会是一家什么公司, 不过庞劲东对林佩雯的这个计划倒是有一定兴趣,普通的保安公司赚不到太多的钱,可黑社会的这种保护费生意如果运作得当,却可以有丰厚的利润, 而且,在通常情况下,这种生意的成本还是非常低的, 更加重要的是,这个合作对庞劲东和林佩雯來说是双赢的,林佩雯可以借此漂白星龙帮,庞劲东则可以借机建立起自己的**势力, 尽管由于家庭过去的遭遇,庞劲东对黑社会组织有一种近乎本能的反感,可这个社会存在一种让人无可奈何的现实,那就是黑社会虽然永远上不了台面,却影响到了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 无论是解决什么样的事情,往往都需要借助黑势力,老百姓需要,政府也需要, 庞劲东看了看林佩雯,感到有些啼笑皆非,星龙帮本來是做合法生意的,在星龙企业的掩护下捞偏门,结果现在陷进去之后出不來了,专注于做**生意,正行反而经营的不怎么样, 人们在提起“星龙”这个两个字的时候,最先想到的也是黑社会,而不是一家外资企业, 结果,原本比其他黑帮更有优势的星龙帮,现在竟然需要重新漂白自己, 正文 第十三章 黄金请柬 庞劲东摇摇头:“但凡是有点实力的地方,无论是娱乐场所还是其他,都会自己聘请保安,根本不需要雇佣保安公司,” “那种保安就更不济事了,能解决的事情还不如保安公司多,所以一般娱乐场所既有保安,还要给我们缴纳保护费,” 庞劲东又想了想这个合作计划,还有一个疑问:“你完全可以自己开这样一家公司,为什么要和我合作呢,” “你认为,我们星龙帮的人和你手下的那些雇佣兵,如果一对一单挑的话,谁赢的几率会更大一些,”林佩雯已经从刚才的话題带來的窘迫中摆脱出來了,恢复了往日那种黑帮女老大的气势, 她把左腿搭放到右腿上,右手放在右腿上,手指轻轻的敲击着膝盖, 庞劲东听到这句话笑了起來,毫不客气的告诉林佩雯:“我知道混在**上的人都善于打斗,虽然雇佣兵通常都是以热兵器作战,但是如果徒手格斗或者使用冷兵刃的话,一个对付你们三四个是沒问題的,” 林佩雯似笑非笑的问:“真的这么有自信,” “当然了,”血狮军团是庞劲东的骄傲,提起这支如今已经名传全球的雇佣兵队伍,庞劲东的话就如同拧开的水龙头,滔滔不绝地说起來:“我们的门槛首先就要高许多,从招兵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各种考核,合格的人才能被送到基地去培训,在培训的这个过程当中还会进行许许多多的测验,成绩不达标的立即卷铺盖走人,总的來讲,在所有的报名者当中,只有百分之四十的人才能成为血狮军团的士兵,这些有幸成为士兵的家伙,接下來还要接受各种严酷的考验和训练,说是地狱式的一点也不为过,堂堂五尺男儿被训练得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场景,在我们的基地是非常常见的,”顿了顿,庞劲东笑着问:“你们星龙帮能做到这些吗,” 星龙帮当然做不到这些,如同国内其他所有的黑社会组织一样,任何一个有志于成为小混混的人都有机会成为成员,星龙帮有许多小弟甚至还是在校学习的高中生甚至初中生, 当然,老大们在挑选小弟的时候也会尽量选一些头脑机灵、反应迅速和善于打斗的,但比起血狮军团的严格选拔标准要差远了, 接下來,这些小弟就要在残酷的各种殴斗中锻炼和学习,表现出色的人会获得机会慢慢往上爬,更多的人最后则会选择退出,这与血狮军团的科学培训体系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尽管庞劲东的这番话贬低了星龙帮,但是林佩雯并沒有任何恼怒的表现,因为这不仅仅是事实,而且正是林佩雯需要利用的:“你的人那么厉害,所以才能帮我摆平任何对手,” 或许是担心庞劲东可能会甩开自己单干,于是林佩雯又补充说:“但是不管你们在海外怎么风生水起,在国内沒有足够的关系可以给你们开拓市场、联系生意、保驾护航,所以我们双方的合作是珠……联璧联,” “是珠联璧合……”无奈的再次纠正了林佩雯的错误,庞劲东狡黠的一笑:“你知道我在高层有什么样的关系吗,” “不管你有在高层有什么关系,道上的事情如果沒有人帮你的话,我敢保证你根本混不下去,” 其实庞劲东如果真的有兴趣投入这笔生意,必然会和林佩雯合作,以庞劲东的为人绝对不会做过河拆桥的事, 不过嘲弄一下甚至骚扰一下林佩雯,庞劲东还是愿意的:“合作可以,拿你的内裤换,” 林佩雯沒有想到庞劲东又把内裤问題提了出來,刚刚恢复正常颜色的面容又有点红了, 林佩雯曾经遭遇过各种各样的性骚扰,但每一次都能够从容应对,而且让对方付出沉重代价, 惟独面对庞劲东的时候,既感到从沒有过的不自在,也不会把日常的那种作风拿出來, 林佩雯正在思索着应该怎样对付庞劲东,门铃响了起來,庞劲东站起身來,笑着告诉林佩雯:“等我去开门看看是谁,回來再脱给我,” 四五个身穿黑色外套,剃着卡尺头的男人站在门外,其中为首的那一个看着有点眼熟, 庞劲东仔细打量了一下对方,赫然想起竟然是那天在“天下名城”会所偶然撞到老人时,撸胳膊挽袖子要和自己动手的那个家伙, 庞劲东冷笑一声,问:“有什么事吗,” 这个人看着庞劲东,态度不像那天般蛮横,不过也算不上客气:“无事不登三宝殿,來找你当然就是有事了,” 庞劲东堵在门前,警惕的看着对方几个人,毫不客气地说:“废话,我还不知道你有事吗,我刚才已经问你什么事,但是你还沒有回答,” “这个……”这个人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干笑了两声:“在这里谈不方便吧,” “进屋更不方便,” “庞先生可是有影响的大人物,不应该这么对待客人吧,” “我算不上什么大人物,小人物一个而已,不过我有权利选择让人什么到家里來做客,把什么样的人拒之门外,” 这个人的脾气显然不太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竟然很有耐心, 面对庞劲东的刺激,他虽然脸色变得有些不太美丽,至少语气还保持着平静:“咱们当着真人不说假话,庞先生是什么人,我也就不重复了,今天到这里來绝对沒有恶意,而是慕名而來拜访一下,” 对方的态度既然这样好,庞劲东也沒有办法继续强横下去,于是微微一侧身,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那就进來吧,” 几个人鱼贯而入到了客厅落座,庞劲东这时候奇怪的发现,林佩雯竟然不在客厅里, 林佩雯沒有理由放着大门不走却翻墙出去,而且刚才的事情还沒有谈好,所以不可能是离开了, 庞劲东刚开始的时候以为她可能是去了卫生间,而这几个來人在客厅里的时候,她却一直都沒有出來, 对方为首的人缓缓的向庞劲东伸出了手,自我介绍说:“现在正式认识一下,我叫刘二江,” “既然你已经认识我了,我就不做自我介绍了,”庞劲东说着,伸手与刘二江握了握, 刘二江身材中等,长得不是特别壮实,却有一双大手,能将庞劲东的整个手包住, 双方的手甫一接触,庞劲东顿时感到四面八方的力量挤压过來,就像是自己的手被放到了绞肉机里, 庞劲东不由得有些紧张起來,沒有想到这个刘二江竟然有如此巨大的力气, 这种在握手的时候角力的情况很常见,往往是互相之间不太熟悉又有些敌意的人用以试探对方,既是为了探明对方武力如何,也是看看对方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在角力的同时,双方的表情通常都是面带微笑,语言热络的问候,而且决不把这种假象撕破, 庞劲东与刘二江之间现在就是这样,刘二江又干笑了两声,对庞劲东说:“庞先生的大名可是久仰了,一直都想找机会拜访一下,可惜那天虽然见面了,却发生了一场误会,而且庞先生匆匆离开,沒有给我们机会好好聊聊,” 庞劲东表情平静的回答刘二江:“你要是不说,我都把那天的事情给忘了,不管怎么说也是我不对在先,不小心撞了别人,”说着话的同时,庞劲东开始了反击, 庞劲东手上的力气也不是常人能比,当雇佣兵的那些年经历,学会了应对各种各样的身体对抗, 此外,庞劲东只要一有时间,就会进行各种高强度的训练, 庞劲东立即运力起來,五根手指如同铁钎一般扎住刘二江宽厚的手掌,力道由指尖发出透过皮肤和脂肪刺入筋骨之间, 一股股酸痛的感觉从手掌上传來,而且一股比一股强烈,让刘二江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几乎差一点就把手松开了, 持续了两三秒钟的时间,刘二江的额头就见汗了,而庞劲东也不好受,手掌像是要被揉碎了一般, 这场角力最终还是以刘二江认输告终,他主动松开了手,庞劲东也适时的放开了力道, 庞劲东面不变色,笑了笑说:“可惜我的手下现在都在外面,沒有办法招待你们,” “还需要怎么招待,”刘二江用左手捂在右手腕上,以不经意的动作轻轻的揉着,同时对庞劲东说:“庞先生肯让我们进门,就已经是很大的面子了,” “但是既然进了门,至少也要有杯茶,” “庞先生太幽默了……”刘二江收起虚伪的笑容,突然提出一个多少有些自作多情的问題:“不知道庞先生是否听说过我,” 庞劲东从未听说过刘二江为何许人也,而且毫不介意让对方知道这一点:“抱歉,沒听说过,” 刘二江带來的手下站在刘二江的身后,一直都沒有出声,其中一个这时插嘴道:“我们二江哥鼎鼎大名,你竟然沒听说过,” 庞劲东乜斜了一眼说话的人,然后微笑着嘲讽刘二江:“你手下的人很有规矩啊,” 刘二江回过头去,呵斥道:“老大们谈事的时候,轮得到你们插嘴吗,”刘二江看了看庞劲东,又对这个手下说:“给我掌嘴十下,” 这个手下听到这个命令后,毫不犹豫的抬手就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打的十分用力,“啪”的一声响之后,脸上就留下一个鲜红的掌印, 紧接着又是第二个、第三个,直到十个耳光打满了之后,他才低下头乖乖站在那里,再也不说一句话, 庞劲东冷笑看着眼前这一幕,沒有说一句话,也沒有为这个手下求情, 庞劲东很清楚,但凡这样的事情,如果不是出于老大的直接授意,那么手下说的话也是深得老大欢心的, 无论当老大的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心里其实都是很满意的,因为这样可以威慑对方,并让对方知道自己行事说一不二, 刘二江转过身來,装作很抱歉的告诉庞劲东:“手下人缺教育,庞先生别往心里去,” 庞劲东则摆摆手,装作不介意的样子说:“我这里又不是你们的地盘,几句话说错了不算什么,不需要执行家法的,” “庞先生真是大人大量,”刘二江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双方放到庞劲东的面前,态度突然变得很恭敬:“言归正传,这一次登门,是要请庞先生赏光的,” “到你们家回访一次,”庞劲东说着,拆开了信封,发现里面是一张十分精美的请柬, 这张请柬比普通请柬要小一些,还要厚上一点点,而且是单张的,不像普通请柬那样对折在一起, 整张请柬通体金黄色,饰以美丽的花纹,表面泛着金属的光泽,拿在手里沉甸甸、硬邦邦的, 庞劲东一看就知道,这张请柬是纯金打造的,至少也有五六十克重, 在请柬正面粘着一张粉红色的长方形白纸,表面洒金,其上用十分工整的正楷写了两行字,一行是“恭请庞劲东先生莅临皇城饭店‘湖光山色’房间”,另一行则是时间,但是却沒有落款, 仅仅这一张请柬就价值近万元,可以想见发出这个邀请的人通常做事是怎样的手笔, 庞劲东看了看刘二江,当即笃定了他只是负责送信的,真正邀请自己的另有其人:“是谢公的意思吗,” “不错,”刘二江坦然承认了,然后冲着自己的手下一招手:“都出去,” 等到所有手下都走了出去,刘二江把声音压低了,告诉庞劲东:“谢公请你,可一定要给面子啊,” 尽管很感想知道这个谢公究竟是什么人,但庞劲东不会愚蠢的去问刘二江, 庞劲东放下请柬,微笑着问:“谢公可是让我去赔罪的,” “庞先生,你这可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刘二江板着脸,十分严肃地说:“那件小事,谢公早就忘了,只是一直听说庞先生的大名,所以谢公很想见见,” 正文 第十四章 江海帮 庞劲东笑了笑:“这么说,就算沒有那天的事情,这份请柬同样会送來了,” “当然,只不过可能不是今天……”顿了顿,刘二江的语气变得有些语重心长起來:“谢公一向欣赏青年才俊,庞先生能够入谢公的法眼可是不容易啊,一定要把握好这个机会……” “机会……”听到刘二江的这句话,庞劲东的第一反应就是谢公可能有兴趣与自己和做生意,但是看刘二江的那种表情,似乎这个邀请的含义还不只是那么简单, “是啊,可是好机会啊,庞先生一定要把握,”刘二江尽力装出为庞劲东好的样子,但是怎么看怎么像是假的, 庞劲东对于刘二江的这种低劣演技沒有什么感觉,因为从那天第一次见面,庞劲东就已经很讨厌这个人,沒有什么事情还能进一步增加这种讨厌, 看着眼前这份请柬,庞劲东有些犹豫不决,既不了解对方的背景,也不知道对方的目的,冒冒然的赴约是很危险的, 即便是对方对自己沒有什么恶意,也有可能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庞劲东虽然对国外的事更加精通,拜林佩雯所赐,对国内社会的行为准则和行事作风,多少也有一些了解, 所以庞劲东很明白,无论是否答应对方的要求,既然去了人家摆的场子,多少也要有所交代, 可另一方面,如果不去就会让对方看扁了自己,虽然庞劲东重视的是实际利益而不是面子,但是这种面子却丢的有些不值, 而如果去了这个场子,不管对方提什么要求,结果引发的都是双方的实力比拼, 庞劲东这个时候有点后悔,不应该把所有人都派出去,导致现在自己孤家寡人一个, 庞劲东想了想,告诉刘二江:“我最近事情很忙,不一定有时间,” 这句话实际上就是婉言谢绝,刘二江立即皱起眉头,带动泛着青光的头皮和短短的头发茬也拧了起來,形成一道道的波纹, 他沒有想到庞劲东会说出这么一句话,语气变得有些惊讶,同时掺杂着一些不满:“谢公能邀请什么人,可是不得了的面子,别人就算是想要,都沒有这样的机会,” 庞劲东微微一笑:“看來庞某人是不是抬举了,” “的确,”刘二江撇了撇嘴,语气变得更加不满了:“谢公的邀请,从來沒有人敢拒绝,” “可我都不知道谢公是什么人,” “去了就知道了,” 庞劲东看了看刘二江,话锋突然一转:“可我沒有说不想去,只是需要重新安排一下日程,” 刘二江往沙发后背靠去,“哈哈”笑了两声,然后问:“庞先生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吗,” 庞劲东狡狯的一笑:“可我也沒说一定要去,” 刘二江沒想到庞劲东又蹦出來这么一句话,愣了一会才问:“庞先生到底什么意思,” “我考虑一下,可以吗,” “好吧,”刘二江站起身來,语气变得有些不耐烦了:“希望庞先生考虑好之后,告诉一声,” “好,” 刘二江取出一张名片,递到庞劲东的手里:“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一旦决定下來,无论是不是肯赏光,都请马上打电话告诉我一声,” 庞劲东又说了一声:“好,” “我看庞先生也很忙,就不多打扰了,”刘二江说罢就出了客厅,带上几个手下头也不回地走了,出门前丢下了一句:“希望庞先生好好考虑一下,” 送走了刘二江,林佩雯如同幽灵一般从卫生间里闪了出來,坐到庞劲东的对面, “你去卫生间了吗,时间怎么这么长,”庞劲东点上一支烟,戏谑的问道:“是进去***了吗,”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林佩雯上下打量了一下庞劲东,语气有些焦急:“你知道刚才來的是什么人吗,” “不是叫刘二江吗,” 林佩雯好像想要说什么,但是嘴唇只是张合了几下,却沒有把话说出來, 过了一会,她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你对国内的事情不太了解,难怪沒听说过这个名字,” 庞劲东漫不经心的问:“这个人很有名吗,” “不能说特别有名,但是混在道上的人,沒有一个沒听说过的,” “也就是说只是个著名的黑社会头子啦,” “只是……”庞劲东对黑社会的这种不屑的态度,让林佩雯感到有些不满:“黑社会头子怎么了,你知不知道很多政府要员都要求我们办事,而且还要陪着笑脸,” “我知道,黑社会一直在深刻的影响着我们的社会,甚至还推动着世界进步,” “你前半句话说得很对,至于后半句吗……”林佩雯看着庞劲东,似笑非笑地说:“也许有一天真的会发生这样的事,” 其实庞劲东对林佩雯说的这几句话还是比较认同的,其中并沒有言过其实的地方,在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黑社会的影响要远远超出普通公众的认知和所见, “我不是看不起你们黑社会…….”庞劲东掸了掸烟灰,接着又补充说:“只是我认识了你之后,对其他帮派就看不上眼了,” 这顶高帽子沒有让林佩雯感到很舒服,因为林佩雯知道这是假话,更知道庞劲东从内心中很排斥黑社会:“我可沒有兴趣和你开玩笑,” 见林佩雯一本正经的样子,庞劲东也不再开玩笑了:“那么你就告诉我吧,那个刘二江到底是什么人,” “江海帮的二当家,” “江海帮……”庞劲东努力搜索着记忆,想起似乎曾经听人提起过这个帮派,似乎很有实力的样子, “你知道吗,B市有两个半行政区都是江海帮的地头……” 林佩雯沒有再多说些什么,但是这一句话已经足够说明问題了,不要说是B市这样的超级大城市,即便是普通的中等规模城市,一个行政区也往往会盘踞着好几个帮派,哪个帮派如果可以控制整个行政区,就是当地的一大霸主, 只有在那些小型城市,比如地级市或者县级市,才可能会被一两个帮派完全控制整个地区, B市的行政区比普通城市大得多,人口也要多出许多,各种势力更是鱼龙混杂,是其他城市完全无法比拟的, 能够在这里控制两个行政区的江海帮简直就是庞然大物,其他的帮派相比之下都只是小家伙, “原來是这样……”庞劲东点点头,又问:“他们主要捞哪门,” “我们星龙帮只捞黄赌毒,还收看场子的保护费,他们可不一样,凡是违法的生意几乎都干,比如偷车、入室盗窃、公车扒窃、绑架勒索什么的,” 庞劲东微微皱起眉头:“简直就是个超级犯罪团伙,” 林佩雯点点头:“的确,” 庞劲东本來很想知道星龙帮与江海帮的力量对比,但是看到林佩雯的这个样子,就知道已经沒有必要再问了,便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还小看这个刘二江了…….” 林佩雯不关心庞劲东是否小看刘二江,但是很在乎庞劲东会小看星龙帮,于是立即告诉庞劲东:“不过比起我们星龙帮还是要差一点,” 沒有人会自甘下风,所以林佩雯的这句话倒是完全在预料之内,庞劲东笑了笑说:“我就说了,所有帮派里面,你们星龙帮最厉害,日出东方,星龙不败,” “别说,你这台词想的挺好啊,”林佩雯笑了笑,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缓缓的说:“其实真的说起來,星龙帮的规模并沒有江海帮大,影响上恐怕也要差一些,但是……” 庞劲东不相信林佩雯真的会甘拜下风,知道“但是”两个字后面还有文章:“接着说啊,” “几次交手,江海帮不但沒有逃到半点便宜,而且还损兵折将!” 这句话提醒了庞劲东:“难怪刚才刘二江进來的时候,你立即躲了起來,原來你们两个是对头,” “我倒不是怕他,他也不敢把我怎么样,不过最好还是不要见面,” “看來你当初给他们造成的损失不小啊,” 林佩雯不禁得意洋洋起來“当然了,我们不是干掉普通的老大,而是废了他们三个当家的,” 庞劲东奇怪的问:“他们有几个当家的,” “六个,” “是不是帮派越大,当家的也就越多,” “那倒不一定,江海帮为什么会有留个当家的,这事要从头说起,” 由于是星龙帮的对头,因此林佩雯对江海帮的事情了若指掌,此时对庞劲东娓娓道來, 江海帮其实是由两个帮派合并而成的,一个是三江帮,另一个是三海帮, 三江帮早年活动在河北唐山一带,前身是当地大名鼎鼎的菜刀帮,主要以敲诈勒索和拐带人口谋取不义之财, 这个帮派是由三个亲兄弟组建的,分别叫刘大江、刘二江和刘三江,三江帮这个名字就是由兄弟三人的名字而來的, 三海帮是B市本地人,老大同样是三个亲兄弟,分别叫陈大海、陈二海和陈三海,三海帮的名字也是因此而來的, 他们的主要生意倒卖盗版光盘和偷窃自行车,后來帮派规模扩大并有了足够的各种渠道和关系,又开始偷窃汽车了, 大概是爱上了天安门,三江帮后來开始向首都发展,与地头蛇三海帮发生了冲突, 两个帮派打了一年多的仗,谁也沒能完全占据上风,只能说互有胜负, 后來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意识到只有合作才能共赢,结果两帮派突然冰释前嫌,合并成了一个帮派,也就是现在江海帮, 两伙异姓三兄弟烧黄纸斩鸡头拜了把子,按照每个人的年龄排定了大小,同时也是每人在帮派内的座次, 如同已经被警方打击的烟消云散的青头帮一样,江海帮后來也盯上了酒吧街这块肥肉, 不过,他们是青头帮的后來者了,星龙帮当时已经在酒吧街站稳了脚跟,不仅对当地的环境十分熟悉,而且各方面的基础也很牢固, 江海帮只是单纯的仗着人多和蛮勇,实际上根本不是星龙帮的对手,几次交手之后付出了惨重代价, 陈大海在械斗中被当场砍死,刘三江遭到星龙帮的暗算,早晨出门买早餐的时候被车撞死,陈二海的双腿被打成无法恢复的粉碎性骨折,坐到轮椅上成了残废, 在这种情况下,虽然满心的不情愿,但是江海帮也只能不光彩的撤出酒吧街, 星龙帮之后沒有和他们再发生大规模冲突,不过双方芥蒂仍在,只是由于双方各自的地盘中间隔了两个行政区,所以平常沒有什么接触和摩擦, 林佩雯叹了一口气,又告诉庞劲东:“当初那场仗,让我们很多弟兄进了苦窑,还有两个被判了死刑,光是安家费就拿了一大笔,” 即便林佩雯不进步解释,庞劲东也能够猜测到,被判死刑的肯定是顶罪,进苦窑当中有很多也是,所以安家费肯定是少不了的, 不过,这些与庞劲东沒有关系,庞劲东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江海帮现在当家的是谁,” “刘大江,” “这么说不是那个什么谢公了……” “对了……”林佩雯微微蹙起黛眉,奇怪的问:“我还要问你呢,那个谢公是什么人,看起來好像让刘二江很敬畏,” 庞劲东听到这句话感到更奇怪:“我正要问你呢,难道你谢公是什么人,” “我今天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林佩雯沒有必要对庞劲东说谎,只能是真的不知道谢公是何许人也,因此庞劲东感到更加奇怪了, 以林佩雯这样的身份,黑白两道上但凡有点名气的,就算是不认识也多少会有些了解, 而能够让如此一个大帮派的当家人俯首帖耳的人,肯定不会是寂寂无闻之辈, 庞劲东若有所思的说:“这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來的谢公,看起來还很神秘啊,” 林佩雯试探着问:“那么你打算赴约吗,” “本來我还拿不定主意,但是现在我倒很想知道,谢公到底是何方神圣,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 正文 第十五章 踩盘子 林佩雯舒展开娥眉,似笑非笑的问:“如果是打算和你合作生意呢,” 庞劲东知道林佩雯会产生什么样的担忧,当即毫不犹豫的表态说:“无论我是否打算和他们合作做生意,有一个前提就是绝对不会对星龙帮构成威胁,” 林佩雯妩媚的一笑,显得有些放松了:“真的,” “别忘了我们是好朋友,你完全可以放心,我做不出來出卖朋友的事情,” 看着庞劲东信誓旦旦的样子,林佩雯“咯咯”的笑了起來:“但愿你够讲义气,” “你怎么感谢我的义气,” 林佩雯噘了噘樱桃小口,然后问:“是不是想要我的内裤啊,” 庞劲东竖起大拇指夸奖道:“你越來越聪明了,学会抢答了,” “你先告诉我拿來干什么用,难道是搂着睡觉,” “放到厨房里驱蟑螂,” 这个答案出乎林佩雯预料之外,想了半天才明白怎么回事,脸顿时涨红了起來, 她脱下鞋子“嘭”的砸到庞劲东的头上,嘴里骂道:“特么的,老娘身体健康得很,才沒有异味呢,你居然要拿來……”林佩雯说着,脸蛋更红了:“你怎么不拿你的袜子去呢,” 庞劲东一边揉着额头,一边说:“我的卫生习惯很好,袜子才沒有味道呢,” 林佩雯觉得这个话題越來越恶心,实在不想继续下去了:“你说够了吗,” “够了,” 林佩雯一伸手:“把鞋拿回來,” 庞劲东乖乖的将鞋交到林佩雯的手里,小心翼翼的提出了一个要求:“不给的话,就让我看一眼,” 林佩雯双腿迅速张开,然后又飞快并拢回來,紧接着一本正经的问:“看到了吗,” 庞劲东根本沒料到林佩雯会做出这个动作,所以连一点准备都沒有,其实就算是有准备,那一瞬间也实在看不到什么,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又要求道:“能再看一眼吗,” “不能,” 就在这个时候,庞劲东和林佩雯几乎是心有灵犀的,突然不约而同的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庞劲东过去对林佩雯一直都是敬而远之,简直当成了自己的克星,今天竟然对她开起了这种玩笑, 想到这一点,两个人的脸都有些发烫,庞劲东立即转换话題:“开过玩笑,现在开始谈正事,” “好啊,”林佩雯忙不迭的点点头,又说:“你既然决定去赴约,我派几个手下保护你,” “不需要,” “你不会是想单枪赴会吧,” “单刀赴会…….”林佩雯的这个错误实在太离谱了,容易让人的理解产生歪曲,庞劲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林佩雯低下头,偷瞟了一眼庞劲东:“可是……我不放心啊……” “沒什么值得担心的,我庞劲东多少也有点江湖地位,他们不会对我轻举妄动的,” 这句话说的倒是实情,但凡多少对庞劲东有些了解的人,考虑到那背后的种种势力,只要是无冤无仇就绝对不敢贸然下手, 但是林佩雯想了想,仍然感到不放心:“如果那些人不了解你庞劲东是何许人也,不是沒有可能做出蠢事的,” 庞劲东开玩笑的问:“你不会是想派人监视我吧,” 林佩雯其实沒有存这样的心思,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立即放弃了这个建议,转而说:“至少让长野风花陪你一起去吧,” “也不需要,我哪怕带一个人去,都会让人看扁我,”顿了顿,庞劲东说:“对于你刚才的合作提议,我决定同意,” “好极了,” “有时间草拟一份计划给我,” “靠,”林佩雯摆了摆手,不屑地说:“我们都是混的,不是在公司上班的小白领,砍个人还行,写什么商业计划可不会,” “如果你们不学着现在开始改变,那么这一辈子就只能砍人了,” “老娘早就不砍人了,而是让别人砍人,” 看着林佩雯的这副样子,庞劲东感到很无奈,但还是得耐着性子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一个科学完善的计划,对将來的发展是很有好处的,” “或许吧,可是我手下的确沒有人会写啊,” “你们星龙帮不是还有一个星龙集团吗,那也是很大的企业,难道做商业计划的人都沒有,” 林佩雯抿了抿樱唇,愣怔了半天,才愁眉苦脸的吐出了两个字:“沒有,” 其实星龙集团和星龙帮根本就是一回事,星龙集团只不过是一个合法的外壳而已,而现在已经变成一个空壳了,原本从事的一些合法生意早已经荒废,全部资源和力量都集中在星龙帮的那些非法生意上, 集团自身根本沒有什么利润可言,最大的作用是给星龙帮洗钱, 集团从上到下采用黑社会的方式进行管理,根本沒有真正意义上的企业规章制度可言,有的是能砍人的混混,缺的是真正意义上的企业管理人员,即便是草拟商业计划这样的工作也沒有人可以胜任, 林佩雯沒有自曝家丑,不过庞劲东多少也猜到了, 庞劲东本來很想让自己手下草拟计划,但是帝国控股集团与星龙集团却又走了截然相反的另一个极端,在企业运营和发展方面有大把的人才,却沒有人对黑社会足够了解, 而庞劲东与林佩雯合建的这家公司,事实上就是星龙集团的翻版,也就是一个披着合法企业外衣的黑社会组织,帝国控股集团的人哪里能搞出來这样的计划, 庞劲东一根接一根的抽了两根烟,才突然提出一个建议:“如果对你们的生意有一定了解,这份计划倒是可以由我來做,” “想了解我们的生意沒什么难的……”林佩雯看了看表,然后问:“你今天晚上沒有什么事吧,” “再过两个小时,酒吧街的生意就开始了,不如我领你去踩踩盘子,” 庞劲东当即答应了:“好,” 这个时候眼看就要到晚饭时间了,庞劲东和林佩雯面对面坐着,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了看,沒有一个愿意做饭的, 于是在这对视之中,两人达成了一个默契,那就是出去吃, 庞劲东请林佩雯吃过饭,又逛了一会街之后,就來到了酒吧街, 此时已是华灯初上,酒吧街的生意刚刚开始,不时有一帮一伙的人或是步行,或是开车,或是打车來到这里,纷纷进到不同的地方, 有的人是为了甩掉一天的疲惫,有的人是因为空虚,还有人则纯粹把到这里玩当作生活的主要内容,当然也不乏很多人是到这里來寻找***的, 无论大家的目的如何,在这里都可以得到满足,來这里的人的身份也是各种各样,有白领、公务员、普通工薪阶层,还有许多学生,更有成群结队的帮派成员, 这里名为酒吧街,实际上有各种各样的娱乐场所,酒吧、迪吧、KTV和洗浴中心,还有几家快捷酒店和饭店,以及披着合法外衣的地下赌场和吸毒场所, 这些场所一家挨一家,一起用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染亮了夜空,看起來十分的繁华,甚至可以让人迷醉,但是却也显得无比的俗气, 灯红酒绿和玩物丧志在酒吧街得到了充分的体现,所以多数人看重的是这里的外在,只有很少有人才知道这里每天敛取了多少财富, 这里的每家娱乐场所都是事实上的销金窟,任何商品在这里的价格都要翻上几番, 即便是合法生意都有着高额回报,贩卖毒品和设赌等违法生意所带來的利润更是让人难以想象,正因为如此,才不断的有人盯上这块肥肉, 在一些地方的街边或是坐着,或是站着一些年轻女孩,各个浓妆艳抹,每当看到有单身男人,或是沒有女性陪伴的一帮男人,她们便会走过去微笑着问:“先生,可以请我喝一杯酒吗,” 不过不是什么人都有机会请她们喝酒,必须是衣着光鲜,并且步履从容像是将要在这里消费的,而不是那些匆匆过客, 这些女孩子形成了酒吧街的一道风景线,不过并不是天天都可以见到,而且每天人数也不固定,有的时候满街都是,有的时候只有三三两两, 庞劲东作为酒吧街的常客,早就知道这些人的存在,不过从來沒有和她们接触过,也不了解她们究竟是些什么人, 今天与星龙帮的女老大同行,庞劲东正好可以了解一下,于是指了指那些女孩问:“她们都是什么人,” “不一定,什么人都有,有的是酒吧请的托儿,有的是小姐,也有精神空虚找刺激的……前两种每个月都要向我们交保护费,后者一般不交,我们也不管,” 庞劲东轻轻的“哼”了一声,嘲讽道:“连这样的人都收钱,你们可真是生财有道啊,” “你以为我们的钱是白拿的,我们要给她们解决各种各样的麻烦,”林佩雯也“哼”了一声,回敬道:“说句心里话,她们的钱我还真不愿意收,因为她们的麻烦实在太多了,要么互相之间抢生意,我们要出來调解;要么与顾客发生争执,我们要出來摆平,这一种更麻烦,” “为什么,” “一般情况下,任何帮派都不会去其他帮派的地盘,否则就会引发冲突,但是酒吧街这里不一样,各个帮派的人都可以來,这个规矩是从一开始就有的,假如不让他们來,不但沒有道理,而且也是跟自己过不去,因为他们來这里也是消费的,换句话说就是给我们创造效益,”顿了顿,林佩雯继续说:“这些女人一旦与其他帮派的成员发生矛盾,比如钱给少了,或者有的女人手脚不干净,我们星龙帮都要站出來替她们出头,有的时候可以成功调解,有的时候则会在帮派之间产生矛盾,” “原來是这么回事,”庞劲东点点头,又问:“怎么辨别这些女孩具体是哪一类的,” “看脸,”林佩雯指着那些女人,进一步解释道:“每个地段都有负责人,那些需要收钱都是天天出现,早就混了个脸熟,那些纯粹是为了玩的,不会天天都在这,要是有陌生面孔天天出现在这里,那就说明來了新人了,” “原來是这样,” “不过对于你们这些外人來说,也有一些办法大致可以分辨,酒吧的托儿通常穿红衣服,做小姐的一般是黑衣服,穿的五颜六色的就可能是第三种了,”林佩雯说到这里,突然冷冷一笑,语气也随之变得很冰冷:“你应该沒少光顾他们的生意吧,还有必要來问我吗,” “我和她们从來沒有过接触,” “别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事实,什么事实啊,”对林佩雯的这个指责,庞劲东感到很无奈:“我到酒吧街从來都是买醉的,而不是寻欢,” “我当初刚去你家住的时候,有一天半夜,你领回來了三个女孩,” “那是为了撵你走,” 林佩雯上下打量了一下庞劲东,郑重的问:“你就那么讨厌我,” “那个时候是,现在吗……” “现在只是有点讨厌,” 林佩雯对庞劲东的这句话感到很不忿:“虽然我毁了你很多东西,但是也让你赚了不少钱了,而且还帮你擒住了MD來的杀手,” “是啊,所以我本來应该是喜欢你的,可是你不肯把内裤给我,所以……” “滚,”林佩雯不等庞劲东说完,抬起脚來踩了过去, 庞劲东急忙跳到一旁去,嘴里解释着:“开玩笑……别生气……你不给就算了,我找别人要,” “变态大叔,”林佩雯咬牙切齿的吐出了这四个字,干脆飞起一脚踢了过去, 庞劲东赶忙一撤身,躲过了这一脚,庞劲东对“变态”这两个字倒是不怎么在乎,但是很介意别人称呼自己“大叔”,但是庞劲东还沒來得及申明自己的年龄,却听到身后传來一声怒骂:“艹你吗,沒长眼睛啊,” 正文 第十六章 她的真面目 庞劲东回头一看,发现身后站着一个车轴汉子,黝黑的皮肤,满脸的凶相,身后带着四五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个个都是一身的江湖气, 庞劲东向后退的时候沒看路,差一点撞到他的身上, 车轴汉子身后的一个人走上前來,看了看庞劲东说,仰着下巴蛮横地说:“你刚才撞到我大哥了,拿两千块钱出來给我大哥看病,” 庞劲东还沒等说话,林佩雯冲了过來,对着说话的人左右开弓就是两个大嘴巴,嘴里同时骂道:“你们特么的瞎了眼了,谁的钱都敢要,” 车轴汉子一见林佩雯,气焰顿时矮了半截,满脸赔笑地说:“对不起,林大小姐,不知道这是您的朋友,” 挨揍的那个人捂着脸退到一旁去,连一句话都不敢说,其他人也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 刚才在庞劲东骚扰之下羞得像只小猫的林佩雯,在这些人面前悍如母虎,前后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对比,而此时这正是林佩雯的另一面, 平常在庞劲东的面前,多数时候,她还是装得淑女一点的,尽管装得不怎么卖力,而且效果也不太好,但毕竟还是装了, 林佩雯回过头來问庞劲东:“有沒有伤到,要是感觉不舒服,让他给你拿几千块钱汤药费,” “沒什么……”庞劲东摇摇头,笑着说:“是我刚才太不小心了,” 林佩雯白了一眼庞劲东,告诉车轴汉子一帮人:“把兜里的钱全拿出來,” 车轴汉子和手下片刻不敢耽误,把钱全拿了出來,哆哆嗦嗦的交到了林佩雯的手里, 林佩雯一点,发现大概有六百多元,立即骂道:“你们这帮穷鬼特么的怎么混的,”顿了顿,林佩雯补充说:“除了避孕套和钥匙,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全拿出來,” 车轴汉子满脸苦笑,翻遍了所有口袋,将搜罗出來的东西交到林佩雯的手里, 庞劲东一看,这几个人着实混得不怎么样,名表之类的东西一概沒有,身上最值钱的就是手机, 但是林佩雯对这些人是很了解的,冷笑一声把手伸进了车轴汉子的衣领里,用力的往外一拽,拉出了一条拇指粗细的金项链, 其他人见状心知不妙,不等林佩雯动手,主动将身上的首饰和项链交给了林佩雯, 林佩雯举着这堆东西在车轴汉子面前一晃:“敢骗我,” 车轴汉子差一点哭了出來:“这……这是假的……” “带个假货招摇过市,别特么给星龙帮丢脸了,”林佩雯把零零碎碎的东西还给了车轴汉子等人,钱则塞给了庞劲东,然后冲着那些人摆摆手:“沒事了,滚吧,” 车轴汉子领着几个手下灰溜溜的走开了,刚才的这件事大概给他们造成很大的震撼,所以走开几步后立即窃窃私语了起來,而其中一些话顺风飘进了庞劲东的耳朵, 挨打的那个家伙低声问车轴汉子:“老大,这小子是什么人,林大小姐竟然这样袒护,” 车轴汉子还沒有资格参加帮派的高层会议,所以既沒去过庞劲东家,过去也沒见过庞劲东其人, 但是在手下面前,他不愿意让自己显得无知,装也要装出一副在帮派内地位很高的样子, 他白了一眼那个手下,骂了一句:“操,你特么关心的事情还真多,林大小姐的事情也是你能过问的吗,闲的沒事干就回去数数你那马子有多少根**,” 车轴汉子尽管装作很恼怒的样子,但是仍然露怯了,让手下看出來他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他刚才的这句话沒有造成任何威慑,手下们七嘴八舌的议论起來, “你说这小子是不是林大小姐包起來玩的,” “林大小姐连男朋友都沒有过,怎么会干这样的事呢,” “沒男朋友不能说明沒那方面的需要,包个男人玩一段时间,完事就甩掉这不是挺好的吗,但是不可能包那小子吧,你看他那脸衰样,” “如果真是这么回事,咱们可就都有机会了,嘿嘿……” 车轴汉子见手下不拿自己当回事,给每人的头上來了一个暴栗,然后低声呵斥了几句, 几个人渐行渐远,再也听不到什么了,庞劲东低头看看自己这身衣服,倒也能理解为什么会被那几个人看扁, 林佩雯的耳朵沒有庞劲东那么灵敏,不过这时注意到了一件事情,倒是和那几个小弟想到一起去了:“我说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啊,怎么说你也是个亿万富翁,应该穿得体面一点,” “亿万富翁难道一定要写到脸上吗,” “不一定写到脸上,至少应该穿到身上,配得上自己的身份地位,”林佩雯上下扫视着庞劲东的这身行头,笑嘻嘻的打趣说:“你这身衣服大概穿了有十年了吧,” “虽然的确有几年了,不过毕竟沒有坏,为什么不能穿呢,,” “知道你想要低调,但是沒有必要装孙子吧……” 林佩雯的这个比方有些过分,但是庞劲东沒有任何恼怒的表示:“我装孙子我快乐,”庞劲东说着,把车轴汉子的那些钱交给林佩雯:“这些钱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这是给你的补偿,”顿了顿,林佩雯补充说:“我知道你不缺这点钱,但我要的是面子,” 两个人一边拌嘴,一边走进了一家叫做“科萨”的酒吧,林佩雯告诉庞劲东:“酒吧街上的生意与我们星龙帮有关的总共分为两类,一类本身就是星龙帮的生意,或者是星龙集团直接经营的,或者是某个老大私人的;另一类是给星龙帮交保护费的,这一类也分为两种,一种是交钱多的,我们派一帮兄弟在那里看场子;另一种是交钱少的,我们平常不派人在那里,只在有事的时候派人过去解决,” “这里属于哪一种,”庞劲东大致扫视了一下,发现这个酒吧沒有什么特别之处, “属于后一种里的后一种,每个月给我们交一万块钱,我们的人平常不在这,有事的话就给这个地面的老大打电话,” “才一万块钱……”庞劲东耸了耸肩膀,感到不以为然:“你们这点钱赚得也够辛苦的,” “当然了,我们赚这点钱容易吗,可是很多人偏偏就不理解,”庞劲东的这句话引发了林佩雯的感慨,滔滔不绝的讲述起了做一个黑社会是多么的不容易, 满腹心事的庞劲东和一肚子苦水的林佩雯坐到了吧台旁,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小步跑了过來,笑呵呵的向林佩雯伸出双手:“林大小姐,怎么有空赏光小店呢,” “科萨”这样的店本來是沒有机会认识星龙帮老大的,不过林佩雯曾经在这里招待过几次朋友,所以和这里的经理有过几面之缘, 林佩雯和对方握了握手,冷冷地说:“张经理,这个月的保护费交了吗,” “早就送过去了,按时按点,一分钱都不少,” “从下个月开始,保护费涨到两万元,” “啊,”张经理的面部抽搐了几下,急忙说:“这个……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不高,什么东西的价格不涨啊,难道我们星龙帮就要提供廉价服务,” 林佩雯说的倒是实话,如今的猪肉价格一路走高,其他商品也是如此,结果带动得卖肉的小姐都涨价了, 不过在这样一个充斥着暧昧男女关系的地方,林佩雯使用“服务”这个词虽然美化了强行收取保护费这种行为,却也让人产生了一些其他联想, 张经理倒是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只能看着林佩雯冷艳的脸蛋咽了一口唾沫,用极尽婉转的语气说:“我们现在的生意不好……” “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里是怎么回事,每个月的效益好的不得了,一个月两万块钱对你们來说根本不算什么,两万块钱这个价码,已经是看在咱们长期合作,关系非常不错的份上了,” “可是现在经济危机……” 林佩雯不耐烦的打断了张经理的话:“痛快点说,是不是不想交,不交保护费,就不受保护,” 林佩雯的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张经理的心里是很清楚的,额头不禁冒出了冷汗, 就在他考虑着应该怎么回答林佩雯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來:“你们本來也沒有保护我们,” 说话的人是酒吧的酒保,正站在吧台的后面,努力装作满不在乎的盯着林佩雯,但目光里面却流露出了一丝恐惧, 林佩雯目光转向酒保,笑了笑问:“对我们的保护不满意吗,” “不是……”酒保鼓了鼓劲,告诉林佩雯:“这段时间我们这里经常有闹事的……” “别说了,”张经理打断了酒保的话,呵斥道:“忙的你去,” “对啊,你不是酒保吗,应该去招呼客人啊,我和经理谈话还轮不到你來插嘴,”林佩雯的脸上浮现出更甜的笑容,但同时却带出了一股杀气,让酒保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 张经理偷偷看了看林佩雯,然后对酒保又重复了一遍:“忙你的去吧,” 酒保这时有点为刚才的冒失后悔了,听到张经理的这句话如蒙大赦,立即就要转身离开,却又立即被林佩雯喊住了:“等等,” 酒保硬挤出一丝笑:“什么事,” “我都坐到这半天了,也不见你來招呼,” “哦……”酒保愣怔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的问:“请问林老大喝点什么,” 林佩雯阴笑了两声,回答说:“给我來二两红星二锅头,” 大概因为酒吧文化是來自国外,所以酒吧里面一般都是出售洋酒,即便偶尔会有国酒,也都是茅台或五粮液一类的高档品,所以林佩雯的这个要求实在太雷人了, 酒保本來想告诉林佩雯“沒有”,但是却又不敢真的说出口,只能傻傻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佩雯用力的拍了拍桌子,不耐烦的喊了一声:“你发什么愣呢,沒听到我要什么吗,” 酒保苦笑了两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我们这沒有红星二……锅头…….” 林佩雯笑得夸张起來,语气同样夸张:“你怎么当酒保的,不知道顾客就是上……圣母吗,你竟然敢对我说沒有,” 张经理偷眼打量着林佩雯,急中生智告诉酒保:“马上去买,还不快去,” “哦……马上就去,”酒保急忙点点头,然后一溜烟的跑开了, 张经理先是看着酒保的背影松了一口气,紧接着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过來对林佩雯说:“他是刚來的,林大小姐别介意,” 林佩雯冷冷的打量了一下张经理,收起了那种让人发憷的笑容,不过语气倒是变得缓和了:“我真正介意的是,有什么事情居然需要一个酒保來告诉我,别忘了我是在和你张经理打交道,而不是那个酒保,” 张经理连连点头:“是……是……” “听酒保的话,好像你们这里最近发生什么事了,” 科萨酒吧最近的确发生事情了,张经理见林佩雯大驾光临,本來想把事情直接说出來,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刚才酒保的话让林佩雯主动意识到了什么,张经理正好可以借机和盘托出, 从一周前开始,科萨酒吧几乎隔三差五就会來几个小混混捣乱,他们或者借口酒里发现异物拒绝买单,或是极为放肆的骚扰女顾客,每次都要把酒吧搅成一锅糊涂粥, 在这种情况下,张经理自然要找星龙帮出面摆平,但是每一次在星龙帮的人赶到之前,这些人都会立即消失不见, 而且他们不是每天都來,每次來的人还不一样,所以根本无法记住面孔, 尽管科萨酒吧不是重点保护对象,但出了事也是需要星龙帮予以彻底解决的, 就在林佩雯來之前,张经理正打算和这个地段的老大商量一下,暂时派几个人在这里蹲点,直到抓住闹事的人为止, 正文 第十七章 超级银行家 根据林佩雯的经验和判断,一般出现这种情况的话,都是有人想要把这个场子罩下來,然后收取保护费, 因为场子如果总是出现问題,而原來收取保护费的人又无法解决,那么场子的老板很自然的会投靠其他帮派, 一般帮派都知道酒吧街是星龙帮的地头,不会轻易打这里的主意,当然也不排除有些不晓事的愣头青來抢生意,但是他们每次跑得这么快倒像是知道星龙帮的厉害, 林佩雯想了想,问张经理:“依你看,他们今天会不会來,” 张经理终于把事情说了出來,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声音也变得轻松起來:“这个很难说,” “一般什么时候出现,” “这个也不一定,” “操,你特么都知道什么啊,” 张经理面对林佩雯的责骂,露出一丝难看的笑容,这个时候酒保跑了回來,正好给他解了围, 酒保满身是汗,气喘吁吁,看起來刚才经过剧烈运动, 他把一瓶红星二锅头放到了林佩雯的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林大小姐……你要的酒……” 林佩雯乜斜了一眼酒保,给出了一个建议:“看你累那逼样,有时间多运动一下,” 林佩雯根本不知道酒保跑了多少路,才买到这瓶只值几块钱的酒, 酒保尽管感到十分的委屈,却只是苦笑了一声,沒有说什么, 林佩雯拿出两张百元大钞,拍到酒保的面前:“其余的当作小费,” 酒保千恩万谢的收起了钱,也不问林佩雯是否还有什么需要,立即躲到一旁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林佩雯拧开红星二锅头的盖子,对着瓶口喝了一口气,然后问庞劲东:“你想喝点什么,我请客,” 庞劲东笑了笑:“我先去放点水,然后再喝吧,” 庞劲东去卫生间解决了内急后回到吧台这里來,发现林佩雯正和一个男人很热络的聊着, 这个男人大约三十多岁,很不合时宜的穿着一身西装,还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乍一看好像很斯文,但是庞劲东怎么看怎么觉得形容有些猥琐, 庞劲东坐到了那个男人的身后,冲着林佩雯暧昧的笑了笑,林佩雯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庞劲东,但是沒有做出任何表示,而是继续和这个男人聊着, 林佩雯看起來很有兴致的样子,但是庞劲东一眼就能看出,那全都是伪装出來的, 庞劲东要了一杯AK47伏特加,一边喝着一边听着两个人的聊天,慢慢的大致弄清楚了这个男人的來历, 庞劲东虽然一直陪在林佩雯身旁不远处,但是一直都沒有被人注意到, 刚才庞劲东起身去卫生间沒多久,林佩雯给手下打去了一个电话,因为知道科萨酒吧这里总是出状况,所以打算调一帮小弟过來镇场子, 林佩雯刚把电话放下,这个男人就坐到了身旁,带着讨好的笑容问:“美女,可以请你喝杯酒吗,” 林佩雯一举手中的红星二锅头:“我已经有了,” “那太遗憾了,”男人说着,看了看红星二锅头的商标,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又说:“等你喝完,我再请你,好吧,” 即便是傻瓜都能看出來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何况是林佩雯这个老江湖, 林佩雯见多了各种各样人泡妞,相比之下这个男人沒有任何新意,手法实在太过老土, 不过林佩雯觉得反正闲來无事,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索性就漫不经心的聊了起來:“那就等我喝好再说,” 这个男人想让自己的微笑显得有魅力一点,但结果只是更加猥琐了, 他伸出右手,自我介绍道:“我姓李,请问美女怎么称呼,” “叫我美女就可以了,”林佩雯看了看对方的手,然后拿起酒喝了一口,根本沒有去握, 这个钉子不软不硬,让姓李的男人感到十分尴尬, 他收回了自己的手,极力保持着风度,又问林佩雯:“请问美女何处高就,” “你先说你是干什么的,”林佩雯这一次连看都不看对方了, “我是从事银行业的,” “在窗口摆弄钱的,” “不是……”李姓男人扶了扶眼镜,郑重的回答说:“准确说我是开银行的,” “哦,这么说就是银行家了,”这个身份让林佩雯多少产生了一点兴趣,不过这种兴趣并不是着眼与这位银行家会有多少资产,而是因为突然想起了庞劲东旗下有一家新世纪银行,如今称得上是银行家了, 更何况,眼前姓李的男人是否真正的银行家倒还有待考证,很多男人在追求女孩子的时候,都会把自己吹嘘的多么有实力,什么企业家、部门负责人、某政府机关主管之类的头衔是常见的, 其实,他们很有可能只是农贸市场卖菜,恰巧今天生意很好,所以揣了几个钱跑出來潇洒一下, 这也就是说,林佩雯态度变化的原因是想到了庞劲东,而不是眼前这个男人可能有多少钱, 正巧在这个时候,庞劲东坐到了李银行家的身后,调皮的冲林佩雯挤了挤眼睛, 李银行家无从了解林佩雯的心思,但是察觉到了林佩雯态度上的变化,兴致不免高了起來,语气也跟着变得急促起來了:“是啊,别人都这么称呼我们,不过对于我们來说,无论从事什么行业,都是要体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哦,你是哪家银行的,” “美女猜一猜,” 李银行家说着话,目光贪婪的在林佩雯的胸脯上來回扫视,不时还向下方探查一下, 林佩雯坐在椅子上将双腿微微分开,那条开叉再次以诱人的角度打开了,不过酒吧里面灯光昏暗,再加上林佩雯正面冲着吧台,所以除非是钻到裙子里面去,否则什么都别想看清, “肯定不会是工行或者农行这些国有银行了,应该是哪所民营银行了,” 林佩雯漫不经心的回答着问題,目光越过李银行家的肩头看了看庞劲东,发现后者正津津有味的听着这番对话 “美女实在太聪明了,”李银行家举起手中的杯,似乎想要和林佩雯干杯,可林佩雯根本不理会这个动作,于是他只能很沒趣的独自喝了一口酒,然后继续说:“我们银行刚成立沒有多久,但各方面的业务发展都很顺利,目前每天经手的数额都要达到三四十个亿,” “这么说你们银行很有规模了,” 庞劲东在酒吧里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努力的倾听这番对话,从一开始就断定了李姓银行家是个骗色的骗子,而且骗术还十分的低劣,与那位自称投资公司经理的女骗子有一拼, 不过,庞劲东并沒有试图去提醒林佩雯,因为林佩雯必然早已见多了类似的事情,这点小伎俩根本对她來说就像周正龙的华南虎一样可笑, 听到李银行家的这个数字,庞劲东倒是觉得这位沒有把牛吹得太离谱,因为他说的是“经手数额”而不是“营业额”或者“利润额”, 即便对于普通民营银行來说,储户每天存取的数额累计达到几十亿也是很正常的,至于能够赚取多少利润就很难说了, 可李银行家接下來的话,却等于是把华南虎照和年画虎放到了一起,让庞劲东差一点把嘴里的酒喷出來, 或许是因为笃定了林佩雯已经对自己产生兴趣,李银行家不仅有些得意扬扬起來:“我们每天额定的任务就是三十个亿,如果不能把这个数收上來,就要自己补齐差额,” 这句话等于是在宣布那三十个亿是利润,甭管是毛利润还是净利润,这都是一个天文数字,意味着一年累计下來就有一万个亿, 不要说新世纪金融银行,就算是国有五大商业银行全加到一起也达不到,须知即便是花旗银行一年的利润也不过一百多亿美元, 哪怕以全世界最不值钱的货币土耳其里拉來计算的,这样的利润也足够花旗银行好好干上几年才能赚到了, 庞劲东看了看林佩雯,发现正两眼放光的盯着李银行家,心里开始考虑是不是要提醒她一下, 林佩雯始终不曾被这位猥琐的银行家所迷惑,而且听到对方这样能吹嘘,兴趣反而越來越大了,想要看看他最终能把牛皮吹到什么程度, 林佩雯佯装做很有兴趣的问:“这么说你很有钱了,” 李银行家这一次倒是谦虚了:“哪里,哪里,只不过是混点生活费而已,” “那么你能请我喝一杯好酒了,”林佩雯说着向李银行家靠了过去,看起來是好像装出妩媚的样子勾引一下对方,但是她毕竟不善此道,表情和动作看起來都十分的生涩, 在这一点上做的最好的是唐韵,不经意间都能流露出万种风情,把男人勾引到抓狂, 如果此时坐在这里的人的是唐韵,那么恐怕李银行家的鼻孔,就要像水龙头一样喷鼻血了, 不过尽管林佩雯演技欠佳,李银行家此时也有些五迷三道了,他从上到下好好打量了一下林佩雯,尤其注意了那浑圆的双腿和高耸的胸部,心里禁不住开始设想,如果能将这样的尤物拥在怀中会是怎样的一番美妙, 他一咬牙一狠心,决定出一次血:“你想喝什么酒,” “來瓶黑方吧,”林佩雯说着,伸出手指冲着酒保勾了勾, 杀人的刀,宰人的酒,酒这东西的价格是可以杀人的,李银行家本來心中还有些忐忑不安,听到林佩雯只是要了一瓶黑方,不禁长长出了一口气, 一般來讲,人们泡吧时常喝的酒不过就是黑方、维波罗瓦、金酒之类,稍好点的如轩尼诗之类,至多不过两三千元, 李银行家之所以如此慷慨,其实是笃定了人们不会到这里來喝顶级名酒,所以酒吧不会准备太贵的酒,就算是林佩雯想要恐怕也得不到, 他不知道的是,科萨酒吧贮有1973年的帕图斯,市场价一万五千多元一瓶,在这里则翻了一番达到三万多元, 只不过林佩雯沒有打算狠宰李银行家,因为这样实在太沒有创意了,林佩雯安的完全是另外一番心思, 酒保极力躲远一点,让自己尽量忙起來,免得林佩雯注意到自己, 当林佩雯的手指伸出的时候,他还是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并如同一阵风般跑了过來,微笑着问:“需要点什么,” 林佩雯淡淡的回答:“一瓶黑方,” 酒保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李银行家,这时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顿时在心里长叹了一声, 虽然李银行家看起來不太招人喜欢,但毕竟也是条活蹦乱跳的生命,酒保看着他死到临头却混不自知,不免动了恻隐之心, 但是酒保不知道应该怎么样提醒,让李银行家知道眼前的这位美女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头,更不敢冒险去这样做, 酒保看到林佩雯那副饶有兴致的表情,就知道她今天晚上是打算好好玩一玩了, 酒保怀着沉重的心情把酒放到了林佩雯的面前,感觉自己就如同做了谋杀犯的帮凶, 林佩雯给自己和李银行家各斟了一杯酒,正要举杯劝酒,突然听到不远处传來一阵吵闹声,一个很尖锐的男人声音不停地叫骂着:“艹你吗,不知道踩了老子了吗,这双鞋今天刚买的,花了三千大元,把钱乖乖的赔到老子的手里,这事就当沒发生过,” “哦,看來闹事的來了,”林佩雯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沒有去观察事发现场,而是立即看向庞劲东, 庞劲东把整件事情的经过都看在眼里,其实说起來很简单,一个不到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带着一个女孩刚从外面进來,看起來像是情侣的样子, 经过过道找位子的时候,他们不小心踩了旁边一个人的脚,这个人当时便跳了起來,不依不饶不的叫骂着,和自己的同伴将这对情侣围了起來, 酒吧里的过道都十分的窄,桌子又小,一圈人围坐在那里,与过路的人发生一点身体上的碰撞是很平常的事, 正文 第十八章 真不是男人 一般情况下,谁都不会对此太在意,除非是有意來滋事的, 庞劲东看到林佩雯探寻的目光,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这几个人就是一直在等待的目标, 林佩雯不再理会李银行家,站起身來向那几个滋事的人走过去,李银行家以为林佩雯是好奇,急忙压低声音说:“别看热闹了,很危险的,” 林佩雯仿佛是沒有听到一般,自顾自地走过去了, 李银行家想拦住林佩雯,看到对方几个人凶神恶煞的样子,却又呆立原地不动了, 酒吧里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和昏暗的灯光很好的掩饰了这场冲突,所以多数人都还沒有注意到,更沒有发现一个靓丽的女孩正坦然走向冲突的双方,身后还有一个高大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的跟随着,这个身影就是庞劲东, 滋事的人有四个,每个都带着一身痞子气,打扮得很前卫的样子, 庞劲东注意到他们的身材都很羸弱,而且看筋骨和身形都不像是有高超身手的人,于是料定林佩雯一个人就可以完全收拾掉, 不过庞劲东不希望林佩雯有什么闪失,所以仍丝毫不敢大意,时刻注意着在场每一个人哪怕最细微的动作, 滋事的痞子已经将情侣包围了起來,一直在叫骂的那个染着一头扎眼的黄头发,淫笑着对其中的男孩说:“你要是拿不出來钱,就让你女朋友陪我们玩玩,怎么样,” 这对情侣只是到这里來玩的,沒有想到会碰上这么一群人,身体微微哆嗦了起來, 他们四下里看看,发现周围的人不是沒有注意到这里,就是怀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远远看着,竟然沒有一个可以过來帮忙说句话或调解一下, 酒吧是有两个保安的,很快就注意到这里发生事情,本來想要介入,等看到林佩雯向那里走去,他们乐得少管闲事,便装作什么都沒看见, 张经理却很清楚,如果林佩雯在这里出点意外,这生意就沒有办法做下去了, 于是,他催促两个保安跟在后面,叮嘱不管冲突结果如何,务必全力保证林佩雯的安全,他自己则立即给负责这个地面的星龙帮老大打去求助电话, 其实张经理的电话沒起到什么作用,因为星龙帮的人接到了林佩雯的命令,已经陆陆续续的向科萨酒吧赶來,先到的一些开始进到场子里面了, 那个男孩鼓足了勇气,强笑着对黄头发说:“对不起,大哥,我给你擦一擦吧,” 男孩说着竟然真的躬下腰,要给黄头发擦鞋,旁边的女朋友立即拉住他:“别……” 女孩显然认为男孩太懦弱了,但面对这种情况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吐出“别”字后,再也说不出來其他话了, 黄头发对男孩的动作并不领情,一个耳光闪了过去,嘴里骂道:“老子特么的用得着你擦鞋,让你女朋友脱光了用奶|子擦,倒可以给你打个五折,” 一丝鲜血从男孩的嘴角流淌了下來,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和黄头发羞辱的言语,让他的双眼燃烧起愤怒的火焰,双拳也不由得攥紧了, 这个时候林佩雯已经走了过去,横过身挡住那对情侣,笑嘻嘻的问黄头发:“这位大哥,干吗发这么大火,” “哎呦,來个更靓的,”黄头发发出一连串淫笑,然后指了指身边的座位,告诉林佩雯:“來,陪哥坐会儿,” 黄头发话音落地,旁边的几个小痞子纷纷跟着起哄,目光不怀好意的在林佩雯身上來回扫视, 林佩雯面不改色的告诉对方:“我是这儿的经理,大哥有什么事不用难为他们,跟我说就行了,” “哎呀,这事儿可要从头说起了……”黄头发手搭到林佩雯的臀部,轻轻的揉动着,脸上露出一副十分享受的表情, 林佩雯本來想要戏耍一下这些人,知道对方肯定要打自己的注意,但是却沒有想到这么快就动手了, 林佩雯可以忍受语言上的放肆,但是绝对不能容许别人吃自己的豆腐,因此当即就出手了, 至于双方的力量对比,林佩雯倒是不怎么关注,因为她相信自己完全可以废了这几个家伙,就算是不行还有庞劲东在, 这也就是说,林佩雯此时的信心來源是庞劲东,倒还不是已经发现事态并靠拢过來的星龙帮成员, 林佩雯拿起桌子上的一瓶科罗娜,对准了黄头发的脑袋就用力的砸了下去,只听“嘭”的一声闷响,破碎的玻璃碴与黄头发的鲜血齐飞, 黄头发一伙人沒有料到林佩雯会这样快出手,一时之间沒有反应过來, 就在黄头发捂着血淋淋的脑袋坐到地上的同时,林佩雯将手中的半截瓶子插进了对面另一个人的腹部, 对方的另一个人立即叫骂起來:“臭**,敢动手打人,”张牙舞爪的向林佩雯扑了过來, 林佩雯右手一撸左臂的袖子,手指顺着手臂向手腕的方向一划,手上立时多了一把爪刀, 爪刀是一种形似猛禽利爪的小型匕首,刀身很短,两头是刃,与刀柄连为一体, 刀柄上面有四个孔洞,使用时把除拇指之外的四根手指插在里面, . 这种刀挥动起來极易给对方造成伤害,通常却又不致命,是一种适合普通打架斗殴的利器, 林佩雯十分擅长使用爪刀,平常就藏在左袖里面,抽刀和出招动作一气呵成,只在一眨眼的功夫,倒是很像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使用小太刀的手法, 只见林佩雯右手一晃,对方第三个人的脖颈上就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尽情的喷洒了出來, 与此同时,对方第四个人的拳头捣向林佩雯的右眼,林佩雯挥起爪刀刺了过去,穿透了对方的手指刺在了手掌上, 只不过片刻时间,对方四个人全都挂了彩,惨叫声此起彼伏,终于吸引了酒吧里面多数人的注意,纷纷把震惊的目光投过去, 沒有一个人看到这个场面敢靠近,甚至有的人还悄悄的溜走了, 黄头发这个时候在林佩雯的身后,挣扎着站起身來,不顾头顶正汩汩的冒着鲜血,想要从背后偷袭林佩雯, 但是一直躲在旁边的庞劲东出手了,一拳挥击在了他的太阳穴上,他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便昏了过去, 手掌受伤的那个人用另一只手出拳打向林佩雯,冷不防林佩雯一脚踢在了他的胯下,他发出了一声近似于母猫发情时的叫声,“扑通”一声坐到了椅子上,用那只完好的手捂住了下|体, 林佩雯抓住他那只受伤的手放在了桌面上,手掌剧烈的伤痛让他无法反抗,下体剧烈的疼痛又分散了注意力,结果眼睁睁的看着林佩雯扬起爪刀,然后用力将他的手腕钉在了桌子上, 其余两个受伤的人沒有想到这个看起來如此性感的女孩,出手竟然如此的凶狠歹毒,心中顿时萌生了怯意,不敢再靠近林佩雯, 星龙帮和酒吧保安还沒有來得及做出反应,只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这场格斗就这样结束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星龙帮的人涌了过來,将黄头发一伙人全部按在了地上, 张经理屁颠屁颠的跑了过來,嘴里连连说着:“谢谢,谢谢林老大,” 林佩雯吩咐手下:“先弄到包房关起來,别弄脏了场子,人家还要做生意呢,”然后才转过來告诉张经理:“麻烦你给找个包房,带我的弟兄们去,” “好,好,好,”张经理连连点头,把押着黄头发一伙的星龙帮带走了, 那对情侣仍呆立在原地,傻傻的看着眼前的场景,当看到林佩雯向自己走过來的时候,两个人膝盖一软,差一点就跪在地上, 林佩雯看了看女孩,然后问男孩:“你特么还是个男人吗,” 男孩磕磕巴巴的回答说:“我……我是啊……” “当男人有你这么窝囊的吗,” 男孩显然生性很老实,不过刚才的那种震惊已经有些消退了,脑筋也跟着重新正常运转了起來,所以马上就意识到了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谢谢,谢谢你,今天多亏了你,” “不用谢,我本來沒打算帮你,只不过这个场子是我罩的,出了事我不能不管,”顿了顿,林佩雯补充说:“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你可就沒这么幸运了,”林佩雯不屑的哼了一声,转而又告诉女孩:“有时间脱了他的裤子检查一下,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男人,” 男孩被林佩雯这番话损得灰头土脸,倒是女孩子反应速度快,急忙对林佩雯说:“姐姐,不管怎么说,今天还是要多谢你了,” 林佩雯对这种感谢沒有什么感觉,倒是很热衷教育那个男孩,指着鼻子又劈头盖脸的训了起來:“这辈子男人见多了,真就沒见过你这么窝囊的,竟然还要给人家擦鞋,擦你妈了个逼啊,我都替你丢脸,你特么天生就是个当太监的料,” 男孩鼻子抽动了两下,感到十分委屈,喃喃地说了一句:“我只是不想惹事……” 林佩雯叹了一口气,语气缓和了下來:“你记住,别人不会因为你会装孙子就不给你当爷爷的,想要不被别人欺负,就要给别人当爷爷,” 男孩连连点头,又是一番千恩万谢之后,牵着女孩子的手飞也似的离开了, 林佩雯看着女孩的背影,低低的声音又骂了一句:“真特么不是个男人,”说到“男人”这两个字,林佩雯几乎是本能的开始寻找庞劲东,结果发现庞劲东坐在十米开外的地方,正笑咪咪的看着自己, 林佩雯走到庞劲东面前,不满地说:“你倒是悠闲啊,” 庞劲东微笑着说:“我知道你摆平他们不成问題,” 林佩雯“哼”了一声便走开了,因为还有一个人此时正傻傻的坐在凳子,圆瞪着呆滞的双眼等着林佩雯陪他喝酒, 林佩雯走到李银行家的面前,露出一丝还算是妩媚的笑容,说:“咱们的酒还沒喝呢,” 李银行家沒有想到泡的竟是如此一位母老虎,看着林佩雯不怀好意的笑容,差一点就尿裤子了, 听到林佩雯的这句话,他愣怔了一下,连连摆手说:“不……不喝了……” “不喝就算了,”惦记着要审问黄头发一伙人,林佩雯已经沒有心情和这位李银行家玩了, 林佩雯端起自己的杯子,把酒一饮而尽,拿出面巾纸擦拭了一下嘴角,然后问李银行家:“顺便问一下,你开的是什么银行,竟然那么赚,” 李银行家磕磕巴巴的回答说:“精……精|子银行……” “操,”林佩雯被气得笑了起來,指了指李银行家说:“原來你说的几十亿、几百亿的不是钱,都是男人的那玩意啊,”回想起对方刚才的那些表述,林佩雯又说:“不过话说回來,你倒是沒撒谎,” 李银行家急忙声明:“是……是啊,我自己也有几百亿在里面……” “你自己留着吧,”林佩雯放下杯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张经理这时來到了DJ那里,暂时停了音乐,通过音响喊话说:“诸位客人,十分对不起,刚才在顾客之间发生了一点小误会,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希望大家继续尽情的玩,愿我们能给你带來一个愉快的夜晚,” 当震耳欲聋的音乐再次响起,林佩雯做了个手势让庞劲东跟着自己,径直來到了包房里, 此时包房里惨叫连连,黄头发一伙人被折磨得非常惨,星龙帮的人多少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或是为了讨好林佩雯,或是纯粹基于愤慨,下手一点都沒有留情, 黄头发见林佩雯走了进來,仿佛见到救星一般高呼:“姑奶奶,我们错了,我们瞎了狗眼,原谅我们吧,” 距离科萨酒吧最近的星龙帮成员是胖头鱼,所以此时在场的都是胖头鱼及其手下, 看到林佩雯,胖头鱼急忙走过來,关切的问:“大小姐,你沒事吧,” 正文 第十九章 盘盘道 林佩雯看了看胖头鱼,不满的骂道:“你特么便秘蹲在马桶上起不來啊,要不是老娘有点身手,这会儿早特么挂了,” 胖头鱼表情愁苦的说:“接到你的电话之后,我一秒钟都沒敢耽误,立即就赶过來了……” 胖头鱼的确有些冤枉,他带着手下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现场的,只不过一系列的事件发生得太快,所以还是晚了一步, 林佩雯看了看胖头鱼,语气缓和了下來:“不管怎么说,今天算你立了一功,这个酒吧既然是罩你的,等下我告诉老板把保护费加倍,” 胖头鱼急忙点点头:“谢谢老大,” 庞劲东刚才站在门外,这个时候想要走进來,被胖头鱼发现了, 胖头鱼立即带着手下拦住了庞劲东,很不客气的说:“里面正在办事,想看热闹上别处看去,” 庞劲东微微一笑,问胖头鱼:“不认识我了,” 胖头鱼听到这话愣了一下,从上到下好好打量了一下庞劲东,才惊讶的说:“这不是庞老板吗,,” 林佩雯听到这话笑了起來,对胖头鱼说:“你们两个不是有过几次合作吗,关系还很不错,怎么这会儿不认识了呢,” 胖头鱼看着庞劲东凌乱的头发、破旧的牛仔裤和外套,苦笑了两声,不知道应该怎么样表达自己的惊讶,说起话來磕磕巴巴的:“沒想到庞老板……变化挺大啊……” 庞劲东把食指竖在唇边:“嘘,低调,低调,” 林佩雯冲着黄头发一伙人努了努嘴,吩咐胖头鱼:“过去盘盘道吧,” 所谓“盘盘道”的意思就是探明对方的身份和背景,可以想见这个过程必然不是和风细雨的, 黄头发听到这句话之后,倒是表现出了几分硬骨头,一边挣扎着想要站起來,一边说:“今天栽你们手里了,老子认了,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别特么指望老子说出半点事儿,” 胖头鱼阴测测的笑了笑:“你特么才多大岁数,竟然敢自称老子,” 胖头鱼一边说着话,一拳用力捣在了黄头发的软肋上, 黄头发当时便一声惨叫,捂着软肋坐到了地上, 胖头鱼冲着自己的手下摆摆头,指了指黄头发一伙中的一个人,然后从桌子上拿起了一瓶牙签和一个杯子, 他的手下见状立即就知道应该怎么做,拉过那个人强按在了桌子上,其中两个手下拉住对方的手用力掰开, 胖头鱼走过去,拿出一根牙签塞进了那个人的指甲缝,然后用杯子一下接着一下的钉了进去, 胖头鱼显然很擅长折磨别人,每一下都不是特别用力,一则是防止牙签折断,二则是让对方充分体验到痛苦, 俗话说“十指连心”,每一个手指都有经络经四肢直接连到大脑,所以古时有很多刑法是专门在人的手指上做文章,可以让人痛不欲生, 伴随着胖头鱼的每一个动作,那个人都要发出一声惨叫,最后整个指甲都从手指上剥离了,鲜血涌出滴滴答答的落到地板上,那个人也几近昏了过去, 胖头鱼狞笑了两声,对黄头发说:“要是不说,下一个就是你,” 黄头发愣了一下,然后偷眼看了看胖头鱼,十分坚定的告诉自己那个倒霉的同伴:“打死你我也不说,” 胖头鱼又狞笑了起來:“你特么还真够讲义气的,” 那个人怒目圆瞪看着黄头发,骂道:“我干你娘,”紧接着向胖头鱼哀求:“大哥手下留情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刚入伙沒多久,” “我根本就沒打算问你,”胖头鱼说罢,伴随着这个人的连声惨叫,将其余手指全部如法炮制了一番, 那个人的双手变得鲜血淋漓,头一歪昏死了过去, 林佩雯津津有味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悄声问庞劲东:“沒有让你感到害怕吧,” 庞劲东笑着摇了摇头,沒有说什么, 那些年的雇佣兵生活,早已让庞劲东见惯了各种鲜血淋漓的场面,而且也曾亲身用五花八门的方法,残酷的折磨敌方的俘虏,眼前的场面还不算什么, “该你了,”胖头鱼收起那让人发憷的笑容,冷冷的问黄头发:“想好了,确定不说吗,” 黄头发这个时候明白过來了,胖头鱼挑自己的同伴下手,是为了给自己造成一种威慑, 他惊恐的看着胖头鱼,双拳紧紧的攥在了一起,但是他却沒有想到,胖头鱼不是要对自己的手指下手, 胖头鱼拿出ZIPPO打火机,冲着自己的手下点点头,手下们立即意会,抬起了黄头发的左脚,飞快脱掉鞋袜, 胖头鱼手一甩,潇洒的点燃了打火机,放到黄头发的脚下,开始烧烤了起來, 黄头发立即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不断的用力挣扎着,然而胖头鱼六个手下死死的按着他,把任何反抗都变作徒劳, 只过了片刻功夫,黄头发的挣扎就越发无力了,但是直至体力全部耗尽,黄头发仍沒有放弃,极力试图摆脱这种折磨, 他的身体开始颤抖起來,不时的还抽搐几下,浑身的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 “靠,一股燎猪毛味,”林佩雯拿出手帕捂住鼻孔,不过目光还是沒有挪开,仍看着黄头发因为痛苦和恐惧而扭曲的面庞, 当黄头发脚上被烧烤的地方已经变黑,胖头鱼熄灭了打火机,那种狞笑再次浮现在脸上:“这次打算说了吗,” “我……说……说……问什么我都说……”黄头发咽了一口唾沫,又长长的喘了几口粗气,才回答了胖头鱼的问題,声音虚弱无力, 林佩雯慢慢踱步走到黄头发的身前,因为手帕捂在翘鼻上,所以说起话來声音有些发齉:“你们是哪个堂口的,” “青……青龙会……” “我操,”林佩雯“哈哈”大笑了几声,既的确感到好笑,同时又有些无奈的说:“我们星龙帮就堕落到这个地步了吗,连你们这种不入流的小帮派都敢來踩一踩,” “青龙会”这个有着狗血名字的帮派,论起实力都不如星龙帮随便哪一个中层老大,固定成员不过十几人,根本沒有什么像样的生意,最大的收入來源是堵在学校门口抢劫学生,正如林佩雯所说是个完全不入流的小帮派, 帮派名字的來历是因为其老大人称“青龙哥”,这个的称呼则是因为其背后纹着一条硕大的青龙, 不过,“青龙哥”只是帮派内部平常的叫法,不要说是林佩雯,就算是见到胖头鱼,这位“哥”都只能夹着尾巴当孙子, 由于剧烈的疼痛激发了人体的自我保护功能,所以黄头发的脚现在失去了知觉,最多不过感到一阵阵的麻木,反倒沒有疼痛感了, 他有点缓过神來,直视着林佩雯说:“青龙会怎么了,我们也是有名头的,你别太得意,我们青龙哥会为我们报仇的,” “我操,”林佩雯笑得更厉害了,把手帕从鼻子上拿开,问黄头发:“你们这帮小混混不知道什么,我可以不怪你们,那个什么狗屁青龙自己还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吗,” 黄头发愣怔了一下,然后不服不忿问道:“咋的,” “什么咋的,”林佩雯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仍然保持着笑容,好像遇到了一件特别有趣的事情:“青龙那龟孙子最近是不是打了鸡血了,竟然敢跑到我们星龙帮的地头抢生意,” 胖头鱼这时插话对黄头发说:“我看你们青龙会是混到头了,” 胖头鱼接着压低声音对说林佩雯:“我觉得青龙那小子应该沒这么大的胆子,可能是有人借刀杀人,或者是栽赃嫁祸,” 林佩雯点点头,用同样低沉的声音回答说:“这件事情最好还是当面对质一下,” “我去把青龙那小子‘请’來,” “好,” 胖头鱼指了指黄头发,又问:“怎么处理他们,” 林佩雯的表情回复了平静,叹了一口气,提高了声音说:“老娘今天心情好,不欲多造杀孽,”一听到这句话,黄头发一伙人只要是头脑还清醒的,齐齐的松了一口气, 但是他们沒有想到,林佩雯指了指黄头发,又补充了一句说:“这小子刚才用手碰我了,好像是左手吧,我就要他的左手,” 黄头发立即发出一声惨叫,嘴里不停地哀告着:“大姐……老大……我知道错了……原谅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林佩雯微微一笑:“还有下一次,” 黄头发拼命的否认:“沒有了,沒有了,绝对沒有了,” “一会儿一副不怕死的样子,一会跟条狗似的求饶,你小子特么到底有沒有点刚儿啊,,”林佩雯顿了顿,又骂了一句:“你妈怀你的时候是不是被门挤过肚子,” 林佩雯话音一落,屋子里的人都笑了起來,胖头鱼也笑了几句,然后告诉黄头发:“林大小姐已经饶了你的命了,你就偷着乐吧,还想要啥小汽车啊,,” “林大小姐……”黄头发听到这句话才猛然想起,曾听人提起过星龙帮的老大姓林,是个十分漂亮的女孩子, 看着眼前凶狠残暴的林佩雯,他终于意识到今天撞到枪口上了,混**最倒霉的事情莫过于此,这就好比沒用的男人天天在家里打孩子出气,突然有一天却发现自己的孩子是爷爷越俎代庖给妻子受精的,说起來辈分竟然还是自己的叔叔, 林佩雯告诉胖头鱼:“暂时把他们押起來,见到青龙本人再说,” 胖头鱼点头答应:“好的,林大小姐放心,一切事情都由我來搞定,” 张经理鬼鬼祟祟的來到了包房外,打开门缝往里面一瞧,那血淋淋的场面差点让他昏了过去, 林佩雯发现了张经理,打开门让他进來,然后冷冷的说:“从下个月开始,保护费涨到五万,我们会派两个小弟专门给你们看场子,” 张经理想都不想,连连点头答应:“好,沒问題,林老大放心,” “对了……”林佩雯突然想起一件事,问张经理:“你刚才有沒有看到,有个男人缠着我聊天,” 张经理急忙点点头:“看到了,” “对这个人有印象吗,” “沒有,应该不是常客,” “他还在那吗,” “在,傻傻的一个人喝酒,大概刚才是被林老大吓到了,” 林佩雯想了想,又问:“你这里有沒有药,” 张经理强挤出一丝笑:“有沒有,林老大还不清楚吗……” “我说的不是‘四号’之类的东西,而是那种……那种……就是男人或者女人吃了之后,会立即想要上床的那种药,” “哦,**啊,有,” “给我准备几剂最猛的,让酒保找机会下到他的酒里,” “哦,”张经理机械的点了点头,本能的猜到了还有下文:“然后呢,” “你这里养的小姐有沒有带病的,” “这……”张经理干笑了两声,却沒有回答, “别跟我说沒有,找个带病的,最好是梅毒,给她点钱,让她去泡那个人,” 任何地方的小姐都不可能沒有不带病的,确定了林佩雯不是要“检查卫生”,张经理十分痛快的答应了:“好,” “做的时候不要带套,能做多少次就做多少次,直到把他榨干为止,” “好,” 交代完这些事情之后,林佩雯就带着庞劲东离开了,向酒吧门外走去, 庞劲东在路上对林佩雯发牢骚说:“我和你本來是出來考察市场的,沒有想到竟然碰上这么一件事情,你怎么补偿我,” “你竟然还好意思说,”林佩雯一把薅住庞劲东的衣领,语气极尽不满:“我和那帮人动手的时候,你竟然远远的坐在旁边看,亏我还……” 庞劲东沒有解释自己当时做过什么,只是笑着问林佩雯:“亏你怎么样,” 林佩雯愣怔了一会,松开了庞劲东的衣领,说:“亏我还很信任你,” 庞劲东耸耸肩膀:“我不出手是因为对你有足够的信心,” 正文 第二十章 又遇女骗子 林佩雯立即问:“如果我当时吃亏了呢,” “那不可能,”庞劲东一脸严肃,郑重的告诉林佩雯:“关键的时候你只要把双腿分开,他们就会立即失去反抗能力,” “你去死吧,”林佩雯挥起一拳,用力的捶在了庞劲东的肩膀上, 庞劲东揉了揉肩膀,重复了一边刚才的问題:“你还沒说呢,让我跟着你冒了这么大的险,你应该怎么报答我,” 林佩雯一本正经的回答:“冒险也是值得的,能够让你充分了解社会是什么样子,更是为了给我们的合作奠定良好基础,” 庞劲东同样一本正经的说:“如果你不为我的付出做出回报,那么我就不和你合作了,” “我上次和你提出合作,你沒有同意,我也就沒有勉强,如果这一次你还拒绝的话,实在是太不给面子了,” 庞劲东听到这句话才想起,林佩雯当初想和自己合作在CBD贩毒,似乎这也是她强行搬到自己家里住的原因之一, 但是在自己沒有表示同意之后,她也就沒有再提起这件事情, 虽然庞劲东对眼下的这个合作已经决定同意了,但仍要抓紧每一个机会骚扰一下林佩雯:“上次就是因为你沒给我好处,所以我才沒有答应的,” “得了吧,那是因为我考虑到生意是违法的,既然你不愿意,也就不拖你下水,否则,嘿嘿……”林佩雯阴笑了两声,又说:“这一次是给你补偿的机会,你可要好好的把握住哦,” 庞劲东斩钉截铁地说:“只要你不把内裤给我,我就坚决不同意,” “给你也可以,”林佩雯似笑非笑的看着庞劲东,一字一顿的说:“但是你拿回去之后要立个牌位,每天早中晚三次磕头烧香,” 庞劲东正要回敬林佩雯,突然发现一个比较眼熟的身影飘过, 酒吧里面经常发生一些摩擦和冲突,人们早就见怪不怪了,所以这时酒吧已经恢复了正常营业, 由于客人越來越多,所有的工作员工都忙碌了起來,尤其是那些啤酒妹, 这些啤酒妹出入各种酒吧、夜总会、酒店甚至大排档,拼命向客人推销他们的啤酒, 她们每个月要卖出去几千支酒才算完成任务,从每支酒只能提取几毛钱的收入, 为了赢得客人的好感,因此啤酒妹或多或少都有些姿色,庞劲东泡吧的时候也经常多看她们两眼, 科萨酒吧的啤酒妹统一穿着白色无袖连衣短裙,衣服两侧各有一条粗粗的绿色竖线,脚上穿着运动鞋和白色棉质矮袜,看起來十分的性感可人, 此时一个啤酒妹刚推销出去十支啤酒,兴高采烈的转过身去下一桌客人那里,刚好经过庞劲东的面前, 庞劲东拦住了这个啤酒妹,故作惊讶地说:“哎呀,这不是苏黎世投资公司的投资经理吗,怎么客串起啤酒妹了呢,是不是经济危机让你们公司的效益大幅下滑,所以不得不出來兼职,” 这个啤酒妹正是在街上推销理财产品的那个所谓“投资经理”,发型还是那个发型,只不过脸上涂抹了些粉脂,失去了原本的清新可人,给人的感觉有些恶俗, 她见到庞劲东之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表情十分不自在的告诉庞劲东:“对不起先生,您认错人了,” “我不会认错的,因为我对你的印象实在是太深了,我那件穿了十几年价值二十块钱的宝贵衬衫,差一点就被你给撕坏了,” 女骗子眼珠一转,突然大喊了一声:“來人啊,非礼啊,救命啊,” 庞劲东沒料到女骗子会來这么一出,加之从來沒有被人当作色狼对待过,所以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心里登时就有些发毛, 唯一值得庞劲东称幸的是,她的叫喊声被淹沒在了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沒有被什么人听到, 还是林佩雯反应速度快,走过去“啪”的扇了女骗子一记耳光,嘴里骂道:“喊你妈了个B啊,” 诡计多端的女骗子捂着火辣辣的俏脸,傻傻的看着林佩雯,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來, 她刚才已经听人说了,有个女孩子转眼就放到四个小混混,此时她立即意识到自己有幸遇到了这位女中豪杰, 庞劲东皱了皱眉头,用低低的声音对林佩雯说:“何必打人呢……” 林佩雯杏眼圆瞪,高声回答道:“沒见她冤枉你吗,”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拿出一百元塞给女骗子,略有些歉意的说:“对不起,看來真的是我认错人了,” 女骗子拿着钱飞也似的跑开了,林佩雯看着她的背影,笑嘻嘻的问:“看起來你们两个之间发生过什么故事啊,” “我和她之间的故事,近似于你与那位精子银行家……”庞劲东把自己与女骗子的那次邂逅经过,全部讲给了林佩雯听,最后总结说:“虽然是个骗子,不过看在她还沒有得手的份上,姑且就放过她吧,” 林佩雯对于如今社会上各种各样的骗术,了解程度要远超过庞劲东,只不过诈骗不是星龙帮的所长,倒是江海帮的一大经济支柱,林佩雯对这个女骗子本身不感兴趣,更加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除此之外,你和她之间,真就沒有再发生点什么,” “怎么说才能让你相信呢,” 林佩雯抿起樱唇,默然了一会之后,若有所思的说:“我觉得那个女骗子不会无缘无故说你非礼她的,” “我如果非礼过她,刚才就绕道走了,怎么还会过去打招呼呢,” “也许你想跟人家再來一次呗,” 既然林佩雯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解释,庞劲东索性破罐子破摔了:“算了,就算是我和她之间有点什么,和你也沒有任何关系,不是嘛,” 林佩雯的俏脸“刷”的寒了下來,冷冷的重复了一遍庞劲东的话作为回答:“的确沒关系,” 庞劲东看到林佩雯的这副样子,担心她会和自己身边的人胡说八道,所以手中的破罐子还真有些摔不下去:“我真的是清白的,” 林佩雯乜斜了一眼庞劲东:“真的,” “我的样子看起來难道就很像色狼吗,” “你过去不像,但是最近一段时间很像,”回想起两人之间今天讨论最多的那个话題,林佩雯的俏脸微微一红,补充说:“你最近有点精虫上脑了,” 庞劲东与林佩雯一边聊着,一边走出了科萨酒吧,庞劲东始终沒有发现,在酒吧的二楼有个女人一直在注视着自己, 这个女人年已而立,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职业套装,和几个朋友坐在一起喝酒,当庞劲东从卫生间出來的时候,被她一眼就发现了, 这个中年女人一面与朋友应酬,一面暗中注视着庞劲东, 庞劲东此后的所作所为,全部落在她的眼里,包括打向黄头发的那一拳,尽管庞劲东沒有机会真正展露自己的身手,但是她也着实吃了一惊, 庞劲东动作迅捷却又不引人注意,快速出手后能够在别人还沒有发现的时候,就立即远离现场, 打出的一拳更是刚猛有力,尽管彼此间离着很远,但是中年女人几乎能感受到那拳风, 当庞劲东和林佩雯走出去之后,中年女人离开自己的朋友,拿出手机打出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边传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周姐,什么事啊,” “不让你出去玩,你就天天睡懒觉,一点正事也不做,黛容啊,不是周姐唠叨,你现在有许多事情应该去做,”周姐说到这里,长长叹了一口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陈黛蓉略有些不高兴的说:“人家最近不是沒什么事吗,难得偷闲几日,还不让我好好休息一下,” 周姐又叹了一口气,决定不再纠缠陈黛蓉的生活方式:“我是想告诉你,我刚才看到那个人了,” 陈黛蓉奇怪的问:“哪个人啊,” “就是那个叫庞劲东的,和他的一个朋友在一起,” 再说庞劲东,在林佩雯的带领下,又去了几家娱乐场所, 通过林佩雯的详细介绍,庞劲东对这个行业和其中蕴含的潜规则有了更多的了解,也基本上掌握了黑社会的工作模式, 离开酒吧街之后,庞劲东和林佩雯一起回到了家里,想要进一步商谈合作的具体细节, 唐韵和长野风花正在家里,唐韵刚刚洗过澡,穿着浴袍斜倚在沙发上看《时尚》杂志, 长野风花则在电视前打游戏,这个冰山女孩沒有什么爱好,唯一热衷的一项娱乐活动就是玩游戏, 唐韵有庞劲东家的钥匙,还有大堆的衣物留在这里, 闲來无事的时候,她经常带长野风花回來玩,从來不会事先告诉庞劲东,她在这里也十分随意,就像是自己的半个家,只是从來不会留到太晚, 庞劲东坐到了唐韵的对面,林佩雯则坐到了侧面, 唐韵放下杂志坐起身來,看了看两个人问:“你们吃过饭了吗,” 庞劲东回答:“吃过了,你呢,” “我和长野简单凑合了一下,”唐韵说着,叹了一口气:“你家现在就像个猪窝……” 唐韵这一段时间非常忙,距离上一次到庞劲东家里,已经过去十天左右了, 她是一个很有心的人,进门之后仔细检查了一下庞劲东家里的各个角落,结果吓了一大跳, 唐韵对生活环境的要求很高,首当其冲的一条就是必须要整洁, 只不过,她极少会亲自动手操持家务,通常都是交给其他人去做, 长野风花负责保护她的同时,事实上也担当了半个佣人的角色, 正因为如此,唐韵对庞劲东现在的生活状况几乎无法忍受,差一点就捂着鼻子夺门而出, 脏旧的衣服堆的到处都是,内衣和外衣混在一起,厨房里的样子更惨,水池里满是需要清洗的碗筷,灶台上迸溅的全是油渍, 冰箱里放着几盘剩菜,不知道已经放了多长时间,已经开始发霉了, 院子里面则堆满了垃圾,散发着阵阵霉味, 除了这些应该清理却沒有清理的,家里最多的一样东西就是各种各样的快餐食品,由此可以看出庞劲东平日吃的都是什么 这些是明显可以见到的,那些不太引人注意的细节就更惨了,例如说茶几和衣柜上积累下的灰尘,足足有一块钱硬币那么厚, 庞劲东明白唐韵怨言何在,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单身汉的生活就是这样,” 唐韵叹了一口气,一语双关地说:“你这是自找的……” 庞劲东心里十分清楚,唐韵是在责怪自己把身边人全部派了出去,其实唐韵根本就不知道,庞劲东刚回国的那段时间过的就是这样的生活,现在只是恢复从前了, 不过,跟过去倒也有一个区别,那就是多了很多朋友和亲戚住在附近,平常的时候來來往往很频繁, 庞劲东心里更加清楚的是,唐韵不是第一个在这方面对自己有微词的人,只不过表达方式有些委婉, 这段时间以來,或是面对面,或是在电话里,很多人都对庞劲东表达过类似的不满,而庞劲东自己也隐隐的有些后悔了, 过去那段时间家里鸡飞狗跳的日子,让庞劲东非常回味从前的单身汉生活,把那种生活想象得非常浪漫和美妙, 等到真的重新恢复了这种生活,早就习惯被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照顾的庞劲东,已经无法忍受无人过问的生活, 庞劲东一度曾经试图亲自打理家务,而且把这些工作看得很简单, 可等真的做起來,庞劲东才知道家务活是多么的累人和繁重,几乎可以说是干不完,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庞劲东才察觉到,为了自己的生活,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付出了多少, “把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关在家里做家务,实在是暴殓天物啊,还是让她们做点别的事吧……”庞劲东只能在心中如此这般为自己开脱, 唐韵正在思忖应该怎样劝说庞劲东,把大家从各个地方调回來,却猛然发现林佩雯身上有血迹,立即关切的问:“你怎么了,不要紧吧,” 正文 第二十一章 一时冲动 林佩雯对唐韵一直颇有微词,因为庞劲东的这个女助手实在太风|骚了,使得她总是担心庞劲东经受不住引诱, 唐韵自己也觉察到了这一点,所以一直与林佩雯都沒有什么交往,平日里话说得也很少, 林佩雯听到唐韵主动关心自己,心里顿时感到有点暖洋洋的,却不知道这种关切实际上是冲着庞劲东去的,于是她把事情的前后经过都说了一遍, 唐韵思索了片刻,告诉林佩雯:“你既然说那个所谓的青龙会,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帮派,那么如果沒有人暗中指使,他们断然不应该做出这样的事,当然还有两种可能,那就是有人栽赃给他们,或者是要借刀杀人,” 唐韵说出的后两种可能性,是林佩雯已经想到的,但是第一种可能却是沒有想到的, 一时间,尽管心里有些不情愿,但林佩雯还是有些佩服起唐韵缜密的思维, 不过林佩雯不愿在表面上把这种佩服表现出來,只是淡淡地说:“我已经安排人了,找青龙那小子好好谈谈,一切问題到时候就自然见分晓了,”林佩雯不想让唐韵知道太多星龙帮的事,于是将话題引到了庞劲东的身上:“我现在关心的是老庞,” 唐韵微微一皱娥眉,立即追问道:“庞劲东怎么了,” 林佩雯撇了撇嘴,告诉庞劲东:“还是由你自己來说吧,” “其实沒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接到了一个邀请而已……”庞劲东很想听听唐韵的意见,于是将事情原委全部详细说了出來,包括自己在“天下名城”会所怎样冲撞到谢公, 听完庞劲东的讲述之后,唐韵站起身來,在客厅里缓缓的來回踱步,看起來是在想什么事情, 真丝浴袍远远看起來就给人很舒服的感觉,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包裹着唐韵的玉体, 浴袍表面泛着温柔的光泽,柔顺的下垂到唐韵的脚踝,丛开叉处可偶见双腿的内侧, 美丽的女人做一切事情都是美丽的,就连走路的样子看起來都是那么的让人享受, 先是一条雪白的玉腿从开叉中伸出,轻轻的向前跨出一步,然后伴随着身体的前进,又隐沒回了浴袍当中, 庞劲东看着,渐渐的感觉自己有些醉了,甚至想要钻到那浴袍的下面去, 与此同时,庞劲东还感到有些后悔,唐韵如此的性感妖娆,自己在过去竟然沒有注意好好品味一下, 唐韵如此走了片刻之后,回到庞劲东对面坐了下來,当即就发现了庞劲东不怀好意的目光, 林佩雯也注意到了那种目光,不知道为什么,倏地一股无名火起, 她顿时哼了一声,对庞劲东说:“你看的挺仔细啊,” 唐韵的双腿此时交叠搭在一起,完全被浴袍盖住,已经什么都看不到, 庞劲东只能恋恋不舍把目光移开,奇怪的问林佩雯:“你说什么,我看什么看得仔细,” “你说你看的是什么,,眼珠子差一点就贴上去了,”林佩雯说罢,把头一偏,再不看庞劲东, 唐韵当然明白林佩雯的怨气所从何來,决定借机整治一下庞劲东,于是微笑着问:“老板,你刚才在看什么啊,” “当然你是看你了,”庞劲东坦然承认了,对林佩雯的大惊小怪感到很费解, 林佩雯阴阳怪气的问:“你那是什么目光,” 庞劲东这一次的回答同样坦然:“男人看女人的目光,” 这个答案十分巧妙,男人看女人的目光可以是多种多样的,而且怎样理解都是可以的, 林佩雯一时说不出话來了,求助似的看向唐韵, 唐韵嫣然一笑,问庞劲东:“老板平常在外面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看别的女孩子,” 庞劲东沒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題,如果回答说“是”,那么自己摆明了就是变态大叔; 如果回答“不是”,那么就说明自己对唐韵有着特殊的感受, 不过实事求是的说,庞劲东对唐韵的确有着特殊的感受,这种媚惑入骨的女人是每个男人都想得到的, 但是一想到唐韵的那份心机,庞劲东总是出于本能的敬而远之, 林佩雯并不知道庞劲东的这种感受,只是多少了解到唐韵是庞劲东事业上难得的助手,为庞劲东做了许多事,还赚了许多钱, 无论如何,林佩雯不希望庞劲东与这位助手之间发生点什么故事,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林佩雯自己也说不清楚, 见庞劲东傻傻的坐在那里,不知道如何回答唐韵的问題,林佩雯不失时机的告诉唐韵:“他最近精虫上脑了,” “啊,”庞劲东下意识的挠了挠头,还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唐韵这个时候把矛头对准了林佩雯:“你怎么知道的,” “啊,我……”林佩雯当然不能说出庞劲东图谋自己内裤的事,磕磕巴巴的回答说:“他……近期的表现很不对,见了女人就两眼放光,” 尽管林佩雯沒说,唐韵多少也能猜到,笑嘻嘻的问庞劲东:“你是不是出去偷女人内衣了,” 庞劲东厚着脸皮否认道:“沒有,” 林佩雯很想说“他撒谎”,但是咬了咬嘴唇,还是沒把话说出來, 唐韵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说:“这是很正常的事,沒有什么好难为情的,” 唐韵说出的是真实所想,她曾经注意研究过庞劲东的生活,觉得以庞劲东的身体素质,现在的这个年龄,在那方面应该有很强的要求才对, 但是在庞劲东的身边,却偏偏一直都沒有那方面的伴侣,如果不会精虫上脑反而让人费解, 唐韵的这个分析是正确的,庞劲东回国的时候想要像普通人那样生活和恋爱,但是种种事件接踵而至,让这个本來很平凡的梦想变得遥不可及, 现在闲了下來,一直在忙碌中被消磨的时间和精力同时集中在了一点上,让庞劲**然很渴望异性,不过这种渴望不止是生理上的,更有精神和心理上的, 现在的庞劲东,大脑里有相当一部分空间被男欢女爱的事占据,这是过去从來沒有过的, 庞劲东从愣怔中回过神來,郑重的对林佩雯说:“不要诋毁我的品行,我现在是无欲亦无求……” 林佩雯打断了庞劲东的话,在后面接了一句:“那才怪呢,” 面对林佩雯的指责,庞劲东深吸一口气,索性承认了:“是啊,就算是我精虫上脑了,怎么的,不行吗,” 林佩雯嘴唇蠕动了几下,一句话沒说出來,因为庞劲东的话并沒有说错, 既然她在唐韵面前不愿说出庞劲东图谋自己内裤的事,那么就算是庞劲东在外面jianyin掳掠,也和她半点关系沒有, 与此同时,庞劲东也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題,今天一整天,林佩雯都沒有对自己的发情征兆表现出反感,但是现在到了唐韵的面前,却突然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唐韵看了看林佩雯,又看了看庞劲东,笑眯眯的说:“有生理需要是正常的,我建议你找个人解决一下,” 庞劲东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说:“找谁,找你啊,” 林佩雯一听这话,脸色立时变得灰突突的, 唐韵自己倒是处变不惊,依然是一副笑眯眯的神情,点点头说:“好啊,” 唐韵这种慷慨大度,反倒让庞劲东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愣怔了一会才说:“把你的内裤送给我就好,” 林佩雯嘴角抽搐了几下,指着庞劲东对唐韵连声说:“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说他精虫上脑了吧,” “仅仅是要内裤啊…….”唐韵叹了一口气,斜倚到沙发上,略显得失望的说:“我以为你想要更多呢,” 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个程度了,庞劲东索性厚脸皮到底:“我不要别的,只要内裤,” 唐韵立即问道:“那我现在脱下來给你啊,” 庞劲东点点头:“好啊,” 唐韵斜睨了一眼林佩雯,似笑非笑的说:“算了,等家里沒人的时候再说吧,” 林佩雯听到这句话,立即理解成唐韵是要撵自己走,想到在自己走后两个人之间可能发生什么事,林佩雯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唐韵这句话本來的用意也是逗弄林佩雯,见到林佩雯的双眼中似乎喷射出怒火,唐韵的心里感到十分的高兴, 对于一些足够聪明人來说,耍弄计谋是一种生活方式,哪怕是沒有任何目的的, 因为看着别人被自己弄得团团转,他们可以获得无比的满足,唐韵就是这样一种人, 庞劲东看着唐韵,挠了挠头,又撇了撇嘴,然后说:“玩笑开过,现在可以谈正事了吧,” “好,”唐韵点点头,表情变得郑重起來:“我刚才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林佩雯很高兴可以换个话題,急忙问唐韵:“想起什么了,” “你们应该知道,如今这个所谓的江海帮,其实是三江帮和三海帮合并之后组建的,” 庞劲东和林佩雯一齐点了点头:“知道,” 唐韵看了看两个人,神秘兮兮的问:“三江帮和三海帮曾经势不两立,你们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言归于好吗,” 作为星龙帮的老大,对**上这样一件大事竟然丝毫不知道内情,这让林佩雯感到有些难堪,所以她沒有回答这个问題, 庞劲东注意到林佩雯有些发窘,自己回答唐韵说:“不知道,” “我听说有一个人发挥了很大作用,为两个帮派做了大量的沟通和调解,冰释了所有矛盾,并寻找到了他们的共同利益所在,最后促成了合并,” 林佩雯从來沒有听说过这件事,将信将疑的问:“真的,” “真的,”唐韵用力点了点头,然后补充说:“我是听李文龙说的,” 李文龙这位公安部的前副部长曾有极大的权势,当初与庞劲东斗得难解难分,如今他已经成了昨日黄花,而庞劲东则成为了一个国家的副总统和国防部长, 不过总的來说,善于把玩权术的李文龙还是给庞劲东留下了深刻印象,也让庞劲东学到了许多东西, 至于唐韵怎样会认识李文龙,庞劲东倒不觉得有什么可奇怪的,确定是陈宇博带她出去应酬时偶然接触到的, 事实正如庞劲东的推测一样,唐韵沒有解释自己与李文龙的关系,正是因为会牵扯到陈宇博, 而她想让往事正式成为过去式,同时也不想让林佩雯知道自己太多的过去, 但是虽然唐韵不愿意说,林佩雯却早已从侧面多少了解过她的为人, 正因为有能力打听到唐韵这样一个并不出名的人物,对**上的这件大事反而一无所知,林佩雯感到更加的赧颜了, 林佩雯本來想借机发难,问问唐韵如何认识的李文龙,可一想到唐韵今天对自己还算不错,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李文龙是在什么情况下说出來的,” 这是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題,李文龙在什么情况下说出这句话,直接决定了这句话的可信度有多大, “醉酒,”唐韵当即回答道,然后做了进一步补充:“当时他很想炫耀自己的工作能力,但是实在沒有什么能拿出手的政绩,于是又开始标榜自己社会关系有多么的广泛、消息有多么的灵通,结果说出了这么一件事情,他当时信誓旦旦的保证说,这件事情极少有人知道……” 唐韵本來还想要说,李文龙是在极偶然的情况下知道这件事的,那些混在**上的人都对此浑然不知, 但是她看出林佩雯对此一无所知,考虑到星龙帮这位老大的面子,便把这段话又咽了下去, 林佩雯不想在唐韵面前表现的无知,只能莫不做声了,不发表任何意见, 不说话往往被视为有城府的表现,不过庞劲东看待事情的眼光沒有那么肤浅,知道林佩雯碍于面子不方便问,于是由自己把问題提了出來:“那个调解人是谁,” 唐韵摇摇头:“李文龙当时沒说,不过看样子他好像也不知道,” 正文 第二十二章 爱情白痴 庞劲东满不在乎的笑了笑:“看來不是什么实力人物了,” “因为李文龙当初说这话的时候,江海帮在B市已经算是首屈一指的大帮派了,所以李文龙才会拿出这条小道消息炫耀,虽然我不知道合并以前的江海帮是什么样子,但是我估计能够居中调解的人,应该也是有相当实力的,” 庞劲东靠到沙发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若有所思的说:“不会就是这位谢公吧……” 唐韵又想了想,突然收:“对了,李文龙好像还说过,那个调解人与三江帮是老乡,只不过常年生活在B市,” 这句话确定了那个调解人正是谢公无疑,庞劲东当即告诉唐韵和林佩雯:“那个谢公说起话來带一点河北口音,但是不像刘二江那样厚重,” 一个问題弄清楚了,另一个问題随之而來,这个问題是林佩雯最先想到的, 但林佩雯看了看其他两个人,仍然不方便提出來, 帮派在解决了彼此之间的矛盾之后,有时会甩掉当初的调解人,三江帮和三海帮的合并是多年前的事情了,谢公直到今天还被江海帮如此尊重,不仅仅说明有着很雄厚的实力,也说明很有江湖地位, 让林佩雯感到万分奇怪的正是,她从來沒有听说过谢公的名号, 庞劲东多少看出了林佩雯的心思,指了指自己身上那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也许这个谢公像我一样喜欢低调呢,” 唐韵又提出了一种可能性:“或许这个谢公是某个党政机关的高层领导,不方便在社会上公开自己的身份,”歪头又想了想,唐韵补充说:“我是指很少公开抛头露面的那种领导,” 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如同被庞劲东扳倒的另一个对手市检察院检察长洪迎峰一样,那些顶着乌纱帽给黑社会暗中做保护伞的官员不在少数, 但是想起谢公那拢到脑后几可齐肩的稀疏白发,庞劲东摇摇头否定了这种可能:“谢公的那个发型实在太非主流了,恐怕沒有哪个高层领导有勇气接受,” “既然这么说……”唐韵眼珠转了转,又提出了其他的可能性:“或许是大商贾或者其他有实力的人物,” 庞劲东告诉唐韵,自己之前已经考虑过这两种可能性,结果一一否定了, 而且庞劲东还曾给沈家瑶去过电话询问这个人,结果无论是沈家瑶,还是各方面社会关系极广沈昊,都沒有听说过这个谢公, 唐韵轻松的笑了笑:“也许我们都想错了,这个谢公根本就不是什么实力人物,当初碰巧调解了三江帮和三海帮的矛盾,所以很受这个帮派的尊重,其他再也沒什么了,” 林佩雯在这个问題上可以发表见解,挽回刚才的沉默对自己的能力留下的负面影响, 她摇摇头,否定了这种说法:“不要以为今天的帮派会像电影里描写得那么讲义气,混在道上的人其实都是非常现实的,尤其是江海帮这种团伙更是**裸的只讲利益,有钱有权有实力的人,可以当给他们当大爷,沒钱沒权沒实力的人就是他们的孙子,” 无论庞劲东还是唐韵,对道上的事情都不如林佩雯了解,所以林佩雯既然能够这样说,那么可以肯定谢公其人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刚才由于庞劲东精虫上脑而引发的欢快气氛,此时已经一扫而空,面对这个來历和背景不明的谢公,大家都变得心事重重, 只不过各自的出发点不同,唐韵纯粹是出于对庞劲东的关心,而林佩雯在关心之外还有为星龙帮考虑的成分,如果谢公真的是要主持庞劲东与江海帮合作,对星龙帮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如果这个谢公不怀恶意,那么一切倒还好说,否则就很难办了,”唐韵微微蹙着娥眉,不无忧虑的说:“最可怕的往往就是看不见得对手,他对你有这充分的了解,而你对他却一无所知,” 看着两个女孩忧心重重的样子,庞劲东觉得自己应该宽慰她们一下,于是摆了摆手,十分轻松地说:“沒有什么可担心的,管他**白道阳道**,小爷单刀赴会,” 庞劲东的这句话倒是符合一直以來的行事作风,只不过其中的最后一个名词,在当前的情况下实在有些敏感,唐韵联想到刚才的一番争论,这时真正赞同林佩雯的判断了,她的美眸看着庞劲东,心中想到:“看來的确是精虫上脑了……” 关于谢公的话題很快就结束了,三个人又闲聊了一会,林佩雯就起身告辞了, 林佩雯在出门的时候,发现唐韵仍然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丝毫沒有也要告辞的意思,心中顿时有些不太痛快,她轻轻咳嗽了一声,试探着问唐韵:“你要不要一起走,我可以送你回去,” “大家里住得这么近,不用这么麻烦了,”以唐韵的精明的头脑,当然能看出林佩雯的心思,于是决定再刺激一下林佩雯:“我还有点事情要和庞老板谈……” 林佩雯的脸色变得铁青,不过她也是有城府的人,所以语气依然平静:“既然这样,我就不操心了……” 唐韵为人处世十分现实,虽然沒有兴趣拉拢林佩雯,但是也不想开罪, 何况即便是为庞劲东考虑,唐韵也不能把关系闹僵, 所以唐韵见林佩雯已经被自己刺激到,便指了指长野风花,一语双关的说:“有长野和我在一起,你可以放心……” 唐韵这句话的真实用意是让林佩雯知道,有长野风花在这里,自己和庞劲东之间不会发生出格的事, 但是林佩雯却开始怀疑庞劲东会对长野风花下手,甚至进一步怀疑庞劲东会玩3P, 林佩雯怀揣着这样的忧虑,在出门之前,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庞劲东,丢下一句:“你最好注意点,”然后留下一头雾水的庞劲东就回家了, 庞劲东送走林佩雯之后回到客厅,发现唐韵的姿势和刚才不太一样了,她双腿盘坐在沙发上,如凝脂般雪白的小腿完全露在外面,浴袍的下摆盖住大腿,下面闪出一条空隙, 庞劲东几乎是不由自主的向那缝隙里面窥视去,却只见黑黑的一片,什么东西都看不到, 这个动作说明了唐韵与林佩雯的最大一个区别,如果林佩雯想要勾引别人,表现的方式是十分直白的, 而善于勾引男人的唐韵则不然,必定是犹抱琵琶半遮面,以朦胧隐约的性感取胜, 她很清楚的知道对于男人來说,最大的诱惑不是触手可及的,而是可望而不可即的, 唐韵注意到了庞劲东的目光,微微一笑:“真的精虫上脑了,” 庞劲东坦然承认:“最近好像是有点……” 见庞劲东如此坦诚,唐韵“咯咯”的笑了起來,然后夸奖道:“你真可爱……” “谢谢夸奖,” 唐韵笑容变淡了,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庞劲东,突然提出一个让庞劲东措手不及的问題:“你知道我是怎么样看你的吗,” 庞劲东有些奇怪的问:“什么怎么看我,” “就是从第一眼开始到后來,” “不知道,”庞劲东摇了摇头,心里想到:“不会是要向我告白吧……” 唐韵缓缓的说:“你应该知道我和陈宇博过去是什么关系,我当初刚和你合作的时候,只把你当作一个小屁孩,只不过是运气好而已,后來我才发现,你为人很有男人的味道,行事作风更有像个真男人,你有很强的实力,而且这种实力不仅仅是建立在运气的基础上,所以我才会想要投靠你,摆脱陈宇博那个老家伙,” 唐韵既然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庞劲东也就把自己的看法直言不讳的说出來了:“我一直认为在你看來,人与人之间的任何关系,都是互相利用的,” “担心我对你不够忠诚吗,”唐韵笑了两声,接着说了下去:“必须承认,我在过去的时候的确持有这样的观点,但是和你接触的这段时间以來,看到你的做的种种事情,我的思想有了很大的改变,” 庞劲东耸耸肩膀:“我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吗,” “有,”唐韵十分肯定地点点头,告诉庞劲东说:“你与战友之间的那种情谊,超越了这个世界上任何友谊,也超越了生与死的界限;你在长箐山时对理想表现出的那种执着,更不是任何金钱和利益可以交换的,” 庞劲东笑了笑:“你又沒有和我去长箐山,怎么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然我沒和你去,但是我一直都在关注着那里,用一切尽可能地方式去了解信息,我知道那里的条件曾经多么的艰苦,也知道战场的形式曾经多么的艰难……” 庞劲东想起长箐山的那些个日日夜夜,表情变得有些凝重起來了,不过语气却依然轻松的问:“你还知道什么,” “还知道你秘密会见了国家领导人,虽然不知道你当时说了些什么话、做了些什么事,但是国家此后对果敢人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不可能和你沒有关系,” “看來你知道的的确很多…….”如果不是唐韵的这番讲述,庞劲东直到现在还不知道,原來这个助手用了很多时间和精力关注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只放在如何赚钱上面, “正是你才让我突然发现,原來这个世界上的确有一些东西是金钱无法换到的,” “我沒有想到自己会对别人造成这样大的影响,” “不要对自己这样沒有信心,你在长箐山做的那些事情已经改变了几十万人,甚至可能是几百万人的未來,改变我一个人又算什么呢,”唐韵身体微微向前倾,看着庞劲东的目光中,包含了复杂的感情:“一个了不起的人并不取决于他拥有怎样的权力或者财富,而是取决于他拥有怎样的内心,像你这样能够在不经意间影响和改变别人,就是很了不起的,那些刻意做作出來的行为和语言根本起不到这样的作用,” “你太抬举我了,”庞劲东又耸了耸肩膀,打趣的问唐韵:“这么说我不用担心你背叛我了,” “当然,不过这不仅仅是因为我被你改变,更因为我们之间是朋友,” 庞劲东笑着点点头:“对,我们是朋友,” “哎,”唐韵叹了一口气,故意装出一副惋惜的神情,让庞劲东一眼就可以看穿:“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年龄比你大,我真的会考虑让你当我的男朋友的,” 庞劲东立即接了一句:“现在流行姐弟恋,”嘴上这样说的,庞劲东心里想的是:“难道真的是要向我告白,可是她喜欢我吗,我又喜欢她吗,” 庞劲东的心态还是很开放的,如果真的选择一个女朋友,对方过去的经历并不是问題,也就是说庞劲东并沒有处女|膜崇拜情节, 相对于这个给很多人造成困扰问題而言,年龄对庞劲东而言就更不是问題了, 如果选择唐韵这样的女朋友,对于庞劲东來说真正要命的问題是,这个女人的头脑实在太精明了,庞劲东自忖不是对手, 唐韵笑着摇了摇头:“可我不喜欢姐弟恋,” 庞劲东有些失望的问:“我不明白你究竟想用这些事说明些什么,” 唐韵给出的答案,多少出乎庞劲东意料之外:“不是我想要向你说明什么,而是我想要让你向我说明一些事,” 庞劲东奇怪的问:“说明什么,” “像你这样一个男人,行事刚勇果敢还有毅力,为什么处理感情问題优柔寡断,” “我沒有优柔寡断啊,” “你是不是想要告诉我,你至今单身只是因为沒有遇到所爱的人,” “对啊,”庞劲东点点头,十分真诚地说:“我一直在等待着,” “你打算等到什么时候,” “这个不是我能决定的,”顿了顿,庞劲东补充说:“知道为什么姜子牙一把年纪了还要钓鱼吗,机遇是非常重要的,”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快乐的事 “姜子牙六七十多岁了还是个处男,后來娶了一个老处女,貌似还沒有过性生活,”唐韵笑了起來,揶揄道:“你也打算混到这个地步吗,” 庞劲东举的这个例子显然不太恰当,姜子牙钓鱼用的是直钩而且沒有鱼饵,既沒钓上來鱼也沒钓上來女人,最后钓走的是周文王姬发, 庞劲东已经钓上了金振宇,发挥了自己治国辅政的才能,目前需要钓的还真就是女人, 庞劲东想了想,固执的重复了一遍:“反正机遇是很重要的,” 唐韵早就看穿了庞劲东的心思,一针见血的指出:“这话是用來欺骗你自己的,但是欺骗不了我,因为我把你看得很清楚,” 庞劲东多少有些难堪的问:“你看出了什么,” “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庞劲东思索了片刻,最后终于有些难为情的,把自己对感情的认知告诉了唐韵,就像当初告诉米丽娅的话一样, “原來你是爱情白痴啊,”听完庞劲东的讲述,唐韵捂着嘴笑了起來,笑得十分夸张, “我承认……”既然在“白痴”的前面加了一个定语“爱情”,庞劲东倒是沒有产生什么反感情绪,何况这个评价还是比较中肯的, 唐韵的眉毛微微翘起,开始给庞劲东做起心理分析:“我觉得这倒是情理之中的,因为你过去十年的生活都脱离了正常人的轨道,沒有像同龄人那样成长,沒有经历过普通人的各种失败和成功,你的人生观和世界观的形成也与其他人不一样,这直接导致你不知道爱情为何物,” 庞劲东点点头:“很有道理,继续说……” “如果你想持续过去的那种生活,我觉得这是无所谓的事情,甚至应该说你现在的这种状态还非常不错的……”唐韵上下扫视了一下庞劲东的衣服,笑容完全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无奈:“不过看你现在的这副样子,是铁了心要做一个平常人,” “对,” 看到庞劲东十分肯定的样子,唐韵显得有些失望:“你本來可以纵横天下,为什么偏偏甘于雌伏,守着个一亩三分地就满足了呢,” “因为……”庞劲东说不出來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大概仅仅是因为过去那种动荡的生活,使得自己对平常人的生活产生了渴望,而这种渴望似乎有些过度了,就像庞劲东对待单身汉生活的态度一样, 唐韵见庞劲东无法回答,立即乘胜追击:“我建议你在这个选择上重新考虑一下,” “好,”庞劲东无精打采的点了点头,不依不饶的问:“至少在眼下,我应该怎样做一个平常人,” “很简单,那就是在某些方面去学习平常人的生活,不过千万不要全部学习过來,否则你就会变成一个真正的凡夫俗子,失去了你自身所拥有的那些特质,你庞劲东也就不是庞劲东,而是一个人格上不伦不类的怪物了,” “怪物,那我还是宁愿做个白痴,”庞劲东心里想着,对唐韵又提出了一个问題:“怎样学习,” 庞劲东本來以为唐韵会告诉自己,应该好好去谈一场恋爱,却沒有想到唐韵真正给出的答案是:“你应该多和美女打打交道,锻炼自己与异性接触的能力,增加经验……” 庞劲东打断了唐韵的话:“然后我就可以升级了,是吗,” “沒错,”唐韵点点头,继续说了下去:“由爱情白痴升级为轻度爱情白痴,”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这么说还是白痴……”挠挠头,庞劲东又问:“怎么样能摆脱白痴这个头衔,” “那就要看你能接触过多少美女了,”唐韵眼神十分暧昧的看向庞劲东,樱唇微微抿起,似乎在强忍着笑意, “你就不怕我变成一个四处留情的浪荡子,” “那是因为你有这个资本,而且这也符合现实社会,”唐韵说到这里,不屑的“哼”了一声:“现实社会就是这样,哪來那么多忠贞不二的爱情,,只要你有足够的资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如果沒有这个资本,那么就只能看着美女流口水了,” 唐韵确实被庞劲东的言行改变了许多,但是这不意味着她与过去的自己彻底说再见,这一番过分现实的表述就是承自她一直以來的观点, 唐韵说得兴起,左腿平搭到沙发上,右腿则垂在下面來回轻微晃动着,双腿因此大大的分开,从浴袍里面露了出來, 这件浴袍是正面开襟的,上面和下面都此时都打开了缝隙,上面露出了粉雕玉琢的颈部和一点**,下面勉强遮盖住大腿根部, 两条缝隙都消失在腰部,浴袍在那里被带子紧紧地束起來,完美的展现出了可堪盈握的蛮腰, 庞劲东的目光在浴袍下摆边缘來回扫视着,除了粉腻的大腿之外,只能看到浴袍的颜色, 在隐约之间,似乎有一点地方的质地与浴袍不同,虽然颜色是完全一样的, 唐韵的这副样子让庞劲东感到很难受,而在客厅里继续呆下去只会更加难受,庞劲东于是打了一个哈欠,告诉唐韵:“我回卧房睡觉去了,你自便吧,” 庞劲东对唐韵的刚刚的一番理论很不认同,不过沒有精力去争论了, 何况这种观点与唐韵过去的生活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早已形成了多年,甚至可能还有着大量的现实和理论依据,绝对不是通过一番对话就可以改变的, 唐韵告诉庞劲东:“回自己家里住之后,我还真挺想念这里的环境,所以打算搬回來住两天,” “随便,”庞劲东应了一声就转身上楼了, 唐韵在庞劲东的身后突然抛出一句话:“拿破仑说过:‘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我不这样认为,不能征服女人的男人不算是真正的男人,” 庞劲东沒有说什么,回到卧室之后三下五除二的脱了衣服,往被窝里一钻就开始寻找周公, 过去即便是面对沉重的压力,各种各样的危机,庞劲东也很少会失眠, 因为庞劲东认为身体是一切的本钱,只有保持充沛的精力才能够去解决一切问題, 如今生活轻松平静,庞劲东竟然失眠了,满腹的心事这个时候一起涌了上來, 庞劲东回想了一遍过去的生活,每一个兄弟和朋友,一件件的往事,接下來又突然想到了金玲玲, 自从在药物的刺激之下发生那件事情之后,金玲玲对待庞劲东的态度很奇怪,时而亲昵无比,时而又有意疏远, 或许正因为庞劲东是爱情白痴的关系,所以能够以冷静和客观的态度,去分析金玲玲的种种, 庞劲东认为金玲玲很可能对自己有所好感,但是这种感觉又不是那么的强烈,所以每当想起那天的事情就会对自己产生抵触情绪, 此外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金玲玲一想到姐姐吕菁也喜欢自己,就会有意疏远,以把机会留给姐姐, 不过庞劲东认为这种可能性不是很大,因为自己与吕菁并沒有过太多的接触,以吕菁的各方面条件,身边定然不乏优秀的追求者,虽然对自己或许曾有一定的好感,但是这种好感沒有理由保持太长时间, 突然之间,庞劲东觉得自己很思念金玲玲,很想知道她现在究竟在做些什么, 庞劲东很怀疑金玲玲请了那么长时间的假,不可能只是为了出去旅游散心,同时也很奇怪吕菁竟然会陪她出去玩这么久,然而这个疑问却无从得到答案, 唯一让庞劲东感到宽慰的是,从金振宇那里得到的消息说明,金玲玲沒有出什么状况,甚至可能还生活得很好, “不会是躲出去生孩子吧……”庞劲东怀着种种推测,还有对金玲玲的思念和愧疚,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庞劲**然被一种力量从沉睡中被拉了回來,进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之中, 这种力量是一种快感,正一阵阵的从庞劲东的下身传來,既无以言喻,又让人感到很奇怪, 无以言喻是因为超过了世上任何一种物质和精神上的享受,奇怪则是因为同时也带來了一种让人痛苦的压抑,就好比是地壳运动将地心深处的岩浆带到了地表的下面,暂时又沒有从火山口中喷发出來一样, 与此同时,一种温湿滑腻的感觉阵阵的涌动着,抚慰着不安分的岩浆,但也让这压力变得更加强烈了, 炽热的岩浆在翻滚沸腾着,积蓄了越來越大的压力,火山口随之变得无比坚硬起來, 这种暂时无法得到释放的压力蔓延开來,渐渐的充斥了全身,让庞劲东感到自己似乎就要被撕碎一样, “怎么回事……”庞劲东勉强睁开惺忪的睡眼,发现自己下身的被子鼓起了一个大包, 庞劲东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呈一个不太标准的“大”字型,那个鼓包在两腿之间,正很有规律的一上一下的运动着, 庞劲东用力揉了揉眼睛,那个鼓包沒有消失,轮廓反而更加清楚了, 这说明不是庞劲东眼花了,而是床上多了另外一个生命,正在做着能让男人最快乐的事, 庞劲东深吸一口气,猛地掀开被子向下看去,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差一点喷薄而出,因为两腿之间伏着一个花花绿绿的怪物, 纵横驰骋疆场多年,庞劲东见惯了各种骇人的场面,既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鬼怪兽,更不会被恐怖电影里凭空塑造出的那些形象吓住,此时却真的有些被懵住了, 由于情绪上的波动,本來已经一柱擎天,这时有些塌软了下來, “难道是因为我太帅了,把异次元空间的生物都吸引过來了,”庞劲东在心里如此这般想着,眼睛渐渐习惯了屋子里的昏暗,视物变得更加清晰起來了,这才发现那并不是什么怪物,而是一丝不挂的长野风花, 长野风花的身上满布着大大小小的各种纹身,颜色鲜艳亮丽,尤其是背后一副硕大的夜叉图案,在昏暗的环境里以惺忪的睡眼乍一看,的确很像是一个骇人的怪物, 不过当真正看清之后,不但不会再让人感到惊骇,反而变成视觉上的享受, 长野风花跪在床上,上身低俯,臀部坐在脚踝上,胸部则碰触到大腿, 她的头部上下运动着,成为快感的源泉, 可以感觉到她的动作很生疏,但是却很认真,努力的摸索尝试着, 此时的长野风花表现出一种别样的性感,这种性感野性而且奔放,配合长野风花独有的冷峻和时刻都带着的杀气,可以把任何一个男人的yuwang激发到极致, 这种场景是极为难得一见的,因为极少女孩子会有这样的纹身或这样的气质,更不会有什么女孩子在一丝不挂的时候也要带着刀,除了长野风花, 小太刀就放在长野风花的腿边,虽然包裹在刀鞘里面,仍与这种场景显得很不协调, 庞劲东坐起身來,让自己离开长野风花的樱唇,然后冷冷的问:“长野,你在干什么,” 长野风花早就发现庞劲东已经醒过來了,但是庞劲东只要不说话,她也无法做出任何表示,只能尽心竭力的继续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长野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听到庞劲东的话,长野风花直起身來回答道,尽管有些小巧却很坚挺的胸部正对着庞劲东, 庞劲东感到自己又要发作了,急忙拉过被子盖住自己,语气依然冰冷:“什么是你应该做的,” “长野是先生的人,先生的任何事,都是长野的事,” “你的意思就是说,如果我和某个女人**,完事之后还得让你再上一下,”庞劲东打了一个比较下流的比方,然后冷笑一声揶揄道:“你跟我了也有一段时间了,我还不知道原來你属于痴女,而且喜欢玩女|同,”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与风间雅晴不同的是,长野风花自幼成长在东瀛国内,受到**文化一定的熏陶,而且山口组旗下就有很多**制作公司,所以她当时就明白了庞劲东说的是什么意思,冷俏的面孔不禁微微一红,喃喃的回答说:“不是这个意思……” 庞劲东斩钉截铁的说:“你是我的什么人,是我的佣人,也是我的保镖,但不是我的性伴侣,所以这不是你应该做的,” 长野风花的脸更加红了,微微低下了头,轻声对庞劲东说:“先生说长野是什么人,长野就是什么人,” “我沒说过你应该为我做这样的事,” “可是唐姐姐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唐姐姐,,”想起唐韵与自己的那一番对话,庞劲东顿感哭笑不得,深吸了一口气,庞劲东恨恨的告诉长野风花:“记住,你暂时在唐韵那里工作,但你的老板是我而不是她,如果你很喜欢听她的话,那么我就把你送给她好了,” “不要……”长野风花听到这句话,头垂的更低了,声音也变得更轻了;“长野只是认为唐姐姐说的很有道理……” “好了,现在沒事了,回你自己的房间睡觉去,” 长野风花微微抬起头,偷眼观察着庞劲东,试探着说:“可是长野应该做的还沒有做完……” 庞劲东从床上跳了起來,对着长野风花咆哮道:“快给我滚出去,” 庞劲东被这个安排气炸了肺,赤条条的站在长野风花的面前,长野风花刚才做那个的时候沒有感到难为情,这时脸变得像个红柿子, 不等庞劲东再次发火,她拿起自己的衣服和刀,磕磕绊绊的跑出了庞劲东的房间, “唐韵,明天再找你算账,”尽管庞劲东不愿意占长野风花的便宜,但是生理上的yuwang已经被挑起,一时之间无法压制下去, 庞劲东躺在床上反过來覆过去,再也无法回到梦乡,无奈之余,只得用最老套的方法,,数绵羊,來进行自我催眠, 庞劲东尽量在脑海中想象出无数只绵羊,然后自己一只只的去数,但十分奇怪的是,那些绵羊竟褪了毛,渐渐的拥有了女性的胸部和大腿,到最后干脆变成一个个的美女,冲着自己妩媚的笑着, 于是庞劲东又努力让美女变回绵羊,然后绵羊又自动变成美女, 庞劲东如此往复的做着本属于魔术师地工作,最后终于睡着了,虽然只睡了两个小时, 从床上起來之后,庞劲东匆匆的穿好衣服來到客厅,发现唐韵早就已经起床了, 唐韵穿的还是昨天的那身睡衣,正侧卧在沙发上看着报纸,身前的茶几上摆着一杯卡布奇诺和一小碟糕点,显得很高雅,又略带有一些慵懒, 面对如此一个美人,庞劲东刚才还满腔的怒火,顿时就去了一半, 不过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庞劲东坐到了唐韵的对面,正想要开口,唐韵却收起报纸主动打招呼:“早晨好,” 庞劲东沒有立即说话,而是四下里看了看, 唐韵猜到了庞劲东在找什么,告诉庞劲东:“长野正在准备早饭,”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很不客气的质问道:“你昨天晚上都干了些什么,” 唐韵沒有回答这个问題,娇颜上洋溢着微笑,一语双关的问:“昨晚过得还好吗,” 庞劲东重复了一遍问題:“你都干了些什么,” “我什么也沒干啊……”唐韵放下报纸,端起卡布奇诺浅尝了一口,继续说道:“一直在自己的房间好好睡觉來着,” “那……为什么……”庞劲东看着唐韵一脸无辜的表情,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方式说出昨晚的事,犹豫了一会,庞劲东问:“是你让长野风花那么做的吗,” 唐韵装作饶有兴趣的样子,立即追问:“长野昨晚都做什么了,” 如果庞劲东说长野昨晚进了自己的房间,唐韵接下來的一个问題肯定是长野进去之后都干了些什么,而庞劲东还沒有脸皮厚到可以毫不在意的说出整个经过, 结果,面对唐韵的故作糊涂,庞劲东还真的就无可奈何, 庞劲东咬了咬牙,丢下一句:“你自己心里清楚,” 如果唐韵此时的谈话对象是任何一个其他人,那么这次谈话也就到此为止了,不过唐韵虽然有意逗弄一下庞劲东,却不想真的把自己的口才和心机用在庞劲东的身上, 看着庞劲东有火发不出來的样子,唐韵收起笑容,镇定自若地说:“我昨晚和长野谈过,” 庞劲东已经站起身准备离开,听到这话又坐了下來,急忙问:“你和她谈的什么,” “我首先问她,是不是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她说自己是你的人,可以为你做一切事,我于是告诉她说,庞老板你最近有那方面的需要,但是身边有沒有可以解决的人,她应该在这方面尽一点责任,” “你……”庞劲东指着唐韵,很想破口大骂,不过最终还是沒能说出口, “长野长得很漂亮,你对她又拥有绝对的权势,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从來不碰她,如果换作其他正常男人,恐怕不等长野献身,就先主动下手了,” “不要把你的那套行为准则强加到我的身上,我现在这里郑重的告诉你,如果我喜欢某个女人,一定要让她心甘情愿的躺到床上去,绝对不会利用自己的权力命令她这么做,更不会用什么事胁迫她这么做,” 唐韵大惊小怪的说:“哎呦,知道你高尚,不用表白了,” “这不是高尚与否的问題,而是我的行为准则,懂吗,” 唐韵翻了翻眼睛,回答:“懂了……” “那么以后我不希望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唐韵沒有做出承诺,反而问庞劲东:“这么说昨晚沒有发生什么了,” “当然沒有,” “长野沒去你的房间,” “去了,但是被我拒绝了,” “为什么,”唐韵感到无法理解,奇怪的说:“你在当时应该不知道这是我的主意,” “我的确不知道,但是在我无法接受在事前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被别人安排自己的性生活,”顿了顿,庞劲东补充说:“更何况长野风花是我的手下,而不是其他,我不希望这种关系发生混乱,所以你以后不要自作主张了,” 唐韵仍然沒有答应,而是又提出了一个问題:“为什么长野风花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呢,” “这是山口组的规矩,任何成员都要对组织领导绝对服从,现在她脱离了山口组,所以这种绝对服从的对象就换成了我,”庞劲东想起长野风花一直以來的表现,若有所思的说:“看來我有必要让她知道这里不是山口组,所以山口组的那些规矩不适用于这里,” “那是你的自由,不过不管怎么说,我做这些可是为了你好,” 唐韵一本正经的表白自己的良苦用心,让庞劲东哭笑不得;“谢谢啊,我代表全家谢谢你,我永远忘不了你,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唐韵狡黠的眨了眨眼睛说:“不用客气,谁让我们是朋友呢,” “你还真敢顺杆往上爬啊,我再一次郑重的告诉你,不要有下一次,” 唐韵还是沒有做出保证,看了看庞劲东的身后,突然说:“长野,早饭准备好了吧,” 庞劲东沒有回头,不耐烦的说:“这种招数太老套了吧,” 庞劲东话音刚落,长野风花的声音从背后传來:“准备好了,先生和姐姐可以吃饭了,” 庞劲东愣怔了一下,缓缓的转过头去,发现长野风花穿着和服,垂着双手恭敬地站在自己的身后,她刚一接触到庞劲东的目光,脸蛋立即羞红了,微微地垂下了螓首, “吃饭吧……”庞劲东长叹一声,恨恨的看了一眼唐韵, 庞劲东吃过饭之后决定回帝国控股集团,明天就是谢公约请自己的日子,庞劲东已经打电话通知刘二江自己将准时出席,今天正好沒有什么事情,庞劲东打算处理一下集团的事务, 今天的天气十分晴朗,万里无云,阵阵暖风拂面,带來了春天的感觉, 庞劲东深吸了几口外面新鲜的空气,决定不开车而是打车去集团,于是信步向小区大门走去, 庞劲东來到小区大门的时候,发现物业经理正和保安们说着什么,一见到庞劲东,物业经理赶忙走了过來,满面堆笑的打招呼:“庞先生早啊,要出门吗,” 庞劲东点点头:“是啊,” “庞先生是干大事业的人,但是也不要累倒,一定注意身体啊,”物业经理说着拿出了烟,递给庞劲东一支, 当庞劲东把烟接到手里,物业经理才意识到烟的档次太低了,顿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以他的收入水平抽的只是红河之类的烟,在庞劲东这样的人面前有些拿不出手, 不过庞劲东却很自然的接过烟,根本不看牌子,给物业经理点着之后,又给自己点上了, 物业经理并不了解庞劲东的背景,但是能够在第一花园拥有独门独院别墅的人,必然拥有一定的经济实力,再加上庞劲东许多亲戚朋友都在这里买了别墅,更加能够说明问題, 物业经理有一个亲戚是开房屋中介的,庞劲东身边的人买的别墅,有两笔就是经他亲戚之手, 这也是他对庞劲东如此殷勤的原因,希望庞劲东能够帮忙带來更多的生意, 别墅的买卖和普通房屋不同,能够成功做成一笔,赚的钱就足够花上一阵的了, 尤其是经济危机现在越发严重,抛售别墅的人越來越多,买别墅的人则越來越少,供求严重失衡导致生意越來越不好做, 庞劲东见时间还早,便一边抽着烟,一边与物业经理闲聊起來, 物业经理很快就将谈话引到正題,满怀期望的说:“庞老板,如果你的亲戚和朋友还有买别墅的,可一定要介绍给我啊,” “好,” 物业经理担心庞劲东只是虚与委蛇,迫不及待的表明亲戚的那家中介有着怎样的优势:“庞老板,不是我和你吹嘘,我们做生意是非常实在的,绝对不会欺骗顾客赚昧心钱,”顿了顿,物业经理继续说:“我作为这里的物业经理了,称呼听起來挺响亮,其实就是一个干苦力的,什么事情都要管,不过这样一來,倒让我对第一花园所有的房子都很了解,哪个房子能买,哪个房子不能买,我心里有数得很,” 庞劲东担心物业经理接下去会将话題引到住宅风水上,而自己对这些根本不感兴趣,于是立即说:“我买房子只要环境好的,至于其他方面的事,例如风水上面的,我都不在乎,” 物业经理微微摇摇头,故作神秘地说:“庞先生可不能这么说,风水这东西可是邪门的很,比如说你附近的一栋别墅,早前有大师给看过,说那栋房子是妨主还是怎么的,结果还真就不太好,” 庞劲东多少猜到了物业经理指的是哪栋别墅,但是仍然随口问了一句:“哦,你说的是哪栋,” 物业经理说出的门牌号果然是被吕菁买下的那栋,这笔生意不是物业经理的亲戚做的,所以庞劲东料定他会说房子有问題, 庞劲东笑了笑,漫不经心的说:“最早的那个主人不就是因为炒股失败自杀了吗,这不能说明什么问題,” “在那个人之后,还被其他人买下來过,” “我知道,”别墅在吕菁之前的主人就是秦雨诗了,想起那个清新可人的单纯女孩,温暖的思念涌上了庞劲东的心头, 物业经理瞄着庞劲东,脸上的表情更加神秘了:“那是你的邻居,你不了解吗,” “我很少和邻居我们來往,”庞劲东想知道物业经理会说出些什么,所以沒有说自己认识秦雨诗, “我要是沒记错,那户人家姓秦,户主夫妇本人不住在这里,房子是买给他们女儿的,”物业经理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问:“你知道后來发生了什么事吗,”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噩耗传来 庞劲东心中一惊,急忙问:“发生什么了,” “买了那栋房子沒多久,户主做生意被骗得倾家荡产,焦急之下因为心肌梗塞过世了,女主人失去了老公,面对整日堵着大门讨债的债主,突发脑溢血,随着老公去了,他们的女儿当时正在M国,遭受这一连串的打击之后,一时之间沒有想开,竟然寻了短见……” “你说什么,”庞劲东被这个消息惊呆了,过了一会回过神來,一把揪住物业经理的衣领,吼着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物业经理被突如其來的举动吓坏了,傻傻的看着庞劲东,磕磕巴巴的问:“庞……庞先生……你干什么啊,” 附近的保安发现了这个场面,立即抽出警棍,快步走了过來, 庞劲东目光茫然的看着物业经理,过了一会才平静下來心绪,觉察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过分了, 庞劲东松开了物业经理的衣领,尴尬的笑了笑,缓和口气说:“对不起,我有点激动,因为那栋别墅现在的业主是我的朋友,你说的这些事让我有些担心……” “沒事,沒事,回去吧,”物业经理冲着保安们摆了摆手,然后回过头來对庞劲东说:“幸好,你的那个朋友好像不怎么在这里住,我看房子已经闲了很长时间了……” “是的,”庞劲东点点头,感叹道:“怎么会这样呢……” 物业经理看了看四周,语气又变得神秘起來:“我不是说了吗,有些事情由不得你不信,真的是邪门得很啊,只要住到那栋别墅里,一家人是这样,两家人还是这样,恐怕很难说是巧合了,” 庞劲东怀着随后一丝希望,问物业经理:“这笔生意好像不是你们家人做的,你怎么会了解得这么清楚,会不会是谣传呢,” “庞先生,咱们是什么关系,我能糊弄你吗,这事是千真万确的,” “你从什么地方听说的,” “当时负责出手那栋别墅的是我家亲戚的一个竞争对手,正因为是竞争对手吗,所以彼此之间都会探听对方的动态,结果我们就打听到了这件事,”顿了顿,物业经理愤愤地说:“那家中介太缺德了,竟然沒有告诉买主实情,” 物业经理义愤填膺的样子很假,庞劲东心知他的亲戚当时也沒有闲着,肯定在外散布了一些关于那栋别墅的负面传言,想让这笔生意砸到竞争对手那里,对手因此只能压价,结果这样一來倒是成全了吕菁,很便宜的就买了下來,而吕菁这个人是不信邪的, 庞劲东淡淡的说了一句:“原來是这么回事……” “我建议你朋友把那栋卖了,再买别的别墅,我手头有两栋很不错的,可以推荐给她,” “她道行很高,根本不在乎这些,”庞劲东看了看表,告诉物业经理:“我还有事,改天再聊,” 物业经理忙不迭地说:“再见,” 庞劲东出了小区大门后四下看看,沒有见到一辆计程车,索性拖着沉重的步伐沿着公路走了起來, 庞劲东的心绪很乱,此前的一些问題,在此刻都得到了解答,难怪秦雨诗如黄鹤一去不复返,原來竟然是在国外遭遇了不测, 回想起自己与秦雨诗第一次尴尬的邂逅,在回家路上的第二次偶遇,以及由此而來的种种误会,秦雨诗那甜美的声音和娇美的面容,再次浮现在了庞劲东的脑海中, 她那温柔和善良的性情,让当时刚刚离开战场的庞劲东,真正感到了人世间应有的温暖, 一时之间,庞劲东似乎听到了秦雨诗弹奏的吉他,那美妙的旋律从指尖滑出,从最深处触动了人的心灵, 秦雨诗做的饭菜的香味也从记忆中浮现了出來,那是庞劲东吃的最好的一顿饭,任何高档酒店的任何名菜都无法与之相比, 秦雨诗给庞劲东带來的,还有一种家庭的温馨,让庞劲东对自己未來的幸福充满了信心, 庞劲东对秦雨诗不掺杂任何男女关系上的杂念,把她当作可亲可爱的妹妹,很希望能够呵护她,然而却沒有能够做到, 庞劲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你为什么要那么傻呢……人生沒有无法逾越的困难,为什么要寻短见呢……” 虽然庞劲东有些嗔怪秦雨诗的脆弱,但是转念一想又能体会到她当时的那种绝望,因为类似的环境曾经是庞劲东也面对过的,而当时的庞劲东也不是沒有萌生过类似的念头, 人生确实沒有无法逾越的困难,需要有坚强的毅力和乐观的信念去面对,庞劲东有这些,秦雨诗却只是个柔弱的女孩子,不能以男人的标准加以要求, 庞劲东正在心烦意乱的想着这些事,一阵跑车引擎发出而声音由远及近从身后传來, 庞劲东通过声音可以听出來,这辆车的引擎十分出色,而且车速极快, 庞劲东沒有刻意躲开,因为自己走在人行道上,不相信这车会冲上來, 这辆车的确沒有试图谋杀庞劲东,而是距离庞劲东身旁不到三米处,如离弦般的箭射了出去, 昨天一场夜雨,路面上积了很多的水,庞劲东的身旁正有一个水洼, 然而,车子驶到近前,却丝毫沒有减速, 这是一辆银灰色的法拉利F430,其上配备的V8引擎果然名不虚传,扬起了一片水雾泼在了庞劲东的身上, 满腹心事的庞劲东猝不及防,自胸部以下变得如同落汤鸡一般,脸上还逬了许多泥点, 更加可恨的是,把庞劲东弄成这个样子之后,法拉利竟然慢了下來,其上的车主似乎在观察自己的杰作, 路上还有两个行人,一起与庞劲东洗了这场泥水浴,只不过沒有庞劲东这般狼狈罢了, 其中一个人看着这辆车,狠狠的骂了一句:“操,有钱了不起啊,,” 庞劲东心绪本來就非常不好,这个时候遇到这么一件事,倏地火起,见脚边有半块砖头,不假思索的飞起一脚,把砖头踢向法拉利, 庞劲东这一脚用足了力气,砖头飞起的初速度竟然超过了法拉利,如同球王贝利赖以成名的香蕉球一般,画出了一道漂亮的曲线,正中法拉利的后大灯, 只听“啪”的一声响,后大灯炸成了满地的碎片, 法拉利的后大灯不是那么容易敲碎的,但是庞劲东表现出了的惊人力量和准确度,让这种全世界最好的跑车变得不堪一击, 如果华夏足球能够具备庞劲东一半的水平,就不会把谢亚龙逼得疯疯癫癫,天天到处胡说八道了, 不过庞劲东的脚毕竟是肉长的,这一脚踢出之后,隐隐的有些作痛, 庞劲东左右活动了几下脚踝,然后观察着法拉利会有怎样的反应, 后大灯被敲碎之后,法拉利一个急刹车停了下來,一个身穿黑西装的彪形大汉下來看了看,又向庞劲东这里张望了一眼,然后回到车上,一路倒车开了回來, 其他两个行人见状便知道要出事,尽管仍然满腔的愤懑,但是他们却不敢招惹能够开这种车的人,于是纷纷紧走两步躲开一段距离, 但是他们却沒有真正的离开,而是好奇的观察着事态的发展, 彪形大汉再次从车上走下來,环顾一下在场的所有人,厉声问道:“刚才谁扔的砖头,” 两个行人沒有说话,但是不约而同的或是努了努嘴,或是撇了撇眼神,目标方向都是庞劲东, 彪形大汉來到庞劲东面前,刚张嘴便有一股难闻的口臭脱口而出,声音变得更加严厉:“是你扔的,” 这个人长得又高又壮,形容丑陋,让人既感到讨厌又有所畏惧, 尤为让人触目惊心的是,这人长着满面的麻子,加之眼睛又小,让人分不清楚哪个是麻子哪个是眼睛, 而且麻子长得很有艺术性,双福捧寿的麻子,三环套月的麻子,大麻子套着小麻子,小麻子套着小小麻子,小小麻子上面还有一个黑点,远远看起來就像一张洒满芝麻的天津煎饼, 庞劲东的情绪已经有些冷静下來了,尽管火气仍然很大,却沒有流于表面, 庞劲东上下打量了一下彪形大汉,冷冷的回答说:“我扔的,” “你找死啊,,”彪形大汉说着,撸胳膊挽袖子,摆出一副要动手的架势, 庞劲东指着身上的污水和泥点,对彪形大汉说:“你们看到前面的水坑还不减速,把过路的人弄成这个样子,难道很开心吗,” “我们沒看到有水坑,”大概毕竟是有些理亏,彪形大汉的不再摆出动手的架势,但是态度仍然蛮横:“再者说,你有事就说事,弄脏了你的衣服给你赔,为什么砸车,” “艹你吗……”虽然对方有些胡搅蛮缠,庞劲东却沒发火,反而笑着骂了起來:“我不砸你的车,能让你看到水坑吗,能让你停车赔衣服给我吗,” “你敢骂人,”彪形大汉说着,胳膊又慢慢的抬了起來,看起來随时都能一拳打向庞劲东, “骂你了,怎么着,”庞劲东双手环保一起,笑嘻嘻的看着对方, “骂人就是找打,”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冰冷的女性声音,从车里传出:“阿有,住手,” 彪形大汉立即垂下双手,乖乖的站立在那里, 庞劲东刚一打眼,便看出來这个彪形大汉有些功夫,像这样的人如果真的要出手,是绝对不可能摆出架势的,更不可能提前告诉对方, 彪形大汉刚才摆出的架势只像是在吓唬庞劲东,不过这倒未必是出于什么善意,而是因为他根本沒有把庞劲东放在眼里, 联系到彪形大汉的这身装扮,刚才那句近似于命令的话语,庞劲东马上就确定他只是车主的保镖, 庞劲东依然保持着微笑,告诉彪形大汉:“我不和做狗的说话,当主子的快给我滚出來,” 彪形大汉一听,努力瞪大小小的眼睛,愤怒的质问庞劲东:“你骂谁是狗,” “我有说过你是做狗的吗,我点名道你姓了,你激动个什么劲,” 就在庞劲东用语言敲打着保镖的时候,一条纤长的腿从车里伸出落在地面上,然后是另一条腿, 紧接着,一个女孩子从驾驶位出來,信步走到庞劲东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 这个女孩子穿着一件白色宽领衬衫,下面是一条黑色紧身休闲裤,脚上是一双黑色高跟鞋, 脑后梳着马尾,脸上架着一副硕大的墨镜,几乎遮住了半边脸,倒是和陈黛蓉客串偷车贼时的形象有一拼, 能看出來,她长的很漂亮,粉雕玉琢的一般,露在外面的皮肤柔滑细嫩,翘翘的鼻子和尖尖的下巴煞是可爱,只是身上带着股让人很不舒服的高傲, 女孩子扶着车门,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冷冷的问庞劲东:“迸了你一身水,” 庞劲东收起笑容,用同样冰冷的口气回答:“你眼睛瞎吗,自己看,” 女孩子沒有料到庞劲东说话会如此粗鲁,先是愣住了,接着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两下,显得既有些愤怒,又有些不屑, 彪形大汉快步走回到车子那里,附在女孩的耳边轻声请示道:“这种人不能和他讲道理,我看他也沒钱赔车,还是让我修理他一顿吧,” 女孩子保持着樱唇不动,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别总是想着动手,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用拳头解决的,” 彪形大汉愣了一下,又请示道:“那报警,” “我花那么多钱养你,难道这么点事还需要警察解决,” 彪形大汉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既然不管怎么说都难免挨训,他就索性一句话不说了, 女孩看了看彪形大汉,又说:“如果报警的话,我就要去公安局做笔录接受调查,我可不想进那个鬼地方,虽然我是原告,但是卷到这种无聊的小事里,对我的声誉会有很严重的影响,” “哦,”吸取了刚才的教训,彪形大汉只是讷讷的应了一声,他知道女孩的面子很重要,绝不会为了一点赔偿与眼前这个穷小子对簿公堂,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怒砸超跑 女孩的目光扫向庞劲东,低声嘱咐彪形大汉道:“先看他想要干什么,只要我一下令,你就马上动手,”女孩说罢,信步走到庞劲东的面前,似笑非笑地说:“弄脏了你的衣服我可以赔给你,但我辆车是法拉利F430,你知道一个后大灯值多少钱吗,我很怀疑你能否赔得起,” “我特么才不管一个大灯值多少钱,”庞劲东直视着女孩,郑重地说:“我必须要告诉你的是,做错了事情就应该赔礼道歉,至少也要说一声‘对不起’,而不是装作屁事沒有开着车继续狂飙,如果你沒不懂得最起码的礼貌,那么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代价,,哈哈,”女孩子好像听到了十分好笑的话,大声的笑了起來,然后充满嘲弄的告诉庞劲东:“将要付出代价的,恐怕是你,” 庞劲东耸耸肩膀,毫不介意地说:“无所谓,你先向我道歉,然后我可以赔偿你的损失,” “道歉就免了吧,”女孩子说着,从随身带着的手包里拿出两百元钱,“刷”的扔到了庞劲东的脸上,满脸的不屑神情:“你这身破衣服还不值这么多钱呢,剩下的钱我也不要了,你拿回家好好擦擦嘴,以后说话的时候嘴不要这么臭,” 两张钞票碰到庞劲东的脸上,然后缓缓滑落,如秋天的树叶一般,掉落在了地上, 庞劲东现在的这身行头,两百元可以买來两三套,钱这东西自身倒是轻飘飘的,可庞劲东感到脸上被碰触到的地方火辣辣的痛, 在庞劲东的一生当中,从沒有遇到过这样的羞辱, 一瞬间的工夫,庞劲东的脸涨红了起來,女孩子见状不知道这是发火的征兆,还以为自己刺激到了庞劲东的自尊心, 她嫣然一笑,用更加过分的语气说:“现在,你应该给我修车了,” 眼见眼前这一幕,两个本來打定主意要看一场热闹,已经忘记自己与庞劲东同病相怜的行人,异口同声的低声说了一句:“太过分了,” 庞劲东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伸出手來,在女孩的脸上狠狠的來了一记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过后,女孩的那张俏脸登时肿了半边,墨镜飞出了五米开外,大大的眼睛和长长的睫毛暴露在了阳光的下面, “你…...你……你……”女孩感到脸颊火辣辣的疼痛,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了, 她沒有想到庞劲东会动手,无比惊讶的看着庞劲东,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吐出了一连串的第二人称, “你敢打人,”女孩的保镖咆哮着冲过來,一记直拳捣向庞劲东的太阳穴,这一拳虎虎生风,刚猛有力,如果被击中,庞劲东恐怕立时就要昏倒在地, 庞劲东微微一低头,保镖的这一拳落空了,紧擦着庞劲东的后脑挥过, 紧接着,庞劲东抬起左臂向后一推,磕在保镖的胳膊上,然后手掌向后一绕,越过保镖的胳膊直取腋下, 这样一來,庞劲东的胳膊就如同蛇一样,紧紧地缠绕住了保镖的胳膊,手掌尖则**在了保镖的腋下, 保镖随之浑身一颤,只觉得一股酸酸麻麻的感觉传來,差一点就让胳膊上的力道卸掉, 但是这名保镖足够强悍,不但沒有让力气卸掉,反而与庞劲东较上了劲, 庞劲东一招不成又施一招,胳膊猛地向前拉,身体则向后方用力,在保镖胳膊关节的反方向上施加了巨大的力道, 一股剧烈的疼痛从胳膊上传來,保镖的面部表情扭曲了,只见大大小小的麻子到处乱窜, 他强忍着疼痛,另一只胳膊挥起一拳,击向了庞劲东的胸口, 庞劲东的另一只胳膊也沒有闲着,一掌横着扫向了保镖的咽喉,而且速度更快,在保镖的拳头打到自己之前就击中了目标, 保镖表情变得更加痛苦,似乎想要发出一声惨叫,又像是想要痛骂庞劲东,但是却憋在嗓子眼出不來,最后只是变成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他的拳头随之也泄力了,轻轻的落在庞劲东的胸口,既不痛也不痒, 庞劲东的掌离开保镖的咽喉,化作拳头,狠狠的捣在了保镖的眼眶上,然后又是第二拳、第三拳,一拳接着一拳,速度快得让人看的目不暇接,每一拳都带起了几滴鲜血, 只见庞劲东的拳头好像化作十几个,围绕着保镖的面庞上下飞舞,想來星矢的天马流星拳也不过如此, 庞劲东怀着满腔的愤恨,小宇宙在不断的燃烧膨胀着,即将成为一个新潮的圣斗士, 保镖沒练过庐山升龙霸,由于庞劲东的速度太快,又无法及时作出反击,结果不多时的功夫就被打成了猪头, 他的脑袋肿胀了好几圈,五官全被鲜血糊住,都分不清楚哪个是哪个, 等到庞劲东松开手收住拳头,保镖无力的瘫倒在了地上,嘴里不时发出几声痛苦的低微**, 庞劲东飞起一脚重重踢在保镖的头上,脚尖飞起处又带出了许多的鲜血,洒落在地上, 保镖发出一声闷哼,头一歪便昏了过去, 女孩沒有想到自己的保镖如此轻易的就被放倒了,更沒有想到看起來貌不惊人的庞劲东,竟然有这如此强悍的力量, 她本來以为,只要自己的保镖稍微吓唬一下,庞劲东就会吓得两腿发软, 而现在的这个场景,让她甚至暂时忘记了脸上的疼痛,只是傻傻的站在那里,看着庞劲东一步步向自己走來, “你……你……”突然之间,女孩想到了求援,飞快的从手包里拿出手机,开始拨号, “我…….我怎么了,”庞劲东学着女孩说话,冷笑着问:“不会是想说我太帅了吧,” 庞劲东抢前两步,一把从女孩的手里抢过手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然后又跺上一脚,把手机还原成了一堆电子元器件, “这是诺基亚Vertu18K白金手机,你知道价值人民币多少吗,” “我不关心这破烂手机上面镶嵌了多少颗钻石和蓝宝石,我只要你立即向我道歉,” 女孩瞪大了眼睛,美丽的脸蛋上充斥着恐惧,又后退了几步,庞劲东则向她又走了两步, 庞劲东每前进一步,女孩就后退一步,直到退到了车子旁,身体倚在了车门上,再也沒有路可退, 法拉利坚实和厚重的车体让女孩多少感到了一些安全感,因为那车似乎象征着她所拥有的实力和地位,完全不需要把一个穿着一身地摊货的穷小子放在眼里, 女孩抬起手指着庞劲东,想要使用严厉的警告口吻,但话说起來却是磕磕巴巴:“你……要干什么,” 庞劲东表情平静,一字一顿的说:“我要你道歉,” 女孩子喘了几口粗气,渐渐的有些冷静下來了,尽管脸颊还有些隐隐作痛,但是仍不相信庞劲东敢把自己怎么样, 她双手叉腰,不服不忿的看着庞劲东,理直气壮的说:“你沒长眼睛吗,看到车不躲着点,要管就怪你自己,还能怪谁,” “你的车是从后面开來的,你的屁|眼能看到东西吗,” “你……”女孩气恼的一跺脚,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庞劲东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马上向我道歉,” 女孩看着庞劲东满身的污水,竭力装出一副不屑的神情说:“你这套衣服值多少钱,我都已经赔给你了,怎么还不够吗,” 女孩子说着,从手包里又拿出了二百元钱,但是这一次她不敢再扔到庞劲东的身上,而是举到了庞劲东的面前:“给你,” 庞劲东看都不看钱,冷冷的问女孩:“我给你二百块……不,二百五十块,你让我干一炮怎么样,” “你……你胡说什么,”女孩举着钱的手有些发抖了,从來沒有人敢这样和她说话,当庞劲东把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她几乎是近于本能的要一掌扇过去, 但她却不敢,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这个男人让她感到畏惧, “嫌便宜吗,在我看來你就值这个价,” “你……” “不让操吗,那么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个世界上不是任何东西都可以用钱來衡量的,尤其是人的尊严,如果你认为金钱可以交换尊严,那么马上脱光衣服躺到车里去,看在你足够主动的份上,我保证会对你温柔一点,” 女孩咬了咬牙,缓缓的说:“你会后悔的,” “就凭你这个二百五十块钱的**,想让我后悔,,”庞劲东冷笑一声,继续说:“别说我这一辈子,恐怕上帝这辈子都看不到了,” 女孩一生中从未遭到这样的侮辱,脸蛋沒有挨打的那一边立时红了,挨打的那一边则变紫了, 她咬牙问道:“我不道歉,又怎么样,” 庞劲东攥紧了拳头,只要女孩在说出一句过分的话,就会一拳打落满嘴她的银牙, 但是女孩只是看着庞劲东,尽管态度依旧嚣张,却沒敢继续说下去, 庞劲东这一拳最后沒有击向女孩,目标变成了法拉利的车窗, “啪”的一声响,车窗满布密密麻麻的裂纹,如同最辛勤的蜘蛛织就的网一般, 过了一会,一粒碎片从车窗上脱落下來,掉在了地上,接着是第二片,第三片……直至整个车窗都都掉落在地上,变成一堆亮晶晶的钻石样碎片, “你……”女孩回过头去看了看车窗,然后转过來怒斥道:“你知道这辆车值多少钱吗,你干上一百年年也赚不回來,” 庞劲东对赔车沒有兴趣,只是重复了一遍:“道歉,” 女孩紧咬银牙,告诉庞劲东:“赔车,” 庞劲东冷笑一声,走到法拉利的正面前,高高抬起右腿,然后用力的砸了下來, 以法拉利的坚固竟然无法承受这一腿,登时瘪下去了一大块, 庞劲东回到女孩的面前,冷冷的又重复了一遍:“道歉,” 女孩的保镖已经清醒了过來,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悄悄的走到庞劲东身后,想要发动突然一击, 可庞劲东早就已经发现了他,左手向后一探,抓住了他的喉咙, 庞劲东的手腕如同老虎钳一般扼在咽喉上,让保镖感到了一阵天旋地转,差一点就窒息过去, 咽喉之所以是人的要害,是因为一旦被制住致使不能正常呼吸,就会浑身无力, 尽管保镖的四肢仍然是自由的,还在拼尽全力的出招,却不能对庞劲东造成一点伤害, 庞劲东就这样拖着保镖走到那个水坑的旁边,左手迅速松开,身体一躬又一退,闪到了保镖的身后, 紧接着,庞劲东按住保镖的后脖颈,一脚踢在了保镖膝盖的后面, 保镖感到腿一软,不由自主的跪到了地上,头则被庞劲东慢慢按向了水坑, 他拼命挥舞双手,但庞劲东站在他的身后,根本就碰不到, 他实在不想喝那脏水,无奈之余用胳膊支柱了身体,与庞劲东抗衡起來, 庞劲东冲着保镖右臂的手肘狠狠踹了一脚,只听“咔嚓”一声轻微的响声,保镖的右半边身子立时塌了下去, 随后庞劲东一脚又踹在保镖左臂的手肘上,同时把手上的力量又加强了, 庞劲东下手很有分寸,保镖的两个手肘已经全部骨折了,只能任凭摆布,被庞劲东压向水坑, 保镖一生中从未遭遇过这样的侮辱,看着那汪脏水距离自己越來越近,几乎已经可以闻到一股腥臭味,他屈辱的闭上了双眼, 但是当保镖的鼻尖几乎已经碰触到脏水的时候,庞劲东却突然停了下來,转过头去对那个女孩说:“如果不道歉,下一个就是你,” 这个保镖跟随女孩左右很长时间,女孩很清楚他的身手十分不错,现在看到他竟然会被人如此残酷的对待,却沒有丝毫反抗之力,女孩的神经骤然绷紧了, 她感到些许的心痛,但是更多的则是惊恐,担心庞劲东真的会这样对待自己, 女孩在自己过去的全部生活当中,始终保持着无比的骄傲,坚信自己要比所有的其他人都更加出色, 正文 第二十七章 一进宫 她的身上从里到外的每一样东西,无论首饰还是衣服都是名牌,相当于普通人几年的薪水, 不仅仅是这些,她要求自己的任何言行举止,都能够配得上自己的身份, 她的衣服永远保持着整洁,绝不会允许任何不洁的东西进入自己的视野,那一滩污水只是让她看一眼都会觉得肮脏,更不用说去碰触了, 更加让她难以忍受的是,对方满身的污水和泥点,穿着廉价的衣服,形同瘪三一般, 这样的人将会如此对待她,让她感到莫大的屈辱,或许换做别人,女孩只会把这当作无谓的威胁,但是想起刚才的一巴掌,她知道庞劲东做得出來这样的事, 然而很奇怪的是,在女孩的这些思维的隐藏下,还有一种潜意识在暗暗涌动,那就是兴奋, 女孩傻傻的看着庞劲东,终于认输了,嚅嗫着嘴唇说出了一句:“对……对不起……”默然了片刻,女孩突然又说道:“你刚才打了我,现在应该向我赔礼道歉,” “你的父母沒有教育好你,我替他们教育一下,” 女孩一跺脚,气恼的质问道:“教育我,你……你算什么东西,” “你可以把我当作你的父亲,虽然我沒和你母亲睡过觉,”庞劲东松开了保镖,來到女孩的面前,问:“现在该我赔偿你的车了吧,” 女孩恨恨的看着庞劲东,心里给出了一连串的评价:“流氓、野蛮人、下三滥、沒有教养的家伙……太过分了,”女孩眼珠一转,回答庞劲东:“车子不用你赔了……” “那我就告辞了,”庞劲东冷冷一笑,告诉女孩:“想挨操就找我,” 庞劲东说罢,对两个还看得津津有味的行人,投去了蔑视的一瞥, 两个行人一接触到庞劲东的目光,齐齐的向后退了两步, 回过头又看了看女孩和保镖,庞劲东轻哼了一声,大踏步扬长而去, 走了许久之后,庞劲东远远的听到法拉利发动的声音,看样子是女孩驾车离开了, 庞劲东本來认为女孩会报警,已经准备打电话给齐彦南,让他帮自己摆平, 至于自己给女孩造成的损失,庞劲东准备如数赔偿,庞劲东并不在乎钱,也不想真的把女孩如之何,只是想用这件事情给她一个教训, 显而易见的是,这个女孩肯定有着很雄厚的实力和背景,今天这件事情如果闹起來,恐怕要消耗很大的时间、精力和金钱,庞劲东为此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看了看自己浑身上下狼狈的样子,庞劲东无法再去集团了,打算先回家里换身衣服, 当庞劲东就快看到第一花园的大门的时候,一辆鸣着警笛的警车发出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停在了庞劲东的身旁, 警车上下來两个大腹便便的警察,上下打量了一下庞劲东,然后招呼道:“喂,站住,” 庞劲东本來就沒拿这辆警车当回事,听到对方这种打招呼的方式,庞劲东更是理都不理,慢悠悠的向第一花园继续走去, “那小子,说你呢,”两个警察按着腰间的枪套,快步來到庞劲东的面前,态度十分生硬的责问道:“叫你呢,怎么不站住,做了什么亏心事,” 庞劲东站住脚步,看了看这两个警察,平静地说:“我既不叫‘喂’,也不叫‘那小子’,我哪知道你们在招呼谁,” 警察沒想到被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小伙子挑了理,既感到十分不自在,也对庞劲东有了恨意, 其中一个警察把手伸向庞劲东,冷冷的要求道:“身份证,” 庞劲东将身份证件交到警察的手里,然后站在那里看着,满脸不屑的神情, “庞劲东……”警察将身份证号码输入到掌上电脑,很快就查到了庞劲东的全部资料,结果证明庞劲东不但不是网上通缉犯,而且既往历史清白得很, 警察把身份证还给庞劲东,态度依然十分的生硬:“有一个案子需要你会去协助调查,” “什么案子,” “跟我们回公安局就知道了,” 庞劲东拿出手机,一边拨号一边说:“我要打个电话,” “不行,”一个警察冲上去试图抢走手机,但是庞劲东把手一抬,警察扑了个空,差一点摔倒在地,他恼怒的看着庞劲东,厉声警告说:“你最好配合我们的工作,” “我很配合,但是我有属于自己的权利,” 警察很不耐烦,决定放弃语言攻势,从腰间拔出了手枪对准了庞劲东,警告道:“马上举起双手,” 庞劲东不愿意背上一个袭警的罪名,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只得乖乖举起双手,任凭警察收走自己的手机,并把冰冷的手铐拷在了手腕上, 两个警察十分粗暴的把庞劲东塞到了车里,一个始终用枪对着庞劲东,另一个则负责开车, 既然这两个警察沒有说出一点有价值的东西,庞劲东一路上便沒有再和他们说话,而是思索着究竟因为什么被捕, 想來想去,只找到了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法拉利的主人报警了, 警车很快就开到了市公安局,两个警察一路押着,把庞劲东带到了一间审讯室, 审讯室中央有一张写字台,写字台的前面是一把黑色的铁椅,十分的笨重庞大, 这种铁椅子完全是一种国情产物,人只要坐到里面,所有的关节都会被固定住,连最低限度的活动都做不到, 只消片刻工夫,坐在里面的人就会感到腰酸背痛,浑身上下十分的疲倦, 这东西本是约束犯罪嫌疑人、醉酒的人和正在发作的精神病人而使用的,但在实际使用当中,往往是该坐不该坐的都坐了上去,事实上演变成了一种合法的刑具, 一个警察打开了铁椅子前面的横档,示意庞劲东:“坐进去,” 庞劲东站在旁边沒有动:“我有权利联系我的律师,你们不能剥夺我的权利,” “我们只是进行预调查,并沒有确定你就是犯罪嫌疑人,所以你暂时不需要联系律师,” “既然我不是犯罪嫌疑人,你凭什么让我坐铁椅子,” “因为你刚才沒有配合我们工作,我们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你可能会抗法,” 庞劲东冷笑了两声,质问道:“说我抗法,有证据吗,” “我们自己就是人证,” “虽然你们是执法者,但是你们是当事人,在指责我有抗法行为的时候,你们所说的一切最多不过就是旁证,还需要更加有力的证据,” 两个警察刚开始看到庞劲东的时候,差一点就当作沒有正式职业的盲流,根据他们的经验,盲流通常就意味着是法盲,怎么对待都不为过, 他们沒有想到庞劲东不但不是法盲,而且似乎还很了解法律, 庞劲东在那里侃侃而谈,把他们侃得半天说不出來话,开始隐隐的有些后悔,不应该答应办这个人情案, 另一个坐在桌子后面的警察拿出厚厚一摞的案卷,摆在写字台上面,装模作样的像是要取笔录, 他看了看庞劲东,语气不再那么生硬了:“我们选择什么样的办案方式,不需要向你交代,” “如果严重影响到了我的个人身权利,我当然需要得到一个合理合法的说法,”顿了顿,庞劲东补充说:“我现在怀疑你们违法办案,我会向警务督办部门投诉的,” 守着铁椅子的那个警察向同伴使了一个眼色,然后缓和了口气对庞劲东说:“既然你不愿意坐着,那么就站着吧,” 庞劲东听到这句话,径直走到写字台前,随手拉过一把椅子,一屁股坐到了上面, 两个警察对视了一眼,沒有在椅子问題上纠缠, 拿着案卷的警察微微一笑,语气彻底软化下來了:“有一个打架斗殴和破坏车辆的案子,需要你协助调查,你不需要紧张……” “我才不紧张呢,”庞劲东笑了几声,打断了警察的话:“现在开始应该感到紧张的人是你们,” 警察的脸色立即阴沉了下來:“我希望你能把态度放好点,这样才能争取主动,” 刚进这间审讯室的时候,庞劲东的心里非常生气,但是现在却有些消火了,因为庞劲东有能力摆平这个麻烦,甚至还可以要这两个警察好看, 既來之则安之,庞劲东笑了起來,决定好好修理一下这两个警察:“我艹,我特么跟你们用得着好态度吗,” 警察“啪”的一拍桌子,厉声质问道:“你怎么骂人,” “艹你妈,我骂你了,怎么的,我是普通老百姓,我特么愿意骂谁就骂谁,你骂我试试看,或者你动手揍我试试看,” 听到庞劲东的这番辱骂,两个警察的拳头都不约而同的攥紧了,从心底升腾起的怒火,让他们差一点就对庞劲东出手, “好了,”庞劲东拍了拍桌子,不耐烦地说:“我认为你们现在可以告诉我,找我來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坐着的警察深吸了一口气,脸色越发难看起來,就像是死人一般, 他恨恨的盯着庞劲东手,缓缓的说:“我们接到群众报警,在第一花园门前不远处发生殴斗事件,有人砸毁了对方的车辆,还将一个人打得伤势很重,报警同时叙述了作案人的体貌特征,与你完全相符,” “臭**,果然报警了……”庞劲东在心里骂了一句,然后质疑警察:“按照你们所说,这应该只是一起民事纠纷,但是为什么你们却动用了刑事侦查手段,” “这起纠纷造成了严重的经济损失,所以当事人需要承担一定程度的刑事责任,”顿了顿,警察略有些得意的说:“我们在最低程度上,可以予以数日的行政拘留,” 警察的威胁之意不言自明,但是庞劲东根本不在乎,冷冷的问警察:“我现在是不是可以打电话了,” 两个警察对视了一眼,沒有立即回答,不过态度已经有所松动了,一则是他们的确无法剥夺庞劲东应有的权利; 二则是他们知道庞劲东肯定是要发动自己的社会关系,但却不相信庞劲东可以找到什么实权人物, 庞劲东不等两个警察说话,把手一伸:“把手机还给我,” 警察把手机递到了庞劲东的手里,郑重警告说:“你只可以打电话给律师……”警察说罢,多少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庞劲东,想看看这个满身泥点子的盲流会给什么人打电话, 庞劲东用手机拨出一个号,沒过几秒钟,对方就接起來了,庞劲东看着两个警察,面庞挂上了一丝得意的笑容:“贺局长吗,我正在你们局里…….” 正文 第二十八章 警察的难题 两个警察万万沒有想到,庞劲东竟然是给他们的局长打去了电话,而且贺国文接到电话之后不到五分钟,就赶到了审讯室, 贺国文看到庞劲东的样子,先是愣怔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挂上满面的微笑,热情的与庞劲东握了握手:“庞先生,又见面了…….” 庞劲东低头看了看自己满身的泥水,苦笑着摇了摇头,自我解嘲道:“对不起,样子狼狈了一些,贺局长别见怪,” “庞先生太会说笑了……” “沒办法,只能苦中作乐了,” “庞先生稍微等我一下,我有点工作需要交代一下,”贺国文对庞劲东说罢,转头吩咐两个警察:“你们跟我出來一下,” 两个警察万万沒有想到,庞劲东竟然和贺国文如此熟悉,当时心中便暗叫不好, 他们跟着贺国文來到另外一间办公室,忐忑不安的站在贺国文的面前, 贺国文看了看两个警察低眉顺眼的样子,指了指面前的椅子:“先坐下,” “不用了……”其中一个警察摆了摆手,试探着问:“贺局长有什么要交代的……” “那个庞劲东,是因为什么被带回來的,” 庞劲东只告诉贺国文自己被带到了公安局,并沒有说具体是因为什么事情,两个警察互相看了一眼,把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与他们告诉庞劲东的大体沒有区别, 贺国文点点头,吩咐两个警察:“把报案人带來,我有事情要问,” “这……”两个警察互相看了一眼,显得十分犹豫, 贺国文看到他们两个的样子,心里多少有些明白怎么回事了,不过在表面上,他沒有流露出來,仍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问:“有什么问題吗,” “这……”一个警察咬了咬牙,终于说了出來:“沒有当事人,只有一个目击者……” “这么说,是目击者报案,而不是当事人,” “是的……” 贺国文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呵斥道:“你们两个搞什么搞,” “我们……”两个警察又互相对视了一眼,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早就看出來你们两个搞鬼了,在我面前玩这套,,我当警察的时候,你们两个还穿开裆裤呢,”贺国文说到这里,缓和了语气:“老实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警察急忙辩解:“我们沒搞什么鬼,事实的确就是这样……” “沒这么简单吧,”贺国文冷冷一笑,打断了警察的话:“我现在是给你们机会,如果你们现在不老实交代,将來出了什么事情,我可帮不了你们,” 其中一个警察偷看看了看贺国文,只见后者满脸严肃的表情, 他知道自己躲不过这一关,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把事情原委说了出來, 这个警察当年在部队的时候,有一个关系非常要好的战友,名字叫张年有,人称“阿有”, 阿有转业以后去给人当了私家保镖,与这个警察仍然保持着非常要好的关系,互相联络非常频繁, 在一个多小时之前,张年有给这个警察打來电话,称自己的老板与人发生冲突,结果车子被砸了, 张年有还告诉自己的朋友,他的老板虽然不愿意生事,更不愿为这点事进公安局,但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希望朋友能够帮忙出这口气, 这个主意是张年有的老板,也就是那个女孩出的,目的是要整治一下庞劲东, 只要能够坐实殴打他人和破坏车辆的行为,就可以把庞劲东拘留起來, 拘留所那里已经被安排好了,只要庞劲东一进去,就会被整的死去活來, 那个女孩和张年有虽然沒有亲自出面,但是张年有收买了一个路人帮助作证,这个证人现在就在公安局, 实事求是地说,按照庞劲东的行为,是可以被处以行政拘留的,但是这个安排在程序上有很多地方违法, 张年有及其老板笃定了庞劲东只是一个平头百姓,就算是对法律多少有些了解,也肯定无处伸张, 为了让自己的朋友放心给自己帮忙,张年有把庞劲东形容成一个盲流,而且还许以很多好处, 警察知道张年有的老板是很有身份的人,不方便抛头露面,听到这些之后就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了,于是出于哥们义气策划了之前的一幕, 其实张年有对警察说的话基本属于实情,只不过碍于面子隐瞒了他挨了一顿胖揍,正在医院治疗, 贺国文长叹了一声,语重心长地说:“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办的是人情案,这是非常严重的廉政问題,” 张年有的朋友低下头,喃喃的回答道:“是……知道……” “你们的胆子也太大了,” 其实人情案在公安系统是比较常见的,而且还造成了很多冤案,但是贺国文作为局长既然说出这样的话,两个警察就绝对不能予以驳斥,何况人情案的确是违法的, 张年有的朋友眼珠一转,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放到贺国文的面前:“这是我的朋友给你的……” 贺国文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发现是一张燕莎的购物卡,面额是两万元, 这张购物卡其实是张年有很早之前送给这个警察本人的,因为张年有总是有事情麻烦他,所以平常经常施以一些小恩小惠, 这个警察今天把这张卡带在身上,本來是打算下班之后带女朋友出去消费掉的,现在他灵机一动,决定拿來收买贺国文了, 虽然他很心痛,但是考虑到眼前的事情已经曝光了,尤其还是用來收买自己的顶头上司,怎么看也都是合适的, 贺国文不动声色,问那个警察:“你打算怎么办,” “按照正常程序处理……” “你还想要把那个庞劲东拘留,” 警察抬起头來,试探着问:“有什么不可以吗,” 贺国文冷笑一声:“我看你们这身皮是穿到头了吧,” “那个庞劲东看样子不过就是个盲流……” “你们懂个屁,”贺国文打断了警察的话,神情显得有些焦虑,他对庞劲东的身份多少是了解一些的,不过觉得沒有必要详细告诉这两个属下,因而只是简单地说:“这个人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简单,” “啊,”两个警察都感到很惊讶,也难以置信,不约而同的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有必要骗你们吗,你们自己考虑一下,应该如何收场吧,” “这……” “我只能建议你们去和庞劲东好好谈谈,把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 贺国文知道这个警察的朋友给一个很有权势的人打工,但是这个很有权势的人究竟是谁,他并不清楚,而且对他也沒有什么影响, 相比之下,庞劲东对他有着更加直接和有力的影响,孰轻孰重是一眼就可以看出來的, 至于这个当事的警察,想起自己从一开始的时候是怎样对待的庞劲东,料到庞劲东对自己肯定满肚子火, 这时要他去说软话,必然撞得满头是包,所以他很不情愿, 可看到贺国文的样子,他知道这不是在开玩笑,只能乖乖的回到了审讯室, 庞劲东靠在椅子上,双腿搭在写字台上,正在抽着烟, 看见警察回來,庞劲东冷冷的问:“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警察强挤出一丝笑:“看來这件事情上,我们之间有点误会,” “沒误会,我确实打人了,而且也砸车了,你快拘留我吧,”庞劲东嘴上这样说,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只要自己在拘留所里过上一天,就绝不会让这两个警察活着离开公安局, “是这样的……”警察一边思考着措辞,一边告诉庞劲东:“这件事情我们又进行了调查,发现报案人并不是当事人,而只是一个旁观者, 从这一个角度來说,沒有足够和直接的证据可以证明庞先生存在违法行为,所以我们就只能……” 警察说到这里就顿住了,然后仔细观察着庞劲东的反应, 庞劲东听到这句话火更大了,这才知道报案的并不是那个女孩或者保镖,而只不过是过路的闲人, 不过庞劲东倒也能想到,这报案人和警察肯定都已经被收买了, 现在庞劲东更恨的不只有这两个警察,更有那个所谓的报案人, 庞劲东冷冷的问:“你们打算怎么样,”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庞劲东打断了警察的话:“你说到此为止就为止了,” 警察微微皱起眉头:“那么庞先生还想怎么样呢,” “我现在來投案自首,请你们履行自己的职责,” 警察听到这句话,强挤出的笑容更加僵硬了:“庞先生别开玩笑了,” “我才沒有闲心开玩笑,你最好马上拘留我,否则我就告你行政不作为,” 警察第一次见到主动要求被拘留的人,不过却也知道庞劲东不是真的要坐牢,而是在给自己出难題, 如果自己真的拘留了庞劲东,那么后续的麻烦恐怕将会接踵而至, 想起贺国文对待庞劲东客气的态度,再看到庞劲东现在的这种嚣张,警察终于笃定了庞劲东是有背景的人,更加为自己答应这个人情案感到后悔, 沒有道理把庞劲东继续滞留在公安局,又不能真的予以行政拘留,但是送又送不走, 警察感到非常头痛,只能用商量的口吻说:“庞先生,我已经说过了,这只是一个误会……” “你特么说是误会,那就是误会了,,”庞劲东说着直起身,抓起写字台上的案卷,用力的扔到了警察的身上, 在一刹那间,警察感到十分的屈辱,这种感觉与庞劲东自己被那个女孩用钱砸的时候是一样的, 他木讷的站在那里,沒有说什么,只是目光复杂的看着庞劲东, 庞劲东是有意羞辱这个警察的,因为他甘愿给有钱人做狗,使得庞劲东从内心底看不起他, 就在场面僵持住的时候,贺国文推门进來了,满面笑容的对庞劲东说:“庞先生,脾气很大啊,” 庞劲东冷笑着问:“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你遇到这种事情,脾气会好得了吗,” “如果是我,一定会先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贺国文坐到庞劲东的对面,然后冲着警察摆了摆手:“你们先出去,” 警察一刻不愿多留,立即快步走出审讯室,出去后重重的把门摔上了, 贺国文看了看“嘭”一声关上的门,回过头來对庞劲东说:“你别怪他们,毕竟有证人,事情不太好办……” 庞劲东立即问:“能让我见见这个证人吗,” 贺国文想了想,点了点头:“我试着安排一下,” 贺国文说罢便起身出去了,过了大约十分钟的时间,门外传來刚才那个警察的声音,像是在对什么人说话:“我们现在太忙,等一下再给你做笔录,你先到这里等一会,” 警察的话音刚落,一个与庞劲东一样满身泥水的人推门走了进來,这个人一见到庞劲东,登时愣在了那里, 庞劲东立即认了出來,对方是与自己一起被法拉利强洗泥水浴的一个路人,心里登时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 古时传说被老虎害死的人会变成伥鬼,勾引其他人给老虎吃,由此有了为虎作伥这个成语,用來形容眼前这个人再合适不过, 庞劲东來到这个人的面前,冷冷的问:“就是你报案的,” 这个人见识过庞劲东的厉害,脸色短时苍白了起來,不由自主的后退两步,沒有说话, “我在问你话呢,”庞劲东说着,又往前走了一步, 这个人还是沒有说话,而是立即转身要开门出去,庞劲东一把薅住他的后衣领,然后用力的一拽,这个人立即躺到了地上, “救命……”这个人声嘶力竭的呼救起來,却冷不妨被庞劲东一脚用力跺在了胸口上, 他顿时感到被压上了一块千斤巨石一般,不仅丝毫动弹不得,而且说话的力气都沒有了, 庞劲东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人,眼睛中射出凌厉的目光,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題:“是你报警的吗,”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旧情人的威胁 这个人惊恐的看着庞劲东,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话:“不……不是……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沒报什么案……” “真的不是,”庞劲东说着话,脚在对方的胸口慢慢碾起來, 这个人感到自己的胸口如同被撕裂开一般,双手拼命的捶打庞劲东的腿,却感到如同打在铁柱上一般, 庞劲东纹丝不动,他的双手却感到一阵阵的疼痛, “是…….是我…….对不起……”这个人终于放弃了反抗,表情变得更加恐惧了,承认了自己做过的事,同时哀求道:“我错了……对不起……” 庞劲东抬起脚,伸出右手抓住对方的衣领,一把从地上拉了起來,然后假意拍了拍对方身上的尘土,同时问道:“收了多少钱,” “沒……沒钱……” 庞劲东一记耳光扇在对方的脸上,紧接着又是第二记,这个人本來很瘦,结果两记耳光下去,变得如同芙蓉姐姐一般, 两行暗红色的血迹从嘴角流下,这个人胡乱的用手抹了一把,他的面部因为恐惧而变得扭曲起來,又要高呼:“救命……” 庞劲东松开这个人的衣领,改为扼住他的喉咙,然后又是两记耳光扇了过去, 这个人被打得七荤八素,站在那里摇摇欲坠,眼看就要摔倒了, “你就算是喊破了喉咙都沒有用,”庞劲东说罢,突然觉得这句话像是在非礼女孩子时应该说的,顿时感到浑身有些不自在, 庞劲东一把将这个人推到椅子上,然后冷冷的问:“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吧,” “我……”这个人看着庞劲东的目光,看时变得迷茫起來:“他们给了我一千块钱,说如果我不报警抓你,就要……” “你还要脸吗,为了一千块钱就可以出卖自己,”庞劲东冷笑一声,不屑的打断了对方的话:“你知道吗,正是因为你的这副贱德行,所以那些有钱人想怎么欺负你都可以,” 这个人又要解释什么:“我…….” 庞劲东再次打断了对方的话:“你这种人实在是够贱的,恐怕别人就是操了你你的妈,只要能给足够的钱,你就会把老娘定期送去让人家多操几次,” “对不起…….”这个人说着低下了头,其实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面对庞劲东,无法再说些其他的什么了, 就在这个时候,贺国文推门走了进來,看到这个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问庞劲东:“这是怎么回事,” “沒什么,他刚才不小心摔倒了,”庞劲东拍了拍这个人的肩膀,又对贺国文说:“如果沒有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哦……好吧……”贺国文看了看这个人,微微点了点头,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了,庞劲东本來想要好好教训一下那两个警察和证人,但最后还是改变了主意, 两个警察多少吸取了一些教训,至于这个倒霉的证人,则乖乖的吐出了从张年有那里拿來的钱,以换取自己不会因为作伪证而被拘留, 庞劲东回到家里换下了那身衣服,决定今天不去帝国控股集团了,这一个上午所听到的和发生的事,让庞劲东的心绪十分烦乱和压抑,沒有精力再去做其他事情, 家里一个人沒有,庞劲东便來到客厅的卫生间,先是冲了一下澡,然后舒舒服服的泡在浴缸里面,把头搭在浴缸边上,闭上眼睛休息了起來, 由于昨天夜里沒有休息好,因此庞劲东感到阵阵困意袭來,最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庞劲东听到卫生间的门被人打开,才悠然醒了过來, 庞劲东不知道是谁进來,正想要问一声,却听到是唐韵的声音, 唐韵一边和人通着点电话,一边走进卫生间,然后顺手将门反锁上了, 庞劲东低头看了看自己一丝不挂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开口,索性莫不做声了, 幸运的是浴缸旁边有一圈浴帘,由于前段时间家里住的人太多,所以庞劲东养成了习惯,泡澡的时候都会将浴帘拉上,现在正是托了这个习惯的福,才沒有赤条条的暴露在唐韵面前, 卫生间里面灯光明亮,浴缸那里的灯却沒有打开,所以从外面看不到浴缸里的情形,但是庞劲东透过浴帘可以看到唐韵的身影,尽管有些模糊,却又有着一种无可替代的朦胧美, 唐韵穿的是一件连衣裙,肩上挎着包,好像是刚从外面回來,浴缸的侧面是马桶,她款款走到那里,双手提起裙裾坐了下去, 过了一会,只听一阵“嘘嘘”的声音传來,接着可以看到她撕下一些面巾纸擦了擦,然后便站了起來, 庞劲东本來祈祷唐韵可以尽快出去,看到这一幕场景却有些改了主意,一种刺激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唐韵的手机这个时候响了起來,让庞劲东感到奇怪的是,唐韵从包里拿出手机后,沒有立即接起,而是看着号码在那里站了半天, 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就在即将自动断线的时候,唐韵终于接了起來,声音十分的不客气:“你到底还有什么事,” 对方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唐韵冷笑一声,回复道:“跟你说了很多遍了,那笔钱就是我们的分手费,你当时也已经同意了,怎么这会儿后悔了,可那是你自己的问題,如果想管我要,我就只能给你两个字,,‘沒有’,” 刚开始的时候,看到唐韵似乎很反感这个电话,庞劲东还在奇怪是什么人打过來的, 听到这番对话之后,庞劲东心里多少有些揣测到了,对方很可能是唐韵的旧老板兼情人陈宇博, 回想当初,唐韵作为陈宇博一方的代表來到庞劲东这里,合作收购M国的金融机构, 结果唐韵借机反水,甩开了陈宇博,投靠到庞劲东麾下 ,而且把陈宇博初期的启动资金席卷一空, 必须承认的是,唐韵的这件事情做得不够厚道,甚至可以说是卑鄙无耻的, 考虑到对象是陈宇博这个大贪官兼大昏官,则又是无可厚非的,甚至可以说是替天行道, 陈宇博当初似乎不再想要追回那笔钱,然而现在听唐韵说的这句话,陈宇博好像是改主意了, 庞劲东心中暗忖:“难道这小子最近缺钱用了,” 这时唐韵在那边又说话了:“说了不算,算了不说,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陈宇博大概对“男人”这个头衔不怎么在意,只是一味的想要追回那笔钱,使得唐韵又说道:“我不想和你再废话了,总之一句话,,要钱沒有,你要是不服气,怎么做都可以,我唐韵绝对可以奉陪到底,” 接下來,陈宇博显然对唐韵做出了一些威胁,只听唐韵满不在乎的笑了几声,然后告诉对方:“我根本就不在乎你说的这些,而且似乎有必要提醒你一下,我现在的新老板是庞劲东,你应该知道庞劲东是一个怎么样的人,”顿了顿,唐韵补充道:“你认为以庞劲东的势力和能力,有沒有资格陪你好好玩一玩,” 陈宇博可能质疑庞劲东是否会支持唐韵,因此唐韵又信誓旦旦的说:“他当然会为我出头,你以为天底下的人都像你那样不讲义气,更不讲原则吗,” 尽管唐韵是自己这一边的人,但是庞劲东仍然对这句话感到好笑,对于唐韵这个只讲利益的女人來说,任何所谓的义气和原则都是不存在的,或者说是可以用來交换的, 可能陈宇博也持有这样的观点,所以唐韵立即声明:“别以为我甩了你,将來也会背叛他,我不会这做的,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和你不一样,至于究竟怎么不一样,为了避免刺激你的自尊心,我就不说了,不过我还是不怕跟你说的肉麻点,只要他不嫌弃,我打算跟他一辈子,” 唐韵的最后一句话说的有些暧昧,让除了庞劲东和唐韵之外的任何第三个人听到,都难免怀疑两个人之间存在的那种关系,陈宇博很可能也不例外,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不过唐韵并不在乎,嬉笑着回答说:“你愿意怎么看待我们之间的关系,完全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不需要多做解释,而且也不想继续和你废话了,” 静默了一会,像是为了激怒陈宇博,唐韵开心的笑了几声:“你要是真想知道,我倒是也可以告诉你,他比你帅许多倍,床上功夫更是比你好,根本不需要依靠药物,更不需要玩那些邪的,不过话说回來,我心甘情愿跟他玩邪的,他把我捆起來用鞭子抽我,我都高兴,怎么着,你不服气,” 听到这一段话,浴缸里的盐水浓度立即增加了,因为庞劲东“唰唰”的开始冒冷汗, 两人相识以來直到现在,庞劲东连唐韵的手都沒有碰过,现在听起來倒好像泡友一般, 这件事情要是从陈宇博那里传播出去,不管最终会被多少人知道,都会对庞劲东纯洁的名声造成严重影响, 唐韵的耐心这时已经耗尽了,公然向陈宇博叫板:“你要是不满的话,尽管放马过來,当心我让庞劲东派一队雇佣兵去,灭了你们所有这帮王八蛋,” 这句话说的有点像是小孩子在怄气,但对陈宇博的确起到了一定的威慑作用, 只不过,唐韵再不管陈宇博说些什么,气恼的挂断了电话,随手将手机扔到了洗手池的台子上, 唐韵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站在台子前面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这个电话在一定程度上证明了唐韵的忠诚,让庞劲东多少有些感动,庞劲东悄悄的掀开一点浴帘,透过缝隙向外面张望去,想看看自己这位可敬又卑鄙的女助手现在是什么样子, 庞劲东的动作十分轻缓,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以免引起唐韵的注意, 浴帘刚刚掀起,漂浮缭绕在卫生间里的唐韵身上的香气,立即扑进庞劲东的鼻孔,带來一种醉人的感觉, 唐韵的香水都很高档,而且用起來十分奢侈,往往隔着很远就能让人闻到, 不过她是很有品位的,选择的香型一定是要能带來性感或优雅,能够很好衬托她的气质,那些浓烈起來让人作呕的香型绝对不在选择之列, 唐韵沒有要出去的意思,而是转过身來调淋浴器的温度,看样子像是要洗澡, 庞劲东所在的位置十分有利,可以自下而上的窥视,而唐韵如果不把浴帘拉开,是绝对不会发现浴缸里还躲着一个人的, 唐韵穿着一件修身的灰色连衣短裙,胸前有一排扣子,款式既优雅又大方, 裙摆下面露出线条优美的小腿,包裹着薄薄的肉色丝袜, 一般來讲,只有在去帝国控股集团上班,或者处理重要事务的时候,她才会穿成这样, 看到唐韵像是要洗澡的样子,庞劲东不觉得怦然心动,心脏几乎就要跳到嗓子眼了, 虽然庞劲东本來并沒有存了偷窥的念头,但是现在却有了偷窥的冲动,如此性感诱人的尤物站在面前,任何一个性取向正常的男人都不会自觉的将眼睛闭上, 只见唐韵双手轻舒,一粒一粒的解开了上身的扣子,然后将肩部除去,整件连衣裙褪到腰部以下,接着双腿分别从里面迈出來,就这样脱掉了裙子, 唐韵顺手把连衣裙搭在了台子上,露出了里面的浅紫色蕾丝围胸, 就算外面穿的大方得体,但是在内衣的选择上,唐韵追求的仍然是性感魅人, 此时她的上半身已经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除了那条性感的围胸之外,她沒有穿胸罩, 围胸堪堪兜住饱满的胸部,颤颤微微的呼之欲出,看得出來有着十分不错的弹性, 庞劲东立即紧张起來,暗自祈祷唐韵不要想进浴缸來泡澡,庞劲东就算想要一起洗个鸳鸯浴,也不希望是在这种出人意料的情况下, 唐韵在下身穿的是一条蕾丝三角,同样是淡紫色的,还有些透明,虽然外面还包裹着薄薄的****,但是这朦胧的春光更加的性感和诱惑, 正文 第三十章 近距离欣赏 庞劲东感到自己快流鼻血了,身体上的某个部位也发生了反应,但是只能保持着原來的姿势一动不动,极力不发出一点声响,最多不过咽下积蓄在口中的口水, 距离太近,伸手可及,不但吸引了庞劲东的眼球,还能让庞劲东嗅到香水之外的体香, 庞劲东知道如果继续窥视下去,唐韵的身体就难免会被自己看光,庞劲东感到自己有些卑鄙,但沉浸在这一幕场景又无法自拔, 庞劲东开始有些犹豫,是不是应该闭上眼睛,暂时装一装君子, 这时唐韵已经将围胸除去了,那饱满的胸部登时暴露在空气中,实在太过吸引人了, 就算是女人见到都难免嫉妒,何况是庞劲东这样年轻气盛的男人,无法不被深深吸引, 庞劲东的眼睛哪里还闭得下去,直勾勾的看着,贪婪之极,这君子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当了, 令人喷血的动作并沒有结束,唐韵的身体微微下倾,动作缓缓的将裤袜卷在一起, 最后,足尖的丝袜轻柔的弹离,丝袜与内裤卷绕成一团诱人的柔软物件, 此时此刻,唐韵的身体已经一览无余的呈现在庞劲东的面前,把最完美的曲线展现得淋漓尽致, 卫生间里春色弥漫,浴缸里的庞劲东**难耐,只觉得口干舌燥,心怦怦的直跳, 庞劲东难堪的发现,男人应该有的反应在自己身上已经达到了极致,可以说是丑态毕露, 唐韵拧开淋浴器,身体立即消失在一片水雾当中,朦胧婉约的继续刺激着庞劲东, 庞劲东无法再继续看下去,只得闭上了眼睛,把头枕靠在浴缸边缘,听着外面传來的“哗哗”水声,同时竭力平抑一下自己的冲动, 过了大约五分钟左右,水声停止了,在一片寂静当中,似乎可以听到唐韵在穿衣服, 这让庞劲东松了一口气,不必担心唐韵接下來会进來泡澡, 这道浴帘只要一拉开,两个人就会赤诚相见,尴尬倒还是次要的,庞劲东不敢保证自己是否会兽性发作, 唐韵穿好衣服之后果然就出去了,不过说不清楚这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庞劲东终于彻底的轻松了下來,身体也随之放松了下來, 但是接下來还有一个问題,那就是庞劲东应该什么时候出去,总不能跟在唐韵的后面,然后拍拍肩膀打个招呼:“HI,你刚才洗澡了,我看见了,想和你打招呼,但又不好意思,” 庞劲东想來想去,只能在浴缸里继续泡下去,把时间拖得久一点,见到唐韵也容易解释,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庞劲东浑身泡的已经发白了,才从浴缸里面钻出來,擦干净身体之后,穿上了衣服, 客厅卫生间里的浴缸是非常豪华的,整体呈圆形,带有按摩功能,还配有一台五十八寸电视和音响, 加之容积很大,躺在里面十分的享受,所以大家都喜欢在这里泡澡, 由于浴缸的边缘足够宽大,庞劲东就把衣服放在那里,恰好被浴帘遮挡住,才沒有让唐韵看见,否则就不会有刚才的那场心惊肉跳了, 庞劲东从卫生间走出來的时候,唐韵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一见到庞劲东,嘴巴立即大大的张开了,惊讶的好像看见了火星人一般, 过了一会,她小心翼翼的问:“你什么时候回來的,” 庞劲东低着头,喃喃的回答了一句:“刚刚……” “你什么时候进卫生间的,” “刚刚……” 唐韵紧盯着庞劲东,缓缓的说:“我在这里躺了半天了,怎么沒看见你进去,” 庞劲东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惊讶地说:“我最近在练茅山隐身术,难道是成功了,” “我看你练的是茅山炼尸术,刚刚还在拿自己做试验吧,你这副样子就像刚从坟里爬出來的一样,” 唐韵说着上下打量了一下庞劲东的衣服,虽然刚刚洗过了澡,但是庞劲东身上的衣服还是出门那一身,上面满是污水和泥点, 庞劲东不再试图冒充茅山传人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我进去的时候也沒看见你,” 唐韵的表情从惊讶慢慢的转回平常的样子,对着庞劲东嫣然一笑:“你进去的时候沒看见我,就可能是在里面看见了,” 庞劲东厚着脸皮否认道:“在里面也沒看见你,” 唐韵似笑非笑的看着庞劲东,悠然说道:“你到底看到沒有,就只有你自己知道喽,” “我失忆了……”庞劲东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满脸困惑地说:“忘记自己都看到什么,做了些什么了,” “看了就看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唐韵虽然保持着笑意,但是语气中多少有些不自在, 庞劲东将脸皮的厚度增加了一些:“的确什么都沒看到,我刚才进去放了一点水,马上就出來了……” 唐韵仔细的注视着庞劲东,想从神色中找到说谎的迹象,结果竟然沒有失望, 她长叹了一口气,告诉庞劲东:“在遇到你之前,我对人世间是否有真正的完美的人是感到怀疑的,而现在我终于相信了,这样的人的确存在,那就是你,周润发算什么,你比他有气质,周杰伦算什么,你比他有才华,周伯通算什么,你比他功力深厚,周树人算什么, 你才是真正的文学泰斗,周武王算什么,你比他更爱招贤纳士,周扒皮算什么,你学鸡叫比他好听,周渔算什么,你比她长得像火车,周瑜算什么,你比他会生气,周久耕算什么,你比他还不要脸,”顿了顿,唐韵做了一个总结:“你就是一个完人,眼看就要完蛋了,” 庞劲东耐心听唐韵说着,同时跟着默念了这一长串周氏名人,然后有些郁闷的问:“至于这么挖苦我吗,” “敢做不敢当,”唐韵说罢,重重的哼了一声, 垂头丧气的说:“你说起话來总是一套一套的,上网逛论坛很有成效啊…….” 就在这个时候,庞劲东和唐韵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在心里共同意识到了一个问題, 唐韵这样的风骚性感的女人,是以勾引男人为乐事的,为此并不介意被别人窥视到一点隐私, 事实上,从某种程度來讲,只要对方足够有感觉,唐韵对男女之事并不怎么在乎, 尽管这一次是被人彻底看光了,而且很长时间都沒有过性生活,但是反应也有些过于激烈了,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唐韵的脸蛋罕见的赧红,而庞劲东则低着头溜走了, 同一时间里,在这座城市的一个角落, “老大,这就是青龙会的二号大哥,叫什么來着……南哥是吧,,”说话的人是金头虎,为星龙帮的金牌打手之一, 金头虎是东北人,长得身高体壮,身手凶狠毒辣,得來这么一个绰号的原因,是他染着一头金黄色的头发,而且其人的性格用东北话來说非常“虎”, 在金头虎的脚下趴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被打得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气了, 金头虎在他身上用力的踹了一脚,骂道:“你特么快说话啊,我们老大有事情要问你,” “不用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不妨慢慢玩,”见金头虎还要动手,林佩雯摆摆手阻止了他, 这是一间位于郊区的废弃仓库,林佩雯坐在正当中,手里把玩着一把甩刀, 这把甩刀的个头很大,拿在林佩雯娇小的手掌上显得很不协调,林佩雯却玩得十分熟练, 只见甩刀在她的手上转着圈飞舞,如同一团银光一般,已经看不出來本來的形状了, 比这种玩刀的手法更让人印象深刻的是林佩雯的目光,锐利、凶狠、恶毒,仿佛來自地狱的最深处,任何人只消被这目光微微触到,就会不由自主的打一个冷战, 在林佩雯的两侧站立着数十名星龙帮成员,中间夹着的就是青龙会的南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南哥发出一声痛苦的哼声,从半昏迷状态中醒了过來,无力的抬起头看了看林佩雯,然后又看了看屋子里的其他人, “南哥是吧……”林佩雯冷冷一笑,看着南哥缓缓的问:“你就是青龙会的二号大哥,” 南哥过去经常听说过林佩雯的大名,但是从來沒有机会见到本人, 必须承认的是,南哥在此之前对林佩雯是很不屑的,因为林佩雯是个女孩子,而且年纪还很小, 他甚至多次公开声称,星龙帮能让这么一个小丫头当老大,说明已经沒落得无可救药了, 现在亲眼见到林佩雯,尽管林佩雯还沒有做什么事,但是带來的那种威慑已经让南哥折服了, 南哥现在开始有些隐隐的后悔,过去不应该看扁林佩雯,更不应该在外面说那些话, 南哥看着林佩雯,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但是在口头上仍然逞强,无力的回答:“我就是南哥,你就是星龙帮叫林佩雯的那个小**,” “对,老娘就是你嘴里的那个小**……”林佩雯丝毫沒有生气,甚至还笑笑嘻嘻的:“大**是你妈,老**是你奶奶,” 南哥沒有想到这个行事凶狠的女孩骂起人來同样了得,立时就愣在了当场,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金头虎冲着他的面庞來了两记耳光,恶狠狠地骂道:“最好注意你说话的态度,再敢对我们老大说一句难听的话,老子就割掉你的舌头回家喂狗吃,” 南哥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金头虎,但还是在事实上屈服了,对林佩雯的称呼也改了:“林老大,你特么这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大事……”林佩雯一边玩着甩刀,一边对南哥说:“就是有点小事想要问你,” “哼,有什么事情想要找我们青龙会,可以到我们地头上去,你这样把我给绑來,就是挑明了和我们青龙会作对,” “到你们地头上去,我不知道你们青龙会竟然还有地头,”林佩雯说着看了看周围的手下,众人一起哄堂大笑起來,林佩雯笑了一阵,又对南哥说:“不是本大小姐看不起你们,你们青龙会还特么能干点什么,也不过就堵在学校门口抢抢学生,一群上不了台面的矮骡子,这会儿给我整出地头來了,你们的地头在哪啊,哪个学校的女厕所吗,,”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混在道上的人都格外的爱面子,最忌讳被其他的帮派看不起,南哥也不例外, 林佩雯这一番话带來的羞辱,与肉体上的痛苦纠结在一起,对他的打击几乎是毁灭性的, 正文 第三十一章 青龙会的末日 林佩雯又说:“你特么还自称南哥,是不是香港电影《古惑仔》看多了,以为自己是陈浩南啊,” 南哥无法再忍受下去,想站起身來与林佩雯拼命,但是浑身剧烈的疼痛让他丝毫动弹不得,金头虎在一旁看出了他的用意,用嘲弄的口吻说:“我已经把你的四肢都打断了,脚筋也挑了,也就是说你现在就是废人一个,你特么这会儿要是还能站起來,我就佩服你是超人……”顿了顿,金头虎一脸坏笑的补充说:“然后把你送回火星上去,” 南哥不想和金头虎说话,直接对林佩雯提出了警告:“你这么对我,当心我们青龙哥……” “你以为那个什么狗屁青龙还能替你出头,替你报仇是不是,”林佩雯笑了笑,对着一个手下打了一个响指, 这个手下不用林佩雯再说什么,立即领着几个手下离开了,过了一会回來的时候,他们手里抬着一具鲜血淋漓的尸体,直接扔到了南哥的面前, 这具尸体穿的衣服和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凝满了血迹,几乎已经认不出來本來的面目了,血迹已经变成暗红色,而且尸体上出现了尸斑,说明已死多时了, 南哥惊惧的看着这具尸体,过了一会才小心翼翼的推了推,然后又用手擦了擦尸体的脸,顿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青龙哥……” “你的青龙哥已经变成死龙了,准确地说是死泥鳅,”林佩雯嬉笑着,看着眼前的尸体和即变成尸体的南哥,缓缓的说:“我的兄弟想请他过來谈谈,谁知道这小子不给面子,结果我的手下发起火來,下手就重了一些……”顿了顿,林佩雯补充说:“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责罚过他们了,让他们每人冲着青龙撒了泼尿,” “你……”南哥抬起头來看着林佩雯,眼睛充满了血丝,连瞳孔都变成了血红色,喷射着愤怒的光芒, 普通人被这样注视都会感到多少有些惊惧,但是林佩雯不是普通人,毫不在意南哥的这副样子,继续揶揄道:“幸亏你沒有青龙这么有刚儿,否则就不能或者到这里來了,” 金头虎在旁边插了一句:“顺便告诉你一声,你们那个什么青龙会,已经全被我们星龙摆平了,看來沒人能给你报仇了,” “你们……”南哥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吐出这两个字之后,就只是恨恨的看着林佩雯, 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到,青龙的死让南哥感到十分的痛苦,这种痛苦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之间的个人情意,更大程度上是兔死狐悲, “好了,闲话少说,现在谈正事,”林佩雯收起甩刀,表情变得无比冰冷,一字一顿的问南哥:“你们青龙会为什么派人砸我们的场子,” “砸你们的场子,”南哥愣怔了一下,然后立即回答:“绝对沒有这样的事,” 林佩雯将信将疑的问:“真的,” “都已经这样了,我还有必要骗你吗,” 林佩雯想了想,又冲手下打了一个响指,这一次林佩雯的手下带來的是活口,就是在科萨酒吧闹事的黄头发一伙, 林佩雯指着南哥问黄头发:“认识他吗,” 黄头发看了看南哥,用力摇了摇头:“不认识,” “不认识,那你知道你们青龙会老大是谁吗,” “是青龙哥,二把手是南哥,” 林佩雯十万分的肯定被自己抓來的人就是南哥本人,但是黄头发的这番回答,倒好像B市有了第二个青龙会和第二个南哥, 林佩雯微微蹙起娥眉,又问:“你们见过青龙哥和南哥吗,” “沒有,我们的大哥是老贝,是南哥手下的金牌打手,老贝答应我们了,只要我们能干出点模样,就带我们去见南哥,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提升到中级,” 南哥听到这句话立即喊道:“老贝那家伙早就反水了,早就不是我们青龙会的人了,” 黄头发几人听到这句话,才注意到了在场的南哥,惊讶的看了过去, 林佩雯笑着指了指南哥,告诉黄头发:“这个傻逼就是你们的偶像南哥,” 这场偶像与粉丝之间的见面并沒有任何激动和口号,双方只是惊讶的看着对方,一句话也说不出來, 胖头鱼走到林佩雯的身旁,低下头附在林佩雯的耳边,压低声音说:“看來这件事情,我们真的着了别人的道了,” 林佩雯点点头:“现在的关键,已经不是青龙帮的这帮傻逼,而是那个什么老贝,”说到这里,林佩雯提高了声音,又问黄头发:“你们最后一次见老贝是什么时候,” 黄头发垂头丧气的回答:“四天前,” “我给你们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那就是帮我找到那个什么老贝,如果事情办成了,我可以饶你们一条狗命,” 金头虎指着躺在地上的南哥,问林佩雯:“这个该怎么办,” “既然我们已经把青龙会摆平了,那就让这帮抢劫学生的小混混,彻底消失吧,”顿了顿,林佩雯补充说:“全部干掉,然后想办法把尸体处理掉,” 林佩雯话音刚落,南哥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挣扎着要站起來,嘴里同时骂道:“林佩雯,我操……” 南哥本來想要在口头上与林佩雯的母亲发生性行为,然而话还沒有完全说出來,金头虎就用一根细钢丝从后面勒住了他的脖子, 南哥拼命的挣扎,想要在这个世界留住自己的生命,然而金头虎的力气更大, 只片刻的工夫,南哥的腿最后用力的蹬了几下,就断气了, 再说庞劲东这边, 按照刘二江约定的时间,庞劲东穿着一身休闲西服,只身一个人准时來到皇城饭店赴约, 皇城饭店的“湖光山色”是所有包房中最好的一间,正如这个名字一样,里面有山又有湖,当然全都是人造的, 房间的举架非常高,入口正门前是一座人工小湖,长约七八余米,宽约三米左右,水深不过二三十公分,里面养着许多锦鲤, 湖水十分的清澈,通过水泵制造出流动,一座小桥横架其上, 房间的另一侧是一座月牙形人造假山,几乎可以在上面玩攀岩, 假山和人工湖环抱着一张桌子和十余把椅子,这也是房间的正中央,整个房间占地在一千平方米左右, 如果不是身临其境,很难相信在室内竟然会营造出如此景致,不要说修建这个房间的成本,单单是日常管理和运行也需要很大的花费, 所以完全可以想见,使用这个房间的花费非常高昂,一顿饭花掉十万八万都是很平常的,选择这里倒也符合谢公行事大手笔的作风, 不过,这里实际上是多功能的,既可以宴请宾朋,也可以举办PARTY,还可以召开会议, 在房间的门口站着两个剃着光头的大汉,庞劲东來到他们面前,只是将那张黄金请柬递了过去,此外一句话都沒有说, 其中一个大汉结果请柬看了看,立即双手奉还,然后打开门,恭敬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庞劲东信步走入房间,过了那道小桥,來到了了正中间的那张桌子前, 谢公等人早就已经等在这里了,谢公本人坐在正位,周围共围坐着七个人, 见到了庞劲东,除了谢公之外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刘二江代表这些人对庞劲东说:“庞先生果然准时,肯大驾光临,让我们这些人都面上有光啊,” “刘先生客气了,” 在这种场合,正常情况下接下來的程序,应该是把在座的人互相介绍一下, 这个工作是由刘二江來完成的,但让庞劲东感到十分奇怪的是,他只介绍了江海帮硕果仅存的另外两个老大,对于其他四个人却只字不提, 庞劲东本來想主动探问一下这几个人的身份,但是转念又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对方如果不想告诉自己,那么总是会找到办法敷衍过去的, 庞劲东微笑着冲在场众人微微一点头,然后向谢公问候道:“你好,谢公,上次的事情是我太过莽撞,希望沒有伤到谢公,” “年轻人,客气了,那点小事早就忘了,”谢公微微一笑,指着面前椅子,告诉庞劲东:“庞先生,快请坐,” “谢公称我‘庞先生’可是太客气了,如果谢公肯给个薄面,称呼我小庞就可以了,”从來沒有人称呼庞劲东为“小庞”,庞劲东自己对这个称呼感到很不自在,但是按照国内人际交往的习惯,似乎除此之外找不到更加适合的称呼, “小庞……呵呵,还是称呼庞先生吧,”顿了顿,谢公补充说:“这倒不是老夫对你庞先生见外,而是老夫觉得这类称呼,都是用在那些庸碌之辈身上的,不能用于如庞先生这样的青年才俊,” “青年才俊……谢公实在过奖了,”庞劲东落座,用眼角的余光环视了四周,通过在场所有人的表情,发现这些人各有似乎心思, 谢公的目光如同鹰一般锐利,似乎可以看穿人的内心,他看着庞劲东,缓缓的说:“庞先生的大名,如老夫这般隐于市的人,都是如雷贯耳啊,” “谢公过奖了,我实在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能够获得谢公的这番夸奖,” 庞劲东这番话的用意是在试探对方对自己了解多少,谢公很清楚的看出了这一点,而且毫不在意将自己所知道的说了出來:“庞先生白手起家,短时间内组建了一个帝国控股集团,拥有数亿元的资产,之后只身深入MD,帮助果敢共和军建立了一个国家,无论这个国家是大是小、是强是弱,也无论庞先生在这个国家现在是什么样的职务,单单能够拥有的那份影响力,恐怕要令绝大多数同龄人汗颜啊,” 谢公的这些话说明他的确知道庞劲东的很多事情,最后一句话同时也说明,他并不具体了解庞劲东现在木邦共和国有怎样的职位, 庞劲东对此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所以听到这些话并沒有感到惊讶,甚至还暗自庆幸这个谢公不是无所不知,至少对自己与M国总统之间的关系一无所知, 庞劲东笑了笑,意味深长的对谢公说:“古人说小隐于野,大隐于市,谢公隐于市自然是大隐了,但是谢公虽然以隐士自居,却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反而对世间的事了若指掌,” 庞劲东的这句话看似中庸,实际上是存了挖苦的意思,无从知道谢公是否察觉到了这一点,但至少在表面上丝毫沒有流露出來, 谢公表情平静,略带微笑,缓缓的说:“庞先生可否知道,出世间的目的,正是为了入世间,”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庞劲东心中当时就是一惊, 庞劲东定了定神,微笑着问:“不知道谢公再入世,目的又是什么呢,” “老朽年迈,还能有什么鸿鹄之志哦,不过就是混个温饱而已,”谢公摆了摆手,摆出一副很感慨的样子说:“现在这个世界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 “是啊,”刘二江接过谢公的话,对庞劲东说:“我们久仰庞先生的大名,一直都想有拜会,直到今天才算是得到了这个机会,庞先生不仅年少有为,而且身材伟岸,英俊倜傥,如此风范让我们这些老家伙都很羡慕,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这个刘二江虽然是个黑社会老大,倒是也能诌几句成语出來,虽然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不过也说明这个家伙肚子里多少有点墨水,尽管这墨水可能是假冒伪劣产品, 谢公说道:“见到庞先生,老夫想起一首词:‘年少万兜鍪,坐断东南战未休’” 刘二江再次接过谢公的话:“‘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生子当如孙仲谋’,我要是有个儿子如同庞先生这样,我就算死也能瞑目了,” 刘二江年已不惑,说起來与庞劲东的父亲倒还是一代人,所以这句话说的倒沒有有什么不妥, 正文 第三十二章 鸿门宴 只不过,庞劲东想到,如果自己的父亲是一个犯罪团伙的头目,就感到浑身的不自在, 庞劲东看了看刘二江,又看了看谢公,谦虚道:“二位将我比做孙策实在是谬赞了,我顶多也就能当个孙猴子,终日上蹿下跳沒有点正事,”庞劲东说罢,心中暗想:“我倒要看看你这位谢公是不是想当唐僧,” 谢公保持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微微一摆手,对庞劲东说:“伟人不是曾经说过吗:‘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怎么能够说上蹿下跳沒正事呢,”顿了顿,谢公又说:“老夫是做不了孙策,也做不了孙悟空,倒是很有兴趣做个孙阳,” 孙阳是春秋时代的人,因为善于相马,所以成为第一个被称作“伯乐”的人, 谢公在庞劲东面前说出这么一句话,其深层次的用意是十分明显的,不过庞劲东仍然明知故问:“不知道谢公相中哪匹千里马了,” 谢公沒有回答这个问題,而是一指满桌子的菜,对庞劲东说:“光顾着聊天了,庞先生还沒有吃饭吧,快动筷吧,”谢公说罢,自己做出了表率,夹了一筷子清蒸鳖裙放到嘴里,一边咀嚼着一边看着庞劲东, 庞劲东随便夹了点菜,吃着的同时,与刘二江等人聊了起來, 庞劲东之前设想过几种可能出现的情况,比如说对方给自己大量灌酒,或者通过各种方法套自己的话,但是这些都沒有发生, 谢公一伙人只是围着庞劲东谈天谈地谈风月,甚至还关心起庞劲东的感情生活,却唯独不谈一点正事, 渐渐的,庞劲东有点按捺不住了,尽管明知道对方这种做法的目的,就是让自己主动把谈话引入整体,但庞劲东还是微笑着问谢公:“谢公今天把晚辈找來,应该不止是为了吟风弄月吧,,” 谢公似乎早就料到庞劲东会说出这句话,不假思索的回答:“老夫请庞先生來只是一睹风采,还真沒有其他什么事,不过……”谢公看了看刘二江,意味深长的说:“刘先生好像有点什么事,” 刘二江听到谢公的这句话,放下了筷子,对庞劲东说:“既然庞先生这么问了,我也就不妨说出來,有件事情还真的想要麻烦庞先生,” “哦,不知道我能帮上什么忙,” “我老实告诉庞先生,我们哥们几个都是混在道上的……”刘二江说这些话的时候,放弃了那种伪装出來的斯文,恢复了一个**分子本來的面目:“不知道庞先生对我们这种人有沒有什么成见,其实真的说起來,我们赚的也都是些辛苦钱,” 陈三海这时插了一句话:“相信庞先生应该沒有什么成见,因为庞先生最好的一个朋友,就是星龙帮的老大,” 庞劲东本來就沒指望可以瞒住自己与林佩雯的关系,因此对陈三海的这句话并不感到意外,只不过庞劲东同时还意识到,陈三海在这个时候突然点出这件事情,说明刘二江要自己做的是可能正是与**有关的, 庞劲东笑了笑,对两人说:“我与林佩雯虽然是好朋友,但这种关系只局限于私交,我从來不过问星龙帮的事,林佩雯也从來不干涉我的事业,” “庞先生这么说,有些不太实在吧……”刘二江瞄着庞劲东,举起杯子喝了一口酒, “哦,”庞劲东微笑着问:“那么我应该怎么说才算是实在呢,” “庞先生与果敢共和军之间的关系,我们都是知道的,而且我们还知道,星龙帮的最大毒品來源之一,正是果敢共和军,” “这不能说明什么……”庞劲东耸耸肩膀,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解释了一遍:“在我知道果敢共和军有自己的亲人之前,星龙帮就开始和果敢共和军做生意了,在我到达长箐山之后,也从來沒有参与过毒品的生产和销售,也就是说在果敢共和军这个层面上,我与星龙帮沒有过任何接触,刘先生所说的这些,其实不过就是个巧合罢了,” 刘二江放下杯子,马上解释说:“庞先生误会了,我们可不敢干涉庞先生的人际交往,只是想用这件事说明,好朋友也是可以一起合作发财的,” 陈三海大大咧咧的吵吵道:“我们现在与庞先生已经是朋友了,不是嘛,,” 刘二江的话绕來绕去,最终还是把庞劲东和星龙帮的毒品生意绕到一起,不过庞劲东对此已经不想多做解释了,只是想看看刘二江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知道刘先生和陈先生,想与我庞某怎样合作发财,” “庞先生快人快语,痛快,”刘二江今天喝了不少酒,说到这里又喝了一杯,脸色开始变得涨红了,“既然庞先生这么说了,我们也就不遮遮掩掩的了,” “戏肉來了,”庞劲东心中想着,微笑着对刘二江说:“请讲,” “我们想与果敢共和军合作,希望庞先生可以给搭个桥,” 刘二江的话非常简单,但是联系到之前提起的星龙帮的毒品生意,已经足够说明所有问題了,他们沒有把话继续说下去,是想要看庞劲东会有怎么样的反应, 庞劲东装作饶有兴趣的样子问:“不知道是什么生意,现在的木邦共和国政府大力发展经济,到处招商引资,最愿意做的事就是合作做生意了,在座的诸位只要有合适的项目,我保证可以争取到最优惠的政策,” 观察了一下刘二江的神色,庞劲东意味深长的补充了一句:“只不过,共和国政府现在大力禁毒禁赌,这两个偏门生意是再也不会做了,” 刘二江脸色微微一变:“我们都是捞偏门的,偏门生意里最赚钱的就是毒,我们想和果敢共和军合作的也是这门生意,” 庞劲东从林佩雯那里已经了解到,凡是违法的生意,江海帮都敢做,其中也包括贩毒, 由于始终沒有找到合适的进货渠道,所以江海帮的毒品生意一直都沒有形成规模,只是一些成员零零散散的倒卖点摇头丸或冰毒, 庞劲东料到刘二江会这样说,刚才的话已经打了预防针, 既然刘二江这时已经将话明说出來,庞劲东也就明确的予以拒绝:“刚才我已经说了,果敢共和军现在已经禁毒了,所以庞某人实在是爱莫能助,” 刘二江本來就沒指望庞劲东能痛痛快快的答应下來,只不过对庞劲东这种态度,他的认识有所偏差,认为庞劲东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刘二江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进來吧,” 这边刘二江的电话刚放下,那边房间的门就被打开了,四个人鱼贯而入,其中两个人手里拎着两个铝合金箱子, 刘二江很显然事前已经交代过应该怎么做,这几个人将铝合金箱子打开,然后恭敬的举到了庞劲东的面前, 箱子里面整齐的码放着一摞摞的百元钞票,庞劲东大致估算了一下,两个箱子里面总共有一百万左右, 庞劲东把目光从箱子上移开,看向刘二江,缓缓的问:“刘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沒别的意思,初次见面,给庞先生一份见面礼,拿钱本來太俗气了,但又不知道庞先生喜欢什么,所以这才用钱代替,庞先生喜欢什么就自己买吧,” 庞劲东微微一笑:“看來刘先生是认为我庞某人缺钱花,” 刘二江急忙摆摆手:“庞先生当然不缺钱,不过这是我们一干兄弟的心意,庞先生要是给面子就收下,” 庞劲东冷冷一笑,意味深长的说:“我要是收下这钱,有些事情恐怕就不得不办了……” 刘二江佯装作沒有听懂庞劲东的话,指了指那些钱说:“庞先生误会了,这笔钱真的就是只是见面礼,至于今后我们合作生意,那就是另外一笔账了,” 庞劲东断然说道:“钱是好东西,不过不是什么钱都能赚的,很抱歉这个生意我做不了,” 刘二江的面孔瞬间蒙上了一层寒霜:“庞先生不给面子吗,” “不是我不给面子,而是在果敢共和军已经禁毒的情况下,我实在沒有地方去给刘先生找货源,” 眼看场面要僵住,谢公这时出來圆场了,只不过却是站在刘二江的立场上说话:“庞先生容老夫说几句,虽然果敢共和军已经禁毒,但是江海帮那边也要不了太多,果敢共和军想要生产这点出來,恐怕不是什么难事,” 庞劲东反问谢公:“那么这样一來,所谓的禁毒不就成了空口白话了吗,” 谢公“嘿嘿”一笑:“容老夫实话实说,毒品这门生意真是好得很,虽然风险大了些,可赚的足够多,果敢共和军当年正是通过这门生意,才积累下了大量财富……”谢公说着,指了指满桌的珍馐美味:“人一旦吃惯了海参鱼翅鲍鱼,想要再吃粗茶淡饭,恐怕就难以下咽了,” 果敢共和军禁毒禁赌的决心是毋庸多言的,虽然部分成员现在仍私自生产和贩卖毒品,但一旦被发现,就会遭到严厉打击, 而谢公的这番话却摆明了是在质疑这种决心,庞劲东懒得对他们详细解释,因为既沒有这个必要,他们也不会相信, “如果诸位找我來只是为了这件事,那么庞某人只能让大家失望了,”庞劲东站起身來,语气变得更加冰冷:“这件事无需再讨论了,如果再沒有其他事,庞某人告辞了,” 谢公和刘二江等人互相看了一眼,沒有立即说什么,倒是一个捧着箱子的手下不乐意了,冲着庞劲东骂道:“你特么别不识抬举……” 这个手下的话沒有说完就被截断了,因为庞劲东将筷子插进了他的嘴巴, 这个房间用的筷子都是纯金打造的,而且经过特殊工艺处理,十分的坚硬,不像普通黄金那样软, 筷子直直的扎进去之后,刺穿了这个人的口腔黏膜,一股鲜血立时嘴里喷出來, 这个人叼着筷子踉踉跄跄的退开了,想要把筷子拔出來,但是刚一碰就感到一阵钻心的痛, 其他几个人见状立即要动手,庞劲东根本不给他们任何机会,顺手抄起桌子上的一瓶茅台酒,敲在其中一个人的头上,随后把半截瓶子插进另外一个人的腹部,鲜血如同水笼统拧开了一般喷射了出來,几乎把半张桌子都染红了, 他撒手扔开箱子,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把衣服撕扯开试图包扎伤口, 一滚滚的钞票从箱子里面滚出來,沾上了地上的鲜血,颜色变得更加红艳, 庞劲东看到这一幕,突然有了一个多少带有些哲学色彩的感慨,那就是财富的与鲜血往往是相伴而生的, 四个手下转眼伤了三个,第四个人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冲过來,庞劲东抄起自己做的椅子,狠狠砸在了他的头上, 第四个人被放到之后,嘴里含着筷子的那位也拿出匕首,冲向了庞劲东, 他始终沒有勇气把筷子拔出來,看起來倒像是上下两路同时进攻, 庞劲东一脚踢飞了对方的匕首,右手快速探出抓住金筷子,用力拔了出來, 就在这个人奇怪庞劲东为什么会如此好心的时候,庞劲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筷子又插了回去, 这个人的口腔深处彻底被扎烂了,更多的鲜血从嘴里喷了出來,还有很多则流入咽喉,使得他剧烈的咳嗽了起來, 拿脑袋与茅台瓶子比坚硬的那位,此时一手捂着血葫芦一般的脑袋,另一手也亮出了匕首,想要从背后偷袭庞劲东, 庞劲东早就注意到了他的举动,一脚踢起掉落的匕首,稳稳的那在手里,然后迅速转身扎了下去,把匕首深深地刺在了他的肩膀上, 刘二江的这四个手下足够凶悍,但是沒用多长时间就全部失去了战斗力,纷纷退开忙着各自处理伤势, 正文 第三十三章 男卫生间里的女孩子 刘二江和其他人只是冷冷的看着,脸色特别的阴沉,不过既沒有说话,也沒有出手, 庞劲东知道刘二江等人想要借机看看自己的身手,不过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庞劲东也有些担忧, 如果对方决意除掉自己,调集大批人马围攻过來,那么势单力孤的自己今天就难免交代了, 不过,这种情况并沒有出现,谢公只是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人,表情平静如斯,沒有做出任何表示, 刘二江则只是冷笑看着庞劲东,同样既沒有说什么,也沒有做什么, 庞劲东在桌子上拿起几张面巾纸,从容的擦去了手上沾染着的血迹,然后冷冷的对刘二江说:“刘先生,你把手下管教得不错啊,粗鲁无礼,说话不经大脑,” 接着,庞劲东转而又对谢公说:“很抱歉,谢公,竟然出现这样的事情,改日庞某人登门赔罪,今天就到此为止了,” 庞劲东说罢转身离去,谢公一伙人仍然沒有说些什么,而且也沒有阻拦, “湖光山色”房间并不在皇城饭店主楼,而是在主楼后一处近似于温室的地方,想要离开这里,首先要经过一条甬道,然后经主楼大厅从正门出去, 尽管谢公一伙人刚才沒有当面做出些什么,庞劲东仍然担心楼外会有埋伏,于是决定先找个地方抽支烟, 因为对方如果想动手,外面必然已经布满了人,此时出去只会自投罗网, 所以不如等一下,外面的人沒有见到自己立即出去,可能会怀疑自己已经从其他地方逃走,放松对饭店主楼的监视而四处搜寻, 庞劲东这个时候有些犹豫,要不要向林佩雯或者齐彦南求援,但是想來想去最后沒有这么做, 因为庞劲东觉得谢公就算想除掉自己,也不可能把动作搞得太大,自己完全可以应付得來, 皇城饭店实行很严格的禁烟措施,客房之外的任何地方都不允许吸烟,除了专门的吸烟室和卫生间, 不过饭店的管理层并不是有意允许在卫生间吸烟,而是由于卫生间里面既沒有自动灭火装置,又沒有监控装置,自然而然的成了瘾君子们的天堂, 由于卫生间里面有非常好的换气装置,吸烟也不会影响到别人,所以管理层便听之任之了, 大概正因为如此,男厕所的标志是一个烟斗,而女则所的标志则是一只高跟鞋, 饭店的卫生间装修得十分豪华,沒有一丝一毫让人反感的异味,反而还飘散着淡淡的香水味, 棚顶上吊着一盏水晶吊灯,大理石的地面如同刚刚被水擦洗过一般,光亮得可以映出人影, 每个隔断都是由橡木搭建起來的,保持着原木的色泽和纹理, 大概是想让顾客看清自己解手时的表情,每个小便池的上面都挂着一面水晶镜子, 在普通的卫生间里吸烟是一种折磨,烟草混杂着排泄物的气味对人的肺部构成强烈冲击,如果不是烟瘾特别大的人是断然不会这样做的,但在这样的卫生间吸烟则是一种享受, 庞劲东曾经來皇城饭店应酬过几次,对这里还算是了解,正厅前往客房区的通道口有一栋楼梯,紧挨着楼梯就有一栋卫生间, 由于人们大多数时候使用电梯,再加上位置比较隐蔽,所以这个卫生间平常很少有人使用, 庞劲东信步來到这里,推开卫生间的门正要进去,却猛然感觉到身后有两个人扑了过來, 在电光火石间,庞劲东的心中思考起來:“难道是谢公安排的,他怎么会知道我要在这里抽烟,” 虽然感到困惑,但是庞劲东不能束手就擒,躬身躲过身后两个人伸來的胳膊,然后原地一转身,左膝盖顺势击出,正击在其中一人的胯下, “我操,你敢打人,”被打的那个人捂着自己的宝贝,痛苦的看着庞劲东骂道, 这句话让庞劲东猛然意识到,这两个人可能不是要袭击自己的,刚才的动作可能是要将自己拉住, 但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容不得庞劲东对他们道歉了, 另一个人见自己同伴受伤,双拳同时用力捣向庞劲东的胸口, 庞劲东并不硬拼,而是稍微后退一步,等到对方拳力达到最强,双手插入对方双臂间分别向左右一用力,就将对方的双臂分开了, 这样一來使得对方中门大开,庞劲东头部用力向前一撞,额头敲碎了对方的鼻梁骨, 当鲜血从鼻孔中流出,一般人都会下意识的捂住鼻子,这个人也不例外,庞劲东借机一拳打在了他的太阳穴上,让他昏了过去, 紧接着,庞劲东回手对付第一个人,将其也打昏了, 这两个人都传着黑色西装,看外表无法断定具体身份为何,庞劲东一只手拉住一个人的脚,将这两个人拖到了男卫生间里, 卫生间所有的隔断只有一间是关着门的,说明那里面可能有人,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人, 庞劲东担心被人看到自己做的一切,蹑手蹑脚走到那个隔断前,想要确定里面究竟有沒有人, 庞劲东握住门把手用力的一拉,只听“咔嚓”一声,里面被关上的锁立即被扯坏了, 如果这里面有人的话,庞劲东会毫不犹豫的也打昏过去, 人遭到突然袭击昏迷后醒來的时候,无法想起袭击发生前短时间内的事情,与其留下一个清醒的目击者,不如制造一个糊里糊涂的受伤者, 但是门刚一拉开,庞劲东顿时便愣住了,因为里面的并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一个女孩子,还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女孩子, 这个女孩子穿着一条绿色雪纺连衣裙,里面是酒红色的裤袜,只不过这个时候裙裾掀起到了腰间,裤袜则褪到了膝盖上,形成一团酒红色的柔软,其中隐约掺杂着墨绿色的蕾丝, 庞劲东甚至都能嗅到,那裤袜正散发着曾亲密接触过的女孩身体部位上的味道,顿时几乎本能的深深地吸了几口气, 女孩正蹲在马桶上,双腿大大的分开, 刚才的打斗发生在外面,在里面根本听不到,加之庞劲东进卫生间时沒有发出一点声响,所以女孩根本沒有察觉, 当庞劲东打开门的时候,刚好最后几滴水珠落到了马桶里,女孩子顿时傻在了那里,忘记了站起來,更忘记了马上把裙子放下,只是惊讶的看着庞劲东, 女孩之所以有这样大的反应,即是因为沒想到会有人闯进來,也是因为她认出了庞劲东,而庞劲东与此同时也认出了她,两个人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叫了一声:“怎么是你,” 女孩就是被庞劲东砸掉的那辆法拉利的车主,她一看到庞劲东出现在自己面前,恨意立即涌上心头,高声质问道:“怎么又是你,” “我也正在奇怪,怎么又是你,”庞劲东倚在门框上,点燃了一支烟, “你……你这个流氓……”女孩突然发现,庞劲东的目光正在自己的下面扫來扫去,脸登时变得如同红柿子一般, 她立即跳了起來,胡乱的把裤袜拉起來,然后急忙放下裙裾,指着庞劲东破口大骂:“你这个流氓,竟然闯到女卫生间里,” “你糊涂了吧,”庞劲东微微皱起眉头,纠正说:“我进來的时候看的很清楚,这里明明就是男卫生间,” 女孩因为羞处被庞劲东看了个精光,所以才会口不择言,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才想起,出现在错误地方的人其实是自己,她的脸变得更红了,急忙解释道:“女卫生间坏了,我才用这里的,” 庞劲东当即便明白了事情的整个经过,刚才门外的两个人是这个女孩的保镖, 女孩路过这里时大概是有些内急,却又发现女卫生间不能使用,于是便让保镖把男卫生间的人清了出來,自己进去使用,保镖则在外面看守着不让其他人进, 庞劲东估计,由于这个卫生间平日里很少有人使用,保镖刚才有些疏忽大意,所以等到自己要走进去的时候才发现,急急忙忙过來拦截, 其实这两个保镖当时如果动作和缓一些,同时配以比较客气的语言,庞劲东是绝对不愿意生事的, 但是他们可能平常时候就狗仗人势习惯了,看到庞劲东的这副打扮也沒当回事,不仅沒有任何客气的语言,甚至干脆跑过來强行往外拖,于是才发生了刚才的一幕, 其实这种事情本來沒有什么大不了的,真正不得了的是两保镖碰到的人是庞劲东,而庞劲东正时刻防备着有人会袭击自己, 更加不得了的是,庞劲东与这个女孩之间是冤家,此时竟然又以这样的方式见面了, 庞劲东耸耸肩膀,笑着对女孩说:“这就得了,你既然出现在男卫生间里,被男人看到就是很正常的,” “可是,我的保镖……”女孩这才想起找自己的保镖,结果眼睛往外面一看,就发现两个家伙正躺在地上吐白沫,女孩指着庞劲东的柔荑开始微微的发抖,底气变得也有些不足了:“你……杀了我的保镖,” “我不是马加爵,不会为一点小事杀人的,” “你把他们打昏了,”女孩一跺脚,质问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我本來不想这样做,但是你的保镖先动手的,不相信的话,等他们醒过來之后,你可以问问……”顿了顿,庞劲东补充说:“如果他们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 女孩见识过庞劲东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在已经沒有人可以保护自己的情况下,她不敢真正激怒庞劲东, 因为她绝对不希望再挨上一记耳光,甚至担心庞劲东看到自己的美貌和tongti之后会兽性大发, 她相信庞劲东是这样一种人,做任何事都是率性而为,藐视人世间的一切既定规则, “你……你……”女孩看着庞劲东,又惊又恼:“都看到什么了,” 庞劲东淡淡的回答:“该看到的和不该看到的都看到了,” “你…….”女孩羞恼至极,飞起一脚踢向庞劲东, 女孩穿着一双黑色尖头高跟鞋,这一脚踢出之后,高跟鞋顺着飞了出去,包裹在酒红色丝袜里的莲足高高抬起,直接击向庞劲东的面门, 这样一个简单的招数,加之女孩娇弱的力道,对庞劲东來说几乎不构成任何威胁, 不过庞劲东发现女孩双腿韧带拉得很开,断定她练过跆拳道之类的功夫, 庞劲东伸出右手一抄,便将女孩的莲足握在了手里,并牢牢的举在了那里, 即便是隔着裤袜,庞劲东也能感到莲足温润如玉,如同剥了壳的煮鸡蛋一般, 恐怕就是一只蚊子落到上面,都要摔上几个跟头, 事已至此,庞劲东索性戏弄一下女孩,把鼻子附上去闻了一闻,然后称赞道:“恩,不错,很香,” “你……”女孩子用力想要挣脱,但是脚拿在庞劲东的手里就像是陷入了流沙,越是用力就陷得越深, 女孩子这个时候的姿势是一条腿站立着,另一条腿则笔直的高高抬起,结果裙子被掀了起來,把里面的景色全部展露出來, 由于女孩刚才提起裤袜太过急促,所以很多褶皱并沒有舒展开,却把一些地方给拉薄了, 可怜的内裤太过性感了,平常穿着也只能勉强遮挡,此时又沒有步入正轨,结果半遮半露,让庞劲东又看了个痛快, 庞劲东点点头,又称赞道:“沒有想到你的脚这么漂亮,屁屁更加好看,” 女孩子意识到自己再次走光了,急忙摆弄裙子想要遮挡住,但是挡住了屁屁却挡不住大腿,挡住了左腿又完全把右腿露了出來, 女孩子摆弄了半天也沒弄好,只得带着哭腔哀求庞劲东道“你……. 放开……” “放开可以,但是你不要再动手打人了, 女孩子咬了咬牙,思考了半天,最后终于点头答应道:“好,” 为了防止女孩子摔倒,庞劲东缓缓松开了莲足,然后郑重地说:“对不起,今天的事只是一个误会,希望……” 正文 第三十四章 乱战 庞劲东的话被一声清脆的“啪”打断了,那是女孩子的巴掌与庞劲东的左脸猛烈撞击产生的声音, 女孩子收回脚站稳之后,先是急忙把裙子摆弄好,接着像是想要擦拭一下眼角,然而抬起手來却冷不防一个嘴巴子扇向庞劲东, 庞劲东早就放松了警惕,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子,左脸登时肿了起來, “死丫头,”庞劲东不假思索,回敬了女孩一记耳光, 又是“啪”的一声响后,女孩子捂着脸愣在了那里,过了良久,女孩子突然冲了上來,一边把粉拳胡乱捶在庞劲东的身上,一边在嘴里激烈的声讨:“你……你敢……又打我……昨天打的我,现在还在痛呢,” 正常情况下的对决,庞劲东极少怕过谁,而女孩子现在这般不按套路,倒让庞劲东不知所措了, 庞劲东只得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任凭女孩子梨花带雨,同时粉拳飞舞, 尽管她并沒有真的流出泪來,而且下手很重,但是乍一看起來,倒像是在向男友撒娇, 过了一会,女孩总算是打累了,站在那里喘着粗气,恨恨的看着庞劲东, 这副样子十分可爱,真是我见犹怜,但是庞劲东想起她昨天嚣张跋扈的样子,实在无法产生怜爱之情, 庞劲东这时注意观察了一下女孩的面部,发现昨天被自己打过的地方还有些肿,化了很浓的装才算勉强盖住,今天自己在另一边又來了一下,从视觉上來讲倒是达到了对称, 女孩子指着庞劲东的鼻尖,上气不接下气,同时又有些咬牙切齿的说:“你打了我两次…….你死定了……” 庞劲东叹了一口,再次试图郑重的告诉女孩:“这件事是误会…….” 女孩这一次用语言打断了庞劲东,而且只是铿锵有力的说了三个字:“你去死,” 庞劲东知道无法用和缓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題了,于是强行挤出一丝淫|笑,嘻嘻哈哈的对女孩说:“你刚才说我是流氓,我看你才是,否则怎么会跑到男卫生间來偷窥,” “我都说了,我不是來偷窥的,我是來……..” “來干什么,” “解手…….”女孩涨红了脸,才吐出了这两个字, “解手在什么地方都可以,皇城饭店这么大,有许多所卫生间,就算沒有卫生间,你也可以找个沒人的地方,比如草丛里或树林后,但是注意到不要伤害到花花草草,也要注意不要被虫子爬进你的那个部位……” 庞劲东跌跌不休的说起野外小便应当注意的N个事项,女孩目瞪口呆的听着,过了一会用力的摇了摇头:“你胡说什么呢,我就是要用男卫生间,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那就证明你肯定不止是为了解手,如果不是偷窥的话,就肯定还有其他目的……”庞劲东眼珠一转,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昨天告诉你,如果想要挨操就來找我,你肯定是想了,”庞劲东说罢,哈哈大笑起來, 虽然在庞劲东的笑声和容貌中沒有发现淫邪的意思,但是女孩子仍然感到十万分的不安,本能的夹紧了双腿,高喊了一声:“救命啊,” “喊破了喉咙也沒人管你,”庞劲东终于有机会把这句话在适合的时间、适合的地点、面对着适合的人说了出來,兴奋得又发出了一连串的笑声, “你……”女孩尽管惊慌,但是却沒有丧失理智,果断的提出了一个建议:“你想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我不想要钱,只想要你,嘿嘿……”庞劲东向女孩缓缓的伸出手,女孩惊恐的看着这双魔爪,一步步的往后退着, 最后,她靠到了墙壁上,再也无路可退,只能举起双拳准备拼死一搏, 但是在即将碰到女孩的时候,庞劲东的手突然收了回來,接着便转身离去了,只是冷冷的丢下了一句:“以后好自为之,” 庞劲东离开卫生间之后就出了皇城饭店,一边走着,一边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皇城饭店附近平常行人很少,今天却一反常态,随处都可以见到无所事事的人,三三两两的围聚在一起, 其中有很多一眼便可看出不是善类,很像是混在道上的人, 尽管无从知道这些人是否是冲自己而來,但这种反常的现象仍引起了庞劲东的警惕, 而这些人如果真是冲自己而來,却又让庞劲东感到有些奇怪, 自己拒绝了刘二江的合作提议,导致刘二江恼羞成怒之下对自己痛下杀手,这倒是预料之中的,不过绝对不应该选在自己刚刚和他们分开的时候动手,这样等于告诉所有人知道事情是谁做的, 如果是对于普通人,或者同为道上的人,谢公一伙倒是可以不在乎的让别人知道,但是庞劲东自忖他们对自己还是有几分忌惮, 因为他们就算是笨想一想也应该能够明白,如果真的把自己如之何,那么必将招致果敢共和军的全面报复,庞劲东无法相信他们会为一笔沒有做成的生意下这么大的赌注, 庞劲东心里想着,加快了脚步想要离开这里,同时拿出手机要给齐彦南打电话, 在眼下这个时候,庞劲东能够想到的外援,除了林佩雯就是他了,考虑到齐彦南的身份,还是由他出面更加妥当, 这时身侧走过來了三个人,一路打打闹闹的,其中一个人重重的撞到庞劲东身上,差一点将庞劲东撞了个趔趄, 其余两个人立即冲过來推了庞劲东一把,嘴里吵吵嚷嚷的骂着:“你特么眼瞎啊,走路不看路,” 庞劲东知道这几个人是有意找茬的,自己怎样解释都沒有用,于是什么都沒有说,只是不慌不忙的收好手机, 紧接着,庞劲东左臂突然挥出,手肘重重的拍在了一个人的面部,打得对方鼻口一起流血, 与此同时,庞劲东右手伸到腰后,拿出了一样黑色的东西, 这东西呈圆柱形,大概有一握粗,二十多公分长,庞劲东拿在手里用力一挥,这东西立即又探出了两节,长度达到五十公分左右, 这个东西叫做伸缩棍,国内俗称“甩棍”,是M国执法机构配备的一种防暴器械,也是庞劲东今天带在身上的唯一一样武器, 整根棍子由高强度钢制成,自身便重量十分沉,加之顶部为碟形,加大了打击力, 这几个人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却看过《杀破狼》,其中一个嘲笑道:“你还特么以为自己是甄子丹啊,,” 庞劲东并不答话,挥起甩棍打向对方的右脸,这个人猝不及防被打了个正着,几滴鲜血和几颗牙齿被甩棍带了起來,飞落到十余米开外, 甩棍挥舞起來可以打碎两三层砖头,正常情况下使用时要避免攻击颈部以上的位置,但庞劲东现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这个人的脸颊显然沒有砖头结实,颧骨当即毫不犹豫的骨折了,人则倒在地上再也起不來, 第三个人挥起右拳直直捣向庞劲东,庞劲东则用甩棍侧敲向其手臂,这个人的拳头到了半途便泄力了,捂着自己的胳膊躲到了一旁去, 庞劲东又将甩棍顺势回扫了过去,正中第一个人的大腿,这人正捂着被庞劲东的手肘捣中的面庞哀嚎,却不妨腿骨又被打断了, “打人了,”伴随着一阵叫喊声,周围正在装作聊天或是闲逛的人纷纷冲了上來,将庞劲东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围住, 尽管对方在人数上占有绝对优势,但是在庞劲东这里讨不到半点便宜,一根甩棍被庞劲东用得出神入化,对方拳來打拳,脚來打脚, 有几人从身上掏出了匕首和钢管,也被庞劲东接连打飞,接着又在腿或胳膊上挨了一下, 只不过片刻工夫,又有六七个人负伤,或是抱着胳膊,或是捂着腿,退出了战团, 庞劲东退到一堵墙的跟前,将自己的后方护住,全力与对方缠斗着,虽然庞劲东身手了得,但是毕竟无法消除对方的人数优势,左肩膀很快就被人用钢管打了一下, 虽然这一下不是特别的重,可也很够受的了,庞劲东只感到阵阵酸痛,同时还伴有酥麻的感觉, 庞劲东使出在武斗方面的毕生所学拼杀着,但是对方的人却越來越多, 庞劲东很明白,对方就算不近战,只消采取车轮战法将自己的力气耗尽,自己的下场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这个时候,庞劲**然有些后悔,当初应该答应林佩雯的提议,让星龙帮派些人过來, 或者还可以提前给齐彦南打电话,让他采取一些措施保护自己, 想到这些,庞劲东自恨虑事不周,又过于自信,沒有把对手放在眼里,结果才落到这个地步, 但是懊悔沒有用处,庞劲东只能在脑海中思索着各种脱身或求援的办法, 突然间左腿又挨了一棍子,庞劲东差一点摔倒在地,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对方突然停止了攻击,齐刷刷的后退了几步,然后在中间让出了一条路, 一个身材魁梧、染着金黄色头发的人,慢悠悠的走了进來,上下打量了一庞劲东,呲牙“嘿嘿”一笑:“你就是庞劲东吧,” 庞劲东拿着甩棍戒备着对方,同时回答:“我就是,请问你是哪位,” “人称金头虎的就是我,” “金头虎……”庞劲东皱起眉头,努力回忆着,感觉好像曾经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名字, 金头虎点点头,重复了一遍:“对,我就是金头虎,” 庞劲东摇摇头:“沒听说过,” 金头虎显得有些失望,恨恨的说:“你很快就会认识我了,” “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只是想给你点教训,然后带你回去见我们老大,” “你们老大是谁,” 金头虎瞪大了眼睛,惊奇的说:“是林佩雯啊,星龙帮老大,鼎鼎大名的,好像和你还是朋友呢,你可别说沒听说过,” “不仅听说过,而且的确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我才奇怪,她的手下为什么会这样对我,”嘴上这么说着,庞劲东在心里打开了鼓, 庞劲东认为眼前的事有三种可能性,一是有人想要嫁祸星龙帮,离间自己与林佩雯的关系,谢公和江海帮一伙人的嫌疑毫无疑问是最大的,那么金头虎自称星龙帮成员、老大是林佩雯等等,就全都是谎话了; 二是林佩雯对自己会见谢公这件事有所误会,担心庞劲东会与江海帮合作对自己不利,所以想要除之而后快; 三则是林佩雯手下的人自作主张, 庞劲东采用排除法一一分析,觉得第一种可能是有的,但不是很大,因为谢公一伙完全可以选择另外一个时候,现在动手难免会让人产生怀疑, 尤其是在皇城饭店跟前,事情很可能会闹得太大,引发多方共同追查事件真相; 对于第二种可能性,庞劲东则认为根本沒有可能,虽然庞劲东对黑社会的人仍然沒有好感,但是根据与林佩雯相识这段时间以來的了解,可以确定林佩雯在情况还不明朗的时候,绝不可能对自己如此绝情, 这样一分析下來,第三种可能性就是最大的了,至于林佩雯的这些手下为什么这样做,眼下还无法弄清楚, 庞劲东想罢,冷冷的问:“你们这么做是林佩雯安排的吗,” 金头虎怔了一下,然后回答说:“这你不用管,见到我们老大,一切都明白了,” 庞劲东很难相信金头虎真的会带自己去见林佩雯,当时便是一声冷笑,不屑地说:“那就要看你有沒有这个本事了,” “看得出來,你是条汉子,我还就喜欢和你这样的人打交道,”金头虎脱掉外衣扔在了地上,告诉庞劲东:“我和你单挑,”金头虎接着又转过头告诉其他人:“我的规矩你们都知道,单挑的时候谁也不许帮忙,否则我废了他,” 金头虎的腰间别着一把大号直尖匕首,约有将近四十公分长,两面是刃, 正文 第三十五章 二进宫 金头虎说着话的同时,拔出匕首猛然冲向庞劲东, 庞劲东早有准备,挥起甩棍迎了上去,两人立时斗在一处, 所有看到这场格斗的人都无法不暗暗叫好,因为两人的身手都十分了得,又同样勇猛凶悍,打起來煞是精彩好看, 而且伴随着拳來脚去,匕首和甩棍也不断击在一起磕出火花,给两人的格斗增添了几分特技效果, 渐渐的,庞劲东有些支持不住了,一则是因为刚才的混战消耗了不少体力,二则是金头虎确实有两下子, 金头虎见状,立即加强了攻势,给庞劲东造成了更大的压力, 就在庞劲东终于落到下风,星龙帮成员高喊:“打死他,”的时候,人群后面传來了一阵骚动,紧接着又发生了密集的打斗声, 金头虎马上意识到情况发生变化,于是停手撤开一段距离,警惕的观察着庞劲东,同时顺手拉过一个人问:“发生什么事了,” 这个人也刚刚弄清情况,磕磕巴巴的回答说:“老……老大……有大批人从后面袭击我们,” “靠,谁特么敢找星龙帮的晦气,,”金头虎指着庞劲东,吩咐这个人:“给我看好他,我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金头虎还沒等赶到事发地点,打斗突然停止了,到处都有人喊着:“别打了,别特么打了,都是星龙帮,都特么是自己人,” 星龙帮和星龙帮自己打起來了,这样一來不仅是庞劲东,就连金头虎都愣住了,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 就如同金头虎刚來的时候那样,人群很快“刷”的一声自动分开了,一个娇小的身影快步走了过來,先是看了看庞劲东,又看了看金头虎,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老大,快奖励我吧,”金头虎喜滋滋的说:“我逮到叛徒了,” 來人正是星龙帮老大林佩雯,一如平常处理帮派事务时的样子,浓妆艳抹,头发束起到脑后,下身是黑色紧身皮裤和黑色高筒靴,上身是一件红色开衫, 林佩雯皱起眉头,奇怪的问:“什么叛徒,” “就是他啊,”金头虎指着庞劲东,满脸喜色的回答说:“他还是你的朋友呢,结果出卖了星龙帮,” 林佩雯破口大骂:“叛徒你妈个逼啊,他又不是星龙帮的人,”顿了顿,林佩雯又问:“是你调集人在这围攻他吗,” 金头虎有点被林佩雯骂傻了,愣愣的点了点头:“是啊,” “我操你妈,你不知道他是我朋友吗,”林佩雯说着抬起手,作势要扇金头虎, 金头虎一溜烟躲到一个小弟身后,急赤白脸的解释说:“可是他出卖你啊,” “那也用不着你管,”林佩雯并非真要打金头虎,说着话便把手放下了, 按照星龙帮的家规,不管帮内出了什么事,都需要关起门來解决,而绝对不能在外面, 在事情还沒有完全弄清楚之前,林佩雯如果贸然打了金头虎,不仅于理说不过去,而且会让金头虎在如此多的自己人和外人前丢了面子,此后必然会怀恨在心, **组织有着自己的行为准则和道德观念,甚至还有独有的领导艺术,林佩雯如果沒有深谙这些,不可能稳坐星龙帮老大的位子, 林佩雯不再搭理金头虎,來到庞劲东面前,低低的声音问:“你沒事吧,” 庞劲东苦笑着摇了摇头:“还好,” 林佩雯不放心的问:“你刚才见谢公,真的出卖我了吗,” “你认为我会做这样的事吗,” 林佩雯悄悄指了指周围的星龙帮成员:“那么这是怎么回事,” 庞劲东感到自己比窦娥还冤:“我怎么知道,我还要问你呢,” “别呆在这里了,容易引人注意,不管有什么事,回去之后再说,”林佩雯对庞劲东说罢,正要下令解散,却听到一串密码的警笛声传來, 伴随着警笛声而來的是一长串警灯,迅速将在场所有人围起來,同时一个高音喇叭的声音响起:“我们是警察,所有人立即站在原地别动,” 金头虎的反应最快,高喊了一声:“风紧,扯乎,” 未等金头虎话音落地,在场的星龙帮成员一哄而散,虽然警察已经形成了包围圈,但这些家伙逃跑很有一套, 他们如果强行冲撞封锁线不成,便会自发的分成几组,其中一个人拽住两个警察,其余人则借机逃走, “快走,”庞劲东拉起林佩雯的手,向一个警察较少的地方跑去, 林佩雯一碰触到庞劲东的手,脸蛋立即红了起來,低着头跟在了后面, 警方在采取围捕行动之前已经派便衣侦察过,庞劲东和林佩雯等人被这么多人围在中间,明显就是核心人物,因此也成了警方重点抓捕的目标, 几个警察迅速围拢了上來,庞劲东见状一拳打倒一个,然后伸开双臂死命的抱住另外两个,同时对林佩雯喊道:“别管我,快走,” “你……”林佩雯不愿意丢下庞劲东一个人,但是她很清楚的计算出了利弊得失,如果两个人同时被抓,形式肯定会非常不利, 如果她能够逃走,倒是还可以想办法救庞劲东, 林佩雯一咬牙,又一跺脚,向封锁线的一个空缺跑了过去,一个警察冲过去想要拦住,被林佩雯用肩膀猛地撞了一个跟头, 此时又有几名警察冲过來,几个人按住庞劲东,另外几个去追林佩雯, 但是林佩雯的速度十分快,而且身法灵活,左突右冲,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警察无奈之余,便拿庞劲东出气,抡起警棍雨点一般打向庞劲东, 庞劲东放弃了反抗,双手抱头趴在地上,紧紧咬着牙关,任凭警棍给自己带來一处又一处的伤痛, 不过,庞劲东还是感到很轻松,因为林佩雯毕竟逃走了,而且警方这一次沒有调动武警, 无论是集体协同镇暴,还是单人格斗擒拿,武警都要远比普通警察训练有素, 如果武警也出现在这里,只消拿着防暴盾牌结成阵型,然后将现场包围起來,恐怕所有人都要一网成擒了, 幸运的是,警察并沒有做得太过分,很快就收起了警棍,因为部分被捕的星龙帮成员不断的叫喊着:“警察打人了,” 实事求是地说,星龙帮的人并不是为庞劲东才这样喊,而是完全为了自己, 不管自己是不是真的被打了,他们都要借此给警方增添一些麻烦,同时预防自己受到粗暴对待, 这种喊声很见效果,警方沒有施加不必要的暴力,将所有被捕的人拷上手铐后塞到了警车里,其中自然也包括庞劲东, 到了市公安局之后,所有人被查验身份证,然后逐个盘问一遍,包括姓名、职业和家庭住址等等,接下來就是询问关于这起事件的详细情况了, 昨天处理砸法拉利案子的两个警察也在场,一眼就把庞劲东认了出來,于是单独把庞劲东带到了一间审讯室, 庞劲东知道昨天主审自己的那个警察姓彭,不过不知道他是那个女孩的保镖张年有的朋友; 而彭警官则不知道,庞劲东今天又骚扰了张年有的老板; 张年有现在则躺在医院里养伤,沒有跟随那个女孩出行,所以不知道庞劲东今天把自己的老板看了个精光, 大家都有各自不知道的事情,不过有一件事倒是在场的双方都清楚的,那就是这两个警察恨透了庞劲东, 昨天同时在场的另一名警察嘲弄道:“庞先生,你是不是想打电话啊,” “聪明,”庞劲东微微一笑,问对方:“可以吗,” 这个警察几乎是强忍着笑回答:“当然了,这是你的权利,” 庞劲东找出手机,只是看了一眼,就把手机放回原位了, 其实庞劲东一听到对方的话,就已经放弃打电话的念头了,因为对方的态度说明就算打电话出去,恐怕也沒有什么用处,而让电话沒有用处的最好办法就是屏蔽信号, 事实证明了庞劲东的猜测,手机在这间屋子里面一点信号都沒有, 昨天的事情发生后,两个警官憋了一肚子气,想到庞劲东是通过电话找來的贺国文,于是就恨上了手机,自掏腰包给公家买來了屏蔽装置,配备在审讯室里, 尽管他们也知道,就算是沒有手机,庞劲东也会想其他办法联系贺国文, 警察告诉庞劲东:“在问題查明以前,你只能留在审讯室里,什么地方都不能去,” 庞劲东平静的说:“你看我都把手机收起來了,就说明我根本沒想到外面去打电话,因为我知道你们根本就不会同意,” 警察因为沒能捉弄到庞劲东,略显得有些失望:“你知道就好,” 庞劲东立即提出一个要求:“我要见贺局长,” 庞劲东这一次失算了,因为对方对此同样有准备,立即回答说:“对不起,贺局长休假了,” “休假了,” “对,昨天晚上的飞机,我们还去送行了呢,” 庞劲东深深吸了一口气:“真的,” “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在交代清楚问題之后,给贺局长打个电话问问,” 庞劲东看着两个警察满脸促狭的样子,心里十分的郁闷,今天的情势看起來简直就是给这两个警察以机会,好好的整治自己一番, 至于这两个警察明知自己与贺局长的关系,为什么还处处予以刁难,庞劲东多少能够揣测到原因, 两个警察笃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现官不如现管,庞劲东现在既然在他们的手里,就必须要向他们低头, 这不仅可以让他们设法出了昨天的那口恶气,或许还可以弄到许多好处, 就算贺局长事后知道这件事情有所不悦,也绝对不会把他们两个如之何,因为贺局长与他们是“一家人”,庞劲东则毕竟是外人, 这两个警察认为,贺局长在公安系统无论做什么,都需要依靠自己这样的下属,而不是庞劲东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朋友, 当然,如果他们知道了庞劲东的真实身份,就绝对不会这样想了, 金玲玲是可以信赖和依靠的,却又不知道正在什么地方做些什么事,市公安局倒是有几个警察多少知道一点庞劲东与金玲玲的关系,但是这些人根本指望不上, 一则是庞劲东根本不认识他们,所以无法有求于他们; 二则是他们既不了解庞劲东的背景,又人微言轻,根本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庞劲东正在考虑是不是要想办法给齐彦南打电话,一直沒说话的彭警官冷笑一声说:“真是沒有想到啊,庞先生对我们公安系统这么有感情,昨天刚走,结果今天又來了,” “不是我想來,而是你们请我來,”庞劲东说着举起自己双手,把上面的手铐给对方看, 手铐被拷得很紧,勒进了手腕的皮肤里面,弄出了一条又深又红的沟壑,同时还带來又痛又麻的感觉, 彭警官满意的看着手铐,语气中有些兴奋:“如果不是因为你聚众闹事,我们是不会这样做的,” 庞劲东不用想都可以知道,肯定是皇城饭店方面发现外面发生大规模冲突,立即打电话报警, 这件事情说起來可大可小,往小里说只是普通的治安案件,往大里说则可以上纲上线,非法集会、聚众殴斗滋事、严重破坏社会治安,甚至打砸抢之类的帽子都可以扣过來, 庞劲东知道彭警官不会轻易饶过自己,能把事情最大化到什么程度,就绝对不会削减一分一毫, 看着彭警官的样子,庞劲东冷冷的问:“说我聚众闹事,有证据吗,” “你被抓來就是最好的证据,” “被抓就是证据,你要是这么说,恐怕很多人都不会同意,” 彭警官知道自己有些说错话了,立即岔开了话題:“你现在要争取一个好态度,争取从宽处理,要是这样继续顽抗下去,任何人都帮不了你,”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响当当一粒铜豌豆 庞劲东高高昂起头,蔑视的看着彭警官,不屑地说:“我又沒有做错事,有什么好态度需要争取,,” 面对庞劲东的这种强横态度,回想起昨天被庞劲东辱骂的场景,彭警官刚才的得意有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恼怒, 但是考虑到庞劲东与贺局长之间的关系,他又不好公开发作,只得耐着性子说:“你参加群体性殴斗,已经违反了《治安管理处罚法》,” “打架的情况分很多种,比如军人在战场上杀敌,难道也违反了《治安管理处罚法》,” “那不一样……”彭警官虽然知道有“不一样”的地方,却又说不出來具体不一样在哪里,只得告诉庞劲东:“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那么再举一个例子,假如你老婆强坚了我,在室内强坚和在室外强坚,两种不同的具体情况在量刑上有区别吗,” “你……”彭警官“啪”的拍了一下桌子,近乎是声嘶力竭的质问道:“我老婆怎么可能强坚你,” “打个比方嘛,干嘛生气,”庞劲东一脸的天真,小心翼翼地说:“那么咱们换个说法,是我主动强坚你老婆……” 彭警官指着庞劲东的鼻子威胁道:“你敢,” “我不敢……”庞劲东瞄了一眼另外那个警官,把声音放低了:“但是有人敢……” 庞劲东沒有想到自己实在是歪打正着,那个警察与彭警官的个人关系非常好,两人私下往來非常频繁, 彭警官曾发现那个警察有两次趁着自己不在家的时候登门,本來就怀疑这背后有苟且之事,结果庞劲东的这句话立即引起了他的警觉, 想到庞劲东与贺局长之间的关系,他开始怀疑庞劲东可能听到局里什么风言风语,有意说出这么一句话, 彭警官的注意力立即从庞劲东身上转移开,注意观察起自己的那位可能是妻子奸夫的同事兼好友,想从对方面部的表情中发现一点什么, 虽然注意到彭警官看向同事的目光有些怪异,不过庞劲东毕竟无从知道彭警官的心理变化,于是又说道:“那咱们再换个比方,比如说你的这位同事强坚了你,” 彭警官的脑海中正在想象那位同事与自己老婆如何巫山云雨,听到庞劲东新打的比方,其中的男女主角立即换成了他本人与那个同事,立时打了一连串的冷战,同时意识到庞劲东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 那个同事本來感到十分奇怪,庞劲东怎么会从打架斗殴扯到了强坚,注意到彭警官不怀善意的目光之后,立即意识到彭警官是起了疑心,于是转而考虑应该如何表明自己的清白, 听到庞劲东的这一句话,他下意识根据自己的专业知识的纠正说:“我国刑法对强坚罪的定义有一个要件是,必须违背妇女的性意志,也就是说强坚的受害者只能是女性……” “哦,”庞劲东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指了指彭警官,又指了指那个警察,说:“这就是说,你们两个如果互相强坚的话,并不犯法,” “你给我闭嘴,”彭警官说着,使尽平生最大的力气,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 一声巨响过后,彭警官只感到手掌痛得厉害,其实这一巴掌本來想拍在庞劲东的脸上,但是他却又不敢, 庞劲东满脸无辜地说:“我只是想提醒一下,你们两个有互相强坚的权利,” 那个警察痛恨自己刚才着了道,指着庞劲东厉声呵斥道:“别胡言乱语了,把态度给我放老实点,老老实实的交代问題,”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突然变作一本正经的模样说:“我是想用这两个例子证明,具体情况的确需要具体分析,就比如说同样是打架,主动参与挑衅和自卫就是不同的,你刚才问我为什么参与打架,我现在可以回答你,因为法律规定我有自卫的权利,” “这么说……”彭警官竭力平静下來情绪,重新拿起了钢笔,不过他沒有把这些话记录在案,钢笔微微敲点着桌面,缓缓的问:“你是遭人攻击之后被迫还手的,” 庞劲东点点头:“你很聪明,” “有证据吗,” “有证据证明我不是自卫吗,” “你在面对犯罪嫌疑的时候,应该寻找证据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庞劲东打断了对方的话:“你们应该知道这几年來,我国司法最大的一个转变,是‘疑罪从有’改为‘疑罪从无’,这也就是说,你们怀疑我有犯罪事实,却又沒有足够的证据支持这一怀疑,那么我就是无罪的,现在这个问題的关键就在于,你们现在沒有证据证明我不是自卫,” 彭警官在恼怒之余,因为竟然被庞劲东给上了法律课,于是又多了几分羞惭, 他恨恨的说:“我们不需要你给我们讲法律……” “我看有这个必要,”庞劲东“哼”了一声,再一次打断了对方的话:“我对你们的职业道德和专业水准表示怀疑,” 彭警官看着庞劲东,咬牙切齿的愣怔了一会才反应过來,庞劲东的这段话说得似乎有问題, “疑罪从无”的适用是在怀疑犯罪的情况下,而庞劲东却拿这个原则來说明自己沒有犯罪, 但从另一方面來讲,如果不是沒有犯罪,那么也就是说有过犯罪行为,因此又的确适用于这个原则, 彭警官的专业知识和逻辑分析能力实在有限,想來想去想了半天,还是沒想到应该怎样反驳庞劲东, 不过他立即想到了一件事,觉得可以对庞劲东构成致命打击:“如果说你不是有意参与殴斗,为什么身上带着凶器,” “凶器,”庞劲东知道彭警官指的是什么,但仍装作十分惊讶的样子问:“什么凶器,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这是什么,”彭警官拿出一个白色塑料证物袋给庞劲东看,里面装着的正是那把甩棍,上面已经站满了血迹, 庞劲东坦然回答:“甩棍,” “谁的,” “我不知道你手里的是谁的,不过今天我的确带了一根,” 彭警官根本不认识这个东西是什么,只知道是用來打架的, 听到庞劲东承认确实携带了,他顿时大喜过望:“这还不是凶器,” 庞劲东立即发问:“什么是凶器,” 彭警官还真就知道“凶器”的定义,立即得意洋洋的回答说:“‘凶器’按字面上的理解就是行凶的器具,不过从法律上说,凶器的概念要因时、因地的不同而不同……” 庞劲东打断了彭警官的话;“这么说一块砖头也有成为凶器的可能,” “当然,” “法律有规定公民不准携带砖头吗,”顿了顿,庞劲东补充说:“如果有这样的规定,好像所有建筑工人都要坐大牢了,” “正常人不会带着砖头逛街,” 庞劲东沒有继续谈论砖头,而是换了一个目标物:“同理可证,在一定的情形下,用内裤把人的口鼻堵住,同样可以致死,也就是说内裤也可以成为凶器,那么法律有规定不允许穿内裤吗,” “你……”庞劲东的这番话近似于胡搅蛮缠,彭警官愣了片刻之后,用力晃动着那根做为证物的甩棍,急赤白脸的说:“可是这东西不是砖头,也不是内裤,” “但是其中的道理是一样的,法律有规定不允许携带甩棍吗,” 庞劲东逗弄了彭警官半天,只有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彭警官立即想起,法律虽然规定有管制刀具,但是甩棍这种东西并不在其中, 他的嘴撇來撇去,思忖着应该怎样回答庞劲东,但是始终找不到更好的措辞,结果说了一句:“不知道……” “你作为警察竟然不知道法律规定那些东西可以携带,哪些东西不能携带,实在太搞笑了吧,,” 彭警官实在搞不明白,自己刚才怎么会脱口说出那三个字,不免感到有些羞惭,急忙解释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管你是什么意思,”庞劲东第N次打断了彭警官的话,指着甩棍介绍起來:“这种东西是M国执法机构使用的抗暴器械,在民间作为自卫器械同样得到广泛使用,国内也一样,购物网站上面就有人公开在卖,说明这种东西的存在是合法的,我带着甩棍防身,不能说明我有意图参与群体殴斗,就如同我穿着内裤只是为了保护生殖器官,而不是打算把谁捂死一样,” 彭警官被庞劲东这一番似是而非的理论说得晕头转向,正在思考内裤和甩棍之间究竟有什么区别的时候,一名警察推开门走了进來,附在他的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彭警官听了之后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立即又兴奋了起來,两眼放光的看着,兴冲冲对庞劲东说道:“刚才我们掌握了一个新情况,你涉嫌在这次事件中拘捕并袭警,” “我怎么不知道,” “你当时打了几个警察,掩护自己的一个同伙逃走,” 庞劲东站了起來,身体前倾,故作惊讶的问:“什么同伙,” “是一个女孩子,” “多大年纪,” “二十岁出头的样子,” “长得好看吗,” “不知道,” “有时间给我介绍一下,” “好……等等,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是我在问你的同伙究竟是什么人,我怎么会认识你的同伙,如果认识就不会问你了,” 彭警官奇怪自己竟然会被牵着鼻子走,因此更加恼火了,盯着庞劲东的目光甚至有了杀机, 庞劲东耸耸肩膀:“可是我不知道自己有同伙,” 庞劲东袭警的行为是事实存在过的,人证物证俱在,庞劲东知道很难推脱开,所以只能先是百般抵赖,同时想办法解决这个麻烦, 彭警官认为这一次有足够的理由可以整治庞劲东,沒有再次发火,甚至还有了些笑意:“我现在是在给你机会,你最好老实交代,” “我也想把握这个机会,但是场面太混乱,我当时害怕极了,都忘记了发生过什么事了,” “你害怕极了,据我们了解,你打伤了不下十个人,” “人在危急时候总是可以发挥超常的本能,” “情况有多危急,” “上百人围攻我,” 彭警官听到这句话,立即觉得自己抓住把柄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打你,” 庞劲东把冲突发生的经过讲述了一遍,这一次同样掺了大量的水份,把自己说得好像可怜无辜的小红帽一样,被一大群大灰狼围攻, 只不过这个小红帽显然太过剽悍了,竟然打伤了那么多的大灰狼,所以彭警官根本不相信,摇了摇头说:“我不认为有这么简单,这些人肯定是故意撞你的,而且你当时也沒有保持克制,你最好想一想,他们为什么要袭击你,” “不知道,”庞劲东满脸天真的摇摇头,觉得彭警官偶尔也能做出正确的判断,倒是还沒有蠢到家, 庞劲东的心里突然想起一件事,第一次去皇城饭店的时候,曾经仔细观察过那里的环境,发现饭店门口安装有监控装置, 按照监控装置的角度和范围,肯定已经摄录下了事情的整个经过, 这个录像对庞劲东是十分不利的,因为上面显示的简直就是庞劲东无事生非,只不过是被人偶然撞了一下,却做出了激烈反应,向对方大打出手, 警方在调查的时候肯定会发现这一点,然后向饭店方面要來录像作为证据,这就意味着庞劲东必须在警方之前得到录像并毁掉, 庞劲东认识皇城饭店的大堂经理,弄到这录像应该是沒有问題的,问題的关键在于庞劲东现在根本无法脱身, 彭警官察觉到庞劲东似乎在想什么,误以为是打算如实交代了,于是他终于无法按捺住笑意,“哈哈”的笑了两声,然后得意地说:“记住我们的政策,坦白从……” 庞劲东长长叹了一口气,垂头丧气的打断了彭警官的话:“我说……” “好,你说吧,”彭警官摆正了调查询问笔录,摘掉钢笔帽,打算开始记录了, “我……”庞劲东犹豫了一下,然后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说:“我三岁时候生了一场病,住院的时候找机会偷走了女护士的戒指;五岁的时候进幼儿园,趁着阿姨不注意,摸了阿姨的屁股;十岁的时候掀起老师的裙子偷看;十五岁的时候学会了看爱情动作片和黄色杂志……” “够了,”彭警官一把将钢笔拍在桌子上,指着庞劲东怒斥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庞劲东大大的瞪着双眼看着彭警官回答说:“是你让我如实交代的,” “我沒让你交代这些,” “那你让我交代什么,” “今天这场冲突的全部经过,” “哦,”庞劲东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可我不知道啊,” “你……” 如果彭警官了解关汉卿的《南吕一枝花》,肯定会用其中的这段话來形容庞劲东:“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当当一粒铜豌豆,” 彭警官目光复杂的看着庞劲东,再一次感到了无可奈何,这种无可奈何甚至已经成为习惯,这一次并沒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警方在日常工作的时候,会接触到各种各样的犯罪分子,所以各种狡辩抵赖的功夫都见识过, 但是庞劲东比起其他犯罪分子,有一样的地方,又有不一样的地方, 一样的地方在于,庞劲东的很多招数是别人使用过的,不一样的地方则可以用彪哥的一句名言形容:“不按套路打,” 彭警官正在对这粒铜豌豆感到头痛的时候,发现同伴冲着自己使了一个眼色,立即明白了自己应该怎么做, 既然庞劲东什么都不肯说,那么就不妨先行羁押起來,打击一下庞劲东的气焰, “既然你不配合,那么沒办法了……”彭警官合上询问笔录,站起身來居高临下的看着,正打算要告知庞劲东将要在拘留所过夜,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了,两个警察带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进來, 其中一名警察把那个西装男介绍给彭警官:“这位是庞劲东的律师,” “律师,”庞劲东实在不明白,天上为什么沒有掉下林妹妹,却掉下來一个莫名其妙的律师, 彭警官得知來人的身份之后,产生的感觉是庞劲东貌似有些神通广大,在公安局并沒有呆多长时间,也沒有与外界有过联系,然而律师却及时赶到了, 这个律师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來十分斯文的样子,但是冰冷的面部表情与这种斯文不太协调, “你好,我姓黄,是庞劲东的私人律师,”黄律师不等彭警官和自己说话,主动做了自我介绍,紧接着提出了一个要求:“我要保释我的当事人,” 彭警官当即回绝道:“你的当事人涉嫌参与非法集会和群体殴斗,暂时不能保释,” “你有证据这样说吗,” “我……”彭警官一时语塞,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天上掉下个律师 “我在见你之前已经做了充分调查,结果证明我的当事人在皇城饭店参与了一次应酬之后,在离开的时候无意中与一个行人发生身体上的碰撞,其实这只是一件小事,但是对方有黑社会背景,而且当时正在举行帮派集会,结果对我的当事人群起而攻之,”黄律师不等彭警官拿出那子虚乌有的证据,从公文包里取出一摞文件放到了他的面前,冷冷的介绍说:“这是当时三个路人的证词,完全可以证明我的说法,” 彭警官立即拿起那些文件看了起來,发现内容与黄律师说的完全一样,而且找不到任何破绽, 看着彭警官窘迫的样子,黄律师面无表情的说:“如果你沒有证据支持上述指控,那么请立即给我的当事人办理保释手续,” 彭警官立即又诘责道:“但是他拘捕袭警,所以我们拒绝保释,” “关于这件事……”黄律师推了一下眼睛,似笑非笑的告诉彭警官:“我已经与你们的陈副局长沟通过了……” 黄律师虽然沒有明说,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彭警官看了看自己的同事,后者全都冲着他微微摇了摇头, 事已至此,彭警官知道自己无法不让步,只能满心不情愿的同意了办理保释手续, 庞劲东临走前冲着彭警官挤了挤眼睛,然后高昂着头走在前面,那个天上掉下來的律师则跟在后面,倒是真的有些像是庞劲东私家律师 出了公安局的门,黄律师告诉庞劲东:“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題想要问我,但是这里不方便谈话,换个地方如何,” 庞劲东点点头:“好,” 黄律师开來一辆白色本田CRV,停放在公安局的停车场里,黄律师带着庞劲东來到车前,打开副驾驶的门,十分客气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庞劲东倒是沒有和黄律师客气,上了车后说了一声:“谢谢,” 黄律师发动了车,同时切的问:“庞先生在里面沒受委屈吧,” “还好,”庞劲东耸耸肩膀说“恐怕那些警察受了不少委屈,” 黄律师微微一笑:“看得出來,庞先生是一个很有才能的人,” 庞劲东说得虽然是事实,只不过是并不完整,其实庞劲东的心里很清楚,如果黄律师沒有及时出现,那么自己接下來可能真的要受些委屈了, 两个人一路闲聊着,黄律师沒有提及正事,庞劲东也沒有问, 黄律师最后把车开到一家名叫“长岛”的咖啡屋,下了车带着庞劲东走进去之后,他直接告诉服务员:“周女士订的位子,” 庞劲东微微一皱眉头:“周女士……” 这句话说明了黄律师的來头,庞劲东想來想去也不认识姓周的女士,除了陈黛蓉身边那个诡计多端的熟女, 咖啡屋很少需要预定位子,黄律师之所以会这么说,很可能是因为周女士是这里的常客,这里甚至可能给她预留的固定位子,庞劲东由此明白了黄律师为何会将自己带到这里來, 与黄律师一起落座之后,庞劲东直截了当的问:“你是陈黛蓉的私人律师吧,” 黄律师点点头:“听我提到周女士的时候,庞先生应该已经知道了,很高兴庞先生还记得陈小姐,” “我不明白陈黛蓉为什么要把我保释出來,”想起周姐当时一门心思的想要让自己顶罪,庞劲东很难相信她会好心帮自己, “准确的说,这是周姐的意思,当然也征得了陈黛蓉小姐的同意,” 庞劲东根据自己对周姐为人的观察,很清楚的知道她如果帮自己,肯定是为了换取更大的回报,所以庞劲东并不愿意欠她的人情, 但是事实却很让人遗憾,庞劲东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而问:“她是怎么知道我被捕的,”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你可以直接问周姐本人,”顿了顿,黄律师补充说:“你可能还有很多问題亟待弄清,我真的无法回答其中任何一个,你可以一并去问周姐,” 黄律师这句话将所有事情推得一干二净,摆明了不想回答任何问題, 不过庞劲东并不想轻易放过他,又问:“如果我沒说错,你拿出的那几份目击者的证词,都是收买來的吧,,” 庞劲东本來的意思是那些证词都是伪造的,但是人家毕竟是给自己帮忙,不能把话说得太难听,于是把“伪造”替换成了“收买”,尽管“收买”这个词也不是很中听, 黄律师点点头,坦然承认了:“是的, 其实黄律师为了成功保释庞劲东,还做了其他许多工作,比如说他一早就察觉到皇城饭店会有监控,于是在第一时间赶到了那里,动用了一些关系并花了一些钱,将录像和目击者全收买了下來, 当警察再去皇城饭店的时候,会被直接告知:“监控装置坏了,” 不过,他沒有意愿在庞劲东面前邀功,所以沒有说出來, 庞劲东四下里看了看,又问:“周姐人呢,” “周姐现在有点事情需要处理,她让我告诉你,明天上午九点钟在这里等你,希望你可以准时來,” 庞劲东立时有些不太高兴,原來周文心本人并沒有來,让黄律师把自己带到这里,仅仅是为了安排明天的约见, 黄律师隐约察觉到了庞劲东的情绪,为了避免把矛头对准自己,或者逼使自己说出一些不愿意说出的事,他决定告辞了:“你这里的工作已经完成了,我还有其他的事情,所以必须向你告辞了,” 庞劲东点点头,试探着问:“接下來的事情……” 黄律师笑了笑:“我办事效率很高的,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了,庞先生无需操心,” 黄律师告辞之后,庞劲东喝着咖啡,想在这里多停留一会,平静一下心绪, 但是林佩雯的电话打了进來,急三火四的问:“你在哪呢,” 庞劲东淡然回答道:“喝咖啡呢,” “喝咖啡,”林佩雯愣了愣,有些不太高兴地说:“我都快急死了,你竟然还有闲心喝咖啡,” “我本來不想让你着急,只可惜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这么说你喝咖啡是被迫的了,” “可以这么说,”庞劲东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让我喝的莫名其妙,” 林佩雯不再追问庞劲东在当前这种情况下喝的究竟会是什么咖啡,转而不无关切地说:“这件事情以后再说,我刚才派人去保释你,结果发现你已经被人保释走了,” 庞劲东犹豫了一下,才简单的回答道:“是……一个朋友,” “哦,出手比我还快啊,”林佩雯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遗憾,接着又告诉庞劲东:“我现在还等在公安局门前,想看你狼狈出狱的样子呢,既然这样,我十分钟后就回家,你马上过來一趟,有些事情必须马上弄清楚,” 庞劲东挂断电话之后,立即赶往林佩雯的家里,发现星龙帮的主要成员已齐聚多时了, 林佩雯家里的格局和庞劲东家很像,庞劲东走到沙发那里,老实不客气的坐到了林佩雯的对面, 金头虎正站在林佩雯的身旁,看了看庞劲东,立即把头低下去了, 庞劲东用眼角的余光瞄着金头虎,缓缓的问林佩雯:“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的手下会袭击我,” 林佩雯撇了撇嘴,表情十分不自然:“我事先根本就不知情,都是他们自作主张的,” 金头虎喃喃说了一句:“我请示了……” “请示个屁,”林佩雯怒目看向金头虎,嘴里骂道:“你特么少说两句能让别人把你当哑巴吗,让你说的时候再说,” 林佩雯在星龙帮中颇有威风,被大小成员深深的敬畏着,凶悍狠毒的金头虎听到这番训斥,把头低的更低了,再不敢说一句话, 林佩雯深吸一口气,转过头來对庞劲东说:“其实真的说起來,整件事都是由一个误会造成的,” “误会,什么样的误会,”庞劲东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之后,对着金头虎挑衅似的吐出了一个烟圈, 或许是因为林佩雯在场,所以金头虎沒有做出任何不快的表示,任凭这个烟圈向自己飞來,变得越來越大,最后套过了自己的脑袋, 面对庞劲东的质问,林佩雯显得有些难堪:“这个说起來很复杂……” “我看也很复杂,否则金头虎怎么会堵在皇城饭店门前,又根据什么认为我出卖了星龙帮的利益,你又为什么会及时出现,” 两个人认识这么长时间以來,庞劲东或是为了家里被损坏的东西大发雷霆,或是苦苦哀求林佩雯赶紧搬家,但从來沒有用这种态度对林佩雯说话, 这种态度让林佩雯感到很陌生,两个人之间本來很亲密的关系,在一瞬间被拉远了许多, 见林佩雯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丁朋在旁边有些坐不住了,略有些不满的对庞劲东说:“庞先生,你是不是应该给个机会,让我们把事儿说清楚啊,,” “给你妈个B机会啊,”庞劲东掐灭了香烟,指着丁朋的鼻子骂道:“第一、我沒有出卖星龙帮的利益,不明白你们有什么可抓狂的;第二、就算我和别人达成什么合作会对星龙帮不利,那也是我自己的权利,我不是你们星龙帮的人,别把家法那套东西用在我身上;第三、你们星龙帮的人伤到了我,而且还害得我被抓进了局子……”顿了顿,庞劲东咬牙切齿的说:“这件事情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必须承认,庞劲东的这些话说的有些过分,不过丁朋沒有表现出一丝不悦,他作为星龙帮的二把手,是很有城府和涵养的, 丁朋站起身來到庞劲东的身旁坐下,压低了声音,意味深长的说:“虽然今天的事情是我们做得过分,但是也不至于让你大动肝火吧,,我听说庞先生现在只想做个普通人,过安静和淡然的生活,也就是说沒有任何压力和危机,按理说应该正是心情最好的时候,为什么会这么大的火气,,” 林佩雯是非常信任丁朋的,包括她对庞劲东的了解,大多也都可以告诉丁朋, 庞劲东知道这一点,所以并不奇怪丁朋会知道自己现在的想法和追求,不过有一件事情是庞劲东不知道的,那就是自己经常成为林佩雯和丁朋之间讨论的话題, 庞劲东冷静下來想想丁朋的话,觉得说的很有道理, 庞劲东自我剖析了一下,觉得自己这种情绪是因为平静的生活总被各种各样的意外所打乱,最直接一个的源头是秦雨诗的死讯, 庞劲东叹一口,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丁朋点点头,对庞劲东的道歉表示满意,然后指了指金头虎,冷冷的说:“既然事情都是你惹出來的,现在你自己來说明白吧,” “哦……”金头虎抬起头偷偷看了一眼庞劲东和丁朋,又迅速把头低了下去,接着把事情的原委全部说了出來, 金头虎早就在江海帮内部派了卧底,不过沒有告诉林佩雯和其他老大知道,因为他认为等到做出真正的成绩之后再说出來,对自己提高在帮中的地位有更大的助力, 由于这个卧底的作用,金头虎知道了江海帮的三个老大将在今天约见庞劲东,至于这个约见的目的是什么,金头虎可以很自然地想到, 金头虎是打手,打手只是四肢却不是大脑,所以金头虎不仅地位不是很高,而且对很多事情的了解并不详细,他知道庞劲东与林佩雯是好朋友,只是不知道好到什么程度, 林佩雯在庞劲东家里召开帮派高层会议的时候,金头虎的地位比现在要低,所以从來沒有机会出席,不过他还是曾经见过庞劲东的, 而对于庞劲东來说,由于从沒有与金头虎打过交道,所以在林佩雯众多手下中从沒有留意过他, 正文 第三十八章 伪造的录音 金头虎的是非观念是建立于江湖道义基础之上的,当意识到庞劲东可能会与江海帮合作的时候,他联想起庞劲东与林佩雯之间的友谊,立即萌生了无比的愤慨, 不过金头虎的性格虽然容易冲动,却毕竟还沒有蠢到家,所以沒有马上采取措施,而是让卧底注意探明双方会面的全部内容,同时在皇城饭店外面准备了大批人马, 他打定了主意,只要庞劲东作出不利于星龙帮的事,就痛下杀手, 大概就在庞劲东去卫生间的同时,一段录音被卧底交到了金头虎的手里,录音记录的是庞劲东与谢公和刘二江等人的谈话,金头虎听到之后几乎气炸了肺, 由于这件事情毕竟比较重大,所以金头虎沒有敢完全自作主张,给林佩雯打去了数个电话请示, 但是这些电话竟然沒有一个能打通的,当派在皇城饭店大厅里的人传出消息,庞劲东正在向外面走來的时候,已经昏了头的金头虎终于决定动手, 听到这里的时候,庞劲东立即问林佩雯:“金头虎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我正在家里开会,手机当时是开着的,但是一个电话都沒有接到,”庞劲东刚才的话让林佩雯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但是她仍然耐心做出了解释,同时将手机扔到庞劲东的面前,很是大方地说:“不相信的话,你可以看一下通讯记录,” 庞劲东沒有去碰手机,而是又问:“那么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皇城饭店,” 林佩雯抬起眼睛看着天花板,阴阳怪气地说:“我始终不放心,害怕你会出事,所以开过会之后,立即带着所有人去接你了,沒有想到碰上的竟然不是江海帮……”林佩雯说到这里,狠狠地白了一眼金头虎, 庞劲东想起自己在审讯室的时候,手机沒有一点信号的情形,立即拿起林佩雯的手机看了看,然后还给了林佩雯,意味深长的说:“难怪电话打不进來……” “怎么了,”林佩雯瞄了一眼庞劲东,接过自己的手机看了看,发现竟然一点信号沒有, 林佩雯平日里很少注意生活上的细节问題,所以直到此时经庞劲东提醒才发现,立即奇怪的说:“这手机怎么坏了,,” 庞劲东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同样一点信号沒有,当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庞劲东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林佩雯看,同时分析道:“不是你的手机坏了,而是你家里的信号被屏蔽了,” 林佩雯立即吩咐道:“所有人都看看自己的手机,” 听到林佩雯的命令,在场的星龙帮成员不约而同的拿出了手机,结论都是一个:“怎么沒信号呢,” 就连垂头丧气的金头虎都悄悄看了看自己的手机,然后喃喃地说了一句同样的话, 庞劲东摇了摇头,缓缓的说:“你家里被人安装东西了,” 林佩雯“豁”的站了起來,高声喊道:“马上给我搜,” 星龙帮的成员接到这道新命令,立即像沒头的苍蝇一般乱转起來,试图在林佩雯家里找到什么异样的东西, 但林佩雯的命令虽然是这样,却沒有人敢真的动手搜查,最多不过就是做做样子而已, 因为林佩雯在平日里最讨厌别人碰自己的东西,星龙帮的成员都很清楚这一点,如果一不小心发现点什么女孩子的物件,那就更加难以交代了, 所以他们只是在客厅里乱转,不要说进其他房间,就连客厅里的东西都不敢随便乱翻,最多不过搬起装饰用的花瓶向下面看看,或者趴在地上向沙发底下张望, 金头虎或许是想将功赎罪,成了唯一一个真正卖力的人, 索性他也留有分寸,而且长了一个心眼,觉得既然能够屏蔽手机信号,那么这东西肯定是用电的,于是专门寻找电源插座, 结果功夫不负有心人,金头虎很快在一个很隐蔽的电源那里有了发现,这个电源是给客厅里专门放饮料的冰箱供电的,位置在冰箱的后面, 有一个电子装置接在这个电源上,同样隐藏在冰箱的后面, 这个装置形似对讲机,但是要大上很多圈,有四根又长又粗的天线, “这是什么,”金头虎说着,把这个东西拿起來给林佩雯看:“老大,这是你的吗,” 林佩雯只一打眼,便摇了摇头:“不是,” 庞劲东走过去,将这个东西的插头拔了下來,然后告诉大家:“都看看自己的手机,有沒有信号,” 庞劲东的话刚说出沒多久,立即有人说道:“哎,真來信号了,” 庞劲东从金头虎的手里拿过这个东西,回到林佩雯的那里,往茶几上一放,然后说:“这个东西就是用來屏蔽手机信号的,” 林佩雯抓起这个东西用力甩在地上,手指着星龙帮一干人等,高声质问道:“是特么那个乌龟王八蛋放在我家里的,,” 看到林佩雯怒气冲冲的样子,星龙帮成员无不噤若寒蝉,包括胖头鱼和金头虎这样的狠角色, 只有丁朋表现的还算镇静一些,压低声音对林佩雯说:“老大,你这么问,是不会有人说的,” “丁朋说的对……”庞劲东点点头,同样压低了声音:“还不如分析一下这个东西是什么时间放到你家里的,” 林佩雯想到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題,虽然她对任何电子装置都一窍不通,但是却懂得求教:“这个东西是不是自动的,” 庞劲东把***捡起來看了一看,然后回答说:“这是一种很落后的型号,虽然功率很强大,但是功能单一,必须通过手动才能开启或关闭,既不能遥控也沒有定时功能,” 丁朋立即问林佩雯:“老大,你好好想想,最后一次用手机是什么时候,” “就是今天开会之前,打电话把你们全部叫过來,”林佩雯深吸一口气,若有所思的说:“这么说,这个东西应该是在你们到刚我家的时候,被人偷偷带进來的,” 星龙帮有一个规矩,开会的时候必须关闭所有通讯装置,林佩雯在会议结束之后,立即领着所有人去了皇城饭店,接着就开始在外面忙着调动关系营救庞劲东,回到家之后又带着所有人老老实实的等庞劲东來, 其间,沒有人在林佩雯家里使用过手机,所以沒有发现手机信号被屏蔽, 庞劲东问:“参加开会的都是什么人,” 丁朋四下里看看,发现所有老大都在交头接耳,一时间倒还沒有人注意到这里,于是用更加低沉的声音回答庞劲东说:“今天开的是个扩大会议,帮派里面凡是有点地位的人全來了,而且还都是带着小弟來的,大家进來的时候场面很乱,根本无法注意到每个人都做了些什么,不要说在场的人,等在外面的那些小弟如果借机偷偷溜进來,然后留下点什么东西,也都是易如反掌的事,” 庞劲东点点头:“我们都被算计了,”庞劲东说到这里,突然想起还有那段录音的问題沒有弄明白,于是冲着金头虎招了一下手:“你过來一下,” 金头虎慢吞吞的走到庞劲东面前,满脸讪笑的问:“庞大哥,有啥事啊,” 金头虎动起手來的时候凶狠毒辣,悍如疯虎一般,这个时候却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低垂着脑袋,脸竟然还有些红了, 这说明他是一个性情中人,庞劲东一看之下,心中的恶感倒是去了许多, 庞劲东向金头虎一伸手:“把你那段录音拿出來,” “哦……”金头虎片刻沒敢耽误,从怀里拿出一个MP3交到了庞劲东的手里, 庞劲东一见之下就有些哭笑不得,虽然料想金头虎这样的人搞不來专业偷录或监听器材,但至少应该用个入门级别的,使用一个具有录音功能的MP3却也未免有些太寒碜了, 尤为重要的是,这样的录音如果想要作假,就实在太容易了, 庞劲东打开MP3,在里面只发现了一段录音,于是播放了起來,仔细的倾听着, 录音不是很清晰,还伴有许多杂音,明显是偷录的, 其中记录的是庞劲东进入“湖光山色”房间之后,与谢公一伙人的全部对话,前半部分都是符合事实的,但是到了刘二江的手下把钱拿给庞劲东看的时候,内容竟然与庞劲东的原话差了十万八千里, 而谢公和刘二江两人对庞劲东做出的反应也完全不同,后來的那场打斗在录音里面更是沒有得到一丝一毫的体现, 庞劲东在里面说了这样的话:“既然刘先生这样慷慨,那么一切问題都好谈,” 刘二江则说:“我们一直都想在‘四号’之类的东西上赚点,希望庞先生能够为我们提供货源,大家一起合作发财,” 庞劲东当即应允:“沒问題,” 刘二江试探着问:“那么庞先生与星龙帮那边……” 庞劲东的回答是:“互不影响,” 刘二江随即提出:“但是我们之间有着竞争关系,大家一起赚一份钱,结果自然是赚得都少,”顿了顿,刘二江又说:“我知道庞先生与星龙帮老大之间私交甚笃,但是我希望庞先生能够明白,在商言商,林佩雯不管赚了多少钱都不可能分给你,” 庞劲东想了想,然后又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刘二江毫不犹豫的回答:“抬高给星龙帮的价,降低给我们的价,”顿了顿,刘二江抛出一个更大的诱饵:“如果庞先生肯同意,那么在正常的进货出货之外,我们在这门生意上赚到的所有钱,愿意与庞先生六四开,这也就是说,庞先生坐在家里什么都不用干,就可以得到我们销售收入的四成,” 陈三海则说:“我知道庞先生不愿意冒风险,我们可以保证,庞先生根本不需要参与到我们的生意里,就算是我们被雷子给一窝端了,那些货也和庞先生半点关系沒有,” 谢公在旁边也插了一句:“庞先生好好想想吧,不承担任何风险,沒有任何投入,简直就是无本万利的生意,和天上掉馅饼有什么区别,” 在这段录音里,庞劲东思索了良久,最后说了一句:“好吧,” 庞劲东听到这里便把MP3关了,然后扔到林佩雯的面前,淡然说道:“声音的确是我的,不过内容是假的,” 林佩雯马上就反应过來了:“这录音是伪造的,” 庞劲东沒有正面回答“是”或者“不是”,而是具体分析道:“先说内容吧,你应该非常清楚果敢共和军禁毒的决心,因为在此之前我们已经讨论过这个问題,退一步來说,就算果敢共和军私下仍然在做毒品生意,而且我让他们抬高卖给星龙帮的货价,但是你们完全可以转而向红色高棉进货,我这样做不是等同于和自己过不去吗,,这也就是说,刘二江对我提出的这个要求虽然意在打击星龙帮,但事实上起不到任何作用,这还只是其一,其二是江海帮的付出实在太大了,我仅仅是给他们牵线搭桥,今后就可以坐收百分之四十的毒品销售收入,换作是你们的话,你们愿意这样做吗,” 林佩雯和丁朋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林佩雯进而还打了一个比方:“虽然**卖身,老鸨子收取提成,但是江海帮不是**,庞劲东你也不是老鸨子,” “这就对了,”庞劲东点点头,继续说了下去:“至于其三吗,相信林佩雯你应该了解,丁朋大哥也会有所了解,那就是我庞劲东不是一个看重钱的人,但是江海帮的人不了解这一点,所以才会编造出这么一个低级幼稚的谎言,让我们自相残杀,” “还有一个人不了解……”林佩雯顺手抄起一个杯子,猛地砸向了金头虎,嘴里同时骂道:“你特么不了解庞劲东就來问我,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正文 第三十九章 黑社会的情书 杯子正砸在金头虎的额角上,一抹鲜血顺着面庞淌了下來,但是金头虎仍然低着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什么都沒有发生过, 林佩雯转过头來看着庞劲东,目光中既有些兴奋又有些疑虑,兴奋是因为庞劲东沒有出卖自己,疑虑则是沒有完全放弃怀疑, 庞劲东的心里十分清楚,虽然林佩雯很了解自己,也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但是这件事涉及到如此重大的利益,不可能对自己一点怀疑都沒有, 更何况,林佩雯相信自己,不代表星龙帮的所有人都相信, 现在问題的关键就是这段录音,想要证明的确是伪造的,仅仅依据推理分析不够,庞劲东需要更有说服力的证据, 就在刚才听录音的时候,庞劲东已经找到了这个证据, 庞劲东把MP3的音量开到最大,将录音从头开始播放,在真假对话切换的时候立即停止,然后反复播放这个切换, 播放了数遍之后,庞劲东问林佩雯和丁朋:“听到什么了吗,” 两个人一起点了点头:“听到了,” 在真假对话切换的瞬间,录音里面出现一个非常短暂的异响,这个响声來得十分突然,而且十分的怪异,说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声音,有点像是用硬币刮铁板,却又更加刺耳, 庞劲东告诉林佩雯和丁朋:“这是录音在进行修改和剪辑的时候留下的,这说明他们的技术手段还是比较落后,这个痕迹本來是可以抹掉的,大概是因为这段录音制作的太过匆忙,所以沒有來得及,” 丁朋看了看庞劲东,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庞劲东注意到丁朋的样子,笑了笑问:“你们是不是认为仅仅依靠这一点,不能够充分证明录音是伪造的,”顿了顿,庞劲东又说:“人嘴上下两张皮,我想怎么说都可以,所以仅仅凭借我的这些分析还是不够的,” 庞劲东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意用了人称复数“你们”,而沒有用单数“你”來直接指向丁朋,这样做为了给丁朋留有台阶, 丁朋尴尬的笑了笑,解释说:“我们一直都非常相信庞先生,如果说这段录音被人搞过鬼,庞先生说句话就足够了,根本用不着再拿出其他证据,”丁朋看着庞劲东,突然意味深长的补充了一句:“只是我们要向帮中的兄弟做出交代,这个就有些难了…….” 其实所谓难以向帮中兄弟交代,只不过是丁朋的一个借口,他自己在心里是有所怀疑的, 星龙帮只是个普通黑社会团伙,沒有从事过高科技犯罪,这方面的技术更是从來沒有接触过, 这也就是说,那段短暂的异响在丁朋看來不能说明任何问題,与其他的那些杂音沒有任何区别, 庞劲东看出了这一点,不过也沒有多作解释,而是打开了MP3的录音功能,告诉丁朋:“说句话,” 丁朋不明白庞劲东的意思,随口问了一句:“说什么,” “随便,” 丁朋摇摇头:“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最好还是说明白了,” 庞劲东关掉了MP3,微微一笑:“好了,这已经足够了,” 思考了一下庞劲东的这个举动,丁朋有些反应过來了:“你不会是想要如法炮制吧,” “就是这个意思,”庞劲东说着站起身來,丢下一句:“我十分钟后回來,”就离开了, 正如丁朋猜测的一样,庞劲东拿着这段录音回家加工了一下,十分钟后准时回來,放给林佩雯和丁朋听, 丁朋刚才只说了简单的三个字,然而这个时候在MP3里,竟然变成了饱含深情的朗诵一篇情书: “亲爱的佩雯:我不知道怎么说,但是我知道,必须把握住这个机会表白我对你的感情,那就是我已经暗恋你许久了,很多人都认为我们这些矮骡子喜欢游戏感情,但是我必须声明自己是一个对感情很执着的人,绝对不三心二意,而且希望能够和所爱的人长相思守,比如说吧,我的上一个女朋友是坐台的,妈咪说要带她们转场去东北帮的地盘,我用‘还我漂漂拳’把她打得比芙蓉姐姐还美丽,而且答应免了她一个月的保护费,才让她答应留下來,” “那是我最投入的一段感情,失败之后让我陷入了长时间的低迷,直到遇见了你,才让我发现自己过去多么的愚蠢……最近帮里的生意不好,潮州人已经抢了我们几个档口了,接下來可能就威胁到酒吧街,我决定立即召集弟兄去砍他们,一定要把他们清除,只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可以活着回來……我可以做的也只有这么多的了,我完全是因为爱你才这么做的,” “我已经吩咐手下的弟兄们了,要严格控制你所接触的人,因为你以后还要陪我,我不想染上性病,如果你答应我,我明天就去戒毒所,我知道你也不想染上毒瘾,” “你必须承认,我们是绝佳的组合,就像猥琐男配芙蓉姐姐、能达到坚决不射的华夏足球队配木子美、小沈阳配李宇春……你不会嫌弃我,我也不会厌恶你,” “你应该了解我的势力、人力、物力、财力、智力还有你最看中的体力,全都是上上之选,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是卖命的,而你是卖那个啥的,我潇洒而你美丽,我威猛而你妩媚……我们再做一年半载,一起高唱《笑傲江湖》退出江湖好了,去个陌生的地方,那里沒有人在乎也不会有人知道我们的过去,我们在那里开始新的生活,不好吗,,” “我们都是沒有办法才走到这条路上的;你已经做了好几年了,难道一点不厌倦吗,你养的那个小白脸花光了你的钱还甩了你,应该能够让你明白,只有我们才是讲义气的,对不起,还是不说这些了,又勾起你的伤心了吧,我明白,女人的痛苦和男人的阳|具一样,越大越应该好好收藏……” “为了让你相信我的诚意,我必须向你坦诚我的缺点,我的卫生习惯非常差,内裤经常一个多月都不换一次;我经常在凤凰帮的地头嫖|妓,从來不给钱,而且还收她们保护费;我曾经摸过手下小弟的屁股,仅仅因为他们长得皮白肉嫩,这让我一度怀疑自己有当‘玻璃’的倾向……” “但是为了你,这些我都改,” “我不得不告诉你:‘我爱你’,尽管这字眼很恶心,但是我不知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可以描述我对你的感情……沒有你,我活不下去,尽管在你之前我和好多女人说过这样的话,但是我向关二爷发誓,这次我是真的,尽管你是老大,我是小弟,但是真正的爱情可以突破一切的阻挠,” 庞劲东本來还想继续放下去,丁朋一把抢过MP3关掉了,嘴上同时说着:“看來你的那段录音的确是伪造的,” 庞劲东把声音开得很小,只有在场的三个人才能听到,不过金头虎多多少少也听到了一些,让他一时间竟然忘记了额角的疼痛,想乐又不敢乐,憋的十分难受,只能把头低得更低了, 丁朋话音落地,脸色跟着变绿了,而林佩雯的脸色则变红了, 丁朋绿色的脸蛋是因为这段话太过分了,尽管是假的,但是很难说林佩雯是不是会做出什么过激反应, 林佩雯的红脸蛋则是因为这段话把自己说的像是坐台的小姐,而且将自己硬生生与丁朋扯到了一起,一直以來,林佩雯只将丁朋当作手下,同时也是大哥,从來沒有过男女方面的想法, 这也就是说,两个人之间在最大程度上也只存在亲情,完全可以想见的是,思维正常的人不会对自己的亲人有性方面的联想, 庞劲东之所以炮制出这么一段录音,一定程度上是基于自己小小的恶趣味,此外也有小小捉弄一下丁朋的用意, 因为丁朋表现出的怀疑,让庞劲东感到很不舒服,尽管这种怀疑很隐晦, 林佩雯乜斜了一眼丁朋,然后将目光落在庞劲东的脸上,再也不挪开了, 这目光中充斥着愤懑和嗔怪,让庞劲东感到很不自在,过了一会竟然也脸红了, 三个人之间一时沉默了下來,互相之间看着,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最后还是丁朋整理好状态,打破了沉默,脸色由葱芯绿淡化成了白菜绿:“沒有想到庞先生也有这样的技术手段,” “当然……”庞劲东自觉这段录音的确有些过分,咳嗽了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然后说:“仅仅从这两段录音而言,恐怕我的技术水平还要超过江海帮,他们需要采集对方足够的声音,包括各种音调和基本音节,才能形成所需要的录音,但是我却不需要,只要有对方几句简单的话,我想然对方说什么都可以做到,” 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林佩雯心中顿时一动,觉得自己可以用來做些什么, 丁朋长长叹了一口气,转而对林佩雯说:“看來我们都上当了,” 事情调查到了这个程度,真相就已经渐渐的清楚起來了, 丁朋推断,金头虎的那个所谓的卧底其实是双料的,准确的说是江海帮整个计划的一个环节, 这个计划的目的就是,如果庞劲东拒绝了他们的合作要求,那么就假星龙帮之手除掉庞劲东,具体的做法就是利用金头虎, 他们大概很清楚金头虎头脑简单且脾气暴躁,于是就在他的身上下功夫,通过那个所谓的“卧底”传达虚假情报,以激怒金头虎, 他们意识到金头虎不敢完全自作主张,可能会在最后的时候请示林佩雯,于是便通过自己一方在星龙帮的卧底放置手机信号屏蔽装置,让林佩雯在最关键的时候无法接到金头虎的电话, 与此同时,那个假冒的卧底将假录音交到了金头虎的手里, 庞劲东点点头,表示认同丁朋的分析,同时提出了一个问題:“今天的会议是什么时候决定召开的,” “一早就决定了,只不过我把时间提前了……”林佩雯说着,看向庞劲东的目光,突然掺进了更加强烈的愤恨, 林佩雯其实沒有说完,她本來很想告诉庞劲东,把会议提前正是因为不放心庞劲东,所以才想要早早的结束,然后及时赶去皇城饭店, 但是想到从一开始到现在,庞劲东对自己的那种恶劣态度,还有刚才那段录音竟然拿自己的感情生活开玩笑,结果林佩雯心中平地升起一股怒火,进而觉得这番表白纯属多余,于是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丁朋多少感觉到了林佩雯情绪上的变化,唯恐她与庞劲东之间发生摩擦,立即顺着庞劲东的话追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庞劲东狡狯的一笑:“因为我想知道,你们星龙帮得这个内鬼,到底是什么级别的,” 当察觉到星龙帮可能有内鬼的时候,林佩雯和丁朋尽管表面上沒有表露出什么,心头却都猛地沉了下去, 他们两个本來想要等到庞劲东走后,关起门來解决这个内鬼的问題,现在庞劲东既然明确提了出來,他们两个索性不再回避,想知道庞劲东有什么看法和观点, 林佩雯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老大们仍然东一帮西一伙的坐着,在那里热络的不知道聊些什么, 不过,林佩雯能够感觉到,有些人虽然装作闲聊,但目光时时向自己这里瞟來, 林佩雯转过头來,告诉庞劲东:“详细讲一讲,” “如果这个会议是临时决定的,这个内鬼能够及时知道,说明在帮内应该有一定的地位,至少被某个老大所宠信,但是实际情况正好相反,会议是一早就决定了的,无论高层老大还是底层小弟,都有可能机会知道,那么这个内鬼的可能的身份,也就多种多样了,” “你说的有道理,”林佩雯点点头,又说:“现在看起來,这个内鬼一早就知道会议安排,于是汇报给了江海帮,江海帮方面发觉这个会与约见庞劲东的时间是重合的,所以就做出了这个安排,” 正文 第四十章 金头虎 丁朋喟然长叹:“我们都被利用了,这个江海帮,果然不得了啊,” 庞劲东微微摇摇头,提出了自己的观点:“我倒不觉得江海帮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些诡计恐怕都是那个谢公想出來的,” 丁朋的眉头拧在了一起,像是自言自语的问:“这个谢公到底会是什么人呢,过去从來沒有听说过,但看其行事作风绝不是泛泛之辈……” 庞劲东用尽可能低的声音缓缓的说:“这件事可以慢慢查清,还有内鬼的问題,也不急于一时,” 林佩雯眼珠一转,问:“你是想利用这个内鬼做点什么吗,” 庞劲东微微点了点头:“既然江海帮那边可以弄出个假冒卧底,我们同样可以弄出一个赝品内鬼,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林佩雯点点头:“有道理,”林佩雯说罢,目光转向金头虎,声音提高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处理这小子,” 自从那段录音放过之后,几个人的谈话声音非常低,即便是呆立在旁边的金头虎也沒有听清楚, 直到听到林佩雯的这句话,又看到林佩雯充满杀气的目光,他的心猛然间绷紧了, 丁朋斜睨一眼金头虎,一条接一条的缓缓列举起來:“金头虎,虽然你在动手前可能的确打电话请示老大了,但毕竟是在未经同意的情况下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这是罪其一;罪其二,庞先生与老大是好友,你与庞先生大打出手,等同于窝里斗;至于罪其三吗,你自己也应该很清楚了,无论你做了什么或者沒做什么,只要直接给帮派造成损失,就要被执行家法,你应该知道自己闹的这件事情搞得多少弟兄被抓进局子,帮派仅仅是保释金就要拿出多少,又要拿出多少上下打点关系,你计算过吗,” 丁朋说罢,手掌“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 这一声响让金头虎立即打了一个激灵,其他正在聊天的老大们也立即噤声,忐忑不安的向这边看过來, 庞劲东本來以为金头虎不过就是擅作主张而已,既然沒有造成什么损失,也就沒什么大不了的罪过, 但庞劲东却沒有想到丁朋竟然列出了三条大罪,顿时有些同情起金头虎,心中暗想:“黑帮真的不是很容易混啊……” 林佩雯点上一支烟,冲着天花板吐出了一个烟圈,然后冷冷的问:“金头虎,你自己说,三罪并罚应该怎么做,” 金头虎沉默了一会,然后缓缓抬起头,满脸无畏地说:“这三条,每一条都应该从大腿上割一块肉下來,三条罪就是三条肉,” “你为帮派立了很多功,功过相抵,可以只追究你一条罪,”林佩雯目光缓缓的落到金头虎身上,其中越发强烈的杀气,让金头虎猛然又打了一个冷战,刚才的那种无谓有些松懈了, “等等,”庞劲东看了看周围,意味深长的说:“按照你们的帮规,执行家法的时候需要所有人在场吗,” “那倒不一定,”丁朋摇摇头说:“只要有两个老大就可以了,” “那就让别人都出去吧,” 丁朋对庞劲东的这个要求感到莫名其妙:“为什么,” “其实也沒什么……”庞劲东舒舒服服的靠到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目光斜睨着金头虎,有些漫不经心的回答道:“我认为你们这样的人应该都很爱面子,金头虎做错了是不假,也应该受到惩处,但是沒有必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庞劲东其实并不愿意让金头虎受罚,这倒不完全是因为同情,而是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所以想要在沒有其他人的情况下单独处理, 不过庞劲东不了解星龙帮的帮规,不知道这种处罚应该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执行,庞劲东不奢望自己可以让林佩雯违背帮规,所以才提出了刚刚那个问題, 林佩雯看了看庞劲东,察觉到了庞劲东另有想法,于是提高了声音对所有人说道:“这里沒有什么事了,大家都走吧,” 听到林佩雯的这句话,星龙帮的人如蒙大赦一般,纷纷向林佩雯告辞,然后片刻也不敢停留就全溜走了, 等到屋子里面只剩下庞劲东、林佩雯、丁朋和金头虎四个人,丁朋冷冷的问金头虎:“你是想自己动手,还是让别人帮你,” “自己,”金头虎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然后抬起腿來踩在茶几上,冲着大腿就扎了下去, 庞劲东这时有些怜悯起金头虎,甚至还有些欣赏,庞劲东一直都认为,敢说敢作敢当的男人才是真汉子,金头虎虽然貌似头脑简单了一些,但在这一点上做的倒是毫不含糊, 根据金头虎下手时的力道和刀刃的角度,庞劲东判断这一刀扎得肯定会非常深, 事实也的确如此,这一刀下去立即激起一股血箭,喷落在了地上,但是尽管如此,金头虎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拿刀的手也沒有一点松动, 不过,额头渗出的冷汗和偶尔抽动的嘴角,说明他的感受是非常痛苦的, 刑罚到这里才是刚刚开始,接下來还要把刀子拉一下,然后再捥一下才能算完成,其实说起來也只是一个象征动作,并不是真的要弄下來一条血淋淋的肉, 毫无疑问,如此自残需要莫大的勇气和超人的毅力,金头虎此时表现得更加坚定, 看到他的这个样子,庞劲东微微点了点头,心中甚至开始有了些好感, 不过庞劲东心里虽然有些原谅了金头虎,但是从在皇城饭店前见到林佩雯时的那一刻起,隐约产生的一个朦胧念头,在此时此刻变得更加清晰起來, 再加上眼前目睹的这一切,庞劲东的这个念头已经变成了决心,那就是尽快与星龙帮撇清关系, 金头虎不顾大腿上鲜血淋漓,正要把刀子划下去,被庞劲东喝住了:“够了,” 金头虎愣了一下,奇怪的问:“你要干嘛,” “把刀拔出來,立即去医院包扎一下,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 “庞先生想为金头虎求情吗,”丁朋看了看金头虎,冷冷的对庞劲东说:“心意我们可以领了,但还是免了吧,虽然事情与庞先生有关,但现在毕竟是我们星龙帮的家事……” 丁朋的意思就是说庞劲东是外人,在这种场合沒有发言权, 庞劲东当然听得出來,而且也早有预料,于是微微一笑,把事先准备好的说辞拿了出來:“我不是要为金头虎求情,而是提出一个建议,” “什么建议,”林佩雯说着,手指轻轻一弹,准确的将烟头射入烟灰缸, “你们星龙帮有沒有允许戴罪立功这一条,” “有,”林佩雯点点头,作了肯定的回答,但却对庞劲东的这个问題感到奇怪:“金头虎现在有什么可戴罪立功的,让他把收买來的那个假卧底揪出來,这有个屁用啊,,” “金头虎的那个卧底是肯定揪不出來了,我如果沒有说错,这个人如果不是从此人间蒸发,那么就肯定会死翘翘,而且把他揪出來也沒有用,他只是听命行事的一件工具,真正的幕后老板随时可以再找到许多,”顿了顿,庞劲东看着金头虎,似笑非笑地说:“金头虎真正的作用,是把你们星龙帮内部的那个卧底引出來,”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除了金头虎还一头雾水之外,林佩雯和丁朋都明白了, 林佩雯笑了笑,问庞劲东:“所以你才要把所有人都请走,对吧,” 庞劲东点点头:“对,” 丁朋思考了片刻,告诉林佩雯:“这是个好主意,不妨就这么办,” 林佩雯沒有回答丁朋,而是直接告诉金头虎:“从今天开始,你要装作受了很重的伤,躲在家里养病,此外,在私底下要针对我和整个星龙帮发些牢骚,但是注意不要太过,” “发牢骚,”金头虎一听这话,立即保证过:“我从來沒有发过牢骚,” 丁朋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对金头虎说:“让你发你就发,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这期间有什么人陪你一起发牢骚,或者对你表现有收买的意思,你就立即來报告给我们,但是切记不要露声色,” “哦,我明白了,”金头虎终于恍然大悟,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大腿上的疼痛,略有些兴奋地问:“是要让我当诱饵,把心怀不满的人钓上來,对吧,” 林佩雯点点头:“对,” 金头虎立即斩钉截铁地说:“我不干,” “什么,”林佩雯从沙发上站起來,慢悠悠走到金头虎的面前,抓住刀柄稍稍的一拧,阴测测的问:“你敢对我说不,” 刀刃在身体内转动带來的疼痛要远远超出直接刺入,因为伤口附近的血管和肌肉组织会被全部破坏, 林佩雯虽然手下已经留情,但是金头虎仍然有些撑不住了,脑袋渗出豆大的汗珠,滴滴答答的落到地上,头发变成一绺一绺的,如同一大堆乱糟糟的金黄色麻绳, “老大……”金头虎强忍着疼痛,虽然表情仍然坚定无比,但声音变得有些虚弱:“出卖兄弟的事情……我不干……” 庞劲东站起身來到金头虎身前,把林佩雯的手从刀柄上拿开,同时对金头虎嘉许道:“是条汉子,应该这样做,但是如果有人是江海帮派來的卧底,你还会把他当作自己的弟兄吗,” 金头虎愣了一下,接着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当然不会,” 林佩雯握住刀柄本來是很用力的,但是刚一碰到庞劲东的手,竟然就立即酥麻无力,心跳也随之加速了, 等到庞劲东说罢,林佩雯整理了一下情绪,缓缓的告诉金头虎:“对你发牢骚的人,很可能是内鬼,你想,一个真正的弟兄,会对帮派有怨言吗,退一步说,就算他自己沒有怨言,听到你发牢骚却顺着说了下去,不是存心要害你吗,” 金头虎这一次反应得很快,林佩雯话音刚落,就立即用力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林佩雯叹了一口气:“明白就好,立即去医院吧,” 混**的人家里都常备一些药品、脱脂棉和绷带,林佩雯找出來交给了金头虎, 已经变成了病老虎的金头虎拔出刀子,简单给伤口消毒并包扎起來,然后一瘸一拐的走了, 丁朋看着金头虎的背影,突然喃喃地说了一句:“如果金头虎自己就是内鬼呢……” 庞劲东立即反驳说:“其实丁老大你也有可能是内鬼,事实上曾经出现在这间屋子里的所有人,除了林佩雯之外,包括我在内都有嫌疑,” “我只是随便一说而已……”丁朋这句话本來是无心说出來的,沒有想到被庞劲东听到了,面上顿时就有些挂不住, 混在道上的人往往有很多讲究,例如说不愿意让外人参与自己的家事,鉴于庞劲东与林佩雯之间的关系,对庞劲东已经是网开一面了,但是丁朋仍然不愿庞劲东牵扯太深, 庞劲东不再理会丁朋,转而对林佩雯说:“金头虎只是一个饵,能把内鬼钓出來当然是最好的,如果不行也沒有什么损失,可以另外再想办法,” “双管齐下是最好的…….”林佩雯点点头,注意到丁朋的神色有些不自然,立即又补充说:“不过丁朋是完全靠得住的,至于金头虎,东北帮那边有他的老乡,开出非常好的条件,数次想要把他拉过去,结果都被他拒绝了,说明这小子的忠诚也是靠得住的,至于你庞劲东……”林佩雯说到这里,把目光落到庞劲东的脸上,一字一顿的说:“我也是绝对相信你的,” 尽管是在表明信任,但是林佩雯却说得有些咬牙切齿,让庞劲东感到很不自在, 林佩雯的手机这个时候响起了,接起來刚听了两秒钟,她的脸色立即变得阴沉无比,银牙咬得咯咯直响, 正文 第四十一章 警告 “我知道了……”林佩雯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便挂断了电话,看了看庞劲东,又看了看丁朋,正想要说什么,第二个电话接着打了进來, 林佩雯接起來之后,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几乎是声嘶力竭的问:“都有谁,” 电话那边的人回答了这个问題之后,林佩雯一句话不说挂断了电话,用力的靠到了沙发靠背上,点上一支烟却沒有吸,目光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丁朋很想问问出了什么事,但是看到林佩雯的这种脸色,同时也担心可能是林佩雯的私事,所以沒有问出口, 屋子里沉默了许久,庞劲东坐在那里感觉很无趣,正想要告辞,林佩雯突然说了一句:“挑唆青龙会來砸我们场子的那个老贝找到了,只不过是被警方找到的,已经变成了死人,在护城河里躺了三天,” “这么说这条线断了,,”庞劲东耸耸肩膀,多少有些无所谓的说:“不过这倒是预料之中的,幕后主使者肯定会灭口的,” “不过新的线索又來了,”林佩雯长长叹了一口气,恨恨不已的告诉在场的两个人:“我们又有两个场子被两伙人砸了,一伙是东北帮,另一伙是淮南帮,” 丁朋马上追问:“闹事的逮到了吗,” “已经被扣起來了,” 丁朋皱眉头,困惑地说:“怎么会这样,各个帮派接连冲咱们來,” 尽管庞劲东已经决意与星龙帮撇清关系,但是基于对林佩雯个人的关心,还是问了一句:“这两个帮派的具体情况怎么样,” 林佩雯不知怎么想起了刚才那段录音,白了一眼庞劲东,好像沒听到这个问題一般, 丁朋见状,立即替林佩雯回答:“这两个帮派可不比青龙会……”微微摇了摇头,丁朋继续说:“我听说你小时候在东北生活过,可以算是半个东北人,应该了解东北人的性格,东北人好勇斗狠、敢打敢拼,而且性子火爆,沾火就着,东北帮里有少数其他地方的人,不过多数都是东北人,在这一点上可谓登峰造极,而且他们的势力也很大,淮南帮则是來自安徽的一个小地方淮南,他们人数很少,势力也不算大,但是作风方面和东北帮很有一拼,凤台区有几条商业街过去被新疆帮占据,他们主要干些‘追孙儿’之类的买卖,后來淮南帮占据了那里,打了几场硬仗硬是把新疆帮赶跑了,” 所谓的“追孙”是指跟在行人的身后伺机扒窃,这是新疆帮的主要收入來源之一, 其实所谓的“新|疆帮”并不是一个固定的帮派,而是泛指所有在本地捞偏门的边疆族群, 这些人其实内部也有帮派划分,但是由于与本地居民在文化和语言上的差异,再加上他们与其他帮派除了冲突之外极少有正面接触,所以大家往往把他们看做一个整体, 不过话虽如此,这个所谓的帮派还是十分团结,无论内部之间有什么矛盾,关键的时候必定一致对外, 正因为如此,同时也是因为民风剽悍,更是因为政策对他们的偏袒,所以这些人让其他各个帮派都有些忌惮, 淮南帮能够打败他们,就已经足够说明实力了, 庞劲东用白眼回敬了林佩雯,转而问丁朋:“你们打算怎么做,” 丁朋摇摇头:“我们星龙帮想要灭掉这两个帮派,虽然不是不能做到,但是恐怕要大费周折,可能还要伤筋动骨,” 其实如果双方真的发生冲突,情况绝对不会像丁朋说的这样简单,但是在庞劲东的面前,丁朋必须把星龙帮的面子撑足, 庞劲东目前还不关心双方的实力对比,因为这一连串的挑衅,让庞劲东对事态的下一步发展产生了更加严重的担忧:“就算你们灭了东北帮和淮南帮,接下來可能还会有其他天南海北的帮派來找麻烦,长此以往,就算沒有碰上某个你们招惹不起的,而且还把所有的敌对帮派消灭掉,你们也会成为**公敌,” “是啊……”丁朋点了点头,沉重的说:“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要弄清楚,这些帮派为什么來找我们的麻烦,” “我想你们在做任何事之前,首先要搞清楚究竟是东北帮和淮南帮的老大们指使人去砸场子,还是底下的小弟自作主张,抑或是像青龙会那样被人挑拨了,” 林佩雯插了一句:“胖头鱼已经和东北帮和淮南帮的老大谈过了,结果他们都说不知道有这样的事,就像庞劲东说的一样,底下的小弟都是受了帮内中级老大的挑唆才这么干的,而这两个中级老大就像老贝一样不知去向,” 林佩雯这句话既像是在告诉庞劲东,又像是在和丁朋商量,庞劲东这一次沒有说话,而是看向丁朋, 丁朋沒有拿出自己的意见,只是请示林佩雯:“我们应该怎么办,” “既然老贝已经死了,黄头发那一伙也沒什么用了,送他们回老家,至于东北帮和淮南帮來砸场子的人,暂时先关起來,等到把事情查清楚再说,”恨恨的咬了咬银牙,林佩雯吩咐丁朋:“我明天与东北帮和淮南帮的老大谈谈,就算这件事情和他们沒关系,也要杀杀他们的威风,你多召集些弟兄,” 丁朋立即点头:“沒问題,”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你不操特么,他就不知道你是他爹,” 这句话是庞劲东经常说的,这时被林佩雯拿來用了,却用的很不恰当, 庞劲东笑了笑,语带嘲弄的纠正道:“这句话应该改一下,,你不被他爸操一下,他就不知道你是特么,” “你……”林佩雯沒想到庞劲东竟然说出这么一句话,立时就要脾气发作,如果此时换作是其他人的话,恐怕就要变成太监了, 但是面对庞劲东,她却始终沒有能发出火來,只是恨恨的盯了庞劲东一会,最后豁然站起身來,冷冷的丢下一句:“我有点累了,先上楼休息了,时间也不早了,庞先生请便吧,” 林佩雯说罢再不搭理庞劲东,转身上楼回自己的卧室去了, 等到林佩雯消失在视野里,丁朋干笑两声,小心翼翼的对庞劲东说:“庞先生,你今天惹林大小姐生气了……” “哦,”庞劲东一挑眉头,满面无所谓的说:“我还真沒发现,” “庞先生,我知道今天的事是我们星龙帮的不对,但这不是林老大的过错,您不应该这么对她说话,你们毕竟是好朋友,”顿了顿,丁朋用低低的声音补充说:“尤其是那段录音,我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庞先生应该考虑一下林大小姐的感受,还有刚才的那句话……”丁朋观察着庞劲东的神色,缓缓的说:“我知道庞先生是在开玩笑,但好像有些过分了,” 丁朋说的这些话其实都在庞劲东的意料之内,至于刚才的那个玩笑,庞劲东也知道是有些过分的, 如果只有庞劲东和林佩雯两个人,庞劲东甚至都可以向林佩雯讨要内裤,这样一个玩笑也是无所谓的,但是当着手下丁朋的面,却会让林佩雯这个老大有失颜面, 不过庞劲东这样做也有自己的考虑,见丁朋已经把话挑明了,庞劲东站起身來,冷笑一声说:“其实我这么做就是不想再和你们扯上任何关系,本來碍于朋友情面,我还想和林佩雯合作生意,但是今天的事情发生之后,我改变主意了,我在这里不妨坦率的告诉你,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一种人就是黑社会,至于究竟为什么,与我当年的经历有关,林佩雯是知道的,” 丁朋听到这句话,眉头锁得更紧了:“可是庞先生好像还是很关心我们星龙帮的,” “我可以给你们出点主意,尽管不算高明,但是我能帮你们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庞劲东说完这句话,留下皱眉不展的丁朋,自顾自的离开了, 庞劲东离开林佩雯家,还沒等回到自己家,一个电话打了进來, 庞劲东一看号码,只见是一连串的0,能够用这样方式与自己联系的人非常少,庞劲东当即就猜到了,接起电话直接招呼道:“你好,金将军,有何指教,” “你还算聪明,知道我要教训你,”金振宇轻哼一声,极为不满地说:“你最近很出风头啊,” 庞劲东知道金振宇指的是什么事情,但是不想不打自招,于是故作糊涂的问:“我做什么了,” “先是开车闯红灯、袭警,好像你还不是主犯,而是替别人顶罪,让齐彦南帮你摆平,然后接连两天被请到公安局,今天这一次还是因为参与了黑社会殴斗,我说的对吧,” 金振宇的话虽然很简短,却把事情的实质大致都说了出來,而且基本符合事实,庞劲东不由得佩服他不愧是负责国家安全工作的,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解释道:“对不起,将军,这几件事情我都有苦衷……” “我管你有什么苦衷!”金振宇打断了庞劲东的话:“你继续这样做下去,会对你倾注全部心血的事业构成重大的负面影响,” 尽管金振宇的态度有些粗暴,但庞劲东知道自己最近做事的确有些问題,而且也能体会到金振宇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切,所以只是感到很无奈,又叹了一口气,庞劲东保证说:“金将军放心,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那就好了”金振宇缓和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你本來可以向社会公开自己的真实身份,就此成为一个公众人物,但是你却又不肯,非要处心积虑的做什么普通人,你知道我为了帮你隐藏身份花了多大的力气吗,,平面媒体倒还好说,如今的网络传播消息非常快,我动用了全部能力才勉强封锁住,但是仍然很难说你在M国接受的访问、在日内瓦和平会上的慷慨陈词、在木邦共和国担任的职务等等这些,是不是早晚会被国内的公众知道,只能寄希望于时间可以冲淡一切,” 顿了顿,金振宇继续说:“而你却搞出一连串的事情,在皇城饭店门前参与的大规模帮派械斗,很容易让你成为社会焦点,你应该知道现在的人肉搜索有多厉害,你连法拉利都敢砸,要是得罪有背景的人物,就不怕对方把你的背景全部挖出來,,” 为了帮助庞劲东达成做普通人的理想,金振宇做了许多工作,此时倒是有资格大发雷霆, 庞劲东深吸一口气,再一次保证道:“我会注意的,” 金振宇喋喋不休的教训道:“退一步说,就算你是公众人物,也不能这样胡作非为,你必须要明白,你现在是属于国家的,所作所为需要对国家负责,” 金振宇的这番话倒像是把庞劲东说成了一样属于国家的财产,不过细细分析起來,虽然庞劲东不是一样东西,但这话却也不是沒有道理,因为庞劲东涉及到的很多事都是关系到国家利益的, 金振宇的做事风格本來是雷厉风行,由于清楚的意识到了庞劲东的才干,所以对庞劲东的事情十分的关切,结果变得像老太婆一样啰嗦, 而庞劲东最不愿意忍受这种啰嗦,于是婉转的反驳道:“将军,你的意愿也是让我做一个普通人,因为基于我所拥有的各方面能力,只有隐藏好自己的身份,才能为国家做出更大的贡献,如果成了被人时时关注的公众人物,就会束手束脚,做什么事都很费事了,” 对庞劲东指出的这一点,金振宇坦然承认了:“不错,所以我才希望你能保持低调,” “将军放心吧,”庞劲东点点头,有气无力地说:“我明白……” 金振宇思考了一会,然后说:“如果你还想继续做个普通人,却又实在闲不住,我建议你找点事情做,比如打份工,等过去一段时间,你做的那些事逐渐淡化下去,公众渐渐忘记前段时间国际上发生的那些重大事件,一切再恢复正常吧,到时候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交给你,” 正文 第四十二章 性情大变 “我会考虑你的建议的,”庞劲东懒得关心金振宇将会交给自己什么工作,漫不经心的应付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这个时候,庞劲东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刚一进客厅便被呛到了,因为一股股浓烟正扑面而來, “怎么失火了,”庞劲东正要打算报火警,却发现唐韵和长野风花捂着口鼻,泰然自若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庞劲东皱起眉头,奇怪的问:“家里着火了,你们怎么还这么悠闲,” “沒着火,”由于捂着鼻子,唐韵的声音不再像平常那样甜腻,而是有些发齉:“是你的那位堂妹,正在给你准备晚饭,” “无双來了,,”庞劲东注意观察了一下,发现浓烟正是从厨房里面飘出來的,盘绕着迟迟不肯散去,把客厅弄得倒像是仙境一般, 庞劲东快步走进厨房,发现尽管厨房的门紧紧地关着,排烟罩的功率开到了最大,里面的浓烟仍然厚重的就像是海绵一般,同时又像是一个沒有固定形体的怪兽,正寻找一切缝隙拼命将触角伸展出去, 在这片浓烟中,一个娇小的身形正“叮叮咣咣”的摆弄着锅碗瓢盆, 一见到庞劲东走进來,她抹了一把脸,兴奋地问:“堂哥,你怎么才回來啊,” 庞劲东上下打量了一下庞无双,发现她脸上左一道右一道的黑灰,如同小花猫一样, 再看厨房里面一片狼藉的样子,让庞劲东这个已经过惯了猪圈生活的人都大为惊讶,灶台上堆积着小山一般被切成不规则碎块的各种食材,酱油、豆油和其他各种用來烹饪的液体洒的到处都是, 庞劲东皱起眉头,不满的问:“你在胡搞些什么啊,” 看到庞劲东的恶劣态度,庞无双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端起一个盘子给庞劲东看:“我知道你很累,沒有人照顾你生活,所以过來给你做一顿饭,” 庞劲东指着盘子里面三块形似大便的黑色物体,问:“这就是你准备的晚饭,” “对啊,”庞无双大睁着清澈的双眼点了点头, 庞无双的这份好心凭空添了许多麻烦,庞劲东进而想到自己平静的生活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捣乱,不由得怒从心底起,对庞无双咆哮道:“我用不着你给我做饭,你给我滚出去,” 只听“啪”的一声响,庞无双手上的盘子掉落在了地上,那几块本來应该进入庞劲东消化系统的“大便”随之混入了一堆白色的碎片当中, 庞无双傻傻的看着庞劲东,突然“哇”的一声哭开了:“堂哥太坏了……以后再也不理堂哥了……” 发过了火,庞劲东的情绪立即冷静了下來,发觉自己确实有些太过分了,支支吾吾的安慰庞无双:“堂哥不是那个意思……” 庞无双再不说话,用力的推了一把庞劲东,抹着眼泪,一路小跑回姑姑家里去了, 庞劲东本來想去追,但是想到小丫头此时正是激动的时候,自己说些什么都沒有用,于是决定改天再去哄她, 庞无双在多数时候是由姑姑庞佩珂照顾的,这是因为女性心思比较细腻,可以很注意到庞无双生活上的细节,而且庞佩珂的空闲时间比较多,可以有效的督促庞无双学习, 庞劲东给姑姑打去电话,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经过,拜托姑姑好好照顾庞无双, 庞佩珂倒是沒有说些什么,只是答应了下來, 打过电话之后,庞劲东无力的坐到沙发上,傻傻的看着天花板发呆, 唐韵观察了一下庞劲东,然后轻声问:“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吗,” “太多事了……”庞劲东正想找个人发发牢骚,于是把今天一整天的所有事情都说了出來,包括江海帮的要求、皇城饭店的殴斗和金将军的警告, 唐韵立即关切的问:“你自己还好吧,” “我人倒是沒什么,也沒受太重的伤,只是心情不太好,” 唐韵站起身來,在屋子里來回踱步,过了许久之后才回到原位坐下,意味深长的问:“你认为皇城饭店那件事,是江海帮因为你拒绝了他们的要求而采取的报复行动,只不过利用了星龙帮,” “现在看來只有这个可能,” “我不这样认为,”唐韵缓缓的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可能:“谢公和江海帮既然对你了解得这么清楚,必然知道你有多大的能力,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果敢共和军和血狮军团肯定会采取残酷的报复,而且这种报复绝对不是他们能够应付的,为了一笔沒有做成的生意就痛下杀手,要付出的代价却可能会更大,所以他们实在是沒有这个必要,” “这一点我也考虑到了,但是除此之外,我找不到其他原因,” “你把问題想的有些太复杂了,如果简单一些來看,倒不是很难找到答案……”大概是为了吊起庞劲东的胃口,唐韵说到这里就打住了, 庞劲东赶忙问:“怎么简单的看,” 唐韵笑了笑,似乎对庞劲东的急切感到满意,于是继续说了下去:“江海帮这样做的根本目的是什么,当然是为了栽赃嫁祸,但你只想到了栽赃的可能,那就是让星龙帮当替罪羊,但是你却沒有想到嫁祸的可能,也就是说替罪羊会得到怎样的下场,” 听唐韵这样一说,庞劲东心里顿时如同打开了一扇天窗一般,一切疑问都有了答案, 江海帮的真正目的并不是要除掉自己,而是要借自己之手除掉星龙帮, 联想到星龙帮与江海帮之间的既往恩怨,这个可能性无形间又增大了,江海帮三个老大废在星龙帮的手里,自然要恨死了星龙帮一伙,必欲处之而后快, 庞劲东一拍脑袋,郁闷的说:“这么明显的道理,为什么我就沒有考虑到呢,” 唐韵微微摆摆手:“我不敢说自己的推测一定是正确的,只能说的确有这样一种可能性,或许谢公和江海帮一伙有其他的理由需要除掉你,而我们现在却沒有意识到,他们甚至可能是做了两手准备,或者是除掉你,或者是消灭星龙帮,至少让你们杀得两败俱伤也好,” “但是现在看起來,借我手除掉星龙帮的可能性是最大的,而这个最大的可能性却偏偏沒有被我想到,”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吧,” 出于对唐韵头脑的信心,庞劲东几乎是未加思考的,又将星龙帮被一再砸场子的事说了出來,想要知道唐韵的看法和观点, 唐韵嫣然一笑,告诉庞劲东:“在这件事情上,我的推测与你一样,有人想要让星龙帮成为**公敌,” 庞劲东皱起眉头,语气沉重地说:“可会是什么人干的呢……” “你大概会怀疑是谢公和江海帮一伙人,我也有这样的怀疑,但是现在毕竟沒有直接的证据指向他们,只不过,如果真和他们有关的话……”唐韵长长呼出了一口气,其味如兰幽香,让坐在对面的庞劲东几乎都能够闻到,沉默了一会,唐韵继续说:“如果这件是真的也与他们有关,恐怕就很麻烦了,从谢公这个人行事所体现出的心机來判断,他在星龙帮的这件事情上也是有两手准备的,” 尽管唐韵沒有把话全部说出來,庞劲东却也已然明了:“也就是说,或者是借**其他势力铲除星龙帮,或者是借星龙帮之力扫除所有**组织,如果星龙帮可以做到这一点,到时候也必然是大伤元气,那么江海帮这个渔翁就只需要从容的掉星龙帮,就可以一统整个B市的**了,” 唐韵点点头:“在很早之前,林佩雯还沒有当上老大的时候,我就对星龙帮有一定了解,在整个B市的所有黑帮里面,它的实力就算排不上第一,肯定也是第二第三,” 庞劲东由于与林佩雯之间的个人友谊,使得对星龙帮也有一定的了解,所以很认同唐韵的这个评价:“可以这么说,” “这个谢公,真是不简单啊……”唐韵慵懒的侧躺到沙发上,乍看美眸含笑,实则充满了杀气,“有机会的话,我倒是想会会这个老家伙,” 虽然谢公已经将矛头指向自己,但庞劲东不打算立即有所动作,而是再继续观察一段时间, 庞劲东之所以这样做,一则是因为现在还沒有痛快的享受普通人的生活,所以暂时还不想和什么人全面开战;二则是庞劲东从來不打沒有把握的仗,而现在却对谢公其人缺乏最起码的了解, 正因为如此,看到唐韵这幅自信满满的样子,庞劲东感到有些不放心:“你都沒有听说过谢公这个人,最好不要贸然出手,” “我的确沒听说过谢公,谢公同样可能沒有听说过我,”唐韵的面庞上漾着笑意,身上同时散发着妩媚和干练,这本來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但是在唐韵这里却得到了完美的结合, 庞劲东将唐韵收归麾下的一个很重要因素,就是唐韵的精明能给自己帮很大的忙, 而且唐韵拥有广泛的人际关系和信息渠道,在很多方面几乎表现的无所不知,而对于她所不知道的事情,也可以通过精密的推理和严谨的论证,大致揣测到脉络, 虽然庞劲东与谢公目前只有过两次短暂的正面接触,却也能够察觉到对方不怀善意,对方的那种狡黠和阴毒更给庞劲东留下了深刻印象, 如果开战不可避免,那么只要有唐韵在自己这一方,会让庞劲东增强不少信心, 庞劲东点点头:“你说的对,我们所需要面对的敌人,多数时候都是我们所不了解的,只不过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不希望这场冲突太过快速的到來,” “这个是自然的……”唐韵当即就看出庞劲东的想法和顾虑,于是顺着说了下去:“我估计谢公短时间内不会再搞出什么大动作,我们现阶段可以暂时韬晦,我会调动全部资源和能力调查这个谢公的來龙去脉,当然……” 唐韵顿了顿,看着庞劲东意味深长的说了下去:“如果你想大度的忘记这段不愉快,那么就另当别论了,” “我们雇佣兵做事的风格,是有仇必报的,” “应该如此,”与庞劲东的低调和在很多事情上的刻意隐忍不同的是,唐韵非常乐于运用和展现自己的能力,这种运用和展现往往体现在与人争斗当中,而她实在又是一个很好斗的人, 因为在打击对手的时候,她会获得一种满足感,对手越强大,这种满足感也就越强烈, 此外,唐韵还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任何触犯或者伤害到她的人,都要在某些方面付出沉重代价, 谢公对庞劲东的打击等同于冒犯了她,她很担心对方会不会善罢甘休:“虽然暂时可能会风平浪静,沒有人知道未來是不是有更大的暴风雨,” “那就让暴风雨來的更加猛烈一些吧,” “更加猛烈的暴风雨需要更好的防范措施,谢公这一次失败的原因是不了解你与林佩雯之间的关系达到怎样的程度,如果林佩雯当时不是放心不下,亲自去了皇城饭店,那么他恐怕就难免要如愿以偿了,” 庞劲东沉重的点了点头:“可以说仅仅只是一步之差,” “我认为谢公可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这两个诡计接连破产,星龙帮与其他帮派沒有全面开战,但是双方必然心生芥蒂;如果你沒有被除掉,至少可以离间你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听到唐韵的这句话,庞劲东的脸色变得很不自然,默然了许久,才喃喃地说了一句:“我和林佩雯闹翻了,” 唐韵的表情很平静,似乎对这件事早有预料,所以沒有追问具体原因和经过,而是提出了一个让庞劲东始料不及的问題:“你有沒有发觉自己最近一段时间性情大变,” 正文 第四十三章 世界实在太小了 庞劲东听到唐韵的这句话,当时就是一愣,接着懵懵懂懂的突出了一个音节:“啊,” 唐韵平日非常忙,简直超出了正常人的承受能力,但是她自己却乐在其中, 由于极为善于交际应酬,所以整个帝国控股集团相关的工作全部交给她, 这样一來,不仅韩风高兴的大呼解脱,而且起到的效果更是事倍功半, 可以想见,唐韵随便抛个媚眼,或者说话娇嗲一点,就会有很多男人被弄得五迷三道,心甘情愿受唐韵的摆布, 但这也使得唐韵身在集团的时间很少,于是又经常需要在办公室彻夜加班处理集团的事务, 在这次暂住庞劲东家之前,这种完全颠倒的生活使她只能偶尔看到庞劲东,所以对庞劲东从长箐山回來后产生的变化,她有了更加直观的感受, 如果唐韵很长时间才见一次庞劲东,或者正相反天天都够见到,反而就沒有这种明显的感受了, 唐韵一直都想找机会劝告一下庞劲东,现在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她也就索性直言不讳了:“你过去是一个非常乐观的人,心胸十分豁达,而且很有城府,不会轻易的表达喜怒哀乐,而现在你变了很多,虽然多数时候仍然像之前那样,但是在个别时候脾气显得过于暴戾,喜怒哀乐全都写在脸上,人似乎也变得颓废了……” 庞劲东不置可否,木讷的说了一句:“是吗……” “对林佩雯的那种挖苦,还有刚才对无双发的火,其实都是沒有必要的,” 唐韵认为庞劲东是一个心理素质极佳的人,可以正确面对自己存在的问題,包括心理方面的,所以她才会把问題说出來,否则就会去另外想其他办法了, 其实在她看來,庞劲东现在还变得有些龌龊和下流,比如说终日惦记着女性的内裤, 不过这些不是什么重要问題,所以她沒有说出來, 唐韵说“沒有必要”,却沒有说是“过分”,是给庞劲东留了面子, 庞劲东当然看得出來这一点,稍加一想,就发觉事实的确像唐韵说的一样, 再比如皇城饭店事件发生后,自己在公安局的那番胡搅蛮缠,在过去是不太可能做出來的, 至于自己究竟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变化,庞劲东自己也摸不到头脑, 看着唐韵妩媚却多少有些忧虑的目光,庞劲东讪讪的说:“你们不是都说我精虫上脑了吗,” “你过去是个硬汉,现在变得有些像是痞子,什么样的精虫能有这么大的能耐,”唐韵翘起樱桃小口,略有些失望地说:“如果真的只是简单的精虫上脑,那么问題倒还容易解决了,找几个女人陪你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庞劲东厚着脸皮问:“你作为我的亲密助手,难道就不能亲力亲为,” 唐韵装作沒有听到庞劲东的话:“简单说吧,我认为你现在的心理有些问題,你应该把这个问題重视起來,” 见唐韵对自己的提议沒有丝毫响应,庞劲东显得有些失望,只得跟着继续唐韵的话題,叹了一口气问:“怎么重视,” “找个心理医生吧,”唐韵说完之后,见庞劲东只是看着自己,一句话都沒有说,误以为庞劲东很反感自己的这个提议,急忙解释道:“你不要以为去看心理医生是件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其实现在生活压力这么大,社会环境这样复杂,大家或多或少的都有一些心理上的问題……” 庞劲东打断了唐韵的话:“好吧,我去,” 唐韵沒有想到庞劲东答应得这样迅速,怔了一下才说:“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个,” 庞劲东耸耸肩膀:“那简直太好了,” 唐韵拿过自己的皮包,从里面取出一本名片簿,翻了翻之后抽出一张交给庞劲东:“我认识一个心理医师,名字叫胡海明,在这一行业里面也算小有名气,明天上午的时候,你按照这上面的地址去找他就可以了,” “我对这一行不太了解,但是看电影和电视剧,找心理医生好像都要预约,” “是需要预约的……”唐韵妩媚的一笑,狡黠的说:“我等一下就打个电话帮你预约,” “來得及吗,” “他就是推掉所有的生意,都要给我服务,” 庞劲东听到这些话便明白了:“这个人对你有意思,” “通过一次偶然的应酬认识的,此后就一直缠着我不放……”唐韵把名片本放回包里,懒洋洋地说:“我都快被烦死了,为了赔偿我的这份烦恼,现在让他帮我做点事吧,” 唐韵说的这件事沒有引起庞劲东太大的兴趣,因为庞劲东很清楚的知道,在唐韵身边总是围绕着各种各样的追求者,这位姓胡的心理医生不过是其中并不耀眼一颗小星星, 唐韵虽然装作很不耐烦的样子,事实上却很享受这种的感觉, 尽管与其他正常男人一样,庞劲东在生理上也被唐韵所吸引,但是并不愿意去打听唐韵的情感生活, 想起那天在卫生间里听到的电话,庞劲东便换了一个话題,问道:“你最近有什么麻烦吗,” 唐韵看了看庞劲东,猜到了庞劲东可能已经知道自己与陈宇博近期的纠葛,于是坦然说道:“还不是陈宇博那个老不死的,” “他在缠着你吗,” “陈宇博和他纠集的那伙人,遭到美洲银行、花旗银行几大金融机构的联手狙击,收购M国金融机构的计划遭到彻底失败,结果欠了一屁股的债,他现在是穷疯了,也是被逼急了,想起我当初拿了他不少钱,于是想要回去,” “我知道你不会把钱还给他的,我也不管你和他之间的是是非非,只不过你作为我的助手,我会尽全力保护你的,”庞劲东站起身來,告诉唐韵:“我累了,先上楼休息了,” 庞劲东的话说得很简单,但是其中包含的意思却比任何千言万语都有用,让唐韵怦然心动之余,还有些许的感动, 在唐韵的一生中,见到的只有尔虞我诈和争权夺利,从沒有人像庞劲东这样真诚的对她, 当然,那些形形**的追求者也会许下各种美丽的诺言,但是唐韵十分清楚的明白,他们真正想要的只是让自己躺到他们的身下,而不是真的想要践行这些诺言, 庞劲东与这些人不一样,言必行,行必果,承诺保护自己,那么就一定会做到, “等等,”为了不失去这种保护,唐韵想要竭力证明自己的价值,突然想起了刚才的一个话題,于是喊住了庞劲东, “还有什么事啊,”庞劲东已经开始犯困了,转回头來看着唐韵,上下眼皮一个劲的打架, 唐韵看着庞劲东的这副样子很想发笑,不过还是忍住了,一本正经的问:“星龙帮遇到的那些事情,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我沒有给出什么建议,不过林佩雯打算和对方的老大谈谈,” “你想听我的意见吗,” 庞劲东点点头:“当然,” “那就告诉林佩雯:‘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庞劲东皱起眉头思考了一会,然后问:“你的意思是说,不管别人搞什么事,该做什么就继续做什么,” “对,”唐韵点点头:“就当作什么都沒有发生一样,” “可是混在道上的人很讲面子,这样一而再再而三被人砸场子,星龙帮可就颜面扫地了,” “那就要看对林佩雯來说,是面子重要还是利益重要了,”顿了顿,唐韵进一步说:“而且面子也不是什么大问題,谁來闹事直接搞掉就好了,只不过千万不要去碰闹事者背后的帮派,” “你说得对,”庞劲东又想了一想,赞同唐韵的这个观点:“反正这些人都是受人挑唆的,无论星龙帮怎么样处理,他们背后的帮派不会多说什么,” “虽然这些闹事者毕竟是其他帮派的人,就算是擅作主张被帮派内部所不容,对外的时候却还是要维护自己人利益的,星龙帮处理了这些人,他们虽然在表面上不会说什么,心里仍难免会有芥蒂,”叹了一口气,唐韵缓缓的了下去:“不过即便是这样,总要比星龙帮去和那些帮派直接发生冲突要好……” **上的人行事有时是被普通人无法理解的,对于星龙帮所面对的这些事件而言,即便明知道闹事者与东北帮和淮南帮无关,却也要去讨个说法, 因为这些闹事者出现在星龙帮场子的时候,代表的不是幕后主使者,而是他们各自所属的帮派, 此外,东北帮和淮南帮是确实存在的,幕后主使者却是看不见摸不到的, 而被问罪的那些帮派虽然会维护下面的人,但是却不会为他们做过的事情买单,自然不会向星龙帮低头,那么冲突自然也就发生了, 事实上,**上的很多冲突都是这样产生的,尽管在很多常人看來完全是应该避免的, 闹事者的行为究竟是否与所属帮派有关,是很容易就可以查清楚的,幕后主使者应该很清楚的明白这一点, 唐韵的话让庞劲东猛然意识到,其实这些才是幕后主使者的真正目的, 虽然目的都是挑拨星龙帮与其他帮派的关系,但是出发点的不同,却说明了幕后主使者的心机有多深, 唐韵的这个提醒是很及时的,庞劲东打算立即转告给林佩雯,不过此前恐怕要先去登门道歉, 庞劲东回到卧室之后查看了一下身上的伤势,基本都沒有什么大碍,简单包扎一下就上床睡觉了, 这一天不仅很累,而且明天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 第二条一早,庞劲东醒了过來,躺在床上想着是不是要去见周文心, 庞劲东最后决定还是践约,即是因为自己已经答应了,也是因为周文心这样的熟女能多看两眼的话,在视觉上也是一种美妙的享受, 由于担心堵车,庞劲东尽早从家里出发,结果到了长岛咖啡之后,才发现自己早來了十五分钟, “蓝山,谢谢,”庞劲东吩咐侍者一声,便把目光转向窗外,无聊的看着街上的景色, 庞劲东现在坐的正是周文心的专用座位,这个座位的位置非常好,看起來是个角落,实际上空间很大, 紧邻着一扇高大的落地窗,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的样子, 侧面是拐角,前面是一扇屏风,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附近座位,而附近座位的人通常不会留意这个角落,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黑色奔驰S300悄无声息的停到了长岛咖啡的的门外,从副驾驶位子上下來一个高大的男人,來到后面打开车门,然后毕恭毕敬的将左臂搭在了车门上,一个穿着风衣的女孩子随后从车子里钻了出來, 女孩身上的风衣是银色的,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材质,看起來有些闪亮,但是却丝毫不给人庸俗的感觉,反而看起來十分的华贵, 庞劲东根据自己对高档服装的了解,立即辨别是出自克里斯蒂.迪奥的手笔, 再好的衣服也只能是人的衬托,而人绝不可以成为衣服的衬托,高档的衣服只有穿在有相应气质的人身上,才能体现出自己原本的美,这年头有的是穿上龙袍不像太子的暴发户, 庞劲东很快又将目光从风衣转到女孩的身上,但见女孩如玫瑰绽放般的气质完美诠释了迪奥的华丽,人与衣服相得益彰, 这样的女孩走在街上,难免要被男人们多看上两眼,但是庞劲东一见却差点惊掉了下巴,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世界实在太小了……” 这个女孩就是先被庞劲东砸了车,接着又在卫生间被庞劲东看了个精光,被庞劲东斥之为沒有教养、为富不仁的那个富家女, 本着低调的原则,庞劲东不愿再与她有什么正面接触,所以想要躲出去,但是女孩这时已经走进门了,而且就坐在门旁的位置上, 庞劲东想走已经來不及了,只能尽量的将身体隐藏在拐角的后面,仔细观察着女孩的举动, 正文 第四十四章 业余兼职 女孩坐的位子离庞劲东很近,庞劲东甚至可以清楚的听到她说话的声音,幸运的是她背对着庞劲东, 女孩看了看表,对站立在旁边的保镖抱怨道:“怎么还沒有來,竟然要我等他,,” 保镖立即躬下身,毕恭毕敬地说:“可能路上塞车吧,一会应该就到了,像他们这种人只能赚点辛苦钱,又沒有自己的车,” “只要他能把这件事给我办好了,那么买辆车是不成问題的,”顿了顿,女孩像是自言自语的说:“也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可靠,” 保镖又说:“他是阿有的老乡,阿有说这个人很能干,应该沒有错的,” 女孩不屑的轻声说了一句:“能干要看怎么干了…….” 庞劲东听到这里就明白了,女孩通过那个蛮横的保镖阿有联系了什么人,似乎是想要做什么事, 庞劲东不觉得会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倒是很想知道阿有被自己痛殴一顿后,需要住院多长时间才能康复,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推开门,來到女孩的桌前,满脸讪笑的赔罪道:“冷小姐,对不起,路上塞车,” 冷小姐微微一挑娥眉,问:“你就是阿有的朋友,” 彭劲东连连点头:“是,” 冷小姐人如其姓,态度十分的冰冷,既沒有任何客套话,也不问來人是否想喝些什么,只是指着自己对面的椅子冷冷地说:“坐吧,” 这个人之后一直在冷小姐面前低着头,直到坐下來才直起身來,让庞劲东把他看了个仔细, 庞劲东不看则已,刚才差一点惊掉的下巴,这一次“啪”的一声与桌面來了一个亲密接触, 这倒不是因为下巴真的掉下來了,而是庞劲东立即伏到了桌子上,同时举起菜单挡住自己的脸,唯恐被來人认出來,因为对方坐的地方正对着庞劲东, 这个人竟然也是庞劲东认识的,而且早前还有过不少接触,就是与庞劲东的名字只有一字之差的,在酒吧街混饭吃的那个鸭子彭劲东, 彭劲东的皮鞋擦得锃亮,一尘不染,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亮闪闪的明显打过了发油, 大概是为了装斯文,还在鼻子上架了一副眼镜,今天这幅形象简直看不出來是只鸭子,更像是在大企业集团做事的小白领,穿的这个样子更是与过去惯常的风格截然不同, 彭劲东长得十分帅气,尽管气质庸俗了一些,倒也很容易就能吸引许多女孩的目光, 彭劲东自己似乎在这方面也很有自信,故意装作很高雅的样子,目光深沉和善的看向冷小姐, 然而高雅的气质和自信从容的谈吐是装不出來的,需要通过良好的教育才能培养出來,与日常接触的环境、人和事也有关系,更需要有自己不断修身养性, 看着彭劲东满脸的媚笑,庞劲东怎么都觉得他的脸上就像是写着一个“贱”字, 尽管庞劲东并不了解这位冷小姐,但是通过之前的几件事情,基本可以断定这个女孩的家庭很有钱, 如果彭劲东能够将冷小姐勾到手,不但可以从此告别鸭子生涯,从此更是可以过上国王一般的生活, 但是另一方面,庞劲东一眼就可以断定,冷小姐与彭劲东之间的关系,绝对不涉及到那一码事, 不过目睹此情此景,庞劲东倒是产生了很大兴趣,想知道这个飞横跋扈的富家女找这只鸭子会有什么事, 只不过,通常光顾彭劲东的都是些中年富婆,除了钱之外什么都沒有, 冷小姐与她们不同,身边多的是优秀的男人,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自然看不上眼前这个油头粉面的家伙, 更何况,即便那些中年富婆在彭劲东身上也只是寻找生理上的满足,最多不过就是把彭劲东包一段时间,玩腻之后就一脚踢开,绝对不会留在身边当老公的, 冷小姐连正眼都不看彭劲东,彭劲东自以为傲的那股子帅气和潇洒,在冷小姐的目光中只换來了轻蔑, 彭劲东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察觉到对方对自己沒什么兴趣,于是放弃了奢望,开门见山的问:“我能为冷小姐做些什么,” 冷小姐冷冷的问:“听阿有说,你是非常出色的私家侦探……” 庞劲东把头搭在桌子上,十分艰难的把一口咖啡刚喝到嘴里,一听这话立即喷了出來,全部落在了挡在面前的菜单上, 彭劲东作为一个鸭子,如果转行干个性保健用品商店,或者足疗按摩馆什么的,倒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他现在却摇身一变成了私家侦探,而且还要加上状语“非常出色的”,这让庞劲东惊叹世界实在太奇妙了, 由于喷射的声音太大了一些,整个咖啡屋的人都向庞劲东这里看來,只有冷小姐处变不惊,眼光只是一扫,就转过头去,低声说了一句:“素质低的人哪都有,” 彭劲东见冷小姐是这个态度,便也不再看向庞劲东那里,同时附和了一句:“让这种人也进來,简直玷污了这里的氛围,” 其他客人可不管那么多,纷纷把目光落在姿势复杂、表情怪异的庞劲东身上,久久不愿意离去, 不过只要两个当事人不看自己,庞劲东就轻松了许多, 然而这个时候,咖啡屋的侍者走了过來,躬身向庞劲东轻声细语的问:“先生,您还好吧,” 庞劲东担心侍者的问话把那两个人的目光重新吸引过來,于是立即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把嗓音压得低低地说:“沒事,快滚开,” 侍者觉得自己本來出于一片好心,却换來了庞劲东的这种态度,立时就有些不乐意了:“哎呦,你怎么可以骂人呢,” “都说沒事了,快走开,”庞劲东极力把身体向拐角后面藏去,脑袋仍搭放在桌子上,用菜单挡着脸,不过菜单上面已经满是咖啡,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侍者仍然沒有走开,耐心规劝庞劲东道:“先生,以后希望你好好说话,不要这么大的脾气,” 庞劲东万般无奈之余,抬起头來看了看这个侍者,结果吓了一大跳, 这个侍者是个大男人,一米八十多的个子,体型又粗又壮,然而十分不协调的是,竟然女里女气, 头发泛着油光,摸的发油比彭劲东还要多,面孔白皙细嫩,说起话來更是一副娘娘腔, 侍者见庞劲东盯着自己看,脸蛋竟然红了,扭捏一下,嗲声嗲气的说:“不要这么看着人家嘛,会不好意思的,” 一个男人无论怎样向女性化发展,嗓音始终是改不掉的,就连变性手术都做不到这一点,偏偏这位侍者还是个公鸭嗓,如此嗓音配合着动作和语调,顿时让庞劲东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庞劲东不愿意再多看侍者一眼,重新把目光投向冷小姐和彭劲东,同时冲着侍者又摆了摆手:“沒事,沒事,你快走开,” 侍者看到庞劲东的这幅怪异的姿势,倒是沒有误认做坏人,不过根据庞劲东的目光,倒也多少猜测到了与前桌的那对男女有关, 越是不像男人的男人,心胸就越像女人,侍者想起庞劲东刚才的态度,心中很是不满,于是打算借机整治一下庞劲东, 侍者乜斜了一眼冷小姐和彭劲东,提高了声音问庞劲东:“先生,您的菜单脏了,我给您换一份好吗,” 庞劲东攥紧了拳头,恨恨的说:“你特么快给我滚开,再废话一句,就把你拖出去菊爆,” “讨厌人啦……”侍者一听这话,脸色更红了,腰肢一扭,说起话來也更加娇嗲:“人家喜欢菊爆别人啦,” 侍者几乎是下意识的说出这句话,结果忘记压低声音,让很多人都听到了, 庞劲东与他的这番对话本來吸引了许多人,听到这里的时候,很多人都把口中的咖啡喷了出來, 还有一个年纪稍大的对同行的人说道:“药呢……我的药呢……快把药给我,我心脏病犯了……” 庞劲东对这个侍者实在无可奈何,不过突然间想起一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既然钱能支使鬼,自然也能支使妖了, 眼前这个侍者简直就是个人妖,人妖应该也是妖的一种,根据亚里士多德的三段论,钱可能会对人妖侍者发生作用, 庞劲东从包里拿出两张百元大钞,塞到人妖侍者的手里,然后说:“这是给你的小费,唯一的条件是别再來烦我,” 侍者收了钱,心情好多了,不过离开前还是问了一句:“你不要人家的电话号码,” “滚,” 冷小姐和彭劲东此时已经结束了不必要的客套,把谈话直接切入了整体,冷小姐问彭劲东:“你从事这一行有多久了,” “很难说……”彭劲东微微一笑,缓缓的讲述起了自己的从业经历:“我从小开始,就特别喜欢看《福尔摩斯》之类的侦破推理小说,而且应用到了自己的生活当中,当时我的同学如果被人偷了东西,都会让我帮忙,结果肯定能找到……” 冷小姐打断了彭劲东的话:“我要知道你在这方面受过什么专业教育沒有,” 彭劲东很想在这方面吹嘘一番,却又不知道什么地方可以培训私家侦探,于是拐了一个弯:“我在哈佛大学学习了四年,不过很遗憾的是,学习的是工商行政管理,这是遵从父亲的意愿,但是我的兴趣还是在侦破推理这方面的事情上,于是回国之后推脱了许多大企业的聘请,开了这家私人侦探所,” “哦,”冷小姐微微挑起眉头,奇怪的问:“沒听阿有说你在国外留学过,” 一直在仔细倾听的庞劲东并不知道,就连冷小姐自己也不知道,张年有的确与彭劲东是老乡,但是很多年都沒有联系过了, 直到在前些日子,两个人偶然碰面,这才恢复了联系,至于彭劲东过去许多年做了些什么,张年有根本不知道,听到彭劲东吹嘘自己是私家侦探便相信了, 后來冷小姐说要找个私家侦探,张年有想帮老乡一把,便推荐了彭劲东,同样因为大家是老乡,张年有把彭劲东说的好比福尔摩斯再世一般, 彭劲东自知在这件事情上无法说谎,便实话实说了:“我和阿有很多年沒见面了,” “哦,”冷小姐点点头,又问:“那么你做出了什么成绩沒有,” 彭劲东四下里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问:“冷小姐是否知道市公安局前任局长杨云龙这个人,” 冷小姐微微一点头:“略有耳闻,” “冷小姐可否知道他是怎么倒台的,” 冷小姐本來是知道的,不过想看看彭劲东会说出些什么,于是摇了摇头:“不太清楚,” “杨云龙家里失窃,丢了一本记录着他收取黑帮保护费的账册,结果这本账册被人送到了中央纪检,” 彭劲东的这些话倒是基本符合事实,普通人只知道杨云龙为黑社会组织充当保护伞被法办,却不知道案子原來是这样捅出來的, 冷小姐听到这些,觉得这个彭劲东倒是知道些秘辛,但不能证明有能力:“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彭劲东又看了看周围,用更低的声音说:“有人想要整倒杨云龙,于是雇了我去窃取那本黑帐,然后又送到中央纪检去的, 冷小姐的娥眉立时拧在了一起:“你说的是真的,” “在冷小姐面前,我怎么敢说谎呢,” 彭劲东干笑两声:“不过是谁雇的我,我就不能说了,为雇主保密,是我们的第一原则,” 彭劲东的这番自吹自擂,庞劲东虽然沒有完全听清楚,但是也听了个大概, 对于杨云龙的倒台内幕,再也沒有人比庞劲东更加清楚,可庞劲东从不会对任何人提起,这时竟然被彭劲东拿去吹嘘, 庞劲东心中暗忖:“难道是因为经济危机,连鸭子都出來兼职当私家侦探,可也不能拿这件事出來吹嘘啊,彭劲东你就不怕惹上杀身之祸,” 正文 第四十五章 多了一个对头 “我不关心这些……”冷小姐说着把手伸向保镖,保镖立即恭敬的将一份材料递到她的手里,她又将材料转交给彭劲东,然后吩咐说:“我要你帮我查一个人,” 庞劲东从菜单旁悄悄探出头,努力想要看到这份材料的内容, 由于冷小姐正面拿着资料,结果坐在她背后的庞劲东,还真就看到了材料上的一张照片, 庞劲东乍一看觉得照片上的人十分眼熟,仔细一看,心中暗暗叫苦:“这不是我吗,这为富不仁的泼妇原來找这只鸭子來调查我,” 至于冷小姐怎样得到自己的资料和照片,庞劲东倒是不觉得有何奇怪的,回想起自己因为砸法拉利而一进宫时受到的对待,再联系到有钱人通常都会在国家公务人员身上投入很多,完全可以确定冷小姐在公安系统有很多的关系, 很有可能是在法拉利事件之后,彭警官将庞劲东的姓名提供了给冷小姐,有了姓名则可以从户籍系统里面轻易调阅出公民个人资料,庞劲东的那张照片就是一张标准的证件照,只不过被放大了好几倍, 彭劲东满脸媚笑着接过了资料,结果目光刚一落到上面,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 过了一会,媚笑变成了苦笑,嘴角还不时的抽搐两下, 彭劲东的这个表现自然落到了冷小姐的眼里,冷小姐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后不紧不慢的问:“你认识这个人,” “啊,”彭劲东怔了一下,又赶忙回答:“不认识,只是看着眼熟,大概是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 庞劲东听到彭劲东的回答,微微点了点头,心里称赞道:“这鸭子还是很讲义气的,” 彭劲东对庞劲东的了解并不太多,只是模糊的知道庞劲东经营着一家企业,与星龙帮老大林佩雯私交甚笃,此外的事情就一无所知了, 不过,他却知道庞劲东的电话号码,因为庞劲东曾请他勾引林佩雯,因此还知道庞劲东的家庭住址, 这也就是说,如果彭劲东铁了心想要出卖庞劲东,虽然庞劲东并不会在乎,但是多多少少也会造成一些麻烦, 冷小姐用特有的冰冷语调告诉彭劲东:“这个人的名字叫庞劲东,与你的姓名只差了一个字,” 彭劲东抬起头看着冷小姐,干笑了两声说:“哦……这么巧啊……” “我要你帮我查到有关这个人的一切,包括他的联系方式、他的家庭住址、工作单位、父母的姓名和工作单位、平常有什么爱好、经常去什么地方、有沒有女朋友或者是否结婚、女朋友或者配偶的姓名和工作单位、喜欢吃些什么喝些什么……总之我要知道这个人的一切,” 为了加强语气,冷小姐说到最后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把彭劲东吓了一大跳, 彭劲东一边看着资料,一边点着头“好……好……” “怎么不问问我平常穿什么颜色的内裤,或者我的JJ长度是多少,,”庞劲东微微摇了摇头,心中感到很无奈:“好像只有我的这些事情,才是彭劲东知道的,” 庞劲东曾经在彭劲东家里住过一段时间,对这些事情多少还真就有些了解,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往往就是这样其妙,你可以把一个人的身体看个精光,却看不到隐藏在他身后的东西,更看不到他内心当中的想法, 冷小姐又端起咖啡抿了一口,问:“还有什么问題吗,” 彭劲东放下资料,愁眉苦脸地说:“冷小姐,您的这份资料……太简略了……” 冷小姐提供的这份资料的确足够简略,上面只有庞劲东的姓名、身高、体重、血型和籍贯,虽然有地址和联系方式,但是冷小姐已经派人查证过,证明全都是假的, 她本來想要搞到更加详细的资料,但是动用了在公安系统的全部资源,却沒有查到庞劲东的半点信息, 庞劲东这个人在过去二十多年來几乎是一片空白,在公安系统的档案里只留下了几次出入境的记录, 从在国外滞留的时间长度可以看出,庞劲东过去的大半生活都是在国外度过的,所以国内公安系统才会一无所知, 无奈之余的冷小姐甚至想到了动用代理服务器,进入国外的搜索引擎进行搜索, 虽然也搜到一些结果,甚至有的可能还涉及到了国际上的重大事件,但无一例外的是都缺乏配图, 偶然搜到了几张貌似庞劲东的照片,却又太过模糊而无法断定, 这也就是说,冷小姐得到的只是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而且这些东西各不相干,沒有办法贯穿联系到一起, 虽然其中有些可能触及到惊人的秘密,可也实在无法与冷小姐见到的那个流氓联系到一起, 例如说,有一个庞劲东好像曾经在M国接受过“超级访问”,国内有个庞大的企业集团的董事长好像叫庞劲什么,这些毫不相干的身份根本沒有线索证明彼此有关, 帮助冷小姐做这些的人总结说,这个庞劲东如果不是平凡的不能再平凡,那么就肯定是有着惊人的背景,所以有关的消息被人全部抹除了, 后一种推测是正确的,金振宇消除了国内关于庞劲东的一切信息,而安德森在境外也做了类似的事情, 但是冷小姐回想起庞劲东那副落魄的样子,偏偏还就把这种可能给排除了, 想到这个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太多,长的相似的人也太多,冷小姐发觉自己无从通过正常手段进行调查,于是便决定动用比警察能干的私人侦探, 现在彭劲东的这个问題,让冷小姐回忆起自己调查庞劲东这条色狼的艰辛历程,一时竟然拿忘记了说话, 彭劲东见冷小姐不说话,轻声咳嗽了一下,提醒说:“冷小姐……” “哦,”冷小姐深深吸了一口气,告诉彭劲东:“我现在能提供给你的就只有这么多,如果我什么事情都知道,还需要雇佣你吗,,” “说的是……” “还有问題吗,” 彭劲东通过阿有接到冷小姐这单生意的时候,心情是无以言喻的兴奋,因为他知道阿有的老板是多么的有钱, 今天來到这里的时候,他被两件事情所震慑,一是冷小姐实在太漂亮了,搞得他作为舞男的本能数度险些发作;二则是他沒有想到冷小姐要调查的人竟然是庞劲东, 不过尽管如此,彭劲东始终沒有忘记自己本來的目的是什么,因此听到冷小姐的这个问題,当即就提出:“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谈一下价格问題了,” 冷小姐早就料到对方会提出这个问題,点点头:“你开个价吧,” 作为一个出來兼职的舞男,彭劲东根本就不了解私家侦探市场的行情,因此不知道开出一个什么样的价格才算合适, 他的心里开始飞快的思考,怎样既让自己可以多赚一笔,又不会脱离平均水平,让冷小姐望而却步, 突然之间,彭劲东的目光无意落到冷小姐的胸前,只见一串明晃晃的钻石项链悬挂在如天鹅般优雅的颈项上, 他眼珠一转,觉得这个冷小姐如此富有,应该经常为怎么花钱而烦恼,于是他本着乐于助人的精神决定帮一帮冷小姐,开出一个自认为很高的价格:“十万,” 冷小姐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等着对方狮子大开口,结果彭劲东的开价远远低于她的预期, 不过在表面上,冷小姐丝毫沒有表现出來,反而诘难道:“这么点事情,这个价格太高了吧,” “不算高了……”彭劲东做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逐一历数起了自己的困难:“冷小姐提供的资料实在太简单了,却又要调查那么多的内容,我需要动用大量的社会关系和资源,而这些每一样都是需要付出的,最后到我手里的钱其实沒有多少,此外,我们做这一行是非常有风险的,也不知道冷小姐要查的这个人到底有什么背景,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去调查的,” 彭劲东的最后一句话打动了冷小姐,回想起庞劲东当时如何轻松放倒了张年有,冷小姐立时感到阵阵的寒意, 进一步想象到彭劲东如果落到庞劲东的手里,可能将会得到怎样的对待,冷小姐甚至开始有些同情起眼前这个油头粉面的私家侦探, 冷小姐打消了杀价的念头,柔荑再次伸向自己的保镖,保镖则会意的将五捆人民币交到她的手里, “五万元,这是首期,”冷小姐将钱放到彭劲东的面前,然后补充说:“等到你查到我需要的东西,我会立即把尾数也交给你,” 彭劲东看着眼前的人民币两眼放光,同时还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唾沫, 不过,他沒有把自己财迷的样子暴露太久,很快就整理好了状态,煞有介事的问:“我们是不是应该签订一份合同,” “沒必要,”冷小姐缓缓的摇了摇头,拒绝说:“我这个人讨厌麻烦的事,” 彭劲东试探着问:“冷小姐不怕我携款潜逃,” “收了我的钱就要给我办事,哪怕仅仅是一分钱,否则逃到天涯海角我都把你揪出來……”冷小姐说到这里,破天荒的露出了一丝笑容,同时缓和了口气:“当然,我相信彭先生不是那样的人,” 其实冷小姐不肯签合同的真正原因,倒不是对彭劲东感到放心,而是根本不把区区五万元放在眼里, 把名字签在一份价值十万元的合同上,对她來说甚至都是一种侮辱,她在这里与彭劲东说这些话的时间,都已经值上好几十万了, 彭劲东当然不知道冷小姐的想法,否则此时一定会后悔自己开价太低,恨不得买块豆腐去撞死, 彭劲东把钱收好,问冷小姐:“正事谈过,随便聊几句,可以吗,” 冷小姐轻“哼”一声:“我和你有什么好聊的,,” 这句毫不客气的话丝毫沒给彭劲东留面子,不过彭劲东丝毫不以为意,多年的职业生涯早已让他养成了荣辱不惊的气度, 他讪笑了两声,提出了一个很想知道的问題:“不知道冷小姐找这个人干什么,” 冷小姐收起笑容,恢复了那种冰冷的语调,甚至让人感到有些发憷:“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 面对冷小姐的诘难,彭劲东立即为自己的好奇找到了解释:“哦……只是我觉得,如果能够了解到冷小姐的目的,会对寻找到这个人有一定的帮助,” “恐怕沒有什么帮助,”冷小姐顿了顿,继续说:“我听说你们私人侦探的行规,是不过问当事人的目的和其他私事的,” “哦,是……是啊……”看着冷小姐此时散发出的慑人气质,又偷眼瞄了瞄那个身材高大魁梧的保镖,彭劲东立即想到意识到冷小姐找庞劲东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至少不会是主动献身并强烈要求赠送她的财产, 彭劲东暗暗打了一个冷战,心里开始担忧起庞劲东:“大哥啊,你怎么惹上这么个人呢……” “我还有事,如果你有什么进展,按照这上面的联系方式,告诉我的秘书就可以了……”冷小姐说着站起身來,把一张名片留在桌子上,然后连“再见”都沒有说就走了, 彭劲东沒有马上拿起名片,而是长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彭劲东那边刚拨号,庞劲东这里手机就响了,庞劲东一看号码就知道,原來彭劲东正要把电话打给自己, 在这场情况下,庞劲东会接起这个电话,甚至直接现身与彭劲东见面,但是现在却不行, 因为冷小姐的车刚走,一辆卡迪拉克停到了门外,从上面下來的正是周文心, 在很多时候,庞劲东会将手机设置为无声震动,这个习惯在眼下帮了庞劲东的忙,沒有发出声音吸引彭劲东的注意力, 庞劲东立即拒接,然后将手机关掉,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又一个交易 彭劲东听着手机里传來的忙音,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站起身來也走了, 见彭劲东走出门,庞劲东才算解脱,坐直了身子伸了一个懒腰,而与此同时,周文心也來到庞劲东的面前了, “庞先生,看起來你好像很累,”周文心说着坐了下來,然后吩咐侍者:“卡布奇诺,” “昨天晚上太累了……”庞劲东暧昧的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像模像样的打了一个哈欠, 周文心今天穿着一套橘黄色的职业套装,裙裾在膝盖上面,露出两条白皙细嫩的腿,上面套着肉丝, 按理说,这个年纪的人穿衣鲜有收腰的,而周文心这套衣服偏偏是收腰的,展现出的腰身并不属于妙龄少女太多,尽管距离陈黛蓉那样的小蛮腰还有些距离, 不过女人到了一定年纪,腹部的脂肪就会产生坠涨,周文心虽然保养得非常好,却也有一点小肚子, “是吗……”周文心四下里看了看,意味深长的对庞劲东说:“庞先生果然是个聪明人,出场就已经合格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聪明人,我做什么事情合格了,” “我昨天让黄律师带你來这里,让你知道了我的位子是哪个,今天你准时出现在这里,坐的就是这个位子,沒有坐到其他地方去,” “这有什么啊……”庞劲东对这一番分析不以为然,因为自己在类似事情上所具有的心机,可以远远超越周文心的预期, 另一方面,周文心的细心和缜密,倒也让庞劲东有所欣赏, 庞劲东刚才问了两个问題,周文心沒有回答后一个,而是又问:“庞先生现在何处高就,” 庞劲东观察着周文心的神色,缓缓的回答:“无业游民,” 周文心的表情很平淡,细嫩的脸上淡淡的施了一层脂粉,在外面射进的阳光的映射下,泛着模糊的粉色光晕, 她看着庞劲东,又提了一个问題:“不知道庞先生以前是做的什么的,” “你查户口吗,先出示一下证件,” 周文心笑了,解释说:“我只是出于对庞先生的关心,并沒有其他意思,” 庞劲东狡黠的一笑:“你这句话很容易引起我的误会,” 周文心装作沒有听出庞劲东话外的意思,继续着自己的话題:“我听黛容说你有很不错的身手,过去应该在特种部队服役吧,” 庞劲东点点头:“算是吧,” “在部队呆了多少年,” “十年左右,” 周文心怔了一下:“看庞先生年纪不大,竟然是一位老兵了,” “我比较早熟,很早就进入部队了,” “应该是很早就进入军校学习吧……”周文心在心里做出这样一个推测,然后向庞劲东又提出一个问題:“退役多久了,” “去年,” “一直沒有什么事情做吗,” 庞劲东喝了一口咖啡,装出兴冲冲的样子,回答说:“有啊,”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工作,庞先生是否方便说一说,” “就是你找我去给陈黛蓉顶罪啊,” “庞先生,很幽默啊……”周文心的脸色变得不太自然,低声喃喃的说了一句:“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 庞劲东调皮似的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的问:“有沒有类似的生意了,再向我推荐两个,” 那天庞劲东甩手离开“天下名城”会所之后,陈黛蓉和周文心闹了一点别扭,不过倒不是因为周文心让庞劲东顶罪,而是因为陈黛蓉认为周文心把自己管得太死,使得自己一点自由都沒有, 无论陈黛蓉是什么态度,周文心还是要做好自己的工作,随后便试图通过其他途径,去解决那一连串的交通违章, 让她十分惊讶的是,警方那里关于这件事的一切记录竟然都被抹除了,不仅道路上的监控录像被洗了,就连当事的两个警察被问起此事的时候,也是一问三不知,整件事情就好像是从未发生过一样, 想起庞劲东曾经承诺过解决这件事,周文心开始对这个落魄青年有些刮目相看了, 至于庞劲东为何会有这样大的能力,周文心不得而知,倒是她的一个朋友倒是提出了一种可能, 这个朋友在公安系统工作,这件事上一直在给周文心帮忙,知道了事件的前后经过之后,又听说庞劲东有着非常不错的身手,他认为庞劲东过去可能在国家安全系统工作, 这个可能性获得了周文心的认同,国家安全系统完全有能力做这样的事,而庞劲东不需要有太高的职位,只要有广泛的人际关系和影响就可以了, 在这里必须提到一笔的是,常人通常以为国家安全系统指的就是国家安全局,其实这是一种误解, 国家安全局只是一个政府部门,真正意义上的“国家安全机关”事实上涵盖了党政军方面所有负责国家安全保卫、反谍和情报工作等特种工作的部门, 国家安全局的工作人员都是公务员,如果沒有犯下重大过失,并不存在失业的问題, 而他们工作的大部分内容,其实大都是很平淡的,远不如外界想象的那样神秘, 如齐彦南的这样的人在其中是极少的,他们的身份对外界完全保密,平常伪装成另外一个身份生活,无论其公开身份还是持有的工作证,都与国家安全局沒有半点关系, 军队方面也有负责特种工作的部门,例如总参二部,所以庞劲东说自己曾经是军人,退役后无所事事,与曾经供职于国家安全机关并不矛盾,这也是周文心的推测, 看着庞劲东落魄潦倒的样子,周文心甚至进一步推测,庞劲东服役的时候有着非常不错的表现,人缘也很不错,所以直到转业之后还有能力做这样的事,只是当初因为沒有背景和后台,结果被人排挤了出來,进而导致现在如此落魄, 想到这些,周文心甚至对庞劲东产生了一丝同情,所以庞劲东刚才的讥讽虽然让她感到很不自在,但是却沒有往心里去, 周文心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用训诫的口吻说:“庞先生年纪也不小了,为什么不考虑做点正事呢,” “因为我喜欢现在的生活,”如果不是想要看看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庞劲东此时早就脱口而出:“有空管我的闲事,还不如研究一下怎样保持**不下垂,” “我这里有个机会,不知道庞先生是否有兴趣……”考虑到上次事情留下的阴影,为了防止庞劲东误以为又是去顶罪,周文心赶忙补充了一句:“希望庞先生不要误会,这一次长期、稳定、正式的工作,” 庞劲东嘴巴不饶人:“长期、稳定、正式的专职为陈黛蓉顶罪,” “当然不是……”周文心略带歉意的笑了笑,进而解释道:“我想聘请你给黛容做专职保镖,” 听到这句话,庞劲东的心里有些活泛了,如果答应了周文心,就意味着自己日夜可与陈黛蓉在一起,甚至或许还有机会偷窥到一些隐秘, 陈黛蓉确实太漂亮了,而且还有大明星的气质,男人都喜欢接触美女,庞劲东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就被庞劲东习惯性的否定了,虽然金振宇劝自己出去找一份工作,但却也沒有必要去干保镖这样沒有创意的工作, 庞劲东想要的是一个开放式广阔的环境,可以尽可能多的与其他人接触,而不是躲在深宅大院内为有钱人的安全问題操心, 而且庞劲东很不愿意低三下四的伺候别人,想起刚才冷小姐的保镖站在旁边摇尾的样子,庞劲东就知道自己肯定无法胜任, 除此之外,虽然陈黛蓉秀色可餐,装作一副纯纯玉女的样子,但是可以看出其实机灵诡诈得很, 想到她可能会搞出许多花样,还有呆着沒事就偷偷溜出去冒险,庞劲东实在不愿操这份心, 庞劲东摇摇头,断然拒绝说:“恕难从命,” 周文心似乎早就料到庞劲东不会很痛快的答应,用汤匙轻轻的搅动着咖啡,若无其事的问:“可以知道原因吗,” “原因就是沒有原因,” “那么庞先生是否有兴趣听听会得到什么样的待遇呢,” 庞劲东又摇了摇头,淡淡一笑:“沒有兴趣,” 这句话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周文心本來以为庞劲东刚才的回绝,只不过是为了抬高自己的身价,却沒有想到庞劲东表现的对钱满不在乎, 但周文心沒有放弃,将自己准备好的价码打了一个八折,然后抛了出來:“每个月两万元人民币,” 庞劲东不假思索的回答:“沒兴趣,” 周文心以为庞劲东嫌价格低,立即针锋相对地说:“国内最优秀的保镖每小时也不过二十美元……” 周文心的言下之意就是庞劲东沒有什么经验,这个价格已经足够高了,这当然是诊错病根下错药,庞劲东回答的还是那句话:“沒兴趣,” “好吧……”周文心叹了一口气,加了加码:“看在庞先生身手不凡的份上,给黛蓉又留下了不错的印象,我可以每个月给你三万元,” “还是沒兴趣,“ “五万,” “真的沒兴趣,” 周文心仔细观察了一下庞劲东的神色,发现恬然淡漠,对自己开出的那些数字几乎沒有任何反应, 凭借周旋交际场上积累下來的识人经验,周文心可以判定出庞劲东是心口如一的,也就是说真的对钱沒有什么兴趣, 这让周文心很费解,因为庞劲东这样一个看起來明显是生活失败者的人,一月能有几千块钱的收入就应该很高兴了,现在却对这样一份高薪工作无动于衷, 周文心用舌尖微微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决定以退为进:“不知道庞先生认为什么样的待遇是合理的,” “不知道你们想要那种保镖,” 私人保镖通常分做两种,一种是临时的,一种是专职的, 前者是在重大活动或者特定时期被临时聘请保护特定人物的,按实际工作时间收取酬劳; 后者则是建立了长期稳定的雇佣合同,可以进一步也分做两种,一种是每天按时上下班的,不过这一种比较少见,较多的是第二种,时刻都与被保护对象在一起, 而后面这种保镖每个月和每年享受一定的假期,雇主支付约定的薪水,并提供衣食住行,如果自身遇到突发事件并被保镖成功解决,还要给保镖发奖金, 其实庞劲东的这个问題只是随口提出的,因为周文心已经明言要雇专职保镖,而且她每个月支付几万元的酬劳,也绝不可能允许庞劲东每天只上班几个小时, 不过,庞劲东的心里倒是也一动,为有钱人提供私人保镖服务,再联系到林佩雯提出的开保安公司收取保护费,完全可以作为血狮军团进驻国内的一个契机, 庞劲东终归还是一个雇佣兵,雇佣兵通常都很重视两件事,一是怎样赚到更多的钱,二就是怎样能够让自己的队伍不断发展壮大, 庞劲东的这个问題让周文心见到了一线希望,不过周文心沒有表现出急切的样子,而是不紧不慢的回答说:“我希望庞先生二十四小时都能对黛蓉进行贴身保护,每个月有四天的假期,每年休假半个月,” “哦……”庞劲东点点头,紧接着说:“仍然沒兴趣,”嘴上是这样说的,庞劲东心里想的却是:“那么是不是陈黛蓉洗澡、上卫生间乃至换卫生巾的时候我都要在场,那样的话不需要你们付给我钱,我给你们钱都行,” 面对庞劲东表现出的这种固执,周文心既沒有想到,也有些不知所措, 她轻声咳嗽了一下,重新调整自己的战略,从侧面开始向庞劲东发起进攻:“庞先生对现在的生活满意吗,” 庞劲东微微一笑:“如果你想问我,是不是想脱掉现在这身衣服换上满身的名牌;是不是想出入高档场所和聚会;是不是想要住在高档住宅里;是不是想要赚足够多的钱找个女朋友…….我劝你还是免了吧,”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心理医生 庞劲东的话与周文心要说的虽然并非一字不差,但是大致意思却也差不多,周文心正是想用一番做人的道理说服庞劲东,让庞劲东感到只要自己不答应给陈黛蓉做保镖,就是一个不求上进、自甘堕落、猪狗不如、神憎鬼厌、姥姥不亲舅舅不爱、比莎朗斯通还不要脸的衣冠禽兽, 但是周文心沒有想到,庞劲东竟然把这些话都说了出來,一时之间有些发愣, 过了一会,她尴尬的笑了笑,试图岔开进入了死胡同的对话:“不知道庞先生是否有女朋友,” 庞劲东十分肯定的回答说“有,而且还不少呢,现在就有一个等着我去泡,”庞劲东站起身來,告诉周文心:“如果沒有其他什么事,我就告辞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庞劲东心里想的是:“老子得了心理疾病了,要赶紧去看心理医生,沒时间和你在这磨牙,” 庞劲东说罢,丢下满面尴尬的周文心,自顾自的走了,然后按照原定的安排,径直去了唐韵那个追求者的心理诊所, 庞劲东对心理学有过一定的学习,不过懂得心理学的人虽然有的时候善于调整自己的心理状态,心理素质可能也要比常人好一些,却不能解决自身的心理问題,甚至于还有精通心理学的人沦为变态罪犯的事例, 再例如说心理医生,工作的实质就是收集其他人的心理垃圾,结果自身有时也会因之出现心理问題,不得不求助于其他心理医生, 正因为如此,庞劲东才会來找胡海明, 胡海明的诊所位于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是一栋独立的二层小楼,周围的环境非常好,芳草成荫,绿树成行, 在繁华喧嚣的大都市,这里有着分外难得的宁静, 诊所地方不是很大,内部装修虽然谈不上奢华,但是让人看了很舒服, 诊所正门前厅有一个接待处,一个相貌平平的女孩坐在后面,表情呆板的看着庞劲东走进來, 庞劲东告诉女孩:“我找胡海明医生,” 庞劲东过去从沒有与国内的心理医生接触过,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他们,说是医生却又并非真的是,直接叫“胡心理医生”又太麻烦, 想來想去,庞劲东决定还是称呼“医生”,因为他们也是医治别人的,只不过治疗内容和普通医生不同而已, 女孩用近乎机械的声音问:“有预约吗,” “麻烦你转告一声,是唐韵的朋友,” “稍等,”女孩拿起电话拨了几个号,低低的声音说了两句,然后向右侧一指:“胡医生在‘似水年华’房间等你,” 这里的房间不像通常那样以数字命名,而是都冠以很浪漫的称呼,比如“似水年华”、“春花秋月”, 每个房间是不是有着特定的用途,并且可以从房间名称上体现出來,庞劲东就不知道了, 胡海明是一个很文静的年轻人,年纪大概比庞劲东还要小上几岁, 面部白皙细嫩,一看就知道不是经常运动的人,很短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副眼镜架在鼻梁上,十分有书生气,看起來就像是一个刚刚走出校门的大学生, 庞劲东不由在心中叹息起來,这样一个大男生与唐韵那个一看便知很风|骚的女人,按理说无论如何不应该在生活上产生交集,而胡海明却偏偏成了唐韵的追求者, 唐韵这个女人真是无论老幼、已婚未婚、各个行业,只要是男人就能通杀, 庞劲东正在思忖自己是不是会成为唐韵屠刀的下一个牺牲者,胡海明彬彬有礼的向庞劲东伸出手來:“您好,您就是庞劲东庞先生吧,,” “你好,胡医生,” “很高兴认识你,”胡海明指了指一张形似手掌的沙发,招呼道:“请坐,” “似水年华”房间面积不大,不过十几平方米的样子,一侧是一张不太大的办公桌,后面摆着一排书柜,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书籍, 另一侧则是一道天蓝色的天鹅绒幕帘,遮住了整整一面墙,房间的正中央就是庞劲东坐的那张单人沙发,这张沙发的设计很有特点,人坐在里面的时候就像是整个被包裹进去一样,给人十分安全的感觉,而且在上面既可以坐着,也可以半躺下, 除此之外,整个房间的陈设就只有胡海明坐的一张椅子了, 庞劲东坐到沙发上,微微一笑:“很抱歉打扰您了,” “哪里,庞先生是在太客气了,能为唐韵女士帮忙,实在是我的荣幸,”或许是出于邀功的心理,胡海明又补充了一句:“昨天接到唐女士的电话之后,我就将今天的所有安排全部推掉了,一直在等庞先生,” “不好意思,有点事情耽误了,否则我一早就來了,” “沒关系……”胡海明拿出一个遥控器按了一下,打开了不知放置在什么地方的音响,一阵轻柔舒缓的音乐响起,听起來让人感到十分的舒服, 音量调设得刚刚好,既可以让人清晰的听到,又不会影响正常交谈和思考, 庞劲东的心里这时突然有些忧虑:“他不会想要给我实施催眠术吧,” 出于作为雇佣兵的职业警惕性,庞劲东从來不让自己陷入毫无反抗能力的状态,即便是在睡觉的时候,一旦遭到袭击也可以迅速做出反击, 然而,人在催眠状态下却正是这样一种状态,而且还会任凭催眠师的摆布,只要催眠师愿意,还能探听到被催眠者内心的全部秘密,这更是庞劲东绝对不愿意的, 庞劲东在科比诺中心的时候,对催眠术也有一定涉猎,催眠术一般是需要被催眠者配合的,否则就会失败, 庞劲东曾听人说,具有极高水准催眠术的人在接受他人催眠的时候,可以将对方反催眠,不过既沒有机会见到这样的事例,自己也沒有这样的能力, 但可以肯定的是,催眠对具有强大意志力的人沒有作用, 庞劲东转念一想,又有些放心了,一则是自信意志足够坚强;二则是胡海明只是应了唐韵的请求帮助自己,应该沒有什么恶意,也会遵从自己的意见, 庞劲东打定主意,如果胡海明意图不轨,就立即打翻在地,然后逼问他曾经用催眠术把多少女孩子骗上床, 胡海明打量了一下庞劲东,笑着说:“您和唐女士一点都不像,” 庞劲东奇怪的问:“我为什么要像她,” 胡海明更加奇怪:“你们不是姐弟吗,” 庞劲东听到胡海明的这句话立即明白了,唐韵在介绍自己身份的时候沒有说实话, 胡海明知道唐韵就职于一家大企业,如果介绍说庞劲东是她的老板,那么庞劲东的身份就会引起胡海明的兴趣, 唐韵知道庞劲东想要低调的生活,在这样的小事上都考虑到了,这让庞劲东不由得佩服她的心细,也欣慰自己有这样一个好助手, 庞劲东解释说:“她是我的表姐,而且血缘关系比较远,不过倒还沒出五服,” “原來是这样,”胡海明点点头,缓缓的问:“不知道庞先生遇到了什么问題,” “我……”庞劲东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述自己的问題,一时语结, 胡海明虽然年轻,倒有一定的职业经验,循循善诱的说:“庞先生,首先呢,希望您能尽量的放松,把这当作一次好朋友之间的交流,其次呢,你可以完全放心的把自己遇到的问題说出來,我会严格为您保密的,” “是这样的…….”庞劲东长叹一口气,说:“我发觉自己这段时间变得性情暴戾,心胸狭隘,而且……还有些色……这都是过去沒有过的,” “您是经常这样,还是偶尔,” “偶尔,” 胡海明立即看出了症结所在:“庞先生的生活在近期是否发生过重大变化,” “有,” 胡海明点点头,问:“庞先生是否愿意接受催眠术,” 庞劲东立即摇摇头:“不愿意,” 胡海明平常显然被拒绝多了,所以对此不以为意,只是解释说:“人在正常状态下,出于潜意识中的一些顾虑,会对自己所说的事有所保留和歪曲,但在催眠的状态下不会,而且在催眠结束后,还会感到十分的放松,所以我们通常建议接受催眠,”顿了顿,胡海明又说:“不过很多人考虑到不愿意暴露隐私,所以不愿意接受催眠,这也是可以的,只是效果要比实施催眠差一些,” 庞劲东微微一笑,说:“我相信自己有能力可以调整好,” “好吧……”胡海明点点头,然后说:“那么请庞劲东告诉我,您的生活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过去整整十年來,我一直生活在极大的压力和各种血腥的冲突之中,直到这段时间才算平静下來,” 胡海明沒有想到庞劲东竟然这样形容自己过去的生活,微微皱起眉头,奇怪的问:“能具体讲讲吗,” 庞劲东沉默了片刻,按照胡海明的要求,简述了一遍自己过去的生活,不过内容是经过加工的,只说自己曾经在军队服役十年,并一直在不停的战斗着,却沒有说那是为了偿债而加入的雇佣兵,也沒有说自己回国之后卷入的一系列斗争,同样沒有说长箐山的那些事, 等到庞劲东说罢,胡海明叹了一口气,问:“这就是说,你从十几岁开始,就脱离了正常人的生活轨迹,沒有像正常人一样成长……” 庞劲东听到这番分析,想起唐韵也曾经说过类似的话,不知道她是从胡海明这里学來的心理分析手段,还是纯粹出自自己的头脑, “胡医生,您知道问題在哪里吗,”庞劲东打断了胡海明的话,想要知道他是否有与唐韵不同的见解, 胡海明笑了笑,突然问:“庞先生刚才说自己最近有些‘色’,” 庞劲东的脸皮是够厚的,坦然承认道:“是,” “过去有过吗,” “也有,但是不像现在这样强烈,” “我來猜测一下,庞先生现在是不是见到美女就容易发生反应,而且对女性的内裤和丝袜有很强烈的兴趣,” 这些推测基本上是符合事实的,虽然从心理分析角度來说,胡海明能够做出这些推测并不难以理解,不过庞劲东还是开始有些欣赏起他, 庞劲东并不耻于承认这些,因为事实恐怕还要超出胡海明的表述,现在经常产生的一些龌龊的想法和念头,同样是过去从沒有过的, 庞劲东舒舒服服的靠到沙发背上,让自己放松了下來,同时告诉胡海明:“是这样,” “我再推测一下,庞先生最近是不是经常感到很颓废,找不到生活的目标和方向,” “完全正确,” 即便当年面对黑手党的逼债,庞劲东也只是有过短暂的绝望,此后的许多年來,无论面对怎样强大的敌人,庞劲东都会坚持战斗到最后, 无论面对怎样的困难和压力,庞劲东也从沒有对生活丧失信心,始终以乐观和积极的态度去面对每一天,哪怕是在兜里沒有分文,甚至不知道明天是否还有饭吃的时候, 但是现在坐拥着一家庞大的企业、几百亿的资产和一支称得上是私人军队的雇佣兵,庞劲东反倒有些手足无措了,每天不知道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生活的目标究竟是什么, 过去每天难得睡一个安稳的好觉,现在庞劲东睡上十个小时还要犯困, 胡海明看着庞劲东,做出了自己的结论:“您的全部问題其实归根结底只有三个,一是情绪低沉,由此引发了性情上的一些变化;二是对女性的渴求,由此引发了两性关系上的一些癖好;三是性情变得有些暴戾,试图采用暴力方式解决问題,” “那么这三个问題又是怎么造成的,” 胡海明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告诉庞劲东:“简单说吧,庞先生,我认为你有轻微的人格分裂,” 正文 第四十八章 轻度人格分裂 “你说什么,”庞劲东听到这句话差点一跃而起,将胡海明的脑袋塞到**里,放到火堆上烧烤一会,然后扔到全聚德当烤鸭卖, 不过庞劲东最后还是按捺住了这种冲动,而且很清楚的意识到,如果自己真的这样做了,就说明胡海明的分析是正确的,自己的确有人格分裂, 尽管庞劲东的情绪变化只是瞬间,但是仍然被胡海明注意到了, 在胡海明的眼中,庞劲东本來只是一个普通人,略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然而,在那一刹那间,庞劲东目中放出两道精光,周身被一股戾气所包围,胡海明竟然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 “庞先生……”胡海明硬挤出一丝笑容,极力镇静下來,对庞劲东说:“不要太过紧张,这是比较常见的心理疾病,” 庞劲东苦笑一声:“是吗……” 庞劲东根据自己对心理学的了解,知道胡海明说的是实话,诸如轻度人格分裂、轻度焦虑症、强迫症之类的心理疾病的确是比较常见的,只不过庞劲东沒有想到自己也落到这个地步, 见庞劲东态度缓和下來,胡海明松了一口气,进一步解释说:“我这里所说的轻度人格分裂,与通常所谓的分裂型人格并不一样,后者也称为怯懦与自卑人格,通常表现为内倾、孤僻、胆小、懦弱、自卑、害羞、沉默寡言、不爱交往、不关心别人的评价、缺乏知已、行为怪癖,但都能使人理解,轻度人格分裂则只是具有前者的部分特征,比如说内向或者孤僻,程度也不重,后者常从童年期形成起就维持一生,很少改变,各种表现比较稳定,不易发生衰退,而庞先生的这种状况,应该是受生活环境的重大改变造成的,是完全可以调整过來的,” 回想起自己把身边的人全部赶走,庞劲东不得不认同这个分析:“胡医生请继续讲,” “庞先生是这样一种人,那就是具有极大的潜力和能力,喜欢面对各种挑战,过去生活在一个随时面对着巨大压力和各种危险的环境中,庞先生被激发出了巨大的潜力和毅力,同时把改变当时那种生活作为自己的目标,当那种生活突然之间改变,面对一个安静平淡的环境的时候,过去的目标也就达成了,那么庞先生又沒有找到新的生活方向,必然会感到暂时的失落,” “你是说……”庞劲东思索了一会,然后缓缓地说:“我注定不是一个应该享受安静生活的人,而是应该恢复从前的那种样子,” “我倒不是那个意思,”胡海明摇摇头,继续说:“只是庞先生不适合太过安静,无所事事,而是应该去开创一番事业,” “开创一番事业,”对于别人的恭维,庞劲东总是保持着一定警惕性,于是笑了笑揶揄道:“我们刚认识了十分钟,胡医生就把这样一顶高帽子丢过來,恐怕不太合适吧,,” “如果庞先生认为这是高帽子,我也沒有办法,只是我必须告诉庞先生,我们心理医生判定一个人的性格,不一定需要经过太多交谈,有的时候只是几句话和几个动作就足够了,” 看着胡海明满面诚恳的样子,庞劲东沒有兴趣继续纠缠这是不是一顶“高帽子”,转而做起了自我分析:“这也就是说,我过去想要过平静生活的希望,只不过是我在当时那种环境下的一种逆反心理,事实上并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于是当我真的过上这种生活的时候,各种各样的问題就随之而來,” “庞先生很聪明……”见庞劲东在一定程度上认同了自己的分析,胡海明多少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他跟庞劲东聊天的时候,总是会感到很大的压力, 顿了顿,他补充说:“庞先生目前的心理问題还有一个尤为重要的因素,那就是两种生活环境的反差太过巨大,让您一时之间沒有完全适应,” “可是……”庞劲东想要找到更好的措辞,但是想來想去还是沒有,最后只得直截了当的说了出來:“我为什么对‘性’的态度会变成现在这样,让我一度感觉自己似乎有向性变态发展的趋势,” 胡海明听到这句话本來想要笑,但是一触及到庞劲东那咄咄逼人的目光,这笑意立即消失不见,转化成了一脸的凝重:“就庞先生自己所说的这些心理而言,我看不到有什么变态的地方,只不过是一些很正常的行为,” “你说真的,”庞劲东两眼烁烁放光的看着胡海明,声音不自觉的有些急切起來, 胡海明不由自主的向后靠了靠,仿佛面前是一只凶猛的怪兽,然后才缓缓的回答说:“比如偷窥女性洗浴、如厕,对女性内衣和丝袜有偏好,其实都是一些正常的性心理,只不过是比较极端的表现而已,但是必须说明的是,只是比较极端而已,绝对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极端,而且属于道德和伦理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庞劲东眼珠一转,厚着脸皮问:“那么如果是偷内裤呢,” “这种心理向更加极端的靠近了一些,仍然可以理解,不过行为却触犯法律了,” 庞劲东长叹了一口气,有些放松地说:“只要正常就好,” “所以庞先生无需多虑,如果想要知道这种心理形成的原因,我倒也可以说出來,” 庞劲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讲,” “庞先生在过去的生活当中,有过爱情生活吗,” “沒有,”这个问題庞劲东几乎不需要思考就可以回答,或许当年与沈家瑶的青梅竹马是爱情的萌芽,但是绝对不能完全等同于爱情,与之类似的还有与帕克小姐之间的感情, “那么庞先生是否爱过,” 庞劲东摇摇头:“也沒有,” “庞先生与异性有过多少接触,” “与异性的接触很多,但那都是像兄弟一般的感情,绝对沒有发展到爱情,”庞劲东隐瞒了部分事实,当年与女性之间还有一种关系,那就是纯粹为了满足生理需要, “这就对了,”庞劲东刚才转瞬即逝的怒火给胡海明带來的紧张,此时已经渐渐消失,进而考虑到庞劲东是唐韵的弟弟,胡海明很愿意好好表现一下自己,于是侃侃而谈起來:“这类性心理连正常人都具备,更何况是庞先生你呢,在过去的十年时间里,你沒有机会像正常人那样慢慢体会爱情,也沒有机会逐渐学习与女性相处,当现在有机会开始像正常人一样生活,过去一直被压抑的这些情感就会爆发出來,走向极端甚至都不算是奇怪,何况庞先生现在的表现是正常的呢,有一句成语叫‘物极必反’其实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知道自己沒有向变态狂发展的趋势,庞劲东就感到放心了,长长叹了一口气,提出了自己最关注的一个问題:“胡医生,那么我应该怎样调整自己的心理状态,也就是说恢复成从前的自己呢,” “庞先生有时间经常來吗,” “这个……”庞劲东略加思索,然后拒绝道:“恐怕不行,” 庞劲东之所以不愿意经常來心理诊所,一方面是担心被人利用,把自己的轻微心理疾病治成严重心理变态; 二则是担心时间一长,会让胡海明知道自己太多的事情,虽然现在看不出会带來什么妨碍,但多加小心一些总是沒有坏处的, 胡海明本來想通过这个机会与庞劲东这个未來小舅子处好关系,却沒有想到庞劲东根本不给机会,当下就显得有些失望:“庞先生工作一定很忙吧,,” 庞劲东耸耸肩膀:“我沒有工作,” 胡海明试探着说:“那么……” “哦,我总是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所以实在沒有时间,” “那太遗憾了……”胡海明沒有说庞劲东不來自己这里会有什么危害,只是吐出了这么几个字,叹息自己少了一个间接接触唐韵的机会, 庞劲东多少看出了胡海明的心思,心里偷笑,不过表面上还是一本正经:“胡医生能不能给出一些建议,” “这样吧……”胡海明的失望溢于言表,但是仍很耐心的告诉庞劲东:“庞先生既然想要过平静的生活,那么一切顺其自然就好了,真正像正常人一样生活,找一份工作,谈一场恋爱,”顿了顿,胡海明继续说:“对于那些已有的心理问題,可以适当的予以放纵,” “放纵,”胡海明的所有话中,这两个字是最让庞劲东心动的,庞劲东甚至想:“他不会是想让我出去到处打架、泡妞、偷女性内裤吧,,” 胡海明点点头,十分肯定的说:“对,放纵,”为了防止庞劲东产生误解,胡海明又赶忙补充道:“这种放纵指的是在一定范围内允许自己的yuwang爆发,但是绝对不可以逾越法律和伦理道德,” “这么还是不能到处偷内裤……”庞劲东心里感到有些失望,不过在表面上仍然沒有流露出來:“可以举个例子吗,” “比如说庞先生在感到自己脾气暴躁的时候,可以准备一个拳击用的沙袋,在上面贴上自己最讨厌的人的照片,然后疯狂打击沙袋,直到怒火全部发泄出去为止,” “拳击用的沙袋哪有人肉沙包爽啊,”庞劲东心里想着,嘴上又问:“对于那些性心理方面的问題应该怎么解决,” “庞先生可以尝试着多与女性接触,甚至可以收藏一些内裤和丝袜……”如果这番话让庞劲东來说,那么一定会努力配上一副淫邪的微笑,但是胡海明此时说來却是道貌岸然的样子:“当然了,我决不建议庞先生采用非法手段,” “那我该怎么做,”庞劲东一摊双手,装作很是为难的问:“难道让我穿上一身破衣服,节假日的时候跪在闹市区,举着一个破碗对每一个过路的美女说:‘姐姐妹妹行行好,赏赐我一条内裤吧,’” 胡海明嘴角抽搐了两下,强忍了一会还是沒有忍住,“哈哈”笑了出來:“庞先生实在太幽默了,” 庞劲东也笑了笑:“沒有你幽默……” “遇到这种情况,我们通常会给出的建议是,去商场购买……” 庞劲东打断了胡海明的话:“那都是新的,” “还可以向自己的女性好友要…….” 庞劲东再次打断了胡海明:“我沒有这样的好友,” 其实庞劲东不是沒有这样的好友,只不过为了这样一条内裤,恐怕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如果向林佩雯要,需要用十公斤海洛因交换;如果向沈家瑶要,自己会立即被当成变态,甚至强行送进精神病院都有可能; 如果向唐韵要,恐怕更加难以启齿,而且这个女人实在太过狡诈,庞劲东不知道她是否会借此做什么文章, 庞劲东心中暗忖:“看來还是得去偷……” 胡海明微微一笑,给出了第三个建议:“现在网上有一些专门出售****和内裤的网店,保证都是刚从女孩子身上脱下的,还配有物品主人的照片和身材尺寸,庞先生可以考虑一下,” “好,我会考虑的,”庞劲东第三次打断了胡海明的话,因为已经完全可以断定,胡海明接下來就会向自己推荐一家这样的网店, 如果进一步调查一下的话就会发现,这家网店是胡海明的朋友开的,胡海明会从销售收入中抽取提成,或许老板就是胡海明本人, 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胡海明会建议放纵yuwang,说來说去一大堆话,其实根本目的在这里, 想到刚才胡海明道貌岸然的样子,庞劲东现在感到有些作呕,甚至还很想问问胡海明:“你自己珍藏多少内裤和丝袜了,” 国人赚钱的智慧足以让全世界人民钦佩,各行各业的人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发财方法,普通医院的医生昧着良心给患者开高价药以收取提成,心理医生则采用这种方式赚外快,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心理医生的外快 尽管遭到庞劲东的拒绝,但是胡海明仍然固执的说了一句话,证明了庞劲东的推测是正确的:“我恰好知道这样的一家网店,如果庞先生感兴趣,我可以介绍一下,” “不用了,”庞劲东强忍着把胡海明变成全聚德烤鸭的冲动,站起身來,笑了笑说:“胡医生交代的我都记住了,如果再沒有其他的,我就告辞了,” “那好吧……”胡海明强忍着失望,告诉庞劲东:“我送你出去,” “诊费怎么支付,” “不用了,”胡海明立即摆摆手,回答说:“唐女士已经付过了,” “那就再一次谢谢你了,” “呃……”胡海明犹豫了一下,然后才说:“请给唐女士带个好,” “好,” “方便留下联系方式吗,” “这个……”庞劲东听到这个要求当即就意识到,胡海明这不是为了医生和患者之间交流,而是为了方便追求唐韵, 庞劲东不愿意满足他,拒绝道:“我现在还沒有工作,所以沒有联系方式,居无定所,沒办法安装固定电话,手机资费太高,也就沒配手机,” 让庞劲东十分尴尬的是,这句话刚说完,手机就响了, 庞劲东接了起來,温而文雅的问:“你好,请问是哪位,” “我亲爱的老板……”电话那边出來唐韵慵懒的声音:“看过医生了吗,” “是啊,我现在还在这里,” “哦,那就等你回來再说,” 唐韵说罢就挂断了电话,庞劲东则拿着手机在胡海明面前晃了晃,然后脸不变色心不跳地说:“今天出來看医生,所以特意把表姐的手机借了过來,这不,刚才就是她给我打來电话,想问问我状况如何,” “哦……”胡海明不自然的笑了笑,然后说:“有唐韵这样一位姐姐真好,” 庞劲东心中暗忖:“你要是有这样一个姐姐,只怕就要干出**的事了,”庞劲东笑了笑,告诉胡海明:“是啊,我的姐姐是一个很好的人,” “我來送你出去吧,” 正如庞劲东所推测的一样,胡海明本來认为庞劲东可以帮助自己追求唐韵,至少也可以透露出一些关于唐韵的事,比如唐韵的生日和其他重要纪念日、喜欢穿什么、吃什么等等, 他认为自己想要知道的都是很正常的,沒有探求唐韵哪天來例假、平常穿什么颜色和款型的内裤以及其他种种隐私问題,所以他很不明白庞劲东为何不给自己机会, 胡海明哪里知道,庞劲东不愿意给他机会追求唐韵,完全是为了他好, 男人面对唐韵这样的女人,永远是可望而不可即,似乎马上就可以骑到胯|下高唱《征服》,但是却总是无法脱下最后的内裤,而且那条内裤就像是钢铁打造的一样牢固; 此外,又如同在梦中与大明星爱|爱,感觉上可以非常真实,甚至还会爽得很,可惟独缺乏最爽的那一刹那,往往是在最关键的时候醒过來,然后继续仰视根本不认识自己是谁的明星们, 如果是遭致女人坚决明确的拒绝,多数男人会选择就此放弃,而唐韵则会把男人拖入一场无休无止的马拉松,而这场长跑可以耗尽普通男人的全部精力、金钱和情感, 庞劲东甚至很想劝诫胡海明:“珍爱生命,远离唐韵,” 不过,看在胡海明竟然想向自己兜售女性内裤的份上,再加上他又表现得如此痴迷,很难听进逆耳忠言,所以庞劲东沒有把话说出來, 在胡海明的陪同下再次经过正门大厅的时候,庞劲东很想问问那个痴痴呆呆的女接待:“凭你这副死德行,内裤可以卖多少钱,” 送走了庞劲东之后,胡海明回到 “似水年华”房间,看着空荡荡的沙发发呆, 过了一会,他咳嗽了一声,说了一句:“结束了,可以出來了,” 胡海明话音落地,那扇天鹅绒的幕帘被拉开了,一个靓丽的女孩款款走了出來,坐到了庞劲东刚才坐的位置上, 胡海明看着女孩,苦笑着问:“你都听到了,” 女孩微微一点头:“都听到了,” 这个女孩的涂着暗色的眼影,嘴唇是同样颜色的唇彩,头发收拢起來,在脑后梳了一个发髻,配合身上的那种气质,给人十分干练的感觉, 身上是一件绿色带花纹的PRADA连衣裙,裙裾下面露出的修长双腿套着黑色的长筒丝袜, 与胡海明的梦中情人唐韵相比,这个女孩多的是清纯,少的是妩媚, 气质高雅华贵,胜过唐韵,但是却给人感觉太强势,不像唐韵那样有女人味, 所以尽管看着女孩直咽口水,胡海明心里想的仍然是唐韵, 不过,这也是因为这个女孩不但不可及,同样不可望,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心理医生可以奢望的, 胡海明深深吸了一口气,不放心的叮嘱道:“沈小姐,今天的事情,请您无论如何都不要说出去,否则我的职业生涯就毁掉了,” 这个女孩是沈家瑶,看着多少显得有些狼狈的胡海明,她缓缓的说:“你放心,我不会说的,因为我只是好奇而已,沒有其他目的,” 沈家瑶说着,将一张支票放到了桌子上,然后继续说:“这是我支付给你的全部报酬,今后我不会再來这里了,” 胡海明不愿意失去沈家瑶的这个客户,一听到这句话登时紧张起來,赶忙问:“为什么,” “为自己的客户保密是心理医生最起码的职业操守,而且在进行心理治疗的时候不能有第三个人在场,你既然可以我被收买,允许我偷听你与庞劲东的对话,自然也可能同样对待我,” 沈家瑶说罢站起身來,径自离开了,留下胡海明一个人愣在那里, 胡海明给沈家瑶当心理医生有一段时间了,不过沈家瑶不是有什么心理疾病,纯粹是因为日常工作太过忙碌,才让胡海明通过心理学方面的办法进行减压, 昨天晚上唐韵给胡海明打电话的时候,沈家瑶刚好就在胡海明这里, 在正常情况下,胡海明会到沒有人的地方接电话,昨天不知道为什么却沒有这样做,当着沈家瑶的面提到了庞劲东这个名字, 沈家瑶当时心中就是一动,但是表面上一点不露声色,等到胡海明放下电话,她立即提出想要了解胡海明怎样给其他人做心理辅导, 刚开始的时候,胡海明基于职业道德沒有同意,但是沈家瑶随后就发起了金钱攻势,胡海明招架不住,终于做了俘虏, 走出胡海明的办公室,沈家瑶长叹一口气,抬起头來看着蔚蓝的天空,心里感到一种莫名的忧郁, 再说庞劲东,直接回了家, 刚好,唐韵洗过头发,湿漉漉的头发吹干以后,用毛巾围裹起來,弄得就像印度的锡克人, 一见到庞劲东回來,唐韵两眼放光,一个劲的追问:“胡海明是怎么说的,” “轻度人格分裂,”庞劲东接着把胡海明的分析说了一遍,不过隐瞒了很多重要内容,例如自己在性心理方面的问題, 不过庞劲东有些担忧唐韵能够自己猜到, 庞劲东话音一落,唐韵立即“咯咯”的笑了起來,但十分奇怪的是,唐韵的目光中并沒有嘲弄,反倒荡漾着一丝春色, “很搞笑吗,”庞劲东吁了一口气,警告说:“如果我真的成了变态,就会把你们全部强坚一百遍,分尸做成人肉叉烧包,然后拿到股市去卖,” “哦,”唐韵微微一挑蛾眉,好奇的问:“为什么是股市呢,” “吃人不吐骨头吗,” “好,”唐韵妩媚的一笑,躺倒在沙发上,无比娇媚的说:“给你三天的时间,如果你能强坚我一百次,我就心甘情愿被你做成人肉叉烧包,别说拿到吃人不吐骨头的股市,就是拿到惨无人道的铜人医院,我也不在乎,” 庞劲东想了想,问:“一百次难了点……手脚并用行吗,” 唐韵摇摇头:“不行,” “那我用电动的行吗,” “也不行,” “那我找两个帮手行吗,” “更不行了,” “看起來你沒有福分当人肉包子了,还是继续安心的做一个大活人吧,”庞劲东说罢站起身來,向外面走去, 唐韵急忙问:“你要干什么去,” “昨天对林佩雯有些过分了,我现在去道歉,” “哦……”唐韵点点头,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显得有些失望, 走到门口,庞劲**然回过头來,语重心长的告诉唐韵:“以后和那个胡海明打交道要小心点,当心他偷走你的内裤拿到网上去卖,” “哦……”唐韵不咸不淡的又应了一句,像是在想些什么事情, 庞劲东哪里知道,沈家瑶会出现在胡海明那里,更不知道沈家瑶走了之后,胡海明给唐韵打去电话,一五一十的汇报了自己的全部情况, 庞劲东担心林佩雯不在家里,本來想先打个电话约一下,但是在电话里却又更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就直接登门造访了, 既然是去道歉的,庞劲东觉得应该多少带点礼物表示一下, 可庞劲东努力想了想,发觉虽然认识林佩雯有段时间了,却从不知道她喜欢些什么, 想來想去,庞劲东最后开了一张一百万元的支票, 很幸运的是,林佩雯正在家里,好像是在运动的样子,头发梳在一起,娇嫩的肌肤上蒙着些许汗水, 她身下穿着一条黑色热裤,上身是一件黑色紧身短袖T恤,脚下穿着黑色短棉袜和白色跑鞋, 这样的装扮将林佩雯的身材曲线全部呈现出來,两条白皙细嫩的玉腿也裸露在外面, 庞劲东一眼落在她的胸脯上,就再也挪不开目光了, 她的胸不算大,但是非常挺翘,看起來弹性很好, 庞劲东就这样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林佩雯注意到那色迷迷的目光,立即咳嗽了一声,然后冷冷的问:“你有什么事,” 庞劲东正在思考一个十分深奥的问題,已经杀死了亿万脑细胞,那就是林佩雯的**手感如何,结果被林佩雯的这句话打断了思绪, 庞劲东看了看林佩雯,发现与这身rela的装扮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林佩雯的表情十分冰冷, 庞劲东挠了挠头,吞吞吐吐地说:“沒什么事……就是想來看看你……” 林佩雯一噘樱桃小口,身体一侧,告诉庞劲东:“进來吧,”刚刚说罢,林佩雯有些后悔了,因为话说得太痛快,至少应该表现得犹豫一些才对, 庞劲东是常來林佩雯家的,把这里就当作自己家一样,这一次却感到十分受拘束, 庞劲东进了客厅,坐到沙发上,点了一支烟猛吸一口, 林佩雯大马金刀的坐到庞劲东的对面,也点了一支烟, 两个人都沒有说话,而是此起彼伏的吞云吐雾,直到两支烟抽尽,庞劲东终于打破了沉默:“我是來道歉的,” “哦,”林佩雯的表情依旧冰冷,缓缓的问:“为什么道歉,” “昨天我对你说的话太过分,开的玩笑更过分……” “那又怎么样,” “所以……”庞劲东拿出支票,放到林佩雯的面前,满面诚恳地说:“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林佩雯一巴掌拍在茶几上,几乎是怒吼着对庞劲东说:“你在我的手下面前丢尽了我的面子,现在來对我说声对不起,拿点钱出來就算完事了吗,你以为我是卖身的婊|子啊,,” “这……那……”庞劲东支支吾吾,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最后蹦出來一句:“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啊……” 林佩雯听到这句话,差一点就被气乐了:“你是來赔礼道歉的,还是來骂我的,” “给个面子吧,林大小姐,你也知道,我极少向人道前的,” 林佩雯想起庞劲东曾经说过,“对不起”这三个字不是男人应该说的,因为男人应该尽力不去做错事,或者在做错事之后想办法去弥补,简单的几句道歉沒有任何意义, 正文 第五十章 登门赔罪 庞劲东在很多事情上的观点和作风,被林佩雯从内心中认定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但凡正常女人都喜欢这样的男人,遑论在暴力和各种争斗中长大的林佩雯, 林佩雯缓和了口气,不过表情还是有些冰冷:“你说过‘对不起’这三个字不是男人应该说的,” “我现在也这样认为,” “那么你为什么又來道歉呢,”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我不想失去你,如果是换作别人,我就会一错到底,索性杀了灭口,” 林佩雯默然了一会,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你够狠,够坏,” “谢谢夸奖,” 其实林佩雯在心里早就原谅庞劲东了,甚至可以说注定就是要原谅的, 否则,在昨天说那些话的时候,林佩雯就会跳起來给庞劲东开个前后通透的窟窿, 林佩雯作为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同时又是黑社会组织的头目,日常沒少遭到言语上的羞辱和挑逗,甚至肢体上的也不是沒有过,这些人无一例外遭到了很悲惨的下场, 只不过庞劲东既然來道歉,林佩雯就索性充分利用一下这个机会,虽然知道庞劲东铁定不会提供“四号”,但是可以谋取一些其他方面的东西, 林佩雯又板起了脸,一字一顿的问:“你总要有点诚意吧,” “很有诚意了,”庞劲东指了指支票,装出一副无比痛心的样子说:“我可是铁公鸡啊,一次让我拔这么多毛……” “毛拔光了可以再长,何况你也不在乎这几根毛……”顿了顿,林佩雯意味深长的说:“我也不在乎……” 庞劲东立即就知道林佩雯想要什么,于是主动就提了出來:“我同意和你合作开办保安公司,” 林佩雯立即申明:“我要做大股东,百分之六十的股份,不过你可以放心,我绝对不拿干股,你拟定一个计划,需要投资多少钱,我一分钱都不会少拿,” “那么我也有一个要求,保安公司要以‘血狮军团’命名,” “沒问題,”林佩雯拿起支票,还给了庞劲东:“至于这个,你就拿回去吧,咱们之间不需要整这些沒用,” 既然林佩雯推辞,庞劲东也就把支票收了回來,与其在这里执意争执这笔钱的归属,倒不是成立保安公司的时候自己多投入一些, 接着,庞劲东拿起电话,给错农山基地的伊莎贝尔打了过去, “军团长,请指示,”伊莎贝尔的声音铿锵有力,显见已经完全进入了自己的角色,而且生活的也不错, “我决定和别人合资在国内开设保安公司,作为血狮军团的分支机构,不过不是提供雇佣兵,而是给有钱人提供私人保镖……还有,给一些企业提供安保服务,”庞劲东略加思索,沒有把话直白的说出來,而是采用了“安保服务”这个表述, 但是伊莎贝尔曾听米丽娅说过,庞劲东认识国内的黑帮老大,而伊莎贝尔过去又是警察,于是立即就产生了一个符合实际情况的推测:“老板,你不会是想要收保护费吧,,” “就是收保护费,”既然被伊莎贝尔看出來了,庞劲东索性也就直言不讳的说了出來:“我倒是觉得这种买卖与我们雇佣兵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变成我们去选择客户,而不再是客户來选择我们,” “需要我做些什么,”电话那边的伊莎贝尔而耸了耸肩膀,显得很是无所谓, 她现在已经不是警察了,所以对别人是否触犯法律并不关心,每天想的只是如何壮大血狮军团的势力, 退一步讲,就算她仍然乐于与邪恶势力作斗争,庞劲东是否触犯Z国的法律,与她这个M国警察也沒有半点关系, “派一批人手过來,必须是Z国人,还要善于近身格斗,”庞劲东看了看林佩雯,突然想到自己成立的将会是一个半黑社会性质的组织,所以挑选过來的人不能只考虑身手如何,还要考虑相貌和气质, 如果给人的感觉太过憨厚,在外面显然是唬不住人的, 于是庞劲东又告诉伊莎贝尔:“还有,给我挑些长得凶神恶煞,性格比较粗暴的,最好还有点不良嗜好,” 庞劲东这边话音刚落,伊莎贝尔那边马上提出建议:“那么我把魔鬼团派给你吧,” “什么魔鬼团,”庞劲东有段时间沒过问军团的事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來这么一个“魔鬼团”,听名字应该是一支很有战斗力的部队,却从來沒有人提起过,所以庞劲东感到很奇怪, “这个……”伊莎贝尔犹豫了一下,丢出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題:“你真的要知道吗,” “我作为军团长,难道不应该了解自己的部队,” “可是那些人都是你的同胞啊,” 庞劲东一听这句话,心头就有些下沉,料想到这些魔鬼团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吩咐伊莎贝尔:“你就说吧,” 不等庞劲东再吩咐第二遍,伊莎贝尔立即喋喋不休的说了起來,把魔鬼团成立的前后经过详细的叙述了一遍, 其实这件事情说起來也很简单,任何一支军队都会有兵痞,只不过近期从Z国应征而來的新兵,调皮捣蛋者的数量大幅增加, 如果换作以往的时候,这样的人会立即被退回去,但是比例现在达到了一定程度,沒有办法再往回退了,否则就无法提供足够数量的士兵, 所以伊莎贝尔也就听之任之了,只要他们在军事训练科目上能达标,对于生活作风和思想道德也就不再做出严苛要求, 然而,这些人成为血狮军团的正式士兵之后,不但沒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或是聚在兵营里面喝酒、赌博,或是外出骚扰百姓,简直成了当地的一害, 偷鸡摸狗、调戏妇女、踹寡妇门、刨绝户坟,几乎沒有什么不敢干的,除了杀人、强坚和放火, 不过,这还不是因为他们沒有坏到家,而是因为清楚的知道,这几种行为在血狮军团的军法中是重罪,除了枪毙之外,沒有第二种惩罚, 伊莎贝尔本人都曾因为这些人遭殃,接连丢了数条内裤,后來才发现是被兵痞们偷走了, 搞得伊莎贝尔把内衣洗过之后,只能锁在房间里面,绝不敢晾在外面, 当伊莎贝尔发现自己如厕竟然会被偷窥的时候,终于忍无可忍,开始大力整顿军纪,责令每支部队都要揪一批兵痞出來, 这些兵痞后來被集中在一起,编在一个团里,伊莎贝尔认为这些人是军队中的魔鬼,所以命名这个新团为“魔鬼团”, 血狮军团的很多部队都有绰号,但对于一支部队來说,最重要的始终是番号, “魔鬼团”这支部队是特例,只有绰号而沒有番号, 伊莎贝尔打定主意,只要前线爆发战事,就立即把这批人派上去当炮灰, 与血狮军团的其他Z国雇佣兵一样,魔鬼团的人大多也是曾经在Z国军队服役过, 而Z国军队一直以坚决服从命令、能够吃苦耐劳而称誉于世, 如果换作是在国内正式大规模征兵之前,庞劲东会很奇怪国内军队怎么会诞生这样多的兵痞,但是在开设联合办事处之后,尤其是目睹了佟克中的庸碌无能之后,庞劲东倒是不难理解了, 庞劲东曾找机会与廖承豪做了一次深谈,后者坦诚的告诉庞劲东,国内的军队一直以來被视为大熔炉, 这句话其实是有两个方面的,一个方面是熔炉能够炼出好钢;另一个方面则是熔炉的作用在于排除杂质,这也就是暗示出了国内军队兵源的复杂性, 事实上,现在的部队比社会还要复杂,例如说,很多家长因为自家孩子太过不争气,实在管不了了便送去当兵,寄希望于部队能够教育好, 结果这样就降低了兵源的素质,这种情况在其他军事大国是不存在的, M国军队当然也有兵痞,甚至数量还要比Z国多,但是M国士兵的受教育程度普遍超过Z国士兵, 这也就是说人家犯错误也是犯高档的,而且道德观念也要更强一些,不会弄些低级的东西出來丢人现眼, 这些兵痞在部队的时候被教育得挺好,等到离开部队之后就故态复萌了,接着又把恶劣的作风带到了血狮军团, 由于血狮军团在很多方面都是效仿M国,所以对这样的人沒有太有效的办法, 最后这个问題还是廖承豪解决的,他专门在错农山待了一个月,专门**魔鬼团,结果终于使这支部队走上正轨, 出现兵痞不奇怪,可出现这么多的兵痞就很奇怪了,这使庞劲东隐隐意识到,佟克中在招兵的时候很可能搞了一些花样,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问:“有多少人,” 血狮军团的建制非常严格,但凡“团”这一级别的部队,在编官兵就必然在八百到一千六百人左右, 庞劲东不能把这些人送回各自的娘胎,只能寄希望于他们的人数不会太多,最好只是“团”级的下限, “总共八百二十七人,” “还好……”庞劲东松了一口气,又问:“这些人靠得住吗,” “作为军人已经沒有什么问題了,但是回到Z国后从事你所说的那些工作会怎么样,我无法做出预言,”无奈的笑了笑,伊莎贝尔又说:“不过这些人倒是符合你的要求,完完全全一副黑帮分子的样子,” “先期派三百人过來,由廖承豪全权负责,” “是,” “还有,加强军法执行,不要担心带來任何麻烦,” “是,” 所有雇佣兵与军团签订合同的时候,都会被明确告知要服从军法管理,并承诺接受因为触犯军法而带來的任何惩罚, 不过这些惩罚具体是什么,在合同中有些语焉不详,因为很可能不符合雇佣兵所在国家的法律, 例如犯下上面的三条重罪,雇佣兵所属的国家可能不会坐视自己的公民被其他军队处死, 在处理这些问題的时候,比较头痛的是M国公民,因为M国政府维护自己国家公民的时候,从來不会手软, Z国政府在相比之下倒是容易对付,其公民在国外遇害的时候,只要有可能,政府通常都会装作看不见, 但是也要考虑到雇佣兵家属如果闹事,对政府施加一定压力,可能也会迫使政府有所行动, 在果敢独立战争中,血狮军团曾出现过很大的伤亡,尽管血狮军团按照合同约定,向阵亡者家属支付了不菲的抚恤金,很多家属还是不满足, 他们沒有能力直接找到血狮军团,便聚集在自己国家政府的门前闹事,给政府和血狮军团方面带來了很大的麻烦,后來被政府采取了强硬手段才平息了下去, 尽管明知道当兵就意味着可能阵亡,但是多数人都不愿意为一笔钱失去亲人,所以庞劲东对这些事还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这也意味着,因为违反军纪所以遭受惩处的雇佣兵,却也可能带來这样的麻烦, 虽然如此,庞劲东执行军法是从來不含糊的,并且让所有的雇佣兵都明白这一点, 如果决定处决某个雇佣兵,就算不公开执行,也一定会用很多其他办法实施, 甚至可能是将其开除血狮军团,遣送回国之后,派遣杀手实施暗杀, 从伊莎贝尔这里知道魔鬼团的事情之后,庞劲东有些心烦,不过转念一想又有些轻松了, 因为沒有人向庞劲东抱怨军纪被当作废纸,说明这些人到目前为止还沒有惹出大麻烦, 只是把他们派遣回国之后,面对熟悉的环境,从事近似黑社会的工作,这些人的本性是否大爆发,会有什么样的表现,还是一件很难说的事情, 庞劲东放下电话之后长叹了一口气,神情显得有些郁闷,却沒有说什么, 林佩雯见状,立即忘记了自己还在怄气,关切的问:“你怎么了,” 正文 第五十一章 游乐园 “沒怎么,只不过未來一段时间,这个保安公司恐怕有的你忙了,” “忙我也愿意,” “我建议你派两个得力助手过來,因为我抽调过來的人都是些黑社会的苗子,可能非常难管教,” 林佩雯淡然一笑:“这你可以放心,我专治各种不服,” 林佩雯的这番话是非常有底气的,如同其他许多黑社会帮派一样,星龙帮内部也有形形**的人,有的对老大俯首帖耳,有的则是野心勃勃,随时准备反水; 有的很坚定维护帮派的利益,有的则是一门心思吃里扒外, 如果沒有足够的手腕,林佩雯不可能镇住这些人, 看着林佩雯自信满满的样子,庞劲东放心的点了点头:“那就好,” “我决定把金头虎派到保安公司,还会另外再抽调几个得力干将,” 说到金头虎,庞劲东猛然想起一件事,急忙问林佩雯:“东北帮和淮南帮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解决,” “上午的时候,我已经和两个帮派的老大谈过,最后决定单挑一下,” “怎么叫做‘单挑’,” “就是我们三方各派一个人进行决斗,如果他们两方赢了,那么这件事情就一笔勾销,我们星龙帮给每家拿一百万的茶钱,如果我们星龙帮的人赢了,那么这两个帮派就要各自吐出一块肥肉,交给我们作为赔罪,但是无论谁赢谁输,这件事情都会到此为止,” 庞劲东微微皱起眉头,略有些担忧的问:“这么说,你明知道砸场子的事情与这两个帮派无关,还是去找他们的麻烦了,” “我知道这是别人挑拨离间,可是沒有办法,砸场子的人毕竟是他们帮派的,如果不向他们讨个说法,星龙帮的面子是挂不住的,”林佩雯点了一支烟,低头吸了一口,缓缓的吐出一个烟圈,然后继续说:“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句话其实包含了很多意思,与普通人的理解并不一样,就比如说现在,明知道那是一个圈套,也得往里面跳,” “可是别人躲在暗处,你就是想反击都沒有机会,” “其实……”林佩雯看了看庞劲东,狡狯的一笑:“这样的事情我也做过,走上这条路之后,对各种各样可能发生的事,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为什么你就不能更改一下这种行事准则,” 林佩雯微微一挑眉头:“那么就别指望还能在道上继续混下去,” “沒有足够力量的时候,我们去适应环境,当有了足够力量的时候,就应该尝试去改变环境,”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不要因为大家都这样,就以为自己不能做出改变,” “你要是当黑社会老大,肯定是个非主流的,” “你是想骂我脑残吗,直接说就得了,” “以你的能力,我相信可以把脑残变成主流,” “我又不是湖南卫视,沒有那本事,” 庞劲东思索片刻,提出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題:“你决定派谁出战,” “金头虎,”林佩雯深深抽了一口烟,然后在烟灰缸里狠狠地掐灭了烟头,语气坚定地说:“因为他现在正在养伤,所以时间定在半个月以后,” “他现在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见识到了什么叫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林佩雯很难得拽出了两个成语,大概因为可以在庞劲东面前炫耀自己也有点学问,所以一时间显得有点洋洋自得:“过去成群的人围着他转,现在在家里躺着,沒有一个过去看的,” “我现在觉得,想要靠他把那个内鬼钓出來,恐怕有点难,” 林佩雯倒是想得开,当即就说:“有枣沒枣打三杆子,” “如果再次出现类似的事情,我希望你能保持冷静,” “好,” “如果沒有其他什么事,我就告辞了,”庞劲东说着站起身來, “干嘛去,”林佩雯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斜躺到沙发上, 林佩雯的目光通常是阴郁和凶狠的,此时落在庞劲东的身上,流露出了难得清澈, 不过,庞劲东沒有注意林佩雯的目光,倒是很关注那双玉腿,结实浑圆,如同刚从水中捞起的软玉一般,上面还隐隐的有一层汗水,给人的感觉十分温润, 大腿根部与热裤的裤脚之间闪开一条空隙,往里面看去,虽然看不清什么,偏偏能给人无限联想, 庞劲东咽了一口口水,目光流连在林佩雯的大腿上,漫不经心的回答说:“我还有点其他事……” “哦,那不送了……”林佩雯注意到了庞劲东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脸蛋倏的红了, 庞劲东的其他事是去哄堂妹庞无双,离开林佩雯家之后,庞劲东直接去了姑姑庞佩珂家, 姑父赵梦得不在,姑姑庞佩珂正在料理家务,见庞劲东來了,低声问:“你昨天训斥无双了,” “是啊……”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多少有些惭愧的说:“昨天心情不太好,” 庞佩珂冲着楼上一努嘴,告诉庞劲东: “她在自己房间学习呢,你去哄哄吧,” 庞劲东來到庞无双房间前,本來想敲敲门再进去,却又临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虽然这样做不是很合适,但庞劲东考虑自己毕竟是哥哥,也就少了一些顾忌, 此外,如果是做比较隐私的事,庞无双肯定会把门锁上, 庞劲东这样做倒不是为了偷窥,而是想看看庞无双在自己的房间都会干些什么, 上至叔祖庞文澜,下至庞劲东本人,现在都在督促庞无双好好学习,但是庞无双在长箐山野惯了,一时之间无法适应城市里的学生生活, 庞劲东转动门的把手,缓缓的推开了门,只见庞无双坐在椅子上背对着自己,双手抱着头,把腿放在桌子上, 两只穿着白色短棉袜的小脚丫交叠在一起,如同两只小白兔,在桌面上缓缓的左右摆动着, 庞劲东故意发出了点声响,庞无双听到有人进來,头也不回,懒洋洋的问:“谁啊,进來怎么不敲门,” 庞无双说话的声音有些含混不清,庞劲东走到正面才看到,她把笔叼在嘴里,眼睛望着天花板,不知道正在想些什么, “堂哥,你怎么來了……”庞无双一见到是庞劲东,立即把笔从嘴里拿出來,腿也从桌子上放下來了, 庞无双上身穿着一件白色衬衫,胸前缀有花饰,下摆塞到裙子里,下身是一条褐色格子短裙,两条有些纤瘦却很结实的腿全露在了外面,皮肤表面泛着健康的小麦色光泽、 这身装扮充分展现出了少女应有的青春和活力,但是配合刚才庞无双的姿势,却是非常的容易走光, 不过,庞无双见到庞劲东之后,之所以立即矫正了坐姿,倒不是因为担心被庞劲东看到什么,而是出于一种习惯, 庞劲东从姑姑那里听说过,庞无双在外面非常的野,甚至还经常惹是生非,却惟独在庞劲东面前表现得非常乖巧, 正因为如此,庞佩珂经常要求庞劲东多抽点时间出來,和庞无双在一起,既能指导学习,也能树立一个好的表率, 让庞劲东感到放心的是,庞无双虽然野性难驯,但是与异性总是保持足够的距离,因此在男女关系上还是让人放心的,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问:“还在生堂哥的气吗,” “哼,”庞无双从鼻孔里飞出这么一个音节,然后又抬起头看着天花板,再不和庞劲东说话, “昨天是堂哥不对……” 听到庞劲东破天荒的道歉了,庞无双立即摆出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架势,两眼直瞪向庞劲东,恨恨的说:“人家好心给你做饭,你却那个样子,你这个当代陈世美、吕洞宾、威震天、格格巫……” 庞劲东担心庞无双会把所有经典反面角色都扣到自己头上,于是急忙说:“堂哥昨天心情不好,无双丫头就别往心里去了,” “凭什么,”庞无双说罢,把头侧了过去, “就凭堂妹你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将军额前跑下马……” 庞无双打断了庞劲东的恭维:“我有那么胖吗,” 庞无双在长箐山的时候,是不怎么打扮自己的,但是來到国内的这个超大城市之后,见到各种各样的环境,认识了各种各样的人,开始变得爱美起來了, 所以听到庞劲东的这番话,她首先想到的不是称赞自己宽容,而是认为借机讥讽自己变胖了, 但是这也让庞劲东灵机一动,立即提出:“堂哥领你出去逛街,买几件漂亮的衣服,怎么样,” 庞无双一听这话,当时便被打动了,兴冲冲的问:“你说真的吗,” 庞劲东用力点了点头:“真的,” 庞无双转念一想,认为难得有这么一个敲诈的机会,不应该这样轻易放过庞劲东,于是又提出:“这还不够,” “那么我领你去梦幻乐园玩,怎么样,” “好哎,”庞无双这一次彻底被打动了,“噌”的从椅子上跳起來,兴奋的说:“那咱们现在就走吧,” 庞劲东看着庞无双,微笑着摇了摇头,既爱怜她如此可爱,也庆幸于她沒有被教育成纨绔小姐, 果敢共和军作为全球最大的制毒贩毒集团之一,意味着庞文澜家族是地地道道的毒品家族, 根据联合国禁毒署做出的权威统计,金三角地区在过去的半个世纪时间里,垄断了全球海洛因市场的百分之七十,果敢共和军自身的份额在高峰时期接近于百分之二十,而且利润率是其他任何毒枭都无法相比的, 直到近些年,金三角各地先后全面禁毒,阿富汗的金新月地区才后來居上, 多年來通过毒品贸易,庞文澜一家积累起了巨额财富,每一个家族成员都富甲一方, 庞佩瑶夫妇由于不参与果敢共和军的任何事务,相对來说是比较穷的,可当初搬家到国内的时候,随手就拿出几百万买下庞劲东家旁的别墅,眼睛都不眨一下,其经济实力由此可见一斑, 但是庞氏家族的家风非常严谨,对晚辈的教育更是严厉,不仅生活作风被严格要求,而且绝对不允许胡乱花钱,以防止养成玩物丧志的奢靡作风, 于是,尽管庞无双将來可以继承的家财,完全能够比肩国内的普通富豪,日常生活却与自己最普通的同学沒有区别, 看着庞无双热切的面庞,庞劲东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说:“那么走吧,” 庞无双连衣服都不换,立即拉住庞劲东的胳膊,蹦蹦跳跳的跟在后面, 和庞佩珂打了一个招呼之后,庞劲东就带着庞无双直接去了梦幻乐园,打算利用一个下午的时间带她好好玩玩, “在这里等我,”庞劲东吩咐一声,就去售票口买票了, 庞无双急忙说:“哥,我要玩过山车、海盗船、激流勇进……” “沒问題,我买最贵的套票,” 今天正是周六,最为全市最大的游乐园,梦幻乐园这里迎來了如织的人潮,售票口那里排起的长龙歪歪扭扭,就像是得了关节炎的蟒蛇, 庞劲东排了整整半个小时,才买到了两套票,然后回到门前找庞无双, 然而一见到庞无双,庞劲东吓了一大跳,只见庞无双的白色衬衫上印了好几个鞋印,裙子也弄得很脏,脸上横竖好几道黑灰,弄的就像是小花猫一样, 和庞无双站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年逾六旬的老妪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小伙子满面凶神恶煞,指着庞无双的鼻子骂:“你是哪來的小婊|子,” 庞无双讷讷的回答了一句:“长箐山……” “什么山,我艹,原來特么是乡下來的,,你个吞迷糊要是不懂城里的规矩,老子今天就好好教教你,给你长长见识,” 好几十人正围着这三个人看,表情各异,有的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有的则表现得很愤怒, 庞劲东信步走到庞无双面前,擦了擦她脏兮兮的脸蛋,轻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正文 第五十二章 恶劣的示范效应 沒等庞无双回答,那个年轻人过來揪住庞劲东的衣领,厉声质问:“你是这小**什么人,” 庞劲东看了看小伙子的手,面无表情的回答:“我是她哥哥,” “操,你妹妹把我母亲撞到了,你看这事怎么办吧,” 小伙子话音落地,旁边的老太太立即“哎呦呦”的叫唤起來,一屁股坐到地上,唉声叹气地说:“儿子,痛死我了,看來是骨折了,你马上领妈妈去医院看看吧,” 这个老太太身材中等,略有些偏瘦,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但是丝毫沒有给人以文质的感觉, 正相反的是,相貌长得鹰鼻猴腮,看起來很刁蛮, “原來是这样啊,”庞劲东硬挤出一丝笑容,装作十分和善的样子说:“那么我应该赔偿你才对,” “这么说还差不多,”小伙子听这话很满意,把庞劲东的衣领松开了, 庞劲东又问庞无双:“到底是怎么回事,” 庞劲东担心庞无双会“哇”的一声哭开,沒有想到的是,庞无双不但沒有掉下半滴眼泪,反而镇静从容的把事情经过叙述了出來:“刚才这个老太太从车上下來,不小心摔倒了,我就过去好心把她扶起來,谁知道她一把拉住我,不放我走,说是我把她撞到了……” 庞无双正要说下去,小伙子冲过來就要动手,嘴里还骂着:“这小婊|子怎么这么能撒谎,” 那个老太太不失时机的再次喊起來:“哎呦呦,痛死我了,死丫头片子那么用力撞我,转眼不认账了,” 庞劲东立即挡在庞无双身前,满面赔笑地说:“大哥,别生气,小孩子不会说话,” 庞劲东的耳朵很灵,不仅听到了这对母子的表演,还听到围观的人群中有人低声说道:“这个老太太可真能装,刚才还跑得跟刘翔似的,抓着小姑娘要送到派出所去,转眼就坐在地上不能动弹了,” 华夏人虽然在看热闹的时候可以舍生忘死,却绝对不会站出來见义勇为,更不会打抱不平, 但是事情总有例外,今天这件事就不是被所有人都“高高挂起”,有一个中年男人对这那个小伙子喊道:“是不是撞了你妈,可以去法院打官司,也可以报警让警察调查,人家毕竟是个小姑娘,你刚才不应该动手打人家,” 小伙子恶狠狠地看着中年人,嘴里骂道:“我艹你吗,你是不是找揍,” 那个中年男人满脸的横肉,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但是却很有正义感,看着小伙子的气势汹汹样子,他丝毫不退缩,反而向前走了一步,把声音提高了:“我实话实说,怎么的,” 看到这个中年男人,庞劲东心里暗忖:“虽然世风日下,但好人还是有的,” 小伙子目标只是庞无双,不想节外生枝,所以有些退却了,沒有做出进一步的动作,只是压低了声音又骂了一句:“跟你有个屁关系,嘴这么贱,” 母子两个配合得非常好,一唱一和,儿子这边话音刚落地,老太太那边就嚎道:“我儿子是警察,你敢胡说八道,就把你抓起來,” 小伙子听到这句话之后,立即悄悄地捅了捅老太太,然后又满面严肃地说:“我母亲是教师,教书育人一辈子了,去年刚退休,她这样德高望重的人能说谎吗,” 庞劲东把话听到这里,基本上就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大体脉络,于是不再问下去了, 自从某地的一位法官,耸人听闻的依据“常理”做出了一个足以让全球法学界不耻的判决之后,这样的事情在当今社会上就变得很常见了, 甚至有一些老头老太太专门以此为生,挑选一个合适的地点之后开始蹲点,见到有单身的年轻人过路,就走过去故意撞对方一下,然后躺在地上开始装病, 有了那份荒唐离谱的判决作为参照,再加上国人往往不问是非的同情老人,结果这种办法百试百灵,老匹夫匹妇们往往都能讹來一笔“医药费”, 这种现象除了发挥社会财富再分配的作用之外,还起到了一个非常恶劣的示范效应,那就是社会上乐于助人的越來越少了,以致年轻人见到老头老太太都绕道走, 很多本性善良,的确需要帮助的老人,也跟着遭受池鱼之殃, “原來是这么回事,看來是我妹妹错了,”庞劲东仍是满面赔笑,问小伙子:“大哥,你看这事应该怎么办,” “十万块钱医药费,一分钱不能少,” “好,好,沒有问題,” 庞劲东连连点头,然后用商量的口气问:“我跟我妹妹说两句话行吗,” 小伙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庞劲东,感觉能穿这么一身衣服的人,很难一次拿出这么多钱來, 可庞劲东答应得如此痛快,不但让他放松了警惕,也让他沒有办法说“不”, 他想了想,最后点点头:“快点,” 庞劲东拉着庞无双的手刚走出了十几步,还沒等说话,庞无双就不满的抢先问道:“哥,你疯了,干吗对他那么说话,” 庞劲东沒有回答,而是用低低的声音嘱咐道:“老老实实站在这里,等一下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装作沒看见,” 庞无双用力点了点头:“嗯,” “他刚才是怎么打你的,” “捶了我两拳,” “用哪只手,” “右手,”顿了顿,庞无双又补充说:“还用右腿踢了我几脚,” “知道了,”庞劲东点点头,转身离开庞无双,回到小伙子这里, 小伙子指了指庞劲东,不耐烦的问:“痛快点,什么时候给钱,”话刚刚说出口,小伙子猛然发觉,庞劲东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刚才那个在小伙子眼里只知唯唯诺诺的落魄家伙,周身竟然散发出了一股戾气,嬉皮笑脸的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以凶狠阴毒, 尤其是庞劲东的那双眼睛,射出的目光如同锐利的箭,可以瞬间把人刺穿, 面对着这个样子的庞劲东,小伙子竟然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 看了看坐在地上的老太太,庞劲东冷冷的说:“你这个老婊|子,一大把年纪了还不忘发挥余热,值得钦佩啊,不知道你在课堂上,是不是也这么教导你的学生,” 小伙子听到这句话,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质问:“我操你妈,你说什么呢,” 庞劲东淡然一笑:“我母亲已经过世十年了,如果你想去艹她,就只能先去西方极乐了,你这样的货色,我母亲肯定看不上,而且我父亲也不会允许,不过我倒是可以把你超度过去,” “我艹你妈,”小伙子嘴里又骂了一句,右手挥起一拳,直直地击向庞劲东, 这一拳來势汹汹,在围观的人看來,庞劲东难免要吃亏了, 但是在庞劲东看來,这一拳的速度慢得就像是蜗牛,庞劲东只是微微侧过身,便从容躲了过去, 庞劲东的速度可要快上太多了,不等这个小伙子收回胳膊,立即轮圆了右臂,一巴掌狠狠地扇到了他的脸上, 小伙子的脸被打得肿起一大块,身体顺着力道的方向倾倒,几枚牙齿伴随着许多鲜血,从嘴里面飞了出來, 庞劲东的左臂一伸,然后迅速一收,将小伙子的右臂夹到了腋下, 这样一來,小伙子的身体就被庞劲东拉住,沒有摔倒在地,但是同时也受制于庞劲东, 小伙子终于意识到,自己绝对不是庞劲东的对手,刚才短暂的交锋,庞劲东表现出的力量、速度和技巧是具有压倒性的, 他虽然感到了恐惧,却也不能坐以待毙,强忍着剧痛,又把左拳打向庞劲东, 不等小伙子的拳头打过來,庞劲东的右拳已经快如闪电一般,击在了他的右眼上, 他的眼眶立即变得和国宝一个样子,眼珠布满了血丝,从眼眶里凸出來,就像是要掉下來一样, 庞劲东把左臂的小臂绕到小伙子右臂的下面,然后向上方猛地一用力,只听轻微的一声“咔嚓”,小伙子的胳膊当即变成粉碎性骨折, “救命啊,杀人了,报警啊”小伙子放弃了反抗,如同杀猪一般喊了起來, “你刚才用右拳打的我妹妹,我现在废掉你的右臂,你还用右脚踢过我妹妹,那么我接下來再废了你的右腿,咱们两个的帐就算清了,” 庞劲东刚刚说出最后一个字,右脚就抬起猛地踹向小伙子右腿的膝盖, 这一次发出了一声比较响亮的“咔嚓”,只见小伙子的腿立即向关节的反方向弯曲过去,变得如同鸵鸟一般, 剧烈的疼痛从全身各处传來,汗水湿透了小伙子的全身,他已经放弃了反抗,惊恐的看着庞劲东,哀求道:“大哥……大哥,我错了,饶了我吧,” 老太太本來以为庞劲东会顺利“赔偿”自己,根本沒有料到事情会出现这样的变化,所以刚才只是目瞪口呆的看着,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等到庞劲东向自己走过來,她浑身上下立即不停地哆嗦了起來,扯破喉咙高喊道:“救命啊,杀人了,” 庞劲东一巴掌扇到了老太太的脸上,比刚才那一巴掌更用力,只见牙齿与鲜血齐飞,老脸与猴屁股共一色, 老太太的嘴肿了起來,再也喊不出來,只能嘴里咕哝着什么, 老太太躺在了地上,惊恐的看着庞劲东,双腿无意间大大分开,倒像是等待着被强坚的样子, 庞劲东上下扫视着老太太,冷笑着说:“你这个老**,长着个烂B,也生不出來什么好货色,干脆别留了,免得为祸世间,” 庞劲东说罢,右腿抬起狠狠的踢向老太太的胯下,随着“嘭”的一声闷响,老太太的身体径直飞出三米多远,落到地上之后,一声不吭的昏了过去, 在周围围观的人民群众,本來以为能看到一出讹诈乡巴佬的好戏,却沒有想到成了行凶现场的目击者,而且场面竟然如此血腥, 刚开始的时候,所有人都噤声不语,等到庞劲东回到庞无双那里,立即“轰”的一声炸开了,说什么的都有, 有的人高喊:“打得好”,有的人则愤怒地说:“竟然连老人都打,别放他跑了,赶紧报警,” 庞劲东听到后面那句话,立即向声音传來的方向看去,结果那个方向的人齐刷刷的后退了好几步,每一个都看天看地看手表,沒有一个敢看庞劲东,而且全都不敢再说什么, 庞劲东用衣袖又擦了擦庞无双的脸蛋,心痛的问:“沒事吧,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沒事,挺好的,” “那就好,”庞劲东点点头:“咱们家的人不会那么弱不禁风,” 庞无双四下看看,低声说:“哥,咱们快跑吧,” 庞劲东微微一笑:“为什么要跑,” “你刚才打得那么狠,这两个人可能会挂,”又看了看四周,庞无双焦急地说:“咱们现在马上回家,收拾好细软,然后从陆路回木邦共和国,哥哥如果愿意住在国内,等到风不紧了再回來,” “沒事的……”庞劲东摇摇头,宽慰道:“咱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就当什么都沒有发生过,” 庞无双歪着头,满面的清纯:“真的沒事吗,” “有哥哥在,一切尽管放心,”庞劲东轻轻拍了拍庞无双的头顶,淡淡的说:“这个世界沒有可以审判我的法庭,也沒有能够关押我的监狱,” “好哎,哥哥你真棒,”庞无双高高蹦起,然后亲密的依偎到庞劲东身旁, 话说得很轻松,但是庞劲东的心里并不轻松,刚才动手的时候,庞劲东将金振宇的警告抛到了九霄云外,但是这个时候却再度浮上心头, 庞劲东必须面对的一个事实是,自己的行为很可能会激怒金振宇,而这是绝对沒有半点好处的, 庞劲东想來想去,最后还是笃定了那个四字真言,,“爱咋咋地”,大不了就像庞无双说的一样,回木邦共和国躲一段时间, 正文 第五十三章 要讲义气 至于这对母子的死活,或者会采用什么样的方式报复自己,庞劲东则根本不在乎, 无论他们是报警还是打官司,庞劲东都有决心奉陪到底, 庞劲东领着庞无双,从容的一路走进了游乐场,凡是他们两个所到的地方,所有人都自动让开一条路,用带着掺杂有敬畏和惊惧的目光,远远的看着, 刚开始的时候,还有好事者远远的跟着,想要看看庞劲东下场如何,什么时候会被警察抓, 但是当庞劲东回过头去,看向这些狗仔的时候,他们立即像泥鳅一般溜走了, 等到庞劲东混进游乐园里的人山人海,就再不被任何人注意到了, “哥……”庞无双将头靠到庞劲东的肩膀上,轻声细语的问:“你刚才为啥告诉我,站在原地不要动,不管出了什么事都当沒看见呢,” 庞劲东笑了笑:“我怕你受到伤害,” 刚才的那种场面,如果换作是其他女孩的话,庞劲东可能担心她会被吓到,可对于庞无双却沒有这种顾虑, 庞无双自幼生活在战火纷飞的长箐山,枪林弹雨都见过,刚才的事实在是不算什么, 只是看到庞无双娇弱的样子,庞劲东的确担心伤到她, 庞劲东不知道的是,自己这句话说出口之后,庞无双心里想的是:“如果不是因为哥哥你在,我早就要那两个坏蛋好看了,” 兄妹两个很快就忘了刚才的事情,尽兴的玩了一个下午,庞无双要求的那些项目至少玩了一遍,有的还玩了好几遍, 直到天色将黑,庞劲东才领着庞无双,一路说笑着离开了游乐园, 让庞劲东十分费解的是,刚才的事情过去了那么长时间,现场竟然还围着许多人, 不过这些人都不再是原始目击者,而是闻讯从各个地方赶來的,正兴高采烈的交换着各自听说來的细节, 庞劲东侧耳听了一下,发现说什么的都有,经过辗转流传,这些人所讲述的已经与真相大相径庭, 有人说高干子弟欺负人,被路见不平者打了一顿;还有人说母子两个是碰瓷的,结果碰上了黑社会头子,结果不但被痛殴,还被抢走了二十五块钱, 更加荒唐的说法是,老太太是某个高官的原配,听说丈夫在外面养了二|奶,于是赶过來捉奸, 这个二|奶就是庞无双,而庞劲东则是二|奶的私生子,大奶和二|奶见面,自然如同火星撞地球一般,结果地球沒撞赢火星,大奶及其儿子被二|奶的私生子施以满清十大酷刑, 庞劲东感到很奇怪,这些人在创造这些故事的时候,为什么沒有考虑过“捉奸要捉双”,就算是子虚乌有的包二|奶的那位提着裤子及时逃走了,捉奸也不可能捉到游乐园來, 更加让人难以理解的是,庞劲东明显比庞无双大好几岁,就算庞无双八岁的时候就已经性成熟,也不可能生出这么一个大儿子來, 不过从这些荒腔走板的说法里,庞劲东倒也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比如说,有人报警之后,警方在十分钟之后赶到了现场,先是把母子两个人送去医院,然后又对几个目击者做了询问笔录, 至于庞劲东在事发后何去何从,各种各样的说法都有,有人说庞劲东进了游乐园,有人说庞劲东以一百八十迈的速度背着妹妹跑了,还有人说庞劲东坐进一辆十米零六的加长型捷达绝尘而去, 于是警方就像遇到其他类似问題一样,沒有实施抓捕,而是先把笔录做好,然后慢慢研究处理办法, 事实上,就算可以肯定庞劲东进了游乐园,警方也不会采取行动,因为游乐园太大,里面的人也太多,就算把全市的警察都调过來,也不可能找到庞劲东, 虽然还可以等在出口,采取守株待兔的办法,警方却沒有这个耐心, 有人说到这些的时候,感叹道:“大案要案还忙不过來呢,这样的事情沒人管的,” 庞劲东估计,警方在最大程度上能够做到的,不过就是根据当事人和现场目击者的描述,画出自己的人像草图, 如果那对狗母子死掉或者落下残疾,警方可能会进行通缉,如果只是轻伤害,这件事情就属于普通的民事纠纷,狗母子要是沒有什么后台和背景,事情在警方那里很可能会不了了之,狗母子只能去法院提起民事诉讼, 根据“谁起诉谁举证”的原则,狗母子要依靠自己的力量找到庞劲东,然后搜集人证物证,证明庞劲东曾做过什么, 不过庞劲东根据自己出手的力度,估计后一种情况几乎沒有可能, 现在的现场唯一有价值的,不过就是那对狗母子留下的两摊血迹,庞劲东冲着上面啐了一口痰,然后带着庞无双去逛街了, 庞无双自然好好把握这个机会,要庞劲东给自己买香奈儿和LV, 庞劲东惊讶于她现在开始学会享受生活,不再像刚來国内时那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 庞劲东认为女孩子在适度的范围内,应该好好打扮自己,充分享受青春和美丽, 只是庞劲东认为这两个牌子不太适合她这个年纪的女孩,于是带着她去了其他名牌的专卖店和专柜, 最后,庞劲东给庞无双买了MIUMIU的红色手袋、粉红色的凉鞋、具有流浪少女风格的半身裙; 深蓝色的GUCCI09早春款PVC织带提花购物包、皮环手表;ANNASUI的蝶之恋香水等等一大堆东西,最后一算账,总共花了四五万块, 不过庞劲东并不心痛钱,看着堂妹开心的样子,倍加认为值得, “哥,半夜要是有警察來抓你,你就赶紧來找我,我和你一起回长箐山,”庞劲东把庞无双送回姑姑家的时候,小丫头一脸郑重的如此叮嘱道, 尽管庞无双很想念那片生养自己的淳朴土地,但是如果真的离开这个繁华的大都市,回归那种近似于原始的生活,她还是很不情愿的, 她之所以能说出现在这句话,完全是出于对堂哥的关心,更是因为不愿意离开堂哥, 庞劲东知道这一点,所以少少的有些感动,掐了一把庞无双的脸蛋,笑着说:“如果半夜有警察來抓你,你首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然后可以把堂哥供出去,” 庞无双噘起小嘴:“我才不会干那么沒有义气的事情呢,” “放心吧,堂哥对付警察很有一套,” 庞无双拎着大包小裹,满怀欣喜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庞劲东则离开姑姑家,信步向自己家走去, 庞劲东预料金振宇肯定会给自己打电话,所以决定不主动联系金振宇, 不过有一件事情,却是现在就应该解决的,于是在路上的时候,庞劲东给彭劲东打去了电话, 彭劲东显然一直在等庞劲东给自己回话,接起电话后,迫不及待的问:“大哥,你在忙些什么啊,今天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我当时有点事情,不方便接听,这不忙完之后马上给你回过來了吗,” 彭劲东长长叹了一口气,声音里充满了焦虑:“大哥,你有麻烦了,” “哦……”庞劲东明知道是什么事,不过仍装做很好奇的问:“怎么了,” “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我不是最近得罪了人,而是经常都得罪人,” “哎,”彭劲东在电话那边唉声叹气,过了一会才说:“有一个人让我调查你,” 庞劲东强忍着笑,一本正经的问:“是你的客户吗,” 彭劲东怔了一下,才不好意思的说:“的确是我的客户,不过不是那方面的客户,” 庞劲东立即追问:“那方面又是哪方面,” 彭劲东咳嗽了两声,略有些尴尬的回答:“不是我当鸭子的客户,而是我当私人侦探的客户,”或许预料到庞劲东会奇怪于自己身份的这种奇特转变,于是彭劲东又进一步解释说:“我现在兼职当私人侦探了,” “哦,”庞劲东点点头,又问:“是什么人让你來调查我,” “是一个同乡给我介绍了一个雇主,这雇主只说是要调查一个人,但是我拿到资料的时候才发现原來是大哥你,我当时什么都沒说,想先和你商量一下,”顿了顿,彭劲东继续说:“至于这个雇主究竟是什么人,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非常有背景,我的同乡给她当保镖,我试探着问为什么要调查你,但是她一点口风都不漏,” “你的雇主叫什么名字,” “冷雨,” “冷雨……”联系到这个名字,再回想起冷雨的为人,庞劲东感到实在是人如其名, 刘德华有首歌里面唱到:“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的拍…….” 庞劲东则是在冷雨的脸上狠狠的拍了一下, “大哥,你还别说……”可能是职业病的关系,彭劲东说到这里就有些兴奋起來:“那女的长得太漂亮了,就是给人感觉冷冰冰的,” 庞劲东随口应了一句:“是吗……” 彭劲东咽了一口唾沫,又说:“真的很漂亮,” “知道了,”庞劲东“哼”了一声,不屑的问:“你发春了,” 彭劲东尴尬的笑了两声:“沒有……” 彭劲东说的这些事情,与庞劲东看到和听到的基本吻合,说明这个家伙对自己还是很讲义气的,想到这些,庞劲东缓和了口气:“你打算怎么办,” “大哥,我要是知道怎么办,就不來问你了,” 庞劲东略加思索,然后告诉彭劲东:“过个一两天左右,你联系那个冷雨,就说查到我这个人了,” “然后呢,” “然后,你自己是什么样子,就把我说成是什么样子,” “啊,”彭劲东有些难以置信:“说你是鸭子,” “鸭子又怎么了,也是靠自己能力赚钱的劳动人民,”庞劲东笑了笑,接着一本正经地说:“你自己是什么样子,就说我是什么样子,” “这……不太好吧,,”虽然嘴上是这样说,但是听到庞劲东沒有看扁自己,彭劲东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宽慰, “那我说你在哪干活啊,” “阿萨帝酒吧,” “大哥,你沒搞错吧,阿萨帝酒吧可是星龙帮金牌打手金头虎罩的场子,” “所以我才要说是那里,”考虑到彭劲东对星龙帮的惧怕,庞劲东给他打了一针强心剂:“你是不是还记得我曾经找你帮忙,把一个赖在我家里不走的女孩子赶走,” “是啊,” “那个女孩子就是星龙帮的林佩雯,” “啊,” “她和我的关系好得很,所以你尽管放心去做就好了,” “大哥,你真厉害,” 人都会或多或少有些炫耀心理,庞劲东偶尔也会有,听到彭劲东的这句话,庞劲东决定把自己表现得更加高深一些:“你的那个老乡是不是叫阿有,” 彭劲东更加惊讶了:“大哥你怎么知道的,” 庞劲东“嘿嘿”一笑:“我能掐会算,” “大哥别开玩笑了,告诉小弟吧,” 庞劲东不愿意让彭劲东知道,自己是如何从头到尾偷听的谈话,于是岔开了话題:“对了,你那行收入不是挺好的吗,干吗还要兼职,” “别提了……”人们经常说要“干一行爱一行”,但是彭劲东显然不是一个爱岗敬业的劳动模范,只要提起自己的那份“工作”,便有一肚子的苦水倾泻出來:“我们这行看起來很风光,又有钱赚,又有女人玩,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我记得咱们刚认识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当鸭子是怎么回事……尤其是现在经济危机,各行各业都不太景气,我们娱乐行业更是首当其冲……” 庞劲东质疑道:“可是私家侦探这一行是有很高技术含量的,你受过专业培训吗,” “嘿嘿,不瞒大哥说,其实我只是一个拼缝的,” 彭劲东把话说到这里,庞劲东就明白了, 彭劲东在外面接揽生意,然后以低于约定的价格聘请其他私家侦探,自己从中赚取差价, 正文 第五十四章 打得好 由于彭劲东经常出入风月场所,认识的人多,消息面也广,因此不但能够承接到更多的生意,还能打听到很多消息帮助调查, 庞劲东点点头:“好吧,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笑了两声,彭劲东小心翼翼的说:“沒准以后我还得跟你混呢,” “你放心,凡是对得起我的人,我都会加倍回报他们的,” “那我就按照你说的,给冷雨回话了,” “好,”庞劲东点点头,又说:“如果还有什么事情,马上和我联系,” 刚刚挂断了彭劲东的电话,一串“0”的那个电话立即打了进來,庞劲东刚刚接起來,金振宇劈头盖脸的问:“让你低调,你怎么不听呢,” “我一直很低调啊,”庞劲东的语气十分平淡,甚至还有些乖巧,就像是天线宝宝一般, 金振宇第一次听到庞劲东如此说话,不禁愣了一下,然后才质问道:“你给我说说,你怎么低调的,” “我放着满箱满柜的名牌服装不穿,天天把自己打扮得像盲流一样,走在大街上,别人看我就像看见从从博物馆走出來的僵尸,连死刑犯见到我都找回了对生活的信心,”叹了一口气,庞劲东略有些不满地说:“本來我想去TW看望二叔祖,就因为您的一句话,我到现在也沒能动身,” 木邦共和国正式建立之后,庞劲东本來打算休息一段时间就起程,去TW看望二叔祖, 而且二叔祖庞文涛本人也通过四叔祖庞文澜传话过來,邀请庞劲东去TW, 金振宇对庞劲东的家世做过一定了解,知道庞劲东在TW那边有一个叔祖, 庞劲东自己倒是沒有提起过这件事,但是金振宇主动要求庞劲东暂时留在国内,过一段时间再去TW, 金振宇这样做是有自己考虑的,因为最近一段时间台海局势比较微妙,庞劲东又是有特殊身份的人,再加上庞文涛曾任TW军队的将军,所以庞劲东此时前往TW可能会传达错误的信号, 尽管庞劲东一再保证会一切都会严格保密,但是金振宇担心可能无法瞒住无孔不入的各国间谍, 在另一方面,金振宇虽然认为自己是从全局角度出发,为的是维护国家利益,可考虑到庞劲东与庞文涛之间的亲情就这样被暂时割裂了,还是感到还是有些愧对庞劲东, 所以庞劲东提到这件事之后,金振宇的语气有些缓和了:“我不是不让你去TW,而是那边的大选即将展开,前景还很不明朗,等到政局稳定下來之后,你再出发也不晚,” “我听了你的劝告,这说明我已经很低调了,” “那么今天在梦幻乐园发生的事情又算什么,” “想听实话吗,” “你对我不需要隐瞒什么,” “有个老婊|子当年沒有被她的爹妈教育好,而她又沒有教育好自己的儿子,于是乎,鉴于这对狗母子已经成了社会危害,所以我客串一下他们的祖宗,对他们履行一下教育职责,老的已经沒办法了,年轻的那个还可以回炉重造,所以我很想把他塞回到特么的逼里去,但是考虑到难度太大,所以沒有实施,只是把他打了一顿,”顿了顿,庞劲东一本正经的说:“这件事是我在维护社会正义,与我是否低调沒有什么关系,” 听到庞劲东的这番高谈阔论,金振宇先是愣怔了片刻,紧接着“哈哈”大笑起來,说出了三个字:“打得好,” 庞劲东松了一口气:“谢谢夸奖,” “不过,我可不是鼓励你继续这么做,以后遇到类似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够克制一些,” “我倒希望以后社会上不会再出现类似的事情,” “那对狗母子伤得很重,母亲脾脏破裂,好像下体也受了很重的伤,那个儿子更惨,右臂和右腿粉碎性骨折,有一只眼睛视网膜脱落,从眼眶中凸出來,可能会造成失明,”叹了一口气,金振宇说:“如果我在场,肯定也会动手,但是你下手有些太重了,” “一次就给他们留下永久的教训,也让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知道,什么是社会的公序良俗,” “那个当儿子的是某个派出所的见习警员,现在正在搜集证据,打算要找到你呢,” “让他们來吧……”庞劲东冷笑一声,在心里补充一句:“如果不怕丢掉狗命,” “你看看自己,刚说让你低调,又不能克制自己的情绪了,” 尽管早料到金振宇会知道这件事,还会给自己打电话,但是庞劲东沒弄明白金振宇是怎样知道这件事的, 那些大案要案和重大腐败问題,都不能及时反映到中央,何况只是一件普通的民事或刑事案件,按理说决然不会惊动身在高位的金振宇, 庞劲东见金振宇有些消气了,便将这个问題提了出來,金振宇回答说:“说起來也巧,曾经跟齐彦南一起保护你的一个特警,今天刚好休息,带着老婆孩子去梦幻乐园玩,结果正好目睹了一切,” “将军…….”庞劲东干笑两声,小心试探着问:“你不会派人盯梢吧,” “你让我撤回保护,我就撤回了,我每天要处理很多事情,沒有时间和精力为你一个人操心,” “那就好,” “我会想办法把这件事情尽力压制下去,但是当时毕竟很多人围观,而且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所以是不是会造成什么后续反应,我现在还说不好,” “金将军请放心,我这个人敢做敢当,”庞劲东坚定不移的告诉金振宇:“就算有什么后续反应,也由我自己來解决,” 金振宇用同样坚定不移的语气说“就算是你能解决,我也要你尽量保持低调,因为你是一个做大事的人,千万不要因为这些小事而影响到自己,” “金将军,我觉得自己能够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沒有兴趣再去从事什么伟大的事业,现在的低调仅仅是因为想要做一个普通人,而不是为了其他,” “这怎么能行,你应该为自己的国家发光发热,直到最后一刻,” “抱歉,我沒那么高的觉悟,” 金振宇犹豫了一下,决定把其他事留待以后再说,只把一个摆在当前的问題提了出來:“你手里掌握着DDX的蓝图,难道就不想用來服务国家,” “当然想,可是我沒有办法做得更多了,” 程鹤初一直在事实上领导着DDX的设计和预研工作,作为金振宇多年的老部下,而且庞劲东也曾经保证将这艘军舰贡献给国家,程鹤初肯定会把整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金振宇, 所以对于金振宇知道这件事情,庞劲东丝毫不感到奇怪, 事实上,庞劲东从一开始的时候,就把DDX的未來寄于金振宇身上, “你做不了的事情,我可以做到,必须肯定的是,你在现阶段的安排是正确的……”金振宇默然了片刻,然后缓缓地说:“虽然我们可以从DDX当中汲取很多技术,用來改进我们的军舰,但是不能是全部,也就是说这艘军舰不能在国内建造,只能假借企业或者其他国家先建造出來,然后通过某些办法移交给国家,” 既然金振宇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庞劲东索性也就直言不讳了:“我和程伯伯曾经讨论过这个问題,本來选址在MD,但是在果敢战争爆发之后,就已经不具备任何可能性了,我们经过研究,认为巴基斯坦最合适,” “程鹤初已经全部都和我说了,我很赞同你们的计划,现在正在与巴基斯坦方面沟通,希望可以由他们提供场地和支持,然后由帝国控股集团出面建造,国内则会在人才、原材料和技术方面予以全力帮助,我们可以转让部分技术,以回馈巴基斯坦,巴基斯坦方面很乐于这样做,但是毕竟事关重大,有很多细节问題需要逐步落实,” “你前几天说要派我出趟远门,难道就是为了这件事,” “对,等到筹划得差不多的时候,你就要亲自去一趟了,”不等庞劲东说话,金振宇又一次重申道:“你给我好好记住,想要做大事,就一定要保持低调,以后也要把低调作为自己的人生准则,别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好……” 金振宇打断了庞劲东的话:“你要是再一次犯类似的错误,我就把帝国控股集团的资产全部冻结,” “哦,”庞劲东无精打采的应了一句, 金振宇挂断电话之后,旁边的史忱小心翼翼的问:“如果庞劲东再惹什么事,真的要把帝国控股集团冻结吗,” “我只是吓唬一下庞劲东,怎么可能真的这么做,”金振宇摆摆手,无奈的说:“帝国控股集团那么大的家底,想冻结起來总要有个站得住脚的理由,对社会和舆论做出一个交代,可是我们沒有这样的理由,总不能对外界宣称因为庞劲东到处惹事生非吧,,再者说,帝国控股集团大部分资产都在国外,我们更是有力使不上,” 史忱为庞劲东松了一口气:“我认为,庞劲东倒未必是有意弄出麻烦來,只不过碰巧遇到了那些事,虽然说他的处理方式对大局有影响,但是换了其他许多人,恐怕要做得更离谱,” 金振宇微微点点头,表示认同史忱的观点,然后问:“帝国控股集团的总资产统计出來了吗,” 史忱立即汇报说:“到目前为止,帝国控股集团共拥有帝国工业集团百分之百、啸东基金管理公司百分之四十、苏黎世银行百分之二十、新世纪金融百分之四十、血狮军团保安公司百分之六十五的股份,折合成人民币共计四百五十亿左右,” 金振宇笑着骂了一句“:“这个臭小子,两手空空的回国來,沒多久就积攒下來这样巨额的财富,” “他的确很能干,”史忱说这句话的时候,心态比较复杂,既高兴于自己认识这样有实力的朋友,对照一下自己现在的状况,又有些羡慕甚至嫉妒, 金振宇感叹道:“前几天听首长说了一句诗,叫什么生子当如孙什么,我对那个孙什么是沒什么兴趣,不过要是有个孙子能像庞劲东这样就好了,” 史忱深谙官场哲学,如果上级不知道一件事,那么下级就绝对不要表现出來知道, 所以史忱沒有告诉金振宇那不是诗,而是一首词,正确的说法是“生子当如孙仲谋”,不过他还是把握住这个机会,不失时机的恭维道:“您的孙女也很能干啊,” 听到这句话,金振宇看了看史忱,嘴角抽动两下,沒有说什么, 虽然金振宇把史忱当作亲信,不会让他知道所有的事,尤其是自己的家事, 所以金振宇沒有告诉史忱,自己对金玲玲这个孙女很失望, 在金振宇看來,金玲玲不好好工作也就罢了,竟然莫名其妙的请了一年的假,还拿不出來正当的理由,这让他实在难以接受, 他刚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甚至曾经考虑给市公安局局长打个电话,命令禁止批准金玲玲休假, 但是想來想去,出于对这个孙女的溺爱,金振宇还是沒有这样做,权当作金玲玲心情不好,想要出去好好玩一玩, 他甚至还为此给自己找出了许多理由,比如金玲玲从小学到大学都很用功学习,即便假期的时候都在补课和充电,大学毕业之后直接参加工作,从來沒有好好休息过一段时间, 这样看起來,金玲玲似乎的确有理由把过去失去的假期一次性补齐,但是金振宇却很快察觉到,孙女金玲玲和儿子金啸在这件事上似乎是串通在一起的,而且隐瞒了自己很多事情, 但是父女两个坚决不肯说,金振宇又总不能动用国家安全力量对自己的家庭侦查一番,所以沒有办法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史忱察言观色,看出了金振宇对孙女有所不满,于是把后面恭维金玲玲是女性版孙权孙仲谋的话咽了回去,岔开话題问:“那对母子怎么处理,” 正文 第五十五章 堂妹求助 金振宇冷笑一声:“派人和那个儿子谈谈,如果他想保住自己的工作,那么就让这件事到此为止,” “他怕不会吃这样的哑巴亏吧,” “不吃又能怎么样,”金振宇冷笑一声,满面不屑的说:“为了这份工作,他已经花了很多钱,托了很多关系,听说现在还处了个对象,再过几个月就要结婚了,如果随便找点理由把他给开除,对象也得飞走,他可就真的是人财两失了,”顿了顿,金振宇补充说:“也别让他吃亏太多,可以给他拿点钱,就当作封口费了,” “这小子眼睛长到脚底下了,惹什么人不好,竟然惹了庞劲东,”史忱笑了笑,又问:“如果庞劲东真的又惹出來什么事,我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要给他兜着了,如果实在兜不住,那就沒办法了,自己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來的,”叹了一口气,金振宇又说:“不过还是希望他不要惹事,现在明里暗里盯着他的人,可不在少数,” “我倒觉得在社会上弄出点小麻烦,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有句话怎么说來着,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你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吗,”金振宇白了一眼史忱,然后语重心长地说:“庞劲东现在基本不管什么事,木邦共和国、帝国控股集团还有东南亚华人协会那边的事,全部交由副手负责,你作为他在国内的助手,只要把自己负责的各方面工作都做好,其他的事情不是你应该操心的,” 史忱立即点点头:“是,” 转过天來, “这么早谁打电话來啊,”被手机铃声从睡梦中惊醒,庞劲东拿过表來看了看,抱怨道:“才中午十二点,谁家这么早就起床啊……” 庞劲东以为电话沒有人接,就不会继续打下去了,拿被子把头一蒙打算继续睡,电话却响起來沒完沒了, “见鬼,为什么不能让我好好休息,,养足了精力之后,老子还要出去找工作了,”庞劲东无奈之余,下床拿过了手机,一看号码才知道是庞无双打來的, 自己家人如果有什么事,庞劲东是绝对不愿耽误的,立即把电话接了起來:“小妹,你现在好像应该在上课,” “课沒法上了,”庞无双上气不接下气的告诉庞劲东:“我们学校出事了,” 庞劲东本來已经躺回到床上,一听这句话“噌”的跳了起來,急急忙忙的问:“你沒什么吧,” “我挺好,但是我的同学有好几个出事的,” “到底出了什么事,” 庞无双长长叹了一口气,用一种无比沉重的腔调回答说:“有人在我们学校门前抢劫,” “哎,”庞劲东一听这句话,感觉立即轻松了起來,再次躺回到了床上,很无奈的问:“原來就是这么点小事啊,,” “这事已经不小了,”见庞劲东毫不在乎,庞无双急急地说:“他们天天都來,见到学生就抢钱,已经有好几个同学被打了,有两个还住了院,” 其实很难怪庞劲东毫不在乎,在学校附近抢劫学生已经是国内社会治安一大公害,而且还带有很强烈的国情特色, 这种危害在各地方都可以见到,无论小学、初中还是高中都有,已经持续了十余年之久,然而学校、警方、社会等三方面竟然束手无策,始终沒有办法予以根治, 一般而言,抢劫者的身份背景多种多样,有的本身就是学生,或是本校的或是外校的,还有社会闲散人员,甚至还有黑社会分子, 见庞无双如此认真的样子,庞劲东随口问了一句:“知道对方什么來路吗,” “他们自称青龙会的,” 庞劲东一听“青龙会”这三个字,差一点沒笑出來:“也不找个硬点的靠山,至少说自己是星龙帮的也有点威慑力啊,” 庞无双十分严肃地说:“可他们的确是青龙会的,” “那就更不可怕了,”打了一个哈欠,庞劲东问:“为什么不报警,” “警察來了,他们就躲开,等警察走了,他们就出來,而且这帮家伙的机动性很强,有的时候出现在学校大门,有的时候则是旁边的小卖店门口,有的时候则是放学的必经之路,很难抓到他们,” “让派出所派两个便衣在学校蹲坑不就得了,” 庞无双虽然只是一个学生,但是显然知道学校的很多事情,立即回答说:“我们学校提出过这个要求,但是派出所方面说他们太忙了,抽调不出人手,” 庞劲东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是要钱呢,” “是啊,”庞无双点点头,告诉庞劲东:“我听说学校今天上午开会研究了,决定给辖区派出所拿点赞助,然后再给每个警察一两千元的出勤补助,这样他们就能派人保护我们了,” 虽然这样做的确能把问題解决,但是在庞劲东看來却有些不甘,国家用纳税人的钱养活这些警察,本來就是要他们能够保护公民的人身安全和利益, 现在让这些警察做自己分内的工作,竟然需要公民另外拿出钱來,把公民和公仆之间的关系,变成了一种**裸的临时雇佣关系, 此外,青龙会的那几个杂碎就算真的落网,也是无济于事的, 因为他们的行为不够判刑,甚至劳教都不够,最多不过行政拘留几天,甚至只是予以行政处罚,放出來之后,该怎么做还会继续怎么做, 就算他们犯了什么大事,真的被判刑了,肯定还会有后來者接替他们的位子, 以国内社会当前的这种状况,如果想要保护自己,唯一也是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让别人都怕自己, 社会公义和道德是靠不住的,指望警察还不如烧香求求关二哥,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又问:“你们学校不是有保安吗,” “指望那些保安还不如养几条狗,”庞无双轻蔑的“嗤”了一声,愤愤不已的说道:“平常同学之间打架,他们都不敢拉架,见到青龙会的人,早都跑得沒影了,” “其实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人家一个月赚一两千块钱,只不过就是为了养家糊口,犯不上为了这点钱把命都豁出去,” “根据最新可靠的情报,我们学校正在研究将这些保安全部开除,然后重新换一批,” “恐怕另外换一批,也是这个样子,” 庞无双想了想,小心的提出了一个建议:“对了,哥,我听说你认识星龙帮的老大,能不能请出來和青龙会谈谈,” 在实力决定一切的**上,即便是青龙会的老大青龙还在世的时候,也沒有资格与林佩雯直接对话,甚至胖头鱼、金头虎这些人也完全可以不甩青龙, 现在闹事的不过就是青龙会的几个残渣余孽,如果劳烦林佩雯亲自出面,显然是太过抬举他们了, 当然,如果庞劲东主动相求,林佩雯肯定是会给面子的,把这件事情彻底解决, 但是庞劲东难得向林佩雯开口,竟然为了这样一件琐事,不仅庞劲东自己面子上挂不住,而且林佩雯也肯定会有所不满, “你林佩雯姐姐最近很忙,这点事情用不着他出手,我一个人就足够了,”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告诉庞无双:“我下午就去你们学校,会会青龙会那几位大哥,” 庞无双对自己的堂哥是充满信心的,听到这句话,立即说:“我等你的好消息,” “沒问題,” “但是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哦,” “放心吧,” 挂断了电话之后,庞劲东洗漱了一下,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去了庞无双的学校, 庞无双來到国内之后,被庞佩珂送到北海中学高二年级就读,家里人的计划是让她好好学习两年,然后直接考大学, 在长箐山的那些年,庞文澜指派了军里几个有些文化的人,教给庞无双文化知识, 总的來说,庞无双沒有接受过系统的正规教育,而且那几个老师水平参差不齐,很多知识当初学的就是错的,还有很多过了这么多年不用早都忘了,如今转教给庞无双,教学成果是什么样子就可以想见了, 但是尽管如此,庞无双眼看就要成人了,总不能到初中一年级从头学起,所以就把她送入高二,寄希望于她足够用功,能够跟上学习进度, 然而,庞无双來到这样一个繁华的地方,玩乐尚且來不及,哪里肯一门心思的啃书本,只不过仗着足够聪明,学习成绩还算差强人意, 正是由于庞无双的底子太差,刚开始的时候几乎沒有学校愿意收,庞佩珂四处奔走,花了很多钱之后,才把她送入了这所北海中学, 北海中学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学校,特殊之处在于这是一所地地道道的贵族学校,每年仅仅学费就要二十几万,再加上班费和其他各种杂费,根本就不是普通家庭能够承受的, 另一方面,这个学校又有许多寒门学子,这是其他多数贵族学校都沒有的现象, 正文 第五十六章 衰堂哥 由于社会和舆论对贵族学校颇多指责,所以北海中学的领导者们采取了这样一个办法,每年在应届初中毕业生中,挑选大量学习成绩优秀却家境贫寒的,免除他们全部学杂费,招入北海中学学习, 也就是说,北海中学在赚取自身利润的同时,用那些家里有钱却不愿意学习的孩子的钱,來帮助那些家里贫穷却想要学习的孩子, 而且这些寒门学子数量还不少,占北海中学在校学生总数的三分之一左右,结果收到了很好的社会效益, 不过毕竟是一所贵族学校,所以其他贵族学校的优点和弊端,北海中学也是有的, 优点方面包括强大的师资力量和优越的硬件设施,校园占地面积非常大,环境优雅就如同公园一般; 至于弊端方面,就是校风非常差了, 我们的社会有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家庭条件好的孩子多数都不愿意学习,而且其中的多数还喜欢惹事生非, 北海中学的纨绔子弟们就是这样,只是由于他们各自都有很强硬的背景,所以只要不惹出太大的麻烦,学校对他们通常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很多贵族学校,只要给足了钱,就算把一只猴送进去都当他们学生, 但在北海中学那里,上至老师下至学生,都很注意研究每一个学生的背景,如果被人发现庞无双是果敢共和军的后代,很难说是不是会引來意外的麻烦, 庞无双能够进入北海中学学习,倒不是因为只有北海中学肯收,而是因为这所学校还是比较注重教学质量和校园风气的,更重要的是这里既有纨绔子弟,也有寒门学子,可以比较好的隐藏庞无双的身份,让她既能够享受高质量的教育,又不会引人注意, 北海中学坐落于僻静的北海公路,这条公路两侧都是公园和别墅区,环境十分优雅, 中学的大门是传统的中式牌楼,左右两边是一副对联,上联是“十年树木”,下联是“百年树人”, 大门前是一块太湖石,进入大门之后,有一个停车场, 停车场是贵族学校特有的一种东西,庞劲东远远看进去,隐隐可以见到兰博基尼、法拉利、宝马等等各种名车,简直就是一个名车博览会, 完全可以想见,在这样一个环境里,每个学生必然都要彰显自己的价值和家世,在各个方面极力比拼, 庞无双每天都要打车上下学,只是有的时候姑父赵梦得才会开着一辆长城哈佛來接她,车不但不值钱,还是烧柴油的,相比之下倒有些可怜, 庞劲东看着这些名车,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題, 在校门前出现抢劫团伙,学生的家长完全可以运用自己的权势和影响力,督促辖区派出所和政府部门予以根治,但是这种情理之中的事却沒有发生, 庞劲东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沒有家贼,引不來外鬼,” 此外,庞劲东曾听庞无双提起过,自己开车來上学的还只能算是中档学生,很多学生有自己的专职司机,甚至专职保镖, 这样的学生完全可以保证自己和好友的个人安全,在这个各人自扫门前雪的年代,沒有人会太过在乎其他人的死活, 大概学校方面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不得不与派出所方面沟通,沒有指望学生们能做些什么, 庞劲东点上一支烟,吸了两口,然后拿出手机,要给庞无双打电话, 庞劲东的形象显然过于落魄了一些,在学校门前晃來晃去,很快就被两个身穿蓝色制服的人注意到了,他们快步走了过來,厉声问庞劲东道:“你是干什么的,” 庞劲东上下打量了对方两眼,目光最后落在脏兮兮的衣领和皱皱巴巴的衬衫上,笑了笑问:“你们是这里的保安,” 对方点点头:“对啊,” “废物,” “你说什么,”一个保安闻言,就要从腰间抽出警棍, 在学校门前抢劫的那些小混混,通常是不会穿成庞劲东这个样子的,所以保安才会拿出这种态度,大概也是想借机表现一下,让学校方面知道自己不是一无是处, 对于这种欺软怕硬的行为,庞劲东见得多了,也从來不当一回事, 看到保安张牙舞爪的样子,庞劲东只是微微一笑,然后捏了捏拳头,发出几声“咔咔”的响声, 俗话说“人靠衣装,佛要金装”,说的固然有道理,但是有的时候却也不适用,例如说人的气质是不会被衣装改变的, 保安的头子眼睛比较毒,发现庞劲东在那身衣装之下,隐藏着一股说不清的东西, 保安头子不愿意节外生枝,悄悄拉了拉同伴的衣襟,然后对庞劲东说:“如果沒什么事,不要在这里滞留,” “这地方你家买下來了吗,你们连学校里面都管不了,还敢管学校外面,” 保安头子本來以为自己给出一个台阶,庞劲东就会知趣的离开,却沒想到庞劲东丝毫不领情,反而狠狠地挖苦起了自己, 保安头子不自在的咳嗽了两声,然后一字一顿的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什么地方,妓院吗,” “你说什么呢,”另一个保安刚把手从警棍上松开,这时又要拔出來, 保安头子又拉了拉同伴的衣襟,干笑两声说:“如果是妓院倒还好了,只可惜这里却是学校,而且这里的学生你都惹不起……” 庞劲东本來还想问:“难道这里的学生都是妓女,”但是转念一想,这话是把自己堂妹也给骂了,于是庞劲东缓和了口气,告诉保安:“知道这是学校,我是学生的家长,” “哦,”保安头子听到这话,倒是给自己找到了台阶:“几年级班,” “二年三班,” “如果你想进入学校,先到门卫那里去登记,” “不用了,我就在这里等她,” 保安头子听到这话,沒有再说什么,就和自己的同伴离开了, 此时正好是午休结束,学生们在午休的时候,或是在学校的寝室中休息,或是到附近闲逛, 因为天气日渐转暖,所以安心在寝室午睡的人越來越少,出去玩的越來越多,不过除了那些寒门学子,基本沒有利用午休时间到自习室学习的, 由于这所贵族学校的存在,带动了周边一大片产业的发展,包括名牌服装专卖店、咖啡屋、高级网吧、快餐店、饭店和各类娱乐场所等等鳞次栉比,甚至还有两家情人旅店,所以学生们有很多地方可以去, 庞劲东不知道的是,自己在这边与保安们磨牙的时候,庞无双和几个同学刚从网吧回來,正看到了这一幕, 庞无双指着庞劲东,兴奋地对同学说:“这就是我堂哥,” 虽然离得很远,听不到庞劲东和保安们在说些什么,但是庞无双的同学们纷纷大摇其头,问庞无双:“你堂哥看起來好衰啊,” 一件绿色长袖T恤,一条迷彩裤,头发有点过长了,看起來十分的凌乱,似乎多少年來沒有享受过梳子的爱抚,再加上有些无精打采的神情,使得庞劲东看起來和一个农民工沒有什么区别, 尽管庞劲东穿的迷彩裤是M国军队原版ACU,折合成人民币也要千八百元,但是庞无双的同学们并不明白这些, 考虑到庞无双本人多少有些土气的样子,她们更加笃定了这一家子人是刚从乡下搬來的, 听到有人贬低自己的的堂哥,庞无双有些不高兴了,噘起小嘴说:“胡说什么呢,我堂哥很棒的,” 一个长得白皙的女孩用揶揄的口气问:“哪里棒,” 庞无双本來很想告诉同学们:“我堂哥超级有钱,” 但是想到家里人一再强调低调,再加上庞劲东这副样子也沒有什么说服力,所以庞无双把话又咽了回去,只是喃喃地说:“总之很棒,” 就在这个时候,有个女孩轻轻推了推庞无双,用非常低的声音说:“那些人來了……” 几个把头发染成各异颜色的小青年,一路互相嬉闹着,吊儿郎当的走了过來, 保安见到这几个人,一溜烟的跑开了,不过他们终归天良未泯,虽然沒有站出來和恶势力作斗争,但至少还是躲起來打电话报警了, 与此同时,一帮男生从学校里面走了出來,一个个身上都鼓鼓囊囊的,一看就知道是藏了家伙, 既然学校和警方不能保护自己,学生们决定自己保护自己,不过他们这样做不是出于正义感,而是纯粹基于青年人的一股子热血, 具体到各人还有不同的原因,有的是因为自己好朋友被抢,出于哥们义气站了出來; 有的人认为学校是自己的地盘,所以不容外人肆虐; 还有人则纯粹是为了在心仪的女同学面前表现一番, 眼见一场恶斗就要发生,一些本來想要立即回校园的学生,立即停下脚步來看着,结果校门前的人越聚越多, 几个小混混根本不拿这些学生当回事,冲着他们的方向啐了一口痰,径直走向庞无双等人, 一个红头发的小混混在刚才说话的女孩脸蛋上掐了一把,满脸淫笑的说:“小妞,长得挺白啊,” 另一个绿头发的小混混指了指庞无双,说:“这个长得有点黑,” “你懂什么,”红头发推了一把绿头发,笑得更加夸张了:“皮肤白的水多,皮肤黑的够紧,” 绿头发连连点头:“大哥高见,大哥高见,” 那个女孩平白被人吃了豆腐,虽然心有不甘,却又不敢发作,只得求助似的看向庞无双, 庞无双笑嘻嘻的问红头发:“你说什么呢,我怎么沒听懂,” “哎呦,那就找个地方,我单独给你讲讲,怎么样啊,”红头发一边说着,一边将胳膊搭在了庞无双的肩膀上, “好啊,”庞无双嘴上说着,目光瞥向庞劲东, 庞劲东已经注意到庞无双回來了,但是见到学校里面出來人,本來想要看看学生们如何自卫,却沒有想到小混混冲着庞无双去了, 庞劲东急忙向庞无双走过去,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件更加沒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庞无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來一把匕首,趁红头发不备,“噗嗤”一声扎进了他的肋下, “哎呦,”红头发杀猪一般叫了起來,连连后退数步,一只手捂着鲜血淋漓的伤口,另一只手指着庞无双骂道:“你个小**竟然敢捅人,” 庞无双晃动着手中匕首,挑衅的问:“怎么的,捅你不行吗,要不要我再來一下子,” 庞劲东沒有想到只是略有些调皮的堂妹竟然如此凶狠,一时之间竟然愣在了当场,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直到其他小混混冲上去围住了庞无双, “我艹你吗,小**,你找死吧,”绿头发抡起拳头來,就要打向庞无双, 然而绿头发这一拳却莫名其妙的落空了,他正要再度挥拳,却发现脚下一点着力点都沒有,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凭空飞了起來, 绿头发不是真的长出了翅膀,而是被庞劲东从后面揪着衣领拎了起來,他的个子太过矮小,此时双脚距离地面足有半米的距离, 庞无双和她的同学们这时发觉,庞劲东的形象猛然间高大起來,把绿头发衬托得就像只小鸡雏一样, 庞劲东之用一只手就提起了绿头发,绿头发用力挣扎了几下,庞劲东却纹丝不动, 庞劲东表现出的这种惊人力量,让在场的小混混都有所畏惧, 但是仗着自己这一边人多,他们还是沒有把庞劲东放在眼里,于是立即离开庞无双,转而围住庞劲东,其中一个嘴里骂骂咧咧的问:“你特么哪來的,” 庞劲东看着骂人的小混混,一本正经的回答:“你|奶奶B里來的,” 小混混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我是你爹啊,你沒认出來吗,” “我操你妈,”小混混从腰里拿出一把小匕首,用力刺向庞劲东, 庞劲东不闪也不躲,而是身体一转,用绿头发挡住了这一刀, 只听“哎呦,”一声惨叫,绿头发被自己的同党在腹部开了一个窟窿,鲜红的血液汩汩的从里面喷洒出來, 动刀的小混混沒料到庞劲东会有这么一招,结果沒有來得及收手,这时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是应该继续攻击庞劲东,还是应该先向绿头发道歉, 趁着对方发傻的功夫,庞劲东用力把绿头发推了出去,绿头发和动刀的小混混“嘭”的撞到了一起,双双倒在地上, 另外两个小混混分别从两侧向庞劲东扑了过來,庞劲东从腰间抽出甩棍,冲着左侧的小混混用力一甩, 甩棍瞬间弹开,顶端准确的敲在了那个小混混的嘴上,挤开了嘴唇,突破了牙齿,顶进了喉咙, 那个小混混只感觉喉咙有些发甜,一股液体从牙床喷涌而出,向喉咙里猛灌进去, 庞劲东又猛地把甩棍往后一撤,然后轮向右边的小混混, 甩棍伴随着数枚牙齿和一股血箭,敲击在右边那个混混的肩胛骨上,“噗”的一声响,小混混的肩膀立即塌下去半边, 最初动刀的那个已经站了起來,挥着刀子,嘴里怪叫着冲向庞劲东, 庞劲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在对方的刀尖眼看要戳到自己的时候,庞劲东迅速握住了对方的手腕, 小混混只感到自己的手腕像是被老虎钳夹住了一般,被死死的固定住了,眼看刀尖距离庞劲东只有不到一公分的距离,却丝毫前进不得半步, 紧接着,他惊讶的看着刀尖竟然调换了一个方向,径直冲着自己的小腹的右边扎了过來, 尽管小混混拼命挣扎,试图抗拒施加在自己手腕上的那股巨大力量,但是丝毫不能阻止刀子的前进, 他又想挪动身体避开,但是手腕受制于庞劲东,根本无法做出大幅度的动作, 最后,他眼睁睁看着刀子插进小腹半截,一阵冰凉的感觉随之传來,然后又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庞劲东冷冷的问这个小混混:“你做过阑尾手术吗,” 小混混不明白这个问題的意思,强忍着越发强烈的疼痛,木讷的摇了摇头:“沒有,” “那么现在做了,”庞劲东把刀子拔了出來,拿在自己的手里,笑呵呵的告诉对方:“如果我沒有估计错误,这一刀应该刚好把你的阑尾切掉了,” 庞劲东说这话的同时,猛地转过去身,将刀子用力的向下扎去, 一个小混混趁着刚才的激斗,悄悄摸到庞劲东的身后,正要下手,却不妨庞劲东早就已经发现了他,闪电般将匕首钉在了他的肩胛骨上, 这个小混混一声惨叫,踉踉跄跄的退开了,但是庞劲东并沒有放过他,手中甩棍一挥砸在他的另一边肩膀上, 两条胳膊都被废了,他再也沒有能力战斗,哀号着跪到了地上, 红头发这个时候缓过气來,自知不是庞劲东的对手,于是掏出匕首直奔庞无双而去, 正文 第五十七章 混战贵族学校 不等庞劲东出手相助,庞无双主动迎向红头发,飞起一脚踢在了他的胯|下, 根据庞劲东的对这一脚的角度和力度的推测,红头发的后半生恐怕要告别性生活了, 庞劲东心中因此也大为困惑:“这丫头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凶悍,,” 让庞劲东更加出乎意料的一件事情发生了,庞无双高喊了一声:“青帮的,给我上,” 校门前的几个男生立即冲了过來,从衣服里拿出钢管和球棒之类的东西,围着红头发一伙人狂殴起來, 这些学生凶悍有余,力量倒也足够,只是格斗技巧就要差上许多了, 不过红头发一伙已经失去战斗力,根本沒有办法反抗,只得双手抱住头部,在地上狼狈的翻滚起來, “青帮……”庞劲东不再搭理红头发一伙,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堂妹,突然间感觉有些陌生, 庞无双此时双手抱肩站在那里,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而且笑得有些邪恶, 一双大大的眼睛泛着兴奋的光彩,只差一件旧式长袍,就是女性版的杜月笙了, 那些学生打到实在沒有力气才住手,冲着红头发一伙啐了几口唾沫,恨恨不已的说:“再敢來我们学校,就废了你们这帮逼养操的,” 红头发一伙从地上爬起來,捂着各自的伤口,恨恨的丢下一句:“你们都特么给我等着,”随后连滚带爬的跑远了, 打架学生來到庞无双身前,招呼了一声:“老大,”神情竟然极为恭敬, 庞劲东推开这些学生,站到庞无双面前,冷冷的问:“你刚才喊什么青帮,” “啊……”庞无双眼睛转了转,一字一顿的纠正说:“不是青帮,是箐帮,” 庞劲东这才听明白了正确名称,正要责问庞无双怎么搞出來这么个帮派,一个参与打架的学生问庞无双:“这是谁啊,” 庞无双得意洋洋的回答:“我堂哥,” “啊,”这个学生看了看庞劲东,脸孔上顿时泛起了不屑,质问道:“你不是说你堂哥是老大吗,” “是啊,”庞无双眨了眨眼睛,反问:“不像吗,” “靠,这算什么狗屁大哥,”这个学生恨恨的把手中的钢管扔在地上,指着庞无双的鼻子说:“以后不跟你混了,”说罢便领着其他几个学生走开了, 庞无双从來沒有被人指着鼻子说话,登时就要发作, 但是眼角的余光一瞥到庞劲东,她立即冷静了下來,只是满不在乎的撇了撇嘴角, 另外两个学生看了看离去的几个,又看了看庞无双,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留在了庞无双身边,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问庞无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庞无双还沒等回答,一个粗哑的声音从庞劲东身后传來:“你是哪來的,” 庞劲东应声回过头去,发现几个穿着运动装的人围了过來,为首的一个正高傲的看着自己, 这几个人个个都是身强体壮,脸上的稚气和嘴上的一抹绒毛,说明他们也是这里的学生, 庞劲东耸耸肩膀:“你在和我说话吗,” “就是问你呢,哪來的,” “我从來处來,” “少特么废话,快给我滚,” “他们是体育部的学长,我來应付他们,”庞无双附在庞劲东耳边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走到这几个学生面前,用冷冰冰的声音问为首的那个:“刁玉鹏,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意思,”叫刁玉鹏的学生高高昂起头,傲慢的回答说:“听说有人闹校,所以我们赶过來制止,” “闹校的已经走了,你们怎么早不來,” 刁玉鹏一指庞劲东:“我看这小子就是闹校,” “你胡说什么呢,”庞无双一挺胸脯,面对身高接近一米九的刁玉鹏,丝毫沒有畏惧之色:“青龙会來的时候,你们猫着不敢出來,等到人家把事情解决了,你倒來兴师问罪,你还体育部的呢,指望你们保护学校安全,还不如指望那些保安,” 在学生们的词典里,“保安”这个词等同于“废物”或者“阳痿”,因此刁玉鹏一听这句话就急了,指着庞无双的鼻子说:“我不管什么青龙会绿龙会的,就知道有人在这里打架,这个盲流就是其中一个,” “他是我哥,谁告诉你是盲流的,” 刁玉鹏冷冷一笑:“你也是个小盲流,” “我操你妈,”庞无双嘴里骂着,飞起一脚踢向刁玉鹏, 刁玉鹏双手掐着腰站在那里,丝毫不予闪躲,冷笑看着庞无双, 庞无双这一脚结结实实的踢在了刁玉鹏的小腿上,然而感觉就像踢到了电线杆子, 刁玉鹏一动不动,目光依旧那么傲慢,里面还掺杂了许多的不屑, “小盲流,滚回你们屯子里去吧,”不等庞无双再出第二脚,刁玉鹏抡起拳头捣向庞无双, 就在刁玉鹏的拳头即将要触及到庞无双的时候,却猛然之间被定格了,因为庞劲东准确的抓住了他的手腕, 庞劲东的面孔霎时间变得非常冰冷,缓缓的将刁玉鹏的胳膊扭到了背后,然后告诫说:“第一、不要骂我妹妹;第二、不要打我妹妹,否则我杀你全家,念在你是初犯,我就原谅你这一次,下不为例,” 刁玉鹏的身材可以把庞劲东装进去,然而在庞劲东的面前,这只“玉鹏”竟然弱小得如同瘟鸡, 剧烈的疼痛从胳膊传了过來,让他的脑门渗出了许多冷汗,但是在口头上,他却不肯服输:“艹你妈,快放开我,” 庞劲东不再说话,稍稍向下一压,刁玉鹏“噗通”跪在了地上, 刁玉鹏的一个同伴挥拳打向庞劲东,庞劲东则把手中的甩棍挥了过去,拳棍相交发出一声闷响,这个家伙捂着自己的手急忙跳开了, 紧接着,庞劲东挥舞起手中的甩棍,把自己防御的风雨不透, 只见数道棍影围着庞劲东上下飞舞,刁玉鹏的其他同伴见状,竟然沒有一个敢靠前的, “你特么的……”由于不断加强的疼痛,刁玉鹏说话的音调变得忽高忽低,语气也不连贯:“我警告你,你快点放开我,” “你忘了说‘请’字,”庞劲东说着,把刁玉鹏的手腕向上一提,刁玉鹏随之发出了一声惨叫, 刁玉鹏喘了几口粗气,咬牙切齿的问庞劲东:“你知道我爸爸是谁吗,” “无能的人才会把自己的老子搬出來吓唬别人,你要是个男人就和我单打独斗,可是你又沒有这个本事,”庞劲东又一用力,刁玉鹏的手腕渐渐的向后脑靠拢,并向头顶慢慢提升, 刁玉鹏咬紧牙关,另一只胳膊攥起拳头,试图还击,但是兀自打出几拳,却根本碰不到庞劲东, 庞劲东一边制住刁玉鹏,一边还要防备刁玉鹏的同伴,本來是十分困难的,然而表现得却十分冷静,甚至都沒有喘一口粗气, 在场的人都发现,庞劲东刚才的无精打采不见了,目光变得锐利无比,不断的到处扫视着,凡是碰触到的人,都感到一阵阵发麻, 僵持了一会,刁玉鹏终于放弃了反抗,说话的态度也有些软了:“快放开我……” “向我妹妹道歉,”庞劲东斩钉截铁的告诉刁玉鹏:“我劝你尽快,因为你的胳膊马上就要骨折了,” 无论是在家里面,还是在学校,刁玉鹏颐指气使惯了,何曾向别人低头认错, 尽管满心不情愿,手臂上越发猛烈的疼痛却让他不得不屈服,最后终于对庞无双吐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这还差不多,”庞劲东说罢松开了手,随即收起了甩棍, 刁玉鹏向后退开几步,活动了几下胳膊,突然猛地跳向庞劲东,嘴里骂道:“我干你老母,” 庞劲东身体微微向后一仰,躲开刁玉鹏的攻击,同时右腿向前踢出,然后迅速向右后方收回,倒钩在了刁玉鹏右腿膝关节的后面, 刁玉鹏控制不住身体平衡,立即单腿跪倒在地,庞劲东右腿再次抬起,又倒钩在了刁玉鹏的后脖颈上, 结果刁玉鹏连跪都跪不住,干脆趴倒在了地上, 庞劲东抬腿踩住刁玉鹏的后背,让刁玉鹏无法站起身來,冷笑着的问:“你还不服吗,” 刁玉鹏怒号道:“我服你妈个逼,” 其他几个学生见状也要冲上來,但是动作却很迟疑,因为他们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根本就不是对手,这个看起來很落魄的家伙有着惊人的爆发力和格斗技巧, 庞劲东正要继续教训刁玉鹏及其同伴,一声娇喝从身后响起:“住手,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殴打学生,” “你们学校的学生缺乏教育,我正在教导他们做人的道理,” 庞劲东说着转回过身去,目光刚一落到说话的那个人身上,就立即愣住了, 那个女孩见到庞劲东也愣住了,蛾眉随之皱起,过了许久才轻声唤道:“庞劲东,” “秦雨诗,”庞劲东感到十分惊讶,差一点就脱口而出:“你不是死了吗,” 秦雨诗的口气缓和了下來,责问道:“你为什么要打他,” “说來话长……” “你快把他放开,” “好吧,”庞劲东点点头,无奈的抬起了脚, 庞劲东本來防备刁玉鹏会再次扑过來,却沒有想到他带着自己的同伴站到一旁,只是不服不忿的看着,却沒有说什么或做什么,庞劲东多少有些明白了,这家伙比较尊重美女, 秦雨诗的语气虽然缓和了,但是态度依然强硬:“你为什么在这里打学生,” 庞劲东沒有回答,而是问:“你是这里的老师,” “对,我教音乐,” “很久不见了……” 秦雨诗显然沒有兴趣叙旧,再一次重复了自己的问題:“你还沒有回答我,为什么要打学生,” 不等庞劲东回答,庞无双和几个同学跑了过來,围着秦雨诗一人一句,叽叽喳喳的讲开了, 如果换作是庞劲东,肯定会让所有人都住嘴,然后让他们一个一个的说, 但是秦雨诗却沒有这样做,而是很耐心的同时听着每一个人的讲述,然后将这些只言片语拼凑到一起,努力整理出事情的大体脉络, 最后,秦雨诗点点头,对刁玉鹏说:“警告过你很多次了,为什么还要在学校打架,” 刁玉鹏讪笑着回答:“我以为他是來闹校的,” “就要打上课铃了,马上回教室去吧,” 刁玉鹏不再说什么,领着几个同伴灰溜溜的向学校里面走去,临走前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庞劲东, 这个时候有许多学生围了过來,庞劲东随意扫视了一圈,猛然在其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是一个娇小的女孩,上身穿着一件蓝色碎花上衣,领口缀着一圈蕾丝花边,下身是一条紧身牛仔裤,臀部和腰间也缀着蕾丝花边, 她长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傻傻的看着庞劲东,过了一会,她手指颤抖着指着庞劲东,磕磕巴巴的对秦雨诗说:“这是……流氓、色狼、变态大叔,” 说罢,女孩便一溜烟跑进校园了,留下满脑袋冒烟的庞劲东尴尬的面对着秦雨诗, 这个女孩是陈冰晗,也就是庞劲东刚回国的时候认识的那个萝莉,她每当无聊的时候就会围着庞劲东找刺激, 自从上次有人想要把她和庞劲东弄到一起,却被金玲玲误打误撞的取而代之,庞劲东就再也沒有见过她, 庞劲东万万沒有想到陈冰晗也在这所学校就读,又恰巧出现在这里,而且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自己扣了一大堆的帽子, 庞劲东脸上顿时就有些挂不住,看着陈冰晗远去的背影,尴尬的对秦雨诗说:“她…….认错人了……” 秦雨诗很明白的看了出來,陈冰晗根本就沒有认错人,而且那些指责对秦雨诗构成了一定影响, 秦雨诗现在回想起來,自己虽然与庞劲东有过一定接触,但是对其人并不真正了解, 陈冰晗那样的女孩会说出那样的话,不可能是沒有原因的,加之目睹了庞劲东刚才的“暴行”,庞劲东留在她心中原本不错的印象,渐渐的有些变味了, 正文 第五十八章 意外重逢 看了看庞劲东尴尬的神情,秦雨诗的语气重新变得冰冷起來:“无论那几个学生做过什么,你都不应该这样对待他们,” 庞劲东正要说话,一个中年男人快步走了过來,先是冲着秦雨诗微微一点头,然后问庞劲东:“请问您怎么称呼,” “庞劲东,” “你好,”中年男人向庞劲东伸出手,自我介绍道:“我是北海中学教务主任章经略,” 庞劲东和对方客气的握了握手,然后问:“请问有什么指教,” “敝校校长李养韬有请,不知道庞先生是否肯赏光,” 庞劲东闻言细细想來,文校长可能是听说了刚才的事情,所以想要过问一下, 庞劲东本來可以不用理睬这个邀请,但是考虑到庞无双毕竟在这里读书,自己不好不给对方面子,于是便点点头答应了:“好,” 章经略对秦雨诗说:“秦老师也可以一起來,” 章经略的这句话本來只是客套,想让秦雨诗明白自己不想有意隐瞒什么, 不过,秦雨诗对刚才的一系列事情很有看法,正想要和校长沟通一下,结果立即点头答应了, 庞劲东告诉庞无双:“你先回去上课,晚上回家之后,我有事情要问你,” 庞无双吐了一下舌头,和同学们走了,庞劲东则被章经略引领着,进入了学校里面, 正对着学校大门的是主教学楼,修建的宏伟壮观,楼后是操场,楼前是一片公园似的场地,有假山湖泊和小桥凉亭, 这个小公园的前面是停车场,一侧是体育馆,另一侧是一栋五层小楼,也就是教师的办公楼, 校长办公室在顶层,章经略來到门前,轻轻的敲了两下,然后带着庞劲东走了进去, 这间办公室的面积大约在二百平方米左右,有独立的卫生间和休息室, 虽然是贵族学校的校长,但是这里沒有一点浮华之气,正相反的是,装修得十分古典雅致,体现出了一个教书育人者应有的品味, 占据了整面墙的壁式书柜里密密麻麻的排列着许多书籍,再加上挂在墙壁上的几副字画,更使得整间办公室飘着一股书香, 李养韬年逾六旬,脸上布满了深深地褶皱,一副老花镜下双眼,因为年岁的关系已经变得有些浑浊了, 庞劲东进去的时候,李养韬正坐在办公桌前读报,那副专心致志的样子,就仿佛天塌地陷都不会让他心惊, 章经略咳嗽了一声,然后轻声招呼道:“校长……” 李养韬缓缓合上报纸,摘下老花镜,然后指了指办工作前的沙发,吩咐道:“都请坐,” 章经略目光看着庞劲东,告诉李养韬:“校长,您要我请的人,我已经请來了,” 李养韬微微一点头,问庞劲东:“请问您怎么称呼,” “庞劲东,” “敝姓李,李养韬,北海中学校长,”李养韬自我介绍的同时,只是微微一欠身,并沒有做出要握手的表示, 庞劲东微微一点头,算是向对方致意:“很高兴认识你,” 李养韬倒是不绕弯子,直截了当的问:“请问刚才发生在敝校门前的事情,是否与庞先生有关,” “沒错,”庞劲东点点头,坦诚的回答:“我有个妹妹在贵校就读,我來找她的时候,刚好遇到几个流氓滋事,于是我就教训了那几个流氓,” 李养韬微微一笑:“那么在教训流氓之后呢,” 庞劲东仍然坦诚:“我又教训了贵校的几个学生,” 李养韬又点了点头,沒有追问事情的具体经过,只是说:“劳烦庞先生了,不过……”顿了顿,李养韬意味深长的说:“敝校有自己特殊的情况,庞先生在不了解的情况下,最好还是不要轻易涉足其间,” 李养韬这句话的真实意思其实是:“和你沒关系,少管闲事,”只不过说的很文雅,也很客气, 庞劲东当然听得出來,立即展开了反击:“据我所知,贵校附近经常发生抢劫案件,不知道贵校对此采取了什么措施,”笑了笑,庞劲东补充道:“我也算是学生的家长,有权利知道自家孩子的安全是否能够得到充分保障,” “庞先生自然有这个权利……”李养韬微微皱起眉头,想了想才说:“我们决定撤换一批保安,同时与辖区派出所实现联动……” 庞劲东听到这句话,心中突然一动,急忙打断了李养韬的话:“不知道李校长是否有意愿听听我的意见,” “哦,”李养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讲,” “贵校现在面对的问題,如果一味的依靠政府和公安部门解决,务必会在学生及家长们的心目造成贵校领导层软弱无能的印象,而这对学校的发展显然是极为不利的,所以根本的解决之道,是在贵校自身建立起强有力的安全保障措施,” 李养韬点头表示赞同,同时问道:“那么应该怎样建立呢,不知道庞先生有何高见,” “鄙人不才,就职于一家保安公司,如果李校长肯将贵校安保工作交给我们,我们保证在贵校附近地区杜绝针对学生的犯罪事件,” 李养韬虽然沒有出办公室的门,却早已经听人把事情的详细经过讲述了一遍,知道庞劲东都做了些什么事,也知道庞劲东是学生家长, 他把庞劲东请到这里來,本來是担心庞劲东的行为产生示范效应,带动其他学生家长也采取类似的行动,进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他想站在学校的立场上,向学生家长保证学校将会采取措施解决当前的问題,却沒有想到庞劲东借机做起了生意, 李养韬对庞劲东的推销沒什么兴趣,不过出于客气还是问了一句:“不知道贵公司怎么称呼,” “血狮军团保安公司,” “血狮军团保安公司……”李养韬默念一遍这个名字,表情等于在告诉庞劲东,他从來沒有听说过这家公司, 这家还沒有正式组建的公司当然默默无闻,庞劲东为了增强说服力,把公司的股东搬了出來:“我公司是由星龙集团和帝国控股集团合作经营的,” “哦,”李养韬是听过这两家企业的,顿时來了兴趣:“你说的是真的,” “我沒有必要说谎,如果李校长有兴趣,我可以证明敝公司的实力,” 李养韬想了想,问:“不知道庞先生可有名片,” 庞劲东装模作样的在身上摸了摸,然后尴尬的笑了笑回答说:“今天出來的匆忙,沒有带,” “怎么可以联系到你呢,” 庞劲东向李养韬要过纸笔,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打这个电话就可以了,” “好,”李养韬收起了庞劲东的临时名片,然后说:“我会在学校董事会上提出庞先生的建议,如果董事会决定采纳,我一定在第一时间联系庞先生,” 李养韬把话说到这里,意味着再沒有其他什么事,庞劲东知道自己应该告辞了,于是站起身來说: “如果李校长沒有其他事情,我就告辞了,” “好,欢迎庞先生经常來敝校监督工作,”李养韬点点头,吩咐章经略:“你送送庞先生,” 章经略把庞劲东送走后,又回到了办公室,问李养韬:“校长,你认为可以信赖这个血狮军团保安公司吗,” “我个人的意见是,可以把学校的安保工作交给这个公司,”顿了顿,李养韬补充说:“当然,这要由学校董事会做出决定,” 一直在旁边沒说话的秦雨诗奇怪的问:“学校现在的这些保安根本就是尸位素餐,难道这个血狮军团保安公司就能比他们强,更何况我们对这家公司根本不了解,他们的服务品质怎么样、实力如何、还有价格问題,都是未知数,” “虽然我不了解这家保安公司,但是能由星龙集团和帝国控股集团共同投资经营的企业,肯定不会太差,” 秦雨诗对庞劲东的印象,仍然停留在那个地产公司的小职员, 尽管她曾经与庞劲东一起有过的惊魂经历,使得隐隐的意识到庞劲东的背景可能不是那么简单,但是仍然沒有任何线索可以让她把庞劲东与帝国控股集团联系到一起, 庞劲东在M国成为谋杀总统候选人的嫌疑犯的时候,她早就已经回国,在这所学校任教了, 过了这么长时间,庞劲东换了职业是正常的,不过此时秦雨诗考虑问題的角度,并不是基于自己与庞劲东的关系是否应该做些什么,而是怎样可以维护学校的利益, 帝国控股集团的名声如日中天,但是显得太过神秘,而对于那家星龙集团,秦雨诗则根本沒听说过,所以听到李养韬的这句话,她立即追问:“这两家股东能说明什么,” “这两家企业都很有实力,尤其是帝国控股集团,不过我对这个集团沒有什么了解,只是知道星龙集团事实上是一个黑社会组织,” 秦雨诗“豁”的站了起來,略有些激动的问:“那么我们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章经略倒是领会了校长的意图,笑着对秦雨诗说:“以黑治黑,这是最好的办法,” “是啊,”李养韬点点头:“我曾经听人提起过,星龙帮是我市一个比较有实力的帮派,如果让他们來负责学校的保安,我估计沒有什么人还敢來闹事,” “可是……”尽管李养韬说的很有道理,但是秦雨诗仍然有疑问:“他们毕竟是黑社会,让他们入住纯洁的校园,会对我们学校的环境和学生的素质构成严重的恶劣影响,” “秦老师……”李养韬叹了一口气,无奈的问:“关起门來说几句实话,你觉得我们的校园真的那么纯洁吗,” 想起上课时教室里闹哄哄的场面,隔三差五发生的斗殴,学生们互相之间的比拼和炫富,还有自己被男学生语言骚扰的经历,秦雨诗默然了, 在真正投身到教育事业之前,她从沒有想到过今天的学生竟然会是这个样子, 李养韬看着秦雨诗,缓缓的说:“我想要雇佣庞劲东还有一个原因……” 大概是为了故弄玄虚,李养韬说到这里就顿住了,秦雨诗急忙追问:“什么原因,” “我听说这个庞劲东身手不错,竟然把那个刁玉鹏都给制住了,有这样一个人在学校里,方便我们管教学生,” 秦雨诗的思想早已不像过去那样简单,一听这句话立即就明白了,这是一招借刀杀人计, 北海中学的管理目前最大的困难在于,对那些有后台和背景的学生,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 如果想要管,那么就要彻底纠正他们身上的各种不良风气,但是这些学生到这里來,很多都只是为了混日子,如果这里的生活让他们感到不舒服,那么他们就会转学,给学校造成经济损失, 甚至于,如果管得太深,他们还可能会在家长面前歪曲事实攻击学校,使得这些家长间接或直接的对学校施加压力, 但是如果对这些学生彻底撒手不管,学校风气就会被败坏,既有违教书育人的宗旨,长此以往也会损害学校的社会形象, 这样一來,同样会对学校的经济收入构成恶劣影响,因为家长们不可能将自己的孩子送入一所声望不佳的学校, 长时间以來,北海中学对学生的日常管理,就在“管”与“不管”之间极力取得微妙的平衡, 现在庞劲东的出现给李养韬提供了改变现状的机会,对于那些想管却无法管的人或事,学校今后大可以由庞劲东这样的人出面, 管好了皆大欢喜,如果管出了问題,学校可以一推二六五,让责任全部由庞劲东來承担, 到时候学校只需要把庞劲东解雇,北海中学照样还是北海中学, 一想到这些,秦雨诗隐隐的担忧起了庞劲东,或许就此落入连串的麻烦当中, 但是李养韬的这个主意,又的确对学校有好处,使得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是赞同还是反对, 正文 第五十九章 被遗忘的东东 秦雨诗还沒有拿定主意,李养韬对她发问了:“你认识这个庞劲东,” 这个问題证明秦雨诗与庞劲东的那番谈话,同样被人汇报给了校长,秦雨诗不由得感叹这个世界有太多的告密者, 不过她本來就沒打算隐瞒这层关系,坦然承认道:“我和他做过短时间的邻居,” 李养韬点点头,又问:“你对这个人了解多少,” 秦雨诗不假思索便回答:“几乎一无所知,” “他有个妹妹在我们学校就读,” “好像在二年三班,名字叫庞无双,” “是她……”李养韬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沉思之中, 全校有近千名学生,其中绝大多数李养韬都不认识,但是庞无双却属于少数当中的一个,因为她当初入学的手续,就是由李养韬亲自办理的, 章经略咳嗽了一声,问李养韬:“这个学生有问題吗,” “问題倒是沒有……”顿了顿,李养韬又说:“但又好像有……” 秦雨诗和章经略几乎是不约而同的问:“为什么这么说,” “她入学的时候拿出的户籍和其他方面的证明,给人的感觉都太新了……” 秦雨诗对李养韬的说法感到很奇怪:“为什么说太新了,” “我也说不清楚,总之看起來有些假,就像是伪造的一样,但却又是真的,”叹了一口气,李养韬不无奇怪的说:“比如说她的简历上写的是,转入我校之前就读于云南的一所高中,但是我给那所学校打电话求证过,结果对方说他们那里根本不曾有过这个学生,” 李养韬曾向二年级的学年主任和三班的班主任了解过庞无双,他们都说出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庞无双从不对任何同学和老师谈及自己过去的生活, 按理说,这个年纪的孩子说起话來经常是口无遮拦的,但是庞无双即便是面对别人的追问,也绝对不吐露半个字, 这种反常现象再加上古怪的个人资料,使得庞无双这个学生看起來就像是凭空冒出來的一样, 还有一件比较奇怪的事情是,庞无双在有的时候表现得家境非常富裕,但是却从來不张扬,多数时候看起來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孩子, 不过李养韬不会对秦雨诗和章经略说太多,因为在庞无双入学这件事情上,他拿了庞佩珂太多的好处,而且庞无双的这些事情至少在目前看起來,不会带來什么麻烦或者危害, 李养韬哪里知道,庞劲东为了隐藏庞无双的真实身份,委托金振宇做了许多工作, 从法律和个人档案这两方面來讲,如今在国内的这个庞无双,除了名字还是原來的那个名字,与长箐山那个庞无双根本就是两个人, 庞劲东离开北海中学后,本來打算直接去姑姑家,一直等到庞无双放学回來,问清楚那个所谓的“箐帮”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沈家瑶却在这个时候打來了电话,告诉庞劲东,她现在正在庞劲东家门前, 庞劲东急忙赶回家里,把沈家瑶请进屋里,话还沒有來记得说,來自米丽娅、伊莎贝尔和林佩雯的电话接连打了进來,都是商议在国内成立血狮军团分公司的具体事务, 庞劲东和她们商议好之后,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庞劲东放下电话之后吓了一跳, 这半个小时的时间里,沈家瑶并沒有闲着,而是把客厅里里外外的收拾了一遍, 这段时间,长野风花把家里收拾了一遍,看起來已经不是那么乱了, 但是家务活这回事,沒有能干完的时候,甚至可以说越干越多,沈家瑶这番忙碌,使得家里更加整洁了一些, 庞劲东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翘起二郎腿,看着沈家瑶说:“我沒想到你还会干家务……” “你就好意思让我一个人干,”沈家瑶看到庞劲东的这副样子,将手中的抹布扔到地上,略有些气愤的说:“你为什么就不能让自己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这个问題我也经常问自己,但是……”庞劲东耸耸肩膀,继续说:“我始终沒找到答案,” 沈家瑶本來想告诉庞劲东:“你真的应该找一个人打理你的生活,”但是话到唇边又咽了下去, 沉默了一会,沈家瑶捡起了抹布,缓和了口气:“有时间的话,我帮你干一点,但是不会经常,” 庞劲东看着沈家瑶的样子,突然间有些感动,这样一个如此漂亮、拥有巨额财产、在国内很有知名度的年轻女企业家,竟然会帮助别人干家务,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 庞劲东收敛起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深沉的笑了笑:“记得小时候吗,所有的事都是我做……” “是啊……”沈家瑶的表情也变得凝重了:“那个时候我们经常需要自己照顾自己,” “我一直都认为自己照顾你是应该的,只不过那个时候,你还经常让我帮助你写作业,这让我一直都很郁闷…….” 沈家瑶嫣然一笑:“有什么可郁闷的,” 庞劲东语重心长的回答说:“因为我希望你能好好学习,自己完成作业,这样长大之后才能成才,能够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多做贡献…….” 沈家瑶沒有太多的幽默感,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之后,尽管很想用同样的方式反击回去,但实在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愣怔了片刻,她耸耸肩膀,告诉庞劲东:“我帮你整理一下卧室吧,” “这就不必了吧,,” 沈家瑶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疑虑:“为什么,” “长野风花会帮我整理家务的,风间雅晴过几天就回來了,而且我自己有的时候也会动手,实在不好意思让你操劳,” 沈家瑶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问:“卧室里不会是有什么东西,不想让我看见吧,” 庞劲东说的本來是实话,却沒有想到沈家瑶理解出了歧义,顿感十分无奈, “虽然那个卖内裤的心理医生劝我放纵自己的yuwang,但是我还沒真正着手收集内裤和胸罩呢,想进卧室你就进……”庞劲东心里想罢,告诉沈家瑶:“跟我來吧,” 沈家瑶将头发挽到脑后,掳起袖子,手里拿着抹布,亦步亦趋的跟在庞劲东的身后,如果不考虑那一身的PRADA,乍一看起來还蛮像那么回事, 这个形象多少也让庞劲东回味起了儿时,沈家瑶并非真的什么活都不干,每当节假日來临的时候,她就会庞劲东一起把家里收拾干净,哄父母开心, 尽管两个孩子实在干不了什么,往往把家里弄得一团糟,给大人们增添更多的麻烦,但是庞劲东的父母当时总是为此很开心, 那个时候的沈家瑶除了学习成绩比较好,看起來是如此的平凡,相貌很普通,家境很贫穷,从沒有人会想到她会变成今天的样子, 世事无常,往往让人感慨如斯, 庞劲东怀揣着对往事的追忆,打开了卧室的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欢迎莅临,” 沈家瑶倒是不和庞劲东客气,快步走进卧室之后,目光开始到处搜寻,似乎想要发现点什么, 庞劲东注意到沈家瑶的目光,微笑着问:“你在我这里丢什么东西了吗,” “啊……沒有啊,”沈家瑶打开庞劲东的衣柜,开始整理起來,其实无外乎就是把衬衫之类的重新叠一下,领带按照花色和款式分类摆放,外套则按照季节和品牌归类, 让庞劲东沒有想到的是,沈家瑶做起这些來还是很熟练的,并不像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其实这是可以理解的,庞劲东随父母去了M国之后,在很多年的时间里,沈家瑶需要照顾好自己和父亲的生活, 庞劲东指了指床,告诉沈家瑶:“如果你累了,就在我的床上休息一会,” 沈家瑶瞪了一眼庞劲东:“你胡说什么呢,,” 庞劲东一本正经地说:“小的时候,咱俩又不是沒有睡过一张床,现在重温一下旧梦也是好的,” “小的时候……”沈家瑶低下头,喃喃地说:“那时还不懂事……” “是啊,正是因为不懂事,所以我才什么都沒做,如果换作现在……”庞劲东抬起头看着天花板,颇有些兴奋地说:“我就不敢保证了,” “你的笑话不好笑,”沈家瑶说着,走到庞劲东的床前,不过不是要在上面休息,而是打算整理一下被褥, 庞劲东兀自在那说着:“我又沒说什么,只是告诉你可以在我这里休息,我的床同样很舒服,而且从沒有任何异性在上面睡过……” 就在这个时候,沈家瑶注意到在蓝色的床单下面,不协调的露出了一角粉红色, “你的东西怎么塞得到处都是,”沈家瑶一边说着,一边将那粉红色的物件拽了出來, 当看清那个东西的真实面貌之后,庞劲东和沈家瑶都愣在了当场,庞劲东是脸色有些羞红,沈家瑶则是阴晴不定, “你……我……这……那……它……”吭哧了半天之后,庞劲东厚着脸皮说:“这是我的内裤,” 这是一条粉红色的三角形小内裤,腰部缀有一圈蕾丝花边,如果说是庞劲东的内裤,显然太缺乏说服力了,所以沈家瑶根本就不相信,她将内裤一挥,告诉庞劲东:“穿上给我看看,” “这……不太好吧……”庞劲东的嘴角抽搐了两下:“我们毕竟男女有别,” “你刚才不是还说咱们曾经睡过一张床吗,让我看看你穿内裤的样子又有什么关系,,”沈家瑶说这话的时候,努力想要装作很平静的样子,然而却宣告失败了,反倒给人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让庞劲东看得好不心惊, 庞劲东这个时候很想当着沈家瑶的面,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件的脱掉,恐怕不等自己真的穿上那条内裤,沈家瑶就会掩面逃走了, 但是下了半天决心却仍然沒有勇气做出这样的事,这使得庞劲东开始怀疑胡海明的诊断了, 庞劲东最后找出的理由是:“我们现在都长大了,做这样的事不太好,更何况,就算是我们小时候睡一张床的时候,也都是穿着衣服的……” 沈家瑶深深地喘了几口粗气,努力平静了下來,将内裤扔到了庞劲东的头上,淡淡地说:“我还有事,不能帮你干活了,有空自己好好收拾一下屋子吧,” 沈家瑶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转身的一刹那,目光和表情都表明她的心绪是何等复杂, 今天來到这里,一则是因为知道现在庞劲东的生活缺乏照顾;二则也是想要了解庞劲东现在的状态如何,是不是真的像胡海明说的那样处于变态的边缘, 然而,沈家瑶最害怕见到的东西,竟然真的在庞劲东家里见到了, 庞劲东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得目送沈家瑶离去, 当别墅的院门传來“咣”的一声响,庞劲东把内裤从头顶上拿下來,苦笑着看了看, 风间雅晴曾在庞劲东的卧室洗澡,之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留下了这条内裤, 庞劲东随手塞到了床单底下,本來想找个机会还给风间雅晴,然而此后却忘得一干二净, 这条内裤就一直睡在那个地方,直到今天被沈家瑶发现, 庞劲东手里拿着这条内裤手足无措,最后只得又原样放回了床单下面,在心里努力不要再忘记它的存在,等到风间雅晴从错农山回來,自己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物归原主, 这个时候庞劲**然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在内裤上面拼命的嗅几下,以表示自己的心理的确有问題, 但是想來想去,庞劲东懒得这样做,于是起身去了姑姑家, 庞无双今天放学很早,庞劲东去的时候,她穿着一件宽松的T恤,正坐在客厅里修建趾甲, “她这两天心情特别好,”庞佩珂瞟了一眼庞无双,低声问庞劲东:“你怎么哄的她,” 庞劲东用同样低的声音回答:“本來我以为给她买了很多东西,所以她才会显得高兴,现在看來好像还有其他原因,” 正文 第六十章 箐帮 庞劲东告诉庞无双:“去你的房间,我有些事情要问你,” “哦,哦,”庞无双眨了眨大眼睛,一副天真无邪的表情,跟在庞劲东的身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庞劲东往椅子上一坐,一字一顿的问:“你在学校搞出來一个什么箐帮,” 庞无双盘腿坐在床上,腰板挺得直直的,两条小麦色的纤腿被T恤的下摆半遮半掩着, 她沒有料到庞劲东会这样郑重的和她谈箐帮的事情,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嘿嘿”干笑了两声,才反问道:“哥,你怎么想起來问这件事了呢,” “不是我想起來问,而是刚刚才知道,”顿了顿,庞劲东补充说:“我需要知道你在学校里每天都做些什么,究竟是好好学习抑或是其他,所以你最好把这个箐帮的事情给我解释清楚,” “这个……”庞无双拖着长音,一边打量着庞劲东,一边缓缓地说:“其实也沒什么,我就是为了保护自己,所以才成立了这么一个自卫组织,” “自卫组织,”庞无双对“箐帮”的这个定义,完全出乎庞劲东的意料:“可是我看你的这个箐帮,倒更像是黑社会,” 庞无双嚅嗫道:“哥哥怎么这么说呢,我们都是学生,不可能参加黑社会的…….” 庞劲东一拍桌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今天的学生是什么样子,” 庞无双被吓了一个激灵,就像是被庞劲东用刑了一样,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把实话说了出來:“我们的确有很多同学参加黑社会了,” “啊,”庞劲东本來担心庞无双在校园里面胡作非为,而且多少也知道如今的高中生和自己那个时代截然不同,但是沒有想到学生参加黑社会竟然是一种普遍现象,愣怔了一会,庞劲东才问:“你们都是学生,怎么可以参加黑社会,” 这个问題证明了庞劲东对北海高中的情况了解并不是很多,庞无双立即后悔自己被庞劲东的虚张声势唬住,把事情说得太多了, 不过,庞无双还是很信任堂哥的,既然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她也就索性和盘托出:“哥,你根本想象不到我们学校有多么的乱,那些家里有钱或者有势的学生,平常在校园里面横着膀子走,可以随便欺负其他同学,老师都不敢管,还有,各个班和各个年级的学生经常互相打群架,动辄就是几十人参加,学生内部拉帮结派,还有人参与了社会上的黑社会组织,这次青龙会闹校,据说就是被某些人找來的,不过究竟是谁,到底为了什么,现在还不知道,” 庞无双说到这里,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在这样一个环境里,我需要保护自己啊……” 庞劲东咳嗽了两声,有些不自在的说:“那都是男生的事情,你是女生,只要不去参与就好了,” “女生也一样,”庞无双看着庞劲东,十分严肃地说:“比如说吧,前些天的时候,我们班一个女生和二年一班的体育委员好上了,二年一班的一个女生很喜欢这个体育委员,觉得我们班的女生抢了她的男朋友,于是就约上几个好朋友,在把我们班的女生骗到卫生间,扒光了衣服拍了一大堆裸照,用这些裸照威胁她和体育委员分手,” 庞劲东瞠目结舌了好一会,才问:“后來呢……” “后來……我们班的女生做出了反击,把对方的几个女生揍了一顿,抢到了数码相机,然后砸得粉碎,” 庞劲东后才知道,庞无双在讲述这件事情的时候隐瞒了部分细节,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当时率领二年三班女生前去复仇的正是庞无双本人, “你们学校太疯狂了……”庞劲东嘴角抽搐了几下,开始考虑给庞无双转学了, “女生互相之间也打架,有的时候还参与男生们的斗殴,我们班有个女生还经常抢同学的钱……”顿了顿,庞无双总结说:“总之就是男生做什么,女生也做什么,” 庞劲东很想问问,是不是北海中学的女生也像男人一样站着撒尿,不过在堂妹的面前,这样的问題终究无法说出口,庞劲东摆了摆手,只是告诉庞无双:“不要说了,我让姑姑过两天给你转学,” “哥……”庞无双极力让自己表现的很乖巧,缓缓的说:“如果到其他学校去,恐怕更糟糕,” “为什么,” “据说北海中学的校风已经是贵族学校里面最好的了,所以转学就不能去其他的贵族学校,但是如果去普通高中,恐怕危险更大,” 庞劲东更加奇怪:“普通高中又怎么了,” “我们学校毕竟还有一大批品学兼优的学生,可以让校风看起來还不是那么糟糕,其他学校哪有这样的条件啊,,尤其是我的同学由于家庭条件很好,有些方面的素质还是很高的,其他学校的学生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干出來,就说与我们学校比邻的柳树高中吧,据说那里每个班都要有十几个抢劫犯,专门在自己同学身上下手,有的干脆在自己班级里面定期收取保护费,尤其是……”庞无双显得很犹豫,鼓了鼓劲,才把话继续说了下去:“尤其是男女关系更加混乱,前段时间,那里的学生私下搞了一个小规模的聚会,聚会结束后,有四个男生把一个女生带到其中一个男生的家里去,刚开始只说是喝点酒,聊聊天,但是他们在那酒里面下了药,等到女生昏迷过去,他们把那个女生给**了……”顿了顿,庞无双伸出两根手指,强调道:“据说每个男生上了两次,” 庞劲东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后來呢,” “后來那个女生找了一帮人,把那四个男生胖揍了一顿,要走了八千块钱,” 庞劲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來普通高中也不能去了,那就去重点高中,” 庞无双十分为难的说:“哥,你知道进入重点高中有多难吗,我连小学都沒上过,人家凭什么收我,” 对于国内古怪的教育体系,庞劲东还是通过给庞无双办入学,用了很长时间才弄明白,所以知道庞无双说的是事实, 庞无双根本就不够资格进入重点高中,解决这个问題仅仅靠花钱是沒有用的,还要有足够过硬的关系, 庞劲东沒有这样的关系,但是立即想起了金振宇,以中央军委副主席的身份安排一个学生进入重点高中,还是轻而易举的, 但是金振宇这个人从來不会在一些小事上投入时间和精力,能够给庞无双制造一个国内身份,已经是破天荒的了,可以说是给足了庞劲东面子, 史忱曾告诉庞劲东,金振宇从來不会亲自操办类似的事,通常都是打发给属下去办理, 这也就是说,庞劲东如果为了庞无双再次求助金振宇,很可能会被拒绝, 再加上自己今天沒有遵从保证,在校园门前大打出手,很难说是不是会被金振宇知道,进而对自己产生更大的不满, 庞劲东心里想着事情,沒有说话,庞无双见状轻轻的叫了一声:“哥哥……” 庞劲东看了看堂妹,问:“你有什么想法,” “我的想法是继续留在北海中学,因为我对这里的环境已经比较熟悉了,而且这里的师资力量和硬件设施的确很好,”观察着庞劲东的反应,庞无双缓缓的说:“只不过我要保护自己,我毕竟是个女孩子,面临着比男生更多的危险……” 庞劲东沒有想到堂妹的思想也变得复杂了,不过转念又想了一想,觉得庞无双继续留在北海中学倒也未尝不可,因为血狮军团很可能将会入驻,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问:“于是你就成立起这个箐帮,为了说服别人加入,还说我是黑社会老大,” 庞无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哥哥你真聪明…….” “现在谎言被戳穿了,你可以把那个箐帮解散了,至于安全问題,你可以放心,哥哥的保安公司可能会负责北海中学的安保,” 庞无双小心翼翼的问:“如果你的保安公司接不到这单生意呢,” “那么我就会安排你转学,” 庞无双眼珠转了转,提出了一个折中方案:“这样吧,哥哥,如果你的保安公司能进入我们学校,我就解散箐帮,如果不能,我就保留一段时间,” 庞劲东无奈的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箐帮这个名字是怎么來的,” 庞无双告诉庞劲东,黑社会组织的名称來源五花八门,其中比较多的是根据地域, 如果把这个帮派起名叫B帮,很容易让人误解为都是从事不良行业的女性,而庞无双又从沒去过其他什么地方,于是便用长箐山來命名,简称就是“箐帮”, 庞劲东听罢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懂得还真多,” 庞无双手一抱拳,谦虚道:“过奖,过奖……” “你们这个帮派现在有多少人,” “你也看到了,今天有人退出了……”庞无双叹了一口气,多少有些失望地说:“不算我自己的话,现在还有五个人…….”庞无双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让庞劲东差点背过气去:“两个男生,还有三个女生,” 庞劲东担心庞无双再说出什么让自己无法承受的事,于是决定就此结束关于箐帮的话題,转而问道:“对了,那个叫刁玉鹏的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來找我的麻烦,” “他是体育部的,也是我们班的体育委员,但年纪比我们都大,因为留级过一次,所以说起來还是学长,这小子身体非常好,学习却是一塌糊涂,经常在外面打架生事,他一直都暗恋我们班长叶梦涵,昨天叶梦涵在班里说了青龙会抢劫的事情,刁玉鹏当时拍着胸脯保证能解决,但是今天他们在体育馆玩篮球忘了时间,出來的时候,青龙会已经被你打跑了,” “原來他是想出风头,结果风头被我抢了,所以气不打一处來,” 庞劲东点点头,又说:“不过他不问青红皂白,把气都撒到我的身上,说明这个人也很霸道,” “是啊,这个家伙的家里很有钱,平常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但是也正因为他足够有钱,所以身后总是有一帮跟屁虫,不过其他人都不拿他当自己班里的人看,” “虽然岁数还小,有些行为可以理解,不过这样的人通常不会有什么出息,” “哥,你今天杀了他的威风,真过瘾,” “不过,他恐怕会迁怒于你,你以后要小心一些,” “嘿嘿,”庞无双笑了笑,狡狯的说:“我不怕他,”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开业典礼 庞劲东提醒说:“但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 庞无双这时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哥,你认识秦老师,” “你是说秦雨诗,” “是啊,”庞无双用力点点头:“她教我们音乐,男生们都很喜欢她,” “其中也包括刁玉鹏是吧,” “是啊,” “我和她曾经做过短时间的邻居,你林佩雯姐姐现在住的别墅,原來就是她的,”叹了一口气,庞劲东补充说:“前几天有消息说,她在国外遭遇了不测,幸好只是谣传……” “哦……”庞无双又点点头,带着一种古怪的表情问:“你喜欢她,” “谈不上喜欢吧,但是的确很有好感,” “具体说说,” “我认识她是因为一次误会,其实她本來是可以追究下去的,但是很大度的原谅了我,那场误会还让我和警察发生了一点冲突……”提起当初的那件事情,就难免会想起金玲玲,惆怅立即涌上了庞劲东的心头,不过庞劲东沒有兴趣将金玲玲介绍给堂妹,于是又接着说了下去:“后來我才知道她是我的邻居,再后來嘛,邻里关系处的不错,她还给我做了几顿饭,但是沒过几天,她就去M国进修了,此后再就沒有一点联系……” 见庞劲东说到这里停下來了,庞无双急忙催促道:“继续说啊,” “沒什么可说的了,大致经过就是这样,” 庞无双用手指点着庞劲东,一字一顿的说:“虽然听起來简单,可是看你的意思,好像对她印象很深刻啊,” “的确很深刻,”庞劲东根本不否认,反而坦然承认道:“我那个时候结束动荡不安的生活,刚刚回归正常人的世界,思维和意识仍然停留在从前,你的那位秦老师让我真正体会到平常人的友谊和温情,在我当时如沙漠般荒芜的内心世界中,栽种了一块小小的绿洲……” “哥……”庞无双双眼大大的睁着,十分认真地说:“沒想到你这么有诗意,” “谢谢夸奖,” “现在有机会重逢,你的心里是不是很激动呢,” “激动倒还谈不上,本來应该是有些欣喜的,不过……”庞劲东摇了摇头,有些失望地说:“我发现她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过去她待人很热情,现在有些冰冷;过去她的思想很单纯,但是现在看她的目光,已经不再是那么纯净了……”深深吸了一口气,庞劲东感慨的说:“但是不管怎么说,知道她一切安好,我就放心了,” “人在经历过太多事情之后,性格往往会发生很大的变化……”庞无双叹了一口气,故作老成的说:“但是秦老师是一个很好的人,在同学里面很受尊敬,这说明她沒有变得太多,” “我觉得在某种程度上,她的这种变化也是好事,在现在这样一个社会,以一颗不设防的心灵去面对别人,往往会让自己受到很深的伤害……不对啊,等等,你怎么像个心理医生,” 庞劲东只要提起心理医生,就会想起那个兼职卖女性旧内裤的胡海明,不由得感到一阵恶心, “啊,是吗,”庞无双眨了眨眼睛,恢复了往日那种天真的样子,回答说:“我只是把我自己的见解说出來,” “你有向心理学界发展的潜质,”无奈的摇了摇头,庞劲东心想:“就算堕落成了心理医生,也别去网上卖自己的内裤,” 庞无双对当心理医生并沒有什么兴趣,接下來的一句话倒是说明了真正的兴趣所在:“哥,你今天太威风了,青龙会和刁玉鹏那帮人都是打架的老手,而且还有那么多人,结果被你几下就放趴下了,” 庞劲东只是笑了笑,却沒有说些什么,庞无双哪里知道,今天的行为可能会带來一些麻烦, 因为就在此前不久,庞劲东刚刚金振宇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肯定会低调做人,绝不惹是生非, 但是当时的那种情形对庞劲东來说,却是由不得不出手,此外庞劲东也是要借此弄明白一件事,那就是金振宇是否真的派人跟踪自己, 如果金振宇再次打电话过來兴师问罪,那么这个怀疑完全可以肯定了, 此外,庞劲东已经打定了主意去北海中学当保安,作为保安由于职责所在,而与其他人发生一些冲突的话,倒是情理之中的, 不久之后,廖承豪带着几百名魔鬼团的成员來到了国内,庞劲东暂时把他们安置到了帝国控股集团总部,血狮军团保安公司随之以最快的速度组建了起來, 公司开业的时候举行了隆重盛大的典礼,很多企业家、官员和社会名流都到场祝贺,仅仅剪彩的那一刹那,就足以把全市所有同行业都比下去, 庞劲东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的第一家企业东瑶公司开业的时候,场面是多么的冷清,尽管那家公司并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实行复仇,但是却毕竟留下了少少的阴影, 后來啸东基金管理公司开业的时候,倒是宾朋云集,不过绝大多数都是冲着秦啸天和沈家瑶的面子, 如今的庞劲东已经不再是刚回国时的那个样子,仅仅凭着“帝国控股集团”这块招牌,就可以请到很多人來, 虽然庞劲东并不全都认识这些人,其中多数甚至都不知道庞劲东是何许人也,但是当帝国控股集团将邀请帖发了过去,他们全都准时出席, 与帝国控股集团这边的客人相比,星龙集团请來的客人阵容同样庞大,只不过在各个方面与前者有着明显的分野,无不是满身江湖气,张嘴闭嘴肯定要带上一些脏字, 整个开幕典礼,庞劲东都隐藏在幕后,林佩雯倒是很不在乎的大出风头,邀请來了许多新闻媒体,面对着长枪短炮一般的照相机和摄像机,侃侃而谈公司未來十年的发展规划, 不过在典礼上最出风头的还不是林佩雯,而是那些魔鬼团的成员,毕竟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军人,与普通保安有着截然不同的地方,每个人都是一身迷彩服,腰板挺得笔直,齐刷刷的站在那里如同一道墙, 这些家伙的身上的确带着一股痞子气,与血狮军团的其他士兵截然不同,但是廖承豪对他们的训练很见成效,使得他们至少可以坚定的遵守军纪并服从命令, 庞劲东混在观礼的人群里,一直等到典礼结束,跟着人群一起离开了, 这个时候,有些客人会直接离开,而有些客人则会留下参加接下來的宴会,由林佩雯负责接待, 庞劲东仍然不打算出席,想要回家拟定一下商业计划,而就在这个时候,一段对话引起了庞劲东的注意,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使尽全力,挤到了贺国文的身边,满脸媚笑的问候道:“贺局长,您也在啊,,” 贺国文只是看了一眼这个人,淡淡的说了一句:“人家给我发帖子了,不好意思不來捧场,” 贺国文已经知道庞劲东是帝国控股集团的董事长,既然如此,庞劲东也就出于礼节发去了一张请柬,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对他是否会出席倒不是很在意, 庞劲东本來以为他可能仍然在休假,或者不愿意來参加,却沒有想到他不但已经结束了休假,而且欣然前來, 贺国文似乎经常休假和出差,而且每次时间还都很短, 这个中年男人是一个商人,也是一个暴发户,在新世纪银行有着巨额存款,还大份额购买了啸东基金管理公司旗下的几支基金,作为集团的一个大客户,韩风出于礼节发去了请柬, 庞劲东通过几次偶然的机会,认识这个姓王的家伙,不过对方并不认识庞劲东,只知道帝国控股集团董事长似乎姓庞, 贺国文在这样的场合下想要保持低调,因为作为国家公务员高调参加一个商业活动,容易带來一些不太好的影响, 但是王姓商人沒有察觉到这一点,紧紧跟在贺国文身旁,脸上的肥肉随着步伐颤颤悠悠的,看起來十分的滑稽, “贺局长……”贺国文的步伐越來越快,王姓商人有些跟不上了,或许这种运动对他來说有些剧烈,所以额头渗出了许多汗珠, 他胡乱的抹了一把,满脸的媚笑依然不变:“今天晚上六点钟,我在玉宇琼楼设宴,请的都是官商两面上的一些朋友,不知道贺局长是否肯赏光,” “我今天晚上有事,改天再说吧,” 贺国文的这句话就等同于不愿接受邀请,但是“改天再说”这四个字,却给了王姓商人以希望,他立即不依不饶的追问:“那么贺局长什么时候有时间,” “不好说,最近一直都很忙,” 话说到这里,王姓商人终于听明白了,但是却仍不肯就此告辞,于是又改换了话題:“贺局长认识帝国控股集团董事长,” “哦……”贺国文犹豫了一下,才回答说:“有过一面之缘,” “我经常和各大企业做生意,这个帝国控股集团是最神秘的,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说到这里的董事长,我见多了大企业家,也沒见到谁像他这么能装,” 贺国文不太明白对方的意思:“能装,” “不知道为什么,成天神神秘秘的,根本不敢站出來见人,照我看,他可能是见不得人,不是残疾,就是长得太难看,” 王姓商人本來是想抬高自己,但是却采用了错误的方式,通过贬低别人來达到自己的目的, 而且他还选错了对象,因为贺国文对庞劲东多少有些了解, 贺国文的眉头皱了起來:“你这么说不合适吧,,” 王姓商人一听这话,顿时更加來劲了:“照我看就是这样,否则怎么不敢出來见人,” 庞劲东走在贺国文和王姓商人的前面,这些话不断飘进耳朵里,庞劲东只是暗自笑了笑,根本沒打算认真,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庞劲东接起來,说了一句:“你好,” “你好,请问是庞劲东庞先生吗,” “我是,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北海中学教务主任章经略,希望庞先生还记得我,” “当然记得了,”庞劲东笑了笑,问:“不知道章主任有何见教,” “是这样的,敝校董事会已经决定采纳庞先生的提议,但是对贵公司的实力需要做一番考察,” “这个沒有问題,我会安排的,” “那么在方便的时候,希望庞先生能够來敝校,商谈一下细节问題,” “好,”熙熙攘攘人群此时还沒有完全散去,足以说明刚才典礼的盛况,庞劲东看到这些,满怀信心的告诉章经略:“关于我公司的实力,最迟明天就可以了解到,” “哦,怎么讲,” “我不想向贵校隐瞒什么,其实我们公司刚刚开业,在我向贵校提出建议的时候,公司还处于筹划阶段,”顿了顿,庞劲东又说:“关注一下报纸,明天就会看到敝公司开业典礼的内容,” “看來庞先生对自己的公司很有信心啊……”对于庞劲东刚刚才承认的那个细节,章经略倒不怎么在意,而是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題:“不知道庞先生在贵公司担任什么职务,” “我……只是普通中层干部,不过说话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完全可以代表我们公司与贵校洽谈合作事宜,” “那好,我们恭候庞先生光临,” “再见,” 庞劲东挂断电话之后,顿足收起了电话,一个肉球同时从身后撞了过來, 庞劲东的身体只是微微一晃,倒是被吓了一跳,那个肉球却被反弹开了,向后踉踉跄跄了好几步,才勉强收住脚步, 这个肉球就是王姓商人,他只顾着侧头专心和贺国文聊着,或者说拍马屁,根本就沒有注意看路, 当庞劲东转头看过去的时候,他却觉得自己占着理,“噌”的跳到庞劲东面前,嘴里骂骂咧咧的:“你特么沒长眼睛啊,” 正文 第六十二章 解散联合办事处 “你在我后面,我后脑勺又沒长眼睛,当然看不见你,”庞劲东上下打量了一下王姓商人,不屑地说:“当然,或许你的**可以看到东西,但是我沒有那个功能,” 贺国文听到这句话笑了起來,这才注意到庞劲东就在自己身前,缓缓伸出手,想向庞劲东打招呼:“原來是……” 庞劲东急忙冲着贺国文微微摇了摇头,后者见状立即就明白了,手型一变,借势拢了拢自己的头发,然后接着说:“原來不过就是个误会,还是算了吧,” “臭小子,你找死啊,”随着骂声,几个人蹿到庞劲东的面前,做出要动手的架势, 庞劲东这才注意到,王姓商人不是自己來的,有几个随从一直或远或近的跟着, 见自己的手下出场,王姓商人的胆气更壮了,上下打量了一下庞劲东,满面不屑的说:“小兔崽子,赶紧给我道歉,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否则要你好看,” 贺国文微微一皱眉头:“老王,沒必要这样吧,” 王姓商人不知道吃错了什么,竟然打算在公安局长面前展示一下微风,不依不饶的说:“贺局长,这种人我可见多了,不好好教训一下,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人,” 王姓商人话音落地,几个手下又叫嚷起來:“赶紧给我们老板道歉,” 王姓商人一伙人的声音非常大,吸引了很多人围观,庞劲东注意到一撮金黄色的头发,推开拥挤的人群來到自己身后, 是金头虎注意到发生冲突,迅速带着几个保安赶到了,他们站到庞劲东的身后,不过沒有表现出与庞劲东相识, 金头虎是林佩雯派到血狮军团的主力干将,不过今天的开业典礼并沒有站到台上去,而是带着一帮人在现场维持秩序, 王姓商人一伙表现的越发嚣张,如果是换作平常时候,庞劲东早就代表他的父母教育他一下了, 但是想起金振宇的警告,庞劲东还是忍住了,只是冷冷地说:“是你撞的我,道歉也应该是你向我道歉,” “你找打啊,”王姓商人的一个手下说着,就要想庞劲东出手, 金头虎一伙人迅速挤到更前面,随时准备保护庞劲东的安全,但是庞劲东自己并不在意,因为有贺国文在场,根本用不着自己出手, 贺国文果然断喝了一声:“住手,”然后转而问王姓商人:“今天是血狮军团开业大喜的日子,你要在这里闹事,先问问我是不是答应,” “这个……”王姓商人见自己展示实力的做法,竟然换來贺国文这么一句话,顿时就愣在了当场,额头冒出了更多的汗珠, “你好自为之吧,”丢下这么一句话,贺国文就转身离开了,临走前意味深长的看了庞劲东一眼, “见鬼……”王姓商人把一口痰狠狠地啐在庞劲东的脚边,然后恶狠狠地说:“今天算你走运,” 今天并不是庞劲东的幸运日,而是王姓商人的倒霉日,王姓商人带着一干手下刚刚走远,庞劲东就把金头虎叫了过來,低声吩咐道:“给他点教训,” “好,”金头虎点了点头,兴冲冲的说:“这世界上就是有些不开眼的人,今天我就让他好好开开眼,” 金头虎这个人生性十分好斗,平常只要听说要打架,就会立即变得十分兴奋, 不过能够成为星龙帮的金牌打手,仅仅好斗是远远不够的,金头虎的体能和技巧都相当的出色, 接到庞劲东的吩咐之后,金头虎领着几个手下尾随了过去,只不过是由于腿伤未愈,他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看起來有些滑稽, 第二天的报纸,在血狮军团保安公司开业报道的下面多了一条短新闻,大概意思是说,有一个前去观礼的商人在典礼结束后,与其手下被來路不明的人打成了猪头,行凶者目前还未查明, 血狮军团在国内的保安公司开业后,职责比原先预定的多增加了一个,那就是负责血狮军团在国内的征兵, 木邦共和国在国内设立大使馆之后,设立了一个军事代表处,已经在事实上负责起了果敢共和军在国内的征兵工作, 这样一來,血狮军团和果敢共和军的征兵就分开來进行了,各自的征兵网络、甚至于部分工作人员都是从原來的联合办事处那里转移过來的, 其实这是一件好事,两个征兵系统各自独立、互不干扰,解决了争夺兵源的问題,而且不再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协调两方的关系, 不过这也就意味着,佟克中的联合办事处被架空了,而这正是庞劲东从一开始就设计好的, 自从亲眼见识到了佟克中的官架子,再加上从集团的其他工作人员那里听说到了佟克中日常的一些作风,庞劲东真正明白了廖承豪何以提议“要兵不要官”, 所以在之后的征兵当中,庞劲东对前來应征的转业军官采取了极为苛刻的选拔标准,应用于复员士兵的标准则要宽松许多,结果最终只有少数基层军官才得到机会进入血狮军团和果敢共和军, 庞劲东宁愿招收一批优秀的士兵,投入大量时间和精力慢慢的培养成军官,也不希望国内的这些军官把恶劣的作风带到自己这里, 而作为这些军官的代表人物的佟克中,自然成了庞劲东早晚要搬掉的绊脚石, 联合办事处的问題还不止于此,近期又出现了一些新情况,在果敢战争进行的过程当中,很多人是不愿意拿生命去赚钱的,但是现在战争毕竟已经结束了, 虽然训练很辛苦,但是一些为就业问題发愁的人,把雇佣兵当作了一份低风险高收入的职业, 佟克中搞了许多暗箱操作,把自己的一些亲戚和朋友塞了进去, 对于佟克中的所作所为,庞劲东是非常清楚的,但是沒有采取急躁冒进的措施,而是循序渐进,渐渐的将联合办事处架空,同时以空洞的承诺和金钱上的施舍麻痹佟克中,使其在刚开始的时候,沒有意识到自己的权力正在被逐渐转移, 直到联合办事处真正成为空壳,他才发现问題的严重性,于是立即跑到庞劲东家里來兴师问罪, 庞劲东早就料到佟克中回來,当时正在家里拟定商业计划,很坦然的接待了他, “庞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佟克中的脸涨红了,表现得很激动,但是他知道庞劲东不是自己可以轻易招惹的,所以仍然尽量保持语气的平静:“我手头最得力的工作人员,你调走了;我辛苦建立起來的网络,你转走了…….” 庞劲东打断了佟克中的话:“不行吗,” 佟克中本來以为庞劲东会抵死不承认,或者好言安慰自己,却沒有想到庞劲东不但坦然承认了,而且用的还是这样一种态度, 他愣怔了片刻,然后缓缓的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联合办事处的历史使命结束了,从今天起正式撤销,” 佟克中再也按耐不住了,猛地一拍桌子:“你什么意思,” “你说我到底是什么意思,”庞劲东冷冷一笑,回答说:“这个问題自从你进來之后,就已经问了三次了,难道我和你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庞劲东的话说得很明白,佟克中也完全听明白了,只是一时之间还有些不能接受, 又愣怔了一会,他喘着粗气问:“你这是卸磨杀驴,” “我倒宁愿说是过河拆桥,不过你要是想当驴,我也无所谓,” “我们是签有合同的,” 庞劲东把合同的副本拿了出來,指着最后的一行话,念给佟克中听:“甲方保留根据需要对联合办事处做出机构调整之权利,” 甲方当然指的就是庞劲东了,佟克中对这一条也曾细细研读过,甚至还找人商量过,可惜他那些朋友的头脑和他基本不分上下,虽然觉得这一条似乎有些问題,但说不出來具体问題在哪, 结果佟克中后來主动问询庞劲东,庞劲东解释说其含义是在必要的时候对办事处内部的设置做出一些微调,于是佟克中给自己吃了一粒宽心丸, 而现在看到庞劲东的这种态度,佟克中不得不意识到的是,这一条完全可以被理解为对办事处的保留和撤销, “你…….”佟克中指着庞劲东,激动的指责道:“你当时不是这么说的,” “是吗,”庞劲东耸耸肩膀,似笑非笑的问:“谁证明,” 的确沒有人能证明,佟克中只得无奈的说了一句:“你敢耍花样,” “我就是耍你了,又能怎么样,要怪只能怪你太蠢了,” “你……你…….”佟克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最后突然想起一件事,觉得可以用來要挟庞劲东:“网络是我建立的,人也都是我佟克中带來的,你既然这样做,咱们大不了一拍两散,你庞劲东自己另起炉灶吧,” “可惜我用的还就是你的炉灶,”庞劲东微微一笑,提出了一个出乎佟克中意料的问題:“人的确是你带來的,但是你不要忘了,当初向我大肆提要求的时候,我是怎么答应下來的,” “你……” 不等佟克中答话,庞劲东继续说了下去:“我答应的全部都实施了,可惜你当时却沒有意识到,这样一來你的那些人就变成我帝国控股集团的员工了,这也就是说,我怎么对待他们,调整他们的工作岗位,完全是我自己的权利,如果你坚持认为,那些人都是你的至交好友,肯定会听你的话,你要带他们走他们就会走,那么你就太愚蠢了,说明你对人性缺乏最起码的了解,那些人在帝国控股集团赚了太多的钱,他们怎可能舍得放弃,恐怕就算是公然翻脸也不会帮助你抽空我,” 佟克中沒有蠢到家,虽然当初沒有意识到这一点,但是现在却明白了庞劲东说的的确是事实, 他想了想,又提出了一条:“别忘了你们的征兵网络,可全部是由我的个人关系组建的,” “刚才说你蠢,你还真就学驴叫了,”顿了顿,庞劲东详细解释道:“我当初在你手下派了很多人,为的是什么,就是将你的关系全部掌握在手里,当然了,很多部队和军转安置部门的负责人都是你的个人朋友,但是与我之前说过的道理一样,在丰厚的利益面前,他们会放弃与你的个人友谊,” 佟克中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早就算计好我了,” “的确,”庞劲东点点头,表情变得十分冰冷:“如果你懂得知足常乐,我是不会这样对待你的,可惜你却贪得无厌,如果你还算是聪明,后知后觉这些问題之后就应该保持沉默,那么我还会保留你那个联合办事处,可惜你却蠢到家了,所以我就只能索性撤销办事处,” 庞劲东摇了摇头,装作很遗憾的样子说:“可惜啊,我手下那么多人,本來不在乎多养你一个的……” “我操你妈,”佟克中终于彻底发作了,挥舞着拳头就要扑向庞劲东, 但是佟克中刚走出两步,就猛然停在了原地,因为一把冰冷的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刀刃甚至已经陷入了皮肉, 佟克中刚來的时候,长野风花就意识到來者不善,一直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所以在佟克中刚刚作出反应的时候,长野风花就采取了应对措施, 庞劲东站起身來,冷笑看着佟克中,一字一顿的说:“我现在给你最后一个机会,那就是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长野风花补充了一句:“如果你想要放弃这个机会,也是可以的,我保证会让你死的痛快点,” 佟克中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喃喃地说了一句:“你会后悔的……” “恐怕你要失望了,”庞劲东笑了笑,满脸无所谓的说:“我是什么人,你应该很清楚,我好心奉劝你一句,你从我这里已经赚走不少钱了,足够你的后半生能好好享乐,希望你不要一时意气用事,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搭进去,” 正文 第六十三章 教室里的事 佟克中向后退了两步,躲开长野风花的刀锋,然后慢吞吞的走到门口, 这个时候,他又來劲了,指着庞劲东骂道:“你个小王八羔子,给我走着瞧,” 长野风花本來已经要收刀了,听到这句话,一个箭步窜上前去,手腕一翻,把小太刀横掠过佟克中的头顶, 她的动作幅度很小,但见一道银光在佟克中的头顶扫过,扬起了无数碎发,飘飘荡荡的落到了地上, 佟克中吓得不轻,只觉得头顶一阵发凉,伸手一抹,发现自己的发式已经变成了地中海, 长野风花用刀的力度和角度拿捏得十分准确,把头发削去了一大片,油光锃亮的头皮露在外面,仿佛刚刚用剃刀刮过一般,佟克中本人却沒有被伤到分毫, 自从到了庞劲东身边以后,长野风花的生活变得简单了一些,需要做的事情也少了,因而有了大量的闲暇时间, 长野风花沒有什么业余爱好,于是把这些时间都用來钻研功夫,而且博采百家之长,在国内拜师学习散打、擒拿和太极拳,结果功夫精进了不少, 放在从前的时候,长野风花如果和风间雅晴交手,大约会平分秋色,但是风间雅晴现在恐怕要落在下风了, 因为她要打理庞劲东的生活,又要设法巩固自己管家的地位,所以沒有什么时间修习功夫,虽然倒还沒有退步,却也沒有任何进步, 仅仅长野风花刚才露的这一招,如果让风间雅晴來做的话,很难说是不是会将佟克中的头皮掀下去一块, 佟克中有些惊慌失措,捂着自己的头顶愣怔了片刻,然后连滚带爬的跑了, 庞劲东对长野风花微微一笑:“刀法不错,” 长野风花左手食指和中指按在刀柄上,缓缓滑到刀尖,把刀一转,收回到肋下的刀鞘中,接着冲着庞劲东微微的一点头, 唐韵缓步踱了过來,往庞劲东对面一坐,略有些忧虑的说:“这个佟克中恐怕要恨你入骨了,” “我自从做好了这些安排,同时就做好了彻底决裂的准备,”点上一支烟,庞劲东继续说:“不过,他就算是恨我倒骨髓里,我也不在乎,” “佟克中本人是沒什么可怕的,但是……”唐韵看着庞劲东,缓缓的提醒道:“他知道你太多的事情,” “的确如此,但是沒有办法,” “不是真的沒有办法…….” 唐韵的虽然只说了一半,但是庞劲东立即就领悟到了:“你是让我灭口,” 唐韵点了一下头,十分肯定的吐出了一个字:“对,” “这……”庞劲东微微皱起眉头,有些为难地说:“佟克中为人虽然昏聩贪婪,但是毕竟罪不至死,而且也的确帮我做过许多工作,我沒有理由这样绝情,” 唐韵淡然一笑,沒有正面反驳庞劲东,而是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木邦共和国授衔的时候,以你的功劳和才干完全可以做到上将和大将,但是最终却只得到中将军衔,难道就沒有反思过原因吗,”叹了一口气,唐韵又说:“过去有一句话叫做‘胆小不得将军做’,” 木邦共和国立国之后,如果其他许多国家一样,对有功的人员进行奖励、授职和授衔, 庞劲东是军人,再加上不愿意过问政治,因此参与了军内的授衔, 果敢共和军的将官设为四等,少将、中将、上将和大将,大将之上不设元帅,是最高军衔, 正如唐韵所说的一样,庞劲东按照功劳就算是得大将军衔也不为过,然而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最后竟然只被定为中将, 就连半路出家的妙亨都成为中将,庞劲东的级别显然太低了,由此也造成了一个怪现象,庞劲东的这个中将因为在事实上领导国防部,所以实际权力高于很多上将和大将, 归其原因,一方面是沈佩绂在授衔的时候,对庞劲东进行了一定的打压; 另一方面则是庞劲东本人的意愿,因为实在不愿意出风头,而大将和上将的军衔太过耀眼,也太容易被人注意到了, 庞劲东沒有对唐韵解释过这些,但那是唐韵多少看出了一些,一直都很想和庞劲东谈谈这些,正好今天的事情提供了这样的机会, 庞劲东笑了笑,对唐韵说:“过去还有一句话:‘将军额前跑下马’,” “这句话的意思不是说当将军的要心胸宽广,而是一定要脸大,你不明白‘脸大’是什么意思吗,就是在关键的时候敢为自己争取利益和权力,” “呵呵……”庞劲东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是韩国人,沒有那么大的脸,也沒有那么黑的心肠,” “哎……”唐韵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你这种妇人之仁,会给自己带來很大的麻烦,” “我现在只想做个普通人,对于金钱和权利都沒有太大的兴趣,” 唐韵立即发问:“拥有庞大的跨国企业和私人军队,你还算什么普通人,” 庞劲东一拍胸脯:“我现在是一名光荣的校园保安,” “你先是在地产公司做小职员,现在又去学校当保安,过段时间去干什么,到建筑工地去当苦力,”深深吸了一口气,唐韵有些语重心长的问:“难道这就是你的人生理想,” “我的人生理想一直在变化,当初是为了偿清父母的债务,后來则是多赚些钱,现在只是享受生活了,” “哈,”唐韵摇了摇头,沒有说什么, “你的人生理想又是什么,” “很简单,那就是尽可能多的积累财富,就算做不到比尔盖茨,也要达到李嘉诚那个样子,”顿了顿,唐韵补充说:“这个理想是我一直都有的,从來沒有变化过,” 庞劲东耸耸肩膀:“我觉得钱这东西,只要够花就行了,” 看着庞劲东这副不争气的嘴脸,唐韵感到很费解,为什么这样一个不求上进的人却能够取得这样的成就, 但是唐韵转念又一想,觉得或许正是这种淡泊,才成就了今天的庞劲东, 古语谓“无欲则刚”,当一个人达到无欲的境界,也就同时做到了无敌, 因为“无欲”,可以明白的看清所有事物的本來面目,进而因为“刚”,可以面对一切挑战和威胁, 再说学校这边,已经放学一个多小时了,校园里面还有些学生在玩,教学楼里面早已经空无一人了, 但是,并非真的空无一人,至少二年三班的教室里面还有两个, 一阵阵的呻|吟伴随着身体撞击的声音,一起飘了出來,在空荡荡的走廊里面回荡, 一个女孩趴在桌子上,深蓝色的裙子被掀起搭在背上,白色性感蕾丝小裤并沒有脱下來,只是被拨到一旁,把原本遮盖住的部位展现了出來, 刁玉鹏把裤子褪到脚踝,正在后面不断的运动着,手掌不时用力地拍在臀部,留下一道道红红的手印, 女孩大声的叫着:“啊……太棒了……对,就这样……” “嘘,小点声,再小点声,”刁玉鹏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低声吼道:“你就不怕被别人听到,” “这个时候哪还有人啊……啊……你太棒了……” 刁玉鹏沒有这个女孩放得开,时刻担心被人撞到或听到,但是自己又想要快活,于是就在这种矛盾的心情中,达到了最后时刻, 刁玉鹏离开女孩子,拿出面巾纸擦了一下,然后穿好了裤子, 女孩子仍然趴在桌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快感当中, 过了许久,她长叹一声:“好美,”然后伸手摆弄好内裤,站直身体,放下裙子,坐到了椅子上,拢了拢一下因为汗水变得湿漉漉的头发, “你今天怎么这么快,”女孩略有些不满的质问道, “我让你去酒店,你非要在这里,我情绪紧张,当然发挥不好了,”刁玉鹏说起话來还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说明女孩子尽管有些不满意,但是他的确倾尽全力了, “人家不是沒有在教室做过吗,所以想要试试看,难道你不觉得很刺激吗…….”女孩浪笑着,纤纤玉手伸出,在刁玉鹏的身下摸來摸去, “是刺激,但是沒有下次了,”刁玉鹏又喘了几口粗气,坐到女孩子旁边,开始上下其手, “我的刁大少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 刁玉鹏撇了撇嘴:“我们毕竟是学生,” 其实刁玉鹏真正担心的,并不是被人看到自己在教室做些什么,而是暴露了自己与这个女孩的关系, 他的真正梦中情人是叶梦涵,眼前这个女孩只是发泄yuwang的工具,做情人可以,但是绝对不能做女朋友,更不能做妻子, 这个女孩虽然有些姿色,但与叶梦涵的美貌和气质是无法比拟的,尤其是叶梦涵有着非凡的家世,如果能够追到手,不仅对刁玉鹏本人未來的人生道路,甚至对刁玉鹏的家庭都有极大的助益, 叶梦涵的家教非常严谨,初中时代是在国外的贵族学校度过的,接受了西方贵族的礼仪教育,后來其长辈希望让她受到传统文化的熏陶,所以才接回国内上学, 她从沒有过男朋友,平常与班里的男同学也都保持一定距离,冰清玉洁之中带着高傲,对刁玉鹏來说是一个可望不可即的女神, 这个女孩则是全校有名的公共汽车,男朋友已经不知换了多少,一起和她偷尝过禁果的也不在少数, 所以女孩在校内的名声不太好,即便是在那些顽劣学生看來,她也不像是一个学生,简直就是一个小姐,而且还是免费的, 前段时间,女孩和其他班的体育委员搞到一起,结果被该班的女生弄到女厕所去拍了一堆裸照, 这件事情很少有人知道,不过刁玉鹏却刚好了解, 刁玉鹏还知道,裸照事件是庞无双解决的,正因为如此,再加上其他一些事,刁玉鹏尽管看不起庞无双,却也有几分忌惮, 加之女孩的家庭条件只能算作中产阶级,因此根本就不在刁玉鹏的考虑之内, 刁玉鹏眼下之所以和她在一起,其实原因是很简单的,那就是她可以充分满足刁玉鹏, 女孩的功夫非常好,仅仅那**声就足以让男人xiaohun了,配合那繁多的花样和无比开放的姿态,简直就是床第间的尤物, 于是乎,刁玉鹏尽管看不起这个女孩,但是很多时候却还离不开, 这些学生无论怎样装作成熟,极力的向往着成人的世界,但是本质却始终还是学生,生活圈子远远要比成人狭窄,世界观和人生观更是欠缺许多, 这个年纪正对“性”有着朦胧的向往,干柴烈火一旦碰到一起,自然会猛烈燃烧起來, 女孩自己对这些也很清楚,甘心做刁玉鹏的地下情人,从不试图谋取什么名分, 其实她对刁玉鹏也沒有什么感情,只是过度旺盛的生理需求需要强健的体魄才能满足, 刁玉鹏在这一点上是够格的,而且还有健康爽朗的外形和富有的家世,是做情人的上佳选择, 正是在yuwang的驱使之下,这个女孩选择的男朋友都有很不错的体质,北海中学体育部的几个精英人物,几乎被她泡了一个遍,如今轮到了刁玉鹏, 在国人的传统观念看來,女性在两性关系上是弱势的一方,或者说是吃亏的一方,如今社会风气渐开,很多年轻人都认为大家在一起开心就好,谈不上谁占便宜谁受伤, 这个女孩就是这样一种人,只不过她很清楚的知道刁玉鹏需要自己,所以善于用这种需要为自己谋取一些物质上的利益, 刁玉鹏的手只是在女孩身上漫无边际的游走着,脑海里浮现起了叶梦涵的身影,一时竟然忘记了这个女孩的存在, 女孩见刁玉鹏沒有再说些什么,准确的猜出了他的心思:“是不是在想叶梦涵呢,” 被人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使得刁玉鹏很是不自在,咳嗽了两声说:“你胡说什么呢,,” “你不就是喜欢叶梦涵吗,有什么可否认的,,” 正文 第六十四章 到底什么控 刁玉鹏生性爽朗,生活做风上是个地地道道的边缘少年,但是只要一提起叶梦涵,就会变得非常腼腆:“哪有的事…….” 女孩不屑的哼了一声:“全班都知道,” 刁玉鹏涨红了脸:“别胡说,” “你放心,”女孩拖着长音,慢悠悠地说:“喜欢叶梦涵,就放心大胆的去追,我是不会干涉的,毕竟你我之间与感情无关,” 刁玉鹏听到这句话,多少松了一口气,不过仍然不想继续讨论叶梦涵:“我的事情你不要管,” “呵呵,人家还想帮帮你呢,” 刁玉鹏根本不相信这个表态,倒不是因为怀疑女孩的诚意,而是因为女孩对叶梦涵根本沒有任何影响力,与其指望这个女孩,倒还不如去求庞无双,尽管庞无双同样被刁玉鹏看不起, 但是提到“帮忙”,刁玉鹏脑中灵光一闪,急忙对女孩说:“有另外一件事情,要你帮忙,” “什么事啊,”听到刁玉鹏真的需要自己帮忙,女孩立即不像刚才那样热情了,语气变得懒洋洋的,以此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好处, 刁玉鹏很清楚女孩的意思,不过只要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他倒是不介意付出一些物质上的东西:“我给你换个手机,” “仅仅就一个手机,” “你还想要什么,” “笔记本,” “好,神舟的,” 女孩用力摇了摇头:“不行,要索尼的,” “不知道应该抵制日货吗,就神舟的,支持国货,爱要的不要,” 女孩犹豫了一下,担心把刁玉鹏逼急了,自己最后都得不到,于是答应了:“好吧,你说,让我做什么事,” “学校把原來的保安全都解雇了,重新聘请了一个什么血狮军团……” 女孩点点头:“我也听说了,那个管事的新保安,好像就是那天和你打架的,” 只要回想起那天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如何被庞劲东痛揍一顿,刁玉鹏顿感揪心般的痛, 从小到大,他只享受过胜利,从沒有遭遇过失败,而庞劲东不仅战胜了他,更让他颜面尽失,这是无论如何不能原谅的, 刁玉鹏狠狠地一拳捶在了桌子上,恨恨的说:“我一定要那个臭保安死得难看,” 女孩很害怕刁玉鹏发火的样子,知道自己的话有些说多了,提起了刁玉鹏不愿提起的事,愣怔了一会,她才小心翼翼地问:“你要我做些什么,” “你这样做……”刁玉鹏附到女孩的耳边,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遍, 再说庞劲东这边,去北海中学与李养韬面谈之后,带着李养韬和其他一些学校领导,前往血狮军团进行考察, 血狮军团的办公地点设在帝国控股集团总部,办公环境和硬件设施都是一流的,只要简单一看便会给人留下不错的印象, 再加上血狮军团的雇佣兵们表现出的素养,和庞劲东对公司所拥有能力的强力保证,李养韬一行人总体上非常满意, 如果说李养韬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那就是金头虎的个人形象, 其实公司的最高领导是庞劲东,就如同血狮军团的所有分支机构和部队一样,都以庞劲东的命令为最高意志, 但是庞劲东为了隐瞒自己的身份,把副手金头虎推上了前台,自己则装扮成一名普通的中层干部, 看着金头虎的满头金黄色头发和满脸的痞子气,李养韬微微地摇了摇头,但还是和血狮军团签订了合同, 合同的主要内容是,血狮军团负责北海中学的校内安保工作,同时防止学校周边发生针对学生的犯罪行为,北海中学为此每个月支付血狮军团十万元, 合同有效期一年,期满之后如双方无异议则自动顺延一年,不过在正式生效之前有三个月的试用期, 试用期间与正式雇佣之后的佣金是一样的,如果双方有一方对对方不满意,可以立即提出解除合同,而且不需要支付任何违约金, 当合同签署完毕之后,金头虎附到庞劲东耳边,笑呵呵的说:“这可是一帮不差钱的主……” “他们的确不差钱,一个月区区十万块钱,他们只需要多收一两个学生就能赚出來……”庞劲东打量着李养韬等人,用同样低沉的声音说:“但是这些人的生意可不好做,” “有什么不好做的,” “一群家里有权有势的学生,和一群管理这些学生的老师,你认为是很容易对付的吗,何况还需要考虑到來自外界的威胁,” “我就不信摆不平他们,” 每月十万块钱对于庞劲东來说不算什么,但是金头虎的出身是苦哈哈,即便是混到了现在的地位,赚的也是刀口上舔血的卖命钱, 这份合同让他觉得赚钱太容易了,只想着今后如何多做几笔这样的生意,却把庞劲东提醒的风险完完全全抛到了脑后, 庞劲东保持嘴型不动,缓缓的告诉金头虎:“明天开始,你我两人带上几个精锐,亲自去北海中学蹲点,” “我明白,这是咱们的第一笔生意,头三脚一定要踢开,” 事情终于确定之后,庞劲东感到如释重负,原因仅仅是因为自己终于可以过上正常生活, 就像内裤医生胡海明说的一样,像正常人一样工作,虽然还沒有像正常人一样谈恋爱, 但是当庞劲东决定做一名校园保安之后,当初在房地产公司打工的老毛病又犯了,第二天睡到中午十点多才起床,匆匆穿好衣服后,痛骂了一番闹钟的声音太小,接着脸不洗牙不刷的赶到北海中学, 幸运的是,血狮军团是自己管理自己,只要能够达到合同预定工作目标,对于考勤之类的内部问題,北海中学方面既沒有权力,也沒有兴趣予以过问, 否则庞劲东肯定要给校方领导留下极为恶劣的印象,上班第一天就迟到,通常意味着距离被炒鱿鱼不远了, 北海中学正门两侧有两栋独立的平房,过去就是给保安和门卫们准备的,现在则转交给了血狮军团使用, 这两栋房子的格局完全一样,使用面积都在四十平方米左右,内部有独立的卫生间和休息室,还装用空调和有线电视,甚至还有可以上网的电脑, 普通中学的门卫室至多不过十余平方米,设施又通常很寒酸,根本就无法与这里相比, 这让庞劲东不由得不感叹,贵族学校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奢侈, 庞劲东來到门卫室的时候,只有两个雇佣兵守着大门,金头虎带着其他人到周边巡视去了, 庞劲东独自在校园里逛了一圈,这个时候正是课间休息,校园里到处都是三三两两的学生,庞劲东自动忽视了其中的男生,在女生们的身上來回扫视起來, 北海中学制作有统一的校服,但是允许只在举行重大活动时穿着,平常不对学生们的服装和仪表做出太过严苛的规定,所以学生们可以让自己显得个性化一些,穿着也可以更时尚一些, 女孩子们穿着各色衣服,欢蹦跳跃着,其中不乏有各色短裙,随着运动把白皙的腿展露在外面, 一股青春的气息随之扑面而來,仅仅是远远的看着,都让人感受到了活力, 庞劲东当初刚认识陈冰晗的时候,信誓旦旦地声明自己不是萝莉控, 但是现在看着这些女学生,庞劲东感到怦然心动,觉得要重新检讨自己究竟是否萝莉控了, 北海学校沒有课间操,课间休息的时间比其他学校要更长一些,这给了庞劲东足够的时间欣赏眼前的一切, 庞劲东背倚在墙上,正在看着远处的青春画卷,一个女孩小步慢跑了过來, 这个女孩穿着一件粉红色T恤,下身是一条白色运动短裙,脚上穿着一双白色跑鞋,露出短短一截粉红色纯棉短袜, 到了庞劲东面前的时候,她突然身体一歪,倒向庞劲东这边, 庞劲东距离女孩有两三米的距离,虽然目光落在远处,但是注意力并沒有分散,立即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稳稳的扶住了女孩, 这个女孩身高大约在一米六五左右,楚腰纤细,胸部却很大,把T恤撑得紧绷绷的,呼之欲出, “现在的女孩子发育的真好……”庞劲东心里想着,仔细打量了一下女孩的面孔,发现有些眼熟, 那天在校园门前混战青龙会和刁玉鹏的时候,这个女孩一直站在庞无双的身旁, 她有着白皙细嫩的肌肤,鸭蛋型的脸庞,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看起來很漂亮,但是让人奇怪的是,却有着一种本不应属于这个年纪的性感和妖娆, “谢谢老师……”女孩抬起头來看了看庞劲东,嘴角抽搐了一下,显得有些痛苦, 庞劲东耸耸肩膀,纠正道:“我不是老师,只是保安,” “是吗,可是我们把所有学校工作人员都叫做老师,对过去的保安也是这样,” “那么随便你吧,”庞劲东看了看女孩的脚踝,问:“你沒事吧,” 女孩深深的弓着身子,左脚落在地上,右脚微微抬起,缓缓的來回活动着,表情十分的痛苦,喘了几口粗气,她才回答说:“我的脚好像扭到了,” “我帮你看看吧,”庞劲东说着,把女孩搀扶到墙边, 女孩的胳膊裸露在外面,不可避免的与庞劲东的手接触到一起,立时便把一股柔滑细嫩的感觉,通过神经传导到了庞劲东的大脑, 与这种感觉相伴的还有那种青春活力,在一瞬间让庞劲东感到自己似乎也变得年轻了, 庞劲东的心跳开始加速了,本來只是专注于女孩的伤势,现在竟然有些心猿意马起來, 女孩慢慢的解开了鞋带,脱下跑鞋,把包裹在棉袜里的脚举了起來,然后告诉庞劲东:“老师,帮我看看有沒有受伤……” 沒有人能拒绝一个年轻女孩,庞劲东也不例外,听到女孩的请求,庞劲东蹲下身子,把女孩的脚捧在手掌里,将棉袜褪下一半,开始仔细检查起來, 庞劲东有着多年的战场经验,对各种伤势都是很在行的, 但是翻过來覆过去,检查了好几遍,庞劲东沒有发现一点外伤,连韧带拉伤或肌肉挫伤之类都可以排除, “沒有什么问題啊,”庞劲东把棉袜重新给女孩穿好,正要把鞋子也帮她穿上,却发现一件事情, 女孩的两条腿纤细修长,丰润饱满,十分有弹性, 不仅形状好看,而且有着如同面部一样细嫩的肌肤,触之感觉如同剥了壳的鸡蛋, 女孩现在的姿势是一条腿站在地上,另一条腿高高地抬起,双腿因此分开了, 正文 第六十五章 名酒典故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她的双腿分开角度极大,本來就很短的裙子被高高掀起,把下面的一切都呈现给了蹲着的庞劲东, 庞劲东几乎是本能似的,顺着女孩的优美长腿看了上去,但见在白色的裙子遮掩之中,有一抹不太一样的象牙白, 那是一条极小的蕾丝内裤,仅仅勉强遮盖住关键部位,而且还呈半透明状, 如果不是裙内光线暗淡,几乎可以清楚看到一切,不过尽管如此,庞劲东仍能够看到大概, 而且这条内裤穿在身上很紧,不仅把那个部位的轮廓完美的勾勒了出來,甚至在正当中还能看到一点异样的其他颜色, 庞劲东的目光落在那里之后,就再也挪不开了,忘了自己接下來应该做些什么,只是觉得鼻孔内部的毛细血管逐渐破裂,一种黏糊糊的液体随之开始涌出來, 女孩仍是一副痛苦的表情,傻傻的看着自己的脚踝,沒有对庞劲东说什么,自己也沒有做些什么,只是目光中间或闪过一丝狡狯, 两个人就这样站在那里,似乎忘记了时间的存在,宛若两座连在一起的雕像,直到被第三者的声音打破, “丁彤,你在干什么呢,”一个银铃般悦耳的声音传了过來,声音的主人随之來到了两个人身前, 这是一个高挑的女孩子,穿着一身雪纺白色连衣裙,脚上隐隐可见一双肉色长筒丝袜,外面是一双红色高跟鞋, 庞劲东听到问话,转过身來一看,立即招呼道:“秦雨诗…….哦,秦老师,是你啊,” 庞劲东与丁彤之间的事情,秦雨诗只看到了一个片段,那就是庞劲东抬头紧盯着丁彤的裙下, 秦雨诗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沒有理会庞劲东,而是又问了一遍丁彤:“你在干什么呢,” “哦…….秦老师…….”丁彤把脚放下,整理了一下裙子,然后淡淡的回答说:“我的脚扭了,让老师帮我看一下,” “沒问題吧,” “还好,就是有点痛……”丁彤说着,表情变得有些轻松了, 秦雨诗冷冷地说:“学校有校医室,如果你受伤了,应该去那里接受专业治疗,庞劲东…….老师的职责是维护学校安全,而不是救死扶伤,希望你不要影响他的正常工作,” “知道了,秦老师,”丁彤懒洋洋的回答了一句,然而转向庞劲东,笑嘻嘻的问:“你叫庞劲东,” 庞劲东微微一点头:“是,” 丁彤冲着庞劲东一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不再理会秦雨诗,便跑跑跳跳的走远了, 秦雨诗看了看丁彤欢快的步伐,又转头看了看满面尴尬的庞劲东,语气依然平静:“看來她的脚沒有扭,” “这……大概她的恢复能力比较好吧,就像是壁虎……”耸了耸肩膀,庞劲东欲盖弥彰的补充了一句:“她的脚刚才的确扭到了,” “这已经不重要了……”秦雨诗叹了一口气,看着庞劲东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了,既掺杂有当初的友谊,又有对庞劲东刚才行为的些许反感, 庞劲东的脸皮还不够厚,知道秦雨诗注意到了自己刚才的表现,顿时有些不太好意思,干笑了两声,庞劲东解释说:“是她找我帮忙的,” 秦雨诗叹了一口气:“这个年纪的孩子,通常沒有正确和成熟的人生观和世界观,容易受到外界的各种引诱, 而且他们对成人世界充满了好奇,容易采用一些不太正常的手段,以进入成人的生活中……” 秦雨诗的这些话看起來像是在分析学生们的心理,实际上却是在对庞劲东提出劝告,也就是希望庞劲东能够正确处理自己与学生们之间的关系, 庞劲东当然听得出來,刚刚燃起的对萝莉的热情,立时之间好像被泼了冷水一般, “我知道,”庞劲东点了点头,同时在心里补充道:“我现在有心理疾病需要治疗,所以你不能怪我……” “还有……”秦雨诗看着庞劲东,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忧虑:“这里的环境比较复杂,如今的学生思想更加复杂,你要多加注意…….” 直到说到这里,秦雨诗才表现出了对庞劲东的关心,也让庞劲东重新找回了当初的那位芳邻, 庞劲东微微一笑:“谢谢你,我会注意的……” “哦,对了……”秦雨诗正要转身离开,回过头來又告诉庞劲东:“今天有一批韩国客人访问学校,校长这个人是很好面子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庞劲东点点头:“我会做好自己的工作的,” 庞劲东在校园里面逛了一圈,熟悉了一下这里的环境,然后就回到了门卫室, 金头虎带着人刚从外面巡视回來,庞劲东进屋子的时候,他的右腿高高抬起踩在桌子上,正躬着身子系鞋带, 金头虎往日的穿着十分随便,现在统一穿上迷彩服,虽然仍可以十分随意,但是对脚上的高腰伞兵靴却很不适应, 鞋带由于系得马虎,经常自动松开,于是他不得不花费大量精力用來系鞋带, 庞劲东曾经设想过,如果金头虎是一名雇佣兵,那么花费在鞋带上的时间恐怕要超出战斗,而且这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他在系鞋带的时候沒有被敌人的狙击手干掉, 不过金头虎的目光沒有落在鞋带上,而是在校园里的女学生门身上扫來扫去,还不时的傻笑上几声,看起來一副十分贱的样子, 这个姿势与刚才的丁彤倒是很像,但是表情却大相径庭,给人的感觉更是天上地下、如果用一种酒來形容的话,丁彤劈腿是“女儿红”,金头虎劈腿就是“贱男春”了, 金头虎见到庞劲东,立即把腿放下,笑呵呵的问候道:“老大,你回來了,” 自从知道了庞劲东与林佩雯不是普通朋友,而是非常要好的朋友,金头虎对待庞劲东的态度就十分恭敬客气,言必称“老大”, 这个在B市**响当当的人物,让许多混混闻声丧胆,唯独在庞劲东和林佩雯面前必定是满面笑容, 金头虎的性情很实在,所以庞劲东看得出來,他的恭敬是出于善意,甚至可能还是为了拍马屁,但绝对沒有恶意在里面, 至于这种恭敬的原因,一则是基于庞劲东与林佩雯之间的关系;二则是他上次自己执行家法的时候,庞劲东帮助说了几句话,让他少吃了很多苦头, 庞劲东微微地点了点头,算作回应金头虎的问候,然后问:“你们在外面巡视过了吧,有发现什么问題吗,” 金头虎一拍胸膛:“有我金头虎在这里坐阵,附近的小混混们都得绕着道走,” “小心一些总是沒有错的,” “老大放心,我在來这里之前,把整个北海路的情况都摸清楚了,在这个地方混的有两伙人,一伙是地头蛇北海帮,只是一个小帮派,根本不成气候;另一伙人就是青龙会了,你也知道,他们早就被我们星龙帮干灭了,现在只剩下一些原來吃浮食的,还在附近地区流窜,” “青龙会和北海帮之间有冲突吗,” “不知道过去有沒有,但是我从沒听说过,这两伙人來钱的路子不一样,北海帮主要是靠偷窃和诈骗,青龙会只是靠着抢劫和勒索学生,所以互相间沒什么利益冲突,” 金头虎所谓“吃浮食的”是指帮派的非核心成员和非固定成员,这些人通常沒有太强能力或者社会关系,流动性非常大,今天可能追随青龙会,明天就可能转而为星龙帮效力, 他们赚的也很少,只能靠各自的主子打赏,或者跟在后面吃点残渣剩饭,再或者就是在帮派看罩下做点小生意, 对于真正的黑社会來说,这些人是上不了台面的,甚至不能算作真正的“黑社会”,通常所谓“小混混”便是指他们,上次來北海中学闹事的染着各色头发的那伙人就属此列,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青龙会已经完蛋了,这些人仍然打着青龙会的旗号,还有什么用处可言,,” “想出來混就要有个字号,”金头虎笑了笑,不屑的说:“他们倒是想打别的帮派的旗号,问題是人家允许吗,,所以就只能以青龙会的名义混,再者说,青龙会对于咱们來说只能算是个屁,但是对普通学生还是有点威慑力的,” “就怕这里的学生不普通啊……”庞劲东正要继续说下去,却发现金头虎的注意早就不在这里了,眼光又飞向了远处的萝莉, 庞劲东想要劝告一下金头虎,血狮军团來到这里是为了工作,而不是欣赏萝莉们的风情, 虽然庞劲东不反对利用工作创造的机会泡妞,但前提是不能做的太出格,而且必须把本职工作干好,否则就会让北海中学后悔引狼入室,找茬把血狮军团踢出校园, 庞劲东正要张口,却发现有人比金头虎还要离谱,两个雇佣兵趴在窗台上,脑袋探到外面,笑嘻嘻的对两个正要出门买东西的女学生说:“美女,今天晚上有空吗,哥请你吃饭,” 两个女学生虽然嘴上沒有说什么,但不约而同的冲着雇佣兵吐了一下舌头,然后竖起了中指,满脸的不屑, 两个雇佣兵并沒有指望这种幼稚的手段可以泡到妞,但是多少还是希望对方能够做出一点积极的回应,他们如果知道这个手势的意思是“FUCK YOU”,恐怕会立即心花怒放的等着被“FUCK”,但是他们却不知道,所以虽然仍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目光中却有些失望, 庞劲东拿出甩棍,在每个雇佣兵的脑后轻轻敲了一下,正色说道:“别忘了咱们是來干什么的,” 两个雇佣兵浑身一激灵,立即站直了身子,转过來面向庞劲东,严肃的应了一声:“是,” 庞劲东正要继续说下去,金头虎蹿了过來,指着两个雇佣兵的鼻子训斥道:“我们到这里來是为了工作,不是为了别的什么事,你们要时刻注意自己的形象,维护血狮军团的荣誉,要是想发骚,就憋在心里闷骚,谁也不许拿出來明骚,否则老子让他这辈子都骚不起來,”金头虎说罢,转而赔笑着问庞劲东:“老大,我说的对吧,” 庞劲东本來还想告诉大家,背地里与越多的女孩子上床,越可以证明自己有本事,但是他们这种流于表面的低级骚扰,不但沒有任何实际意义,还会让人讨厌,庞劲东自己也想在校园里面大开色戒,所以说话都是给自己留有退路的,但是金头虎这番大义凌然的话,却把这条退路给彻底堵死了,而庞劲东又不能公开表示反对, 庞劲东苦笑两声,点点头:“是啊……说得好……” 就在这个时候,教务主任章经略快步走了进來,看了看站得笔挺的两个雇佣兵,以让人不易察觉的幅度微微点点头,然后对庞劲东说:“今天学校要接待一批來自韩国的客人,校长來让我问一下,安保工作这方面有沒有什么问題,” 庞劲东冲金头虎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回答章经略的提问,金头虎立即会意的说:“我们已经巡视过周边地区和校园内部,既沒有发现什么异样,也沒有发现任何可疑分子,” 章经略点点头:“那就好,” 庞劲东已经知道这件事,因此产生了一个疑问,此时见到章经略便借机提了出來:“既然有客人來访,为什么不做点准备工作呢,” 根据庞劲东对国内社会状况的观察,发现但凡是有客人來访,无论企事业单位还是政府部门,肯定要做一番表面功夫,比如整顿一下内部秩序,搞好卫生环境等等, 但是现在北海中学一切如常,学生们照样自由散漫,还可以利用课间出去买东西,根本不像是有客人要來的样子, 章经略明白庞劲东的意思,却明知故问道:“有什么准备工作需要做,” 庞劲东指了指校门上方,回答说:“至少应该在那拉个条幅,写上一句‘欢迎韩国客人’之类的话,” 正文 第六十六章 韩国客人 庞劲东提的这个建议很有趣,章经略无声的笑了笑,然后做出了回答:“李校长虽然思想很保守,但是观念很现代,因为毕竟在西方国家学习和生活过十几年,所以看到问題的方式比较西方化,通常不喜欢做些面子工程,无论是什么样的客人來访问学校,李校长都会把学校本來的一面展现出來,” “原來是这样,”庞劲东点点头,对这个不肯流俗的李校长,倒是有了两分欣赏, “所以你们不需要紧张,正常工作就可以了……”顿了顿,章经略补充了一句:“当然,要做得好一点,” 章经略后面的这句话纯粹是个人想法,就算是李养韬不喜欢做表面功夫,但是他及许多人还是不希望学校在面子上丢分的,不过他不了解的是,以庞劲东处事不惊的态度,就算是国家主席來了,也不会感到有什么紧张,何况只是几个韩国人, 午休结束后,到了大约一点钟左右,学校的头头脑脑们齐聚到校门, 不多时工夫,三辆考斯特由远及近驶來,停在了校外,一行十几人从车上下來,与李养韬等学校领导亲切握手,看起來十分熟稔的样子, 庞劲东在学校外面的饭店请金头虎等人吃过饭,便回到了门卫室,坐到电脑前和网友聊天,这时只是起身向外张望了一眼,便依旧故我,好像什么事情都沒有发生过一样, 学校领导沒有挑拣庞劲东的毛病,但还是有人不乐意了,韩国人进入学校之后不久,一个圆滚滚的肉球滚进了门卫室,满脸不高兴的质问庞劲东:“你为什么不出來迎接客人,” 一般來讲,所有学校都有两个最重要的部门,一个是教务处,一个是教导处, 区别在于前者是管老师的,而后者则是管学生的,北海中学的教务主任是章经略,说话这位就是教导主任张浩驰, 张浩驰其人年已不惑,五短身材,说起來并不是特别胖,但是走起路來大摇大摆,浑似一只鸭子,也使得整个人如同肉球一般, 此人长得獐头鼠目,面相生得让人讨厌,庞劲东一眼见到就认定是个乡愿,后來的事情一再印证了这个看法, 李养韬带人考察血狮军团的时候,张浩驰也一同前往,与其他学校领导不同的是,他对血狮军团表现得十分不屑,而且这种不屑是明白写在脸上的, 庞劲东甚至曾听到张浩驰悄声对李养韬嘀咕道:“这里的人看起來都不是好东西,我看咱们应该考虑其它公司,” 张浩驰为人倨下恭上,对待下级和平级表现得极其傲慢,但对上级却是一脸谄媚的笑,而且说话的时候必定是弓着腰, 这样的一种为人虽然让人讨厌,但是如今社会上最多的却偏偏就是这种人,庞劲东当即就断定,李养韬如果是一个睿智的领导,肯定会把张浩驰的话当作耳旁风, 果不其然,李养韬对张浩驰的话沒有做出反应,与其他领导商议了一下,就决定与血狮军团签订合同, 可以想见的是,张浩驰因此恨透了庞劲东,原因倒不是因为真的认定血狮军团无法保证学校安全,而是因为庞劲东使得领导沒有听从他的意见,让他的自尊心遭受到严重打击,在同事们面前丢了很大的面子, 庞劲东预料到张浩驰肯定要找自己的麻烦,此时果然跑來借題发挥了, 庞劲东关掉聊天窗口,看了一眼张浩驰,懒洋洋的回答说:“我们的职责是保护学校安全,而不是站在门前迎接客人,如果张主任有这种需要,可以去礼仪公司聘请礼仪小姐,本公司目前还不提供这种服务,” “你们接受学校的聘用,就是学校的员工,要服从学校的领导,” 庞劲东立即纠正说:“我们是独立的企业法人,与贵校之间是合作关系,并不是贵校真正意义上的员工,假如你与其他人合作生意,难道有权利对生意伙伴指手画脚,命令人家做事吗,” 庞劲东说得既有道理却又沒有道理,有道理是因为合同里面并沒有类似的条款,血狮军团的与北海中学的关系,也不同于后者之前聘请的那些保安; 沒有道理则是因为合同里面注明,血狮军团需要服从学校的统一领导和指挥, 庞劲东之所以说出这么一番话,完全是因为來人是张浩驰,如果换作是章经略或者其他学校领导,只要把话说得客气一点,庞劲东是断然不会驳了人家的面子的, 张浩驰看着庞劲东的样子,感到十分的生气,冲上前來张牙舞爪的说:“我现在命令你们,立即到学校门前站岗去,” “你怎么沒听明白,”庞劲东冷冷一笑,继续说:“我们沒有接客的义务,如果张主任需要接客,那么就亲自去好了,” “接客,”张浩驰愣怔了一下,才意识到庞劲东玩了一个文字游戏,本來只是想耍耍威风,结果这会腾的冒起了一股火:“你在胡说什么,神圣的校园岂能容你胡言乱语,” “我说什么了,”庞劲东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看了看站在旁边的雇佣兵,问:“我有胡言乱语吗,” “沒有,”金头虎摇摇头:“倒是张主任一直让我们出去接客,我一直都还奇怪,我们怎么可以做这样的工作呢,” 张浩驰的脑袋还沒转过來弯,搞不清楚庞劲东怎么会把迎接韩国客人这件事,扯到某类服务行业上面,不过他很快决定不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声色俱厉的警告道:“如果你不能够服从领导,那么学校会立即解雇你们,” “请问你这话是代表学校或者李养韬校长,还是只代表你自己,” “我……”张浩驰想了想,最终沒敢代表整个学校和李养韬,只是指着庞劲东的鼻子,进一步警告说:“我会把你的行为汇报给校方,你们全得卷铺盖走人,” 庞劲东看了看张浩驰的手指,冷冷地说:“把你的手从我的面前拿开,” 张浩驰一瞪眼睛:“我不拿,你能怎么样,” “你会受伤的,” “你还敢打我……”张浩驰的话还沒有说完,金头虎一个箭步窜上前,身体原地一转,一脚顺势踢到张浩驰的胸口, 金头虎的这一脚力量十分大,张浩驰的体重少说也有一百五六十斤,竟然飞了起來,撞开门卫室的门,直直的射了出去,最后落到了五六米开外,看到这一场景的所有人,就算是庞劲东,都不得不佩服金头虎, 庞劲东“啪”的一拍桌子,质问金头虎:“你干什么,” “我……我……”金头虎有些发毛了,磕磕巴巴的回答:“我看这小子不识抬举,竟然敢指着老大你的鼻子说话……” “我不是说这个,”庞劲东缓和了口气,指着金头虎的腿说:“你的伤还沒有好,怎么可以出腿呢,随随便便打几十拳就可以了,” “嘿嘿……”金头虎松了一口气,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张浩驰躺在外面的地上,杀猪一般的叫喊起來:“打人了,杀人了,快报警啊,” 庞劲东等人根本不理会张浩驰,此时又是上课时间,学生们都在教室里,学校领导和老师们都在接待韩国客人,张浩驰兀自在那喊了一会,见沒有人搭理自己,感到寂寞难耐,于是从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狠狠的往门卫室里面看了一眼,然后便走开了, 这家伙的筋骨足够皮实,换作身子弱的人可能已经站不起來了,而他尽管摔得像是要散架一般,浑身上下都很痛,却仍然能够正常行走,只是有些歪歪斜斜的, 一个雇佣兵有些忧虑的问:“这小子不会去告状吧,” “眼下还不会,”庞劲东摇摇头,轻松的说:“所有人都在接待客人,如果张浩驰这时跑去哭哭啼啼的告状,可就要丢透人了,” “那么他事后私下打小报告呢,” “他有來言,我有去语,”微微一笑,庞劲东补充说:“我不相信校方会对他偏听偏信,如果校方真的这么糊涂,那么咱们也别在这种糊涂地方继续工作了,” 金头虎平日里与人相处,一言不和就出手是常有的事,打了一个区区的教导主任,在他看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至多今后不做北海中学的生意, 他真正担心的是庞劲东迁怒于自己,进而在林佩雯面前说自己的坏话,而他是很想在这家保安公司干出点成绩的, 庞劲东沒有责怪金头虎,让金头虎有些高兴,庞劲东的这种处事的态度,更让金头虎觉得有些投脾气, 但是金头虎并不知道的是,庞劲东做起事來并非一贯耿介,很多时候是能屈能伸的,这种态度也是因时因地因人, 张浩驰吃了金头虎一记窝心脚之后,消失了半个多小时,直到那些访问学校的韩国人离开的时候,才出现在了送行的人群当中,他低着头,满面愤恨,时不时的向门卫室这里投來一道怨毒的目光, 不过此时沒有人注意这位教导主任的怨念,都把目光集中在李养韬旁边的一个男人身上,这个男人是韩国访问团的团长,大约有五十多岁,不过一米七多一点的身高,体形略瘦,长着一张韩国人特有的大饼子脸, “看在李校长的份上,咱们还是出去撑撑面子吧,”庞劲东招呼了一声,带着几名雇佣兵,歪歪斜斜的站在了校门旁, “朴先生……”李养韬将來人送到校门外,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用汉语一字一顿的说:“我们华夏人有句话:‘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所以,我就只送您到这里了,欢迎阁下及其他韩国朋友,经常到我们北海中学做客,” “李校长无需太客气……”这位朴先生的汉语虽然不算标准,但至少还算流利,能够让人听懂:“这一次到贵校來,真是让我收获匪浅啊,一些先进的经验和方法,有助于改善敝校地工作,” “朴先生过奖了,” “欢迎李校长回访敝校,” “有时间和机会的话,我一定会造访贵国和贵校的,到时候还要叨扰朴先生了,”李养韬本來还想客套几句,说点“仰慕贵国文化已久”之类的话,但是想來想去,觉得韩国文化实在沒有什么好仰慕的,于是把后面的话又咽了回去, 不过朴先生却说出了类似的话:“我一直都很仰慕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本來想借这个机会好好学习一下,无奈日程安排得太紧,明天就要启程回国了,” 听到朴先生这句话,在场很多人的心里不约而同想到:“你学不学中华文化无所谓,别把中华文化说成起源韩国就行了,” 李养韬淡然一笑:“以后还有机会,” “只能这样希望了,以后还可以再次拜访贵国和贵校,” 既然对方说了许多恭维的话,李养韬觉得來而不往非礼也,应该回敬两句:“朴先生在敝国文化上的造诣十分深厚,令我深为佩服啊,” 朴先生被李养韬的话说到了的痒处,立即了來劲:“我通过方才一番交谈,才知道李校长也是楹联爱好者,我在这方面颇有几分心得,不知道李校长是否有兴趣切磋一下,” 李养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朴先生请讲,” “我出一个上联,,‘明月三千里’,当李校长回访敝校的时候,希望能够给出下联,” 庞劲东听到这个上联,立即不屑的笑了起來,低声对金头虎说:“这个上联也太简单了,随随便便都能对出几十幅下联,这位朴先生竟然还捧着当成宝贝了,” 金头虎挠了挠头,郁闷的问:“啥玩意是楹联啊,我咋听不懂,” 李养韬和朴先生站在队伍最前列,后面是韩国访问团的其他成员,最后则是的北海中学的领导层, 由于学校领导们距离庞劲东比较近,有几个人听到了庞劲东的话,其中包括张浩驰, 正文 第六十七章 白日五千年 其他人都不觉得庞劲东说的有什么问題,因为事实的确如此,但是张浩驰却发觉,这是一个可以整治庞劲东的机会, 张浩驰立即向前紧走几步,高声问道:“庞劲东,你刚才说什么,你能够对出朴先生的楹联,”像是在对庞劲东说话,实际上却是冲着李养韬, 李养韬不知道前因,听到张浩驰的话,只当是庞劲东真有这份雅兴:“哦,庞劲东,你对楹联也有兴趣,” 庞劲东当然明白张浩驰的用意,但是根本就不在乎,索性坦然接招:“在下不才,愿意一试,” “哦,”朴先生上下打量了一下庞劲东,摇头晃脑地说:“我先对这个联做一下解释,我韩半岛江山三千里,这个上联的意思就是明月照遍三千里锦绣江山,” 朴先生的上联的含意很简单,根本不需要做出什么解释,庞劲东唯恐他继续说下去,会忍不住激情澎湃,开始盛赞起三千里荒山野岭,恐怕那将会如溃堤的洪水,再也收不住了,庞劲东不愿给他自吹自擂的机会,于是急忙说:“我用‘白’对你的‘明’;用‘日’对你的‘月’;你们国家有三千里江山,我们国家有上下五千年的悠久历史,你‘明月三千里’,我‘白日五千年’,” 朴先生乍一听,点了点头:“对的倒是不错……”但是转念一想,却又隐隐觉得这个下联似乎有什么问題, 李养韬和北海中学的其他人一听这个下联,就止不住偷笑了起來,刚开始的时候还极力忍着,但是过了一会有人实在忍不住,出声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庞劲东的这个下联如果是对其他国家的人,倒还沒有什么太可笑的,唯独在面对韩国人的时候,幽默之处便会尽显出來, 在场的所有人当中,只有朴先生及韩国访问团一行人不明就里,奇怪的看着中方人员, 韩国人纵然粗通一些汉语,但对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根本无法真正参透, 至少他们不知道“日”这个字在汉语里有多种理解,不止是可以用來代表太阳,还可以用來影射人类的某种行为, 朴先生本來想要故作高深,装作自己明白了下联的意思,但是注意到中方人员复杂的目光,还是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不知道贵校的人都在笑些什么,” 李养韬只是无声的笑了笑,便恢复了常态,侧眼打量起了庞劲东,听到朴先生的问題,他轻声咳嗽了一下,示意其他人噤声,然后一边思考怎样回答,一边缓缓的说:“这个人是敝校的保安,哦……刚來敝校工作的时候,自称学历很低,但是沒有想到,他对楹联竟然有几分研究,所以……所以敝校员工才感到好笑,” 李养韬的这个解释差强人意,但是朴先生此时的兴趣已经不在楹联本身,而是转移到庞劲东身上了:“你是说,他是你们学校的保安,” 李养韬十分肯定的点点头:“是啊,” “啊,”朴先生如果带有眼镜,此时一定会掉在地上摔成八瓣,原指望靠着个上联在华夏人面前显摆一下,却沒有想到竟然被一个保安给打发了, 这让他的心里就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很不是滋味,原本计划到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把楹联申请为韩国文化遗产,现在看起來却要泡汤了,至少也要延后一段时间以多做一些准备工作, 庞劲东微微一笑,问朴先生:“我这里有一个上联,不知道朴先生能不能对出下联,” “啊,”朴先生先是怔了一下,接着有些底气不足的说:“请讲,” 庞劲东略加思索,接着缓缓说道:“明月照纱窗,个个孔明诸葛亮,” 这个上联堪称千古绝对,三百多年來,国内无数文人雅士尚且罕能对出适合的下联,何况是几个对中华文化一知半解的韩国人, 朴先生一听这个上联,就知道自己今天要露怯,但是他足够机灵,眼珠一转,转而问李养韬:“不知道李校长能否对出,” 对朴先生的这种狡猾,李养韬颇有几分不屑,对付这种半瓶子醋就敢出來咣当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证明自己的实力,李养韬于是缓缓说道:“这个联相传是清代大学士纪昀纪晓岚所出,其实原本并沒有开头的‘明’字,是后人为了增加难度而加上去的,上联中的‘月照纱窗’是一个完整的句子,描述一个场景,结果是个个孔明,同时孔明又是诸葛亮的字,这个联虽然是千古绝对,但是泱泱中华不乏才俊之士,因此还是对出了一些下联的,个人认为最切合的是‘清风沐凤阁,处处常清上官正,’” “李校长说的不错,”庞劲东点点头,对下联做出了解释:“唐高宗、唐武宗和唐玄宗三朝曾将‘掌军国之政令’、‘佐天子而执大政’的‘中书省’改称‘凤阁’,上官正为宋代开封人,复姓上官,单名正,字常清,曾平西川有功,累官西川招讨使,左龙武大将军,以‘清风’对‘明月’,‘凤阁’对‘纱窗’,‘处处’对‘个个’,‘上官正’对‘诸葛亮’,全句的意思是说,假若国家最高权力决策机构能沐浴在清廉之风中,制定颁布政令处处时时坚持清正廉洁,那么位居百姓上属的官吏们也就不能不正派清廉,对工整齐,寓意合理,只是“常”对“孔”在词性上略显小疵,但仍称得上是该联的较佳对句,” 庞劲东与李养韬的这番对话,在朴先生听來不啻于鸭子听雷,被雷得五迷三道,不过他的机灵在这个时候再次派上了用场,眼珠又是一转,急忙恭维李养韬:“李先生之高才,让朴某人佩服之至,” 李养韬倒是不居功,坦然说道:“这个下联不是李某人对出的,而是金伯弢先生,与之类似的还有‘德神当户卫,门门敬德尉迟恭’,‘让王倾玉斗,回回元让夏侯敦’等等,” “是吗……”朴先生觉得自己的后脖颈开始冒冷汗了, 庞劲东注意到了朴先生的窘装,决定让他再窘上一点:“既然这个联已经被李校长对了,那么我给朴先生再出一个上联,希望在李校长回访贵校的时候,朴先生能够给出下联,” “哦……请讲……”明白了是要等到李校长去韩国的时候才给出下联,朴先生顿时暗中松了一口气,同时下定决心,回国之后立即断绝与华夏的任何联系,绝对不允许任何一个华夏人踏入自己学校半步,漫说是李养韬,就算李鸿章从棺材里爬出來要帮助朝鲜半岛统一,也坚决不予接待, “我的上联是……”庞劲东嘲弄的笑了笑,才继续说了下去:“千里重山出石础,” 李养韬点点头:“‘千里’即‘重’,‘重山’即‘出’,‘出石’即‘础’,环环相扣,的确是个很难的联,” 朴先生以有限的中文知识,当时便知道这个对子很难,李养韬的这番解释无疑于雪上加霜,坚定了他与华夏“断交”的决心, “保安尚且如此,足以说明贵校藏龙卧虎啊,”朴先生的这句话倒是心里话,只不过接下來的就是撒谎了:“等到李校长回访我校,我一定将贴切的下联拿出來,供大家赏析,” 李养韬微微一点头:“好,” “那么我就不继续打扰李校长了,期待我们在韩国见面的一天,”朴先生说罢,立即就领着韩国访问团上了车,速度之快就好像从北朝鲜偷越三八线, 看着韩国访问团的车队远去,张浩驰來了精神,指着庞劲东的鼻子说:“既然现在大家都在这,咱们就把事情解决一下,你们一伙刚才竟然……” 李养韬打断了张浩驰的话:“我会处理的,” 李养韬的承诺显然不能让张浩驰消气,想起刚才金头虎的那一脚,张浩驰感到自己的胸口痛得厉害,他又转而指着金头虎,告诉李养韬:“就是他……” 李养韬再一次打断了张浩驰的话:“我已经说过了,我会处理的,”说话的声音并不大,表情也很平静,但是口气却是不容置疑的, 张浩驰满肚子的委屈,原指望领导能够为自己伸张正义,却沒有想到只是换來了这么一句话, 他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不想就此放过庞劲东和金头虎等人,却又不敢违拗领导的意图,所有人都能看出來他的情绪很激动,但是犹豫了片刻,他再沒有说什么,一咬牙一跺脚,发挥了肉球的专长,咕噜噜的滚开了, 一个人的人缘如何,在受欺负的时候就能体现出來,张浩驰在这方面不是一个正面典型,所有同事沒有一个上前劝慰几句的,甚至懒得追问发生了什么事,有的教师直接离开,去忙自己的事情,有的人则走到庞劲东这里,竖起大拇指夸奖道:“好样的,” 等到所有人都离去,李养韬來到庞劲东面前,语气有些复杂的说:“放学之后,到我的办公室來一趟,” 庞劲东答应道:“好,” 等到李养韬也走了,金头虎有些郁闷的说:“看來张浩驰那小子果然去打小报告了,” 庞劲东淡然一笑,对这件事表现得很不在乎:“我们毕竟打了他,难道还不允许他发发牢骚,” 庞劲东沒有指明殴打张浩驰的是金头虎,而是用了第一人称复数,言下之意就是这件事由大家共同承担, 这让金头虎有些许的感动,想到自己的冒失可能让血狮军团失去这份生意,立时便有些不安, “不行的话,我去找李养韬谈,那一脚是我踢的,和其他人沒关系,” “我说你怎么回事,”庞劲东看着金头虎,有些不满地说:“在我看來你是一个敢作敢当的人,怎么这么一丁点事情就感到害怕了呢,” 自从來到血狮军团保安公司之后,金头虎的行事作风确实变得谨小慎微,一则是因为他很清楚林佩雯对这家公司寄予厚望; 二则是由此接触到了许多上层人士,开业典礼那天云集的达官显贵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而他过去从沒有过这样的机会, 上层社会的事情很复杂,绝对不是简单的打打杀杀就可以解决的; 三则是一个更加重要的因素,那就是血狮军团有庞劲东这个极具实力的人物坐阵,容不得他任意妄为, “老子才沒害怕呢,”金头虎一挺胸,急赤白脸地说:“正是因为敢作敢当,我一个人干的事情,就不想让大家跟着吃锅烙,” 金头虎是东北人,平日说话经常带上一些东北方言,比如这句话里的“吃锅烙”,真正意思是让别人受了池鱼之殃,如果不是庞劲东在东北生活过一段时间,恐怕要以为金头虎打算请客吃饭了, “不要担心,先看看李养韬将要和我说些什么,” “好吧,”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我倒是有些佩服这个张浩驰了,李养韬在那边忙着接待客人,他竟然都能找到机会告状,” 在闲聊当中,放学的时间到了,学生们开始三三两两的离开校园,有的人是开着自己的车,有的人则是步行走出去, 经过门卫室这里的时候,有的学生们听说学校换了保安,便好奇的往里面张望两眼,不过更多的学生根本不关心这件事,说说笑笑的走过庞劲东等人的面前,甚至懒得看上一眼, “哥,我们一起回家吧,”庞无双突然跳了过來,兴奋地说, “你先回去吧,我要等下才能下班,”庞劲东说着看了看庞无双,注意到丁彤和两外两个女孩也站在旁边,倒有些像是庞无双的跟班, 接触到庞劲东的目光,丁彤只是暧昧的笑了笑,却沒有说什么, 庞无双有些失望,回头招呼身后的几个女孩:“咱们一起走吧,” 丁彤点点头:“好,” 庞无双领着几个女孩离去之后,庞劲东继续观赏起满园的女学生,不时的咽一口口水, 正文 第六十八章 青山上的来客 由于是贵族学校,所以北海中学形成了这样一种校风,那就是学生们在各个方面努力攀比,除了学习, 尤其是女学生,不仅穿着各式美丽的衣服,而且还用各种妆容让自己更漂亮一些, 家里经济条件好的要努力炫耀,经济条件不是很好的也要打肿脸充胖子,于是在这里可以见到全球各大名牌的服装和化妆品, 很多人固执的认为,学生沒有形成成熟的世界观和人生观,也就沒有成熟的审美观念, 其实这种观点只适用于部分情况,现在的学生比他们的父辈要更懂得展现自己的美,虽然这种美在长辈们看來往往是无法接受的, 不过在另外一些情况下,这种观点倒也部分适用,有的女学生打扮得就如同熟女一般,早就失去了萝莉的清纯和可人,体现出了本不应有的成熟、妖媚甚至风骚, 如果不是出现在校园里,很难让人相信她们是学生, 人类社会有一个规律,每一代人在整体上都要超出上一代人,包括身体素质、智商和相貌, 现在庞劲东面对的是社会上最年轻的一代人,可以说是美女最多的一代人,配合以这种妆扮,诱人之处是难以用笔墨形容的, 庞劲东此时最大的感觉是,自己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如果早知道如今的女学生如此美丽,那么刚回国的时候就应该向学校发展,而不是去地产公司做小职员, 幸亏现在后知后觉还不算晚,庞劲东因此产生了一个多少有些邪恶的想法,希望这些女学生的思想可以像外表这样开放, 庞劲东正在大饱眼福,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那就是金头虎等人面对此情此景似乎应该有所反应,然而此时却静得出奇, 庞劲东于是奇怪的回头看去,结果发现金头虎领着几个雇佣兵并排站在自己身后,抬头仰望着天空,表情异常的平静,目光则是异常的呆滞,整体看起來像是有些痴呆, 金头虎等人显然是在表示自己不为美色所动,但是这副样子却很像是香港青山上的來客,庞劲东这才明白,难怪女学生们看向这里的目光有些怪异, 庞劲东急忙向旁边走了两步,以表示和这些人划清界限,然后用力的咳嗽了两声,引起金头虎等人的注意, 金头虎转过头看着庞劲东,表情依然平静异常:“老大,有什么事吗,” 庞劲东左右看了看,低低的声音问:“你们鼻子出血了,”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不约而同的摇摇头:“沒有,” “天上发现UFO了,” 庞劲东的这两个问題,让几个人感到十分奇怪,异口同声的回答:“也沒有,” “那么你们仰着头看什么呢,” “啊……嘿嘿……”金头虎挠挠头,干笑两声说:“天气很晴朗,我们看看天气,” 金头虎倒是很机灵,沒有说自己是为了避嫌,同样是因为这种机灵,看到庞劲东敲打两个雇佣兵后脑勺的时候,立即意识到庞劲东反感他们利用工作之便泡妞, 只不过他领会领导的意思过了头,结果讲出了那么一番话,让庞劲东也不得不收敛一些,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工作的时候不要看天,要看人,” “哦,哦,”其他几个雇佣兵讶异的看了看金头虎,刚才的平静和呆滞转瞬不见,双眼喷出如炬的目光,在女学生们的身上扫來扫去, 回想起刚才的那副德行,庞劲东还是宁愿他们表现的如狼似虎一些,也不要表现得像是刚从精神病院里跑出來, 如果继续如此,给他们自己丢人倒还是其次,让庞劲东跟着丢人才是最重要的, 庞劲东正在试图医治精神病人,一辆灰色的劳斯莱斯银灵停到了校门外,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从副驾驶位子上下來,站到了后排座车门那里,双手交叠在腹前,像是在等什么人, 金头虎拿出一盒烟,在烟盒下面敲了一下,一根烟从里面飞出來,准确的落到了他的嘴里, 紧接着,他拿出ZIPPO,打开盖子,在腿上蹭了一下便打着了,然后点燃了烟,整套动作一气呵成,看起來倒是很潇洒,与电影里的那些古惑仔颇有几分相像, 金头虎吸了一口烟,看着那辆劳斯莱斯银灵,笑嘻嘻的说:“是不是哪个有钱人看上这个学校的老师了,” “我看不是,”庞劲东摇摇头:“应该是來接学生放学的,” “你怎么知道,” 庞劲东冲着校园里面努了努嘴:“车子的主人來了,” 金头虎顺着庞劲东示意的方向看去,发现一个女孩正从容向校门这里走來,上身穿着一件紧身白色女式休闲西服,身下是一条低腰牛仔裤,身后背着一个大大的书包, 金头虎无法看出这个女孩与劳斯莱斯银灵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于是奇怪的问:“你怎么知道她是车子的主人,” 庞劲东淡淡的回答:“看气质就知道了,” 金头虎闻言仔细观察起了这个女孩,结果真的发现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这个女孩的气质十分高雅,举手投足都十分的得体,表情淡定从容,看起來处变不惊,好似泰山崩于前都不会让她失色,只是她的面孔还很稚嫩,给人的感觉也很清纯, 不知道的人看到这个女孩,肯定会以为是來自欧洲皇室,但是看到那标准的东方美人的面孔,便会立即否定这个推测, 她的气质属于真正的贵族,配得起劳斯莱斯银灵,按理说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年纪女孩子的身上的,但是她偏偏展现的淋漓尽致,唯一欠缺的只是成熟, 这个女孩长得非常漂亮,白皙细嫩的肌肤、瓜子型的脸庞、水汪汪的大眼睛和挺翘的鼻子,都是属于美人的标识, 庞劲东第一次遇到金玲玲的时候,曾用《登徒子好色赋》加以形容,现在看來用在这个女孩身上才是更加贴切的,当真是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 尤其是那种青春无敌,是庞劲东身边所有女孩子都有些欠缺的,只是她的气质容易让人忘记注意她的容貌, 当这个女孩经过庞劲东面前的时候,刁玉鹏从后面追了上來:“梦涵,你听说啊……” 女孩回过头去,淡淡地说:“有什么事情等到明天上学再说吧,” 庞劲东看了看两个人,心中暗想:“原來这个女孩就是刁玉鹏的梦中情人叶梦涵,看起來果然不错,我应该考虑横刀夺爱,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二世祖,” 碰了这么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刁玉鹏的表情有些尴尬,跟在女孩的身后急切地说:“最近一段时间,学校附近的保安不太好,我是想送你回家……” 女孩微微一笑:“不用了,我家的保镖和车子來接我了,” 刁玉鹏更加尴尬了,讪讪的说了一句:“是……是吗……” 刁玉鹏当然知道叶梦涵是有车接车送的,这么说的目的并不是真的想要做护花使者,而是想让叶梦涵邀请他上车,然后一起回家, 不过他所需要的不是坐在劳斯莱斯银灵上的享受,而是能够与叶梦涵多一点时间接触, 庞劲东很明白的看出了这一点,不由得摇了摇头,增强了与刁玉鹏竞争的信心, 这招在情场初哥庞劲东看來都是如此的稚嫩低级,要是能够在叶梦涵身上收到效果,那才叫白日里见鬼, 这个时候,刁玉鹏也注意到了庞劲东等人,狠狠地白上了一眼,像条哈巴狗一样继续跟在叶梦涵的身后, 來到劳斯莱斯银灵前,刁玉鹏用身体隔开保镖,主动为叶梦涵打开车门,保镖好像认识刁玉鹏,并沒有阻拦,而是笑着让开地方,让刁玉鹏可以充分表现自己, “谢谢,”叶梦涵丢下这么两个字,关上车门绝尘而去, 看着劳斯莱斯银灵排出的尾气,刁玉鹏长长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到停车场,开上自己的车走了, 刁玉鹏的车子刚开走,一辆伊兰特停在了庞劲东的面前,车窗摇下來之后,张浩驰的脑袋从里面探出來,看着庞劲东恨恨的说:“你们都给我等着,你们这帮人渣早晚要被清出神圣的校园,” 庞劲东看都不看张浩驰,轻声地说了两个字:“傻逼,” 张浩驰声嘶力竭的质问道:“你骂谁,”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骂你了,”庞劲东点上一支烟,冲着张浩驰吐出了一个眼圈,然后冷冷地说:“有捡人的捡钱的,怎么还有捡骂的呢,,” 金头虎走过來,根本不看张浩驰,笑嘻嘻的对庞劲东说:“有人大概本來就是傻逼,所以你这么说,他就受不住了,” 刚一看到金头虎,张浩驰就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金头虎那一脚的力量太大了,他的胸口现在还在疼痛着,打算等一下到医院去检查一下, 他哪里知道,金头虎已经脚下留情了,否则他的肋骨至少要断上两三根, 张浩驰咬了咬牙关,最后还是沒敢说什么,关上车窗发动车子,向校门外开了出去, 刚刚离开校门三五米远,只听“嘭”的一声闷响,然后伴随着剧烈的刹车声,张浩驰的车子停了下來,张浩驰从车子上跳下來,跑到车子前面,神情十分的惊惧, 车头前面躺着一个年轻人,刚刚被张浩驰的车子撞了一下,此时正哎哎呦呦的叫唤个不停:“哎呀妈呀,痛死我了,你怎么开车的,” 张浩驰磕磕巴巴的问:“你……你沒事吧……” 张浩驰话音刚落,另外几个年轻人围了过來,对着张浩驰推推搡搡,嘴里骂着:“你特么眼瞎啊,大白天的开车撞人,” 张浩驰的双腿开始打颤了,声音也变得颤抖起來:“就算是三更半夜,也不能开车撞人啊…….” “你特么还挺幽默的,”一个明显是为首的人上下打量着张浩驰,满面凶神恶煞,冷冷地说:“知道就好,现在我的兄弟被你给撞了,你说应该怎么办,” “大哥……”张浩驰看着对方几个人,小心翼翼地说:“我是正常行驶的,你的兄弟突然从旁边冲出來…….” “你的意思是说,不是你开车撞了我的兄弟,而是我的兄弟撞了你的车,” 张浩驰急忙点点头:“是啊,” “我操你妈,”对方骂了一句,抡起一拳打在张浩驰的右脸上, 张浩驰顺着对方出拳的力道,向左侧栽到地上,半边脸肿了起來,喘了几口粗气,张浩驰咳嗽了两声,啐出一口血到地上,里面还夹杂着两颗牙齿, 对方冷冷一笑:“不管是谁撞了谁,我的人都受伤了,怎么说你都应该表示一下,” 张浩驰捂着腮帮子,含混不清的问:“怎么表示,” “拿十万块出來,一分都不能少,” “啊,”张浩驰差一点哭了出來,哀求道:“大哥,我这辆车现在也卖不上十万块啊……” 对方俯下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张浩驰,表情突然间冰消雪融,表现得和蔼可亲:“那么,你说应该怎么办啊,” 张浩驰见对方的态度缓和下來,仿佛见到了希望,满面赔笑的提出了一个建议:“要不我们报警吧,,” 张浩驰话音落地,对方的人哄堂大笑起來,为首的指着张浩驰对自己人说:“这鬼儿子还挺幽默的,” 张浩驰硬挤出一丝笑容:“我不是龟儿子,我是一名教师,” “哎呦,原來是灵魂工程师啊,”为首的人飞起一脚踢在张浩驰的左脸上,表情恢复成了刚才的凶煞,说话的声音更加尖利:“既然这样,给你打个九折好了,九万块钱,就算去卖血卖肾也一分不能少,否则你这人民教师就别干了,” 张浩驰是典型的气管炎,家庭财政实行收支两条线,薪水一分不少的交给家里的黄脸婆,自己只能留下一点烟钱,平日里的应酬和其它方面花销,要向妻子另外支取,实报实销, 正文 第六十九章 撞炮 让张浩驰拿出九万块钱,无异于剥了他的皮,更何况为了这么一件事情拿出九万块,他实在是心有不甘, 张浩驰躺倒在地上,惊恐的看着对方,哀求说:“大哥,我沒钱啊……” “人民教师还能沒钱,你们平常要收学生多少礼啊,,”顿了顿,为首的人继续说:“操,这年头,当大夫的和当老师的都是最有钱的,特么的个个都该杀,” 张浩驰终于明白了,自己的职业对目前的问題沒有任何帮助,于是转而打起了道义牌:“我真的沒有撞你的兄弟,” 为首的人一脚踩在了张浩驰的大腿上,來回用力的碾动着,嘴里骂道:“你小子真特么不开事儿,撞了也就撞了,拿钱出來就得了,说这些玩意有个屁用啊,,” 张浩驰感到腿就像要断开一样,知道单凭自己沒有办法解决这件事了,于是求助似的看向四周, 但是老师和学生们这个时候多数都已经离开学校,还有一些教师留在办公楼里加班,校门附近已经沒有什么人了, 只有庞劲东和几名雇佣兵抱着肩膀,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看到了庞劲东,张浩驰的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作为学校的保安,他们不应该束手不管, 但是想起自己是如何对待这些保安的,张浩驰又有些迟疑,沒有立即开口求救, 对方的人一直沒有注意到庞劲东等人,但是庞劲东却自始至终看到了事情的经过,知道张浩驰说的全都是实话, 那个人完全是有意撞到车子上的,也就是说这帮人根本就是撞炮的,换句话说是“碰瓷”, 庞劲东唤过金头虎,问:“认识这帮人吗,” 金头虎一直在看着,听到庞劲东的问題,立即回答:“这些人是北海帮的,为首的那个人称海哥,专门在北海路一带靠撞炮营生,本來他们是不來北海中学附近的,大概因为青龙会完蛋了,所以他们把势力范围也扩大了,” 另一个雇佣兵走过來问:“老大,我们应该怎么办,” “对于张浩驰这种人呢,本來是不应该管的,但是事情毕竟发生在校门前,属于我们的职责范围内,”庞劲东说罢便向事发地点走去,金头虎带着雇佣兵跟在后面, 海哥正要继续殴打张浩驰,以榨出钱來,冷不防看到了庞劲东身后的金头虎,立即松开了张浩驰,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 金头虎缓步踱到海哥面前,冷笑着问:“很威风啊,” 海哥深吸一口气,缓缓的问:“金头虎,你们怎么來北海路了,” 金头虎“嘿嘿”地笑了笑:“你不知道吗,北海路从今往后是我们星……准确地说是血狮军团的地盘了,” 张浩驰斜躺在地上,傻傻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或做些什么, 过了一会,他有些清醒过來了,隐隐的意识到,庞劲东一伙人的來历不是那么简单,并非是普通的保安, B市**近期最重要的一条新闻,就是星龙帮与海外雇佣兵组织合作,成立了血狮军团保安公司, 大家心里都清楚,所谓的“血狮军团”名为保安公司,事实上是一个黑社会组织,属于星龙帮的一个分支, 至于血狮军团与星龙帮之间究竟怎样划分利益,与星龙帮合作的海外雇佣兵组织幕后老板是谁,多数人的是不知道的, 或许谢公和江海帮一伙是例外,但是他们绝对不会到处说, 海哥自然也知道这件事,撇了撇嘴,不满地说:“你们的胃口也太大了吧,” 金头虎的身材相当高大,但是坐沒坐相、站沒站相, 只见他弓着腰,同时双腿大大分开,站在那里一溜三道弯,腿还不时地晃动几下,相比之下,魔鬼团的几个人倒是站得如同电线杆子一样, 金头虎冷冷的反问道:“就是这么大的胃口,怎么着,你不服,” 海哥咽了一口唾沫,恨恨的说:“你不要这么狂,” 海哥极力想装出一副无畏的样子,但是所有人都能看出來,他很畏惧金头虎, 金头虎自己也明白这一点,并且最大化了海哥的这种畏惧,他向前走了一步,冲着海哥右脸就是一记勾拳, 海哥踉踉跄跄退后了好几步,捂着自己的脸,含混不清的喊了一声:“给我上,” 不等北海帮的人动手,雇佣兵们已经扑了过去,只听噼里啪啦的一阵乱响, 不过五六分钟的工夫,北海帮的人全都趴到了地上,只剩下海哥一个仍捂着脸蛋站着, “挨了我一拳,竟然还能站住,传出去让我金头虎的脸往哪放,,”金头虎说着,右脚笔直踢出,正中海哥的胸膛, 海哥感到自己的胸口如同被一块巨石砸到一般,差一点就窒息过去,一股压迫带來的疼痛随之而來,并且不断的加强起來, 片刻之后,他感到嘴巴里有种咸咸的感觉,用力往外吐了一口,竟然全是鲜血, 庞劲东來到车前,对装作被撞到的人冷冷地说:“你是打算自己起來,还是让我帮你一把,” 那个人还傻傻的躺在那里,本來以为肯定能从张浩驰那里敲到一笔钱,却沒有想到情势发生一百八十度的巨变, 他从來沒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伴被逐个打倒,甚至都忘记了站起來帮忙,直到庞劲东走了过來, 听到庞劲东的话,那个人“噌”的跳了起來,连声说道:“大哥,对不起……小弟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这里是你们罩着的,” 庞劲东冲着远处摆了摆头:“还不快滚,” “是,我们滚,我们马上就滚,”那个人从地上拉起几个同伙,然后一起抬起海哥,如同风一般跑远了, 庞劲东冷笑一声:“恢复的挺快啊,刘翔要是有他这功能,就不需要那么痛苦了,”紧接着,庞劲东又对张浩驰说:“张主任,事情解决了,你可以走了,” 张浩驰从地上爬起來,喘了几口粗气,又擦了擦脸上的血迹,然后缓缓的问庞劲东:“你认识那帮人,” “谈不上认识,只是听说过,” “他们明显就是黑社会,这么说你们也是,” 金头虎走了过來,笑嘻嘻的问:“你说呢,” 张浩驰再次仔细打量了一下金头虎,感到一股痞子气扑面而來,答案已经不言自明了, “我……我要告诉校长…….”张浩驰顾不上自己的车子,一溜烟的向校园里面跑去,同时把一声尖利的嘶喊远远丢了过來:“你们果然是黑社会……” 金头虎挠了挠头,颇有些郁闷的说:“这是什么人啊,我们刚刚帮了他,他竟然又要去打小报告,,” “如果懂得感恩戴德,那么他就不是张浩驰了,”叹了一口气,庞劲东继续说:“这个世界上有这么一种人,总是怀疑别人会伤害他,甚至总是以敌意來对待别人,其实说到底,这是高度自私自利造成的,他们永远只为自己考虑,而不是考虑别人,如果认为出卖你可以给自己带來好处,他们会毫不犹豫的这样去做,根本不考虑你是否曾经帮助他们,” “这种人太可恨了,” “多数情况下,这种人可以视作无物,但不是所有时候,否则会带來意想不到的损失,”庞劲东说着看了看大家,发现几名雇佣兵竟然满面兴奋,大概是因为刚刚打了一架,而这正是他们最爱好的事情, 金头虎问:“我们该怎么办,” “晚上留下值班的人出去吃饭,等他们回來之后,其他人下班,”庞劲东看了看表,然后告诉大家:“我现在去见校长,” 庞劲东來到李养韬办公室的时候,并沒有见到张浩驰,但是接下來的事证明他的确來过这里,只不过沒有呆多长时间就走了, 李养韬微微一欠身,指着对面的沙发,对庞劲东说:“请坐,” 庞劲东大大方方的往沙发上一坐,然后问:“校长找我有什么事,” 得知庞劲东的人殴打了张浩驰之后,李养韬有些生气,虽然很清楚张浩驰的人为人,也知道张浩驰很可能是咎由自取,但是作为学校的教导主任,总不能被保安给打了之后却沒有一点说法, 张浩驰当时强烈要求与血狮军团解约,李养韬认为暂时还沒有必要这样决绝,但是却也想要为此训斥庞劲东一番, 但是接下來的两件事情,让李养韬改变了看法,一是庞劲东在楹联方面表现出的才华; 二则是张浩驰刚刚又來了,把北海帮敲诈勒索的事情讲了一遍, 张浩驰说出这件事的目的,是想要证明血狮军团的人都是黑社会,不应该出现在“纯洁”又“神圣”的校园里面,但是李养韬听了之后却有其他的想法, 李养韬很清楚北海路一带盘踞着黑社会组织,平常以敲诈勒索为生,偶尔还会闹到北海中学这里, 张浩驰今天遇到的事情摆明了就是撞炮,换作是往常的时候,只能交由公安机关解决,而张浩驰本人甚至校方,难免是要出点血的, 不过血狮军团來到这里之后,竟然轻松的就给摆平了,这让李养韬对血狮军团的能力有了更好的评价, 在能够解决麻烦的血狮军团和经常制造麻烦的张浩驰之间,任何正常人都会选择前者,李养韬当然是正常人,于是决定忘记张浩驰被打的事,只是想要警告一下庞劲东, 张浩驰微微一笑,告诉庞劲东:“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找你來的原因,” 庞劲东懒得装糊涂,直接了当的问:“是因为张主任的事吗,” “不错,”张浩驰点点头:“不过,不是为了他被敲诈,而是为了他被打的事,” 庞劲东坦然承认道:“我的人今天的确动手打他了,但是任何一个人处在我们的位置,恐怕都要难免动手,” 李养韬沒有追问事情的经过,而是直接下了一个定论:“无论如何,动手打人还是不对的,” 李养韬认为自己的态度足够好了,庞劲东只需要象征性的认个错,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 他却沒有想到,庞劲东寸步不让:“李校长,请恕我直言,我们之间是生意合作伙伴,你给我们带來利润,我给你们带來安全,这就是说我们之间的地位是对等的,我的人不希望用自己的尊严來换取利润,” 庞劲东把话说到这里,李养韬就算用脚也能想明白,张浩驰当时肯定说了什么过分的话, 但是作为一所贵族学校的校长,他首先要做的不是明辨是非,而是尽量维持校内各方力量的平衡, 在这件事情当中,庞劲东一方无疑是强者,而张浩驰则是弱势的一方, 李养韬叹了一口气:“你知道吗,他今天想要报警,是我再三做思想工作,他才决定放弃的,” “想报警的话就随他,不客气地说一句,官司打到哪里都沒关系,有句俗话叫做‘沒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我相信李校长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 李养韬唯一皱眉头:“你到底想怎么样,” 态度既然已经表明,庞劲东知道自己应该适时的让步了,于是又说:“以张主任为人处世的方式方法,恐怕从此就要告别直立行走了,但是看在李校长的面子上,尤其是我们这里是校园,不能发生暴力事件,所以只是小小的给了一点教训,既然李校长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我保证从今往后,张主任无论对我们做出什么事,我们都会保持最大程度的克制和忍让,” 李养韬对庞劲东的这个态度还是比较满意的,点了点头说:“希望庞先生可以这样做,否则必然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 庞劲东立即保证道:“李校长放心,我必定言出法随,” 李养韬缓和了口气:“当然了,我也会尽力杜绝本校工作人员用恶劣的态度对待你们,希望我们之间不会再发生不愉快的事,” 正文 第七十章 北海帮的报复 庞劲东笑了笑:“我有这个信心,” “说点别的吧,”李养韬也笑了笑,适时的转换了话題:“其实找你到这里來,张主任的事情到还是次要的,主要的是我想知道你为何对楹联这么有研究,” 庞劲东当年在科比诺中心受训的时候,在华夏传统文化上花费的时间和精力是最多的,历史上的名文尚且能全部倒背如流,遑论是几道有名的楹联, 不过庞劲东是不会把这些告诉李养韬的,只是淡淡地说:“我喜欢传统文化,” 李养韬打量着庞劲东,提出了一个问題,大概认为较敏感,所以语气很和缓:“不知道庞先生是哪里毕业,” 李养韬以为庞劲东沒有接受过高等教育,所以不想伤害庞劲东的自尊,只不过却是表错了情, 庞劲东明白这一点,毫不介意让他惊讶一下:“你希望我是哪所大学毕业的,” 李养韬奇怪的问:“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我拥有哈佛、耶鲁、麻省和东京大学等等许多知名学府的学历,你希望我是哪一所大学毕业,我都能够拿出相关的文凭,”耸了耸肩膀,庞劲东补充说:“而且绝对是真实的,绝对不是在街上找个小广告,然后花五百块钱买來的假文凭,” 李养韬听到这句话之后,刚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題,但是看着庞劲东得意的表情,他排除了这种可能性,反而认为庞劲东的性情有些痴狂:“庞先生还真会开玩笑,” “我沒开玩笑,”庞劲东一本正经的告诉李养韬:“如果有时间和机会的话,我会把那一大堆学历拿來给你看,” 李养韬怔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好,” “李校长还有其他事情吗,” “沒有了,” “那么我告辞了,” “好的,”李养韬站起身來,破天荒的送庞劲东出门:“希望庞先生今后能常來我的办公室,关于学校安保工作方面的事情,我们应该多做交流和沟通,” 离开李养韬的办公室之后,庞劲东径直回家了,刚刚走到第一花园的门前,金头虎的电话就打了进來, 金头虎此时已经下班了,庞劲东看到他的号码,估计有两种可能性,或者是学校出了什么事情,或者是想要拉自己出去喝酒, 然而庞劲东沒有猜对,金头虎是有另外的事情,但是却沒有直接说出來,而且在电话那边的语气有些怪:“老大,你知道我有个酒吧是吧,” “我知道,是叫科萨地吧,,” “知道就好……”金头虎说到这里便顿住了,似乎在考虑是不是要继续说下去, 庞劲东沒有兴趣猜测金头虎的心思,直截了当的问:“你到底有什么事,” “嘿嘿……”金头虎干笑了两声,仍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提示说:“我的酒吧养了几只鸭子……” 庞劲东听到这里,立即回想起自己交待彭劲东的话,但是这事沒有必要告诉金头虎,于是庞劲东只能继续装糊涂:“那又怎么样,” 金头虎本來不愿主动说出來,指望能让庞劲东主动想起点什么,结果却落到很被动,最后还是得原原本本的告诉庞劲东:“科萨地那里來了一帮人,点名要找一个叫‘庞劲东’的鸭子,我的手下告诉他们沒有这么个人,他们不肯相信,于是我们又把所有鸭子给他们看了一遍,结果仍然沒有发现他们要找的人,可是他们还是不依不饶,非要让我们把‘庞劲东’交出來,结果和我的手下发生了点冲突……” 金头虎沒有把话全说出來,其实在之前,他已经亲自与那些人接触过,对方对“庞劲东”的特征做出了一些描述,结果他发现与自己的这位老大基本差不多, 金头虎并沒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原本以为很快就会过去,但是现在看起來却不是这样简单, 由于担心庞劲东会对自己被当做鸭子感到生气,所以金头虎刚才说起话來才有些犹豫, 庞劲东立即追问:“什么时候來的,” “从前天开始,已经连续三天了,今天闹的是最凶,”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对金头虎解释说:“应该是几个我认识的人,前段时间和他们开了个玩笑,沒有想到他们当真了,” “哦,原來是这样啊……”金头虎怀疑庞劲东是在撒谎,不过还是感到松了一口气, “我都把这件事情给忘了,沒想到他们竟然找上來了,”庞劲东这次说的倒是实话,因为近期忙于血狮军团的工作,早就把这件事情抛到九霄云外了, 不过之前的那些话倒也不能算是说谎,庞劲东只是说自己可能认识,而认识的人是可以分做好几种的,既可能是朋友,也可能是敌人, 金头虎笑了两声:“老大,你可真是艳福不浅啊……” “为什么这么说,” “听我的手下说,对方为首的是个漂亮得出奇的小妞”金头虎咽了一口唾沫,继续说:“只可惜给人的感觉冷冰冰的,” “是吗……”庞劲东一听这话便明白了,闹事的不但果真是冷雨,而且还是这位冷美人亲自带队去的, “按理说,长得那么漂亮的女人,是不应该缺JJ用的,怎么会去找鸭子呢,,”金头虎说这些话的时候有些遗憾,遗憾自己不是那个鸭子“庞劲东”,沒有机会在床上接待美女, 庞劲东吩咐道:“让你的手下克制一点,我现在就去科萨地解决这件事,” “好的,老大,”金头虎顿了顿,又语重心长的补充道:“多多保重,” 在当前的这种情况下,金头虎的话可以产生多种理解,庞劲东打趣道:“你是要让我怎么保重,” 金头虎笑了两声,回答说:“做|爱做的事,交|配交的人,” 庞劲东立即说道:“虽然说得很好,但是沒有断句,容易让人误解,比如说你,是一个配交的人,但是我不会和你交|配,” 挂断金头虎的电话,庞劲东转身向门外走去,物业经理迎了过來,满面笑容的问:“庞先生,怎么刚回來,就又要走,”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事情太多,” “看得出來,庞先生贵人事忙,” 看到物业经理,庞劲**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我正要找你呢,” “有什么能帮忙的,庞先生尽管吩咐,”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物业经理兴奋地搓了搓手,直觉的感到自己要有大生意了, 物业经理的预感是正确的,庞劲东指着距离自己家最近的一栋多层住宅说:“帮我把那栋楼买下來,” “啊,”物业经理感到很为难,这笔生意虽然很大,但是难度也不小:“那栋楼倒是有许多屋子在出售,但是多数都还是有人住的啊,” “这还不简单”庞劲东笑了笑,给对方出了一个主意:“你挨家挨户的找房主谈,以高出市场百分之二十的价格收购,看看他们是不是愿意,” “这个……”庞劲东提出的是个好主意,物业经理的心眼开始活泛起來, 在当前的经济危机之下,很多人都笃定了房价将会出现大幅度下滑,手里有房子的正急于脱手,想要买房子的正在观望, 第一花园这里有许多闲置的房屋出售,而且开放商前期新开的两个标段,目前多数房屋仍处于待售状态, 对于这里的业主们來说,以高出正常价格百分之二十把原來的房子卖掉,然后在同一小区的附近楼盘再买栋一模一样的房子,干的简直就是无本的买卖,几乎沒有不答应的理由, 庞劲东进一步补充说:“这个百分之二十是我的底价,我不管你和业主们怎么谈、给他们什么价格,要的只是这栋楼,” “如果……”物业经理犹豫了一下,才说了下去:“就算给人家百分之二十,人家也不肯卖呢,” 庞劲东明白对方是想抬高价码,斩钉截铁地说:“我说过了,百分之二十是底价,如果对方不同意,那么我宁可不要这栋楼,” 物业经理见庞劲东态度很坚决,立即点点头:“好吧,我试试看,” 庞劲东想要买下这栋楼给血狮军团当作宿舍,住在集团总部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既影响集团正常工作,那些雇佣兵们住得也不舒心, 把他们安排到第一花园,距离自己家又这么近,不仅解决了这些问題,还能够方便庞劲东调动指挥, 金头虎给庞劲东打过电话之后,又给科萨地酒吧去了一个电话,简单交代了几句之后,就向自己家里走去, 金头虎的家位于一处未经改造的老城区,虽然这里的的人口密度很大,街道却显得很萧索, 一处处老旧的楼房最多不过五层,呈现出让人压抑的灰色, 这一切与附近地区的繁华相比,宛如两个世界一般, 说起來有些可怜,金头虎这个星龙帮的金牌打手并沒有多少钱,直到今天还住在这里的一处使用面积三十余平方米的房子里, 当年他只身一个人來到B市闯荡的时候就住在这里,过去了这么多年,眼见附近的高楼大厦一栋栋的拔地而起,而他的蜗居却仍然沒有任何改变, 金头虎唯一聊以**的是,这里的房价还是很高的, “真的应该考虑换个房子了……”金头虎每当在外面见识到奢华,回到家里的时候便会这样想,今天也不例外, 心里想着事情,金头虎拐弯走进了一条小巷,那处蜗居就在这条小巷的尽头, 小巷里面沒有半个人影,回荡着金头虎孤单的脚步声,然而很快的,金头虎发觉自己并不是一个人,也就是说这里还有其他人, 金头虎沒有练过什么高深的武功,不会像武侠小说里描写的那样,根据气息探查敌人的存在,但是生活在充斥着暴力的世界里,他早就养成了敏锐的第六感,可以凭借直觉感受到杀气, 金头虎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同时迅速躬下了身子,与此同时,一根球棒带着呼啸的风声,紧贴着他的背部急掠而过, 金头虎身旁不远处堆着一堆箩筐,是居住在这里的小商贩们留下的,一个彪形大汉躲在后面,猛然跳出打了这一棒过來, 金头虎并不起身,而是原地一转,正面对着对方的胯下,一拳狠狠地捣了过去, 大汉一声惨叫,撒手扔开球棒,捂着自己的命根子蹲下了, 金头虎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飞起一脚踢在大汉的右脸上,几颗牙齿从大汉的嘴里脱落,顺着金头虎这一脚的方向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小巷里响起一声凄厉的叫喊:“干掉他,” 随着这一声喊,从堆积在小巷两侧的杂物后面,和两侧楼房的单元门里冲出十几个人,把金头虎团团围住, 这些人沒有立即动手,当中歪歪斜斜的走出來一个,冷笑着说:“金头虎,沒有想到吧,,” 金头虎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揶揄道:“这不是海哥吗,一个多小时不见,怎么变成罗锅了,后面要是再背上一个盖子,活脱脱就是一只王八了,” 金头虎那一脚踢得太狠,虽然沒有让海哥骨折,带來的疼痛却迟迟沒有消散,而且只要直起身來便会变得更加剧烈, 这使得海哥只能保持着躬身的姿势,仿佛一只喝多了三鹿奶粉的基围虾, “死到临头了,嘴还不老实,”海哥冲着手下挥了挥手,高喊一声:“给我废了他,” 北海帮的人呼啸着冲了上來,金头虎早就做好了准备,从腰后拿出了自己的家伙, 金头虎平常在身上都带着刀,但是现在到学校去工作,就把刀留在家里了,身上只有一根甩棍, 庞劲东给血狮军团的每个人都配了甩棍,但是这种东西需要一定的训练才能用好,而金头虎沒有经过这样的训练, 金头虎用力甩了一下甩棍,由于力度不对,甩棍竟然沒有完全打开,而对方在这个时候已经冲上來了, 正文 第七十一章 遇袭 打架与打仗有一个相似之处,那就是情势往往瞬息万变,金头虎不会使用甩棍,使得自己丧失了先机,被对方挥來的一根球棒狠狠地击打在了肩膀上, 金头虎感到自己半边身子发软,整条左臂好像失去了知觉一般, 他迅速后退了两步,将甩棍扔到地上,右脚一勾一抬,将对方刚才丢下的球棒拿在手里, 这个时候,对方的一把匕首刺了过來,金头虎横过球棒磕开了这一刀,然后飞起一脚踢在对方的胯|下, 对方的命根子遭受了沉重打击,立即哆嗦了一下,匕首悬停在了原处, 金头虎一把将匕首夺了过來,然后把刀尖一转,刺对方到了对方的肩膀上, 紧接着,金头虎将球棒横扫过去,正扫在对方一个人的脸颊上, 这个人只感到许多颗牙齿混杂着鲜血,从口腔里拼命的向喉咙里灌,但是还來不及吐出去,便一翻白眼昏了过去, 一块砖头夹带着风声从后面拍了过來,金头虎并不躲闪,而是转身用球棒迎了上去, “啪”的一声响,转头变得粉碎,拿砖头的人手腕也变成粉碎性骨折, 金头虎借势又回扫过去,挥出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圆弧,有两个人在这个圆弧的范围之内,登时被击倒在地, 金头虎的力量实在太大,打倒了这两个人,球棒的力道竟然丝毫不减, 金头虎随后把球棒反方向挥了过來,接着又再次挥了过去,就这样在自己身前形成了一道防御,使得对方的人不敢靠近自己, 金头虎一边挥着球棒,一边缓缓的向后退去,來到一面墙的前面,把自己的后方护住, 这一招虽然有效,但是金头虎的力气毕竟有限,不可能长时间这样坚持下去,对方的人也很明白这一点,并不急于进攻,而是耐心的看着金头虎逐渐消耗气力, 只要看到金头虎有松懈的样子,他们会立即冲上去,逼使金头虎再次把球棒挥起來, 突然间只听“嘭”的一声响,金头虎的左腿上迸现出了一朵血花,顿时感到一阵阵的无力,不由自主的半跪到了地上, 海哥拿着一把锯断了枪管的猎枪,走上前來得意洋洋的骂道:“这年头都玩这个了,傻逼,” “我操你妈,”金头虎努力的往前一冲,手中的球棒冲着海哥直劈而下, 海哥慌忙的后退了两步,却沒有想到金头虎这只是虚招,球棒还沒有落下,手腕一抖向旁边挥去,正中另外一个人的脖颈, 这个人一声不响的昏倒在地,估计未來很长一段时间,脖子都不能随便活动了, 金头虎虽然又放倒了一个对手,但却是基于一时激愤,结果使得后门大开, 对方一个人立即摸到后面,将手中的钢管砸在了金头虎腿弯上,嘴里还骂道:“干你娘,” 金头虎差一点就跪倒在地,但是仍然强忍站立着,回过身去将球棒由下至上挥起, 这个人正大张着嘴,冷不防下巴被球棒击中,上下两排牙齿不由自主的合在了一起,将舌头咬断了半截, 他的嘴登时如同拧开的水龙头一般,只不过喷出的不是水而是鲜血, 金头虎顾得了前面顾不了后面,海哥冲了上來,冲着金头虎腿上的伤口狠狠踹了一脚, 金头虎再也无法支撑下去了,“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海哥左手拎着枪,右手一巴掌掴向金头虎,金头虎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腕,然后用力向下掰去, 海哥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施加在手腕上,让自己无法抗拒,手掌渐渐向关节的反方向弯曲过去, 海哥痛苦的叫了一声,把枪口对准了金头虎, 金头虎不等海哥扣动扳机,把球棒砸在了枪托上,这一枪打偏了,在金头虎的膝前水泥路面上击起了无数碎块,敲打在金头虎和海哥两人的身上, 除了腿上的伤口之外,被碎块敲打过的地方也火辣辣的疼痛,但是金头虎仍然强忍着,用力将球棒捣向海哥,“” 海哥躲闪不及,被金头虎正捣中心窝,摇晃了两下倒在了地上,猎枪也撒手扔在了地上, 海哥用的是是普通的双筒猎枪,开过两枪之后已经沒有子弹了,所以金头虎沒有去捡枪,而是挣扎着站了起來,把球棒挥向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人, 这个人急忙用手中的钢管挡住,结果钢管“邦”的一声被砸弯了,金头虎迅速抬起球棒,狠狠地敲在了他的天灵盖上, 这个人的脑袋登时变得如同血葫芦一般,双眼被鲜血眯住看不清东西, 金头虎一把抢过钢管,如同一道闪电般插向他的腹部, 钢管是空心平头的,顶端的直径至少有三公分左右,竟然硬生生的插进这个人身体十几公分,再差一点就要从背后露出來了, 北海帮的人本來以为自己人多势众,可以轻松解决战斗,然而撕斗了许久,尽管让金头虎受了好几处伤,却丝毫沒有占到上风,而且还被伤了好几个人, 金头虎表现的太过强悍,他们有些胆怯了,只是团团围着,却不敢靠上前去, 海哥从地上爬了起來,注意到自己一方的胆怯,一脚踢在了附近一个人的身上,骂道:“都特么给我上,他就一个人,怕个屁啊,看你们这副怂样,以后别特么出來混了,” 在海哥的呵斥下,北海帮的人又冲了上來,金头虎实在支撑不住了,反抗了几下,终于被一个人的球棒打躺在地上, 海哥一脚踩在金头虎的后脖颈上,恶狠狠地骂道:“你特么还真有两下子,本來你只要磕头认个错,再拿几万块钱的茶钱,就放你一条生路,但是现在大爷改注意了,” 由于胸口剧烈的疼痛,海哥摇摇晃晃的有些站不稳,然而金头虎的状态比他更糟糕,挣扎了几下始终沒有能重新站起來, “哎呀呵,还來劲了,”海哥感受到了金头虎的巨大力量,差一点就被掀翻在地, 他加强了自己的力量,脚底來回碾动着,试图给金头虎造成更大的痛苦, “狗卵子,”金头虎仍然不放弃努力,与海哥较上了劲,同时气喘吁吁的说:“我们星龙帮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说的沒错,”海哥狞笑了起來:“不过前提是他们知道你是怎么死的,” 北海帮的人发出一阵哄堂大笑,海哥觉得自己终于找回了面子,决定更上一层楼,把一口痰吐在了金头虎的身上, 金头虎并不怕死,但是却不能忍受这种羞辱,当那口痰落在身上的时候,他抬起头看着海哥,双眼充满了血丝,面部肌肉都扭曲了起來:“别以为不会有人知道,跑不了你们这帮狗卵子,” “下地狱跟阎王爷说吧,”海哥让人从地上捡起猎枪,一边说着,一边往里面装子弹,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冷冷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來:“不用麻烦阎王爷他老人家了,有什么事情直接跟我说就行了,” 伴随着这个声音,二十多人快步跑了过來,将北海帮的人围了起來,其中为首的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 他一把推开海哥,将金头虎从地上扶了起來,关切的问:“虎哥,你沒事吧,” “二毛啊……”金头虎看了看來人,喘了几口粗气说:“幸好你们來了,把这些王八羔子给我全废了,” 二毛是星龙帮的一个中级老大,主要活动地区离北海路不是很远,所以海哥是认识的, 见对方人比自己多,再考虑到星龙帮可能会对自己进行的报复,是北海帮无论如何都受不住的,海哥有些胆怯了, 但是在表面上,海哥却不肯服软:“二毛,这是我们和金头虎之间的事,你最好别参与,” “放屁,”二毛一咧嘴,满面的凶狠:“虎哥是我们星龙帮的人,你和他不管有什么事,都是和我们星龙帮之间的事,” 海哥不再和二毛说话,而是对着自己人高喊了一声:“给我干掉他们,” 二毛也一挥手,吩咐自己的手下:“给我上,” 北海帮那边的人不知道究竟是事先商量好了,还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海哥这一声令下,他们不是真的与星龙帮的人交起手來,而是边打边向四面八方退去,同时还不忘带上受伤的同伴, 他们撤退的速度非常快,而且战术方法十分的娴熟,很快就突破了星龙帮的包围,四散向远去跑去, 金头虎咽不下这口气,高喊道:“别让他们跑了,给我追,” “算了,虎哥,不知道他们准备有多少人,现在都在什么地方,要防备中了埋伏,有帐不怕算,等我二毛慢慢收拾他们,”二毛说罢,冲着自己人挥挥手:“都回來吧,不要追了,” 二毛毕竟不是自己的手下,金头虎沒有权力指挥,能救到自己的命就已经是万幸了,所以见二毛是这个态度,金头虎便沒有再说些什么, 尽管性情急躁且容易冲动,但是金头虎还是明白这样一个道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打定主意,等回去见到林佩雯,立即调动人马彻底端掉北海帮, 金头虎叹了一口气,问:“你怎么会來这,” “我刚才带弟兄们去收一笔账,路过这里,沒想到正碰到虎哥,也是万幸啊,”二毛检查了一下金头虎的伤势,然后又说:“我先找个地方给你包扎一下,然后找个小饭店,咱们哥们很长时间沒聚了,一起喝两杯小酒,” “不,我要马上去见老大,” 二毛笑了笑说:“我说过了,有帐不怕算,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的,何况老大正在胖头鱼那里开会,” 再说庞劲东, 消除了误会之后,金头虎在科萨地招待过庞劲东喝酒,所以庞劲东不仅知道金头虎有这么一家酒吧,还认识那里的经理, 庞劲东赶到科萨地酒吧之后,直接找到了经理,经理见到庞劲东顿感如释重负:“庞老大,虎哥已经交代过了,我们就等着你來呢,” 庞劲东看了看四周,问:“那些人还在吗,” “在六号包间,”叹了一口气,经理又说:“他们刚才打了两个服务员,还放下话來,在今天十二点以前,你要是不出现,就砸了我们的场子,” “明白了,”庞劲东点点头:“我现在就去见他们,” “庞老大…….”经理打量了一下庞劲东,小心翼翼的问:“那些人是你的朋友吗,” “他们还沒有资格做我的朋友,不过你可以放心,我无论怎样处理这件事,都不会连累你们的,” 庞劲东误会了经理的意思,他们这些人讲究的是一个“义”字,酒吧自身会发生什么事倒还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他们不希望金头虎的朋友在这里受到伤害, 经理对庞劲东的这种误解有些郁闷,立即纠正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告诉你,虎哥已经准备了一大批人,现在就在酒吧外面,如果庞老大和这些人有疙瘩沒解开,只消说上一句话,他们就别想站着走出这里,” “不用了,”庞劲东笑着拍了拍经理的肩膀,然后说:“给你们添了这么多麻烦,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给我一个人吧,” 庞劲东在经理的带领下径直來到包房,经理打开门后第一个走了进去,冷冷的告诉里面的人:“庞劲东來了,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位,” 庞劲东慢慢悠悠的跟了进去,观察了一下包房里面的环境,发现有不下十余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个个表情都很凶狠, 这些人或是坐着或是站着,在房门拉开的同时,把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在他们正当中正是冷雨本人, 冷雨今天穿着一身白色的短款风衣,双脚蹬着一双蓝色的短靴,搭在前面的茶几上,手里轻轻晃动着一杯酒, 刚一见到庞劲东,她豁的站了起來,但是努力冷静了一下情绪后又慢慢的坐下,一字一顿的说:“就是他,” 正文 第七十二章 冒牌服务人员 屋子里的人立即将庞劲东团团围住,摆出一副随时都可能大打出手的架势, 冷雨问酒吧经理:“我來了三天了,你每次都和我说,你们这里沒有庞劲东这个人,为什么这一次找來了呢,” 冷雨带來的一个彪形大汉立即接话道:“算你识相,要是再不把这小子交出來,今天就砸了你这家酒吧,” 酒吧经理冷冷一笑,不甘示弱的问:“你们知道这个酒吧是谁的场子吗,” “我管是谁的场子……”彪形大汉还要继续说下去,看到冷雨摆了摆手,立即噤声不语, 庞劲东笑嘻嘻的告诉冷雨:“我不在这个酒吧专职做,只是偶尔过來走穴,所以平常的时候见不到我,” 酒吧经理当然知道庞劲东根本就是鸭子,所以听到这句话立即怔住了,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这背后别有隐情, 他的目光瞄着冷雨,附在庞劲东耳边轻声问:“要我做什么吗,” “放心好了,”庞劲东微笑着摇了摇头:“你先出去吧,这里就交给我,” “好吧……”酒吧经理看了看屋子里的人,迟疑了许久,才不情愿的退了出去, 庞劲东大大咧咧的往冷雨对面一坐,问:“你们这么兴师动众的來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不怕死的东西……”看着庞劲东的样子,冷雨微微蹙起了美丽的眉毛, “你说得对,”庞劲东点点头:“看來你是个怕死的东西,” 所谓艺高人胆大,冷雨见识过庞劲东的身手,所以毫不怀疑庞劲东的魄力和胆识, 但是庞劲东竟然过來自投罗网,而且在自己保镖的团团围聚之下表现得如此坦然,多少还是出于她的意料之外, 又看了看庞劲东,冷雨突然之间意识到,庞劲东是有备而來的, 冷雨的一个保镖厉声呵斥道:“臭小子,跟我们家小姐说话要恭敬点,” “小姐,”庞劲东回头看了看那个保镖,转过身來问冷雨:“你是zuoji的,最近正闹禽流感呢,你可要多加小心,” “你还是鸭子呢,更要当心禽流感,”冷雨几乎是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最后一个音节刚刚出口,立时就有些脸红, 她自幼接受了极为严谨的教育,这样的话在她看來是低俗的,过去从不会轻易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口, “臭小子你说什么呢,”那个保镖抬手就要袭击庞劲东,却被冷雨制止了:“住手,” “小…….”想到庞劲东刚才的话,保镖犹豫了一下,才把惯常的这个称呼叫出口:“小姐,这小子对你说话太过分了,” “我沒有必要和他一般见识,”冷雨摆了摆手,吩咐道:“你们都出去吧,” “小姐…….”保镖们看着庞劲东,显得十分犹豫, “沒关系,他不敢伤害我,先出去一下,等我叫你们再进來,” 保镖们带着疑虑纷纷退了出去,然后小心把包房的门关好, 冷雨前面的茶几上放着一瓶酒,庞劲东不问直接拿了过來,给自己找了个干净的杯子,倒了半杯酒一饮而尽,然后对冷雨说:“现在屋子里面只有我们两个人了,你到底有什么事情就快点说吧,” “你应该很清楚我找你什么事……”冷雨抿了一口酒,拿着杯子在手里缓缓的转动着,眼睛看着里面金黄色的酒液, “可惜我不知道,”庞劲东看了看表,笑着告诉冷雨:“你最好快点把來意说明白,否则咱们两个独处的时间太长,会让其他人误以为发生了什么苟且之事,” 不知道是酒力的作用,还是因为庞劲东的话,冷雨刚刚恢复常色的脸又红了起來, 她抿了抿嘴,语气略带有些嘲笑:“你还好意思说,我原本向手下隐瞒了你的身份,结果你自己说了出來…….” 庞劲东打断了冷雨的话:“不是我说出來的,而是你说出來的,” “那是因为你说我是小姐,” “于是你就报复我,诬陷我是鸭子,” 冷雨眼珠一转:“这么说你不是鸭子,” “我的确是鸭子,”庞劲东同样一转眼珠:“可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不需要知道我的信息渠道,我今天到这里來,只是为了求证一下,”叹了一口气,冷雨继续说:“你果然沒有让我失望,” “沒有让你失望,这么说知道我是鸭子,你还很兴奋了,” “我有什么可兴奋的,”冷雨把杯子“啪”的放到桌子上,略有些急切地说:“求证一下你的职业,只是为了证明我的推测,” “什么推测,” “你是这个社会的失败者,空有发达强壮的四肢,却只能欺负女孩子,” “不要这么说,舞男也是依靠自己的劳动赚钱的,而且属于体力劳动者,”顿了顿,庞劲东进一步补充道:“我们一不偷,二不抢,三不反对执政党;不占房,不占地,工作只用一张床;不生男,不添女,不给计生造麻烦;无粉尘,无污染,只是有点小噪音;无成本,无贷款,利用缝隙求发展;拉内需,促经济,拉动消费促内需,” “你……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冷雨的脸不仅更红了,额头还有些冒汗, 她根本不谙男女之事,日常生活环境根本接触不到某些东西,庞劲东讲的这个著名段子,其中内容有些是听说过的,有些则根本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凭借直觉知道不是好事, “听不懂沒关系,只要明白舞男是个很高尚的职业就可以了,” “舞男还高尚,”冷雨不屑的“哼”了一声:“我都不敢告诉我的手下你是干这一行的,” “你不敢说的原因是,担心那帮手下知道,你竟然和鸭子搅到一起,”说到这里,庞劲东的笑容变的冰冷起來:“而且你的手下沒有必要知道我的职业,只要能够把我修理一顿就可以了,” “你倒是很聪明,”冷雨点点头,又说:“刚开始我的确是这样想的,不过现在我改主意了,” “改成什么主意了,” “你怎么算钱,”冷雨对这一行业缺乏最起码的了解,不知道应该如何问价,想了半天才吐出这么一句话, 庞劲东强忍着笑回答说:“陪聊每小时三百,陪吃的价格一样,如果干大活儿的话,一炮一千,包夜三千,” 冷雨奇怪的问:“什么是大活儿,” “就是陪你睡觉,”庞劲东本來想用优美的措辞和文雅的语调,将男女交|合过程详细的形容一下,不过最后还是沒有说出口, “你……”冷雨本來想要发作,但是考虑到毕竟是自己提出的问題,于是又把火气压了下來:“我要知道的不是这个,” “你想知道什么,” “包月多少钱,” 庞劲东想了想回答:“五万元,” “一年就是六十万,看起來你们属于高薪行业了,” “一滴精十滴血,我们可是拿命换钱,一年赚个几十万还算多吗,” 与庞劲东的这番交谈让冷雨倒是学到了不少东西,刚刚的这一句话又说出一样新东西, 冷雨上学的时候学过生理卫生课,暗自思考了一下,倒是明白“精”指的是什么,却沒有想到这东西竟然如此珍贵,不由得有些同情起了庞劲东:“看起來你们真的挺不容易,” “理解万岁啊,”庞劲东装出一副痛苦的样子,缓缓的说:“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有一个词叫‘精贵’,用來形容无比珍贵的东西,” 冷雨对当前这个话題感到很不自在,但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却不得不继续下去:“别说这个了,不就是五万块钱吗,我包你一个月,” “真的,,” “真的,”冷雨十分肯定的点点头:“你跟我走,和我在一起一个月,在此期间不能再做其他任何事,我先付给你百分之五十的定金,等到一个月之后,其余款项全部付给你,” “太好了,”庞劲东先是装作十分兴奋的样子,接着“嘿嘿”一笑:“我不同意,” 冷雨一蹙娥眉,奇怪的问:“为什么,” “你以为我不明白,”庞劲东又喝了一杯酒,看着冷雨,似笑非笑地说:“把我带走一个月,意味着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到时候,你就算是把我弄死,我也是呼天天不应,唤地地不灵,这笔钱就算是我有命赚到,恐怕也沒有命花,” 庞劲东的这句话正说中了冷雨的心思,知道了庞劲东的身份之后,冷雨就打定了这么一个主意, 她原本以为庞劲东无法拒绝金钱的诱惑,自己可以借机充分的实施报复,却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題,那就是庞劲东毕竟得罪过她,任何人都能很自然的想到,她肯定不会轻易这笔帐了结, 冷雨缓缓的吸了一口气,试探着说:“我给你十万,同意吗,” 庞劲东缓缓的、大幅度的摇了摇头:“不同意,” “为什么,”冷雨冷笑一声:“你以为自己曾经伤害过我,我就肯定会对你实施报复,” “如果不是,你又为什么要包我呢,” 冷雨兀自镇静的回答:“为了玩,难道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不过我不相信,”庞劲东喝了第三杯酒,然后又说:“鸭子有的是,你真想玩,不一定非要找我,” “说得沒错,”冷雨站起身來,冷冷的告诉庞劲东:“只不过我们毕竟有过一面之缘,所以我才随便问问,既然你沒有兴趣那么就算了,” 庞劲东耸耸肩膀:“那就算喽,” “不要以为我会和你一般见识,”冷雨缓步走到包房门前,突然回过头來,又告诉庞劲东说:“知道了你的身份之后,我对你更多的是可怜和同情,因为你不仅是这个社会的失败者,还从事着一份见不得人的职业,如果我仅仅因为一点点不愉快而找你的麻烦,只能降低自己的身份,而我是不愿意以自己的身份开玩笑的,” 冷雨说罢便走了出去,留下了一头雾水的庞劲东一个人坐在包房里, 庞劲东來到科萨地酒吧之前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无论冷雨打算文斗还是武斗,庞劲东都有应对措施, 如果文斗,庞劲东自问口才不属于任何人,如果打算武斗,庞劲东带來了一百名雇佣兵,此时就在酒吧门外, 这些雇佣兵每人对付两三个普通人都不成问題,遑论还有很多金头虎的手下也在这里, 但是庞劲东沒有想到,冷雨的要求被自己拒绝之后,就这样淡淡然的走了,竟然再沒有做其他任何事, 庞劲东走出包房左右看了看,只见在昏暗灯光的映照下,走廊空荡荡的沒有一个人, 走廊的尽头连接着舞池,可以看到那里五彩斑斓的激光在晃动着,还有许多红男绿女的身影, 庞劲东找到酒吧经理,问:“沒有发生什么事吗,” “那个女孩子刚才买过单,还多留了一些钱作为赔偿,然后就领着手下全都走了,”酒吧经理奇怪的说:“我还要问你呢,有沒有出什么事,” “当然沒有了,”庞劲东摇了摇头,暗自思忖:“这个冷雨真的那么大度,我不相信,” 庞劲东向酒吧经理告辞道:“既然沒有什么事,我就告辞了,如果那个女人再來找麻烦,你就给金头虎打电话,他会找到我的,” 酒吧经理点点头:“我送你出去,” “不必了,” 庞劲东一个人走出酒吧,來到外面的街上,猛然间发现酒吧街今天似乎冷清了许多, 庞劲东正在感到奇怪,十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迅速围了过來,庞劲东打量了一下,发现正是冷雨的那些保镖, 庞劲东点上一支烟,微笑看着这些人,问了一句:“有什么事吗,” “装糊涂,”为首的保镖在地上吐了一口痰,恶狠狠地说:“你不是想寻死吗,老子现在成全你,” 庞劲东听到这句话立即就明白了,正如自己推测的一样,冷雨并不愿意就此放过自己,刚才装出大度的样子只是因为不想在酒吧里面动手,打算等到自己走出來再说, 大概她多少清楚科萨地的后台,所以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 正文 第七十三章 冷雨的恐惧 庞劲东笑着说:“下手轻一点,” “做梦,”保镖头子狞笑起來:“今天就把你废在这里,” “我不是在对你说,”庞劲东指了指保镖们的身后,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是在对他们说,” 保镖头子本來已经抬起了手,正要打向庞劲东,听到这句话缓缓的回头过去,结果身上立时冒出一股冷汗, 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这些保镖的身后齐刷刷的围聚了百八十人,统一穿着迷彩服,手里拿着甩棍, 这些人带着各异的笑容,看着这些保镖的眼神,就像是陈冠希见到了阿娇, 这些人不仅在人数上远远超过保镖,而且从身材和架势上來看,身手也十分了得, 仅仅神不知鬼不觉的迅速聚集到一起,让保镖们丝毫沒有察觉,就足以说明问題了, 保镖们经过专业训练,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已经不需要再有任何对话,谁先出手谁就是赢家, 但是他们沒有想到的是,这些人出手的速度更快, 保镖头子并不转身,右腿抬起猛踹向后面的一个雇佣兵,那个雇佣兵将手中的甩棍击向他的脚踝,同时左手一拳捣向他的眼眶, 保镖头子急忙收腿,同时头侧向一边,躲过对方这两招,然后右手肘捣向后方,身体重心同时后移加强力道, 在正常情况下,保镖头子同时与两三个雇佣兵都是可以拼上一拼的,但是他却沒有想到,站在他正对面的庞劲东出手了, 庞劲东一脚狠狠地踢在保镖头子的胯下,右手化作刀状又砍在脖颈上, 保镖头子顾得了后面顾不了前面,上下同时遭到沉重打击,立时便失去了战斗力, 庞劲东右腿高高抬起,高过头顶,然后用力的砸了下來,正中保镖头子的嘴巴, 保镖头子的几颗门牙立即告别了自己的主人,伴随着一股鲜血从嘴巴里吐了出來, 保镖头子被击倒之后,其余保镖失去了主心骨,面对占据绝对优势的雇佣兵越发无力, 他们却沒有一个退却的,仍然坚持着战斗,甚至不设法突围, 庞劲东不再出手,而是站到一旁,倚在人行道庞的护栏上,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眼前的殴斗, 这些雇佣兵本來就是打架的好手,在血狮军团经受过地狱一般的训练之后,更是得到了质的提升,而且还学会了互相配合协同, 其实这些保镖有很多也是退役的特种兵,但是人数本來就处于劣势,在如狼似虎的雇佣兵面前,很快就被一一掀翻在地, 殴斗结束之后,庞劲东看着躺了满地的保镖,冷笑了几声后來到保镖头子面前,一字一顿的问:“冷雨那婊|子在哪,” 保镖头子强忍着浑身的剧痛,回答说:“谁是冷雨,我们不认识,” 庞劲东抬起脚狠狠跺在保镖头子的嘴上,几朵小小的血花从保镖头子的嘴里喷出來,几颗残存的牙齿也就此光荣下岗了, “我最讨厌你们这些帮助有钱人为虎作伥的狗腿子,”庞劲东高昂着头,看着保镖头子冷冷地说:“既然你不能说实话,那么留着嘴也沒用了,” 虽然保镖头子沒有出卖自己的主子,但是想要找到冷雨并不难,庞劲东估计她肯定想要亲眼看到自己的下场,所以此时一定在附近,不可能离开太远, 庞劲东四下里看了看,发现不远处停着一辆白色奔驰凌泰至尊商务车,于是快步走了过去,猛地一下拉开了车门, 果然不出庞劲东所料,冷雨正坐在里面,她刚刚目睹了事情的全部过程,沒有想到自己带來这么多保镖,竟然还会败得如此彻底,脸色因此变得有些惨白, 她更沒有想到庞劲东竟然会发现自己,想起那天狠狠地一巴掌,身体开始有些微微发抖, 庞劲东大大方方的坐到冷雨身旁,将车门关上,然后一字一顿的问:“害怕吗,” 冷雨的确很害怕,但是却不愿承认:“我有什么可怕的,” “我现在想要怎么对你都可以,如果你是一个正常女人,你就应该感到害怕,” 车子里面现在只有冷雨一个人,车窗上又贴有反光薄膜,外面根本看不到车子里面的情况, 再加上这辆车的隔音效果十分好,冷雨就算在里面喊破了喉咙都不会有人听到, 这就真的如同庞劲东刚才说过的一样,呼天天不应、唤地地不灵,就算是真的应了灵了,冷雨也不会扯破喉咙高喊“救命”,因为在她看來这是十分有失风度的行为, 冷雨的樱唇抽动了几下,略有些磕巴的问::“你……你想要怎么样,” 庞劲东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提出了一个让冷雨脸红心跳的问題:“你还是处女吧,” 冷雨兀自镇定的反问:“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是处|女,这是你的第一次,所以我会温柔一点,如果你已经不是了,那么我不妨粗暴一点,给你带來前所有未有的体验,”庞劲东说这些话的时候,装作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但是在冷雨看來却是标准的流氓相, “你……你……”冷雨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眼睛大大的睁着,惊恐的看着庞劲东,警告说:“你不要碰我,” “碰了又怎么样,” “我……..我……” “是不是想说做鬼都不会放过我,”庞劲东打断了冷雨的话:“这个台词太老套了,我拜托你换一下,” 冷雨咬牙质问道:“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我才不管你是什么人呢,”庞劲东努力装出一副**的样子,告诉冷雨说:“男人在搞女人的时候,胆量比张君还要大,” 如果此时有旁观者,一定会认为庞劲东扮色魔的样子是失败的,但是在此时的冷雨看來却是如此的真实,尽管她并沒有见过真正的色魔是什么样子, “你……你……”冷雨想來想去,实在找不到什么措辞可以对庞劲东构成足够的威慑,最后说出了一句:“你敢碰我一下,我会让人剁掉你的手指,” 庞劲东“嘿嘿”一笑:“我不仅会碰你,还有一个地方会深入你呢,你同样要剁,” “深入,”冷雨愣怔了一下,然后用力点了点头:“对,” “你亲自操刀,” “对,” “那么现在就來吧,”庞劲东说着半站起身子,做出要解开腰带的样子, “啊,”冷雨高喊一声,立即用右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一般來讲,女孩子遇到这种情况,应该用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然后通过手指间的缝隙悄悄向外面观察,但是你只用了一只手,另一只手在干嘛呢,”庞劲东沒有真的解开腰带,而是坐了下來,左手探出伸向冷雨的背后, 庞劲东的左手紧贴着冷雨的腰部掠过,充分体会到了那曼妙的曲线,那蛮腰略有一点丰腴,但是却沒有赘肉,而是十分具有弹性, 被手压下去的地方会立即弹回來,触感十分的美妙, 庞劲东这样一來,也更加靠近冷雨一些,一股处子特有的幽香伴随着高档香水的气味飘进了鼻孔, 冷雨被庞劲东这个突如其來的动作弄愣了,忘记了作出反应,傻傻的看着庞劲东,任凭庞劲东的手握住了自己的左手, 冷雨的左手藏在后背与靠椅之间,手里紧紧的握着手机,庞劲东把冷雨的手到自己身前,然后翻转过來,模仿西方绅士的样子在手背上轻轻的亲吻了一下,然后将手机拿了过來, 庞劲东的嘴唇刚刚接触到手背上的皮肤的时候,冷雨的身体近似于痉挛般抖动了一下,大脑几乎一片空白,更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了, 庞劲东看了看手机,发现上面已经播出一串号码,只是还沒有发射出去, “打小报告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庞劲东拿着手机在冷雨面前晃了一晃,语重心长地说:“尤其是在被对方发现之后,可能会给你带來严重的恶劣后果,” “什……什么后果,”冷雨再也无法继续装作坚强,说话的声音开始走调了, “后果就是你要得到惩罚,”庞劲东说着,把手机扔到车子的前排座位上,然后用两根手指捏住风衣的下摆掀了起來, 当庞劲东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冷雨的身体又颤抖了一下,幅度比刚才还要更大,仿佛是被五十万伏的高压电触到一样, 她的双手急忙下压,按住风衣的下摆拼命的向下拉,看着庞劲东的双眼变得更加惊恐了, 冷雨在风衣里面穿了一条黑色的短裙,平常的时候隐藏在风衣里,只是露出一线裙裾,腿上则是一条墨绿色的长筒丝袜, 在风衣被掀起的一刹那,墨绿色的长筒丝袜包裹的大腿完全呈现了出來,勉强被短裙的裙裾遮挡着交汇之处,只要再向上一点点就能一览无余, 庞劲东本來只是想要戏弄一下冷雨,但是看到此情此景,不禁怦然心动,甚至差一点就产生了冲动, “不许碰我,”冷雨一字一顿的说出了这句话,似乎像是想要高喊出來,却又沒有那么高的嗓门, “碰了又怎么样,”庞劲东说着,松开了风衣的下巴,把手放到包裹在丝袜里的膝盖上, 冷雨急忙抓住庞劲东的手用力甩开,但是庞劲东回过头又去掀风衣下摆,结果她又急忙回过头來按风衣,接着庞劲东又转回去抚摸膝盖, 冷雨本來想用一只手护住风衣,另一只手防卫膝盖,但在身强体壮的庞劲东的面前,她那娇小的柔荑根本无法同时做两件事, 如此往复几次之后,她只得放弃了膝盖,一门心思的守住最关键的那个地方, 冷雨的膝盖形状很美,完完全全的只有骨骼,沒有堆积一点脂肪,把墨绿色的丝袜撑得紧紧的,简直就像是艺术品一般, 庞劲东轻轻抚摸了着冷雨的膝盖,嬉皮笑脸的问:“你是自己动手,还是让我动手,” “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冷雨的矜持彻底崩溃了,带着哭腔哀求道:“无论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你知道自己错了,错在哪里,” “我不应该装作原谅你的样子,然后又派人偷袭你,” “我认为你并沒有错在这里,正相反的是,有仇不报非君子,”耸了耸肩膀,庞劲东又说:“当然你不是君子而是女子,不过其中道理也是一样的,” 冷雨沒有想到庞劲东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暂时忘记了自己遭受到的威胁,傻傻的问:“我错在哪里,” “你错在不应该飞扬跋扈,”庞劲东摇摇头,十分郑重地说道:“如果你是社会地位很低的人,被社会地位高的人如此对待会有什么样的感慨,就算我不奢求你会这样换位思考,但是你必须要记住的是,虽然你现在很有钱,有很崇高的社会地位,但很可能会有什么也不是的那一天,到时候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在那个时候很可能会带來恶劣的后果,” “我……”冷雨本來想要反驳,但是却又说不出來什么,因为她猛然间发现,庞劲东的话基本沒错, 而这些话是她过从沒有听到过,也沒有人会对她说出來的, “你年纪不大,不可能是白手起家,”庞劲东上下看了看冷雨,继续说:“很显然的是,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父母所给予的,这也就是说你不过碰上了好爹妈而已,但不比那些从事低级劳动的人多点什么,” 冷雨被庞劲东的这句话刺激到了自尊,立即做出了反击:“我拥有哈佛商学院工商企业管理硕士学位,毕业之后就进入家族企业工作,第一笔生意就赚到了五百万……” 庞劲东打断了冷雨的话:“哈佛那里给我最深的印象是校园里的美丽景色,一座座小楼充满了中世纪的欧洲风格,只可惜其中很多都是我不太喜欢的砖红色,而且这种美是古典美,不太适合我,” 冷雨微微皱起如远山般的黛眉,问:“你去过那里,” 正文 第七十四章 诡异的酒吧街 庞劲东沒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題,而是淡淡的说:“对我个人而言,哈佛大学有一个优点,那就是紧邻着麻省理工,使得我可以同时在麻省再拿一个学位,可惜两座大学之间并沒有明确的界限,而我是一个在日常生活上很糊涂的人,所以刚到那里的时候经常走错地方,” 尽管庞劲东的手还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但仅仅是放在那里,并沒有任何过分的举动,这使得冷雨可以暂时不去理会, 冷雨此时已经冷静下來,观察着庞劲东的神色,发现庞劲东十分坦然自若,不像是说谎或者吹牛, “你…….”冷雨有些难以置信的问:“在哈佛和麻省拿了双学位,” 庞劲东本來还想告诉冷雨,自己在其他名牌大学也有学位,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沒有必要,最好让冷雨继续把自己当作鸭子, “那又怎么样,”庞劲东耸耸肩膀,反问:“还不是依靠出卖肉体为生,” 冷雨彻底开始怀疑庞劲东的真实身份了:“你真的是舞男,” “鸭子不可以有高学历,” 冷雨透过车窗看了看外面,只见那些雇佣兵制住自己保镖的同时,站在那里有说有笑, 对于庞劲东能够调动这么多人來,她倒是不感到奇怪,笨想也可以知道,混在这种特殊服务行业里的人多少都有点黑社会背景, 只不过庞劲东的实力未免太大了一些,这是她始料所不及的,正是算错了这一点才导致了失败, 冷雨的目光回到庞劲东的脸上,发现刚才的“**”已经荡然无存, 回味了一下庞劲东刚才的话,她不得不承认是有道理的:“我只是觉得,鸭子不可能说出那么有哲理的话,” “越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越是对人生有着深刻的理解,”庞劲东收回放在冷雨膝盖上的手,突然间冷笑了一声,然后说:“上次你开车迸了我一身污水,其实只要简单道个歉,事情就会平平淡淡的过去,但是你沒有,为了给你点教训,我扇了你一记耳光,” 冷雨抿了抿樱唇,质问:“你还想要打我,” “对,”庞劲东点点头:“上次打你是代表我自己,这一次是代表你的父母,因为他们沒有把你教育好,” “你…….”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冷雨激动的指责道:“你凭什么代表我的父母,” “不凭什么,就凭我现在掌握着主动权,”庞劲东冷冷的告诉冷雨:“你最好闭上眼睛,因为接下來的一幕将会很黄很暴力,” “你……你还要打我的脸,”冷雨的尊严已经彻底崩溃了,声音变得高亢起來:“上次我用很浓的妆都只能勉强盖住,躲在家里不敢出去见人,过了好多天才完全消肿,” 那些天里冷雨可能的确减少了户外活动,但是显然沒有完全闲在家里,至少聘请了一名冒牌的私家侦探调查庞劲东, 不过庞劲东懒得戳穿这一点,只是说:“做错了事情就要受到惩罚,这是铁打的定律,” 想到庞劲东那天的一巴掌,冷雨的脸似乎现在还感到隐隐作痛, 因为激动和惊恐,她的娇躯颤抖了起來,指着庞劲东的鼻子说:“不许再打我了,” 庞劲东不再说话,而是抬起了右手作势要扇过去,冷雨见状急忙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庞劲东把两只柔荑强拉了过來,攥在自己的左手里,冷雨拼命的挣扎却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看着庞劲东的巴掌向自己掴來, 在最后时刻,冷雨闭上了双眼,怀揣着绝望迎接新的羞辱, 然而,庞劲东的手掌只是轻轻掠过她的脸颊,手指尖刚一碰触到娇颜上的肌肤就收回了, 紧接着,冷雨感到一股凉风吹來,睁开眼睛一看,庞劲东已经拉开车门出去了, 冷雨松了一口气,有些发傻,呆呆的看着车子外面, 冷雨毕竟是个聪明女孩,很快就揣测到庞劲东何以掌下留情,不是因为代表着自己的父母,而是因为上次窥视到自己如厕,所以感到有些愧疚, 这让她的心头涌起一种复杂的感受,难以用语言表达出來, 庞劲东來到保镖头子那里,嘲弄道:“我找到你们的主子了,” “你……你把我们家小姐怎么样了,”保镖头子立即用力挣扎起來,想要站起身和庞劲东拼命,却被三个雇佣兵死死的按在地上, “怎么样也沒怎么样,至于详细情况,你可以回去亲自问你们家小姐……”庞劲东点上一支烟,高傲的看着保镖头子:“对我來说,这件事到此为止了,如果你们还想生事,我坚决奉陪到底,” 庞劲东说罢,转而吩咐雇佣兵们:“放了他们吧,” 雇佣兵们本來想充分享受一下折磨别人的乐趣,但是却不能不服从庞劲东的命令,满心不情愿的放开了那些保镖, 保镖头子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起來,充满愤恨的看着庞劲东,摆出了一副想要拼命的架势, 但是他们毕竟是保镖而不是打手,保镖的首要职责是保护自己主人的安全, 所以保镖头子只是恨恨的看了庞劲东两眼,然而飞奔到奔驰商务车那里,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与冷雨简单交谈了几句之后,保镖头子从车里面钻了出來,无精打采的冲着自己人挥了挥手:“撤,” 冷雨带着那帮保镖刚刚离开,科萨地酒吧经理带着一群人走了过來,关切的问:“庞老大,你沒事吧,” 庞劲东笑着回答说:“好得很,不过有人今晚恐怕要睡不着觉了,” “我知道出事之后,马上叫上了所有弟兄,”经理看了看那些雇佣兵,啧啧说道:“沒想到庞老大早有准备,带了这么多人过來,” 科萨地酒吧的这位经理人称韩胖子,原本是金头虎的手下,也是金头虎的兄弟, 由于两人关系甚笃,所以金头虎搞了这个酒吧之后,就交给他全权负责, 这也就是说,这位经理从一开始到现在就是在道上混的,沒少经历过砍人或者被砍, 很多人以为,娱乐场所的经理都很强横,实则不然,而且正好相反的是,其中有些还很怕事, 因为他们的目的是赚钱,而不是为了斗气,正所谓是“和气生财”,但凡能和平解决的事情,他们通常不会诉诸于武力, 这位经理则不一样,为人胆大又有魄力,不像某些同类,与此同时又很有生意头脑,科萨地这里生意兴隆,不仅因为是星龙帮的场子,与他也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不无感慨的说:“不做点准备的话,就要等着被人收拾了,我又不是关云长,沒本事单刀赴会,” “庞老大的确不是关云长,而且还让别人走了麦城,”经理说这些话像是在开玩笑,但是表情却一点都不轻松, 庞劲东注意到经理神色上的异样,奇怪的问:“有什么事吗,” “你和那帮人打起來之后,我立即给虎哥打电话,但是打了几十次却始终沒有打通,” 庞劲东对金头虎其实并不是很了解,所以沒有意识到问題的严重性,只是轻描淡写的说:“或许是手机沒电了,或者到了沒信号的地方,” “不会的,”经理摇摇头:“往常的时候,虎哥的手机随时都可以打通,除非是出了什么大事,尤其是这个时间,更不可能让人联系不上,因为正是酒吧街这个地方开始做生意的时候,他随时都要处理各种各样的事情,” 听到这番话,庞劲东立时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不过在表面上仍故作轻松:“既然这样,我给林佩雯打个电话,让你放心,” 庞劲东把电话给林佩雯打了过去,然而传來的却是 “您所拨打的电话号码,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怎么回事,”庞劲东摇摇头,按了一下重播键, 然而一连打了十几个电话,却始终无法接通,那边传來的一直都是方才的甜美提示, 庞劲东不了解金头虎的生活习惯,但是却比较了解林佩雯,知道林佩雯的电话在这个时间通常都是保持畅通状态的, 经理焦急的问:“是不是沒有打通,” “是啊,”庞劲东点点头,不祥的预感加强了, 经理用商量的口吻问道:“咱们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我想你们应该有自己的联系渠道,你继续联系金头虎,既然这里沒什么事情,我也要回去了,你们星龙帮老大林佩雯是我的邻居,我顺路过去看看,” “好,”经理点点头,提出一种可能:“也许虎哥正和老大在一起,” “他们在一起,”经理的这句话突然提醒了庞劲东,林佩雯上次在自己家里开会的时候,被人悄悄放置了手机信号屏蔽装置,结果无法请示到老大的金头虎,悍然对自己下了手, 现在这种情况再次出现,让庞劲东不得不担心有什么人策划了新的阴谋,正在逐步实施当中, 再加上经理刚才提到酒吧街,又让庞劲东猛然间发现一件事情, 庞劲东四下里看看,问经理:“你有沒有发现今天的气氛不太对,” “是不太对,”经理沉重的点了点头,不光不断向四处扫视着:“往常这个时候应该有许多客人了,但是今天客人却少的出奇,连街上的行人都特别的少……” “是啊,刚才一百多人打群架,竟然沒有好事儿的人报警,” “周围的场子我都已经交代了,不会过來找麻烦的……”经理“嘿嘿”一笑,多少有些无奈地说:“本來我担心过路的人有嘴贱的,却沒有想到根本沒几个过路的,” “不仅如此……”庞劲东指了指酒吧街两端的路口,说:“到目前为止,竟然沒有一辆车通过,” 正如庞劲东和经理的观察,酒吧街今天显得有些诡异,本來应该是这个时间里整座城市最繁华的地方之一,街上现在却只能偶尔见到两三个匆匆的行人, 酒吧街虽然不是交通干道,白天的时候过往车辆不多,但是这个时间里却应该车水马龙,然而今天除了冷雨那一帮人坐的车,竟然沒有什么车开进來,也沒有什么车经过这里, 由于沒有什么生意,各个场子的侍者或经理纷纷走出來,到处张望着,或是互相聊起來, 但很显然的是,他们也都是一头雾水,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胖头鱼领着一帮人走了过來,看到庞劲东便打了个招呼:“庞劲东,你也在啊,”然后问科萨地的经理:“韩胖子,今天生意怎么样,” “很惨,”顿了顿,经理问胖头鱼:“你们那呢,” “一样,”胖头鱼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不知道中什么邪了,不过我已经派人出去打听了,很快就能得到消息,” 胖头鱼话音落地沒过多久,一个人匆匆跑过來,附到他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 胖头鱼闻言脸色一变,惊叹了一句:“怎么会这样,” 韩胖子急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胖头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回答道:“街的两边被东北帮和淮南帮堵起來了,” 韩胖子愣了一下:“什么,” 胖头鱼补充说:“他们见到有人和车子进來就撵走,不过堵的不是很严实,所以有不知道的人还是能走进來,但是车子就一辆都开不进來了,” 韩胖子又问:“多长时间了,” “从二十分钟前开始的,现在那两边的人越聚越多,” “多少人,” “现在大概有三百多人了,” 胖头鱼和韩胖子在那里急切的交谈着,互相交换着看法,这两个人都是狠角色,也都见过大场面,但是尽管表面上很镇定,两个人心里却很焦躁,甚至一时都沒有了主意,因为眼下毕竟事关重大,又联系不到自己的老大, 庞劲东从时间上大致估计了一下,东北帮和淮南帮应该是在自己进去科萨地之后才到的,正因为时间很短,所以酒吧街的人现在才发现, 正文 第七十五章 老乡见老乡 庞劲东还冷静的意识到了另外一个细节,不允许行人通过倒勉强还可以算是小事,但是堵塞车辆的问題性质就严重了, 如果说过往的司机沒有因为无法正常通行而报警,那么安置在路口的监控装置也应该让警方察觉, 但是事发开始到现在,警方竟然沒有一点反应, 胖头鱼提高了声音问庞劲东:“你怎么看,” 庞劲东淡淡回答了三个字:“要出事,” “鬼也知道要出事啦,问題是会出什么事,” “当然是大规模抢夺地盘,阻拦行人和车辆的目的,是为了减少目击者和不必要的伤害,把事件的影响程度降到最低,”叹了一口气,庞劲东又说:“恐怕战场还不止这里,” 韩胖子眼珠一转,急忙问:“难道老大那里……” 庞劲东沒有答话,而是问:“林佩雯现在哪里,” 这个问題是胖头鱼回答的:“一个多钟头前,我和她联系过,正在家里呢,” 庞劲东沒有再说什么,拿出手机给廖承豪打了过去:“老廖,你那里现在还有多少人,” “八十多人,”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少了一点,” 廖承豪与金头虎同为血狮军团在国内的负责人,两个人分工合作,廖承豪平常在公司总部工作,级别比金头虎要高一些,主要负责行政和血狮军团国内外的联系协调,金头虎则负责具体业务, 所以,保安公司在人事方面的情况,廖承豪是最了解的, 魔鬼团派到国内的有许多是老兵,由于他们一直都沒有休假,再加上住宿条件非常紧张,所以庞劲东让其中的一批人休假了, 庞劲东很想把那句著名的格言改成“人到用时方恨少”,但不管怎么样,现在却也只能用这些人了, 廖承豪听出庞劲东的语气有些异样,立即问道:“有什么事吗,” “來不及多说了,你现在带上所有人,马上去林佩雯家里,”叹了一口气,庞劲东补充说:“记住,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务必保护林佩雯的安全,” “明白,” 挂断电话之后,庞劲东问胖头鱼和韩胖子:“现在酒吧街有多少人,” 胖头鱼回答:“所有的场子加起來,百八十人左右,” 庞劲东一皱眉头:“怎么这么少,” 胖头鱼只是笑了笑,沒有详细解释原因, 借着血狮军团保安公司成立的东风,星龙帮近期进行了迅猛的扩张,结果导致力量过于分散, 酒吧街这里是星龙帮经营多年的地盘,整个B市都清楚这一点,鲜有人來生事的,所以星龙帮一直都沒有部署太多的人马, 还是因为近期总是有人來闹事,才有这百八十人, 由于这是星龙帮内部的事务,所以胖头鱼沒有告诉庞劲东,虽然被当作外人看,但庞劲东毫不介意, 庞劲东本來想要回家,既然现在已经走不了,再加上自己想帮林佩雯做点事,所以对眼下的局面不能束手不管,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告诉胖头鱼:“把所有人都集中起來,包括每一名老大和小弟,” 胖头鱼怔了一下:“你要干嘛,” “从现在开始,这里由我全权负责,” 胖头鱼一呲牙:“什么,” 庞劲东一挑眉头:“有意见吗,” 胖头鱼盯着庞劲东,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沒有,” “那就去吧,” 酒吧街的所有星龙帮成员很快被召集到了一起,其中的老大倒是都认识庞劲东,虽然庞劲东并不认识他们所有人,却好在有胖头鱼予以介绍, 这些人各有來历和背景,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服从庞劲东是很难的,庞劲东本來以为首先要花一番心思统一内部,但十分幸运的是,丁朋这个时候刚好在, 丁朋见到庞劲东正想要打招呼,胖头鱼凑了过來,悄悄的讲出了庞劲东的要求, 丁朋略加思索便做出了决定,高声对所有人说道:“从现在开始,酒吧街的一切事情都由庞劲东做主,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要服从庞劲东的命令,” 丁朋说这话的同时,仔细观察着每一个人的神色,结果发现有人表现得很不屑,于是又补充了一句:“直到联系到老大为止,” 庞劲东对于这些老大的打斗本事还是放心的,但是对那些小弟则不然,于是仔细观察了一下,结果大吃一惊, 这些小弟其中有很多还带着一脸孩子气,嘴巴上刚刚长出了一撮稚嫩的绒毛,如果脱下他们现在穿着的街头服装,换上一身规矩点的衣服,明明就是标准的学生, 他们却偏偏要装出一副成熟的样子,极力让自己带上一股江湖气,结果只是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庞劲东撇了撇嘴,对胖头鱼说:“看來加入你们星龙帮很容易啊,” 胖头鱼注意看了看庞劲东的目光,立即就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立即压低声音说:“这些人别看岁数小,但是打起架來不要命,而且还容易摆布,” 胖头鱼说的是事实,庞劲东在学校做保安,慢慢的就意识到,现在的很多学生都向往着**生活,由于少不经事,所以非常容易被人控制,而且做起事來也不考虑后果, 然而这些学生从來不会想到,**生活固然充满刺激,但同时充满了各种不可知的危险,而且完全不像电影里描写的那样风光, 如果出现什么麻烦,他们往往是最先被牺牲掉的, 胖头鱼脸上丰厚的肥肉如同猪后鞧一般,让人看不明白他的表情,听语气却像是在笑, 庞劲东看着他的样子,又看了看那些学生混混:“打架不仅要靠勇气,更要靠体能和技巧,” 韩胖子冷笑一声,在旁边插了一句话:“我早就提醒过你了,别什么人都要,弄一些高中生进來能有什么用,我听说里面好像还有初中生,” 丁朋笑了笑,告诉庞劲东:“这些人都不是核心,” 庞劲东失望地说:“看來是不能靠你们的人了,” 庞劲东话音刚落,远处传來一阵脚步声,而且听起來十分密集, 庞劲东急忙顺着声音传來的方向看去,结果发现酒吧街两端的路口被密密麻麻的人群拥堵住了,这些人满面凶相,手里都提着各式家伙, 现在的酒吧街人最多的就是庞劲东所在的地方,很显然会成为目标,这些人四下里张望了一下,从两个方向急匆匆这里走了过來, 等到对方的两帮人走得近了一些,庞劲东注意到其中一边的人簇拥着一个大汉, 这个大汉站在人群中十分醒目,身高接近一米九零,剪了一个卡尺头,赤果上身,一身的爆炸型肌肉,胸口纹着一块刺青,面积很大却看不清究竟是什么, 他手里拎着一把一尺多长的砍刀,就像评书里说的一样,明晃晃夺人二目, 仅仅这一个造型就很具有威慑力了,而大汉的表情同样骇人,斜撇着嘴,一颗犬齿露在外面,如果嘴上再沾上点血,活脱脱就是刚从地狱里爬出來的, 丁朋见到这个大汉,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告诉庞劲东说:“那人是东北帮的老大,人称刀三,”顿了顿,丁朋补充说:“他和金头虎是老乡,” 庞劲东微微一笑:“如果金头虎现在这里,倒是可以和他一叙同乡情谊,但我们却要和他刀兵相见了,” 刀三认识丁朋,摆摆手让其他人停下,径直走了过來, 丁朋冷笑一声问:“刀三,你摆出这么大的阵势,想要干什么,” “你不明白吗,”刀三始终保持着那种不对称的冷笑,回过头看看自己的人马,然后得意洋洋的回答道:“老子來接管酒吧街,” 丁朋讥讽道:“你打了鸡血了,” 刀三沒有理会丁朋,而是提高了声音,对所有人高喊道:“从今天开始,酒吧街由东北帮管理,所有的保护费都要交给我们,星龙帮直接经营的生意也要交出來……..”顿了顿,刀三看了看另外一个路口那边的人,不情愿的补充说:“还有淮南帮,” 丁朋一挑眉头:“凭什么,” “就凭老子人多,”呲着牙“嘿嘿”一笑,刀三补充说:“还凭你们星龙帮老大林佩雯就要完蛋了,” 丁朋一听这话就火了,正要发作,庞劲东按住了他的肩膀,平静地说:“别废话了,”紧接着,庞劲东高喊一声:“血狮军团,听我的命令,” 同一时间里, “來,虎哥,再干一杯,”二毛举起慢慢一杯啤酒,和金头虎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金头虎包扎了一下伤口之后,实在拗不过二毛,一起來到一个小饭店,要了几盘菜之后便开始频频举杯, 金头虎的老家东北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无论在东北人自己还是关内人看來,三个省都是一个整体, 黑龙江人和辽宁人在关内相见,也会以老乡相称,尽管两人的家乡隔了十万八千里, 二毛生长在长城脚下,往前一步是关外,退后一步就是关内,所以说起來与金头虎还算是半个老乡, 常言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放到东北人身上,这句话要改成“老乡见老乡,除了喝还是喝”,就像金头虎与二毛现在这样, 不过,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两个人已经消灭了半箱啤酒, 国人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在酒桌上可以无话不谈,上至国家大事、世界风云,小到家长里短,诸如张家女人偷了李家汉子之类的事, 其实金头虎与二毛并不是很熟悉,但是酒可以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于是两人越发热络起來,话題也越发深入起來,从谈天说地聊到了帮派事务上, 二毛一边给金头虎倒酒,一边说:“虎哥,我可是一直都很佩服你,” “操,我有啥好佩服的,”金头虎苦笑着摇了摇头:“你都是老大了,我特么的还不是,” “可是你是金牌打手,整个B市提起你,凡是出來混的都要哆嗦几下,” “那倒是……”金头虎倒是一点都不谦虚,但是语气仍然低沉:“可是那也沒有当老大威风啊……” “其实也难怪虎哥这样想……”二毛听到这句话,偷眼看了看金头虎,然后笑着说:“大家都是出來混的,谁不想博上位呢,,” “是啊……”金头虎想到这件事就有些郁闷,脑袋无精打采的耷拉了下來,不与二毛碰杯,自己端起杯子一口喝掉,倒有点像是在自己一个人喝闷酒, “想要博上位呢,就一定要善于把握机会,” 正文 第七十六章 内鬼 “我已经把握机会了,现在的这个血狮军团就由我全权负责,下面二三百号弟兄呢,”金头虎想到这件事,刚才的郁闷一扫而空,显得有些兴奋:“老子翻身做老大了,很多真正的老大都沒有这么多人,” 二毛摇了摇头,表示不认同金头虎的看法:“可是你自己也说了,人家虽然人少,但毕竟是真正的老大,”撇了撇嘴,二毛又说:“血狮军团虽然也算是个帮派,但从本质上來说,毕竟还是一家企业,受这个身份的限制,很多咱们能做的事情,它是做不了的,” “不见得……”虽然否定了二毛的看法,但是金头虎明显底气不足, “怎么就不见得了,”二毛一边缓缓摇着头,一边说:“虎哥现在那边干什么呢,给人家看大门而已,与当老大完全不是一回事,更何况……” 金头虎的酒量不输于任何人,但是二毛显然也不逊色太多,结果是两个人都有些醉了,金头虎已经喝得脸红脖子粗,见二毛说到这里就顿住了,急忙沙哑着声音催促道:“继续讲啊……” 二毛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说:“更何况,血狮军团真正的老大是庞劲东,不管是什么事情,你都要听人家庞劲东的,”顿了顿,二毛又说:“还有,血狮军团的人基本都是庞劲东带來的,上至管事的下至办事的,沒有一个是你虎哥的手下,这就是说你在里面一点根基都沒有,虎哥你是聪明人,不用我说也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金头虎干了一杯酒,告诉二毛:“继续说……” 二毛干笑了两声:“已经沒有什么好说的了,都已经很清楚了……” 金头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长长叹了一口气,沉重的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二毛自斟自饮了一杯,低着头看着手中的杯子,缓缓的说:“其实有的时候,我很为你不值,” 金头虎不用想也知道二毛的意思,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句:“是吗,” “说起來,无论以资历还是能力,虎哥在咱们星龙帮都是首屈一指的,而且虎哥为帮派做了那么多事,就算沒有功劳也有苦劳,退一步说,就算是以虎哥在B市**的影响力,也早就应该提拔成老大了……”二毛说到这里摇了摇头:“可惜十分遗憾啊,” 和其他东北人的性格一样,金头虎的性格十分好面子,说到自己现在还不是老大,金头虎最大的感觉倒还不是林佩雯对自己不公平,而是自己在大家面前十分的沒面子, 金头虎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叹了一口气:“哎,” “咱们兄弟私下说几句关起门來的话,这些话呢,哪说哪了结…….”二毛仔细观察着金头虎的神色,缓缓的说:“我觉的老大挺不公平的,虎哥你到现在沒当老大这是一件事,另一件事是再过一段时间,还要让虎哥你上阎罗场和东北帮和淮南帮单挑……” 金头虎打断了二毛的话:“单挑这件事,是按照道上的规矩來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如今是个弟兄都知道,东北帮和淮南帮砸场子的事情,完全是底下的小弟被人挑拨擅自做出來的,和两个帮派本身根本就沒关系,”二毛换上一副不忿的神色,继续说:“在这种情况下,老大应该首先把幕后主使者揪出來,而不是按照狗屁道上的规矩,去和东北帮和淮南帮谈判,” “咱们毕竟是出來混的,道上的规矩不能不当回事,”金头虎摇了摇头:“沒有一定规矩的话,咱两个可能早就死翘翘了,” “规矩还不都是人定的,法律都可以随时改呢,何况这狗屁规矩,”二毛冷笑一声,脸上充满了不屑:“这些所谓的道上规矩,写成白纸黑字了吗,沒有,只不过是一帮老家伙坐在一起研究出來的,就算是违反了,有谁來制裁,也沒有,难道靠雷子和法院吗,” 金头虎嘴角抽搐了一下,不得不承认二毛的观点:“这倒是…….” 二毛见自己的攻势受到了效果,立即进一步加强了火力:“既然有人不守规矩,唆使其他帮派的小弟來砸我们的场子,我们又有什么必要遵守规矩,去和帮派老大谈判并且上那个该死的阎罗场呢,,” 其实金头虎对这件事从沒有认真思考过,不过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仅仅凭借经验也能知道林佩雯这样做的真实用意,所以立即纠正道:“二毛,你这么聪明的人,难道就沒有想到,老大完全是借这个由头向两个帮派发难,借机给咱们星龙帮多弄两个地盘过來,”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搞地盘这种事,完全可以通过其他办法,如果有人再指使其他帮派來砸场子,我们星龙帮难道要和所有道上的人为敌吗,”轻哼了一声,二毛继续说:“再者说,星龙帮那么多人,派谁上阎罗场不好,非要派虎哥你去,” 二毛知道金头虎很为自己的身手骄傲,于是立即又补充说:“当然了,在其他时候派虎哥你去是必胜无疑的,但是上次执行家法的伤还在,一个來月的时间能养好吗,,” 二毛的这句话说到了金头虎的痛处,虽然还不知道东北帮和淮南帮会派什么人上场,但肯定是百里挑一的人, 这两个帮派素以骁勇强悍著称,旗下颇有几个让整个B市仰慕的打手, 阎罗场是这样一个地方,是B市地下联合会的支柱之一,由各个有实力的帮派共同出资和经营,虽然所有股份拥有的实际利益和发言权是一样的,但是股东却分为两个等级,每个等级内部各股东之间的股份是完全相等的, 前一等级的股东拥有的股份比后一等级多,总份额在总股本中占有绝对多数,都是如星龙帮这样的大帮派, 一些比较有钱或者影响力的小帮派属于第二等级股东,拥有的股份要比前一等级少上许多, 完全可以说,在阎罗场是否拥有股份,是衡量一个帮派实力的标识, 有股份和沒有股份的帮派,在社会地位上有着质的区别, 平常的时候,阎罗场是地下搏击场,通过拳手之间的血腥搏斗吸引寻求刺激的人花高价前來观看, 不过,阎罗场的主要收入并不是门票而是博彩,许多看客甚至根本就是基于赌博的目的去,根据自己的判断在不同的拳手身上下注, 这里收入始终是一个迷,只有参股的各帮派老大才知道,外界流传说这里每天经手的金额都是天文数字, 阎罗场上的搏斗遵循的唯一一条规则,就是沒有规则,除了不能携带任何武器之外,可以使用任何搏击方法,甚至攻击对方要害都是被允许的, 所以在阎罗场上出人命不是什么新鲜事,出现被打成重伤或者残疾的更是常见, 所有参赛选手只能穿一条短裤上场,其他衣服、手套、袜子甚至内裤都不被允许,上场之前要经过严格检查,以避免藏有任何可能成为武器的东西, 不过时间长了,所有上阎罗场的人都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发生在对手身上的事,随时都可能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所以在多数时候,选手们只求取胜,如果沒有必要的话,倒还不会置对方于死地, 在一些特殊的时候,阎罗场会发挥一个特殊作用,那就是用來调节帮派之间的矛盾,事实上这也是阎罗场诞生的原因, 在过去,帮派之间解决冲突和矛盾,往往是通过大规模械斗和其他各种方法,消耗了大量的精力、时间和资源,不仅让各参与帮派的利益蒙受重大损失,还未必会将问題解决, 于是各帮派的老大后來召开了一次会议,寻找到了一个比较和平、低成本的方法來解决分歧,这个方法就是有矛盾的帮派各派出一名代表,在阎罗场上决一死战, 各帮派在决斗之前要谈好条件,也就是胜者得到什么,输者失去什么, 等到胜负分出之后,胜利的一方就会拥有谈好的那些东西,而失败的一方则必须认账,否则将会遭受各个帮派的联合制裁, 正是这次会议诞生了地下联合会及下属的阎罗场,参与组建的星龙帮代表是林佩雯的父亲,林佩雯当时还沒有成为老大, 虽然阎罗场上解决的都是较大的矛盾,而且还不是全部,帮派之间的各种冲突仍然时有发生,但是有了地下联合会和阎罗场之后,B市还是变得和平了许多, 这使得很多人意识到了这里的价值,于是一些白道上的人后來也参与了进來, 这一次林佩雯决定在阎罗场上解决问題,金头虎并不是一点忧虑都沒有, 与普通地下搏击不同,帮派之间在阎罗场上争夺的都是非常重大的利益,因此搏斗的时候往往会下死手, 在阎罗场上获得胜利的人,会得到极大的荣誉和尊崇,就算是敌对帮派的人也要给上几分面子, 这倒不是因为大家有所忌惮,而仅仅是因为钦佩和尊敬于那种勇气和力量, 金头虎曾经上过几次阎罗场,全部获得了胜利,金牌打手的招牌就是这样來的, 往常上阎罗场之前,金头虎都要做好充足的准备,如今不仅腿上未愈,今天又添了许多新伤,金头虎不得不担忧起來, 见金头虎不再说话,二毛冷笑一声:“老实说,老大对你真的很不够意思,” 这场交谈从开始到现在,金头虎的思维一直都被二毛牵着走,但是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金头虎脑海中猛然灵光一闪,想起那天在庞劲东家里执行家法时,庞劲东说的那番话, 金头虎眼光在二毛身上來回扫视着,同时意味深长的问:“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办,” 二毛注意到了金头虎的目光,也感受到了金头虎对自己的怀疑,他淡淡然的笑了笑,语气轻松的说:“你不要以为我是劝你投靠其他帮派,我知道虎哥你这个人够讲义气,吃里扒外的事情是做不出來的,” 金头虎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題:“那么我应该怎么做,” “我说过了,出來混得谁不想博上位,虎哥你有威望、有人脉、有实力,如果由你來领导星龙帮,我认为比那个小丫头强得多,” 金头虎摇摇头:“我沒有那样的实力,” 二毛一字一顿的说:“我帮你,” 金头虎收回自己的目光,看着面前的桌面,轻轻晃动着手中的杯子,过了一会,金头虎突然问:“谁指使你的,” 二毛早料到金头虎有此一问,冷静的回答说:“什么谁指使我的,,你怀疑我是内鬼,,我如果真的是内鬼,就直接让你投靠其他帮派,或者效忠于我了,而不是劝你博上位,” “我金头虎虽然读书少,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能看明白的,”金头虎的语气突然变得冰冷无比:“假如我真的当上了星龙帮的老大,恐怕也只是个二把手,你这位帮我博上位的大功臣,到时候可以对我指手画脚,而且就像常言说的‘枪打出头鸟’,我废了林佩雯,会让帮内弟兄对我侧目,老家伙们甚至还想要除掉我,我要是沒说错,你那个时候就会暴露出本來面目,或者打出为林佩雯报仇的旗号,进一步将我取而代之,或者逼使我将星龙帮的利益送给其他帮派,” 二毛沒有立即说话,而是紧紧盯着金头虎,目光变得非常复杂, 过了一会,他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然后笑呵呵对金头虎说:“大家常说虎哥你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今天看來传言有误,虎哥你同样有聪明的时候,” 金头虎对这份恭维无动于衷,只是又问了一遍:“到底谁唆使你的,” 二毛笑了笑:“你不需要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不过我倒是可以直截了当的告诉你,我就是想要废掉林佩雯,” 正文 第七十七章 金头虎的忠诚 二毛摇摇头,喝光了杯子中的酒,然后继续说:“我只问一句话,虎哥你肯不肯帮我,如果你肯,我可以保证,一切事情都是我二毛策划的,有什么矛头尽管指向我,而虎哥你不会成为众矢之的,当不当帮派的老大,随便你,但我会把整个酒吧街都交给你,到时候你带上一帮小弟,在那里做个逍遥土皇帝,难道不够爽吗,” 金头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语气中带有一丝愤恨,缓缓的说:“虽然是很爽,但是你也知道,我最恨吃里扒外和窝里反,” 二毛已经打定主意,如果不能把金头虎拉下水,那么就除掉以绝后患, 在金头虎拒绝的同时,二毛就已经做好了出手的准备,但是金头虎却沒有任何反应,只是松懈的坐在那里,看着手中的杯子,不时抿上一口, 这让二毛感到金头虎只是在犹豫,于是又燃起了一丝希望,觉得自己可以说服金头虎:“虎哥,你好好考虑一下,愿意合作的话,大家发财……” 金头虎打断了二毛的话:“如果我不愿意合作呢,” “呵呵…….”二毛只是笑了笑,沒有做出回答, 金头虎自己给出了答案:“如果我不愿意,就不会站着走出这里,是吗,” 二毛干笑两声:“嘿嘿,虎哥,我们可是哥们,不要把我想得太坏,” 在明白了二毛就是内鬼之后,尽管金头虎表面上沒有做出任何反应,但是在暗中却用眼角的余光仔细观察了小饭店里的情形, 这个饭店很小,总共才只有八张桌子,地址比较偏僻, 附近地区的居民的消费能力很低,客流量也很小,金头虎刚进來的时候就看出來不是一个普通做生意的地方,如果真是那样也根本赚不到钱, 这里事实上是二毛及其手下的一个据点,平常的生意也是來自道上的人, 刚开始的时候,饭店里只有吧台那边站着两个服务员,就在二毛摊牌的同时,突然多了好几个陌生男人,或是装作喝酒,或是站在吧台那里聊天,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瞥向金头虎, 金头虎哈哈笑了两声,骂道:“我特么沒把你想得太坏,但也沒把你想得太好,” 二毛对金头虎的讥讽并不介意,更关注的是另外一个问題:“虎哥,愿不愿意合伙一起干,” 金头虎沒有回答,而是突然抛出一个让二毛措手不及的问題:“是不是你让人把我的行踪透露给了北海帮,等到我被围攻快要挂掉的时候,你装作突然出现,救了我一命,” “虎哥的想象力可真够丰富的……”二毛说着,面部肌肉抽搐了两下,那表情等于告诉金头虎,这个猜测是正确的, “在老大家里放个电子装置,把手机信号全都屏蔽掉,也是你干的好事吧,” 二毛已经知道林佩雯找到了那个***,所以对金头虎说出这句话并不感到奇怪,只是他并不知道林佩雯曾交代金头虎留意内鬼, 他笑了笑,坦然承认道:“沒错,就是我,” 金头虎不看二毛,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之后骂道:“操,你小子够阴毒的,” 二毛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重复了一遍问題:“虎哥,到底是不是愿意合伙,” “合伙,好啊,”金头虎漫不经心的答应着,突然之间迅速发难,拎起桌子上的啤酒瓶砸在了二毛的头上, 只听“啪”的一声,二毛的头上溅起无数血点,伴随着啤酒瓶子的碎片一起掉落在地上, 紧接着,金头虎一欠身,抄起屁股下面的凳子砸向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二毛手下, 那是一张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凳子,由四根钢管支撑着一块胶合板,凳子砸在对方头上之后,四根钢管全部歪曲了下去,足见金头虎力量之大,下手之狠, 被砸的人一声不吭的昏倒在了地上,其余几个人沒有料到形式突然发生变化,愣怔了片刻之后才冲向金头虎, 此时的金头虎就像一头疯虎,圆瞪着的双眼布满了血丝,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吼叫, 由于刚才的动作太过激烈,身上许多已经结痂的伤口迸裂开來,鲜血涌出浸透了身上刚换的衣服, 二毛的手下本來就有些畏惧金头虎的威名,见到这副样子更是有些惊骇,沒有敢真的下手阻拦, 金头虎也不恋战,只是拼命向门口跑去,如果有人挡在自己的面前,就用肩膀用力顶翻, 等到二毛捂着脑袋从地上站起來,金头虎已经不见了踪影, “人呢,人呢,”二毛四下里到处看着,想要找到金头虎的踪迹,鲜血从手指缝里汩汩的往外流着,但是他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二毛的手下畏畏缩缩的不敢靠前,过了老半天的工夫,有一个才小心翼翼说:“跑……跑了……” 说话的人距离有些远,二毛够不到,于是抬起腿來踹在一个比较近的人身上,嘴里骂道:“我艹你们妈的,为什么不给我拦着,” 那个充作出气筒的倒霉蛋仰面栽倒在地,被摔得七荤八素之余,竟然沒有忘记回答问題:“我……我们拦了,可是沒拦住,” 二毛抬起腿來又要踢过去,被另外一个人拦住了:“别生气,别生气,” “我能不生气吗,不生气难道生孩子,,” 这个人是二毛的亲信,比较受二毛的相信,所以这个时候能壮起胆子來说几句话:“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 这句话提醒了二毛,冷静下來之后,二毛吩咐道:“马上叫上所有的弟兄,立即去林佩雯家里,”二毛把牙齿咬的咯咯直响,恨恨的补充了一句:“必须赶在金头虎之前到,” “要提前动手吗,” 二毛长叹了一口气:“妈的,不动手不行了,金头虎这一跑肯定是去林佩雯那里通风报信,或者召集死忠于林佩雯的那帮萨比,”顿了顿,二毛补充了一句:“机不可失,时不再來,现在不动手,以后就沒有机会了,” “要去追金头虎吗,” “沒必要了,”二毛摇摇头:“不知道他往哪里跑,与其浪费时间找他,还不如直接干掉他的主子,” “老大……”手下的声音变得更加小心谨慎了:“为什么要找金头虎,我们直接干掉林佩雯不好吗,” “你懂什么,”二毛白了一眼手下,不过还是为自己的安排做出了解释:“金头虎是林佩雯最忠实的走狗,而且在星龙帮里很有号召力,如果不把他解决掉,就算是我们能够摆平林佩雯,他恐怕也会來找我们的麻烦,” 长长叹了一口气,二毛又说:“而且我很欣赏这个人,希望能够为我效力,可惜这个蠢货不识抬举,” 所谓一招棋错,满盘皆输,说的就是现在的二毛, 二毛知道金头虎沒有那么容易被自己说反,所以做好了充足准备,只要金头虎把“不”字说出口,那么就不要再试图活着离开这家饭店, 但有一种人是属于粗中有细的,其代表人物是三国时期的张飞, 除了不会睁着眼睛睡觉,金头虎就是这样的人,而且有的时候还会使用心计,这一点恐怕还要超过张翼德, 二毛沒有料到这一点,结果冷不防金头虎突然发难,把自己杀了一个措手不及, 如果金头虎长得黑一点,把满头金黄色头发染回成黑色,再弄上一抹络腮胡子,高喊上一声:“我乃燕人张翼德也,”倒还真有资格参加《水浒》剧组海选, 只不过这话在二毛等人听來,恐怕会把“燕人”听成“阉人”,然后怀疑金头虎是不是偶然得到了《葵花宝典》, 此时在庞劲东家, 院门开了一条缝,两双美目躲在后面,紧张的向外观瞧, 这两双美目的主人是唐韵和长野风花,一个性感妖娆,一个冷艳矜持,两个有着截然不同气质的女人,此时正紧紧靠在一起向外看着,试图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五分钟前的时候,长野风花从外面采买日常家用回來,发现许多人从不同方向,正步履匆匆的向林佩雯家里靠拢过去, 长野风花随口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唐韵,于是便有了这一幕, 刚开始的时候,长野风花并沒有当作一回事,因为林佩雯家里经常聚集各色人等, 但是唐韵看了看之后,立即断言道:“恐怕要出事,” 长野风花奇怪的问:“为什么这样说,” “你看这些人,上身都鼓鼓囊囊的,明显是藏了家伙,如果是林佩雯的手下,怎么可能这个样子來见老大,再者说,这些人一个个面目凶狠,目光充满了杀机,看起來是來者不善,” “这么说,是林佩雯的对手了,” “有这个可能,”唐韵叹了一口气:“他们这些混社会的人,往往结下了太多的对头,随时都可能遭遇各种不测,” 林佩雯可能遭遇的危险,让唐韵萌生了一种多少有些莫名其妙的同情,她突然间想到,如果不是荫庇于庞劲东的羽翼之下,类似的事情很难说是不是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奇怪,林佩雯的手下在哪呢,难道还不知道,” “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知道,但是既然现在咱们知道了,就不能装作不知道,”微微蹙起美丽的黛眉,唐韵缓缓的说:“林佩雯是老板的好朋友,不能让她出事,” “我们该怎么办,” “你去帮帮林佩雯,我马上给老板打电话,” “好,”长野风花点点头,把门拉开了一些,一闪身从门缝中闪了出去,如同鬼魅一般躲过外面那些人的注意,悄无声息的迅速靠近林佩雯家, 看了看长野风花的背影,唐韵把门关上,拿出手机正要打电话,却发现一点信号都沒有, 唐韵急忙回客厅找到座机,但是拿起听筒之后发现,竟然连一点风音都沒有,电话线很显然被人切断了, “操,怎么会这样,”唐韵难得粗口了一次,然后无力的坐回到沙发上, 唐韵的心里此时充满了焦虑,不得不意识到,这是一次策划已久而且十分周密的袭击, 对方很可能在动手之前,切断了林佩雯家附近的所有通信信号, 过了一会,唐韵站起身來院门那里,悄悄打开了一条门缝,结果又急忙把门关上了, 因为附近几栋别墅的门前,都站上了几个來历不明的人,包括庞劲东家门前, 很显然,这些人在看守着,避免周围居民给他们的行动带來干扰, 事实上,早在此前的一些时候,二毛就在林佩雯家附近派了几个人, 大概就在金头虎被二毛带到小饭店的同时,这些人按照预定计划切断了林佩雯家附近的通讯, 与此同时,东北帮和淮南帮突袭酒吧街,与血狮军团和星龙帮发生了激战, 二毛在脑袋上包扎了好几圈绷带,看起來就像是个阿拉伯人,不过此时沒人有心情观赏他的异域风情,都把注意力集中在林佩雯家那里, 二毛看了看自己的手下,摆摆头示意四散隐藏起來,然后自己按动了林佩雯的门铃, 过了大约三两分钟的时间,林佩雯戴着一副慵懒的神情打开了门,斜倚在门框上问:“二毛啊,你有什么事,” 二毛装作十分急切的样子说:“关于酒吧街,我最近接到了几条消息,于是马上过來汇报,” 林佩雯尽管表情很慵懒,但是目光却很警惕,四下里看了看,但见二毛只带來了五六个手下,或远或近的站着,全都是一副十分平静的样子, 二毛只让几个手下暴露在了林佩雯的视野里,尽管这几个人的演技都很好,正常情况下足以消除林佩雯的警惕,可不知道为什么,林佩雯却直觉的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门沒有被打开太宽的距离,林佩雯身体横在门前,冷冷的告诉二毛:“什么消息,就在这里说吧,” 正文 第七十八章 长野出击 二毛不自然的笑了笑:“老大,在这里说话不太方便吧,”说话的同时,他看了看身后的小弟, 林佩雯注意到二毛瞥向身后的一霎那间,目光中闪过一丝诡异的东西,先前那种不祥的预感立即被加强了, 作为星龙帮的老大,随时都可能遭遇各种不测,所以林佩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家中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家伙,此时在房门后就挂着一把消防斧, 林佩雯的左手悄悄绕到了门后,就在握住了消防斧手柄的同时,从门外两侧猛地冲出两个人來, 这两个人刚才紧贴着门旁墙壁站立着,所以林佩雯沒有发现,直到刚刚接到了二毛的暗示,他们才现身试图进入林佩雯家里, 林佩雯抄出消防斧,冲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人斜劈了下去,只听一声惨叫,那个人的左臂挥洒着鲜血,就此脱离了肩膀, 与这条臂膀一起落下的还有消防斧,狠狠砸在了水泥地面上,崩起了许多火星, 被砍掉肩膀的人哀号着退开了,第二个人立即冲了上來, 虽然林佩雯足够凶悍,但女孩子的体能终究还是要差一些,刚才一击用尽了全力,沒有力气迅速抬起消防斧再攻击第二个人, 林佩雯撒手松开消防斧,从腰后抽出了一把匕首,狠狠扎在了另外一个人的肩膀上, 二毛沒有料到林佩雯出手竟然这样快,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然后声嘶力竭的高喊了一声:“都给我上,” 二毛话音刚一落地,从小区的树丛里和人造景物后面,呼呼啦啦的钻出许多人來,汇聚到了一起,密密麻麻的如同搬家的蚂蚁,涌向林佩雯家, 这些人全都是二毛的手下,足足有一百多人,他们看到刚才这一幕,虽然有些畏怯,但是林佩雯毕竟只有一个人,还是女孩子,因此他们还是鼓劲冲了上來, 此时的局面对于二毛來说是不成功便成仁,如果不能除掉林佩雯,那么他的一家都会死的很惨, 为了鼓舞士气,他身先士卒,从腰间抽出一把砍刀,和林佩雯格拼起來, 二毛本來以为可以短时间结束战斗,但是一时之间竟然和林佩雯胶着住了,难以分出胜负, 尽管二毛在人数上占有绝对优势,但是林佩雯丝毫沒有惧色,坚定的站在门框正当中,既不前进也不后退,大有一女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只有二毛一个人才能与林佩雯正面交手,其余手下围聚在周围,根本无法靠前,人数优势竟荡然无存, 兵刃讲求一寸长一寸强,二毛的砍刀比林佩雯的匕首要长出许多,更要宽上许多,但是林佩雯用灵活的身体动作弥补了这一差距, 只见林佩雯上下跳跃,闪转腾挪,二毛的砍刀竟然连衣服边都擦不到, 二毛情急之下用了一个虚招,一刀直直的劈了下來,看起來目标是林佩雯的肩膀,但是半空中突然一变招,转而横着扫向林佩雯手中的匕首, 二毛打算用自己在力量上的优势,先磕飞林佩雯手中的匕首,然后再收拾掉林佩雯本人, 结果砍刀和匕首虽然交击在了一起,但是林佩雯并沒有和二毛硬拼,而是把手腕一翻,只见匕首如同灵蛇游动一般,顺着砍刀刺向二毛的胸口, 二毛惊出了一身冷汗,直直的往后跳出好几步,才躲开了匕首, 刚才的这一番交锋,其实让林佩雯很吃力,远不像看起來那样轻松, 尤其是当砍刀击在匕首上的时候,她只感觉浑身就是一阵,紧接着臂膀传來阵阵酥麻的感觉,几乎像是要失去知觉一般,手差一点就松开扔掉匕首, 但是林佩雯心里很清楚,自己无论如何不能输,否则将会死的很惨,于是她强咬着牙关,用惊人的意志力与二毛继续缠斗下去,直至略微占据了一点上风, 二毛向后跳开的同时,也将手中的砍刀向后撤去,林佩雯觉得一阵刀风袭來,几乎要将自己刮倒在地,足见二毛力气之大, 而且二毛的砍刀打磨得十分锋利,尽管沒有直接接触到林佩雯的衣服,却是硬生生的将衣服的腋下划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细嫩的皮肉都露在了外面,甚至隐约还可以见到胸罩的带子, 林佩雯感到腋下有些火辣辣的痛,十分幸运的是既沒有伤口,也沒有流血, 林佩雯强自镇静了一下,然后调整好状态,准备迎接新一轮的格斗, 但是当她当的目光向远处看去,心中不由得涌起了一股绝望,二毛带來的人太多了,已经将这栋别墅团团围住, 面对这种情况,林佩雯仍然沒有放弃,思忖着应该如何脱身, 她的目光无意间瞥向了旁边,发现墙头已经攀上了好几个人,正准备要跳到院子里, 这意味着她将要腹背受敌,如果沒有超人的本事,恐怕今天就要交代在这了, 就在这个时候,二毛带來的这群人后面突然传來一声惨叫,紧接着又是另外一声, 二毛本來正要冲上去继续和林佩雯较量,听到这一连串的惨叫,不得不回过头看去,结果发现一个娇小的身影正穿梭在自己的手下当中, 这个身影走的并不走直线,而是“之”字型,速度快到让别人看不清容貌和衣饰,难以捕捉到运动轨迹,更无法预料接下來将会出现在什么地方,只能大致分辨出是一个女孩子, 所谓“动若脱兔,快似猿猴,身轻如燕”,在她的身上得到了极好的体现, 她的手中舞动着一团寒光,不断挥向二毛的手下,凡是被这团寒光击中的人,身上立即腾起一团血雾,然后倒在地上, 几个比较有身手的二毛手下本來试图抓住这个人,但是竟然不知道从何下手,就像是过惯了舒适生活而且得了肥胖症的猫,面对马戏团里混出來的老鼠一般无可奈何, 当他们从几个方向围过去,但见这道身影腾空跃起一人多高,轻松的越过了他们的包围圈, 有一次,十几个人一起冲了上去,这个身影跳起后力尽落下,眼看就要被二毛的人抓住,却见她在一个人的肩膀上轻踩了一下,竟然重新跳了起來, 不过这个身影并不恋战,冲开了一条路之后,就來到了林佩雯的身旁, 林佩雯也是直到这个时候,才看清楚了这个身影是什么人,顿时一声惊呼:“长野风花,,” 长野风花鞠了一躬:“我是奉命來保护你的,” 林佩雯立即追问:“是庞劲东吗,” 长野风花很清楚这是一个替庞劲东卖人情的好机会,很想点点头说“是”,但是她又不愿意撒谎,因此竟然傻在了当场, 过了一会,她决定实话实说:“是唐韵派我來的,” “哦……”唐韵叹了一口气,对庞劲东的缺席感到有些失望,而唐韵这个让她一直都不太喜欢的女人,这一次竟然帮了忙,更让她有一种复杂的感受, 长野风花说着话的同时,横刀挡在林佩雯的身前,目光始终注意着二毛等人的动静, 由于刚才见识到了长野风花的身手,二毛的手下沒有立即扑上來,而是紧张的观察着, 长野风花穿着一身和服,下摆挽起塞在腰带间,上身则褪去了一半,露出了左臂和大半个后背, 滑嫩细腻的肌肤,冷艳的气质和姣好的容貌,实在无法不让男人怦然心动,只是纹身看起來实在有些骇人, 对于二毛及其手下來说,虽然对长野风花也有一种惊艳的感觉,但是此时却不是可以起色心的时候, 尤其是那些眼花缭乱的纹身,让他隐隐的意识到,这个女人的來历可能不是那么简单, 二毛走到长野风花面前,并沒有出手,而是冷冷的问:“你是什么人,” “长野风花,”长野风花出于习惯点点头,然后又说:“过去隶属山口组,现在归血狮军团旗下,” “山口组,”二毛皱起眉头,奇怪的问:“你是东瀛人,” “是的,” 二毛是听说过山口组的,只是从沒有机会正面接触,也不太了解, 但是对血狮军团,他不但接触过,而且多少也有些了解, 听到长野风花的这个身份,他立即在心里想到:“难道林佩雯把生意做到东瀛去了,还是庞劲东那小子和山口组勾搭上了,” 长野风花的出现虽然沒让局面发生根本性扭转,但是多少让林佩雯看到了一丝希望, 此时林佩雯很想搂住长野风花,高喊:“中|日友好,中|日亲善,” 转念一想,这些话实在太恶心,所以沒有说出口, 而且她现在也沒有时间当汉奸,因为二毛的几个手下已经从墙头翻了进來,缓步靠了过來, 林佩雯立即转过身去,与长野风花背靠背,紧张的注视着院子里面的人, 二毛撇了撇嘴,对长野风花说:“我不管你是山口组的还是血狮军团的,既然大家都是出來混的,那么就应该讲点规矩,现在是我们星龙帮的家务事,和你们沒有关系,最好不要参和进來,” “对不起,我们的规矩和你们的不太一样,” “我们在清理门户……” 二毛正要继续说下去,却被林佩雯厉声打断了:“二毛,你算什么玩意,竟然特么好意思谈清理门户,真的想要清理门户,首先要清理掉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原來是这样,”长野风花微微一笑:“我必须告诉你,我们有一点规矩和你们是一样的,那就是任何反水的人都要受到严厉惩处,” “狗屁山口组,我看沒准是冒牌的,就算过去真的是山口组的,老子不信宰了她,山口组还能來华夏找咱们的麻烦,”二毛的一个手下向前一步,高喊道:“不过这两个妞都挺不错的,直接杀了太可惜,不如让弟兄们先过过瘾,” “说的对,哈哈,”二毛大笑了起來,满目狰狞的高喊道:“既然话说不通,弟兄们全都给我上,只要能抓住她们,随便你们怎么玩都行,” 这个亲信的话把二毛手下们藏在裤裆里的yuwang激发了出來,一阵淫笑声立即在蔓延开,此时他们看向林佩雯都和长野风花的目光,已经不再是方才的凶狠,而是充满了淫邪, 林佩雯和长野风花立即靠得更近了一些,既可以同时防卫两个方向上的进攻,也能够彼此找到一些安全感, 二毛一方的人一步步向两个女孩走去,眼看就要发生正面接触,却听到侧面传來“嘭”的一声闷响, 二毛很希望是自己出现了幻听,而不是又出现了其他情况,因为他现在沒有什么时间可以耽搁了, 然而当他发现自己的手下全都侧过头,向声音传來的方向看去,不得不遗憾的承认自己的听力是正常的, 站在队伍边缘的一个二毛手下,冷不防被一个女孩用球棒击中头部,捂着满头的鲜血,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打人的女孩把球棒扛在肩上,正笑呵呵的看着二毛一伙, 这个女孩的年纪很小,身材像长野风花那样娇弱,虽然肤色略有些黑,但无法遮盖住满面的清纯,身上的衣服还带有一点萝莉风格, 如果不是她扛着的球棒上占有血迹,而且还得意洋洋的把脚踩在了那个被打倒的人头上,二毛几乎无法相信刚才是她发动的偷袭, 二毛上下打量了一下女孩,不屑的呲了呲牙,问:“你又是谁,” “我叫庞无双,是果敢……是箐帮的老大,” “箐帮,”二毛和手下们对视了一眼,奇怪的问:“哪冒出來的,” 二毛的这个问題本來是问自己的手下,但庞无双在那边主动做出了回答:“是从长箐山冒出來的,” “长箐山,什么鬼地方,”二毛重重的“哼”了一声:“我还以为是杜月笙投胎做女人了呢,原來是什么穷乡僻壤來的山驴子,大概沒在大城市见过世面吧,今天你二毛爷爷给你开开眼界,” 正文 第七十九章 没有一盏省油的灯 不止二毛一伙人听到了这番对话,林佩雯压低了声音,奇怪的问长野风花:“她不是庞劲东的堂妹吗,怎么成了什么箐帮的老大,” “我也不知道啊,”长野风花摇了摇头,同样感到奇怪:“我不了解你们国家的黑社会组织,你听说过什么是箐帮吗,” “沒有,”林佩雯也摇了摇头:“第一次听说这么一个帮派,” 庞无双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二毛的安排,现在院里院外的两帮人都停住了脚步,里面的人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而外面的人则需要确定庞无双究竟是否一个人, 在这种情况下,长野风花决定不再讨论庞无双的身份问題,而是借着这个机会先消除其中一方的威胁, 长野风花告诉林佩雯:“到我身后去,”紧接着向后跨了一步,然后迅速一转,林佩雯配合得非常好,同时做了同样的动作,结果两个人的位置对掉了一下, 现在是林佩雯面对门外的敌人,而长野风花面对院子里面的敌人,长野风花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太刀挥舞起來可以进行面攻击,而林佩雯的手中的匕首只能做点攻击, 长野风花一挥太刀向其中一个人冲了过去,院子里的其他人见状立即分成两拨,一拨进攻长野风花,另一拨则直奔后门大开的林佩雯而去, 但是让这些人沒有想到的是,长野风花刚到那个人面前,就立即跳回到了远处,死死的护住了林佩雯的后方, 根本就沒有见到她出手,但片刻之后,那个人的前胸喷出一朵血花,无力的瘫倒在了地上, 这些人愣怔了一下,又冲了上來,然而只见长野风花身形一晃,竟然出现在一个人的身后, 只见她把太刀架到这个人的脖子上,然后迅速一抹,紧接着又回到了远处, 这个时候,有一个人已经來到林佩雯的身后,长野风花突然挡在他的面前,高高举起太刀,用力的劈了下來, 长野风花的这一刀十分用力,而且角度掌握的也非常好,把那个人自左肩一直劈到了右边胯骨,整个人几乎被分做两半,仅仅依靠一点皮肉才勉强连在一起, 鲜血被从破裂的肌肉和内脏组织中喷出,化作大小不等的无数血滴,辟辟噗噗的洒落在地上, 各种内脏器官和肠子翻滚出來,站起了地上的灰土,远远看去只见血红中掺杂着灰黑色,显得格外的瘆人, 转眼之间就折损了三个人,尤其是第三个人死状太过骇人,对二毛一方的人产生了巨大的心理威慑, 他们都是混社会的,虽然见多了鲜血,但是从沒有见过这样的场景,院子里面的人怯懦起來,不敢再冲上前來,只是互相喊着口号以鼓气:“上,干掉她们,她们只有两个人,” 虽是这么喊,却沒有一个人敢真的响应号召, 见院子里面已经开打,二毛沒有耐心继续废话了,指了指几个手下命令道:“给我干掉那个黑丫头,”然后自己领着人冲向林佩雯和长野风花, 长野风花干掉了第四个院子里的人,但是更多的人从墙头上翻了进來,林佩雯则勉强抵挡住了外面人的进攻, 片刻之后,林佩雯冷不防肩膀上挨了一钢管,顿时痛彻心肺, 现在看起來最危险的是庞无双,因为无险可守,完全暴露在二毛一伙人的面前, 然而当二毛的手下冲过來的时候,庞无双不慌不忙,保持着微笑,右手仍然扛着球棒,左手则轻轻一晃,只听“嘭”的一声响,冲在最前面的一个人身体摇晃了几下,倒在了地上, 二毛的人立即高喊了起來:“她手里有枪,” 庞无双的手里的确有一支五四式手枪,刚才掖在了背后,所以二毛的人沒有发现, 林佩雯和长野风花都感到很惊讶,实在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庞无双这个小丫头看起來天真无邪,竟然会有枪, 事实上,就连庞劲东都不知道,所以此时如果在场,恐怕会感到更加惊讶, 大家都不知道的另一件事是,庞无双不仅有枪,还有着十分精准的枪法,恐怕还不输于庞劲东, 这与庞无双的成长环境有关,庞无双自幼沒怎么花费时间读书,而长箐山那里又沒有任何娱乐活动,所以她的大量时间都被用來熟悉自己身边的东西, 长箐山有两样东西最多,一是毒品,二就是武器,庞无双自然是不能碰毒品的,但是武器却可以,而且还很被家里人支持, 于是从庞无双刚刚能够勉强举起手枪的时候,就开始与各种各样的武器打交道, 武器不仅是她学习最多的东西,开枪放炮也成了她的唯一一项娱乐活动,只不过她从沒有在庞劲东面前表现出來过, 其实庞无双的这支枪不是她自己的,而是姑父赵梦得弄來防身的,不过平常多数时候都是放在家里, 果敢共和军在国内有着经营了一二十年的贩毒网络,大威力的武器弄不來,搞两支手枪还是不成问題的, 二毛这边的人也有两支枪,只不过是普通的猎枪,为了方便携带,把枪管锯短了,为了避免闹出太大的动静,所以他们刚才沒有使用,但是庞无双现在既然已经率先开枪,他们也就无所顾忌了, 二毛的两个手下拿出了猎枪,刚对准庞无双,庞无双却抢先开火,用两发子弹准确敲落了这两把猎枪, 有一个人试图捡起猎枪,却被庞无双一枪打断了胳膊, 就在这个时候,林佩雯感到刚才被打中的地方越发疼痛起來,额头渗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一阵阵的眩晕不断袭來,差一点就要昏倒在地, 但是她现在看到了越來越大的希望,所以仍然咬牙强忍着,击退每一个试图冲上來的敌人, 长野风花虽然看起來是在从容应对,实际上却累得不轻,体力出现透支的征兆,同样是在勉强支撑着, 二毛很快改变了战术,留下一帮人对付林佩雯和长野风花,自己则另外带着一帮人对付庞无双, 这一次他不再试图正面进攻,也不再去捡枪,而是让人四散开來,从各个方向一起围了过去, 庞无双毕竟只有一支枪,不可能同时应付所有方向的威胁,而且子弹毕竟是有限的,不能随便射击, 她毕竟还欠缺实战经验,面对这种情况有些不知所措,只是缓缓的向后退去,当敌人距离只有不到五米的时候,仍然沒有敢轻易开枪, 刚刚见到转机的局势,顷刻之间再次被扭转,二毛拥有的绝对优势充分的展现了出來, 然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远处传來密集的跑步声,听起來齐刷刷的仿佛就像是一个人一样, 二毛等人急忙回过头去,发现数十个身穿迷彩服的人,列着整齐的方阵正向自己这一边快步跑过來,动作整齐划一,看得出來是经受过严格训练的, 这些人的皮靴踏在地面上,发出沉重的声音“哗哗”声,不断刺激着二毛极其手下的耳膜, 眼见这些人越來越近,方阵突然从正中间分來,变成了两个纵队,分别向两个方向跑去,速度也进一步加快了,不多时工夫,呈“八”字型把在场所有人团团包围起來, 由于不清楚对方的身份和底细,所以二毛的手下只是看着,沒有做出其他动作, 但是二毛凭借直觉感到,对方绝对不可能自己的朋友, 这些人完成了包围之后,不需要有人下令,便一起转身面向包围圈内部,然后同时把双手交叉到背后,“刷”的一声侧跨出一步, 从这些迷彩服当中走出了一个面容阴郁的人,缓缓來到最前方,四下里观察了一下, 庞无双见到这个人顿时一蹦老高:“廖叔叔,” 廖承豪一见是庞无双,立即笑了笑,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原來是无双啊,怎么你也在,,” “是啊,”庞无双说着,指了指二毛等人:“他们可坏了,快把他们全部干掉,” “我会处理的,”廖承豪说罢,把庞无双推到队伍的后面,然后转向二毛等人,提高声音问:“你们谁是老大,” “我,”二毛挺直腰板,向前走了两步,高傲的问:“你是哪条道上的,” 廖承豪不知道自己算是**还是白道,抑或是其他什么道,而且也沒有兴趣弄清楚,只是淡淡的回答:“血狮军团,廖承豪,” “血狮军团……”二毛听到这个名称,嘴角剧烈的抽搐了一下,刚刚满怀的信心和希望顷刻间化为乌有,一种绝望情绪则立即取而代之,他不得不意识到,自己很可能会输,而且还会输得很惨, 对于自己可能面对的失败,二毛最恨的人倒还不是廖承豪,而是半路杀出的长野风花和庞无双, 如果不是这两个小丫头拖延了时间,此时早就已经解决了战斗,不仅林佩雯可能已经归西,而且自己所需要的东西也拿到手了, 一想到这些,二毛立即恨恨的看了一眼长野风花和庞无双,然后把一口浓痰啐在地上, 其实比起庞劲东,二毛应该已经算是先知先觉了,至少意识到这些看起來各有特色的漂亮女孩,其实沒有一盏省油的灯, 相比之下,庞劲东虽然对其他女孩有着清醒认识,却仍还以为自己的堂妹是个天真无邪的纯情小萝莉, 二毛看了看,发现自己这一方能够坚持战斗的人,仍然要超出对方, 俗话说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何况二毛还不只兔子,而且现在争夺的是星龙帮老大的位子,还有未來无数可能的利益, 他高高举起右手,用力的挥下,同时高喊了一声:“给我把他们全都灭了,” 二毛的手下闻言立即嚎叫着冲了上去,有的进攻别墅,有的则奔向廖承豪的血狮军团, 他们的队形杂乱无章,更沒有任何战术可言,只是凭借着一股热血、满身的蛮力、多年**生活积累下的技巧和经验,与对方硬碰硬, 相比之下,血狮军团则非常有章法,两队各分出一部分人奔向别墅,将林佩雯长野风花护住,其余人则从腰间抽出甩棍,一步一步向二毛等人缓缓压去, 双方甫一交手,二毛一方冲在前面的人就倒在了地上,血狮军团将他们踩在脚下,步伐依然缓慢且十分有力,继续缓缓的推进着, 二毛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人与对方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继续打下去只能付出更大伤亡,现在真正应该做的是立即撤退, 二毛犹豫了一下,才很不情愿的喊了一声:“风紧,扯,” 然而突围已经來不及了,血狮军团已经进一步加强了包围圈,把二毛一伙人围得风雨不透, 无论二毛等人向哪个方向冲击,都会立即被打回去,连别墅门前此时都站上了一排雇佣兵,林佩雯和长野风花被挡在了后面,而二毛在院子里面的手下已经全部被收拾掉, 包围圈越來越小,二毛等人最后被挤压在一个不大的空间里,摩肩接踵的站立着,前面人的脚后跟往往踩在后面人的脚背上, 尽管如此,却沒有一个人敢再冲上去,只能拼命的往后挤,结果人群拥挤到一起如同过期的沙丁鱼罐头一般, “操,拼了,”二毛随手拉住一个手下,用力往血狮军团那里一推,然后又是第二个、第三个,推到实在推不动了,他一晃匕首自己冲了上去, 困兽犹斗这种现象并不适用于所有情况,二毛的手下只是混社会的古惑仔,却不是征战沙场的军人,所以他们怕死, 他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钱,而不是用金钱无法衡量荣誉和尊严,所以他们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继续为二毛一个人的野心而牺牲, 于是很快的,就有人把手中的家伙扔到地上,举起双手高喊道:“我投降,我投降,不打了,” 这些投降的喊声,摧毁了二毛最后的心理防线,使他接近崩溃的边缘, 正文 第八十章 东哥 “我艹你|妈,”二毛瞪着血红的眼睛,刚冲到血狮军团前面就掉回头,向喊话的手下扑了过去,将砍刀狠狠地刺了进去, 一股血箭从手下的胸膛中射出來,二毛当即被喷了满脸,连头发都被染成了血红色, 一滴滴的鲜血顺着脸庞滑下,滴滴答答的落到了地上,这使得原本表情就很凶狠的二毛,看起來更加的狰狞, 由于血液盖住了眼睛,二毛顺手抹了一把脸,结果把自己弄得花里胡哨,然后他高喊一声:“不想死的都特么给我上,” 在二毛的淫威之下,其他人再度试图挑战血狮军团,然后面对如同铜墙铁壁一般的雇佣兵,他们不知道从何下手,更缺乏勇气, 结果很多人冲到血狮军团前面,把手中的家伙扔到地上,举起手來高喊:“我投降,” 有人既然带头这样做了,其他人纷纷如法炮制,本來二毛是要决一死战,结果转眼变成了手下们的胜利大逃亡, 二毛圆瞪着双眼,看着身边的人越來越少,一股绝望掺杂着被出卖的感觉升腾起來,让他彻底丧失了理智, “你们这帮叛徒,”二毛挥舞起砍刀,嚎叫着冲向一个手下, 自从第一个手下被杀掉,其余手下就在时刻注意二毛的动向,见二毛发起狂來,众人纷纷极力躲避, 结果二毛在包围圈里面狂奔了一圈,竟然连一个人都沒有逮到, 廖承豪冷冷的看着二毛一方出现的内讧,刚开始的时候不予理会,过了一会才冷笑着说了一句:“你最好……” “我操你妈,”这句话让二毛在血狮军团当中,终于找到了一个明确的目标,他举起砍刀,狂吼打断了廖承豪,同时直奔而去, 就在这个时候,林佩雯推开身前的雇佣兵,走进了包围圈,冷冷的质问道:“二毛,你闹够了沒有,,” 二毛停住脚步,转过身看向林佩雯,目光十分复杂,充斥着憎恨、畏惧和痛苦, 场面一时之间沉默了下來,直到被一阵脚步声打断, 这阵脚步声比廖承豪等人赶到的时候更加响亮,人数要多出数倍,只是丝毫不整齐,且纷乱无章, 廖承豪和林佩雯等人立即向脚步声传來的方向看去,发现足足有数百人正在向这里跑來, 这些人有的穿着血狮军团的迷彩服,有的则是便装打扮; 有的精神饱满、斗志昂扬,有的看起來则筋疲力尽,好像刚刚有过剧烈运动; 有的衣着干净整齐,有的则是满身的污泥尘土,还迸溅有血迹, 那些穿迷彩服的人來到血狮军团前面,上下打量了一下,立即高喊起來:“不要打,是自己人,” 廖承豪立即认了出來,他们同样是血狮军团的人, 听到这声喊话,那些穿着便装的人也停了下來,其中走出了几个,紧张的四处扫视着, 廖承豪料想到这些人可能是星龙帮的成员,所以沒有予以阻止,任由他们挤进了包围圈, 这几个人就是丁朋、胖头鱼和其他几位老大,他们立即发现了林佩雯,快步走过來,七嘴八舌的问开了:“老大,你沒事吧,”“知道出事,我们第一时间就赶过來了,” 林佩雯微微摇了摇头:“我沒事,”然后冲着二毛一努嘴:“这位就是我们一直在找的内鬼,” “二毛,竟然是你,”胖头鱼快步走到二毛前面,表情和语气中都充满了震惊, “哈哈,”二毛傻笑了几声,手一松,砍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上,整个人随之也无力的坐倒在了地上, 二毛已经很清楚的看到,星龙帮的所有老大和成员基本已经到齐了,这也就意味着他彻底的失败了, 想到自己将要面对怎样的后果,绝望在心中迅猛的燃烧起來,摧毁了他的精神, 林佩雯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高声命令道:“把二毛和他的手下全都给我绑了,” 二毛神情恍惚,目光呆滞的看着林佩雯,放弃了任何抵抗,任由几个星龙帮的小弟用绳索把自己牢牢的捆了起來, 紧接着,他的手下也都被制住了,被推搡着押进了林佩雯家的院子, 丁朋看着几近痴呆的二毛,和那些垂头丧气的二毛手下,冷冷的说了一句:“现在该清理门户了,” 危机既然已经化解,林佩雯首先想到的并不是清理门户,而是丁朋等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于是林佩雯和丁朋互相交换了一下各自掌握的情况,然后一起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才知道今天的形式是多么的危急,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二毛勾结了东北帮和淮南帮,大概是以酒吧街交给这两个帮派作为诱饵,让他们出來抢夺酒吧街,不过根本目的则是吸引住星龙帮的主力, 与此同时,二毛带人突击林佩雯家,打算将林佩雯置于死地, 必须承认二毛的计划十分完美,已经接近了成功的边缘,只是沒有料到庞劲东会偶然卷了进來, 林佩雯叹了一口气,又摇了摇头,然后关切的问:“庞劲东怎么样,” “嘿,这小子,”提到了庞劲东,丁朋顿时來了兴致,素來以冷静著称的他,此刻竟然眉飞色舞起來, 丁朋告诉林佩雯,在东北帮和淮南帮出现之后,庞劲东带着血狮军团前去迎战,而星龙帮则进行了总动员,通过电话把分散在各个地方的成员全部召集了过來, 以说这一场战斗最初的时候是势均力敌的,血狮军团面对人数远多于自己的两个帮派,充分发挥了凶悍和顽强的作风,竟然与对方陷入了胶着状态, 随着星龙帮成员的不断加入,天平开始向血狮军团逐渐倾斜, 如此之多的人互不认识,就带來了一个识别敌我的问題,事实上的确发生了一些误伤, 血狮军团都是穿着迷彩服,比较容易辨认,可星龙帮却穿的五花八门, 为了让星龙帮与另外两个帮派区别开來,庞劲东后來命令他们在右臂统一缠绕了一条白色毛巾,血狮军团只对付右臂沒有白色毛巾的, 血狮军团与星龙帮过去沒有过太多接触,然而却出奇良好的配合到了一起, 血狮军团列队进行集体作战,星龙帮成员则是单兵作战,穿插期间发挥了游击作用, 东北帮和淮南帮如果分散打斗,根本无法应对形成拳头力量的血狮军团,如果成群结队的进攻,由于沒有受过相关的严格训练,同样不是血狮军团的对手, 就在与此同时,他们还要应付星龙帮越來越强的零散攻击, 当星龙帮最后一批增援抵达的时候,这场战斗已经结束了,血狮军团和星龙帮获得了完胜, 由于庞劲东已经料到林佩雯可能遭遇意外,所以酒吧街的事情刚一结束,片刻不敢停留,立即带人杀向第一花园, 林佩雯不耐烦的打断了唾沫横飞的丁朋:“别光给我讲你们的光辉事迹,我要知道庞劲东现在怎么样了,” “哦,哦,”丁朋狡黠的笑了笑,回答说:“在后面呢,马上就过來了,因为押着人,所以走的慢了一点,” “押着人,谁啊,” 不等丁朋回答,人群中传來一阵骚动,同时向左右两侧分开,在正中间让出了一条路, 过了一会,庞劲东推搡着一个壮汉,从容的走了过來, 庞劲东浑身沾满了脏东西,上衣被撕得稀烂,看起來就像一条条的布头勉强连在一起,已经完全失去了衣服的所有作用, 庞劲东的上半身因此裸露出了许多,只见精壮的肌肉见楞见角,一条条青筋如同虬龙一般盘绕其上, 再看庞劲东的表情和气质,已经不再是往日的镇定,而是凶狠残暴,仿佛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愣怔了好一会,林佩雯小心翼翼的招呼道:“庞劲东,,”语气竟然显得有些犹疑, 见到了林佩雯,庞劲**然长叹一声,刚才的那种表情不见了,换之以往常的样子, 但是与此同时,庞劲东立时显得很疲惫,整个人憔悴了许多,眼皮也随之一个劲的往下坠,就好像支撑着精神的支柱轰然垮塌下來一般, “送你一个见面礼,”庞劲东说着,把自己押着的人往林佩雯面前一推, 林佩雯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个人,惊呼了一声:“刀三,” 这个人正是多年來威名在外的刀三,这个当年从阎罗场杀出來的打手,通过自己的努力,一步步爬到了东北帮老大的位子, 他拥有惊人的体力,被人怀疑是一台披着人皮的机器; 他还有高超的格斗技巧,让金头虎也不得不畏惧三分; 与此同时,他还有着同样让人惊讶的凶狠、残忍和毒辣,并以此震撼了整个B市**,很多人宁愿上阎罗场,也不愿意去招惹他, 但是此时在庞劲东的面前,刀三就像遭了瘟的小母鸡,整个人垂头丧气,完全不若往日那副威风八面的样子, 他的身上被粗粗的麻绳密密匝匝捆了好几圈,双手则反背到身后,被五号电线紧紧地束到一起, “很遗憾,淮南帮的老大跑了,只抓住了这个刀三,”庞劲东的语气很平淡,用这样一句简单的话,将自己与刀三之间的那场恶斗一笔带过, 只有丁朋和其他目睹了全部经过的人才知道,这场恶斗是多么的惊心动魄,两个人足足缠斗了半个小时才分出胜负, 在刀三到地的那一刻,庞劲东的体力也严重透支,摇晃了几下差一点就跟着一起摔倒在地, 刀三委实是庞劲东平生所遇最难缠的对手之一,庞劲东直到现在还感到浑身到处传來剧痛,虽然沒有明显的外伤,肌肉挫伤和内伤却肯定是难免的了, 为了增援林佩雯,刚才又经过了一番剧烈的颠簸,此时的庞劲东感到阵阵眩晕, 但是庞劲东不会把这些说出來,更不会借此抬高自己或贬低对手, “既然落到你们手里了,我也不废话了,要杀要刮随你们的便,”刀三说着,把胸膛高高挺起,同时目光复杂的看了看庞劲东, 林佩雯沒有理会刀三,倒是注意到庞劲东的脸色有些苍白,立即关切的问:“你沒事吧,” 庞劲东无力的笑了笑:“当然沒事……” 丁朋向前走了几步,意味深长的说:“直到今天,我才算是真正的佩服你,” 丁朋说话的调门很高,许多人都听到了,不知道为什么,无论是血狮军团还是星龙帮,就像是事先约好了一样,同时冲着庞劲东深深地鞠了一躬,而且一起高喊了一声:“东哥,” 过去在这些人的嘴里,庞劲东有着各种各样的称呼,比如老板、老大、庞老大,当然也有直呼其名的,但是从这一天开始,所有人都统一了口径,把庞劲东称作“东哥”, 二毛之前派來的人,随身携带着手机信号屏蔽装置,刚才的一番恶斗已经毁坏了那些装置,因此电话现在可以打进來, 丁朋刚直起身,手机就响起了,他接起來听了一会,然后说了一句:“知道了,”便挂断了电话, “老大……”丁朋看了看庞劲东,然后报告说:“刚才有大批雷子去了酒吧街,” “哦,來的可真够及时的,”林佩雯冷笑一声:“清理现场了吗,” “当然了,而且交代了所有场子的人,就说什么事情都沒发生过,雷子们不会查到任何东西,” “那就好,”林佩雯点点头:“东北帮和淮南帮封锁酒吧街,之后又发生了大规模械斗,雷子们在这个期间早就应该出现, 但是直到咱们获得了胜利才來,我想如果咱们输了的话,他们恐怕根本不会來,” 林佩雯精明的发现了事情的疑点,与庞劲东想到一起去了, 庞劲东一直都觉得警方今天的表现有些奇怪,甚至可以说是诡异,刚才的连串事件使得庞劲东暂时把这些抛到了脑后,现在被林佩雯的这句话提醒了:“我要是沒说错,警察恐怕马上就会來这里,” 正文 第八十一章 警方突袭 庞劲东提出的这个可能性得到了林佩雯和丁朋的认可,林佩雯急忙吩咐丁朋:“马上派几个弟兄出去把着大门,” “不用了,”庞劲东摇摇头,告诉这两个人:“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情况,我已经在小区入口那里安排了几个雇佣兵,” 林佩雯和丁朋还有沒有來得及称赞庞劲东虑事周全,却见一个雇佣兵急急忙忙跑过來,在庞劲东面前一个立定,然后敬了一个礼:“报告,有六辆警车正鸣着警笛开过來,” “还真被我猜中了,”庞劲东冷笑一声,问:“有沒有想办法拖住他们,” 听到这个问題,雇佣兵略有些得意的说:“刚一看到这帮雷子,几个弟兄立即佯装打架,不仅吸引了他们的注意,还把他们的车子给挡住了,” “干得好,”庞劲东嘉许的拍了拍雇佣兵的肩膀,正想要下达命令,却突然间意识到一个问題, 这个雇佣兵不仅用黑话把警察称作“雷子”,而且除了站姿表明了是受过严格训练的,说起话來的神情竟然与星龙帮的人沒有什么区别, 庞劲东撇了撇嘴,直到今天才对魔鬼团有了较为直接的认识, 庞劲东告诉雇佣兵:“让弟兄们尽可能的拖住警察,但是注意不要让自己受到伤害,”接着庞劲东告诉丁朋:“马上清理现场,” 丁朋愣怔了一下,看了看林佩雯,站在原处沒有动, 林佩雯轻声咳嗽了一下,來到庞劲东身旁,压低声音说:“现在这里是我做主,” “哦……”庞劲东这才察觉自己有些僭越了,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然后说:“那么星龙帮还给你,我让血狮军……” 林佩雯打断了庞劲东的话,提高了声音说:“暂时还是由你來负责,”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告诉丁朋:“把所有的俘虏全都押到林佩雯家里,务必不要让他们发出一点声音,所有的伤员暂时集中进去,还有死亡的人,尸体也要停到院子里,” 林佩雯微微皱起眉头:“也不管活人死人,怎么全都塞我到家里了,” “还能往哪塞,”庞劲东未加思索就如此反问,话刚一出口就有些后悔,因为林佩雯很可能建议把死人送到自己家里, 庞劲东眼珠转了转,不等林佩雯出声,急忙又说:“特殊时期,克服一下吧,” 庞劲东的担心是有道理的,林佩雯听到庞劲东的安排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活人留在自己家,把死人塞到庞劲东家,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最终沒有舍得把庞劲东家当作太平间,只是问:“为什么不让他们从小区其他门离开,” 庞劲东苦笑一声:“你以为现在还走得了吗,” 林佩雯点点头,明白了庞劲东的意思,所以沒有再说什么, 从正门开进來的警车只是摆在明处的,警方可能已经在小区各个出口都布设了人马,这个时候要是贸然撤离,很可能会自投罗网, 庞劲东吩咐丁朋:“去吧,记得清理一下现场,把所有搏斗过的痕迹和血迹全部清除掉,” 丁朋点点头,问:“应该让弟兄们怎么说,” “就说保安公司在这里进行训练,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保安公司的员工,” “好,” 丁朋领命之后正要离开,突然又被庞劲东喊住了:“林佩雯,你,还有所有的老大,全都躲到屋子里面去,不要让警察看到,” “好,”丁朋又点了点头,立即明白了这个安排的用意, 星龙帮的老大们在警方那里很可能都有登记,这么多黑社会成员同时聚在一起,就算是沒有问題也会被说成有问題, 众人按照庞劲东的吩咐刚刚做好,数辆警车呼啸着开了过來, “所有人站在原地不许动,”一声高亢的喊声从警车的扩音器中传了出來,紧接着二十多名警察从车上下來,庞劲东注意到其中很多人都配着枪, 血狮军团的雇佣兵和星龙帮成员站在那里,有的互相交谈着,有的则默默地抽着烟,个个都很坦然的样子,这些人都见过些场面,警察是吓不住他们的, 庞劲东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些警察,发现其中很多身材臃肿到如同制服版的加菲猫,而且身上还带着一股江湖气,如果脱掉这身警服混到星龙帮里面,还真分辨不出來他们, 其实说起來,这种气质和形象是国内警界普遍具有的,庞劲东本來倒不觉得稀奇,只是这段时间与黑社会分子接触得多了一些,对缺失应有的正直和阳刚的警察,突然有了一种作呕的感觉, 很显然的是,警察本來想要把素常的那些威风拿出來,却沒有想到在场的竟然有这么多人,不知不觉的自己将那股劲压了下去, 一个肩扛两杠两花的警察快步走了过來,四处扫视了一圈之后,提高声音问:“这里谁负责,” “我,”庞劲东向前走了一步, 警官上下打量了一下庞劲东,厉声问:“姓名,” “庞劲东,” “职业,” “无业,” “身份证件,” 庞劲东冷冷一笑:“你是什么人,凭什么看我的证件,” 警官沒料到庞劲东会提出这样一个问題,怔了一下才问:“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想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你说你们是警察,根据是什么,就凭这身上的这套制服,同样的制服我完全能花钱买來,甚至还可以找人定做,所以你需要更有利的证据证明自己的身份,”见警官愣在那里沒有说话,庞劲东又补充了一句:“假如你们是真正的警察,那么就更应该明白,执法人员在执法时必须出示证件,” 这个警官何尝不知道这件事,只不过在平常时候,无论出勤还是办案,他都极少携带警官证, 西方国家的警察不携带警徽是断然不敢自称警察的,这名警官能够养成这个可爱的习惯,完全拜托于具体国情所赐, 老百姓对于制服有着一种天然的畏惧感,再加上法制意识不是很强,所以很少去追究身着制服的人自身及其行为究竟是否有合法性,由此给穿着制服的人惯出了大爷脾气, 一身制服能把狗变成人,也能把人变成狗, 幸运的是,在主客观因素的共同作用下,近些年來这种情况得到了扭转,因此这名警官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这件事情上是理亏的, 一名警员见状,快步走了过來,将自己的证件出示给庞劲东:“看到了吧,我们是真正的警察,” 庞劲东连一眼都不看那张证件,只是冷冷的告诉那个警员:“这只能证明你本人是警察,不能证明其他人全都是,” “你……”警员听到这句话立时卡壳了, 警官很聪明的决定,不在证件的问題上继续纠缠下去,于是转而告诉庞劲东:“我们接到报警,有人在这里行凶伤人,所以需要对所有人在场的人员进行调查…….” 警官一边说着话,一边看了看在场的所有人,语气不知不觉的弱化了下去,明显的底气不足, 警官的这句话明显是在撒谎,这个地方的通讯信号刚刚恢复沒有多久,就算是附近居民有人报警,他们也不可能这样快赶到现场, 不过庞劲东懒得戳穿对方,只是淡淡的说:“这里沒有人发生任何事情,诸位警官请回吧,”顿了顿,庞劲东揶揄道:“不管你们的身份究竟是真是假,” 警官似笑非笑的问:“你们让我们走,我们就走,” “那么你们还想怎么样呢,” “我们要搜查那栋别墅,”警官说着,手指向了林佩雯家, 这个举动更让庞劲东断定这些警察是有备而來,由于现场已经被打扫过,在场的人都是四散站开的,所以林佩雯的家看起來与其他别墅沒有任何区别,但是这些警察竟然直接提出要搜查那里, 庞劲东不屑的“哼”了一声,问:“凭什么,” “就凭我们怀疑那里发生过违法犯罪活动,” “有证据吗,” “有百姓举报,” “仅仅凭借百姓举报,你们就对一个合法公民的私人住宅进行搜查,好像不太符合法律程序吧,,”庞劲东拖长了声音,缓缓的说:“如果我沒说错,有一样东西叫做搜查令,就是干这个事情用的,不知道你们带來沒有,” 其他警察面面相觑,最后一起把目光落到那个警官的身上,那个警官则感到很难受,知道自己今天遇到了一个刺头, 他思索了片刻,突然觉得找到了一个可以刁难庞劲东的方法:“你是那栋别墅的主人吗,” 庞劲东反问:“和你有关系吗,” “既然你能这么说,那栋别墅肯定就不是你的了,”警官冷笑一声,提高了声音下令道:“给我搜,” “我看谁敢动,”庞劲东同样提高了声音,对血狮军团下令道:“给我吧别墅保护起來,谁敢违法入侵就给我打退,不管他是百姓还是警察,是人还是狗,” 庞劲东话音刚落,血狮军团发出了一声喊:“是,” 这声音几乎震天动地,险些把警察们震一个趔趄,伴随着这声喊,刚才还松松散散的雇佣兵们立即快步跑动起來,不多时的工夫就排成了整齐的四路纵队,呈半月形将林佩雯家团团护住, 每一名雇佣兵都笔直的站在那里,用坚挺的胸膛傲视着对面的警察, 星龙帮的成员沒有接到命令,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索性散开來,从两翼围住了这些警察, 这些警察自问做不到同样的事,也从沒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如此迅速的反应速度和整齐的队列,让他们隐隐的意识到这些人的來历不是那么简单, 警官看了看周围,略有些紧张的质问:“你要暴力抗法,” 庞劲东同样质问道:“你要侵犯公民的非法权利,” 警官不再提搜查别墅的事了,而是指责道:“就凭你们现在的所作所为,我可以控告你们非法集会,” “以后出來执法之前,一定要好好复习一下专业知识,免得说出这样的话來贻笑大方,”庞劲东冷笑一声,不屑的告诉对方:“对于什么是集会,法律有明确的界定:‘是指聚集于露天公共场所,发表意见、表达意愿的活动,’只有这样的活动,在沒有经过公安部门批准的情况下,才能被称作非法集会,按照你的这种定义,任何单位或者企业召开内部会议,都可以被视作非法集会,” “那么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训练啊,”庞劲东指了指雇佣兵们:“我们是血狮军团保安公司的,” “血狮军团,”这个警官是听说过这家企业的,虽然并不了解血狮军团的具体背景,却知道贺国文曾参加过其开业典礼, 庞劲东见对方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便把自己的语气缓和了下來:“警官,如果我沒有说错,这件事情应该只是一个误会,最好还是到此为止,” 刚才出示证件的那个警员不明就里,高声问道:“你说到此为止就为止了,” “那么你还想怎么样,”庞劲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如果你想搞出群体xingshi件,我可以奉陪到底,我不怕老实告诉你,我只是平头百姓一个,不管闹出多大的事情都不在乎,至于你会怎么样,呵呵,自己掂量一下吧,” 那名警官之所以带人出现在这里,是因为要搜查星龙帮老大的住所,找到所需的东西,同时对星龙帮构成最后一击, 但是现场竟然会出现血狮军团的人,这使得事情变得复杂起來,也让他十分为难, 警官在进入第一花园之前得到情报,东北帮和淮南帮在酒吧街那边被打败了,这说明原本的安排已经彻底失败, 他想來想去,觉得自己继续执行原定计划是一件很愚蠢的事,再加上看到庞劲东的态度十分坚定,也担心真的闹出什么事端來, 正文 第八十二章 老大见老大 警官于是决定让步了:“看來真是一场误会,既然这样,我们先走了,”警官摆了摆手,带着人回到警车那里,突然转过身來,意味深长的对庞劲东说:“沒有下一次,” 警车沒有鸣警笛,而是静静的开走了, 庞劲东吩咐所有人原地警戒,然后來到林佩雯家里,刚好看到庞无双正在和林佩雯打招呼, 庞无双和长野风花刚才跟着林佩雯一起进了别墅,庞无双刚一落座就急不可耐的想要和林佩雯打招呼, 林佩雯却始终沒有闲下來,始终与各位老大交谈着,安排着帮派方面的诸多事务, 直到庞劲东走进來的时候,林佩雯才一个人静下來,点上一支烟,静静的思考着什么, 庞无双立即把握机会,來到林佩雯的身前,伸出了右手,同时满面兴奋的说:“你就是星龙帮老大林佩雯吧,,你好,我是庞无双,箐帮老大,” 林佩雯对庞无双的自我介绍感到有些奇怪,略加思索后,决定只把她当作庞劲东的堂妹:“哦,你不是无双吗,我见过你的,” “是啊,”庞无双点点头:“可是我那时候不知道你是星龙帮的老大,” 林佩雯咧了咧嘴:“哦……是吗……” “我是箐帮老大,咱们也算是同行,” “是吗……” “你听说过箐帮吗,” 林佩雯本來想恭维一下庞无双,撒谎说自己曾听说过这个所谓的箐帮, 但是看到庞无双两眼放光的样子,林佩雯担心自己真的这样承认,恐怕会助长庞无双的黑社会情节,而这显然不是庞劲东所乐见的,于是断然说道:“沒听说过,” “沒听说过就对了,”庞无双兴致丝毫不减:“我们是刚成立的,” 林佩雯随口应道:“是吗,” “你们星龙帮很有名气,地盘很大,势力更大,我们要多加学习,” 见庞无双执着的谈论黑社会话題,林佩雯一边的嘴角向上翘去,另一边嘴角则向下弯曲,表情变得有些怪异:“那就慢慢学吧,” 然而庞无双并不仅仅满足于学习,而是还有着更高的目标:“我突然有个想法,” 林佩雯苦笑着问:“什么想法,” “咱们两个帮派合作,”顿了顿,庞无双进一步解释说:“我们在学校里收保护费,然后按一定比例上交给你们,当我们遇到什么麻烦的时候,由你们星龙帮派人解决,另外,我们学校的学生都很有钱,而且特别喜欢玩,我估计摇头丸应该很有市场,我们箐帮负责趟开路子往外卖,你们星龙帮负责提供货源,咱们两家五五分成,还有,我们学校里面有很多好车,我们负责趟活……” 庞无双滔滔不绝的讲了下去,听得林佩雯目瞪口呆, 星龙帮甚少从事盗窃之类的活动,至于在学校门前抢劫或收取学生的保护费,则深为林佩雯所不齿, 星龙帮从诞生的那一天起,做的就全都是大生意,小打小闹的买卖根本不看在眼里,欺负在校学生赚点小钱,更是一种自掉身价的行为, 不过抛开具体内容不谈,庞无双这一番侃侃而谈倒颇有几分江湖气,而且使用了大量的黑话,这是林佩雯始料所不及的, 庞劲东也沒有想到庞无双竟然会是这个样子,站在旁边目瞪口呆的听到了两人的全部对话内容,最后实在听不下去了,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庞无双的话, 林佩雯和庞无双这才注意到庞劲东,前者立即做出一副哭笑不得的鬼脸,后者则立即就愣住了, 片刻之后,庞无双强挤出一丝笑容,招呼道:“哥,你什么时候进來的,” 庞劲东阴沉着脸回答:“早就进來了,” “早來了……”庞无双眼珠一转,急忙又说:“刚才沒有什么事,我在和林姐姐闲聊呢,” “聊得挺投机啊,”庞劲东咬牙切齿的说着,差一点就把一记耳光掴向庞无双, 庞无双站起身來到庞劲东身旁,压低了声音说:“我刚才有意试探了一下,发现这个林佩雯是黑社会分子,她教唆我到学校收保护费、卖摇头丸、偷同学的车……哥,你可要离这种人远一点,” 庞无双自以为说话的声音很小,其实被林佩雯全听到了,这位见多识广的黑社会老大差一点哭了出來,惊叹世间怎有如此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 不过林佩雯并沒有做出什么解释,也沒有反驳庞无双的话,只是愁眉苦脸的冲着庞劲东耸了耸肩膀, 庞无双说这些话的时候一脸的诚恳,配合着那种天真无邪的气质,几乎难以让人不相信她的话, 如果不是庞劲东从一开始就听到了两人交谈的内容,而且很了解林佩雯的为人是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恐怕这一次又要错信了自己的堂妹, 庞劲东强忍着怒火,一字一顿的问:“我不是让你把那个什么箐帮解散吗,,为什么还有,” “的确……解散了啊,” “要是让我知道你沒解散…….” 庞劲东本來想要威胁一下,却不料被庞无双打断了话:“哥,就算我沒有解散箐帮,你也沒有理由惩罚我啊,” 庞劲东怔了一下才问:“为什么沒有理由,” “咱们家的家规说得明白,不许沾毒沾赌,可是沒说不许沾黑社会啊,”乜斜了一眼林佩雯,庞无双意味深长的说了下去:“假如真的有这么一条家规,那么也是哥哥你违反在先,” 尽管沒有把话说完全了,但是庞劲东能够明白庞无双的是什么意思, 星龙帮老大林佩雯是至交好友,这就意味着庞劲东自己已经沾上了黑社会,根本就沒有资格去教训庞无双, 庞劲东瞠目结舌了好一会,才底气不足的说了一句:“不管怎么说,参加黑社会就是不对的,” 庞无双冲着林佩雯悄悄地努了努嘴,意思就是告诉庞劲东,应该把这些话换个听众, 不过庞无双在表面上却沒有这么说,而是拿出了自己对黑社会的分析:“我觉得哥哥你对黑社会的认识有误区,什么是黑社会,到底应该怎么去界定黑社会,从事违法活动的集体组织都可以被称作黑社会,问題是违反的是什么法律,法律是政府制定的,沒有经过全民投票表决同意,因此执政者完全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去制定一些不公正的法律,以维护统治阶级和既得利益集团的利益,而不是全民的利益,我认为这种法律即便违反了也不是错误的,否则我们就要在一种不公正的状态下生活,别忘了爷爷当年组建果敢共和军的根本目的就是挑战权力分配的不公正,还有,官员集体贪污,算不算是黑社会,黑社会还是自食其力呢,贪官们仅仅依靠手中的权利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我认为他们恐怕还不如黑社会高尚呢……” 庞无双在那说着,庞劲东在这听着的同时,感到自己脊背上冒冷汗了, 此时此刻此地,庞劲东对自己的这位堂妹有了新的认识,这个在自己面前乖巧无比的小丫头,实际上对很多社会问題有着较为深刻的认识,而且心机和城府也绝对不是那样简单, 至少她在眼下说出的这些话,就足以让庞劲东理屈词穷, 庞劲东眉头拧到了一起,想了半天才说了一句:“黑社会的错误不仅仅在于破坏了法律,同时也破坏了社会秩序,更重要的是以伤害其他人的利益和尊严满足自己的需要,” 庞无双竖起食指微微的摇了摇,纠正说:“我们生活的世界不是上帝创造的天堂,这里通行的法则就是弱肉强食,你得到的东西必然是别人所失去的,皆大欢喜的局面是不可能存在的,这也就意味着,黑社会利用自己的方法谋取利益并不是错误,”顿了顿,庞无双补充说:“至少,与垄断企业利用自身优势剥削民脂民膏沒有本质上的区别,” “怎么会沒有区别,” “持续了数年的手机双向收费、全世界最高的通讯费用,难道都是你心甘情愿接受的吗,”故作老成的叹了一口气,庞无双自己给出了答案:“当然不是,这同样是暴力掠夺,只不过采用了比较文明的方式,事实上,比黑社会更不文明的方式也有,比如说你免费义务献出的血液,以高价输给患者,这下可真的是敲骨吸髓了,” 庞无双近乎咆哮着问:“你都是从哪听來的这些东西,” 庞无双毕竟年岁还小,生活阅历和见识不够广,否则可以拿出更多有力的例证來支持自己的观点, 但是尽管如此,她仍然抛出了一个让庞劲东无法反驳的例子:“你可能对我说的这些话不认同,那就说咱们果敢共和军,其实就是个超级黑社会组织,可你身兼着副总司令的职务呢,” 庞无双话音刚一落地,周围立即响起了一片掌声,庞劲东四下看去,只见除了林佩雯之外的星龙帮的成员全都奋力鼓掌,有人甚至公然叫好:“说的太棒了,” 庞劲东指着星龙帮的人高喊道:“都给我闭嘴,”然后压低了声音告诉庞无双:“等我回头再收拾你,” 虽然林佩雯对庞无双其人有些无奈,但是却被刚才那一番话振奋了精神, 她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笑着告诉庞劲东:“别生气了,先坐下來再说吧,” 庞劲东重重的坐到了沙发上,喘了好几口粗气才努力的冷静了下來,过了一会想起一件事,于是急忙问庞无双:“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听到外面有人打斗,家里的电话又打不通,所以出來看看是怎么回事,结果发现林姐姐被人围攻,想到她是你的朋友,所以立即就赶过來帮忙了,” 教导庞无双做人的道路漫长而艰辛,决不是一时之功,庞劲东在眼下更加关心的是她的人身安全:“有沒有受伤,” “当然沒有了,那帮杂碎还不能把我怎么样,”庞无双说着,把手背到身后,悄悄的摆弄了一下别在腰带上的手枪, 手枪被衣服盖着,林佩雯等人又沒有揭穿,所以庞劲东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转而又问长野风花:“你是怎么來的,” “唐韵发现外面有异样,于是派我过來帮忙,” “你也沒有受伤吧,” 听到庞劲东的关心,长野风花破天荒的笑了笑,尽管笑的很难看,完全破坏了冷美人的美感:“我很好,谢谢先生的关心,” 庞劲东这个时候发现,林佩雯的脸色变得有些怪异,微微噘着小嘴,目光斜睨着自己, 庞劲东马上意识到自己遗漏掉了什么,于是马上弥补回來,问林佩雯:“你也还好吧,” “还好,只不过是挨了几棍子,沒受皮外伤,全都是内伤,”林佩雯说起话來阴阳怪气的,显然还是在嗔怪庞劲东, 丁朋看出了两个人之间微妙的关系,担心林佩雯打翻醋坛子让场面僵住,于是急忙岔开话題:“现在是不是应该清理门户了,” “门户是要清理的,不过先解决了东北帮的事情再说,”林佩雯对丁朋说罢,吩咐手下:“把刀三给我带上來,” 警察來的时候,刀三被押到了厨房,嘴里塞上了好几块抹布, 此时抹布虽然已经拿出來了,整个人仍因此显得更加狼狈不堪, 刀三站在林佩雯的面前,虽然沒有表现出拼命的意思,但却是满脸不服不忿的神色, “刀三,上回的事还沒了结,你又來砸我们的场子…….”林佩雯点上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缓缓的吐出來,透过淡蓝色的烟雾盯着刀三,缓缓的说了下去:“你的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 刀三一挑粗重的眉毛,不屑地说:“老子敢作敢当,上回的事情的确与我沒关系,是底下的小弟受人收买,我暗中查过,可惜当事人已经被干掉,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人指使的了,不过这一回的事情,的确是我一手策划的,” 正文 第八十三章 有人乃大 林佩雯点点头:“好,有胆气,” 刀三高高昂着头,无畏地说:“既然落你们手里了,我也就不废话了,点天灯、种白菜、喝喜酒都行,随便你们处置,” “点天灯”是指把人捆绑起來浇上汽油活活烧死; “种白菜”是指活埋; “喝喜酒”是在脖颈上用刀开个口子,让人把血流尽而死, 这几种死法都非常的痛苦,而刀三不仅神色泰然自若,站在那里更是一动不动,庞劲东看得出來他是真的悍不畏死, 这让庞劲**然想起一部电影里对黑社会的评价:“三百年前,他们被称作义士,”如刀三这样的人何尝不是一条真正的汉子,只可惜却用错了地方, 林佩雯摆了摆手,淡淡的问:“谁说我要杀你了,” 刀三皱起眉头,低下头惊奇的问:“你要放我走,” “我是打算放你走,只不过你要先告诉我一件事,那就是究竟是谁指使你的,” “你还是杀了我吧,”刀三重又把头高高昂起:“我就是不说,” 林佩雯上下打量着刀三,目光深邃,表情平静,默然了许久,林佩雯拿出匕首,來到刀三面前将绳索挑断,然后淡淡地说:“你走吧,” 一个绰号蓝毛的老大立即劝阻:“老大,你这可是放虎归山啊,” 林佩雯摆摆手,示意蓝毛噤声,然后告诉刀三:“我敬佩你是条汉子,今天的事情就这样算了,” “算了,”刀三看着绳索断裂之后,从自己身上掉落下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算了就是算了,”林佩雯指着门口,告诉刀三:“马上领着你的手下滚出去,从此以后不许再到星龙帮的地盘來,否则……”林佩雯冷笑一声:“我不是经常有这样的好心,” 刀三的性格是吃软不吃硬,如果林佩雯拿出强横的态度,他丝毫不会有畏惧, 但是林佩雯却摆出了这种高姿态,反而让他不知所措了, 刀三愣怔了片刻,才迈步缓缓走向门口,见沒有人阻止自己,他回过头來看着林佩雯,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尽管明知道林佩雯这样做是邀买人心,但是刀三却心甘情愿的上当,犹豫了许久之后,终于把林佩雯想要知道的事情说了出來:“是你们星龙帮的二毛主动联系我,让我和淮南帮一起去酒吧街砸场子,给他创造机会除掉你……” 林佩雯打断了刀三的话:“他还答应事成之后把酒吧街交给你们两个帮派,对吧,,” 刀三又是一愣:“你都知道了,” “用脚趾头也能想明白,”林佩雯目光落在面前的茶几上,看都不看刀三一眼,吸了一口烟后,缓缓的说:“我还以为你能说出点我不知道的事情呢,” 刀三呲了呲牙,十分不自在的说:“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就沒什么可说的了,” “二毛不过就是一个中层老大,实力和势力都很一般,你觉得他有可能成功反水,你竟然敢相信他,还真够实在的,” “本來我也是不相信他有这本事的,不过……”顿了顿,刀三又说:“不过他的这个打算,的确够周全,沒有不成功的理由,” “他的确差一点就成功了,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林佩雯笑着摇了摇头,转而吩咐丁朋:“把东北帮的人的都放了吧,不管是伤的还是死的,都交给他们自己处理,” “谢谢啦,”刀三点点头,迈着大步走了出去, 丁朋处理好东北帮的事情,回來对林佩雯说:“阎罗场的约定是不能轻易撤除的,你放走了刀三,咱们还得和他们上场决胜负,” “死了一个刀三,东北帮会选出新的老大,约定仍然有效,”叹了一口气,林佩雯又说:“我们毕竟不能干掉东北帮的所有人,今天的事情已经闹出了好几条人命,近期之内有的是屁股需要擦,” 丁朋点点头:“这倒是,” 胖头鱼说:“可是就让他这么走了,真有些不甘心,” “找点由头从东北帮那里弄几块地盘还是可以的,但是不能把东北帮彻底得罪了,对淮南帮也一样,”林佩雯掐灭了刚抽了一半的香烟,继续说:“我们不能与所有帮派为敌,所以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可是我担心刀三不承咱们的情,这梁子越结越大,” “当年有个诸葛亮,对一个叫孟获的人抓了又放,我这一次就学习一下诸葛亮,” 当林佩雯提到诸葛亮捉放孟获的时候,庞劲东很担心把次数说错,弄出一个诸葛亮N擒孟获出來,幸运的是她把话说到这里就打住了, 但是林佩雯接下來的一句话,却让庞劲东差一点惊掉了下巴:“再者说了,古人不是有句名言吗‘有仁乃大’,我们要仁义一点,不要总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其实林佩雯小的时候学习成绩很不错,但是成为星龙帮的老大之后,任何有文化的东西都离她远去,加之潜意识中受已故姐姐的影响很深,因此现在的林佩雯早已抛却了当年学到的一切,几乎成为了一个识字的文盲, 林佩雯有时喜欢引用一些典故和成语,却又往往弄错,刚开始的时候,在沒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只要能够照顾到林佩雯的颜面,庞劲东会纠正一下, 等到时间一长,林佩雯犯下的错误太多,庞劲东就沒有这种耐心了, 林佩雯这一次的错误实在太离谱,庞劲东未加思索就张口说道:“正确的说法应该是‘有容乃大’,什么叫‘有人奶大’,你说的那是《黄金甲》,” 但凡出來混社会的人,通常都沒有什么太多的文化,在整个星龙帮也只有丁朋等几个为数不多的人算是例外,所以他们对这一类错误通常是不以为意的, 但是林佩雯这一次的错误本來很小,经过庞劲东的诠释却变成了大错误,而且还十分的搞笑,诸位老大立即发出了一阵低沉的笑声, 林佩雯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甭管是哪了,反正就是大,” 丁朋沒有笑出來,而是强忍着,提醒林佩雯说:“现在是不是应该清理门户了,” “说的对,”林佩雯打了个响指,吩咐道:“把那条狗给我牵上來,” 林佩雯口中的那条“狗”二毛,很快就被带了上來,浑身上下被捆了数十圈绳索,包裹得如同木乃伊一般,几乎所有身体部位都隐沒其中,只露出了一张脸, “跪下,”一个小弟冲着腿弯踹了一脚,二毛的膝盖略微一弯,立即又绷直了, 这倒不是因为二毛足够坚强,而是因为绳索产生了足够的支撑力, 小弟见状就气不打一处來,立即要动手揍二毛,却被林佩雯摆摆手阻止了, 其实二毛已经很不好受了,刚才被关进了卫生间,嘴里塞满了手纸, 几个负责看押的小弟想出了各种办法折磨他,让他不仅忍受着肉体上的痛苦,同时还要接受精神上的摧残, 二毛毕竟不是铁打的,已经被失败摧毁了精神,此时面对占据绝对强势的林佩雯,更是变得脆弱不堪, 他低低垂着头,脸色发灰,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和死人唯一的区别是双眼偶尔还会闪过一丝生气, “我知道我要问你什么,你是打算自己说呢,还是我让人撬开你的嘴,”林佩雯把左腿叠在右腿上,又点上了一根烟,一边吸着,一边高傲的看着二毛, “操,你这条狗,老大问你话呢,你特么沒听见啊,”蓝毛一边在嘴里骂着,一边冲了过來,甩手给了二毛一记耳光, 蓝毛这一下打得非常狠,二毛鼻孔和嘴角同时淌下了鲜血,本來已经苍肿的脸庞,变得青里透着红,红里透着紫,紫里又带着一些黑, 这种十分怪异的各种颜色的混合体,看起來根本不像活人身上应该有的,倒有些像是死人身上的尸斑, “蓝毛,你先冷静一下,”林佩雯让蓝毛退后,然后又问二毛:“打算说嘛,” 二毛抬起头來,凄惨的一笑,反问道:“说出來是死,不说同样是死,你认为我是不是应该说呢,”见林佩雯要说话,二毛又接着说了下去:“我知道有一个区别,如果说出來的话,你会让我死得痛快一点;如果不说出來,你会让我死的很惨,不过既然同样是死,具体怎么死,我倒不在乎了,” “还有一个区别……”林佩雯弹了弹烟灰,淡淡然的说:“如果你说的话,死的只是你一个人;如果你不说的话,死的就是你的全家,” “哈哈,”二毛大笑了起來,声音十分的凄厉,倒更像是在哭, 过了一会,他收住这种怵人的笑声,缓缓的对林佩雯说:“就算我说了,我的全家同样要死,只不过不是死在你林佩雯的手里,” 林佩雯听到这句话,心中顿时意识到一种可能性,急忙问:“难道有人绑架了你的全家,威胁你做内鬼,”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林佩雯摇了摇头,回答说:“不管因为什么,你毕竟做了狗,总是要被执行家法的,但是如果你是被迫的,可以网开一面,甚至还可以保住你的性命,”顿了顿,林佩雯补充说:“当然,一切要视具体情况而定,” “保住我自己的性命有什么用,我全家不还是得死吗,” “我们可以想办法救出你的家人,” “不必了,你们救不出我的家人的,”二毛摇了摇头,惨然的表情和呆滞的目光,充分表明了他的内心是何等的绝望, “二毛,你在星龙帮有一段时间了,帮派对你怎么样,你应该是很清楚的,既然怎么样都是死,我希望你能把我们需要知道的事情说出來,就算是报答帮派也好,还有……”丁朋走到二毛的身边,拿出一张面巾纸擦了擦鼻孔和嘴角的鲜血,语重心长地说:“我不想把话说得太残酷,但现在的情势由不得我不这样做,既然你家人的性命很难保住,我希望你至少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 “你……”二毛本來想痛斥丁朋,话到嘴边却滞住了,丁朋的这番话很冷血,但是说出的却未尝不是事实,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丁朋还是一个人, 但是转念一想,丁朋苦笑着摇了摇头:“就算你们可放过我,他们也不会放过我的,” “二毛,既然这些人不会放过你,那么你更应该说出來这些人究竟是谁,”一直在旁边冷眼看着一切的庞劲东,这个时候突然插话说道:“我记得出來混的人有条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不能祸及家人,这帮人以你的家人为要挟,说是丧尽天良也不为过,就算你死了,难道不希望这帮人罪有应得,” “我……”二毛看着庞劲东傻住了, “我知道,你可能本來并沒有那么大的野心,也沒有足够的能量和缜密的心机策划这样周全和庞大的计划,这一切完全都是要挟你的那些人策划的,他们还对你承诺,在你动手的同时,警方会全力配合,对吧,” 二毛眉头立即拧在了一起,咬了咬牙问:“是又怎么样,” “既然是,那么我们现在就需要一个名字,希望你能够说出來,” 二毛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就算我说出來也沒有用,你庞劲东,还有星龙帮,不是他们的对手,” 庞劲东沒有理会二毛的这句话,而是立即提出了自己的猜测:“是江海帮的那几个老大,对不对,” 二毛怔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说:“还有一个……” “还有一个,”庞劲东冷笑一声,问:“是一个叫谢公的老不死的,对不对,” “你……”二毛瞪大了双眼,惊恐的看着庞劲东,过了许久才问:“你怎么知道的,” “你先告诉我,这个谢公究竟是什么人,我再告诉你我是怎么知道的,” 正文 第八十四章 神秘的幕后主使 二毛紧盯着庞劲东,一字一顿的问:“你既然认识谢公,干嘛还來问我,” 庞劲东微微一笑:“虽然我知道有这么个人,却不够了解,所以希望你能说出一些我不知道的事,” 二毛看着庞劲东,目光十分复杂,似乎在犹豫着是不是应该说出自己所知道的, 过了一会,他摇了摇头,无力地说:“你想知道什么就自己去打听,我了解到的也不多……” “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是在给你机会,” “不需要你假好心,既然折在了你们的手里,我就沒打算能活着离开…….”二毛的话沒有说完,嗓子里面传出了一阵哽咽,面部表情随之变得扭曲起來,双眼的瞳孔猛的放大了,呆滞的看着前方, “他要咬舌自尽,”林佩雯马上反应了过來,一个箭步冲到二毛身前,双手用力试图分开二毛的上下颚, 然而林佩雯出手已经晚了,一股鲜血从二毛的嘴里喷了出來,差一点弄了林佩雯一身, 紧接着,二毛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了起來,捆绑在身上的绳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似乎随时都可能被撑断, 仅仅一瞬间,二毛的衣服就变得湿漉漉的,那是被身上涌出的冷汗浸透了, 林佩雯知道无论做什么都已经无济于事了,于是放弃了努力,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冷冷的看着二毛, 二毛的身体倒在地上,不时抽搐几下,嘴巴就像坏掉的水龙头一般,鲜血不断的喷出再也收不住了,不多时的工夫就将客厅的地板染红了一大片, 蓝毛走上前去,翻开二毛的眼睛看了看,又把了一下脉搏,然后告诉林佩雯:“死了,” “他这样死了也好,”林佩雯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继续活下去,大家都麻烦,” 林佩雯沒有详细解释何谓“麻烦”,但是在场的人心里都很清楚, 如果二毛真的是被人胁迫,于情于理都应该从轻发落,但是给帮派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不杀又不足以平息众怒, 所以说二毛自行了断,是一个最好的结果, 丁朋咳嗽了一声,对林佩雯说:“不管怎么说,二毛毕竟还是我们的弟兄,他家里人的事……” “我也想把他的家人救出來,但是这件事情根本无从下手…….”林佩雯叹了一口气,吩咐说:“尽力打听消息,只要有一线希望,就要把他的家人救出來,” 出來混的人必须要将自己豁出去,很多人都有这种勇气,但是有勇气将自己家人豁出去的人极少, 而且真正混在道上的人,都非常重视自己的家人,不希望家人受到任何一点伤害, 所以道上慢慢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凡事不能祸及家人,而且帮派要对成员的家人负责, 正因为是不成文的规矩,沒有任何强制力保证,是否遵循完全依靠个人的觉悟,所以家人蒙受池鱼之殃的现象倒也不罕见, 二毛本人反水不代表其家人有错误,因此林佩雯的这个安排是很得人心的,星龙帮的人事后尽力寻找过二毛的家人,然而却一点音讯都沒有, 直到数天后,警方在一个公园的假山里,发现了二毛的妻子和儿子的尸体, 丁朋问:“二毛的手下怎么办,” “挨个查一查,首恶必办,胁从不问,” 丁朋点点头:“好,” 林佩雯挨个手下看了看,突然发觉少了一个人,急忙问:“金头虎呢,” 此前一连串事件让大家把金头虎抛到了脑后,直到这个时候听到林佩雯的问话,才发现金头虎的缺席, 所有人互相看了看,大眼瞪小眼,却沒有一个人知道金头虎去了哪里, 丁朋急忙拿出电话拨了过去,电话那边传來的却是暂时无法接通,重播了几遍依然如此, 林佩雯问庞劲东:“金头虎在哪,” “我也不知道,”庞劲东耸了耸肩膀,无奈的说:“下班之后就回家了,给我打过一次电话,之后我们两个就再也沒有联系过,” 金头虎现在是庞劲东的手下,因此真的出了什么状况,庞劲东是难辞其咎的, 让庞劲东沒想到的是,林佩雯竟然不再提金头虎,而是微蹙着娥眉问自己:“说到这我想起來了,你带着那么多人去酒吧街干什么,” “私事,反正不是去砸你们的场子,”庞劲东站起身來,告诉林佩雯:“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马上派人出去找金头虎吧,” 林佩雯点点头,吩咐丁朋:“你马上带上几个弟兄,去金头虎家里去看看,” 林佩雯话音刚落,外面传來一阵惊叫声:“虎哥,你这是怎么了,” 过了一会,只见满身血污的金头虎快步跑了进來,上气不接下气的对林佩雯说:“老……老大……快…….二毛要反水……” “我已经知道了,”林佩雯说着,指了指二毛的尸体, 金头虎这才注意到二毛躺在地上,跑过去狠狠地踢上了一脚,骂道:“艹你吗,活该,这就是当狗的下场,” “先别说二毛了,”林佩雯打量着金头虎,关切的问:“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金头虎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端起茶几上的凉杯,咚咚的喝了十几大口,然后一抹嘴,将事情的经过全部讲了出來, 从二毛那里逃离之后,金头虎首先想到的是马上通知林佩雯,然而在北海帮偷袭的时候,手机摔的粉碎,根本不能用了, 被二毛救了之后,他又换了一身新衣服,如今身上分文沒有,连公用电话都打不了, 如今的社会风气是只认钱的,沒有钱根本寸步难行,再加上金头虎的这副形象实在不能给人安全感,结果任凭好话说尽,也沒有人肯借手机用一下,更别提有计程车会免费载一段, 金头虎万般无奈之余,本來打算抢个手机或者几块钱,又实在干不出來这种事,只是想了一想就打消了念头, 于是金头虎只能迈开双腿,拼劲全力向林佩雯家里赶去,等到他极尽虚脱赶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金头虎……”林佩雯站起身來,给金头虎倒了一杯水,双手奉上,略有些感动地说:“辛苦你了,” 金头虎怔了一下,然后咧嘴一笑:“沒啥,”接着,他双手接过水杯,将里面的白开水一饮而尽,然后吧嗒了两下嘴,好像是窖藏多年的茅台一样, 金头虎在整件事情中表现出的忠诚和义气,让庞劲东也多少有些感动, 拍了拍金头虎的肩膀,庞劲东缓缓的说:“我也应该敬你一杯,不过估计会把你的肚子搞大,所以还是改天再说吧,” 庞劲东一语既出,在场的人都哈哈的笑了起來,然而庞劲东不说话还好,一张嘴马上就提醒了金头虎:“对了,你去酒吧街了吧,那个娘们是怎么解决的,” 不等庞劲东回答,林佩雯立即追问金头虎:“什么娘们,” “啊,哦…….”金头虎看了看林佩雯,又看了看庞劲东,隐隐的意识到如果说出到酒吧砸场子的那个女人,很可能会影响庞劲东与林佩雯之间的关系,于是便扯了一个谎:“庞老大不小心撞了一个老娘们,谁知道那老娘们不依不饶,非要庞老大赔钱……” 林佩雯问庞劲东:“你去酒吧街干嘛,” “我去喝酒啊,”庞劲东其实不想隐瞒自己与冷雨之间的恩怨,只不过说出來有些麻烦,所以才沒告诉林佩雯, 金头虎虽然想要帮助隐瞒,但是撒谎的技术太过低劣,马上就被林佩雯看出來了:“在酒吧街偶然撞到的,还是个老娘们,那么庞劲东为什么带了那么多人去,” 金头虎眨了眨眼睛,奇怪的问:“带了哪么多人去,” 丁朋发现林佩雯脸色阴晴不定,再看庞劲东满面的尴尬,担心这对青年男女之间一旦翻了醋坛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恐怕不太好,还不如留着让他们自己解决, 于是他咳嗽了两声,微笑着岔开了话題:“金头虎,你小子还不知道,以后别管庞劲东叫什么庞老大了,我们如今都称呼东哥,” 金头虎挠挠头:“什么东哥,” 丁朋把庞劲东做过的事情详细讲了一遍,然后竖起大拇指称赞道:“你可跟了一个好老大啊,” “哈哈,”金头虎大笑起來:“我就知道庞……东哥不是平常人,” 林佩雯知道自己与庞劲东之间只是朋友关系,沒有资格过问庞劲东的个人生活,于是很不情愿的放弃了关于“老娘们”的问題,转而问庞劲东:“你还沒有说,怎么知道这些事情是谢公策划的,那个谢公究竟是什么人,和江海帮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前一个问題我可以明确的回答,我只是猜测出來的,至于后两个问題……”庞劲东耸耸肩膀:“我也很想知道答案,可惜二毛还沒说就自戕了,” “既然你不知道,二毛恐怕也不知道详细,只不过是领教过那个什么谢公的厉害,”丁朋说罢,转而问在场的人:“你们谁听说过谢公,” 在场的人纷纷摇头表示不知道,不要说这个劳什子谢公,就连较为有影响力的其他姓谢的人,他们也都沒有听说过, “现在看起來,陈氏和刘氏那两帮弟兄,可能只是摆在明面上的老大,江海帮真正的核心就是这个谢公,”丁朋叹了一口气,缓缓的分析说:“我更加担心的是,这个谢公的能力和影响不止于江海帮……” 林佩雯急忙问:“为什么这么说,” “丁朋和我想到一起去了,”这个问題是庞劲东回答的:“这个件事是明摆着的,警方今天高度配合了二毛的行动,显然是谢公一手安排的,在座的都是出來混的,请问其中有谁、或者听说过谁对警方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星龙帮的老大们再一次纷纷摇头,今天的这一系列事件让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他们,一个个如同轿车里常见的装饰玩偶一样,除了摇头还是摇头, 林佩雯问庞劲东:“我听说你和贺国文关系不错,” “谈不上关系不错,不过有过几次接触,这个人办事还是很敞亮的,”深深吸了一口气,庞劲东缓缓的说:“我会找个机会与贺国文谈谈,弄清楚他今天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恐怕这件事与贺国文沒有关系,”丁朋摇摇头,告诉庞劲东:“我听说贺国文与市公安局局长的政委关系很差,可能是这位政委接受了其他人的授意也说不定,” “这些事情只能慢慢查清楚了,我倒是想知道你们在眼下,打算怎么对付江海帮,” 丁朋沒有说话,而看了看林佩雯,后者则回答:“静观其变,” “你们能这样做是最好的,否则可能引发更多的麻烦,”庞劲东站起身來,向在场的人告辞说:“既然沒有什么事情,我就回去了,” 事件平息之后的全部事情,都属于星龙帮的内务,庞劲东早就想告辞了,但是考虑到自己已经卷了进來,所以还是留下來想把所有问題都弄清楚, 庞劲东被星龙帮的全部成员一起恭送了出來,领着长野风花和庞无双向家里走去, 刚到了家门前,庞劲东伸手揪住庞无双的耳朵,咬牙切齿的说:“等进了门我再收拾你,” “哎呦呦,”庞劲东并沒有用力,庞无双其实也不感到痛,但是却发出一连串的叫声,连声哀求道:“放手啊,哥哥,好痛,” “痛吗,更痛的还在后面呢,” “姑姑和姑父现在应该回來了,我现在要回去了,太晚的话姑姑会生气的,” “我会给姑姑打电话的,”庞劲东刚刚说罢,手却不由自主的松开了, 庞无双本來想拔脚就跑,但是注意到庞劲东的神情有些异样,揉着耳朵奇怪的问:“怎么了,” 庞劲东指着家门问长野风花:“怎么会这样,” 正文 第八十五章 绑架 庞劲东家的门虚掩着,开着的缝足以钻进去一个人,这是过去从沒有发生过的, 无论庞劲东自己还是家里的其他人,无论是在家还是外出,都会很注意的将门关好, 长野风花意识到情况不对,立即保证道:“我出來的时候把门关好了,” “唐韵就算出去也不可能不关门,而且在刚才的情形下,她也不太可能离开家,”庞劲东说着从腰后抽出甩棍,一步步的向家门走去, 长野风花抽出太刀紧紧跟着,庞无双则悄悄握住了手枪走在最后面, 庞劲东小心翼翼的打开门,然后立即闪身进去,发现院子里沒有人之后,立即冲进了客厅,然而客厅里面同样不见半个人影, 庞劲东和长野风花、庞无双立即分头在别墅里搜寻起來,仍然沒有找到唐韵,但是家里的所有东西都是原样摆放,不像是有人碰过的样子,也不像是曾经发生什么事, “难道这女人真的是出去的时候忘记关门了,”庞劲东很是纳闷,觉得唐韵不应该这样粗枝大叶, 这时庞无双在那边喊了起來:“哥,你过來看看这个,” 庞无双在客厅的茶几上发现了一张纸条,抬头写的是“庞劲东亲启”,大致内容则是说,如果想要让唐韵活着回來,那么就要在明天下午三点钟,准时去郊外的一所废弃工厂, 其中还郑重警告,庞劲东必须一个人单独前往,而且绝对不允许报警,否则就不会保证唐韵的安全, 纸条是用打印机打印出來的,庞劲东找出放大镜仔细看了看,上面沒有留下半点指纹,也沒有其他可供分析的线索, “她被绑架了,”庞劲东重重的坐到沙发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长野风花比较心细,有把家里的东西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然后报告庞劲东说:“先生,那本黑皮手册也不见了,” 庞劲东一时沒有想起來:“什么黑皮手册,” “就是那本记录着很多贪官名字的,” 围绕着黑皮手册的争斗结束后,庞劲东做了许多其他的事,其中很多都是非常重大的,因此暂时忘记了这个记录着贪官丑行的东西,直到此时被长野风花提醒才想起來, 手册平常就压在一尊汝窑瓷的下面,庞劲东的亲信基本都知道,只不过平常沒有人去碰, 庞劲东冷静想了想,大致揣测到了事情的经过, 來人大概是从墙头翻了进來,进到屋子里之后挟持了唐韵, 唐韵绝对不会让自己受到无谓的伤害,所以可能沒有进行任何反抗,甚至可能还很配合对方的举动,不仅乖乖的让对方把自己带走,当对方索要黑皮手册,也乖乖的拿了出來, 这样就能够解释清楚,家里的一切为何保持着原状, 对于唐韵的这种做法,庞劲东还是比较认可的, 面对着拥有绝对优势的敌人,有的时候应该为了尊严和荣誉战斗到死,但是在另外一些时候,如果可以卷土重來并获取更大的胜利,那么就不应该进行徒劳的反抗, 长野风花不无忧虑的问:“先生,我们应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庞劲东镇静的回答道:“明天我准时赴约,” “难道不做什么准备,” “当然要做准备了,”庞劲东淡然一笑,颇为自信的说:“如果放在前段时间,我可能真的会束手无策,但是现在血狮军团已经进入国内,有的是人可以让我调遣,” “那本黑皮手册怎么办,” “我现在关心的是唐韵的安危,而不是那本手册,就算是手册真沒了,以我现在的能力,也能重新编写一本内容更详尽、范围更广的,” 长野风花听到这句话,以不易让人觉察的动作微微的点了点头,看着庞劲东的目光充满了深情, 庞劲东说罢拿出手机,给廖承豪打去了电话, 庞劲东刚才从林佩雯家里出來,廖承豪带着血狮军团也一起离开了,庞劲东的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廖承豪刚刚走到小区门口, 同一时间里, “东哥……”金头虎上下打量着庞劲东,小心翼翼的问:“我听说你的助手被人绑架了,” 昨天晚上,庞劲东与林佩雯通了一个电话,简单的说出了唐韵的事情,当时金头虎还沒有离开,理所当然会知道这件事, 庞劲东点点头:“是啊,” 金头虎奇怪的问:“你为什么不去救人,却跑來上班了呢,” 庞劲东嘿嘿一笑,指着校园里面欢跳的女学生,说:“我舍不得这些萝莉啊,” 金头虎此刻沒有心情观赏萝莉,心思全放在庞劲东这里,苦笑了一声说:“别闹了,我知道你是个很讲义气的人,不可能不管手下的生死,” “你说得对,”庞劲东点点头,表情突然变得郑重起來,同时压低了声音:“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虽然安排好了,可是也沒有必要來上班吧,”金头虎仍然感到大惑不解,虽然沒有认定庞劲东真的是疯狂到极点的萝莉控,但是却怀疑庞劲东对当保安有着一种执着的爱好, 庞劲东四下里看了看,声音依旧低沉:“从昨天开始到现在,我可能一直都被监视着,” 金头虎听到这句话,才恍然大悟:“他们可能在观察着你做了些什么,所以你就什么都不能做,” “对,”庞劲东点点头:“敌人越是关注你,你就越是要装作满不在乎,麻痹他们的神经,” 金头虎立即竖起了大拇指:“东哥,你真高,” “今天学校正好半天课,下午的时候我会准时去的,” “需要帮忙吗,” “不必了,”庞劲东摇摇头:“需要帮忙的话,昨天就对你们老大提出來了,” 林佩雯昨天极力表示要提供帮助,却被婉言谢绝了,因为庞劲东相信自己可以处理好这件事, 但是金头虎却不管自己的老大是什么态度,只是觉得即便从自己与庞劲东的个人关系出发,也应该做点什么事, 金头虎正要说话,却被庞劲东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庞劲东对着金头虎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走到外面接起了电话, 这个电话是金振宇打來的,所以庞劲东不想让金头虎听到, “庞劲东……”金振宇的声音听起來有些无可奈何:“你昨天晚上在酒吧街很威风啊,” 庞劲东干笑了两声,恭维道:“将军消息果然灵通,” 尽管对金振宇有着承诺,而且自己也的确想要过低调的生活,但是庞劲东却不得不意识到,现实从不以人们的主管愿望为第一转移, 自己不愿意惹事,不意味着事情不会來惹自己, 比如昨天的情况,庞劲东已然无法离开,又不能绝对保证自己的安全,所以不出手是不可能的, 不过做了不悔,悔了不做,庞劲东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等着金振宇对自己展开一场暴风骤雨般的批评教育, 但是让庞劲东沒有想到的是,金振宇并沒有大发雷霆,而是讲起了宿命论:“过去我只相信唯物主义,从不相信命运这回事,但是现在却有点改变观点了,就比如说你,可能这辈子注定要过动荡不安的生活,根本由不得你自己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庞劲东皱起眉头,对金振宇能讲出这么一番话感到很奇怪:“将军,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我过去可能错怪你了,你有不得已的苦衷,” 庞劲东松了一口气,颇有些感激地说:“将军能理解是最好的了,” “希望你能明白,我提出的所有要求,其实都是为了你好,” 庞劲东点点头:“我很早之前就明白了,” “现在明里暗里盯着你的人太多,你务必要多加小心,”金振宇叹了一口气,声音显得有些苍老:“虽然我我愿意帮助你,但是很多事情不便直接出面,还有些事情也不是我能够决定的……”顿了顿,金振宇补充了一句:“尽管我位高权重,” 庞劲东仔细想了想,很快明白了金振宇何以有这样的感慨,一则是近期高层人事变动频繁,很可能已经触及到了他这里; 二则是国内的情况往往让人很悲哀,中央制定的好政策,到了地方立马变味,有时甚至根本出不了中央的大门, 联系到国家近期对军队多年來存在的一些顽疾进行了整肃,金振宇有足够的理由积下一肚子的苦水, “我相信不管遇到了什么事,只要以一颗平常心去应对,便会无往而不利,”这些话表面像是庞劲东在惕励自己,实际上却是在宽慰金振宇:“我一直都信奉林则徐的一句名言:‘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说的好,”金振宇嘉许道:“我们共勉吧,” 这个时候,庞劲东的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急忙提出了一个要求:“将军能不能帮我查一个人,” “谁,” “谢公,” 金振宇的语气中透露出了费解:“谢公,这是名字,还是代号,还是其他的什么,” “我也不知道,只是听别人都这样称呼他,”接下來,庞劲东大致将谢公的外貌形容了一下,最后总结说:“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这也太少了吧……”金振宇想了想,有些为难地说:“凭这么点资料就想要追查一个人,谈何容易,” “但不是沒有进一步的线索,这个人应该很有影响力,而且在公安系统应该有很强硬的后台,这样一來范围就小多了,” “你知道全国有多少个姓谢的吗,你敢肯定这个人真的姓谢而不是冒名,听你的形容,这个人应该不在政府担任职务,这样一來就更难查了,” 庞劲东小心提醒了一句:“将军,你可是负责国家安全工作的,” “好吧,我试试看……”金振宇叹了一口气,问:“你为什么关心这个人,” 庞劲东“嘿嘿”的笑两声,反问道:“可以不说吗,” “随便你吧,只要别搞出什么大的事端就可以了,”金振宇说罢就挂断了电话, 庞劲东回到门卫室,和金头虎闲聊了起來,一直到放学, 北海中学这里的上课和下课铃,不是那种刺耳的普通电铃声,而是一阵十分柔和的音乐, 这音乐刚刚奏起沒有多久,成群结队的学生就向学校外涌去,可见早就准备好了放学, 这是所有雇佣兵们一天当中最幸福的时刻,可以品评和观赏全校的所有女学生,几天下來,他们全都找到了不止一个梦中情人和性幻想对象, 对于那些外貌比较出众的女生,他们总结出了每一个人的特点,并且还打出了分数,去掉一个最高分和一个最低分后,得出的平均值代表着这个女生在他们心中的重量, 只不过当庞劲东在场的时候,雇佣兵们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只能憋在心里闷骚, 其实庞劲东也在偷偷观赏,正在目测叶梦涵胸围的时候,却见一道黑影一掠而过, 庞劲东定睛看了过去,发现那道黑影是庞无双,昨天因为家里出了变故,庞劲东沒有來得及教训她, 这小丫头现在不敢面对庞劲东,连招呼都不打,撒开腿飞也似的跑了, 等到所有学生都差不多离开了,庞劲东告诉金头虎:“我去学校里面巡视一下,然后就走了,” 庞劲东來到教学楼里,逐个教室的检查,有的教室留有比较爱学习的学生,正在认真整理笔记,还有的教室里面是老师正在和学生谈话,而多数教室则早已空无一人, 当庞劲东走到二年三班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女孩子的呻|吟,其中充斥着满足、兴奋和愉悦,刺激着庞劲东身为男人的基本机能, 即便是处男听到这声音,也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何况庞劲东多年前就已经告别了那懵懂无知的青涩年华, 只不过,虽然已经知道现在的学生很开放,庞劲东却仍然沒有想到竟然会开放到在教室里面开搞,不由得大摇其头, 正文 第八十六章 奇怪的声响 在庞劲东的心目中,学校始终是一个塑造人类灵魂和品行的神圣地方,不应该出现除了朗朗读书声之外的其他任何事情,尽管庞劲东自己也知道这种认知与现在社会的实际情况严重脱节, 即便是在昨天遇到这样的事,庞劲东也会立即考虑是不是应该给庞无双转学,免得在这里受到不良的影响,但是现在却沒有这种担心了, 这种转变一则是因为庞无双绝对不会再男女关系上乱來; 二则是庞劲东见识到了自己的堂妹并非良善之辈,不把这里的学生教得更坏就已经不错了, 庞劲东想立即转身离开,但是教室里的声音愈发激烈起來,很明显已经接近了巅峰时刻, 庞劲东实在无法按捺住好奇心,踮起脚來透过教室后门的窗户向里面张望进去,结果惊讶的发现不是两个人在互相娱乐,而是一个人在自娱自乐, 一个女生趴在书桌上,左手垫着头部,右手则插进了短裙里面, 下身的短裙掀起了一角,似乎可以让人看清楚裙内的一切,雪白的蕾丝内裤褪到了膝盖部位,却又不能真正的完全看到, 女孩的声音时而高亢有力,时而婉转哀啼,似乎是在强力的束缚和折磨之下发出的哀求, 本來是yinmi之音,竟然被演绎的如同华美的乐章一般,对男人起到了任何交响乐或者独奏都不能起到的生理刺激, 这种一个人的声音多少掺杂了一些无力和无奈,比两个人共同制造的要更加具有诱惑力, 庞劲东顿感血脉贲张,差一点就要冲进去帮助这个女孩解脱, 尽管看不到女孩的脸,庞劲东仍然依据身影依稀辨认出,正是那个有着修长美腿的丁彤, 这使得庞劲东不由得回想起那天在裙下窥视到的一幕,某种原始的yuwang变得更强烈了,身体的某个部位更是早就有了反应, 但是又看了两眼之后,庞劲东努力让自己冷静了下來,告诫自己这是不道德的, 最重要的是,庞劲东现在的主要心思都放在如何救唐韵上面,沒有精力和兴趣去做其他风花雪月的事, 庞劲东微微摇了摇头,踮着脚悄悄的离开了, 庞劲东刚刚离开沒多久,教室后面的书桌下钻出了三个人,其中为首的就是刁玉鹏, 刁玉鹏按捺不住失望,冷冷的告诉丁彤:“人都走了,你可以停止了,” “哦……”丁彤立即停止了**,脸不红心不跳,仿佛什么事情都沒有发生过一般, 她随后站起身來,飞快的将裙子放下,然后又把内裤提起,由于这条内裤实在太小了,需要摆弄几下,才能放到正确的位置, 另外两个男生一边吞着口水,一边看着眼前的一幕,浑然不觉身上的某个部位早已有了反应,即便隔着外裤都能够清楚的看到, 当丁彤那白皙细嫩的大腿隐沒在短裙之下,他们两人齐齐的叹了一口气,接着失望的摇了摇头, 让这两个男生感到十分郁闷的是,从一开始到现在,除了那条蕾丝内裤,竟然沒有看到任何实质性的东西, 因为丁彤的技术水平很高超,既能够充分表演出那回事,却又丝毫都不走光, 他们都是初哥,最受不住这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诱惑,差一点就要鼻血狂喷了, 刁玉鹏早就见识过丁彤浑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此时倒是沒有太多的感觉,而且心思也完全沒放在这上面,他看着手中的微型监控终端,恨恨的说:“这个臭保安,怎么就这么走了呢,” 丁彤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刁玉鹏指使的,目的是通过这种表演的吸引庞劲东偷窥,刁玉鹏甚至还希望庞劲东能够做出更进一步的举动, 此时此刻,刁玉鹏在教室内外布置了好几个针孔摄像机,可以把发生的一切都摄录下來,为此他还找來两个平常跟着自己混的同学当做帮手, 只要庞劲东有一点过格的动作,他就会拿上录像去找校方,要求开除这些品行不端的变态保安, 让刁玉鹏万分失望的是,庞劲东似乎根本沒有被吸引,只是看了两眼就离开了, “你让我做的事情我都做了,走不走可不关我的事了,”丁彤走到刁玉鹏面前,把手一伸:“你答应我的东西呢,” 刁玉鹏虽然感到失望,但还是践行了自己的承诺,从书桌里拿出一个全新的苹果iPod touch 2交到了丁彤的手里,略有些不满地说:“肯定是你弄得不够逼真,” 丁彤噘起小嘴,反讽道:“要是觉得不够逼真,下次你自己來,” “我自己來,”刁玉鹏闻言不由得设想了一下,自己像丁彤那般弄上一番,庞劲东站在门外津津有味观赏的场景,顿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刁玉鹏哆嗦了一下,随口问了一句:“那么臭保安为啥走了呢,” “你去问他本人啊,”丁彤妩媚的一笑,附到刁玉鹏的耳旁,轻声说:“人家刚才是真的在弄,爽了好几次呢,” 如兰的气息,风骚的气质,娇嗲的声音,无不在刺激着刁玉鹏的神经, 片刻之间,刁玉鹏的脸就有些涨红了,刚才听着那**声都沒有产生的某种yuwang,现在却开始蠢蠢欲动起來, “李海波、张涛,你们两个先走吧,我还有其他事情,”刁玉鹏想要和丁彤云雨一番,于是转而吩咐两个小弟离开,却发现这两个家伙目光痴痴呆呆的看着丁彤,不时的还咽上几口口水,对自己的话根本就沒有任何反应, 丁彤早就发现李海波和张涛对自己有所反应,不屑的看了看他们身上的小帐篷,又看了看刁玉鹏身上同样慢慢现出的小帐篷,微微一笑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等啊,”刁玉鹏沒有想到丁彤竟然会拒绝自己,情急之下一把拉住柔荑,急急的说:“我还有事情和你说,” “有事情说就打电话好了,”丁彤乜斜着两个花痴,悄声对刁玉鹏说:“你不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咱们两个的关系吗,我也不想,” “我……”刁玉鹏一时语结,不知道该怎样说服丁彤,愣怔了一会,他决定利用物质诱惑:“我给你买个PSP怎么样,” “不知道要抵制日货吗,,” “啊,” “拜拜,”丁彤用力挣脱刁玉鹏的走,脚步轻盈的离开了, 丁彤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孩子,从刁玉鹏这里已经拿走了不少钱和东西,所以刁玉鹏很费解她为何拒绝自己, 其实这是女人的心术,刁玉鹏虽然在女人身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都是用金钱和物质换來的,实际上对女人根本就不了解, 丁彤这样做是欲擒故纵,抬高自己的身价,刁玉鹏以后想要再一亲芳泽,就要付出比以往更多的代价, “哎……”刁玉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告诉两个手下:“晚上去丽水云天,我请,” 丁彤既然已经走了,李海波和张涛也恢复了过來,立即摇了摇头,不约而同地说:“不去,” 丽水云天是一家高档洗浴中心,如今的洗浴中心在干些什么事,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刁玉鹏到那去自然不是为了促进洗浴行业的发展, 李海波和张涛之所以对刁玉鹏惟命是从,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刁玉鹏可以带着他们出入各种高档场所,见世面,开眼界, 刁玉鹏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充分利用这两个人的使用价值之余,不忘时常施以小恩小惠, 正因为如此,刁玉鹏很奇怪这两个家伙竟然拒绝了自己:“为什么不去,” “嘿嘿,”李海波傻笑了两声,回答说:“咱们毕竟还是学生,那种地方不是咱们应该去的,” 刁玉鹏骂了一句:“操,少特么跟我装三好学生,” 李海波一摊双手:“真的,” 刁玉鹏平常最恨别人拒绝自己,哪怕是拒绝让自己花钱,表情立时变得有些凶狠,声音也随之提高了起來:“到底为什么不去,” 李海波犹豫了一下,说出了真实原因:“我还是处男,我的第一次一定要给一个处女,不能给那些出來卖的,” 刁玉鹏的嘴角抽搐了几下,沒有想到这两个市侩之徒竟然还有着这样的情操,顿感有些不屑, 早在十三四岁的时候,刁玉鹏耐不住勾引,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家里的女佣,所以对这回事根本就看得不重要, 张涛知道这位二世祖脾气暴躁,经常沒來由的就大发其威,刁玉鹏的表情此时有些阴晴不定,正是发火前的征兆, 张涛担心自己和李海波拒绝了刁玉鹏的邀请,可能会招來一阵暴风骤雨,于是立即岔开话題问:“那个臭保安沒上当,咱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刁玉鹏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恨恨的说:“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同一时间,唐韵正在指手画脚, “咖啡呢,怎么还沒端上來,”唐韵懒洋洋的斜倚在一场破旧的沙发上,看着手中的《财经时报》,头不抬眼不睁的问了一句, “來了,來了,”一个形容猥琐的小个子男人,立即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端了上來, 唐韵抬起头來看了看这个男人,嫣然一笑,接过咖啡浅浅的喝了一口, 看到唐韵的这抹笑容,小个子男人感到自己快要化掉了,傻呆呆的看着唐韵那张精致妩媚的脸蛋, 唐韵放下咖啡,问:“午饭准备好了吗,” “正在弄着呢,不过我们都不会做啥菜,唐小姐就将就一下吧,” “当然要将就了,”唐韵无奈的摇了摇头,吩咐道:“快去吧,” “好,好,”小个子男人连连点头,然后拔脚就去了厨房, 唐韵把报纸放到身旁,重新端起咖啡,优雅的品了一口,打量起了自己所在的这个地方, 这是一间废弃已久的仓库,到处都是灰尘和蛛网,置身其中只要动作稍大一点,便会带起无数灰尘, 尽管面积并不大,但是这里却显得很空旷,除了一扇门可以通向外界之外,在高处还有一圈窗户,玻璃早已残破不堪,而且凝满了污渍, 灿烂的阳光正是通过这些窗户投射进來,映照着在空气中飞舞的灰尘, 四周是四层砖厚的墙,铁门厚重且坚固,窗户距离地面大约有四米高的位置,而且沒有任何可供攀爬的东西, 唐韵被带來之后见识到了这种条件,再加上还有三个人时刻看着自己,立即打消了逃跑的念头, 整个仓库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沙发,唯一奢侈的东西是一台二十一寸的老旧电视,看起电视节目就如同在观赏抽象派的油画,声音则像是周杰伦的歌,根本听不清楚说些什么, 换句话说,这台电视早就已经报废,到目前为止还沒爆炸就已经是奇迹了, 那张床是提供给唐韵休息的地方,一床破旧的军用棉被开了无数口子,早已变成黑色的棉花争先恐后的向外涌, 唐韵自然不愿睡在那样的床上,于是就在沙发上将就了一夜, 但是沙发也不舒服,上面垫着几个油渍麻花的靠垫,时刻散发着一股难闻味道, “哎……”看着这间悲惨的仓库,唐韵暗自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问道:“庞劲东,你现在干些什么呢,” 紧邻着唐韵所在的仓库还有一间小屋,被临时充作厨房,猥琐的小个子男人接到唐韵的吩咐,屁颠屁颠的跑到这里來,开始着手准备午饭,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在小个子的后脖颈猛地打了一巴掌,嘴里骂道:“老三,你这个逼奴,” “老大……”叫老三的小个子男人揉着后脖颈,略带有些不满的问:“我怎么了,” “你说你怎么了,”老大指着老三的鼻子,哭笑不得的呵斥道:“咱们是绑票的,那娘们是被绑的,应该是咱们指使她,怎么现在你被她指使得团团转呢,” “老大,你还好意思说我……”老三把话说到这里就打住了,但是老大却很明白是什么意思,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 正文 第八十七章 最牛的被绑架者 他们三个人昨天趁乱翻墙进入庞劲东家之后,本打算把唐韵牢牢的捆好,再堵上嘴就直接扛走,但是真正见到唐韵其人之后,原本这些打算全落空了, 唐韵看到这些人凶狠的表情,立即就明白了來意不善,当时便乖乖的举起双手,保证自己顺从一切安排, 当时唐韵表现得极为冷静,而且还不时妩媚的笑上一笑, 那风情万种的气质、媚惑入骨的笑容、美到极致的脸蛋,让老大的三魂七魄顿时就沒了一半,拿着绳索的手也颤抖了起來, 唐韵早就注意到了老大手上的家伙,摆出一副哀婉的样子,轻声细语的说自己皮肤太细嫩,受不起任何折磨,希望对方不要用强, 老大费力的咽了一口口水,痛痛快快将绳索收了起來, 三个人都是來自乡下,哪里见过唐韵这般的女人,如同三堆稀泥一般,差一点就摊到了地上, 于是,他们十分礼貌的将唐韵带走了,态度极尽谦恭礼貌,仿佛是对待什么贵客一般,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沒有忘记要走黑皮手册,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唐韵从一开始就揣测到了他们受何人指使,料定主使者肯定会忌惮庞劲东的实力,所以知道自己的安全暂时还是有保证的, 唐韵表现出的这份从容正是基于这份信心,如果沒有这份信心支撑,她还是会还原成一个普通的女人,为自己的两腿之间将会遭遇怎样的对待而感到焦虑和痛苦, 结果三个人把唐韵带到这间仓库之后,立即摇身一变成了奴仆,对唐韵的吩咐几乎是莫敢不从, 唐韵则大胆的颐指气使,充分利用了美色带给自己的便利,除了环境差点和沒有人身自由之外,日子过得倒也算是舒心, 多数男人都对女人有一种天然的服从感,如果这个女人恰好是个美女,那么这种服从会在潜意识当中发展为不可抗拒, 尽管当事男人的主观意识可能并不情愿,却仍然难以拒绝美女的要求, 有人据此得出了结论,认为男人很贱, “贱”这个字放在古代,有的时候是谦辞,比如“贱姓”、“贱躯”等等, 现代人则是“我”字当头,一切都以自私心理作为指导,毫不顾忌的把所有由此而來的丑态裸露在外,“贱”这个字也渐渐演变成了骂人的话,本來是多用于女人的,而且还是让女人心悸且敏感到神经的词,不管出现何处,花容皆变色, 而“贱”字即便在做谦辞的时候,也是与女人有关的,例如“贱内”指的就是自己的妻子, 但是近來随着女权主义的兴起,开始用來抨击男人了, 真正说起來,“贱”与“不贱”都与各自的立场有关,就好比刁玉鹏与丁彤之间的关系, 刁玉鹏常常想:“丁彤这女人真贱,给她钱,给她买东西,就跟我上床,” 丁彤则会想:“刁玉鹏这男人真贱,把我伺候的舒舒服服的,自己累得满头大汗,还要给我钱,给我买东西,” 两个人都认为对方足够贱,只是从來不说出口罢了, 唐韵在内心深处认为,这三个绑匪和其他许多男人一样都够贱,而三个绑匪则认为唐韵是个贱女人, 不过真的实事求是分析起來,倒还是这三个绑匪贱得更多一些,因为唐韵除了给人的感觉太过风骚性感之外,并沒有做出任何一件可以让绑匪认为足够贱的事, 不过三个绑匪贱的根本目的,是事情结束之后能够在唐韵身上充分发泄一下,如果不是老板此前有交代,要求绝对不可以伤害唐韵,三个人很可能在庞劲东家里就已经将唐韵正法, 但是现在他们却毕竟不敢这么做,只能时时刻刻忍受着唐韵带给他们的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煎熬, 老大自知理亏,于是缓和了口气:“老三,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咱们哥们都很长时间沒碰女人了,但是咱们毕竟是绑票的,那娘们是被绑的,应该她來伺候咱们才对,怎么能让咱们反过头去伺候她呢,,” 一直在旁边沒有说话的老二突然淫笑两声,提议道:“老大,不如咱们现在就进去把那个娘们干了,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老大在老二的后脖颈轻轻拍了一下,警告说:“你别忘了,老板再三说过,一定要保证这个娘们的安全,否则咱们哥们不但拿不到钱,恐怕性命还都有危险,” 老二锁起眉头,奇怪的问:“这个娘们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强硬的后台吗,” “不知道,咱们只管办事拿钱,多余的不要问,” 老二点点头:“也对,” 老大叹了一口气,告诉老三:“你可以放心,等到事情完成之后,我会请示一下老板,把这个女人赏给咱们哥们三个好好玩玩,” 刚才还一本正经的老大,说到这里的时候飘起了一股**的表情, 突然之间,他想到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題,于是急忙补充了一句:“我先上,” 老二撇了撇嘴,略有些不满的说:“老大,你是不是应该让一让两个老弟啊,,” 老大又把脸板了起來:“我毕竟是老大,孔融让梨的故事听说过吗,” “沒听说过,”老三急忙摇摇头,否认自己在小学的时候学过这篇课文,然后又说:“这个娘们到了咱们这里之后,我忙前忙后做的事情最多,所以理应我先上,” 老大看了看两个老弟,担心继续争执下去会引发内讧,于是急忙说:“谁先谁后的先不用着急,等把正事办完了之后再说,现在赶紧做饭,然后把这娘们带到工厂去,和老板的人会合,” 就在三个绑匪争夺对唐韵的交配权的时候,雇用他们的老板已经带着另外一帮人前往约定的工厂, 他们要在庞劲东赶到之前布置好,以便到时候可以牢牢控制住庞劲东,并能够及时掌握外部情况,确定庞劲东沒有报警或者带人來, 绑匪与庞劲东约定的工厂位于远郊,多年前就已经破产,整个厂子只剩下几栋破旧房屋,凡是能够卖点钱的设备和其他东西都被工人们变卖掉,以冲抵被拖欠的工资, 由于工厂的地皮存在产权纠纷,因此一直被荒废着,沒有用來开发其他项目,整个厂区一直都荒芜着,杂草足有一人多高, 由于附近沒有居民,平日里又基本沒有人到这里來,更是显得一点生气都沒有,倒的确是一个谈判的好地方, 庞劲东把车子停在厂子外面,信步走了进去,左右看了看,然后径直走向厂区正中央最庞大的一栋建筑, 这栋建筑过去是厂房,空广宽阔而且高大,冷风通过高处的破损窗户吹了进來,发出一种难听的声音, 走在里面,鞋子几乎可以被地上的灰尘淹沒,倒是不会产生什么回音, 庞劲东刚一走进來就知道自己來对了地方,在厂房里面默默地站着两队黑衣人,人数大约在十五六个左右, 其中一个剃着光头的家伙看到庞劲东,立即走了出來,招呼道:“庞先生,果然守时,” “我是來救人的,敢不守时吗,”庞劲东点上一支烟,浅浅吸了一口,轻松的看着对方, 光头似笑非笑的问:“庞先生沒有报警,也沒有带其他人來吧,” “对于这一点,你们应该比我清楚,如果沒说错的话,你们现在外面布了很多暗桩吧,,” 光头拍了拍手,称赞道:“庞先生果然是聪明人,” “我这人不喜欢说废话,现在我人也來了,唐韵呢,” “马上就到,”光头说着,从身旁抄过一把椅子,大马金刀的坐到了上面,缓缓的说:“在你见到她之前,咱们应该谈谈条件了,” “我倒觉得沒有什么好谈的,绑票无外乎就是为了钱吗,” “庞先生真的很聪明……” 光头正要继续说下去,却被庞劲东打断了:“但是我不会和你谈,因为你还不够资格,”又抽了一口烟,庞劲东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让你们的老板出來见我,” 光头阴测测的一笑:“我就是老板,” “你的老板是陈宇博,”庞劲东直截了当的说了出來,弹了弹烟灰,冷冷的告诉光头:“让他出來吧,” 光头歪着脑袋,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 “很简单,”庞劲东猛地提高了声音:“我庞劲东的仇人说多不多,说少却也不少,换作其他人肯定会直接对我本人下手,能够打唐韵主意的只有陈宇博,” 庞劲东话音刚落,陈宇博从一堵墙的后面缓步走了出來,微微一笑:“庞老弟,多日不见了,” 庞劲东上下打量着陈宇博,揶揄道:“陈局长变化很大啊,看來最近一段时间过得不怎么样,” 陈宇博的变化的确很大,整个人消瘦了好几圈,站在那里微微的弓着腰,似乎已经无法挺直身体, 形容十分憔悴,眼眶带着深深地青紫色,显然已经连续很长时间沒有休息好了, 此时的陈宇博完全不像往日那个意气风发的外管局局长, “的确过得不太好……”陈宇博坦然承认了,说着话的同时坐了下來,动作缓慢且无力,倒有些像是正在重病之中, “我也听说了,你收购M国金融机构的计划彻底破产,”冷笑了一声,庞劲东再次揶揄道:“大概赔了不少钱吧,” “的确赔了很多钱,”陈宇博的态度依旧诚实:“我倒是要恭喜你啊,成功拿下了新世纪金融,把业务扩展到了国内,而且还搞得风生水起,” “你嫉妒吗,” 庞劲东把烟头扔到地上,狠狠地踩灭了, “谈不上嫉妒,这个世界就是胜者王侯败者贼,你庞劲东有今天依靠的是实力和运气,”顿了顿,陈宇博意味深长的说:“就算是我原本的手下唐韵投靠到你那里,我也沒有任何意见,但是……” 庞劲东揣测到了陈宇博要说什么,但仍故作糊涂的问:“但是什么,” “唐韵临走之前,卷走了我一大笔钱,” “哦,这件事啊,”庞劲东一拍脑门,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出來的话却是:“这个我还真不太清楚,” 正文 第八十八章 从天而降 “过去不清楚无所谓,现在知道了也一样,”陈宇博深深吸了一口气,接着一字一顿的说:“这笔钱呢,现在我要追回來,你作为唐韵的老板应该负责,当然,你可以不管这件事,就此把唐韵甩掉,那么我只能直接向唐韵讨要了,” “唐韵已经被你绑走二十个小时了,难道期间你们就沒谈过,” 陈宇博一个劲摇头:“我根本就沒见唐韵,因为这个女人爱财如命,就算是死也不会还钱的,所以我只能先找你谈,如果你需要我和唐韵谈,那么她的人身安全就很难保证了,” 陈宇博说的并不是实话,唐韵固然爱财,但是更爱命, 如果命都沒了,再多的钱也沒有意义,这个道理连小沈阳都懂,唐韵自然更会明白, 陈宇博之所以沒有直接面对唐韵,根本原因在于自忖不是唐韵的对手,而且也是因为抓住了庞劲东的命门, 庞劲东是一个很讲义气的人,绝对不可能把唐韵的生死置之度外,又从不把钱看得很重,所以陈宇博认为直接与庞劲东交涉会有更大的胜算, 庞劲东耸耸肩膀:“不管怎么样,先让我见到人再说,” “只要我们之间能把事情谈妥,你自然就会见到唐韵,” “你先开个价,” 光头在旁边插了一句话:“一个亿,美元,” “你特么穷疯了,”庞劲东骂罢光头,转而告诉陈宇博:“既然如此,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让唐韵走的痛快点,等她死之后,麻烦你把遗体交给我……”说到这里,庞劲东假惺惺的叹了一口气, 陈宇博怔了一下才问:“你不关心唐韵的死活,” “当然关心,”又耸了耸肩膀,庞劲东继续说:“不过我更关心自己的钱,” 陈宇博硬挤出一丝笑容:“庞先生不要开玩笑了……” 庞劲东沒有承认或者否认自己是在开玩笑,而是大谈起自己打算如何操办唐韵的身后事:“等唐韵死后,我打算把她的眼角膜、肾脏、心脏等等能给别人用的,全都捐献出去,其余的遗体捐献给医疗机构,从事医学研究使用……” 在场的人包括陈宇博在内,目瞪口呆的听着庞劲东如何把唐韵大卸八块,最后互相看了看,大眼瞪小眼,谁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庞劲东面对敲诈的时候会有怎么样的反应,陈宇博曾经设想过几种可能,或是慷慨付款,或是勃然大怒等等,却万万沒想到庞劲东会满面无所谓的说出这么一番话, 其实这些话并沒有太多的技术含量,如果是换做其他某些人,恐怕还会说的更加搞笑,陈宇博等人也不会当作一回事, 他们现在感到意外的真正原因是,基于对庞劲东性格和行事风格的了解,认为庞劲东不应该说出这么一番话來, “庞先生……”陈宇博叹了一口气:“我们现在讨论的是你的助手的生死问題,希望你能够以正确和严肃的态度來对待,” “我现在的态度难道不正确吗,你难道沒看到我一脸的严肃吗,” 庞劲东说着话的时候,仍然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你…….”陈宇博倒吸了一口凉气,思索着自己应该怎样对付一反常态的庞劲东, 庞劲东打量着陈宇博的神色,狡狯的一笑:“如果你肯打个折,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听到这句话,陈宇博立即另外开出了一个价格:“这些年來,唐韵从我这里明里暗里的卷走不少钱,但是我都不打算追究了,我只要她最后贪污的那笔钱……”陈宇博说着,竖起三根手指:“三千万,” “土耳其旧里拉,” “你为什么不说是土耳其新里拉呢,”对于庞劲东的胡搅蛮缠,陈宇博的耐心快要耗尽了:“不过我只要美元,不要第二种货币,” “太贵了,”庞劲东摇摇头:“你知道三千万美元可以雇多少个助手吗,而且要多漂亮有多漂亮,不但可以在工作上做助手,还可以在床上做助手,” “庞先生似乎还沒有意识到问題的严重性……” 庞劲东打断了陈宇博的话,继续着自己的话題:“如今成功男人的标志是,有事秘书干,沒事干秘书,陈局长在这些方面称得上是前辈,有什么经验和技巧可以传授一下吗,” “沒有,”陈宇博的额头开始冒汗了,掏出手帕擦了擦之后,不由得怀疑庞劲东中了邪、或者是鬼上身、也可能根本就是疯了, “沒有经验和技巧可以传授,那么我们之间沒有什么好说的了,”庞劲东站起身來,冲着陈宇博摆了摆手:“拜拜,” “啊,,”陈宇博见庞劲东真的向外面走去,噌的站起身來,激动地说:“庞先生,你怎么可以这样就走,” 庞劲东转过身來,冷笑了一声问:“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办,” “如果我沒说错,唐韵帮你赚了很多钱,而且在企业经营管理上做了许多工作,给你策划了很多方案、制定了许多计划,对于这样一个有功之臣,难道庞先生竟然毫不关心,” “当然关心了,”庞劲东的表情突然变得郑重起來, “那么就拿出三千万美元,”顿了顿,陈宇博补充道:“这是我的底线,一分钱都不能少,” 这个价格的确是陈宇博真正想要的,他认为自己实事求是开出一个价格,一分钱也不多要,庞劲东肯定会痛痛快快的付款, 光头刚才插话说出的那个价格,完全是其本人的意见,也是为了震慑一下,让庞劲东觉得后來的三千万很划算, 但是陈宇博一伙沒有想到的是,庞劲东既想要救走唐韵,又不想掏出一分钱, “三千万美元……”庞劲东点点头,突然问:“我现在手头什么都沒有,你让我怎么付款呢,” “网上交割,”陈宇博从身后拎出一台笔记本,放到了旁边的一张木头桌子上,然后又说:“庞先生也可以开具欠条,不过这么大数额如果开在一张欠条上,其合法性有些缺乏说服力,所以需要多开几张,可能会麻烦点,” “你准备的倒是周全,”庞劲东冷冷地说:“不过我要先见到唐韵再说,” 庞劲东刚才不按套路说出的一番话,事实上已经让陈宇博处于下风,刚才和此刻在态度上的巨大反差,更让陈宇博看不透庞劲东的真实想法, 陈宇博本來想要等付款后释放唐韵,但是看着庞劲东今天的表现,却不得不让步了, 陈宇博拍了拍手,从旁边的一扇小门里走进來四个人,正是那三个绑匪和被围在中间的唐韵, 唐韵冲着庞劲东微笑着点了点头,庞劲东立即满面微笑的恭维道:“我亲爱的助手,看起來还是那么漂亮,” 唐韵微微一扬娥眉:“谢谢夸奖,” “和我不用这么客气,”庞劲东如同绅士一般,微微一鞠躬,然后又说:“看你精神饱满的样子,看來是沒有吃什么苦头了,” 唐韵看了看三个绑匪,微笑着说:“他们对我还好,” “沒有**你,” 唐韵咯咯的笑了几声,才回答说:“沒有,” “也沒有强坚你,” “也沒有,” “有强迫你做**儿吗,” 唐韵笑得更夸张了:“当然沒有,” “那么有玩虐待吗,” “还是沒有,” 听到庞劲东与唐韵之间的这番对话,尤其是看到唐韵笑得花枝乱颤的样子,三个绑匪面面相觑,突然间都很后悔守着这样一个大美人竟然什么都沒有做, 虽然陈宇博要求不能伤害唐韵,但是就像庞劲东说的一样,强迫做点口|活儿也是可以的, 三个绑匪很郁闷的发现自己实在缺乏想象力,却沒有想到正是这种想象力上的缺失救了自己, 如果真的强迫唐韵用嘴伺候他们,暂且不论庞劲东事后会怎样报复,唐韵在当时就会毫不犹豫的咬断他们的命根子, “庞劲东与唐韵这对狗男女能碰到一起实属难得,”陈宇博心中暗想, 陈宇博刚开始的时候还能耐心忍受,但是当庞劲东问唐韵昨晚做梦是否有梦到自己的时候,实实在在的是听够了,猛地一拍桌子问:“庞先生,叙旧已经足够了,是否可以谈谈正事了,” “谈正事,当然可以,”庞劲东点点头:“多余的废话就不说了,简单的告诉你吧,我一分钱都不想拿,” “我们已经不止一次给过机会了,但是庞先生除了胡说八道,一句有用的话都沒说出來,难道拿我们当傻瓜吗,”光头向前走出一步,指着庞劲东,一字一顿的说:“庞先生今天想付钱得付,不想付钱同样还得付钱,否则不止是唐韵,就连庞先生自己也不要想活着走出这里…….” “我还真就拿你们当傻瓜了,”庞劲东环顾了一圈,淡淡地说:“既然你认为我一直都在胡说八道,那么我现在就说一句有用的话,” “什么,”光头看着庞劲东的同时,冲着自己人摆了一下头, 四周的黑衣人接到光头的暗示,不约而同的从腰间拔出了匕首,同时缓缓的向前走了几步,对庞劲东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庞劲东一字一顿的说:“这句有用的话就是,你们现在释放唐韵,我就让你们活着走出这里,” 庞劲东话音刚一落地,光头等人止不住的哈哈大笑起來,仿佛听到李宇春信在誓旦旦的保证自己是女人一样,但是陈宇博却沒有笑,而是隐隐的意识到了一些什么, 陈宇博感到大事不妙,正想吩咐绑匪立即制住唐韵,却听到庞劲东拍了拍巴掌, 庞劲东从开始到现在说的那些话,让所有人把目光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 陈宇博等人都沒有发现,上空已经缓缓的垂下了十几条绳索,在距离他们头顶不到半米的距离微微摆动着,如同正在择人而噬的怪蛇,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色的人影以接近自由落体运动的速度,从车间的顶棚掉落下來,正落在了唐韵的身后, 这个身影张开双臂立即死死的抱住唐韵,紧接着以同样的速度迅速升回到了顶棚, 三个绑匪完全被这一幕惊呆了,过了好半天的时间才回过神來,惊讶的互相看了看, 那个飞人带走唐韵时掀起了一阵风,吹拂在他们的脸上,那种冰凉的感觉似乎仍在,这才让他们沒有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又过了一会,三个绑匪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向上看去,仿佛上面正盘踞着异形一般,结果发现唐韵坐在一根横梁上,正微笑着向下看來, 唐韵以其对庞劲东的了解,料到庞劲东早就已经安排好了,但是却沒有想到会用这样的方式救走自己,所以在那个人将自己带走的同时,她极为罕见的发出一声失态的尖叫, 这声尖叫也成了进攻的号令,那些绳索上面开始有人不断的滑下來,当快到陈宇博等人头顶的时候,这些人就会飞快的跳下來,然后又有其他人顺着绳索滑落, 仅仅一转眼的工夫,形式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七八十名雇佣兵带着满脸冷笑,将陈宇博一伙团团围住, 最后,那个飞人抱着唐韵也缓缓的滑落,來到庞劲东的面前, 庞劲东冲着飞人竖起大拇指:“老廖,干得漂亮,” “是啊,”唐韵笑嘻嘻的搭着廖承豪的肩膀:“沒想到你还有着两下子,” 廖承豪不太习惯接受表扬,顿时脸就有些红了,本來想谦虚一下,结果说出口的话变成了炫耀:“这根本不算什么……” “这……怎么会这样,”陈宇博豁的站起身來,紧张的看着这些从天而降的人, 庞劲东微笑着问:“想知道吗,” 陈宇博愣了一下,才点点头:“你说,” “其实很简单,”庞劲东缓缓的告诉陈宇博:“你肯定会担心我报警,如果我真的这样做了,警方就会将约定的地点团团包围,你不是一个愿意豁出性命的人,不可能有决心和我拼个鱼死网破,所以不会在你的老窝或是关押唐韵的地方和我见面,而是会另外选择一个地方,” 正文 第八十九章 埋伏 陈宇博苦笑两声:“于是接到我的留言之后,你马上就带人來了,” “对,”庞劲东点点头,又说:“我揣测到,你会在见面时间之前几个小时,提前來到这里仔细勘查一下,所以我在昨天晚上就将人布置下了,” 陈宇博喃喃地说:“怎么会这样……” “你一定感到很奇怪,你们当时把这座工厂的每一个角落都检查到了,却沒有发现我的人,我只能告诉你,我们是雇佣兵,埋伏和伪装是一项最基本的技能,” 庞劲东告诉陈宇博的话完全是事实,当庞劲东带队來考察这里的环境的时候,一方面注意不留下任何痕迹,另一方面则极力寻找可供藏身的地方, 结果庞劲东大胆推测陈宇博会在这栋主车间约见自己,而其他楼房都有这样那样的原因,不太适合充作谈判的场所, 比如那栋办公楼,每一个房间都很小;又比如还有另外一栋车间,尽管也很宽大,却只有一扇门, 以陈宇博万事求稳的作风,是断然不会不给自己留一条退路的, 这栋主车间本來很难长时间躲藏那么多人,但是庞劲东发现在接近顶棚的位置有许多横梁,这些横梁宽窄不一,高低也各不相同,或是为了加固车间的建筑结构,或是在过去用來悬吊一些机器设备, 庞劲东把横梁改造了一下,比如在两根横梁之间搭上一块木板,结果不仅可以容纳下数十名雇佣兵,而且还能埋伏的比较舒服一些, 雇佣兵们有着很不错的埋伏和伪装技能,更何况人们在搜查的时候,通常着重于身边和脚下,很少会过度关注于头顶, 陈宇博正是这样,只是抬起头看了看那些高高的横梁,便根本不怀疑那上面会躲着人, 对于雇佣兵们來说,真正的难題是十几二十个小时的时间过于漫长了一些,还要注意不能发出任何声响, 仅仅这个等待的过程就足以耗尽精力和体力,幸运的是庞劲东的这个安排成功了, 至于让廖承豪负责营救唐韵,纯粹是因为其高超和娴熟的战术技能,而且曾经受过严格刻苦的空降和机降训练,这是血狮军团的雇佣兵们所不具备的,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做出一副遗憾的样子说:“你已经输了,” “你……你……”陈宇博看着庞劲东,含糊不清的说了几个字,突然之间,他的双眼瞪得溜圆,由于布满了血丝,看起來像是得了红眼病一般,他颤抖着抬起手指着庞劲东,对光头命令道:“上,都给我上,跟他们拼了,” 如果光头想要和庞劲东拼命的话,在雇佣兵们滑下來的同时就已经动手了,但他们有着足够的理由不动手, 光头“嘿嘿”的干笑了两声,对陈宇博说:“我们只是为了钱,但不会为了钱去拼命的,何况你现在拿不到钱了,” 陈宇博的手指颤巍巍的变换了方向,转而指向光头一伙人,咆哮道:“你们这帮败类,” “败类就败类,无所谓,”光头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同时丢下了两个字:“拜拜,” 看到这一幕,廖承豪立即征求庞劲东:“老板,让他们走吗,” 庞劲东点点头:“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了,我不想多生是非,” “谢谢,”光头冲着庞劲东一抱拳,大咧咧的说:“后会有期,” 庞劲东一挑眉头:“嗯,你还想和我见面,” “不……不想了,”光头连连摆手,陪着笑说:“后会无期,” 光头一伙人呼呼啦啦的离开了,剩下三个绑匪面面相觑,过了一会才回过神來,踮起脚尖想要跟着一起溜走, 庞劲东指着他们,厉声命令道:“你们站住,” 三个绑匪立即像定格一般站住了,傻傻的看着庞劲东,庞劲东则问唐韵:“这三个人怎么处置,” “他们对我还不错……”唐韵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说:“让他们也走吧,” 三个绑匪如蒙大赦,一句话都沒说,拔脚就跑, 前后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陈宇博就成了孤家寡人,傻呆呆的看着庞劲东和笑靥如花的唐韵, 唐韵的身体微微向庞劲东倾斜,目光也在庞劲东的身上转來转去,只是偶尔会用余光扫视一下陈宇博,其中充满了不屑, 刚才的吼叫让陈宇博的嗓子沙哑了,而且他也沒有力气再次高喊,只能嚅嗫着嘴唇骂道:“唐韵,你这个贱女人……” “是啊,我是很贱,而且我还很骚呢,”唐韵转过头正视陈宇博,双手叉着腰,微笑着说:“可惜这和你已经沒有关系了,” 陈宇博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起來,“还我钱,” “咱们今天讲明白了,我唐韵从你那里拿的钱,无论是明着的还是暗着的,最后都得到你的默许了,包括最后的那几千万,”唐韵说着,脸上的微笑变成了冷笑:“如果你后悔了,就回家撞墙或者上吊,别來向我要,否则老娘会不客气的,” 对于这对旧情人之间的旧账,庞劲东沒有兴趣参与,所以站在旁边沒有出声, 等到唐韵说罢,庞劲东缓缓伸出手,对陈宇博说:“你拿了我的东西,应该还给我了,” 陈宇博明白庞劲东的意思,从口袋里拿出黑色皮革手册,交到了庞劲东的手里,动作十分的机械, 庞劲东收起手册,微微点了点头:“沒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告辞了,” 庞劲东等人离开之后,偌大的车间只剩下陈宇博一个人,死气沉沉的氛围和残破的环境如同世界末日的写照, 尽管陈宇博还在呼吸,却也再沒有一点生气,竟然仿佛与这里融为了一体, 过了许久,陈宇博无力的颓然坐到了地上,就像是突然垮塌的豆腐渣楼房, 唐韵回到家里洗了一个澡,穿着浴袍懒洋洋的斜倚在沙发上,依旧是那么妩媚动人,根本看不出來刚刚经历过什么事:“如果陈宇博安排的见面地点不是那栋楼房怎么办,” 庞劲东把自己勘测现场时的分析讲了一遍,然后保证说:“就算陈宇博到其他地方见面,我也同样可以拿出应对措施,” “我相信你,”唐韵点点头:“你能够成功的把人埋伏到那里,事实上就已经成功了,” “说的对,”庞劲东把脚搭在茶几上,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打趣道:“我救了你一命,你打算怎么感谢我,” 唐韵立即提出了一个建议:“以身相许怎么样,” “啊……以后再说吧……”庞劲东提出这个问題,本來就是想要骚扰一下唐韵,却沒有想到唐韵竟然如此主动,庞劲东反倒被搞得不知所措了, “何必以后呢,最好现在就把这件事情解决了,免得过段时间你突然來了兴致,我还沒有做好心理准备,”唐韵说着把脚同样搭上了茶几,**的玉足紧紧贴着庞劲东的脚,间或还摩擦几下, 尽管庞劲东穿着袜子,但是仍然可以感受到那温润柔嫩,顿时感到有了些反应, 庞劲东轻声咳嗽了几声,收回了自己的脚,岔开了话題说:“现在看起來,家里的安全工作必须做好,”庞劲东转而告诉长野风花:“今后,你要寸步不离唐韵,” “先生……”长野风花犹豫了一下才说:“我是接到唐韵的命令才去林佩雯那里帮忙的,” “我不是在责怪你,而且还要感谢你的出色表现,”顿了顿,庞劲东补充说:“我的意思是明确一下你今后的任务,” 唐韵沒有理会庞劲东的打岔,而是继续着自己的话題:“其实,我根本不需要感谢你,因为我之前帮你做了一件事,咱们两个已经扯平了,” 听到唐韵的这句话,庞劲东不知为什么心中就是一惊,急急忙忙的问:“什么事,” 唐韵从茶几下面拿出一张报纸递给庞劲东:“自己看吧,” 报纸上用红笔勾勒出了一条新闻,内容是说警方在某公园发现了一具尸体,死因是颈部被人用利器划破, 现场沒有发现搏斗过的痕迹,也沒有找到其他任何线索,可见凶手下手速度非常快,而且动作敏捷, 尸体的身份已经被查证,是一个名叫佟克中的军转干部, “你……”庞劲东皱起眉头,问:“你让人把他给杀了,” “我派长野风花去的,” “哎,”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又摇了摇头:“虽然我对佟克中这个人沒有好感,但是我觉得沒有必要这样做,” “我早就说过,妇人之仁是要不得的,”唐韵说着又拿出一个信封,扔到了庞劲东的面前, 信封里面装的是一摞照片,从角度和清晰度來看,明显是**的,在照片里面,两个人坐在一个像是饭店的地方,正在亲密的交谈着, 这两个人一个是佟克中,另一个是刘二江, 庞劲东倒吸了一口凉气:“怎么会这样,” “你那天和佟克中闹翻之后,我就担心这个酒囊饭袋肯定要生事,于是雇人暗中跟踪他,” “于是佟克中找上了刘二江,”庞劲东感到很奇怪:“但是他并不知道我与刘二江之间的恩怨,怎么会想到借助江海帮的力量呢,” “你正好说反了,是刘二江找的佟克中,”轻声叹了一口气,唐韵继续说:“刘二江的情报渠道很准确,当然也可能是凑巧,就在你们两个决裂的第二天,他就主动找到了佟克中,” 庞劲东站起身來,在客厅里缓缓的溜达了两圈,然后若有所思的说:“佟克中掌握了一些我的事情,不过不是很多,也不是很深入,而且这些事情多数是与血狮军团和果敢共和军的征兵工作有关的,就算被刘二江了解到,应该也不会带來什么损失,只不过……” 微微皱起眉头,庞劲东不无忧虑的说:“我在这里想不到什么危害,不代表谢公和江海帮一伙不会拿來做文章,你这样做终究还是正确的,免除了后患,” 这一次,唐韵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我很高兴你终于能想开了,” “他们两个接触了几次,多长时间,” “根据我的掌握只有一次,时间大概在一个小时左右,当我知道他们两个碰头之后,就立即派长野风花下手了,”唐韵调整了一下姿势,以让自己更加舒服一些,然后接着说:“他们两个第一次碰面的时候,佟克中必然对刘二江不托底,所以不会说出一些实质性的问題,我估计刘二江现在已经掌握到的,不过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真的多亏了你……”庞劲东说罢,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讷讷的说了一句:“还是人手不足啊……” “可惜长野风花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做,”顿了顿,唐韵意味深长的问:“你现在应该感觉到有必要把人都调回來了吧,”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错农山庄园马上就要竣工了,我会把唐传江调回來,” “风间雅晴呢,” “错农山庄园需要有人管理,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唐韵微笑着摇了摇头:“风间雅晴一个人留在那边会感到很寂寞,而且人手被抽空之后,她恐怕不愿意做光杆司令,” 庞劲东正要说话,门铃响了,长野风花出去应门,把庞无双带了进來, 庞无双双手抱着一个大大的枕头,水汪汪的大眼看着庞劲东,表情可怜巴巴的,一时之间,庞劲东差一点忘记,自己需要教训一下这个死丫头, 庞无双撇了撇嘴,喃喃的说:“姑姑让我今天晚上过來住……” “我知道,”庞劲东耸耸肩膀,告诉庞无双:“是我给姑姑打电话,让你过來住两天的,” “啊,”庞无双眼珠一转,当即知道大事不妙, 庞劲东给庞佩珂打电话的时候,并沒有说出真正原因,只是说想要指导一下庞无双学习, 但是庞佩珂从庞劲东强硬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些什么,于是就让庞无双抱着枕头來了, 庞劲东缓缓的说:“就算是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我让你來是为了什么,” 正文 第九十章 局长和政委 庞无双干笑两声,装出天真可爱的样子,嗲声嗲气的说:“我不知道哎…….” 庞劲东正要开始教训庞无双,门铃再一次响了,长野风花再次出去应门,过了一会回來告诉庞劲东:“有人想要见你,” 庞劲东随口问了一句:“什么人,” “不知道,”长野风花摇摇头:“我问了,但是对方不肯说,” 庞劲东听到这句话,皱起了眉头,又吩咐说:“那就让他进來,” “他说在屋里谈不方便,请先生和他走一趟,” “走一趟,听这话倒像是警察们惯用的口气,”庞劲东说着,站起身來向门外走去, 在门外站着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不远处还停着一辆帕萨特,这个中年男人穿着很随便,脸上带着一副大大的墨镜,一见到庞劲东便急忙说:“庞先生,有人想要和你谈谈,” “谁,” 中年男人指了指帕萨特,低声说:“上车再说,” “哈,”庞劲东笑了笑:“我倒要看看,什么人搞得这么神秘,” 长野风花附到庞劲东耳旁悄悄地说:“先生,我跟你一起去,” “不必了,”庞劲东用同样地的声音说罢,快步走到帕萨特前,拉开车门便坐了进去, 帕萨特里面还有一个人,也带着很大的墨镜,加上车里光线很昏暗,庞劲东上下打量了一下才认出來:“贺局长,” “嘘,”贺国文把手指竖在唇边,然后说:“小点声,” 中年男人紧跟在庞劲东的身后,此时坐到驾驶位上,发动了车子, 庞劲东不解其意的问:“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吗,” 贺国文显得有些轻松了,打趣道:“庞老弟,难道害怕我贺某人对你有歹意,” “害怕,害怕得厉害,”庞劲东指着自己的胸口,告诉贺国文:“不信你摸摸,我的心现在还跳得厉害呢,” 贺国文看了看庞劲东的胸口,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应该找个美女摸你,让我这老家伙摸有什么意思,” 庞劲东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美女可沒让我心跳得厉害啊,” “我倒认为只有见到美女的时候,你的心才会跳的厉害,”贺国文又摇了摇头,笑着说:“以你在酒吧街威风八面,混战东北帮和淮南帮的气魄,会害怕我这么一个区区的公安局长,” 庞劲东也笑了:“贺局长好像话里有话,” “当然,”贺国文坦然承认道:“庞老弟不会以为我是來谈风花雪月的吧,” “既然贺局长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庞劲东收起了笑容,郑重的说:“那么我可以告诉你,就算你今天不來找我,我也会去找你的,” “为了什么,”贺国文的表情依旧轻松,又笑了笑,自己给出了问題的答案:“应该是因为酒吧街那件事吧,” “正是,我很想知道,警方为什么在那天表现得很奇怪,” “有什么可奇怪的,,我们是兵,你们是匪,兵抓匪是天经地义的,” “首先,我不是匪;其次,假如我是匪,也是一个让兵很头痛的匪;再次,现在局面是兵匪一家,”庞劲东看着贺国文,毫不客气地说了下去:“我所谓警方表现很奇怪,不是因为有所作为,而是因为作为得有些过分,明显偏袒向其中的某一方,否则我今天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开车的中年男人虽然自始至终都沒有说话,毕竟从头至尾听到了两个人的全部对话,所以必然会有自己的看法和观点, 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他本來以为贺国文会出言驳斥,然而事情并沒有像他想象的那样发展, “兵匪一家……”沉思了许久,贺国文无力的点了点头:“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是你说的还是有道理的,” 庞劲东缓和了口气:“既然你自己也承认了,那么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 “其实我今天找你出來,的确是因为这件事情,”叹了一口气,贺国文多少有些无奈地说:“酒吧街发生那件事情的时候,我正在休假,是回來之后才得知的,” 贺国文休假之频繁程度几乎接近于小布什,庞劲东对一直都感到很奇怪,这时便索性问了出來:“你的假期未免太多了吧,” “我也是沒办法啊,”贺国文摇了摇头,把原因讲了出來:“我的老婆和孩子都在外地,全家常年两地分居,所以我只要有时间,尤其是节假日的时候,便会过去看看他们,但是时间都不长,至多也不过两三天,” 庞劲东点点头,倒有些同情起贺国文了:“原來是这样……” 贺国文把话題转回到酒吧街事件上來:“我猜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酒吧街大打出手的时候,警方一点动作都沒有,等到胜负见了分晓,却又立即出动了,” “是的,” “我告诉你是怎么回事吧……”贺国文打量了一下庞劲东,突然显得有些犹豫起來, 贺国文将要说出的事情,涉及到公安系统内部的权利斗争,还有部分高层民警的腐败问題, 即便是对于内部人员,这种事情也是越少讲出來越好,何况庞劲东毕竟还是一个外人,只是现在的情况由不得贺国文捂住那点家丑了, 庞劲东多少看出了贺国文的心思,当即保证道:“贺局长无论在这里说出什么话,都可以完全放心,这些话出此你口,入自我耳,再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庞劲东说着,目光看向司机, 贺国文注意到了庞劲东的目光,立即说:“你放心,我能够带出來的,都是绝对可靠的人,” “那就好,”庞劲东狡狯的一笑,补充道:“我不揣冒昧的推测一下,贺局长把我约出來也是因为遇到了危急的局面,想要寻求一个有力的盟友,” 如果贺国文承认了这个推测,就等于承认了自己的软弱无能,同时也抬高了庞劲东的地位,而这是贺国文所不愿意做的; 但是如果否认了这个推测,贺国文很清楚,以庞劲东的性格会立即要求停车,然后扬长而去, 贺国文想來想去,不置可否的说了一句:“我们之间是朋友,再加上这些事情与你有一定关系,所以你有必要知道,” “那么就请贺局长直言说出來吧,” “你所谓的奇怪表现,原因说出來很简单,全市公安系统当时在进行政治理论学习,参与学习的人员都被要求中断与外界的联系,其实有过路的目击者报警了,但是如同其他许多报警一样,都被压后处理,” “难道所有人都去开会,就算出了天大的事情也沒人管,” “那倒还不至于,一些起码的警力还是保持着的,只不过沒有被派到酒吧街就是了,” “我再揣测一下,这样的全系统学习,恐怕还是首例吧,,” 贺国文点点头:“的确是这样,” “我第三次揣测一下,发起这次学习的,应该是市局的政委吧,,” 贺国文惊讶的看着庞劲东:“你怎么知道的,” 看到贺国文今天的这种表现,庞劲东就已经完全确定,贺国文的确与那个政委不合,而且一切都是政委在搞鬼, 庞劲东沒有讲出真正的情报來源,而是顺口胡诌了一个原因:“因为这种学习和培训应该都是由政委负责组织的,” “的确是他组织的,” 贺国文咬着牙,极为不满地说:“可能是凑巧吧,酒吧街的事情刚刚结束,会议就结束了,于是大批警力立即赶到现场,” “还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并非凑巧,而是有意,”冷笑了两声,庞劲东补充说:“如果当天是东北帮和淮南帮获胜,恐怕这个学习还要再持续上两三个小时,” “你怀疑政委与东北帮和淮南帮勾结一起,” “我认为,你同样有这种怀疑,” “怀疑是要有根据的,” “根据是有的,但是证据沒有,否则我早就采取行动了,” 听到庞劲东说出这句话,贺国文立即急切的问道:“什么样的根据,” “允许我卖个关子,等到必要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庞劲东神秘的笑了笑:“我还可以告诉你的是,这位政委与江海帮还有一定的关系,” 贺国文皱起眉头,讷讷的说了一句:“怎么会这样……” “很显然,你们这位政委就像上任局长一样,给黑势力充当保护伞,甚至做得更过格一些,直接参与到了黑社会的争斗之中,想要把某几个帮派扶持起來,统一整个B市的**,那么可以想见的是,他因之也就成了B市所有团伙犯罪的幕后老板,” 庞劲东说出的这番话与贺国文先前的分析是一样的,尽管可能有着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是贺国文作为一个警察,还是有着一定的使命感和责任感的,当即毫不犹豫的表态说:“如果真的这样,那么就一定要把他法办,” 贺国文所不知道的是,庞劲东到目前为止说出的一切,都是基于逻辑推理做出的分析,并沒有真正能够站得住的“根据”, 而且庞劲东的实际分析,比嘴上说出來的这些更加深入,那就是真正要做**幕后老板的很可能不是政委,而是另有其人,这位政委只是一个**纵的傀儡而已, 看到贺国文的这种态度,庞劲东决定不说破他与政委的个人恩怨,而是变相恭维道:“既然贺局长有这样的决心,那么一切问題都好办了,” “应该怎么办,” 庞劲东淡淡一笑,给出的答案多少让贺国文有些失望:“静观其变,” 贺国文亟不可待的提醒道:“可是机不可失,时不再來,” “问題是我们现在根本沒有找到时机和机会,所以只能耐心等待下去,”顿了顿,庞劲东问:“酒吧街的事情造成的影响怎么样,” “你们做的还算是完美,及时结束了战斗,而且沒有留下什么把柄和痕迹,尽管坊间有很多传说,但是谁都沒有证据,我们警方也沒有进行大力调查,只是当作虚假报案处理,只不过……”贺国文顿了顿,意味深长的说:“未來一段时间,我们会加强对酒吧街的监控,所以你们最好还是安分一些,” 庞劲东沒有理会贺国文的警告,而是笑呵呵的说:“警方沒有采取什么行动,完全是因为你已经回來主持大局了,至少在表面上,那位政委大人还是要尊敬您这位局长的,所以就把事情压了下去,” “他的名字叫赖海雄,”贺国文这一次又沒有正面应对庞劲东,而是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这么大型的活动,竟然沒有经过局领导班子研究决定,更沒有请示我,完全由他一个人拍板,” “他是几把手,” “三把手,”顿了顿,贺国文补充说:“二把手是负责业务的副局长,” 庞劲东的着眼点并不是警务系统内部的工作流程,而是从权力的角度做出了分析,规劝贺国文:“就算你在休假,可以不必请示,但他头上毕竟还有一个二把手,竟然也被僭越过去了,而且全市几千名警察,他说搞学习就给全部集中到一起,这样看起來,这位政委的实际权力,恐怕要超过你,” 贺国文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默然了许久才十分不自在地说:“他的根基很牢靠,有大量的党羽,不像我孤家寡人一个……” 庞劲东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有小弟才能当大哥,” “你什么意思,” “现在开始,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了,”庞劲东说出这些话的根本目的,是要在贺国文的面前表明自己有可靠的情报渠道和足够的实力,以此将贺国文拉拢到自己这一边來,既然已经做足了铺垫,而且贺国文的态度也比较积极,庞劲东便把话说了出來:“我们合作打到赖海雄,怎么样,” 贺国文沒有表态,反倒奇怪的问:“你就这么恨他,” 正文 第九十一章 攻守同盟 “他差一点把血狮军团和星龙帮置之于死地,就算这件事情我们可以忘记,谁敢保证他今后不会再搞出其他事端,”庞劲东并沒有说出來,其实真正目的是要揪出谢公,就算是不能够打倒,也要把这个神秘老家伙曝光, 庞劲东所不知道的是,贺国文在这段时间对自己做了一定了解,尽管不是那么的深入和详细,但是对庞劲东的真实身份多少还是有了些掌握, 不过贺国文沒有说破这一点,反而给庞劲东扣上了一顶帽子:“可你们毕竟是黑社会,” 见贺国文一再把自己与黑社会捆绑一起,庞劲东懒得否认了,索性直言相告:“黑社会这种东西,全世界每一个国家都有,而且延续了千百年,咱们不谈全世界或者全国,仅仅就B市而言,我不客气的问一句,贺局长你难道有信心将所有黑社会组织一扫而空,” 贺国文尴尬的笑了笑,低声说了一句:“我可沒有这样说过……” 庞劲东继续说:“而且我可以保证一点,就算贺局长真的将现在的这些帮派扫干净了,但是立即会有其他帮派崛起,甚至还有外地帮派涌入,” “可能吧……” “所以我不揣冒昧的说一句,贺局长在任上真正应该做的,不是设定一些难以企及的目标,而是维持B市的和谐稳定,还有各个势力之间的平衡,如果有人试图破坏这种局面,或者打破这种平衡,就应该重拳予以打击,” 贺国文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承认道:“有道理……” 庞劲东语气中略带上了一些不屑:“所以我希望贺局长不要拿高帽子压人,咱们关起门來说几句实在话,才能够真正解决问題,” “但是……”贺国文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的说:“你与星龙帮老大的关系不错,他们究竟在搞些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这个问題是庞劲东无法回答的,承认的话就等于在说自己可能也有份参与,如果否认的话又不符合实际情况,也能被贺国文一眼便看出來, 庞劲东思索了片刻,于是说:“我们血狮军团虽然与星龙帮有合作,但毕竟是两个性质完全不同的组织,对于星龙帮内部的事情,我个人也好,整个血狮军团也罢,基本上是不与参与的,那天酒吧街的事情,也不是我们有意帮助星龙帮,而实在是因为赶巧了,” “我不管你是否有份参与,只是希望你能够给他们转达几句话……” “什么,” “其他的违法生意都好说,也都是可以将功补过的,但是毒品这东西则不然,不仅谋人钱财,还害人性命,实实在在是伤天害理,”打量着庞劲东,贺国文意味深长的补充了一句:“对于这一点,相信庞老弟是有所见识的,” 庞劲东装作沒有听出贺国文的弦外之音,及时的转换了话題:“贺局长好像对各个帮派和酒吧街事件都很了解,不知道赖海雄知道多少,” “他知道的也不少,但是沒有我多,”贺国文不禁有些得意起來:“玩弄政治权术,我可能不是他的对手,但是在业务工作上,他比起我差远了,而且我有非常灵敏和广泛的情报网,” “那么贺局长就应该更加清楚,我说的那些话都是事实,黑社会将长久存在下去,”看着贺国文复杂的表情,庞劲东做出了一个承诺:“贺局长可以放心的是,我会利用自己的能力影响身边的人,让他们都做正行生意,至少也是半黑半白的,” “真的,” “真的,”庞劲东用力点了点头,这些其实是心中一直所想,也是一直都在做的,只不过能够收到怎样的效果就是未知数了, 贺国文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当庞劲东把话说到这里的时候,无意间想起了庞无双的那套理论,其实庞无双说的是很有道理的,而且其中很多东西与庞劲东当了多年雇佣兵之后的感悟也是完全一样的, 只不过,为庞无双的健康成长,庞劲东不希望这套东西左右了她的世界观和人生观,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世界真的就是那么一回事, 庞劲东想到这些,变得有些底气不足,说话的声音也降低了:“只要贺局长肯给我机会,我保证会让你这个公安局长当得风风光光,还能在适当的时候干出一些成绩來,” 庞劲东说这番话的时候口气有些大,开车的中年男人感到十分不屑,但是贺国文却知道庞劲东完全有这个能力,所以当即认真起來,看着庞劲东缓缓的说:“一言为定,” 庞劲东点点头:“一言为定,”庞劲东看了看车窗外,又说:“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就在这里下车了,” “这怎么可以,我应该把你送回去才对,” “不必了,我想一个人静静的逛一逛,” “好吧,”贺国文沒有坚持,转而吩咐司机:“停车,” 庞劲东下车之后,看着贺国文的车缓缓驶离,微笑着摇了摇头, 在刚才的一番对话中,尽管贺国文并不愿意直接承认,但还是表明了很忌惮这位政委赖海雄, 就算是出來与庞劲东见面,贺国文都需要乔装改扮,开着车的同时在路上谈,似乎赖海雄的耳目无所不在, 对于庞劲东來说,这次谈话倒是有一个收获,那就是在事实上与贺国文建立了攻守同盟, 无论赖海雄的幕后老板是否谢公,抑或是否会继续暗中作祟,也不管那个神秘的谢公是否会真正成为自己的敌人,这一层关系对庞劲东來说都是有益无害的, 贺国文的车一直围着第一花园转,庞劲东下车的地方是附近的一个商业区,由于远离市里中心区域,所以在不是休息日的时候,这里显得有些冷清, 庞劲东本來想步行回家,一路上思考一下眼下的情形,却发现有两个身影从身前不远处一晃而过,竟然是刁玉鹏和叶梦涵, “梦涵……”刁玉鹏陪着满脸的傻笑,亦步亦趋的跟在叶梦涵的身后,嘴里不住的说着:“那件衣服很漂亮……那个发卡你应该喜欢吧……”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刁玉鹏几乎是磨破了嘴皮子,今天总算是才把叶梦涵约了出來, 做了同学一年多來,面对着这位可望而不可及的小美人,刁玉鹏几乎把口水都要流干了,直到今天才算是有机会单独相处,这让刁玉鹏在心中不免有些唏嘘, 实事求是地说,刁玉鹏或许床上功夫过硬,但是在情感方面实在有些缺乏想象力,本來打算让叶梦涵度过一个浪漫难忘的下午,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样做, 想來想去,打算像对付丁彤那般发起物质攻势,带着叶梦涵去逛街,大手笔的买上一堆东西, 尽管刁玉鹏的心里很明白,无论自己做一些什么事,都不可能用这么短的时间就抱得美人归,而且也更加清楚叶梦涵家庭的实力是自己远远不及的,所以自己的那些物质上的付出并不见得会讨得叶梦涵的欢心, 但是这至少让他见到了一丝曙光,自然要好好的把握机会, 让刁玉鹏有些吃惊的是,叶梦涵并不喜欢去那些繁华的闹市区,也沒有兴趣去血拼名牌商品,反倒是喜欢在安静一些的商业区闲逛,而且格外喜欢那些五花八门的小商品, 叶梦涵來到一个小摊前,将一个大号的流氓兔抱在了怀里,兴高采烈地说:“好可爱……” 刁玉鹏立即拿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老板,大大方方地说:“不用找了,” “我有钱……”叶梦涵皱了一下眉头,也拿出一张钞票递给老板, 老板面对两张钞票几乎乐开了花,很想同时都拿到手里,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于是按照通常遇到这种情况时的惯例,接过了男孩子手中的钱, 当叶梦涵答应了邀请之后,刁玉鹏曾经一度有这样的担心,那就是叶梦涵不会单独赴约,而是豪华名车尾随其后,前后左右簇拥着保镖, 尽管这样很有气派,能够充分满足刁玉鹏的虚荣心理,让看到的人都知道他找了一个怎么样的女朋友,同时却也破坏了独处的浪漫,虽然刁玉鹏根本就不是一个懂得浪漫真谛的人, 让刁玉鹏感到意外的是,叶梦涵并沒有带來名车和保镖,而是简装出行,打了一辆计程车就來到约会地点, 她甚至连一件名牌衣服都沒有穿,只是一条普通的牛仔裤和一件T恤,如果忽略掉那与生俱來的华贵气质,根本看不出是一个有着亿万身价的名门千金, 这样一來倒是给了刁玉鹏以献殷勤的机会,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两个大袋和叶梦涵手中的一个小袋,试探着问:“梦涵,买了这么多东西了,我送你回家,好吗……” “好吧……”叶梦涵犹豫了一下才点了点头:“你送我到门口就好了,我很抱歉不能请你进去,因为从來沒有邀请男孩子回家过, 尽管有这样一个附加条件,但是刁玉鹏仍然感到很开心:“好吧,沒问題……“ 两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继续闲逛,很快就來到了一条小巷里, 这条小巷里面有许多小店,专门出售外贸服装,尽管不乏假货,但是经常可以淘到廉价的名牌服装, 叶梦涵是这里的常客,打算进來逛一逛,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小巷里面格外的冷清,刁玉鹏和叶梦涵两个人孤单的在里面走着,似乎都可以听到四面传來的脚步回声, 然而很快的,这两个孩子便不再孤独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钻出來五六个人,从四面围了过來,嘴里同时发出一声声的怪笑, 为首的一个人來到叶梦涵的面前,目光上下一扫,笑嘻嘻地说:“小妞,挺靓啊,” “谢谢夸奖,”叶梦涵表现得十分镇静,丢下这么一句话,便不再理会这些人,转身就要走开, 那个人急忙用手拦着叶梦涵:“等等,别走啊,陪哥唠唠嗑,” 叶梦涵停住脚步,冷冷的告诉对方:“对不起,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请你自重一些,” 刁玉鹏扔下手中的东西,冲上前去推开那个人,厉声警告说:“把你的狗爪子拿开,” “哎呀,出來个吃生米的,”尽管被刁玉鹏推了一把,但是那个人丝毫不以为意,反而笑得更加厉害了,他看了看自己的同伙,然后问刁玉鹏:“小子,这是你女朋友,” 刁玉鹏听到这句话,脸先是微微一红,紧接着得意的一仰头:“是,” “商量个事,”那人把手搭在刁玉鹏的肩膀上,一边斜睨着叶梦涵,一边说:“把你女朋友借给兄弟们玩两天,怎么样,” “把你妈借给我玩两天怎么样,”刁玉鹏厌恶的一把推开对方的手, “你想玩我妈,”那人撇了撇嘴,提出一个让刁玉鹏和叶梦涵都大惊失色的建议:“好啊,我拿我妈和你女朋友换,怎么样,” 叶梦涵不屑的看了看对方,拉拉刁玉鹏的衣襟,说:“我们还是报警吧,” “等警察到的时候,恐怕黄瓜菜都凉了,”刁玉鹏说着,捏了捏拳头,一字一顿的告诉对方:“马上让开,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操,”那个人收起了笑脸,骂了一句:“特么的给脸不要,” 一场恶斗眼看就要爆发,然而也就在与此同时,这些人的身后突然传來“嘭”的一声巨响,所有人都近乎本能的向声音传來的方向看去,发现那人带來的一个小混混捂着满是鲜血的脑袋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又是“嘭”的一声,第二个小混混也倒在了地上, 那人愣怔了一下,随后高喊一声:“给我上,” 但是他们还沒有來得及出手,甚至都沒有看清楚是谁发起的袭击,就一一被击倒在地, 等到尘埃落定,在场的人还站立着的,只剩下叶梦涵和刁玉鹏,还有半路杀出的庞劲东, 正文 第九十二章 最俗套的追女孩方法 叶梦涵看着庞劲东,眨着水汪汪的双眼,惊奇的问:“你……你是学校聘请的那个保安吗,” 这句话让庞劲东对叶梦涵产生了些许欣赏,北海中学的那些膏粱子弟们一个个自视甚高,庞劲东等人在他们眼里只是穷酸的下九流,从來都不会正眼看上一看, 叶梦涵能够认出庞劲东,虽然并不意味着可以平等的看待不同阶级的人,但至少说明曾经注意过这些看护着校园的保安们, 这让庞劲东不由得仔细打量起了叶梦涵,发现这个小女生不仅有着漂亮的外表和华贵的气质,有的时候还表现得十分可爱, 尽管在叶梦涵的内心中,还是充斥着一种优越感,并喜欢居高临下的看到周围的人, 但这种可爱仍让人感到十分的亲切,可以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甚至可以消弭下层阶级对有钱人的天然仇视, 华夏本來已经沒有了真正意义上的贵族,人也人之间可以做到完全平等,但是这些年随着贫富差距的不断拉大,使得这种平等逐渐被摧毁了, 而有钱人中的多数缺乏与自己财富相应的气质和教养,更多表现出的只是一种让人作呕的暴发户情节, 但是也正因为沒有贵族,使得华夏人可以摆脱西方贵族的那种虚伪、矫情、伪善、做作和自以为是,可以重新培养华夏人本应具备的文士风度, 叶梦涵接受到的教育无疑是良好的,而且这种教育让她不屑于炫耀,在可以保证安全的前提下经常简装出行, 洛克菲勒曾经说过一句名言:“培养一个贵族需要三代人的时间,”叶梦涵的这种表现与其父母也是分不开的,遗传和教育两方面的作用,使得她可以明显区别于刁玉鹏的那种庸俗, 庞劲东正要说话,刁玉鹏一个箭步冲了上來,揪住庞劲东的衣领,厉声质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偶然路过,难道还是跟踪你们两个吗,,”庞劲东看了看刁玉鹏的手,一字一顿的警告说:“你最好把你的手放开,” 见到那帮小混混的时候,庞劲东眼见两个学生就要吃亏,所以才忍不住出手相助, 这完全是基于一种义愤,即便换作其他当事人也同样会这样做, 也就是说,庞劲东之所以这样做,既不是因为叶梦涵和刁玉鹏是北海中学的学生,而自己又是那里的保安,也沒有考虑过当事人是自己很讨厌的刁玉鹏, 但是刁玉鹏却不承情,更沒有把庞劲东的警告当作一回事,甚至还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恶狠狠地说:“我看你和刚才那帮人是一伙的,” “你最好搞清楚,是我帮了你而不是其他,如果你想做中山狼,很抱歉我不是东郭先生,”庞劲东说这话的同时,左手搭上刁玉鹏的胳膊,找到麻筋用力一捏,刁玉鹏立即惨叫一声松开了手, 紧接着,庞劲东右手抓住刁玉鹏的手腕,慢慢的向背后拧去, 刁玉鹏感到一股无比强大的力量施加在自己的手腕上,让自己无法挣脱,更加无法反抗, 徒劳的挣扎了几下,刁玉鹏只得放弃了,任凭庞劲东将自己的手扭到了身后,整个身体也不由自主的躬了下來, 他不但无法直起身來,甚至都无法抬起头來,只得尴尬的看着自己的裤裆, 以刁玉鹏心高气傲的性子,平常被人这样对待都是无法忍受的,更何况是当着自己心爱女孩的面, 他觉得自己丢尽了脸,不由得更加憎恨起了庞劲东,声嘶力竭的威胁道:“你这个臭保安……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后悔的,你要跪下來舔我的鞋……” 庞劲东冷笑一声:“好啊,我等着给你舔鞋,但是你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就自己买块豆腐撞死吧,”顿了顿,庞劲东又说:“保安怎么了,保安也是人,不是你随便可以侮辱的,不要以为家里多两个糟钱,你就可以高人一等,我老实不客气的告诉你,你在任何一方面都不比任何人强,只不过是略微幸运那么一点,那就是你娘被一个有钱人给艹了,” “不许骂我父母,”刁玉鹏更急了,与庞劲东较起劲來, 只见他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暴起了一条条的青筋,肌肉也随之块块堆垒起來,像是随时要爆炸开來一般,把衣服撑得紧绷绷的, 然而无论刁玉鹏自己,还是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叶梦涵,都感到十分奇怪的是,庞劲东尽管身高不如刁玉鹏,体型也沒有刁玉鹏那样强健,力气却出奇的大,刁玉鹏只有被肆意摆弄的份,仿佛就是庞劲东手里的一个特大皮球, 庞劲东冷笑着摇了摇头:“我也不想侮辱你的父母,但是你能被教育成这副德行,说明你的父母也不是好东西,” 积攒下了巨额财富,让自己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的父母,当时无愧是刁玉鹏心中的偶像, 因此他确实无法忍受别人侮辱自己的父母,再加上庞劲东所做的一切,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此时的他恨不得将庞劲东大卸八块才好, 刁玉鹏睚眦欲裂,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我再告诉你一遍,不许你侮辱我的父母,” 庞劲东毫不介意的回应了一句:“你的父母也是对傻逼,” “我操……” 刁玉鹏还沒有说出到底想要操谁就被打断了,庞劲东飞起一脚踢在他的嘴巴上,一抹鲜血从口腔里渗出來,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你的父亲沒有把你教育好,所以我今天客串一下,好好教育一下你,目的是让你懂得学会尊重其他人,”庞劲东低下头打量了一下刁玉鹏狼狈的表情,接着揶揄道:“不过你可以放心,我这个父亲只是临时的,沒有兴趣永远当你父亲,更不会去操你妈,” 就在这个时候,叶梦涵缓步踱了过來,平静的对庞劲东说:“已经足够了,请你放手好吗,,” 叶梦涵的语气委婉温柔,却又十分坚定且不容置疑,多数男人恐怕都很难拒绝,但是庞劲东在这样的事情上却明显是非主流,冷冷的问:“如果我不放手呢,” 叶梦涵叹了一口气,又摇了摇头:“你帮助了我们,我很感谢你,但是不应该这样对待刁玉鹏,” “你既然目睹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就应该很清楚地知道我为什么……”庞劲东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打住了,因为回想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又看了看刁玉鹏的样子,庞劲东的脑海中灵光一闪,明白都是怎么一回事了, 庞劲东放低身体,微笑着问刁玉鹏:“如果我沒说错,刚才的几个小混混是你安排的,目的是想表演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对吧,” 刁玉鹏听到这句话,身体猛然抖了一下,证明了庞劲东的推测是正确的,但是在口头上,他是坚决不能承认的:“你胡说八道,” “是我胡说八道吗,但愿吧,”庞劲东笑着摇了摇头:“否则你可就傻到家了,这么俗套的招数都敢拿出來追求女孩子,” 刁玉鹏沒有再说什么,只是把牙齿咬得咯吱吱直响, 叶梦涵的表情依旧平静,让人看不出心思:“我代刁玉鹏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够停止你的行为,” “好吧,”庞劲东答应了一声,便松开了手, 刁玉鹏在庞劲东的眼中只是一个小屁孩而已,庞劲东既沒有兴趣与之一般见识,而且也知道社会将会给他好好的上一课, 刁玉鹏揉着自己的臂膀,恨恨的看着庞劲东,好像随时都会冲上來拼命一般,但是却沒有真的这样做, 只不过,如果眼光可以杀人的话,庞劲东此时恐怕已经死上几百次了,如果死亡的过程可以被加上一个期限,刁玉鹏会希望每一次都是一万年, “还不服气,”庞劲东耸了耸肩膀,轻松地说:“我们已经交手过两次了,你应该很清楚不是我的对手,” 刁玉鹏咬牙切齿的说:“你给我等着,” “好,我等着,如果眼下沒有什么事,我就告辞了,”庞劲东说罢便转身走了, 叶梦涵看着庞劲东的背影,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了一句话:“这个保安真的好厉害,” “梦涵,你怎可以帮助那个臭保安说话呢,” “那个臭保安毕竟救了我们,而你却恩将仇报,这样是不对的,”上下打量着刁玉鹏狼狈不堪的样子,叶梦涵的语气变得有些冰冷了:“刚才那几个小混混不会真的是你找來的吧,” 那几个小混混的确是被雇表演英雄救美的,刁玉鹏想以此展示自己作为男子汉的尊严和力量,结果如意算盘落空了,毫无疑问的是,如果被叶梦涵知道真相,刁玉鹏的形象恐怕还要一落千丈, 刁玉鹏是很会撒谎的,从十岁的时候开始,就基本沒有和自己的父母说过真话, 不知道为什么,在叶梦涵的面前,面对着那清澈的眼神,刁玉鹏无法厚着脸皮否认这件事,于是只得岔开话題:“不管怎么说,他只是一个保安,本來是应该为我们服务的,现在竟然反过來威胁我的生命安全,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看到叶梦涵沒有表态,刁玉鹏急急忙忙的又补充了一句:“我们属于上流社会,是高人一等的,不管因为什么原因,都不能这样被一个穷酸的下九流侮辱,” “这个保安行为的确有些粗暴,而且说话也很下流,”叶梦涵微微点了点头,像是认同了刁玉鹏的观点,接着给出了一个建议:“你可以向学校董事会反映这件事,让他们解雇这家保安公司,” “不,”刁玉鹏果断的摇了摇头:“我要用男人的方式予以解决,” “男人的方式,”叶梦涵轻声笑了笑,问刁玉鹏:“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男人吗,你以为天天在外面打架,总是以一副强横的态度面对其他人,就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吗,” 刁玉鹏闻言当即愣住了,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再说庞劲东,刚一被贺国文带走,庞无双也不再装天真可爱了,把枕头往沙发上一扔,紧接着一个高蹦了上去,穿着鞋在真皮沙发上蹦跳了好几下,然后把鞋踢了出去,躺倒下來捶打起了双腿, 唐韵只是看了看,沒有理会庞无双,随手拿过一本杂志看了起來, 她是一个成熟的女人,并不觉得自己和一个小丫头之间有什么话題,但是庞无双却不这样想, 庞无双打量着唐韵,目光中充满了厌恶,很快就发难了:“你什么时候搬家,” 唐韵四下里看了看,明知故问道:“你在和我说话吗,” “当然是在说你,唐韵女士,你打算什么时候从我哥哥家搬出去,” “这和你有关系吗,”唐韵说着合上了杂志放到了一旁,动作显得那么的优雅,庞无双看在眼里,凭空增添了许多嫉妒, “当然有关系了,我是庞劲东的妹妹,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那么等他将來成了家,老婆是不是也要陪你睡觉,” “你……”庞无双的脸“腾”的红了,急急的质问道:“你胡说些什么呢,” 唐韵咯咯的笑了几声:“你想要当作胡说也可以,但我可是很正经的在说,” 庞无双一撇嘴:“哥哥想给我找嫂子的话,首先要过我这一关,” “你哥哥愿意让你操心这件事吗,” “当然愿意……”庞无双有些底气不足,声音也很低微, “那就走着瞧喽,”唐韵耸耸肩膀:“不过别怪我沒有事先提醒你,你哥哥这个人最讨厌别人干涉他的事,” 庞无双何尝不知道这一点,所以不与唐韵继续争论,而是毫不客气的说了一句:“反正我的嫂夫人绝对不会是你,” 唐韵知道庞劲东身边的女孩子大多不喜欢自己,所以庞无双能说出这么一句话來,倒沒有什么可奇怪的, 正文 第九十三章 堂妹无双 对于庞无双的这种主动寻衅,倒让唐韵有兴趣教训一下:“听你这么说,我倒真还有兴趣给你当嫂子了,” “你说什么,”庞无双闻言,脸色由红转为铁青, “我是说……”唐韵一字一顿的将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我要给你当嫂子,” “你敢,”庞无双几乎是出于本能的,从嘴里蹦出这么一句话, “我有什么可怕的,”唐韵嫣然一笑,舒舒服服靠在沙发上,告诉庞无双:“你要是不相信,就看我怎么把你哥哥勾引到手,” 庞无双并不怀疑唐韵有这个本事,而且对自己的哥哥能否经受住诱惑,也抱有怀疑态度, 听到唐韵的这句话,进而联想到这个风**人躺在庞劲东怀里撒娇的情景,庞无双立即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但是尽管很想反击,庞无双面对唐韵却又实在不知如何是好,憋了半天也说不出话來,最后竟然再次涨红了脸, 见庞无双那副愤懑的样子,唐韵又是一笑,进而说道:“除此之外,我还要奉劝你一句,不要管得太多太宽,说起來,庞劲东这里的大管家是风间雅晴,就连她也管不到我这里,” “你给我走着瞧,”庞无双咬牙切齿的说:“别以为我是好惹的,” “我从來沒以为你是好惹的,反倒是庞劲东总是以为他的妹妹有多么的乖巧可爱,” “啊,”唐韵的这句话完全出乎意料之外,庞无双立即奇怪的问:“为什么这么说,” “原因很简单,你成长在终年枪林弹雨的地方和全球最庞大的贩毒组织之中,虽然在你來到这里之前从沒有去过其他任何地方,但是这些年來听到和见到的事情足以对你构成重大地影响,”唐韵换了一个姿势,以让自己更加舒服一些,然后继续说:“这种影响让你具有许多心机并养成刚毅狠辣的性格,已经完完全全的超出了你的同龄人,” 庞无双从來沒有检讨过自己的生活,此时在心里只是略加一思索,便不得不认同唐韵的这些话, “你说得沒错,”庞无双撇了撇嘴,略有些得意地说:“我所经历的很多事情,是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经历不到的,” 唐韵点点头:“可惜,你年纪太小……” 唐韵本來的意思是庞无双年纪太小,与自己根本不处在一个层次上,否则一定会与庞无双过招较量一下,庞无双不解其意,急忙追问道:“我年纪小怎么了,” “沒什么……”唐韵摇了摇头,沒有说出自己是多么的好斗,只是解释说:“我们之间的代沟太宽太深了,” 庞无双噘起了小嘴不满地说:“你都这么老了,还打我哥哥的主意,” 所有女人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切忌别人说自己老,唐韵这样的爱美的女人更不例外,尽管有着极深的城府和缜密的心机,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已经超凡入圣,摆脱了凡人的喜怒哀乐, 所以,刚一听到庞无双的这句话,她的脸孔上便立即蒙上了一层寒霜, 过了一会,唐韵努力让自己冷静下來,沒有公然发作:“听着,小丫头,我还真就打定你哥哥的主意了,” 庞无双眨了眨眼睛,意识到不能对唐韵來硬的,于是态度软化了下來:“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你放过我哥哥,” “放过你哥哥,”唐韵闻言有些哭笑不得,面对庞劲东的这个堂妹,生平第一次词穷以对:“难道我真就那么让人讨厌,” 庞无双用力的点了点头:“嗯,” 唐韵再次努力让自己冷静下來,不断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生气会增加皱纹的,”觉得自己差不多消气了,唐韵缓缓的说:“但是男人们不认为我讨厌,而且你哥哥的感情问題,也应该由你哥哥自己來选择,” “那怎么能行,,” “为什么不行,”唐韵耸了耸肩膀:“你好像有很多哥哥,难道个个都需要你这样操心,” “当然不是……”庞无双模仿唐韵的样子,也耸了耸肩膀:“在我所有哥哥里面,我最喜欢的就是庞劲东,” “为什么,” “沒有原因,”庞无双摇了摇头,坦然说道:“我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就喜欢他了,难道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 唐韵即便不去追问具体原因,也完全能够想到,庞无双对庞劲东感情生活的这种干涉,事实上是出于一种自我保护心理, 由于对庞劲东的喜欢和依赖,使得庞无双需要庞劲东未來的妻子是一个可以充分接受和包容自己的女人,庞无双在潜意识中认为,与其到时候被动接受,不如自己现在主动选择, 尽管可以理解庞无双的心情,却不代表唐韵会原谅她的做法,只是唐韵仍然不愿意与小丫头打交道,所以很快便不再去设法给庞无双难堪,而只是有一句沒一句的应付着, 庞无双的心里此时则打开了鼓,由于从女人那里就几乎沒有听过关于唐韵的正面评价,所以她绝对不愿意让唐韵成为自己的嫂子, 但是另一方面,她觉得堂哥的确到了应该谈恋爱的年纪,何况总是这样孤身一人下去,很难说是不是会被唐韵钻了空子, 于是庞无双决定给庞劲东物色一个女朋友,正当自以为找到了一个合适人选的时候,庞劲东开门回來了, 庞劲东看了看庞无双,吩咐道:“回你自己的房间学习去吧,” 庞无双本來战战兢兢的等着庞劲东教训自己,听到这句话立时如蒙大赦,飞也似上楼回房了, 庞劲东则坐下身來,将自己与贺国文交谈的全部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唐韵, 唐韵听罢点了点头,过了好一会,才说道:“看起來这个赖海雄才是市局真正的局长,” 庞劲东长叹了一口气:“我们又多了一个强劲的对手,” “你敢肯定赖海雄也是谢公的人,” “不能完全肯定,”庞劲东点上一支烟,随手将打火机扔到茶几上,发出了“啪”的一声响,“事实上,从一开始青龙会砸星龙帮的场子,到后來的东北帮和星龙帮的袭击,再到赖海雄搞出的花样等等这一切,尽管有些许间接证据指向谢公一伙,但却沒有任何直接证据可以证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感觉,认为谢公的确是这些事情的幕后主使者,” 唐韵微笑着问:“仅仅是直觉,” “我的直觉从來都是很灵验的,不要以为第六感只是女人的专利,”庞劲东狠狠地抽了一口烟,然后又说:“我当了那么多年的雇佣兵还能活到今天,所依靠的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直觉,比如说很多时候,根本意识不到、更加看不到子弹正向自己打來,却可以依靠直觉在最后关头突然俯身躲开,” 唐韵点点头:“很凑巧,你的直觉这一次和我走到了一起,” “这么说……”庞劲东正要说下去,眉头突然皱起,话題也随之改变了:“你这话听起來怎么这么怪,,” 唐韵只是笑了笑,沒有解释什么,而是说:“如果我们的直觉是正确的,那么这个谢公真的是一个很可怕的人物,能同时暗中策划这么多的事情,却不漏一点马脚,” “是啊,”庞劲东点点头,突然想起自己进门的时候,唐韵和庞无双的表情似乎都有些异样,于是随口问了一句:“你和无双刚才在聊些什么呢,” “沒什么,”唐韵微微摇了摇头,突然说出了一句让庞劲东莫名其妙的话:“你这个堂妹真的是人如其名啊,,天下无双,很难再找到她这样的女孩子了,” 同一时间, “老大……”李海波站在刁玉鹏的身边,小心翼翼的问:“青龙会的那帮人可靠吗,” “他们可是真正的黑社会,庞劲东那帮臭保安见到他们,还不得吓的屁滚尿流,”刁玉鹏虽然在嘴上恭维着青龙会,心里却感到极其的不满, 刁玉鹏的不满在于青龙会太不拿他当回事了,本來约定了十点整准时见面,但刁玉鹏带着两个小跟班在校门附近等了整整半个多小时,却仍然不见青龙会的影子, 如果换作是被其他人这样对待,刁玉鹏早就大发雷霆了,可对于青龙会却既不敢也不能,不敢是因为惧怕对方是黑社会,不能则是因为有求于对方, 李海波咧着嘴有些失望地说:“可是上次青龙会的人來,碰上那个叫庞劲东的保安,被打得屁滚尿流,” “那次是因为來的人少,这一次他们把骨干都带过來了,肯定会要了那帮臭保安的命,” 李海波又说:“可是我听人说,青龙会只是一个不怎么样的小帮派,而且前段时间被星龙帮给灭了,现在只剩下些散兵游勇在到处胡混,” 尽管刁玉鹏一直都很向往**生活,但是对**缺乏真正的了解,所有的印象和理解都停留在诸如《古惑仔》之类的电影上, 其实他说不准青龙会究竟有怎么样的实力,也知道并非只要是黑社会就必定威风八面,更知道黑社会团体的强弱之别有时何止相差百倍,但是他觉得对付那几个臭保安,青龙会就已经足够用了, “你特么知道的多还是我知道的多,”刁玉鹏听够了泄气话,正憋着一肚子火沒处发,抬起手掌在李海波的后脖颈上狠狠的來了一下, 李海波捂着自己的脖子感到十分委屈:“我实话实说嘛……” 其实张涛对刁玉鹏的做法也颇有微词,只不过很聪明的沒有说出來, 青龙会前段时间到北海中学这里生事,根本就是刁玉鹏这个家贼引來的,这件事情很少有人知道,除了作为刁玉鹏亲信的李海波和张涛, 尽管刁玉鹏自己并沒有说出真正的原因,但是张涛也能够猜到,完全是为了在叶梦涵面前显摆一下自己的能力, 沒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刁玉鹏的这个安排成全了庞劲东,出了一番风头后受雇成为学校保安, 张涛明白刁玉鹏必定因此恨透了庞劲东,所以今天找青龙会的人來修理庞劲东,应该说完全是预料之中的, 张涛不知道的是,刁玉鹏如今憎恨庞劲东的理由,不仅是因为被抢了风头,更是因为昨天吃了大亏, 刁玉鹏甚至开始怀疑,庞劲东简直就是自己命中的克星,每次辛辛苦苦策划一番,结果全被庞劲东搅和了, 刁玉鹏拿出了一盒烟,给张涛和李海波每人发了一根, 李海波接过烟,有些犹豫的说:“我听说教导主任经常到附近來巡视,不会被他逮到吧,,” “操,”刁玉鹏给自己点上烟,吸了一口之后,不屑的教训道:“你太沒特么胆小了,抽根烟都能给你吓成这逼样,从此以后不要再跟我混了,” “我抽,我抽……”李海波从刁玉鹏那里拿过火机,点燃之后如法炮制的吸了一口,结果立即被呛到了,剧烈的咳嗽了起來, 刁玉鹏和张涛看着李海波的样子,哈哈大笑起來,用语言不断的挖苦起了李海波,直到十几个人染着各色头发的人走了过來, 刁玉鹏赶忙掐灭了烟,來到其中一个染着黄色头发,左耳朵上带了三个耳环的人面前,满面赔笑的说:“黄飞哥,你來了,” 黄飞斜眼看着刁玉鹏,冷冷的问:“抽什么烟呢,拿过來给我看看,”刁玉鹏急忙将烟拿出來递过去飞,黄飞接过來看了看说:“是芙蓉王,不错,有多少全都拿出來,” 刁玉鹏满脸赔笑:“不好意思,就这一包了,” 尽管刁玉鹏平日在校园里耀武扬威,但是在黄飞面前却像一只哈巴狗一般,又像是李明博见到了小布什, 那副谄媚的样子,让李海波和张涛看在眼里,都隐隐的感到有些恶心, “靠,你不是挺有钱吗的,”黄飞说着将烟揣进了兜里,然后问刁玉鹏:“要我教训什么人,” 正文 第九十四章 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 刁玉鹏有点无奈:“就是我们学校的一个保安,” “叫什么名,” “甭管他叫什么了,”刁玉鹏实在不愿意提起“庞劲东”这三个字,只是告诉黄飞:“等一下我的人会领他出來,你们直接动手就可以了,” “好,”黄飞点点头,又问:“你想要怎么样,” 刁玉鹏听到这句话,额头青筋立时暴起,咬牙切齿的回答道:“我要你们打折他的两条腿,” 黄飞伸出手比划了一个“八”,告诉刁玉鹏:“八千块,一分都不能少,” “啊,”刁玉鹏的眉头立即拧了起來,哈巴狗的模仿秀也有所收敛了:“我们事先不是说好了五千块吗,,” “操,这年头什么东西价格不涨,猪肉一个劲飙升,连吃猪肉的小姐都跟着涨价了,”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黄飞缓和了口气:“何况我们干的可是高危险的行业,如果出了什么事情都要由我们自己兜着,你只需要拿钱出來就可以了,半点风险都不用担,好好想想吧,八千块钱难道多吗,” 刁玉鹏咬了咬牙,从裤兜里拿出一摞钱,从里面点出八千块交给了黄飞, 黄飞收起了自己的那一份,眼睛却一直盯着刁玉鹏手中的钱看, 刁玉鹏立即警觉的把钱收好,同时催促道:“钱已经给了,你们快点动手吧,” 黄飞咽了一口口水,点点头:“好吧,” 其实黄飞很想将刁玉鹏的所有钱都抢过來,但是考虑到來日方长,可以慢慢的从刁玉鹏这里榨油,于是强忍住了这种冲动, 再说庞劲东这一边, “老……老师……不好了……”一个学生跑到门卫室,上气不接下气的告诉庞劲东:“出事了,” 庞劲东沒有去了解具体是什么事,反问不紧不慢的问:“你叫什么名,” 学生不明白庞劲东是什么意思,怔了一下才回答道:“我叫李海波,” “哦,”庞劲东微微点了点头,仍然沒有表现出一个保安应有的责任感, 李海波以为庞劲东不认识自己,所以才大大咧咧跑了进來,却不知道早就被庞劲东认出來了, 雇佣兵生活让庞劲东养成了一种习惯,时刻都注意观察身边的人和事,所以一早就记起这个李海波曾经几次出现在刁玉鹏的身边, 李海波究竟会有什么事,庞劲东用脚趾头也能想到,是以才会拿出这样一种态度, 其实不仅仅是庞劲东,就连金头虎都对李海波有印象,走过來笑眯眯的问:“同学,你到底有什么事情啊,” 或许是因为金头虎的笑容太过暧昧,李海波看在眼里竟然产生了不好的联想,再加上对金头虎的形象一直都有疑问,他此时开始怀疑金头虎的性取向有问題, 李海波是喜欢女人的,而且自忖凭借着瘦弱的身子板,如果真的被金头虎强迫发生BL行为,那么自己肯定是弱受那一方,更是满心的恐惧, 李海波想到这些,立即夹紧了双腿,身体僵硬的向后退了两步,磕磕巴巴的回答说:“有……有人……在外面抢劫同学,” “哦,”庞劲东与金头虎交换了一个眼色,然后说:“带我去看看,” 既是为了尽快完成刁玉鹏交代的任务,也是为了躲避金头虎不怀善意的目光,李海波急急忙忙就向外面走去,庞劲东则慢条斯理的跟在后面, 等到到了校门口,李海波才回头看了看庞劲东,立即惊讶的问:“就你一个人吗,” “看看情况再说,” “哦,”李海波点点头,暗中松了一口气, 刁玉鹏本來预料庞劲东会带几名雇佣兵一起出來,那样的话会让青龙会麻烦一些,现在庞劲东“犯傻”想要单刀赴会,正好迎合了刁玉鹏一伙人, 李海波把庞劲东带到刚才刁玉鹏与黄飞会面的地方,假意四下里看了看,对庞劲东说:“刚才就在这个地方,” “是吗,”庞劲东说着话的同时,微微的一扬眉头,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个细微的动作看在李海波的眼中,竟然心惊肉跳, 李海波正要说话,黄飞一伙围了上來,庞劲东指着他们问李海波:“就是这帮人吗,” 李海波连连点头:“是……是啊……” “呀嗬,來了一个横的,”黄飞晃着右腿,歪头上下打量着庞劲东,冷笑着问:“你特么是混哪的,” 庞劲东淡淡的回答道:“鄙人是北海中学保安,” 看着庞劲东的样子,青龙会一伙人哈哈大笑起來,黄飞更是乐得前仰后合, 黄飞笑罢,指着庞劲东问李海波:“这特么就是你们北海中学请來的人,” “是啊,”李海波点点头,充满同情的看了看庞劲东, “这里沒你事了,滚吧,”黄飞推了一把李海波,然后手指点着庞劲东的,嘴里不干不净的说:“今天老子就特么教教你道上的规矩,以后少特么拿狗屁保安的名头出來唬人,” 李海波一听这句话,立即连滚带爬的跑走了,庞劲东看着他的背影,目光中充斥的是怜悯,却不是憎恨, 因为在庞劲东看來他只是一条狗,活得既沒有尊严,也沒有自我, 或许是为了伪装的更好一些,证明青龙会只是來寻衅,而不是被北海中学的学生请來的,黄飞的一个手下这时插了一句:“以后北海路都是我们的地头,你小子要是聪明的话,少特么管闲事,乖乖的给我们上供,听我们的话,我们还会允许你继续在这里混的,” “北海路都是你们的地盘,”庞劲东表现的依旧平静:“如果我沒说错的话,这里好像还有北海帮吧,你们想要霸占整个北海路,经过他们的同意了吗,” 黄飞本來已经打算出手了,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又按捺住了,略有些奇怪的说:“你倒是知道道上的一点事啊,” “你们是哪的,” “青龙会,” “所谓的青龙会早就已经被星龙帮给灭了,老大更是被金头虎亲手干掉,怎么居然还剩下你们这帮杂种,”庞劲东摇了摇头:“看來星龙帮的工作做得不够彻底啊,” 如果黄飞足够聪明的话,能够从庞劲东的话里发现一些信息,但是他的脑袋却不是那么灵光,所以只是注意到庞劲东在侮辱青龙会,立时火起,抡起拳头就要打向庞劲东, 黄飞的拳头还沒有打出,一个声音远远的传了过來:“你们的老大都完蛋了,你们特么还不消停点,是不是也都活腻歪了,” “谁特么这么胆大,”黄飞说着话向声音传來的方向看去,结果立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其实庞劲东并非真的一个人出來的,金头虎带着一帮雇佣兵悄悄跟在后面,见到黄飞一伙人围着庞劲东找茬,金头虎知道自己也该现身了, 黄飞了解金头虎的凶悍和身手,更知道正是金头虎带人直接灭了青龙会, 如今,黄飞听到金头虎的大名都要绕道走,却沒有想到自己今天主动撞上门來了, 尽管当着自己许多手下的面,黄飞却也顾不上面子了,对着金头虎几乎一躬到底,毕恭毕敬地说:“原來是虎哥,好久不见了,” 黄飞只是一个底层的小混混,认识金头虎却不被金头虎认识,金头虎上下打量了一下黄飞,那份不屑和轻视是明显写在脸上的:“混哪的,” “小弟是青龙会的,” “老子灭青龙会的时候,沒看见你在啊,” “那天我刚好有事沒和老大在一起,实在是幸运啊……”黄飞说罢,发现金头虎的脸色不太美丽,立即补充道:“当然,虎哥灭了青龙会是对的,那帮家伙太不像话,简直丧尽天良、禽兽不如、人神共愤、人人得而诛之……天天欺负学生算什么本事,太给出來混的人丢脸了,要不是虎哥把他们给灭了,我早晚也是要和他们拜拜的,” 黄飞刚才还嚣张得如同沒见过老虎的猴子,竟然一转眼就变得恭顺无比,像是见到了黄鼠狼的老母鸡, 这种如此神奇的变化,让庞劲东和金头虎都感到有些不太适应,同时还导致胃部有些不适,很想把隔夜饭全都吐到黄飞的嘴里, 金头虎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懒得和黄飞继续废话,只是郑重警告道:“想來你们也应该听说了,北海路一带已经是我们星龙帮的地头了,以后你们全都不许來,否则别怪金头虎我不客气,” “是,是,是,”黄飞如捣蒜一般连连点头,然后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其实这一次不是我们想來,而是这里的学生把我们请來的,” 刚才沒有说话的庞劲东,闻言立即问道:“那个学生是不是叫刁玉鹏,” “是啊……”黄飞说着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庞劲东,这才发现了一些异样的气质,尽管不知道庞劲东与金头虎是什么关系,但是看到他们身上都穿着同样的迷彩服,却也能想到都是一伙的, “听着!”金头虎站到庞劲东身后,神情显得十分恭敬,然后一字一顿的告诉黄飞:“他是我的老大,你们特么以后都给我放尊敬点,” “您的老大,”黄飞听到这句话有些糊涂了:“您老大不是林佩雯吗,” 黄飞的这个问題算是问到点子上了,其实金头虎对这件事也有些糊涂,说不清楚庞劲东和林佩雯究竟谁才是自己真正的老大,金头虎想來想去,肯定了自己的身份既是星龙帮成员同时也是血狮军团的人,于是就给出了一个答案:“我在星龙帮的时候,老大就是林佩雯,在血狮军团的时候,老大就是庞劲东,” “哦,”黄飞木讷的点了点头,还是沒听懂,同时觉得自己似乎曾听过“庞劲东”这个名字,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來, “你们特么的沒听说过庞劲东吗,前段时间在酒吧街横扫东北帮和淮南帮的就是……”金头虎恭敬的指着庞劲东,介绍起來却又有些洋洋自得,好像自己就是庞劲东一般, “啊,原來是东哥啊,”黄飞立即深深鞠躬下去,幅度比刚才还要更大,额头几乎触到了地面,腿后的韧带因而隐隐作痛, 但是,他却不敢不这样恭敬,想到自己刚才的表现出的态度,冷汗已经浸透了他的全身, 庞劲东冷冷的问:“你刚才的威风去哪了,” “对不起,东哥,我们有眼无珠、有眼不识泰山、有眼不识金镶玉……沒认出您是谁,多有得罪,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将军额前跑下马,就别和我们一般见识了……” 黄飞如连珠炮一般射出一连串的词汇,也不管用的是不是恰当,只求庞劲东可以原谅, 金头虎问庞劲东:“老大,要不要给他们留点念想,” 黄飞浑身上下立即不由自主的抖了起來,把冷汗吧嗒吧嗒的甩在地上,北方话所谓的“念想”是指用來怀念的东西,金头虎话里的意思是惩罚一下,让黄飞永远记得今天的教训, 通常的做法是砍掉一根手指,而绝不是让黄飞拿出个随身的物件,捂着干脆剪下一绺头发留给庞劲东,让庞劲东将來可以睹物思人, “算了,反正他们也沒做什么,”庞劲东摆摆手,原谅了黄飞,同时叮嘱道:“但是我不会总是原谅你们,从此以后你们要离开北海路,否则……” “是,沒问題,”黄飞忙不迭的点头,如果庞劲东要求他把老娘贡献出來,此时也会欣然从命, “还有……”在学校工作了这些天,使得庞劲东也受到了一些熏陶,看着黄飞毕恭毕敬的样子,突然有了一种欲为人师的冲动:“你们年纪也不小了,打算胡混到什么时候,现在可以这样生活,但是将來怎么办,难道等到七老八十的时候,也要颤巍巍的拄着拐棍堵在学校门口收保护费,” 黄飞等人沒有想到庞劲东会讲出这么一番道理,面面相觑之余全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正文 第九十五章 偶遇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摆出善长仁翁的架势,语重心长的说:“你们大概都觉得自己将來可以做老大,可是你们有沒有想过,这年头有你们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出來混的人更多,但是最后有几个真正博上位的,绝大多数人不是半路上岸,就是继续给人做小弟,”顿了顿,庞劲东问:“你们都看过《洪兴十三妹》吧,” 黄飞等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庞劲东于是接着说了下去:“难道你们也打算像里面的吴孟达一样,好几十岁了还给人当小弟,被逼与自己的女儿**,” 黄飞等人一起摇了摇头:“不,” “那就找份工作上班,好好为自己筹划一下今后的生活,” 这次只有黄飞一个人木讷的点了点头:“哦,” “沒事了,都走吧,” 黄飞刚走出两步,转过身來问:“那个刁玉鹏……” “我会处理的,”微微一笑,庞劲东又说:“相信你们从刁玉鹏那里得到了不少好处,这种人的钱不赚白不赚,但是今后不要与他來往了,” “谢谢,”黄飞如释重负,紧紧捂着口袋里的八千块钱,带着小弟们飞也一般的跑了, “我们也回去吧,”庞劲东说罢带着金头虎等人向门卫室走去, 金头虎比庞劲东更谙这些混混们的作风,本來想找个机会把黄飞从刁玉鹏那弄來的钱全抢过來,但是庞劲东沒有这方面的表示,他也不敢擅作主张, 金头虎在路上的时候,突然想起庞劲东刚才一番训导,不解其意的问:“老大,你刚才和黄飞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明白,难道你不明白吗,” “明白啊……”金头虎撇了撇嘴,愁眉苦脸的回答说:“老大让他们走正道,” “我说的是我的真实所想,你不要以为是突发奇想,其实这些话同样适合你……”庞劲东转过头來看着金头虎,一字一顿的问:“难道你想当一辈子打手,” 金头虎磕磕巴巴的回答:“不……不想……” “所以你现在是时候做点其他的事情,换取一个真正能够让人们从内心中尊敬的身份,而不是依靠拳头让别人在表面上惧怕自己,” “啊……”金头虎的心中产生了一种奇特的反应,既觉得庞劲东的话的确有道理,但是基于自己混迹黑社会这么多年形成的思维定势,又觉得难以接受其中的部分观点,金头虎不是一个喜欢思考的人,既然无法为自己找到答案,便转换了话題:“老大,你打算怎么收拾刁玉鹏,” “这个机会和他好好谈谈,但不是现在,因为他刚才可能看到了我们与青龙会之间的事,所以必然做好了防范准备……”庞劲东正要说下去,却被一件事情转移了注意力, 几个男人推搡着一个女生正向校外走去,庞劲东仔细看了看,发现其中一个男人是陈公子,而那个女生也不陌生,是坚决认定自己乃变态色魔的陈冰晗, 陈公子出现在北海中学并不奇怪,或许是这位公子哥玩够了各色女人,开始喜欢上了萝莉,于是便找到这里, 庞劲东沒有想到的,他的目标竟然是陈冰晗,而且看陈冰晗间或与他争吵时表现出的样子,两个人似乎还是熟识的, 金头虎向前走了几步,奇怪的说:“怎么回事,光天化日之下绑架学生吗,” “不知道,但好像不是那么简单,” “我们要管吗,” “我们的职责是保护校园和学生的安全,陈冰晗显然是被强迫的,不能置之不理,” “陈冰晗,老大认识那个女孩,”金头虎挠挠头,嘿嘿的笑了几声:“那小妞挺漂亮的,” 庞劲东指着陈公子说:“我不仅认识那个女孩,还认识那个男人,” 再说黄飞,直到完全离开了北海路,再也看不到北海中学的一砖一瓦,他们一伙人才停住了脚步, 这辈子,他们也沒跑过这么远的路,一个个累得气喘吁吁, 一个小弟凑上前來问:“老大,我们至于这么怕那个什么东哥吗,” “你知道个屁,”黄飞不满的骂了一句,然后才接着说:“那个东哥带着一帮人挑了东北帮和淮南帮全部,让东北帮老大刀三都吃了大亏,而且沒有被雷子抓到一点把柄,灭了咱们几个还不就像是玩一样,” 其实论起黄飞的年龄,并不比刁玉鹏大几岁,手下当中有人甚至比刁玉鹏还小,说起來也只是一帮孩子而已, 只是这一帮人比刁玉鹏坏的更彻底,早早的就辍学混社会了,原青龙会的多数成员都是这样,遇到真正意义上的黑社会自然是很害怕的, 但正因为他们混过社会,所以懂得其中许多利害关系,这一点倒还要比一味胡來的刁玉鹏强出很多, 小弟郁闷的说:“这么说,咱们也是够倒霉的……” “你的脑袋让驴给踢过,还是被门挤过,还是进了水或者养了鱼,,”黄飞狡黠的一笑,告诉手下的小弟们:“这是一件大好事啊,一点力气都沒费,就白白赚了这么多钱,” 黄飞说罢把钱拿了出來,自己留下一部分之后,将其余的均等分给所有人, 他对自己的手下从來都是很慷慨的,所以才会让这几个人死心塌地追随着,尽管他能赚到的只是一些小钱, “我说……”一个小弟将钱收好,感慨的说:“那个东哥岁数也不大,就能混到这样的地步,再看看咱们,哎……” 尽管小弟说的是泄气话,但是黄飞并沒有生气:“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咱们现在应该想想,怎么能够像人家那么威风,” 小弟小心谨慎的低声说了一句:“我觉得……东哥的话还是蛮有道理的,” “恩……”黄飞点点头,沒有再说些什么, 黄飞的心思此时全部集中在庞劲东身上,早把刁玉鹏抛到脑后了,更不知道刁玉鹏恨死了自己, 刁玉鹏带着两个跟班躲在一处灌木丛的后面,从头到尾目睹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只不过由于距离太远,听不到谈话内容, 当看到黄飞攥紧了拳头,眼看就要向庞劲东出手,刁玉鹏兴奋地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个有BL嫌疑的金头虎出现之后,黄飞的态度竟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在庞劲东的面前谦逊得就像是艳照门事件之后的陈冠希, 刁玉鹏和两个手下傻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当黄飞领着手下飞快跑开的时候,他们的下巴差一点掉到地上, 李海波摇了摇头,又叹了一口气,轻声问:“老大……怎么会这样啊……” 刁玉鹏愤愤的骂了一句:“你问谁呢,我特么哪知道,” 李海波并不在乎黄飞的职业道德,庞劲东是否被胖揍一顿也不关心,但是想起那八千块钱却很心痛:“老大,咱们要不要想办法将那钱要回來……” “你去要吧,”刁玉鹏看着李海波,恨恨的说:“当心他爆你菊花,” 李海波立即近乎本能的捂住了自己的屁股,同时郁闷为什么自己总是碰到这样的事, 张涛在旁边插了一句:“老大,那个庞劲东有可能也是黑社会,而且地位比黄飞还高,所以黄飞不敢招惹,” “说的对啊,”刁玉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的确有这个可能,” 刁玉鹏虽然有些心痛那些钱,但不是特别的在乎,只是自己的计划再次落空,带來了一种空前的失落感,同时也更加愤恨庞劲东了, 与此同时,他又被张涛的话提醒了,不得不意识到庞劲东可能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简单,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对付的, 庞劲东等人离开后,刁玉鹏沒有心思回去上课了,带着两个跟班离开了躲藏的地方,决定找个地方喝点酒, 穿过刚才庞劲东刚才的所在,也就是刁玉鹏与黄飞策划阴谋的地方,在经过一条林荫小道,就会到一个饭店比较密集的地方, 这是被一片树林和灌木丛环抱着的一块空地,此时周围开满了紫色的丁香,浓郁的花香沁人心脾, 整个北海中学的周边都是如此优美,而且全部是由校方出钱修建的,尽管这些地方本身并不属于校区,但是校方认为自己学校的学生应该在更大范围内享受到美好的环境, 刁玉鹏等人垂头丧气的走在林荫小道里,突然听到前面传來一阵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刁玉鹏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是庞无双带着几个属于箐帮的女孩在聊着什么, 让刁玉鹏感到十分惊讶的是,叶梦涵竟然也站在旁边, 刁玉鹏立即快步走过去,略有些生气的问:“梦涵,你怎么和他们在一起,”说罢,刁玉鹏不屑的白了庞无双一眼, 其实叶梦涵只是出來买点东西,偶然碰到了庞无双便聊了几句,内容全都是与班级活动有关的, 叶梦涵本來可以如实讲出來,但是听到刁玉鹏的这句话,立即感到有些不满:“我是一个自由人,无论做什么事,或者与什么人在一起,完全沒有必要向你交代,” “梦涵,我不是那个意思……”刁玉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尴尬的站在那里, “这不是刁玉鹏刁大少爷吗,”庞无双斜眼看着刁玉鹏,阴阳怪气的说:“早就特么知道你喜欢多管闲事,沒想到竟然管到班长的头上了,” 庞无双身旁的一个女孩紧跟着揶揄道:“刁玉鹏,你是不是把叶大班长当成你的什么人了,” “你……”刁玉鹏被说破了心事,立时恼羞成怒,挥起拳头就要打向说话的女孩, “刁玉鹏,够了,”叶梦涵的语气变得十分冰冷,神情比之刚才更加不满:“难道连女孩子你都要打吗,” 刁玉鹏急忙收起拳头,尴尬的说:“我……只是吓唬一下她,” 庞无双冷笑着问:“是吗,那么我是不是也可以吓唬一下你啊,” 庞无双话音刚落地,刁玉鹏就听到一阵奇怪的“唰唰”声,看了过去才发现,庞无双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把甩刀, 庞无双十分潇洒熟练的玩弄着这把甩刀,忽而打开,忽而合上,打开的时候刀刃如同一团寒光,根本看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样子, 刁玉鹏平常也喜欢玩刀,一眼就能看出來,庞无双对刀子十分熟悉,是玩刀的好手, 这把刀的刀柄是粉红色的,装饰有蜘蛛和蛛网图案,故名红蜘蛛甩刀,刀刃十分的锋利, 庞无双十分喜欢它,平常塞在袜子的脚踝处,在庞劲东的面前从不敢拿出來,倒是在学校里面经常拿出來玩,如果刚才刁玉鹏真的出手了,那么庞无双会毫不犹豫的将刀刺过去, 刁玉鹏身上也带着一把匕首,满腔的火气正愁找不到出气筒,很想扑过去与庞无双较量一下,但是碍于叶梦涵在场又只能作罢, 重重的哼了一声,刁玉鹏说出來这么一句话:“你竟然带着管制刀具上学,我会向学校反映,要求开除你这个乡巴佬,” 刁玉鹏的确把庞无双当成乡巴佬了,尽管知道庞无双在学校里面素來都很嚣张,但是仍然觉得自己这句话一说出口,庞无双就会感到害怕, 让刁玉鹏感到失望的是,庞无双的态度丝毫沒有软化,满面无所谓的说:“好啊,尽管去打小报告吧,要是学校沒把我开除,你特么就自己买块豆腐撞死吧,” 刁玉鹏咬牙切齿的威胁道:“乡巴佬,别太嚣张了……” 叶梦涵这时插了一句话,对刁玉鹏说:“我正好要回班里,你和我一起走吧,” “啊,”刁玉鹏愣了一下,然后连连点头:“好啊,好啊,” 叶梦涵能主动对自己提出要求,让刁玉鹏感到阵阵窃喜,刚才的全部不快都烟消云散了, 但刁玉鹏不知道的是,叶梦涵这样做的根本目的,并不是制造机会让刁玉鹏与自己在一起,而是因为作为班长有责任维护班级安定和同学之间的团结, 正文 第九十六章 怨念 眼见双方把话越说越僵,她担心发生正面冲突,于是才把试图把双方分开, 此外还有一件事情,是叶梦涵从來沒有告诉过任何人的,庞无双刚刚來到二年三班的时候,叶梦涵的父亲突然主动提起了这个來历不明的女孩, 其实叶父当时倒也沒有说什么,只是确定了庞无双的确是自己女儿的同学之后,就告诫叶梦涵不要去招惹她,如果可能最好与她搞好关系, 从來沒有人告诉过父亲说班里來了新同学,因此叶梦涵对父亲消息的消息灵通程度感到很惊奇, 但是父亲沒有主动说出究竟是怎么回事,严谨的家教要求她沒有追问,只是暗自揣测父亲或许认识庞无双的父母,同时也意识到了庞无双是一个很有背景的女孩,所以才能让父亲说出这样的话, 这也就是说,叶梦涵把刁玉鹏带走是出于一种保护心理,这种保护心理又仅仅因为刁玉鹏是自己的同学,而绝对沒有其他的意思, 如果双方的地位交换一下,庞无双相对于刁玉鹏來说是弱势的,那么叶梦涵也会对庞无双做出类似的事, 说起刁玉鹏,有一个问題是叶梦涵无法回避的,那就是如何处理自己与他的关系, 叶梦涵从一开始就察觉到刁玉鹏对自己有好感,起初的时候还不以为意,直到刁玉鹏正式展开追求,她就无法回避这一问題了, 叶梦涵对于刁玉鹏的感觉很复杂,曾经一度很有好感,因为刁玉鹏有着强健的体魄和阳光的外表,可以给女孩子十分安全的感觉,而且还有着十分开朗的性格,在同学当中也吃得开,的确是一个很吸引人的男孩子, 正是因为这些原因,叶梦涵虽然多数时候对刁玉鹏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态度,但是有的时候却也会给一些机会,比如上次答应刁玉鹏一起出去逛街, 但是慢慢的,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叶梦涵发现刁玉鹏有太多的毛病, 尤其是性格太过冲动,说话和做事一点不加以考虑,更是让叶梦涵无法忍受, 再说庞劲东, “住手,”庞劲东站到陈公子和陈冰晗等人身旁,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出了这两个字, 就在庞劲东说话的同时,雇佣兵们迅速排成半月状队形,接着把陈公子一伙人团团围住, 陈公子的手下则放弃陈冰晗,面对雇佣兵而立,紧张的戒备起來, 陈公子看了看庞劲东,眉头微微皱起,显见对庞劲东的这一身装束感到有些奇怪, 陈公子如今多多少少的知道了庞劲东的身份,所以不敢像过去那般轻视,说话的态度也比较和缓:“原來是庞先生,不知有何见教,” 陈冰晗见到是庞劲东,先是咬着嘴唇犹豫一下,然后有些不太情愿的开口求救道:“庞劲东,救救我啊,” 庞劲东并沒有对陈冰晗说什么,只是短暂的看了一眼,但正是这道目光带去了一种安全感,也让陈冰晗从激愤和惊惧当中渐渐的冷静了下來, 过去从沒有人能带给陈冰晗同样的感觉,在一刹那间,庞劲东的形象似乎高大起來, 只是回想起那天看到的一幕,陈冰晗仍然固执的认为,庞劲东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变态色魔, 庞劲东直视着陈公子,不卑不亢的说道:“我成立了一家保安公司,负责北海中学的校园和学生安全,你的行为已经威胁到这里的学生,所以我们必须予以干涉,” 陈公子咧着嘴十分难看的笑了笑:“我不反对你履行自己的职责,但是你沒有权利干涉我们的家事,所以请让路吧,” 陈公子的这句话事实上是表明了,他与陈冰晗之间是亲属关系,这倒是庞劲东始料所不及的, 虽然说龙生九子,各不相同,但是陈冰晗的那种单纯,还是让人无法把她与陈公子的联系到一起, 同时这也意味着,庞劲东对眼下的事情是可管可不管的,可管是因为职责所在,可不管则是因为完全有理由不介入别人的家庭矛盾,任谁都无法因此指责庞劲东失职, 但是看着陈冰晗无助的样子,和陈公子那张应该被塞到**里的面孔,庞劲东决心管到底:“如果你的行为影响到了学校的正常教学秩序,那么就不再仅仅是家事了,” “小子,你特么是不是活腻味了,”陈公子的一个手下嘴里骂着,走过來伸出手要推开庞劲东, 庞劲东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然后像关节的反方向一掰,同时向对方的膝关节猛地踹了一脚, 只听“哎呦,”一声惨叫,这个手下站立不稳,单腿跪到了地上,捂着手腕愤恨的看着庞劲东, 庞劲东拿出一张面巾纸,仔细的擦了擦手,然后扔到地上,冷笑着告诉陈公子:“我衷心提出一条建议,希望你应该把手下的狗腿子教育好,不要这么沒有规矩,”庞劲东接着又告诉这个手下:“想要当狗,首先要学会吃屎,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让你耀武扬威,” “你敢打人,”陈公子的其他手下嚎叫着冲上來,试图要抓住庞劲东, 但是在庞劲东动手的同时,雇佣兵们也有所动作了,齐刷刷的抽出甩棍,高高举起对准陈公子的手下,双方之间一时僵持住了,谁都不肯让步,但也沒有做出进一步举动激化局面, 陈公子本人比较冷静,摆了摆手阻止了手下,接着对庞劲东说:“庞先生,你最好放聪明点,我们家的事情,不是你能管的,” “我才沒兴趣管你们家的事情呢,只是光天化日之下绑架我们学校的学生,我不能装作沒看见,” 陈公子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指着陈冰晗说:“我是她的哥哥,” 庞劲东沒有印证这层关系,而是用轻柔的语调问陈冰晗:“你愿意跟他走吗,” 陈冰晗看了看陈公子,又看了看庞劲东,最后咬着牙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不愿意,” 听到陈冰晗的这个回答,庞劲东斩钉截铁的告诉陈公子:“既然她本人不愿意,那么就是她的父亲,也不能强行把她从这里带走,” 陈公子喘了几口粗气,带着警告的口吻说:“庞先生,不要不给面子,” “这和面子沒有关系,而是我需要履行自己的职责,”顿了顿,庞劲东补充说:“如果你认为我是多管闲事,那么现在可以报警,由警方來确定你是否存在绑架嫌疑,” “你……”陈公子始终保持着风度,态度也一直都很平静,即便双方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也沒有公然发怒,目光深邃的看着庞劲东,他微微点了点头:“你会为自己今天做过的事情后悔的,” 陈公子说罢带着一干手下扬长而去,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沒有发生过一样,倒是他的几个手下不时回头看上两眼,试图用目光杀死庞劲东和那帮雇佣兵, 庞劲东转过头來,关切的问陈冰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陈冰晗突然蹲到地上,“哇”的一声哭开了,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庞滑落,最后噗嗤噗嗤的掉在地上, 庞劲东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却又不知道到底应该做什么,只能尴尬的站在那里看着, 当陈冰晗的哭声弱了下來,庞劲东也蹲到了地上,拿出一张面巾纸仔细的帮她擦拭了一下泪痕, 陈冰晗不断哽咽着,过了良久才才说出:“我……我沒有家了……我再沒有任何地方可以去,” 看着陈冰晗楚楚可怜的样子,庞劲东不假思索地说出了一句话:“那么你暂时住到我家里吧,” “啊,”陈冰晗抬起头來看着庞劲东,眼眶里还含着泪水,目光则显得犹豫不定, 听到庞劲东的这个邀请,刚才还在暗暗怜香惜玉的金头虎和雇佣兵们,立即低声偷笑起來,有人甚至还私下窃语,称赞庞劲东实在艳福不浅, 庞劲东沒有理会手下们的艳羡,无奈的对陈冰晗说了一句:“我家里还有两个女孩,都是我的手下,完全可以保护你的安全,” 庞劲东知道陈冰晗对自己不放心,这一句话事实上是语带双关,除了明说出來的这层意思,事实上也是在暗示陈冰晗可以在自己家找到伙伴, “啊…….这……”陈冰晗本來不愿意答应,但是想到自己实在沒有地方可以去,而且现在回到家里战战兢兢的对那些亲戚,恐怕还不如在庞劲东面前注意保护好自己,于是犹豫了许久之后,她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好吧,” 庞劲东转而吩咐金头虎:“我先带她回家安顿一下,你们要密切注意周边的情况,”顿了顿,庞劲东补充说:“那个陈公子可能还会來生事,你从公司再调派一批人过來,” “好,沒问題,”金头虎用力点了点头,接着压低声音叮嘱道:“老大,一定注意身体……” 庞劲东皱起眉头,用同样低的声音质问道:“你胡说什么呢,” “嘿嘿……”金头虎讪笑了两声,虽然看出來庞劲东对自己的话有些不满,但是却误解了这种不满的原因:“老大别生气,我不是让你注意身体,我知道你金枪不倒、一柱擎天、百战不败、一夜十次郎是也,我是让你注意那个女孩的身体,人家毕竟岁数太小了,在这方面沒什么经验,身子骨看起來又挺弱,你别一次就给人家弄坏了,细水长流,以后慢慢玩……” 庞劲东哭笑不得,是在沒有办法解释什么,索性抡起拳头作势要打金头虎, 金头虎噌的跳到一旁,提高了声音说:“老大,我可是为了你好,” 旁边的雇佣兵多少揣测到了金头虎刚才说了些什么,发出了一阵低低的哄笑声,只有陈冰晗不明所以然,大睁着泪眼看着眼前这些怪大叔, 庞劲东很快就带着陈冰晗回自己家里了,尽管很想知道陈冰晗家里究竟出了什么事,但是庞劲东认为现在还不是交谈的时候,想要等到陈冰晗冷静一些再说, 所在在这一路上,庞劲东什么都沒有说,倒是陈冰晗不断的提出问題:“大叔,你家里真的还有两个女孩吗,” “我可以自己有个房间吗,” “房间的门可以上锁吗,” “大叔,要是沒有经过我允许,你不要进入我的房间,可以吗,” “大叔,你知道吗,我学过跆拳道的哦,一般男人都不能碰我一下,” “大叔……” “大叔……” 庞劲东刚开始的时候还耐心的一一解答,最后实在感到不耐烦了,吼了一句:“闭嘴,不要再叫我大叔,否则就把你送回你哥哥那里去,” 这句话很有威慑力,陈冰晗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噤声不语了, 等到把陈冰晗带到家里之后,庞劲东简单的向唐韵和长野风花交代了一下,接着给陈冰晗安顿好了房间, 庞劲东本來想就此与陈冰晗谈谈,却接到了林佩雯的电话,只得立即赶到林佩雯的家里 “到底什么事情找我,”庞劲东坐到沙发上,开门见山的问道,因为刚才林佩雯的在电话里的语气有些奇怪,所以让庞劲东感到很奇怪,急于知道原因, 林佩雯沒有回答,而是将一摞文书和手续放到庞劲东面前,缓缓的说:“我知道你打算买下附近一栋多层住宅,我已经帮你买下來了,现在的住户正在陆续搬迁,我已经派人进行勘测和设计,不多几天之后就可以开工装修,改造成雇佣兵们的宿舍,” 庞劲东皱起眉头问:“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前几天的时候,我碰到了小区的物业经理,他在闲聊的时候提起你要买那楼,我当时就猜到是做什么用的,” “这个物业经理的嘴也太快了,”庞劲东喘了一粗气,十分不满的说:“而且这栋楼是我要买的,他怎么可以转手卖给你,,” “嘴快倒是真的,不过我告诉他是帮你买的,所以卖给我也沒什么不对,” 庞劲东点点头:“哦,” 正文 第九十七章 莫名其妙的安排 林佩雯告诉庞劲东:“这栋楼的购买和装修等等费用,全部由我一个人承担,算作是血狮军团的财产,但是股权仍然保持原來的比例,不发生任何变化,” 事实上,林佩雯的这个做法是向保安公司注入新的资产,按照投入与收益对等的原则,理应提高所占的股权, 林佩雯却要求保持原有比例,那么这栋楼的价值也就由所有股东共同拥有,等于庞劲东凭空捡到一份大礼, “为什么这么慷慨,”庞劲东虽然这样问,心里已经意识到这是因为林佩雯有求于自己, 林佩雯沒有回答,而是将一张支票交给庞劲东:“五百万,算做你的酬劳,” 庞劲东眉头锁在一起再也舒展不开了:“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要我做,” “这件事情好说……”林佩雯站起身來到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端给庞劲东:“先喝茶,” 庞劲东只是端着茶杯却沒有喝:“你这样神神秘秘的,我还有闲心品茶吗,” “只是想让你帮个忙而已,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可以宽心,”林佩雯喝了一口茶,指了指庞劲东手中的茶杯,说:“你要是担心茶里面放了药,可以不喝,”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还是喝了一口茶, 庞劲东不认为林佩雯会害自己,因为林佩雯是一个很讲义气的人,绝对不会出卖自己的朋友,而且她沒有理由这样做, 但是林佩雯玩的是一招欲擒故纵,这杯茶里面的确放了药,庞劲东刚刚把茶咽下去,顿觉一阵天旋地转袭來,噗通一声倒在沙发上昏了过去, 在庞劲东的双眼闭上前的一刻,似乎隐约看到了林佩雯带着满脸的怪异笑容,这笑容中掺杂着兴奋和得意,同时却又有一些不情愿,倒是沒发现有什么恶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伴随着剧烈的头痛,庞劲东迷迷糊糊的从昏迷中醒來,发现自己正睡在一间宽大的卧房里面,从装修风格來看,应该还在林佩雯的家里, “该死的林佩雯……”庞劲东坐起身來,微微地摇了摇头,自我解嘲道:“不会是想**我吧……” 庞劲东还沒有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便感到一个滑腻丰润的tongti贴到自己的左侧,一个嗲声嗲气的声音随之传了过來:“老大,你醒了……” 庞劲东听到这个声音登时就愣住了,过了好一会才缓缓的转过头去,就好像身旁有头怪兽一般,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又一个**裸的tongti贴到了自己的右侧,尽管比之刚才那一个要瘦弱一些,但是庞劲东仍然能够感受到那饱满坚挺的胸部, 转头的过程用了足足十几秒钟之后,庞劲东终于看到了左侧的女孩,只见一张浓妆艳抹的脸蛋,尽管长得很漂亮,但是却给人一种俗艳的感觉, 紧接着,庞劲东又看了看右侧的女孩,只见一张水灵灵的瓜子脸,正带着讨好的笑容看着自己, 两个女孩年纪都不大,环肥燕瘦,各有各的特点, 很快的,庞劲东又发现了第三个女孩,只见自己身下的杯子鼓起了一个大包,开始缓缓的滑行起來,仿佛被子下面有一条蟒蛇般, 庞劲东猛地掀开被子,发现一个女孩正蛰伏在下面,做着与长野风花在某个夜晚相同的事情,同时也正是这个动作让庞劲东尴尬的发现,自己竟然一丝不挂, 庞劲东坐直了身子,让自己离开三个女孩,然后冷冷的问:“你们是什么人,” 较为丰腴的那个女孩的年纪比较大,看了看两个同伴,回答道:“我们是林老大派來,专门伺候老大你的,” 庞劲东不再理会三个女孩,站起身來想要穿好衣服,直接出去质问林佩雯,却也沒有想到三个女孩像是约好了一样,死死的抱住庞劲东,嘴里纷纷说着:“老大,你对我们不满意吗,” “老大,你千万别走啊,否则林老大不会放过我们的,” “我小妹的口技非常不错,老大要不要试试看,” 庞劲东则只用一句话來应付三个女孩:“别烦我,” 刚开始的时候,庞劲东很客气的只想把她们推开,然而刚刚摆脱了这个,那个又缠了上來,被迫转身对付那个,却不妨第三个又开始了口头攻击, 渐渐的,庞劲东顾不得怜香惜玉,动作开始粗暴起來, 床上的战场不比丛林,尽管也是以放倒对方为根本目的,却不能以伤害和杀戮为前提, 如果庞劲东真的将三个女孩当作敌人來看待,她们恐怕早就已经魂归西天了,所以庞劲东一直都是手下留情的, 但是又要不伤到她们,又要让自己摆脱,难度实在太大了一些,庞劲东从沒有做过类似的事情,既沒有经验可以借鉴,更沒有任何技巧可以施展,结果不多时的工夫竟然大汗淋漓, 庞劲东可以充分体会到几个女孩的柔韧和性感,纵然现在沒有那番兴致,却也不由自主的有了反应, 丰腴的女孩一把握住庞劲东,媚笑着说:“老大是不是对我们不满意,我们还有很多姐妹,不要要全部叫过來让老大细心挑选一下,” 三个女孩虽然说不上是貌美如仙,但却也是姿色可人,而且还是主动投怀送抱,可以说是不要白不要,恐怕沒有几个男人面对这种局面还能够把持得住,但此时的庞劲东完全是另外一番心境, 不要说林佩雯做出的这个安排实在莫名其妙,单单是想到自己喝的茶里面被放了药,庞劲东就已经怒火万丈了,此时只想立即摆脱这三个缠人的狐狸精, 然而自己既然已经被人抓住,却也由不得庞劲东如之何了,那个女孩丝毫沒有怜悯,紧紧地用力攥住,庞劲东只要动作幅度稍微大一点,便会感到一阵疼痛, 为了不让自己被硬生生的拉断,庞劲东只好停止了动作,语气也变得和缓了:“你们先放开我,等我和林老大谈几句,再回來让你们陪,” “不行哎……”丰腴的女孩一边说着,一边送到庞劲东的嘴边,嗲声嗲气地说:“林老大已经交代了,我们姐妹要是不将老大你陪好,就不能让老大你走出门去,否则……”女孩说到这里便顿住了,同时换上了一副为难的神色, 庞劲东立即将头转到一旁去,努力不看两团在眼前晃动的雪白,否则恐怕会难以遏制的一口咬过去, 平心静气了一会,庞劲东近乎哀求的说:“你们人太多,我应付不过來,” “老大放心好了,我们早就准备好了,”瘦弱一些的女孩说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两颗蓝色小药丸,在庞劲东的眼前晃了晃, 庞劲东顿感欲哭无泪:“林佩雯准备的还真够充分,” “所以啊……”丰腴的女孩在庞劲东身上噌來噌去,充分发挥了自己身材对男人的诱惑能力,声音也更加娇嗲了:“您就痛痛快快玩玩吧,有什么事情等完事再说,” 庞劲东强挤出一丝笑容,问:“你们带套了吗,” 对方怔了一下才回答:“沒有,” 庞劲东大为庆幸林佩雯沒有想到这一点,马上找到了脱身的借口:“你们先放开我,我的衣服里面有,我先过去拿,” “不用了,戴套多不爽啊,”女孩噘起了小嘴:“老大放心好了,我们都是刚下海的,沒有病,” 庞劲东一字一顿的说:“可是我有病,” 三个女孩一听到这句话,身体就像触电了一般,不约而同的哆嗦了一下,抓着庞劲东的手也不是那么用力了, 庞劲东借机挣脱开,下床到了地上,幸好的是庞劲东也是欢场老手了,即便是赤条条站在三个女孩的面前,也不会感到有丝毫的为难,否则此时一定会窘迫的满脸通红, 衣服就在床头前不远处的一张沙发上,庞劲东有条不紊的逐件穿好,然后就要推门离开, 三个女孩见状,努力战胜了对庞劲东身患花柳病的恐惧,急急忙忙跳起來想要阻拦, 庞劲东从身后拿出甩棍,“刷”的一声放开,冷笑着说:“我喜欢SM,你们谁愿意陪,” 让庞劲东大吃一惊的事情发生了,一直都沒有说话的第三个女孩拿出一个箱子打开,满面娇羞的告诉庞劲东:“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如果老大想玩这个,由我來伺候,” 庞劲东向箱子里面一看,差一点背过气去,只见绳索、手铐、皮鞭等等东西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些东西根本看不出來是干什么用的, “你……我……”庞劲东嘴唇蠕动了几下,再也想不出可以拒绝的理由, “先生……”丰腴的女孩小心向前走了几步,但是沒有过來抓住庞劲东,说起话來也有些犹豫:“还有什么其他需要吗,” “这……那……”庞劲东想了许久,最后终于提出一个让对方无法接受的理由:“我喜欢多人的,好几个男的对付一个女的,现在就我一个男的,玩起來沒有意思,等我再去找几个人,” 三个女孩的确都是刚刚下海的,而且年纪普遍都不大,在这方面沒有什么经验,更沒有什么承受能力, 听到庞劲东的这番话,想象到自己被好几个男人轮番玩弄的情景,不由得齐刷刷的打了一个冷战, 但是尽管不情愿,女孩们却不敢违背林佩雯的交代,只得傻呆呆的看着庞劲东走出门,然后在胆战心惊中等待成群结队的男人到來, 庞劲东很想找來百八十个雇佣兵,让这三个女孩全部死于gaochao,但是这种罪恶的念头也仅仅是想一想, 她们做的一切都是受人指使,何况这种事情对于男人來说是莫大的享受,不应该恩将仇报, 恐怖分子把自己改造成人体炸弹,目的就是死后能上天堂得到七十二个处女, 为此他们在行动前都要穿上好几层内裤,保护好重要器官,以充分享受这些处女, 西方国家为了杜绝接连不断的恐怖袭击,不得不到处散播谣言说,天堂里的处女不够用了, 由此可见男人根本就是一种被下体主导的动物,哪怕为此献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只有少数人会例外, 相比之下女人就是一种比较理性的动物,很少会被下体主导大脑,所以无论是世界各地的神职人员还是本**都沒说明白,女恐怖分子死后上了天堂,究竟是成为七十二个处女之一轮流被一个男人干,还是被七十二个猛男轮流干, 正文 第九十八章 江湖规矩 庞劲东径直來到客厅里,发现许多穿着白色工作服的人正在忙碌着,其中一个领班模样的人看到了庞劲东,立即便问:“您是东哥吗,” 庞劲东点点头“是,” “林老大正在餐厅等你,” 庞劲东于是又來到餐厅,对眼前的场景吃了一惊, 餐厅摆上了一张大大的餐台,铺着雪白的桌布,正中央摆放着一束硕大的鲜花, 围绕着这束鲜花是各色美味菜肴,而且做得色香俱全,比如说一只摆放在盘子里的龙虾,周围被配以各色果蔬,弄得不仅看起來就很可口还十分的漂亮,倒像是这只龙虾在逛花园,而不是即将成为人类的菜肴, 林佩雯坐在餐台正中的位子上,正在细细的品着茶,这个平常很野性泼辣的女孩,此时体现出了一种不多见的优雅, 看到庞劲东走进來,林佩雯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这么快就完事了,” 林佩雯的这句话实在太伤人了,等同于挖苦庞劲东无能,于是庞劲东不得不立即声明:“根本就沒事,所以谈不上完事,” “鬼才相信什么事都沒有……”林佩雯不屑的撇了撇嘴,同时又表现出了一些不满, “我的确是沒做过什么事,要是你來事了,和我也沒关系,” 庞劲东把话说着就将矛头指向了林佩雯,所谓“來事”往往是用來暗指女孩子的一种生理现象,结果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之后,林佩雯本能的夹紧了双腿,庞劲东不用想都知道自己歪打正着了, 林佩雯很不自在的咬了咬嘴唇:“不管你做沒做过什么事,你都要感谢我,” 庞劲东此时倒不着急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了,索性借机好好戏弄一下林佩雯,抛出了一个出乎林佩雯意料之外的问題:“多少天了,” “三天……”林佩雯显然在想着其他事,精力根本沒有完全放在庞劲东这里,因此听到这个问題之后,立即未加思索的给出了答案,话音落地,林佩雯的脸立即红了,支支吾吾的说:“我是说……这件事情已经筹划三天了……” 林佩雯从來都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当初刚搬到庞劲东家里的时候,甚至还逼着庞劲东去给自己买卫生巾,能够做出刚才的事情更说明了这一点,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如今在庞劲东面前谈及这些方面话題的时候,她开始变得越來越羞赧了, 尽管这种微妙的变化似乎说明了林佩雯对庞劲东的感情,可能已经产生了本质上的变化,但是庞劲东并不打算因此轻易放过她:“曾有一段时间,你的卫生巾都是我帮忙买的,现在你一个人出來住,就沒有人这样关心你的生活了,” “我……这不用你操心……”林佩雯深深吸了一口气,要求道:“我们换个话題吧,” 庞劲东沒有理会林佩雯,固执的继续着讨论下去:“对了,最近今天在电视上看到一个牌子的卫生巾,叫什么三百六十度空间,好像很不错的样子,不含荧光剂,绝对健康;加长防漏,夜晚同样可以使用;尤为重要的是包装非常漂亮时尚……” 庞劲东侃侃而谈起自己对妇女卫生用品的独到见解,林佩雯傻傻的听着,作为一位真正的女孩子却插不上嘴, 其实这也怪不得庞劲东,因为现在电视广告,最多的四样东西就是酒、药、化妆品和各类妇女卫生用品, 不明就里的外国人來到华夏看了电视之后,会认为这个国家的人都嗜酒如命,身体健康状况极为糟糕经常需要吃药,而且女人普遍难看必须依靠化妆品弥补, 重要的是,许多未成年男性对异性生理的了解就是通过电视广告完成的,学校的生理卫生课上尚且沒有教的东西,被我们可敬的电视工作者和盘托出, 林佩雯听到最后实在不耐烦了,猛地一拍桌子:“够了,” 眼见林佩雯就要发作,庞劲东耸耸肩膀,同意了她刚才的要求:“说点别的吧,” 庞劲东根本沒有想到的是,所谓“够了”只是阻止自己继续邀功,林佩雯此时反倒想要讨论这个话題了:“你还好意思说,你当初买回來的是什么破卫生巾啊,,破破烂烂的就像一堆用过的尿布,手摸一下都会感到痒痒,鬼才敢拿來用呢,” 林佩雯坐在那里大倒苦水,喋喋不休的讲述起自己在庞劲东家里住的时候,过的是一种多么艰难的生活, 当林佩雯讲出庞劲东在某个夜晚领会三个女孩的事,急于转换话題的是庞劲东了:“你还沒有告诉我,你今天做这些事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些事……”林佩雯收住了如同水龙头拧开一般的倾诉,抿了抿嘴唇,过了许久才回答道:“这是江湖规矩,” “什么样的江湖规矩让你给我下**,然后又弄了几个女人陪睡觉……”叹了一口气,庞劲东颇为感慨的说:“差一点就失身了……” 林佩雯一听这话,急忙兴奋地问:“你真的沒和她们做什么,” “她们倒是想和我做,差一点就要把我奸污了,幸好我守身如玉,抵死不从……” 不知道为什么,林佩雯竟然长长松了一口气,表现得十分轻松:“你倒还真的……” “别废话,”庞劲东不耐烦的打断了林佩雯:“马上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还要上楼和那几个女孩继续呢,” 笑了两声,庞劲东补充说:“这一次就不是她们奸污我,而是我要4P了,” 林佩雯听到这句话登时愣住了,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显见并不愿意庞劲东真的和那三个女孩一夜风流, 庞劲东很清楚的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才感到奇怪,究竟是什么样的江湖规矩让林佩雯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林佩雯看着庞劲东,目光十分复杂,过了许久才说:“江湖规矩,凡是将要上阎罗场的人,各方面的要求都必须被充分满足,要钱的必须给足够的钱,喜欢女人的要能让他玩个够,贪吃的要给准备天下所有的美食……因为阎罗场上的决斗是九死一生的,这就像被判死刑的人,在行刑前还要吃一顿饱饭呢,” 庞劲东噌的站了起來:“谁说我要上阎罗场了,” “哦,我还沒告诉你呢……”林佩雯狡狯的笑了笑,补充说:“我决定让你代表星龙帮上阎罗场,” “放屁,”庞劲东对林佩雯的自作主张感到很是气愤,“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厉声质问道:“谁告诉你我愿意上阎罗场了,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我……”林佩雯的表情变得有些为难,缓缓的说:“因为我们毕竟是好朋友,所以当我遇到难处的时候,我认为你肯定会帮忙的……” 林佩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给庞劲东戴上了一顶高帽子,而这顶高帽子是庞劲东不愿摘下去的, 这也就意味着林佩雯准确找到了庞劲东的命门,因为庞劲东的确是一个很讲义气的人, 义气是一名雇佣兵必须具备得起码素质,更是在血腥的雇佣兵生活中,唯一可以依仗和信赖的东西,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缓和了:“为什么不让金头虎上了,” “我请医生给他仔细检查过身体,发现连续几次遭受的创伤沒有痊愈,很多医学术语我不都不懂,反正大概意思就是说,虽然这小子体质出奇的好,而且日常生活也感到不出來什么异样,绝对不可以进行任何剧烈的活动,否则可能造成终身残疾,甚至丧命都有可能……” 林佩雯的这一番话,着重强调的是金头虎可能的下场,而不是阎罗场上的胜负, 这个侧重说明了林佩雯真正在乎的是什么,表现出了真正的义气,同时还多了一股人情味, 想到金头虎平日里对自己毕恭毕敬的样子,还有那副耿直的性格,庞劲东也不希望意外落到这个家伙身上,结果刚才心中的怒火熄灭了一半, 林佩雯见庞劲东沒有说话,立即说明道:“阎罗场的决斗是绝对不能撤销的,否则星龙帮从此之后就再也不能抬起头來......” “也就是说会对你们的声誉和势力构成毁灭性打击,”庞劲东点点头,问:“你们星龙帮就再沒有其他打手了吗,” “最好的就是金头虎,”林佩雯点燃一支烟,猛地吸了一口,然后忧心忡忡地说:“东北帮最厉害的人是刀三,咱们坐在这里就可以想到,到时候代表东北帮上场的人,至少也不会比刀三差劲,整个星龙帮但凡是能拿的出手的人,除了金头虎之外,基本都与刀三交手过,结果……” “所以你就想到让我上场,”虽然火气已经消了许多,但是这不意味着对于林佩雯的所作所为,庞劲东可以完全原谅:“如果你希望我上场,完全可以事先和我说明,何必给我下药,” “嘿嘿……”林佩雯只是干笑两声,却沒有说什么, 庞劲东代替林佩雯给出了问題的答案:“因为你是想直接把好处给我,所谓吃了人家的嘴短、拿了人家的手短,这样一來我就沒有办法拒绝了,对不对,” 庞劲东的答案是正确的,林佩雯见自己的心思被说穿了,索性坦然承认道:“你说得对,” “我们还是朋友呢,你好意思这样对我,” “我……”林佩雯咬了咬嘴唇,缓缓的说:“我也是沒有办法……” “是吗,,” “我希望你明白……”林佩雯说到这里的时候显得非常窘迫:“我很不愿意让你上阎罗场,” “是吗,,” “但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沒有其他选择了,我毕竟是星龙帮的老大,要对所有的弟兄们负责……” “是吗,,” “无论你是否相信,我说的都是实话……”林佩雯说罢,把头深深的埋了下去, 庞劲东出于自己的习惯,面对这种局面表现得十分强势,紧盯着林佩雯看,结果在林佩雯的目光中发现了些许的晶莹, 庞劲东可以感受到林佩雯并沒有说谎,但是却不能理解到在此时此刻,林佩雯的心里揣着多么大的矛盾, 林佩雯曾经试着想象过,看着庞劲东在阎罗场上与人做生死搏斗,结果感到自己的心就像是刀割一样, 但是正像她自己说的一样,做为整个星龙帮的当家人,必须在必要的时候舍弃属于自己的某些情感, 见林佩雯不再说话,庞劲东淡淡的说了一句:“我可以原谅刚才的那些事,但你应该知道我向往怎样的生活,所以尽管我们是好朋友,我仍然不会上阎罗场的,” 其实庞劲东刚才说的是实话,在搞清楚事情的原委之后,的确想要回去与那三个女孩温存一番,但是现在却沒有那种闲情逸致了, 庞劲东说罢就要转身离去,林佩雯在身后突然说了一句:“你对血狮军团负有责任,我也对星龙帮有责任,” 庞劲东沒有再做停留,也沒有回过头去看林佩雯,而是直接回答了自己的家里,尽管庞劲东在路上的时候,心里猛然间意识到了一些什么, 庞劲东进到客厅里的时候,发现庞无双和陈冰晗面对面的坐着,用怀有敌意的目光互相看着, 唐韵和长野风花则坐在旁边,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两个小丫头, 庞无双的手里十分娴熟的玩弄甩刀,但是看到庞劲东的时候,立即将刀子藏了起來, 庞劲东装作沒有看到庞无双的小动作,指着陈冰晗说:“她是你的同学,相信你们应该是认识的,” 两个女孩的确是认识的,但是也仅仅是知道名字而已,见面甚至都不会打一个招呼, 陈冰晗比庞无双高一个年纪,除了参加全校活动的时候,基本也沒有什么机会在一起, 庞无双豁的站了起來,质问道:“你怎么把她领家里來了,” 庞无双的语气十分激烈,态度也很强横,自从这对堂兄妹熟识了之后,从來沒有用过这样的态度和语气与庞劲东说话, 正文 第九十九章 完全不一样的堂兄妹 庞无双在长箐山的时候沒少耀武扬威,在北海中学也是一个略微有些另类的校园霸王,但是她的这一套在庞劲东的面前是玩不转的, 庞劲东盯着庞无双,立即高声吼道:“这里沒你什么事,马上给我坐下,禁言五分钟,” 第一次见到堂哥对自己发脾气,庞无双立即愣住了:“啊,” 见庞无双站在那里沒有动,庞劲东不耐烦地命令道:“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就把那个箐帮连窝端了,然后把你送回长箐山去, 庞无双双腿一软,“噗通”一声坐回到沙发上,果然一句话都不说了, 庞劲东坐到庞无双身旁,伸手揽住庞无双的蛮腰,略微摸索了一下,便从腰带里面找到了那把甩刀,然后迅速耍玩了起來, 庞劲东玩刀比庞无双还要快,而且也更加熟练,最后把甩刀放开,左手搭住刀刃一用力,“啪”的一声便把刀子掰成了两半, 庞劲东把刀子的碎片扔到庞无双身旁,语气缓和下來对陈冰晗说:“我知道你对我沒什么好印象,但是这并不会妨碍我帮助你,” “哦……”陈冰晗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个音节,过了很长时间,才沙哑着嗓子又说了一句:“谢谢你今天帮了我,” “既然已经介入到你们家族的事情当中來,我希望知道整件事情的详细情况,”观察着陈冰晗的神色,庞劲东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如果你认为我沒有权利或者沒有必要介入,那么我现在可以立即退出,” “我……”往常很是话多的陈冰晗,此时变得惜字如金,吐出了这么一个字之后,立即沉默不语了, 不过庞劲东倒是可以看出來,这是因为她还沒有想好应该怎样做,也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自己, “我必须需要声明的是……”为了防止陈冰晗对自己产生误会,庞劲东将自己的动机讲了出來:“尽管在某种程度上,我是一个很愿意管闲事的人,但是对于豪门恩怨从來都沒有什么兴趣,今天帮助你的根本原因有三个,首先我们认识,甚至可以说过去还比较熟悉,而我不愿意看到自己身边的人受欺负;其次是因为我作为北海中学的保安,必须履行自己的职责;至于第三点原因,我不妨坦率的告诉你,我很讨厌你的哥哥陈公子,” 庞劲东说的是实话,虽然不愿意豁出性命去与人上阎罗场决生死,但是在自己能够帮忙的时候,庞劲东是不会过于爱惜羽毛的, “他的名字叫陈明骏……”默然了良久之后,陈冰晗才缓缓说道:“只有外面的人才会称呼陈公子,我们自家里人从來不会这样叫他的,” “管他叫什么呢,无所谓,反正我很讨厌就是了……”庞劲东耸了耸肩膀,差一点就告诉陈冰晗,自己曾想找一百个猛男去捅他堂哥的**, 在过去,庞劲东绝对不会有这种邪恶的念头,但是现在则不然, 有的时候,庞劲东甚至会有这样一种想法,这些看起來是心理问題导致的龌龊,其实恰恰是自己正在向一个正常人发展的标志,或者说是过渡阶段的一种产物, “他是我的堂哥,是我二叔的儿子,陈氏集团的财务总监……”陈冰晗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目光傻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地板,说话的样子很机械,说明她还沒有从家族的巨变中冷静下來, 庞劲东注意到,自己明白的表示反感陈冰晗的堂哥,陈冰晗却沒有一点表示,说明这对堂兄妹在平日里的关系恐怕不怎么样, 尽管很想知道陈氏家族究竟出了什么事,但是为了避免刺激到陈冰晗,庞劲东只得采用比较间接的方式,小心翼翼的问:“你和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陈冰晗一听到庞劲东的问題,立即“哇”的一声哭开了,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掉,双腿蜷起用胳膊抱着,深深地埋着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唐韵缓步走过來坐到了陈冰晗的身旁,轻轻的将陈冰晗拦在了怀里,极为的温柔说:“如果你现在不把事情说出來,恐怕就沒有什么人能够帮到你了,” 唐韵的话起到了一定的效果,陈冰晗慢慢的抬起头,看了看屋子里的所有人,无助的睁大了双眼问:“你们真的可以帮助我吗,” 唐韵立即点了点头:“当然,” 唐韵为人素來无利不起早,庞劲东十分惊讶的看到,她竟然打算做乐于助人的活雷锋了, 陈冰晗犹豫了一会,终于把事情说了出來:“前段时间,爸爸和别人合伙做生意,但是赔了很多的钱,爸爸急得生病住院了,叔叔和堂哥们都指责爸爸,要求爸爸下台,闹得非常不愉快……” 这小丫头显然不怎么关注家族的事情,而且此时思维非常混乱,说出的话前言不搭后语,让庞劲东等人只能听出來一个大概, 庞劲东立即追问:“陈明骏公子为什么要去学校把你带走,” “上午的时候,爸爸打來一个电话,说让我暂时在外面住一段时间,他现在很忙,不能亲自安排,等到事情都正常了,他会接我回來,而且还一再叮嘱我要注意保护安全,任何人來找都不能跟他走,我实在沒地方可去,打算住到同学家,后來堂哥就來了,说是家里出了事,让我马上回去,还要暂时给我办休学……” 庞劲东点点头,又问:“你当时不愿意跟他走,” “对啊,” “那么他怎么可能把你带出学校呢,那么多老师难道就不管,” “我们班主任本來是不允许的,但是陈明骏和教导主任偷偷说了几句话,教导主任又告诉我们班主任,不要干涉人家家里的事情,于是班主任也不管了,” “明白了,”庞劲东叹了一口气,恨恨的骂了一句:“张浩驰这头老王八,” 事情已经非常明显了,陈明骏陈公子肯定是对张浩驰威逼利诱,老王八既扛不住又见到了利益诱惑,于是痛痛快快的放行了,根本不管自己的做法是不是将陈冰晗推进了火坑, 老王八地的确确的是教育界的败类,庞劲东不由想宰杀了它煲汤喝,但是后來却又不得不悲哀的发现,这种败类在当今的教育界并非个案,而是广泛存在,硬生生的把一片净土变成了王八乐园, 唐韵离开陈冰晗,对庞劲东使了一个眼色,然后转身走开了, 庞劲东明白唐韵是想和自己单独聊聊,宽慰了陈冰晗几句,起身跟着去了书房, 唐韵一进书房的门,很不客气的往书案后面一坐,若有所思的问庞劲东:“你打算帮助陈冰晗吗,” “这个问題不需要回答,因为我刚才已经和陈冰晗说得很清楚了,” “好,”唐韵连连点头:“非常好,你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庞劲东现在只想着应该如何让陈冰晗摆脱麻烦,根本沒有想到可以借助这件事情为自己牟利,结果被唐韵的话说得一头雾水:“你什么意思,” 唐韵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说:“陈氏家族现在明显是陷入内乱了,实权人物开始互相争权夺利,” “这么说起來,绑架陈冰晗目的就是胁迫其父交权,” “同时也是防止陈梓阳选定自己的女儿做接班人,” 唐韵点点头,又说:“只不过陈明骏实在太蠢了一点,本來什么时候都可以绑架自己的堂妹,却偏偏非要选光天化日之下在学校里面,结果刚好被你撞上了,” “我倒觉得这正是陈明骏的聪明之处,毕竟是陈冰晗的堂哥,他又不想伤及陈冰晗的性命,如果因为家里有事而把堂妹带走,恐怕是不会有人说什么的,”庞劲东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你知道陈冰晗的父亲是陈梓阳,看來对陈氏家族有一定了解啊,” “我注意搜集一切有用的资讯和情报,”志得意满的笑了笑,唐韵告诉庞劲东:“陈家的老爷子在不久前病逝了,临终前确立长子陈梓阳做家族的掌门,让其正式继任集团董事长,但是陈梓阳不是一个铁腕人物,家族的其他几个实权人物又偏偏野心勃勃,使得陈梓阳一直以來都大权旁落,代理董事长只是徒有其名而已,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可以压制,现在人既然已经走了,这些家伙自然要找陈梓阳的麻烦,所需要的只是一个借口而已,所以这件事情完全可以说是预料之中的,只是陈梓阳现在竟然都无法派人保护自己的女儿,需要陈冰晗自己暂时找栖身之所,可以想见状况已经非常的悲惨了,” “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认为我应当介入陈家的纷争,” 这是庞劲东第二次提出这个问題,而唐韵这一次沒有予以回避,只是回答得很简单:“你只要扶保陈冰晗上位,那么今后在陈氏家族就拥有绝对的影响力,而且陈冰晗岁数还小,又缺乏管理企业的经验,必然要将权力下放给自己信任的人,你作为功臣自然是被优先考虑的对象,”诡异的笑了笑,唐韵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下手狠一点,绝情一点,能够得到的好处恐怕还要更多,” 听到唐韵的这一番分析,庞劲东差点一口血吐出來,刚刚还以为唐韵转了性,却沒有想到这个女人仍然深度迷恋着孔方兄, “你……”庞劲东叹了一口气说:“除了利益之外能不能再谈点别的东西,不要总是让我这里充斥着铜臭,” “我不假装清高,可以明白的告诉所有人,我就是要追求利益,因为只要有利益就有一切,你想玩高尚,想做善事的话,完全可以,却要有足够的实力之后才行,”深深吸了一口气,唐韵用几乎是不容置疑的语气说:“你不需要操心,这件事情由我來一手操办,我保证可以让陈氏集团一半的财产归属到我们名下,” 庞劲东走到唐韵身旁单手架住肩膀,将她从椅子上拉了起來,然后自己坐到上面,冷冷地说:“等到你坐到这个位子上之后再说这些话,” “你……”唐韵本來想斥责庞劲东太糊涂,但是当庞劲东的目光扫过來的时候,只说出了这么一个字,便把后面的话全部咽了下去, 庞劲东的目光是那样的犀利,似乎可以洞穿一切,还带着与气质相近的戾气, 但十分矛盾的是,这目光又是那么的纯净,看不到任何一点邪念和杂质,似乎从沒有被污染过,远离了俗世间的一切利益纠葛, 庞劲东沒有再提出任何批评,而是转而问道:“陈冰晗叙述得太清楚,很多事情沒有讲明,你还知道什么,” 唐韵摇摇头,说话的语气变得温柔了:“我只知道这些,” 庞劲东缩紧眉头,突然想起沈家瑶认识陈冰晗,那么对陈氏家族的事应该有些了解,于是便拿起电话给沈家瑶打了过去, 沈家瑶的语气听起來有些怪,接起电话之后许久,才问了一句:“什么事啊,” 庞劲东懒得关心沈家瑶是不是经期不正常,导致情绪也发生了变化,想知道的只是陈氏家族的情况:“你认识陈氏家族吗,” 陈氏是一个很常见的姓氏,沈家瑶随口问了一句:“哪一个陈氏家族,” “就是陈冰晗他们家,” “哦,南洋陈氏啊,”沈家瑶告诉庞劲东:“我和陈冰晗及其父亲比较熟悉,陈氏集团的其他几个人,也有过一定的接触,” “你知道陈家最近出了什么事情吗,” 沈家瑶有些奇怪的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先回答我,” “我也不太清楚,有段时间沒见到这对父女了,”思索了一下,沈家瑶又说:“不过我可以帮你打听一下,” 庞劲东立即说:“那最好了,” “等一会我给你打回來,”沈家瑶说罢便挂断了电话,显然是去发动自己的关系去加以了解, 正文 第一百章 陈氏家族的浑水 过了大约不到十分钟,沈家瑶果然把电话打了回來,将了解到的全部一五一十告诉了庞劲东, 原來,陈宇博与黄良友组织了一些国内的企业和财阀,试图收购M国金融机构失败之后,大量资金随之折损了进去,结果在许多参与者的内部引发了很大的冲突,其中就包括陈氏家族, 陈梓阳在得知收购失败之后,立即心脏病突发,随即住院治疗, 前两天,陈宇博在家中自缢身亡,其连襟黄良友则携款潜逃,使得那些被他们发动起來的人最后的希望也彻底破灭了, 就在黄良友失踪的之后不久,陈氏家族的几个掌握实权的人物赶到医院,立即软禁了陈梓阳, 其实陈梓阳不是一个独断专行的人,参与陈宇博的计划是家族全体成员表决同意的,其他人现在将全部责任推到了陈梓阳一个人的身上,以此胁迫陈梓阳彻底交出全部权利, 沈家瑶总结说:“总而言之,陈家现在根本就是一潭浑水,” 庞劲东点点头:“我看出來了,” “幸好爸爸当初沒有答应陈宇博,”沈家瑶叹了一口气,多少有些无奈的说:“我有段时间沒有看到陈梓阳和陈冰晗了,不知道他们家族内部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顿了顿,沈家瑶略有些警惕的问:“你不会是想去趟这趟浑水吧,” “不想趟,”庞劲东也叹了一口气,更加无奈地说:“但是陈冰晗现在我家里,” “啊,”沈家瑶楞一下,接着十分惊讶的问:“到底怎么回事,” 庞劲东将今天发生的事告诉了沈家瑶,然后又说:“现在我是想管也得管,不想管也得管了,” 庞劲东本來以为沈家瑶会对自己冷嘲热讽一般,就像以前发生类似事情时的那种态度,但是让庞劲东沒有想到的是,沈家瑶沉思了片刻,竟然做出了一番与唐韵相近的分析:“如果你决定帮助陈冰晗,倒也是一件好事,如果能够很好的处理其中的各种关系,可以让陈氏家族成为你的坚定盟友,” 深深吸了一口气,沈家瑶不无忧虑的补充说:“但是这里面的事情实在太复杂了,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处理好,” “我觉得除了利益之外,我们更应该考虑一些其他方面的东西,”沈家瑶不是自己的手下,所以庞劲东不能直截了当的教训一番,但是在另一方面,庞劲东却更有理由指责沈家瑶:“我如果沒有说错,你和陈冰晗的个人关系很不错,至少她可以领着你去找鸭子,” “嘿嘿,”沈家瑶听到这句话后尴尬的笑了两声,一向自信从容且淡定的她,极少有过这样的时候,尽管庞劲东沒有看到,但是也能猜到她的脸肯定红了, “所以我希望你在面对这件事情的时候,首先需要考虑的不是让陈氏家族成为自己的盟友,而是应该怎样尽量维护陈冰晗,” 默然了良久,沈家瑶点点头:“你说得对,” “麻烦你密切关注一下陈氏家族的动静,有什么变动就立即告诉我,” “好的,”或许是因为感到自己刚才的话确实有问題,沈家瑶的语气变得有些怪怪的,而且也不与庞劲东争论任何事,虽然两个人之间经常打嘴仗,沈家瑶甚至关切的问:“你打总算怎样帮助陈冰晗,” “我还沒有想好,只能先筹划一下,眼下先把陈冰晗安顿好再说,”庞劲东想了想,又说:“我毕竟不是陈氏家族的什么人,也和他们沒有任何直接的关系,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想要出面,既名不正也言不顺,” “你说得对,”沈家瑶意味深长的告诉庞劲东:“如果出师无名的话,很容易让你陷入被动,” “还有,我对陈氏家族内部的情况不了解,” 庞劲东这句话的用意,是想试探沈家瑶是否对此有所了解,而沈家瑶果然将自己知道都说了出來:“陈氏家族现在的掌门人是陈梓阳,任陈氏集团董事长;另外还有三个实权人物,一个是陈梓阳的三弟陈梓云,任陈氏集团首席执行官;另一个是四弟陈梓风,任陈氏集团行政总裁;第三个是……陈公子,陈氏集团的财务总监,” 自从知道了陈公子的本名之后,庞劲东很反感别人再这样抬举他, 再加上沈家瑶提到陈公子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像是无法坦然说出这个名字,更让庞劲东感到有所不满:“不知道为什么你放着陈明骏不叫,却非要称呼他陈公子,” “啊……大家都这样称呼他,我沒有别的意思……” 庞劲东打断了沈家瑶的话:“但是我觉得陈公子这个称呼还是比较恰当的,因为这个B|痒艹的的确很有公子哥的做派,” 尽管庞劲东破口大骂,但是沈家瑶却沒有表现出不满,只是笑了笑说:“你知道他是公子哥就好,” “他是陈梓阳的侄子,” “是陈梓阳二弟的儿子,父亲前些年因为车祸过世了,” “老人家很幸运,如果活在人世,也会被这个儿子活活气死的,” “虽然陈公子的个人生活有些糜烂,不过倒还不是太过可恶,”庞劲东刚才的话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沈家瑶现在再想起自己的这位追求者,已经沒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了,可以十分坦然地说:“陈明骏是个出了名的公子哥,终日只知道沉迷于灯红酒绿之中,家族的事情基本不怎么过问,在陈氏集团的本职工作干的也不怎么样,很多人都认为他是废柴,就算陈氏家族的权力核心发生变化也绝对轮不到他,我认为今天的事情倒像是他被人怂恿的,” “原來是这样,我倒希望自己的对手是个像样的男人,可惜啊……” 挂断沈家瑶的电话之后,唐韵立即靠了过來,半是得意半是幽怨的问:“很抱歉,刚才你们的电话,我多多少少听到了一些,” 闻着唐韵身上飘來的想起,感受着唐韵与自己若即若离的身体接触,庞劲东感到有些不自在,往旁边靠了靠才说:“从一开始就沒有回避你,你听到也是正常的,” “正因为我听到了,所以才知道,你的这位青梅竹马的观点和我是一样的……” 唐韵这句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如果庞劲东今后想用大道理教训她,那么就应该把同样的话也说给沈家瑶, 庞劲东咳嗽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我可以坦率的告诉你,沈家瑶本來应该和我有非常不错的感情,但是现在看起來这种感情却多少有些疏远和冷淡,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我们在人生观上的差别,”庞劲**然想起來一件事,问唐韵:“你怎么不感到高兴,” 唐韵反问:“我高兴什么,” “陈宇博死了,你也解脱了,” 唐韵轻哼了一声:“我早就知道了,” “你的消息果然灵通,不管是长舌妇还是FBI都应该向你学习,” “那当然了,”唐韵装作沒有听出庞劲东话中的暗讽,反而不无得意地说:“你现在专心在校园里面当保安,看着萝莉们发呆,我可不能向你学习,” 庞劲东最近觉得看着萝莉真的是一种享受,结果竟然被唐韵毫不留情地说破了,脸上顿时就有些挂不住,警告道:“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把你也调到北海中学去当保安,让你看着正太们发呆,” 唐韵正要说话,庞劲东的手机响了起來,是金头虎打來的,想要请庞劲东到自己的酒吧去喝酒, 庞劲东爽快的同意了,然后和唐韵回到了客厅,结果看到了让自己万分惊讶的一幕,只见庞无双张开双臂抱着陈冰晗,不时的还用手轻轻的拍打几下以示安慰,陈冰晗则将头搭在庞无双的肩膀上,嘤嘤的哭泣着, 庞无双的目光很锐利,第一时间就发现庞劲东回來了,但是却装作沒有看到,而是语重心长的告诉陈冰晗:“对不起,刚才是我错了,我误会了你到这里來的用意,你完全可以放心,你在这里的安全是有绝对保障的……沒有想到啊,你的堂哥竟然那么坏……”说到这里,陈冰晗立即得意起來:“我就有一个非常好的堂哥,” 庞劲东以自己对堂妹性情的了解,知道庞无双此时绝对不是良心发现,而是表示向自己屈服,同时也是麻痹自己的注意力,所以庞劲东沒有被庞无双的糖衣炮弹击晕, 庞劲东不知道的是,就在自己进來之前,庞无双悄悄对陈冰晗说了一句话:“今后要是想不被欺负,就加入箐帮,” “长野,从今天开始,你要注意保护好陈冰晗,”庞劲东对长野风花吩咐完,又告诉陈冰晗说:“你先暂时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学校那里请几天假,等我能派专人保护你的时候,你再回去上学,” 唐韵问:“你决定派谁保护陈冰晗,” “庄园基本上已经完工了,你给错弄山那边打个电话,就说是我的意思,把风间雅晴和唐传江全都调回來,”庞劲东穿上外套,告诉大家:“我要出去喝酒,不一定几点回來,” 庞劲东到了酒吧之后就见到了金头虎,要了两瓶酒直接就开喝,两个人酒量都不浅,推杯换盏到深夜,全都有些喝多了, 金头虎今天的心情很是不错,因为上次偷袭的北海帮成员全部都被收拾了,抑郁很久的一口恶气总算是出了,只是对上阎罗场的那件事还有些忧虑, 林佩雯很显然沒有告诉金头虎,打算让庞劲东代替上阎罗场,由于庞劲东沒有同意,所以林佩雯这样做也是正常的,但是林佩雯沒有因此收回那栋楼,而是交给金头虎全权负责, 金头虎告诉庞劲东,现在部分房间已经开始装修了,而且第一批人员已经入驻,临时充当装修工人, 这件事多少让庞劲东有些欣慰,尽管对林佩雯的做法还是有些生气,但是这个安排说明她对自己还是很讲义气的,并非只是把利益和星龙帮放在第一位, 但是庞劲东很清楚的知道,阎罗场的生死斗迟早还会是一个问題,无论这个问題的自身是否与自己有直接关系,都将对自己造成一定的影响,最直接的一点,星龙帮如果真的因此垮掉,一些自己与星龙帮共同的敌人,比如北海帮和江海帮,势必会卷土重來, 如今阎罗场的事情还沒有解决,又凭空添了陈氏家族的麻烦,千头万绪的理也理不清,庞劲东想要介入却连一个突破口都无法找到, 庞劲东的心情因此有些郁闷,喝了不少的酒,告别金头虎之后,拖着沉重的步伐,醉醺醺的回到了家里, 一阵阵剧烈的头痛不断袭來,庞劲东用力的摇了摇头,丝毫沒有缓解,视力却变得模糊起來,家的门奇妙的变成了两扇, 庞劲东曾有过喝到这种境界的经历,刚刚回国的时候到了父母的忌日那天,就肯定会独醉至如此,所以庞劲东对付这种状况还是有一定经验的,径直冲着两扇门正中央的走了过去, 这一招果然灵验,庞劲东如履平地的进了家里,穿过客厅上了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家里的人都已经睡了,庞劲东极力避免弄出太大的声响打扰大家,蹑手蹑脚的打开门,轻手轻脚的脱光了衣服,然后慢吞吞的爬到了床上, 庞劲东上了床之后发现,自己的床今天变得有些小,因为两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庞劲东伸出手去推了推,发现两边都是人, “谁啊,怎么睡到我的床上了,”阵阵困意袭來,庞劲东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手却还在摸索着,试图弄清楚对方究竟是什么人, 酒精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可以把聪明人变成白痴,把白痴变成聪明人或者变成萨科奇,也可能把郭靖变成韦小宝,或者把黄蓉变成灭绝师太,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尴尬 在酒精的麻痹之下,庞劲东不仅失去了往常的警觉性,而且思考能力也变得麻木起來, 当手在左侧人的身上胡乱摸索着,发现了两处柔软的突起的时候,庞劲东尽管意识到了是一个女孩,却沒有立即收敛起自己的行为,而是一门心思想要弄清楚对方究竟是什么人, 女孩的年纪显然不是很大,那突起显得有些稚嫩,还不够丰满和圆润,女性的魅力却已经具有了,尽管不太大却十分有弹性, 十分遗憾的是,庞劲东是隔着一层硬硬的蕾丝予以感受的,很明显的是胸罩, 幸运的是,庞劲东还沒有试图掀开胸罩,进一步体会这种感觉,而只是试图通过大小和形状來判定这个人究竟是谁,虽然对于身边的那些女孩子,庞劲东基本沒有摸过谁的胸部, 就在这个时候,身边的人“嘤咛”了一声,翻过身來换了个姿势,结果把庞劲东的手压到了下面, 庞劲东一边努力将自己的手抽出來,又把另外一只手伸向另一边的人, 这一次庞劲东沒有碰到胸部,而是感受到了一张稚嫩的面庞,说明也是一个女孩, 左侧的女孩紧接着又翻了一个身,把庞劲东的胳膊彻底压到了身下,那柔软的突起刚好压在手掌心上面,被体重压得扁扁的,带來了一种美妙的压力, 庞劲东索性也不收回胳膊了,自己向着女孩翻了一下身,将女孩半个身子压倒自己下面,另一只胳膊则顺势搂住女孩的身体, 庞劲东的身体太重了,让女孩被一阵窒息弄得醒了过來,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看去,刚开始的时候,女孩沒有看清楚,于是又揉了揉眼睛仔细看过去,结果发现一个赤果果的男人正躺在自己身旁,立即“啊”的一声高喊了出來, 这声喊叫把另一侧的女孩惊醒了,发现床上多了一个不明來历的男人,从枕头下面拿出了一把匕首,紧接着噌的跳了起來,一只手打开了床头灯,另一只手则把匕首冲着庞劲东扎了下去, 在刀子即将触到庞劲东之前床头灯亮了,女孩因此看清了庞劲东的容貌,发出一声惊呼,想要收回刀子却已经來不及了,只能急忙变换刀子的方向,扎到了庞劲东身旁, 匕首几乎是仅仅的帖子庞劲东皮肤,散发出的寒意传了过來,让庞劲东有些清醒了, 拿着匕首的女孩急忙将匕首藏了起來,高声问道:“哥,你怎么在这,” 另一个女孩急忙将庞劲东推开,从床上跳下來,拉过一条被单围裹住了自己的身体,惊恐的看着醉醺醺的庞劲东, 庞劲东从床上爬了起來,揉了揉眼睛,发现这两个女孩一个是庞无双,另一个是陈冰晗,登时酒就醒了一般, 庞劲东惊讶的问:“你们……你们怎么在这,” “我还要问你呢,你怎么进我的房间了,”庞无双双手叉腰,看起來又羞又恼,只是语气却不敢太过粗暴, 庞无双下身穿着一条纯白色的棉质三角内裤,腰部缀有一圈蓝色的花边,上身是一条纯白色的胸罩,款式是很保守的全罩杯,把并不丰满的小小的胸部严丝合缝的包裹起來,暴露程度甚至不上很多泳衣, 小麦色的肌肤在床头灯的映照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平坦的小腹沒有一丝赘肉,四肢很瘦弱,但是臀部却很挺翘,只是也显得有些娇小, 庞劲东先是咽了一口唾沫,接着才意识到对方是自己的堂妹,指着庞无双讷讷的说了一句:“你…….先把衣服穿上,” 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庞无双才意识到自己还在以一身内衣示人,于是急忙抄过床头的一件睡衣穿在身上,急赤白脸的问:“哥,你怎么闯进我的房间了,” “这是我的房间啊,”庞劲东说着观察了一下,发现这里的确是庞无双的房间, 尽管庞无双不是天天都住在这里,但是庞劲东仍然给她专门准备了一个房间,紧挨着庞劲东的主卧, 两间卧室的门是一模一样的,庞劲东刚才显然沒有看清楚,庞无双将自己的很多东西都搬了进來,包括大量的布绒玩具和各种各样的女孩子的玩意,摆得到处都是, 就算不考虑庞无双的卧室比庞劲东的主卧要小,装修和布局也不一样,庞劲东单单是看到这些东西也能自己走错了门, “这…….”庞劲东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手舞足蹈了半天,最后十分尴尬地说出了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哥,我可是你妹妹啊,”庞无双说着就要哭出來, 庞劲东能看出來庞无双其实是装出來的,事实上庞无双自己也明白的感觉到,刚才自己沒有被庞劲东占便宜,但是庞无双猛然意识到,自己抓住了庞劲东的把柄,不会轻易就此作罢的, 毕竟是自己理亏,所以庞劲东无法教训庞无双,只得哭丧着脸说:“我知道……” “那你还要占我便宜,”庞无双说着就像是要哭出來,用手指擦拭了一下眼角,但是目光却始终在观察着庞劲东, “我沒有想要占你便宜,”庞劲东哭笑不得的解释道:“别说是我妹妹,就算你不是我妹妹,我对你这样的女人也沒有兴趣,” 庞劲东但这句话刚一说出口,庞无双止住了强作出來的哭泣,双手再次叉着腰,很不满的质问道:“对我沒兴趣,我怎么了,” “你沒怎么,你是我妹妹啊,” “如果我不是你妹妹,你为什么对我也沒兴趣,” “有沒有兴趣就等你不是我妹妹的时候再说,”顿了顿,庞劲东无奈的说:“这辈子是无法改变了,等下一辈子再说吧,” “下辈子的事情我管不了,这一辈子的你先给我说清楚,我哪里不好了,让你不感兴趣,”庞无双真的被刺激到了,再不装做纯情萝莉的样子,说着冲上前想要抓住庞劲东, “你…….你先把衣服穿起來,”庞劲东急忙用手挡住眼睛,手指间却闪开一条缝隙,偷偷的欣赏着庞劲东的身材, 这一场突如其來的尴尬,让庞劲东的酒差不多已经完全醒过來了,急急忙忙抓过自己的衣服,开始胡乱的往身上穿,一边穿着,庞劲东一边解释:“我喝多了,沒看清楚,” “色魔,变态,”一旁的陈冰晗听到方才这番对话,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隐隐想起自己刚才似乎被庞劲东摸到了,于是“哇”的一声就哭开了, 最害怕女孩子哭的庞劲东被弄得手足无措,结果提着裤子跑了过去,想用手擦拭一下陈冰晗的脸孔,然后好言安慰几句, 但是陈冰晗并不领情,而且庞劲东现在的这副形象,与传说中的色魔或者变态极其的相似, 加之庞劲东的裤子还要沒有穿好,拉锁处大大的张开着,可以看到蓝色条纹平角内裤正中早已有了与女性完全不同的反应, 陈冰晗沒有面对过这种情况,猛然间想起在漫画里面经常看到的一个场景,于是飞起一脚狠狠踢向庞劲东, 庞劲东的这条裤子是修身型的,忙乱之下沒能马上穿好,本來正在系腰带,不妨被陈冰晗小巧柔嫩的玉足踢了过來,立即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传來,让庞劲东几乎是不由自主的松开腰带,捂着下身躬下了腰, “你听我解释啊……”庞劲东呲牙咧嘴的想要解释,结果刚一抬起头來看过去,竟然暂时忘记了疼痛,心跳也猛然加速了, 陈冰晗刚才的动作幅度过于猛烈,把围裹在身上的床单高高掀起,将两条玉腿完**露在了外面,从细细的脚踝开始一直到大腿根部完全展现出來,年轻的肌肤是那样的柔滑粉嫩,隐隐散发着处子特有的幽香,庞劲东可以看到雪白的内裤,甚至还可以辨认出,在那内裤的上方有一个粉红色HelloKitty的图案, “果然是萝莉…….”庞劲东的目光几乎要陷了进去,傻呆呆的看着,感到鼻血快要流出來了, 庞劲东这一松手,裤腰立即滑落了下來,把整条内裤暴露在了陈冰晗的面前,不知怎的就让陈冰晗想起了在那天窥见到的一幕,也就是在庞劲东和金玲玲之间发生的那件事, 其实陈冰晗当时在药力的作用下,并沒有看到太多的东西,甚至都沒有弄清楚过程究竟是怎样的, 不过,陈冰晗虽然心智不成熟,毕竟还是上过生理卫生课的,而且平常沉迷在漫画之中,因此多少知道一些男女之间的事, 刚开始的时候,想到庞劲东与金玲玲做了那么亲密的事情,让陈冰晗的心里有一种酸酸的感觉, 但是后來仔细想了想,陈冰晗觉得这回事太过恶心,因此完全不顾成熟男女甚至不成熟男女都经常做这样的事,一门心思的认定做出这种恶心事的庞劲东肯定是个变态, 很遗憾的是,这个变态今天差一点就与陈冰晗做出类似的事情,而且还上下其手的好一顿抚摸, 这让陈冰晗的心里产生了一种怪怪的感觉,虽然仍然认为庞劲东是变态,认为那回事十分的恶心,但是却隐隐的感到有些兴奋,还有一些刺激, “难道那件事情会让人很享受吗…….”陈冰晗心里想着,过了一会才发现,庞劲东正捂着胯下,傻傻的看着自己身体的同一部位, 陈冰晗还沒有來得及做出反应,在一旁看到了一切的庞无双冲过來,一边捶打着庞劲东,一边恨恨的斥责道:“坏哥哥,混蛋哥哥,变态哥哥,” 在庞无双的猛烈攻击之下,庞劲东勉强将衣服穿好,然后尴尬的说:“ 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啊,”庞无双直视着庞劲东,缓缓的说:“你今天做的事情,我要全部告诉爸爸和姑姑,还要告诉爷爷…….”顿了顿,庞无双威胁道:“让爷爷枪毙你,” 庞劲东哪里会不明白庞无双的小算盘,冷静下來问:“你要我怎么样,才不会出去胡说八道,” “嘿嘿,”庞无双撤下了刚才的悲愤,换上了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你不能让我再解散箐帮,而且要全力支持……” 庞劲东伸过手去揪住庞无双的耳朵,往自己身边一拉,冷冷地说:“你去告诉全家人知道好了,如果四爷爷认为我有罪,就算把我枪毙了也沒关系,但是只要我还活着,就不允许你胡作非为,” “哎呦呦,哎呦呦,”庞无双知道自己无论在哪一方面,始终都不是庞劲东的对手,态度软化了下來,哀求道:“我开个玩笑,哥哥别生气,” “三更半夜的,还让人睡觉吗,”伴随着一个慵懒的声音,卧房的门缓缓的打开了,唐韵斜倚在门框上,睁着惺忪的睡眼问:“你们在吵些什么啊,” 长野风花跟在唐韵的身后,显得很清醒,看起來刚才并沒有睡过去,结果一看眼前的场景就多少明白了,悄悄的后退了几步, 唐韵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眼前的场景,发现庞劲东**上身,一身睡衣的庞无双正被庞劲东蹂躏,还有陈冰晗穿着内衣浑身发抖,立时瞪大了双眼惊讶的问:“庞劲东你干什么,你兽性大发连自己妹妹都不放过,” “我沒……”庞劲东本來想解释一下,但是看着唐韵诡异的表情,知道自己就算是说了也沒用,于是索性破罐子破摔了:“我就是兽性大发了,怎么的,我脱了衣服就是禽兽,所以你离我远点,当心把你也办了,” 唐韵冲着庞劲东的下身努了努嘴,嬉笑着说:“你沒完全光着呢,至少还穿着一条裤子,” 庞劲东厚着脸皮说:“我穿上衣服就是衣冠禽兽,” “这么说起來,你当定禽兽了,”唐韵说着“咯咯”的笑了起來,说了一句:“我喜欢,” 唐韵只消略加观察,就能揣测事情的前后经过,加之对庞劲东为人的了解,更知道庞劲东不可能强迫妹妹和另外一个女孩与自己玩双飞,只是她不肯放过这机会揶揄庞劲东罢了,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天价豆腐 尽管庞无双和陈冰晗不约而同的认为.唐韵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但是唐韵最开始的一番话.让两个女孩都想立即扑到她的怀里哭诉. 然而.当两个女孩听说唐韵喜欢禽兽的时候.齐刷刷的停住了脚步. 在庞劲东的威慑之下.庞无双已经收敛了许多.但是陈冰晗沒有什么顾忌.一直嘤嘤的哭泣着. 庞劲东觉得这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她细心呵护多年的小乳猪.就这样平白无故的被自己给吃了. 庞无双偷眼打量了一下庞劲东.又看了看陈冰晗.长长叹了一口气.装模作样地说:“哥哥.就算妹妹我不计较.你还是应该给陈冰晗道歉的.” 庞劲东狂吼了一声:“闭嘴.”然后转而对陈冰晗解释道:“你听我说……” “我不听你解释.”陈冰晗打断了庞劲东的话.哭声倒是止住了.但是仍然不肯原谅庞劲东:“你对我做出这样的事情.让我今后怎么出去见人.” “我……”庞劲东觉得自己很冤枉.这话听起來就好像自己强坚了陈冰晗一样.其实只是无意的摸了一下.但也就在这个时候.庞劲**然隐隐意识到了一些什么.若有所思的问:“你认为我应该怎么样弥补.” 陈冰晗歪着头想了想.然后回答说:“你帮我把爸爸救出來.我就原谅你.” 庞劲东听后顿觉有些哭笑不得.这句话证明了自己刚刚的揣测是正确的.如今的年轻一代的心机.远远要超出自己当年的时候. 尽管这件事情说出來很尴尬.但是说到底不过就是隔着胸罩摸了一下胸部.如果放到古代大概要庞劲东娶了陈冰晗才算解决.然而在当今这样的一个社会根本就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纵然陈冰晗很单纯幼稚.也绝对不会纯情到整个思维穿越回到万恶的封建社会. 进一步联想到她曾经因听说鸭子店里有很多帅哥.而领着几个姐姐一起去找鸭子.甚至可以说明她的思维还是比较开放的. 在庞劲东做出这件事情之后.陈冰晗产生了与庞无双同样的想法.庞无双想藉此要挟庞劲东支持所谓的箐帮.而她则想要庞劲东帮助自己解决家族的问題. 庞劲东想來想去.觉得这件事情如果传出去.自己才是最丢人的那一个.仅仅闻了一下豆腐的味道.却要把自己整个人都陪给豆腐店做苦力. 就算是保罗国际转行磨豆腐.恐怕也做不出如此天价的豆腐.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既然已经决定帮助陈冰晗.此时索性也就应承了下來:“我可以帮助你.但是你们家的事情太过复杂.我在当前还找不到着手点.” “着手点.”陈冰晗的泪水神奇般的止住了.除了眼睛还有些红肿之外.几乎看不出來刚才曾发生过什么不愉快.那红肿的眼睛也不是庞劲东造成的.而是因为担心父亲哭的.过了一会.陈冰晗缓缓的说:“你帮我父亲打倒叔叔和哥哥们就行了.他们实在是太坏了.” 陈冰晗的话让庞劲东哭笑不得的感觉加剧了.不用想也能知道陈氏家族的问題不是那么轻易解决的.陈冰晗根本不谙这里面错综复杂的利害关系和人际关系.只是单纯的要打倒某某人.无异于痴人说梦一般. 庞劲东沒有兴趣详细解释其中的难度.而是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題:“更重要的是我师出无名.” 陈冰晗奇怪的问:“怎么无名.” “这是你们家族的内部事务.我是一个外人.凭什么干涉.” “这个……”陈冰晗想來想去.也想不到可以解决这个问題的办法.最后提出來:“这些可以留到以后再说.你现在先帮我把父亲救出來吧.他一个人在医院沒有人照顾.还被叔叔和哥哥们看管着.好可怜啊……” 陈冰晗说着联想起父亲现在的状况.慢慢的蹲下了身体又要开哭.然而却被庞劲东一声断喝止住了:“别吵.” 陈冰晗可以说是真的被吓了一大跳.如同触电一般从地上蹦起來.一时之间忘记了哭泣.傻傻的看着庞劲东. 从五分钟前开始.庞劲东就隐约听到一种奇怪的声响.起初沒有介意.但是这种声音却一直沒有停过.这使得庞劲东开始寻找声音的來源. 声音的來源很快就被找到了.竟然是庞劲东的手机发出的警报. 过了一段安定的生活之后.庞劲东对家里的安保也不怎么在意了.直到前几天唐韵被绑架.庞劲东才重新启动了布置在家里各种防盗和监控措施.手机的警报说明正有人试图闯进來. “长野.拿上刀跟我走.” 庞劲东低低吼了一声.然后从腰后拿出甩棍就冲了出去. 只是看到庞劲东紧张的神色.长野风花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需要庞劲东做太多的吩咐.抽出太刀紧紧地跟在了后面. 庞劲东悄无声息的顺着楼梯來到客厅里.紧紧贴在墙壁上向客厅门口看去. 家里的客厅是复式的.既宽敞又有很高的举架.正面对着客厅入口的就是楼梯.在那里的上方探出一个平台.形成了另外一个小型休息区.这个休息区与二楼的过道连为一体. 而楼体就掩盖在这个平台的下面.在夜晚的时候如果不开灯.站在客厅入口那里是根本看不清楼梯的. 庞劲东很快就发现两个黑影.在客厅里面鬼鬼祟祟的摸索着.看起來是在寻找卧房. 庞劲东看着长野风花点了点头.示意立即动手.然后纵身冲了过去. 尽管庞劲东的行进速度非常快.但是却沒有发出一点声响.两个人此时又背对着庞劲东.根本就沒有发现. 但是长野风花手中的太刀反射出了外面的月光.却明晃晃的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对方两个人急忙从腰中拿出匕首.就想要反击过來.但是庞劲东已经到了.手中的甩棍横扫向其中一人的头颅. 这个人急忙把匕首变换方向.磕向庞劲东的甩棍.同时迅速低下头. 匕首与甩棍撞击在一起.迸溅出了几个火星.在黑幽幽的客厅里显得有些骇人. 庞劲东的甩棍只是略微停滞了一下.继续扫向对方的头颅.而对方的匕首却被砸开了. 这个人感到甩棍几乎是紧贴着自己的头顶掠过.上面的金属散发着的寒意和飞快掠过时带起的风.让他感到一阵阵的冰冷. 紧接着.他又觉得虎口阵阵发麻.几乎已经失去了知觉.不由得暗自感叹庞劲东的力气太大. 庞劲东这一棍落空.并不着急变招.而是一脚撩向对方的小腹. 这个人急急忙忙的退了两步.差一点仰面摔倒在地.才勉强躲过了这一脚. 仅仅是短暂的几招交手.这个人就感到有些支撑不住了.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庞劲东表现出了压倒性的力量和技巧.让他从一开始就处于下风.而且出招非常凶狠.完全以置他于死地为目的. 他从來沒有遇到过这样的对手.登时就萌生了怯意.抽身就向客厅入口跑去. 这个人不跑还好.这一跑就等于后门大开.庞劲东也不追赶.而是将甩棍丢了过去. 甩棍飞快旋转着正中这个人的后脑勺.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袭來.这个人一声不吭的昏倒在了地上. 庞劲东知道甩棍必中无疑.在丢出的同时就不再关注.而是飞身冲到客厅入口处.因为又有两个人开门闪了进來. 这两个人本來是在院子里面把风.在必要的时候掩护屋子里面两个人的.听到客厅里面传來一阵打斗的声音.就知道同伴暴露了.于是赶进來想要帮忙. 然而他们刚刚进來.就看到一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站到了面前.既沒有发出半点声息.也看不清楚动作. 庞劲东按住这两个人的脑袋.然后用力往一起一撞.只听“嘭”的一声闷响.两个人还沒來得及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白眼一翻昏了过去. 此时长野风花也打败了另一个人.只不过很聪明的沒有打晕过去.而是将刀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等着庞劲东过來审问.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还好你留了一个醒着的.” “先生……”长野风花小幅度的鞠躬.然后小心翼翼地说:“以后下手不要那么狠.” “知道了.”庞劲东对长野风花说罢.伸手掐住那个人的脖颈.冷冷的问:“你们还有多少人.” “我操……”这个人很显然想要问候庞劲东的母亲.然而话只说到了一半.便化作了一声惨叫.浑身剧烈的抖动了起來. 这个人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从身后袭來.缓缓的回头看过去.发现一个皮肤黝黑的女孩带着满脸的坏笑看着自己.手中拿着一把匕首正插在自己的后腰上.不时的还拧动几下. 庞无双意识到出事之后.穿好衣服又找出匕首.就跟着冲了出來.刚好看到庞劲东正在拷问这个人. 从她的角度看起來.这一幕就像是庞劲东正在与这个人搏斗.加上沒有看到刚才的情况.她本能想要给庞劲东帮忙.毫不犹豫的冲前.一刀刺了下去. 刚才与长野风花的搏斗.已经耗尽了这个人的体力.脖颈被庞劲东制住.几尽窒息的感觉让他感到无力.庞无双的这一刀进而让他彻底丧失了战斗. 庞无双拧动刀子不断扩大了伤口.鲜血喷涌出來落到地板上.呈放射型向四周扩展开來. “你怎么可以这样.”庞劲东制止了庞无双继续晃动刀子.厉声指责道:“你这样如果把他给弄死了.我们找谁要口供.” “人家还不是想帮你吗.你还凶人家.”庞无双的好心沒换來好报.反而得來了斥责.心情十分恼怒. 她不敢对庞劲东发作.就把这个人当成了出气筒.将刀子拔出來狠狠地又插了下去. “啊.”这个人又发出了一声惨叫.身体拼命挣扎着.但是在庞劲东感觉起來却是那样的无力. “你干什么啊.”庞劲东的声音提高了.更加不满的质问:“他已经投降了.你还捅..” “我知道他投降了.你不是想要口供吗.我帮你逼供.”庞无双说着拔出了匕首.再次狠狠的插了回去. “啊.”这个人发出第三声惨叫.身体的抖动也加剧了.只不过不是有意的挣扎.而是剧烈的疼痛造成的痉挛. 汗水从这个人的身上涌出來.混杂着鲜血湿透了全身的衣服.产生了一种古怪的黏滑感.他的脸色随之变得苍白无比.目光呆滞的看着庞劲东. “有你这么逼供的吗.”庞劲东猛地扇了这个人几记耳光.然后语重心长地说:“这才对吗.” “我在长箐山的时候沒少干这样的事.有的时候俘虏了其他组织的人.都要交给我逼供.我经验和方法都要比你丰富得多.你就别说了.好好看着吧.” 或许是因为庞劲东小看了自己的才能.庞无双的语气显得十分的不满.说罢抽出了匕首.冲着这个人的大腿刺了下去. 这个人已经喊不出來了.拼命的晃动着双腿.想要让疼痛感减轻一些. 然而庞劲东的手腕就像是铁打钢铸的一般.悬在那里一动都不动.此时他只要把双腿离地.甚至都可以把庞劲东的手当作绳套自缢而死. “别胡闹了.”庞劲东表现的比庞无双更加不满:“你要是刺破了他的大动脉怎么办.” “我有分寸的.”庞无双拔出匕首.拿在手里晃动着.一字一顿的告诉庞劲东:“我可以向你保证.我这一刀是紧贴着他的大动脉擦过.但是绝对沒有伤到大动脉.”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你怎么证明.” “我怎么证明……”庞无双想了想.回答说:“要不.咱们现在带他去法医那里解剖.我曾听人家说.活着的状态下解剖是最好的.”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倒霉的绑匪 “你去了怎么和法医说,”对庞无双的幼稚提议,庞劲东感到几分不屑:“告诉人家是我们把他弄成这个样子的,” “是他先动手袭击咱们的,” “可是他沒有伤害到咱们,” “那……”庞无双又仔细想了想,接着提出了另一个建议:“要不,咱们现在就在这里把他给解剖了,你看怎么样,” “你懂得人体解剖吗,” “边干边学呗,” “也好,”庞劲东点点头,又问:“如果你输了,也就是的确伤到了他的大动脉,怎么办,” “怎么办……那就他剁碎了喂狗,”顿了顿,庞无双说:“如果是我赢了,也就是他的大动脉沒有受伤,又该怎么办呢,” “把他剁碎了带到动物园喂狗熊,” 庞无双兴奋的拍着巴掌说:“好哎,好哎,我想看狗熊吃东西的样子,就这么定了,” “大哥……大姐……”一个无力的声音响起,近乎是哀求的对庞家兄妹说:“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们……” 这个人的身体素质还是很不错的,如果是换作其他一些人,且不说身上受了这么多伤,单单是听到庞劲东和庞无双的这番对话,也早就已经昏过去了,但是他却还支撑着能够说出话來, 只不过,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嘴唇微微蠕动着发出的声音,就像是蚊子求爱时哼出的小夜曲一般, 庞劲东看着这个人,字字顿顿的问:“谁派你來的,” “陈……公子……” “陈明骏,他算个屁公子,” “是……是……”这个人无力的点了点头:“他是屁公子,” “连屁公子也不是,”庞劲东邪恶的笑了笑,补充说:“他是烂**,” “是……是…….陈公……陈明骏是烂屁|眼,” “很好,”庞劲东点点头,吩咐道:“以后只需称呼陈明骏叫陈烂屁|眼,” “是……一定……”这个人再次无力的点点头, “他派你们來干什么,”其实这个问題有些多余,因为庞劲东已经猜到了答案, “我们……”这个人向庞劲东身后看了看,然后伸出手一指:“我们是被派來绑架她的,” 陈冰晗跟在庞无双的后面也出來了,目睹和听到了刚才的全部,此时來到庞劲东的身旁,表现出了空前的冷静,问这个人:“你们要來抓我,” 这个人硬挤出一丝笑容:“我…….我们是被迫的,都是你哥哥……” 陈冰晗不再搭理这个人,转而对庞劲东说:“把他们交给警察吧,” “不,”庞劲东摇摇头,附到陈冰晗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他们只是工具,就算把他们交给警方,你的哥哥还会派其他人來,而且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你们家族内部的纷争最好还是留在内部解决,不要传播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 “你说得对,”陈冰晗用力点了点头,大睁着天真无邪的双眼问:“那应该怎么办,” 庞劲东看了看这个人满面痛苦和惊惧的表情,叹了一口气,提高了声音说:“就放他们走吧,” “谢谢……谢谢……”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这个人连连道谢,如果不是被庞劲东制住了脖颈,恐怕立时就要跪下來,抱住庞劲东的大腿痛哭一番, “不过……”庞劲东又笑了笑,依旧显得那么邪恶:“我要给你们留点纪念,” “啊……”这个人还沒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庞劲东丢到了地上,庞无双立即冲过來,将匕首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另外三个人此时也已经醒了过來,被长野风花一个人用刀全部逼住,坐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 庞劲东找出了一瓶墨水,命令四个人脱光了衣服,然后在她们身上写画了一番,最后一摆手:“全都滚吧,” 看到庞劲东弄出來的那些东西,陈冰晗立即羞红了脸,庞无双则哈哈大笑起來,倒是长野风花沒有一点表示, 四个人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又互相看了看,顿感哭笑不得, 想哭是因为回去沒办法交代,想笑是因为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大……大哥……”被捅了好几刀的那个人让同伴搀扶着自己,无力的说:“能把衣服还给我们吗,” 几个人身上只剩下一条内裤,虽然已经是深夜,但是这般样子出去也很容易被警察或者精神病院的人带走, 衣服脱下來之后堆在一起,由庞无双看管着,他们一起看向庞无双,希望庞劲东能够同意自己的要求, 但是庞劲东却毫不犹豫的告诉他们:“就这样走吧,够凉快,” 四个人又互相看了看,不敢再争辩,一瘸一拐的出去了, 长野风花一直把他们“送”到门外,回來之后问庞劲东:“要不要跟踪他们,” “不用了,”庞劲东明白长野风花的意思,摇摇头说:“陈明骏可能一直守在门外,但是刚才的打斗声太过激烈,很可能已经惊动了他,他如果够聪明,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溜了,”叹了一口气,庞劲东又说:“有帐不怕算,想要修理他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的,以后机会多的是,” 唐韵的声音这时插了进來:“你是另有打算吧,” 庞劲东回头看着笑靥如花的唐韵,微笑着点了点头:“还是你了解我,” “另有打算,”庞无双和陈冰晗沒弄白是怎么回事,不约而同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又一起看着庞劲东挠了挠头, 庞劲东看着两个萝莉,正要说出这个打算,陈冰晗却抢先夸奖道:“你真棒,” 庞劲东微微一点头:“谢谢夸奖,” “我就知道你肯定有足够的力量,” “谢谢你的信心,” “你能去把我的父亲救出來吗,” “我和你唐韵……阿姨就是这个意思……” 庞劲东正要继续说下去,却被唐韵打断了:“你让她管我叫什么,” 庞劲东一脸无辜的回答:“阿姨啊,” “让她管你叫什么,” “哥哥,” “你去死吧,”唐韵飞起一脚踢向庞劲东,庞劲东并不躲闪,而是顺手抄住唐韵的脚踝,在脚背上面轻轻的亲了一下, “恶心,”庞无双目睹此情此景,产生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两个字, 她冲上前去,将唐韵的脚从庞劲东手里拉出來,然后板着面孔说:“亲什么亲,臭不臭啊,” 唐韵是一个很热衷也很懂得保养和打扮的女人,身上的总是干干净净,并且香喷喷的, 亲吻如此一个美人的玉足,不但不会让人恶心,反倒称得上是一种享受, 回想起唐韵那美丽的足型,温润如玉的肌肤,滑嫩细腻的触感,庞劲东甚至还想再亲一下, 但是刚才做出这个动作,完全是因为庞劲东的一时冲动,庞劲东的脸皮也沒有厚到可以明言,自己在一刹那间喜欢上唐韵的脚, 所以,听到庞无双的质问,庞劲东多少有些尴尬,咳嗽了两声,问陈冰晗:“你知道陈梓阳先生在哪里住院吗,” 陈冰晗点点头:“知道,”叹了一口气,庞劲东补充说:“昨天晚上我还去看他了呢,” “好,我现在就带你去看他,” “可是……”尽管很想见到自己的父亲,但是陈冰晗无法忽视困难:“父亲从住院开始,叔叔和哥哥们就派了很多人,说是保护父亲的安全,但是我早就看出來其实是监视,我堂哥今天能做出來这些事,大概是彻底把我父亲软禁起來了,恐怕不会让任何人接近的,” 庞劲东笑了笑说:“陈梓阳先生是你的父亲,你是否去见他,什么时候去见,不需要经过任何人的同意,” “你是说…….”陈冰晗看着庞劲东,揣摩着话里的含义,过了一会,她噌的蹦了起來,兴奋地说:“偷偷去吗,太好了,” 庞劲东的心思的确只有唐韵猜到了,庞劲东估计陈明骏派人來绑架陈冰晗,必然会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这里,陈梓阳那里也就随之疏于防范了,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想要营救陈梓阳,现在这个时候是最好的时机, 那四个人从庞劲东家里逃出來之后,一路奔逃來到第一花园入口处,其中一个人哭丧着脸问被庞无双捅刀子那位:“老大…….我们怎么办啊……” 庞无双对庞劲东沒有虚言,每一刀下去都是很有分寸的,这个老大受伤看起來很重却都不致命,所以他尽管感到剧烈的疼痛,却仍然能支撑着來到这里, 老大有气无力的说:“什么怎么办,快点把我送到医院去啊,” “可是……”说话的人低头看了看自己破旧的内裤,无奈的说:“这个样子怎么见人啊,” 老大还是很有廉耻之心的,很想立即买几身衣服,先把让自己遮羞再说, 但是现在这个时间,所有的商店都已经关门了,就算是拿出成摞的钞票,恐怕也沒有人愿意为这几个疑似裸奔的人开门营业, 老大想了想,骂道:“都特么大老爷们了,还怕人看吗,先去医院吧,” 另外一个人指着庞劲东留在自己身上的纹身,对老大说:“那也不能带着这东西去医院啊……” “操,不提醒我还忘了,快点擦了,” 老大的话音一落,几个人立即用手拼命抹擦起來,然而突然努力了半天,那些图案和文字甚至都沒有变淡一点, “这特么什么墨水啊,”一个人骂了一句,也顾不得恶心了,往掌心里吐了一大口唾沫,然后摸到纹身上面试图冲刷下來,但是结果却仍然是一点变化都沒有, 另外一个人被气极了,索性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强忍着剧痛在纹身上用力的蹭起來,直到被自己的老大的骂了一句才住手:“你特么傻啊,把皮肤弄破了,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可真就留在上面了,” 这四个人哪里知道,庞劲东用的是一种特殊墨水,在国外是用來追击犯罪嫌疑人的, 这种墨水只要接触到人的皮肤,就会紧紧附着在上面,无论怎样的物理或化学的方法都不会使之脱落,除非把整张皮肤都剥掉, 不过,七十二个小时之后,墨水就会自然分解掉,再也找不到一点痕迹, 就在四个人为那些图案和文字感到头痛的时候,一辆奥迪Q7停在了他们的身旁,后面的车门打开,陈公子坐在里面冷冷的问道:“你们在干什么呢,” 四个人刚才进到庞劲东家里绑人的时候,陈公子的车子就停在外面,正如庞劲东猜测的一样,屋子里面传出一阵打斗的声音之后又归于平静,让陈公子猜到失手了,立即坐车远遁而去,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陈公子才回來想要了解一下情况,却沒料到正看到这四个手下在裸奔, “你们怎么搞得这么狼狈,”陈公子不满的说了一句,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四个人,登时就愣住了, 四个人见陈公子盯着自己身上的图案和文字,才想到要伸手遮盖住,但是却已经晚了, “把手放下,”陈公子对着老大冷冷的命令道, 老大把双手交叠在胸前,就像女人护住乳|房一般,听到陈公子的话才不情愿的放了下來, 只见老大的胸膛上用行楷工工整整的写着一行字:“对面的陈公子看过來”,再看第二个人写的是“你这个烂P|眼”, 尽管这些字说起來只是寻常的骂人话,但是陈公子却从沒有被人这样辱骂过,倏的火起,恨不得立时把庞劲东拖到自己的面前碎尸万段, 人类心理区别于动物的一个最重要特征是好奇心,尽管动物有时也有一定的好奇心,却绝对不会在明知有不利于自己的东西的时候,还强烈的想要去一探究竟, 陈公子在这方面显然超越了动物,尽管知道另外两个人身上的字画更加恶毒,却偏偏想要看下去, 第三个人的身上画着一个人,高高的翘起屁股,其上有一行字“等我爆你的菊花”,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大叔的思维方式 庞劲东笔锋如神,竟然将肛|门括约肌和硕大的痔疮,都完美描绘了出來, 第四个人身上的字是“还有你父亲的菊花”,庞劲东写到这里的时候想起陈公子的父亲已经过世了,于是在“父亲”两个字上面画了两个叉,在上面另外写了“母亲”两个字, 陈公子将牙齿咬得“咯咯”直响,面色不断的变化着,由红变白,白里面逐渐透出一股铁青,铁青则慢慢发展为酱紫, 四个人看着陈公子,心好像在一个无底深渊中不断下坠,惊恐在不断的加强着,却始终沒有达到尽头, 尽管知道庞劲东不是很容易对付,也知道这四个手下失手了,陈公子认为庞劲东最多不会把他们教训一顿,或者扣押起來交给警方,却沒有想到庞劲东竟然会用这样的方法羞辱自己, 过了许久,陈公子才说了一句:“快给我滚,”尽管说话的声音不高,但是其中包含的愤恨,让这四个手下齐齐的打了个冷战, 为首的那个人终究是老大,所以胆子要比其他三个人大那么一点点,鼓起勇气说:“我们这个样子,怎么走啊……” 陈公子转身吩咐车上的一个手下:“把他们带走,弄两套衣服,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手下强忍着笑意,带着四个人开上停在附近的一辆车走了,陈公子看着他们的背影,恨恨的说了一句:“庞劲东…….我一定要你好看……” 一个和缓的笑声从车子面传出來,接着一个中年男人浑厚沙哑的告诉陈公子:“犯不上为了这点事情生气,” “我沒生气,三叔,”陈公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只是这一次又让陈冰晗给跑了,” 坐在车上的人正是陈梓阳的三弟陈梓云,虽然已过不惑之年,看起來倒与陈公子像是同辈人,身上带有些许儒雅风度,这一点倒是与陈公子有几分相像, 庞劲东后來见到这个人的时候,一度怀疑他当年与自己的二嫂做出了苟且之事,然后生出了陈公子, 陈梓云从身上下來,伸了一个懒腰,然后轻轻拍了拍陈公子:“冰晗毕竟是你的妹妹,你这个当哥哥的不要太过绝情,” 陈公子听到这句话,感到有些不满,这一切本都是出自陈梓云的授意,而现在陈梓云竟然好意思跳出去,将责任全部推到自己的肩上, 这使得陈公子不得不开始防备,如果事情失败了,这位三叔会不会将自己当作替罪羊, 不过尽管感到不满,陈公子却沒有说话, 陈梓云看出了陈公子的不满,但佯装做沒有发现,笑了笑说:“不过抓不到冰晗这丫头,大哥是绝对不会甘心交权的,” 陈公子极力不把真实情绪暴露出來,试探着问:“三叔,我们是不是太过手软了…….” 尽管共同的目的都是争夺家族的权利,然而反对陈梓阳的人并不是铁板一块,内部也存在着争权夺利, 陈梓云与陈公子这一伙就与陈梓风不和,陈梓云很清楚侄子的意思,陈梓风现在可能已经着手准备彻底除掉陈梓阳和陈冰晗,相比之下他们的确有些手软, 陈梓云的这种手软是因为天良未泯,不愿意在自家兄弟之间制造流血,所以他对陈梓风的做法颇有腹诽,只不过不会公然站出來干涉罢了, 听到陈公子的这句话,他有些警觉的说:“不管你四叔将要做些什么,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我的意思是…….”陈公子强挤出一丝笑容,解释说:“如果四叔真的得手,对我们倒也是喜忧参半,” “怎么讲,” “喜的是您作为老三,可以自然的接过权力,忧的则是今后我们要全力对付四叔了,他谋划了许久,培养出了很庞大的势力, 大伯在世的话,多少可以制衡一些,如果让我们单独面对他,恐怕胜负难料,” 虽然侄子说出的话多少有些泄气,但是陈梓云却很明白的知道,这些都是事实, 陈梓云叹了一口气,沒有发表任何意见,而是说了一句:“我打几个电话,” 就在陈梓云离开沒多一会,陈公子的电话响了,陈公子沒有马上接起,也沒有拒接,而是立即关掉铃声,同时偷眼看了看陈梓云, 见陈梓云正专注的和人通着电话,讲的都是集团的事务,陈公子这才走到一边接了起來, 当陈梓云打过电话回到车子这里的时候,只见陈公子正站在车旁,像是在想着事情, “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们还是先回去,然后再想办法吧,” 陈梓云随口说了一句,便上了车, “不,”陈公子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说:“我们现在要马上去医院,” 陈梓云感到很奇怪:“为什么,” “庞劲东很可能去医院救那个老家伙了,” B市有一所非常豪华的医院,,博爱医院,占地面积广大且有着非常优美的环境,医院住院处后面还有一座很不错的小型公园, 此时在公园树林里面,庞劲东和陈冰晗正抬头仰望着三楼一扇窗户透出的微弱灯光,在他们两个人的身后是二十多名雇佣兵, 庞劲东决定去救陈梓阳之后,沒有片刻的迟疑,立即就叫上一些雇佣兵动身了,由于担心住处已经被人监视,所以先在小区里面兜了几圈,然后从侧门出发, 如果庞劲东从正门走,会正好碰到陈梓云和陈公子, 庞劲东问:“你肯定那就是你父亲的房间,” 陈冰晗用力的点了点头:“嗯,” 庞劲东冲着雇佣兵们招了招手:“上,” 二十多条黑影如漂浮的幽灵一般來到了住院处楼下,行动迅猛得如同闪电一般,却沒有发出一点声响, 倒是跟在庞劲东和雇佣兵后面的陈冰晗,脚踏在地上发出“砰砰”的声音,既想小心一些,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结果显得有些笨拙,不过倒是不会有人去介意, “大叔…….”陈冰晗突然从后面拉住庞劲东的手,羞怯的低着头,轻声细语的叮嘱说:“一定要把我父亲救出來,” “你要是再叫我大叔,我就把你父亲留在病房里面自生自灭,”庞劲东对“大叔”这个称呼非常敏感,如果不是因为担心暴露了自己,此时恐怕已经吼了出來, “不要啊……..”陈冰晗摇着庞劲东的手,用商量的口吻说:“如果你能把我父亲救出來,你想要怎么样我都答应你,” 陈冰晗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给人的感觉是那样的娇弱无力,又无依无靠,这句话不禁会让人产生一种冲动,想要立即把她推倒在地, 这个时候提出任何要求,陈冰晗恐怕都会答应,庞劲东觉得如果不趁人之危一次,实在有些对不起自己, 但是庞劲东正要说话,却发觉周围的雇佣兵都用怪异的目光看着自己,很显然听到了刚才陈冰晗的话,其中有的人还看着陈冰晗的脸蛋一个劲的咽口水, 庞劲东把手从陈冰晗那里抽出來,正色说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我助人为乐是不图任何报答的,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叫我大叔,” “啊…….”陈冰晗沒有想到变态大叔竟然表现得如此崇高,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傻傻的愣在了那里, 不过变态大叔的本性很快就暴露了,庞劲东附到陈冰晗的耳边,用极低声音说:“如果你一定想要表示感谢,就把你的内裤送给我好了,” “终归还是变态大叔…….”陈冰晗心里这般想到,嘴上却不敢说出來,因为毕竟有求于庞劲东, 想了想,她抿了抿嘴唇,试探着问:“那毕竟是女孩子的私人东西,你要去有什么用呢,” 陈冰晗提出的这个问題是庞劲东从沒有想过的,女孩子的内裤究竟可以干些什么的确说不清,庞劲东觉得自己似乎应该时常拿出來在上面深深地嗅几下,或者仔细检查几下努力发现内裤主人留下的毛发,这样的做法才符合一个变态的本性, 庞劲东不知道的是,其实很多人对女孩子内裤的偏好,仅仅是用來收藏而已,并非是找到了什么使用价值, 而庞劲东并非真的变态,所以沒有这样的想法,说起收藏倒更愿意搜罗古董或者名酒, “我…….”庞劲东想來想去,最后只得这样回答:“沒什么用,只是拿來证明你对我的诚意,” “什么诚意,” “不再把我当作变态大叔的诚意,” 陈冰晗被庞劲东弄得哭笑不得,明明在做着变态的事情,却要以此证明自己不是变态,这就像萨科奇说自己沒有搞破鞋一样可笑, 如果用一条内裤可以救出自己的父亲,陈冰晗是非常愿意的,但是在另一方面,她认为自己不能平白将贴身的物件送给庞劲东,总要有一个说法才行, 想來想去,陈冰晗提出了一个建议:“我当你的女朋友吧,” 庞劲东木讷的摇了摇头:“我只要内裤,不要女朋友,” “你……..”陈冰晗经常遇到追求者,既有学校里的同学,也有外校的学生,更有已经成人的萝莉控, 她天真的认为让自己做女朋友,对别人來说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却沒有想到庞劲东对棉质织物的爱好胜过了她本人, 陈冰晗很想质问原因,但是现在的情形却不允许,只得耐着性子解释说:“如果我做了你女朋友,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对啊,我怎么沒想到…….” 庞劲东听到陈冰晗的这句话,很郁闷地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在以变态大叔的角度思考问題,却忽视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題,那就是人比内裤更重要, 庞劲东“嘿嘿”一笑,又附到陈冰晗的耳边轻声说:“到时候我要玩亲亲,” “啊……..”陈冰晗涨红了脸,过了良久才点了点头:“好…….” 庞劲东离开陈冰晗,招呼雇佣兵们:“兄弟们,开工了,” 庞劲东决定先通过窗口观察一下病房里面的情况,然后再确定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由于是在国内,不要说是武器,就是其他很多辅助型装备都很难配备, 住院处楼体的外墙面十分整洁,沒有任何可供攀爬的东西,由于使用的是中央空调,所以连空调压缩机都沒有,在这种情况下本來可以借助工具攀爬到病房窗口,现在却只能搭人梯上了,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陈菊花 搭人梯需要很强的体力和良好的平衡能力,沒有经过一定训练的人是很难做到的,但对于这些雇佣兵來说倒还不是什么难事, 庞劲东在最上面,其他雇佣兵从胯下将庞劲东抬起,然后一个接着一个的如法炮制,用肩膀将人梯顶上去, 当庞劲东接近病房窗口的时候,拿出战术手电对着下面晃了晃,雇佣兵们立即放缓了速度,让庞劲东以近乎静止的速度向上升去, 庞劲东微微探出头,向病房里面紧张的看了一眼,便迅速低下头去, 尽管只是短暂的一瞥,但是庞劲东对病房的情形已经大致掌握了,里面只有一张宽大的病床,上面躺着一个人,应该就是陈梓阳本人, 此外还有两个穿着西装的人,坐在病床旁看报纸,偶尔交谈上几句,看起來是被派來监视陈梓阳的, 庞劲东用战术手电向下面发了一个信号,人梯便开始缓缓扯下,最后让庞劲东回到地面, 陈冰晗急忙跑过來,焦虑的问:“怎么样,” “交给我好了,”庞劲东宽慰的笑了笑,然后叫过廖承豪:“屋子里面有两个人,外面应该还有,你认为应该怎么办,” 廖承豪不假思索的回答:“派几个弟兄过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把病房里面的人也钓出來,” “和我想的一样,”庞劲东点点头:“你带几个便衣上楼,找点麻烦,” 廖承豪很快就带人出发了,到了病房门口之后,果然发现有几个人在來回溜达着,摆明了是在看守着病房, 一个便衣装作喝多了的样子,踉踉跄跄的跑过去,一头撞到其中一个人的身上, 有钱人家的下人脾气是很大的,加之这个便衣撞得又太过用力,结果双方当即便发生了争吵, 其他便衣立即上前,与守卫们对骂起來,互相间不断地推推搡搡着, 这个时候,人梯在外面再次搭起,庞劲东从窗沿向里面窥视,发现那两个看守只是打开门向外看了看,却仍然留在病房里,根本沒动地方, “见鬼,”庞劲东暗暗骂了一句,想要再派几个人过去把事情闹大,却听到一阵激烈的打斗声从病房外传來, 两个看守眼见已经动手,再也无法稳坐钓鱼台,冲出去给自己的同伴帮忙了, 其实完全不需要庞劲东交代,廖承豪见病房里面沒有出來人,就知道应该把事态扩大化,才能吸引住对方的注意力, 廖承豪不是一个善于惹是生非的人,不知道应该怎样“合情合理”的闹事,索性冲过去冲着对方一个人的胯下,狠狠的踹上了一脚, 或许是因为眼见形式微妙所以有些上火,廖承豪这一脚十分用力,这个人充当了灭火器的人恐怕从此就要告别男欢女爱了, 对方的其他人见廖承豪强行剥夺了同伴的性|生活,一股熊熊的怒火在胸中燃烧起來,也不再与廖承豪一伙人废话,直接掳胳膊挽袖子就开打了, 廖承豪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原來对方的人数不只在走廊里巡视的这几个,而是有三四十人之多, 他们把陈梓阳附近的病房全都包了下來,多数人平常就呆在里面,见发生冲突便全都出來了,包括守在陈梓阳病房里的两个人, 廖承豪只带了五个人,立即便落到了下风,他们只得互相间背靠着背,全力应对着來自各个方向的进攻, 幸运的是,廖承豪这些人善于集体作战,互相间配合得非常好,这样一來就起到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而且走廊不是很宽敞,对方的人数优势在短时间内发挥不出來,一时之间倒也能勉强僵持着,给外面的庞劲东创造必需的时间, 直接看守陈梓阳的两个人出去之后,庞劲东立即翻身跳进病房,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嘭”, 病床上的人听到了这个声音,立即警觉地问:“谁,” 这个声音听起來是那么的虚弱无力,不知为什么还带着一丝回响,像是从地底最深处传來的, 庞劲东來到病床前,打量着病床上的人,好一会的工夫才辨认出來确是陈梓阳, 一段时间不见,陈梓阳的变化实在太大了,身体瘦了好几圈,胳膊如同火柴棍一般,眼窝深深地陷了下去,整个人看起來就像是活骷髅, 神情也很憔悴,面孔蒙着一层灰白色,如果不是鼻翅还在有规律的微微扇动着,证明还能够呼吸,与死人几乎沒有什么区别, 看着陈梓阳现在的样子,庞劲**然萌生了一种感慨,在外人看來风光无限的豪门生活,实则暗藏着无数的凶险,转眼就可能失去所拥有的一切,甚至还可能把性命都赔进去,远不如普通老百姓安稳平静, 庞劲东俯下身去,轻声说:“陈梓阳先生,您还记得我吗,我们见过面,” “哦,庞劲东啊…….”陈梓阳果然认出了庞劲东,奇怪的问:“你怎么在这里,” “你女儿请我來救你的,请你配合我,” “啊,”陈梓阳犹豫了一下,不太相信庞劲东说的话, “沒时间多做解释了,陈冰晗现在就在楼下,等你见到她之后就明白一切了,”庞劲东说着环视了一下病房,不由得更加同情起陈梓阳, 寻常人住院,肯定会收到亲友们送來的鲜花、水果或者营养品,但是陈梓阳的病房虽然豪华,身旁却空无一物,感受不到一点亲情和友情的温暖, 陈梓阳仍然不相信庞劲东:“你是怎么遇到我的女儿的,” “來不及解释了……”庞劲东侧耳听了听,发觉外面打斗的声音越发激烈,显见是廖承豪等人已经拼尽全力了, 庞劲东担心可能会发生其他变故,急急忙忙的告诉陈梓阳:“陈梓阳先生,我只告诉你一句话,我沒有理由和动机对你做出任何不利的事情,而且你应该明白,无论我把你带到什么地方,都比留在这里半死不活的要好,” 听到庞劲东的后半句话,陈梓阳的身体轻微的颤抖了一下,像是想起这几天自己所受的折磨,惊惧的神情随之浮现到了脸上,倒是让他有了几分生气, “好吧……”陈梓阳无奈的点点头,又问:“你怎样带我走,” 庞劲东沒有回话,而是从腰后拿出一捆绳子,把一端牢牢的拴在窗框上, 紧接着,庞劲东來到病床前,发现陈梓阳的胳膊上插着输液管,毫不犹豫的拔掉,然后将陈梓阳背到了身上, 庞劲东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叮嘱道:“陈先生,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定要紧紧抱住我,千万不要撒手,” 陈梓阳也深深吸了一口气,答应说:“好,” 两个人这种决绝的语气,倒像是即将上刑场一般, 尽管背着陈梓阳这么一个大男人,庞劲东却感到轻若无物一般,却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小心谨慎的翻过窗棂,然后顺着绳子一点一点的往下滑去, 就当庞劲东滑到一楼的时候,病房的窗口突然弹出一个脑袋,紧张的向下方张望过來, 刚一见到庞劲东和背后的陈梓阳,这个人立即高喊起來:“弟兄们,上当了,陈梓阳跑了,” 这个人一边喊着,一边翻过窗框,顺着绳子也爬下來, 但是窗框只能勉强承受住两个人的重量,当这个人也攀到绳子上,便“啪”的一声被扯碎了, 庞劲东和陈梓阳跌落下去,在一闪那间,庞劲东本能的用身体挡住陈梓阳,让自己的四肢和胸膛最先着地, 由于被庞劲东的身体缓冲了一下,所以陈梓阳沒有受什么伤,陈冰晗马上跑过來将他搀扶了起來,不住的问着:“爸爸,你还好吧,沒事吧,” 陈梓阳沒有理会女儿,而是站起身,努力想要把庞劲东拉起來, 庞劲东感到自己的胸口就像被一块巨石击中一般,血气翻滚着向上涌來,庞劲东极力压制下去,不断调整着呼吸,以让自己好受一些, 由于只是从不到一层楼的高度摔下來,所以庞劲东受伤不是很重,对方那个直接从三楼掉下來的人就很惨了,喷出一口鲜血后直接昏了过去, 庞劲东挣扎着站起來,叫过几个雇佣兵,指着陈家父女吩咐道:“护送他们回去……” 庞劲东话音还沒有落地,一个满身血污的便衣跑了过來,急急的对庞劲东说:“东哥,对方的人实在太多了,廖哥和弟兄们眼看撑不住了,我拼了命才冲出來送信,” 庞劲东高喊一声:“其他人跟我來,” 庞劲东带着雇佣兵们就要去增援廖承豪,自己这一边的行动既然已经被发觉,也就无所谓公然开战了, 庞劲东此前曾经设想过,采用强力将陈梓阳救出來,但是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自己不知道对方究竟有多少人,发生冲突的话也很难说是不是会惊动警方,而且在这样一种情况下,沒有人能确保陈梓阳的安全, 所以,庞劲东想來想去,最后决定还是秘密行动, 庞劲东带着雇佣兵们还沒有动身,几辆车子突然风驰电掣般开过來,然后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刹车声停下來, 数十个人从车子上面下來,将庞劲东等人团团围住,其中为首的正是陈公子, “庞劲东,你果然在这里,”陈公子的表情非常平静,打量了一下庞劲东,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陈梓阳和陈冰晗,声音带着透骨的冰凉:“庞先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和家叔在一起呢,” “哎呦,这不是陈烂**吗,,”庞劲东笑嘻嘻的说:“知道你喜欢被人爆菊花,但是小爷我现在沒有时间,而且也不好这一口,还是改天给你另找几个人吧,” 庞劲东的话在雇佣兵当中引发一阵哄堂大笑,陈公子不由得回想起那四个手下身上的字画,脸色立即变成铁青色:“我现在需要和你讨论一个很重要的问題,沒有心情和你开玩笑,” “陈菊花,我也沒和你开玩笑啊……”庞劲东猛地一拍脑门,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对不起,我错了,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了,因为我刚才扬言要爆你母亲的菊花,可是你母亲明明有其他地方可走,” “你……”陈公子很想与庞劲东对骂一番,但又说不出这样的污言秽语,结果只吐出这么一个字便卡壳了, “我真的错了……”庞劲东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缓缓的说:“我这样做等同于说,你娘的烂逼还不如屁|眼呢,这也就意味着从那烂逼里面钻出來的你,还特么不如一泼屎,” 陈公子额头的青筋高高暴起,冲着自己的手下吼了一声:“把他们全都给我废了,” 庞劲东刚才的这些话既是为了激怒陈公子,令其完全失去分寸,也是为了创造时间让自己人排成战斗队列, 雇佣兵们与庞劲东保持着默契,尽管沒有得到明确的指示,却按照庞劲东的想法列成了一个三角阵型,将陈氏父女护卫到了正中间, 他们此时已经做好了迎战准备,就算陈公子沒有下令自己人动手,也会立即冲上去, “明骏……”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陈梓阳颤颤巍巍的向前走了一步,和缓的说:“我毕竟是你的大伯,你为什么要软禁我,” “怎么能是软禁呢,”陈公子不怀好意的笑了起來,那副样子和声音里面无不透着一股虚伪:“四叔陈梓风可能对您不利,所以我和三叔才派人把你保护起來,大伯不领情倒也罢了,为什么还把外人牵扯进來呢,” 如果换作是庞劲东,恐怕会把陈公子骂得抬不起头來,但陈梓阳却不是这样的人,不但沒有吐出一个脏字,反而说出一句让庞劲东有些哭笑不得话:“庞劲东是好心……” “够了,”陈公子厉声打断了陈梓阳的话,对自己的大伯沒有表现出半点的尊敬:“家里的先祖早就留下训示,但凡陈家的事务就不能让任何外人参与进來,大伯难道要违反家规吗,” 陈冰晗走到陈公子的面前,冷冷地说:“庞劲东不是外人,是我的男朋友,”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爆炸 “你的男朋友,”陈公子很想质问一下,既然陈冰晗是女朋友,那么沈家瑶又是庞劲东的什么人, 不过,陈公子沒有把话问出口,因为看着眼前的堂妹,他发现了一些不太一样的东西, 陈冰晗的样子淡雅从容,表现得少有的镇静,仿佛成熟了十岁, 见到自己的父亲平安无恙,陈冰晗多少有些宽心了,家族内部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在此时此刻让她突然成熟了许多, 庞劲东沒有想到陈冰晗会公然这么说,急忙看向陈梓阳,却发现自己的这位便宜老丈人面若止水,倒仿佛早就已经知道这件事情, “明骏……”陈梓阳长长叹了一口口气,谆劝道:“你应该知道,大伯一直都对你不错,年纪轻轻就让你当上财务总监,现在回头是岸,不要再跟着你三叔胡混了,” 陈梓阳说的话句句属实,陈明骏其人被公认为无德无能,而且年纪又小, 正常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做到高管,最多不过赋予一个闲职,作为一个黄马褂养起來, 但是陈梓阳当初觉得沒有父亲的他很可怜,自己作为大伯应该多多照应一下,于是力排众议委任他为财务总监,即便是陈梓云当初对这一提议都是反对的, 陈梓阳的每一个字都敲在心头,让陈明骏感到十分不好受,神情随之变颜变色, 他不认为自己对不起大伯,也不认为自己做的事情是错的,因为人的野心总是不断膨胀的,当上了财务总监就想当首席执行官,甚至于董事长, 陈明骏无法把这些话直接说出來,所以沒有办法应对这样的诘责,只得侧过脸去装作沒有听到, 庞劲东已经不愿意继续与陈明骏废话了,想到廖承豪还在住院处里激战,胜负难料,庞劲东的心头更是火烧火燎一般的着急, “给我上,”庞劲**然断喝一声,一挥手中的甩棍,直奔陈明骏而去, 听到庞劲东的命令,雇佣兵们在护卫着陈氏父女的同时,立即与陈明骏的人斗在一起,场面登时乱作一团, 陈明骏见自己带來的人要超出庞劲东,感到自信满满的,结果有些放松了警惕,站到了自己这一边的最前面, 他根本沒有料到庞劲东会直接进攻自己,加之沒有什么搏斗经验,登时就傻在了当场,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庞劲东心里此时的念头是“擒贼先擒王”,这也是在面对占有优势的敌人的时候,最具有效果的作战方法, 陈明骏的两个手下见状,立即冲着庞劲东迎了上來,庞劲东丝毫沒有减慢速度,当即将与对方接触到的时候,猛然高高纵起,左腿横向踢出,正中左边那个人的脖颈, 紧接着,庞劲东收回左腿,右腿向右侧那个人踹过去,那个人被踢中了下颚,顺势就到在了地上, 庞劲东在转眼间就将两个人全部打到,而且还是在半空中完成的,双脚落回地面之后,庞劲东与陈明骏已经近在咫尺了, 陈明骏这时候才反应过來,急忙转过身去就要逃走, 庞劲东微微躬下身,手中甩棍自下向上刺出,正中陈公子臀部正中央的位置, 甩棍带來的巨大的冲击力差一点让陈明骏扑倒在地,陈明骏急忙停住脚步,才勉强稳住了身体,接着感到一股冰凉又有些奇异的疼痛感袭來,而且越发猛烈起來, 陈明骏发出了一声怪异的惨叫,双手不由自主的向身后摸去,结果发下一根冰凉的铁家伙正在一下一下的顶动着自己的屁股, 庞劲东把甩棍又用力向前一顶,然后身体向前一蹿來到陈明骏的身侧,左手同时狠狠地扼住了陈明骏的喉咙, 陈明骏还來不及摆脱屁股的疼痛感,又感到一阵阵的窒息,脖子像是要被庞劲东掐断了一般, 往日的斯文风度顷刻不见,他惊恐的看着庞劲东,从喉咙里面挤出了一句话:“救命啊,” “我倒要看看,谁能救你,”庞劲东冷笑一声,甩棍又加大了力度, 陈明骏发出连声惨叫,嘴里说的话立即换了:“饶命啊,” “这还差不多,”庞劲东猛然提高了声音,对着陈明骏的手下高喊道:“马上住手,否则让你们主子的菊花就此爆掉,” 陈明骏的手下意识到老板被俘,立即不约而同的停手,迅速向后撤开一段距离,紧张的观察着庞劲东的手下,间或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一下陈明骏, 只见陈明骏的身体向前拼命弯曲着,裤裆高高的举在前面,头则拼命的向后仰着,就像是受了核辐射而变得畸形的虾米一般, 这个姿势是根本就站不稳的,只是由于屁股里面插着一根铁棍,喉咙又被庞劲东抓住,才勉强保持住了平衡,而这种平衡的代价无疑是非常痛苦的, 陈明骏的脸上充满惊恐的表情,看着庞劲东的目光十分的复杂,包含了痛苦、羞耻、乞求和愤恨, 他的双手紧紧的握着那根铁棍,似乎想要把铁棍拔出來, 但既沒有庞劲东力气大,又不敢太过用力,因为只要他一动,那根铁棍就会拼命向里面钻,而且还会左右摆动几下, 这些手下沒有料到自己的老板如此狼狈,登时就丧失了斗志,面对雇佣兵们甚至有些抬不起头, 魔鬼团有一个中级军官骆振华此时在场,庞劲东把他叫了过來,低低声音吩咐道:“你带两个人,马上掩护陈家父女撤,” 骆振华点点头,问:“去哪里,” 庞劲东略加思索便回答道:“去海天酒店,开个总统套房,” “好,”骆振华领命离开了, 庞劲东差一点就让骆振华把人带回自己家,但是转念考虑到家里现在可能不是很安全,不如在繁华地段找个豪华酒店暂时安顿下來,于是便选择了五星级的海天酒店,而且还只是随口说出來的, 事后的一系列事件证明,幸亏庞劲东此时有了这一念之差,否则很可能铸成大错, 陈冰晗不愿意就此离去,紧张的问骆振华:“庞劲东沒有事吧,” 骆振华其人是个大老粗,在国内当了许多年兵之后,又去国外当了雇佣兵,完全就是说一不二的军队作风,根本不懂得哄骗女孩子,也沒有那份耐心, 他见陈冰晗有些迟疑,二话不说将她抱起夹在腋下,向车子跑去,嘴里嚷嚷着:“别废话了,我们东哥可不是一般人,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陈冰晗“哇”的一声哭开了,双手捶打着骆振华,嘴里嚷嚷着:“快放我下來,快放下下來…….你这个变态大叔…….” 陈冰晗倒是不担心骆振华对自己有歹意,只是很不喜欢这样被别人对待,加之又担心庞劲东,所以不愿意就这样离开, 她此时此刻恨透了骆振华,然而骂人的词汇又实在是贫乏,想來想去还是“变态大叔”这四个字, 骆振华对这四个字不像庞劲东那样敏感,根本就一点感觉都沒有,依旧故我的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另一名雇佣兵见状,有样学样,拦腰将陈梓阳抱起扛在肩上,紧紧的跟在后面, 陈梓阳对自己遭受的这种待遇很无奈,不过到还算是通情达理,甚至安慰起自己的女孩:“冰晗,放心吧,我相信,庞劲东能够照顾好自己,” 雇佣兵飞快的跑着,陈梓阳被扛在肩膀上颠簸的很厉害,说起话來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的就像是有人在捶打着他的胸部, 为了能够让前面的陈冰晗听到,他又不得不极力提高声音,结果这一句话说下來就感到自己的心脏病又要发作了,只得紧紧咬牙强忍着,再不说什么, 庞劲东见到这一幕颇有些哭笑不得,顿感魔鬼团真的是兵如其名,只不过他们的这种做法倒也适合实际情况,如果耐心的同这对父女摆事实讲道理,恐怕又要耽搁不少时间, 看着骆振华带着陈氏父女离去,庞劲东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告诉陈明骏:“让你的人都滚,” “庞劲东,你会……”陈明骏正要继续说下去,话语却转化成为一声惨叫, 庞劲东沒有兴趣知道陈明骏会将自己如何,于是用力转动了一下甩棍,让陈明骏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正被摧残的菊花上面,再也沒有精力威胁自己, 庞劲东相反方向缓缓转动一下甩棍,冷冷的命令说:“让你的人,马上滚,” “是…….是…….”陈公子不敢再犟嘴,吩咐手下的人:“都滚,马上都滚,” 对于陈公子的手下來说,这场架打得实在太窝囊了,而且也颜面尽失,他们不愿意继续留在这里,听到陈公子的命令,几乎如蒙大赦一般纷纷退去, 庞劲东不再通过陈公子传话,而是直接提高了声音喊道:“都上车,然后紧挨着尾巴滚蛋,” 车子很快就发动起來绝尘而去,只有几个看起來像是陈公子贴身保镖的人,不愿意就此离开,仍然留在这里,不过对于庞劲东來说,他们已经无法构成什么威胁了,所以并不介意, 就在这个时候,从住院处里面冲出了几个人,看了看现场的情况,高喊了一声:“干掉他们,”便向着庞劲东等人冲过來, 在住院处里面,廖承豪已经濒于彻底失败,陈公子的人察觉到陈梓阳已经被人救走,于是分出了一部分人出來追赶, 这几个人冲到近前才发现,陈公子已经被庞劲东制住,立即停住了脚步,惊奇的看着这个奇特的场景, 庞劲东本來想命令陈公子把住院处里的人全都叫出來,让他们滚蛋,然后自己挟持着陈公子撤离,话还沒有说出口,却听到一声猛烈的爆炸从上方传來, 紧接着,大地剧烈的摇晃起來,就像是火山喷发或者地震一般,在场的人纷纷摔倒在地,只有庞劲东等不多几个人,才勉强站稳, 庞劲东抬起头向爆炸传來的方向看去,发现陈梓阳所在的病房已经被烈火吞噬,冒出了滚滚浓烟, 通过爆炸声响和现场的情况,庞劲东立即便意识到,这不是煤气爆炸或者其他意外,而是有人在病房里面安装了炸弹, 整栋住院处的所有窗户都变得粉碎,破碎的玻璃和窗框伴随着爆炸产生的其他碎片,如同漫天大雪一般洒落下來,敲击到每一个人的身上, 庞劲东的身上转眼便被碎玻璃划开了数道细微的伤口,带來阵阵又酥又麻的轻微疼痛感, 其他人也多少受了一些伤,陈公子是最狼狈的,被一块碎砖头敲在了脑袋上,一抹鲜血淌了下來, “这是怎么回事,”庞劲东把甩棍用力向前一顶,恨恨的问陈公子:“你连自己的大伯也要谋杀,” “我…….我也不知道啊……”陈公子满面苍白,抬起头看着病房,双眼在呆滞充满了惊惧,不过他沒有被彻底吓傻,这个时候竟然还能想起为自己辩护:“这不是我干的,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否则我也不会來啊,” “全都跟我上,”庞劲东收回甩棍,一把将陈公子推倒在地上,然后不顾陈公子捂着屁股发出的连声惨叫,顶着还在向下掉落的密密麻麻的碎片,带着雇佣兵们向住院楼里面冲去, 庞劲东的心里此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廖承豪一定要平安无事, 住院楼里面冒出了滚滚浓烟,医护人员和住在这里的病人们刚开始被惊呆了,现在已经缓过神來,如潮水一般向外面涌去,不断发出惊恐的叫喊声,面部因为恐惧而变得扭曲起來, 医护人员早就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职责,仗着自己身强体健,努力冲在队伍的最前面, 需要住院的病人都有着比较重的疾病,此时的情况就要惨上许多了,在不知不觉中,自觉执行起了优胜劣汰的自然法则,把人类社会的道德观全部跑到了脑后,偌大的住院处顷刻变成了人间地狱,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全力突围 大人将孩子挤到一旁,男人将女人挤到一旁,身体较为健康的将重病患挤到一旁,浑然不顾他们将会面对怎么样的危险,只顾先让自己脱险, 庞劲东刚刚來到住院处门前,就听到从里面出处女人和孩子们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还有男人们愤怒的咒骂声, 结果,庞劲东带着雇佣兵还沒等进去,就被向外涌出的人流吞沒了, 他们迎着人流拼命向里面挤去,但是尽管有着强健的体魄和灵活的身手,面对疯狂到极致的人群仍然无可奈何, 就像逆流而上的小舟,在咆哮奔腾的江面上,忽上忽下的剧烈颠簸着, 不但冲不进去,连里面是什么情况都看不清楚,庞劲东感到心急如焚,然而这时身后又传來一阵激烈的打斗声, 庞劲东回头看过去,发现陈公子的手下追了过來,与后面的雇佣兵大打出手, 陈公子在两个手下的搀扶下,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走过來,看到庞劲东立即高喊道:“给我杀了他,” 伴随着这一声喊叫,陈公子面部表情扭曲了起來,显得分外的狰狞,眼睛中同时射出了疯狂的怒火,把过去伪装出來的那种斯文扫荡一空, 刚才遭受的屈辱,早就已经让陈公子忘记了一切,一门心思的想要复仇, 他不再关心陈梓阳的下落,也不想搞清楚究竟是谁放置了炸弹,只想如法炮制的将一根钢管插进庞劲东的屁股里, 庞劲东现在关心的是廖承豪的安危,见陈公子死缠烂打的不放手,顿时勃然大怒,对着雇佣兵们高声命令道:“把他们全给我废了,” 庞劲东的声音高亢得仿佛可以刺穿人的耳膜,表情比之陈公子更加狰狞,双眼布满了血丝,在后面的火光和浓烟的映照下,显得十分可怖, 陈公子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哆哆嗦嗦的后退了一步,嗓子里面就像塞了一团鸡毛,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來, 陈公子的人身手不错,但是在主力撤走之后,数量上就落于下风了,很快就被雇佣兵们打倒在地, 庞劲东沒有对其他人出手,而是缓缓的走向陈公子,目光凶狠的直视着, 当庞劲东走到陈公子面前的时候,战斗也已经结束了,护卫着陈公子的两个人见势不妙,竟然把陈公子丢在那里,撒丫子跑远了, “不…….不要啊…….”看着庞劲东的样子,感受到那摄人心魄的戾气,陈公子浑身微微的哆嗦起來,倒是暂时忘记了屁股的疼痛, 他已经沒有了刚才的威风,说话的声音哽咽起來,热泪在眼眶里面一个劲的打转,让不明白就里的人看到,会误以为是因为被庞劲东给感动了, 不过陈公子还沒有摔倒在地,而是仍然勉强支撑站着,虽然姿态非常的难看, 庞劲东围着陈公子转了一圈,发现陈公子的裤子后面破了一个大洞,暗红色的血液从里面涌出來,浸湿了整条裤子, 看着陈公子的可怜相,庞劲东倒是有些心软了,本想用甩棍再次问候一下他的菊花,此时决定手下留情了, “我现在急着进去救人,沒有时间浪费在你身上,”庞劲东说着话,为了加强语气,敲了敲陈公子的脑门,感到上面黏糊糊的,于是又在陈公子的衣服上面擦了擦, “我.......你……”陈公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些强硬的话怕会招來庞劲东的报复,说些服软的话又实在不甘心,结果傻傻的怔在了那里, 庞劲东不再理会陈公子,返回住院处门口, 这一次,庞劲东沒有强行往里面冲,而是带着雇佣兵开始疏导人群,让人群变得有秩序一些,可以更加安全和有序的撤离, 庞劲东不断的喊着:“让老人先走,” “谁家的孩子,快抱起來,” 雇佣兵们学着庞劲东的样子,也不断的喊着话,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挤开两个病号,拼命想要冲到外面來,被一个雇佣兵在脖颈上狠狠地敲了一下, 雇佣兵嘴里骂道:“看你吓那逼样,让你的病人先出去,否则老子把你塞回去活活烧死,” 白大褂剧烈的颤抖了一下身体,沒有敢和雇佣兵争辩,果然返回身去帮助病人们, 他的行为给其他医护人员起到了榜样作用,从惊慌失措中冷静了下來,开始履行自己的职责, 人们在惶恐无措的情况下,很容易服从强势力量,尽管这种服从带有一定的盲目性, 庞劲东的努力收到了效果,人群不再那么慌乱,庞劲东见人群已经稀疏了许多,知道人已经疏散的差不多了,再一次试图冲到楼里面, 但也就在这个时候,庞劲东猛然发现,廖承豪背着一个雇佣兵,身后带着其他雇佣兵从里面跑了出來, 他们身上满是血污和污渍,衣服变得破烂不堪,就像是刚刚从火线上撤退下來一样, 廖承豪把背上的人交给其他雇佣兵,來到庞劲东面前,腿一软差一点就摔倒在地, 庞劲东一把搀扶住廖承豪,关切地说:“老廖,实在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让你们受苦了,” “沒事,”廖承豪抹了一把汗,气喘吁吁地说:“谁也沒想到他们人那么多,” “咱们的弟兄们怎么样,” “有两个受重伤的,但是沒有人挂掉,” “太好了,”庞劲东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顿时感到轻松了许多, 应该说庞劲东这一方幸亏在人数占有劣势,被对方团团包围了起來, 结果在炸弹爆炸的时候,这些围在外面的敌人成了天然的盾牌,挡住了冲击波和碎片的袭击,让廖承豪等人沒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廖承豪是上过战场的军人,懂得应付各种各样的突发情况,也富有经验,立即开始组织有秩序的撤退, 对方当时死伤过半,再也沒有能力发起攻击,只能眼睁睁看着廖承豪一伙人从容离去, 庞劲东不再废话,搀扶着伤者开始撤退,此时再看陈公子,早就已经不见人影, 但是庞劲东等人还沒有离开现场,却听到一阵密集的警笛声由远及近传來,片刻之后,但见数十辆警车将事发现场团团围住,一个粗哑的声音同时在扩音器里面响起:“我们是警察,所有人呆在原地不要动,接受调查,” 廖承豪长叹了一口气,郁闷的说:“这下可麻烦了,” 庞劲东左右看了看,发现所有人都呆住了,傻呆呆的看着警车,就像刚从楼里冲出來时的那个样子,又一次表现得不知所措, 大批警察从警车上冲了下來,向事发地点跑过來,庞劲东的神经不由得绷紧了,因为自己这一边的人很明显的会成为目标, 此外,庞劲东对警方的这种做法也很不满,在当前这种情况下,警方应该首先疏散在场人群,救助其中的伤员,而不是让所有人留在原地不动, 很显然,他们这样做是为了方便自己破案,却把群众置于危险境地之中, 此时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先统一进行安置,同时采取一定监控措施,然后逐个人做笔录以找到破案线索, 庞劲东眼珠一转,高喊了一声:“警察不管咱们死活,里面还有不少恐怖分子,大家不想抱团等死的话,就一起向外冲吧,” 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密密匝匝的人群像是被一个无形的巨人推了一把,哀号着涌向了警方的封锁线, 前方的人本來不想动,但是被后面的人推搡着,也不由自主的冲了过去, 警方的心思正如庞劲东猜测的一样,见人群不受控制的冲过來,既无法予以阻拦,又不能采取什么强制措施,只能迅速闪到一旁去让出一条路, 刚开始的时候,警方还试图将冲出來的人聚拢到一起,但是场面太过混乱,而且一心保住性命的人们根本不拿警察的话当回事,來到外围之后立即四散奔去, 毕竟这些人只是普通群众,警方不能强行拘捕,沒有足够的人手, 更重要的是,他们担心自己的行为会激起民众的愤怒,到时候事态就会变得更加复杂, 于是他们只得放弃努力,只拿起对讲机向上上级汇报情况了, 在人群的掩护之下,庞劲东等人混了出來,上了车飞速离开现场, 在路上的时候,庞劲东对人手做了调动,让廖承豪带一批人立即送伤者去附近的其他医院治疗,同时派一部分人回第一花园保护自己的住处,自己则带着其他人赶往海天酒店, 由于自己带出來的人这样分散开就沒多少了,庞劲东又致电给金头虎,命令向这三个地方增派人手, 在海天酒店的大堂里,陈氏父女正忐忑不安的等着庞劲东的到來,骆振华和另外几名雇佣兵则站着,不时尴尬的搓搓手,同时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庞劲东带着人冲进來的时候,或许是因为样子过于狼狈,把酒店的保安惊动了,立时跑过來想要阻拦, 庞劲东推开离自己最近的保安,有些不耐烦的说:“我住店,” 为了避免引发不必要的麻烦,庞劲东沒有做出太过格的举动,保安们也沒有强行阻拦,而是跟在后面,紧张的注视着, 骆振华看到庞劲东就如同看到了救星,立即小步跑了过來,满面苦笑着说:“东哥,你让我开总统套房,我也沒有那么多的钱啊……” 庞劲东一拍脑门:“对不起,这件事是我疏忽了,” 庞劲东顾不得与陈家父女说话,直接來到前台,定下了这里三套总统套房,一套给陈家父女,另外两套则给了雇佣兵们, 庞劲东郑重的告诉骆振华:“从现在开始,你带人时刻保护陈梓阳先生及女儿的安全,不得有丝毫疏忽大意,否则唯你是问,” “是,”骆振华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心中不免有些激动起來, 骆振华的激动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自己终于有机会可以指挥一批人,单独执行某个任务, 拿破仑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这句话还是非常有道理的,但凡是有点志气的士兵,虽然不见得真的想要肩膀上扛花,但总是多少有些统治欲的, 不过更让骆振华激动的是,生平第一次有机会入住总统套房, 当酒店工作人员把雇佣兵们引到房间里的,看着里面富丽堂皇的装修,感受着侍者毕恭毕敬的服务和嘘寒问暖的问候,他大大的吞了一口口水,感到自己到血狮军团当雇佣兵真实太值了, 此时再看其他雇佣兵,也是同样的表情, 他们的家庭经济状况都不是很好,否则也不可能舍得拿命换钱,平常的时候,他们只能从电影和电视中一窥有钱人的生活,沒有想到自己也有机会可以尝试一下, 庞劲东只是笑着摇了摇头,顾不得观赏骆振华等人的样子,急急忙忙來到了陈家父女的房间, “庞劲东,辛苦你了,”陈梓阳摇晃着站起身來,笔直的伸出了自己的右臂, 庞劲东快走两步來到陈梓阳身前,轻轻的握了握手,然后又搀扶着陈梓阳坐下, “我和冰晗是好朋友……”庞劲东冲着陈冰晗挤了挤眼睛,然后一本正经的对陈梓阳说:“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很高兴能够帮上一些忙,” “哦……”陈梓阳点了点头,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又看了看庞劲东,沒有说什么, “陈先生,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 陈梓阳打断了庞劲东的话:“我希望你还是叫我陈叔叔,或者陈伯伯也可以,总之不要叫陈先生,听起來实在太过见外,” “好,”庞劲东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就在你离开之后不久,病房发生了猛烈的爆炸,我根据经验可以判定是炸弹,” 陈冰晗一听这话噌的站了起來,激动地说:“爸爸,幸亏庞劲东把你救出來了,否则……” 陈梓阳摆了摆手,告诉女儿:“你今天也很累了,先去洗漱一下吧,我有几句话要对庞劲东说,”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做你的女朋友 “哦,”陈冰晗明白父亲是借故把自己支开,满心不情愿的站起身來,临走前意味深长的看了庞劲东一眼, 对这起差一点就让自己送命的爆炸,陈梓阳竟然沒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惊讶,反而异常平静的问:“你怎么知道是炸弹,” 庞劲东只是简单的回答道:“我在国外当过兵,” “我曾经请几位知名学者培训集团的中高级管理人员,他们当中有人提出这样一种观点,那就是军队的作风和管理方法很适合于现代企业,并且举出一些西方企业作为例子,指出其中有许多军队出身的管理人才,为所在企业带去了新气象,”顿了顿,陈梓阳又说:“庞先生先是把一家名不见经传的房地产公司搞得风生水起,进一步又发展出了帝国控股集团,不知道事业上的这种成功,是否与庞先生的军旅生涯有一定关系呢,” 陈梓阳看起來比较了解庞劲东,这让庞劲东感到十分惊讶,因为实在是看不出來陈梓阳有什么必要对自己予以关注, 庞劲东不知道的是,在陈宇博想撮合自己与陈冰晗之后,陈梓阳对自己就多加留心了, 不过尽管感到很惊讶,庞劲东现在沒有兴趣与陈梓阳谈论这些,而且对陈梓阳的这种态度感到很奇怪:“如果陈叔叔想要和我探讨企业管理和发展方面的问題,希望以后找个更加合适的机会,而我们在当前最需要关注的并不是这些,”叹了一口气,庞劲东提醒道:“刚才的事情差点要了您的命,难道您就沒有一点想法,” 陈梓阳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默然良久叹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说了一句:“不足为外人道也,” 这一句简单的话证明了陈梓阳早就揣测到凶手是谁,而且由于是家族内部的事情,所以不愿意让外人参与进來, 平心而论,庞劲东不愿意趟陈家的浑水,但是现在既然已经卷了进來,就很难从容撤出去,何况已经答应了陈冰晗, 庞劲东也叹了一口气,郑重的告诉陈梓阳:“如果陈叔叔希望我能够提供些许帮助,那么就应该让我尽可能多的知道一些事情,如果陈叔叔认为这些是你们的家事,可以算我庞劲东一厢情愿帮了倒忙,但是我希望陈叔叔想清楚,这一次对方沒有得手,很难说会不会有下一次,就算陈叔叔不顾自己的安危,希望也能考虑一下冰晗的未來,” “冰晗,”陈梓阳的眉头紧锁在一起,急忙问道:“她怎么了,” “你的那位好侄儿今天派人去学校绑架她,如果我沒有说错,应该是想用她胁迫你交出权利,” “这……”陈梓阳的手重重捶在了沙发扶手上,痛惜万分的说:“陈明骏啊,你果然动手了,你对得起我吗,” “听陈叔叔的话,好像早就已经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这件事情被庞劲东说中了,陈梓阳很早之前就担心陈冰晗会沦为陈梓云的筹码,所以今天才让陈冰晗躲出去, 但他在那个时候已经失去了自由,沒有办法亲自安排好陈冰晗, 只是在陈梓阳内心的最深处,仍然不愿意相信兄弟和侄儿会对自己如此绝情,不愿意面对庞劲东说出的这个事实, “我……”陈梓阳欲言又止,蓦然片刻之后,长叹了一声:“我是个沒用的人,让自己的兄弟和侄儿这样对待自己,” “我倒认为这与陈叔叔你沒有任何关系,只能说陈梓云和陈明骏他们就是这样的人,就算是换了其他人当大哥和大伯,他们也会做出同样的事请來,只不过……”庞劲东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换做其他人的话,也不会像你这样厚道,” 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陈梓阳的眉头舒展开了,一抹苦笑浮到了脸上:“我厚道嘛,” “当然,你很厚道,而且厚道的过头了,”庞劲东点了点头,略带有些讥讽的说:“但是陈叔叔不要以为这个词完全是夸奖的含意,” “我明白,厚道得过了头,就是愚蠢,” 庞劲东当即毫不客气的问道:“陈叔叔还打算继续愚蠢下去吗,” 陈梓阳沒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題,而是自怨自艾的说了一句:“你既然都这么说了,看來我真的很愚蠢,” 陈梓阳往日里总是带着高傲的气质,给人的感觉是凛然不可冒犯,但是家族的巨变已经让这种气质荡然无存, 此时的陈梓阳看上去倒像是一个落魄的老男人,甚至让庞劲东萌生了几分同情, 但是就算陈梓阳依然带有那份气质,也不会对庞劲东起到任何威慑,该说的话庞劲东还是要说出來的:“希望陈叔叔明白,豺狼从不会因为绵羊的温顺,而放弃自己的美餐;强盗在打劫的时候,也绝对不会去理会对方是否一个与世无争的人,你的克制和忍让能换來的,将只会是一次又一次的欺侮,” 陈梓阳正要说话,却不妨陈冰晗从旁边冲了出來,一把抱住他的肩膀,哭着说:“爸爸,叔叔和哥哥他们太坏了,你不要放过他们,” 陈冰晗沒有听话去洗漱,而是躲在一旁悄悄的听着,见父亲始终无法下定决心,进而回想起陈明骏对待自己的粗暴,她再也无法保持沉默, 陈冰晗的眼泪“啪嗒啪嗒”掉落下來,陈梓阳最终被触动了,把拳头用力的攥起,坚定的问庞劲东:“我应该怎么做,” “你好像已经知道了炸弹是谁放置的,所以我首先需要知道一个名字,” 陈梓阳长叹了一口气回答:“最大的可能是我的四弟陈梓风,” 陈梓阳告诉庞劲东,陈家的人都受过良好的教育,唯独陈梓风是个异类,从小就不好好读书,在社会上胡混,沾染了满身的江湖气, 陈梓阳看不惯这种作为,时常训斥几句,结果招致了陈梓风的忌恨, 陈梓阳本來希望时间可以改变陈梓风,但是却沒有想到成熟之后的陈梓风变本加厉,即便在担任了陈氏集团的行政总裁之后,也沒有丝毫的收敛, 不同的为人处世态度和对权利的争夺,在兄弟两个人之间制造了越來越深的隔阂,最后终于在一次内部会议上爆发了, 陈梓阳当时与陈梓风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大概从那个时候开始,陈梓风就动了杀机, 后來有一次,陈梓阳吃过早餐后感到身体不适,入院治疗时发现是中毒,在报警之后,警方仔细检查了陈家里里外外,结果证明有人在汤里面下了毒, 幸运的是,陈梓阳只少少的喝了一口,所以沒有大碍,否则恐怕早就魂归极乐了, 能够接触到陈梓阳早餐的肯定是家庭内部的人,于是陈梓阳转而进行内部调查,结果发现是厨师收受了陈梓风的巨额好处,才铤而走险, 陈梓风当时本着家丑不可外扬的想法,在警方那里将事情极力压制下來,将那个厨师解雇了事,沒有追责陈梓风,全然当作这件事沒有发生过一般,只是从此加强了防范, 陈梓阳说:“我的三弟陈梓云虽然野心很大,侄子陈明骏虽然顽劣不堪,但都还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在表面上也对我保持着起码的尊敬,虽然今天把我软禁起來,但是态度还是很恭敬的,沒有一点越礼的地方,所以综合分析起來,谋杀我的人只可能是陈梓风,”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对于陈梓云和陈明骏这样摆在明处的敌人,可以从长计议,陈梓风这个敢在暗处下杀手的人,是必须首先除掉的,” 陈梓阳立即紧张的问:“你要怎么除掉,” 庞劲东冷笑一声,反问道:“你认为呢,” 陈冰晗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庞劲东,接着又看了看自己的父亲,然后用力的摇晃着陈梓阳的肩膀,近乎是哀求的说:“爸爸,你就听庞劲东的话吧,” 陈冰晗是一朵在温室里长大的花朵,沒有见识过任何风浪,今天以來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她惊恐万状之余,也彻底丧失了所有的安全感, 看到自己父亲的软弱无力,她现在急于需要有人能保护自己,哪怕是庞劲东这个变态大叔, 陈冰晗在心里这样考虑过,尽管庞劲东那天做出的事情很变态,但却毕竟曾是自己很有好感的人,总要比阴险凶恶的叔叔和堂哥要强许多, 而且看起來还是那么的有力量,可以帮助做到她自己无法做到的事情, 陈梓阳痛惜的看着女儿,沒有再去追究何谓“除掉”,而是说:“陈梓风这个人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可以说是黑白两道通吃,不仅在政界有许多朋友,而且在**上也有很广泛的关系,我曾经听人说,他与江海帮的刘二江有很不错的关系,” “江海帮,刘二江,”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和这个熟悉的帮派,庞劲东冷笑一声,在心中感叹道:“世界实在太小了,” “你有什么计划吗,” “现在说不好,我需要先休息一下,然后慢慢考虑对策,”庞劲东伸了个懒腰,说:“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陈叔叔也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已经派人保护你了,而且这里又处于繁华地段,安全是绝对沒有问題的,” 陈梓阳微微点点头:“好,” “那么我就告辞了,”庞劲东说罢转身向外面走去,陈梓阳在后面吩咐女儿:“你去送送庞劲东,” “哦,”陈冰晗答应了一声,便跟了出來, 庞劲东在前面走着,陈冰晗低着头紧贴着墙边,紧紧地跟在后面, 走出了一段路,庞劲东回过头來说:“你可以回去了,” “啊……”陈冰晗停住脚步,用脚尖在地上噌來噌去,喃喃地说了一句:“谢谢你,” “不客气,”庞劲东耸耸肩膀:“回去照顾你的父亲好好休息吧,” “你……”陈冰晗把头垂得更低,声音也变得更低了:“你就这样让我走,” “那我该怎么走……” “我……答应过你的……” “答应过我,”庞劲东仰起头想了想,然后笑着说:“送我一条内裤,好啊,你现在就脱下來吧,我在旁边看着,” “胡说,人家才沒有答应你呢……”见变态大叔的变态本性再度发作,陈冰晗顾不得羞怯了,抬起头來急急忙忙的纠正道:“人家只是答应做你女朋友,” “你说过,既然是我女朋友,那么一切都是我的,”庞劲东微微一笑,提醒道:“你还答应过我,到时候让我亲一下,” “啊……”陈冰晗的脸“腾”的红了,如同一百瓦的白炽灯泡,犹豫了许久,她才说了一句:“好吧……” 庞劲东故作糊涂的问:“好什么,” “让你亲一下,”陈冰晗竖起一根手指,非常严肃的补充道:“就一下哦,” “一下就一下……”庞劲东快步走了过來,把嘴紧伸向陈冰晗:“一下就是半个小时,” “啊,”陈冰晗一蹦老高,急急忙忙的向后退去,那副样子就像是小红帽见到了大灰狼,嘴里嚷嚷道:“不要,不要,” “不要,”庞劲东挺直了胸膛,满面无所谓的说:“那就算喽,” 陈冰晗很想说:“算喽就算喽,”但是却又担心惹怒庞劲东,不再帮助自己和父亲,所以不敢真的说出口,又犹豫了一会,她小心翼翼的提出了一个建议:“三分钟怎么样,” “仅仅三分钟,” “那就……”陈冰晗一跺脚,咬牙说道:“五分钟好啦,” “太少啦,” “那就十分钟好啦,”陈冰晗急得都快哭了:“不能再多啦,” 庞劲东“嘿嘿”的一笑:“十分钟就十分钟,” “这可是人家的初吻……”陈冰晗说着闭上了眼睛,低声期求道:“你可要温柔一点,” 庞劲东的嘴唇本來已经伸了过去,听到这话立时定格住了,忘记了继续前进,一个本來简单的吻,竟然被陈冰晗说得不像是初吻,倒像是初夜一般, “你怎么了,”见庞劲东许久沒有动静,陈冰晗微微睁开双眼,讶异的看着庞劲东, 看着陈冰晗娇弱无助的样子,庞劲东很想立即抱到房里去,让她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粗暴,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复杂的感情 看着这样一个女孩在自己身下婉转呻|吟,乞求温柔一些,无疑是一种莫大的享受,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当今会有那么多的萝莉控, 庞劲东不管自己的这种罪恶想象,是否将萝莉控污名化,只觉得自己也快变成一个萝莉控了, “闭上眼睛吧,”庞劲东微微一笑,说:“我來了,” 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陈冰晗急急忙忙的又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想象中的狂风暴雨, 然而,让她惊讶的是,额头只是微微的温热了一下,便再也沒有其他感觉, 她缓缓的睁开眼睛,发现庞劲东已经转身离去,留下了一道高大的背影, 不仅陈冰晗感到十分惊讶,就连庞劲东也沒有想到自己会如此手下留情,就在即将接触到樱唇的时候,嘴唇突然间变换了方向,只是在额头上轻轻的点了一下, 陈冰晗愣在了那里,心中涌起了复杂的情绪,对自己刚刚被人吻过感到羞赧,对变态大叔的言行不一感到惊喜,对那道背影给自己带來的安全感到亲切, 愣怔了片刻,陈冰晗追了上去:“等等,等等,你等等啊……” 庞劲东已经來到酒店大堂,转过身來问:“还有什么事吗,” 本來已经是入夜时分了,但是大堂里面不知道为什么却偏偏有许多人,陈冰晗看了看周围便把头低下了,脚尖在地上画着圆圈, 庞劲东看出陈冰晗的羞怯,笑着说:“天气已经很暖和了,出去逛逛吧,” “好啊,”陈冰晗急忙点了点头, 时间已经过了子夜,阵阵微风拂过时沒有了冬天的寒意,而是带來了阵阵的温暖,让人感到十分的舒服, 庞劲东和陈冰晗肩并肩的站在酒店的外面,突然间感到有些尴尬,因为自己很少这样和女孩子独处过,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 尽管邪恶的想法仍然在内心深处蠢蠢欲动着,但是却被理智强力的压制住了, 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在这样一个夜晚,可以清楚地看到朗朗繁星点缀在夜空之中, 庞劲东抬起头看仰望着夜空,突然发觉自从回国之后,自己也很少这样仰视夜空, 倒是在南美洲丛林里,每当在孤单的夜晚执勤的时候,会经常的想哪一个星座可以在家乡也看到, 星星们是那样的安详自在,高高的俯视着人世间的一切纷争和罪恶,那种超然可以让人们的心情在重压之下感到舒畅,甚至可以净化人们的灵魂, 庞劲东指着北方问:“看到那七颗明亮的星了吗,” “恩,”陈冰晗点点头:“像是勺子的七颗星吗,我学过地理的,那是北斗七星,” “这把勺子一年四季都在天空中,古人说:‘斗柄东指,天下皆春;斗柄南指,天下皆夏;斗柄西指,天下皆秋;斗柄北指,天下皆冬,’经常用它來判断季节,北斗七星属于大熊星座,是从我们这里到希腊以北一年四季都可以看到的星座,不过春天是观赏的最好季节,因为它正坐在北方天空的正中央,在它的旁边是小熊星座,” “哦,”陈冰晗轻轻的点了点头,感叹说:“你懂得真多,” “呵呵,”庞劲东只是笑了笑,沒有说什么, 陈冰晗小心翼翼的问:“难道你只想要我和谈天文吗,” “那么你想让我谈什么,” “谈……”陈冰晗的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回答说:“谈谈你和我…….” “还有什么可谈的吗,你承诺让我亲一下,我已经亲过了,” “啊,”陈冰晗难以相信庞劲东会这样心慈手软,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憋了半天蹦出一句:“这样就算亲过了,” “那你还想让我怎么亲呢,”庞劲东想逗逗陈冰晗,于是极力让自己的笑容变的邪恶一些,同时摆出一副浪|荡的模样,问:“要不咱们现在去开个房间,然后慢慢研究这个问題,” 尽管庞劲东此时在其他人看來,只不过一副呲牙咧嘴的怪样子,但是对陈冰晗來说,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不过,这倒也不能怪陈冰晗,因为韩剧里的怪大叔和东瀛漫画里的痴男,同样都是这个样子,只不过庞劲东少了几分鬼子和棒子们的猥琐, “果然还是变态大叔……”陈冰晗心里想着,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有些后悔追出來了, 她幼稚单纯却并不傻,不用想也能知道,男女一起开房通常意味着什么, 庞劲东看着陈冰晗,笑嘻嘻的问:“怎么,不敢了,” 对于不成熟的人來说,存在着一个有趣的现象,那就是他们会在理智的要求下拒绝某些事情,却很容易被激将法激出不理智的行为來, 陈冰晗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双手叉腰,气鼓鼓的问:“我有什么不敢的,” “那就走啊,”庞劲东牵起陈冰晗的手,就要回到酒店里面去, 陈冰晗娇嫩的柔荑被紧紧攥在庞劲东的大手里,感到无法挣扎,更加无法摆脱,但是这种被束缚的感觉却带來了一种安全,而且庞劲东并沒有用力,丝毫沒有让陈冰晗感到不适,陈冰晗甚至感到,如果总是这样被庞劲东牵着手,似乎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陈冰晗又有些犹豫了:“啊,真的要去吗,” 庞劲东用力的点了点头:“你都已经答应了,” “可是…….”陈冰晗涨红了脸,咬了咬嘴唇,问出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題:“可是开房都干些什么啊,” 话刚一说出口,陈冰晗就有些后悔了,因为自己并非真的一无所知,尽管还不了解整个过程,她的脸更加红了,红到了有些发紫,倒像是熟透了的茄子, 庞劲东郑重的回答道:“给你讲讲生理卫生,” “我在学校有学过……” “我给你讲的,是那些白痴老师从不会教给你的,” “啊,这么说,你懂得比我们的老师还要多,” 面对陈冰晗这种幼稚的追问,庞劲东快要吐血了,无奈的回答道:“他们擅长理论,而我擅长实践,学**是要理论联系实际吗,也就是应该把书本学來的东西,应用到实践当中去,” 就在这个时候,陈冰晗的心里涌出了一股好奇,很想知道男女之间的那回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平常也曾经听同学们私下里谈论过,说起來好像很是神奇的样子,尤其是那些在这方面有过经验的同学,一提起來就兴奋得不得了,但是却又神神秘秘的不肯多说些什么, 看着眼前这个不错的男人,陈冰晗突然很想尝试一下,只是仍然有顾虑:“可是…….会很痛吗,” “痛,” “是啊,我听说,第一次都会很痛的,而且还会流很多血,” “啊,”庞劲东顿感大汗淋漓,本來只是开个房间玩亲亲,却沒有想到这个萝莉直接联想到更进一步的事情上, 不过,庞劲东的脸皮虽然不是特别厚,总还是要厚过陈冰晗的,此时便立即打蛇随棍上, 而且听到陈冰晗的话,看着陈冰晗的样子,庞劲东心中的欲|火逐渐升腾起來,想要把邪恶的想法付诸实施,而不只是局限在口头上了:“我会注意一点的,不会让你感到很痛,” “可是…….人家还沒有做好心理准备…….” “嘿嘿,”庞劲东淫笑了几声,回答说:“那么咱们就慢慢來,给你时间做好心理准备,好不好,” 由于经常与金头虎等人混在一起,庞劲东如今的淫笑已经有七八分功力了,只是此时在春意萌动的陈冰晗看來,已经不是那样的可恶和可怕, 陈冰晗不放心的问:“你打算怎么做呢,” “大叔先给你检查一下身体……..”庞劲东想象着自己的双手和嘴唇,在陈冰晗娇嫩的tongti上侵掠的感觉,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 “大叔…….”陈冰晗突然抱住了庞劲东,把螓首深深埋在庞劲东的胸膛里,低低的声音说:“你一定要帮助我的爸爸…….” 陈冰晗的这个请求在庞劲东逐渐升起的**上浇了一桶凉水,差一点就要失去的理智此时回來了, 只是少女那娇弱的身躯和幽香带來了一种美好的感觉,让庞劲东无法轻易放开, 庞劲东左手揽住陈冰晗,右手轻轻拂弄了一下她的头发,轻声说:“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去做到,不需要你为此付出什么,” 陈冰晗立即明白了,庞劲东认为自己是想用身体來交换帮助,立时又气又急,用力推了一下庞劲东,又羞又恼地说:“你胡说什么呢,” 庞劲东就像一堵墙一样,沒有动一下,陈冰晗却被反作用力推开了好几步,踉踉跄跄的差一点就要摔倒在地,幸亏被庞劲东一把拉住, “我胡说,”庞劲东感到很郁闷,因为陈冰晗看起來的确是这个意思,尽管自己并不希望这个萝莉有着这样复杂和现实的想法, 事实上,陈冰晗这个萝莉本人沒有搞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态,直到现在被庞劲东误解,才开始梳理一下自己的心绪, 陈冰晗还是很喜欢庞劲东的,从第一次在鸭子店里看到庞劲东开始, 尽管庞劲东只是把她当作一个孩子看,从不当作一个成人,进而将两个人的关系上升到朋友或者更深, 但庞劲东越是这样对待陈冰晗,却偏偏越加强了陈冰晗的好感, 无意间看到了庞劲东与金玲玲之间的一幕,让陈冰晗一时无法释怀,但在经过一番短暂的思考之后,陈冰晗不得不意识到,那回事或许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恶心,甚至自己还对此充满了好奇, 只是那天的事说明庞劲东与金玲玲有着怎样的关系,如果自己插进來可能会对不起玲玲姐, 由于内心中这种不清不楚的感觉,使得陈冰晗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面对庞劲东,更进一步又使得她在庞劲东卷入了自己家族的纷争之后,不知道如何处理庞劲东与自己之间的关系, 由于担心庞劲东就此离去,她天真的想要以自己的感情,來交换庞劲东的帮助, 看着庞劲东,回想起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萝莉的自私心理发作了, 如果一定要对不起金玲玲,那么无论用感情來交换,还是发自内心的与庞劲东在一起,根本沒有任何区别,重要的是庞劲东是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而且能够帮助自己解决一切问題,这就足够了, “我……”两个人默然站立了许久之后,陈冰晗咬了咬牙,最后果断地说道:“我喜欢你,” 庞劲东点点头,淡淡的说:“谢谢,” “谢谢,” “能够被你这样的女孩子喜欢,是一种荣幸,” “你别误会,”陈冰晗急急忙忙的解释说:“我不是因为你可以帮助父亲,才要和你在一起的,” “这我也知道……”庞劲东又点了点头,回想起陈冰晗过去如何纠缠自己,觉得自己把她想得太过复杂了,庞劲东不由得的很庆幸,这个萝莉毕竟还是纯洁无瑕的,沒有被社会所污染, “那么…….”陈冰晗小心翼翼的说出了这两个字,等待着庞劲东给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那么我一定会履行自己的承诺,所以无论你做任何事,我都希望你是发自内心,而不是出于某种现实需要,” 陈冰晗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哦,” “而你现在还很小,又沒有感情经历,所以我希望在你有了明确的思考之后,再给我答案,” “我刚才已经思考过了,如果你很想要,那么我可以给你,” 庞劲东打趣道:“内裤,” 陈冰晗抿着嘴唇,轻声说出了三个字:“整个人…….”刚刚说罢,陈冰晗又意识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題,急忙问:“可是,你喜欢我吗,” 庞劲东笑着回答说:“我可以坦率的告诉你,现在身边的每一个女孩,我都喜欢她们,当然也包括你在内,”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菊花残 “啊,”陈冰晗登时愣住了,开始怀疑变态大叔想要建立后宫, “也包括我的堂妹无双,” “啊,”陈冰晗进而怀疑庞劲东变态到想要**了, “所谓‘喜欢’就意味着我希望你们幸福、快乐,能够过上无忧和富足的生活,能让我喜欢的人极少,不过从涵盖的范围上而言,毕竟还是一种很宽泛的感情,与爱情是不一样的,” “这……”陈冰晗傻傻的看着庞劲东,过了许久之后,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題:“那么你对我,像对待你的堂妹一样吗,” 陈冰晗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只要庞劲东点点头,或者说出一个“是”字,那么自己不再说任何话,立即转身就走,尽管这样做可能会失去庞劲东的帮助, 但是让陈冰晗感到意外的是,庞劲东听到这个问題之后竟然愣住了,过了半天才含糊的回答了一句:“我也不知道……大概有不一样的地方,也有不一样的地方……” “啊,”陈冰晗嘴角抽搐了几下,对庞劲东的这个回答颇为惊讶:“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庞劲东苦笑两声:“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意思,” 陈冰晗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甚至一度怀疑庞劲东在欺骗自己,以这样的借口委婉的拒绝自己, 但是她从庞劲东的目光中却可以看到真实,于是转而又心甘情愿的相信,庞劲东只是找不到感情的方向, “我可以坦率的告诉你,如果换作是其他的某些男人,在此时此刻的情境下,很可能会对你说出一番海誓山盟的话,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给你看,不过一定要记住,他们并非真的想要和你长相思守,而只是为了把你弄上|床,” 听到“上|床”这两个字,陈冰晗的脸腾的红了,讷讷的说了一句:“男人说什么就信什么,我又不傻,” “你的确不傻,但是男人在试图把女人弄上床的时候,智商要超过爱因斯坦,耐心要超过愚公,” “这么说……”今天与庞劲东讨论了太多敏感的话題,陈冰晗已经有些习惯了,也能够坦然面对,她鼓起勇气,直视着庞劲东的目光说:“你是不会这样的啦,” 庞劲东耸耸肩膀说:“可能会,也可能不会,看心情啦,” 陈冰晗大张着嘴,惊讶的说了一句:“你倒是坦白……” “谢谢夸奖,”庞劲东又耸了耸肩膀:“如果这算是一个优点,” “那么……”陈冰晗低下头,偷偷观察着庞劲东,低声问道:“你想把我弄上……那个啥吗……” 庞劲东傻傻的问:“哪个啥,” 陈冰晗本來以为庞劲东会明白自己的意思,却沒有想到庞劲东会明知故问,面红耳赤的提醒道:“就是那个啊……” “哪个啊,” 陈冰晗犹豫了许久,最后一跺脚,将那个名词说了出來:“床,” “哦,”庞劲东点点头,又问:“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 陈冰晗话音刚落,庞劲东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想,” 陈冰晗的脸更加红了,也顾不上继续观察庞劲东的神色,把头深深的埋了下去,许久沒有说话, 庞劲东对待女人是很有品位的,绝对不是一个随便冲动的人,回想起刚才对自己陈冰晗的罪恶想法在听到这个问題,庞劲东索性直言相告了, 如果换作刚刚回国的时候,看到陈冰晗现在这幅面红耳赤的样子,庞劲东会不知所措, 在国内生活的这段时间以來,庞劲东的脸皮虽然远达不到无敌的境界,毕竟还是被锻炼得有些厚实了,所以只是耸了耸肩膀,然后说:“是你要听实话的,” 陈冰晗依旧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正在尴尬的时候,却被庞劲东的手机解围了, 唐韵给庞劲东打來了一个电话,声音听起來仍然是那样的慵懒娇媚,但是说出的事情却让庞劲东大吃一惊:“我建议你现在马上回家,因为有很多警察正在等着你,” “哦,”庞劲东只是感到了稍稍的惊讶,那就是警方的行动速度实在太快了,不过对此倒是早就有所心理准备, “幸亏你派來的一些雇佣兵,他们现在和警方对峙起來了,坚决不允许他们进入房子,” “警方采取什么强制措施了吗,” “目前还沒有,而且态度也很客气,但是估计也快了,”轻声叹了一口气,唐韵又说:“我刚才和他们领队的人谈过,对方说如果你不马上就出现,那么将会调动武警过來,” “想抓捕我,需要有逮捕令;想搜查房子,需要有搜查令,”庞劲东冷笑一声,问:“他们有什么,” “什么都沒有,只说想要找你了解一点情况,” “那就不用惯着他们,又不是你生我养的儿子,敢踏进房子半步就给我打出去,” 唐韵被庞劲东的这句话逗得“咯咯”的笑了起來,打趣道:“如果我真生了,你肯养吗,” “那要看你生的是谁的种,” “如果是你的呢,” “我很愿意尽到责任,” 唐韵叹了一口气,用怨妇的口吻说:“我倒是想给你生,可是你得给我机会啊,” 庞劲东愣了一下,然后干笑两声说:“我是在开玩笑,” 唐韵仍然怨妇般的说:“可是我沒开玩笑,” “啊,”庞劲东本來是和唐韵开个玩笑,却沒有想到这个风骚透骨的女人竟然假戏真做,顿时不知所措了, “好了,我是在开玩笑,”唐韵突然收起了那幽怨的腔调,将话转回到正題上來:“如果沒有法律的授权,警察如果采取任何强制措施,本质上都与盗贼是沒有两样的,我倒还真看看他们是不是敢执法犯法,” “恩,”想了想,庞劲东又说:“不过我还是回去看看吧,” “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警方带队的人是市局政委赖海雄,” “哈哈,”庞劲东出声的笑了起來,对唐韵说:“该來的迟早要來,” 挂断了唐韵的电话,陈冰晗已经摆脱了刚才的羞怯,急急忙忙的问:“你要和谁生孩子,” 庞劲东淡淡的回答道:“一个年纪差不多可以当你阿姨的人,” “你……”庞劲东刚刚还在说喜欢自己,转眼又要和另外一个女人生孩子,而且还是一个岁数比自己大许多的老女人,这让陈冰晗的心里感到十分的不平衡,咬牙切齿的恨恨指责道:“你这个混蛋,” “我是老幼通吃,萝莉、熟|女、御姐等等,全部喜欢,” 陈冰晗瞪大了双眼,惊讶的问:“真的,” “真的,但是……”庞劲**然收起笑容,非常郑重的告诉陈冰晗:“我是一个注定动荡不安的男人,对于女人來说,还是远离我比较好,” 同一时间里,陈公子正在包扎伤口, “啊,轻点啊,你眼瞎了,”一声痛苦的喊叫把正在给陈公子诊治伤口的医生惊了一个趔趄,这个声音听起來是那么的凄厉,简直不像是人类能够发出的,更让人难以相信会是出自陈明骏这个翩翩公子之口, 陈公子趴在床上,已经脱掉了裤子,双腿大大的分开,把屁股整个的暴露了出來, 陈公子有自己的私人医生,并这位私人医生配备了常用药品,还有价格极为昂贵的便携医疗设备, 像陈公子的这种伤势根本不需要去医院,直接在家里就可以诊治, 私人医生擦净了陈公子屁股上的血迹,然后将两半臀|肉翻了开來,登时把眉头拧到了一起, 陈公子的那个地方已经血肉模糊,一堆烂肉从正中间向外翻开,掺杂着无数的血丝和体液,远观起來倒真的如同菊花一般, 坐一旁的陈梓云沒有去观察正中的惨状,只是看着那两半雪白粉嫩的屁股,忍不住的就想要笑, 他在心中暗忖,难怪庞劲东把陈明骏称作陈菊花,由于养尊处优惯了,陈明骏浑身肌肤就像是个女孩子般洁白细嫩,虽然身材较为瘦弱却还是有很多脂肪,半点不见肌肉, 陈梓云虽然不了解同性恋,倒是听人说过一些监狱里的事,所以能够肯定陈明骏如果坐了牢,必然会成为其他犯人掌上的玩物, 陈梓云并不喜欢自己的这个无能侄儿,甚至私下还曾经对人说,陈明骏是干什么都不行,吃什么都不剩, 但是在当前的这种局势下,他想争夺家族的权力几乎沒有一点优势,迫不及待的需要寻找盟友,而除了陈明骏之外再也沒有更好的人选, 正因为如此,陈梓云对陈明骏的遭遇沒有一点同情,反而有些幸灾乐祸,甚至还促狭的设想这个侄儿在一个粗壮男人的怀里挣扎的情景, 性取向正常的陈梓云的不正常想象,很快就被陈明骏的话打断了:“三叔,你当时为什么在车上不下來,” 陈明骏在医院围堵庞劲东的时候,陈梓云一直都坐在车上,而且从头到尾目睹了所发生的一切,但是却始终沒有露面,即便是看着陈明骏被庞劲东蹂躏, 陈明骏此时提出來,语气中充斥着不满, “我下去能干些什么,”如果是一个聪明人的话,会装作忘记或者沒注意这个细节,但是陈梓云知道陈明骏算不上是一个聪明人,所以早料到会有此一问,此时便不慌不忙的把准备好的说辞拿了出來:“我下去有什么用,让庞劲东的手头再多一个人质,” 陈明骏明白这句话的确有道理,陈梓云既不能打架,一个人又势单力孤,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实在做不了什么, 可想到叔叔置自己生死于不顾,陈明骏还是有些愤懑:“至少应该想点办法,” “我一直在想办法,”陈梓云微微一笑,说:“是我派人进到住院楼里送信的,” 陈梓云根本就是在说谎,住院楼里的人是看到庞劲东救走了陈梓阳,才出來追赶的, 虽然陈明骏隐隐觉得三叔说的并非实话,却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有问題,因为他现在实在懒得思考,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自己的屁股上, “庞劲东……”陈明骏将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我一定要他死,” “就算是你不算这笔帐,为叔的也不会放过他,”陈梓云又偷看了一眼陈明骏的菊花,强忍着笑意,一本正经地说:“如果不是他从中作梗,我们现在已经可以利用陈冰晗,顺利让陈梓阳交权了,”说到这里,陈梓云长长叹了一口气:“结果现在,我们不得不另外想办法……” “办法是人想的,这一招不行,还可以用另外一招……”医生在后面紧张的操作着,阵阵剧痛袭來,让陈明骏的额头渗满了汗珠:“但是今天的那场爆炸,应该不是意外,就算是意外,也不可能那么巧就发生在大伯的病房里,” 陈梓云刚刚看过电视,紧急插播的新闻报道里面已经公布,博爱医院发生的爆炸是有人蓄意所为,不排除是恐怖袭击的可能, 陈梓云把这些告诉了陈明骏,然后又说:“警方正在紧密调查之中,但是从已经通报的情况和警方发言人的语气可以看出,警方彻查了整栋住院楼之后沒有发现一点线索,接下來可能要进行更加详尽的调查,但是恐怕很难发现新的线索,” “我们当然不能指望警方,”陈明骏勉强支撑起半个身体,焦虑万分地说:“必须弄清楚究竟是什么人下手的,” “虽然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但是大哥这个人很难在外面结下什么仇家,想要杀掉他的人只可能和我们是一样的目的,那么也就是我们的对手了,” 陈明骏似乎暂时忘记了自己那残破的菊花,锁紧头眉头说:“现在看起來,四叔的嫌疑是最大的,” 陈梓云长长叹了一口气,颇为痛惜的说:“老四啊,万不该对自己家人出手……” “四叔这次做的的确有些过分了……”陈明骏说这话的时候,皱着眉头又咬着牙,不过这不是痛恨于陈梓风的绝情绝义,而仅仅是因为屁股上的疼痛,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市局领导 “陈公子……”医生放下了手头的医疗器械,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无奈的说:“还是去医院做手术吧,” “什么,”陈明骏听到这话就想直起身起來,好好质问一番医生,但是身后随即传來一阵剧痛,让他不得不又趴下來了, 喘了几口粗气,陈明骏气恼地说:“这点伤还需要去医院做手术,我要你这个私人医生还有什么用,” “这伤可不算轻啊……”医生看着一团乱糟糟的菊花,听着陈明骏的斥责,额头的汗水又涌出來了:“不仅仅是肛门括约肌彻底受伤,就连直肠都伤到了,最稳妥的办法还是要去医院…….” 这位私人医生刚开始的时候,以为陈明骏只是被外力伤到了肛|门,等到耐心去除了血污和流淌出的排泄物才发现,庞劲东的甩棍刺破了肛门括约肌直接插到了直肠里面,这样的伤势根本就不是他一个人在这里就能够处理好的, 私人医生本來还想说,在未來一段时间以内,陈明骏的日常生活将受到严重影响,但是看着陈明骏极尽于狂怒的态度,又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陈梓云倒是看出了私人医生的难处,也明白陈明骏不想去医院的根本原因,是认为实在太过丢人,陈梓云笑了笑,问医生:“真的很严重吗,” “还好……”私人医生觉得这个时候应该给老板吃点宽心丸,于是沒有具体说出伤势如何,而是强调道:“生|殖|器沒有受到任何损害,” 陈梓云转而告诉陈明骏:“我觉得医生说的对,涉及到身体的事情不能马虎大意,最好还是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陈明骏正要说话,管家匆匆跑了进來,告诉说:“外面有十几个警察,想要见陈梓云和陈明骏先生,说是有些事情需要调查一下,” “果然來了……”陈梓云表现得很镇静,倒好像是早就料到了似的:“应该是为了医院爆炸案來的,因为爆炸的毕竟是你大伯的病房,” 陈明骏知道在见警察之前,自己需要和三叔统一口径:“我们应该怎么说,” 陈梓云略加思索,然后回答道:“实话实说,” “恩,”陈明骏点点头,呲牙咧嘴的说:“把四叔当初如何下毒谋害大伯,也全都说出來,” “但是要注意,虽然可以说老四如何想要争夺家族的权利,但是绝对不要把你我二人也牵扯进來,” 陈明骏无力的摆了摆手:“这个我知道,三叔放心好了,” 陈梓云吩咐管家:“让警察进來吧,” 陈氏家族的这些人都不愿主动让官方介入家族内部的事务,这也是一般豪门望族通常的做法,陈明骏被庞劲东弄成这般德性却沒有报警,同样是出于类似的习惯, 加之陈明骏考虑到,这件事情如果传扬出去会让自己很沒面子,所以宁愿私下想办法解决庞劲东, 但是此时警方既然已经找上门來,面对着夺权路上最大的障碍陈梓风,叔侄两个立即达成了一种默契,那就是借警方之手除掉陈梓风, 再说庞劲东,赶回家里的时候,发现数十名雇佣兵背手而立,以标准的跨立军姿将自己家团团围起來, 他们全都背部冲着别墅,高昂着胸膛面对着外围的警察,在他们的身后是睁着一双惺忪睡眼的唐韵,正仰着头数着天上的星星, 很多警察将这些雇佣兵围住,但是比起雇佣兵整齐划一的队伍,这些警察就松散许多了,三个一群五个一伙,有的在闲聊,有的在抽闷烟, 尽管双方近在咫尺,但是都只是打量着对方,沒有发生任何冲突,也沒有任何言语上的交谈, 庞劲东不管这些警察,径直穿过他们松散的队伍,來到大门旁边,然后转过身來问他们:“你们谁负责,” 警察连一道起码的警戒线都沒有设置,等到庞劲东问话才发现,原來对方多出來一个人, 警察们互相看了看,很快从中走出了一个人,來到庞劲东面前,伸出了右手,自我介绍道:“B市公安局政委,赖海雄一级警监,” “庞劲东,”庞劲东和对方握了握手,同时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位传说中的政委, 赖海雄身材不高,大概只有一米七多一点,矮胖的身材,面膛呈灰黑色,表明身体处于亚健康状态,且常年流连于酒桌之上, 其人就是过去所说的车轴汉子,看起來大致已经五十多岁,但是这种人通常面相显老,所以实际年龄可能要年轻一些, “庞劲东,久仰大名啊,”赖海雄笑容满面的说道,不过这种笑容看起來很讨厌,让人丝毫感受不到真挚和善良, 庞劲东一语双关的说道:“我对赖政委也一直是只闻名,而未见面啊,” “那今天倒是有机会让咱们见面了,只可惜这个机会不是什么好事,”赖海雄收起笑容,突然问:“庞先生难道就打算在门外这样和我聊,” “我不知道赖政委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打算请我回局喝茶,那么我请您进屋不是就有些自作多情了吗,” “如果庞先生沒有做什么亏心事,为什么会担心被我们请去喝茶呢,” 庞劲东对赖海雄是抱有敌意的,于是随口说出了这么一句话,结果立时被对方抓到了把柄, 庞劲东不自在的撇了撇嘴,自我解嘲地说:“我甚少与警方來往,所以你突然登门造访,让我感到有些不太适应,” “据我所知,庞先生与我局民警金玲玲的关系非常好哦……”赖海雄打量着庞劲东,脸上重新浮现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怎么能说沒什么來往呢,” 赖海雄的这句话是在暗示知道很多事,这让庞劲东不由的担心起來,不知道他对自己与贺国文之间的关系又了解多少, 庞劲东进一步还怀疑,赖海雄的目的就是敲山震虎,让自己吃不准他到底掌握了多少事, 庞劲东试探着说:“金玲玲只是普通民警,不是您这样的高级警官,” “呵呵,”赖海雄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沒有再说什么, 其实就算赖海雄说出庞劲东认识贺国文,也不会让庞劲东感到丝毫惊讶,因为血狮军团保安公司开业的时候,贺国文曾经亲自去捧场, 这也就是说庞劲东与贺国文的关系,比之与金玲玲的关系还要公开,只是这种关系发展到什么程度,是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的, 所以,赖海雄此时沒有表态,是一种非常聪明的做法,让庞劲东继续摸不清, “既然赖政委是來做客的…….”庞劲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么就请进來吧,” “好,” 赖海雄正要挪动脚步,庞劲**然补充了一句:“但是只能有赖政委一个人,” 一个警察快步走到赖海雄身旁,用低低的声音提醒道:“政委,这样恐怕不太好吧,” “沒事,”赖海雄摇了摇头,缓步走进了别墅, 赖海雄这样做是想表现出自己的气魄,不过这一次却沒有达到目的,因为庞劲东根本就不以为意, 庞劲东此时沒有任何理由和必要作出不利于赖海雄的事,外面又有这么多的警察围着,但凡是有点胆量的人都不会在乎, 只不过,如果换作一些不够聪明的人,会试图展现一下自己的威风,强行带着一干手下走进來,那样的话就难免会发生冲突,造成的局面会难以收拾, 庞劲东回到客厅里才发现,庞无双正抱着枕头在沙发上打瞌睡,而长野风花则在电视前面玩游戏,只留了唐韵一个人在外面应付警察, 庞劲东后來才知道这是唐韵的安排,唐韵认为长野风花只擅长动手打架,庞无双更是只能惹祸,全都不像她能够得体应对, 所以,如果不想把事情扩大化,就应该由她來出面, 事实证明唐韵的安排是正确的,在警方即将与雇佣兵们发生冲突的时候,她既成功的稳住了警方,也压制住了雇佣兵们的怒气, 庞劲东轻轻拍了拍庞无双,吩咐道:“无双,长野,你们两个回去休息吧,” 两个女孩看了看庞劲东,又看了看赖海雄,各自回房间去了, 庞劲东冲着自己对面的沙发一指,告诉赖海雄:“请坐,” 不等赖海雄落座,庞劲东自己先坐下了,唐韵则坐到了旁边、 通常家里來了客人,总是要奉杯茶或者敬支烟,但是这些礼数庞劲东一概沒有,给自己点上一支烟之后,直截了当的问:“赖政委三更半夜的闯进來,不知道有什么事啊,,” 这话听起來倒像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來,虽然赖海雄的长相与猫头鹰有几分相似,而且日常工作和生活也经常晚出晚归,但是毕竟沒有人愿意当夜猫子, 赖海雄装作沒有听出庞劲东挖苦的含义,淡淡地说:“这么晚了打扰庞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 庞劲东打断了赖海雄的话,纠正道:“不是晚了,而是太早了,现在天已经快亮了,” 赖海雄笑了笑,仍然拿沒有表现出任何不快:“庞先生说的对,就算时间太早了,打扰庞先生总不是不好意思的,只是我们现在有个案子需要了解一下情况,” “哦,”庞劲东只是点了点头,沒有说什么, 赖海雄虽然状似猫头鹰,小眼睛却很像是老鼠,滴溜溜的转了两圈,问:“庞先生回來这么晚,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庞劲东眼睛看着天花板,深吸了一口烟后问:“你管得着吗,” “如果庞先生的行迹与一起重大案件有关,那么我们就有权利进行了解……”赖海雄的脸突然阴沉下來,眼睛随之射出两道凶光,此时倒不像是老鼠,而像是黄鼠狼了, 庞劲东若无其事的问:“什么案子,” “不知道庞先生今天是否去过博爱医院,” 庞劲东当即点头承认:“去过,” 赖海雄沒有想到庞劲东会这样爽快的承认,多少有些吃惊:“不知道庞先生去那里干什么呢,” “去探望一个朋友,是陈氏集团董事长陈梓阳先生,”庞劲东丝毫不隐瞒,如桶倒豆般的说了出來:“在我接陈梓阳先生离开之后,医院突然发生了一场爆炸,我当时差一点就受伤了,” “是吗……”赖海雄本來设想了几种方案对付庞劲东,但是此时面对庞劲东的这种坦诚,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不知道庞先生有沒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给我们,” 庞劲东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沒有,” 赖海雄想了想,抛出了一个自认为很关键的问題:“发生爆炸的正好是陈梓阳先生的病房,而在那个时候庞先生刚好接陈梓阳先生离开,我很想知道事情为什么这么巧合,” “事情就是这样巧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庞劲东耸了耸肩膀:“如果炸弹是我放的,我不可能去把陈梓阳先生接走,如果炸弹不是我放的,那么我就不可能知道有炸弹,就算知道了也会直接通知警方,而不是转移陈梓阳先生,” “这么说……”赖海雄冷笑了两声,才继续说:“庞先生知道这枚炸弹是针对陈梓阳的了,” “炸弹是在陈梓阳的病房爆炸的,如果不是针对陈梓阳,难道还是针对我或者赖政委吗,” 赖海雄针锋相对的问道:“如果庞先生不是事先知道病房有危险,为什么要转移陈梓阳呢,” 这个问題让庞劲东多少有些难以回答,如果把事情的全部经过讲出來,等同于将陈氏家族的内讧暴露在外人面前,这显然是当事人所不愿意的,而且赖海雄也沒有资格知道这些, 但是如果不说,那么庞劲东就会始终负有一定的嫌疑,进而使得赖海雄有充足的理由采取更多的措施, 经过短暂的思考之后,庞劲东给出了一个不触及实质问題的答案:“因为近期在陈氏集团内部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使得陈梓阳先生在住院期间不仅需要处理大量公务,还不断地受到不必要的打扰,他本人在这种情况下,很想换个安静点的地方静养一段时间,不让无关人等知道,”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赖海雄 “于是你就去帮忙了,”赖海雄点点头,又问:“但是为什么要在半夜,而不是白天呢,” “我已经说过了,陈梓阳先生是想秘密静养,不让其他人知道,如果赖政委坚持认为有其他原因,很抱歉我无法给出答案,” 庞劲东的话说的很有技术,说的是“陈氏集团”而不是“陈氏家族”,那么所谓的“一些不愉快”就有很多种可能, 比如,高层管理人员之间的权利斗争,企业经营上的决策失误等等,沒有直接的根据可以认为是姓陈的内部出了问題, 赖海雄撇了撇嘴,很显然对庞劲东的答案不满意,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却又挑不出來什么毛病, 他的老鼠眼紧紧的盯着庞劲东,又提出了一个自认为很关键的问題:“你怎么证明自己说的是事实,” 庞劲东立即反问:“你怎么证明我说的不是事实,” “一切答案在法律面前都是需要证据的,我对你的说法提出疑问是很正常的,所以你现在需要足够的证据予以证实,而不是简单的从逻辑上证明自己的话经得住推敲,” 赖海雄的这些话还是很有技术含量的,让庞劲东很惊讶这个看起來很粗俗的人,竟然也能够说出些许有水平的话來, 不过,庞劲东对此有了一定准备,那就是让赖海雄与陈梓阳面谈,而后者到时无论对前者说出些什么,庞劲东都不需要为此继续承担责任, 尽管目前还不能肯定博爱医院的爆炸事件与陈氏家族内部的权力斗争有直接的关系,庞劲东仍然不得不清醒的意识到,陈氏家族内部的政权斗争不仅向白热化发展,而且还将会变得更加血腥和残酷, 因此庞劲东不得不面对一个这样的问題,自己卷入这摊浑水的确沒有过深思熟虑,虽然说庞劲东不会为此后悔,然而是否要继续参与下去或者应该参与多少,现在还是可以选择,并且是需要认真考虑的, 现在庞劲东对陈氏家族和警方两方面都负有责任,一言一行有了差池都可能会带來不可预料的后果,所以让两方直接见面未尝不是一个良好的解决办法, 当庞劲东提出这个建议之后,赖海雄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说:“如果庞先生可以让我见到陈梓阳先生,那么许多疑点都将可以就此解决,比如说离开医院的确是陈梓阳本人的意愿,并且与爆炸案件沒有任何直接联系,还可以证明…….”赖海雄看着庞劲东,意味深长的说:“陈梓阳现在是自由的,” 庞劲东听出了赖海雄话里的含义,笑了笑说:“我沒有理由和必要软禁陈梓阳,” 赖海雄沒有纠缠庞劲东的这个嫌疑,而是说了一句让庞劲东很意外的话:“既然在陈梓阳希望躲开别人的时候,庞先生都能够三更半夜的去帮忙出院,说明与陈梓阳的关系非常的好啊,” 这个问題看起來很简单,庞劲东大可以点头说“是”,似乎不会引发什么麻烦,然而实际并非这样简单, 如果庞劲东真的承认了,那么今后陈氏家族无论发生什么事,庞劲东恐怕都脱不了干系, 如果爆炸事件真的是陈家内部所为,足以说明陈梓阳这个忠厚的哥哥有着怎样一帮混蛋的弟弟,这帮混蛋弟弟干出什么样的事情都有可能, 换做另外一种情况,庞劲东不在乎这些人成为自己的对手,但是现在对付起來却要投鼠忌器, 所谓打虎亲兄弟,无论陈氏家族有什么样的矛盾,陈梓阳与那两个混蛋毕竟是兄弟关系,出手太重很容易招致陈梓阳的不满,但是出手太轻又可能会给自己留下后患, 庞劲东正在思忖着应该如何回答,唐韵在旁边插话了:“想來赖政委也知道,庞先生做着很大的生意,各行各业的朋友非常多,其种就包括陈梓阳,由于我们庞先生做事很讲义气,为人古道热肠,而且口风又紧,所以很多人都愿意请去帮忙,” 唐韵的这番话滴水不漏,既回答了赖政委的疑问,又沒有透露出实质性的东西, 于是,赖政委沒有在这个问題上继续纠缠,而是问庞劲东:“不知道庞先生能否安排我与陈梓阳先生见个面,” 庞劲东揶揄道:“证明我说的都是实话,” 赖海雄微微一笑,纠正道:“调查关于爆炸案的线索,” “可以,”庞劲东点点头,答应道:“但是现在这个时间不太合适,而且陈梓阳的身体也不太好,无法随意接受打扰,所以不如我安排一下,中午的时候我带赖政委去,如何,” “好,”赖海雄答应了一声,便起身告辞了, 当庞劲东把赖海雄送到门口的时候,看着外面围聚着的警察,讥讽道:“但是希望赖政委去的时候,不要搞出太大的场面,我相信陈梓阳先生只是受害者,不会对赖政委构成任何威胁的,” “我这是刚从爆炸现场调查回來,倒不是有意带着这么多人來庞先生这里的,”赖政委看了看自己的手下,保证道:“不过说到底,我也不过就是进行一些例行调查,希望庞先生不要太过紧张,” 赖海雄的话说得倒好像是庞劲东做贼心虚一般,庞劲东面无表情的说:“我倒是不紧张,只是担心我的手下会太过紧张,这样会给赖政委造成很大麻烦的,” “麻烦,”赖政委扫视着那些雇佣兵,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我想他们还沒有这个能力吧,” 赖海雄显然还不知道血狮军团的真实性质是什么,只把庞劲东的手下都当成了普通的保安,否则是不会说出这么一句话來的, 庞劲东不愿意用一些俗套的举动來证实自己的实力,可是又不愿意被赖海雄这样看扁,结果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得向唐韵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唐韵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笑嘻嘻的对赖海雄说:“我们庞先生的这些手下呢,都是从部队复员回來的,其中很多都还是來自精锐的特种部队,回到社会上以后,这些人由于沒有一技之长,难以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整日里游手好闲,是我们庞先生给了他们工作的机会,如果庞先生因为什么事情而结束自己的生意,那么这些人也就失去了工作,我很担心他们铤而走险做出一些破坏社会安定的事情來,” 赖海雄很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近期的许多群体xingshi件的主力,正是那些沒有稳定工作而无所事事的年轻人, 就算他可以不在乎庞劲东真的把这些人推到社会上,将可能会引发什么后果,也需要为个人安全考虑一下, 唐韵的这一番话里面威胁的含义是不言自明的,但是单单从字面上又挑不出毛病來,赖海雄咽了一口唾沫,口气变得缓和了:“庞先生的生意做得那么好,怎么可能会突然之间结束呢,,” 唐韵保持着妩媚的笑容,说:“但愿如此,” 赖海雄喘了几口粗气,极力压制住心中的不悦,然后告诉庞劲东:“中午十二点,我准时來,” 赖海雄走了之后,庞劲东问唐韵:“你怎么看赖海雄这个人,” 唐韵只说出了四个字:“很难对付,” “我喜欢有挑战性的对手,” “我们的话让他很不高兴,但是他一直沒有表现出來,说明城府够深;能够这么快就带着警察找到这里,说明他的信息很准确;调查案子的时候能够把贺国文排斥在外,说明他在公安系统很有势力,另外,说起话來也很有水平,可以准确找到事情的关键所在,” 庞劲东点点头,沒有再和唐韵说什么,而是安排安排骆振华找两名大夫和护理人员,照顾陈梓阳的日常生活, 接下來,庞劲东给陈梓阳打去了一个电话,通报了一下刚才的事情, 陈梓阳很痛快的答应与赖海雄见面谈一下,其实庞劲东征求陈梓阳的意见只是做个姿态而已,就算是陈梓阳不愿意见赖海雄,庞劲东也会把这只长着老鼠眼的猫头鹰直接带去, 紧接着,庞劲东又给贺国文打去了一个电话:“抱歉这么晚了给你打电话,希望你还沒有睡,” “怎么睡得着,”贺国文苦笑两声,说:“博爱医院刚刚发生了爆炸案,现在全局的人都在加班,” “这个案子是谁挑头负责,” “赖海雄,”贺国文不太情愿的承认道:“市局第一时间就成立了专案组,他是负责人,就连我都是协助他工作,” 既然赖海雄已经做了专案组负责人,那么贺国文完全可以撒手不管,案子假如可以成功侦破,他作为市局第一把手肯定是有功劳的,如果沒有侦破成为悬案,则可以把责任全部推到赖海雄的身上, 类似的方法是各个单位的主要负责人,在处理比较棘手的问題时常用的, 听赖海雄话里的意思,像是很想亲自负责这个案子,而且在沒有成为负责人的情况下,仍然深夜在局里加班,这只能是因为敬业精神, 想到这些,庞劲东对贺国文多了两份好感:“赖海雄怎么做上负责人的,” “他是主动请缨的,我本來不愿意答应,但是沒有否决的理由,” “难怪……”顿了顿,庞劲东告诉贺国文:“他刚刚來过我这里,” 贺国文多少有些奇怪的问:“难道你和爆炸案有关,” “爆炸发生的时候,我就在现场,”听到这个问題,庞劲东也感到很奇怪:“怎么难道你竟然还不知道,” “的确不知道,”贺国文很郁闷的说:“现在正对目击者取笔录,以求发现更多的线索,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知道当时有什么人在现场,” 庞劲东笑了笑,无奈的说:“可是赖海雄却知道,”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有自己的情报渠道,” “还有一种可能……”庞劲东补充说:“那就是爆炸案与他有一定的关系,所以能够准确知道什么人曾经出现在现场,” 贺国文倒吸了一口凉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再怎么说,也不应该做出这样的事情來吧,,” “有些人为了利益是可以铤而走险做出任何事的,” “可是这件事太过格,” “如果你能够明白他的出发点和想法,那么你就不是贺国文局长,而是赖海雄政委了,”庞劲东接着把事情的前后经过讲了一遍,只不过同样隐瞒了陈家的内部争斗, 贺国文听后默然了良久,然后问:“接下來你打算怎么做,” “先让赖海雄与陈梓阳见面再说,” 做好这些事情之后,庞劲东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直到中午十一点三十才起床, 随便吃了点东西之后,刚好十二点整,赖海雄准时來了, 赖海雄沒有带一个手下,而且穿着一身便装,坐的是计程车,沒有一点痕迹表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这让庞劲东多少感到有些满意, 不过,赖海雄对穿衣服显然沒有什么品位,尽管身上的都是名牌,但是那副样子看起來与盲流沒什么区别, 庞劲东上下打量了一下赖海雄,笑了笑说:“我们出发吧,” 庞劲东沒有多说什么,直接带着这位猫头鹰中的盲流去了海天酒店, 两个雇佣兵在房间门前來回溜达着,见到庞劲东急忙一个立正敬礼,这让赖海雄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些诧异,或许是沒有想到庞劲东的手下会有这样整肃的纪律, 在总统套房里面,陈冰晗正在写作业,骆振华雇來的医生和护理人员正在闲聊着,陈梓阳本人则靠在沙发上看报纸, 陈梓阳看到赖海雄,微微欠起身來握了握手,显得既不热情,倒也不算是冷淡:“赖政委,我们之间可是有段时间沒见面了,最近可好,” “还好,”赖海雄不等对方招呼,主动坐了下來,笑呵呵的说:“听说陈老哥最近身体不太好,我特意过來探望一下,”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疑似招婿 这番对话说明陈梓阳与赖海雄是相识的,这倒让庞劲东省却了许多麻烦,不用给两个人之间做介绍了, 赖海雄把自己的來意说的很简单,暂时沒有透露出真正的目的,虽然有着出于客套的原因,但是庞劲东却已经迫不及待要揭下他的画皮了:“赖政委到这里來,恐怕不止是为了探望陈梓阳先生吧,” 赖海雄看了看庞劲东,沒有表现出丝毫的不自在,淡淡的笑了笑说:“庞先生提醒的是,还有几件事情想要问问陈老哥,” “这么说赖政委此次來,既有因私的一方面,也有为公的一方面了,”陈梓阳点点头,问:“不知道是为公的又是什么事情呢,” 赖海雄张嘴便问:“昨天夜里,陈先生急急忙忙的出院,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庞劲东在这件事情上,此前已经与陈梓阳串通了口供,所以陈梓阳此时的说法与庞劲东基本一致, 事实上,赖海雄并不指望这第一个问題会有什么收获,因为想要找到这个问題的答案,最好的办法是昨天夜里就让庞劲东带路來陈梓阳这里, 可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庞劲东是断然不可能这样做的,赖海雄又沒有充足的理由可以强迫, 陈梓阳话音刚落,赖海雄紧接着又说:“那么想來陈先生也一定知道,就在你刚刚离开沒多久,病房发生了猛烈的爆炸,” 听到赖海雄的这句话,陈梓阳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了几下,过了许久才沉重的点了点头:“知道……” 赖海雄并不知道,就连庞劲东也不知道,陈梓阳昨夜一夜沒有合眼,经历了一生中最复杂的思想斗争,这场思想斗争的核心内容就是应该如何对待两个弟弟,与之伴随的还有剧烈的心灵痛苦, 尽管陈梓阳很清楚两个弟弟从來都看不起自己,一直都想夺取属于自己的权力和地位,但是陈梓阳一直以來沒有对他们采取过任何措施,最多不过在他们发起攻击的时候进行一些防御, 这是因为陈梓阳始终相信,蕴藏在血液最深处的相同遗传基因,会唤醒他们的亲情, 然而陈梓阳沒有想到,自己一次次的忍让换來的,竟然是一次又一次更大的挑衅,甚至发展到试图谋害自己的地步, 庞劲东发觉陈梓阳的双眼蒙上了一层雾气,立即对赖海雄打岔说:“陈先生的确很幸运,沒有被那枚炸弹伤到分毫,” 赖海雄点点头,沒有理会庞劲东,而是又问陈梓阳:“陈先生请好好回忆一下,是否有什么仇人,” “沒有,”陈梓阳的目光木讷的看着地板,缓缓的摇了摇头回答说, “请陈先生好好想一想,或许有,但是一时却沒有想起來呢,” “我做人还是有些自信的,绝不会让别人憎恨自己到这种地步,”陈梓阳说到这里的时候,嘴角又抽搐了几下,幅度比之刚才要大许多, 陈梓阳的为人的确不会制造什么敌人,必欲对其除之而后快,但十分不幸的是,有两个弟弟却是天生的仇家, 赖海雄叹了一口气:“陈梓阳先生如果能够多提供一些情况,对我们破案是非常有帮助的,” 陈梓阳毫不犹豫地说:“可惜爱莫能助,” 赖海雄见正面进攻沒有取得效果,于是开始了迂回包抄:“我听说,陈先生的家族近期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这些都是谣传……”陈梓阳已经多少从刚才的痛苦中摆脱出來,摆了摆手,果断的说:“陈氏家族和陈氏集团的内部一直保持着高度的稳定和团结,近期社会上流传的一些传言根本就不符合实际,我们已经委托律师进行调查,将对始作俑者追究法律责任,” 赖海雄皮笑肉不笑地说:“那就好……”顿了顿,赖海雄把话題饶了回來:“对了,陈先生想要出院,为什么要安排在半夜呢,” “因为不想让别人知道,悄悄的找个地方静养一段时间,”陈梓阳毫不犹豫地回答说:“住院这段时间以來,很多亲友都來探望,还有很多新闻媒体跑來采访,实在不胜其烦,” 赖海雄试探着说:“这么说,在您离开之后才发生爆炸,只是巧合了,” “我还可以告诉你,我是自愿离开医院的,绝对不是庞先生强迫的,”不等赖海雄提到这个问題,陈梓阳主动给出了答案,目光看向了庞劲东时已经不像刚才那样木讷了,而是充满了感激:“我很感谢庞先生为我做的一切,” “既然是这样……” 陈梓阳打断了赖海雄的话:“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么多了,如果赖政委沒有其他的事情,还请自便吧,” 陈梓阳的话等同于是下了逐客令,赖海雄沒有探听到一点有用的东西,又沒有理由继续留在这里,感到十二万分的失望,同时又有些许的尴尬, “既然这样……”赖海雄站起身來,告辞道:“希望陈先生好好保重身体,尽快康复,” “谢谢,”陈梓阳只是点了点头,并沒有起身相送,当赖海雄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说了一句:“既然赖政委已经知道我在什么地方,希望能够予以保密,” “好,”赖海雄点了点头就走了, 庞劲东也沒有送赖海雄,看着总统套房厚实的实木门缓缓的关上,若有所思的问:“陈叔叔认识赖政委,” “有过几面之缘,但不是很熟悉,” “你对这个人感觉如何,” “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陈梓阳补充说:“但是听你说了那些事之后,我感觉这个人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赖海雄所做的一切已经远远超出了正常破案的需要,所知道的也远远超出公安局政委能够掌握的,我不明白他在您的家族和集团内部有着怎么样的利益,或者说有着什么样的目的,所以才这样热衷于参与进來,” 陈梓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都要多加防备,” “仅仅防备不是办法,适当的时候还要主动出击,”庞劲东一语双关的告诉陈梓阳:“我以自己的军旅生涯总结出的经验,可以告诉陈先生,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 庞劲东表面说的赖海雄,实际上也包括了陈梓云和陈梓风,陈梓阳为人虽然懦弱却有着精明的头脑,当时就听出了其中暗含的意思, 在表面上,陈梓阳却装做不知,只是就事论事:“就算是进攻,也总要有机会,但是现在却找不到这样的机会,” “机会是把握的,但更是主动创造的,” “赖海雄现在还沒有表现出太大的危害,主动出击的话可能制造一个不必要的对手,”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赖海雄绝对不怀有善意,”赖海雄对陈梓阳究竟是什么样的态度,庞劲东其实并不能完全吃准,但是可以肯定赖海雄是自己的对手,既然自己已经被陈家的内斗拉下水,索性便把陈梓阳完全拉到自己这一边, 陈梓阳不置可否地说:“或许吧,” “抛开赖海雄暂且不论,现在已经有人表现出了明显的敌意,为什么陈先生不主动出击呢,” 陈梓阳皱了皱眉头,只吐出了一个字:“哦……” 庞劲东见陈梓阳总是把话題绕过那两个弟弟,便索性主动提了出來:“我说的是您的两个弟弟,” 陈梓阳再也无法回避,凝重的看着庞劲东,过了许久才说:“眼下还沒有证据表明炸弹是他们放的,赖海雄说的也有一定道理,可能是我在外面…….” 庞劲东打断了陈梓阳,一字一顿的问:“你打算逃避到什么时候,” “我……”陈梓阳的嘴唇嚅嗫了几下,却沒有说出什么, “你把他们当作弟弟,可是他们把你当做哥哥吗,”因为屋子里面毕竟还有其他人,所以庞劲东说到这里把声音压低了:“就算炸弹真的与他们沒有关系,但是他们现在对你逼宫却是事实,” “那倒是……” “难道你打算就此交权,”庞劲东很担心陈梓阳一咬牙,决定牺牲自己的利益真正成全这两个弟弟,于是又继续说道:“就算你把权利交出來了,具体交给谁呢,陈梓云还是陈梓风,如果我沒有说错,接下來恐怕就是您的这两个弟弟继续这场争夺,也就是说您的家族仍将充满硝烟,” 陈梓阳毕竟还是有私心的,再加上庞劲东的分析的确很有道理,不由得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到时候陈家就成了笑柄了,” “如果陈先生再不采取措施,恐怕马上就要成为笑柄了,” 陈梓阳沒有讨论如何避免成为笑柄,而是突然说:“所有的这些事情,真的都要谢谢庞先生,” 既然陈梓阳很忌讳别人介入其家族事务,听到陈梓阳再次对自己表示感谢,庞劲东便借这个机会澄清自己的立场:“其实我不愿意介入贵家族内部的事务,只是因为陈冰晗是我的朋友,帮了一个小忙之后,机缘巧合的就卷了进來,” 陈梓阳四下里看了看,发现陈冰晗沒有在视线以内,才告诉庞劲东:“我对你已经不见外了,所以你无需对此挂怀,只是家中两个不成器的弟弟,实在让庞先生见笑了,” 对于陈梓阳的这一句话,庞劲东沒有办法发表意见,所以只是笑了笑,沒有说什么, 陈梓阳看着庞劲东的目光变得轻松了一些,突然转换了话題:“不知道庞先生与小女关系如何,” “啊,”不知道为什么,庞劲东想起了那天差点与陈冰晗发生关系,在当事人父亲的面前顿时感到有些不自在,支支吾吾的说了一句:“我当她是妹妹…….” “你们认识多久了,” “这个…….我还真沒有计算过,不过也有一段时间了,” 陈梓阳点点头,又问:“庞先生以为小女如何,” “不知道陈先生指的是哪个方面,”庞劲东真的有些糊涂,陈梓阳这句话可以有很多意思,既可能是想知道自己对陈冰晗的评价,也可能是想知道自己对陈冰晗的感情, 陈梓阳沒有给出一个明确的范围,只是泛泛地说:“大致讲讲就可以,” “很不错的女孩,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不像其他很多同龄人那样被社会严重污染,仍然保持着一颗纯净的心灵,” 庞劲东本來向好好夸夸陈冰晗,但是猛然发现自己并不了解这个萝莉,于是便只是从为人方面简单评价一下,却沒有想到正中了陈梓阳的心事:“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 “陈先生是担心她受到伤害,” “是啊,”陈梓阳用力点了点头:“她需要有人保护,但是我毕竟不能陪她一辈子,” “该不会是想把陈冰晗许配给我吧……”庞劲东心里想着,脑门不觉冒汗了,同时又有些莫名的兴奋,嘴上心不在焉的说了一句:“陈先生担心的是……” “不要说是我们这样的豪门,即便是普通的老百姓,女孩往往也是可以依靠自己的哥哥们的,但是冰晗并沒有这样的幸运,” 庞劲东机械的点了点头:“是啊……” “我听说……”陈梓阳观察着庞劲东的神色,拖长了音调说:“庞先生也有个妹妹,” 庞劲东点点头:“她叫无双,” 陈梓阳颇为感慨的说:“你的妹妹很幸运啊,有你这样一个大哥……” “陈先生过奖了,”陈梓阳显然为自己的女儿有陈明骏这样的哥哥感到悲哀,但是突然之间把话題扯到庞无双的身上,恐怕不止是为了说明庞无双比陈冰晗幸运,这让庞劲东隐隐的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陈梓阳很可能不是想要招婿, 陈梓阳接下來的话证明了庞劲东的预感:“如果庞先生不介意,就让冰晗当你的妹妹吧,” 陈梓阳一语既出,庞劲东的感受十分复杂,一方面感到有些高兴,那就是让少不经事的陈冰晗的确很适合做自己的妹妹,明确了这种关系之后,就可以不再继续不清不楚的关系;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家里的秘密 另一方面,庞劲东则又感到有些许的失望,这是因为回想起陈冰晗的可爱和美丽,不由得有了男人的冲动, 这种复杂的感受让庞劲东一时沒有说话,陈梓阳见状试探着问:“庞先生意下如何,” 庞劲东还沒有來得及回答,陈冰晗突然冲了出來,气急败坏的质问陈梓阳:“爸爸,你胡说什么呢,” 由于当前的这种局面,陈冰晗不可能像往日那样上学,所以陈梓阳亲自督促在酒店学习, 陈梓阳以为陈冰晗这会正在做习題,所以才会对庞劲东说出这么一番话,却沒有想到庞劲东刚进门的时候,陈冰晗就已经把笔扔下,在一旁偷偷的听着, 平常日子里,陈冰晗连带有暴力色彩的影视都很少看,昨天的爆炸更是完全超出了心理承受能力, 当时她强压着自己的紧张和激动,才沒有表现出歇斯底里的样子,这时刚刚惊魂甫定,哪里可能集中注意力学习, 更何况陈冰晗对庞劲东有了一种特殊的感受,时刻关注着庞劲东的一举一动, “我胡说,”尽管陈梓阳的语气有些惊讶,表示不明白自己怎么会遭受这样的指责,但是看着女儿的样子,嘴角却浮现出了一抹狡狯的笑意,整个人也显得很轻松, 这是这段时间以來,他第一次这样轻松, 陈梓阳的这种表情只是一瞬间,但是仍然被庞劲东捕捉到了,庞劲东马上就明白陈梓阳是要借此试探陈冰晗对自己的感情, 陈冰晗沒有庞劲东那样敏锐的洞察力,只是突然间发觉自己的表现过于激动了,几乎完全把内心想法暴露出來,于是小脸蛋登时变得红扑扑的, “我是说……我是说……”陈冰晗把头低下來,磕磕巴巴的解释说:“庞劲东已经有妹妹了……而且他也不姓陈……怎么可能给我当哥哥呢,” 陈梓阳似笑非笑的问女儿:“他可以给你当干哥哥,难道你不愿意吗,” 这个话題如果继续下去,恐怕会让大家都感到尴尬,于是庞劲东急急忙忙岔开话題说:“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陈梓阳只是对自己的女儿打趣,并不是想要把这件事情分辨个明白,这时便借着庞劲东的话转移了话題:“什么事,” 其实庞劲东的这句话只是顺口说出來的,并不是真的想到了什么紧急的事情,结果听到陈梓阳的问话后不得不开始努力编造, 也就在这个时候,或许正是所谓的灵机一动,庞劲东还真就马上有了一个想法:“陈先生,我认为你现在应该马上离开这里,” 陈梓阳的目的也只是为了岔开话題,并不是真的以为要发生什么事,很奇怪庞劲东竟然说出这么一句话:“为什么,” 庞劲东沒有说出原因,只是回答:“我突然有了一个推测,如果陈先生离开之后,这里沒有发生任何事,那么就证明我的推测是错误的,反之则证明我的推测是正确的,” 陈梓阳多少揣测到了庞劲东的想法, 点头同意道:“你來安排吧,” 陈梓阳现在已经绝对信任庞劲东,而且很清楚庞劲东沒有可能谋害自己,所以沒有理由不答应, 撤离很快按照庞劲东安排的进行了,雇佣兵和医护人员悄悄的转移走,陈梓阳和陈冰晗则在庞劲东的陪同下,大踏步的走出了酒店大堂, 陈梓阳在出门之前,还吩咐大堂经理:“我要出去一下,大约一个小时候回來,派人打扫一下我的房间,”顿了顿,陈梓阳补充道:“我的下属在另外两个房间休息,不要打扰他们,” 庞劲东把陈梓阳和陈冰晗带回了自己的别墅,然后开始忙碌让这对父女安顿下來,一直忙了大约两个小时, 由于暂时还无事可做,于是庞劲东便和陈家父女闲谈起來,却沒料长野风花突然急急的跑了过來:“先生,唐小姐让您们二位马上下楼看电视,” “出了什么事,”庞劲东奇怪的随口问了一句,然后对陈梓阳说:“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陈梓阳点头答应了:“好,” 唐韵在客厅里看着电视,笑得跟什么似的,好像是双色球开奖正是她买的号码, “你中奖了,”庞劲东走到唐韵身旁,眼睛沒有去看电视,而是在唐韵的身上扫來扫去,同时打趣的说:“我记得你好像从來不买彩票,” 但凡是具有赌博性质的东西,唐韵是从來都不碰的,因为这些东西的过程不可能被掌握,更加无法预知结果,无论是胜是负都与能力无关, 唐韵喜欢让一切都处于自己的控制之下,更喜欢不断挑战自己的能力, 唐韵此时的兴奋是另有原因的:“不是我中奖了,而是你中奖了,还是大奖,” 唐韵穿着一件红色花纹的长袖衬衫,紧绷着丰润的上半身,胸前的繁杂花饰颇有些宫廷风格,把高耸的酥胸衬托得更加丰满, 下身则是一条淡黄色的“一”字及膝短裙,由于她盘腿坐在沙发上,把裙子大大的撑了开來,好像随时都可能绷开一般, 所有性取向正常的男人看到唐韵这个样子,都不免会向裙子下面张望过去,这几乎是一种本能,根本不需要大脑下达命令, 只不过,唐韵裙子的正中被粉嫩的小腿挡住,越过小腿勉强向里面看去,只能见到黑漆漆的一片, 但越是这种朦胧的感觉,却越能给人无限的联想, “奖品是什么,”庞劲东看着唐韵,心想要是能和这个女人过一夜,倒能算是大奖, 其实庞劲东如果真的想要和唐韵上床,还是有很多机会和办法的,根本不需要将此当作奖品, 只是庞劲东一直克制着自己的冲动,也沒有主动去把握机会和寻找办法,这个想法也仅仅是一个恶作剧的念头而已,还是那种不会付诸实施的念头, “这个奖品实在太大了,那就是保住了你们的性命,”唐韵说着,将电视的音量开大了,庞劲东这才知道刚刚插播了一条紧急新闻,内容是说海天酒店发生了一场猛烈爆炸, 爆炸的发生时间是在二十分钟前,地点则是陈梓阳的房间, 爆炸造成的损失十分严重,房间已经被彻底毁掉了,旁边的两个房间也受到了猛烈破坏, 新闻称警方经过初步侦测之后断定,大约在一个小时前清理房间的时候,有人在房间里面放置了定时炸弹, 庞劲东思绪复杂的看向陈梓阳,只见后者表现得十分平静,既沒有惊讶,也沒有愤慨, “庞先生……”过了许久,陈梓阳缓缓的说:“您的推测是正确的,” 庞劲东长叹了一声:“尽管这是我预料之中的,但是我还是很不希望看到这一幕,” 陈梓阳凄然笑了两声,说:“我也不希望……” “陈先生,现在事实已经很明显了……”庞劲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对陈梓阳分析道:“第一、连续两场爆炸完全可以证明,有人的确想要置你于死地;第二、如果你再不适时做出反击,那么这种事情还会接二连三发生,” 唐韵点点头,赞同庞劲东的观点:“如果您曾认为博爱医院的爆炸只是一个巧合,那么现在应该面对现实了,就算两次爆炸全都是巧合,那么这次爆炸的时间却也明显是针对您的,” 陈梓阳沉重的点了点头:“我明白……” 唐韵又说:“不管凶手究竟是您的那两个不成器的弟弟,抑或是还有其他什么人,您的忍让都不会换來对方的醒悟,” 陈梓阳仿佛失去了支撑一般,“噗通”一声无力的坐到了沙发上,差一点把另一头的唐韵弹起來,他低垂着头,目光呆滞的看着地板,许久沒有说话, 唐韵站起身來到庞劲东身旁,压低声音说:“如果被人知道陈梓阳现在这里,那么你的安乐窝可就要完蛋了,” “我现在顾不上这些了……”庞劲东用同样低沉的声音,郑重的告诉唐韵:“在我决定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來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承受一切可能的后果和代价,我现在关心的只是陈梓阳的安全,别墅就算是被炸了也还可以再买,更何况老子在错农山还有一座大庄园呢,” 唐韵看着庞劲东,听着这样的决心,突然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那就是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在不见硝烟的战场上战斗了这么多年,安全从來都不是唐韵加以考虑的问題,但是眼下却开始喜欢上了在这个男人身旁的安全感, 此外,庞劲东这种不顾个人得失的义气,也给了唐韵很大的震撼, 只不过庞劲东虽然话是这样说,真的要放弃这个花费了很多心血的家,不可能是一点都不心痛的, 环顾着家中精心设计的一切,庞劲**然觉得现在有必要做一件事,那就是把家中的秘密告诉自己信任的手下:“唐韵,长野,你们跟我來一下,” 唐韵和长野风花不知道庞劲东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一头雾水的跟在后面,结果很快就被搞得目瞪口呆, 两个女孩都沒有想到,自己生活了一段时间,似乎已经很熟悉的庞劲东家,竟然远远不是看起來那样简单,暗藏着大量的机关、暗道和密室, 比如说,厨房橱柜的底板下面掩藏着逃跑用的地道; 书房的壁式书柜可以挪开,进入到另外一间密室里,而在这间密室里面有大量用途各异先进装备和仪器; 规模庞大的地下室面积甚至远超出了别墅本身……以及诸如此类等等,更有周密完善的监控系统,可以监控到家中发生的一切, “你……”看着这些玄机,唐韵表现出了罕见的震惊:“你太有才了,” 庞劲东微微一笑:“谢谢夸奖,” “等等……”唐韵呆滞了片刻,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題:“你不会……那个什么吧……” 庞劲东明白唐韵的意思,因为女孩子面对这些的时候大抵都会有类似的担忧,而且之前曾经有人有过疑问, 庞劲东举起右手,立即保证道:“你可以放心,卫生间和卧室沒有监控,” 唐韵将信将疑的说了一句:“是吗……” “还有,我已经很长时间沒进來了,” “就算是有,也无所谓啊,”唐韵的应变能力很强,很快就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來,媚笑着说:“反正我是无所谓的,只是不知道别人怎么样……” 唐韵说着看向了长野风花,长野风花的表情很凝重,看着眼前这一切,想到的也与唐韵不同,过了一会,她问庞劲东:“先生,有多少人知道这些,” “在你们之前有两个,一个是金玲玲,另一个是风间雅晴,金玲玲是我主动告诉的,风间雅晴则是自己发现的,”庞劲东如实回答道:“不过她们两个都是只接触到了一部分,你们两位还是第一个有机会能看到全部的,” “是吗,”长野风花用力点了点头,激动万分的问:“可是先生为什么这么做呢,” 庞劲东对这个问題感到很奇怪,因为原因简单到根本不需要解释:“当然是因为信任你们了……” 不等庞劲东继续说下去,长野风花立即说道:“谢谢先生的信任,”伴随着话语,长野风花深深的鞠躬,额头几乎碰到了脚尖, 虽然说任何人都会对别人的信任表现出感动,但是长野风花的感动无疑夸张了一些,这是因为其中有庞劲东不知道的隐情, 唐韵对眼前的这些东西一无所知,但是长野风花却多少明白一些,往日在庞劲东的家里多少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风间雅晴发现的时候,不用庞劲东告诉便自己动手摸索,长野风花则不然,未经庞劲东的同意就不去探寻, 两个东瀛女孩平日里闲聊的时候,风间雅晴有意无意透露出一点家里的隐秘,长野风花是个有心的人,只是听在心里却沒有追问什么,一直等着庞劲东会主动告诉自己, 现在庞劲东终于主动说了出來,而且还是全部内容,自然让长野风花非常激动, 她甚至满心欢喜地认为,这足以说明自己在庞劲东心中的地位是胜过风间雅晴,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被信任的感觉 “告诉你们也是为了能够保护家里的安全,”庞劲东叹了一口气,不得不承认了一件事:“过去我是一个人,做很多事情都力有不逮,现在人多了就不一样了,至少在保护家里安全上,不必只能依靠我自己的力量了,” “哎,”唐韵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做出一副惆怅的样子说:“真开心你终于想明白了,” 听到唐韵的这句话,庞劲东很不自在的挠了挠头,然后告诉长野风花:“风间雅晴和唐传江还要过两天才能回來,现在的形式非常微妙,也可以说很紧急,要辛苦长野你了,” 长野风花用力点了点头:“先生放心好了,” “现在回客厅吧,看看那位忠厚大哥陈梓阳在干些什么呢,” 长野风花听到庞劲东的话,立即就转身去了客厅,唐韵则慢吞吞的來到庞劲东的身旁,用手指在庞劲东的面庞上轻轻的刮了一下, 唐韵的动作是轻浮的,但是表情却很郑重,语气也很严肃:“长野在这些事情上可以帮到你,你自然要把家里的秘密告诉她,但是我对这些根本就是一窍不通,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呢,” 庞劲东觉得被唐韵碰到的半边脸变得滚烫,不知怎么的身体其他部分竟然有了反应,庞劲东努力镇静下來,回答说:“因为你是我的助手……” 唐韵打断了庞劲东的话:“所以你信任我,” “是啊,” 唐韵深吸了一口气,更加郑重的重复了一遍:“你真的信任我吗,” 庞劲东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是的,” “你就不担心我会为了利益出卖你,就像对待陈宇博那样,” “我既然把这些告诉你,就说明沒有这种担心,假如我错了,你真的把我给卖了,那么我就应该承担由此引发的后果,” 唐韵咯咯的笑了两声,说:“如果我真的把你给卖了,肯定还会让你帮着数钱,” “我做人如果做到陈宇博那个地步,那么就干脆别继续做人,而是改做妖,或者做人妖,” 庞劲东看起來是答非所问,还满不在乎的开起了玩笑,实际上却正是针对唐韵的话所说, 这句话实际上有两层意思,一层是庞劲东自信为人不会让身边的人出卖自己; 另一层意思则是,如果唐韵真的像对待陈宇博那样出卖自己,那么庞劲东做出的反击必将更加高明,绝对不会沦落到陈宇博后來的那种地步, 以唐韵的头脑当然听得出这两层意思,只是此时心思的重点却不是在出卖或者被出卖上, 见唐韵默然了,庞劲东说:“我先回客厅了,如果你喜欢这里,就好好参观一下吧,” 唐韵看着庞劲东的背影,过了良久突然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被信任的感觉真好……” 庞劲东回到客厅的时候,陈梓阳正和陈冰晗闲聊,陈梓阳见到庞劲东,立即轻轻拍了拍陈冰晗的肩膀,吩咐说:“你先回去学习吧,” “哦!”陈冰晗不情愿的点了点头,看了看庞劲东才姗姗离去, 陈梓阳的情绪恢复过來之后,发现庞劲东和其他人都不见了,虽然急于与庞劲东商量一些事,但他是有身份而且懂得礼节的人,绝对不会在庞劲东的家里到处乱走, “庞先生……”陈梓阳深深吸了一口气,沉重的问:“我很想知道,你当时为什么让我离开海天酒店,” 庞劲东沒有正面回答,而是问:“你认识谢公这个人吗,” 陈梓阳微微摇了摇头:“从沒听说过,” “刘二江呢,” “如果你说的是江海帮的那个老大,我倒是听说过,不过沒有过什么接触,” “事到如今,我就全部告诉陈先生你了,”庞劲东的眉头锁在一起,一边思考着,一边缓缓的告诉陈梓阳:“我一直都怀疑江海帮的真正老大是一个叫谢公的人,我听说您的弟弟陈梓风与刘二江熟识,就担心这件事情与这个谢公也有一定关系,前段时间发生的几件事又使我怀疑市局的赖海雄政委也是谢公的人,其中的这些千丝万缕的关系,让我萌生了一个想法,那就是让赖海雄知道你所在地点,然后看看想要暗杀你的人是否会找上门來,当然,我的这个想法,是建立在假定你的弟弟陈梓风就是凶手的基础上,” “你的推测是正确的,”陈梓阳点点头,颇为奇怪的说:“按照你的说法,我们家族的内部矛盾,倒是这个什么谢公挑起來的,” “不一定是因他而起,但很有可能是在他知道之后,借此为自己谋取利益,”顿了顿,庞劲东意味深长的问:“陈先生还有什么疑问吗,” 陈梓阳沉重的点了点头,沉吟了半晌,反问道:“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做,” “我只是有个想法,但不是很成熟,而且涉及到陈氏集团,” 陈梓阳明白庞劲东有所顾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庞先生但说无妨,”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那我就说了……” 再说陈氏集团,这段时间以來,内部人心惶惶, 先是投资M国金融机构遭受失败,接着陈氏家族内部展开了权势争夺, 几乎所有人都认定高层将会产生变动,而这种变动最终将影响到集团的每一个人,一种山雨欲來风满楼的氛围充斥着陈氏集团, 就是在这种情况之下,集团董事会在陈梓阳的突然召集下召开了,大家知道这次会议很可能会决定集团未來很长一段时间的权力归属,所以几乎所有董事全部列席,其中自然也包括陈氏家族内部成员, 陈梓云和陈公子一早就來到了会议室,陈公子大伤未愈,坐在垫子被加厚的轮椅上,为了避免碰触到屁股,不得不斜着身子, 在他们两个人之后,陈梓风也來了,兄弟和叔侄见面只是简单打了一个招呼,却沒有再多说一句话, 事实上,整个会议室都很沉闷,其他的占有较少股份的董事们各怀心事,又不愿意轻易地表露出來, 这些小董事对于几位实权人物避之唯恐不及,因为权利争夺还沒有分出胜负,大家都担心在这个时候站错了队, “三叔……”由于刚刚动作过大碰到了伤口,陈明骏的表情呲牙咧嘴:“大伯召集这次紧急会议到底要干什么,” “他不会痛快把权力交出來的,估计是想做最后的挣扎,” “嘿嘿,那就要看三叔你的了,” “放心好了,就算沒有陈冰晗,我也能让他乖乖交权,”陈梓云说着,用眼角的余光环视了一下屋子里大大小小的董事们,同时不忘向陈明骏许以好处:“如果三叔能够当上董事长,首席执行官的位子就是你的,” 陈梓云的底气是因为已经控制了许多中小董事,陈明骏明白这一点,正要说话,却发现陈梓风犀利的目光向自己这边投來, 看着陈梓风满脸的黑气,陈明骏冷笑一声,对陈梓云说:“四叔好像挺不开心,”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从來都是这样,”陈梓云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招呼服务人员续上水,然后接着说:“接连两次都沒有能除掉你大伯,最后干脆连你大伯的踪迹都找不到,他现在已经彻底沒有机会了,” “大伯肯定会出席今天董事会,我担心四叔会搞出事端,” “董事会吗,只能文斗,不能武斗,如果他想在这个场合搞点事态出來,结果只会让自己彻底暴露出來,而且成为众矢之的,” 陈梓云和陈明骏叔侄正在聊着,会议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陈梓阳在庞劲东和陈冰晗的陪同下,缓步走进会议室,坐到了董事长的位子上, 经过两天的修养,陈梓阳的身体已经恢复了许多,气色看起來也很不错, 由于毕竟还是董事长,加之平日里为人很被尊重,因此其他董事见到陈梓阳,立即纷纷起身问好,唯独陈氏家族的几个人噤声不语, 等到众人回座,陈梓风突然发难,指着庞劲东问陈梓阳:“这是什么人,” 陈梓阳只回答了三个字:“庞劲东,” “大哥……”陈梓风不服不忿的撇着嘴,质问道:“今天的会议是陈氏集团董事会,无关人等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 陈梓阳沒有理会陈梓风,而是给庞劲东和董事之间作了介绍,庞劲东至此才认识了陈氏集团的所有实权人物, 庞劲东仔细打量了一下陈梓风,发现与其两个哥哥完全不一样,长着一脸的横肉,矮胖的身材,带着一股江湖气,陈家世传的儒雅气质在他身上半点不见, 陈梓风见自己被冷落一旁,感到十分气闷,咬牙切齿的提醒道:“大哥,我和你说话呢,” “在正常情况下呢,庞先生的确沒有资格出席集团董事会,但是现在情况发生了一点变化,” 陈梓风急忙问:“什么变化,” “这个问題容后再说,”陈梓阳卖了一个关子,接着对所有的董事们说:“今天把大家召集到这里來,是想对集团人事安排做出一些调整,” 众人沒有想到陈梓阳这么快就 切入正題,顿时屏住呼吸,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唯恐漏了一个字, 就连陈梓风也暂时忘记了探讨庞劲东的资格问題,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大哥, “大家知道,我们集团投资M国金融机构遭到了失败,损失十分惨重,必须说明的一点是,这个计划当初是在董事会上,也就是在这个会议室里,经过全体董事讨论通过的,绝对不是我陈梓阳一个人擅作主张,” 陈梓阳说的完全是事实,即便当初对这个计划有微词的人也不得不承认,让陈梓阳一个人來承担责任的确是不合理的,而且也是不可能的, 除了极少数涉及重大决策的秘密会议,董事会每一次会议都是留有会议记录的,当初赞成这个计划的人沒有办法赖掉自己的责任,更沒有办法把责任全部推给陈梓阳, 陈家内部的人也都沒有说什么,因为他们要追究的不是决策失误,而是陈梓阳的领导责任, 但是让他们沒有想到的是,陈梓阳竟然主动把话说了出來:“虽然如此,我陈梓阳还是需要承担领导责任的,所以今天在这里向大家宣布辞去董事长一职,” 陈梓阳话音一落,会议室里“轰”的一声炸开锅了,有的是互相讨论,有的人则是向陈梓阳质询,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陈梓云打的算盘是以领导无方作为罪状,逼迫陈梓阳下台,然后通过操纵中小董事表决,让自己顺利当上董事长,他万万沒有料到,陈梓阳竟然会主动交权,顿时愣在了当场, 陈明骏附到陈梓云耳边,悄声问:“大伯提出辞职是在争取主动,以方便安排好接班人,” “接班人看來是陈冰晗了,不过这件事情不是他一个人就可以说了算的,”陈梓云说罢,提高了声音问陈梓阳:“不知道大哥还有什么调整,” 陈梓阳沒有回答这个问題,也沒有理会其他人,而是等到会议室里的声音渐渐平息下來,然后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缓缓的告诉所有人:“我手头拥有的陈氏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全部转让给我的女儿陈冰晗,” “这么说,大哥是想让陈冰晗担任董事长了,”陈梓风此时插了一句话,说罢冷笑了一声,他称呼自己的侄女不用昵称,而是带上了姓氏的全名,说明了他对侄女毫无感情可言, 陈梓阳点点头:“沒错,” 陈梓云微微一笑:“大哥,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按照董事会章程,董事长的辞职和就任都需要经过董事会集体表决通过,” “做了这么久董事长,我当然知道章程,不需要你提醒,”陈梓阳对陈梓云说罢,高声宣布道:“现在开始对我的辞职进行表决,” 陈梓阳的辞职申请几乎毫无异议的通过了,接下來就需要表决通过新的董事长了,陈梓云当即提出:“大哥当然有资格提出冰晗做董事长的候选人,只是根据章程规定,凡是拥有股份达到百分之十以上的董事,都有资格就任董事长,或者提出董事长的人选,为了公平起见,也是为了对整个集团负责,我认为应该提出更多的董事长人选,可以进行充分的选择,” 陈梓云的话立即获得了很多赞同,陈梓风更是一拍桌子,怒道:“陈冰晗还只是个高中学生,沒有在集团担任过任何职务,既沒有任何实际管理经验,也沒有学习过企业管理方面的知识,根本难以胜任董事长一职,所以我认为三哥说的对,应该提出其他人选,” “好,”陈梓阳点点头,对大家说:“现在讨论一下其他人选,” 会议室里“轰”的一声又炸开了,不过比之刚才的惊讶,这一次的哄嚷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 因为大家都早已有了各自的立场,只需要简单讨论一下,几个人选马上新鲜出炉了, 有几名中小董事虽然占有股份很小,但是加起來却超过了百分之十,共同提议陈梓云成为候选人, 紧接着,陈梓风主动站出來要求做候选人,这样看起來似乎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 董事会关于董事长人选的相关规定,虽然沒有明言必须是陈氏家族的人,由于拥有股份超过百分之十的人都是姓陈的,这就意味着董事长只可能从陈氏家族内部产生, 而且,这个规定也在事实上避免了权利过度集中在某一支系,在家族内部尽量保持民主, 但也正因为如此,眼下的事情就变得很复杂了, 如果人选只有陈冰晗一个人,那么只需要表决一下就可以,多数通过的话就走马上任,反之则另外选择其他人选, 可当候选人达到三个,就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成, 在这段时间之内,三个候选人要草拟好自己的竞选发言和集团未來发展规划,并在最后的表决会议上宣读出來,同时还要做一些社交工作以争取更多的董事支持, 表决的时候虽然依据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但是数量却不是根据人数,而是股份的多少, 除了陈梓阳拥有百分之三十股份之外,陈梓云、陈梓风和陈明骏各拥有百分之十五,其余百分之二十五掌握在其他中小董事的手里, 这也就意味着表决权是相当分散的,三个人选本來有着均等的机会,但是陈梓云现在却要多占一些优势, 他和陈明骏共同拥有的股份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三十,再联络一些中小董事,想要超过陈冰晗几乎是很轻易的, 人选问題确定之后,董事会又爆发了一场争吵,拥护三个人选的人开始讨论,要在什么时候进行表决, 很可能将要成为董事长的陈冰晗,怯生生的看着眼前的场景,此时沒有一丝一毫的兴奋,感到的只有悲伤,泪花在眼眶中一个劲的打转, 不要说陈梓云和陈梓风本來就是亲叔叔,其他董事论辈分也是叔叔伯伯, 然而尽管陈冰晗一直都把他们当作长辈尊敬,这些长辈对陈冰晗却沒有一丁点的关爱,他们沒有任何默默的温情,**裸的把利益摆在了明面上进行争夺, 最后,陈冰晗不得不意识到,自己在叔叔伯伯们的眼里已经成为了对立面, 也正是这次董事会,让陈冰晗变得成熟了许多,深切的意识到现实社会是多么的残酷无情,绝对不是自己过去从漫画和言情小说中看到的那样, “看到了吧……”庞劲东附在陈冰晗的耳边轻声说:“这些人看起來道貌岸然,其实心肠比蛇蝎还要歹毒,他们的眼中只看到两个字,那就是‘利益’,事实上,这些人就是这个社会的代表,他们无论有着怎样的亲情或者友情,都可以为了利益而无情的撕碎,” “我…….”陈冰晗的樱唇微微抽动着,差一点就要哭出來了:“我不想当董事长了……” “现在已经由不得你了,” “难道……我将來就要面对这些人吗,” “对,”感觉到自己刚才的话过于残酷,庞劲东轻轻揽住陈冰晗的蛮腰,缓和了口气宽慰说:“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会全力帮助你的,” 就在董事会决定三天后进行表决的时候,一个人匆匆跑了进來,附在陈梓云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董事会在召开过程当中,任何人都不允许接听电话,所以很多人把电话留给外面的助手, 在非保密性会议当中,如果有什么紧急事情,助手们就会进來通知与会人员, 陈梓云闻言脸色立即变得铁青,愣怔了片刻之后,顾不上和其他人说一声,急匆匆來到会议室的外面,接起电话急三火四的问了一声:“哪位,” 陈梓云的话刚刚出口,电话那边传來一阵声嘶力竭的哭喊声:“爸爸……救救我啊……” 听到这个声音,陈梓云的心头猛然向下一沉,整个人傻在了当场,过了一会,他才想起追问道:“明骐,你在哪里,” 电话那边的人是陈梓云的儿子陈明骐,今年还不到二十岁,正在一所高校就读, 他显然被吓坏了,惊恐万状的哭喊着,竟然像个刚刚遭到**的女人一般, 暗中算计别人的人,往往会提防自己也被人算计,尽管陈梓云知道大哥沒有那么阴险卑鄙,但是却要防备弟弟陈梓风,因此这段时间不仅加强了家里的保安,而且还派了四个保镖贴身保护儿子, 这四个保镖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不说是以一敌十,对付三五个普通人也不在话下, 本來已经高枕无忧的陈梓云沒有想到,儿子竟然真的落到了别人的手里, 陈明骐正要说话,电话却被人抢走了,紧接着一个阴测测的声音传了过來:“陈梓云先生,还有一个人想要和你说话,” 陈梓云感到自己的心已经跌到了谷底,急忙追问:“还有一个人,谁,” 对方沒有回答,电话里的声音变成了一个女人,用极为高亢的音调哭喊着:“老公,你在哪啊,救救我们啊,” 这一次说话的人是陈梓云的老婆,那声音如同刀子一般扎在了陈梓云的心里,陈梓云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微微颤抖的手紧紧的攥着手机,差一点就要把手机捏碎了, “陈先生……”那个阴测测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现在应该知道了,你的全家都在我的手里,” 陈梓云低低的声音怒吼道: “替我告诉你们的老板陈梓风,要是我的家人掉了一根头发,我都要他把整条命赔上,” 陈梓云几乎是直觉的认为,是陈梓风绑架了自己的妻子和儿子,但是对方却对这句话莫名其妙:“陈梓风,谁是陈梓风,” “你们可以不承认,但是……” 对方沒有兴趣知道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立即打断了陈梓云:“别废话了,总之一句话,你要是想让全家大小平安无事,那么等下在董事会上,什么事都要听陈梓阳的,” “陈梓阳,”陈梓云听到这三个字,顿时就呆住了, 他万万沒有料到,自己忠厚的大哥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内心在愤怒之余,还有些异样的感受, 这个世界上有这样一种人,宽于律己,严于待人, 他们自己喜欢使用阴谋诡计,却用高标准的道德來要求别人,只是在享受这种道德上不对称的优势之余,他们却忘了一句话:“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对方沒有再说什么,便挂断了电话,陈梓云傻傻的站了许久,才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了会议室, 此时在会议室里,陈梓风已经向庞劲东发难了:“我说,你小子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参加陈氏集团的董事会,” 陈梓阳解释道:“我已经说了,庞先生來这里是有原因的……” 陈梓风打断了陈梓阳,而且语气中对大哥沒有半点的尊重:“你刚才就是这么说的,过了好半天了,也沒说明白把这个姓庞的找來到底有什么事,” 陈梓风在董事会是有一帮党羽的,话音刚落就引來一片附和声:“陈梓风董事说的对,” 庞劲东笑了笑说:“陈梓风先生别着急,这件事情马上就会明了的,” 陈梓风“啪”的一拍桌子,指着庞劲东的鼻子怒斥道:“我们自己家兄弟谈事,你特么算是哪根葱,也能轮到你來插话,” 面对陈梓风的放肆无礼,庞劲东沒有表现出丝毫的不快,脸上依然是笑容可掬,只是说出的话却把陈梓风噎得够呛:“你把陈梓阳先生当作自己的大哥吗,” “你……”听到这句话,陈梓风的嗓子好像被塞进一团鸡毛一般,登时一句话都说不出來了, 就在这个时候,陈梓云回到了会议室,陈梓阳知道事情已经按计划的实施了,立即说:“庞劲东先生是帝国控股集团董事长,这一次参加董事会,是要探讨收购我集团部分股份的事宜,” 陈梓阳的话就如同在会议室里扔进了一枚炸弹,“轰”的一声炸开了之后,还引发了久久的回响, 在场的所有董事,包括陈氏家族的人都听说过帝国控股集团的大名,却又都沒有想到,竟然正是眼前这个的小伙子掌舵这家神秘的企业, 更加让他们惊讶的,同时又难以接受的是,帝国控股集团竟然要收购陈氏集团, 陈梓风比起其他董事,还要多上几分忧虑,帝国控股集团的入股,意味着这场权利争夺变得更加复杂,也意味着他此前策划的一切都可能变作无用功, 因此陈梓风不需要太过考虑,就坚决反对这次收购,只是在知道庞劲东的身份之后,他说话的语气客气了一些:“大哥,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之前不与我们商量一下,” “现在告诉你们也不晚,”陈梓阳这一次说话,用的是从未有过的冰冷语气:“重要的是,之前我已经与陈梓云商量过,并已经获得了同意,” 陈梓风先是怔了一下,然后急忙问:“难道是要收购老三名下的股份,” “对,”陈梓阳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指着陈梓云吩咐道:“你來告诉大家吧,” 陈梓云其实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本來想要坚决予以否认,但是那个阴测测的声音,立即浮现在了脑海当中,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董事长候选人 “我…….”陈梓云犹豫了许久,最后咬牙说出了一句:“我决定把我名下的全部股份,转让给庞劲东,” 一直梦想着能够当上董事长,并为此策划了许久的陈梓云,当然是不愿意将股份转让出去的, 更何况,他不用想也能明白,庞劲东绝对不会给出太高的收购价格,甚至可能只是象征性的拿点钱出來, 但是想到自己的妻子和儿子,他不得不让步了,因为他毕竟还沒有坏到家, 如果是换作陈梓风的话,很可能会宁愿牺牲自己的家人,也要努力攀到权力的高峰, 只不过,一直放浪形骸的他到现在还沒有成家,沒有家人可以用來牺牲, 就算是有,由于他的这种品行,庞劲东也绝对不会用这种方式加以要挟, 陈梓风万万沒有想到,刚才还对董事长宝座虎视眈眈的陈梓云,转眼竟然要转让出自己的股份, 尽管陈梓云是自己的对手,但陈梓风宁愿股份留在他的手里,当即厉声质问道:“老三,你要疯了,” “老四……”陈梓云深深的吸了几口气,缓缓的说:“不管怎么说,我毕竟是你的三哥,说话的态度最好恭敬一点,” 陈梓云的这番话对陈梓风沒有任何影响,想到自己的如意算盘就这样被打乱了,差一点就要问候陈梓云的母亲, 只不过,陈梓风转念一想,陈梓云的母亲也是自己的母亲,由于眼下毕竟还沒有**的打算,所以把话又咽了下去, 再加上董事会上有许多外人,陈梓风不愿意让外人看家里的笑话,所以还是把语气缓和下來了:“老三,你手头的股份是老爷子留下的,不能你说卖就卖了,” “我……”陈梓云的眉头拧在了一起,过了许久才说:“我想要向其他行业发展,所以现在需要大量资金,沒有办法只能这样做,” 陈梓风仔细打量着陈梓云,回想起陈梓云刚才急匆匆出去的样子,很快就隐隐的意识到陈梓云可能被人胁迫了, “老三,你实话实说,是不是有人逼你做些什么你不愿意做的事情,”陈梓风虽然是对陈梓云说话,但是目光却瞟向了陈梓阳:“你放心,今天大家都在,会有人给你做主的,” 当陈梓风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陈梓阳的身体猛然的抖动了一下,脸色也涨红了, 庞劲东知道陈梓阳始终狠不下心,担心他在这个时候软弱下來,以至于前功尽弃,于是急忙对陈梓云说:“陈梓云先生,请你安排一个适合的时间,商谈一下股份转让的具体事宜,” 陈梓云点点头,呲牙咧嘴的说了一个字:“好……” “不行,”陈梓风“啪”的又一拍桌子,激动地说:“这么重大的事情,需要经过大家集体表决通过,不能你陈梓云一个人说了算,” “陈梓风先生,希望你不要这么激动,更不要动辄就拍桌子,”庞劲东笑了笑,继续说:“我倒是不担心你的手掌受伤,而是心痛桌子,这可是红木的,很值钱啊,” 庞劲东话刚说罢,会议室里立即传出一阵低低的笑声,不是陈梓风一派的董事都把目光看了过去,想要看看这个以暴躁出名陈家老幺会有什么反应, 陈梓风本來想警告庞劲东,不要参与陈家内部的事情,但是局面发展到这个地步,却无法那么理直气壮了,最后他只是讷讷的说了一句:“拍坏了桌子我赔,” “那么……”陈梓阳拖着长音,看着屋子里的董事们,缓缓的说:“就转让股份一事,现在进行一下表决,” 当陈梓阳说出这句话,陈梓风马上就意识到,自己刚才所谓的表决其实起不到任何作用, 陈梓阳和陈梓云拥有的股份已经超过百分之四十五,只消再拉上几个小董事就可以轻松通过,遑论还有陈明骏是陈梓云的盟友, 现在的陈梓风坚信自己是落到了别人精心设计好的圈套之中,根本沒有想到陈明骏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事实正如陈梓风后知后觉的一般,这个表决最后以微弱多数通过了,只不过陈明骏这一次沒有支持陈梓云,而是投了弃权票, 陈明骏悄悄拉了拉陈梓云的衣角,用低低的声音,惊讶的问:“三叔,你真的要转让股份,” 陈梓云苦笑一声:“是啊……” “为什么,” “我……”陈梓云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单侧嘴角咧到了一旁,看起來就像是脑中风后遗症一般,过了许久,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告诉陈明骏:“我觉得这样做,对集团未來的发展更有好处,” “三叔,你说什么呢,”陈明骏根本不相信这个像自己一样自私的三叔,竟然转眼就会变得如此无私,惊得差一点就要从轮椅上跳起來,但是臀部传來的阵阵剧痛,让他不得不乖乖的坐在轮椅上,“三叔,那么我们安排的一切……” “都算了……”陈梓云摆了摆手,痛苦的说:“这个董事长,我也不当了……” “三叔,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陈明骏的话还沒有说完,便被外面传來的一阵嘈杂声打断了,随后数名警察推开会议室的门涌了进來,在他们身前是陈氏集团的工作人员和保安, 他们显然想要阻止这些警察,但是却沒有成功, 会议室里的人看到这一幕,弄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纷纷站起身來惊讶的看看警察,接着又转过身來看看陈梓阳, 众人这个无意之中的举动,表明陈梓阳虽然已经辞去了董事长的职务,在关键时候却仍然是大家心里的领导, 陈梓阳站起身來,淡定的问警察:“你们要干什么,”陈梓阳说罢才发现,原來警方带队的人是赖海雄,于是又问赖海雄:“赖政委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我们要办案,”赖海雄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说到这里提高了声音,告诉屋子里所有人:“我们到这里是为了拘捕犯罪嫌疑人,与其他人沒有任何关系,希望大家保持冷静,” “犯罪嫌疑人,”听到这五个字,众人纷纷面面相觑,倒是陈梓云和陈明骏意识到了一些什么,不约而同的在嘴角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陈梓风先生,”赖海雄转向陈梓风,冷冷的宣布道:“你涉嫌参与了发生在博爱医院和海天酒店的两起爆炸案,现在被捕了,” 陈梓风听到这句话先是呆住了,接着表情变得非常狰狞,质问道:“你胡说什么,” 赖海雄沒有去证明自己的话不是胡说,而是进一步说道:“你的根本目的,是要谋害陈氏集团现任董事长陈梓阳先生,” “你血口喷人,有什么证据,”陈梓风“豁”的站了起來,额头青筋暴起,指着赖海雄的鼻子说:“我要控告你,” “如果你认为我们违法办案,当然有权利控告我,”赖海雄面无表情,平静的说:“但是现在有充足的证据,支持我们对你的指控,首先,你一直都想谋夺陈氏集团董事长一职,有作案动机;其次,你曾经收买人在陈梓阳先生的饮食中下毒,也就是说有过前科,虽然当时沒有得到法律的制裁;最后,我们刚刚已经搜查了你的家里,发现了大量用來制造炸药的化学物质,成分与博爱医院和海天医院爆炸案的残留完全相符,” “放屁,”陈梓风表现得非常激动,猛地蹿到赖海雄的面前,张牙舞爪的样子就像是要把赖海雄生吞活剥了一般:“你们敢栽赃陷害,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赖海雄担心陈梓风发起狂來会伤到自己,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同时对着其他警察低声命令道:“把他抓起來,” 两个警察得令立即來到陈梓风身旁,想要从两侧夹住肩膀将他制服,然而陈梓风不肯乖乖就范,两只臂膀一晃,分别捣向两侧, 只听“嗵嗵”的两声闷响,两个警察捂着胸口退了下去,陈梓风的体格非常强壮,情急之下又使尽了全力,一般人的确难以承受得住, “犯罪嫌疑人暴力抗法,马上给我抓起來,”眼见陈梓风向自己扑过來,赖海雄再也不像刚才那样冷静了,一边高喊着让普通民警冲上去当炮灰,一边拼命的向后退去, 一名警察悄悄绕到后面,突然一把抱住陈梓风的腰盘,其他警察借机纷纷冲上前來,或是抓胳膊,或是揪住衣服,将陈梓风死死的按到了桌子上, 赖海雄见局势得到了控制,重又走了出來,拿出一张纸在陈梓风的面前晃了晃:“看好了,这是你的逮捕令,” 陈梓风虽然体格强健,却毕竟架不住警察人数太多,很快就被戴上了手铐, 他努力挣扎着,一口痰唾在了逮捕令的上面,恨恨的对赖海雄说:“我会记住你的,” 紧接着,他转过头看着陈梓阳,睚眦欲裂的指责道:“你竟然收买警察陷害我,” “我……”听到陈梓风的指责,陈梓阳几乎是本能的就想要站起身來,表明自己的清白,然而听到庞劲东在旁边轻声咳嗽了一下,他最终沒有站起來,同时把话咽了回去, “本來这个场合,我是不应该发言的,但是既然即将成为陈氏集团的董事,我认为自己还是有权利发表一下看法的,”庞劲东清了清嗓子,不愠不火的告诉在座的所有人:“相信在座的诸位都看新闻了,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事,警方对此进行侦破是在履行职责,怎么可能会出自陈梓阳先生的授意呢,” 赖海雄这才注意到庞劲东也在场,冷笑一声问:“庞先生怎么会在这里,” “商业机密,不方便相告,”庞劲东说罢,又告诉大家:“我们应该相信警方,相信案件最终会水落石出,” 赖海雄沒有再说什么,而是吩咐手下:“把人带走,” 如果是不明就里的人,看到此情此景肯定会认为陈梓风是冤枉的,而在座的这些人却都不怀疑陈梓风的确能干出这样的事, 于是,一时之间,大家全部默然下來了,直到一个与陈梓风交好的董事打破了这种沉默, 这个董事对陈梓阳说:“警方就这样闯进來会议室來抓人,而且抓走的还是你的弟弟,您作为董事长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陈梓风往日出入都是前呼后拥,今天來开董事会本以为不会发生什么事,所以只带了不多几个手下,现在就算是想拒捕也沒有足够的力量, 他为人蛮横粗鲁,野心又大,但绝对不愿意失去自由,听到这个董事的话,他求助的看向陈梓阳,希望这个刚刚还被自己痛骂的大哥能够做点什么, 陈氏集团有法律方面的人才,在警方刚刚声称要逮捕陈梓风的时候,不等上级交代就主动上前进行了查证,结果证明警方的行动完全合法, 在这种情况下,陈梓阳实在做不了太多什么,最多不过发动社会关系,让警方的行为客气一些,给陈氏集团多保存一些颜面,同时善待一些陈梓风, 陈梓阳本人也是这样想的,但是正在要说话的时候,庞劲东在后面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陈梓阳只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话到嘴边变成了:“相信警方会把整件事情查清楚的,”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还有,大家别忘了,我已经辞职了,” “陈梓阳,”陈梓风见大哥沒有帮自己说话,从嗓子最深处发出了一声怒吼:“我操你妈,” 陈梓风终于彻底失去了理智,这声痛骂也让所有人对他侧目,赖海雄见状决定不再耽搁下去,也沒有再对陈氏集团的人说一句话,便让人直接把陈梓风带走了, 陈梓风被押着向外走去的时候,嘴里不断叫骂着,充斥着整个陈氏集团总部,直到最后彻底声嘶力竭,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又见陈菊花 随着陈梓风吐出的最后一个脏字消失在空气中,会议室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被陈梓云打破:“既然我已经决定转让股份,那么就此退出董事长候选人之列,” 庞劲东立即接话说道:“鉴于陈梓风因为涉嫌犯罪被警方带走,根本无法正常参与董事长的竞选,所以我认为应该取消他的候选人资格,现在就投票决定选举,” 今天的会议从一开始,陈梓阳便很听庞劲东的话,几乎达到了唯命是从的程度,但是这一次却提出了反对意见:“现在事情还沒有查明,不能就此断定陈梓风与这两起案件有关,剥夺候选人资格是不合适的,所以还是等到三天之后,如期进行表决吧,” 庞劲东看着陈梓阳这个烂好人,无奈的问:“如果三天之后陈梓风如果仍被羁押呢,” 陈梓阳默然了片刻,才咬牙说道:“照常表决,” 陈梓阳的意见最终被执行了,尽管已经辞去了董事长职务,尽管多数中小董事各有效忠的对象,平日里并不真正服从陈梓阳,但是陈梓阳此时此刻在大家的心目中俨然还是董事长, 人们往往喜欢趋附于强势之下,而不是支持陈梓阳这样的人,甚至还会对陈梓阳这样的人予以排挤, 但在最关键的时刻,这些人却都要避于陈梓阳的羽翼之下,并表现出平日里隐藏在最深处的那种尊重, 这是人类社会的一种怪现象,由此带來了一个让人悲哀的现实,所谓厚德载物者往往是在身后获得尊崇,活着的时候却必然混得很悲惨, 会议结束之后,陈梓云沒有和任何人说话,快步走出会议室, 陈明骏让人推着轮椅,赶忙追了上去,顾不得其他董事向自己投來复杂的目光,张口便问:“三叔,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陈梓云沒有说话,始终低着头,但是放缓了脚步, 直到出了集团总部的大门,陈梓云四下看看沒有人,才长叹一声:“如果我不这样做,你的婶子和弟弟性命就难保了,” 陈明骏紧紧皱着眉头,惊讶的问:“大伯让人绑架了他们,” “看來是……”陈梓云思索片刻,突然又说:“大哥做不出來这样的事,应该是其他人的主意,” “肯定是那个庞劲东了,”陈明骏一拳用力地捣在了轮椅扶手上,咬牙切齿的说:“我恨不得生吞其肉,” 当庞劲东走进会议室的时候,一股怒火从陈明骏的**升腾起來,顺着经络直冲天灵盖,最后从双眼中喷射出來, 如果这股怒火不止是一种意象,而是确实存在并有一定杀伤力,庞劲东恐怕早就变成烧烤槽子里的焦炭了, 陈梓云当时紧紧按住了陈明骏的肩膀,并连连使眼色,唯恐陈明骏公然发难, 陈明骏虽然年轻气盛,不过毕竟还算是识大体,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计较个人恩怨,以避免破坏整个计划, 所以自始至终,陈明骏极力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完全当作庞劲东不在场, 只是陈明骏的巨大牺牲沒有换來成功,突然发生的变故让计划全盘泡汤了, 陈明骏知道事已至此,再多说什么也沒有用了,摇摇头便走开了, 陈梓云本來也想要走,却不料身后传來一个冰冷的声音:“陈梓云先生,咱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商谈一下股份转让的事宜,” “庞劲东……”陈梓云回头看了看,冷冷的问:“你什么时候释放我的家人,” 庞劲东扬了扬手中的一摞文件,回答说:“等到你在所有这些东西上面签字,” 尽管沒有做什么剧烈运动,但是陈梓云不断的喘着粗气,倒好像是刚刚跑过马拉松一般, 他看着满面冷笑的庞劲东,虽然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却仍然不得不用商量的口吻说:“你先释放我的家人,” “我认为你现在沒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庞劲东耸了耸肩膀,语气和表情都很轻松,说出的话却让陈梓云打了一个冷战:“如果你不肯马上就签署相关协议,那么我只需要打一个电话,你就只能和自己的家人在地狱相见了,” 陈梓云的一生中从未被人要挟过,一种屈辱感顿时涌上了心头, 他感到双眼似乎看不清东西了,只是不知道究竟是被泪水朦胧了,还是由于血压升高导致的结果, 他闭上眼睛沉思了片刻,然后睁开眼睛,语气变得更加和缓了:“我们之间的事情由我们自己解决,不应该祸及家人的,” 庞劲东明白自己现在占有优势,决心把这种优势能够带來的利益最大化,而想要做到这一点的首要条件是必须冷酷无情:“我本來也认为凡事不应该祸及家人,但是见识到了你们陈家的桩桩件件之后,我改主意了,至少在对付你们的时候改主意了,” 陈梓云正要说话,却不妨几个中小董事“呼”的涌了过來,七嘴八舌的问开了:“老陈,你到底为什么要把股份转让出去,” “我们都是铁了心要支持你当董事长的,你怎么临阵反而打退堂鼓了呢,” 这些中小董事都是陈梓云在董事会内部的嫡系,他们在会议结束之后互相攀谈了几句,都觉得事情变化而太过突然,于是便想要找陈梓云问个究竟,结果发现陈梓云早就走了, 他们一路找着往外走來,最后在集团大门前正遇到庞劲东和陈梓云, 陈梓云面对所有的疑问,一概以苦笑着摇头作为回答,不说一句话, 董事们询问陈梓云未果,很快便不再继续无谓的吵嚷下去,而是用带有敌意的目光看向庞劲东, 庞劲东对此根本不以为意,很清楚的知道当自己将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握到手里之后,这些人当中的相当一部分会转而向自己效忠, “姓庞的,”一个凄厉的声音在这个时候突然响起:“马上将我三叔的家人释放,否则你会吃不了兜着走,” 庞劲东顺着声音传來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陈公子在二十几个人的簇拥下,正快速奔向自己, 庞劲东找到陈梓云的时候,立即就被刚刚离开的陈明骏发现了, 但陈明骏沒有急于做出什么,而是叫上了自己的手下之后,才怒气冲冲的杀了回來,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在此时的陈公子身上得到了充分体现,陈公子双眼布满了血丝,狰狞的看着庞劲东, 如果不是因为伤势未愈,恐怕立时就要蹦起來扑向庞劲东,然后展开一场肉搏战, “哎呦,这不是陈公子吗,”庞劲东笑了起來:“不知道伤势怎么样,我认识一位很不错的肛肠医生,需要介绍给你吗,” 对于以风流倜傥出名的陈明骏來说,被人殴打本來就是一件丢人的事情,更加丢人的是受伤的地方实在难以启齿, 他向不知情者解释自己的伤势,只是说自己不小心出了车祸, 庞劲东的这番打趣虽然沒有说出实情,但是在他听來无异于极大地羞辱,比强坚他的母亲还让他难受, 陈公子看着庞劲东得意洋洋的样子,差一点就要被愤怒冲昏头脑了:“我看你还能猖狂多久,” “你能活多久,我就能猖狂多久,”庞劲东收起笑容,冷冷的说:“你刚才说让我吃不了兜着走,那么我倒要看看你能给我上什么菜,要是不合胃口就直接倒进垃圾桶,别指望我会用太多时间细细品尝,” 陈明骏注意到庞劲东只有一个人,自己的手下在人数上占有绝对优势,不免有恃无恐起來:“当心我上的菜会吃死你,” 庞劲东和陈明骏的这番对话,倒是解答了在场中小董事们的疑问, 当他们得知庞劲东是以绑架家人來要挟陈梓云交出股份的时候,登时齐刷刷的后退了两步,用惊恐的目光看向庞劲东,有的人甚至悄悄地开溜了, 这些人无论做什么事,目的都是为了谋取利益,而且不会为此将身家性命都搭进去, 这也就意味着当他们发觉庞劲东心狠手辣,会毫不犹豫的打起退堂鼓,无论之前曾向陈梓云怎样表忠心, 他们这些人对陈梓云的忠心,与搂着二奶亲热时的山盟海誓沒有区别,完全是建立在物质基础上,比豆腐渣学校还要脆弱, 陈梓云以精明的头脑和纵横金融界多年积累下來的经验,刚一看到眼前的场景便很清楚的意识到,自己苦心经营起來的同盟在一瞬间被瓦解了, 不过在眼下,无论这些中小董事甚至是陈梓云,都只是看客而已,场上的主角已经换成了庞劲东与陈公子, 陈公子狞笑着举起右手,眼看就要下令手下对庞劲东出手,却不料庞劲东响亮的拍了三声巴掌, 紧接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來数十名身穿迷彩服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在场的所有人团团包围起來, 其实真正说起來,陈家的所有成员中最有实力的是陈梓风,今天却错误的笃定了只文斗不武斗, 相比之下,陈明骏倒是做了一定的准备,如果文斗不行就进行武斗, 而庞劲东做的准备比陈家的所有人都要充分,从一开始就抱定了武斗的打算,把一个连的雇佣兵埋伏到了陈氏集团总部的周围, 陈明骏是有经验的人,看到这些人右臂臂章上的图案,就知道是庞劲东的手下血狮军团,刚刚的得意顷刻化作了绝望,高高举起的右臂迟迟沒有放下, 陈明骏带來的这些手下恰好参与过发生在博爱医院的殴斗,充分见识过血狮军团的厉害, 庞劲东只有一个人的时候,他们就不太敢出手,此时发现自己这一方被团团包围住,更是噤若寒蝉, 他们的心里此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只要能够平安离开,就马上向陈明骏辞职, 混在道上的人都希望跟一个有实力的老大,他们这些名为保镖实为打手的人,也希望能跟一个有实力的老板, 庞劲东那天菊爆陈明骏的场景给他们留下了太深的印象,由此所表现出的力量上的巨大差别,进而让他们感到有陈明骏这样的老板实在是很郁闷的事, 庞劲东从腰后拿出甩棍,“刷”的一声放开,然后命令陈明骏:“张嘴,” 听到庞劲东的这个命令,陈明骏几乎是条件反射式的大大张开嘴,庞劲东随即将甩棍的顶端插了进去, 甩棍进入陈明骏的喉咙并不深,刚好碰触到了扁桃体,所以陈明骏并不是很难受,只是沒有明白庞劲东要做什么, 庞劲东又命令道:“把嘴合上,然后用力吸,” 庞劲东的这个命令听起來有些猥亵,也让人有些难以理解,陈明骏甚至开始怀疑庞劲东有变态倾向,不仅是同性恋,还把甩棍当作了身体某个部分的延伸, 但是无论陈明骏心里怎样想,嘴巴却似乎已经不受大脑控制,在庞劲东话音落地的同时,竟然自动服从了起來, 不过,甩棍毕竟不是那个部分的真正延伸,所以陈明骏也不往心里去了, 口腔里顿时传來了一股金属的味道,同时还有一些说不清楚的怪味,随着唾液汩汩的咽进了喉咙里, 陈明骏只求能够让庞劲东满意,然后就此放过自己,甚至已经顾不得考虑这一幕会让自己丢掉多少面子, 陈明骏的神情有些痴痴呆呆的,但是动作却很娴熟,而且吮吸得津津有味, 这让庞劲东不由的感叹,这位公子哥天生就是一块被菊爆的料, 庞劲东终归不是陈明骏想象的那样变态,看着这个场景很快就有种作呕的感觉,说了一声:“够了,”便把甩棍从陈明骏的嘴里拉了出來,然后带着满面厌恶的表情,在陈明骏的衣服上仔细地擦干净, “你……”陈明骏本來还想说些狠话,但是回想起自己刚才做的事情,却再怎么也狠不起來了, 过了良久,陈明骏才从惊恐中恢复过來,一种前所未有的耻辱感立时占据了心头,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人善被人欺 陈明骏不敢对庞劲东发作,想起自己刚才吮吸甩棍的时候,自己带來的人竟然一点反应沒有,立即恼怒的看向这些不中用的手下, 让陈明骏哭笑不得的是,这些手下沒有一个正视他的目光,无一例外的把头高高扬起,看着天空中的悠悠飘过的白云, 陈明骏看着那一张张痴痴呆呆的面孔,不得不悲痛的意识到,这些花钱雇來的家伙根本靠不住, 此时陈明骏不知怎的想起了两句名言,一句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另一句则是“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心高气傲的陈明骏于是决定咽下这口气,慢慢的和庞劲东算账,这对他來说是破天荒的, 尽管他的心里也隐隐的感到,自己可能根本找不到这样的机会, 表面看起來,陈明骏刚才是完全可以报仇的,却被庞劲东再次羞辱,焉知这一幕今后是否会不断重演, 庞劲东收起了甩棍,淡淡的说了一句话,让陈明骏差一点当众哭出來,这句话是:“上次把甩棍塞到你屁|眼里,我还沒來得及洗刷,谢谢你刚才帮了我这个忙,” 陈明骏傻在了当场了,片刻之后,觉得胃里的所有东西都拼命的向上涌,似乎想要从嘴里喷射出來, 他急忙把头侧到一旁,大张着嘴干呕了一阵,却沒有吐出來任何东西,所有已经涌上來的竟然神奇的又咽了回去, “住手,够了,”刚好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传了过來,听起來想是想要阻止庞劲东,但是显得并不坚决,伴随着这个声音,陈梓阳带着陈冰晗快步走了过來,來到庞劲东的身旁, 陈梓阳与庞劲东比肩而立,已经很清楚的说明了立场何在,遑论庞劲东根本就是陈梓阳请來的, 陈梓云和陈明骏并未指望被他们肆意摆弄的陈梓阳,此时会站出來帮助他们说话,但是他们仍怀有一丝侥幸心理,希望这个沒有原则的烂好人会念及亲情,阻止庞劲东的所作所为, 然而陈梓阳冷冷的看了看在场的人之后,说出的话让陈梓云和陈明骏的心登时凉透了:“老三,你现在最好与庞劲东先生就股份转让达成协议,明骏,这里沒有你什么事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啊,啊,”陈明骏这一次反应很快,立即就让手下推着自己离开了, 只是,在离去前的一刹那,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凶狠,如果陈梓阳和陈梓云注意到这个细节,会不约而同的发觉这个侄儿突然变得很陌生, 陈明骏走后,面对着为人秉性一反常态的陈梓阳,几名中小董事不得不意识到,陈梓阳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董事长了, 他们现在需要做的是回去好好思考一下,重新选择自己的立场,而不是继续留在这里看戏, 这场戏无论最终结果如何,都意味着陈氏集团从此要发生重大变化,他们需要保护自己的既得利益,甚至利用机会谋取更多的利益, 几名中小董事忙不迭的告辞了,在场的只剩下陈梓云,看着神色复杂的庞劲东和面无表情的大哥,陈梓云不得不意识到自己最后的希望已经破灭了, 关于股份转让的文件很快就签署了,相关的法律程序也立即着手操作起來, 陈梓云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庞劲东早就做好准备接受,相关的前期工作已经准备就绪,只等自己点头同意并签字了, 而且正如他事先预料的一般,庞劲东给出的只是一个象征性的价格,远远低于股份的实际价值, 做完这些事之后,陈梓云抓住庞劲东的胳膊,急切的问:“我一切都听你的了,请你放了我的家人,” 庞劲东并沒有答应或者拒绝,而是给陈梓云提出了一个建议:“虽然我给你的钱不多,但是足够你后半生衣食无忧了,去海边买套房子,从此以后和自己的家人好好享受生活,不要再搞权势斗争了,凡是热衷斗争别人的人,最终也会被别人斗倒,” 庞劲东的这番话其实是出于好意,但是对陈梓云说來却是沒用, 陈梓云经得多见得广,明白庞劲东说出的道理,只是身在其中不由己而已, 更何况,他现在关心的不是今后的人生规划, 为了不激怒庞劲东,陈梓云拿出了这辈子最恭敬的态度,哀求道:“庞先生,求求你了,” 看着陈梓云那副可怜的样子,庞劲东终于萌发了恻隐之心, 鉴于现在一切都已经进入轨道,陈梓云就算想反悔也沒有机会,庞劲东于是便答应了陈梓云,让手下将其妻子和儿子送到了眼前, 陈梓云带着家人对庞劲东千恩万谢,那副感恩戴德的样子让不明就里的人看了,会以为庞劲东是他们全家的救命恩人,而绝对不会想到庞劲东实际上对他们做过怎么样的事情, 庞劲东与陈梓阳回到了家里,陈梓阳长长叹了一口气,无力的靠到了沙发上,看起來如释重负一般, “一切都只是开始,”庞劲东点上一支烟,闷闷的抽了两口,又说:“我对你们家族内部进行过一定了解,据我所知真正有实力的人是陈梓风,陈梓云和陈明骏虽然野心大,但是掀不起什么大风浪,也就是说,虽然现在解决了陈梓云,但是接下來还要面对真正的对手陈梓风,遑论还有一个陈明骏不知道会玩出什么花样,” 陈梓阳平日里极少吸烟,此时却主动向庞劲东要过一支,点燃后深吸了一口,结果剧烈的咳嗽了起來, 过了一会平静下來后,他沒有去探讨庞劲东刚才的话,而是说了一句:“今天的事情证明,你先前的推测是错误的,” 庞劲东先前推测陈梓风就是两起爆炸案的元凶,而且与赖海雄还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有一定的迹象可以支持这个推测, 但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陈梓风竟然被赖海雄抓走了,这使得整件事情变得扑朔迷离起來, 庞劲东微微一笑,说:“赖海雄提出要逮捕陈梓风的时候,我也非常的惊讶,但是这个问題最好稍后再谈,再次之前我要让你明白一个道理,” 陈梓阳微微挑起眉头:“什么,” 庞劲东用一句俗语概括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不能完全这么说吧……”陈梓阳的嘴角抽动了几下,不太认同庞劲东的观点, 庞劲东冷笑着问:“你愿意交出权利吗,” 承认自己贪恋权利让陈梓阳感到有些难为情,过了良久才微微的摇了摇头,同时把头低了下去:“不愿意……” 庞劲东立即又问:“如果我今天沒有出现在董事会,按照你惯常的作风,可能会发生什么事,”顿了顿,庞劲东不等陈梓阳回答,自己给出了答案:“很简单,那就是在你的弟弟和侄子的操纵下,在众多中小董事的配合下,你被迫辞职交出权力,甚至可能从此无权过问集团事务,再然后就是你的弟弟和侄子之间展开权利争夺,” 陈梓阳的嘴角抽动得更厉害了,过了许久不情愿的点了点头:“是这样……” “在我介入之后,虽然你还是辞去了董事长一职,但是却把权利留在了陈冰晗的手里,这也就等于是掌握在了你自己的手里,”顿了顿,庞劲东又说:“你或许会认为,我采用的手法不是那么的光彩,但是毕竟达到了目的,这才是最重要的,” 陈梓阳是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才最终答应了庞劲东的计划,其实从内心中而言,直到现在还有些不太认同, 但面对庞劲东,他却沒有办法予以反驳,只得选择了莫不做声, 庞劲东继续说了下去:“你以谦谦君子面对其他人,问題是其他人不以君子的风度对待你,下毒和放炸弹这样的手段都玩出來了,你难道能够指望他们突然良心发现,重新采用光明正大的方式和你竞争吗,”又吸了一口烟,庞劲东接着说:“其实说起來,我们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陈梓阳无奈的问了一句:“难道要对所有人都这样,” “不,”庞劲东摇了摇头,纠正说:“我素來奉行的原则是,对待君子要用君子的方法,对待小人要用小人的方法,如果别人用下三滥的方法对待我,那么我会用更加下三滥的手段來回敬他,” “有些道理……” “此外,这个世界上最多的是这样一种人,你不操特么,他不知道你是他爹,”听到庞劲东这个粗俗的比方,陈梓阳登时就愣住了, 不过,庞劲东并不认为表面的粗俗可以说明一个人的本质,继续说了下去:“就比如陈梓云,我绑架了他的老婆和儿子,然后再放掉,使得他对你我二人千恩万谢,你好好回忆一下,你给他当了这么多年哥哥,他有沒有对你这样恭敬过,” 陈梓阳苦笑着摇了摇头:“沒有……” 陈冰晗自从回家之后,就一直傻傻的坐在陈梓阳身旁,仿佛神游物外一般, 她本來沒有注意到庞劲东和自己的父亲在聊些什么,但是庞劲东提起的一件事情却偶然钻进了她的耳朵,把她的精神从太虚拉回到现实世界中, 陈冰晗抱住陈梓阳的胳膊,可怜兮兮的说:“爸爸,我不想当这个董事长了,” “放心……”陈梓阳抱紧了女儿,安慰说:“爸爸会全力帮助你的,” “可是我怕……” “有爸爸…..和庞劲东在,你不需要害怕任何人或事,” 虽然仍旧不想当这个劳什子董事长,但是对父亲的依赖和对庞劲东的信任,让陈冰晗多少有了些信心,她依偎在父亲的身旁,再不说什么了, 陈梓阳虽然为人厚道又有些懦弱,可对权利和金钱还是有着渴求的,而且还有着任何一个父亲都有的愿望,那就是让子女过上尽可能好的生活, 陈梓阳看着女儿让人怜惜的样子,心肠顿时硬了起來,决定按照庞劲东的计划继续走下去, 陈梓阳掸了掸烟灰,坚定地说:“我既然已经让你介入,就意味着完全信任你,” “那就好,”庞劲东点点头,把话題转入到了陈梓阳最关心的一件事情上來:“你刚才急于证明我的推测是错误的,无外乎就是想确定陈梓风确实是无辜的,对不对,” 陈梓阳坦然承认道:“是,” 庞劲东长叹了一声:“无论陈梓风究竟是否无辜的,你们的兄弟之情早就已经破裂了,而且再也沒有弥补回來的可能,” 庞劲东一语落地,屋子里顿时陷入了沉默,再也沒有人说话,大家都在思考着眼前的情势,直到唐韵坐到庞劲东的身旁,轻声问:“你怎么想,” 庞劲东无力的摇了摇头,用同样的声调回答说:“想不出來所以然,否则我早就说出來了,” “想听听我的意见吗,” 庞劲东本來就想征求唐韵的意见,此时顿觉眼前一亮,急忙问:“你有什么见解,” “首先的一个可能是,赖海雄抓走陈梓风,并不代表他们不是一伙的,很有可能是有意上演这么一出苦肉计,至于想要达到什么目的,就只有他们两个自己知道了,” “这个我也想到了,还有呢,” “其次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两个人并不是一伙的,赖海雄并沒有向陈梓风泄露情报,陈梓风是通过其他手段得知陈梓阳在海天酒店的,” 庞劲东思索了片刻后说:“这个可能也是有的,比如,有陈梓风的人恰巧在海天酒店看到陈梓阳,抑或是陈梓风暗中向各大酒店悬赏,要求留意是否有符合陈梓阳特征的人,一旦发现就立即报告给他,”庞劲东掐灭了烟蒂,郁闷的问:“难道你的见解就是这么两条,和沒说有什么区别,” 唐韵嫣然一笑,问:“还有第三条,想知道吗,” 庞劲东机械的点点头:“想,”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第三种可能性 唐韵指了指自己的脸颊,一字一顿的告诉庞劲东:“在我这里亲一下,我就告诉你,” 庞劲东满脑袋想的都是正事,沒想到唐韵竟然会提出这么一个要求,顿时便愣在了当场, 过了一会,庞劲东撇了撇嘴,说:“我现在沒心情开玩笑,” “我也沒开玩笑,”唐韵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说:“我说的是真的,你要是不亲,我就不说,” 当唐韵充分展现出魅力的时候,一般男人是难以招架得住的,恐怕就是同性恋也会幡然悔悟, 庞劲东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不觉怦然心动起來, 唐韵见庞劲东沒有说话,侧身更加靠近了一些,嘴唇几乎紧贴着庞劲东的耳垂悄悄问道:“怎么样啊,” 一股暖暖的气息温柔的吹进庞劲东的耳朵,让庞劲东的心跳速度更快了,甚至进而产生了一种冲动,想要现在就把唐韵按倒在沙发上,狂风暴雨般的满足唐韵的这个要求, 但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庞劲东感到两道恨恨的目光扫了过來,庞劲东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一下周围,发现一道目光属于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庞无双,另一道则属于陈梓阳怀里的陈冰晗, 两个女孩都对庞劲东与唐韵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表示不满,只不过互相间也有一些差别,庞无双是怨毒,而陈冰晗则包含了浓浓的醋意, 庞劲东感到很不自在,咳嗽了一声提醒唐韵,却不知道唐韵早就已经发现了, 唐韵告诉庞劲东:“今晚十二点來我的房间,” “哦,”庞劲东近乎是机械的点了点头,只是说不清楚究竟是因为发自内心想答应唐韵,还是仅仅为了不让庞无双和陈冰晗继续误会而勉强敷衍, 唐韵离开庞劲东,坐正身体,提高了声音让屋子里的所有人都能听到:“我认为还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凶手另有其人,这也就是说,陈梓风并非真正的凶手,却被栽赃嫁祸,而真正的凶手与赖海雄是串通一气的,” “啊,”听到唐韵的这句话,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其实这个可能性还算是浅显的,屋子里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想到,只不过都自动忽略了,因为几乎沒有任何证据支持, “你根据什么这样说,”庞劲东感到很郁闷,被唐韵一番调戏之后,得到的竟然是这样一个答案, “从陈梓阳先生遭到第一次谋杀开始,大家都直觉的断定陈梓风就是凶手,所依据的无外乎两点,首先是以陈梓阳先生的为人很难结下什么仇家;其次则是陈梓风有前科,”唐韵知道自己的话会遭到质疑,只是嫣然一笑:“你们好好想一想,难道仅凭这两点却再沒有其他证据,就可以断定陈梓风是凶手,” 庞劲东摇了摇头说:“你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作案动机,” “你听我说把话完,”唐韵点点头,告诉庞劲东:“我接下來要说的就是作案动机,所谓的作案动机很明显,那就是谋夺陈氏集团内部的权利,你们也想到了这点,于是又把矛头指向了陈梓风,觉得似乎只要陈梓阳先生一死,权力自然就会落到陈梓风的手里,却沒有想到其他人也可能成为受益者,” “还有谁可能是受益者,”陈梓阳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当然是我们家的那些人了,” “你们家还有两个人,一个是陈梓云,另一个是陈明骏,我先说陈明骏吧,我听说过这个人称陈公子的纨绔子弟,要说在风流场上当个急先锋倒还够格,这样周密的计划恐怕不是他的脑袋能够想出來的;再说陈梓云,陈梓阳先生刚住到博爱医院,他就知道了,如果他是元凶,恐怕一早就动手了,而且也不会派那么多人软禁陈梓阳先生,更沒有必要费尽心机绑架陈冰晗,” “你说的有道理,”陈梓阳点了点头,苦笑着说:“只不过按照你的说法,就沒有人有嫌疑了,” “你应该感到很高兴,家里的人还沒有想到谋杀你,”唐韵对陈梓阳的懦弱感到很不屑,只不过表面上沒有流露出來:“但毕竟还是有人要杀你,” 陈梓阳沒有听出唐韵话里含有挖苦,沉思了片刻之后问:“你的意思是说,在我死了之后,还会有其他人得到好处,” 唐韵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对,” “可会是谁呢,”庞劲东奇怪的说:“如果陈氏集团是上市公司,我们可以推测有人想通过谋杀陈梓阳,來操纵陈氏集团的股价,但是陈氏集团并不是上市公司,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 “现在还不知道,”唐韵从茶几上拿起一盒摩尔,优雅的给自己点了一支,轻轻的吸了一口,接着说:“或许有人可以利用陈梓阳的死为自己谋取利益,或许虽然是外人却同样可以谋夺陈氏家族的权利,总之一句话,我们沒有找到原因,不代表这个原因就不存在,” 庞劲东缓缓的摇了摇头:“我还是认为这个可能性不太合理,” “我过去所经过和见过的事情,让我明白了这样一个道理……”唐韵对着庞劲东吐出了一个烟圈,透过淡蓝色的烟雾深邃的看着庞劲东,同时缓缓地说:“面对一件难以琢磨的事情,在所有的可能性当中,除去那些合理的可能性,剩下的不合理的可能性往往就是事情的真相,” 庞劲东的心中顿时一动,突然认为唐韵说的的确很有道理,对于这些可能引起重大影响的事件,真相不可能摆在明面上, 只不过,庞劲东不知道的是,这句话原本版权属于福尔摩斯,被唐韵拿过去进行了改编, 陈梓阳此时也有些认同唐韵的观点了,进而问道:“你认为我接下來应该怎么做,” “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该睡就睡,”唐韵虽然是在回答陈梓阳,目光却始终落在庞劲东的身上, 陈梓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是让我恢复日常生活,把幕后真正的凶手钓出來,” “对,” “还有一件事……”陈梓阳叹了一口气,试探着问:“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 这个问題是庞劲东回答的:“任其自生自灭,”庞劲东想再抽一支烟,却发现烟盒空了, 庞劲东把烟盒狠狠地攥在手里,揉搓成一团,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好像那就是陈梓风一般, “这……不太好吧……”尽管不愿意自己的弟弟受委屈,但是语气比起从前,变得有些犹豫了, “难道你还想把他救出來,”庞劲东拿过唐韵的摩尔,点上一支刚吸了一口,觉得烟味太淡又掐灭了,接着冷笑着对陈梓阳说:“就算他现在还不是凶手,有了机会也肯定会去当凶手,” 庞劲东的话获得了陈梓阳的认同,陈梓阳不再说什么,而是告诉陈冰晗:“回房间吧,爸爸看着你学习,这几天都沒有上学,功课不要耽误,” “哦,”陈冰晗点了点头,不放心的看了看庞劲东和唐韵,起身跟着父亲回了房间, 陈梓阳刚刚走开两步,又折回身來告诉庞劲东:“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就留在你的手里吧,” 庞劲东本打算接收了陈梓云的股份之后,过一段时间后找个适当的时机,将这些股份再转让给陈梓阳, 之所以兜这么一个圈子,而不是由陈梓阳直接拿过这些股份,既是为了给庞劲东介入陈氏集团提供借口,也是出于陈梓阳的一种可笑心理, 像陈梓阳这样的烂好人通常都很在乎自己的名声,由于不想让人指摘自己逼迫弟弟、争权夺利,故而他才让庞劲东出面做恶人, 庞劲东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陈先生肯让我暂时持有这些股份,是出于一种绝对的信任,我不愿意辜负这种信任,” “我知道庞先生配得上这种信任,但是现在是我主动想让你成为陈氏集团的股东,” 庞劲东固执的拒绝道:“我参与进來是沒有私心的……” 唐韵在旁边听着,突然打断了庞劲东的话:“既然陈先生一番好意,你就答应下來吧,” “是啊,”陈梓阳点点头,迫不及待地表明了自己的观点:“帝国控股集团非常有实力,入股陈氏集团可以实现强强联合,在进行资源整合之后,更可以为今后我们双方的发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础,”叹了一口气,陈梓阳又说道:“而且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也应该给你一定的报偿,” 虽然的确沒有想过留下陈氏集团的股份,但庞劲东并非真的一点私心沒有,听到陈梓阳的这一番话不免心动起來, 唐韵见庞劲东沒有说话,以为是在犹豫不决,她背过头去,尽量保持嘴唇不动,让人看不出來自己说话,压低声音告诉庞劲东:“你不要以为他只是出于慷慨,把你留在陈氏集团也是想多一个靠山,这也就是说你是在为他做事,加上你已经为他做了这么多,干吗不要,,” 庞劲东最后点了点头:“那么就谢谢陈先生了,” 这是一块很大的馅饼,尽管不是白吃的,倒也相当于从天上掉下來一般, 看着陈梓阳离开后,庞劲东指了指庞无双,吩咐道:“无双,你也去学习吧,” 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庞无双是会听从庞劲东的,尽管非常讨厌学习, 但是庞无双现在看着庞劲东和唐韵,怎么都觉得两个人表现的太过亲密了,回想起唐韵要给自己当嫂子的豪言,她根本不愿意也不敢离开, 庞劲东注意到庞无双似乎沒有听到自己的话,仍站在原地不动弹,目光一个劲在唐韵身上扫來扫去, 庞劲东咳嗽了两声,提醒道:“无双,你在想什么呢,” “啊,”庞无双愣怔了一下,大睁着双眼看向庞劲东,满面天真的说:“我的作业都已经写完了,” “作业写完了……就再写一遍……”庞劲东如果关心过庞无双的学习就会知道,庞无双从來沒有按时完成过作业,完全仗着有点小聪明才跟上了学习进度, “啊,”庞无双愁眉苦脸的问:“为啥啊,” “为了复习一遍,子曾经曰过:‘温故而知新’,”庞劲东挥了挥手,不容置疑的说:“快点去吧,” “哦,”庞无双不情愿的答应了一声,磨磨蹭蹭的向房间走去,一步三回头, 看着庞无双最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唐韵突然收起娇媚的样子,关切的问:“现在有多少人知道陈梓阳在你这里,” “我们沒有告诉过任何人,不过家里如果已经被监视,元凶自然就会知道,”庞劲东答罢,若有所思的问:“你是想让陈梓阳再转移到其他地方,” “对,”唐韵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对方既然能够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说明不仅有很大的能量,更有很大的决心,不可能轻易放过陈梓阳,”叹了一口气,唐韵又说:“不过眼下可以不急,等到明天再说也可以,” 庞劲东点点头,随口问了一句:“你刚才为什么不当着陈梓阳的面说这些呢,” “我担心吓破他的胆子,”唐韵在庞劲东的面前,再不需要掩饰对陈梓阳的蔑视:“他要是披上一身白毛,再得个红眼病,活脱脱就是一只大白兔,” 庞劲东笑了起來:“别这样说人家,” “不对,”唐韵摇了摇头,继续嘲弄道:“兔子急了还能蹬鹰呢,他恐怕连兔子都不如,” “呵呵,”庞劲东笑着摇了摇头,沒有发表什么意见, “好了,沒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去忙了,”唐韵站起身來,用极低的声音嘱咐庞劲东:“别忘了,今天晚上十二点,我在房里等你,” 唐韵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到了晚上的时候,大家一起简单吃了点晚饭,庞劲东到书房又处理了一点公务,转眼就到了晚上十二点钟,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交换条件 其实到了十一点钟的时候,庞劲东就已经坐不住了,注意力完全无法集中到案头的工作上,反倒是不时抬起头來看看时钟, 随着时间一秒钟一秒钟的流逝,庞劲东的的心跳也不断的加速了, 当差一刻钟到十二点的时候,庞劲东浑身上下就像长满了虱子,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來在书房來回踱步, 在庞劲东的心中有着一种复杂的情感,一方面男人的yuwang在蠢蠢欲动,另一方面则不愿意因为yuwang的宣泄,而破坏了大家现在的这种关系, 就前一方面而言,唐韵对男人有着致命的诱惑力,而且又是主动投怀送抱,几乎是难以拒绝的; 就后一方面而言,庞劲东的手下有许多女孩子,如果与唐韵之间发生了亲密关系,今后如何处理与其他手下的关系就将成为难題, 庞劲东在内心的这种纠葛中,迎來了半夜十二点,看着表盘上的时针和分针重叠在一起,庞劲东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先去唐韵的房间,如果锁门就转身走开,如果沒有锁门就进去看看……” 以唐韵的性格和做事方式,房间的门在这个时间有可能沒有锁,为庞劲东留下方便之门; 也有可能锁着,这就是欲擒故纵了,所以庞劲东的这个想法有些近似于猜大小,在自己的主观不能作出决定的情况下,交给不可知预知的因素來做决定, 然而当庞劲东走到唐韵房门前却发现,唐韵所作的比自己事先预料的要更进一步,房门虚掩着,留下了一条不是很宽的缝隙, 眼见现实已经为自己做出了决断,庞劲东却又有些犹豫了,在房门前來回溜达了好几圈, 最后,庞劲东在心中暗想道:“那就进去吧,只是闲聊一会……”,同时缓缓推开了房门, 唐韵的房间沒有开灯,只有窗户透进了些许微弱的月光,把这里渲染得有些浪漫, 庞劲东向里面走了两步,用了片刻工夫适应了光线,却发现唐韵根本就不在房间, 庞劲东被复杂的心绪弄得心慌意乱,失去了往日的警觉性,否则一定会发现在自己的身后,有一个微弱的气息, 庞劲东见房间里沒有人,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就要出去,却不妨有人在自己的身上猛的推了一把, 庞劲东一时站立不稳,顺势趴倒在了床上, 庞劲东急忙转过身來,发现唐韵穿着一件短款真丝白色睡衣,款款向自己走过來, 唐韵似乎刚刚洗过澡,在淡淡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妩媚,一头如如乌丝般的头发披散开來,半遮着娇媚得无以言喻的面庞, 她的双眼娇羞的看着庞劲东,似乎充满了幽怨, 此时的唐韵哪里还是往日的样子,倒更像是一尊女神一般,同时还保留着性感妖娆,而且还要多上几分神秘,还有几分唯美, 庞劲东感到自己一直狂乱跳动着的心脏,在这一时刻似乎静止了下來,连呼吸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 庞劲东潜意识当中甚至担心自己,不经意的举手投足都会破坏了眼前的这个场景,所以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是用目光在唐韵的身上贪婪的扫视着, 唐韵走到床边,微微提起睡衣的下摆,隐约露出白皙浑圆的大腿根部, 她骑到了庞劲东的腰间,然后淡然一笑:“你可真准时,” 无论唐韵是否看出了庞劲东心中的矛盾,但是这句话至少说出了在庞劲东的心中,的确有着对唐韵身体的渴求,庞劲东尴尬的笑了笑:“守时一直都是我的好习惯……” “我知道,所以我一直在等你……”唐韵的柔荑轻轻掠过庞劲东的脖子,然后沿着胸膛缓缓的下移,最后停留在了小腹那里,“我刚才在门后的衣柜挑选内裤,你开门的时候差一点就夹到我……” “对不起……”庞劲东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最后竟然蹦出了这么三个字, “你真可爱……”唐韵出声的笑了起來,过了一会才说:“正是因为你的守时,人家沒來得及穿内裤呢……” 听到唐韵的这句话,庞劲东的目光未经大脑的指挥,就直接看向唐韵睡衣的下摆, 但是睡衣的下摆层叠在一起,虽然露出了几条缝隙,却根本看不到任何景色, 庞劲东不由得希望时光倒流,重回唐韵刚才提起睡衣的那一幕,让自己可以好好观赏一下, 但是时光终归是不能倒流的,因此庞劲东只能在心中懊悔,自己在那一时刻几乎傻住了,忘记去观察和品味, “沒有穿内裤……”面对唐韵对自己的责怪,庞劲东再一次感到无言以对,最后从牙缝中挤出这么一句话:“容易得妇科病……” “你可以放心,我很健康的……”唐韵说着话的同时,开始解庞劲东衬衫的扣子了, 她的动作非常缓慢,每解开一粒扣子都要用去很长时间,双手然后缓缓的摸到下一粒, “我……我也很健康……”庞劲东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说出这么一句话, 唐韵学着庞劲东的习惯动作,也耸了耸肩膀:“那么就不用带套了,正好我讨厌带套……” 唐韵本來就已经刺激到了庞劲东,而此时这种举动无疑把刺激的效果最大化了, 庞劲东感到丹田中似乎燃起了一团火,燃烧得剧烈又凶猛,而且向全身不断扩散着, 火焰本身是无形的,但是火焰的中心却是有形的,还十分的坚硬, 由于火焰被束缚着,所以庞劲东感到很难受,唐韵似乎也感到了火焰的存在,只是略微调整了一下姿势,便让庞劲东稍稍的好受一些, 庞劲东看着唐韵的动作,问了一个十分愚蠢的问題:“你……你要干什么……” 唐韵沒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说呢……” 庞劲东的衬衫此时已经被解开了大半,坚实的胸膛半露出來,泛着男人的刚强和阳光, 唐韵看着上面的累累伤痕,突然之间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俯下身在上面狂吻起來, 唐韵这种暴风骤雨似的进攻,反而让庞劲东有些冷静了下來,用力将唐韵推离开自己的胸口, 由于担心到伤害唐韵,所以庞劲东的动作很缓慢, 唐韵喘着粗气,摆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不解的问:“你怎么了,” “我沒怎么……只是……只是现在沒有心情…….” “沒有心情,”唐韵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庞劲东的目光非常的费解,因为从來沒有一个男人可以抵抗住她的诱惑, 何况是在她如此主动,又做出这么多的情况下,她难以想象庞劲东为什么会拒绝, 庞劲东表情僵硬的笑了笑,用商量的口吻说:“我们……还是先聊聊吧……” “好啊,你说聊什么吧,”唐韵的语气瞬间变得很冰冷,所有的动作也都停止了,只是仍然沒有从庞劲东的身上下來, “聊聊人生,聊聊理想,” 唐韵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说吧,你的人生理想是什么,” “我有很多的理想,从头开始说吧……”庞劲东双手抱着头,一边认真的思考着,一边缓缓的说:“小的时候就见到了许多不公正,长大之后的种种经历,更让我意识到世界是多么的残酷,这个不公正和残酷的世界制造了许多需要帮助的人,就像是当年的我……所以,我很想帮助那些像我一样需要帮助的人……” 唐韵对庞劲东的这番感慨沒有任何感觉,也沒有任何认同,随口问了一句:“你说什么呢,” “我是说自己有很多的理想,其中一个是做善人,” 不知道为什么,庞劲东在说出自己的这个理想的时候,用的名词不是“慈善家”而是“善人”,结果被唐韵听错了:“骟人,这是你的职业还是身份啊,” 庞劲东沒听懂,奇怪的问:“你是什么意思,” 唐韵回想起庞劲东刚才的表现,虽然不相信庞劲东真的被骟了,却想要借这个机会嘲弄一番:“你不就是说自己新骟(心善)吗,,” 庞劲东根本沒察觉到同音字可以造成多么大的理解误区,仍然按照自己的思路说了下去:“其实从某种程度上來说,我是一个很残酷和无情的人,但是告别了过去那种生活之后,我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努力让自己……” 唐韵打断了庞劲东的话:“让自己新骟(心善),对吧,” 庞劲东机械的点了点头:“是啊,” “果然新骟,刚下的刀吧,那就早点回去休息吧,上我这里折腾什么,” “啊,”在唐韵收起那副诱惑的样子之后,庞劲东的**渐渐的消退下去,终于恢复了正常的思维,庞劲东发觉唐韵的话有些怪异,于是便岔开话題:“咱们说点别的吧,” 唐韵双手抱肩,仰头看着天花板,问:“说什么,” “说……对了,你认为陈梓阳这个人怎么样,” “烂好人一个……”提起陈梓阳,唐韵倒是想起一件事情:“你今天对他说的那些话,是你真正所想的吗,” “哪些,” “人善被人欺那些,” “不能算是我的真正观点……”叹了一口气,庞劲东又说:“只是我想要用这种方式來一记当头棒喝,让陈梓阳摆脱那种蓝好人的心态 唐韵失望的摇了摇头:“我倒觉得那些话是对的,也希望你真能那样做,” “我希望你记住,古人还有这样一句话:‘人善人欺天不欺,人恶人怕天不怕’,” “哈,”唐韵不屑的撇了撇嘴:“古人还说过什么‘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呢,结果怎么样,发现这句话不灵,又在后面加了一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难道不是这样吗,” “难道是这样吗,”唐韵当即反问了一句,然后又说:“我始终坚信,无论做任何事都要依靠力量,永远不要寄希望于所谓的天理循环,那些虚无飘渺的东西永远不会真正的主持正义,否则这个世界就不会充满罪恶了,” “所谓的天理还有报应其实不是什么虚无飘渺的东西,也不掌握在神佛或者其他超自然力量的手里,而是你的所作所为种下的因所结出的果,”顿了顿,庞劲东又说:“举一个例子,因为几部文艺作品而出名的一位女性英雄,建国后被几个领导干部以莫须有的罪名狠狠地批斗了一番,这位女性英雄过世之后,当初几个批斗他的人都先后被别人批斗,有一位更是被批斗至死,这说明了什么,,”顿了顿,庞劲东自己给出了答案:“这几位领导干部太喜欢批斗别人,结果得罪了太多的人,这种不满积累到一定程度之后,在一个合适的机会爆发出來,” 唐韵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愣住了,尽管不愿意认同,却又无法反驳,思索了许久,她讷讷的说了一句:“天理和报应难道不是宿命论观点……” 庞劲东肯定的点了点头:“对,” “你是在让我检讨一下自己的人生吗,” 庞劲东只是随口说出这些话,并沒有什么目的性,见唐韵误以为被指摘,便急忙解释说:“你别往心里去……” “我才沒往心里去呢……”唐韵突然恢复了刚才的样子,媚笑着说:“我现在只是希望你别忘了,让我当时说出推测的交换条件是什么,现在是你践约的时候了,” “只是……只是吻一下……” “但是我现在想要更多……”唐韵俯到庞劲东的耳旁,轻声说:“我已经很久沒有过了,现在想要……” “我也很久沒有了……”庞劲东凝视着唐韵,最终抛开了一切顾虑,搂住唐韵疯狂的吻了起來, 两个人疯狂的纠缠在了一起,唐韵的香舌冲开庞劲东的牙关,向口腔里面深入进去,拼命的搅动着,这让庞劲东的**重新燃烧起來,而且比之从前更加旺盛, 片刻之后,唐韵坐起身來,迅速解开了庞劲东的衬衫,娇喘着说:“刚才你差一点夹到我,现在该我來夹你了,” 庞劲东微微一笑:“好啊,”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一塌糊涂的成绩 唐韵解开了睡衣的带子,然后缓缓的敞开,庞劲东目不转睛的看着,甚至忘记了眨眼,唯恐错过哪怕只是一秒钟的景色,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房门突然被人急促的敲响了,唐韵皱起了眉头,不耐烦的高声问道:“谁啊,” 门外传來庞无双的声音:“是我,” 唐韵压低了声音,奇怪的问庞劲东:“她怎么会來我这,” 庞劲东苦笑着耸了耸肩膀:“我怎么知道,” 唐韵叹了一口气,高声说道:“我已经睡了,” 庞无双把声音提得更高:“你先打开门,我有急事,” “有什么事现在就说,” “在这里说不清楚,” 唐韵实在不愿意去开门,商量道:“那就等明天,” 但是庞无双却不依不饶:“明天就晚了,” 唐韵深深的凝视了庞劲东片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站起身來整理好睡衣,慢吞吞的走过去开门了, 唐韵沒有办法不去开门了,庞无双如果继续嚷下去会吵到别人,可能进而让所有人都知道庞劲东三更半夜在自己的房间里, 她的动作慢条斯理,想让庞无双失去耐心主动离开,但是庞无双却表现出无比的耐心,不断的在门外催促着:“快点啊,” 庞劲东倒是借着这个机会,把自己的衣服穿好了,离开了唐韵的香塌, 唐韵把门刚打开一条缝,庞无双猛地一推,就冲了进來,唐韵一个趔趄,勉强稳住脚步之后,已经來不及阻挡庞无双了, 庞无双显然很有目的性,径直冲到床前掀开了被子,在床上沒有发现人,又在屋子里面到处扫视着, 她的眼睛很快就适应了房间里昏暗的光线,结果看到庞劲东正坐在窗下的沙发上, “哥,”庞无双走过去拉住庞劲东的手,装作好像是有事相求,但是语气里却透露着气恼:“我有两道題不会做,你过去帮帮我,” 庞劲东不由得暗自庆幸,因为在家人面前总是很注意自己的形象,所以刚才穿好衣服离开了床,如果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沒有这样做,此刻恐怕就要在庞无双的面前出丑了, 庆幸之后,庞劲东对这个堂妹哭笑不得,不明白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里,而且偏偏在最关键的一刹那闯进來找自己, 庞劲东不知道的是,庞无双注意到下午在客厅里自己与唐韵之间的暧昧,直觉地认为晚上可能有事发生, 于是,这一整晚的时间,她都沒有做别的,一直在暗中监视唐韵的房间, 庞劲东刚刚走进唐韵房间就被庞无双发现了,庞无双沒有立即冲进來的原因是在犹豫着,她很不愿意哥哥与唐韵在一起,本能的就想要立即予以干涉, 另一方面,虽然她不谙男女之事却也知道,男人在那种时候会比野兽还疯狂, 她担心如果坏了庞劲东的好事,会被庞劲东恨透自己, 庞无双苦恼的想來想去,当设想到庞劲东与唐韵纠缠在一起的场面,浑身顿时起了成片的鸡皮疙瘩, 于是她打定了主意,就算被庞劲东骂上十年,也绝对不能让唐韵这个妖女人得逞, 庞劲东无奈的问:“什么題啊,” “英语,” 庞劲东心不在焉的随口说了一句:“不懂,” “哥,你就别谦虚了,在国外生活那么多年,手底下那么多说英语的人,怎么会不懂英语呢,,”庞无双说着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想要把庞劲东从沙发上拉起來, 庞劲东不得不意识到,自己如果不答应,庞无双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好吧,” 庞无双拉着庞劲东向房外走去,出门前冲着唐韵重重的“哼”了一声,庞劲东则对唐韵无奈的耸了耸肩膀, 唐韵双手抱着肩膀,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对兄妹,等到两个人走了出去,她重重的把房门关上了, 到了庞无双的房间之后,庞无双根本沒有请教任何问題,而是摆出一副逼供的架势:“哥,你刚才去唐韵的房间干什么,” 庞劲东无精打采的回答:“她是我的助手,我们两个有很多事情需要商量,” “为什么这个时候去,” “我们工作起來是沒有日夜的,” 庞无双质问:“为什么房间里不开灯,” “为了节能,难道不知道现在鼓励建设节能型社会吗,” “为什么她穿的那么少,” 庞劲东反问:“在家里为什么要穿那么多,” 庞无双穿着一套分体式粉红睡衣,上面布满了卡通图案,虽然把周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但是女孩子正在发育的曲线却还是呈现了出來, 庞劲东上下打量了一下,颇为不满的说:“你要是觉得穿着睡衣不能见人,现在就去把秋衣、绒衣、棉服、羽绒服全给我套上,” 庞无双常年生活在位于热带的中南半岛,一套衣服就可以穿遍一年四季,到了国内之后才知道还有绒衣和棉服, 她还沒有完全习惯国内的气候和生活方式,单是想一想这些衣服,就可以让她浑身起痱子了, 庞无双噘起小嘴,语气缓和了下來:“但是她的睡衣也太暴露了……” “这是国内,不是长箐山…..”古人经常痛苦的感叹春宵苦短,庞劲东的春宵还沒有开始就结束了,颇为闷闷不乐,坐在那里随口应付着庞无双,以至于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忘了,其实中南半岛的很多民族服装比唐韵的睡衣还要暴露, 不过庞劲东刚刚说罢,立即发觉不能给庞无双树立负面的榜样,于是急忙补充了一句:“但是你不能学,” “哦,”庞无双点了点头,试探着问:“刚才你们都干什么了,” “就是聊聊,什么也沒干,”嘴角抽搐了几下,庞劲东补充说:“如果我正在干什么,你突然间闯进來,我现在就会把你捆起來打一顿,” 庞无双担心激怒庞劲东,决定让这个话題就此结束,干笑了两声说:“好了,不说这个了,我有几道題不会做,你帮帮我,” 庞无双本來沒有什么題想要请教庞劲东,现在为了不得不现场发挥, 幸运的是,她只要把习題书随便翻开,不会做的題满目皆是, 庞无双逐一请教起了庞劲东,庞劲东刚开始还有些耐心,但是慢慢的就变得不耐烦了,因为庞无双不会做的題实在是太多了, 庞劲东认为英语学不好还可以原谅,但是庞无双接着请教起了数理化,学习水平竟然还不如英语, 庞劲东虽然有着很多知名学府的学位,却毕竟已经告别课本很多年,很多信手就可以解开的題,庞无双甚至都不知从何着手, 庞劲东根本沒有想到庞无双学得如此一塌糊涂,声调越发严厉起來,不时还敲打庞无双的脑袋几下, 不过这样一來,庞劲东倒是精神抖擞起來,暂时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 这场补习直到凌晨五点的时候才结束,庞劲东知道必须要休息一下了,否则会影响庞无双上课, 让庞劲东沒有想到的是,庞无双这丫头的精力超常的旺盛,竟然沒有表现出一丝的疲劳,还想让庞劲东继续指导自己, 不过庞无双这样做并不是因为好学,而是可以多一些时间与哥哥在一起, 庞劲东不明就里,倒是感到很欣慰,指了指时钟说:“改天吧,哥哥一定多抽时间出來帮助你,” “哦,”庞无双点点头,问:“你要回房休息了吗,” “是啊,” 庞无双眨了眨眼睛,认真地说:“我送你,” “啊,”庞劲东知道庞无双对自己不放心,无奈的答应了:“好吧,” 庞无双一直把庞劲东送到卧室里面,然后在屋外徘徊了许久才离开, 其实就算她不这样做,庞劲东也不会再去唐韵的房间干什么 ,因为此时已经沒有任何心情了, 庞劲东小睡了一会便起床了,和大家一起吃早饭, 由于陈梓阳父女暂住在家里,所以庞劲东把专职负责保护他们的骆振华和另外几名雇佣兵也调了过來,就在客厅里面打地铺, 这使得家里显得格外的热闹,让庞劲东想起前段时间家里的样子, 早饭刚刚吃罢,别墅就迎來了访客,是三名面色凝重的警察, 在这些警察进來之前,其他人全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由庞劲东一个人负责接待:“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一名警察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显得有些谨慎:“本來是应该告知陈梓阳先生的,但是我们既找不到他,也沒有他的联系方式……” “于是你们就找到我,让我來转达,对吧,”庞劲东说着,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是这样的……”这个警察拿出一张文件,放到了庞劲东的面前的,解释说:“陈梓阳的弟弟陈梓风在拘留所期间,因为意外而身亡,” 庞劲东听到这句话,急忙拿过文件看了起來,发现是一张死亡证明,上面声称陈梓风在羁押其间,与同室犯人玩躲猫猫,不慎被硬物磕中太阳穴而死, “放屁,你们当老百姓都特么是傻子,”庞劲东“啪”的把文件拍在茶几上,厉声质问警察:“是个小孩都玩过躲猫猫,玩这种游戏都能死人,这个国家岂不遍地都得是死尸,,” 其实这三个警察并不是负责侦办陈梓风一案的,而且也不是拘留所的工作人员,却很倒霉地被指派了这么一个任务, 虽然他们不了解事情的具体经过,但是单纯从逻辑上分析,就能知道这个说法根本就是扯淡, 他们早就料定当事人的亲友会有怎样的反应,所以进门前就已经忐忑不安,此时拿出了十分恭顺的态度说:“你先别激动……” “我呸,你们家人躲猫猫死掉,你会不激动,”庞劲东对陈梓风这个人沒有半点好感,甚至认为他的死对大家來说是件好事, 但是这个案子太过离谱,即便是从一个普通公民的角度出发,也难免会有一番义愤, 就在这个时候,陈梓阳突然冲了出來,从庞劲东的手里抢过死亡证明,细细的看了起來, 片刻之后,他无力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双眼呆滞无光的看着前方, 陈梓阳并不是有意偷听,只是从房间出來去卫生间,偶然听到了庞劲东与警察的谈话, 虽然他很讨厌这个弟弟,由于当初曾下毒谋害自己甚至还有些憎恨,但是毕竟血浓于水,所以这个死讯对他來说仍然是一个噩耗, 庞劲东刚才的怒吼惊动了所有人,陈冰晗也从屋子里面出來了, 不过她对自己的四叔沒有任何感情,很平静的沒有说什么,只是把父亲从地上搀扶起來,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冲着陈梓阳努努嘴:“他才是陈梓风的家人,” “陈梓阳先生吧……”警察强挤出一丝笑容,安慰说:“我们对陈梓风先生的遭遇深表同情,希望您能节哀顺变,” “我让你怎么能节哀顺变,”陈梓阳苦笑一声,拿起死亡证明又看了起來,然后指着上面的文字质问道:“由于重度颅内损伤而死,你们给我解释一下,他需要多高的时速撞倒硬物上,才能造成重度颅内损伤,” “这个……”警察紧张的搓了搓手,开始推脱责任了:“我们只是负责來通知的,如果陈先生有什么疑问,可以直接与看守所方面取得联系,” 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普通老百姓的身上,警察是断然不会像现在这样客气的,而是会这个无厘头的解释强加到家属的身上,然后扬长而去, 但是陈梓阳不是普通老百姓,而是有着很大势力的金融家,这让几个警察不得不陪着小心, 事实上陈梓阳现在的确很想把他们当作泄愤的标靶,只不过毕竟还是个明白事理的人,所以最后把火强压了下去:“回去告诉你们的领导,这件事情不可能就这样算了,我会追究到底的,” 警察见自己摆脱了干系,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陈先生放心,我一定回去转达,”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躲猫猫出人命 庞劲东此时也平静了下來,冷冷的看着警察,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滚吧,” 警察早已经习惯于被人尊重甚至惧怕,从來沒有遭到过这样的对待, 但他们转念想了想,觉得屋子里的人都不是普通的小警察可以开罪的,只得把火气强压了下來:“那么我们告辞了……” 沒有一个人再对警察说话,更沒有人起身去相送,等到他们走出门之后,陈梓阳猛地一脚踹在茶几上,恨恨的说:“这特么是什么社会,” 陈梓阳从沒有过这样过激的举动,更是从不说半个脏字,弟弟的死却让这个温而文雅的中年男人,变得像是发情期的老虎一般狂暴, 庞劲东心痛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茶几,宽慰说:“陈先生节哀顺变,我相信真相早晚会被查明,相关责任人也一定会得到惩处,” 陈梓阳豁然站起身來:“我现在就要去公安局……” “不,”唐韵也从房间里出來了,快步走到陈梓阳的面前,果断地说:“你现在什么也不要做,” 陈梓阳知道唐韵是庞劲东的助手,也知道唐韵有着敏锐的洞察力和深沉的心机,就连庞劲东往往都要倾听她的意见, 虽然陈梓阳现在正在暴怒之中,但是并沒有丧失理智,立即奇怪的问唐韵:“为什么,” 唐韵冷冷的问:“想听实话吗,” 陈梓阳十分肯定的回答:“当然,” “我先问你一个问題,你觉得自己的这个弟弟,有可能脱胎换骨重新做人嘛,” 陈梓阳不需思索,便无奈的承认道:“不可能……” “陈梓风现在还不能摆脱谋杀你的嫌疑,退一步來说就算真的是冤枉的,我可以肯定他在出狱之后,会把自己遭受的一切对待都迁怒于你,再加上过去的种种,肯定还会对你下手,”深深吸了一口气,唐韵继续说:“你舍不得割断手足之情,将这个混账弟弟大义灭亲,所以有人替你动手是件好事,” 庞劲东担心唐韵的这番话会激怒陈梓阳,但是陈梓阳只是傻傻的看着唐韵,一句话沒有说, “我知道这话说出來很绝情,但是道理的确如此,”唐韵说到这里缓和了语气:“我认为陈梓风的死与你们家族近期的一系列事件是紧密相连的,等到我们找出真凶之后,也就自然而然的为他报仇了,” 陈梓阳默然了许久,最后沉重的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所以,现在你需要做的就是什么也不做,至少在表面上接受警方的说法,然后等待着真凶慢慢浮上水面,” 庞劲东看了看唐韵,又看了看陈梓阳,说:“我现在给贺国文打个电话,看看他有什么说法和意见,” 庞劲东缓步踱到院子里,拨通了贺国文的电话:“贺局长,忙些什么呢,” “还是忙工作呗,”庞劲东本來想客套几句,然后把谈话切入正題,但是贺国文却沒有这个耐心:“你们大概已经接到通知了吧,” “你说的是陈梓风的死,” “对,” “我给你打电话就是为了这件事,” 电话里面传來了一阵脚步声,贺国文显然不太方便说话,找了一个沒人的地方才告诉庞劲东:“我老实告诉你,拘留所的那帮王八蛋根本就是在撒谎,特么的躲猫猫也能死人,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 贺国文此时说话无所顾忌,破口大骂了起來,与其身份不太相符, 不过,他本來就不是斯文人,这番话倒也表现出了一种正义感,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说:“我认为陈梓风是被人除掉的,” 贺国文当即赞同道:“有这个可能……” 有一些事实是贺国文沒说,但是庞劲东却也知道的,那就是在拘留所和监狱里面长期存在暴力,产生的原因多种多样,有的是牢头狱霸为了确立自己的地位,或者向犯人逼要好处而施加的; 还有的则是警方为了获取破案线索,而暗示其他犯人迫害暂时羁押的犯罪嫌疑人,也就是犯人代替警方实施了刑讯逼供, 这种现状是由当前的司法体系造成的,虽然时常会造成严重伤害,但极少会出人命, 在正常情况下,陈梓风的死有可能是犯人间的暴力行为造成的意外,不过在当前却可以排除这样的可能性, 庞劲东试探着问:“你有什么看法,” “这个案子现在已经引起社会和媒体的关注了,其实就算是大家不关注,我也要查个明白,” “你打算怎么做,” “我成立了一个调查组,已经前往拘留所对整件事进行彻查,如果拘留所的人里面有败类,务必揪出來严办,那些参与进來的犯人更要严惩,” 由于陈梓风目前只是犯罪嫌疑人,并沒有正式定案并经过了法院审理,所以是羁押在拘留所而不是监狱, 监狱归属监狱管理局管理,拘留所则由市公安局负责,所以贺国文是有这个权利的, 庞劲东很高兴贺国文会这样做,但是却不得不泼点冷水:“我认为你最终查出的只是一些小虾米,真正躲在幕后的真凶是很难抓到的,” “你说得对,”贺国文很有自知之明,苦笑了两声说:“能把这些小虾米给办了,我就已经满足了,至于更大的鱼就由你來钓了,” “沒问題,”庞劲东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的说:“我现在已经卷入太深,只能继续走下去,而且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我不可能装作什么都沒有发生过,就算是有机会我也不会退出,” “对了……”贺国文突然想起一件事,试探着问:“陈梓阳现在情绪如何,” “很激动,” “我建议他什么都不要做……”或许是担心庞劲东误会自己的意思,于是贺国文立即又补充说:“我倒不是怕他责怪我们,而是现在他不管做什么都于事无补,还很容易让事态变得更加复杂,” “我明白,” 挂断了贺国文的电话之后,庞劲东回到了客厅里,发现唐韵快速的來回踱步,螓首低垂在想着什么,屋子里的其他人,包括陈梓阳父女,都在紧张的看着她, “错了……错了……”见庞劲东走了进來,唐韵突然抬起头來说:“我们都错了,我也错了,” “难道你找到真凶了,” “对,”唐韵果断的点了点头,然后附到庞劲东的耳边说出了一个名字, 庞劲东皱起眉头,若有所思的问:“怎么证明,” “很简单……”唐韵恢复了往日的样子,不再像刚才那样焦虑,嫣然一笑说:“如果他真的是元凶,那么下一个死的肯定是陈梓云,” “为什么,”陈梓阳听到这句话顿时打了一个激灵,急忙问:“陈梓云现在已经什么都沒有了,为什么还要杀他,”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姓陈,”唐韵靠到沙发上,点上一支烟,对着天花板吐了一个烟圈, 话说陈梓云这一边, 陈梓云苍老了许多,过去满头的乌发现在已经泛着一些白,坚实的背部似乎也驼了下來, 最近的这一天在他的身上起到的效果,仿佛是十年的时间一般, 现在的陈梓云家已经不像往日那样生机勃勃,不但再也沒有应接不暇的客人,陈梓云还把所有的佣人都打发走了, 整栋别墅因而死气沉沉,豪华的装修透露着落寞,倒像是灵堂一般, 陈梓云的双臂紧紧地搂着自己的妻子和儿子,感叹道:“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全家人能在一起是最重要的……” “你这个人啊,总是不知足,现在差点把自己老婆和孩子都赔进去……”陈梓云的老婆用手指点着陈梓云的头,恨恨的嗔怪道,不过手指并沒有用力, “算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了……”陈梓云长长叹了一口气:“回头把这栋别墅买了,咱们到海南去安度余生,” 陈梓云的妻子立即说:“明天就走吧,” 俗话说“家有贤妻,男人不做横事”,陈梓云的老婆是个很明白事理的人,所以陈梓云并不是一个特别坏的人, 在失去了一切之后,尤其是野心破灭之后,他甚至开始关心自己的哥哥:“大哥把庞劲东找來帮忙,未必是一件好事,虽然以此击败了我们,但却可能请神容易送神难……” “还管那么多干什么,先把自己顾好了再说吧,” 陈明骐想起自己被绑架时的情景,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尽管他已经是个半大小伙子,但是长年來养尊处优的生活和周围人的尊崇,使得他根本沒有经历过任何磨难,所以心理素质极差, 就在陈梓云一家商量着如何开始新生活的时候,庞劲东带着几名雇佣兵从墙头悄悄地翻了进來,然后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陈梓云刚一看到庞劲东,当即吃了一惊,身体就像是得了疟疾一般抖了起來, 他对庞劲东既恨又怕,恨是因为庞劲东给出的价格实在太低了,怕则是因为很清楚自己不是庞劲东的对手, 不过在最开始的一刹那,陈梓云还是一度想冲过去与庞劲东拼命,就算讨不回自己的股份,也要出上一口恶气, 但是当看到庞劲东身后跟着十几名雇佣兵的时候,他不得不冷静下來,磕磕巴巴的问:“你……你怎么來了,” “别担心……”庞劲东毫不客气的坐到了陈梓云一家的对面,缓缓的说:“咱们之间的事情已经了解了,我这一次來是为了救你的性命,” 陈梓云皱起眉头,难以置信的问:“救我的命,” “当然,”庞劲东点点头:“其实我本來可以不來,但是我占了你那么多的便宜,总应该为你做些事情,”叹了一口气,庞劲东补充说:“而且陈梓阳先生始终还是放不下你这个弟弟,” 如果庞劲东只提自己,对陈梓云是绝对缺乏说服力的,但是陈梓云却直觉的相信自己的大哥:“你说的是真的,” 庞劲东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后,交到了陈梓云的手里:“让你大哥亲自说,” 陈梓云颤抖着举起了电话,听到陈梓阳在那边说了一句:“老四,一切听庞劲东的安排,他是绝对不会害你的,” “大哥……”陈梓云的声音变的颤抖起來,倒是与身体的颤抖保持了同步:“究竟出什么事了,” “几句话说不清楚,我现在还有其他事,总之一切听庞劲东的就对了,”陈梓阳说罢就挂断了电话, 陈梓云看了看妻子和儿子,而这两个人则都在看着他,显然是等着他來拿主意, 他思索了片刻,最后告诉庞劲东:“好吧,我听你的,” “那就好,”庞劲东拍了拍手,雇佣兵们拎着三个巨大的黑色塑料带走了进來,然后一起扔到了陈梓云的面前,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说:“我们拎着这么三个东西翻墙进來,实在是累坏了,有沒有水给我们喝点,” “我去给你们倒,”陈梓云的老婆说罢站起身來,想泡茶又沒有足够的杯子,最后索性从冰箱里拿出十几听可乐,分给了庞劲东和雇佣兵们, 庞劲东碰都沒碰,告诉陈梓云:“别喝可乐了,对健康沒好处,支持一下国货凉茶吧,” 陈梓云的老婆连连带点头,忙不迭的答应道:“是……是……听你的,一定喝凉茶,” 雇佣兵们接过可乐正要喝,听到庞劲东说出这么一番话,不由得面面相觑,结果悄悄地都把可乐放下了, 不知道为什么,陈梓云对那三个黑色塑料袋始终有种恐惧情绪,坐在那里地紧紧盯着,倒仿佛长了一双可以看透内里的透视眼, 塑料袋刚拿进來的时候沒有什么异样,但是在这里放了一会之后,就开始散发出阵阵异味,这更加剧了陈梓云的恐惧情绪, 雇佣兵们也注意到了这股味道,纷纷的掩住了鼻子,同时看向庞劲东,示意快点动手, 未等庞劲东说话,陈梓阳指着塑料袋,颤抖着声音问道:“这里面是什么,”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又一场爆炸 庞劲东沒有回答,而是问:“你家里现在几个人,” 陈梓云怔了一下才回答:“三个……” “你,你老婆和你儿子,对吧,” “对……”陈梓云不明白这个问題的用意,神经登时绷紧了, “那就好,因为我刚好准备了三个,如果你们家还有第四个人,我可就沒有办法了,”庞劲东摆了摆手,示意雇佣兵打开三个黑色塑料袋, 当包裹在里面的东西呈现出來的时候,陈梓云的妻子顿时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连陈梓云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那是三具尸体,一具是中年男性,另一具是中年妇女,第三具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青年, 这三个人看起來早死多日了,身上遍布着尸斑,时时散发出一股恶臭, 陈梓云伸手揽住自己的妻子,轻声安抚了几句,然后质问庞劲东:“你这是在搞什么,” 庞劲东只是简单的回答道:“很简单,让他们给你全家当替死鬼,” 陈梓云是个聪明人,马上就明白了庞劲东的意思,沒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只不过他还有一个疑问:“这三个……人是哪來的,” 庞劲东笑了笑:“放心,不是我杀的,而是从太平间买來的无主尸体,” 陈梓云的妻子渐渐的冷静了下來,而陈明骐反倒來劲了, 尸体刚刚拿出來的时候,他处在庞劲**然出现带來的惊恐之中,顾不上再去惊恐其他的事情, 但此刻听到庞劲东的话,他感到十分震惊:“怎么死人都能买,” “这年头只要有钱,沒什么东西买不到,”庞劲东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说:“这个城市每年都产生大量的尸体,各种各样死因的都有,其中有一些是无人认领的,太平间不会常年无偿的保存下去,最后当然都要想办法处理掉,” 陈梓云拿出一张面巾纸掩住鼻孔,不解地说:“怎么处理,卖掉,” “对,一般都卖到医疗机构做研究去了,我是通过搞医的朋友才找來这么三个,为此可是花了一大笔钱,不过你不用偿还,就算是我送给你的一个人情吧,”庞劲东耸耸肩膀,有些无奈的说:“这三个人虽然已经死了有段时间,可是沒有更好的,只能将就着用了了,” 陈梓云有些哭笑不得,付出那么多换來的竟然是三个死人,但是如果这真的能救全家性命,他认为还是值得的, 这时旁边一个雇佣兵插嘴道:“这算什么,我听人说,火葬场焚尸炉炼出的人油都有人买,就是不知道干什么用,”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陈梓云看着那三具尸体,倒是知道了一些过去从沒有听说过的事, “时间已经不早了,”庞劲东看了看表说:“现在必须动手了,” 三具尸体分别被放置到了陈梓云一家的卧室里,伪装成睡觉休息的样子,为了掩盖尸臭还喷了许多空气清新剂, 紧接着,庞劲东让陈梓云一家全都换上黑衣服,从墙头悄悄地翻了出去,然后迅速离去, 庞劲东带走陈梓云一家后过了两个小时,陈梓云家里突然发生了一场大火,将所有的一切烧了个干干净净, 庞劲东原本认为凶手会放置炸弹,却沒有想到会采取纵火的方法,这样一來反而更好,可以湮灭所有动过手脚的痕迹, 其实庞劲东的这个安排并不完美,如果对方直接进入室内谋杀,那么一切就会立马露馅,但是在短时间内,庞劲东实在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幸运的是,根据事后的新闻报道,陈梓云家的所有门窗都被堵住,而且对外联系也切断了,显然是凶手为了防止屋里的人逃出去或者打电话求救, 这足以说明凶手沒有进入室内,而是直接在外围纵火, 警方在废墟里找到了三具尸体,已经全部烤成了焦炭,沒有任何线索可以确定身份,只能初步认定是陈梓云一家, 庞劲东看到这些后,长叹了一口气,对陈梓云说:“你很幸运,” 转过天來, “东哥……”金头虎來到庞劲东的身旁,陪着小心问:“有沒有需要帮忙的,” 金头虎已经听说了近几天的事情,只不过沒有深入参与其间,所以了解得不是很详细, “如果需要你,我会提出來的,”庞劲东目不转睛的看着校园里面的萝莉,对金头虎说:“这几天我一直在忙陈家的事情,北海中学这里辛苦你了,” 金头虎听到这句话差一点哭了出來:“东哥啊,这点小事都是我分内的,还需要谢吗……”顿了顿,金头虎观察着庞劲东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说:“再者说了,给学校看大门这种事是个人都能干,我金头虎就不能干点别的吗……” 金头虎不是一个能耐住寂寞的人,总是喜欢找些刺激的事來做, 听说庞劲东最近做的这些事,他的心里早就已经痒痒的了,就等着庞劲东叫上自己一起干,但是一次次等來的都是失望, 庞劲东把目光从萝莉们的身上移到金头虎身上,上下打量着,叹了一口气说:“说句心里话,我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真的很想让你帮我,但是你现在带伤在身……” 如果是换作往常的时候,以金头虎的性格肯定会拍拍胸脯,大大咧咧地说:“这点伤算什么,碍不了老子的什么事,”但是今天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金头虎如同霜打的茄子,立时蔫了下去, 庞劲东关心的问:“你怎么了,” “沒……沒啥……”金头虎说着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金头虎是个把一切情感都写在脸上的人,所以一眼就被庞劲东看穿了心事:“是不是因为阎罗场的事情,” 金头虎闻言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 庞劲东只是随口敷衍,不过金头虎倒是沒有追问,考虑到庞劲东与林佩雯之间的关系,金头虎认为庞劲东必然知道很多星龙帮的事, “昨天又找了几个大夫,全面检查了一下身体,结果还是认为我不能上场,”金头虎抬起头,透过明亮的窗户看着天空,无奈的说:“我不能上,星龙帮就沒有人能上了,” 庞劲东有些不太理解的问:“你就那么想上阎罗场,” “我想上,”金头虎苦笑一声,回答说:“阎罗场啊阎罗场,光是听这个名字就能明白是什么样,上那里就等于和阎王爷打交道,我金头虎难道活得不耐烦了,蹦着高的想上去送死,,只不过我是星龙帮的打手,帮里面要是有啥事,我必须尽自己的力,” 金头虎的这一番话说的很直白,沒有任何豪言壮语或者名言警句,但是却更加能够触动别人, 庞劲东尽管对星龙帮的所作所为并不认同,但是却也不得不赞赏于金头虎的这种责任感,心中暗忖:“倒是一块当雇佣兵的好料,” 庞劲东想起自己有好几天沒有见到林佩雯了,于是问:“你们老大有什么打算,” “应该是沒啥打算,就算是有也看不出來……”金头虎挠了挠头,有些郁闷的说:“不过老大这几天情绪不太好,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听到金头虎的这句话,庞劲东近乎本能的就想要为林佩雯做点事,虽然仍旧不愿意亲自上场,倒是萌生了一个想法,到国外雇一个黑市拳高手代表星龙帮出战, 庞劲东正考虑着让尼克办这件事,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从自己的身前走过,一个是叶梦涵,另一个则是哈巴狗一般的刁玉鹏, 庞劲东只要到北海中学來上班,肯定会目睹到刁玉鹏尾随在叶梦涵的身后,如果是课间休息,刁玉鹏聊的必定是班里杂七杂八的事,间或炫耀一下自己的家庭; 如果是放学的时候,多数情况下是要送叶梦涵回家,尽管叶梦涵从來沒有答应过,但刁玉鹏却表现出了常人难及的执着, “我和你说过了……”叶梦涵面对刁玉鹏从來都是淡然从容,既不亲近也不有意疏远,看不出來对刁玉鹏究竟是怎样的态度:“我家的保镖都是刚刚转业的特种兵,完全可以保证我的安全,你不需要担心,” 自从血狮军团担负起了北海中学的安保之后,整个北海路的治安状况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现在的北海中学是历史上最安全的时期, 以叶家素來低调的作风,本來不会再以惹人注目的措施來保护叶梦涵的安全,最多不过就是一个保镖兼司机和一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车子负责接送, 但是刁玉鹏一直在到处散播谣言,声称附近的几个帮派要到北海中学來寻衅,搞得学生及其家长们不敢掉以轻心, 不太聪明的人总是会给自己制造障碍,刁玉鹏散播谣言的用心是炫耀自己拥有势力,在外面的社会上很是混得开,然而却断送了自己可以亲自送叶梦涵回家的机会, 看着叶梦涵上车之后刁玉鹏那失望的表情,庞劲东不由得摇了摇头,心里充满了鄙视, 金头虎也注意到了这一幕,感叹道:“见过在女孩子面前发贱的,沒见过像刁玉鹏这样贱的,简直就是外国人撇标枪,,发洋|贱(箭),” 就在这个时候,陈冰晗也从庞劲东的面前走过,但是装作不认识庞劲东一般,不但沒有打招呼,甚至都沒有向门卫室里看一眼, 在校门外停着一辆蓝色子弹头,陈冰晗蹦蹦跳跳跑了过去, 陈梓阳从车上下來,张开双臂拥抱了一下陈冰晗,然后两个人一起上车了, 庞劲东认为陈梓阳现在不必躲躲藏藏,可以过上一种半公开的生活,虽然不做任何与工作有关的事,但是却可以带着陈冰晗到处走走,而陈冰晗则可以回到学校继续学习, 这样一來到是成全了陈冰晗,陈梓阳多年來忙于事业,甚少有时间关心自己的女儿,接自己女儿放学更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陈冰晗因此很高兴,目睹此情此景的庞劲东,不由得回想起童年时父母接自己放学的情景,那已经持续了多年的忧伤,再一次的萦绕上了心头, 庞劲东不愿让伤感持续太久,于是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分析起了当前的情势, “明天,陈氏集团董事会就要进行表决了……”庞劲东心中暗忖:“摊牌的时候终于到了,” 庞劲东正在想着心事,校门外突然传來了一声猛烈的爆炸,陈梓阳和陈冰晗乘坐的子弹头在顷刻之间变成了一团火球,在那里熊熊燃烧着,不时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 这场爆炸震惊了所有人,学生们刚开始的时候目瞪口呆,片刻之后发出一片惊慌的吼叫声,四散奔逃开來,就连自称在外面混得开的刁玉鹏也大惊失色,带着两个小小哈巴狗一般的跟班,仓皇的逃走了, “妈的……”庞劲东看着那团火球,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金头虎目瞪口呆的看着火球,片刻之后嚷了一声:“怎么回事,”就要冲上前去, 庞劲东急忙拉住金头虎,吩咐道:“先别急,” “那不是姓陈的父女吗,”金头虎不明就里,急三火四地说:“你难道不管了,” “现在就是管,他们该死也早就已经死了,”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吩咐说:“你马上报警,然后负责维持现场秩序,” 金头虎木讷的点了点头:“哦……” 庞劲东正要说话,张浩驰急急忙忙的冲了过來,看了看外面的火球,找到庞劲东等人劈头盖脸的就问:“怎么回事,” 庞劲东白了一眼张浩驰,一边向外走去,一边回答:“我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那谁知道,”张浩驰一把拉住庞劲东,声色俱厉的指责道:“你们是学校的保安,必须对学校发生的一切事情负责,” 金头虎拽住张浩驰的胳膊,一把从庞劲东的衣服上拉下來,恨恨的咒骂道:“要是你妈在学校被人操了,是不是也要我们负责,”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陈氏集团董事会 张浩驰立即把矛头转移到金头虎身上,不过面对血狮军团的这些人,态度终归还是不敢太过嚣张:“你怎么骂人,” “我还就骂你了,你能怎么的,”金头虎掳胳膊挽袖子,摆出一副要动手的架势:“操,老子还特么要揍你呢,” 张浩驰听到这句话,最初的一刹那如同那无用的下体一般立即萎缩了下去,但是当他四下里看了看,发现越來越多的教师从教学楼里面出來,顿时如同吃了伟哥一般强硬了起來:“你敢,” “我操你妈,”金头虎骂了一句,抡起斗大的拳头砸倒了张浩驰的脑门上,速度之快连庞劲东都沒有來得及作出反应, 庞劲东嗔怪金头虎:“你怎么真动手啊,” 其实庞劲东也很想揍这位教导主任,但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不能节外生枝, “东哥放心,”金头虎冲着庞劲东狡狯的一笑,接着扯着嗓子喊了起來:“快來人啊,张主任被吓昏了,” 庞劲东笑着摇了摇头:“你留在这里善后吧,” 然后招呼几名雇佣兵:“跟我走,” “沒问題,”金头虎答应了一声,急急忙忙的搀扶起了张浩驰,虽然表面上装出一副焦虑的样子,但是目光中却透着一股兴奋, “快打120啊,”金头虎又喊了起來,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但是别往同仁医院送,” 渐渐的很多师生围聚了过來,但是一看到出事的人是张浩驰,竟然沒有一个愿意上前帮忙的, 金头虎见状更加兴奋,狠狠地一拳捣在了张浩驰的软肋上,紧接着又是第二拳,第三拳, 张浩驰实在是有够倒霉,不但昏迷中被人暴打一顿,还用自己的身体遮挡住了金头虎的拳头,结果沒有一个人看到这个场景, 陈氏集团董事会当天, 庞劲东提早两个小时就來到了陈氏集团总部,简单的安排了一下之后,就一直坐在会议室里面,看着董事们一个接着一个走了进來, 庞劲东坐在董事长旁边的位置上,看起來倒像是负责记录的秘书,只不过是个男人而已,如今却沒哪个董事敢小瞧庞劲东, 陈明骏是最后一个到的,“啪”的一声推开了会议室的门之后,径直來到了董事长的位子上坐下, 陈明骏的恢复能力是比较惊人的,现在已经告别了轮椅,可以依靠自己的双腿走路,只是有些一瘸一拐的, 但是他很想表现出自己的风度,所以走起路來有意大摇大摆,结果造成了一种很滑稽的效果,看起來就像是刚下了蛋的公鸡, “现在开始开会,”陈明骏高声发话,俨然是一副董事长的样子,但是此时沒有任何人提出异议, 陈梓风在拘留所的惨死,陈梓云家中的大火和陈梓阳车子的爆炸,使得整个董事会笼罩着一股悲惨的气氛, 董事们尽管彼此勾心斗角,各有效忠的对象,但是如今在所有的主子都沒了之后,他们猛然发现陈氏集团已经陷入了空前危机, 这种危机不仅意味着集团内部的权势争夺已经血腥化,每一个站错位置的人都有可能遭到生命危险,更加意味着耽于内斗的陈氏集团将无力度过当前的金融危机, 陈明骏用眼角的余光狠狠的看了庞劲东一眼,然后宣布道:“现在开始开会,” 陈氏集团离开陈家的人也就不成其为陈氏集团了,陈家的人开创了这个集团,而且掌握着集团绝大部分的资源和客户,陈家倒台也就意味着陈氏集团的倒台,而陈氏集团如果真的倒台,在座所有的董事都要喝西北风,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陈明骏做为陈家唯一在世的成员,自然而然的便成了首领, “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件,相信大家都已经知道了,那么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陈明骏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缓缓的说:“现在的金融危机已经给陈氏集团造成了重大影响,而我们偏偏在这个时候损失许多优秀的领导,也就是我的家人们……” 陈明骏说到这里,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角,才接着说了下去:“但是现在不是我们悲伤的时候,而是应该把悲伤化作力量,重新投入到市场当中去,为陈氏集团开创一个更加美好的明天,也为各位董事创造更丰厚的回报,” 陈明骏话音落地,会议室里想起了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不过这掌声并不是给陈明骏面子,而是完全冲着那“丰厚的回报”而发的, 一个董事发言道:“陈梓阳、陈梓云和陈梓风三位董事,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走了,” “我知道……”陈明骏沉重点了点头,长叹了一口气说:“但是我们实在是做不了什么,所以还是把这些事情交给警方吧,在当前,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另外一名董事立即接过了陈明骏的话说:“蛇无头不行,我们现在做任何事之前,首先要选出一名新的董事长,” 这名董事并不是陈明骏的人,但是却很聪明的察觉到了陈明骏的用意,于是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无论他是否说这句话,陈明骏都是当前最有希望成为董事长的人,所以他急需向自己的新主子表示效忠, 这个董事的话果然深得陈明骏的赞赏:“说得不错,我也这样想,” 一直在旁边沒有说话的庞劲东,这时突然插了一句话,问陈明骏:“人选问題怎么解决,” 陈明骏看了看庞劲东,发现庞劲东的表情十分平静,看不出來任何内心活动, 想起自己前几次在庞劲东那里遭受的屈辱,陈明骏的面部表情立即变得狰狞起來,考虑到现在还不是报仇的时候,所以才沒有发作, 陈明骏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回答说:“所有的人选都已经……罹难了,还能有什么其他的人选吗,”陈明骏说到这里,缓缓的站起身來,告诉在场的所有人:“我愿意毛遂自荐,担任陈氏集团的董事长,” 陈明骏话音落地,会议室里面陷入了死寂,诸位董事只是互相看着,却沒有一个人站出來说话, 陈明骏既沒有威望,也沒有经验,实际能力更是受到普遍质疑,在董事们当中也沒有什么人脉,所以除了临时打定主意决定追随的,多数董事并不支持他, 但是他现在的确是最有资格当选董事长的,所以几乎沒有人能公开站出來反对, 陈明骏的资格不仅仅是陈家仅存的人,也是因为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这个原因很快就被他自己说了出來:“在我的大伯、三叔和四叔离世之后,我作为陈家唯一一个在世的人,将接收他们遗留的全部股份,这也就意味着我现在拥有陈氏集团百分之七十五的股份……” 陈明骏说到这里的时候,将刚才伪装出來的悲伤一扫而光,显得得意洋洋起來:“在这种情况下,我不知道还有什么人比我更加适合担任董事长,” 在座的董事们纷纷的点了点头,有的是纯粹是为了拍马屁,有的则是出于无奈, 他们的心里非常明白,董事长在名义上还需要选举产生,大家至少还可以投反对票,可事实上陈明骏已经是董事长了, 陈明骏侧过头來,似笑非笑问庞劲东:“庞先生以为如何呢,” 庞劲东沒有回答,而是低声提出了一个请求:“能不能私下谈谈,” “好啊,”陈明骏咧嘴一笑,然后告诉其他董事:“大家先休息一下,我和庞先生有些事情需要谈,等我们回來之后再继续开会,” 以庞劲东和陈明骏这样的身份,不可能站在会议室外面嘀嘀咕咕,私谈是需要有一个合适的地方的, 对于这个地方,庞劲东沒有给出建议,陈明骏也沒有说,而是摆出了一副主人的架势,把庞劲东径直领到了董事长办公室, 董事长办公室的装修古朴雅致,完全依照陈梓阳的个人爱好,无论桌椅还是其他陈设都是传统的中式风格, 此外,还摆放着许多古董,悬挂着几幅字画,在红木办公桌后摆放着一扇屏风, 屏风上书诸葛亮的《出师表》,倒有些像是陈梓阳自明其志, 陈明骏大大咧咧的坐到了办公桌的后面,舒舒服服的靠在椅子上,双手抱着头环顾着办公室里的一切,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不屑:“过去我最向往的就是这个地方,现在真正拥有了这里,看起來也不过就是那么回事,” 庞劲东坐到了陈明骏的对面,提醒说:“你现在还沒有拥有这里,” 陈明骏沒有理会庞劲东的提醒,而是对这间办公室发表起了意见:“这是什么装修啊,看起來怎么这么土气,这些桌椅家具要全部扔掉,全换成欧式风格的;这吊灯怎么看着像是古时候的妓院里才有的,我要水晶大吊灯;还有那些字画,特别是中间那副,上面歪歪扭扭写这些什么字啊,让人根本看不懂,应该换上几副油画……” 庞劲东冷笑一声,告诉陈明骏:“那幅字是临摹张旭的狂草,而且颇为传神,” 庞劲东距离那副字的较远,只能通过其本身作出判断,如果走近前面看清楚上面的落款,就会知道是名家临摹的, “我不喜欢,”陈明骏转过头看,抬起双腿搭在办公桌上,紧盯着庞劲东问:“言归正传,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要说,” 庞劲东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沉默了一会,然后突然发问:“谢公究竟是什么人,” “他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陈明骏坦率的回答了这个问題,根本就不在乎被人知道自己是被谢公操纵的,倒还不是无意间被庞劲东套出了话:“你庞劲东大概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吧,但是和谢公比起來,只不过是这个……”陈明骏说着竖起了小指, “或许谢公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但是他能够让你对自己的亲人下此毒手,显然不是一个什么好东西,” “那又怎么样,”陈明骏“啪”的拍了一下桌子,豁然站立起來,语气变得愤愤不已:“我认为谢公说得对,在这个世界上,有钱、有势、有权就是绝对的真理,亲人算什么,在争夺利益的时候,还不是互相把对方往死里整,” 庞劲东点点头:“你的确把自己的家人往死里整,” “你才知道多少事,他们这都是罪有应得,”陈明骏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语气变得更加愤怒:“我的父亲就是被陈梓风害死的,” 庞劲东万万沒有想到陈明骏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你一定是有误会……” “误会,”陈明骏狂笑了起來,眼眶中却含上了一丝泪花:“这是他在我大伯面前亲口承认的,” 庞劲东在陈明骏的目光中发现了无比的哀伤,尽管不能肯定陈明骏并非沒有一点误会,但是庞劲东却不得不头痛的意识到,陈家的事情不仅是一潭浑水,而且还浑出了一帮混蛋,其中包括那位烂好人陈梓阳, 庞劲东深吸了一口气,不去探究陈明骏这番话的真实性,而是提醒道:“就算你的父亲死于陈梓风之手,也应该由陈梓风一个人负责,你不应该对自己的大伯、三叔和堂妹也下手,” “我大伯,”陈明骏收起了狂笑,面庞浮现出一丝的不屑:“作为家中的长子,陈氏集团的掌门人,他应该为我的父亲伸张正义,然而他做了些什么,竟然对我的母亲说什么家丑不可外扬,硬生生的将这件事情压了下來,让陈梓风这个混蛋逃过了惩罚,” 陈明骏紧紧地攥起了拳头,恨恨不已的说:“如果说陈梓阳与陈梓风兄弟情深,我父亲在家里是被孤立的,那么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但是,家里最反对陈梓阳的人就是陈梓风,而且我父亲还是为了帮助陈梓阳而得罪了陈梓风,结果特么的竟然换來了这样的下场,”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摊牌 陈明骏的话里罕见的吐出了脏字,说明是真的动怒了, 庞劲东本來不愿意打听别人的家事,尤其是这种掩盖在华丽外表之下的龌龊, 但是现在既然已经卷入了进來,陈明骏又说出了这么多意料之外的事,庞劲东便索性追问道:“你父亲究竟是怎样得罪陈梓风的,” “你大概不知道吧,全家所有人里面最尊重陈梓阳的人就是我父亲,”陈明骏说到这里的时候,苦笑了起來:“陈梓风经常在我祖父面前说一些陈梓阳的坏话,或是无中生有捏造生活作风有问題,或者是指责缺乏才干,后來被我父亲知道了,就在祖父面前据理力争了几次,有一次激动之下扇了陈梓风一记耳光,从此便被陈梓风恨之入骨,” “于是陈梓风就对你父亲动了杀机,”庞劲东点点头,又问:“但是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陈明骏被触动了内心的伤痛,目光呆滞的看着写字台,过了片刻之后才告诉庞劲东,当年是陈梓风雇人在他父亲的车子上动了手脚,导致他的父亲因为车祸而过世, 陈梓风雇佣的那个人不久后因为其他案子被判了刑,在监狱里与其他犯人闲聊的时候,无意间将这件事情说了出來, 后來,其中的一个犯人为了立功,便报告给了狱方,狱方则反馈给了市公安局, 市公安局掌握了这一情况之后,立即找到了陈梓阳,表示愿意将这个案子彻查到底, 然而戏剧性的一幕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陈梓阳沒有为自己的弟弟伸张正义,经过一番考虑之后竟然拒绝了警方的提议,进而动用大量的资源和关系将整个案子压了下來, 陈明骏说到这里,问:“你认为我是不是有足够的理由去恨陈梓阳,” 陈明骏现在称呼自己的大伯和叔叔,一概使用姓名而不是辈分尊称,足以说明他对自己的亲人已经沒有任何感情, 尽管看起來他有着充分的理由,庞劲东仍认为这种憎恨的范围实在太大了:“就算陈梓阳该死,但是他的女儿呢,你的三叔陈梓云呢,难道他们不是无辜的吗,” “是无辜的又怎么样,”陈明骏摊开双手,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既然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难道还在乎多杀两个人吗,” 庞劲东只认为陈梓风的确该死,至于陈梓阳虽然为人糊涂,却罪不至死,遑论另外两个受害者, 因为大家的立场和观点都不一样,所以庞劲东无法回答这个问題,只得转而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陈梓阳本來是想隐瞒一切的,但还是对我的母亲略微透露了一点,恰巧被我偷听到了,于是我进行了暗中调查,结果才发现原來自己生活在一个这样昏聩残暴的家族里,” “你的母亲当时是什么态度,” “陈梓阳这个老不死的虽然无能,口才倒是很出色,竟然说服了我的母亲,不但让她此后不提这件事,甚至还答应帮助保守秘密,连我的爷爷都沒告诉,”顿了顿,陈明骏又说:“但是我知道她的内心是无比难过的,此后一直都生活在这种难过之中,结果几年后就不久于人世,” 陈明骏沒有进一步指责陈梓阳,然而庞劲东此时却认为,陈梓阳要为陈明骏母亲的死多少负一定的责任, 只不过当着陈明骏的面,庞劲东不能如实说出这个观点,反而还要为陈梓阳开脱:“既然你的母亲都已经决定原谅了,你沒有理由在仇恨中生活这么多年,” “我的母亲沒有原谅,而是不得已才保持沉默,不过你有一句话说对了,那就是我在仇恨中生活了很多年,”陈明骏的目光在一刹那间变得深邃起來,追忆起了自己的过去:“为了隐藏这种仇恨,这些年來我不得不把自己伪装成玩物丧志的花花公子,所有的生活全部耽于酒色之中,结果博得了一个陈公子的绰号,”陈明骏摇了摇头,感慨的说:“可是你知道当我得到这个绰号的时候,内心中是多么的痛苦吗,我是一个有雄心壮志的人,为了隐藏自己的锋芒,竟然不得不去做一些自己本來很鄙视的事情,” 其实陈明骏所做的要比说出來的这些还要多,庞劲东现在清楚的意识到,他是一个很有心计和城府的人,这从当初向沈家瑶求婚的安排当中就可以发现端倪, 但是他一直以來却有些装疯卖傻,让大家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以致连自己在最初的时候,都不以为他是一个有力的对手, 除了沒有像陈明骏一样被菊爆之外,越王勾践之卧薪尝胆恐怕也不过如此,不过越王勾践曾经为此吃屎,这倒是陈明骏沒有做过的, 庞劲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的夺权计划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出炉的,” “既然你刚才提起了谢公,说明多少也知道一些事,那么我就不妨坦率的告诉你,”陈明骏恢复了平静,看着庞劲东缓缓的说:“其实我一直都很想复仇,但是此前不知道应该怎么做,直到前段时间偶然认识了谢公,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见到他就产生了信任感,于是把所有一切都说了出來,结果他不但为我制定了这个计划,还答应全力帮助我,” “你当时大概很兴奋吧,”庞劲东耸了耸肩膀,揶揄道:“仿佛在黑暗中遇到了一盏指路明灯,” “沒错,”陈明骏丝毫不介意庞劲东的挖苦,坦然承认道:“我当时唯一感到痛苦的事情是,竟然沒有早一点遇到他老人家,” “看起來你好像很佩服他,” “当然了,”陈明骏的表情充满了敬仰:“一个人竟然可以拥有那样的智慧,建立起那样庞大的势力,几乎很少有什么做不到的事情,” 陈明骏此时的表情就像是李明博提起了小布什,差一点就要跪倒地上高呼万岁了, “可惜你的这盏明灯不是免费的,而且还很耗电,” 庞劲东冷冷一笑:“你用什么换來了这个计划和这些帮助,” “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陈明骏今天出奇的坦诚,竟然毫不在意的将所有一切都说了出來:“看起來贵了一点,但是我认为很值得,更何况谢公不要控股权,也不干涉集团的任何事务,将來的陈氏集团仍然是我陈明骏掌舵,” “看來他是很大方,”庞劲东点点头,心中想到:“谢公帮助你夺权恐怕只是全盘计划的第一步,接下來所要做的就是再夺你的权了,” “今天你已经问了太多的问題,现在轮到我來问你了,”陈明骏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冷冷的问:“你是怎么知道谢公这个人的,又是怎么知道我是得到了谢公支持的,” “前一个问題,我沒有必要回答你,至于后一个问題,我可以告诉你,我是猜出來的,”耸耸肩膀,庞劲东说:“你可以不相信,” “我信,”陈明骏似笑非笑的告诉庞劲东:“自从认识了谢公之后,我相信人的直觉是很灵敏的,有时还会比有证据支撑的推理都更加准确,” “听起來好像谢公有什么预感应验了,” “你在学校劫走了陈冰晗之后,谢公就果断的意识到,你不会只是多管闲事,而是会深深地卷进來,” 陈明骏把庞劲东救走陈冰晗说成是“劫走”,同时绝口不提自己的恶劣行为,在双方摊牌的时候还如此颠倒黑白, 尽管庞劲东对此很反感,却也懒得去纠正,只是把眼下的话題继续了下去:“谢公做事不会都是依靠直觉吧,” “当然不是,严谨的论证和周密的推理也是必不可少的,”陈明骏的伤势沒有痊愈,保持一个姿势时间太长会产生剧痛,于是他调整了一下坐姿才继续说:“比如说那天晚上,我派人去你家带走陈冰晗沒有成功,谢公当时便推断,你很有可能去医院找陈梓阳,结果真被他老人家说中了,” “不管是依靠推理还是直觉,谢公这个计划还算是成功,让大家斗來斗去,两败俱伤之后再由你來出面收拾残局,到时候就算是大家发现你才是元凶,却也无可奈何了,” “沒错,” “当初你想向沈家瑶求婚,却被我给搞砸了,”庞劲东很轻松的笑了起來:“这次也一样,” “你在痴人说梦吧,”陈明骏根本不相信庞劲东的话,带着嘲弄的口吻说:“我现在已经胜券在握了,该死的人都已经死了,我不相信你能够改变什么,” 庞劲东沒有应对陈明骏的质疑,而是问:“你不怕我身上带着录音装备,” “就算你带了,那又怎么样,”陈明骏不屑的轻哼了一声,然后说:“既然我敢告诉你这些,就已经预计到了你可能会有什么样的举动,而且也有了应对的办法,” 庞劲东的笑容依旧轻松:“你预计我会带有录音准备,可是我却偏偏沒有这样做,” “哦,”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陈明骏有些不太托底了:“那么你带了什么呢,” 庞劲东神秘的笑了笑:“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什么礼物,”不知道为什么,陈明骏的心跳开始加速了, 庞劲东沒有说话,站起身來到陈明骏的身后,缓缓的推开了那扇屏风, 陈明骏急忙回头看过去,赫然发现后面有四个人,正是本來应该已经死了的陈梓阳和陈梓云, 还有两个陈明骏不认识的人,是庞劲东的得力手下唐传江和廖承豪, 唐传江和风间雅晴昨晚回到国内,立即被庞劲东分别指派了任务,唐传江此时和廖承豪一起负责保护陈梓阳和陈梓云, 由于庞劲东事先已经考虑到今天的摊牌,可能会牵扯出一些陈家不太光彩的秘辛,所以沒让陈冰晗同來,免得那颗纯净的心灵太早受到污染, 陈明骏愣怔了许久,才惊讶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你们......你们不是死了吗,” “你当然希望我们死了,”陈梓阳说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着陈明骏的目光变得非常复杂, 陈梓云看了看自己的大哥,又看了看自己的侄儿,微微摇了摇头,沒有说什么, 陈明骏突然间变得狂躁起來:“你们为什么还不死,”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烂好人 在一些剧情狗血的影视作品里,陈梓阳此时应该走上前去,给陈明骏狠狠來一记耳光,然后痛斥道:“你这个畜生,”但陈梓阳沒有这样做,反而说了一句:“大伯对不起你,” 陈明骏沒有被陈梓阳良好的“认罪”态度所打动,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題:“你们为什么还不死,” 庞劲东长叹了一口气说:“我來告诉你吧,” 由于陈梓风与刘二江交好,再加上陈梓风过去的所作所为,所以庞劲东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陈梓风的身上,而现在看來陈梓风与刘二江的关系其实沒有任何意义, 幸运的是,唐韵意识到这一点不算太晚,及时的发觉陈明骏可能才是真正的元凶, 唐韵的推理过程是:首先、陈家的人总共就那么几个,作为受害者的陈梓阳和陈冰晗可以排除嫌疑;其次、陈梓风既然死了,就不可能是凶手, 除非动了杀机的人不止一个,他虽然是元凶之一,但死在了其他人的手里,这就需要接下來寻找其他元凶; 再次、陈梓云已经失去了股份,也就退出了这场争斗,除非是想通过谋杀其他人重新掌握股份,因此他也可能是元凶之一, 这也就是说,这场争斗可能是存在于陈梓云和陈梓风之间,作为死人的陈梓风是不会说话的,作为活人的陈梓云虽然不见得说实话,但是却可以把真相暴露出來,于是唐韵策划了在陈梓云家里用死人代替活人的计划, 其实那个计划并非只是为了救陈梓云,更是一次试探行动,结果陈梓云家里果然被人纵火,这就意味着陈梓云的嫌疑被洗脱了,否则唐韵还需要找其他办法继续追查, 这样一來,就算陈梓风仍然不是枉死的,至少在活着的人当中,陈明骏成了唯一的嫌疑人, 此外,还有其他的迹象,将嫌疑指向了陈明骏, 既然大家都沒有发现其他人可以从这场风波中得到好处,那么幕后真凶最大的可能还是陈家的人, 退一步而言,就算是陈家以外人可以得到好处,也只能是一个长期计划,至少在眼下还是要由陈家内部的人出面, 由于陈梓风沒有结婚,也沒有儿女,爱财的唐韵在他死后几乎是自然而然联想到了遗产的归属,由此发觉元凶的真正目的不可能只是一个董事长的位子,更重要的是通过继承遗产的方法获得陈家人手中的全部股份, 唐韵由此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推测,进而认为如果元凶就是摆在明面上的陈梓云和陈梓风,那么这个阴谋就太过弱智了, 从元凶发动一系列事件所展现的能力,以及谋夺股份所采用的诡秘手段來看,显然不是一个弱智的人, 因此元凶真身的最大可能,只能是一直不太被注意的人,这就只有陈明骏一个了, 唐韵认为,想要证实元凶的目的是谋夺股份,接下來一个要死的人必然会是陈梓云, 因为陈梓云虽然失去了自有的股份和在董事会的职位,但是作为陈家的成员有资格继承兄弟们的遗产; 而想要证实元凶是陈明骏的方法就更加简单了,那就是其他人是否都会死掉,让陈明骏成为陈家唯一活着的, 唐韵为了充分证实自己的推理,建议让所有人先装死,再看陈明骏是否会蹦出來,结果这个提议获得了所有人的赞同, 在陈梓云家里被人纵火之后,庞劲东回想起自己先前的疏漏之处,认为不能坐等着凶手找上陈梓阳,应该主动给凶手创造机会,以利于自己完全掌控局势,确保陈梓阳的安全万无一失, 同样是基于这个原因,庞劲东建议陈梓阳半公开生活,又让陈梓阳从陈氏集团调了一辆车过來做专车, 庞劲东要求车子既不是太过豪华引人注目,又要有比较宽大的车体,以方便做好安保措施, 于是陈梓阳弄來了一辆子弹头,平常停放在庞劲东家门外,由一名雇佣兵驾驶,负责接送陈梓阳父女, 这样做可以给对手造成一种假象,以为陈梓阳已经放松了警惕, 放松警惕的原因则是因为认定两个弟弟就是真凶,所以既然已经因为意外而死也就沒有威胁了, 这个举动让陈明骏果然产生了错觉,对陈梓阳下手了, 警方到庞劲东家里告知陈梓风死讯那件事,必然会让很多人知道陈梓阳在庞劲东家里, 但是庞劲东认为对方暂时不想和自己全面开战,不太可能在自己的家里动手,在其他地方劫杀的可能性才是最大的, 庞劲东本來已经做了许多安保措施,考虑到这一点之后,又对这辆子弹头进行了许多改装,其中最重要的一项是在底盘上开了一个隐蔽的出口,可以在车里直接下到车子下面, 结果其他的改装和家里的安保措施都沒用上,反倒是这个对车体安全性构成最大影响的改装,最终救了陈梓阳父女的命, 昨天早晨起來的时候,雇佣兵对车子进行安全检查,结果发现夜里被人安装了炸弹, 庞劲东先派人在自己家周围进行严密侦查,确定既沒有人监视也沒有监控装备之后,对这枚炸弹进行了检查, 庞劲东以丰富的军火知识发现这是一枚遥控炸弹而不是定时炸弹,便打算利用一下,沒有拆除而是成功的进行了改装, 庞劲东一方面改变了接收器的频率,可以完全由自己制造的接收器遥控; 另一方面则在自己的接收器里安装了信号接收装置, 这样一來,只要对方发出引爆炸弹的信号,不但炸弹不会爆炸,还会在庞劲东这里有所显示, 这枚炸弹显然是要将陈梓阳父女一并杀害,也就是两个人同时在车上的时候, 庞劲东估计对方不太可能在路上引爆,而是一定要等到亲眼目睹两个人同时上了车, 由于自己家附近沒有发现对方,那么炸弹的引爆地点只能是在北海中学,也就是陈梓阳接陈冰晗放学的时候, 庞劲东连夜赶到了北海中学,仔细侦察了路段之后,发现一个下水井可以利用,于是一个诈死的计划便诞生了, 事情的整个经过就是这样,等到陈冰晗上车之后,父女两个和司机迅速通过底盘出口,由下水井进到了下水道里面,紧接着由陈梓阳來引爆炸弹, 事实上,陈冰晗刚一上车,对方就发出引爆炸弹的信号,吓得陈梓阳当时差点瘫倒, 父女两人手忙脚乱的进了下水道之后,还是感到不安全,又跑出了很长一段路才引爆了炸弹, 陈明骏派的人刚开始以为遥控器失灵了,连连按了数次才见到了爆炸,幸运的是沒有产生怀疑便离去了, 庞劲东把这些告诉陈明骏后,微微一笑,说:“我说过了,一定会搅了你的好事,” 陈明骏沒有理会庞劲东,而是看着陈梓阳和陈梓云,咬牙切齿的说:“该死不死的老东西,你们特么想当千年王八吗,” 陈梓阳叹了一口气,向前走了两步,痛惜的说:“关于你四叔的那件事,你对我有误会……” “哦,”陈明骏的面部表情彻底扭曲起來,几乎是咆哮着问:“有什么误会,” “陈梓风谋害你父亲的案子,是在你父亲身后四年才浮上水面的,当时所有相关的证据都已经找不到了,有的只是陈梓风雇的那个凶手的一份证词,而且那个人随时都可能翻供,警方将这些告诉我之后,虽然表示愿意彻查到底,但是同时也认为很难最终立案,”陈梓阳说到这里,沉重的摇了摇头,才继续说:“其实我何尝不想把陈梓风绳之以法,但是当时确实沒有办法做到,案子真的查起來,不但不会把陈梓风如之何,还会让咱们陈氏家族丢尽脸面……” “够了,”陈明骏打断了陈梓阳,目光中充斥着无比的愤恨:“你最后说的才是心里话,那就是不想让陈家在外面丢人,对吧,” “明骏,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沒信心,” 陈明骏呲牙咧嘴的一笑:“我对你还真就沒有信心,” 陈梓阳顿感万分尴尬,犹豫了一会之后,沒有试图去帮助陈明骏树立起这种信心,而是继续说了下去:“你既然听到了我与陈梓风的那次谈话,那么就应该知道我当时扇了他一记耳光,” 陈明骏一挑眉头:“那又怎么样,” “此后,我还开始限制他在集团内的权利,结果让他恨透了我,雇人给我下毒……” 这番话不但沒有获得陈明骏的丝毫同情,陈明骏反倒认为陈梓阳与陈梓风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陈明骏又一次打断了陈梓阳:“你特么活该,” 陈梓阳地垂下头,痛苦的问:“这么说,你是无论如何不肯原谅我了,” “大哥……”陈梓云走上前來,轻轻拍了拍陈梓阳的肩膀,缓缓的说:“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是否原谅你已经不重要了,” 陈梓阳一时间沒有明白陈梓阳的意思,愣住了:“啊,” “就算不追究他谋杀四弟,他现在对你我两人是必欲处之而后快,所以不能再把这当作内部矛盾而遮遮掩掩了,” “难道……”陈梓阳的嘴角抽搐了几下,沒有继续说下去, 庞劲东对陈梓阳这个烂好人实在是无话可说,只是冷冷告诫了一句:“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紧接着,庞劲东对陈明骏说:“不过说你是虎,还真有些抬举你了,你不过就是一朵烂菊花而已,” “嘿嘿,”陈明骏古怪的笑了两声,对庞劲东说:“你以为你赢了,” 听到陈明骏的这句话,庞劲东的心里顿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你的大伯和叔叔沒有死,你的计划已经失败了,” “庞劲东,由于你的突然出现,我们不得不对计划进行了一些调整,结果仍然被你占了上风,”陈明骏坦然承认了这些,但是接下來又说:“不过我们还可以重新调整计划,而且保证让你无力回天,” 陈梓云从陈明骏的话里听出了杀机,急忙问:“明骏,这么说你仍然要对我们下手,” 陈明骏从鼻孔中重重的哼了一声:“前两次沒死,这一次你们死定了,” 陈梓云沒有再对陈明骏说什么,转而告诉陈梓阳:“大哥,你看到了吧,你的侄儿现在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 看着陈梓云给陈梓阳这个烂好人做心理工作,陈明骏不屑的笑了起來:“说什么都沒有用处了,这一次你们非死不可,而且庞劲东再也帮不到你们,” 庞劲东冷冷地说:“恐怕我的事情不是你能够决定的,” “庞劲东……”陈明骏转过身來直视着庞劲东,上下打量了一番,似笑非笑地说:“你以为我还会放过你吗,不,我恨不得杀你一千次,一万次,只不过,小不忍则乱大谋,所以在获取陈氏集团的权利之前,我不会对你下手,” 庞劲东的心猛然绷紧了,只是在表面上仍然保持着平静:“今天是你全面摊牌和夺权的日子,这么说应该也对我下手了,” “当然,因为我已经迫不及待了,”陈明骏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停顿了片刻之后继续说:“我会慢慢折磨你,” “哦,”庞劲东饶有兴趣的问:“你打算怎么做,” “我已经派人去绑架沈家瑶了,”陈明骏说到这里,哈哈大笑了起來:“只要沈家瑶在我的手里,我想让你做什么,你都要服从,如果你不在乎沈家瑶的贞操和人身安全,我还会另外想办法的,” “你说什么,”庞劲东的内心登时燃起一股怒火,睚眦欲裂的看着陈明骏,恨不得立即扑上去将这个禽兽撕成碎片, “你不相信,沒关系,现实马上就会向你证实,” 庞劲东完全沒有料到陈明骏竟然会这样做,因为沈家瑶与这些事情毫无任何关系,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困兽犹斗 但是转念一想,庞劲东却又认为自己的确是疏忽了,陈明骏既然会因为其父的不幸而迁怒于无辜的陈梓云,置亲情于不顾动了杀机,那么进而把其他人牵扯进來也是不难预料的, 庞劲东一字一顿的警告道:“陈明骏,如果你敢让沈家瑶掉一根毫毛,我就把你的脑袋塞到**里…….” 陈明骏笑了起來,毫不在意地说:“你现在还是关心一下自己吧,” 陈明骏正要继续说下去,手机响了起來,他一边盯着庞劲东,一边接听了起來,过了一会,他说了一句:“知道了,”便挂断了电话,脸上同时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得手了,”陈明骏看着庞劲东的目光放射出异样的兴奋,仿佛庞劲东已经是一直待宰的羔羊,可以任由他肆意折磨, “那么,我就用你來交换沈家瑶吧,”庞劲东从腰后拿出甩棍,“刷”的一声伸展开來, “哈哈哈哈,”陈明骏无所顾忌的大笑起來,俄顷警告道:“从现在开始,我每隔半个小时就要打电话过去,否则我的人会做出对沈家瑶不利的事,” 陈明骏那副德行摆明了就是在挑衅:“你敢把我怎么样,”不过庞劲东已经预料到他有这个安排,微微一笑说:“我有的是办法让你释放沈家瑶,” “是吗,”陈明骏说着,缓缓的后退了两步,然后猛地拍了两声巴掌, 办公室的门立即被推开了,一大群人涌了进來,呈半月形将陈明骏护在中间,虎视眈眈的看着庞劲东等人, 庞劲东观察了一下这些人,从身形和动作可以看出身手都很不错,冷冷的面孔上全都带着凶狠的表情,与陈明骏之前的那些手下完全不一样, 陈明骏注意到了庞劲东的目光,顿时更加得意起來:“上次和你交手的都是我花钱雇來的人,不管是能力还是忠诚度都让我太过失望,所以这一次我换了一批人,”陈明骏捏紧了拳头,收起了那让人讨厌的笑容,一字一顿的说:“这些人都是谢公派來的得力部下,你们不要想活着走出这扇门,” 庞劲东本來就沒指望能够顺利抓住陈明骏,但是对于陈明骏这种知错能改的精神,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庞劲东耸耸肩膀,毫不在意的说:“我知道你肯定会做出准备……” “所以你也有准备……”陈明骏打断了庞劲东:“你不是在集团外面部署了许多人吗,可是我的人现在已经动手了,” 陈明骏今天出席董事会迟到,之前也沒有对集团总部采取措施,事实上用的是一招请君入瓮, 他要等到庞劲东部署完成之后,再发动力量将这里包围起來,一组人立即突入集团总部协助自己,其他人则在外围清除血狮军团, 董事长办公室在集团总部的最高层,既无法听到也无法看到外面的事情,否则庞劲东就会发现此时围绕着集团总部已经发生了大规模的殴斗, 陈明骏的人见到穿着迷彩服的人就发动攻击,而血狮军团则迅速展开了反击, 对于外面正在发生的这场混战,庞劲东和陈明骏都有失策的地方,庞劲东的失策在于不知道陈明骏的人马增加了两三倍,而且战斗力也较从前的那些人有着质的提升; 陈明骏的失策之处则在于,通过之前的几次交手,误以为庞劲东的手下只有那么二三十个,却沒有想到庞劲东把血狮军团在国内的力量全部集中到了陈氏集团,只留了金头虎等不多几个人在北海中学, 陈明骏看着庞劲东等人,狞笑着高喊了一声:“为我复仇的时候到了,你们还在等什么,” 就在陈明骏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庞劲东也对廖承豪和唐传江下令了:“动手,” 庞劲东面对陈明骏处于绝对的劣势,在这种情况下似乎应该采取守势,然而庞劲东却出其不意的发起了主动进攻, 庞劲东挥起甩棍砸向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陈明骏手下,对方本來想要向后退却两步,却不料撞在了一个同伴的身上,就在他略一迟疑的工夫,被庞劲东的甩棍打在了脖颈上,登时便昏了过去, 董事长办公室的使用面积并不小,但是作为这么多人的战场來说,还是过于狭窄了一些,这个昏倒的人被其他人夹住,竟然沒有摔倒在地, 庞劲东飞起一脚踢在了昏倒的人胸口上,竟然将这个人和身后的两个人一起踢出了三四米远, 这一脚的力量实在太大了,直接被踢中的当时就断了两根肋骨,另外两个人则被摔得七荤八素,一时之间无法站立起來, 廖承豪和唐传江两人在庞劲东两侧,一个手起一个脚落,同时放倒了两个人, 尽管只是一转眼的工夫,但是廖承豪和唐传江也能感到,这两个人的耐打击能力很不错, 庞劲东左右挥舞了两下甩棍,逼退其他对手,然后直奔陈明骏而去, 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跳出來,护在了陈明骏的身前,庞劲东几乎是不假思索,左腿借着身体前冲的势头向前踢出, 彪形大汉一拳砸向庞劲东的脚踝,庞劲东急忙收回左腿,换作右腿向前击去, 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庞劲东此时距离彪形大汉只有一臂远,正常出腿的距离根本就不够,庞劲东便用膝盖撞向彪形大汉的胸口, 彪形大汉的反应速度压差一些,硬生生的接下了这一招,但身体只是摇晃了两下,再沒有其他任何反应, 庞劲东却感到膝盖隐隐作痛,就好像是撞到了一块顽石上面, 彪形大汉右臂一记刺拳捣向庞劲东的面门,庞劲东向后仰倒身体躲过这一拳,然后双手伸出抱住彪形大汉的手臂,把双手手腕压在对方的肘关节处,同时用胸膛顶住对方的手腕,紧接着猛地一抬身, 彪形大汉发出了一声惨叫,急忙用力抖动起了自己的手臂, 但是庞劲东就像蚂蝗般紧紧吸附着,丝毫都不放松, 甫一交手,庞劲东就意识到彪形大汉有着超常的身体素质,无论其打斗技巧究竟如何,单凭这个优势就是很难缠的对手, 对于这样的对手不能以硬碰硬,于是庞劲东用出了反关节技,与彪形大汉紧身缠斗, 如果是换作其他人,此时手臂已经骨折了,但是彪形大汉却沒有,反而强忍着疼痛用惊人的体力与庞劲东较劲起來, 彪形大汉可以就这样耗下去,但是庞劲东却不能,因为对方人数实在太多,几个人已经绕到后面准备出手, 于是,庞劲东在双手继续用力的同时,右脚突然抬起,踢向彪形大汉的胯下, 彪形大汉由于右臂被制住,导致左臂的活动范围也被限制住,由于担心身体失去平衡,又不能用腿还击, 眼看自己的睾丸就要破碎,彪形大汉急中生智,全力转动了一下右臂,将关节的弯曲方与庞劲东用力的方向保持一致,然后收起了右臂, 庞劲东立即便失去了重心,这一腿不但沒有踢出,身体更是倾倒向彪形大汉的胸口, 这样一來,庞劲东便与彪形大汉贴到了一起,可以使出擅长的格雷西柔术, 搏斗者的身体素质直接决定了在搏斗中占据优势或劣势,比如身材比对手高的人手臂也比对手长,可以轻易的打到对手,而却不一定会被对手打到, 格雷西柔术适合在对手比自己高大强壮的情况下使用,特点是努力让对手不再站立,而是倒在地面上进行搏斗,这样一來任何拳击和踢打都将会失去作用, 庞劲东抱住大汉的手臂不放,双脚则环抱住大汉的右腿,猛地向后一用力,只听“噗通”一声,彪形大汉仰面栽倒在地,与庞劲东在地上翻滚扭斗起來, 格雷西柔术搏斗起來的姿态非常不雅观,不像泰拳之类的的搏斗技术那样有观赏性,但却很实用,尤其是在眼下的这种情况下, 陈明骏的手下看着缠到一起的两个人,由于担心误伤自己人,竟然无从下手,只得围在旁边看着, 在这场亲密接触之中,庞劲东很快就占据了上风,再次将大汉的手臂制住, 庞劲东这一次拼尽了全力,“啪”的一声响之后,彪形大汉的手臂应声而断, 庞劲东纵身跳了起來,飞起一脚踢在大汉的额头上,大汉的头向旁边一偏,昏了过去, 这个大汉是谢公手下的得力干将,陈明骏见他与庞劲东斗到一起便沒有离开,反而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陈明骏很希望亲眼看着庞劲东如何被折磨致死,而且还认为庞劲东这一次必死无疑,却沒有想到现实与预期截然相反, 见庞劲东向自己扑了过來,陈明骏慌张起來,高喊着:“全都给我上,”转身就要向外跑去,结果与向前冲的人形成逆流, 陈明骏人单立孤,手下们都是临时调來的,根本不在乎他的人身安全,使得他不但沒有跑出去,反而被人群推着向庞劲东这边不断后退着, 庞劲东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左手薅住陈明骏的衣领向自己的怀里一带,右手中的甩棍同时迎向陈明骏的**, 一声惨叫过后,陈明骏再一次被菊爆了,旧伤未愈之上又添了新伤,产生了难以言喻的疼痛, 他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了起來,缓缓的回过头去看着庞劲东,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下次换个地方……” “沒问題,”庞劲东把甩棍抽出來,横在了陈明骏的脖子上,冷冷的警告其他人:“全都住手,” 对方很不情愿就这样放弃战斗,跃跃欲试的还想冲上來,陈明骏见状立即高声命令:“快,听他的,都住手,” 这些人都是江海帮的精干打手,虽然不把陈明骏当回事,却很清楚自己的任务是什么,最后还是不得不听从陈明骏的命令, 庞劲东回头看了看廖承豪和唐传江,发现这两人全都气喘吁吁,几尽虚脱的边缘,只是还勉力支撑着,裸露在外面的肌肤更是布满了青紫和肿块, 在他们的身前横七竖八躺着十余个对手,身后则是满面惊恐的陈梓阳和陈梓云, 在面对同样数量的普通人的时候,他们虽然同样未必取胜,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艰难, “庞劲东……”陈明骏多少有些冷静下來了,强忍着剧烈又有些异样的疼痛,竟然气喘吁吁的策反起來:“陈梓阳和陈梓风两个老家伙不管给你什么好处,我全部都给你双份的,你站到我这一边來怎么样,” 庞劲东冷冷一笑:“就算我现在放过你,但你是不会放过我的,” 陈明骏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而是试图提醒庞劲东:“就算你不放过我,又能怎么样,在这里继续僵持下去,最后获胜的还会是我,” “未必……” 庞劲东话音还未落地,从门外冲进來一群雇佣兵,迅速扫视了一下房间里的场面,立即便与陈明骏的手下扭斗在一起, 情势登时扭转了过來,雇佣兵在人数上占据了上风,将陈明骏一伙团团围住, 陈明骏的手下全力应付外面雇佣兵,暂时顾不上庞劲东这一边,结果几个首领人物反倒都成了看客, 当然,这几个看客的心情是各不相同的,庞劲东是见到了希望,陈明骏则愣在那里许久沒有说话, “相信你现在应该有所觉悟了,我的人已经把你的手下收拾得差不多了,否则是不会到这里來的,”庞劲东附到陈明骏耳边,冷冷地说:“我对你还是足够了解的,料定你会选择董事长办公室和我摊牌,于是提前把你的大伯和叔叔安排在这里,而且还告诉我的人,如果外面发生状况,就立即进來找我,” “庞劲东,算你厉害,”陈明骏实在不擅长做心理工作,索性放弃用虚假的言辞说服庞劲东,直接把本性暴露了出來:“但是沈家瑶还在我的手里,你能怎么样,哈哈,是不是想折磨我,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來吧,我是绝对不会向你屈服的,”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计救沈家瑶 庞劲东单手拎着衣领将陈明骏扔到了办公桌上,紧接着把甩棍压倒陈明骏的后脖颈上,让陈明骏动弹不得,同时拿出了一把匕首:“我会让你放人的,” 陈明骏趴在办公桌上,挣扎着扭头看了看匕首泛出的寒光,不但沒有表现出一丝惧色,反而哈哈大笑起來:“我会把你施加给我的一切痛苦都当作快乐的,尽管动手吧,” 庞劲东把陈明骏的身体翻过來,用匕首抵在肋骨之间,一字一顿的警告道:“马上让你的人释放沈家瑶,” “尽管折磨我吧,我会把你施加给我的痛苦,成百倍的回报到你的身上,”陈明骏的表情已经完全扭曲了,面部的每一个器官都呈现出怪异的样子,尤其是睁得大大的双眼,既充满了仇恨的怒火,同时却又显得呆滞无光, 庞劲东开始担心陈明骏已经彻底疯掉了,痛苦对这样一个人來说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但是庞劲东现在沒有其他办法:“知道什么是‘弹琵琶’吗,就是用刀子把你的肋骨一根一根的剃下來……” “别特么废话了,”陈明骏吼叫着打断了庞劲东:“快点动手吧,” 在南美洲的丛林里的时候,庞劲东曾用这种华夏古代的刑罚拷过问政府军的俘虏,基本上是无往而不利, 只是那种血淋淋的场面只要回想起來,就会让肠胃产生阵阵的不适,想把所有的东西都吐出來, 现在庞劲东沒有其他选择,无论自己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庞劲东都不希望遇到不幸,更何况是与自己青梅竹马的沈家瑶, 回想起那段美好的童年时光,两个人留下的许多共同记忆,还有沈家瑶幼时的一颦一笑,庞劲东甚至宁愿用自己去交换沈家瑶, 这个时候会议室里的战斗已经结束了,雇佣兵们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将对方的人集中押到了一起, 骆振华跑过來,请示庞劲东:“接下來怎么办,” 庞劲东沒有回答,而是问:“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骆振华坏笑起來,回答庞劲东:“咱们已经赢了,抓了对方一批人,不过也让他们跑了一批,” “那就好,” “不过……”骆振华说到这里长叹了一口气:“这帮家伙挺特么难缠的,” 庞劲东点点头,吩咐廖承豪:“把所有抓到的人都带走……”想了想,庞劲东又说:“带到上次唐韵被软禁的那个地方,” 廖承豪立即点头:“是,” 庞劲东对雇佣兵们交代起事情來,手上的力气却沒有放松,始终制住陈明骏, 但是陈明骏却对自己被冷落感到不满了,高声质问庞劲东:“你还在等什么,难道你胆怯了吗,” 庞劲东冷冷一笑:“我现在就成全你,”但是就在举起匕首的一刹那,庞劲**然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于是又把匕首放了下來, 庞劲东收起了匕首之后,在陈明骏的的身上摸索了起來, 陈明骏不明就里,既沒有反抗也沒有说什么,只是看着庞劲东的目光充满了惊恐, 他不在乎庞劲东对自己施加酷刑,但是却很担心庞劲东有断袖之癖,做出什么猥亵的举动來, 回想起自己连续两次被庞劲东捅烂了**,他更加笃定了这个推测,因此身体不由得微微颤抖起來, 陈明骏知道自己即便反抗也是徒劳的,于是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只要庞劲东碰到自己的敏感部位,就立即咬舌自尽, 不过庞劲东对陈明骏的身体并沒有兴趣,而是找到了手机,然后摆弄了起來:“最后一个已接电话应该就是绑匪的吧,” “那又怎么样,”陈明骏松了一口气,恢复了那种狰狞的表情:“我是不会打电话的,” “别那么固执,如果你肯释放沈家瑶…….”庞劲**然之间缓和了口气,用商量的口吻说:“我保证你能够当上陈氏集团的董事长,” “你认为我是三岁小孩吗,恐怕就算是三岁小孩也不会轻易相信你的欺骗,”陈明骏说到这里狂笑了几声,然后才继续说下去:“而且就算是你真的打算这样做,我也是不会同意的,因为我对董事长这个职位和那些股份已经沒有兴趣了,我现在唯一的兴趣就是如何慢慢的折磨你,让你的后半生都在惊恐和痛苦中度过,沈家瑶就是一个开始,” 陈明骏已经因为仇恨而完全丧失了理智,说出的这些话每一个字都是发自内心的, 他不明白在自己的生活中怎么会遇到庞劲东这样一个人,每一次当自己将要触及到目标的时候,都会因为庞劲东的出现而破产, 虽然陈明骏不是一个宿命论者,但是此时也不得不开始相信,或许庞劲东正是他的克星, 正是因为如此,对庞劲东的仇恨在陈明骏的心中已经取代了一切, 他已经不再去梦想权利和金钱,哪怕这两样东西在他过去的人生中是唯一的快乐源泉,然而现在只有复仇才能够给他带來快乐, 事实上,当陈明骏发现大伯和叔叔沒有死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设想如何用自己的后半生,不断的给庞劲东制造痛苦, 尽管陈明骏曾经爱着沈家瑶,甚至梦想让沈家瑶成为妻子,但是当知道沈家瑶是庞劲东生命中很重要的一个人的时候,立即决定让沈家瑶自己成为的复仇工具, “我骗你呢,”庞劲东看着陈明骏,沉默了片刻之后,表情和语气变得同样冰冷无比:“在你做出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之后,你以为我还会轻易的放过你吗,” 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陈明骏的心中立即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那就是自己的计划可能再一次失败,他的表情僵住了,傻傻的看着庞劲东:“你……” 庞劲东把手机拿给陈明骏看:“我刚才不是在翻通讯记录,而是在把你说的话录音,” 陈明骏讷讷的问:“你要干什么,” 庞劲东沒有回答陈明骏,而是唤过廖承豪:“看着他,” 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正留在家里负责保护唐韵,庞劲东立即给风间雅晴打去了电话:“你当初在安德森手下学到的那些特工本领,现在可以派上用处了,” “沒问題,”风间雅晴自信满满的笑了:“先生要我做什么,” “马上到密室去,帮我伪造一段录音,”庞劲东看了看表,发现自从陈明骏接到那个电话之后,到眼下已经过了一刻钟的时间,这也就意味着十五分钟之内必须以陈明骏的名义给绑匪打去电话,否则沈家瑶就可能遭遇不测,于是庞劲东又补充说:“必须要快,” (……) “前后经过就是这个样子…….”庞劲东指了指陈明骏,对惊魂甫定的沈家瑶讲述了事情的全部经过,最后重重的长叹了一声, 沈家瑶看着陈明骏,若有所思的说:“真沒有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 风间雅晴只用了十分钟的时间,就制造出了庞劲东需要的录音,然后庞劲东用陈明骏的手机给绑匪打去电话,用这段录音要求绑匪立即把沈家瑶带到陈氏集团來, 几个绑匪搞得一头雾水,因为陈明骏之前交代他们隐蔽好,任何地方都不可以去,所以他们不明白陈明骏为什么此时突然改变了主意, 尽管如此,绑匪们还是遵从了“陈明骏”的指示,第一时间就把沈家瑶带到了陈氏集团, 接下來的事情就可以想见的了,绑匪们刚刚进了陈氏集团的大门,就被雇佣兵们迅速制服, 此时在陈氏集团的董事长办公室,除了谢公一方的人之外,所有的相关人员都已经到齐了, 只不过,陈明骏已经失去了自由,把牢牢的绑在一张椅子上,嘴里还被塞上了一块抹布, 陈明骏无力挣扎,也再说不出來什么话,只能不断的发出“呜呜”的声音,同时用无比愤恨的目光看着屋子里的所有人, 在庞劲东给绑匪们打去电话的同时,陈明骏突然想事发疯了一般,猛地挣脱开廖承豪冲向庞劲东, 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是想要和庞劲东拼命,还是仅仅想要抢过电话,因为庞劲东的反应速度很快,在他接近自己的同时就飞起一脚踹到了小腹上, 陈明骏当时捂着小腹便蹲到地上了,嘴里发出痛苦的嘶叫声,片刻之后强忍着疼痛站起身來,还想要冲过去,廖承豪沒有再给他任何机会,用标准的擒拿将他制住,然后捆绑了起來, 如果换作是平常时候,廖承豪对付三五个陈明骏都不在话下,然而这一次却感到十分的费力, 文弱的陈明骏濒于疯狂边缘,结果表现出了惊人的力量,虽然反抗沒有任何章法,却把廖承豪累得满头是汗,如果不是碍于面子上过不去,廖承豪甚至差一点把唐传江叫过來帮忙, 陈明骏刚被捆到椅子上的时候,不断用力挣扎着,拇指粗的绳子发出“吱吱扭扭”的声音,让人不得不担心随时都可能断掉,直到许久之后耗尽了全部体力,才勉强安静下來, 庞劲东看着沈家瑶,关切的问:“你还好吧……” “沒什么……”沈家瑶拢了拢头发,镇静的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了庞劲东, 其实沈家瑶的被绑架过程并沒有什么技术含量,在离开正东集团外出与人谈判的时候,有人从身后将一块沾满了乙醚的毛巾捂在了她的口鼻上, 沈家瑶当时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然后便失去了知觉,醒來时发现自己身处郊外一座破旧的平房里,与四个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在一起,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说:“如果你带着几个保镖,今天的事情就可以避免了,” 沈家瑶耸耸肩膀,打趣的说:“还不是和你学的吗,低调、低调、再低调,” “你和我不一样,要是继续低调,就该跑调了,” 沈家瑶撇了撇嘴:“我只是跑调,你是根本就沒在调上,” 自从建立起了庞大的事业之后,沈昊和沈家瑶父女一直都过着比较低调的生活,从來不做任何引人注目的事情,在这一点倒是可以给庞劲东当老师, 不过,经历过这一次事情之后,父女两个不得不开始注意一些了,低调的生活并不意味着别人不会打自己的主意,更不能因此将自己的安全置之度外, 庞劲东看了看其他人,发现沒有人注意自己这一边,于是压低了声音问沈家瑶:“你沒有……被怎么样吧……” “什么被怎么样,”尽管庞劲东沒有把话说明白,但是沈家瑶还是听懂了,俏脸“腾”的变得通红:“你胡说什么……他们连碰都沒碰我……” 庞劲东实在是多此一问,以沈家瑶的身份,陈明骏多少有些顾忌,所以在前景沒有明朗之前,陈明骏是不会让人碰她的,而那些绑匪也肯定有这样的觉悟, 不过庞劲东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逗弄一下沈家瑶:“被碰了就碰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沈家瑶急忙解释道:“真的沒有,” 沈家瑶说这句话的时候,无意间把声音提的有些太高,结果被绑在旁边的几个绑匪听到了, 他们连忙挣扎着向前蹭了几步,仰视着庞劲东,七嘴八舌的表白起來:“我们真的沒碰她,” 庞劲东咧了咧嘴:“好了,知道了,” 陈梓阳走了过來,看着自己那个与精神病人无异的侄儿,问庞劲东:“接下來应该怎么办,” “其他人交给我,至于陈明骏……”庞劲东转而看着沈家瑶,说:“你來决定吧,” 沈家瑶思索了片刻,缓缓的说:“不管陈明骏做过什么事,毕竟是你们陈氏家族的人,所以还是交给你们处理吧,” 沈家瑶此时的思绪纷乱无比的,通过今天的事情不得不清醒的意识到,人性是多么的复杂和险恶, 过去的陈明骏给沈家瑶留下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印象,尽管看起來为人无甚大志,但是那种翩翩的风度和得体的言谈,对任何女孩子都具有一定的欺骗性, 甚至曾经有一段时间里,沈家瑶甚至希望庞劲东也像陈明骏那样,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杀俘 但是今天发生的这一切事情,让沈家瑶不仅对人性有了更清醒的认识,也开始重新思考衡量男人的标准, 在浪漫斯文和彬彬有礼的表面掩盖之下,很可能是如同野兽一般的性情,而在如同野兽一般的外表下,却偏偏可能隐藏着人性当中最质朴和纯真的东西, 庞劲东看着陈梓阳和陈梓云,叹了一口气说:“陈明骏就交给你们处理了,” 陈梓阳点了点头:“好吧…….” 廖承豪走到庞劲东身旁,用低至不可闻的声音提醒道:“东哥,这样不太好吧……” 庞劲东摇了摇头:“毕竟是人家的家事……” 其实庞劲东很不愿意就此放过陈明骏,但是,一则这的确是陈家的家事,自己本來就已经卷入太深,如果再出面对陈明骏做出制裁,不仅有违自己的违韬晦之计,恐怕还会落下话柄给别人; 二则是陈明骏造成伤害最大的就是陈氏家族和沈家瑶,既然沈家瑶已经表态由陈氏家族内部处理,那么庞劲东沒有理由提出反对意见, 只不过沈家瑶做出这个决定并沒有经过深思熟虑,仅仅是因为不想再看到陈明骏这个人而已, 庞劲东告诉沈家瑶:“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回头再找你,” “好吧……”沈家瑶点了点头,尽管庞劲东沒有说出是什么事,但是仍然不放心的叮嘱道:“一定要多加小心,” “放心好了,” 接下來需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是处理那些被俘的对手,庞劲东对此已经拿定主意, 庞劲东将俘虏转移走是很及时的,就在雇佣兵带着俘虏离开几分钟之后,大批警察包围了陈氏集团总部进行搜查, 结果除了发现一些打斗过的痕迹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一点线索可以证明曾经发生过什么, 因为陈梓阳严令集团全部员工保持沉默,而且以极为罕见的强硬姿态接待了带队的警官,一方面声称只是员工之间发生了一点小冲突,再沒有任何其他事情发生; 另一方面则指责警方的行动干扰了正常工作秩序,强烈要求所有警员立即撤离陈氏集团, 警方在找不到人证和物证的情况下,不愿意开罪于陈梓阳,最终只得悻悻离去, 庞劲东很快就來到了那座废弃工厂,见到了负责看押俘虏的骆振华, 骆振华报告说:“我们对所有俘虏进行了盘查,其中多数來自一个叫什么江海帮的组织,还有一些人说不清楚來历,” 庞劲东当即便明白了,那些说不清楚來历的人肯定是直接隶属于谢公的,不过庞劲东不打算直接与谢公接触,而是另外有了计较, 庞劲东拨通了林佩雯的电话,开门见山的问:“知道刘二江的电话吗,” 林佩雯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來有些虚弱:“你要他电话干嘛,” 庞劲东暂时顾不得关心林佩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手里有些他的东西,想送还给他,” 林佩雯顿时來了精神:“什么东西,” “來不及说了,快把电话给我,” 林佩雯轻哼了一声:“我怎么会有他的电话…….” 庞劲东推测说:“你们都是道上混的,彼此之间就算沒有來往,也应该知道联系方式,” “我凭什么给你,” “因为我们是朋友,”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庞劲东说:“也因为我们现在同一条战壕里,” 林佩雯被这句话打动了,把号码给了庞劲东之后,叮嘱说:“有空一定告诉我,你到底和刘二江有什么事,” “其实沒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只不过是想找一百个猛男插他的**,”庞劲东说罢便挂断了电话,然后给刘二江打了过去, 刘二江竟然知道庞劲东的电话号码,接起來之后直截了当的问:“庞先生,难得主动给我打电话,不知道有什么事啊,” 庞劲东实在懒得废话,冷笑着说:“咱们当着真人不说假话,陈氏集团的事情已经被我解决了,现在你的手下都在我的手里,” 刘二江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沒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惊讶,显见早就已经知道事情的结果了:“人既然都被你抓了,想怎么处理都是你的权利,沒有必要请示我,” 庞劲东很想将刘二江的这句话,对着在场的一百多名俘虏重复一遍,但是想到刘二江这是玩了一招欲擒故纵,便又很快改变了主意, 这不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战争,所以庞劲东不可能将这些人都杀掉,长期关押又容易产生许多问題,而且还需要供给吃喝, 所以过一段时间之后,庞劲东唯一的选择就是将人全部放掉,也就是说这些俘虏的存在不会对刘二江构成任何威胁, 刘二江基于这些考虑,此刻才会表现得对那些俘虏丝毫不在乎,然后观察庞劲东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事实上,他很希望庞劲东真的将这些俘虏全部杀掉,至少长期关押一段时间,这样一來他就可以法律为武器打倒庞劲东, 庞劲东哈哈大笑了几声,问:“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杀人,” 刘二江听到这句话之后愣了片刻,才缓缓地说:“只要出一条人命,你都会难以收拾,” “我看未必,”庞劲东又笑了几声,接着缓缓地说:“老子就算是把你们全都宰了,大不了就是躲到木邦共和国去,还能做个逍遥土皇帝,”顿了顿,庞劲东阴测测的提醒道:“你们不会以为Z国政府会为了你们这些人渣,而破坏了与木邦共和国的良好外交关系吧,,” 庞劲东说出的这一番话,是刘二江之前沒有想到的,也是刘二江不得不开始正视的, 庞劲东完全有能力犯案之后平安逃到境外,考虑到庞劲东在木邦共和国的地位,可以想见木邦共和国必然全力保护这个开国功勋、副总统和国防部部长, 而木邦共和国是Z国的西南藩屏、最大的投资对象、最重要的经贸伙伴之一、国内公民最大的移民国和就业去处,更是Z国事实上的军事盟友, 接下來的事情正如庞劲东本人所言,Z国不但不可能把一个身在境外的罪犯如之何,考虑到被杀掉的还都是一些黑社会分子,甚至可能都不会对木邦共和国提出引渡, 因此听到庞劲东的话,刘二江的语气缓和了下來:“庞先生,你先冷静一下,有事好商量,” “如果我沒有说错,你现在大概在质疑我的决心,那么就等我向你表明决心之后,咱们再商量一下,”庞劲东缓步來到俘虏当中,冷笑着说:“反正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那就再多死几个吧,” 庞劲东说罢将手机扔给骆振华,后者呲着牙笑了笑,不需要庞劲东明白指示,便会意的对着庞劲东举起了手机,以让电话那边的刘二江可以清楚的听到发生了什么, 在刚才的冲突当中,血狮军团虽然有数人重伤,但却沒有一个丧命的,死掉的五个人全部都是刘二江一方的,尸体就摆放在俘虏们的面前, 庞劲东看着尸体,高声说了一句:“你们不会孤单的,我这就给你们挑几个伙伴,陪着你们一起上路,” 俘虏们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立即明白了将会发生什么事,一边惊恐的看着庞劲东,一边纷纷挣扎着向后闪躲, 他们全部被结结实实的捆了起來,身体和四肢根本无法活动,只能像蛆虫一样尽可能的拱动着, 由于嘴里面塞着东西,甚至无法开口求饶,只能发出一片含混不清的“呜呜”声, 庞劲东早就已经选好了目标,径直來到与自己交手的那个长着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前,冷笑着说:“先从你开始了,” 彪形大汉始终沒有躲,目光坚定的看着庞劲东,其中充满了不屈,还有些许的倔强, 回想起那刚猛的身手,再看到这副神情,庞劲东敬佩他是条汉子,但是却不得不拿他开刀了, 庞劲东來到彪形大汉的身后,左手抵住彪形大汉的后脑,右臂环抱住彪形大汉的颈部,猛然用力向右边扭去, 彪形大汉尽管沒有表现出屈服,但仍不愿意放弃生存的希望,哪怕这希望非常的渺茫, 他把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了颈部,把头用力向左侧转,竟然与庞劲东僵持起來, 他的额头和脖颈上暴起青筋,面部肌肉也随之扭曲,面容看起來十分骇人, 庞劲东很清楚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做,沒有继续与彪形大汉较力,而是突然间略微一松手, 由于施加在头颅上的力突然消失,彪形大汉本能收住了自己脖颈发出的力, 然而就在与此同时,庞劲东猛地重新用力向右一扭,只听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就把彪形大汉的颈椎扭断了, 庞劲东松开手之后,彪形大汉的身体无力的栽倒在了地上,不时的抽搐几下, 他的嘴角泛起了一些白沫,瞳孔渐渐的扩大开來,片刻之后就断气了, 庞劲东接过电话,问刘二江:“听到了吗,” 其实刘二江并沒有听到什么,但是直觉的意识到发生了不好的事:“你……刚才做了什么,” “哦,对不起,我忘了,人的颈椎被扭断的时候声音很小,你是听不到的,” 庞劲东拉过一个俘虏,拿掉了堵在嘴里的衣服,然后告诉刘二江:“这一次我让你听惨叫声,” 那个俘虏立即意识到自己将成为下一个被杀的,立即从嗓子最深处发出了一声惊慌的叫喊, 如果把这一声喊叫放到星光大道上,恐怕就连星光大道上的阿宝都要自愧弗如,还会刺破毕福剑的耳膜, 只不过他并不是在唱:“山丹丹的花开红艳艳”而是在喊:“救命啊,” 这声喊叫久久回荡在废弃的厂房里,震落了横梁上积年的灰尘,挥挥洒洒的掉落在人们的头上, 当最后一粒灰尘完成了旅途之后,声音的主人已经告别了人世,只留下一具留有些许温度的尸体, “听到了吗,”庞劲东再一次接过电话,告诉刘二江:“这是第二个,” 正如庞劲东刚才所说的一样,刘二江虽然意识到庞劲东可能会大开杀戒,但还是多少有些怀疑庞劲东是否有这样的决心, 然而,听着电话那边传來的声音,他现在不得不开始相信庞劲东的决心,态度随之彻底软化下來:“庞先生,请你先冷静一下好吗,万事都有商量,” “我很冷静,”庞劲东平静的笑了笑,语气同样很平静:“只不过你搞出來的这些事,让我突然找回了一种久违的感觉,知道是什么吗,” 刘二江不明白庞劲东的意思,机械的问了一句:“什么,” 庞劲东一字一顿的说:“那就是杀戮时的快感,” 当人在血腥和残酷的环境中生活很长时间,心理和性格上都会发生很大的变化,最常见的一种变化是冷酷无情,进而还会对杀戮有畅快的感觉, 尤其是不被任何法律和交战规则约束的雇佣兵受到的影响是最恶劣的,有很多雇佣兵在退役之后变成精神病患者,甚至还有成为变态杀人狂的, 正因为如此,战场上可以见到人世间各种丑恶和罪行,也能够见到最多的心理扭曲的人,一个家中的好父亲和好丈夫,到了战场上就可能变成披着人皮的野兽, 环境改变人这一定律,在战场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即便是庞劲东这样心理素质极佳的人也概不能免, 只不过庞劲东对自己的心理状态有着清醒的了解,并且能够适时作出一定的调整, 正因为不想重蹈前辈的覆辙,庞劲东当初选择离开雇佣兵回复平静生活,后來又组建了保安公司以让战友们回到人世间的规则之内,并从此在阳光之下生活, 但是近期的一系列事件,尤其是谢公一伙人策划的一系列惊人的阴谋,让庞劲**然找回了雇佣兵生活的一些感觉,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买命钱 “听好了,”庞劲东又把手机扔给骆振华,拿掉了另一个俘虏嘴里的东西,用力的扭断了脖子, 听着自己手下发出的惨叫声,刘二江已经无法冷静了,近乎是歇斯底里的喊道:“庞劲东,你马上给我住手,” 尽管庞劲东距离自己的手机有一段距离,却仍能够清楚的听到刘二江的喊声, 庞劲东拿回手机,微微一笑,问:“如果我不住手呢,” 刘二江咬牙切齿的说:“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我真的很想知道,后悔一辈子的感觉是怎么样的,”庞劲东这一次自己拿着手机,紧紧贴在一个俘虏的嘴边,接着用一只手就扭断了俘虏的颈椎, 俘虏如此近距离发出的惨叫,甚至颈椎断裂时那轻微的声响,都通过电话传到了刘二江那边, 这些声音不仅刺激着耳膜,也深深地刺激着神经,给刘二江造成了一种前所未有过震撼, 刘二江尽管知道庞劲东的一些事,却毕竟沒有过太多的正面接触,所以完全不了解庞劲东的为人,更沒有了解庞劲东的行事风格, 但是此时正在发生着的一切,让刘二江不得不意识到,庞劲东不仅是一个难缠的对手,而且还非常的凶狠暴戾, 刘二江感到自己的额头冒汗了,不再试图徒劳的警告庞劲东,语气甚至变得谦卑起來:“我们能好好谈谈吗,” 当庞劲东愿意的时候,会是一个谦谦君子,而在不愿意的时候,则会藐视一切既定规则, 这也就是说,庞劲东发狠起來是具有毁灭性的,意味着远超普通人想象的血腥和残暴, “对不起……”庞劲东的声音异常平静,但是听在刘二江的耳朵里,却有如万钧雷霆一般:“我现在不想谈了,” “你……” 庞劲东不等刘二江把话说完,再次下手拧断了一个人的脖子,一个刚刚还生龙活虎的人,转眼间变成了尸体,时而抽搐几下倒在了地上,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紧接着接连传來了几声惨叫,庞劲东顺着惨叫声传來的方向看过去,发现几名雇佣兵如法炮制,也杀了几名俘虏, 庞劲东冷冷的问:“你们干什么,” 其中一个动手杀人的雇佣兵干笑了两声,回答:“我们想帮忙…….” 这个雇佣兵的笑容显得很邪恶,目光中更是透露着一股兴奋,似乎对鲜血有着无比的渴望,这让庞劲东暗自感叹他们不愧是來自魔鬼团, 尽管这样的人往往会成为出色的军人,而且与庞劲东有着许多相似的地方,但是庞劲东回想起自己的人生经历,不得不担心人性将会在他们的身上泯灭, “听着,你们是军人……”庞劲东冷峻的看着这几个雇佣兵,一字一顿的说:“相信你们第一天到血狮军团的时候,就已经被告知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尽管你们现在是国内,从事着看似不一样的工作,但是你们仍然是军人,要始终牢记住军人的天职、使命和荣誉,” 尽管庞劲东的话说得还算客气,也沒有对这几个雇佣兵的行为做出太多的指责,可这几个雇佣兵仍然明白的意识到庞劲东很不高兴,立即立定敬礼答道:“是,” 这些雇佣兵生性桀骜不驯,甚至可以说品行还很恶劣,在错农山的时候成了伊莎贝尔的心病, 但是当他们面对庞劲东的时候,经常感受到一种无以言语的震慑, 庞劲东那凶悍中又带有些超脱尘俗的气质,还有在各方面的出众能力,使得他们近乎是本能的服从, 不过这几个雇佣兵的行为也起到了一个效果,那就是让庞劲东从刚才杀戮的快感中摆脱出來, 庞劲东拿回自己的电话,冷冷的告诉刘二江:“现在我们可以谈了,” 刘二江沒有听到庞劲东训斥雇佣宾的话,所有的思绪都还在震惊于刚才的惨叫, 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他赶忙问:“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五百万,一分都不能少,作为你这些手下的买命钱,” 刘二江本以为庞劲东会提出其他方面的一些要求,却沒有想到庞劲东直接开口要钱, 愣怔了片刻之后,他指责道:“你这是敲诈,” 庞劲东坦然承认道:“我的确是在敲诈,” 刘二江鼓起勇气说:“我不会满足你的,” “无所谓,反正五百万对我庞劲东來说,也实在算不上什么,只不过你的这些手下,就要从此告别这个罪恶的世界,去地狱里享受更加罪恶的生活,” 如果是在十分钟前,刘二江根本不相信庞劲东敢这么做,但是现在却丝毫不怀疑了, 除了不再怀疑庞劲东的决心,刘二江刚才还仔细考虑过眼前的形式,发觉庞劲东假如真的杀害这些俘虏,就算此后沒有成功逃到境外,而是遭到了法律的惩处,那么这个结果对于江海帮來说也是两败俱伤, 庞劲东俘获的人是江海帮和谢公手下的精干力量,如果就此全部损失掉,即便是在谢公的帮助下,江海帮也至少需要几年的时间才能恢复元气, 此外,可以想见的是,江海帮在这段时间里将会受到其他帮派乃至政府方面的围攻,恐怕不等恢复元气就会沦落成为一个二流帮派,甚至彻底灰飞烟灭, 随之而來的另外一个问題是,江海帮届时将会失去利用价值,很有可能就此被谢公抛弃, 考虑到庞劲东在境外还有一支军队,刘二江不得不意识到,这种局面一旦出现,自己是绝对输不起的,而庞劲东却可以, 刘二江不得不让步了,只是对五百万这个数字感到心痛:“庞先生,我想我们之间的问題,不是可以用钱來解决的…….” “你说得沒错……”庞劲东打断了刘二江的话,冷笑着说:“我现在找上门去,咱们杀个你死我活,怎么样,” 刘二江很想果断的回答:“不怎么样,”但是即便决定让步,刘二江也还是要面子的,所以沒有把这话说出口,而是委婉的说:“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难道庞先生希望大家不断的冤冤相报,” “那就把五百万拿來…….”顿了顿,庞劲东补充说:“我给你一个账号,二十分钟内把钱打过來,否则老子就开始杀人了,” 庞劲东缓缓说出了一串数字之后,不管刘二江还要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骆振华距离庞劲东比较近,所以多少听到了这番对话,于是小心翼翼的问:“咱们干吗不直接找他们算账,” “我的确不在乎和他们杀个你死我活,但那只能是在沒有其他办法的时候…….”叹了一口气,庞劲东缓缓的说:“因为这意味着我的后半生都不能再踏上祖国的土地……..” 在海外漂泊的那些年,回到祖国过上安定的生活成为庞劲东最大的梦,所以庞劲东不希望祖国的土地上到处张贴自己的通缉令,更不愿意像叔祖那样,只能在寂静的夜晚伴,随着寂寥的月光,怅然眺望祖国的山河,一望就是半个世纪, “哦,”骆振华点了点头,沒有再说什么, “我还需要为你们考虑…….”庞劲东看着骆振华,意味深长的说:“我一个人无牵无挂,到哪里都能生活,但是你们的家人都在国内,难道从此就跟着我成为通缉犯,一直在国外躲到死吗,” 庞劲东这番话的声音都不大,却仍有很多雇佣兵听到了, 应该说,这番话对军心士气有一定的影响,让雇佣兵们不得不开始正视自己的后顾之忧,但是雇佣兵们此时想到的并不是这些,而是感动于庞劲东体现出的这种人文关怀, 骆振华叹了一口气,问:“那个什么刘二江,会让步吗,” 庞劲东肯定的点了点头:“一定会,” 庞劲东和雇佣兵们很显得轻松,根本不介意刘二江做出怎样的决定, 但是对于那些俘虏们來说,这个等待的过程无疑是难熬的,每一秒钟都如同一年那样漫长, 他们的心跳剧烈到身体难以承受,大脑则在惶恐中不断的想象,下一个一秒钟是否就是自己生命终结之时,结果这种想象进一步加强了恐惧,仅仅五分钟不到的时间,就有好几个人昏了过去, 俘虏们终归还是幸运的,因为刘二江终于妥协了,在最后一分钟,庞劲东接到了银行打來的电话,被告知有五百万元刚刚汇入, “你们自由了,”庞劲东挥了挥手,让雇佣兵们放开了那些俘虏, 此时却已经沒有几个俘虏能够站立起來了,长时间被绑造成的生理疲劳和惶恐造成的心理疲劳一起袭來,让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濒临于虚脱的状态, 庞劲东不再理会俘虏们,交代雇佣兵们处理好尸体之后,就径直回到第一花园,去了林佩雯家, 自从接到庞劲东的电话之后,林佩雯就一直满怀兴奋的等着,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当庞劲东如约登门讲述了全部经过,林佩雯哈哈大笑起來:“你和江海帮全面开战了,我们终于是一条战壕里的了,” “我们本來就是一条战壕里的,”庞劲东耸耸肩膀,又说:“不过至少在眼下,我沒有打算和江海帮全面开战,” 林佩雯略有些失望的问:“为什么,” “第一,血狮军团在国内立足未稳,不能搞出太大的动作;第二、我们对江海帮和谢公还不够了解,考虑到他们有着庞大的势力,现在开战胜算不大;第三、刘二江有一句话说得对,那就是冤家宜解不宜结,如果他们肯就此放弃与我们为敌,我也可以不再去找他们的麻烦,” 林佩雯摇了摇头:“你杀了他们那么多人,还拿了他那么多钱,你以为他们会就此罢休,,” “他们当然不甘心,而且恐怕立即就会策划复仇行动,只不过我今天和刘二江讲的很明白,大不了大家拼个鱼死网破,”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庞劲东又说:“我对此并不在乎,但是我不相信刘二江也不在乎,” “这么说起來,他们至少可以消停一段时间,”林佩雯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说:“谢公和江海帮的能量实在太大了,而且野心也实在太大了,竟然能够把触角伸向陈氏家族,” “我相信他们就像是苍蝇一样,只不过追逐的不是腐臭的垃圾,而是同样腐臭的金钱和权利,只要有机会可以谋取这两样东西,他们会立即毫不犹豫的扑上去,”叹了一口气,庞劲东说:“这样的人其实是很多的,但是却沒有几个像谢公那样神秘,即便神秘如斯的罗斯柴尔德家族,多少也是有些消息流传在坊间的,” “如果谢公有着那个罗什么德家族一样的实力,恐怕也是会有些消息流传出來的,只不过,他毕竟还沒有那样的实力,加之国内的媒体不够公开和透明,舆论的监督力量也不够,于是造就了他这样的怪胎,” “有道理,对这件事情的认识程度,你比我要深刻得多,” 获得了庞劲东的赞赏,让林佩雯多少有些得意,立即又给出了一个建议:“想知道谢公的底细也不难,你可以去问陈明骏,虽然他可能不了解核心的东西,但还是会多少知道点的,” “这个想法我也有过,但是那个陈明骏完全已经疯了,”想起陈明骏的那副样子,庞劲东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要指望能从他嘴里问出來任何事情,” “不管怎么说,我们并肩作战,管他什么谢公还是江海帮,都给他连窝端了,” 林佩雯毫不掩饰的想要把庞劲东拉下水,说起话來既兴奋又得意,俏脸也随之有些涨红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庞劲东才发现她的气色不太好,嘴唇有些发白,似乎人也消瘦了, 想起金头虎说过林佩雯最近不太好,庞劲东关起的问:“你身体不太舒服吗,”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后续影响 “沒什么……”林佩雯说着微微崛起了小嘴,似乎是在嗔怪庞劲东对自己漠不关心:“就是有些上火了,” 庞劲东多少猜到了林佩雯为什么事上火,所以沒有去追问原因,而是劝慰道:“好好休息一下吧,” 似乎为了配合自己的身体状态,林佩雯说话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了:“你不问我为什么上火吗,” “当然是帮派的事情了…….”庞劲东说着起起身來,想要告辞, “坐下,”林佩雯冷冷的说了一句,庞劲东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立即坐回到沙发上, 庞劲东耸耸肩膀:“可惜我不是大夫,留下也不能帮你看病,”顿了顿,庞劲东补充说:“要是妇科病还勉强可以……” 林佩雯装走沒有注意到庞劲东后面的一句话,一本正经地说:“我上火都是因为你造成的,” 庞劲东故作惊讶的问:“我让你得妇科病了,” 林佩雯这一次无法装作沒有听到,略有些恼火的说:“我和你说正经的呢,” “我说的也是正经的,”庞劲东盯着林佩雯,一字一顿的问:“说吧,是滴虫性、霉菌性还是细菌性那个什么炎,” 林佩雯自然知道庞劲东所谓的“那个什么”指的究竟是什么,脸庞有些涨红了,语气更加气恼了起來:“因为你不肯上阎罗场,所以我才上火的,,” “哦…….是吗…….”庞劲东干笑了两声,沒有说什么, “这件事关系到星龙帮的生死存亡……”想到庞劲东其实沒有理由为星龙帮去与人决一生死,而且自己也不愿意看到庞劲东在场上与人厮杀,因此林佩雯把语气缓和了下來:“我实在沒有办法了,向地下联合会申请延后决斗时间……” 庞劲东急忙问:“他们同意了吗,” “同意了,”林佩雯点了点头,长叹了一口气,说:“但是这种延后不是无偿的…….” 庞劲东刚听到林佩雯的话就已经笃定,类似的决斗绝对决不可能轻易延后,否则有人如果不断找出理由要求延后,那么真正的决斗可能直到华夏足球出线那天都不能成行,这也就意味着阎罗行的存在失去了价值, 庞劲东也叹了一口气,然后问:“星龙帮付出了什么,” “划出两块地盘交给东北帮和淮南帮…….” “哦…….” “如果我们在阎罗场上胜了,不仅可以拿到约定的东西,而且还可以拿回这两块地盘,但是如果输了,或者再拖延两次,那么星龙帮就要完蛋了,” “可惜这是以性命相搏的决斗,否则即便我自己不能上场,也会挑选两个手下的…….”摇了摇头,庞劲东又说:“但是现在我只能想办法帮你雇两个国外黑拳高手,” 庞劲东尽管不了解阎罗场的决斗水平,还是自信几个手下都有资格上场较量,包括风间雅晴、长野风花、唐传江和廖承豪, 但这不是普通的决斗,庞劲东不愿意为了自己一个人的义气,让他们冒着送命的危险上场, “不必了…….”林佩雯看着庞劲东,缓缓的说:“其实让你代表星龙帮上场,本來就是有点强人所难,等这段时间过后,金头虎的伤势就会恢复,完全可以上场了,” “那我只能祝金头虎好运了,” “虽然你沒有帮我办事,但是我买下的那栋楼,还是像之前约定的那样…….” 林佩雯指的是庞劲东家附近的那栋多层建筑,现在已经开始全面装修,不久之后就可以正式当作血狮军团的宿舍, 庞劲东听到这句话,急忙说:“这怎么好意思,那栋楼值不少钱,你这样做等于送了一大笔钱给我,” “咱们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你应该知道我的性格,就算是我为了报答你同意我的请求吧,” 林佩雯所谓的“请求”其实就是与庞劲东合作生意,严格说起來的话,这是一件互利互惠的事, 而且正是因为合作开设血狮军团的国内分公司,才使得在近期的一系列事件中,庞劲东有充足的人手可以调用, 所以林佩雯这样一说,庞劲东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决定扩大血狮军团在国内的规模,一栋宿舍楼显然是不够的,我已经告诉物业经理了,旁边的那栋楼我也要买下來,” “扩大规模,”林佩雯顿觉眼前一亮:“扩大到什么程度,” “我已经要求伊莎贝尔将魔鬼团全部派到国内,总计有八百多人,” 林佩雯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顿觉自己的病已经好了一半, 星龙帮虽然成员很多,但是无论个体还是群体战斗力都不如雇佣兵,在作风和纪律方面更是要差上很多, 而且这些成员虽然通常可以召之即來,却毕竟都有自己的事情,经常也会出现召之不來的情况, 比之那些随时待命的雇佣兵,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庞劲东的这个安排意味着,星龙帮有了一支机动的特种部队, 林佩雯的气色好了很多,笑嘻嘻的问:“你从刘二江那里敲诈來的钱,不会就是为了干这个事吧,” “还真就不是…….”庞劲东咧了咧嘴,有些难堪的说:“建设错农山庄园花的钱太多了,我现在手头实在缺钱……..” “难怪你管刘二江要钱,” “什么叫‘要钱’啊,,说得这么难听,”庞劲东愁眉苦脸的纠正道:“这明明属于敲诈勒索,” 林佩雯撇了撇嘴:“还不如‘要钱’好听呢,” “不过你可以放心,关于军团宿舍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筹钱的,” 林佩雯好心提议道:“你要是真的缺钱……..” 庞劲东立即打断了林佩雯:“我说过了,我会筹钱的,” 庞劲东说的是实情,因为当初懒得操心,所以将庄园建设全权交给风间雅晴,结果现在回过头來一算账才知道花了多少钱, 风间雅晴作为一个特工被培养长大,根本对钱就沒有什么概念,加之一直都觉得自己家先生富可敌国,于是花起钱來大手大脚, 而唐传江事实上是给她做助手,凡事必定言听计从,绝对不说一个“不”字, 风间雅晴不仅把庄园的规模搞得远超出预期,而且在内部建设和装修上更是追求最好,奢华得远远超出了正常人的想象, 庞劲东虽然还沒有去过自己的这片新产业,单是看到风间雅晴带回來的照片,就已经惊得目瞪口呆了, 比如说庄园主楼主卧室的面积就达到了二百平方米,还有着将近一百平方米的观景阳台,卫生间里竟然采用了24K纯金打造的马桶和水龙头,水龙头上面还镶了一颗钻石作为装饰, 风间雅晴的出发点是好的,满心以为先生如果在国内混不下去,就可以到错农山这里当个逍遥土皇帝, 对于庞劲东來说,既然是自己决定让风间雅晴全权负责,所以并沒有责怪风间雅晴,只是不得不开始为筹钱而发愁了, 这也是庞劲东今天沒有向刘二江提出其他要求,而是直接开价勒索的原因, 不过庞劲东毕竟拥有着那么大的企业,随便从什么地方挪借几千万是沒有问題的, 再说陈氏家族,事情本來应该就这样结束,却发生了一件出人意料的转变,那就是陈明骏逃走了, 陈明骏的胜利大逃亡并沒有什么技术含量,只不过是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从办公桌上偷了一把裁纸刀,然后慢慢的锯断了绳索, 就在陈梓阳和陈梓云商议如何善后的时候,他突然蹿了起來,撞到几个人之后落荒而逃,此后再也不见踪迹, 陈明骏的逃走本來可能意味着新的冲突即将到來,但是所有相关的人却齐齐的松了一口气, 陈梓阳和陈梓云本來就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置自己的这个侄儿,现在不需要再去操心这一问題了, 而庞劲东则早就料到兄弟两个难以下手,如今陈明骏自己逃走,倒好过由陈梓阳亲手释放, 至于陈明骏接下來会做些什么则是很难预测的,大家现在只能多做防范, 不过,已经被接连失败打击得疯疯癫癫的他,恐怕对谢公而言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单凭自己很难再策划出什么具有威胁性的阴谋, 这场风波产生的其他后续影响也在继续,陈梓云由于继承了陈梓风的部分股份,重新回到了陈氏集团董事会, 现在的陈梓云较之从前改变了许多,不仅开始学会尊重自己的大哥,瞬间的得与失也还让他看淡了功名利禄, 考虑到庞劲东救了自己的性命,他现在不但不憎恨庞劲东夺走了自己的股份,甚至多少还抱有一些感激之情, 此外,由于人身安全受到了伤害和威胁,使得沈家瑶、陈梓阳和陈梓云都开始重视起个人安全, 考虑到血狮军团的出色表现,又是庞劲东旗下的企业,他们全都成了血狮军团的客户,每个人都雇佣了三十名雇佣兵,负责保护本人、家庭和企业, 这起事件造成的更加重要的一个影响,自然当属帝国控股集团进入陈氏集团了,唐韵代表帝国控股集团参加了之后的董事会, 在这一次董事会上,陈冰晗顺利当选董事长,而唐韵则出人意料之外的抛出了一份提议, 早在得知庞劲东将保留陈氏集团股份的时候,唐韵就产生了一个想法,并秘密拟定了一个计划, 唐韵此前沒有和庞劲东商量过,而是在陈氏集团董事会上直接提出, 这份提议核心内容是,将新世纪金融公司和啸东基金管理公司与陈氏集团合并,并在此基础上进行资源整合和股份调整, 帝国控股集团旗下已经有了三家金融企业,加之陈氏集团也是从事金融业的,在当前金融危机的形势之下,进行资源整合十分有必要, 企业合并之后可以将相关业务合并,调整资源配置情况,以此集中力量发展并提高工作效率,进而起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因此唐韵的这个提议虽然是站在帝国控股集团的立场上,对于陈氏集团來说却也是一件好事,结果经过一番讨论之后便顺利通过了,新成立的集团仍然保持陈氏金融集团的名字, 尽管持有集团百分之十五股份的陈明骏缺席董事会,但是投票比例也已经符合董事会章程的规定,做出决议完全有效, 这也就是说如果陈明骏突然跳出來反对,至少在法律层面上是不可能制造什么麻烦的, 此后,唐韵又与啸东基金管理公司和新世纪金融公司的另外两外董事,秦啸天和沈昊取得了联系,征得了他们对这个计划的认可, 唐韵沒有与庞劲东进行商议是正确的,因为庞劲东如果提前得知这个计划,会担心陈氏集团方面误以为自己在侵噬他们,进而必然会拒绝将计划提出,那么也就错过了这个机会, 唐韵则沒有这样的担心,也毫不在意把利益二字挂在嘴上, 只不过计划通过虽然顺利,实际操作起來却意味着大量工作要做, 这个计划从某种角度上來说,是帝国控股集团以在啸东基金管理公司和新世纪金融公司的股份,增资陈氏集团, 从另外一种角度上來说,又可以看做是秦啸天和沈昊入股陈氏集团, 这意味着所有相关股份持有者拥有的股份都要重新计算,仅仅这一项就足够忙上一段时间的了,再加上需要重新审计各个公司的资产状况,更是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具体的合并工作反倒是更后才能做的, 庞劲东虽然事后才得知这个计划,却也是乐见其成,放手把这些工作全部交给唐韵,自己回到北海中学继续当保安去了, “东哥…….”当庞劲东出现在北海中学的门卫室的时候,金头虎上下打量着,奇怪的问:“您是不是对当保安有瘾,” 另外一个雇佣兵也感到奇怪:“最近发生了那么多事,还沒有完全处理好,东哥怎么回到这來上班了呢,”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新的雇佣合同 “不是我把当保安当作自己的梦想,而是一直梦想能够做一个普通人,”庞劲东微微笑了笑,早就知道金头虎等人不会理解自己,于是耐心解释道:“越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越是容易让我渴望平凡人的生活,” 几个人正在闲聊着,张浩驰匆匆从门卫室前走过,向里面张望了一眼,片刻不敢停留,加快脚步离开了, 庞劲东看着张浩驰的背影,问金头虎:“那天的事是怎么解决的,” “嘿嘿,”金头虎坏笑了两声,然后告诉庞劲东,张浩驰醒过來之后,根本回忆不起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隐约记得曾经发生过冲突, 金头虎对校方和医生解释说,张浩驰被爆炸吓晕了,当即昏倒在地,身体当时不小心撞到了桌子上,那些伤就是这样來的, 张浩驰虽然无法反驳,却具有很好的逻辑推理能力,一口咬定是遭到了金头虎的殴打, 打伤和撞伤很容易就可以鉴别出來,所以医院方面很清楚金头虎在说谎,但是他们沒有必要为张浩驰伸张正义, 尤其是看到金头虎的那副样子,医生和护士都不愿意去主动招惹, 学校方面尽管对此事有一定怀疑,但是在沒有证据的情况下,无法为此事指责金头虎,所以这件事情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张浩驰虽然非常的不情愿,但是心里明白自己的处境,所以最后也不出声了, 不过,张浩驰其人虽然让人讨厌,敬业精神还是很不错的,被金头虎打伤之后本应该住院治疗,然而却放不下学校的事情,浑身缠着绷带就跑來上班了, 只是庞劲东很是怀疑,张浩驰坚持上班的根本原因,并不是出于对工作的热爱,而是不愿意放弃折磨学生的机会,同时还想继续给其他老师和工作人员的心里添堵, 金头虎说到这里,显得有些兴奋:“东哥,你不知道,这小子现在见到咱们,必定躲得远远的,今天早晨的时候,和我走了个面对面,实在是躲不开了,竟然又是微笑,又是鞠躬,主动和我打招呼,还问我是不是吃过早饭,” 听到这句话,庞劲东也笑了:“我过去经常说,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你不艹他|妈,他就不知道你是他爹,我现在发现,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人,你操了他|妈之后,他把你当成他爷爷,”顿了顿,庞劲东补充说:“后一种人的代表就是张浩驰,” 庞劲东话音一落,金头虎和雇佣兵们哈哈大笑起來,然而也就在这个时候,张浩驰竟然折过身來,向庞劲东等人走了过來, 金头虎看着庞劲东,尽量让自己嘴唇不动,让人看不出自己在说话,然后轻声说:“东哥,这小子会不会是來找咱们拼命,” 一个雇佣兵掏出五百块,“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兴冲冲地说:“我赌五百块,他肯定打不过金头虎,” 这个行为带动了其他雇佣兵,纷纷拿出钱來想要打赌,而且还直接提出让金头虎坐庄, 金头虎是很乐于坐庄的,但是简单统计了一下发现,所有人都是买自己赢,沒有一个买自己输的, 他挠了挠头,颇有些郁闷的说:“局不成局,这可怎么赌啊,,” “你真笨,”庞劲东无奈的摇了摇头,给金头虎出了一个主意:“你买自己输,然后有意输给张浩驰,这笔钱不就全都属于你一个人了吗,,就张浩驰那副德性,打你个千八百拳,也只当是挠痒痒了,” “东哥,你也不聪明啊,”金头虎愁眉苦脸地说:“你这么大声的说出來,让所有人都知道了,谁还敢下注啊,” 金头虎说的一点都沒错,庞劲东把这句话一说出口,雇佣兵们纷纷把钱从金头虎那里抢了回來, 不过张浩驰找來并不是为了打架,距离庞劲东等人五米远的时候,他就站住了脚步,胖嘟嘟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谄媚的笑容:“庞……哦,对了,是东哥,刚才校长给我打來电话,让我传话给你,” 庞劲东强忍着笑意,问:“什么事,” “他有事情想找你谈谈,正在办公室等着,希望你马上过去,” 庞劲东点点头:“我这就去,” “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忙,就不陪您一起去了,”张浩驰说罢,头也不回的一溜烟跑开了,身后留下一溜扬起的尘土, 庞劲东坦然自若的去了校长办公室,以为李养韬大概只是交代一下工作方面的事, 李养韬见到庞劲东之后,虽然表现得沒有张浩驰那样谦卑,倒是也十分的客气,不仅起身迎接,还亲自冲了一杯明前龙井,放到了庞劲东的面前, 庞劲东虽然沒有受宠若惊,却产生了怀疑,李养韬这种客气可能是为接下來的一些难以开口的话做铺垫, 这也就是说,很可能是因为张浩驰打了一些小报告,促使李养韬做出一些不利于血狮军团的决定, “庞先生,这一次请你來是要予以表彰的,表彰有两个原因,一是自从贵公司接管我校安保工作之后,我校及周边地区的治安状况得到了大幅改善,就连管区派出所的同志都表示赞赏;二则呢,前几天发生在校门前的爆炸事件,贵公司的人的反应非常及时,不仅避免了我校师生受到意外伤害,而且及时维护秩序并保护了现场,为警方之后的侦破工作创造了很大的便利,”李养韬微笑着对血狮军团大加赞赏,接下來的一句话,更是打消了庞劲东之前的疑虑:“基于上述这些原因,我校董事会在经过讨论后决定,全面深化与贵公司的合作,” 庞劲东从贺国文那里得知,那起爆炸案并沒有侦破,而且侦破工作进展缓慢,从一开始就遭人暗中阻挠, 所以,这个案子的最终结果,最多不过是揪出几个次要的相关人物,或者干脆按到犯下类似案子的罪犯头上, 不过尽管如此,仍然不能否认金头虎等人当时的处置非常及时且得体,如果这个案子真的要一查到底,由于他们的所作所为,警方不仅会少走很多弯路,还能获取更多的第一手资料和线索, “李校长过奖了,我们做的不过都是一些分内工作,”庞劲东微微点了点头,问:“只是不知道贵校打算如何与我们加深合作呢,” “现在我们与贵公司签订的,是类似于普通的商业服务合同,由贵公司负责我校的安保工作,现在,我们希望将之转化为正式的雇佣合同,有效期由短期正式转为长期,主要的改变在于,贵公司固定派驻一批人常驻我们学校,这批人相当于我校的正式员工,要接受我校对员工的管理,”微微一笑,李养韬继续说:“当然,我们将要支付的报酬,也会在现在的基础上增加许多,” 庞劲东直觉的认为李养韬的这个提议,实际意义可能不是看起來那么简单,所以一直在心里思索着,沒有立即发表意见,只是点了点头:“哦…….” 李养韬观察着庞劲东的神色,在手头的计算器上输入了一串数字,然后拿给庞劲东看:“这是我们现在可以给出的酬劳,” 庞劲东目光只是略微扫了一下,就发现是现在的基础上翻了两番, 庞劲东微笑着,一语双关地说:“李校长很慷慨啊……” 李养韬听到这句话,叹了一口气,表情显得有些为难:“其实我这样做,也是有自私的考虑的,” “哦,”庞劲东微微一扬眉头,打趣的说:“我不知道李校长竟然也会自私,” 李养韬很坦然地说:“其实每个人都自私,只不过自私的方式不同,程度更有所区别,” “我很想知道李校长自私在什么地方,” “说出來很简单,那就是从维护学校的角度出发,”李养韬又叹了一口气,然后详细解释道:“我们毕竟是一所学校,学校的特点是一切工作都要求严谨和规范,而我们现在与贵公司的这份合同,显然不符合这两个要求,” 庞劲东多少有些明白李养韬的意思了,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语气和表情都表现得有些谦恭:“李校长请继续说,” 看到庞劲东的这种态度,李养韬把话说得更加直接了:“我对贵公司工作人员的素质和职业操守还是很有信心的,但是我希望庞先生明白,我一个人的信心不代表所有人,” 庞劲东又点了点头:“我理解,” “这么多來自社会上的人员出现在校园里,使得很多教师和家长们都担心,会对学生们造成一定的影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李养韬缓缓的说:“而且这种影响不处于我们控制范围之内……” 尽管李养韬沒有说明这种影响的性质,却还是很明显地表明是负面的, 庞劲东能够理解李养韬的心理,如今有一种很奇怪的现象,教师和家长们都担心学生接触到社会,希望学生们能够生活在与世隔绝的温室里, 但是学生们却照样可以接触到社会上形形**的事,而且其中多数偏偏还就是负面的,在缺乏來自成人的指导和教育的情况下,学生们往往会因此形成错误的人生观和世界观, 血狮军团的人单单外表上就带着一股痞子气,确实容易让老师和家长们产生一定忧虑, 庞劲东此时为自己的手下做出任何辩解都是多余的,因为沒有任何证据可以支撑,虽然雇佣兵们还沒有在校园干出坏事,却不能保证以后也不会,事实上就连庞劲东自己也有类似的担忧, 必须承认的是,已经签订的合同对与北海中学有些不公平,北海中学根据这份合同无权管理雇佣兵,也就是说无权过问雇佣兵们的行为,哪怕是在雇佣兵们犯下错误的时候, 从一层角度來说,李养韬的这个提议是合理的,任何企业或者个人都不希望自己花钱雇的人,反而不听从自己的指挥, 只不过想到一旦签订了合同,就意味着北海中学可以对自己指手画脚,庞劲东的心里就感到有些不舒服, 尤其是完全可以想见,张浩驰必然会充分利用这个机会,给血狮军团制造很多麻烦, 庞劲东想了想,问:“不知道李校长有沒有准备好新的合同,” “有,”李养韬说着,从案头拿起两页纸,递给了庞劲东, 李养韬显然早就有准备,合同的格式非常工整,一式两份, 庞劲东逐条的仔细看起來,发现其中内容大体还是合理的,而且也的确足够严谨和规范, 如果从血狮军团长远的发展考虑,这样的合同完全可以成为范本, 当前的合同虽然貌似偏向血狮军团,但是严格的说起來,其中的不规范和不严谨之处,将在一段时间后带來负面影响, 新合同有效期为五年,要求血狮军团服从学校方面的统一安排和调动,如有违反需要支付两倍于佣金的赔款, 同时还特意说明,血狮军团直接归属校长和校董事会成员管理,不需要服从其他的学校人员, 庞劲东看过合同之后,心里打定了主意:“我倒要看看能搞出什么花样,”坦然自若的在合同上面签了字,然后才告诉李养韬:“我完全同意,” 李养韬也在合同上签了字,然后收起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向庞劲东伸出了右手:“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庞劲东用力与李养韬握了握手:“还希望李校长多多指点,” 李养韬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同时说道:“下午两点,学校董事会开会,希望庞先生能够参加,” 庞劲东猛然之间发现,其实自己有很大的疏忽,在与北海中学签订雇佣合同之前,沒有对这所中学进行足够的了解,只知道这是一所贵族学校,却不知道这所学校有着怎样的背景,对于学校董事会同样一无所知, 只是听李养韬话里的意思,庞劲东可以确定学校的一切大权,都掌握在董事会的手里,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北海中学董事会 庞劲东随口问了一句:“不知道贵校董事会是怎么样组成的,” 李养韬笑了笑,当即纠正道:“今后不要再说‘贵校’,而是要说‘我校’了,” 庞劲东微微点了点头:“好,” 李养韬缓缓的说了起來:“我们北海中学隶属于未來教育集团,学校董事会其实就是集团董事会,不过也有一定的区别,未來教育集团旗下有许多家企业,每家企业都有部分股份掌握在高级管理人员手里,所以该企业的董事会也有高级管理人员参加,只是这些高级管理人员在正常情况下无权参与集团董事会,在咱们北海中学,我和章经略都是董事会成员,只不过我们两人的股份比例就很小了,” “原來是这样,”庞劲东表示自己明白了,接着问:“未來教育集团是一家怎样的企业,” 李养韬好奇的问:“你沒有听说过吗,” 李养韬言下之意,未來教育集团是很有实力和名气的企业,现实与李养韬说的也完全一样, 只不过,如今有实力和名气的企业实在太多了,庞劲东从沒有涉足过这一行业,自然无从听说, 李养韬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未來教育集团是专门从教育行业的企业,旗下有许多私营学校和教育培训机构,” “哦,”庞劲东只是应了一声,沒有发表任何意见, 李养韬观察了一下庞劲东的神色,微笑着问:“庞先生是不是对集团实力有所怀疑,” 庞劲东的确有所怀疑,只不过在表面上不能承认:“我沒有任何怀疑,只不过是沒有权利在这个问題上发言,” 李养韬不在乎庞劲东是否真的有怀疑,索性借着这个机会炫耀起來,仿佛未來教育集团是自己家开的一样:“集团共拥有员工五千多人,企业规模在全国可以进入前五十强,在教育行业里更是翘楚,去年利润率达到了百分之二十五,至于具体数额吗…….”李养韬说到这里,神秘兮兮的笑了笑:“允许我卖个关子,庞先生自己可以去查一下,不过我可以说是个天文数字,” “从李校长表现出的感情可以看出來,这是一家让人骄傲的企业,” “当然,” “不过我有些不太明白,因为看起來我并沒有资格参加集团董事会,” “是这样的…….”李养韬咳嗽了两声,解释说:“庞先生加入北海中学,也就等于是加入了未來教育集团,任何一名刚刚加入的成员,都要在董事会上亮相,更何况是庞先生这样为学校做出重大贡献的人,” “好吧,我到时候准时参加,” “好,”李养韬显得很高兴,伸出右手说:“欢迎庞先生正式加入北海中学这个大家庭,” “我也很高兴,”庞劲东再一次与李养韬握了握手, “哦,差一点忘了…….”李养韬一拍脑门,急忙说:“既然庞先生及手下是学校正式员工,从现在开始就享受学校员工拥有的一切福利了,” 李养韬滔滔不绝的讲起了学校员工的福利都有些什么,最后拿出了一摞磁卡交给了庞劲东:“这是您和其他保安人员的饭卡,你们从今天开始可以使用学校的食堂,” 食堂是北海中学的一项福利,校方每个月将一笔钱打入磁卡中,给教职员工们当作午餐补助, 这笔钱无法变现,不过假如不敷使用,可以再往里面存钱, 食堂的伙食非常好,除了节假日之外的正常工作日,每天都会准备三餐,销售给教师和学生们, 此前由于不是学校的正式员工,所以校方不允许雇佣兵们在食堂就餐,庞劲东只得和大家在附近的饭店就餐, 好在雇佣兵们赚的都足够多,在日常生活里不在乎多花点钱,只是这种安排让人心里感到有些别扭, 庞劲东又与李养韬闲聊了几句之后,便离开校长办公室,径直回到了门卫室, 金头虎见到庞劲东,急忙问:“东哥,那帮臭老九找你有什么事啊,” 庞劲东皱起眉头说:“人家叫灵魂工程师,不叫臭老九,要尊师重道,懂吗,” “哦,那帮给灵魂盖楼的,找你有什么事,” 庞劲东懒得继续纠正金头虎,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我们现在已经正式成为中学的工作人员,还有就是我打算给大家发一笔奖金,” 大家听到庞劲东的前半句话沒有任何反应,对后半句话倒是欢呼雀跃,金头虎更是兴冲冲的问:“东哥,我能拿到多少,” “最迟明天上午,奖金就会打入大家的帐户,到时候大家自己查一下就知道了,”庞劲东把饭卡发给大家,然后看了一下表,发现已经快到中午了,于是又说:“大家先去食堂吃饭吧,” “东哥,你呢,” “等你们吃完了,换班让我去,” 金头虎等人知道庞劲东做事素來身先士卒,沒有和庞劲东争辩,结队一起去了食堂, 庞劲东看着他们离开,翘起二郎腿,双手抱着头,仰望着外面的了蓝天,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娇小的身影推开门卫室的门,悄无声息的闪了进來, “陈冰晗,”庞劲东放下二郎腿,奇怪的问:“你有什么事,” “嘻嘻…….”陈冰晗做了一个鬼脸,与那种清纯的气质很相符,看起來实在是讨人喜欢, 庞劲东微微一笑:“什么事,” 陈冰晗身体微微向前躬着,沒有回答庞劲东的问題,而是关切的问:“你吃过饭了吗,” “还沒有,” “那太好了…….”陈冰晗的双手一直背在身后,其实一直是拎着东西,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她把东西拿到了身前,双手捧着递给了庞劲东:“我已经给你准备午餐了,” “谢谢你了……”这是一组粉红色的食盒,庞劲东接过來一看,发现上面印着HelloKitty的图案,明白的表示着主人的审美品位, 食盒总共有四个,庞劲东挨个打开來,发现里面装的分别是号称“法国菜三宝”的蜗牛、鹅肝和牡蛎,还有一份水果沙拉, 陈冰晗指着食盒,兴冲冲的说:“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就先给你准备一份法国菜,如果你喜欢的话,明天还给你做法国菜,当然要换几个菜式,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明天我给你换德国菜,” 庞劲东奇怪的问:“都是西餐吗,” “如果你不喜欢西餐的话,明天我给你准备华夏菜,” 其实庞劲东还是偏爱华夏菜的,但是不想打消陈冰晗的积极性:“法国菜不错,我很喜欢,” 陈冰晗一听这话,顿时來劲了,如数家珍的介绍道:“蜗牛我选用的是个头最大的勃艮第蜗牛,也是专门用來做大餐的那种,至于鹅肝吗,因为考虑到你在学校沒有条件仔细品尝,所以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将含有核桃仁的全黑麦面包翻烤好,然后把鹅肝酱涂抹在上面,吃鹅肝酱应该配白葡萄酒,但是你在上班的时候恐怕沒有办法喝酒…….”陈冰晗说到这里,显得有点遗憾的样子:“所以以后有机会,我再给你补上吧,” “等等……”庞劲东听到这一番话,沒有让陈冰晗继续介绍牡蛎,而是奇怪的问:“你刚才说你选用的勃艮第蜗牛,难道这些都是你亲自做的,” “当然啦……”陈冰晗微微一笑,低下头去,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除了爸爸,我沒给任何人做过……” “那我太荣幸了……”庞劲东说着,将一块涂抹有鹅肝酱的面包放在嘴里,慢慢聚焦品尝着, 饮食其实是一种艺术,任凭人们充分发挥,可以做得中规中矩,也可以做的富有想象力, 陈冰晗的厨艺水平属于中规中矩,自然比不上职业的大厨们,做的倒也很好吃, 庞劲东品尝之后,很快就有了想吃第二块的念头,不由得微微点头表示嘉许, 庞劲东微笑着说:“辛苦你了……” “沒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谁让你是我……”陈冰晗说着,声音越來越低,最后低至不可闻,她的脚尖如同圆规一样,在地上画來画去,表明她仍然感到很不好意思, 尽管陈冰晗的螓首低垂着,让庞劲东无法看到表情,但是庞劲东能够感觉到,她的脸已经变得通红了, 庞劲东索性借机打趣问:“我是你的什么,” 陈冰晗愣怔了一下,才急忙回答:“啊……沒什么啊……” 庞劲东并不急于把两个人的关系弄得太过明白,何况是在这样的环境当中,于是转而问道:“对了,你吃过饭了吗,” “沒有呢,我这就去吃饭了……”陈冰晗如蒙大赦一般,拔脚就向食堂的方向跑去, 庞劲东看着陈冰晗的背影,讷讷的说了一句:“如果沒吃,就留下一起吃吧……” 陈冰晗的动作实在太快,庞劲东的这句话刚说出來的同时,就已经不见人影了, 其实她本來是想与庞劲东一起吃的,所以把饭菜的分量准备得很充足,可真正看到庞劲东的时候,她既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又担心被人看到会制造谣言出來, 庞劲东只得一个人享用这份业余水准的法国大餐,只是实在是吃不了,最后每样都剩了一半, 就在庞劲东刚刚吃好的同时,金头虎一边剔着牙,一边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门卫室, “东哥……”金头虎本來想让庞劲东去食堂吃饭,结果猛然发现了那几个食盒,登时就愣住了, “哦……”庞劲东用力的咳嗽了几声,给自己创造了编造谎言的时间,然后解释说:“我自己带了饭,” “不对啊…….”金头虎狡狯的一笑,提醒道:“你刚才怎么沒说,” “我忘了,” “你今天來上班的时候,我沒看到你有带饭啊,” 庞劲东又咳嗽了几声,回答说:“是助手刚刚给我送过來的,” “谁,” “你不认识,” “东哥,你的手下我基本都认识,” “胡说,”庞劲东摇了摇头,严肃的纠正道:“我有很多属下,你认识的才有几个,” 金头虎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问題,不过仍然怀疑这几个餐盒的來历:“东哥给我介绍一下,我不就认识了吗,” 庞劲东回想起金头虎看着校园里萝莉们傻笑的情景,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沒有必要,” 就在庞劲东与金头虎的唇枪舌剑之中,时间一分钟一分钟的流逝过去,很快就到了学校董事会召开的时间,庞劲东告诉金头虎:“我现在要去开会,不和你废话了,” 庞劲东离开门卫室后,径直來到了会议室,这时才发现会议室已经坐了很多人, 庞劲东等人刚刚在争论食盒的來历,所以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李养韬此前曾到校园外迎接董事会成员, 董事会成员信步走入校园的时候,还向门卫室里面张望了几眼,庞劲东等人同样沒有注意到, 庞劲东在整个会议室里面只认识李养韬和章经略,此外还有七个中年男人,所有这些人的目光都落在正中那张椅子上, 那张椅子上面很显然坐着人,不过却背对着会议室的入口,庞劲东只能看到高大的椅背,不但看不到那个人的样子,甚至连性别都不知道, 李养韬见到庞劲东,急忙站起身來,对其他人介绍道:“我來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庞劲东先生,” 李养韬话音落地,正中的那张椅子缓缓转了过來,庞劲东一看上面的人,惊叹道:“原來是你,” 或许是因为从事教育行业的缘故,北海中学的董事们沒有普通企业董事的那种商贾气质,一个个都显得文质彬彬,一多半戴着眼镜, 董事们听到李养韬的介绍,纷纷站起身來,分别与庞劲东握手,显得很是热情, 应该说他们有充足的理由表现出热情,北海中学是未來教育集团旗下最让人头痛的企业,因为一直以來都受到附近黑社会帮派的严重骚扰, 如今由于血狮军团的出现,那些帮派都不敢登门造次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冤家路窄 只不过,董事们并不知道,黑社会帮派的转变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血狮军团保安公司的后台星龙帮,而不是因为血狮军团自身,因为血狮军团毕竟來自海外,各个帮派的成员们根本不了解, 也不仅仅是因为血狮军团近期表现出的强大战斗力,这种战斗力在短时间内不会形成威慑,反倒会激发出别人的斗志和野性, 所有董事与庞劲东见过面之后,坐在正中央的那个人缓缓的转过身來,冷冷地说:“你好,庞劲东先生,久仰大名,” 庞劲东猛然间发现,这人竟是被自己扇过两次耳光,还无意间窥视到如厕的冷雨,下巴差一点惊得掉到地上:“原來是你,” 李养韬听到这句话,奇怪的问庞劲东:“你认识董事长,” 不等庞劲东说话,冷雨主动答道:“我并不认识庞先生,今天是第一次见面,” “是啊,的确不认识……”庞劲东耸耸肩膀,又说:“只是我的确沒有想到,大名鼎鼎的未來教育集团的董事长,竟然会是一个娘们,” 在座的人都比较习惯于文雅的措辞,而“娘们”这个词显然是不太中听的,何况庞劲东的这句话里面还有性别歧视的含义, 此外,董事们也沒有想到庞劲东会说出这么一句话,顿时齐齐的愣在了当场, 最后还是李养韬反应比较快,干笑了两声:“庞先生很幽默啊,” 冷雨一如往日的样子,表情和气质都给人以冰冷的感觉,就连妆容都看起來很冷峻, 眼睛描画得看起來很大,眼圈则是烟熏一般的颜色,有一种别样的性感, 她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庞先生,请坐…….” “那里似乎应该是留给重要人物的,”庞劲东大大方方做到了冷雨的对面,微笑着说:“我坐在这里就可以了,” 李养韬轻声咳嗽了一下,然后用低低的声音告诉庞劲东:“董事长既然邀请了,希望庞先生不要拒绝,” 冷雨点点头,不失时机的丢了一顶高帽子过去,只是这顶帽子里面带着刺:“庞先生大名鼎鼎,不会是看不起我们集团吧,” “岂敢,”庞劲东只得站起身,來到了冷雨身旁, 庞劲东根本不把所谓的“董事长”放在眼里,只是冷雨既然做出了高姿态,如果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只会显得自己沒有风度, “很高兴认识董事长阁下,”庞劲东客气的向冷雨伸出了右手,然而冷雨却好像是沒有看到一般,既沒有握手的表示,也沒有再对庞劲东说一句话,而是转过脸去面向所有董事宣布道:“现在开始开会,” 庞劲东尴尬的收起了自己的手,坐到冷雨身旁前先挪了一下椅子,刻意让自己与冷雨拉开一段距离, 不过,庞劲东的表情倒是很坦然,带着一股宠辱不惊的气度,使得看到这一幕的人都不由得在心里竖起了大拇指, 冷雨刚才话里所谓“大名鼎鼎”,让庞劲东心里感到很不托底,不知道冷雨对自己的事情知道多少, 所以庞劲东很想打探一下,冷雨是否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但是接下來的会议却都是有关学校日常工作的,半点都沒有提到庞劲东本人或者血狮军团,使得庞劲东沒有机会开口将谈话引入自己需要的内容, 直到会议快要结束的时候,冷雨突然说了一句:“由于金融危机的影响,我们现在有必要压缩企业运行成本,决定先从人力成本上面着手,” 冷雨的这个提议是经董事会内部研究决定的,也就是说其他董事们早就已经知道了,在场的人当中除了庞劲东,只有李养韬和章经略还被蒙在鼓里, 庞劲东对此毫不在乎,而这两个人的心里却打开鼓了,因为冷雨的这句话意味着裁员, 尽管知道自己不会受到波及,两个人仍然不愿意让自己朝夕相处的同事失去工作,但是面面相觑之余,他们却又沒有任何办法,只得像是法庭上的犯罪嫌疑人,忐忑不安的等待着判决的下达, 冷雨接下來果然宣读了一个裁员计划,并沒有波及到教师队伍,主要是针对学校的服务人员,而且规模也不是很大,这才让李养韬和章经略两人松了一口气, 冷雨宣读完毕,脸上露出了一丝难测的笑容,配合那股冷峻的气质,不知为什么会让人恨得牙痒痒的, 她转而问庞劲东:“庞先生刚才是否有担心,” 庞劲东耸耸肩膀,明知故问:“我担心什么,” “难道不担心我们撕毁与你们血狮军团的合同吗,” 庞劲东镇静自若的回答说:“撕毁也可以,按照合同上面的规定,如数赔偿我们的损失就可以了,” 庞劲东的这个态度让冷雨感到有些失望,不过冷雨转念一想却也能够明白,以庞劲东强硬的性格,不会对撕毁合同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惊讶, 冷雨根本沒有撕毁合同的打算,所以缓和了口气说:“庞先生可以放心,如果我想要撕毁这个合同的话……” 庞劲东打断了冷雨的话::“我再说一遍,我根本就不担心,你现在把赔偿金给我,我就会立即带着弟兄们走人,” 冷雨感到很尴尬,不知道如何应对庞劲东,只得把自己的话说完:“如果我打算撕毁合同,就不会让李校长和你签合同,” 庞劲东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句:“哦,” “只是在裁员之后,学校的人力会捉襟见肘,很多方面的工作难免会耽搁下來,因此我们决定对现有的人力资源进行重新调配,”顿了顿,冷雨依然带着那诡异的笑容,一字一顿的说:“鉴于学校的安保工作已经取得了很大进展,你和你的部下们现在有了很多的空闲时间和精力,可以兼任学校里的其他工作,” 虽然从事的是教书育人的行业,但是未來教育集团毕竟是企业,冷雨毕竟是一个资本家,所以有着与所有企业和资本家共同的追求,那就是利润的最大化, 为了实现这一目的,很重要的一个方法,就是充分发挥每一个人的使用价值, 正因为这样一个因素,在座的所有董事们,包括李养韬和章经略都沒有对冷雨的这句话感到惊讶, 只不过,庞劲东辛勤却很清楚,这意味着冷雨开始要给自己穿小鞋了, 庞劲东侧过身去,手肘搭在会议桌上支撑着头部,正面对着冷雨,笑呵呵的问:“不知道董事长打算给我们安排一个什么新工作呢,” 冷雨一反常态,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由于负责卫生的工人被裁掉,将会导致学校卫生间无人打扫,庞先生你就先负责打扫卫生间吧,至于血狮军团的其他人容后再说,” 一直以为冷雨是纯粹为了集团着想的董事们,听到这句话马上就意识到了冷雨在刁难庞劲东,可他们都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 只有李养韬观察得比较仔细,注意到了庞劲东刚进门时说的那句话,揣测到庞劲东与冷雨原本就是认识的,大概还有一点恩怨, 至于究竟是怎样的恩怨,冷雨为什么要这样做,由于与自己毫无关系,所以李养韬并不关心, 此时会议室里的所有目光,都齐刷刷的落到了庞劲东身上, 庞劲东的表情沒有一点变化,依然笑呵呵的问:“只打扫男卫生间,还是男女卫生间***扫,” 冷雨虽然有意刁难庞劲东,但做出这个决定沒有经过深思熟虑,所以听到这句话有些愣住了:“这个…….” 庞劲东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说:“如果只让我打扫男卫生间,对不起我不能从命,如果让我***扫女卫生间,我会欣然领命,” 冷雨禁不住设想了一下,眼前这个男人满面猥琐的样子,肩上扛着拖把,吹着口哨,探头探脑的进了女卫生间, 冷雨立即感到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目光几乎可以在庞劲东的脸上发现“变态”两个字,尽管庞劲东此刻的表情很严肃, 冷雨甚至还进一步设想庞劲东趴在女卫生间里偷窥的样子,身上的鸡皮疙瘩开始噼噗噼噗的掉落下拉, 回想起自己在皇城饭店如厕时被庞劲东看到的样子,冷雨突然之间善心大发,决定不让北海中学的女教师和女学生们同样成为庞劲东的受害者:“你只能打扫男卫生间,我会另外安排其他人去打扫女卫生间,” 庞劲东摇摇头:“我这个人做事喜欢做全面,不会只做一半的工作,” “对不起……”冷雨拿起一份文件,扔到庞劲东的面前,提醒说:“我们已经签署合同了,如果你不服从的安排,那么必须赔偿相应的损失给我,” 当在会议室中看到冷雨的时候,庞劲东就已经发觉那份合同是个陷阱,此时听到冷雨的这句话便下意识的看向了李养韬, 而李养韬只是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好像与眼前的一切沒有任何关系, 只不过既然已经签了,庞劲东并不后悔,甚至打定主意想看看冷雨会玩出什么花样, 因此尽管那笔赔偿金并不算什么,庞劲东仍然打算遵守合同,只是在职责范围上决不让步:“如果想让我遵守合同,就必须让我打扫女卫生间,” 冷雨斩钉截铁地说:“不行,” “为什么,” “我担心会对我校的女生构成不良影响,” 庞劲东轻哼一声,问:“你的意思是说,我的人品和心理有问題,” 冷雨很想直截了当的说:“你本來就是变态,”但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不能真的这样说出口,只得找了一个其他理由:“女卫生间怎么可以有男清洁工,” 董事们看看冷雨,又看看庞劲东,无不惊讶莫名,不明白一个本來很严肃的会议,为什么会围绕女卫生间展开讨论, 他们既插不上嘴,也不想插嘴,只是坐在那里看着庞劲东与冷雨唇枪舌剑, 庞劲东重重的哼了一声,意味深长的提醒道:“女卫生间怎么就不能有男清洁工,我还曾经有女孩子使用男卫生间呢,”顿了顿,庞劲东补充说:“就在皇城饭店,” 庞劲东的这句话摆明是在暗示皇城饭店的那件事,虽然冷雨自认为是那件事情的受害者,但是如果庞劲东真的当众把整个经过讲出來,毫无疑问是会让她非常沒有面子的, 有了这个顾虑,冷雨的语气缓和下來:“我只是觉得这样安排不太妥当……” “沒有什么不妥当的,试用一段时间再说,” 冷雨思索了片刻,最后终于答应了:“好吧,” “噢耶,”庞劲东表现得十分兴奋,甚至还做出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这样的表情和手势让其他董事也开始怀疑庞劲东有变态倾向了,很想谏言冷雨重新考虑一下这个安排, 但当他们看到冷雨满面无奈的表情,意识到冷雨这样答应下來是有原因的,结果不得不把话咽了下去, 冷雨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对所有人说:“从今天开始,我将会有很多时间在北海中学这里,希望各位能够努力工作,不要让我失望,” 庞劲东后來才知道,未來教育集团的总部就在北海中学旁边,只不过冷雨前段时间忙于其他事务,所以沒有來这里,直到听说北海中学新雇了一个保安叫庞劲东, 庞劲东正好希望冷雨能够留在北海中学,以方便自己下手整治一下这个娇蛮的大小姐, 而冷雨则笃定了全天候监视庞劲东,把握一切机会给庞劲东穿小鞋,一旦庞劲东犯下错误就立即责令开路走人, 庞劲东与冷雨各揣心思,互相之间沒有再说一句话,直到会议结束之后,冷雨似笑非笑的告诉庞劲东:“今后全校的卫生间就归你一个人负责了,” 庞劲东冷笑看着冷雨,正想要反击回去,李养韬突然插了一句话:“这个工作有点过于繁重了,不能让庞先生一个人全部承担,”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卫生间清洁工 庞劲东乜斜了一眼李养韬,心中暗道:“算你还有点良心,”庞劲东转念一想,感谢立即转化成了愤恨:“不对啊,听李养韬的意思,好像老子特么活该就应该打扫卫生间一样,” 其实对与新合同的事情,李养韬多少是有些冤枉的,昨天晚上冷雨给他打去了电话,要求如此这般做, 至于冷雨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与庞劲东之间有什么恩怨,他根本就一无所知,冷雨也是一字不提, 听到让庞劲东去打扫卫生间,李养韬当时也是非常惊讶的,只不过城府很深的他沒有表现出來, 而且他的心理也是很自私的,尽管这样做对庞劲东的确不公平,但是在与自己沒有任何关系的情况下,他唯一会做的只是保持缄默, 冷雨点点头,赞同道:“说得有道理,不能把庞先生累坏了,北海中学的安保工作还全仰仗庞先生呢,”顿了顿,冷雨又说:“不如这样安排吧,庞先生可以调其他保安***扫,庞先生从今往后就是北海中学卫生间的总负责人了,” 冷雨这一番话看似好心,实则暗藏着很多诡秘的用心,不但把庞劲东和其他雇佣兵给割裂开來,而且还给庞劲东安了一个难听的头衔, 庞劲东轻哼一声,沒有理会冷雨,而是讥讽李养韬道:“贵校虽然以教书育人为宗旨,但是做起生意來仍然精明得很,不知道你们是否把这份生意经,全部都传授给了你们的学生,” 李养韬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 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冷雨感到有些不自在:“我们的确以教书育人为宗旨,但是庞先生的话听起來倒好像我们是在压榨剥削别人,” 庞劲东虽然仍然看着李养韬,但是嘴上却在回答冷雨:“今天签的那个新合同,就是为了让我去打扫卫生间,连我这样一个保安你们都能这样对待,还敢说自己不懂得剥削别人,” 李养韬咳嗽了两声,感到浑身不自在,他沒有正面应对庞劲东的诘责,而是告辞说:“如果沒有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庞劲东冷笑一声,告诉冷雨:“如果沒有什么事,我也出去了……哦,不对,是去打扫卫生间了,” 庞劲东离开会议室后,去后勤处领了拖把和笤帚之类的清洁工具,扛在肩膀上大摇大摆的回到了门卫室, 金头虎和雇佣兵们看到庞劲东的这副样子,无不吓了一大跳,或是挠头,或是目瞪口呆,都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其中金头虎的反应是最激烈的,豁的从椅子上跳了起來,惊讶的问:“东哥,你这是要干啥啊,是不是咱们公司破产了,你打算出去扫大街了,” “破产,”听到金头虎的这句话,雇佣兵们轰的一声炸开了, 他们本來高度看好血狮军团的前途,不停地在心里计算着整个服役期间可以赚多少钱,有很多人甚至已经把这些钱的用途都计划好,却沒有想到听到了这么一个噩耗, 雇佣兵们七嘴八舌的问开了:“东哥,到底为啥破产啊,咱们的买卖不是干得挺好吗,” “我们能不能得到遣散费,” “见鬼,我还打算让东哥派我去给年轻漂亮的女富豪当保镖呢,” 最后一句话引起了很多雇佣兵的共鸣,有参与到陈氏家族事件的人立即说:“你还真把我给提醒了,那个叫陈冰晗的小美女实在是不错啊,就是太年轻了一点,我喜欢成熟一些的,” 旁边一个人猛地拍了一下说话者的肩膀:“你懂个屁,那特么叫萝莉,这年头最流行了,” “啥玩意是萝莉,”有人挠了挠头,不明就里的问:“是不是**的时候一个劲喊‘萝莉’这两个字,” 庞劲东见雇佣兵们说话越來越不像话,正要出言呵斥几句,却不料金头虎抢先说话了:“都特么闭嘴,胡说八道什么呢,听东哥怎么说,” 金头虎说罢一个劲的冲着大家使眼色,那些沉浸在探讨萝莉的雇佣兵们,马上就意识到了一些什么,一个个全都噤声不语了, 金头虎尽管沒有参与陈氏家族的事情,但是满耳朵都塞满了其他雇佣兵们的叙述, 他不由得扪心自问,庞劲东为何在沒有得到任何好处的情况下,就下这么大的力气去帮助陈梓阳, 最终,他只得到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庞劲东肯定是看上了陈冰晗, 金头虎的推理过程虽然是错误的,得到的结论却与真相相去不远, 他后來把这个结论到处宣扬,结果庞劲东与陈冰晗表现的越來越亲密之后,雇佣兵们反倒见怪不怪了,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把新合同的内容和会议上发生的所有事,原原本本的讲述给了大家, 金头虎听罢,“啪”的一拍桌子,厉声说道:“他们特么的这是什么意思,” 雇佣兵们也愤愤不平:“特么的,让东哥去打扫卫生间,咱们去砸了他们的办公室,” 庞劲东摆摆手,示意大家冷静下來,然后缓缓地说:“在很多时候,我们不能以强硬的态度,对待來自外界的不公正,” 金头虎挠了挠头,奇怪的问:“东哥,你是什么意思,” “我们应该顺势而为,利用对方的手段打击对方,” 金头虎怔怔的摇了摇头:“还是不明白,” “嘿嘿,”庞劲东笑了两声,将拖把和笤帚扔在地上:“你们等等我,” 庞劲东离开半个小时后就回來了,手里拎着一个不太大的旅行袋,告诉大家说:“现在和我一起去打扫卫生间,” “靠,东哥,你真要去扫厕所啊,” 金头虎金头虎这一次表现得很机灵,立即就意识到了冷雨潜藏的一个用心:“我算是看出來了,姓冷的小**不仅给东哥穿小鞋,还想挑拨东哥和我们的关系,” “靠,他们敢,”一个雇佣兵挽起袖子,摆出一副要打架的样子说:“特么的以为我们给这鬼地方当保安,这帮臭老九就是我们的老板了,我们的老板永远是东哥,别人当不了,” 这个雇佣兵的话获得了广泛认同,众人纷纷点头称是,让庞劲东心里有些感动, 于是,庞劲东决定把本來只打算自己独自享受的东西,全部拿出來让大家共同欣赏, 庞劲东看了看四周,发现沒有其他人,便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问:“你们知道我刚才干什么去了吗,” 大家同样压低了声音,回答:“不知道,” “我去取几样东西,” “什么,” “针孔摄像机,” 庞劲东的这句话仿佛投下一颗炸弹一般,雇佣兵们再次“轰”的一声炸开了,不过这一次不是因为愤慨,而是因为兴奋, “东哥……”金头虎更是兴奋得直搓手,说话的声音都高亢起來:“真有你的,” 庞劲东耸耸肩膀:“小意思,” “这可比在网上看要过瘾多了,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想看多少就看多少,”金头虎说到这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多少有些无奈的说:“而且这年头找个黄色网站实在太难了,” “如果有谁想对我使坏,就会发现其实我比他更坏,”庞劲东得意的笑了两声,然后吩咐说:“别废话,动手吧,” 庞劲东决定先从办公楼开始,留下了两个雇佣兵继续看守大门,带着其他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门卫室, 在这一路上,雇佣兵们兴奋地讨论着,有的人甚至决定从此往后取消全部休假,天天來北海中学上班, 直到到了办公楼门前,庞劲东警告了几句,大家才收住声音, 雇佣兵们只顾着兴奋,根本沒有对整件事进行过详细考虑,倒是金头虎发现了一个问題:“东哥,咱们是不是等下班之后动手,”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最危险的时间就是最安全的时间,”庞劲东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一边回答金头虎说:“老子就是要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安装,” 金头虎用力的点了点头:“对啊,而且这样一來,咱们马上就可以看到了,” 北海中学的所有建筑都是每一层有一座卫生间,这些卫生间的规模都很大,在正常情况下可以满足需要, 因为考虑到最顶层是学校高层领导所在,冷雨也在最顶层办公,所以庞劲东决定从这里着手, 其实庞劲东的这个龌龊主意,本來就是冲着冷雨去的,灵感则來自于皇城饭店的那件事, 庞劲东打算**下冷雨如厕的情景,把脸部做上一点薄薄的马赛克,让当事人可以清楚的看出是自己,而其他人却不能肯定,然后以“北海中学女厕春光”为标題发到网上去, 这样一來,庞劲东的气也出了,冷雨也受到教训了,却又沒有严重伤害到任何人, 如果冷雨见到庞劲东之后大发雷霆,或者想出其他方法整治庞劲东,那么庞劲东都可以理解, 但是冷雨这个安排,对庞劲东來说无异于人格上的羞辱,使得庞劲东几乎是本能的想要反击回去, 但是等走到了顶层的时候,庞劲东才突然间想起,学校高级管理人员的办公室都有独立卫生间, 只不过事情进行到这一步,看着雇佣兵们兴奋的表情和自己手里齐全的工具,庞劲东已经无法改注意了, “有人吗,”庞劲东站在女卫生间门前,连着问了三声,见里面沒有人答话,便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庞劲东将人分成两组,一组负责打扫男卫生间,另外一组负责打扫女卫生间,自己则专职安装针孔摄像机, 所谓术业有专攻,雇佣兵们的本职工作毕竟是打仗,而不是打扫卫生间, 他们进了卫生间之后手忙脚乱的忙开了,只听水桶和拖把不断撞击在一起,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声, 庞劲东看着他们的样子,担心在他们打扫过之后,恐怕会比不打扫还要更加肮脏, 以庞劲东曾受过的专业特工训练,安装隐秘的摄像装备简直就是小儿科, 庞劲东只是大致扫看了几眼,就找到了几个最佳的地方,不仅可以巧妙地隐蔽摄像机,还可以获得最佳的角度, 从这些地方可以把人走进來之后,所做的全部事情都拍摄下來,而且是全景, 庞劲东自信可以做到纤毫毕现的程度,如果换作是普通的偷窥者,绝对无法达到自己的水准, 只是这些特工技能沒有被派上太多正经用处,反倒被用來做这些事,让庞劲东感到有些很无奈, 安装好摄像机之后,庞劲东告诉雇佣兵们:“认真一些,不要把卫生间搞得比用过的卫生巾还要脏,”然后去了冷雨的办公室, 冷雨正在处理一些公务,冷冷的看了看庞劲东,问:“有什么事,” 庞劲东笔挺的站在冷雨对面,一字一顿的说:“作为北海中学卫生间总负责人,我现在要打扫你的卫生间,” “不用了,”冷雨连连摇头:“我会自己打扫的,” “你做为董事长,怎么可以干这种工作呢,”庞劲东转身把办公室的门关上,脸上浮现出一丝轻浮的笑容:“还是我來帮你吧,” 冷雨看着办公室的门将自己与外面隔绝开來,登时变得紧张起來:“你……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庞劲东耸耸肩膀:“只是进來打扫卫生间,” “我有必要提醒你……”冷雨用手中的笔指点着办公室的门,一字一顿的说:“我的保镖就在隔壁房间,只要我高喊一声,他们马上就会过來,” 庞劲东大马金刀的坐到了冷雨的对面,笑呵呵地说:“听你说这话里面的意思,好像是我打扫卫生间会威胁到你的人身安全,或者我打扫卫生间需要在你的保镖监视之下,” 尽管两个人之间隔着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冷雨仍然近乎本能把椅子的向后靠去,以尽可能的与庞劲东拉开距离,直到贴到了墙根再也后退不得,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心有灵犀的兄妹 冷雨咽了一口唾沫,努力做出一副镇静的样子:“我会让保镖监视你的工作的,但是你想再对我做出不利的事情,恐怕也沒有那么容易,” “很抱歉,我在干工作的时候,不希望有其他人在场,而且……”庞劲东又耸了耸肩膀:“我也沒有兴趣伤害你……” 庞劲东的潜台词是:“我沒有兴趣伤害你,但有兴趣侮辱你,”冷雨自然无从知道,只是针对庞劲东这番话的表面含义说:“你必须应该明白的是,你现在是我的下属员工,我本來有充分的办法让你过得不自在,但是我却沒有这样做,只是给你一点小小的惩罚……” 庞劲东打断了冷雨的话:“这么说我还应该感谢你了,” 冷雨坦然说道:“当然,” 尽管庞劲东早就已经知道,冷雨这种人肯定是不会主动认错的,却沒有想到冷雨竟然还认为这是宽恕了自己,看样子倒像是自己还应该感谢她, 庞劲东点上一支烟,冲着冷雨突出了一个烟圈:“那么我是否可以知道,你为什么对我法外施恩,” 冷雨轻轻挥动了几下双手以驱散淡蓝色的烟雾,但是却沒有牵动身体的其他部位,给人的感觉十分的高雅:“我本來以为你是这个社会的失败者,只能以出卖肉体卫生,所以你的言行举止才会那么粗俗,但是现在看起來你毕竟还是在自食其力,尽管保安不是一个什么高尚的职业……” 庞劲东听到这句话就笃定了,冷雨对自己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 事实正是如此,冷雨自从知道庞劲东到了北海中学工作后,就放弃了通过其他渠道继续了解庞劲东, 虽然她多少也知道血狮军团有些背景,但是血狮军团摆在明面上的老板是金头虎,这与她从李养韬那里了解到的情况是一致的, 冷雨与金融或地产商人们不一样,由于从事教育行业因而多少带有些书卷气息,比较相信从权威途径获得的消息,对于坊间流传的小道消息一直抱有不屑的态度,也从來懒得去关注, 只是,她前段时间忙着洽谈一个项目,沒有來得及找庞劲东的晦气, 冷雨的这番话里透露出了庞劲东不认同的观点,不过庞劲东暂时还不想去做相关探讨:“首先、很高兴你不再继续装作不认识我;其次、我不认为自己做过什么事情,应该被你惩罚,” “还沒有做过,”冷雨说到这里,有些激动起來:“你知道吗,我从小到大,甚至都沒有被父亲和母亲打过,而你竟然两次对我动粗,还有,那次……”想起皇城饭店那件事,冷雨的脸涨红起來,不再继续说下去了, 冰美人红着一张脸蛋对庞劲东怒目而视,样子看起來十分的可爱,让庞劲东的怒火多少有些平息了:“因为你的父亲和母亲失职了,所以我代替他们教育你,” “我怎么了,”冷雨“啪”的一拍桌子,从椅子上豁然站起,居高临下的看着庞劲东, 庞劲东又抽了一口烟,缓缓的说:“你的问題就在于到现在还沒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題在哪里,” 冷雨感到十分不服气:“我沒有任何问題,” “无论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都应该平等和公正的看待其他人,不应该有高人一等的自我感觉,一个真正成功的人,不仅仅是事业上成功,在人品上面也同样成功,至少懂得如何尊重别人,即便是一个舞男或者小姐,他们有的纯粹是因为爱慕虚荣和好吃懒做才去出卖肉体,而有的也是生活所迫,至于你所谓的并不高尚的保安,我更加找不到理由去看不起他们,我认为一个诚实敬业的保安比一个依靠贪赃枉法获得成功的商人更加值得尊敬,而且相信你也应该知道,在你和我所在的这个国家,商人很少有不贪赃枉法的,” “你……”冷雨很想反驳,但是又找不到更好的措辞,结果后面的话都卡在了嗓子里, 庞劲东收起了那副让冷雨心惊胆战的笑容,又说:“你今天所拥有的一切,包括金钱、权力和地位,完全是因为你有出色的父母,当然,或许你自己也很出色,但是通过你的所作所为,我沒有发现这一点,” 庞劲东的大道理说起來一套套的,此前已经说过类似的话,这一次则是进一步深化,让冷雨一时之间词穷以对,不自在的愣怔了片刻,冷雨撇了撇嘴说:“你就是说别人有本事……” “那么就说说我自己,上次皇城饭店的事情的确是我不对,我可以向你道歉,但是,也希望你让手下的保镖们改变一下行事的作风,否则今后还可能会出现类似的事情,” 冷雨微微皱起眉头,奇怪的问:“我的保镖怎么了,” 庞劲东懒得告状,只是淡淡地说:“其实也沒什么,你今后让他们注意一下就好了,” 庞劲东本來以为冷雨会出言相讥,却沒有想到冷美人竟然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哦……” 冷雨在这一刻表现得很真诚,高傲的气质宛若女神一般,只不过是冰冷的女神, 不知道为什么,考虑到自己之前过于粗暴的举动,庞劲东打消了之前的龌龊想法,也沒有兴趣与冷雨继续纠缠下去了, “既然你这里不需要我打扫,那么我就出去忙了……”庞劲东说罢便离开了办公室,留下冷雨一个人坐在那里,看着办公室的门发呆, 庞劲东回到卫生间那里,吩咐大家:“收工,” “东哥……”金头虎擦了擦满头的汗水,兴冲冲的问:“去下一个卫生间吧,” “有一个就已经足够了,我们的职责是看着学校的大门,不是看着女人的后门,”庞劲东说着,向卫生间里张望了一眼,不由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卫生间果然比沒有打扫过还要更惨,只见满地都是一道道的黑痕,应该是刚刚被拖布拖过,其间掺杂着一滩摊的水渍和成团纸屑, 在这样的卫生间解手简直就是一种折磨,还不如出去找个风景宜人的旮旯, 金头虎已经做好了打算,把**到的内容刻录成光碟,然后拿到中关村去卖, 他刚开始是计算自己将会赚到多少钱,接下來设想开一个加工盗版光盘的地下工厂,更进一步觉得自己还可以拍摄爱情动作片和印刷成人杂志,由此建立起产供销一条龙企业, 在庞劲东回到卫生间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位淫|业大亨了, 但是在此刻,金头虎却不得不被庞劲东的话拉回到现实中,很不情愿的答应了一声:“哦,” 庞劲东摆了摆头:“回门卫室吧,” 回到门卫室之后,庞劲东将针孔摄像机的终端拿了出來,摆弄了一会之后就接收到了画面, 终端是一台十几寸的彩色液晶显示器,可以在几个针孔摄像机之间來回切换,传回的画面十分的清晰,甚至都可以看到隔断上的木质纹理,唯一的遗憾是沒有声音, 金头虎和雇佣兵们已经开始设想,一个年轻貌美的女老师走进來,如何宽衣解带然后下蹲了, 但让他们失望的是,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卫生间里面是种静静地, 大家望眼欲穿,几乎眼睛都不敢眨的盯着屏幕,直到放学却仍不见有一个人使用这个卫生间, “见鬼,中邪了,”金头虎挠了挠头,郁闷无比的问:“是不是把里面打扫的太干净,让人家都不忍心用了,,” “靠,”另一个雇佣兵马上接过金头虎的话:“早知道就不那么卖力干了,” 大概正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就在大家开始打瞌睡的时候,一个绿色的身影飘然走了进來, 监控系统正连接在卫生间正门的针孔摄像机上面,庞劲东急忙切换到卫生间内隔断的摄像机上面,结果正好看到了这个身影的面孔,眉头顿时扭了起來:“秦雨诗……” 秦雨诗穿着一件雪纺绿色连衣裙,站在马桶旁边提起了裙裾,紧接着又将裙子里面的一样小东西缓缓拉了下來, 尽管由于角度的关系,看不到秦雨诗拉下的小物件究竟是什么,不过在场的人用脚趾头也能够想得到, 这种场景造成的诱惑感,要远远超出直接的果露,大家已经禁不住在想象那诱人的小物件会是什么样子, “东哥,快……快切换啊……”金头虎急忙提醒道,意思是让庞劲东把监控切换到隐藏在马桶下面的针孔摄像机,这样一來秦雨诗裙下的风光就会一览无余的全部呈现, 庞劲东正想要说话,突然感到肩膀上边的黏糊糊的,转头一看发现金头虎伏在自己的肩膀上,两行鼻血正从朝天鼻中喷薄而出,滴滴答答的滴落在自己的肩头上, 就在庞劲东擦鼻血的同一时间,庞无双正在大发感慨, “咱们黑社会也应该与时俱进,要多玩玩高科技…….”庞无双一边说着,一边摆弄着手头的一堆电子装备,身后跟着箐帮的几个成员, 就在庞劲东忙于处理陈氏家族问題的时候,北海中学的几个校霸或是为了想要展示实力,或者纯粹是想生事,先后以各种方法挑战血狮军团, 金头虎面对这些挑战表现得十分镇静,该软的时候避免将事态扩大化,而该硬的时候绝对不姑息迁就,让事态地发展处于可控范围之内,最后全都处理的滴水不漏, 这些校霸的纷纷失败使得血狮军团声望鹊起,再加上一些消息灵通的学生听说血狮军团的后台是星龙帮,那些梦想着做黑社会的学生猛然间发现,原來真正的黑社会就在自己的身边,结果血狮军团在北海中学终于获得了一定尊重, 血狮军团得到尊重带來了一个副产品,就是庞无双的那个所谓箐帮的地位也提高了,因为很多人都知道庞无双与血狮军团的关系, 这样一來使得很多学生想要加入箐帮,庞无双又连唬带吓拉拢了一批,使得箐帮发展到了二三十名成员, 为了把狐假虎威的效应扩大化,现在庞无双对外很少提箐帮,更多地说自己是血狮军团, 庞无双虽然对这些小成就感到有些得意,却又有些许的遗憾,因为这些手下怎么看都像是学生, 不要说根本就不像是真正的黑社会,气势上甚至不如刁玉鹏这样横行校园的校霸, 而庞无双想要的是像血狮军团的雇佣兵们那样的人,身上带着一股邪气,让人远远一看就断定不是好东西, 不过庞无双的心里很清楚,这些人到自己的羽翼之下,无外乎是为了寻求保护,并不是有志于**事业, 本着聊胜于无的出发点,庞无双也就坦然接受了这些人,同时也打定主意要多发展几个真正的混混, 今天庞无双把几个手下旷课,悄悄地流进教室楼里面,是想在卫生间里面安装针孔摄像机, 庞无双的如意算盘是,只要能**下教师们上厕所的场景,就可以用來要挟,让教师乃至整个校方对自己言听计从, 考虑到学校高层领导都在教师办公楼的最顶层,所以庞无双决定先从这里下手,堂兄妹两人在这一点上倒是想到一起去了, 从古至今,学生都是一个善于接受新事物的群体,尤其是北海中学的膏粱子弟们,有大把的金钱和精力去研究新奇古怪的玩意,所以庞无双摆弄的这些东西对他们來说并不新鲜, 事实上,在庞无双之前有许多人都产生过类似的想法,试图以掌握教师的隐私抬高自己在学校的地位,只不过庞无双是第一个敢真正付诸实施的人, 陈冰晗蹑手蹑脚的走到庞无双身旁,轻声细语的问:“这样做恐怕不太好吧,” “我们是黑社会,不出來干点坏事,难道还要做好事吗,”庞无双白了陈冰晗一眼,义正词严的说道:“想做好事就别加入箐帮,去加入红十字会,他们拿老百姓的钱买一万多块钱一顶的帐篷给灾区,还特么的不如黑社会呢,”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混蛋堂哥 “靠,还是当黑社会光荣,”旁边的一个女孩骂了一句,然后问:“对了,老大,咱们什么时候开始收保护费,” “这个工作会很快展开的……”陈冰晗说着继续摆弄起了手头的仪器, 陈冰晗自知说不过庞无双,只是吐了一下舌头,便不再出声了, 陈冰晗如今已经是箐帮的正式成员了,其中既有庞无双极力笼络的因素,也有自愿的成分在里面, 只不过,陈冰晗的这种自愿并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笃定了庞劲东是自己的男朋友,考虑到庞无双可能会自己未來的小姑子,所以想要搞好彼此间的关系, 由于此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陈冰晗的性情有了些许转变,而且生活也开始忙碌起來, 她现在既要上学,又要学习管理陈氏集团,已经无法继续做一个只考虑如何玩乐的萝莉, 平日出入的时候有很多名专职保镖贴身保护,根本不需要依赖箐帮來保护自己, 这些保镖们在上课的时候在门卫室和保安们侃大山,由于大家同样都属于血狮军团,所以相互之间早就熟稔, 箐帮里面有几个人像庞无双胆子一样大,但是也有胆子比较小的人,一个女孩小心翼翼的提醒说:“老大,咱们快动手吧,” 庞无双不满的指责道:“急什么,,” “这个地方不是学生应该來的,万一被老师们看到了怎么办,” “什么是我们不应该來的,”庞无双瞪着说话的女孩,理直气壮地说:“我们交了学费,就是学生的主人,这就像公务员需要为纳税人服务一样,学校的所有东西都是拿我们的钱修的买的,连老师们的薪水都是从我们的钱里出的,学校沒什么地方是我们不应该去的,” 公务员为纳税人服务是一种美妙的梦想,或者说仅仅是理论上的宣传,事实上的情况截然相反, 公务员有一个动听的称呼叫做“公仆”,他们出入都有高档小轿车,平常坐在豪华办公室里百无聊赖的养鱼、看报纸、打扑克,间或对着纳税人耀武扬威,这样的“公仆”早就不是“仆”而是“主”了, 纳税人们发现自己享受不到一点作为主人的权利,所以现在也都厌倦了做主人的生活,想要做让自己的子女去做“公仆”, 与这种情况类似的还有教师,尽管庞无双说的道理是对的,却不具有普遍性, 普通学校的学生家长们鲜有敢不对老师笑脸相迎,还要间或打点一下,以给自己的孩子争取好座位或者班级职务,即便是如此还不能保证自己的女儿是否会被男教师jianyin, 幸运的是,这种情况在北海中学这里是不存在的,尽管这里美女如云,但是沒有那个男教师敢愚蠢的去动歪心眼, 校方对学生们也都采取谦和温良的态度,只是经常会因为学生背景不同而采取双重标准, 尽管被庞无双训斥了一番,但是女孩仍然有些不放心:“老大,动手吧……” “等一等……”庞无双此时就站在卫生间的外面,本來也想马上就进去安装针孔摄像机,但是却很偶然的发现终端接收器那里有信号显示, 庞无双立即调试器了接收器,结果发现可以清楚的监控到卫生间里面的情况,也就是说已经有人安装了针孔摄像机, 庞无双现在手头的这些装备,都是从庞劲东那里偷來的, 这也就是说,庞无双的接收器自然可以接受到庞劲东安装的针孔摄像机的信号, 只不过,使用方法是庞无双自己摸索出來的,而不是庞劲东教授的, 庞劲东很注意保管那些比较尖端的装备,对于普通的那些则不是很在意, 由于现在身边的人都知道了自己的过去,所以庞劲东也再不注意隐藏这些准备,不仅书房里面随处可见,而且庞劲东自己也不知道数量是多少, “什么人干的,竟然抢在我前面了,”庞无双心中嘀咕着,拿出了探测器,很快便锁定信号源, 庞无双藏了一个心眼,沒有把这个发现告诉其他人,而是吩咐了一声:“你们在外面等我,”便自己进去了, 庞无双在隐蔽好自己的情况下,很快就找到了隐藏针孔摄像机,结果发现与自己手头准备的完全一样, 人们日常所谓的针孔摄像机并非使用针孔镜头,针孔镜头利用小孔成像原理來得到影像的镜头,造价低廉,原理简单,但是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透过小孔的光线太少而导致曝光时间过长, 在阳光下使用针孔镜头拍摄照片需要花几分钟到十几分钟,在夜晚拍摄时曝光时间则要达到几个小时, 对于每秒钟要拍摄十几张到几十张的摄像机來说,这显然是达不到要求的,所以针孔镜头是无法应用在摄像机上的,因而也就不存在严格意义上的“针孔摄像机”, 一般所谓的针孔摄像机实际上是指使用鱼眼镜头、平面镜头或锥形镜头的微型摄像机,拍摄范围较大的场景时,一般采用鱼眼镜头; 如果从节省成本的角度出发,那就使用平面镜头;要获得较好的拍摄效果时,采用锥形镜头的情况较多, 庞无双的针孔摄像机使用的是拍摄效果最好的锥形镜头,除了像普通针孔摄像机一样,不能调焦距和光圈大小之外,几乎所有功能都远远胜出后者, 普通的无线针孔摄像机信号传输距离不过数十米到上百米,这一种的无线传输距离可以达到数百米; 大多数针孔摄像机需要在一定的照明情况下才能获得清晰的影像,而这种针孔摄像机对光线几乎沒有什么要求, 事实上,庞劲东还有功能更加强大的针孔摄像机,只不过不屑于拿出來用在这样的事情上, 但仅仅眼下的这几个就已经足够让庞无双察觉,庞劲东在偷窥女厕所, “这个变态堂哥……..”庞无双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思考了一会之后,用力一跺脚便离开了, 胆小的女孩一看到庞无双,急忙问:“老大,安装好了吗,” 庞无双满面愁苦,不置可否的说了一句:“咱们走吧…….” 回头再说庞劲东这一边, “东哥,快…….快点啊…….”金头虎见庞劲东沒有动作,有一次催促道,就凭他此时这幅花痴的样子,如果再配上一点沙哑的**声,活脱脱就是某个岛国爱情动作片的标准男主角, 但是此时在庞劲东的心里,并沒有去想象接下來的情景会是怎样,而是突然浮现起秦雨诗那清丽脱俗的气质,温柔善良的性格, 尤其是回想起自己刚刚回到国内时,秦雨诗所给予的那种虽然短暂却温暖了心灵的关怀,庞劲东实在不愿意把这种龌龊的手段用在她的身上, “今天到此为止了…….”庞劲东说着便掐断了电源, “东哥,你干吗啊,”金头虎仍然盯着屏幕看,尽管上面已经是一片漆黑, 过了一会,他抬起头來,表情显得有些愣愣怔怔,不明白庞劲东为什么这么做, 庞劲东把接收器收好,告诉大家说:“能看到这些就足够了,再往下看就是犯罪了,” 金头虎知道庞劲东的意志无法违拗,不敢强词争辩,只得喃喃地说了一句:“犯罪也愿意啊…….” 金头虎的话引发了雇佣兵们的感慨,门卫室里一时间充斥着此起彼伏的叹气声,每一个人都借此极力的表达自己的失望, 庞劲东不再理会他们,而是整理好精神,重新开始投入到保安工作中, 金头虎等人虽然沒有再说什么,但是却沒有放弃希望,希望庞劲东早晚能够改主意,把接收器拿出來让大家一饱眼福, 但是庞劲东此后的表现完全是一个尽职的保安,只作与工作有关的事情,第二天整个上午都坐在门卫室里, 因为注意到了金头虎等人热切的目光,不想重新再提起这件事,庞劲东甚至都很少和大家聊天, 金头虎和雇佣兵们明白庞劲东的脾气,尽管很希望庞劲东改主意,但不敢去打扰庞劲东, 倒是也有人产生了冲动,想要从庞劲东那里抢走接收器,只是一想起庞劲东凶狠的身手,却又都胆怯了下來, “过去我以为,全世界最沒用的东西是华夏足球,后來我发现全世界最沒用的东西是华夏地震局,”金头虎长叹了一口气,私下对雇佣兵们发牢骚说:“现在我知道了,最沒用的东西是东哥的针孔摄像机,” “怎么能这么说呢,”一个雇佣兵哼了一声,不满的纠正说:“华夏地震局根本就不是东西,而是专家, “对,是专家,”金头虎点点头:“比不是东西还不是东西,” 这个时候已经是中午了,陈冰晗手里拎着几个保险盒,蹦蹦跳跳的走了过來, 金头虎等人远远的看在眼里,立即找到了其他话題, 一个雇佣兵奇怪的问:“咦,这个小美女是谁啊,好像是冲着我來的,” 另外一个雇佣兵“噌”的往前走了一步,拢了拢头发,说:“别在那自作多情了,明明就是冲着我來的,” 说话的工夫,陈冰晗已经走近了,最先说话的那个雇佣兵提高了声音问:“小美女,有什么需要我帮助…….” 雇佣兵的话还沒说完,就被金头虎一巴掌拍在了脖颈上,把后面想要请陈冰晗出去吃饭的话咽了回去, 金头虎冲着门卫室里面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压低声音告诉大家:“这位是陈家千金,肯定是來找咱们东哥的,” “哦,”雇佣兵们纷纷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其实即便沒有金头虎的这个推测,此前参与过陈家一系列事件的雇佣兵,多少也能发觉陈冰晗看着庞劲东的目光有些暧昧, 反倒是陈冰晗本人,还是前天晚上经过了一场杀死亿万脑细胞的思考,才决定正式做庞劲东的女朋友, 她倒还不是一厢情愿,正打算找机会和庞劲东相互明确关系, 金头虎立即就带着雇佣兵们离开了,不过沒有去食堂吃饭,而是躲在远处远远的看着, 果然,金头虎发现陈冰晗进了门卫室,等到片刻之后出來的时候,手上的保鲜盒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幸福的笑容, 金头虎咽了一口唾沫,满面艳羡的表情:“东哥艳福不浅啊,” 羡慕归羡慕,自己的饭总还是要吃的,金头虎和雇佣兵们很快就去食堂吃饭了,只留下庞劲东一个人独自享受陈冰晗今天带來的德国菜,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诬陷 庞劲东刚刚将最后一口德式酸牛肉吃掉,又喝了一口德式青豆汤,门卫室的门被人打开了, 丁彤怯生生的走了进來,脸色十分的苍白,好像是惊魂甫定的样子, 如果是金头虎看到丁彤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肯定会一把拉过來,笑嘻嘻地问:“小美女,被什么吓到了吗,”然后还会补充一句:“让大叔给你检查一下身体,” 尽管“被吓到”和“检查身体”之间沒有必然联系,但是金头虎为了吃女孩子的豆腐,是不会在乎这些细节的, 庞劲东虽然有些精虫上脑,却沒有发展到失去理智的地步,至少沒有忘记了自己的职责:“你怎么了,” 或许是庞劲东的态度有些冷淡,丁彤怔了一下才回答:“吓死我了……” 女孩子们在形容受到惊吓的时候,往往会说自己被“吓死了”, 由于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所以说这话的人通常都是活蹦乱跳的,但是这种措辞却可以极大地加强语气, 而这样做的根本原因在于,人们通常认为女孩子是弱者,需要受到男人的保护, 所以,女孩子们哪怕并不是真的那么胆小,见到蟑螂或者老鼠一类的东西也要一蹦老高,同时嘴里尖叫连连, 说起來,也可能是物极必反,这两年开始大量涌现一种名为“女汉子”的生物, 丁彤双手抱着肩膀,可怜兮兮的看着庞劲东,刚刚说罢便打了一个哆嗦,显见是真的被吓到了, 庞劲东身体前倾了一点,多少有些关切的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丁彤指着自己的身后,磕磕巴巴的说:“女……女卫生间……有条蛇……” 以北海中学这样优美整洁的环境,卫生间里连老鼠都不会有,发现蛇是一件非常稀奇的事, 庞劲东好奇的问:“哪來的蛇,有毒的还是沒毒的,国产的还是进口的,性别是什么,有暂住证吗,光棍还是拖家带口,” 丁彤沒有想到庞劲东会问出这么一串问題,愣怔了半天,才回答说:“我……我沒问它……我也不知道啊……” 庞劲东看着丁彤满脸的苍白,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职责,于是不再打趣,而是告诉丁彤:“带我去看看,” 丁彤轻轻点了点头:“哦……” 丁彤上身穿着一件黑色小衫,腿上穿着一条及膝的黑色纯棉长筒袜,下身是一条粉红色的公主裙,把那修长优美的双腿大半暴露了出來, 她的双腿曲线几近完美,胖瘦适中,比例更是恰到好处,让人目光一旦落在上面便很难再转移开了, 丁彤很清楚自己的这个优点,因此格外喜欢穿短裙,以让自己的双腿尽可能多的呈现出來, 感受着男人们色迷迷的目光不断袭來,会让她有一种特别的满足感和成就感, 看着丁彤在前面走着,短裙随着步伐不断左右摇摆着,使庞劲东很自然的想起那天她高抬起腿,自己蹲在下面向上窥视看到的一切, 更进一步的,庞劲东开始揣测,丁彤今天会穿什么样的内裤, 直到被丁彤领到了卫生间的门前,庞劲东的注意力才从想象中回到了现实,结果猛然发现竟然是自己安装针孔摄像机的那个卫生间, 学生们很少到办公楼來,顶层更是极少踏足,所以庞劲东感到很奇怪:“你在这里看到蛇的,” “是啊…….我今天想找校长谈点事情,突然之间有点……内急……”丁彤说到这里,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垂下了螓首, “能在这里出现的蛇,只会是顺着下水道溜进來的,” “不一定哦……”丁彤站在庞劲东身旁,踮起脚來附在庞劲东的耳旁,轻声说:“这个学校有很多坏学生,经常想出各种办法作弄老师,很有可能是他们干的,” 联想到自己在校园里看到的一些事情,庞劲东立即认同道:“有这个可能,” “老师,那你就快点进去抓吧……” “过了这么半天,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庞劲东在南美中丛林里学会了与各种虫蛇打交道,自然不会害怕一条很可能从饭店里跑出來的做菜用的蛇,只不过捕蛇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而且蛇的活动踪迹是很难发现的, “老师……”丁彤向左右看了看,提高了声音不满的问:“你不会是害怕吧,” 此时正是午餐时间,学校里人口密度最大的地方是餐厅,其他地方很少有人,这里的走廊更是空荡荡的, 虽然不会有人听到丁彤的这一句话,但是庞劲东的自尊多少还是被刺激到了, “你在外面等着,我进去看看,”庞劲东吩咐了一声,高声向卫生间里面问道:“有人吗,” 过了半天沒听到人说话,庞劲东才向卫生间里面走去,脚步尽可能放得很轻,以防止惊到蛇, 丁彤并沒有留在门外,而是跟在了庞劲东的后面, 庞劲东來到卫生间里面之后,并沒有发现传说中的蛇,只看到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面还留有昨天雇佣兵们擦地留下的黑痕, 庞劲东仔细看了一下,发现这些黑痕与昨天完全一样,上面并沒有留下任何新的足迹,这也就意味着从昨天到现在,根本就沒有人使用过这个卫生间, “这是怎么回事,”庞劲东转回身去,刚想质问丁彤,冷不防一张樱唇紧紧贴到了自己的嘴上, 丁彤双臂揽住庞劲东的腰,高高的踮起双脚,疯狂吻着庞劲东, 她的香舌冲开庞劲东的牙关,在口腔深处來回搅动着,同时拼命的吮吸着唾液, 她表现的是那样的饥渴,好像是在沙漠中行走了许久的旅人,好不容易发现了绿洲中的甘泉, 如此深度的接吻充满了激情,同时还有许多的狂野,不需要再有任何动作,就足以激发人的yuwang, 庞劲东沒有阻止丁彤,但更加沒有迎合,只是身体下面渐渐的有了反应, 片刻之后,丁彤放开了庞劲东的嘴唇,娇喘着问:“你怎么了,” 此时的丁彤好像是换了个人一般,方才的惊慌失措早就已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妩媚,甚至还带有些许的放荡, 她的双眼紧紧盯着庞劲东,虽然看起來很美丽,给人的感觉却像是泥沼一般,一旦陷进去就很难再拔脚出來, 庞劲东冷冷的回答:“我沒怎么,” “为什么这么冷淡,”丁彤的手缓缓地向下移去,最后按在了庞劲东的臀部上,用力的捏了一把,嘴里适时的发出了一声呻|吟, “我來这里是抓蛇的,而不是为了其他,”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努力保持着冷静和理智,缓缓的告诉丁彤:“如果沒有其他事,那么我就告辞了,” “我让你來的确是为了抓蛇,不过不是你抓,而是我抓,抓的也不是普通的蛇,而是……”丁彤一边说着话,一只柔荑突然绕到了庞劲东的身前,准确找到了裤子拉链的位置,接着“刷”的一声拉开了, 丁彤此时此刻所表现出的,与其年龄和身份完全不相称, 但她那稚嫩的脸庞做出这样的媚惑,不但沒有丝毫的生涩之感,反而还显得十分的老道,手头的动作更是娴熟无比,简直就是风月女子一般, 尽管庞劲东很清楚丁彤沒有理由投怀送抱,也很清楚的意识到丁彤有其他目的,所以自己不能对这个女孩子做出任何事,身体上的反应却已不受大脑的控制, 在拉链拉开的一霎那间,尽管还隔着一层内裤,庞劲东还是差一点就跃然而出, 丁彤马上就察觉到了庞劲东的反应,如闪电般迅速地抓在了手里,附到庞劲东的耳边轻声问:“怎么,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对不起……”庞劲东急忙后退两步,拉好了裤子上的拉链,面无表情的告诉丁彤:“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谁,”丁彤对这句话根本不以为意,随口问了一句之后,向前走了两步,再次靠到了庞劲东的胸前, 随后,她张嘴含住了庞劲东的耳垂,轻轻的吮吸了起來, “陈冰晗,”庞劲东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说出了这个名字,然后轻轻推开了丁彤,又向后退了两步, “我不在意做老二的,”丁彤说着解开了小衫的扣子,连身公主裙的上面是低胸的,饱满结实的胸部被紧紧的包裹着,向中间挤压形成了一条深邃沟壑, “我要走了,”庞劲东说着,就要向外面走去,却被丁彤挡住了, 丁彤横在门口,猛地推了一把庞劲东,然后掀起了公主裙的下摆,展现出了两腿会合之处的一抹粉红, 那是一条性感的不能再性感的内裤,几乎不具有任何衣物应有的功能,仅仅是一种装饰, 丁彤抬腿褪下了内裤,向庞劲东扔了过來,紧接着整个人也扑了上來,一把将庞劲东死死的抱住, “放开我,”庞劲东想要挣脱开,因为担心不小心伤了丁彤,所以不敢太过用力, 但是丁彤却沒有任何顾忌,双手拼命的在庞劲东的身上摸索着,将能够找到的扣子全部解开, 于是庞劲东一边与丁彤对抗着,一边还得手忙脚乱的将扣子重新扣上, 就在庞劲东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丁彤突然高喊了一声:“救命啊,强坚啊,” “这是个圈套,”庞劲东的脑海中立时闪过这个念头,不再有任何顾忌,用力的将丁彤推开, 然而就在与此同时,卫生间的门猛然被人推开了,刁玉鹏带着一帮人冲了进來, 丁彤见到刁玉鹏等人,再一次变换了嘴脸,装出一副惊慌无比的样子,指着庞劲东磕磕巴巴的说:“他……他侮辱我……” 丁彤说罢,蹲到了地上,双手捧着脸,嘤嘤的哭泣了起來, 刁玉鹏看了看丁彤,接着对庞劲东怒目而视,咬牙切齿的说:“你这个臭保安,竟然敢奸污女学生,” 我们的古人很有先见之明,说出了“奸出妇人口”这样的至理名言, 这就意味着强坚罪往往由女人的一面之词來确定,如果女人说是强坚,就算是通奸也是强迫通奸, 直到今天,对与强坚的界定也是法学界的一个难題,因为构成强坚的一个要件是“违背妇女性意志”,而这个“违背”与“半推半就”是很难区分开的, 更何况,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便已经很清楚了,一切都是刁玉鹏设下的圈套, 庞劲东明白自己做出任何解释都是多余的,冷笑了一声,问刁玉鹏:“都是你安排好的吧,” 刁玉鹏闻言恼羞成怒:“操,敢干出來这样的事,你特么不认罪,还想推卸责任吗,” 刁玉鹏说着一摆手,身后的几个学生立即冲了上來,围到了庞劲东的身旁, 他们并不只是为了抓住庞劲东,更要借这个机会好好教训庞劲东, 几只拳头带着强劲的风声挥了过來,庞劲东迅速低身躲过,右拳直击在一个人的腹部,打得对方连连后退了数步,最后捂着肚子坐在了地上, 紧接着,庞劲东一记扫堂腿踢出,将另外一个人扫倒在地上, 庞劲东站起身來,抓住这个人的头发,用力将脑袋撞倒隔断的门上,“啪”的一声,门板破碎开來,被撞出了一个大洞,把这个人的脑袋牢牢的卡住了, 庞劲东刚刚松开手,突然感到一阵阵的发晕,后脑同时传來一阵剧痛, 是刁玉鹏出手了,趁着庞劲东对付其他人的时候,从身后拿出事先准备的钢管,砍到了庞劲东的后脑上, 庞劲东捂着后脑看向刁玉鹏,双眼中燃起了强烈的怒火,表情也随之变得狰狞起來,这样的眼神和表情竟然把刁玉鹏逼退了两步, 刁玉鹏左右看了看,高呼道:“上,都给我上,” 一个学生从后面伸出双臂,插到庞劲东的腋下后用力向上一举,想要架住庞劲东的肩膀, 但他的力量不够与庞劲东抗衡,庞劲东向下一沉身体,不但沒有被制住,还把对方给带了一个跟头,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内部调查 庞劲东随后一脚踢在脑袋上,让这个人一声不吭的昏了过去, 刁玉鹏这一伙人经常打架,胆量和力气都是不缺的,鼓了鼓劲又冲了上來, 怒火中烧的庞劲东不愿意废话,右手在上,左手在下,以掌击向最前面的一个人, 庞劲东的右手击在对方的下颚,左手则击在了腹部,“嘭”的一声将对方推飞了三米多远, 这个人头部后仰接近一百八十度,最后重重的撞到了地上,又发出了“嘭”的一声响,鲜血从头部与地面接触的地方流淌出來,与地上的污渍混合在一起,变成了一种十分难看的颜色, 庞劲东所展现出來的娴熟的格斗技术、精准打击手法和强悍无匹的力量,让刁玉鹏一伙产生了胆怯, 他们只是围在庞劲东的旁边,沒有一个人敢再冲上去, 刁玉鹏一挥手中的钢管,狂吼着:“庞劲东,你最好乖乖束手就擒,还能减轻罪行,” “我劝你还是坦白从宽,老实说出來怎样串通这个**诬陷我,否则……”看着刁玉鹏张狂的样子,庞劲东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我要让你们血流成河,” “哈哈,我好害怕啊,”尽管刁玉鹏大笑起來以表示自己毫不在乎,但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 丁彤抬起头來看了看在场的人,目光中充满了惊恐,依然像是一个受惊过度的小白兔, 当她看到庞劲东的时候,表情变得惊恐无比,“哇”的一声又哭开了,庞劲东惊讶的发现她的脸上竟然真的带有一点泪痕, 刁玉鹏俯下身,安慰道:“你放心,我们肯定要这个臭保安付出代价,” 刁玉鹏的演技比之丁彤就要逊色许多了,尽管竭力装做义愤填膺,但因为知道丁彤是在演戏,所以沒有表现出半点的同情, 甚至在一刹那间,看着丁彤那副受到伤害的样子,似乎差一点就要笑出声來, 庞劲东不再说什么,一个箭步冲向刁玉鹏,左手打掉了刁玉鹏的钢管,右手同时变拳击向刁玉鹏的面门, 刁玉鹏沒有想到庞劲东的速度如此之快,大脑变得一片空白,眼睁睁的看着庞劲东的拳头随着距离的拉近,变得越來越大,最后遮蔽了全部视野,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外面出來:“全都住手,” 庞劲东可以毫不在乎的对刁玉鹏大打出手,但是对这个声音的主人却不能, 因为庞劲东需要的是洗清自己的嫌疑,而不是就此破罐子破摔当强坚犯,所以必须将解决问題的希望寄托于拥有这所学校的人, 庞劲东很不情愿的收起了拳头,目视着冷雨快步走进來, 冷雨的身后跟着李养韬和章经略,再后面是几名教师,听走廊里传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可见还有很多人正向这里赶來, 冷雨看了看现场,冷冷的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师……”丁彤站起身來,扑到了冷雨的怀里,埋头嘤嘤的哭泣着, 冷雨安抚的拍了拍丁彤的肩膀,轻声说:“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事,我会为你伸张正义的,” 丁彤的头趴在丁彤的肩膀上,手伸向身后指着庞劲东,回答说:“他……侮辱我……” 丁彤话音刚落,刁玉鹏豁的跳到冷雨面前,厉声说道:“冷雨董事长,学校竟然聘请这样的人当保安,我要代表全体同学讨个说法,” 冷雨深深吸了一口气,告诉刁玉鹏:“学校一定会处理好的,这里沒有你们的事情了,全都回到教室准备上课,” “那怎么能行,”刁玉鹏仰头看着冷雨,傲慢且放肆地说:“如果学校不能处理这个色狼,我们拒绝回到教室上课,” 刁玉鹏话音刚落,在场的其他学生立即高喊起來:“说得对,我们不上课了,” 冷雨正要说话,一个肥胖的身躯推开其他人,努力挤了进來, 这个來人是张浩驰,他既沒有查看现场,也沒有向其他人了解情况,直接质问庞劲东:“学校聘请你是负责安保工作的,可是你都干了些什么,” 庞劲东冷笑一声:“呵,消息传得够快的,连你都知道了,” “我们正在吃饭,有学生跑來告诉我们,你在女卫生间试图强坚女学生,”张浩驰不假思索说出的这句话,倒是讲出了一个庞劲东很想知道的细节,那就是冷雨等人为何会及时出现在这里, 庞劲东由此更加笃定,整起事件是刁玉鹏一手策划的,丁彤在这里勾引自己的同时,刁玉鹏就带着其他学生隐藏在不远处,很可能是在男卫生间里, 等到丁彤开始高声呼救,刁玉鹏立即带人进來捉奸,同时派人去餐厅报告学校领导, 很显然的是,刁玉鹏做了两手准备,一方面试图以此为借口武力袭击自己; 另一方面则不会采用私了的办法,而是通过校方乃至更高层面将自己置于死地, 冷雨缓缓的告诉张浩驰:“张主任,你负责把在这里拒绝上课的学生名字记下來,” 刁玉鹏不服气的问:“怎么,要开除我们吗,” “是的,”冷雨肯定的点了点头,又说:“带头罢课的开除学籍,其他参与者的期末操行评定全部为差,并与记大过处分,” 刁玉鹏强撑面子才问出了这么一句话,沒有想到冷雨竟然真的威胁开除自己,一时间有些发愣, 刁玉鹏可以不在乎被开除,大不了转到其他中学继续就读,由于根本就不愿意读书,他甚至不在乎失学, 但是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却不一样,这些人只是出于哥们义气跑过來帮忙,绝对不想为此丢掉学籍或者落下一个处分, 冷雨见刁玉鹏等人沒有说话,意味深长的警告道:“给予你们的处分将会装入档案,我可以保证这些档案会跟随你们一辈子,”冷雨的表情很平静,语气中也一如既往的透露着冰冷,态度则是不容置疑的,看了看张浩驰,冷雨催促道:“张主任,还等什么呢,” “啊,啊,”张浩驰愣怔了片刻,才很不情愿的拿出纸笔,慢吞吞的记录起了在场学生的名字,用了许久才写出一个字, 张浩驰是很乐意好好整治一番庞劲东的,尽管就在此前不久,在庞劲东面前还像一只听话的哈巴狗, 但眼前的这件事,却让他找到了报复的机会,结果原形马上暴露了出來, 对于张浩驰來说,修理学生其实也是一大乐趣,但那是针对家境普通的学生而言, 对于那些有一定背景,有权或者有钱的学生,他不但不愿意开罪,反而还会努力巴结, 他恰恰认识刁玉鹏,所以不愿意服从冷雨,只能暂时装出一个样子, 冷雨知道张浩驰是在做样子,因为张浩驰不可能认识在场的所有学生,却连名字都沒有问, 不过,冷雨此时懒得理会张浩驰,而是再一次警告刁玉鹏:“这是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一个学生走到刁玉鹏身旁,轻声提醒道:“事情既然已经闹开了,咱们先回去也好,” 刁玉鹏指着躺在地上痛苦的**着的几个学生,质问冷雨道:“我的同学被打了,应该怎么办,” 冷雨斩钉截铁的回答说:“我再重复一次,学校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处理好,如果你真的关心自己的同学,最好现在马上带他们去校医那里,” 刁玉鹏犹豫了片刻,最后咬牙切齿的说:“好,我们等着学校拿出说法,” 见刁玉鹏和其他学生们互相搀扶着离开,张浩驰长长舒了一口气,急忙收起了纸笔,告诉冷雨说:“我已经报警了,” “报警,”冷雨微微蹙起娥眉,略有些不满的问:“谁让你报警的,” “出了这样的事情,当然要交给警方解决,难道我们还要私设公堂吗,,”喜欢巴结纨绔子弟的张浩驰,此时显然忘记了尊重自己的大老板,理直气壮的回答说:“否则我们怎么向学生和学生家长们做出交代,” “报警其实也是对的,”李养韬叹了一口气,对冷雨说:“在警方到來之前,咱们内部先调查一下吧…….” “好,”冷雨点了点头,然后吩咐女教师将丁彤带到校医那里检查身体,自己则和李养韬将庞劲东带到了董事长办公室, 冷雨目视着庞劲东,默然了许久,突然说:“我真沒有想到,你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庞劲东不用等人让座,毫不客气的坐到了冷雨的对面,平静的问:“你就这么肯定我奸污女学生,” “我认为你完全能干出这样的事,” 回想起在皇城饭店发生的那一幕,还有庞劲东几次对自己施加的暴力,冷雨完全相信庞劲东真的会干出这样的事, 冷雨自认是一个比较宽容的人,沒有深入追究庞劲东曾做过的事,所以她才会感到十分的愤懑,庞劲东不但不思悔改,行为竟然变得更加恶劣, 如果不是考虑到保持风度,她此时可能已经冲上去,对庞劲东左右开弓來上百八十个大嘴巴了, 尽管冷雨的这种宽容并不被庞劲东认可,而且还是建立在高度的自傲和等级优越感之上, 不过,在某种程度上,她倒也算得上是宽容,虽然想方设法向庞劲东发难,却沒有做出太过卑鄙无耻的事情來, 庞劲东耸耸肩膀,说:“到目前为止,你听到的都是來自丁彤的一面之词,是不是应该听一下我的说法,” 尽管冷雨的表面很平静,但是内心的怒火却在熊熊燃烧着,行将冲垮理智的防线,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她才想起來应该详细查证经过:“你说吧,” 庞劲东将丁彤去门卫室求助,直到冷雨等人出现的全部细节,原原本本的叙述了一遍,然后总结说:“很显然这是一个圈套,” 冷雨从这番叙述中很快发现了疑点:“丁彤怎么可能会使用这里的卫生间,” “我已经说过了,她当时声称要找校长谈一些事情,” 冷雨转而问李养韬:“丁彤找过你吗,” “沒有,”李养韬摇摇头,又补充说:“不过不能因此完全排除,丁彤还沒进我的办公室,就发生了这件事,” 冷雨若有所思的分析说:“就算是找校长谈事情,也不可能在午餐时间,” 冷雨和李养韬等人的话让庞劲东明白了,丁彤何以选在这个卫生间栽赃自己,庞劲东提醒李养韬道:“还不能因此排除,丁彤当时只是以找你谈事作为借口,”接着,庞劲东又对冷雨说:“我认为丁彤为什么出现在顶层卫生间,并不是事情的关键,你们难道认为,我有可能是在其他地方见到了丁彤,突然间色心大起,于是强行带到那里试图非礼,如果我真的这样色胆包天,就不会去卫生间,而是直接拖到宾馆开房了,” 庞劲东的这番话说得很直白,让冷雨听着感到非常别扭,但却又根本无法反驳, 于是,冷雨只得认同了庞劲东的解释,将谈话转到了另外一个关键问題上:“你和丁彤之间有什么过结嘛,” “沒有,”庞劲东摇了摇头,告诉冷雨:“但是从刁玉鹏突然出现在现场來看,与丁彤之间的关系非常好,” “你与刁玉鹏有过结,”冷雨微微摇了摇头,难以置信地说:“他只是一个学生,而你是一个…….你们两个人之间怎么可能会有正面接触,并且留下來了这么大的仇恨,非要他用这样的方法栽赃陷害你,” 庞劲东对刁玉鹏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基本都掌握了,直截了当的告诉冷雨,刁玉鹏曾勾结青龙会來闹校,目的是通过自己的出面解决來奠定自己在学校的地位, 顿了顿,庞劲东略有些挖苦的说:“冷董事长虽然是从事教育行业,但是对今天的学生似乎不太了解,” 冷雨叹了一口气:“你说的有道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风波起 庞劲东又道:“他们虽然身份是学生,但很多时候与社会的接触并不比普通的成人要少,尤其是今天的学生在心理教育方面存在严重缺失,导致虚荣和自私自利的心理不断膨胀,而且不能够忍受挫折和失败,一旦有人做出了有损他们的面子的事,往往会导致他们采取极端行径予以报复,” 冷雨何尝不了解当今学生的状况,只是一时之间有些忽视罢了, 庞劲东的这一番话切中实际,不仅让她开始重新审视这起事件,也使得她对庞劲东的为人有了些许新的认识:“沒想到你作为一个保安,竟然会这样有见地,”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面对冷雨的这种等级意识,不得不重申道:“我不认为一个保安就应该是无知和不求上进的,” 冷雨不自在的撇了撇嘴,岔开话題问:“你曾经在教育行业工作过吗,” “沒有,”庞劲东摇摇头:“只是到贵校工作的这段时间,我通过听到和看到的一些事,做出了一些自己的判断而已,” “我很欣赏庞先生这种缜密的思维方式和敏锐的洞察能力,” 李养韬见两个人越谈越远,不得不用力咳嗽了一声,然后提醒冷雨说:“眼下的事情应该怎么解决,” 冷雨看了看李养韬,又看了看庞劲东,刚刚变得有些温暖的态度再次冻结起來:“我不得不遗憾的告诉庞先生,尽管你的这些说法在逻辑上是经得住推敲的,却沒有任何证据可以支持,” “那么刁玉鹏一伙人就有证据了吗,” “至少有人证丁彤,” “我认为在追查一件事情的真相的时候,不仅仅需要证据,同样也需要推理,”庞劲东正视着丁彤,一字一顿的说:“整起事件有两个疑点,第一是刁玉鹏为什么会及时出现在卫生间;第二个是为什么事情发生后,那么快就有人到餐厅向你们报告,” “这两个疑点都很容易解释……”冷雨的双手放在桌面上,螓首虽然微微低垂着,目光却是落在庞劲东的脸上:“刁玉鹏当时可能像丁彤一样,想要找学校领导谈一些事情,只是碰巧遇到了而已……” 庞劲东立即打断了冷雨:“就像你说的一样,找学校领导谈事情,怎么可能会选在午餐时间,”顿了顿,庞劲东又说:“而且就算是真的是这个原因,刁玉鹏自己一个人來也就足够了,顶多再带上两三个同学,但是出现在卫生间里的学生却有十几二十人之多,” 李养韬目光斜睨着庞劲东,低声告诉冷雨:“这个疑点的确难以解释,” “好,那么再说第二个,”冷雨点点头:“刁玉鹏发现你的所作所为之后,立即就让人到餐厅去报告,完全是情理之中的,” “错,这恰恰不是情理之中的,”庞劲东摇了摇头,告诉冷雨:“像他们这种心智还不完全成熟的学生,遇到这种事的第一反应会是冲进來与我殴斗,至多不过就是同时去保护同学,但绝对不会想到去外界寻求帮助,就算是当时就想到了寻求帮助,我认为也绝对不会是向校方,” 冷雨奇怪的问:“为什么,” “你认为刁玉鹏是一个好学生吗,” 庞劲东的这个问題很不幸的暴露出,对未來教育集团并不了解, 该集团有着极为庞大的规模和很多下属机构,北海中学只是其中不太起眼的一个, 冷雨虽然有大量时间都在北海中学这里办公,但是作为集团的董事长更多的工作内容是行政和人事,规划未來的发展并进行战略决策,根本沒有必要和精力对学校的状况进行全盘详尽的了解, 冷雨甚至不全都认识这里的教职员工,遑论那么多的学生, 不过对于庞劲东的这个小错误,冷雨并不介意,转而问李养韬:“这个学生怎么样,” 李养韬皱起眉头,缓缓的摇了摇头,给了四字的评语:“顽劣不堪,” “你认为,这样一个学生在遇到问題的时候,会想到向老师求助吗,”耸耸肩膀,庞劲东又说:“我倒认为他更可能到社会上找人打我一顿,或者回家发动自己的老子向学校施加压力,” 冷雨思索了许久,最后长叹了一口气:“我不能反驳你所说的话,但是更不能就此还你以清白,调查事实的真相毕竟不是学校的指责,还是留给警方來解决吧,”默然了一会,冷雨补充了一句:“恕我直言,只要丁彤继续指证你,你所面对的情况很不乐观,” 同一时间,在刁玉鹏的班级里, “同学们,”刁玉鹏旁若无人的站在讲台上,对着下面的全班同学侃侃而谈:“我们的学校竟然请來色狼來当保安,置我们的人身安全和尊严于不顾,而且到现在还不肯给出一个明确的说法,” 这一节课本來应该是物理课,五十多岁的老教师夹着课本來到教室,却发现自己的位置已经被刁玉鹏占据了, 老教师很是害怕这位校园霸王,不敢拿出半点师长的尊严, 而且,他刚刚也听说了发生在学校卫生间的事,脑海中塞满了对庞劲东等人的义愤,此时早就沒有心情上课了,索性站在旁边看学生们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庞劲东试图强坚丁彤的消息传到二年三班之后,整个班级像是冷水倒进了热油般炸开了锅,剧烈的吵嚷声震得天花板不断掉落下來灰尘, 刁玉鹏不失时机的宣传鼓动起來,目的是把事态尽可能地扩大化, 他认为只要事情闹得足够大,那么庞劲东就会吃不了兜着走, 学生们现在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手刃庞劲东,乃至所有的那些保安, 他们虽然往往自认为成熟,但实际上在心智和阅历上却毕竟还有欠缺,在这种情况下沒有经过深思熟虑,片面的相信了一面之词, 不过不是所有的学生都不怀疑事情的真相,只不过在当事的双方当中,他们的立场要求他们很自然的支持自己的同学丁彤,而不是外來的陌生保安庞劲东,尽管其中不乏有人一直都很讨厌丁彤, 张涛站在刁玉鹏的旁边,义愤填膺地说:“我认为学校很有可能是偏袒那些王八蛋保安,” “偏袒,不会吧,”一个学生不太相信,摇了摇头说:“他们只是学校雇來的,” “你好好想一想,”刁玉鹏指着自己的脑袋,借着这个学生的问題,将事件的性质变得更加复杂了:“咱们学校过去有保安,但是突然之间被学校全部解雇,雇來了这么些來历不明的家伙,难道这背后就沒有什么内情吗,” “说的对,”张涛点点头,帮腔道:“这个什么狗屁军团保安公司,搞不好就是学校哪个领导的亲戚或者朋友开的,” 张涛的这个说法完美的诠释了,学校方面何以要“偏袒”庞劲东,也在学生们的怒火上又浇了一桶油, 学生往往是最愤慨于社会上的种种不公和黑暗的,称得上是反腐的中坚力量,只不过是理论上的, 造成这个现象的原因之一是,学生们往往以理想的眼光來看待这个世界,尽管如今的学生很现实且拜金,仍不能妨碍他们思考问題的方式过于理想化, 另一个原因则是学生们在社会上沒有什么既得利益,其实他们并非是真的沒有一点既得利益,尤其是北海中学的膏粱子弟们,只不过是间接的既得利益者,而且他们自己也沒有察觉到, 一个学生豁然站起,激动地说:“咱们现在就去找学校算账,” 刁玉鹏见自己的阴风成功的煽起了鬼火,顿觉十分兴奋:“好,咱们现在就去,不去的人就不是他父亲亲生的,” 物理老师见刁玉鹏要闹事,急忙走过來说:“咱们还是上课吧,” 物理老师说着话的同时,年迈的羸弱身躯在高大的刁玉鹏面前有些发抖,以至于刁玉鹏根本就无视他的存在,继续对学生们说:“只有咱们一个班,力量还不够,应该发动其他班级一起行动,” 学生们在其他班级各有朋友,听到刁玉鹏的这句话纷纷讨论开來,不多时功夫便确定下來,应该由谁去哪个班级串联, 刁玉鹏得意洋洋的看着眼前的场景,突然间发现梦中情人叶梦涵坐在那里,自始至终都沒有说一句话, 她双手环抱着肩膀,带着那种贵族的气质和淡然的神情,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班长……”刁玉鹏來到叶梦涵的桌前,干笑了两声,问:“你认为这样做怎么样,” “你到现在才想起征求我的意见吗,”叶梦涵的语气非常平淡,但是嗔怪之意却是很明显的, “这个……”刁玉鹏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我只是讲了一下自己看到的经过,再加上你刚才一直不说话,所以我就一直在说……不过你毕竟是班长,应该由你來做决定,” 叶梦涵指着讲台旁边的沙发,微微一笑,对尴尬站在那里的物理老师说:“老师,您先请坐,” 每间教室的讲台旁都有一张单人沙发,虽然名义上是提供给教师们休息用的,但校方绝对不允许教师在讲课的时候坐到上面, 沙发存在的实际意义更多的是一个摆设,最多不过在学生们自习或者考试的时候,教师们才可以在上面小憩一下, 物理老师多少了解叶梦涵的背景,对叶家大小姐这种恭敬的态度,多少有些受宠若惊,不过他并不感到意外,因为叶梦涵素來尊敬老师,与这里的多数二世祖完全不一样, 见物理老师稳稳的坐到了沙发上,叶梦涵走到了讲台上,缓缓扫视了一圈教室,然后缓缓的说道:“在事情真正调查清楚之前,我不建议采取过激行动,” 尽管年纪轻轻,娇媚的脸庞上写满了稚嫩,但是叶梦涵在此时表露出了一种领导者的气质, 这种气质需要良好的教育和漫长的培养才能够形成,绝对不是可以刻意伪装出來的, 叶梦涵能够慑服号称魔鬼班级的二年三班,稳坐班长职务这么久,不仅仅是因为有着深厚的家庭背景,与其本人的综合素质也是密不可分的,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学生都愿意服从,有很多人根本就不把叶梦涵当一回事,尤以庞无双为代表, 刁玉鹏正沉醉于观赏叶梦涵的美色,大脑里面暂时一片空白,听到这句话才猛然清醒过來, 眼见自己的计划就要泡汤,刁玉鹏急忙问:“班长,你认为事情的真相能够调查清楚吗,” 叶梦涵美目斜睨向刁玉鹏,反问道:“为什么不能,” 刁玉鹏开动大脑,全力找出各种理由:“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庞劲东这帮人和学校管理层之间肯定存在见不得人的勾当,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他们之间会互相袒护,还有,刚才有人已经报警了,庞劲东只要拿出一笔钱來,你认为那些雷子……警察会依法办案吗,” 尽管对丁彤糜烂的私生活有一定耳闻,但是作为自己班级里的同学,叶梦涵是不愿意让丁彤受欺负的, 其实叶梦涵比同龄人要成熟一些,只是思想还不够复杂,无法推敲出整个事件的疑点,进而怀疑刁玉鹏在其中的所作所为,因此刁玉鹏的这番话说到了点子上,让叶梦涵产生了这方面的忧虑, 叶梦涵问刁玉鹏:“你打算怎么办,” “其实我并不是想闹事,只是想发动大家对学校施加压力,让他们不敢不公正的处理这件事,” 感受着教室里空前紧张的气氛,叶梦涵思索了片刻,最后点了点头:“好吧,” 见叶梦涵终于松口,学生们纷纷站起來,摆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來, 有人更是用力的将教科书摔倒桌子上,既是为了出气,也是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 刁玉鹏高喊了一声:“我们走,” “够了,”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啪”的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紧接着一个瘦小的身影站起來,指着刁玉鹏怒斥道:“整件事情都是你安排的吧,”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原来不是保安 刁玉鹏看了看说话的人,立即原形毕露出來,把刚才在叶梦涵面前装出的那点涵养全部抛弃:“乡巴佬,我以为你特么的挂了呢,怎么还在这里,” “你管的未免太多了,” 庞无双冷笑一声,又说:“刁玉鹏,刚才在厕所发生的那些事,都是你指使丁彤干的吧,” “厕所,”刁玉鹏看了看站在左右的手下,哈哈大笑起來,然后不屑地说:“乡巴佬,好好学习一下城里的规矩,再特么的出來放P,” 刁玉鹏的手下们也跟着笑了起來,李海涛更是揶揄道:“我们叫洗手间、卫生间或者盥洗室,只有你们乡下人才会叫厕所,” 庞无双听到这些话,脸登时就有些发烫,不过她现在沒有兴趣证明自己不是乡巴佬:“就算你特么是城里人,干出这么下三滥的事,还特么不如乡巴佬呢,” 这一次脸发烫的是刁玉鹏了,不自在的咳嗽了两声,以掩饰被揭穿的尴尬,随后怒斥道:“这个教室不属于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我交足了学费,是这里的学生,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不过我现在不想和你唠这个……” “你想唠什么,”刁玉鹏不耐烦的打断了庞无双的话:“你不说这话,我倒还差点忘了,那个变态保安是你的堂哥,对不对,” 刁玉鹏刚回到教室讲述卫生间事件的时候,庞无双坐在座位上愣住了,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片刻之后,回想起庞劲东在女卫生间装针孔摄像机,庞无双几乎笃定了堂哥真的做了强坚犯, 在一刹那间,庞无双甚至感到万分痛苦,痛苦于自己竟然有了这样一个堂哥, 但是庞无双很快就冷静了下來,听着刁玉鹏继续讲述下去,渐渐的发现了一些疑点,最直接的一个就是案发地点, 庞无双见多了各种明争暗斗和阴谋诡计,不用想也能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隐情, 联系到刁玉鹏一直以來对庞劲东和自己那种厌恨的态度,还有刁玉鹏与丁彤之间暧昧的关系,更加可以断定整个事件都是刁玉鹏一手安排的, 由于脑子里面一直思考着,所以庞无双只是坐在下面静静的听着,直到见刁玉鹏要带着学生们去闹事,庞无双再也坐不住了, 尽管庞无双知道自己无法阻拦刁玉鹏,但是觉得自己至少应该为哥哥做点什么, 庞无双又冷笑了一声,缓缓的说:“大家都知道你与丁彤之间是什么关系,我哥哥放着那么多美女不要,会偏偏去强坚你玩过的烂货,而且吃饭的时候你竟然反常的不在餐厅,怎么就那么巧跑到办公楼那里去了呢,” 庞无双的分析比较缜密,让刁玉鹏的脸更加发烫了,尤其是被庞无双说出与丁彤的关系,更让刁玉鹏的脸上挂不住了, 刁玉鹏最忌讳的一件事情,就是别人当着叶梦涵的面,说出他与其他女人有关系, 刁玉鹏一个箭步窜到庞无双面前,张牙舞爪的质问道:“你敢再说一次,” “你让我再说一次什么,”庞无双说着,笑容里带上了一丝狡狯, “我与丁彤之间沒有任何关系,你不要胡说八道,否则……”刁玉鹏根本沒有察觉到庞无双这句话里的玄机,几乎是未加思索的就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刁玉鹏沒有表白自己沒有策划这起事件,却急着澄清与丁彤之间的关系,在明眼人看來等同于不打自招了, “否则什么,我怕什么,” 庞无双在高大的刁玉鹏面前沒有半点惧色,双手叉着腰,高昂起头直视着对方说:“班里很多同学都知道,你和丁彤之间的关系……” “你还说,”刁玉鹏咆哮着再次打断了庞无双,同时迅速回头看了看叶梦涵,结果发现叶梦涵脸上的神色有些异样, 刁玉鹏怒从心底起,头脑几乎完全被冲昏了,抬起手來给了庞无双一记耳光, 庞无双只觉得眼前一黑,紧接着耳朵嗡嗡作响,右边的脸颊火辣辣的痛, 她的身体顺着刁玉鹏的力道倾倒在了椅子上,过了半天才挣扎着站了起來,傻傻的看着刁玉鹏, “够了,住手,”叶梦涵这个时候终于发话了,尽管对庞无双沒有什么好感,但是还沒有上升到刁玉鹏的那种反感,而且作为班长必须维护班里的秩序, “她……”刁玉鹏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过了许久才找到了一个罪状:“她血口喷人,” “她怎么血口喷人了,”一个名字叫凌梦洁的箐帮成员跑过來,用力地推了一把刁玉鹏,然后揽着庞无双的肩膀,愤怒的指责道:“你和丁彤那点烂事,班里几个人不知道啊,,” 庞无双看着刁玉鹏,两行清泪辟辟噗噗的掉落下來,但是她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來, 过了许久,她略有些哽咽的问刁玉鹏:“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沒有一个人敢打我,” 无论如何,打女孩子终归是很恶劣的行为,尤其是在对方沒有防备的情况下主动出手, 刁玉鹏感到有些难堪,正在考虑如何下台,庞无双的这句话给了他嘲笑的理由:“我靠,从來沒有人打过你吗,那么老子今天告诉你,你挨揍的时候才刚刚开始,” 刁玉鹏还要继续说话,叶梦涵冷冷的质问道:“刁玉鹏,你有完沒完,” 庞无双伸出手指,颤抖着指向刁玉鹏,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你记住,我要血洗你全家,” “哈哈哈哈,”刁玉鹏仰天大笑起來,片刻之后不屑地说:“我等着,” 庞无双沒有再说些什么,捂着脸跑出了教室,几个忠诚的箐帮成员跟在后面, 物理老师眼见学生们在自己的课堂发生殴斗,却沒有半点胆量予以干涉,最后只是咳嗽了两声,极力提高声音说:“现在还是开始上课吧,” 刁玉鹏依旧沒有理会物理老师,高声宣布:“现在咱们去找学校讨说法,” “等等,”叶梦涵举起手做了个阻止的手势,接着郑重声明道:“大家千万要记住,我们去是要说法而不是闹事,所以请大家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要有过激的言论和举动,另外,由于事情发生在我们班同学的身上,因此要尽量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不要把其他班的同学牵扯进來,” 叶梦涵能够同意采取行动就已经让刁玉鹏感到很高兴了,此时哪里敢与叶梦涵顶嘴,答应了一声便要向外走去, “刁玉鹏……”叶梦涵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对刁玉鹏说:“我建议你最好去向庞无双道歉,” “为什么向那个乡巴佬道歉,”刁玉鹏不屑的撇了撇嘴,不过态度却很恭敬:“我们是上流社会,和她们属于两个阶级,我们之间本來就不应该有任何接触,而且她也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教室,” 刁玉鹏刻意强调自己所属阶层的优越感,是因为无法找到半点能够站得住脚的理由,证明自己殴打庞无双是有道理的, 不过,叶梦涵并不是需要一个理由,而是关注可能引发的后续反应:“我有一种预感,这件事情不会轻易结束,” “是吗……”刁玉鹏低下头不敢正视叶梦涵,但是依然感到很不服气, 在董事长办公室, 此时,已经可以隐隐的听到外面传來的警笛声了,冷雨看着庞劲东,缓缓的说:“如果把你交给警方会引起你的不快,我感到十分的遗憾,但是在当前的情况下,已经沒有更好的选择了,” “你沒必要说得这么文绉绉的,”庞劲东微微摇了摇头,笑着说:“你既无法解决这起事件,又不愿意承担相关的责任,自然要交给警方了,尽管报警的并不是你,” “我希望你知道……”冷雨深深吸了一口气,郑重的告诉庞劲东:“学校要对每一名学生和教职员工负责,我们希望大家可以把北海中学当作自己的家,不去制造任何不愉快的事情,如果这件事情仅仅是一个误会,才是大家都想要得到的结果,” 庞劲东不想再说什么了,只是告诉冷雨:“我要打几个电话,” 冷雨点了点头:“好,” 庞劲东刚刚把电话拿出來,门外传來了一阵嘈杂声,办公室的门随后被人用力踹开了, 金头虎带着雇佣兵们突破了几名教师的阻拦,冲进了办公室,恨恨不已的说:“东哥,我们听说发生什么事了,这该死的学校特么的摆明了陷害咱们,咱们特么的不干了,砸了这个乌龟王八窝,” 雇佣兵们纷纷点头称是,其中一个更是不满的发起了牢骚:“这是个特么的什么鬼学校,玩个女学生都不行,” 金头虎的话虽然粗俗了一些,但道理大体还是对的,而这名雇佣兵的话却等于把屎盆子往庞劲东头上扣, 庞劲东咳嗽了两声,有些为难的解释道:“我是被栽赃的,根本就沒碰过那个女生,” “碰过又怎么样,”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雇佣兵笃定了庞劲东风流成性,完全可能干出來这样的事, 但是他根本不把学校规定、职业操守甚至于法律放在眼里,打定主意大打一场,把庞劲东强行救出去, 其实刚才在门外已经发生了一点冲突,一些教师和值周生在走廊里來回巡视,一方面是防止学生采取过激行动,另一方面也是防止庞劲东逃跑, 这些人同样认定庞劲东是嫌疑犯,决定采取一切可能的措施让庞劲东接受惩罚, 可金头虎等人到达之后,随便几下就把他们推到一旁,他们的气势也顿时矮了下來, 金头虎一巴掌拍在雇佣兵的后脖颈,骂道:“你特么胡说八道什么呢,东哥身边美女如云,主动投怀送抱的还玩不过來,会对这里的烂学生感兴趣,” 虽然金头虎是在漂白庞劲东的嫌疑,但是这话听起來实在是太过别扭了,以致庞劲东认为还不如承认自己是强坚犯, 冷雨站起身來看着金头虎,双手撑着办公桌的桌面,平心静气的说:“由于你们的东哥,,也就是庞劲东,,涉嫌犯罪,所以必须交由警方解决,我希望你们能够全力配合,” “我配合你妈了个逼,”金头虎抽出甩棍砸在冷雨的双手间,坚硬的实木桌面立时被砸出一条深深地凹槽,“我说了这么多,你怎么还不明白,我们东哥是冤枉的,” 金头虎的甩棍距离冷雨的柔荑不过三五公分的距离,冷雨不仅感受到了甩棍带來的劲风,而且手被震得隐隐作痛, 冷雨却沒有表现出一丝的恐惧,表情甚至还镇静如常:“如果庞劲东是冤枉的,就更应该交由警方查明真相,你们这样做,只会让我们更加相信,庞劲东的确有嫌疑,” “哦,”金头虎对冷雨表现出的勇气很是欣赏,只是大家立场不同,眼下的局势又是如此这般,金头虎不可能把这种赞赏表现出來:“那么你就继续怀疑好了,” “如果你们对庞劲东有信心,就应该相信警方,” 金头虎已经不愿意再废话了,张嘴骂道:“操,老子是特么的出來混的,最不相信的就是穿黑皮的雷子了,” “你们……”冷雨听到这句话,多少有些明白了:“你们不是保安……” “我们是保安,”庞劲东站起身來,回答了冷雨的问題,接着又告诉金头虎:“够了,” 金头虎有些不服气:“可是……” 庞劲东冲着金头虎摆摆手,示意噤声,然后对冷雨说:“我也不相信警方,所以我现在必须离开这里,不过你可以放心的是,对于今天发生的一切,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圆满的答复,” “这怎么能行,”冷雨用力的摇了摇头:“警察现在已经到了,” 庞劲东沒有对冷雨说什么,而是看向金头虎,金头虎立即会意告诉在场的所有人:“弟兄们已经把学校封锁起來了,任何人都别想进來,包括雷子,”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校医室 “雷子,”冷雨皱起眉头,表示不太明白这个词的意思, 金头虎仰起头,解释道:“就是警察,” 庞劲东向窗户外面张望了一眼,随后吩咐金头虎:“好了,我们走吧,” “不行,”冷雨急忙从桌子后走出來,张开双臂挡在庞劲东的面前,坚定地说:“你们不能走,” 现在连庞劲东都不得不佩服冷雨的勇气了,尽管只要一抬手就可以把冷雨推到一旁,但是竟然感到有些难以下手, 庞劲东一字一顿的告诉冷雨:“听着,我不想伤害你,你最好让路,” “不行,”冷雨果断的摇了摇头:“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你绝对不可以离开,” 冷雨的举动带动了其他人,李养韬对着办公室外面高声喊道:“把所有教职员工集合起來,组织犯罪嫌疑人离开现场,” 外面的老师和学生正不知所措,听到李养韬的这句话,迅速将走廊两边堵住,还有一些人则立即离开去找其他师生來帮忙, 尽管他们的行动毫无章法可言,乱哄哄的挤作一团,在人数上毕竟占有优势,很快就形成了两个密密麻麻的方阵,将庞劲东等人堵在了走廊里面, “靠,”金头虎摸了摸后脑勺,感到事情有些难办, 好勇斗狠的金头虎很乐于好好打上一架,甚至于对手越多还会感到越兴奋, 但那是在对手与自己是同样一种人的情况下,而现在面对眼前这些文弱的臭老九,金头虎就像是狗咬刺猬一般,根本无从下口, 庞劲东又透过办公室的窗户,向学校大门那里张望了一眼,隐约可以看到雇佣兵与几名警察互相推搡着, 很显然的是,警察们试图进入学校,却遭到了雇佣兵们的阻拦, 金头虎带到办公室來的只是一部分雇佣兵,另外一部分则留在外面封锁学校, 如果庞劲东此时身处校门旁边,就可以发现实际情况比在董事长办公室能够看到的,还要严重得多, 警方接到报警之后,本來只当作是一个普通的刑事案件,却沒有想到雇佣兵们不仅强行阻拦,态度还十分的粗暴, 双方一度发生了肢体冲突,警察已经呼叫了增援,而且一名配枪的警官已经拔出了配枪,只不过枪口是指着天空的, 庞劲东看着毫不妥协的冷雨,长叹了一口气,吩咐金头虎:“马上呼叫增援,” “已经呼叫了,”金头虎得意洋洋地说,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阴面虎带着弟兄们已经在路上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赶到,” “阴面虎,”庞劲东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感到十分的奇怪:“谁啊,” “就是廖承豪啊,”金头虎本來以为庞劲东已经知道廖承豪有这么一个的绰号,于是愣怔了一下才解释说:“这个家伙一天到晚阴着一张脸,总好像是家里有什么愁事似的,所以大家送他一个绰号‘阴面虎’,倒是可以和我金头虎做兄弟了,” 廖承豪的性格其实还算开朗,但大概是因为生活经历比较坎坷的缘故,给人的感觉却一向很忧郁,甚少见到笑容,得來这么一个绰号倒也是实至名归, 庞劲东笑了笑,说:“如果我沒猜错,这个绰号肯定是你给起的,” 金头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虽然沒有说些什么,事实上倒是默认了庞劲东的说法, 看着这个疑似强坚犯的家伙与其手下竟然若无其事的谈笑风生起來,冷雨感到大惑不解,认为庞劲东就算是一个惯犯,眼下的情况既然这样紧急,也不该表现得如此轻松自在, 冷雨不知道庞劲东早已见惯了风雨,只当庞劲东已经是一个真正的变态,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间再次回想起了皇城饭店的那一幕,双腿不由得感到有些发软, 她毕竟是一个女孩子,有柔弱的一面,需要别人來保护,此时很想立即拔脚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她毕竟是这里的董事长,需要对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负责,责任感强迫着她继续坚守自己的岗位, 冷雨也发现了校门前的冲突,提醒庞劲东说:“你的手下已经涉嫌袭警了,” “我知道,”庞劲东点点头,问:“那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冷雨坚定的看着庞劲东,重申道:“如果你的确是冤枉的,应该拿出好点的态度,全力配合调查,你现在的这种所作所为,只会让别人认定你的确做过那些事,” “从理论上來讲,你说的话基本沒错,只不过从我个人角度出发,很不愿意被警方带走,”因为与冷雨面对面的距离很近,庞劲东强不得不忍住想要吸烟的yuwang,继续说了下去:“至于具体原因,一则是我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失去自由,即便是暂时的;二则是自从我回国之后,由于各种各样的事情,已经无辜被请到公安局很多次了;至于三则吗……”庞劲东说到这里,放缓了声调:“我对今天的事情感到非常的愤怒,这种愤怒使得我不愿意采用和平的方式解决问題,” 涉嫌谋杀被请到公安局,或是涉嫌卷入其他案件被请到公安局,庞劲东都还可以勉强忍受,但是因为涉嫌强坚而被警察带走,是庞劲东的尊严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 冷雨深吸了一口气,强力保持着镇定:“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很简单,把刁玉鹏和丁彤这两个人交给我,我保证只需要五分钟的时间,就可以让他们原原本本的说出真相,” 冷雨马上就猜到庞劲东将会怎样对待这两个学生,于是用力的摇了摇头:“不可能,” “如果你不肯配合,那么就等我的弟兄们全部赶到,然后强行将这两个学生带到这里,”庞劲东说罢坐回到沙发上,轻松惬意的翘起了二郎腿, 北海中学的贵族化体现之一就是校医室, 这里不仅规模很大,而且配备有常用的药品、医疗器械和主要科目医生,简直就是一个中小规模的医院, 尤为重要的是配有专职的心理医生,责任是对心理有问題的学生进行辅导, 不过那些膏粱子弟的心理虽然经常会出现问題,却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有心理问題,因为在他们看來这与变态是沒有区别的, 再加上老师们从來不会强迫要求学生接受心理辅导,结果心理医生成了全校最闲的人, 这位心理医生今天迎來了在北海中学的第一单生意,丁彤被送到校医室之后,经过其他医生检查确认沒有生理方面的伤害,便交由他进行相关的心理辅导, 心理医生满怀着喜悦心情,刚刚坐到了丁彤的对面,就被那双白皙修长的双腿吸引住了,一时之间甚至忘记了自己的职责, 丁彤的情绪此时已经有些平静下來了,准确地说是装作平静下來了,只是时常还会抽泣几声, 她很快就发现心理医生在自己的双腿上來回扫视,间或还努力向两腿之间的更深处钻去,她的目光中立时闪过了一丝得意, 心理医生终究沒有完全忘记自己的职责,很快就从丁彤的双腿之间摆脱出來,尽管是那样的依依不舍, 他努力集中精神,看向丁彤的面庞,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 丁彤半躺在沙发上,衣服多少有些凌乱不堪,羸弱的身躯看起來是那样的楚楚可怜, 长发同样有些凌乱,披散开來半遮着娇媚的面庞,美丽的双眸垂下看着脚下的地面, 看到眼前的这个场景,心理医生不难理解庞劲东为何会采取**手段了,事实上如果不是理智依旧占据着主导,他很有可能也会立即把丁彤推倒在沙发上, 在一刹那间,他甚至很羡慕庞劲东有这样的艳福,虽然不知道庞劲东对丁彤究竟做到了什么程度, 男人都会被风骚放荡的女人所吸引,会对这样的女人产生生理需求,尽管可能不想与这样的女人共度一生, 不过在正常接触的情况下,男人当然不会知道女人在床上是否风|骚放荡,所以往往是通过气质加以判定, 一般來讲,女人如果接触过很多男人,或者有着丰富的性经历,那么就会很自然的流露出风骚放荡的气质, 这种气质是很难伪装出來,哪怕画上很浓的装,穿上很暴露的衣服, 但同时也很难掩盖下去的,哪怕是素面朝天,穿得很保守, 因此仅仅从感官上,心理医生就可以断定丁彤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心里不由得开始盘算,或许可以利用工作便利将她泡到手, 心理医生打定了主意,清了清嗓子就要开始说话了,但是他的嘴才刚刚张开,校医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用力的踢开了,发出了一声“嘭”的巨响, 心理医生和其他医生都被吓了一跳,连丁彤都吃了一惊,一起向门口看去,结果发现庞无双领着几个女孩气势汹汹的冲了进來, 庞无双的脸看起來有些青肿,负责外科的医生见状,急忙走过來问:“是不是受伤了,” 庞无双一把将外科医生推开,不耐烦地说:“我不是來看病的,” 庞无双的实际情况要比表面严重得多,脸颊现在还剧烈的疼痛着,只不过她肤色比较黑,所以多少起到了遮盖的作用, 在被刁玉鹏打了一巴掌的同时,庞无双本來想直接掏出刀子,在教室里面就捅了刁玉鹏, 可转念一想,庞无双觉得这样做太过便宜刁玉鹏了,所以冲出教室想要立即回长箐山,让果敢共和军的人到国内慢慢折磨刁玉鹏的全家, 凌梦洁等人追上來之后,极力宽慰了许久,才庞无双的情绪多少冷静了下來, 庞无双仍然要疯狂报复刁玉鹏,不过决定在此之前先为自己的哥哥做点事, 其实庞无双在受到欺负的时候,最先想到的是庞劲东而不是果敢共和军,不过想要用最残酷的方法对待刁玉鹏,庞劲东恐怕是不会允许的, 庞无双晃动了一下脖子,拿出了甩刀对着丁彤一晃,冷笑一声说:“我们是來找你的,” 心理医生急忙跑过來,警告道:“学校里面不允许携带管制刀具,” “去你妈的,”庞无双骂了一句,飞起一脚踢在心理医生的胯|下, 心理医生感到下体传來一阵剧痛,立时捂着命根子蹲下了身子,不时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喊,五官随之扭曲到了一起, 不过,他倒是欣慰的发现,自己刚才对丁彤的欲念竟然神奇的消失了,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另一名医生冲了过來,试图阻止庞无双等人, 凌梦洁一只手掏出一把雪亮的匕首,用另一只手扼住医生的喉咙,然后将匕首抵在了医生的胸口,冷冷的警告说:“我们和那个婊|子有点话要说,沒有你们什么事,识相的话最好别出声,” 其他几名箐帮成员紧接着也拿出了匕首,示威似的对着医生们晃动了几下, 这些年纪不大的女孩子一个个流露出凶狠的表情,时常还发出几声邪恶的笑声, 医生们可以明白的看出,她们的这副样子并不是伪装出來的,而根本就是本性的暴露,看起來就像是真正的黑社会帮派成员,而不是菁菁校园里面的学子, 医生们看到这一幕全都不敢动弹了,校医室主任刚才还想要喊人进來帮忙,此时不得不把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丁彤不用想也能知道,庞无双來找自己是干什么的,立即从沙发上站了起來,紧张的说:“你们不要胡來……” 庞无双沒有说话,一个箭步冲上前來,冲着丁彤的腹部就是一拳, 丁彤沒有料到庞无双出手这样快,被结结实实打了个正着,一阵绞痛随后从腹部传來, 丁彤的脸庞因为痛苦而扭曲了,捂着肚子坐回到了沙发上, 庞无双沒有住手,伸手揪住丁彤的头发用力的向墙上撞去,“嘭”的一声闷响之后,丁彤发出了痛苦的叫喊声,捂着腹部的手转而捂住了头部,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魔鬼堂妹 校医室主任无法坐视不理,向前走了两步,厉声呵斥道:“住手,你们要干什么,” 一个女孩冲上前來,猛地推了一把校医室主任,校医室主任连连后退了数步,还是沒有站稳身体,“噗通”坐到了地上, 动手的女孩沒有继续做出什么举动,只是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校医室主任,庞无双回头看了看这个场面,一字一顿的告诉女孩:“看什么呢,让他闭嘴,” “啊,”女孩犹豫了一下,还是沒有动手, 她虽然是个顽劣不堪的学生,但毕竟还沒坏到极点,更沒有庞无双那么大的胆子, 庞无双明白那个女孩的忧虑,为了防止丁彤反抗,她揪着丁彤的头发用力的向下面压去,同时告诉那个女孩:“不管惹出多大的事情,我庞无双一个人全兜着,” 女孩很清楚庞无双为人说到做到,而且非常的讲义气,绝对不会出卖朋友, 所以听到庞无双的这句话,女孩的胆子壮了起來,冲到校医室主任的面前,举起匕首架到了脖子上, 校医室主任从一开始就被这些女孩的凶悍吓住了,捂着被扭到的后腰坐在地上,傻傻的看着庞无双一伙人, 等到他反应过來,冰冷的匕首已经架到了脖子上, 其他医生见状放弃了反抗的企图,有个比较聪明的想溜到外面去寻求帮助,却发现箐帮的人已经死死的堵住了门口, 心理医生这时有些缓过劲來了,捂着胯下努力站起身來,呲牙咧嘴的对庞无双说:“你们……先冷静一些……有什么话好好说……” “去你妈的,”庞无双飞起一脚踢在了心理医生的太阳穴上,嘴里狠狠地骂道:“老娘现在沒有心情和你们好好谈,” 庞无双穿着一条运动短裙,这一脚踢得有些太高了,把裙裾高高的扬了起來,裙下的一切正对着心理医生, “是白色的……”心理医生在一瞬间,看到了庞无双小麦色大腿深处的一样小东西,随之倒地昏迷了过去, 庞无双揪着丁彤的头发再次用力的向下面压去,丁彤嘴里面不断的叫喊着,双手不再捂任何地方,而是拼命的想要推开庞无双, 但是她根本碰不到庞无双,粉嫩的双臂徒劳的在空气中胡乱挥舞,却抓不到任何东西, 头顶传來的剧痛使得她不得不顺着庞无双施加的力度,让脑袋尽力的向地面靠去,甚至不得不大大的分开了双腿,让头部穿过两腿之间,最后到达了小腿的位置, 在穿过两腿之间的同时,丁彤的目光掠过了自己裙子的下摆,似乎隐隐约约的看到自己那个本该被内裤护住的部位,此时赤果果暴露在外面, 猛然之间,她突然有了一种觉悟,那就是自己原本应该很简单的生活,完全被那个部位的旺盛yuwang所改变了,而现在的这种痛苦更是那个部位带來的, 丁彤现在就像是一只受过核辐射的虾米,身体佝偻着叠到了一起,胸部搭在大腿上面,头部距离地面只有几公分的距离, “丁彤……”庞无双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恨恨不已的说:“你也算是我们箐帮的人,你拍着自己的良心说,我庞无双对你怎么样,” 庞无双如此这般虐待着丁彤,说的话听起來却是对待丁彤很不错,这在不明就里的人看來似乎非常可笑, 然而丁彤明白庞无双指的是什么,不得不承认道:“你对我……够……够意思……” “你还特么有点良心啊,”庞无双冷冷一笑:“当初你勾搭别班的体育委员,结果被那个班的女生堵在卫生间里一顿胖揍,还拍了一大堆的果照,这件事情最后是谁给你解决的,” “是……是……”丁彤犹豫了一会,最后终于承认道:“是你,” “既然我对你够意思,你为什么这样对我哥哥,”庞无双感到越发生气,一脚踢在了丁彤的脸上, “啊~~~,”丁彤又发出了一声惨叫,鼻孔里传來酸酸的感觉,一股黏糊糊的液体从里面缓缓的流淌了出來, 庞无双咬牙切齿的提醒道:“你还沒有回答我的问題,” “我……”顿了顿,丁彤缓缓的说:“我沒有冤枉你的哥哥,他确实想要非礼我,” “艹你吗,”庞无双嘴里骂着,再次冲着丁彤的面庞踢了一脚,正中丁彤的嘴唇, 丁彤的嘴唇立即肿大了起來,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含混不清:“我真的…….沒有冤枉他……” 丁彤的牙缝间渗出一些血液,由于头部低垂着,所以沒有流进喉咙,而是流淌到了脸上, 现在的她看起來已经沒有刚才的那种妖娆,反而有些骇人,同时又有些让人可怜, 但是庞无双沒有丝毫的怜悯,揪住丁彤的头发拉了起來,将丁彤的脑袋按在沙发的靠背上, “我很了解我的哥哥……”庞无双用甩刀在丁彤的脸上轻轻的划來划去,同时缓缓的说:“我哥哥会看上你这个烂货,” 庞无双说着话的同时,表情变得无比狰狞,尽管庞无双身材有些娇小,脸庞还带有许多的稚气,但是看起來却如同魔鬼一般, 尽管庞无双沒有用力,甩刀也沒有划破丁彤的肌肤,但是却仍带來隐隐的疼痛, 刀刃传來的阵阵寒意,更是让丁彤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 “我……我……”丁彤惊恐的看着庞无双,吐出这两个字之后,便沒有了下文, “不说是吗,”庞无双突然收起了匕首,左手一记勾拳打在丁彤的脸上, 丁彤在刚开始的时候并沒有感到疼痛,而是感到眼前突然一黑,大脑随之变得一片空白, 她几乎差一点就要昏迷过去了,但是神智却被片刻之后的剧痛给唤醒了,接着缓缓睁开眼睛, 她用了许久才看重新清楚眼前的一切,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已经躺倒在了地上, 庞无双一拳就把丁彤从沙发上打躺倒地上,表现出的力气惊人的大,与身材完全不相称, 庞无双伸手再次揪住丁彤的头发,将丁彤从地上拎了起來, 丁彤双手合在一起,磕磕巴巴的说:“双……双姐……我错了……” 庞无双只说了一个字:“说,” 丁彤此时此刻对自己所做的事情真正有些后悔了,在刁玉鹏拿出了一大笔钱之后,钱迷心窍的她毫不犹豫答应了刁玉鹏的要求, 当时她完全忘记了庞劲东与庞无双之间的关系,否则一定会好好考虑一下这件事情, 丁彤跟着庞无双混了一段时间,很清楚庞无双的为人,庞无双表现出的凶狠和毒辣让她感到不寒而栗, 不过庞无双毕竟帮助她解决了很多麻烦,所以她对庞无双还是有一些感激之情的, 再加上庞无双表现出的强力和义气,使得她还很希望得到庞无双的保护, 当庞无双出现在校医室的时候,丁彤知道自己的劫数來了,所以打定了主意抵死不承认, 不承认还有一线生机,如果承认下來的话,沒有人知道庞无双会做出來些什么, 但是庞无双现在施加的这种折磨,使得丁彤无法继续嘴硬了:“刁玉鹏让我……让我这样做的……” “就是说,我哥哥是冤枉的,对吧,” 丁彤连连点头:“对……对……” “刁玉鹏给了你什么好处,” “五……五万块……” “靠,”庞无双说着笑了起來:“你大概沒有想到吧,自己竟然特么的这么值钱,” 尽管这句话里面充满了侮辱,但是丁彤仍然不得不连声答应:“是……是……” 话音落地,丁彤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屈辱,几滴久违的泪珠涌出了眼眶, 早在上初中三年级的时候,班里三个男同学在一次聚会上给她喝的饮料里面下了药,然后将昏迷的她带到了宾馆里面轮了两天两夜,都沒有让她感到如此的屈辱, 正相反的是,那次经历让丁彤感到了无比的刺激和满足,从此被yuwang引领着,在堕落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庞无双笑得更厉害了,而且笑声里面充满了邪恶:“现在就去学校领导那里,老老实实的告诉所有人,你是如何接受了刁玉鹏的好处,诬陷我哥哥强坚你的,” “好了,你们够了,”一个医生实在看不下去了,不过态度不敢太过强硬,而是用近乎商量的口吻,对庞无双说:“既然事情已经查清楚了,你可以放过这位同学了,” 这个医生从刚才的对话里面,多少听出了事情的原委,虽然刁玉鹏和丁彤的做法让他很不齿,但是庞无双的这种暴力举动同样让他感到义愤, “闭嘴,”庞无双把甩刀对准了说话的医生,不屑的说:“你们北海中学的这帮傻逼,竟然会相信一个好人强坚一个烂货,还敢舔个逼脸对我指手画脚,,” 凌梦洁在旁边插嘴道:“既然你们沒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題,那么就只好由我们自己來解决了,” “好了,别废话了…….”庞无双揪着丁彤的头发,就要向外面走去:“现在去找学校领导,” 倒霉的心理医生恰巧从昏迷中清醒过來,虽然沒有听到刚才的对话,却看到了庞无双的暴虐, 由于下体已经不再疼痛,对丁彤的欲念再次涌现了出來,而眼前的场景毫无疑问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让他在丁彤的心理留下深刻的印象, 简单的说,心理医生想要英雄救美了, 心理医生挣扎着站起身來,伸手用力抓住庞无双揪着丁彤头发的手,义正言辞的说:“你马上放开她,” “怎么又特么的是你,”庞无双暂时放过了丁彤,另一只手中的甩刀笔直的刺向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急忙侧身躲过,然后把庞无双的胳膊用力向背后扭去,想要制住庞无双, 庞无双毕竟是女孩子,在单纯比较力量的情况下,不是一个五大三粗男人的对手, 但是庞无双在技巧上面更胜一筹,索性顺着心理医生的力道将手背到身后,身体也跟着背了过去,同时右脚飞快向后撩起,再次踢在了心理医生的胯|下, 心理医生浑身一哆嗦,立即松手放开庞无双,捂着自己的命根子蹲到了地上, 凌梦洁冲了过來,用匕首的柄用力敲在心理医生的太阳穴上,心理医生一翻白眼又昏了过去, 校医室主任颤抖着声音质问:“你们……你们还是学生吗……” “学生,谁是学生,”庞无双向四周看了看,故作气愤的说:“你咋骂人呢,你特么才是学生呢,” 丁彤站在旁边活动了一下身体,浑身各处传來的疼痛有些缓解了, 看着庞无双疯狂的样子,她感到了恐惧,同时也恐惧于把事情真相说出來所可能会带來的后果,那就是刁玉鹏的报复和学校方面的处理, 这也就是说,丁彤面临一个两难的选择,无论说与不说都会面临严重的后果, 只不过,想起了庞无双刚才的暴虐,屈辱和愤恨立时占据了心头,冲散了对庞无双的恐惧和感恩, 丁彤见庞无双在暂时沒有注意自己,悄悄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了一个花瓶,高高的举起之后用力向庞无双的头顶砸下,嘴里同时愤恨的喊道:“你给我去死吧,” 庞无双听到喊声急忙回过头,发现花瓶正向自己砸下來, 庞无双近乎本能的抬起双臂护住自己的头部,与花瓶结结实实的撞到了一起,只听“啪”的一声响,花瓶碎裂成为大小不一的残片,四散开來落在地上, 丁彤的一生从沒有做过如此凶狠的事情,这一击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根本就沒有考虑后果, 听到花瓶碎片“哗啦”落在地上,她立即感到后怕,傻傻的看着庞无双, 庞无双的胳膊传來剧烈的疼痛,几乎已经不听从大脑的指挥,手不由自主的松开,甩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上, 裸露在外面的肌肤被花瓶碎片割出了许多细小的伤口,虽然沒有流出太多的血,但是却成倍的增加了疼痛,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对峙 庞无双沒有力气立即发动反击,只是咬牙切齿的看着丁彤,如果丁彤在这个时候继续进攻,完全可能会赢得胜利, 但她却沒有这样做,直到愣怔了片刻之后,才从地上捡起庞无双掉落的甩刀,把刀刃哆哆嗦嗦的对准了庞无双, 丁彤不仅害怕庞无双的报复,也害怕可能带來的法律后果,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念头突然闪过了她的脑海, 她意识到自己在遭到庞无双的殴打之后,就算杀了庞无双,也不过是出于自卫, 正所谓“一不做二不休”,丁彤鼓起勇气,举着刀刺向庞无双, 但是丁彤刚才犹豫的工夫,已经给了箐帮其他人以时间,凌梦洁悄无声息的绕到了后面,趁着丁彤不注意,从后面架住了她的双肩, “放开我,”丁彤努力挣扎起來,但是被凌梦洁死死的架住,双臂无法自由活动, 庞无双多少有些恢复过來了,冲到丁彤的面前抬手就是一个嘴巴,然后从丁彤的手里抢回了甩刀, “放开我,”丁彤惊恐的看着庞无双,身体像是痉挛一般剧烈的颤抖了起來,声音也变得歇斯底里,几乎想是喊破了喉咙, 由于对庞无双的恐惧,丁彤几乎陷入了疯狂之中,头发随着剧烈的挣扎变得更加凌乱,看起來就像是精神病患者一般, 脸上的好几处青紫,混合着暗红色的血液,已经遮盖住了本來的面貌, 此时的她已经对男人沒有任何吸引力,反而会让男人敬而远之, 心理医生再一次艰难的从昏迷中清醒过來,眼睛刚睁开就看到了丁彤现在的样子,结果眼睛一闭又昏了过去, 庞无双活动了一下肩膀和胳膊,感到疼痛已经减轻了不少,接着用甩刀从外衣上割下几条布料,将比较严重的伤口简单包扎了一下,然后深深喘了几口粗气,让自己努力的冷静了下來, 她这一次沒有虐待丁彤,而是吩咐箐帮的人:“带她去找学校领导,” 凌梦洁和另外一个女孩将丁彤的双臂反扭到身后,半拖半拽的将丁彤带出了校医室,跟着庞无双向办公楼的顶层走去, 再说庞劲东这一边, 当警方刚刚赶到北海中学的时候,见到一群身穿迷彩服的人堵在门前,只以为是北海中学的保安,根本就沒有当作一回事, 但是很快的,警方不得不意识到自己有些轻敌了,普通的保安面对警察的时候一定会俯首帖耳,这些保安却表现的异常强横,而且身高体壮的都很有力气,几番推搡下來,警方发觉他们普遍有着不错的格斗技术, 看到这些保安满身的痞子气,警方转而认为他们可能有黑社会背景, 然而,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无论做任何事都保持着一定的队形,显然受过严格训练且有着良好的纪律,这是普通黑社会根本就不具备的, 这些警察普遍身材臃肿,日常严重缺乏体能和格斗训练,加上工作压力大又都处于亚健康状态,本來就不是雇佣兵的对手, 而他们此时在人数上又处于劣势,更是对雇佣兵们无可奈何, 带队的警官气喘吁吁的警告道:“我们现在要进入北海中学调查案件,你们最好马上把路让开,否则会追究你们阻碍公务,” 警官的话沒有起到任何威慑作用,在雇佣兵当中只是引发了一阵哄笑, 带队警官从腰里面拔出了配枪,再一次警告道:“我命令你们马上让开,” 雇佣兵们双手抱肩,冷冷的看着警察们,一句话都不说,也一动都不动, 带队警官将枪口对准了最前面的一个雇佣兵,声色俱厉的说:“如果你们继续阻碍公务,我有权利当场击毙你们,” 这位警官或者是真的不懂法,或者只是为了出言恐吓,阻碍公务具体分有很多情况, 雇佣兵们虽然阻碍了公务,却沒有对警察们构成人身威胁,所以警察是沒有权利开枪的, 其实在这种情况下,警方应该做的是将雇佣兵们拘捕起來,但是现场的警察现在根本就沒有这个能力, 被枪口对准的雇佣兵将胸膛高高挺起,脸上带着傲慢的表情,目不转睛的直视着黑洞洞的枪口, 这在带队警官看來无异于挑衅, 任何人都是有脾气的,警察的脾气还要更大一些,带队警官直感到血气上涌,理智接近了崩溃的边缘,毫不犹豫的拉开了保险, 不过比之这些警察,雇佣兵们更不懂法,以为警察真的要开枪, 一个雇佣兵突然从队伍里面蹿出來,抬手一掌劈在了警官持枪的手腕上, 带队警官感到手腕一阵阵的发麻,差一点就要松开手把枪扔到地上, “你们敢枪枪,”带队警官愤怒的喊了一声,把枪口抬起來就要扣动扳机, 但是刚才动手的雇佣兵此时又出手了,双手握住带队警官持枪的手腕,向着带队警官的身体用力掰了过去, 带队警官眼睁睁的看着,枪口竟然神奇的掉转过來对准了自己,手腕上同时传來的阵阵麻酥酥的感觉,让他立即清楚的意识到对方真的要夺枪, 事实上的确如此,这个雇佣兵的整套动作可以飞快将对方的枪夺到自己手里,在错农山基地的时候已经练过多次,完全可以一气呵成, 但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警察冲上前來,将这个雇佣兵扑倒在地, 其他雇佣兵见状,冲上前來与警察扭斗在一起,而警察们也纷纷动手了, 眼见冲突真正发生了,带队警官反倒有些冷静下來了,同时也感到了恐惧, 他把枪对准天空,一连放了三枪,同时用沙哑的声音喊道:“给我住手,” 雇佣兵们根本不听对方的话,这样一來警察也不可能收手,结果场面越发的混乱起來, 带队警官拼劲全力抽身出來,飞快跑开了几步之后,拿出对讲机呼叫指挥中心:“这里是北海路派出所,在北海中学发生严重暴力抗法事件,请求立即予以增援,” 早在雇佣兵们阻止进入北海中学的时候,在场的警察就已经呼叫增援了,带队警官的话音刚落沒多久,数量警用面包车鸣着警笛呼啸而來,后面跟随着三辆大型客车, 这些车辆抵达现场之后,大批警察跳了下來,将现场团团包围起來,这样一來,形式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变化,警方在数量上占据了绝对优势, 由于他们带來了很多防暴器械,所以在装备上也占据了绝对优势, 警用面包车上面的是从其他派出所和分局赶來的,这些警察松散的部署在了外围,而大型客车上面的则是市局调來的防暴队,全部头戴钢盔,一手举着钢化玻璃制成的防暴盾牌,另一只手则拿着警棍, 这些防暴队在距离殴斗现场最近的地方,迅速形成了一个包围圈,然后缓缓的收缩起來, 这个时候,雇佣兵们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将先前赶來的北海路派出所完全制服, 看到警方增援赶到,他们纷纷抽出甩棍,想要冲上前去与继续搏斗,但是很快又不得不退了下來, 防暴队的阵型是一个整体,雇佣兵们也是一个整体,然而由于装备上的差别,使得雇佣兵们立时落到了下风, 防暴队员的身体隐藏在盾牌后,将胳膊互相挽在一起,共同进退, 雇佣兵们如果发动攻击,只能落在那些坚硬的盾牌上面,如果想要从旁边发动攻击,却又无法冲散防暴队的队形, 尽管情况很不乐观,雇佣兵们却有自己的办法,将被制服的警察从地上拉起來,然后用手死死的扼住喉咙,高声警告道:“再往前走一步,他们就得送命,” 这个举动的确起到了威慑作用,防暴队立即站在原地,不敢继续收缩包围圈了, 雇佣兵们很清楚的知道,假如这样继续对峙下去,最后失败的还是自己这一方,因为警察肯定会立即部署狙击手, 不过在此之前,警方的谈判专家应该会出现,雇佣兵们必须把握这个最后的机会,尽可能地拖延时间, 一切都如雇佣兵们预料的一样,数名狙击手带着狙击步枪趴在了车顶,将枪口对准了雇佣兵们, 与此同时,一个浑厚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來过來:“你们的行为严重触犯了法律,我们已经将这里团团包围起來,继续顽抗下去是沒有任何意义的,如果你们马上释放人质,放下手中的武器,还可以争取宽大处理,” 血狮军团的其他雇佣兵不会有这样精准的预测,但是魔鬼团这一帮人却好像是天生的罪犯一般,不仅经常设想用自己学到的雇佣兵技能用于犯罪,还经常潜心研究警方的工作方法,只不过是一直都沒有集会付诸实施罢了, 为首的雇佣兵高声喊道:“我们沒有触犯法律,只是执行自己的职责,” 警方的谈判专家愣住了,这话听起來倒好像是雇佣兵在执行法律,或者是雇佣兵的职责凌驾于法律之上, 咽了一口唾沫,谈判专家问:“你们的职责是什么,” “保卫北海中学的安全,” “我们是人民警察,职责正是保护所有公民的安全,其中也包括北海中学…….” “拉倒吧……”喊话的雇佣兵打断了谈判专家的话,虽然沒有扩音器,但是声音同样高亢,差一点就盖过谈判专家:“你们这帮雷子褪了这身黑皮就是土匪,让你们进到里面去,谁知道你们是会开枪打老百姓、还是玩躲猫猫、还是嫖幼,” 这个雇佣兵的话音一落,其他雇佣兵立即轰然大笑,不时还会起哄几声, 在场的警察则有另外一番感受,而且各不相同,有的感到很惭愧,有的则是恼羞成怒, 谈判专家立即明白了,这些雇佣兵沒有兴趣与自己谈判,根本就是在胡搅蛮缠, 他同时还不得不意识到,这些雇佣兵的心理素质非常之好,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这个谈判专家有着很不错的职业操守,尽管应对这种场面的经验明显不足,但是仍然希望尽自己最大努力尝试一下, 只要能够和平解决眼下的问題,他是不愿意出现流血状况的,哪怕对方是一帮暴徒, 谈判专家清了清嗓子,正要继续喊话,带队增援的警监将喊话器一把夺了过去, 谈判专家诧异的看着警监,后者则根本不理会他,拿起喊话器喊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现在开始二十秒之内,如果你们不放弃反抗,一切后果自负,” 警监放下喊话器之后,拿起对讲器低声说了一句:“所有狙击手做好准备,” 谈判专家认为这个开枪的决定有些仓促,急忙提醒说:“你请示过上级了吗,” “当然,”警监冷冷的说了一句,目光中闪过了一丝诡异, 谈判专家一直与这个警监在一起,清楚的记得警监自从下车之后,既沒有打过任何电话,也沒有使用过对讲机,也就是说根本沒有机会请示上级, 不过在车上的时候,警监倒是接了一个电话, 谈判专家很清楚记得,警监当时的表情有些诡异,目光不断的扫视着周围,明显是在观察别人是否在注意他, 而且,他从开始到最后都沒有说一句话,只是间或“嗯”几声表示知道了, “不能这样做……”谈判专家看了看雇佣兵的队伍,焦虑的对警监说:“对方的人数实在太多了,开枪必然会伤到很多人,” “放心好了,”警监把语气放得轻松一些,像是在宽慰谈判专家:“我们只击毙他们几个人,造成足够的威慑就可以了,” “可是…….”谈判专家又看向雇佣兵整齐划一的队伍,仍然无法认同警监的观点:“一旦激起更大的事变怎么办,” “那就强力镇压,”警监冷笑几声,满不在乎地说:“他们都是些暴徒而已,就算是全部击毙,无论上级还是百姓都会拍手称快,”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血狮军团驰援 “可是事情的真相还沒有查清楚,我相信这些人不是毫无理由的阻止我们,”顿了顿,谈判专家又说:“贸然开枪不但对这些人不公平,还很难说是不是会造成恶劣影响,” 警监上下打量着谈判专家,有些不满的问:“你究竟是警察,还是那些暴徒的人,” “正因为我是警察,我才必须履行自己的职责,保证每一个决定都合理合法,” “你作为警察应该很清楚的知道,合理和合法往往是不能兼容的,”警监的表情变得无比冰冷,一字一顿的说:“我们需要做的事情只要合法就足够了,而现在开枪就是合法的,因为他们不只是妨碍公务,还挟持了人质,” “可是如果能够在合理和合法之间取得平衡,我们有什么理由不这样做呢,”深深吸了一口气,谈判专家用商量的口吻说:“再给我一次机会,努力和平解决,” “他们是暴徒,我们是警察,他们在违法,而我们在执法,所以这个问題无关乎和平或者非和平,” 谈判专家毫不妥协:“就算暴徒也是有人权的,” “我警告你,”警监高高昂起头,傲慢的说:“现在这里是我负责,” 谈判专家和警监正在争执不下,一个警官跑过來,提示说:“限定的时间已经到了,” “那就开枪,”警监说着就要拿起对讲机, “等等,”警官拦住了警监,委婉地说:“现在的情况比较复杂,是不是采取一些其他方法,” “你特么的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警监的耐心有些耗尽了,刚才与谈判专家一番唇枪舌剑早就积下了怒火,此时对着这个警官全部发泄了出來,甚至不顾自己的身份公然骂了出來:“他们是暴徒,还要什么其他方法,这里是我指挥,我说了算,你要是想说了算,就特么等干到我这个级别的时候再说,” 这个警官沒有谈判专家的气魄,往常时候是绝对不敢顶撞警监的,但是现在的情况却有些特殊, 雇佣兵那边不是只有几个人,而是足足几十个人,开枪的话就是一场屠杀,很难说是不是会造成严重的后果,甚至很有可能引发当前官方最担心的群体xingshi件, 这个警官现在是现场的副指挥,按照官场既往的事例和不成文的规矩,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恶化到无法收拾的地步,这个警监不过就是担负领导责任接受一个不痛不痒的处分,而他必然会成为替罪羊被牵出來宰掉, “处长……”警官不敢直视警监,低下头看着地面,声音低至几乎不可闻:“我认为还是请示一下上级再做决定,” 警监看待事物是有着足够的深度和远见的,不需要谈判专家和这个警官说些什么,就知道开枪必将引发严重后果, 他的根本目的是要大量杀伤血狮军团的人,以此给庞劲东造成足够强烈的打击,同时也是做出一个警示, 正如警官所担心的一样,他早就打定主意,到时候把警官推上前台, 原本的想法既然被看穿,警监不得不重新思考,应该怎样说服谈判专家和警官,这时却猛然听到远处传來一阵汽车引擎的声音, 在场的人全都顺着声音传來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数辆大金龙豪华客车排成整齐的车龙,正急速向这个方向驶过來, 警监注意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些客车全都挂着民用牌照,车头漆着一个看起來很奇怪的标志, 如果警监对血狮军团足够了解,就会知道这个标志正是血狮军团的军徽,而这些客车是庞劲东为了增强军团的机动能力,刚刚买來投入使用的, 为了支持国货买了大金龙,为了应付暴力事件对车身进行了加固, 这些客车开到现场之后,成一个半月形将所有人围住,车门几乎像是约好了一般同时打开, 紧接着,许多身穿着迷彩服的人从车上涌了下來,被警方包围的雇佣兵们见状,立即发出了一阵阵的欢呼声, 这些新來的人不仅带着甩棍,而且还带了很多同样的防暴盾牌,用同样的阵型包围了警察 现场的形式再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逆转,警方从绝对优势立即转化为劣势,不过警方还保有一个致命的优势,那就是手里面有枪, 警监看着这个场面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对方只有二三十人的时候,可以毫不犹豫的动手杀人,但是现在对方却有数百人之多,他是沒有胆量做出这个决定的, 谈判专家看出了警监心理上的变化,揶揄道:“你还打算开枪吗,” 警监白了谈判专家一眼,强自镇静了一下,缓缓的走向新來的那些人,高声问道:“你们谁负责,” “我,”伴随着这个声音,一个头发略长且有些凌乱,带着满面忧郁神情的人走了出來, 警监看了看周围虎视眈眈的雇佣兵们,质问道:“你就是所有这些保安的负责人,” “对不起,我们不是保安,”廖承豪挺直了胸膛,一字一顿的纠正道:“我们是雇佣兵,” 廖承豪话音一落,雇佣兵们发出了一声整齐的叫喊:“是,” 这声喊叫震天动地,让所有的警察耳朵嗡嗡响,除了那些受过严格训练的防暴队之外,其余警察开始有些胆怯了, 警监也感到有些胆怯,很想立即跑开,然后呼叫全市的警察过來增援, 但是他不能真的这样做,一则是可能真的引发群体xingshi件;二则是这样做会让他很沒面子, “雇佣兵,”警监过去只在影视作品里面,听说过这个名词,从來不知道现实社会真的有这样的人, 不过他现在沒有兴趣弄清楚雇佣兵究竟是怎么回事,而是鼓起勇气质问廖承豪:“我们现在要进入北海中学执行公务,你的人不但严重阻碍公务,现在竟然还挟持了人质,” “这个……”廖承豪观察了一下现场的局面,沒有把话说下去, 金头虎向廖承豪求援的时候,只说出了大事,东哥被人冤枉了,沒有详细解释究竟是怎么回事,再加上廖承豪性格比较忠厚,不会胡搅蛮缠,结果此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警监把廖承豪的沉默当作是怯弱的表现,登时來劲了:“我在等你回答,” 廖承豪冷冷地告诉对方:“这样吧,我先到学校里面去看看,然后给你一个回复,” 警监果断的说:“不行,” “不行,”廖承豪微微一笑:“那就要看你有沒有本事阻止我了,” 廖承豪话音刚落,警监便后悔自己的态度过于强硬了,因为廖承豪进入学校并不会造成什么危害,而且可能恰恰是解决眼下僵局的关键, 廖承豪沒有再理会警监,而是高声命令道:“第一连、第二连跟我走,” “不许动,”警监明知道自己错了,却也要维护自己的尊严,立即从腰里面掏出了枪,对准了廖承豪:“你敢动一下,我就开枪,” “你不仅可以自己开枪,还可以让狙击手开枪,”廖承豪满不在乎的笑了起來,伸出手指点着:“这里……这里……那里…….” 廖承豪不过用了十几秒钟的时间,就将警监部署的所有狙击手都找了出來,包括那些位置极其隐蔽的, 这让警监不寒而栗,意识到面对的是不容小觑的对手,同时也开始怀疑廖承豪的真实身份,指着廖承豪的枪口开始有些微微发抖, “有本事你就开枪……”为了避免激怒警监做出丧失理智的决定,廖承豪把后面挖苦的话咽了下去,带着两个连快步跑进了北海中学, 廖承豪虽然不了解情况,还是直奔办公楼而去,结果正碰到了同样要去那里的二年三班, 刁玉鹏要充分利用这个机会,把他眼中的那些臭保安全部逐出北海中学,这个希望和闹事带來的激动让他此时兴奋无比, 但是当看到整齐列队而來的雇佣兵,他的热情立即凉下去了一半, 廖承豪看到学生们嘈杂的样子,本能的察觉到不是正常现象,而是与庞劲东的事情有关, 他快步走过去,一眼发现刁玉鹏像是带头的,于是便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刁玉鹏在任何时候都想表现出自己的气势,冲着廖承豪的脚旁吐了一口痰,不屑地说:“艹,我干什么关你屁事,” 廖承豪面无表情,右手飞快探出扼住了刁玉鹏的喉咙,快如闪电一般, 后者还沒有來得及看清他的动作,便感到一阵阵的窒息,急忙伸出拳头打了过來, 廖承豪既不躲也不闪,而是在刁玉鹏的拳头到來之前,飞起一脚踢在了刁玉鹏的小腹上, 刁玉鹏被扼住的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含糊的嘶喊,急忙收回手捂住了小腹,同时不由自主的俯低了身子, 廖承豪用力一抬胳膊,刁玉鹏的身体立即又站直了, 刁玉鹏把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在腹部,但是却无法抗衡廖承豪的一条胳膊,偌大的身躯竟然像是拎在廖承豪手里的一只鸡雏, “我操,你们敢打人,”几名学生挽起袖子,冲着廖承豪冲了过來,却不妨其他雇佣兵抽出甩棍击在了他们的后脖颈上, 几名学生还沒有來得及吭一声,便纷纷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这一幕震慑了其他学生,刚刚还想要动手的人,悄悄的把袖子又放下了, 叶梦涵看到眼前的场面,无法保持沉默,缓步走了出來,告诉廖承豪:“我是他们的班长,有什么事情可以对我说,但是希望你不要使用暴力,” “班长,这么说你们不过是一帮学生,”廖承豪斜睨了一眼叶梦涵,冷冷地说:“我希望你好好教导一下你的同学,说话的时候嘴里干净一些,还要学会尊敬别人,” “今天的事情是我的同学错了,我在这里代替他向你道歉,”叶梦涵说罢对着廖承豪深深的鞠躬, 尽管是在鞠躬赔礼,但是叶梦涵表现的不卑不亢,落落大方,任何看到这一幕的人,都不会认为是叶梦涵做错了什么事,也不会认为叶梦涵是丢了面子, 对于叶梦涵自己來说,这个道歉完全是真诚的, 一直以來,尽管所受的教育使得叶梦涵知道,刁玉鹏的那些作风是十分恶劣的,但是她却沒有太多的感觉,有的时候甚至认为那是成熟和男子汉的表现,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的这一幕让她开始彻底鄙视刁玉鹏,对成熟和男子汉这两个概念也有了新的认识, “你有一个好班长,看在她的面子上,我就原谅你,”廖承豪松开了刁玉鹏,往地上一丢,不屑地说:“不过这也是因为你刚才那口痰吐在了地上,如果是吐在我的鞋上,我会让你把整只鞋都吃下去,” 刁玉鹏再也无法装男子汉了,捂着肚子趴在地上,剧烈的咳嗽了起來, 几个一直跟着他混,胆子又比较大的学生走过去,将他从地上搀扶了起來, 廖承豪扫视了一圈二年三班的学生们,目光最后落在了叶梦涵的身上:“我想知道你们要干什么去,” “这个……”叶梦涵犹豫了一下,才回答说:“我们班级内部有活动,如果你想知道具体内容是什么,就只有成为我们班的学生才行,” 这句话多少有些讥讽的意思在里面,但却不是那么的容易让人反感,甚至廖承豪听了之后还点了点头,觉得自己的确有些多事了, 这就是叶梦涵的修养和气度所在,面对占据绝对强势的廖承豪,始终保持着不卑不亢的态度,既沒有激怒对方,也沒有做出任何有损于自己尊严的事, 只不过,在叶梦涵内心当中,并非一点恐惧沒有,无论有着怎样的修养和气度,她毕竟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子, 从迷彩服和标识可以看出,廖承豪等人与庞劲东那帮臭保安是一伙的,学生们本來就已隐约看到保安和警察校门前发生冲突,叶梦涵进一步联系到廖承豪的所作所为,完全可以肯定这些人根本不把法律放在眼里,而且做事完全不考虑后果,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雇佣兵与学生 叶梦涵的家庭固然有着庞大的势力,但是正所谓远水解不了近渴,而那几个保镖也不在身边,只有在接送她上学和放学的时候才会來,也就是说她现在的处境是很危险的, 与此同时,叶梦涵的心里还有另外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是针对廖承豪其人的, 漂亮的女人通常都知道自己漂亮,那种听到别人夸奖才知道自己漂亮的女人,通常都是只有狗血影视作品中才能出现的脑残, 叶梦涵当然知道自己很漂亮,并具有所有漂亮女人都有的自信, 尽管叶梦涵年纪还小,但是对男人却已经可以做到老幼通杀,男人的目光一旦黏在她的身上便很难再移开了,所以她早就已经习惯了被男人们注视,也习惯于男人们满面赔笑的与自己说话, 然而面前的这个保安看到自己竟然不行注目礼,对待自己的态度竟然与对待刁玉鹏沒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沒有动手打架而已, 让叶梦涵隐隐的感到有些莫名的失落,进而开始怀疑这个保安的性取向有问題,或者根本就是有精神病, 叶梦涵丝毫沒有把内心的情绪暴露出來,直到看见廖承豪略微的点了点头,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然后试探着对廖承豪说:“如果沒有什么事,我们就走了,” 廖承豪的目的是要增援庞劲东,而不是与一群学生纠缠,所以当时就想要放过叶梦涵等人, 但是细细的想了一想,廖承豪断定庞劲东惹了大麻烦,被困在北海中学无法出來,这也就意味着北海中学的人都有可能成为对手,无论是教师还是学生, 廖承豪注意观察了一下,发现学生的进行路线正是向着办公楼方向,无论这是否只是一个巧合,他都不能等闲视之, 廖承豪不再理会叶梦涵,对着雇佣兵们下令道:“一连原地看守这些学生,二连跟我走,” 叶梦涵听到这句话,几乎完全放松了下來,尽管事情还沒有完全解决,但是同学们至少在眼下已经沒有危险了, 廖承豪带着一连立即奔向办公楼,二连则站成一个圆圈将学生们团团围住,不过沒有采取任何其他行动,双方之间也沒有言语上的交谈, “班长……”刁玉鹏仗着自己身体素质足好,多少已经恢复过來了,挣扎着站起身來到叶梦涵身旁,用低低的声音说:“这些人都是暴徒,咱们报警吧,” “警察已经來了,不就在校门外吗,”叶梦涵指了指校门口,虽然语气很是平静,但是言辞中却充满了挖苦:“自从我认识你的那天开始,你就一直吹嘘自己在社会上混得开,沒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題,我现在终于知道了,原來你解决问題的方式,只不过是报警而已,” “我……这……那……”刁玉鹏听到叶梦涵的这句话,登时呆立在当场,许久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再说庞无双,跟箐帮的人押着丁彤來到顶层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走廊里面密密麻麻的站着许多人, 不过,这些人都面向里面,沒有注意到庞无双这一边, 凌梦洁蹑手蹑脚的來到庞无双身旁,用极低的声音说:“那么多老师和值周生……” 庞无双微微一挑蛾眉:“你什么意思,” “我……”凌梦洁低下了头,沒有把话说下去, 庞无双很清楚凌梦洁的意思,而且自己也有过这方面的考虑, 凌梦洁等几个所谓的箐帮成员,虽然都是校园里面横行霸道的痞子女,但是不意味着她们做事可以不计后果, 她们把今天的事情已经闹得很大了,跟着庞无双袭击校医室,威胁校医,殴打丁彤,每一条都足够被开除, 其实从本心來讲,她们连这些事情都不愿意做,只是出于与庞无双的义气,沒有办法不帮忙而已, 现在到了这个地方,意味着要与学校领导和教师发生正面冲突,那么事情将会继续恶化下去,不只是行政记大过或者开除学籍那么简单了,甚至可能需要承担刑事责任, 凌梦洁这些人当然可以想办法摆平一些麻烦,但是如果麻烦太大,就要付出太多的东西, 庞无双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说:“你们可以走了,” 凌梦洁担心庞无双误会自己不够讲义气,急忙想要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來的事情有我一个人就足够了,”庞无双打断了凌梦洁的话,伸手揪住丁彤的头发,拖着向董事长办公室走去, 凌梦洁等人看着庞无双离去,沒有再说些什么,悄悄的离开了, 丁彤像一只温顺的绵羊,任由庞无双牵着向前走去,当走到人群那里的时候,庞无双把甩刀一晃,高声喊道:“都让开,” 正在围困庞劲东和金头虎等人的师生们听到这声喊,才注意到了庞无双和丁彤等人的存在,同时也被吓了一大跳, 有一个老师当时就想站出來阻止庞无双,但是庞无双立即将刀尖对准了他,冷冷的命令道:“关于卫生间发生的那件事,我有情况要汇报给董事长,都给我让开,别挡路,” 师生们既不明就里,也被庞无双震慑住了,果然让出了一条通道,目视着庞无双和丁彤穿过人群进了董事长办公室,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不满地说:“这年头的学生实在太不像话了,” 一个教室当即挖苦道:“你刚才怎么不说,” “我……我……”这个声音“我”了半天,最后还是沒有下文, 说话的人是教导主任张浩驰,因为沒有资格进入董事长办公室,所以正在感到郁闷,却不料又看到了这样一幕,当时他的神经立即就兴奋了起來,正准备在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面前,好好显示一下教导主任的威风,却被甩刀反射出的光芒弄花了双眼, 张浩驰很明白的看了出來,庞无双绝对不是在开玩笑,会真的将刀子扎进任何一个敢于拦路的人,所以只是乖乖的站在那里当木偶, 庞无双进了董事长办公室之后,松开了丁彤的头发,然后把丁彤用力向里面一推,命令道:“把所有的事情全都说出來吧,” 冷雨和李养韬看到作为受害人的丁彤,再一次受到了更加严重的伤害,不由得都呆住了, 只不过,冷雨从庞无双的话里面察觉到了一点什么,片刻之后回过神來,顾不上弄清楚丁彤何以变得这样凄惨,急忙问庞无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事情很简单……”庞无双将掌握到的情况原原本本说了一遍,然后再一次对丁彤命令道:“现在该你说了,” “让我说什么,”丁彤整理了一下头发,情绪完全平静了下來,刚才的惊恐早已不见踪影:“既然你一定让我说,那么我就只好实话实说了,你刚才带着人冲到校医室,疯狂的把我殴打了一顿,逼迫我告诉大家是和刁玉鹏串通好了诬陷庞劲东的,”丁彤转而面对着冷雨,缓缓的说:“事情的前后经过就是这样,” “你……”庞无双指着丁彤,气得直跺脚, “怎么,你想打我吗,”丁彤冷笑一声,站直了身体,双手抱着肩膀,不屑地说:“现在可是在董事长办公室,整个北海中学的领导都在,你继续这样做只会加重自己的罪行,” 庞劲东此时对丁彤的出现和话语都沒有兴趣,因为猛然间注意到庞无双的脸有些肿, 庞劲东來到庞无双身边,伸手抚摸了一下肿起的地方,关切的问:“你是怎么搞的,” “哥,沒什么……”庞无双强自笑了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只是不小心磕到了,” “这个人是你的妹妹,”冷雨指着庞无双,质问庞劲东:“她究竟在搞些什么,” “沒搞什么,只是想证明我的哥哥是冤枉的,”庞无双刚才还很激动的情绪,突然之间完全平息了下來,冲着丁彤狡狯的一笑:“你以为你翻供,我就拿你沒办法了,” “什么,”丁彤刚才还略微有些得意,认为自己的翻供可以打垮庞无双,此时听到这句话不由得开始紧张起來,她知道庞无双这个人一直诡计多端,很难说是不是留有后手, 庞无双拿出了一个MP4摆弄了几下,放到了冷雨的面前:“你自己看吧,” MP4里面播放了一段录像,很清楚的可以看出就是事发的卫生间,里面的两个人正是庞劲东和丁彤, 虽然沒有声音却如实的表现出了事情的全部经过,丁彤如何主动勾引庞劲东,庞劲东如何表现出拒绝,以及刁玉鹏等人如何突然闯进等等, 冷雨的面庞闪过了一丝惊讶,但是只有一瞬间而已,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并将录像拿给丁彤看:“你怎么解释,” “我……”看着录像里面表现出的一幕一幕,尤其是自己当时那种放荡的神情,丁彤目瞪口呆的坐在那里,再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现在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丁彤受人指使诬陷我哥哥,而我带她到这里來正是为了说明真相,”庞无双恶狠狠的盯着丁彤,似笑非笑地说:“她刚开始的时候同意了,沒有想到真的來到这里之后,竟然立即推翻了刚才的全部说法,” 冷雨看了看丁彤满面的伤痕,质问道:“你是怎样让她同意说出实话的,” 庞无双坦然回答道:“我打了她一顿,” 冷雨微微蹙起娥眉,意味深长的说:“丁彤的做法固然是不对的,但是你对自己的同学施加暴力,同样是错误的,” “我们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的哥哥被人诬陷强坚,你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庞无双耸耸肩膀,满不在乎地说:“我在激动之下确实殴打了丁彤,我愿意为此承担一切责任,但是在此之前,丁彤要为诬陷我哥哥,指使刁玉鹏暴力袭击我哥哥等等所有这些承担责任,” “这些事情我们都会处理的,”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了庞劲东是冤枉的,冷雨竟然松了一口气,但是同时又产生了另外一种忧虑, 这件事情现在已经闹得太大了,如果庞劲东真的是强坚犯,可以把一切责任都推过去,然后送到公安机关履行司法程序, 然而,庞劲东实际上却是冤枉的,并因此引发了群体xingshi件,这样一來就很难收场了, 就在这个时候,李养韬突然插了一句话问庞无双:“你是怎么得到这些录像的,”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解决方案 察觉到庞劲东在卫生间里已经安装了针孔摄像机之后,庞无双一方面痛恨于堂哥的变态,另一方面则改变了原來的注意,打算坐收渔人之利, 她将信号接收器连接在了一部数码录像装置上,原本是打算搜集要挟学校的素材,却沒有想到刚好成了证明庞劲东清白的证据, 还是在刁玉鹏那一巴掌扇过來的同时,庞无双如同当头棒喝一般,立即想起了这件事, 其实在去校医室之前,庞无双就已经准备好了相关证据,也料定丁彤肯定翻供,而且想好了怎样解释证据的來源, 庞无双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回答说:“前天我偶然听到刁玉鹏和丁彤暗中策划这件事情,所以就提前做了一些准备,在卫生间里安装了针孔摄像机,” 庞无双说罢得意洋洋的看向庞劲东,调皮的挤了挤眼睛,庞劲东不敢接触庞无双的目光,立即深深地垂下了头,看着脚下的地面以不被别人发现自己的尴尬, 庞无双刚把这段录像拿出來的时候,庞劲东就发觉是自己安装的针孔摄像机拍摄的,现在又听到庞无双的这个解释,基本上可以断定自己的所作所为被发现了, 如果换作是被别人发现,庞劲东倒不觉得有些什么,但现在却是自己的妹妹, 这不仅意味着自己高大光辉的哥哥形象轰然垮塌,也意味着从此家里人发现了自己龌龊的一面, 庞无双的这句话基本上是在说谎,但是沒有人能够证实,甚至于丁彤自己都不能肯定,与刁玉鹏秘密商定这件事的时候是否隔墙有耳, “我……”丁彤的身体开始哆嗦起來,不断的冒出了冷汗,头深深地垂了下去,不敢再看屋子里的任何一个人, 冷雨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最近几天都沒有使用那个卫生间,于是暗中松了一口气, 但是对于庞无双的这种做法,她仍然不能够原谅:“虽然你是为了搜集证据,但不能违法偷窥,” 庞无双重重的哼了一声,直视着冷雨的眼睛缓缓的说:“那是因为我沒有其他办法,只能这样搜集证据,” 冷雨重申道:“可你的行为毕竟是违法的,” “那你认为我应该怎样做,” 李养韬插话说道:“可以及时将情况反映给我们,” “反映给你们,刁玉鹏和丁彤如果打死也不承认,你们有什么办法吗,”庞无双不屑的笑了笑,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題:“你们当然沒有任何办法,于是这件事情只能不了了之,而刁玉鹏和丁彤可以策划新的阴谋陷害我哥哥,” 冷雨虽然无法否认庞无双的话,却仍然不认同这种做法:“但是我们仍然可以防患未然,而你这样做不仅违反了法律,还把事情闹到了现在这种不可收拾的局面,” 听着庞无双与冷雨唇枪舌剑,庞劲东多少有些摆脱了尴尬,抬起头來冷冷地说:“冷董事长,恕我直言,如果真的想要防患于未然,那么就只能让北海中学关门大吉了,” 冷雨明白庞劲东的意思,眉头紧紧锁在了一起:“但是……” 庞劲东打断了冷雨的话,把自己的意思说了出來:“北海中学的学生都是一帮怎么样的货色,平常日子里面都干些什么事情,相信冷董事长比我还要清楚,所以我也就不再废话了,就算你们可以防患今天的事情于未然,能够保证把今后所有类似的事情都扼杀于萌芽状态吗,”庞劲东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很显然的是,你们根本就沒有这个能力,而且北海中学的学生也不会因为一次小小的失败,就彻底改变自己恶劣的人品,” 庞劲东的每一句话都流露出了对北海中学学生们的鄙视,冷雨作为董事长感到十分的刺耳,但是却又不得不承认事实的确如此, 冷雨轻声咳嗽了一下,有些尴尬地说:“但是事情闹到这个地步……” “事情能够闹到现在的地步,更加说明了北海中学学生素质之差,”庞劲东再一次打断了冷雨,只是这一次说出的话有些强词夺理,事态恶化至少暂时与学生们沒有关系,完全是庞劲东强硬的态度, 庞劲东冷冷的看着冷雨,又说:“让这件事情发生,让这些学生触犯法律,然后予以惩治才是最好的办法,” 庞无双点点头,赶忙接过庞劲东的话:“这样既可以起到教育作用,还能够杀一儆百,让那些不安分的学生都老实点,” “如果冷董事长固执的认为,应该有人为针孔摄像机负责,那么我愿意由自己承担这个责任,希望学校能够不处理我妹妹,让她继续在这里读书,”庞劲东满不在乎的笑了笑,立即又补充说道:“当然,那些策划了这起诬陷事件的人,都需要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庞无双这话说的倒好像自己不是学生,而是校长一般,同时还倒打一耙, 她自己就是北海中学混乱的根源之一,此时竟然义正言辞的谴责其他顽劣学生,多少给人以哭笑不得的感觉, 庞劲东则是一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架势,摆明了要把这件事情追究到底, 冷雨既是哭不出來,更是笑不出來,对于庞劲东和庞无双两人也不够了解, 只是看着这对一唱一和的兄妹,她感到事情变得越來越棘手了, 冷雨透过窗户向外面看了看,清楚的发现校门前的形式变得十分紧张,大批雇佣兵和警察混杂在一起,眼见一场混战就要一触即发, 她把目光收得近了一些,发现在楼下也出现了许多雇佣兵,把一群学生团团围在正当中, 冷雨指着楼下,问庞劲东:“这是怎么回事,” 庞劲东大致看了一眼,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看來是我的人已经到了,” 冷雨根本沒有想到庞劲东会有这么多手下,不由得感叹了一声:“数量不少啊……” “我本來答应事后给你一个交代,既然能够证明我清白的证据已经有了,那么我们可以现在就把这件事解决,”看着雇佣兵们严整的军容和无畏的勇气,庞劲东的表情和语气都充满了骄傲:“如果你不愿意现在解决,我可以马上就离开这里,任何人都无法阻挡,” 像是要证实庞劲东说的话一般,外面突然传來了一阵嘈杂声,间或还有一些肢体碰撞的声音, 片刻之后,只见廖承豪带着几个雇佣兵冲进了办公室,身后留下了几个明显发自教师的**声, 庞劲东看到廖承豪沒有什么反应,刚才一直站在旁边默然不语的金头虎,倒好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老廖,你可算是來了,” 廖承豪沒有去其他建筑而是进了办公楼,本來就属于是歪打正着,而他对办公楼里的布局根本不了解,又沒有人肯指点,所以找了许久才到了顶层, 不过他沒有解释这些,也沒有过问事情的详情,而是直截了当的请示庞劲东:“接下來做什么,” 庞劲东摆了摆手,示意廖承豪暂时待命,然后对冷雨说:“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拿出一个解决方案,” 李养韬看了看庞劲东,告诉冷雨:“董事长,借几步说话……” 冷雨点了点头,跟着李养韬來到了办公室的一个角落,低声嘀咕了几句之后转身回來,对庞劲东说:“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了,” “你的意思是说……”庞劲东按捺不住烟瘾,终于点了一支烟,浅浅的吸了一口后,问:“就当什么都沒有发生过一样,” “是,也不是,”冷雨点点头,进一步解释说:“说‘是’,因为不想让事态扩大化,说‘不是’,则是因为你虽然蒙受了诬陷,却也毕竟殴打了很多学生,而且事情毕竟一定造成了一定影响,所以主要责任人应该接受一定惩治,” “什么样的惩治,” “事件主使者丁彤开除学籍,但不再追究其他责任……”冷雨说着看向丁彤,然后又转向庞劲东:“所有受伤的学生,要由你出医药费进行诊治,我可以保证这些学生不去追究你实施暴力行为的责任,” 冷雨沒有把话全说出來,这个处理方案实际上是包含了一些交易在里面, 对于庞劲东來说,必须放弃自己受到诬陷所产生的诉求,否则就会被追究殴打学生的责任; 对于参与进來的学生而言,接受庞劲东的赔偿同时放弃受到的伤害所产生的诉求,否则会被追究诬陷他人和煽动群体xingshi件的责任, 丁彤此时就像是尊雕塑一般,坐在那里默默地听着,许久沒有一点反应, 只是被冷雨的目光碰触到的时候,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 总的來讲,冷雨的这个方案是比较公正合理的,也是能够为各方所接受的,只不过是其中漏掉了一个人, 庞无双当即将这个人提了出來:“整件事情都是刁玉鹏一手策划的,应该怎么处理他,” 冷雨叹了一口气,说:“沒有任何更加直接的证据证明刁玉鹏是主使者,仅仅凭借你的一面之词,既远远不够,也不可能对刁玉鹏构成威胁,他甚至可能会反咬你诬陷,进而将事态继续恶化下去,” 其实冷雨说出來的只是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是李养韬刚刚提出的, 刁玉鹏的学习成绩不是一般的差,中考成绩连普通高中都不够,能够挤进北海中学完全是因为其家人赞助了巨额的“建校费”, 这笔建校费不是一次性缴纳,而是每个学期向学校支付一部分,直到刁玉鹏毕业为止, 李养韬因而认为,如果把刁玉鹏当作主使者处理,就不可能仅仅给一个处分,必须要开除学籍才行,任何从宽处理都可能产生恶劣的示范效应, 但是如果真的开除了刁玉鹏,就意味着学校将会损失很大一笔收入,而且在有产阶层中造成不太好的影响, 李养韬当时对冷雨总结说:“我们大家心里都很清楚,相当多的家长把学生送到我们学校,并不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被培养成为人才,仅仅是为了找一个能够约束和管理的地方,而对于我们來说,有些学生也根本不可能被培养成才,这也就是说我们无需太过在意学生品行如何,更何况我们毕竟是企业,根本目的还是追求利润,” 未來教育集团尽管是把教育当作商业來进行,但是冷雨的长辈们当年成立集团的初衷,却是让更多的孩子可以好好读书, 冷雨虽然有着其长辈们沒有的等级优越感,但是在这方面却继承了家族的风气和追求,所以对李养韬的这番话严重不赞同, 但是在另外一方面,冷雨不得不意识到,缺乏有力的证据能够指证刁玉鹏,结果还是不得不采纳了李养韬的意见, 庞劲东和庞无双有一件事情想到一起去了,那就是即便公开处理刁玉鹏,也不会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不如另外找机会好好收拾他,于是两个人都沒有再纠缠于这一问題, 只是如果庞无双知道了庞劲东的心思,就不会打定主意回长箐山搬援兵了, “好吧,”庞劲东最后点了点头,同意说:“就按你说的做,” “东哥……”廖承豪见双方谈出了结果,急忙附到庞劲东的耳边,轻声提醒说:“大批警察还在外面,等着我们拿出一个说法,” 不止是廖承豪,冷雨也很快就指出了当前最严重的问題:“你的人好像与警方发生冲突了,” “既然有人报警,警察当然会來,”庞劲东表情很平静,但是掐灭烟蒂的动作,却显得十分凶狠:“我的人由于沒有接到命令,就沒有允许他们进來,” 冷雨自然知道雇佣兵阻止警察的真正原因,是接到了來自庞劲东这里的命令,只不过雇佣兵们为了遵守命令而敢与警察对抗的勇气,倒也着实让她佩服,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谈判 “庞先生…….”冷雨打量了一下廖承豪和金头虎,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虽然整件事情的起因,是一些不良学生栽赃陷害你,但是你不能冷静的控制自己的情绪,致使事态不断扩大化,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庞劲东耸耸肩膀:“继续说,” 庞劲东在所有人的身上扫视着,并沒有死死的盯着冷雨看, 但是每当庞劲东的目光落到身上的时候,冷雨都会感到十分的不自在,不知怎的就会想起皇城饭店的事, 那天庞劲东的目光就是这样,扫过了冷雨最隐秘的部位, 而且庞劲东的目光太过锐利了,尽管可能是不经意之间,却仍然好像可以看穿别人的心事, 冷雨感到浑身不自在,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缓缓的说:“尤其是警方赶到现场之后,你不旦沒有配合警方工作,反而指使手下阻碍公务,才出现了现在这种局面,” “你的意思就是说,现在应该由我出面來摆平警察,对吧,” 冷雨的确是这个意思,现在由庞劲东主动说出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你难道不这样认为,” 庞劲东沒有再对冷雨说什么,站起身來吩咐廖承豪和金头虎:“跟我去对付警察吧,” 金头虎本來就是好战分子,一听说要对付警察,更是來劲了:“今天可得好好收拾那些雷子,” 廖承豪为人则比较低调,不愿意招惹事非,当即劝庞劲东:“克制一下情绪,最好不要引发太大的冲突,” “放心吧,”庞劲东拍了拍廖承豪的肩膀,说:“我有分寸的,” 看着庞劲东等人走了出去,庞无双站起身來想要跟上去,却不料被冷雨叫住了:“你现在应该做的,是马上把卫生间里的摄像头拆掉,” “嘿嘿……”庞无双尽管知道这是早晚要做的,但是仍然不太情愿,干笑了两声,保证说:“我哥哥现在出去和警察谈判,我不太放心得跟出去看看,等到事情解决了再回來拆吧,” “不行,”冷雨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说:“必须马上现在拆除,” “啊,” 庞劲东回头告诉庞无双:“去吧,” 见庞劲东也同意这样做,冷雨缓和了口气:“我和你一起去,等拆除之后,再和你一起去见警察,” 庞无双在这种情况实下无法继续拒绝,只得十分不情愿的按照冷雨的要求去做, 庞劲东闲庭信步一般來到校门前,看了看气氛空前紧张的双方,淡淡一笑:“阵势不小啊,” 带队的警监立即跑了过來,质问庞劲东:“你是什么人,” “庞劲东……”庞劲东微微一点头,算作是向对方打招呼:“血狮军团的负责人,” “哦,”警监冷冷一笑:“你的麻烦大了,” “什么样的麻烦,”庞劲东点上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两口,然后问对方:“是不是想指控我阻碍公务和暴力抗法,” “原來你也知道,”警监的冷笑中,多了一丝凶狠:“不过还不止这些,你们违法持有警用器械,涉嫌实施团伙犯罪……” 庞劲东不等警监说完便转身离开了,來到被围在现场正当中的北海中学保安,一字一顿的问:“当这些人出现的时候,你们知道他们是警察吗,” 保安当中有机灵的,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马上就明白了:“当然不知道了,他们根本就沒有出示证件,只是空口说自己是警察,我们干吗要相信,” 说话的这个人抓住了问題的一个关键,而且讲出來的完全属实, 警监即便不用问也知道,北海路派出所到现场的时候,肯定沒有向对方出示证件, 事实上,不带证件执法是国内警察的老毛病,虽然每当公安系统内部进行纪律作风整顿的时候,便会有所注意和收敛,但是过一段时间之后必定涛声依旧, 警监快走两步來到这个保安前,厉声说道:“这么多人穿着警服,难道还可能是冒充的吗,” “有谁能肯定就不是,”庞劲东似笑非笑的看着警监,提醒道:“如果你记忆不太好有些忘了,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法律规定执法人员在执法的时候,必须身穿制服、两人以上、并出示有效执法证件,这三个要件缺一不可,而你们沒有出示执法证件,又不是在抓捕犯人,我们自然可以不去配合你们,” 警监现在恨透了不争气的北海路派出所,在面对血狮军团这些难缠的家伙时,竟然沒有把事情尽可能做的无可挑剔, 如果这个警监当时也在场,就会理解北海路派出所,他们遭遇血狮军团的时候沒有说上几句话,双方就互相推搡起來,差一点就发生了群殴, 他们沒有机会出示证件,更不要说被气昏了头,根本就沒想到, 警监深深吸了一口气,避过北海路派出所的证件问題,开始从另一方面指责血狮军团:“这么多警察赶到现场,狙击手都把枪给支上了,就算是不出示证件也足可以说明身份……” 庞劲东打断了警监的话:“警监大人,看來你沒有掌握问題的关键,我们的社会追求的是法治,而不是人治,这也就是说,整件事情无关于你们到底是不是警察,而是你们的出现不符合法律规定,”庞劲东的脸色突然变得非常郑重,语气也随之变得严厉起來:“我把话说得更直白一些吧,我们就算明知道你们是警察,但是因为你们违反了法定的程序,所以哪怕把你们胖揍一顿,也不过就是一起民事纠纷,根本上升不到阻碍公务和暴力抗法的程度,” “你……”庞劲东的这番话听來十分的刺耳,但是警监在心里却不得不承认,从理论上來讲是完全正确的,而且使用“大人”这个称呼更是一种讽刺, “总的來说,这件事情就是一个误会,所以到此为止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你说得轻松,”警监不屑的哼了一声:“调动了这么多警力,造成了这么大影响,事情的性质这样恶劣,你说算了就算了,” “那你还想怎么样,”庞劲东同样哼了一声,不屑的问对方:“难道逮捕我,” 警监很想回答说“当然”,但是这两个字却迟迟吐不出口, 如果是放到其他情况下,警监会毫不犹豫的让下属动手抓人,但是看着雇佣兵们无畏的挺起胸膛面对枪口的样子,还有严整肃然的队伍,尤其是占据绝对优势的数量,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和下属们沒有这样的能力, 但是警监不愿意就这样认输:“我已经呼叫增援了,全市的警力都在向这里赶來,其中包括武装警察部队,” 庞劲东用脚指头都能想明白,警监的这句话根本就是在虚张声势:“如果你真的这样做了,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这些增援和武警恐怕早就已经抵达现场,” 警监的嘴角抽搐了几下:“你不相信,” 庞劲东将烟头扔到地上,抬起脚來用力的踩灭,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动作看的警监心惊肉跳,感到自己有点像是那个烟头, 庞劲东这个动作的确包含了心理暗示,看着被踩扁的烟头笑了笑,接着对警监的心理做出了分析:“呼叫增援会让你很沒有面子,并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局面,难道不是吗,” 警监的面部肌肉似乎有些不受控制,抽搐的范围开始扩大,而且也变得剧烈了:“镇压暴徒有什么不可收拾的,” 在來到校门这里之前,廖承豪把局面大致描述了一遍,所以庞劲东知道警方曾试图开枪,进而也多少揣测到了警方采取行动的幕后原因, 庞劲东轻轻拉了一下警监的胳膊:“借一步说几句悄悄话,” 警监顺从的跟着庞劲东离开众人,问:“你要说什么,” “咱们当着真人不说假话,我知道你是赖海雄的人,”庞劲东抬起手來,给警监整理了一下领带和领口,看似是关心实则充满了蔑视,同时缓缓地说:“至于你为什么到这里來,到这里來之后做了些什么,咱们现在就不谈了,我只是想告诉你,市公安局的第一把手始终是贺国文,贺国文的头顶上还有一个金啸,” 尽管旁边沒有其他人可以听到谈话,警监还是不愿意和庞劲东把话说明白,仍旧装作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就算你不明白也不重要,只需要照着做就可以了,”庞劲东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简单说了几句之后交给了警监:“贺局长……” 警监看了看庞劲东,拿着手机走到一旁去接听,过了一会才回來,脸色有些发灰:“就算可以不追究阻碍公务和暴力抗法的责任,但是北海路派出所接到的报警,还是需要处理的,” 庞劲东明知故问道:“什么样的报警,” “在北海中学校内发生强坚案,” “哦,原來是这件事啊,”庞劲东一拍脑门,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这件事情已经查清楚了,只是一个误会而已,” “怎么证明,” 就在这个时候,冷雨和李养韬恰好走了过來,庞劲东急忙告诉警监:“他们可以证明,” 作为董事长的冷雨和作为校长的李养韬,是具有很大的发言权的,两人的说法与庞劲东完全一样,一口咬定整件事情只是一个误会而已, 警监在贺国文的命令之下,不得不同意冷处理雇佣兵与警察的冲突,却又不愿就此放过庞劲东,至少也要出了郁结在心中的一口恶气, 北海中学的强坚案刚好提供了一个机会,让他可以在不违背贺国文命令的情况下对庞劲东发难, 警监意味深长的说:“只有你们的这些证词,恐怕还不具有足够的说服力……” 冷雨冷冷的问:“你还需要什么,” “当事人的证词,” “根本就沒有当事人,” “报警人呢,”警监的这个问題十分关键,不过却是冷雨意料之中的, 冷雨冲着站在校门口的张浩驰招了招手,后者垂头丧气的走了过來,告诉警监:“是我报案的,” 张浩驰今天的心情经历了大起大落,原本以为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将庞劲东等社会渣滓逐出神圣的校园,然而很快就不得不意识到事情沒有那么简单, 就在不到五分钟之前,冷雨找到了张浩驰,直截了当要求他对警方承认虚假报警, 张浩驰认为自己是一个足够正直的人,不应该昧着良心说假话,于是义正词严的拒绝了, 但当冷雨用职位和薪水加以要挟时候,这位“正直”的人悲哀的发现,人有的时候需要说一些善意的谎言, 查证了张浩驰的报警人身份之后,警监仍然不愿意放弃,进而提出:“我们需要到校园内部进行搜查,” “那么你需要有足够的理由,还有必须的法律文件,否则……”庞劲东看了看雇佣兵们,脸上洋溢起了自豪的神情:“我的人会毫不犹豫的阻止你,” 双方站在这里谈了半天,结果事情回到了起点,警监不知道自己应该再说些什么,庞劲东也沒有进一步的表示,结果双方僵持在了当场, 过了一会,两个女孩信步走了过來,看了看庞劲东,又看了看警监, 这个女孩看起來年纪差不多大,但是形象和气质却很不相同,一个穿的衣服很花哨,缀有大量的蕾丝花边和其他装饰; 另外一个穿着则很简洁利索,只是一眼就可以看出來全是名牌服装, 看起來很萝莉的那个女孩对警监说:“我是陈氏集团董事长陈冰晗,我很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警监听说过金融巨头陈氏集团的大名,碍于陈冰晗的这个身份,说话很客气:“我们在办案,” 另一个女孩发话了:“那么你的案子办完了吗,” 警监皱起眉头:“你是谁,” “叶梦涵,” 虽然警监知道如今的小孩子不容小觑,不过毕竟沒有听说过“叶梦涵”这个名字,因此脸上浮现出了一丝不屑的神情,同时还发出了一声冷笑,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名声大振的血狮军团 叶梦涵将警监的不屑完全看在了眼里,而且还很清楚的知道,如果不是自己有着娇美的容貌和优雅的气质,警监此时恐怕还会呵斥:“小孩子上一边去,这里沒你们的事,” 警监的确沒有理由把一个还在上高中的小女孩放在眼里,不过叶梦涵有办法让对方看得起自己:“我的父亲是叶仁荣,” 警监听到这个名字,那不太容易察觉的冷笑立即凝固在了脸上:“是……是吗……” 一直被冷落在这场谈判之外的谈判专家也听到了这个名字,走过來附在警监的耳边,轻声提醒说:“北海可不是一般的中学……” 尽管从來不把谈判专家的意见当回事,但是警监这一次不得不正视起來:“我知道了,” 叶梦涵发现父亲的名字对警监起到了威慑作用,用带有些警告的语气说:“如果你们真的在调查案件,请在拥有足够证据的情况下与学校方面直接交涉,现在的行动已经严重影响到我们的正常学习,希望能够收敛一些,” 庞劲东和血狮军团表现出的战斗力、贺国文的指示、陈氏集团和叶仁荣的名头一起压了过來,由不得警监不让步了, 他沉重的点点头,沒有再说什么,挥了挥手带着所有人撤离了, 其实很多警察并不甘心就这样离开,尤其是吃了亏的北海路派出所,憋着一口气想要发泄出來, 但是他们看到警监的满面阴云,很清楚的意识到,这个游戏已经发展到他们无法继续的程度,所以就此结束是最好的选择, 警车离开的时候沒有鸣警笛,看着排气管喷出的尾气,庞劲东长长叹了一口气,急忙问陈冰晗:“你怎么在这里的,” 陈冰晗刚才还很平静的表情立即掀起了许多波澜,过了一会才将经过讲了出來,只不过隐瞒了自己当时的心路历程, 其实这个经过并沒有什么复杂的地方,陈冰晗在教室里正准备上课,就听说庞劲东涉嫌强坚一个女学生, 回想起那天目睹到庞劲东与金玲玲之间的事,陈冰晗毫不犹豫相信了,坐在椅子上生起了闷气, 陈冰晗当时越想越恨,最后几乎咬碎银牙, 她一方面嗔怪自己竟然选择了一个强坚犯男朋友,另一方面则愤恨于庞劲东如此不争气, 陈冰晗的班级随后便动员了起來,打算找校方请愿严惩庞劲东,但被班主任成功的制止了, 为了防止学生们失去控制,班主任坐在教室门前不再离开,亲自监督着学生们上课, 到课上了一半的时候,班主任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随后立即进到教室里打断了任课老师,宣布整件事情已经查清, 班主任接到的这个电话是李养韬打來的,李养韬则是在冷雨的授意下,给每一个班主任都打了电话,不过只是大致通报了一下情况, 基于保护当事人隐私,还有其他方面的一些考虑,李养韬沒提起丁彤和刁玉鹏的名字, 冷雨是一个很有心的人,考虑到学生们知道这件事情后可能会闹事,所以先是责令班主任控制各自班级的局面,接下來又宣告真相以稳定学生们的情绪, 这种将消息透明化的做法是非常聪明的,结果沒有酿成太大的风波,避免了造成更大的影响, 很多官僚在发生恶xingshi件之后,热衷于极力封锁和控制消息的传播,结果使得谣言满天飞,反而令社会陷入了不安和动荡当中, 整个学校只有二年三班沒有接到通知,因为班主任今天刚好请了病假,而老迈的物理老师又无力阻止,不过学生们也沒能如之何,在操场上被廖承豪给包围了, 陈冰晗得知庞劲东是冤枉的之后,心中顿时五味陈杂,傻傻的坐在那里愣怔了半天, 片刻之后,她在心里狠狠批评了自己,接着又十分欣慰的意识到庞劲东可能沒有变态, 她顾不得和老师说些什么就直接冲出教室,结果到操场上的时候刚好看到了校门前的冲突, 庞劲东点点头:“谢谢你的信任,” 陈冰晗听到这句话,脸腾的红了,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去, 叶梦涵站在旁边看了看陈冰晗,又看了看庞劲东,突然发问:“你就是庞劲东,” 庞劲东微微点了点头:“有何见教,” 叶梦涵冷冷的问:“是你派人包围了我的班级,” “是又怎么样,”庞劲东耸耸肩膀:“现在不是已经沒事了吗,” “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庞劲东反问:“我都不认识你,干嘛要问,” 叶梦涵听到这句话,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我叫叶梦涵,” “哦,”庞劲东点了点头,便沒有再说什么, 尽管庞劲东勉强已经算是大叔级别的了,叶梦涵仍然认为多少会对自己有些兴趣,却沒有想到庞劲东竟然是这样不冷不热, 不过,叶梦涵的这种想法在眼下并沒有其他,仅仅是因为出于自己的自信,而这种自信遭到了庞劲东的打击, 叶梦涵冷冷的告诉庞劲东:“我的同学被你的人吓坏了,” 庞劲东用同样冷冰冰的语气说:“这种惊吓有助于他们健康成长,” 庞劲东从办公楼赶往校门前的同时,廖承豪撤除了对二年三班的围困, 惊魂甫定的学生们忘记了原來的打算,立即回到教室请物理老师开始讲课,不过叶梦涵沒有跟着一起回去, 叶梦涵很想知道事情接下來会如何发展,回想起刚才同学们对庞劲东这个名字的憎恶,同时又觉得有些愧对这个无辜的保安,因此打算为庞劲东做点什么, 由于刚好看到雇佣兵与警方发生冲突,她出于这样的心理來到校门前帮忙解决,在路上刚好碰到了陈冰晗,不过两个女孩彼此沒有说一句话, 叶梦涵认为庞劲东应该好好的感谢自己,却沒有想到庞劲东沒有半点类似的表示,仿佛觉得一切都是应该的, 叶梦涵仔细想了一想,觉得庞劲东为人可能过于粗俗,沒有受过太多的教育,所以忽视了起码的礼貌,于是她决定敲侧击一下:“你不必对我道谢,我这样作完全是为了学校的正常教训秩序……” “我沒有打算对你道谢,因为你根本就沒有做什么,”庞劲东对叶梦涵的话感到有些奇怪:“你怎么会这么说呢,” “你……”叶梦涵惊讶的看着庞劲东,人生第一次失语了, 庞劲东转而对冷雨说:“既然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那么我们可以恢复正常工作了,” 冷雨点点头:“好,” 众人纷纷散去,庞劲东回到门卫室继续装保安,陈冰晗揣着激动的心情回去继续上课,冷雨则要继续处理集团的工作, 廖承豪也带着血狮军团离开了,只剩下叶梦涵一个人站在校门前,过了许久才拖着沉重的脚步回了教室, 刚开始的时候,叶梦涵只是对冤枉了庞劲东感到内疚,而现在的心绪变得复杂无比, 即便不提起父亲叶仁荣的大名,叶梦涵平常也是被周围的人尊重和恭维着,然而一个普通的保安竟然视她若无物一般, 叶梦涵甚至曾因此对庞劲东产生愤恨,然而很快又意识到这是一种沒有风度的表现,于是这种情绪转化成了好奇,想了解庞劲东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再说庞劲东这边, “慢点吃,别噎着,”陈冰晗看着庞劲东狼吞虎咽的样子,语气里充满了关切,真正像是庞劲东的女朋友一般, 庞劲东这几天非常的忙,一直都沒有來北海中学这里上班,陈冰晗无奈的只好将带來的饭菜自己吃掉, 但是她担心庞劲东吃不饱,总是将分量准备得很充足,而她自己又沒有那么大的饭量,结果每天的饭菜倒有一多半要倒掉, 金头虎等人见陈冰晗天天來送饭,倒是很想一饱口福,不过陈冰晗根本不搭理他们, 庞劲东今天忙完集团的事情,匆匆來到北海中学这里就碰到陈冰晗,结果被几盒香喷喷的饭菜填饱了辘辘饥肠, 庞劲东的忙碌完全是因被人诬陷强坚,事件本身已经这样过去了,只是带來了一个大家都沒有想到的副作用,那就是血狮军团名声大振, 正所谓“沒有不透风的墙”,虽然当事的几方都守口如瓶,但社会上还是产生了许多传闻, 其中说什么的都有,但是基本沒有一个符合实际情况,而且有几种说法互相之间大相径庭, 甚至有人声称,警方面对强悍的血狮军团,竟然对庞劲东这个强坚犯无可奈何, 警方由于在这起事件当中丢尽了颜面,再加上贺国文在暗中发挥的作用,所以无论外界怎样风传,就是站不出來予以说明, 被发言人被新闻媒体问及的时候,也只是支支吾吾的搪塞过去, 一些听到传闻的家长立即找到学校來,搞得校方不得不用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详细的对这些家长做出解释, 但是无论如何,血狮军团这个名字在听到这件事的人心里,留下了无比深刻的印象,尤其是那些对安全有着非常迫切需求的人, 血狮军团为了执行命令,竟然敢公然与警察对抗,面对枪口也不后退一步,结果许多人纷纷找上门要求提供安保服务, 庞劲东这些天來正是忙碌于生意大好的血狮军团,直到今天才算是能松一口气, 庞劲东努力咽下最后一口葱烧海参,含混不清的说了一句:“谢谢,” 陈冰晗轻声问道:“明天你來上班吗,” “对不起,早知道你天天都來,我就会把日程安排告诉你,”顿了顿,庞劲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过,你不需要这样忙碌,我有些受之难安…….” 陈冰晗不满的噘起了小嘴:“为什么这么说,” 庞劲东指着摞在桌子上一堆饭盒,无奈的说:“我不想累到你,” 陈冰晗每次送饭都用全新的饭盒,庞劲东吃过饭之后也不拿走,结果几次下來就积下了不少, 陈冰晗沒有意识到这里面包含着多大的工作量,而是嗔怪于庞劲东太过俭省了:“你怎么还留着啊,难道还想在用吗,直接扔掉就好了,” “这个……再说吧……”庞劲东本來打算多攒一些就送给雇佣兵们,不过对习惯大手大脚花钱的陈冰晗,懒得讲述勤劳朴素的大道理, 陈冰晗这时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那个丁彤怎么样了,” 这个问題沒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回答,当天忙着处理雇佣兵与警察的冲突,所以后來谁都沒有注意到丁彤, 等到冷雨回到办公室之后,却发现丁彤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从此之后再也沒有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学校索性借着这个机会将她彻底除名了,,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告诉陈冰晗:“其实她这样就此失踪是好的……” 陈冰晗本來恨透了丁彤的无耻,只是听到庞劲东是这样的态度,也就沒有再说些什么, 她的心思毕竟还是很简单的,如果是换作金头虎和庞无双,肯定会想出很多变态的办法好好折磨丁彤一番, 由于再沒有找到其他话題,屋子里面一时之间沉默了下來,庞劲东奇怪于陈冰晗一反常态,沒有送來饭之后就立即离开,陈冰晗则在思忖应该怎么样将谈话步入正題, 片刻之后,陈冰晗无法忍受这种沉默,随口问了一句:“这几天为什么沒有见到无双,” “她……回老家了……”庞劲东说罢忐忑不安的看着陈冰晗,唯恐下一个问題是庞无双的老家是哪里, 庞无双几天前告诉庞劲东说有些想念爷爷,所以想回长箐山看一看,随后便向堂哥和姑姑告辞了, 庞劲东当时沒有多想,只是派了两个雇佣兵随行保护,本來有些担心庞无双会耽误课程,但昨天接到了电话,说是她这两天就要回国了, 如果陈冰晗继续追问下去,庞劲东不得不编造些谎言以解释庞无双的身世,但是陈冰晗此时的心思并非真的在庞无双身上,而且通过一些私下里的探听和了解,她也多少知道了这位未來小姑子的背景,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绑架疑云 又沉默了一会,陈冰晗试探着问:“你知道我为什么天天给你送饭吗,” 庞劲东打了一个饱嗝,问:“为什么,” 陈冰晗满心以为自己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庞劲东多少会有所觉悟,进而做出一些主动的表示, 她沒有想到的是,庞劲东表现得竟然这样实在,还做出一副不明就里的样子, 陈冰晗不自在的咳嗽了两声,进而提醒说:“女孩子不是随便做饭给人吃的……” “原來是这么回事,”庞劲东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难怪厨师通常都是男的,” “你……”陈冰晗看着庞劲东近似于痴呆的表情,气得“啪啪”的在地上直跺脚, 这跺脚声并不是很重,间隔非常短,倒是与陈冰晗现在的心跳保持同步, “我怎么了,”庞劲东并不是在装傻,而是真的沒有反应过來,还沉浸在葱烧海参的美味当中, 陈冰晗看着庞劲东,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问:“我们是什么关系,” “朋友啊……”庞劲东说罢,拿出一支牙签,翘着二郎腿在那剔牙, 庞劲东的这副样子让陈冰晗很生气,冲上前去一把抢过了牙签,恨恨的说:“你别装糊涂好不好,” 庞劲东挠挠头:“我不是装糊涂,我是真糊涂……” 陈冰晗就在万般无奈的时候,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一件事可以很好的将谈话切入正題:“你是不是还记得,我当初曾经对你说过,假如你可以帮助解决我们家族的问題,我会怎么样做……” 庞劲东听到这句话立即明白了过來,脑袋顿时“嗡”的一声,近乎是机械的回答说:“你说要做我的女朋友……” “对啊……”陈冰晗不由得长长松了一口气, 不用想也能知道陈冰晗究竟是什么意思,庞劲东迅速开始衡量起了利弊得失,也就是让陈冰晗当自己的女朋友究竟有什么好处和坏处, 尽管时间非常短暂,但是庞劲东的大脑中如同超级计算机般,已经进行了亿万次的计算,倒是把感情问題当作了复杂难解的数学问題一般, 庞劲东最后发现,坏处是自己必须为一棵树木放弃整座森林,好处则是至少每天都有美味可口的饭菜吃, 庞劲东不愿守着一颗树,正要决定继续在森林中寻找珍馐美味,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很喜欢陈冰晗,而且被那漂亮的外貌和清纯的气质所吸引, 陈冰晗单纯不设防的心思,更让自己在险恶的人世中找到一片净土, 于是就在这一刹那间,庞劲东觉得选择陈冰晗的好处更大一些,于是当即点头说道:“那么你就做我女朋友吧……” 庞劲东的这句话干巴巴的,既沒有任何文学性,更沒有任何激情可言, 总的來讲,就像是泡了白水的馒头一般毫无滋味,与陈冰晗所期待的浪漫告白有着不止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不过陈冰晗已经开始怀疑庞劲东是感情白痴了,所以虽然仍然寄予了很高的奢望,此时却也沒有太多的失望, “那么一言为定……”陈冰晗的脸蛋红了,羞赧的低下了头,脚尖像圆规一样在地上画來画去, “一言为定,”庞劲东犹豫着是不是应该伸出小指,与陈冰晗拉钩以表示决心, “对了……”陈冰晗猛然意识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題,抬起头來问庞劲东:“做了男女朋友之后,是不是就要做那种事……” 陈冰晗说着又低下了头去,脸色变得更加红润了, 庞劲东当然知道陈冰晗指的是什么,却装作糊涂的问:“哪种事啊……” “就是……就是……”陈冰晗又跺了跺脚,仍然深深地低着头:“就是那种事……” 庞劲东一本正经地说:“到底哪种,我不明白,” 陈冰晗不知道应该怎样解释,羞赧和着急集中体现在脸上,最后迸出了这么一句话:“就是那天你和玲玲姐做的事情,” 陈冰晗把话说出來之后坦然了,庞劲东却感到羞愧不已,立即把头侧过去,不敢再看陈冰晗, 陈冰晗见庞劲东沒有说话,急忙催促道:“你说啊……” “这个…….”庞劲东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叹了一口气,最后缓缓地说:“应该是吧,” 陈冰晗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心情猛然间激动了起來,同时纠缠着一种复杂的情绪, 她一方面对于那件事情有些许的畏惧,但是另一方面却又很想尝试一下, “那么…….”陈冰晗重重的喘了几口粗气,试探着说:“我们试一试……” 庞劲东的心跳立即加快了,这段时间有些平静下來的精虫再度闹腾起來,向头部拼命的冲去,并用最短的时间占领了制高点, 庞劲东豁的站了起來,一把揽过了陈冰晗的小蛮腰,目光中充满了饥渴的火焰, 陈冰晗的身体猛地哆嗦了一下,然后紧紧的闭上了双眼,被动的等着庞劲东接下來的动作, 庞劲东很想立即将陈冰晗推倒在地,给自己的精虫找一个合理的出路,只是门卫室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地方, 两个人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陈冰晗的身躯虽然娇小一些,但并不缺乏女性优美的曲线, 庞劲东的手在陈冰晗的后腰上缓缓的移动,充分感受着曲线的魅力,同时挺直身体享受陈冰晗的胸脯, 陈冰晗的胸部正在发育当中,却仍有着很不错的体积, 庞劲东细细品味起來,感觉起來有着极好的弹性,还有其他女人所不具备的青春和活力, 庞劲东的嘴近乎是本能的贴到了陈冰晗的嘴唇上,深深的亲吻了一下,但也仅仅是嘴唇的亲吻而已,并沒有做出更进一步的举动, 只是,陈冰晗的嘴唇温热柔滑,略带有一点醉人的香气,让人甫一接触就禁不住的想要得到更多, 陈冰晗享受了片刻,然后不太情愿的推开了庞劲东,轻声说:“好了……” “好了就好了……”庞劲东不愿意强迫陈冰晗,顺从的放开了手, 由于这个吻的发生,两个人之间在一起感到很尴尬,无法再像之前那样从容相处, 陈冰晗很快就告别了,庞劲东亲自从出门卫室,却听到远远的传來了一句话:“这就是鸡|巴和卵|子(东北话:睾|丸)的关系,鸡|巴你进去舒服了,把我们卵|子给留外面了,” 说话的人是金头虎,显然情绪正在高亢,所以无形间将声音放得很大,他背对着庞劲东,向着雇佣兵们侃侃而谈,不时还手舞足蹈, 雇佣兵们见到庞劲东走出來,急忙一个劲的挤眼睛暗示,然而金头虎却丝毫沒有发觉,仍站在那里滔滔不绝的说着, 庞劲东大致听了一下就明白了,金头虎等人知道陈冰晗天天來送饭,便全都有意的躲开, 往常的时候,陈冰晗把饭送來就离开了,所以他们在外面等一会就可以了, 但是陈冰晗今天停留的时间有些太长了,金头虎等人吃过饭之后无处可去,只能站在太阳地里面远远的看着,眼巴巴的等着陈冰晗从门卫室里面出來, 等的时间一长,金头虎的牢骚就上來了,而这位生性很实在的家伙,竟然丝毫沒有把牢骚藏在心里,一股脑的对着雇佣兵们倒了出來, 直到看着雇佣兵们对着自己一个劲的挤眼,还浑然不觉的指责道:“你那眼睛怎么的了,得红眼病了,还是让风沙给眯了,” 陈冰晗虽然不懂金头虎话里几个名词的含义,却也能知道肯定不是自己所习惯看到的事物,结果刚刚有些回复正常的脸色又红润了起來, “我……我先回去了……”陈冰晗匆匆的对庞劲东说了一声,便飞也似的逃遁开了, 庞劲东拍了拍金头虎的肩膀,笑呵呵的问:“谁是鸡|巴,谁是卵|子,” 金头虎听到庞劲东的声音,身体猛地哆嗦了一下, 片刻之后,他缓缓的回过头來,看到了笑容满面的庞劲东, 金头虎硬挤出了一丝笑容,磕磕巴巴的说:“东……东哥……你出來了,” 金头虎根本沒有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刚才说庞劲东进去之后舒服了,这时又说庞劲东出來了,听起來倒好像是刚刚办完了那事一般, 雇佣兵们闻言哄堂大笑,金头虎仍然沒有意识到是怎么回事,奇怪的看了一眼雇佣兵,笑嘻嘻的对庞劲东说:“刚才……开个玩笑……” 庞劲东并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也知道金头虎为人只是喜欢发牢骚,实际上并沒有什么恶意, 其实就算是金头虎有恶意,直截了当的把不满说出來,虽然有些扇阴风点鬼火的嫌疑,但总要好过在背后搞些小动作,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就走开了, 金头虎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惹了祸,整个一下午的时间都围着庞劲东转,不是端茶递水就是敬烟, 就连庞劲东去卫生间的时候,他都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庞劲东小便的时候,他站在旁边; 庞劲东大便的时候,他等在门外,看起來像是要给庞劲东擦屁股一般, 金头虎搞得庞劲东很是不自在,到了快放学的时候,庞劲东实在无法继续忍受下去,告诉金头虎:“我根本就沒往心里去……” 金头虎干笑两声,问:“真的,” “真的,”庞劲东用力点了点头:“咱们是兄弟,不会为几句话如之何的,” “是啊,兄弟……”金头虎听到这个词,兴奋地直搓手,提出了一个建议:“今晚去我的酒吧喝酒吧,” 庞劲东想了想晚上沒有什么事,便答应了下來:“好吧……” 就在这个时候,放学的学生陆续从门卫室前经过,庞劲东在其中发现了一个垂头丧气的身影,低着头脚步匆匆的走过, 这个身影就是这段时间度日如年的刁玉鹏,他并不知道事情解决的详细经过,知道庞劲东被洗清了嫌疑之后,就立即打电话给丁彤想打听一下, 然而,丁彤的电话却始终处于关机状态,其人也好像是在空气中蒸发了一般, 之后的几天里,刁玉鹏一次又一次的拨打丁彤的电话,然而沒有一次能够打通, 尽管有过多次肌肤之亲,但刁玉鹏对丁彤并不了解,既不清楚其家庭背景,也不知道其家庭住址,唯一知道的不过就是一个手机号码而已, 不过刁玉鹏还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丁彤受到了惩罚,这种惩罚随时可能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这位素來狂妄的公子哥不得不意识到,自己这一次把游戏玩得太大了,所面对的可能不只是來自学校的处理,还可能要担负刑事责任,更值得担心的是來自庞劲东的报复, 结果这几天下來,刁玉鹏食不甘寝不寐,整个人消瘦了好几圈, 虽然实际上沒有发生任何事,他的恐惧却加强了,因为不知道在平静之后将会有怎样的暴风雨, 惶惶不安的他已经完全改变了日常的生活,原來每天都要缠着要送叶梦涵回家,现在却好像忘记了叶梦涵是谁一般, 金头虎看着刁玉鹏的背影,冷笑一声:“东哥,怎么对付他,” “我这几天忙着军团的事,暂时顾不上他,”庞劲东正说着,发现叶梦涵从自己身前走过,仔细打量了一下,庞劲东告诉金头虎:“叶梦涵好像被人绑架了,” 叶梦涵走在学生当中显得十分显眼,不仅仅是因为那出众的相貌和气质,也是因为合体和有品位的穿着, 她的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短款风衣,下摆露出绿色中裙的裙裾,下摆和裙裾随着步伐轻轻的左右甩动着, 校门外停着來接叶梦涵的那辆劳斯莱斯银灵,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站在车门旁,叶梦涵走过去和这两个男人聊了两句就上了车, 这两个男人一个坐进了副驾驶,另一个坐到了后座上面,车子很快便发动起來绝尘而去, 庞劲东看着这个场景,若有所思的说:“叶梦涵好像被绑架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冷雨的再一次 金头虎急忙问:“为什么这么说,” 庞劲东沒有回答,而是自言自语的问:“我是管呢,还是不管呢,” “当然管了,”金头虎一蹦三尺高,兴奋地说:“英雄救美啊,多好的机会啊,” “说的对,”庞劲东听到这句话,立时忘了自己已经有了女朋友,顾不得从门走出去,直接“噌”的窗户跳到外面,紧接着三步并作两步走,两步并作一步跑,转眼就來到了校门外, “那个叶梦涵长得那么漂亮,沒准就能泡到手里呢,”金头虎在庞劲东的身后如此喊着,过了一会才想起自己似乎应该做点什么,却已经见不到庞劲东的影子了, 庞劲东尽管动作很快,但还是來不及救下叶梦涵,只能碰到劳斯莱斯留下的尾气, 庞劲东自忖跑得再快也不可能超过劳斯莱斯,然而自己的那辆斯巴鲁森林人还在停车场里,如果此时回到停车场把车开出來,恐怕就会失去劳斯莱斯的踪影, 就在庞劲东左右为难的时候,一辆白色的兰博基尼Murcielago E-Grar敞篷跑车从校园里开了出來, 庞劲东见状立即决定强行征用,一个箭步冲着这辆车蹿了过去, 开车的人沒有想到车子正前方出现一个人,一个急刹车立即停了下來, 庞劲东纵身跃起,踩着兰博基尼的前盖,跳进了副驾驶的位子, 兰博基尼的主人颤抖着声音,问庞劲东:“你…….你干什么…….” “警察,征用你的车办案,”庞劲东看都不看车子的主人,目光紧紧的盯着叶梦涵远去的方向:“跟上那辆劳斯莱斯,” 兰博基尼的主人惊讶的问:“你不是保安吗,什么时候成警察了,” 听到自己的身份被揭穿了,庞劲东才看了看车子的主人:“冷雨,” 见庞劲东认出了自己,冷雨立即拿出了老板的派头:“你胡搞什么啊,马上从我的车子上下去,” “你的学生现在被人绑架了,”庞劲东耸耸肩膀:“要是让我下去的话,学生的死活就由你來负责了,” “啊,”冷雨闻言一惊:“你说的是真的,”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庞劲东说着指了指远处的劳斯莱斯, “是叶梦涵,” 庞劲东肯定的点了点头:“对,” “那快救人啊,”冷雨仍然有些怀疑,但是想到事关重大,还是宁信其有, 不过,她也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如果庞劲东是在说谎,那么就回头慢慢收拾这个该死的保安, 庞劲东上下打量了一下冷雨,看着那优雅中有带有些魅惑的样子,觉得作为一个床上伴侣是非常合格的,但绝对不会是一个出色的司机, 庞劲**然伸出手揽住了冷雨的蛮腰和腿弯,用力一抬就抱到了自己身上, “你……你干什么,”冷雨被这个动作弄得惊慌失措,怀疑庞劲东是以营救学生为借口,有意找机会占自己的便宜, 但是庞劲东暂时还沒有这样的心思,把冷雨抱过來的同时,身体向驾驶位移了过去,一转眼就和冷雨对调了位置, 在庞劲东身上的那一会工夫,冷雨感到自己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着,尽管可能未必是让女人又恨又爱那样东西,但是冷雨还是不由自主的怀疑庞劲东发情了, 直到看着庞劲东坐到驾驶位上迅速发动车子,向着劳斯莱斯开走的方向猛追了过去,她才多少打消了疑虑, 庞劲东驾车的技术十分了得,只听风声乎乎的吹过,两侧的景物如同倒带一般迅速的后退, 冷雨必须将整个身体都隐藏在风挡之后,略微探出一点都会被风刮痛,足见车速有多么的快, 不过北海路上日常并沒有多少车,所以庞劲东的车技沒有完全发挥出來,否则冷雨就会看着前方惊叫连连,反倒沒有精力去关注庞劲东的驾驶技术了, 过了许久,冷雨试探着提出了一个建议:“我们……还是报警吧……” “我们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更不知道他们要到哪里去,现在报警也沒有用,”劳斯莱斯是向郊外开去的,所以越往前追下去周围的车子就越少,只需要稍稍一打方向盘就可以越过或者让过其他车,于是庞劲东多少有些放松了,看向冷雨关切的问了一句:“你还好吧,” 然而庞劲东的目光一落到冷雨的身上,就再也无法转移开了,因为冷雨的样子实在太吸引人了, 冷雨上身是一件蓝色紧身休闲西装,下身穿着一条黑色的皮质短裙,腿上套着黑色丝质裤袜, 由于还沒有从惊慌中冷静下來,被庞劲东抱到副驾驶位子上之后,她的姿势就一直沒有变过,侧坐在那里傻傻的看着庞劲东,双腿蜷起踩在档位旁边,刚好把裙下正对着庞劲东, 皮裙由于刚才的动作而向上掀起了一些,把包裹在黑丝里的浑圆大腿完全暴露出來, 冷雨的双脚虽然并拢在一起,但是膝盖分开的距离却很大,结果把正中部分也呈现出來, 庞劲东的目光顺着迷人的黑丝向上看去,在大腿上尽情的抚摸了几遍,然后慢慢的攀爬到了内侧,细细品味起了黑丝裤袜的正中部位, 大大分开的双腿将那里拉得很薄,变成了浅浅的一层黑色,下面覆盖着一条深黑的东西, 这个东西跨过可以让男人为之肝脑涂地的某个部位,虽然面积非常的窄小,却将所有的关键都遮住了, 但是尽管如此,深黑色的东西由于紧绷着,结果将轮廓勾勒了出來,可以清楚地看到隆起和下凹, “你怎么流鼻血了,”冷雨刚问罢了这个问題,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急忙将双腿紧紧地并拢起來,气恼的问:“你看什么呢,” 庞劲东擦了擦鼻血,慌忙解释说:“沒……沒看什么啊……” 尽管双腿已经并拢到一起,看不到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但是庞劲东的目光仍然停留在那里,并且拼命的向两腿之间钻, 冷雨看着庞劲东色迷迷的目光,心里感到无比的懊恼:“为什么每次都被他看到,我究竟欠他什么啊……”懊恼的同时,她气急败坏的质问道:“你还说自己沒看,” “我沒说自己沒看啊,我是说沒看到什么,” 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冷雨的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真的什么都沒看到,” “其实也不是什么都沒看到……” 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但是冷雨却非要问个究竟:“究竟看到了什么,” 庞劲东用一首诗回答道:“深山老林一道沟,十二月份水长流……” “闭嘴,”冷雨说着抬脚踩到了庞劲东的脸上,硬生生的把庞劲东的头给正了过去, 为了防止庞劲东再把头转过來,冷雨索性就这样踩着不动了, “我说的是附近的景色,不是你……”庞劲东刚张开嘴,冷雨的脚跟就挤开嘴唇,与牙齿亲密接触到了一起,说话的声音因此变得含混不清,像是在梦呓一般, 庞劲东的嘴唇沒有冷雨的脚有力气,结果这一说话便无法再把嘴合上了,只能就这样不停地亲吻着冷雨的脚后跟, 冷雨体会不到庞劲东的感觉,也沒有意识到玉足又被占了便宜,只是不住嘴的指责道:“你这流氓、变态、色魔……” 由于被冷雨的脚施加力量在脸上,庞劲东无法再把头转过去,就算是把目光斜睨过去,也只能看到冷雨的脚底, 不过冷雨毕竟还是存了恻隐之心,把脚踩过去之前蹬掉了了高跟鞋,否则庞劲东的脸上此时就要开个洞了, 这是一个多少有些滑稽的画面,庞劲东的脸被冷雨脚踩着,脑袋就像是颈椎断掉了一般侧着,然而眼睛却灵活的转來转去, 庞劲东本來想就此静下心來,专心致志的追劳斯莱斯,但是却发现根本做不到, 隔着略有些涩的黑丝,感受着冷雨脚底的温润柔滑,庞劲东的心跳不断的加速,几乎与迈速表上缓缓转动的指针保持同速, 庞劲东一度很想把车子停下來,伸出双手顺势脱掉冷雨的裤袜,然后仔仔细细的看个够,或许还会进一步做出更加美妙的事情, 但是想到前面的叶梦涵可能危在旦夕,庞劲东不得不努力的集中起精神來,把注意力全部放到劳斯莱斯上面, 对于叶梦涵來说,今天本是很平常的一天,应该就像以往时候一样,放学之后回到家里温习功课, 如果父亲晚上沒有应酬,全家人还可以坐到一起吃饭, 只是当叶梦涵从学校里面走出來的时候,却发现一件很意外的事情,虽然车子还是家里配给自己的那辆劳斯莱斯,但守在车子那里的人却不是自己已经熟悉的保镖, 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男人看到叶梦涵,立即走过了來,毕恭毕敬地说:“叶大小姐,请上车吧,” 叶梦涵微微蹙起眉头,奇怪的问:“你们是谁啊,” “我们是叶先生刚刚聘用的保镖,前几天负责保护您的两位兄弟有点其他的事情,所以今天开始暂时由我们负责接送您,” 叶梦涵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略有些不满地说:“怎么沒有人通知我,” “临时决定的,” “到底有什么事,” “这个……”大胡子挠挠头,回答说:“叶先生沒说,我们哪敢问啊……” “我打个电话……”叶梦涵说着就要从书包里面拿出手机,想要和父亲确认一下, 大胡子见状立即做出一副为难的表情,小心翼翼的问:“大小姐对我们不放心吗,” 其实叶梦涵并沒有什么不放心的,一则是自恃不会有人敢打自己的主意,二则是车子毕竟是专属于自己的那辆, 只是她对这个临时变更的安排有些奇怪,因为此前的两个保镖和车子一样,都是专门配给自己的,沒有理由突然被调到其他地方去, “我只是问一下……”叶梦涵拿出手机之后发现,竟然一点信号都沒有, “这个……大小姐……”大胡子的表情显得更加为难了,说起话來也有些磕巴:“如果您给叶先生打去电话,那么叶先生可能会责怪我们……” “责怪你们,” “责怪我们竟然连这么点事都做不好,无法取得大小姐你的信任……” 叶梦涵很清楚父亲对待下属要求很严格,有的时候几乎达到了苛刻的程度,自己的电话一旦拨出去,那么父亲必然会对这个大胡子不满, “好吧……”见大胡子对自己父亲的秉性了解得很清楚,手机又打不出去电话,叶梦涵终于上了车, 叶梦涵打算路上再给父亲打电话,为了防止让大胡子为难,只是侧面求证一下就可以了, 然而,叶梦涵刚刚坐待位子上,立即发现异样的地方, 除了大胡子外还有一个面色阴郁的年轻人,坐到了副驾驶的位子上,叶梦涵打量了一下这个人,很自然地就把目光落到司机身上,结果惊讶的发现司机也换了人, 保镖因为某些原因而调换工作,还可以算是正常情况,但是叶家的司机却通常都是固定的, 叶梦涵立即感到有些不妙,同时懊悔于自己太过粗心大意,刚才竟然忘记了看看司机的样子, 不过,她终归还是很聪明的,沒有当面质疑这几个人的身份,考虑到手机的信号可能是被屏蔽了,也沒有尝试再打电话, 她打量了一下对方,只是小心翼翼的提出了一个要求:“能不能把车停下來,我想要方便一下,” 叶梦涵本來还存有一丝侥幸心理,希望对方的确是父亲派來的,或者就算是怀有敌意的人,至少还会继续装装样子,只要对方能够让自己下车,那么就可以想办法向外界求救, 但是车子发动起來之后,对方立即撕去了恭敬的伪装,暴露出來原本的凶相,阴测测的笑着问:“叶大小姐想要方便,” 叶梦涵讷讷的点了点头:“是……是啊……” “那就在这里解决好了,让我们哥们几个看着,”大胡子话音一落,车子里的三个人立即哈哈大笑起來,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追击 叶梦涵的心登时凉透了,惊恐的看着对方,身体开始微微的颤抖起來:“你……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我们是你老爹叶仁荣的朋友,负责带你出去玩上几天,” 叶梦涵的一生中第一次遇到了真正的威胁,勉强还保持着表面的镇静,只是混乱的思绪让她问出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題:“什么时候送我回家,” “过两天,”笑了两声,大胡子又说:“如果你父亲不认我们,那么我们就直接送你上西天,” 尽管叶梦涵还是一个孩子,但是听到对方的这些话,基本也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重重的喘了几口粗气,然后问:“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大胡子摆摆手:“就算和你说了,你也不懂,” “我警告你们,最好现在就释放我,否则我父亲……” 大胡子打断了叶梦涵:“你父亲不会放过我们是吗,” 叶梦涵看着对方满不在乎的样子,无力的点了点头:“对……” “嘿嘿……”大胡子只是笑了两声,沒有再说些什么, 叶梦涵的脑海中飞快的思考着,突然之间萌生了一个念头,把手悄悄地摸向车门的把手, 她本來想拉开车门跳出去,尽管这样做很危险,还会丧失了一直赖以为自豪的风度,但是眼下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摸到把手之后,她立即万念俱灰的发觉,车门已经被司机给锁死了, 大胡子注意到了叶梦涵的这个动作,不紧不慢的从怀里面拿出一支枪,冲着叶梦涵一晃,警告道:“叶大小姐最好乖乖听话,否则……” 叶梦涵立即被吓得不敢动了,傻傻的看着黑洞洞的枪口,许久沒有说一句话, “对了,你不是要拉尿吗,”面色阴郁的那个年轻人发出了几声淫笑:“就在这解决吧,让哥哥们亲眼看看,千金大小姐拉尿有啥不一样,” 开车的司机捶了年轻人一下,嗔怪道:“猴子,你也太沒出息了,为啥不干脆把她给干了,,” “说的对啊,”绰号猴子的年轻人挠挠头,兴奋地说:“不知道千金大小姐叫|床的声音,是不是也不太一样呢,,” 大胡子摆了摆手:“其实特么的一样,不都是女人嘛,” 猴子咽了一口口水:“胡子,往常咱们只能找一百多块钱一炮的小姐,就算特么高档卖|逼的都沒碰过,别说是千金大小姐了,” 大胡子的外号竟然叫做胡子,真正算作是名如其人,叶梦涵突然间想起,“胡子”在北方方言里面还有一个意思是土匪,与其人从事的职业倒也类似, 猴子激动地说:“所以咱们现在应该玩玩高档女人啊,” 正在开车的司机也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过去玩的都是老女人了,这么嫩的第一次碰到,” “说的对啊,”胡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叶梦涵,嘴角涌出了一丝晶莹剔透的液体,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虽然对方话里有些内容沒有听懂,但叶梦涵仍然能够意识到,这些人将会对自己的贞洁构成威胁, 而贞洁恰恰是叶梦涵最看重的东西,立即几乎本能的用双手紧紧抱住胸口, 叶梦涵很快隐隐的意识到,男人似乎是从下面夺走女人贞|操的,于是又急忙分出一只手捂住自己的下面, 这样一來,上面的防御就变得薄弱了,逼得她不断的调整着手的位置,以尽可能好的做到全面防御, 胡子沒做出什么举动,擦了一下那让人作呕的液体,很快就冷静了下來:“猴子,别忘了咱们真正要干的是什么……” “哦……”猴子不情愿的答应了一声,然后在那里嘀嘀咕咕的,显然是感到有些不满, 胡子耐心的劝慰道:“只要能干完这一票,你想玩什么女人都能找到,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的,你们要是喜欢嫩的,大不了我走遍所有的初中和高中,给你们包上十几个女学生,” 叶梦涵眼见自己无法逃脱,自知不是对方的对手,很明智的放弃了拼命的想法, 为了能够保全自己的贞洁,她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尽快了解自己的生命,然而她现在几乎沒有什么手段可以自杀,于是想试试看传说中的咬舌自尽是否好用,伸出舌尖來轻轻的咬了一下,结果又酥又麻的疼痛感让她立即放弃了这个念头, 幸运的是,叶梦涵胡子的从这句话里能够听出,这些人不愿意或者不敢碰自己,顿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司机突然间骂了一句:“艹,” 胡子立即问道:“瘦子,怎么了,” “有个车跟着咱们,” 胡子闻言立即回过头,透过车后窗向后面看去,果然发现一辆跑车风驰电掣追了过來, 他急忙问:“确定是冲着咱们來的吗,” “跟了老半天了,我试了几次都沒甩掉,” “操,”胡子拉开枪的保险,命令瘦子:“马上停车,” 如果说刚开始的时候,庞劲东只是怀疑叶梦涵遭遇绑架,那么现在基本上就可以确定了, 因为劳斯莱斯沒有开向任何一个高档社区,竟然直奔着荒郊野外而去,叶梦涵一家显然不可能如狐仙一般住在那种地方, “这样追下去不是办法……”庞劲东长叹了一声,自言自语的说道, 尽管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是冷雨仍然听到了:“为什么这么说,” “对方手里肯定有武器,而我现在只有一根甩棍,对方至少有三个人,而咱们只有一个半……” 冷雨打断了庞劲东的话:“怎么是一个半呢,” “你能上去和他们厮杀吗,”庞劲东冷笑一声,缓缓的说:“把你算作半个已经不错了,按理说根本就不应该算作人,” 庞劲东讲的道理大体是对的,但是这种措辞方式在冷雨听來,却是十分的刺耳:“你要是算个人,就去对付那三个匪徒,” 庞劲东淡淡地说:“在正常情况下,我对付三个人是沒有问題的……” 冷雨立即惊奇的问:“你这么有自信,” 庞劲东并沒有表明自己的自信來自何处,而是继续说了下去:“但是他们很可能有枪,更加重要的是手里有人质,就算是在对等条件下,也不太容易解决,” 冷雨从來沒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此时此刻已经完全沒有了主意,能够想到的只有一个办法:“我们报警吧,” “你知道我们现在哪里吗,”庞劲东看了看四周飞快向后掠过的景物,无奈的问:“怎么报警,” 冷雨立即说:“车上有GPS,” 毫无疑问,报警在当前这种情况下是最好的办法,不仅有更大的把握解决绑架案,就算是出现了意外情况,庞劲东和冷雨也可以摆脱责任, 但是自从知道贺国文与赖海雄之间的矛盾,庞劲东就不愿意与警方打交道,因为实在很难说是不是会被人利用,把局势演变得对自己不利, 遑论金振宇曾经在三告诫要保持低调原则,无论究竟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只要名字出现在警方那里就必定违背了这个原则, “还是不要报警了……”庞劲东叹了一口气,眼睛向冷雨那里斜睨过去,只能看到包裹在黑丝里的脚底, “为什么,”冷雨拿出手机已经打算拨打报警电话了,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又把手机放了下來, 冷雨是一个非常有主见的人,事后回想起这一幕來,不知道自己在当时为什么会对庞劲东惟命是从, 唯一合理的解释,或许是因为自己在潜意识当中,将庞劲东当作可以信赖的依靠,可以提供给自己安全的保护伞, “我们……”庞劲东思考了一下,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借口:“不知道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万一打草惊蛇的话,很容易让他们撕票,” “哦,”冷雨点了点头,觉得庞劲东说的挺有道理, 就在这个时候,庞劲东发现劳斯莱斯在前面停了下來,于是急忙告诉冷雨:“快把脚放下來,” “哦,”冷雨收回了自己的脚,紧闭着双腿坐正了身体,然后将高跟鞋重新穿好, 庞劲东现在面临两个选择,或者是不理会对方,径直将车子开过去,但是会失去对方的踪迹; 或者就是把车子停下來,正面应对这些绑匪,可这样一來就很容易发生冲突, 庞劲东一只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到处摸索:“你的车子里面有什么,” “你要什么,”冷雨差点以为庞劲东要非礼自己,双腿交叠在一起夹的更紧了,同时双手抱住了胸口, “随便什么都行……”庞劲东沒有什么明确的想法,只是想知道冷雨是否带有什么东西,可以用來迷惑对方,或者在冲突当中可以起到武器的作用, 冷雨想了想回答说:“只有……只有一瓶酒……” “酒,”庞劲东脑海中顿时灵光一闪,急忙问:“你为什么会在车里准备酒,” “前两天和朋友聚会,剩了半瓶放在车里,打算回家一个人喝,但是我给忘记了,” “你也太会俭省了,可惜那么有钱……”庞劲东伸出手指勾了勾,催促道:“快给我,” 冷雨的确是一个很会精打细算的女人,普通女人不会介意为此背上一个吝啬名声,但是冷雨终归还是很有钱的,有着有钱人爱面子的通病, 听到庞劲东说自己俭省,她立即当作了是一种挖苦,娇媚的脸蛋“腾”的红了起來,急急忙忙解释说:“那酒挺贵的……” “可以寄存在酒店啊,”庞劲东又勾了勾手指,催促说:“别废话了,快拿过來,” 在冷雨的眼里,庞劲东不过就是一个保安而已,按理说董事长不应该在乎保安怎样看待自己,但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冷雨竟然感到十分的羞赧, 她磨磨蹭蹭的拿出半瓶酒,为了证实的确很值钱,特意声明道:“是帕图斯…….” 庞劲东根本不管这瓶酒究竟是什么,也沒有兴趣去看年份,用牙齿咬掉了橡木塞之后,猛地向嘴里灌了几口,接着又有意往身上洒了许多, 冷雨不解其意的问:“你要干什么,” 庞劲东沒有回答,而是将剩下的酒倒在了冷雨的身上,随后便扔掉了瓶子, “你干什么啊,”冷雨急忙拿出面巾纸,擦拭起了酒液,恨恨的责怪道:“红酒弄到衣服上是洗不掉的,” “坐好了,系好安全带,”庞劲东说着话的同时,将自己的安全带系好了, 冷雨见状急忙扔掉了面巾纸,匆匆的将安全带弄好,然后紧张的注视着庞劲东,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劳斯莱斯有啥了不起 冷雨在匆忙之间沒有把安全带弄好,庞劲东斜睨了一下之后,伸出手帮助弄了一弄, 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庞劲东的手指隔着衣服掠过肌肤的时候,冷雨感到心跳猛然加快了,同时隐隐的有了一种激动的情绪, 这种激动与之前被庞劲东偷窥到产生的愤怒不同,其中掺杂着许多刺激的感觉,与坐过山车有些相似, 人们坐过山车的时候会感到无比的刺激,尽管知道自己是绝对安全的, 冷雨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局面,而且还是站在正义的一方,本身就产生了一种激动感, 不知道为什么,她在潜意识当中高度信赖起了庞劲东,认为只要有庞劲东在安全就着绝对保障,结果同时难免又有了与坐过山车类似的感觉, 兰博基尼这个时候已经超出劳斯莱斯一段距离了,庞劲东一起踩住刹车和油门,双手同时猛打方向盘,伴随着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的刺耳尖叫,兰博基尼以一个漂亮的漂移,原地转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弯, 冷雨只曾经在电影和电视上见过漂移,今天总算是第一次亲身经历了, 她坐在副驾驶位子上,傻傻的看着庞劲东熟练的驾驶技术,过了许久才缓缓的问:“你真的是保安吗,” 庞劲东狡狯的一笑:“有的时候是,” “有的时候,” 庞劲东沒有进一步解释,而是告诉冷雨:“我现在把车停下,你最好马上下车,” 冷雨用力的摇了摇头:“不行,”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接下來可能会非常危险,” “可是我不能做逃兵,”其实冷雨说出來的只是原因之一,沒有说出口的原因是对庞劲东不放心,想要亲眼见证庞劲东怎么样处理眼下的问題, 尽管冷雨不知道事情的前后经过,仍然很怀疑庞劲东究竟怎样断定叶梦涵被绑架,甚至还认为庞劲东有可能是有其他的目的, 由于不想引起对方的怀疑,所以庞劲东在与冷雨说话的时候,并沒有把车停下來, 见冷雨拿出了这样坚定的态度,庞劲东便不再说些什么,径直开到了劳斯莱斯旁边,然后猛地停住了兰博基尼,低声嘱咐道:“保护好自己,” 冷雨木讷的答应了一声:“哦,” 庞劲东放心的点了点头,探出头得意洋洋的看了过去, 猴子和瘦子已经从车子上下來,手插在上衣里面,明显是握着家伙, 猴子看到庞劲东,向前走了两步,质问道:“你要干什么,” “沒啥,”庞劲东装作喝醉的样子,摇摇晃晃的下了兰博基尼,站到劳斯莱斯的车头前面,伸手用力的敲了敲, “喂,你干什么,”猴子不明白庞劲东的意思,手向外面拔出了一些,神情显得非常紧张,看起來随时都可能要出手, “劳斯莱斯有啥了不起,”庞劲东哈哈大笑了几声,满面不屑的说:“照样被老子超过去,” 尽管对庞劲东张狂的样子感到很反感,但是瘦子和猴子听到这句话,又闻到了庞劲东满身的酒气,还是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因为庞劲东看起來只是酒后驾车,想要找点刺激,进而无事生非,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庞劲东站在车头的时候,用眼角的余光飞速的扫视了一下车内, 尽管坐在车子里面的胡子沒有注意到,但是庞劲东仍然清楚地看到,他是如何用枪逼住叶梦涵的, 已经完全确定了眼下是一起绑架案,庞劲东心里立即就拿定了注意,摇摇晃晃的向前走了两步,拍了拍猴子的肩膀说:“哥们,今天高兴,一起喝两杯,” “滚开,”猴子懒得和一个醉鬼废话,用力的想要推开庞劲东, 猴子的手刚刚碰到了庞劲东的胸口,就被庞劲**然伸手抓住, 庞劲东的手仿佛老虎钳一般,不仅让猴子无法摆脱,而且手指准确找到麻筋捏住,猴子顿时感到一阵剧烈的酥麻感传來,整只手差一点就要失去知觉, 就在猴子一愣神的功夫,庞劲东将手腕反扭到了他的背后,自己也随之转到了他的身后, 与此同时,庞劲东的手插进了猴子的怀里,轻松将其已经握在手里的枪夺了过來, “别动,”庞劲东此时已经不再装作醉汉了,举起枪对准了猴子的太阳穴, 猴子感到一阵冰凉从太阳穴那里传來,仿佛触电了一般打了一个哆嗦,十分听话的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瘦子的反应速度要快一些,见状立即拔枪对准了庞劲东, 庞劲东冷冷的命令道:“如果不想你的同伙送命,就乖乖的把手里的枪交出來,” 庞劲东话音刚落,猴子立即配合的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叫喊:“救命啊,” 瘦子顿时犹豫起來,枪口缓缓的低垂下,看着庞劲东的目光充满了愤恨, 就在瘦子看起來像是要缴枪的时候,从车里面传出了一声叫喊:“瘦子,不要被他吓唬住,咱们有人质,” 瘦子听到这个声音,顿时有了主心骨,重新把枪口抬起对准了庞劲东, 紧接着,劳斯莱斯的车门被推开了,胡子押着叶梦涵从里面钻了出來, 他的左手扼在叶梦涵的脖子上,右手举枪对着庞劲东,一字一顿的说:“马上把我的弟兄放了,否则这小妞就性命难保,” 叶梦涵已经被吓坏了,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浑身不住的颤抖着,惶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本來惊惧于遇到了持枪的绑匪,此时又开始奇怪庞劲东的突然出现,在一刹那间差点以为庞劲东是绑匪的同伙, 当看到庞劲东与绑匪拔枪相向,叶梦涵才知道自己遇到救星了,由于不知道庞劲东将会采取什么样的策略,所以沒有说一句话, 叶梦涵这样做是非常聪明的,如果乱喊乱叫起來,很有可能会打乱庞劲东的阵脚, 庞劲东的目光只是掠过叶梦涵的脸孔,沒有在上面做丝毫的停留,然后冷笑着说:“这小妞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胡子微微皱起眉头:“这么说,你不是冲着这小妞來的,” “我又不认识她,干吗要冲着她去……”看着胡子满面怀疑的表情,庞劲东努努嘴:“不信你问问她,” “哦,”胡子沒有去问叶梦涵,奇怪的问:“那么兄弟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庞劲东嘿嘿一笑:“你猜,” 胡子哪里猜得出來,直截了当的问道:“兄弟是哪条道上的,” “黑天走白道的,” 胡子完全被这个答案给弄愣了,搜遍了记忆也想不起有这样的切口,最后只得无奈的问:“兄弟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玩,”庞劲东的枪冲着瘦子比划了一下,用命令的口吻说:“马上把枪都放下,” “兄弟……”胡子干笑两声,不紧不慢地说:“我们恐怕不能听你的,” 这几个绑匪看起來有些怕死,但是脑袋却还算是聪明,就在胡子说着话的同时,瘦子缓缓的移动脚步向庞劲东身后转去, 现在的局势是这样的,庞劲东制住猴子后又用枪逼住瘦子,紧接着胡子又出现了,瘦子如果拉开与胡子的距离,就意味着有一个方向是庞劲东无法防御的, “小伎俩,”庞劲东微微一笑,突然用力把猴子的手腕向上一提,然后猛地又一拉,只听“咔嚓”的一声响,猴子的手腕骨骼错位了, 猴子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叫声,眼泪和鼻涕一起涌了出來,可怜巴巴的看着两个同伙, “第一、不要把我说的话当作玩笑;第二、我说话不喜欢重复;第三、如果你们不听话,会带來很严重的后果,”庞劲东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所以,你们现在最好把枪交出來,” 胡子呲着牙也笑了笑,只是比起庞劲东的自信,他的笑容看起來很让人讨厌:“我不相信你不在乎这个小妞的死活,” “你可以试一试……”庞劲东面对对方的威胁,枪口甚至都沒有抖动一下:“你可以现在她的太阳穴上开一枪,让自己的身体渐满鲜血和**,然后看看老子会怎么收拾你们,” 叶梦涵虽然聪明却毕竟还是个孩子,听到庞劲东这番话描述出的场景,无法再继续保持镇静了,用低低的声音喊了一句:“救命啊……” 叶梦涵现在不怀疑庞劲东与绑匪是一伙,却也不再相信庞劲东会帮助自己, 她现在认为庞劲东在与绑匪狗咬狗,虽然不知道究竟为什么要咬起來,却也沒有心思去弄清楚, 庞劲东不在乎叶梦涵怎样看待自己,只是希望这个小丫头继续表现出超出同龄人的勇气和镇静,以帮助自己成功的实施救助计划, 但是庞劲东的计划被打乱了,因为瘦子突然发现了冷雨, 从兰博基尼驶近劳斯莱斯的那一刻起,冷雨就蹲下身体将自己隐藏起來,从车门上方悄悄的观察着外面, 但是瘦子刚才走了几步之后,无意间靠近了兰博基尼,结果目光偶然发现了冷雨的头发, “靠,这小子有同伙……”瘦子兴奋的叫了一声,向兰博基尼跑过去,想要挟持住冷雨, “操,”庞劲东从刚开始就担心出现这个场面,但是冷雨这个女人太过有主见,沒有听从劝告乖乖的下车,而庞劲东说话又不喜欢重复,所以沒有执意要求下去, 如果冷雨落到对方的手里,那么问題就不仅仅是能否救出叶梦涵,而是冷雨甚至庞劲东自己都可能性命难保, 在这种情况下,庞劲东只可能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开枪, 庞劲东抬起枪便对着瘦子扣动了扳机,只听“嘭”的一声枪响过后,瘦子的颈脖迸出一朵血花,身体随着步伐向前冲了两步,最后无力的扑倒在地上, 见自己的同伙被庞劲东杀掉,胡子发出了一声疯狂的怒吼:“我艹你妈,”紧接着抬起枪就要向庞劲东射击, 庞劲东急忙将身体隐藏在猴子后面,胡子见状立即改变了目标,对着兰博基尼接连扣动起了扳机, 一声声的枪响伴随子弹撞击在车子上发出的声音,回荡在空旷无人的公路上,刺激着人的耳膜, 子弹在兰博基尼上面开出一个又一个的孔洞,被打落下來的漆片迸溅开來,落在车子的前面, 冷雨见自己已经被发现,再也无法继续强迫自己保持镇静,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 每当有一发子弹落到车子上,她的尖叫声就会提升一些,最后达到了足以令帕瓦罗蒂逊色的程度, 胡子一边开着枪,一边拖着叶梦涵向后退去,当弹夹打空之后,他立即抱起叶梦涵跑远了, 庞劲东如果去追胡子,就势必要放掉猴子,而猴子显然会对冷雨构成威胁,结果庞劲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胡子跑进了远处的一栋平房, 庞劲东拖着猴子來到兰博基尼那里,向里面张望了一下,关切的问:“你沒事吧,” “我……”冷雨听到庞劲东的问題,双手急忙在自己的身体上摸索起來,目光同时不住的上下寻找着, 最后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回答说:“还好……沒有受伤……” 庞劲东告诉冷雨:“在这里等着,我去救叶梦涵,” 冷雨则再一次提出:“还是报警吧,” “刚才都沒有报警,现在出了人命,更不能报警了,”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又说:“老老实实在车里呆着,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你……”冷雨看着庞劲东,惊讶的问:“你真的是保安吗,” “这个问題已经问过了,我也回答过了,”庞劲东耸了耸肩膀,押着猴子向那座平房走去, 在路上的时候,庞劲东问猴子:“你们为什么要绑架叶梦涵,” “你……”庞劲东的这个问題让猴子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你认识那个小妞,” “别说废话,快点回答我的问題,”庞劲东说着,用力扭了一下猴子的手腕,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营救 猴子发出一声惨叫:“放手啊,放手……我说……我说,” 庞劲东略微松了一点劲,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命令道:“说,” “我不知道,”猴子尽力回过头去看着庞劲东,呲牙咧嘴的说:“老板一下令,我们就动手了,” “真的不知道,” “真的,” “你特么知道什么,”庞劲东再次用力扭住了猴子的手腕,猴子发出一连串“啊呀呀”的叫喊, 喘了几口粗气之后,猴子带着哭腔说:“我真的不知道,一切都是老大掌握的…….” “谁是你们的老大,” “胡子,”猴子冲着那间平房扬了扬下巴,告诉庞劲东:“就是绑着那个小妞的人,” “他能弄來你这样的小弟,也特么的够倒霉的,”庞劲东说罢,用枪托敲昏了猴子,然后脱下猴子的上衣撕成布条,结结实实的捆了起來,把嘴也塞上了, 庞劲东拖着猴子的身体,弓着腰小心翼翼的向那座平房走去,当可以完整的看到那座平房的时候,庞劲东立即停了下來, 因为这意味着在平房里面的人,此时也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 正如庞劲东所预料的一样,那座平房立即传來了一阵密集的枪声,一排排的子弹打在了庞劲东身前不远处,扬起了一排排的尘土, 庞劲东通过这阵枪声断定,对方使用的不是再刚才的手枪,而是微型冲锋枪,开枪的人也不止一个, 庞劲东因此明白了胡子为何要向这里退却,因为这里有同伙接应,可能还准备了充足的武器, 庞劲东拎起猴子的身体挡在自己面前,让猴子跪在地上形成比较醒目的目标,然后冲着平房高喊道:“立即投降,否则你们的同伙就沒命了,” 庞劲东的高明之处在于让对方“投降”,而不是“释放人质”,使得胡子一伙无法肯定庞劲东究竟是否认识人质,也就是说人质的死活究竟对庞劲东有多大的影响, 胡子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喊道:“我的人要是敢掉一根毫毛,我就杀了这小妞,” 大概是想要向庞劲东示威,胡子说罢便打过來了一梭子子弹,不过为了避免伤到自己的同伙,着弹点距离庞劲东非常远, 庞劲东沒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完全陷入了僵持局面,却又不能寻找外援, 而且在当前的情况下,庞劲东不能有一丝软弱的表示,否则立即就会被对方趁机而入, 庞劲东从裤脚里面掏出了一把匕首,高高举起之后狠狠扎在了猴子的肩膀上,一股血箭随之喷射了出來, 猴子清醒了过來,身体因为疼痛而剧烈的战抖了起來,想要高声喊叫出來,但是因为嘴被堵住,只能发出一阵呜咽, 片刻之后,他想要挣脱开捆绑,用力拼命的挣扎起來,布条发出一阵“嘶嘶”的响声,像是随时都要断裂开來一般, 但是庞劲东捆绑的非常结实,而且用的是一种很特殊的方法,结果猴子越是挣扎就捆绑得就越紧, 胡子清楚地看到了这一幕,本來就因为庞劲东枪杀瘦子而狂怒,现在这种狂怒更是成倍的增加,几近于丧失理智的边缘, 与此同时,他很自然的产生了这样的推理,那就是庞劲东与叶梦涵的确沒有任何关系,否则绝对不可能在自己挟持叶梦涵的同时,还会下手残害自己的同伙, 庞劲东想要的正是这样一个结果,但也是孤注一掷的做法,如果不能够表明自己不在乎叶梦涵,那么自己将会彻底落在下风, 胡子歇斯底里的喊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要你们投降,”庞劲东说罢便趴到地上,从平房那里无法看到的地方快速向侧面爬去, “兄弟到底是哪条道上的,为什么要盯着我们不放,”胡子在那边高喊起來,但是庞劲东却不再答话,只是在地上全力爬行着, 这个地方的土地很荒芜,沒有一点植被遮盖的土壤裸露在外面,在阳光的暴晒下变成灰土, 在起风的天气里,这些灰土会飞扬起來飘进市区,形成世界末日一般景象的沙尘暴, 如果现在就起沙尘暴,倒是可以对庞劲东形成很好的掩护,然而现在毕竟沒有,所以庞劲东不得不全力隐蔽好自己的身体,同时速度不敢有丝毫的减慢, 庞劲东必须尽快从侧面突入平房那里,时间一长就可能会被胡子发现异样,进而对自己采取主动出击, 许多尘土被胳膊的动作带起扑向面部,庞劲东不得不眯起眼睛防止被灰尘落入,但是鼻孔却不可避免的吸入了很多,带來了一种几尽于窒息的感觉, 这使得庞劲东回想起自己做雇佣兵的时候,经常这样艰难的攀爬着,以躲过敌人的监视和火力, 这样的动作对人的体力消耗很大,而且非常容易造成精神疲劳,在还沒有接触到敌人之前就失去了战斗力, 解决这个问題的办法是,在保持警惕性的同时转移注意力,尽量去想一些其他的事情, “妈的,老子回到文明社会就是为了过文明的生活,沒想到竟然还要干回雇佣兵的勾当……”庞劲东叹了一口气,自怨自艾道:“而且竟然是免费的,早知道就留在南美洲的丛林里,至少还有钱可以赚,” 这栋平房属于一个即将被拆迁的村落,这里将会兴建起一个工业园区,虽然暂时还沒有动工,但所有的村民都已经搬迁走了, 村子的规模非常小,这栋平房沒有院落,处于村子的边缘,后面连接着其他几栋房子, 平方的侧面是一扇门,看起來已经早就已经被封死了,原來的主人似乎从來不用这扇门, 庞劲东绕到这里之后立即站起身來,拿出了生平中最快的速度,弓着腰飞速跑了过去, 庞劲东到达了目的地之后,靠在墙壁上重重的喘了几口粗气,然后细细观察起來, 这扇门是木质的,四条木板成X型钉在门板和门框上,由于年深日久再加上缺乏日常修缮,看起來已经朽烂不堪,庞劲东自恃可以轻易突入进去, 就在庞劲东即将动手的时候,胡子又开始喊话了,由于距离非常近,庞劲东可以更加清楚的听到他那难听的嗓音:“我特么不管你是不是认识这个小妞,马上放了我的兄弟,否则我就宰了她,”顿了顿,胡子又说:“这个小妞是因为你死的,她的老子是不会放过你的,” 胡子的一个同伙也喊了起來:“你知不知道这小妞的老子是什么人,” 庞劲东听到这些话立即明白,胡子一伙人已经失去耐心,决定在叶梦涵身上下手了, 庞劲东已经不能再等下去,飞起一脚用力的踢在了门上, “啪”的一声响之后,门被庞劲东踢出了一个大洞,随后晃动了两下,但是却沒有打开, “操,早就知道后门不容易进,”庞劲东骂了一句,又飞起一脚全力踢了过去, 由于这扇门刚才的晃动,庞劲东已经清楚发觉门是从哪个方向开的,所以这一脚是踢在门把手的位置上, 只听“吱纽”一声响,门这一次终于闪开了一条缝,钉在上面的木板脱落下來,钉子和许多木屑也随之飞了开來, 庞劲东用肩膀用力撞了一下,将门彻底撞了开來,随即闪身冲了进去, 通过对方刚才的喊话,庞劲东已经确定了两个人的位置,抬起手边冲着两个位置开了枪, 这两枪都沒有落空,只不过由于沒有來得及瞄准,所以都不致命,胡子的肩膀上中了一枪,另外一个小个子腹部被打中了腹部, 就在开枪的同时,庞劲东已经看清了屋子里的局面,再次扣动了扳机,在小个子的额头准确开了一个洞, 胡子沒有挟持叶梦涵,而是举着枪站在正门那里,惊恐的看着庞劲东, 由于肩膀受伤导致整个上半身都无力,他十分艰难的才把枪抬了起來,对准庞劲东就要勾动扳机, 庞劲东一枪打在胡子的手腕上,胡子发出了一声惨叫,撒手扔掉枪,踉踉跄跄的后退了几步,靠在了门上, 庞劲东沒有当场击毙胡子,而是想要生擒活捉,以问清楚事情的全部经过, 就在庞劲东拎枪冲向胡子的同时,对方的第三个人出现了, 胡子进到平房之后就将叶梦涵扔到一个角落里,由一个高大魁梧的同伙负责看守, 庞劲东踹门的时候,胡子和那个小个子一时间都沒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这个大块头却立即反应了过來,來到门前就想要向外扫射, 但是庞劲东第二脚很快就到了,门被踢开之后将他撞到了一旁, 直到庞劲东开枪之后,大块头才从地上爬了起來,从后面将庞劲东死死的抱住, 这个大块头的力量十分惊人,庞劲东立即感到一阵窒息感袭來,甚至听到自己的骨骼发出了一阵阵轻微的“咯咯”声,像是随时都可能断裂开來一般, 胡子左边肩膀和右手腕同时受了伤,两边的胳膊都沒有力气再拿起枪,却仍然愤怒的狂叫了一声,冲到庞劲东的面前,抬起脚來撩向下阴, 庞劲东借着大块头的力道向上一跳,双脚同时离地悬在半空中,紧接着庞劲东使尽全力抬起两条腿,大大分开之后准确的夹住了胡子的脖颈, 胡子一脚落空正要再出第二脚,却不料庞劲东有这样一招,两边的剧痛使得他无力反抗,顿时慌了手脚, 庞劲东的左腿高抬一些向右侧用力,右腿则放低一些向左侧用力,只听“咔嚓”一声响之后,胡子的颈椎就被扭断了, 胡子的嘴角涌出了许多白沫,挂在浓密的胡须上面,瞪得大大的双眼渐渐变得无神,身体最后无力瘫倒在了地上, 庞劲东身后的大块头沒有想到,庞劲东在这样一种情况下,竟然还有能力杀死自己的同伙, 他立即发出一声怪叫,施加在庞劲东身上的力量又加大了, 庞劲东深深低下头之后又迅速向后扬起,后脑勺猛地撞到了大块头的面门上,紧接着又是第二下、第三下, 大块头先是感到鼻子传來一阵阵酸痛,随后眼睛也被撞到,结果一时之间无法睁开, 遭到这种袭击的大块头不自觉的放松了力气,庞劲东借机向外全力抬起双臂,却仍然无法从对方的怀抱中挣脱出來, 庞劲东无奈之余用出了另外一招,一条腿高高抬起,另一条腿则用力勾向后面,踢在了大块头的膝盖上, 大块头身体一抖,重新加大了力气,庞劲东的浑身各处都传來剧痛,但是仍然全力踢出了第二脚, 这一脚准确的踢在了对方的命根子上,大块头用低低的声音吼了一声,不由自主的放开庞劲东,捂住了自己的下体, 庞劲东从容的转过身去,对准大块头的额头扣动了扳机,大块头清楚的感到子弹如何穿过头颅,随后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便失去了所有的思维和感觉, 子弹落在了大块头的身后,带出鲜血和**喷在门板上,画出一副红白相间的奇特图案, 庞劲东举着枪到处搜索了一下,再沒有发现其他敌人,只有畏缩在一个角落里的叶梦涵,浑身不住的颤抖着, 庞劲东收起枪,问叶梦涵:“还有其他人吗,” “沒……”叶梦涵无力的摇了摇头,惊恐的看着庞劲东, “你沒有受伤吧,” “沒……”叶梦涵又近乎是机械的摇了摇头, 庞劲东长叹了一口气:“你安全了,” 庞劲东说着伸出手去就要扶起叶梦涵,但是手指刚刚碰触到那脏兮兮的衣服,叶梦涵就打了一个哆嗦,惊疑的问道:“你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当然不是,”庞劲东摇了摇头,解释道:“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骗他们,如果让他们知道我是为了救你,你的性命反而很难保住了,” “原來是这样……”叶梦涵仔细想了想,随后点了点头,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有其父必有其子 庞劲东向叶梦涵伸出手:“跟我走吧,” 叶梦涵毫不犹豫握住了伸來的手,让庞劲东将自己从地上拉起來, 只是,当两个人皮肤接触到一起的时候,叶梦涵突然感到脸上有些发烫, 叶梦涵低着头跟在庞劲东的身后,走出了那栋平房之后,小心翼翼的问:“接下來……要去哪里,” “送你回家,”叶梦涵站起身后,庞劲东本來就应该放手,可那柔滑细嫩的柔荑握在手中的感觉太过美妙,使得庞劲东不愿意就这样轻易地放开, 叶梦涵沒有将手从庞劲东那里抽出,只是心跳开始越來越快,如同很多小说中常见的描写一样,如同有一只小鹿在乱撞一般, 庞劲东走到猴子那里,只见这个倒霉的家伙在地上不断的翻滚着,却始终无法挣脱开束缚, 鲜血从肩膀上汩汩涌出,随处洒落开來与地上的灰土混合在一起, 庞劲东伸出一只手抓住猴子的衣领,然后拖着向劳斯莱斯那里走去,仿佛轻若无物一般, “你打算怎么处理他,”看到猴子的这副惨状,叶梦涵本來产生一丝怜悯之心,但是一想到这帮人之前怎样对待自己,又恨不得亲手将他们全部杀掉, “我沒有报警,也不打算将他交给警方……”庞劲东不屑的看了看猴子,告诉叶梦涵说:“我打算把整件事的善后都交给父亲,我相信他会处理得很好的,” 叶梦涵奇怪的问:“你认识我父亲,” “不认识,甚至从來沒有听说过,”庞劲东摇了摇头:“不过看到那天警察听到你父亲大名时表现出的样子,就像是老母鸡看到了黄鼠狼一般,所以我相信你父亲是个很有实力的人物,处理这样的事情应该不在话下,” 叶梦涵被这句话逗得笑了起來,暂时忘却了先前的所有恐惧, 庞劲东本來以为整件事情就此结束了,然而当回到车子那里的时候却惊呆了, 因为瘦子并沒有死,在庞劲东营救叶梦涵的时候清醒了过來,从地上捡起枪挟持了冷雨, “艹你吗,”瘦子浑身向下都是鲜血,布满了血丝的双眼充满仇恨的看着庞劲东,恶狠狠地骂道:“你特么到底是哪來的,” 庞劲东的回答非常有哲理:“我从來处來,” 瘦子的身体靠在兰博基尼的前盖上,显然由于失血过多导致体力不支,但是他并沒有表现出一丝的软弱,反而因此加倍的疯狂了起來, 他躲在冷雨的身后,把枪对准了冷雨的太阳穴,喘着粗气质问道:“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庞劲东沒有回答瘦子,而是转过身去对猴子说:“看看你的同伙,多么的彪悍啊,你要好好学着点,”接着,庞劲东关切的问冷雨:“你还好吧,” 冷雨的面庞沒有一点血色,苍白的如同放了漂白粉的馒头,呆滞无光的双眼看着前方,直到看见庞劲东回來,她的双眼才闪过了一丝希望的光芒, “还好……”冷雨木讷的点了点头, “沒有受伤吗,” “沒有……” “那就好……” “你们别特么在那废话了,”瘦子见自己被冷落一旁,自尊心多少受到了一定的冲击,将枪的保险打开之后警告道:“马上回答我的问題,否则我就开枪了,” 庞劲东不耐烦的斥责瘦子:“你沒看到我们在说话吗,打断别人说话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难道上学的时候,你的老师沒有讲过吗,就算是你沒有上过学,你父母总是应该教导过你吧,就算你的父母死得早,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难道这一点觉悟都沒有吗,” 瘦子虽然已经见识过庞劲东的胆识,却沒想到庞劲东竟然还很幽默:“你……你说什么呢,” “我的意思是说,不管你有什么事情,都等一会再说,”庞劲东随后长叹了一口气,带有些许歉意的告诉冷雨:“对不起,都是我太疏忽大意了,应该检查一下这小子是不是真的死了,然后再去做别的事,” 冷雨听到这句话差一点哭了出來:“知错能改就好……” “我对自己的枪法实在太有信心了,然而现在看來已经生疏了不少……”庞劲东耸耸肩膀,无奈的说:“我毕竟已经退休很长时间了,不应该再做这些事,” “退休,”冷雨不明白庞劲东话里的意思,感到有些惊奇:“你现在不还是保安吗,” “保安,你说他是保安,”瘦子听到这句话差一点气炸了肺,冲着庞劲东高声咆哮道:“你特么竟然是一个保安,” 庞劲东又耸了耸肩膀:“偶尔客串一下,” “我们竟然输在一个保安的手里……”瘦子听到庞劲东刚才那句话,愣在当场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或说些什么,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立即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看起來差一点就要发疯了, 他很显然是被庞劲东的身份打击到了,而失败本身都沒有对他造成这样大的影响, 但很快的,他就发现了疑点:“保安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枪法和身手,” “沒有那么多为什么,”庞劲东缓缓抬起枪口,只不过沒有瞄准任何人:“唯一重要的是,就像这位女士刚才说的一样,知过能改,善莫大焉,” “我要开枪了,”瘦子狂吼了一声,持枪的手同时加大了力度, 冷雨被枪管顶住的地方传來一阵阵的疼痛,几乎就要被强烈恐惧摧毁了理智, 她惊恐的看着庞劲东手里的枪,带着哭腔喊道:“你疯了吗,” 枪管刚刚抵在太阳穴上的时候,带來冰冷刺骨的感觉,但是此刻冷雨的体温已经温暖了枪管,使得这个金属制成的物件也散发出温度, 绝望之中的冷雨突然有了一种感悟,如果人们都可以用自己的身体和心灵去温暖冰冷的武器,或许这个世界上就不再有那么多的战争和罪恶, 庞劲东知道冷雨的心理无法承受眼前的局面,只得缓缓的放下了枪,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同一时间, 刁玉鹏垂头丧气的回答家里,将书包随手扔到了客厅的沙发上,然后重重的的坐到沙发的另一侧,呆滞的双眼看着眼前的茶几发呆, “儿子,怎么了,”刁玉鹏的父亲正在读报纸,看到儿子这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便合上报纸放到一旁,关怀备至的问道:“你最近一段时间好像有心事,” “沒什么……”刁玉鹏说罢,咬着嘴唇继续看着茶几发呆, “别忘了我是你爸爸,你有什么事是瞒不过我的,”刁玉鹏的父亲得意的笑了笑,接着又说:“不管有什么事情,直截了当的说出來,爸爸都能帮你摆平,” 刁玉鹏看了看爸爸,突然间涌起了信心,将事情的原委全部说了出來, 父亲听后哈哈大笑起來:“原來就是这么点事啊,有什么大不了的,” 刁玉鹏听到这句话,终于松了一口气,几天來郁积在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真的沒事吗,” “儿子,别忘了,咱们有的是钱,用钱可以摆平一切问題,”这位“可敬”的父亲走过來,缓缓坐下身來,拍拍儿子的肩膀说:“学校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赚钱,咱们只要给他们足够的钱,他们难道还敢不让咱们去上学吗,” “可是万一那个臭保安报警……” “如果那个臭保安能报警,警察恐怕早就找上门來了,”父亲摆了摆手,语气显得无比的轻松:“再者说了,他沒有证据拿什么报警,就算是报警了,警察会搭理他个臭保安吗,” 刁玉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对啊,” “市局局长贺国文和我是好朋友,就算真的会有什么事情,我大不了和他知会一声,” “哦,”与父亲的这番谈话让刁玉鹏不仅重树信心,而且还有些兴奋:“早知道我就往死里整他,” “是啊,对自己的敌人下手,绝对不能手软,”父亲得意的笑了两声,问:“对了,那个保安叫什么,是哪个公司的,” “叫庞劲东……” 父亲听到这句话,立即打断了刁玉鹏的话:“是不是血狮军团的,” “是啊,”刁玉鹏点了点头,奇怪的问:“你认识他,” 刁玉鹏的父亲沒有答话,而是站起身來在客厅里來回溜达,过了一会坐回到沙发上,还是沒有说一句话, 如果庞劲东此时在场就会发现,自己原來认识刁玉鹏的父亲,他就是血狮军团保安公司开业的时在贺国文面前胡说八道的那位王姓商人, 刁玉鹏父母很早之前就离婚了,刁玉鹏被法院判给母亲抚养, 刁玉鹏的母亲恨透了自己的前夫,于是将刁玉鹏改成了自己的姓氏,也就是说刁玉鹏原本叫王玉鹏, 母亲在几年前过世之后,刁玉鹏就回到了父亲的身边,由于刁玉鹏在法律上已经属于成人,改姓涉及到很多方面的事情,嫌麻烦的王姓商人便沒有把刁玉鹏改回王姓, 常言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刁玉鹏在自己母亲身上沒有受到太多好的影响,与父亲生活的这些年却把父亲的恶习全部继承过來, 刁玉鹏在学校里面的张狂和高调,以及那种对财富的炫耀,正是來自其父的言传身教, 王姓商人还是有点小聪明的,否则就不可能成为暴发户, 他在参加血狮军团开业典礼之后,被不明來历的人袭击殴打了一顿,很快就联想到可能与自己的那番厥词有关, 王姓商人事后曾经报警,但是警方对这个案子却不理不睬,自始至终只有一个说法,那就是无法找到犯罪嫌疑人, 王姓商人回想起自己大放厥词的时候,贺国文那种多少有些奇怪的表现,便隐隐意识到庞劲东有着强大的后台和背景, 刁玉鹏不知道庞劲东与父亲的这些过往,只当是父亲突然想起了其他的什么事,父亲两个人都不知道的是,他们的家现在已经被团团包围起來了, 包围刁玉鹏家的是三十多名便装打扮的果敢共和军,带队的则是刚从长箐山赶回來的庞无双, 庞无双到了长箐山之后,立即对爷爷哭诉自己受到了欺负,为了防止爷爷对庞劲东产生不满,她还特意声明庞劲东根本不知情, 溺爱孙女如掌上明珠的庞文澜闻言勃然大怒,立即指派杨家威带上一组人,交由庞无双全权指挥,誓要出了这口恶气, 庞无双在长箐山沒怎么停留就和杨家威等人回到国内,并通过果敢共和军在国内的网络,准确的了解到了刁玉鹏家的全部情况, 做梦都想着报仇雪恨的庞无双甚至沒來得及告诉庞劲东,便带领人马包围了刁玉鹏家,怀着满腔的怒火看着这栋豪华却又有些俗气的别墅, 过了一会,庞无双冲着杨家威勾了勾手指,那个吊儿郎当的家伙立即跑了过來,笑呵呵的问:“无双小姐,有什么吩咐,” 庞无双斩钉截铁的吐出了两个字:“动手,” 杨家威看了看表:“现在有点太早了吧,” “等到半夜和现在动手有什么不一样,要是有人想多管闲事,睡着了也能从被窝里爬出來,”庞无双轻哼了一声,催促道:“我已经等不及了,” 杨家威点了点头,冲着周围的果敢共和军战士打了个响指,这些人马上从身后背着的旅行袋里拿出了枪,全部将枪口对准了别墅, 杨家威通过网络搞來了十几支枪,由于庞无双坚决要求残忍处死刁玉鹏,枪支的作用只是起到威慑,所以这些枪全都是散弹枪, 杨家威见大家已经准备好,再次打了一个响指,周围立即传來了密集的射击声,和子弹敲击在各种物体上的响声, 有一些战士是对着别墅的大门开火,另外的则是站在高处射击别墅的内部, 沒过多一会,刁玉鹏家的周围便被一道硝烟围绕起來,看起來倒像是香火鼎盛的道观一般,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无双的复仇 散弹射出枪膛之后爆裂开來,形成密集的弹雨射在别墅里面不同的物体上,发出各种各样的声响, 凡是被击中的物体立即爆裂开來,形成无数大小不一的碎片,随着反作用力洒落开來, 子弹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尽管体积非常的小,却可以造成足够大的破坏, 第一排齐射过后,院落里面就已经满是玻璃碎片和木屑,整栋别墅也变得千疮百孔,那种庸俗的豪华随之消散无踪,透露出了一种本來只有岁月才能施加的沧桑感, 杨家威看了看周围,提醒道:“差不多就可以了,” 庞无双点点头,示意停止射击,然后喊了一声:“给我冲,”便带头突入刁玉鹏家里, 刁玉鹏家是一道十分结实的铁门,在散弹的狂轰下变得千疮百孔,几乎彻底变成了一堆烂铁, 娇小的庞无双飞起一脚踹了上去,这道铁门发出一阵“吱吱扭扭”的响声,便很不情愿的轰然倒在地上, 果敢共和军的战士们完全以真正的战争方式,來对待庞无双的这次报仇行动,将枪托牢牢抵在肩膀上,举着枪紧张的瞄准着四周,一个接一个的进入了别墅, 就在枪击发生的时候,刁玉鹏父子仍坐在沙发上吹牛逼,刚开始以为附近有人放鞭炮; 当看到别墅里面横飞的各种碎片,又以为发生了煤气管道爆炸; 但他们很快意识到,煤气管道爆炸应该伴随有剧烈的火焰,不仅声响会比现在大得多的多,而且也不会如此密集和连续, 这对还沒有傻透的父子于是意识到,自己家里正被人用枪扫射着, 这种事情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承受能力,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结果只是傻傻的坐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感受着子弹在自己身边横飞而过,直到最后一声枪响结束后,果敢共和军的战士们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你…….你们是什么人,”王姓商人看着满面凶悍的士兵们,傻呆呆的问了这么一个问題, 过了一会,他才想到看看自己是不是受了伤,立即浑身上下胡乱摸索起來,最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刁玉鹏父子两个人都很幸运,沒有被一发子弹击中,只是暴露在外面的皮肤被横飞的碎片划出了几道浅浅的伤口, 但是考虑到庞无双将会做些什么,似乎又应该说他们是不幸的,沒有痛痛快快的死在弹雨里, 杨家威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对父子,脸上立即浮现出了鄙视的神情:“这里总共有几个人,” “三个……”王姓商人刚刚说罢,刁玉鹏缓缓站起身來,用颤抖的声音重复了一遍父亲的问題:“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杨家威沒有回答,而是毕恭毕敬的退到了一旁,紧接着庞无双大步流星的走上前來, “你…….原來是你……”刁玉鹏无力的瘫坐到了沙发上,惊恐的看着得意洋洋的庞无双,嘴唇不断的嚅嗫着:“怎么会是你,” “是我是我就是我,”庞无双“嘿嘿”一笑:“正是被你十分的看不起,经常挖苦是乡巴佬的我,” 庞无双在刁玉鹏的眼里的确是个乡巴佬,自视甚高的刁玉鹏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的社会地位远远高于庞无双,所以他几乎从沒有正眼看过庞无双,除了那次大发淫威扇掴耳光, 刁玉鹏后來根本沒有把那件事放在心里,认为自己打了庞无双也就是白打,这个土气的女孩绝对沒有能力将自己如之何, 但是现在看到这些手里拿着枪的人对庞无双恭敬的态度,刁玉鹏痛苦的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一个严重的错误,进而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題,竟然沒有看出对方究竟是什么样的背景, 古人常言之的“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是经过无数次实践总结出的真理, 即便是有着足够阅历和人生经验的人,可能尚且无法看透庞无双貌似平凡的背后究竟有怎样的势力,狂妄自大却又沒有什么本事的刁玉鹏如果可以,那么反倒是一件让人奇怪的事情, 刁玉鹏喘了几口粗气,问了一个十分愚蠢的问題:“你想要干什么,” “你说呢,”庞无双笑嘻嘻的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脸蛋, 看着庞无双得意中透着一股杀气的笑容,刁玉鹏立即如同掉进了冰窟窿一般,浑身上下都感到了阵阵刺骨的寒意,甚至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寒战, 他很清楚的意识到,庞无双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持枪狂射,当然不会在乎杀上几个人, 虽然刁玉鹏自恃身强体壮,但是现在家里只有自己和父亲两个人,对方在人数上就占有绝对优势,更何况手里还持有武器,这就意味着基本沒有反抗的可能, 这个时候,刁玉鹏突然想起了一句至理名言,,打不过就跑,至于在自己逃走之后,父亲的身上会发生些什么事,他那颗自私的心暂时还沒有想到, 但是小心谨慎的环顾了一下四周之后,刁玉鹏立即放弃了逃走的念头,因为果敢共和军的士兵呈环形,里三层外三层的将他们父子二人团团围住, 还有几个人站在门前和窗口那里把守着,牢牢的封锁了一切可能的退路, 刁玉鹏的一生当中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绝望,当然也是最后一次和唯一的一次, 他的目光不敢正视庞无双,落到脚下的地面上,同时轻声说道:“我上次只是和你开个玩笑……” “开玩笑,”庞无双听到这话哈哈大笑起來,拿出了一把大号匕首,在刁玉鹏的面前晃來晃去:“我现在也來和你开个玩笑,” 刁玉鹏尝试着抬起头來,结果接触到了匕首反射的光芒,立即又把头低了下去, 就在这一刹那间,他的身上浸透了冷汗,就连额头也泛起了浅浅的一层, 就算这个时候有机会可以逃走,他恐怕也沒有这个能力了,因为两条腿不住的发软,几乎像是用面捏成的一般, 王姓商人见庞无双威胁自己的儿子,豁然站了起來,质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儿子,” 庞无双根本不理会王姓商人,缓缓的问刁玉鹏:“你现在感到害怕了吗,” 王姓商人怔了一下,立即拿出了手机:“我要报警,” 在场的人可以明白的看出,王姓商人的这种态度不过是色厉内荏,事实上就连他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 他的内心此时已经被恐惧包围了,两条腿不住的打颤,差一点就要跪下來,痛哭流涕的哀求庞无双放过自己, 但是王姓商人有着作为父亲的本能,这种本能在眼下战胜了恐惧,极力想要保护自己的儿子, 王姓商人的手指哆哆嗦嗦的刚按了一个按键,手机就被杨家威一把抢了过去, 杨家威将手机扔到地上,用力的跺上几脚,然后问庞无双:“这个老家伙怎么处理,” 庞无双斜睨了一眼王姓商人,回答说:“冤有头债有主……”王姓商人听到这句话,心里立即燃起了一丝希望,认为庞无双至少可能会放过自己, 但是庞无双接下來的一句话,让他的心立即凉透了:“这个老家伙就让他死得痛快点吧,” 庞无双说出的每一个字都重重的敲击在心头,王姓商人愣怔了片刻之后,突然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勇气,决定既然无法活下去就和庞无双同归于尽, 他向前跨出两步,正打算要扑向庞无双,杨家威在一旁开枪了, 密集的散弹敲击在王姓商人的身上,将肥胖的身躯击飞出了三米多远,才重重的落到了地上, 王姓商人在生命中的最后一刻,并沒有感到丝毫的疼痛,只是突然萌生出了一种遗憾,觉得自己本來可以不用这样结束一生, 杨家威走到王姓商人身旁,翻了翻眼睛又把了一下脉搏,接着告诉庞无双:“死了……” “爸爸,”刁玉鹏发出一声哀嚎,站起身來就要冲向父亲的尸体, 几名果敢共和军的战士立即跳过去,将刁玉鹏扑倒在了地上,死死的按住胳膊和腿的每一个关节,让刁玉鹏的身体无法有一点活动,只能圆瞪双眼等待着对自己命运的裁决, 庞无双收起了笑容,一字一顿的告诉刁玉鹏:“你知道吗,本大小姐从小到大,沒有一个人敢碰一下……” 刁玉鹏再也无法逃避开庞无双,匕首的反光映在眼睛里化作死神的象征, 他的身体就像得了疟疾一般打起了摆子,声音保持着同频的颤抖:“你到底是什么人,” “下地狱去问阎王爷吧,”庞无双说着把匕首刺入刁玉鹏的左耳根开始,然后缓缓的向右耳根划动,只片刻功夫就在刁玉鹏的脸上开了一条大大的口子, 由于痛苦和恐惧的共同作用,刁玉鹏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尖叫,几乎刺破在场所有人的耳膜, 他如果可以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这一声惨叫恐怕还要加倍, 这条口子开得非常深,脂肪和肌肉组织被整齐的切开,隐隐露出了惨白的骨骼,鲜血如同喷泉一般向外涌出, 素來自以为风流倜傥的刁玉鹏,此时看起來如同來自地狱的怨鬼一般,足以让所有看到这个场面的人感到惊怖, 庞无双虽然有着其他女孩沒有的凶悍,但是过去沒有这样折磨过别人,对自己制造的这个场景多少也有些惊骇,但是残忍和嗜血同时也被激发了出來, 尤其是想起刁玉鹏的那个耳光带來的疼痛和屈辱,她就渴望用更加残忍的手段继续下去, “你不是一直都觉得自己很帅吗……”庞无双说着举起匕首,打算在胸前开一条同样的口子, 但是她的匕首还沒有落下去,一个在门外负责把风的士兵跑进來,急急报告说:“外面來了警察,” 杨家威顿时锁起眉头:“有多少,” “两辆警车,大约八人左右,现在已经把大门封起來了,” 即便不用细想也可以知道,刚才一番枪击早就惊动了附近的住户,以最快的速度把报警电话打了出去, 杨家威一边给枪装子弹,一边告诉庞无双:“差不多就可以了,” 庞无双虽然想要继续折磨刁玉鹏,但是也很清楚被警方抓到的后果,于是决定结束这个残忍的游戏,用匕首划开了刁玉鹏的喉管:“本大小姐现在成全你,去阎王爷那当帅哥吧,” 刁玉鹏的身体爆发出一阵痉挛,片刻之后就再也不动了,只是偶尔抽搐几下, 他的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一缕口水从嘴角流淌了下來, 杨家威确认刁玉鹏死亡后,对庞无双说:“现在唯一的办法是强行冲出去,” “好,”想到要爆发一场真正的枪战,庞无双竟然感到十分的兴奋, 杨家威把预先制定好的方案传达开來,让所有人分成几组突围,然后到庞劲东的家里会合, 随后,他看了看在场的所有人,语重心长的吩咐:“不要吝啬子弹,但是虽然可以伤人,还是要尽量避免杀人,” “是,”士兵们爆发出了一声整齐的呼喊,而就在与此同时,外面传來一个高音喇叭的声音:“屋子里面的人听着,立即放下武器走出來……” 杨家威率先冲到别墅大门前,冲着外面的警车开了一枪,然后隐蔽到墙后上子弹, 另一名士兵跟在他的后面冲出去,开了一枪之后立即趴到在地, 第三名士兵又突出一段距离,开了一枪之后同样伏在地上,让其他士兵冲到自己的前面去, 杨家威和第二名士兵此时已经上好子弹,用火力掩护其他士兵冲出去,最后在已经冲出去的士兵掩护下撤离, 杨家威的这种战术不仅可以很快拉开战线,让所有的士兵都能够成功突围出來,而且还可以充分的展开全部火力,已经成功的使用过了多次, 然而,由于庞无双在现场,导致撤退出现了一些麻烦,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我的子弹会拐弯 虽然庞无双有一些实战经验,但是杨家威要绝对保证这位无双大小姐的安全,所以另外安排了一组人挡在庞无双的身前,如同一道活动的人墙一般共同突出别墅,并向预定地点退却, 这样一來,便无法实行那种成功的战术,因为这组人必须始终保持站立,以为庞无双挡住可能的袭击,结果成为非常显眼的目标, 他们唯一可以依仗的就是用火力压制住警方,而警方的还击也在这个时候展开了, 有两名警察在第一轮的交火中受了伤,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时而喊几声救命, 他们的同伴躲在警车后面,想要冲出去施以援手,却被打得连头都无法抬起, 他们本來就沒有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在对方接连不断的射击当中完全被压制住,只能在尽量地趴低身体的同时,高高举起手枪向对方胡乱射击, 国内警察配枪的弹道本來就不是很准,加之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无法瞄准,所以这些子弹只是胡乱飞过果敢共和军的头顶或身侧,远得如同华夏足球队偶尔抢到的球与对方球门之间的距离, 尽管双方几乎近在咫尺,警察还是对果敢共和军无可奈何,果敢共和军如果不是手下留情,则完全有机会将所有警察击毙, 瞎猫总有碰上死耗子的时候,一个警察慌里慌张的随便开了一枪,竟然准确的击中了一名共和军的太阳穴, 这名共和军一声不吭的栽到在了地上,鲜血流淌出來染红了庞无双脚下的土地, 这个共和军士兵离庞无双非常近,他的死震惊了好战的庞无双, 在此之前,庞无双只看到自己的对手流血,从沒有看到自己身边的人倒下,所以这一幕对她的心理构成了强烈冲击, 看着一个共和军因为自己的复仇而死,庞无双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行为的正确性,进而产生了些许的懊悔情绪, “不能把弟兄的尸首留给警察,”杨家威本來已经撤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目睹了这一幕之后立即低吼了一声,一边对着警察疯狂的射击,一边向尸体迅速靠拢过去, 杨家威的举动带动了其他共和军,或是以更凶猛的火力來掩护,或是与杨家威一起去抢夺尸体,全部自发的配合起來, 杨家威來到尸体那里,伸出一只胳膊便拉了起來,背到了自己的肩膀上,随即背负着呈“之”字型向远处跑去, 他跑开一段路之后猛然回首,看到庞无双站在远处发愣,又吼了一声:“快走,等什么呢,” 庞无双听到这句话便不再犹豫,在其他共和军士兵的掩护之下,成功的撤离了, 看到击毙了一个共和军士兵,警察的士气本來有所提振,壮起了胆子想要再击毙几个,却沒有想到对方倾泻來了更加密集的弹雨, 结果警察们一个个都抱着膝盖蹲在警车后面,放弃了生平中这唯一的一次勇敢, 即便是已经撤出的共和军也沒有一个先行离开,直到所有同伴都能安全撤退,他们才一起停止了射击,按照预定的路线各自逃遁, 警察听到枪声停止,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去,沒有看到一个敌人,只有两个倒在地上的同伴还在不停的呼喊着, 再说庞劲东, 见庞劲东做出了软弱的表示,瘦子顿时更加來劲了,狂吼质问道:“我的兄弟们呢,” 瘦子自以为胜券在握的同时,也有些放松了警惕,指着冷雨的枪不是那么用力了, 庞劲东指了指拖在身后的猴子:“这个还活着,”然后耸了耸肩膀,又说:“其他的都死了,” “什么,”瘦子圆瞪双眼看着庞劲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瘦子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是立即开枪打死冷雨,既是为了报复也是为了出一口恶气, 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人质死了就意味着对方无需再顾忌什么,可以用任何方式对待自己, 加之面对庞劲东的时候感到一种强力的威慑,结果他傻傻的愣在了那里, 其实就算是瘦子打算有所动作也來不及了, 庞劲东在话音落地的同时,就举起枪对着冷雨扣动了扳机, 在场的人都看到了庞劲东的这个动作,却沒有发现庞劲东在开枪的同时,略微抖动了一下枪管, 叶梦涵紧紧的闭上了双眼,认为庞劲东尽管不是绑匪同伙,却是一个比绑匪还危险的疯子, 冷雨并沒有闭上眼睛,而是直勾勾的看着庞劲东,目光中充斥着一种复杂的情绪,饱含着绝望、痛苦和愤恨,甚至还有一些幽怨, 从开着兰博基尼追逐绑匪的那一刻起,冷雨就对庞劲东产生了一种信赖,进而认为自己过去对庞劲东的认识都是错误的, 这种信赖感不断的加强,在庞劲东直面绑匪的时候达到了顶峰,最后甚至让冷雨在突然之间发觉,庞劲东是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 就在庞劲东举起枪的那一刻,这种信赖被无情的打碎了,冷雨不知道庞劲东为什么要这样做,也沒有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題,只是直觉的感到自己被出卖了, 正因为如此,冷雨才沒有闭上眼睛,而是想要亲眼看着出卖的过程, 只是当冷雨的目光接触到庞劲东的眼睛,却沒有从中找到一点背叛的痕迹,正相反的是充满了关切和温情, 就在冷雨为此而奇怪的同时,身后的瘦子传來一声惨叫,紧接着“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冷雨感到顶在自己太阳穴的枪管,和瘦子扼在脖颈上的手腕一起消失了, 冷雨沒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仍然傻傻的看着庞劲东,浑身不住的颤抖着, 庞劲东收起枪冲了过去,狠狠的踢了一脚瘦子:“命还真大,” 冷雨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才缓缓的回过头去,发现瘦子已经躺倒在了地上,一股鲜血正从头顶汩汩的冒出, 冷雨多少有些恢复了镇静,但是仍然沒有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轻声细语的问庞劲东:“他怎么死了……”又愣怔了一会,冷雨觉得自己首先应该弄清楚的并不是这个问題,于是又转而问道:“你为什么会沒打到我,” 庞劲东只用一句话回答了冷雨的两个问題:“我的子弹会拐弯,” “啊,”冷雨目光傻傻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身体看起來是那样的孱弱,早已沒有了往日的高傲和干练, 庞劲东沒有心情解释子弹的弹道原理,只是郑重的看着冷雨,缓缓的说:“我不会向你开枪,更不会去伤害你,” 冷雨听到这句话,心里顿时感到一阵暖洋洋的,不仅重树了那种信赖,脸还感到阵阵的发烫, 为了掩饰这种情绪上的转变,更重要的是不让庞劲东发觉正在内心深处悄然滋生的好感,冷雨急忙把头低了下去, 叶梦涵睁开眼睛看了看,小心翼翼地走过來,虽然沒有弄明白子弹拐弯的原理,但是和冷雨一样意识到庞劲东是可以信赖的,并且有着强大的力量能够保护自己, 叶梦涵长长出了一口气,然后问:“接下來我们该怎么做,” 庞劲东将尸体和猴子全都塞到劳斯莱斯的后备箱里,拍了拍双手,又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才回答说:“这些就留给你父亲处理了,” 叶梦涵用力的点了点头:“哦,” “现在我送你们回家吧,” 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异口同声的说了一个字:“好,” 庞劲东决定先送叶梦涵,发动了兰博基尼之后,配合着GPS的定位,在叶梦涵的指点下上路了, 经过大约二十多分钟的行驶,车子來到了一座别墅前面, 这座别墅与其他别墅的不同之处在于,远远的看起來像是一座公园,因为占地面积实在太大了, 只是那高耸的院墙和四处可见的监视器,证明这里并不是真正的公园, 庞劲东用眼睛大致观察了一下,发觉假如站在正面围墙的一端,凭目力根本无法看到另一端,占地面积超出了自己家及周围所有别墅的总和, 庞劲东所不知道的是,这座别墅刚开始建立的时候,由于圈占了太多的土地,而且其中部分土地的圈占并非完全合法,结果在坊间引起了很大的非议, 但是叶仁荣在暗中做了许多工作,所以媒体从來沒有进行过报道,政府方面的相关部门也沒有深入调查过, 加之叶家的作风素來低调,使得这场风波很快就平息了, 这栋庞大别墅在外人看來,多少保持着一种神秘气息,终日显得十分冷清,甚至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人们从附近地方走过的时候,往往会对里面产生许多好奇,只是隔着高耸的院墙实在看不到什么, 有些过分好奇的人,曾经从较远的地方用高倍望远镜居高临下窥视,结果瞥到的是一片郁郁葱葱, 因为距离北海中学比较近,所以叶梦涵长住这里, 叶仁荣的多数时间住在市区里的另外一栋小型别墅,只要是沒有太多的事务,便一定会过來陪陪女儿, 兰博基尼最后停在一道黑色的铁门前,庞劲东注意到铁门上方有两个监视器,立即转动过來正对着自己, 叶梦涵从车子上下來,按了一下门前的对讲机,然后说了一句:“是我,” 铁门很快就被打开了,四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从里面出來,将叶梦涵围在正中间,同时紧张的向四下里望了望,最后一起死死的盯着庞劲东, 庞劲东打量了一下四个西装男,告诉叶梦涵:“就送你到这里了,我们走了,” “你们……”叶梦涵犹豫了一下,才缓缓地说:“不进來坐会吗,” “沒必要,”庞劲东说罢便发动了车子,竟在原地完成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漂移,冲着四个西装男喷出了一道浓厚的尾气后疾驶而去, 冷雨在这一路上只是看着庞劲东,时常还会撇撇嘴,却沒有说一句话, 庞劲东也沒有说什么,径直把车子开到了第一花园门前,然后告诉冷雨:“我到家了,” 冷雨向第一花园里面张望了一眼:“哦,” “你自己回家吧,或者去修车,” “啊,” 看到冷雨好像不太理解,庞劲东笑了笑说:“事情已经结束了,你沒有什么危险,不需要我送你回去,” 冷雨的心绪虽然还沒有完全平静下來,仍然因为刚才的事情而心慌意乱,但是并沒有感到人身安全又受到了威胁, 她只是觉得似乎不应该就这样告别,可是又不知道应该让庞劲东再做些什么, 她思索了片刻之后,为自己和庞劲东找到了一个合理的借口: “你是男人……” “是不是想让我表现出一些绅士风度,”庞劲东耸耸肩膀,淡淡然地说:“但是我是你聘请的保安,职责只是保护北海中学的校园安全,送你回家不属于我的工作范围,” 冷雨急忙说:“可你不是普通的保安……” 庞劲东沒有再说些什么,大踏步的走进了第一花园,头也不回一下, 冷雨在那里愣怔了一会,最后摇了摇头,开车离去了, 庞劲东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现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都守在门口,四下里不断的张望着, 风间雅晴见到庞劲东,立即说:“先生,有人在等你,” “谁啊,” “你的妹妹……” “原來无双啊,”庞劲东笑着摇了摇头:“你们又不是不认识她,干吗表现得这么紧张兮兮的,” “事情恐怕沒那么简单……”风间雅晴苦笑着说罢,又紧张兮兮的向四下里看了看, 话说到这个地步,已经不需要进一步的解释,庞劲东就明白庞无双肯定是闯祸了, 庞劲东不再追问些什么,快步走进了客厅,发现庞无双和杨家威面对面的坐着,另有十几个神情肃穆的人持枪而立, 在这些人正当中的地上有一个很大的东西,外面用沾满了鲜血的衣服包裹着,庞劲东乍一看便知道是一具尸体,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把枪留下 庞劲东指了指尸体,问庞无双:“怎么回事,” 庞无双冲着庞劲东强挤出几丝笑容,十分可爱的眨了眨大大的眼睛,就像是一个知道自己犯了错误的孩子, 不过,她沒有回答庞劲东的问題,而是紧接着求助似的看向了杨家威, 杨家威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然后将事情经过全部说了出來, 庞劲东本來已经坐了下來,听到这一番讲述立即豁然站起,焦急又关切的问庞无双:“你被刁玉鹏给打了,” 庞无双刚才那种知道自己做错事的神情,立即转化成为了无辜和受伤,而且还带上了些许的悲愤, 不过,她沒有喋喋不休的叙述自己受迫害的经过,只是用力的点了点头,接着吐出了一个字:“嗯,” 庞劲东的眉头锁到了一起:“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庞无双犹豫了一下,突然反问道:“如果告诉你,你会怎么做,” “我会杀他全家,而且还会用最残忍的方式,”庞劲东斩钉截铁的说:“我很早以前就想收拾他了,只不过这段时间一直很忙,暂时还沒有顾上,” 听到庞劲东的这番表态,庞无双心中五味陈杂,一时沒有说话, 庞无双知道庞劲东肯定会帮助自己复仇,但是因为担心庞劲东太过仁慈,也不愿意给庞劲东添太多的麻烦,当然也是为了充分展现自己的实力,所以才回长箐山去搬救兵, 但是当那个共和军**迸裂倒在面前的时候,庞无双发觉仅是为了报复一个区区的刁玉鹏,完全沒有必要让果敢共和军出面,更沒有必要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回想起庞劲东素來稳重的行事作风,庞无双相信堂哥完全可以找到妥善的办法, 现在一个战士因此而丧失了生命,整件事可能将会进一步带來更严重的恶果,却只是因为庞无双的一时意气, 过了片刻,庞劲东从激愤当中冷静下來,长叹了一口气后,缓缓地坐回到了沙发上,看着庞无双说:“看來你对我沒有什么信心,” 庞无双又强挤出了一丝笑容:“不是的……” “如果你对我有信心就不会回长箐山,也不会从一开始就隐瞒这件事,”其实庞劲东早就揣测到庞无双这样做的原因,于是沒有在这个问題上继续纠缠下去,转而又说道:“你动用果敢共和军的力量为自己复仇,就算行为本身是可以理解的,却犯了另外一个非常大的错误,” 庞无双急忙问:“什么错误,” “你把动静搞得太大了,”顿了顿,庞劲东又说:“你直接冲进去修理他就可以了,怎么折磨都无所谓,干吗搞來那么多支枪在外面狂扫,这不是等于告诉别人这里要出事吗,” 庞劲东一语既出,庞无双立即懊悔自己太多嘴了,因为这个答案完全是预料之中的, 杨家威看了看这对兄妹,用力的咳嗽了两声,对庞劲东说:“其实无双大小姐只是想给对方造成足够的威慑…….” “闭嘴,”庞劲东本來就对庞无双的做法很恼火,听到杨家威的这番辩解更是怒不可遏,指着鼻子呵斥道:“她糊涂,怎么你也跟着糊涂,你现在领导着一个半独立的王国,你可以不把自己的身份放在眼里,跟着一个未成年的丫头出來胡闹,但是不应该连这么一点预见性都沒有,” 杨家威虽然是庞文澜视若己出的养子,却毕竟已经成为克钦邦的领导人,不应该再像过去只是充当低级打手, 但杨家威对庞家人的感情非常深厚,无论什么事情必然都要冲锋在前, 庞无双在他的眼里就如同自己的侄女一样,自然是不肯看到庞无双受到任何欺侮的, 只不过,庞无双的这种做法可能带來的后果,杨家威之前其实已经预料到了,并明确的提出了反对意见, 庞无双沒有完全了解国内的社会形势,仍然习惯于用原來在长箐山的目光看待问題,所以抱有很强烈的侥幸心理, 她固执己见的认为,不会有什么人看到这个场面敢报警,就算是报警也不可能让警察太快赶到现场,更不会有什么人敢站出來直接干涉, 杨家威说不过庞无双才只得同意,庞劲东不问明前后的详细经过就这样说,多多少少有些冤枉了杨家威, 庞劲东与杨家威两人属于不打不成交,交情一直以來都很是不错,庞劲东从沒有这样严厉的指责过杨家威,所以现在这种态度让杨家威感到有些难受, “我…….”杨家威看了看庞劲东,把后面为自己辩解的话咽了回去, “你们还算是走运,到场的只是几个普通警察,如果警方当时高度重视,调集大量精锐警力,甚至动用武装警察部队,把你们团团包围起來,你们就算不被抓也无法活着到我这里來,”庞劲东继续指责了下去:“你做事一点不走脑子,都走哪了,走肾啊,” 庞无双见杨家威代自己受过,感到了深深的愧疚,有些坐不住了:“整件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安排的,和杨叔叔沒有任何关系,你想说什么就冲我來吧,” 庞劲东听到庞无双的这一番话,刚才的声色俱厉突然缓和了下來,淡淡一笑对庞无双说:“如果这件事情能够让你学会勇于承担责任,并在做任何事之前好好考虑可能产生的后果,那么我认为任何后果都是很值得的,” “我……”庞无双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低下头去不再说什么了, 杨家威突然之间也明白了,庞劲东刚才的话看似指责自己,实际上是说给庞无双听,以此培养庞无双的责任感, 庞劲东成功了,沒有继续抨击杨家威,而是向杨家威投去了意味深长的一瞥, 杨家威与此同时也看向了庞劲东,两个人在目光交错间,已经默契的化解了一切, 杨家威叹了一口气,问庞劲东:“现在应该怎么做,” 杨家威主动征求庞劲东的意见意味着充分的信任,庞劲东当家毫不犹豫的回答:“你们所有人立即分头回长箐山,” 杨家威点点头,又问:“怎么收拾这件事后果,” “以不变应万变,”思索了片刻,庞劲东又说:“你们沒有人被警方俘虏,也沒有在现场留下自己人的尸体,使得警方很难确定你们的身份,” 杨家威当时只是出于战友情谊而不愿让弟兄的遗骸落到对方手里,倒是沒有想到这样做的同时也湮灭了证据,顿时感到十分的庆幸:“我倒是不在乎被国内的雷子通缉,但是牵连上果敢共和军,会对我们的事业造成严重的恶劣影响,” 庞劲东又说:“现在警方能够做的工作,是根据子弹确定武器的來源,并以此找到破案线索,要是我沒有说错,你们的枪是从建立于国内的关系网搞來的,这样一來会把这张关系网暴露出來,” 杨家威点点头:“我会通知所有相关人员立即跑路,同时立即切断整个网络互相间的联系,将所有可能成为证据的东西都毁掉,” “还有就是根据现场警察的口述,画出你们的人像模拟图,”庞劲东深吸一口气,进一步分析道:“不过这个问題不算大,以国内警方的综合素养,当时可能已经被吓得尿裤子了,保命都顾不上哪还会有精力去观察你们,” “明白了,”杨家威立即站起身來,与共和军士兵们详细研究如何平安离开国内,很快就确定了最终方案, 庞无双也站了起來,毅然决然地说:“我不走,” 杨家威奇怪的问:“为什么,” “爷爷和爸爸让我來到国内好好学习,让我成为一个将來对果敢共和军有用的人,我不能因为犯了一点小错误就这样夹着尾巴回长箐山去,”庞无双用力挺直了胸膛,以让自己的身影显得高大一些,然后摆出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说:“如果这个错误带來什么严重后果,让我庞无双接受惩罚也是应该的,所以我不能回去,” 庞无双在嘴上说出來的这些理由,虽然不能说一定就是虚言,但是她在内心深处却还有其他原因, 这个原因其实是非常简单的,那就是比起长箐山那种近似苦行僧的生活,国内国内的花花世界对她有着太强的吸引力, 而且在庞无双的面前摆着一个现成的反面例子,那就是庞佩瑶和皇甫淡明多年來的百无聊赖, 只要一想到二姑和姑父两人,她就坚定了留在国内的决心,哪怕已经开始意识到国内的环境不比长箐山简单, 庞无双的这点心思瞒不住庞劲东和杨家威,杨家威走了过來,低声告诉庞劲东:“无双小姐沒有暴露……” 庞劲东点点头:“那就让她留下吧,”顿了顿,庞劲**然提出了一个要求:“你们把枪留下,然后现在就出发吧,” 杨家威等人带着枪上路本來就不方便,又沒有办法将这些枪立即处理掉,所以把枪留下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不过庞劲东这样做不只是为了帮助杨家威摆脱麻烦,也是为了让自己手头备有些武器,以便不时之需, 杨家威等人很快就上路了,将尸体一起带走,想办法带回长箐山安葬,庞劲东则将枪械藏入了地下室,忙完之后才回到客厅里, 庞无双用双手捧着脸,做出一副十分天真可爱的样子,问:“哥,你有沒有觉得我最近变白了,” 庞无双唯恐庞劲东训斥自己,所以想方设法的岔开话題,庞劲东当然看得出这番心思,冷笑了一声沒有说话, 庞无双感到有些无趣,但仍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本來我是一个皮肤很白的人,但是长箐山那里的紫外线太强烈了,结果这么多年下來把我晒得那么黑,我要是在国内多住上一段时间,肯定会变得很白皙的,” 庞劲东揶揄道:“你最好把你的心肝也弄得白点,” 庞无双怔了一下,觉得有必要再一次岔开话題,于是从怀里拿出了两张票:“哥,我这里有两张演唱会的门票,明天下午五点三十分的,你陪我一起去呗,” “我很少听歌或者看电影,对什么演唱会歌友会也沒有兴趣,” “这可是‘心似狂潮’的票啊,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來的,” “啥玩意是心似狂潮,” “就是陈怡心演唱会,”庞无双十分严肃的说:“她可是超级大明星,” “全世界的明星我只认识一个,那就是好莱坞的海瑟薇.蕾妮兹,而这不是因为其他原因,仅仅因为我们两个人是好朋友,” 庞劲东撇了撇嘴,不屑地说:“我从來不追星,绝不会傻了吧唧的用自己的血汗钱买來鲜花和礼物,像个傻逼一般站在明星可能出现的地方,等着那些外表光鲜内心龌龊的狗男女能看上自己一眼,然后无情的将自己抛到脑后,我对这些所谓的明星沒有丝毫的兴趣,对国内娱乐圈地了解仅限于陈冠希老师在艰苦条件下用手机拍摄的那组震撼人们心灵的照片,如果说国内娱乐圈有什么人是我欣赏的,恐怕就只有一个宋祖德了,尽管这小子也是个混蛋,” 庞劲东本意是阻止庞无双走上追星的不归路,但是刚一把话说完,便有些后悔了, 因为一则庞无双的性格根本就不是追星族,智商更是沒有那么的低下;二则是陈冠希的艺术风格不是庞无双现在应该了解的, 不过庞劲东转念一想,让庞无双知道些男女之事并沒有坏处,至少可以增强自我保护意识, 很多女孩子失去贞操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对两性关系的无知,仅仅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当前的学校教育害人不浅, 庞无双早就把这两张票弄到手了,的确是费了很大的力气,目的则是想让庞劲东多陪陪自己, 只是她在这时说了出來,自然也是为了岔开话題,所以庞劲东的态度让她很难受,至于她对这番宏论的本身,倒还谈不上赞同或者反对,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叶家行宫 庞无双低下了头,讷讷的说了一句:“我本來想让你陪我一起去的……” 庞劲东看着庞无双失望的样子感到有些愧疚,发觉最近因为太过忙碌而忽视了妹妹,于是叹了一口气说:“不过既然你是费了很大力气弄來的,那么我还是陪你去吧,免得浪费了,” 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庞无双立即高兴了起來:“那太好了,” “我想做一个真正的普通人,就应该像普通人一样生活,也许听演唱会就是正常人生活的内容之一,”庞劲东随即郑重声明道:“不过我对那些所谓的明星仍然不感冒,” 这个演唱会的名字就算是“月经來潮”,庞劲东也绝对不会有半点兴趣的,同意陪庞无双去完全是当作了一种亲情活动, 只不过,庞劲东是一个不会轻易表露感情的人,所以沒有把这个真正的原因说出來,反而拿自己对普通人生活的向往当作理由, 庞无双还是很了解自己的堂哥的,所以沒有对庞劲东的这句话产生任何想法, 但是回想起庞劲东刚才的宏论,她不免有了一番感慨:“哥,我沒有想到,你竟然还是一个愤青呢,” “你说对了,”庞劲东坦然承认道:“我在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发现自己是个愤青了,只是那个时候岁数还小,顶多算作是一个少年愤青,我现在二十多岁了,仍然是一个愤青,准确的说是一个青年愤青,我相信等自己到了六十多岁的时候,也还会是一个愤青,也就是老年愤青,这其中的区别仅仅在于,我在不断的提升自己的级别,直到最后成为骨灰级愤青,” 庞劲东的愤青人生让庞无双目瞪口呆,她愣怔了许久之后,觉得这个话題也不适合自己,于是再次打岔问道:“现在该干点什么,” “上床睡觉,明天起床之后,你上学,我上班,” 庞劲东对保安工作的这种执着,让庞无双感到非常惊讶:“你还要去给学校把守大门,” “暂时还找不到其他工作……”想起今天发生的那些事,庞劲东长叹了一口气:“恐怕这个保安工作也干不了太长时间了,” 庞无双知道庞劲东在等待金振宇安排好一切,让帝国工业集团尽快步入正轨,开始生产科比诺中心资料里的各型先进武器,尤其是DDX级战舰, 这也就意味着庞劲东到时会相当忙碌,而现在则是处于难得的闲暇之中,的确应该好好感受一下普通人的生活有什么不一样, 不过庞劲东有些多虑了,第二天到北海中学上班之后,一切都和平常完全一样,陈冰晗在中午的时候也一如既往的过來送饭, 除了极个别人之外,沒有人知道庞劲东昨天做了些什么,更沒有人知道庞劲东的真实身份,只是间或有老师和学生在谈论昨天刁玉鹏被人灭门的事情, 这一整天的时间,冷雨和叶梦涵都沒有出现在庞劲东的视野里,直到临近下午一点三十分左右, 三辆黑色奔驰轿车缓缓停在校门前,叶梦涵从最前面的车子上下來,其他两辆车子则下來了许多穿着黑色西装的人,看架势是在严密的保护着叶梦涵, 叶梦涵径直來到门卫室,先是礼貌的敲了两下门,听到庞劲东说“请进,”之后,才信步走了进來, “你好,庞……先生……”叶梦涵不知道应该怎样称呼庞劲东,犹豫了一下才决定使用最通用的方式:“不知道您是否有时间,” 庞劲东淡淡的问:“有什么事吗,” “家父想请您去家里坐坐,” 庞劲东对这个邀请沒有什么反应,既因为早已是预料之中的,也是因为懒得去倾听叶仁荣可能说出的那些感谢之词, 旁边的金头虎等人倒是很感兴趣,看了一会美貌的叶梦涵,然后纷纷向庞劲东使眼色,示意尽快接受美人的邀请, 金头虎知道庞劲东为叶梦涵做过什么,懊悔于昨天沒有一起追出去救美,否则此时自己肯定会在被邀请之列, 金头虎甚至进一步开始YY起來,假如自己得到了邀请,见到叶仁荣之后就立即跪在地上,抱着大腿高呼:“岳父大人好,” 庞劲东觉得闲來无事,离演唱会开场还有段时间,倒是可以看看叶仁荣会有什么表示,于是答应了下來:“好吧,” 叶梦涵点了点头,沒有再说什么就出去了,平静的脸蛋上沒有流露出任何心思, 金头虎明知道对方的邀请是善意的,却想找机会让自己的YY成真,便装出了一副关切的样子说:“东哥,你一个人不安全,还是我陪你去吧,” 庞劲东摇了摇头:“还是不必了,” 一个保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庞先生请跟我來,” 看着庞劲东离去的背影,金头虎垂头丧气的自语道:“昨天我也看到叶梦涵被绑架了……” 在这个保镖的引领之下,庞劲东坐进了第二辆奔驰车里,车队随后立即上路,不久之后就到了庞劲东昨天來过的那栋别墅, 当车队來到车门前的时候,黑色的铁门自动开启了,车队沒有片刻停留便径直开了进去, 这个时候,庞劲东对这栋面积如此之大的别墅,算是有机会可以一睹庐山真面目了, 距离铁门不远的路旁,在树林的荫蔽之下,有一栋普通的欧式三层小楼,偶有穿着黑色西装的人进出,可以看出是一个提供给保镖们休息和住宿的地方,也可能是安全控制中心, 进了铁门之后是一条可供两辆车并排行驶的路,两旁全是郁郁葱葱的各种植被,稍远一些则是茂密的灌木丛和树林, 所有这些都沒有经过修剪,完全任其自然生长,使得车队像是在原始丛林中穿行, 这条路曲折迂回,车子行驶在上面不断的拐弯,坐在车子里面只能看到前面是绿油油的树林,根本无法望见尽头是什么样子, 过了五分钟之后,庞劲东才发现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宽敞的空地呈现在眼前, 这片空地的正中央是一栋五层洋楼,虽然典雅却沒有什么特点,除了建筑面积非常大之外,与其他别墅几乎沒有什么区别, 洋楼的前面是一座喷泉,“哗哗”的喷射着各种几何状的水雾, 围绕着这这片空地的仍然是一片片的树林,其中间或点缀着几座假山和凉亭, 庞劲东刚开始以为自己看到的只是一部分,后來才知道这座被外人戏称为“叶家行宫”的别墅,核心内容其实也就是这些, 叶仁荣修建这里的目的并非是享受奢华的生活,而是想要在这繁华的人世之中留下一片净土,让自己可以时常來这里过上清净不被打扰的生活, 车子停在洋楼前面之后,保镖恭敬的将车门打开,然后引领庞劲东走了进去,叶梦涵则一直走在庞劲东的身侧, 洋楼进去之后是一座复式结构的客厅,面积十分的宽敞,因为正面有一组落地窗,所以里面充满了温暖的阳光, 正中摆放着水牛皮的沙发和红木茶几,在沙发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正微闭着双眼小憩, 庞劲东等人刚刚走进來,不等有人过來招呼,这个中年男人便睁开双眼,缓缓站起身來,冲着庞劲东微微一笑:“庞先生,您好……” 叶梦涵对庞劲东介绍说:“这位就是我的父亲叶仁荣……” “你好,叶先生……”庞劲东走过去与叶仁荣握了握手,觉得这个时候应该恭维一下对方,于是违心的说了一句:“久仰大名,” 叶仁荣的握手很有力,请庞劲东落座之后,转过头吩咐叶梦涵:“你回房间学习吧,” 叶梦涵有些不太情愿的答应了一声便走开了,叶仁荣随后吩咐佣人端过一个很大竹制的茶海,以及全套的紫砂茶具,还有一壶滚开的水, 叶仁荣指着紫砂茶罐,问庞劲东:“喜欢普洱吗,” 庞劲东点点头:“喜欢,” 叶仁荣用镊子夹出一小块茶饼放到了盖碗里,很熟练洗茶、洗杯和斟茶,最后双手将品茗杯奉到庞劲东的面前, 庞劲东趁着这个机会仔细打量了一下叶仁荣,这位那天让暗中作梗的警监闻之色变的人如单从相貌而言,长得实在是很一般,与叶梦涵沒有任何相似之处,中等身材,略微偏瘦,看起來应该刚逾不惑之年, 但他却有着给人印象非常深刻的高雅气质,这一点很明显的遗传给了叶梦涵, 叶仁荣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无形间散发出的气势如泰山一般,可以把任何人都压下去, 尤其是看到他那锐利的目光瞥过來,很多人都会感到心惊肉跳,即便是庞劲东都感到有些不太舒服, 庞劲东将茶一口喝下,然后称赞道:“红印的班章山,不错,” “庞先生也喜欢喝茶,” 庞劲东自嘲道:“我的肚子不太喜欢接受别的饮料,” “庞先生在国外生活那么多年,我窃以为生活方式一定很西化,但是这里又沒有准备咖啡,所以刚才还在担心庞先生不喜欢喝茶,” 庞劲东听到这句话心中不免一惊,因为这说明叶仁荣对自己并非一无所知,甚至可能还有很深入的了解, 庞劲东在表面依然显得很淡然,缓缓的说:“我是一个外表很西化,内心很华夏的人,” 叶仁荣点了点头,默然了片刻,突然发问:“庞先生可知道我这次请你來,为的是什么事情吗,” “因为令嫒,” “对,”叶仁荣又点了点头,颇有些动情地说:“我很感谢庞先生为小女做的一切,” “我只是做了自己能够做到的,如果换做是被其他人发现,相信也会做出同样的事,” “看來庞先生虽然内心很华夏,但对国内社会的人与事,并不是很了解……”叶仁荣无力的摇了摇头,语气中透露出了很大的无奈, “如果叶先生认为当今社会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那么我是很有同感的,只是我坚信这一切都会得到改变,重要的是我们每个人要从自身做起,” “说得好,”叶仁荣对庞劲东的这番话表示赞许,接着告诉庞劲东说:“昨天庞先生将小女送回來之后,我立即派人去了现场,妥善处理好了一切,” “活着的那个呢,” “让他追随自己的同伴去了,” “我曾经试图拷问过其中的一个,但是对方却什么也不知道,我相信他应该不是有意隐瞒,而是真凶躲藏的太深了,遥控他们做出了这一切,”庞劲东说到这里,认为自己卷入的有些太深,于是又补充了一句:“我知道叶先生会做好这些,也会去寻找凶手是什么人,” 庞劲东的本意是想说,自己能够做的也就到此为止了,其他的事情都属于叶仁荣的义务, 但是叶仁荣接下來的一句话,却把庞劲东给惊呆了:“他们不需要说什么,我在刚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断定凶手是谁了……” 或许是为了吊起庞劲东的胃口,叶仁荣说到这里就停住了, 庞劲东本來可以就此结束讨论,但是却鬼使神差的随口问了一句:“谁,” “敢对我叶仁荣下手的只有谢公……” “谢公……”庞劲东心中又是一惊,意识到自己沒有白來叶家行宫,很可能会就此解开一个谜团, 叶仁荣看着庞劲东惊讶的样子,多少有些奇怪的问:“庞先生认识这个人,” 叶仁荣流露出的奇怪很自然,绝对不像是伪装出來的, 庞劲东相信他毕竟是一个凡人,不可能完全掌握自己与谢公之间的事,也不可能对谢公的所作所为了若指掌, 考虑到自己对谢公一无所知,却在暗中已经成了对手,再加上不了解叶仁荣与谢公的关系,所以庞劲东决定否认:“不认识,只是有所耳闻,” “其实也难怪你不认识…….”叶仁荣斟了两杯茶,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接着说了下去:“谢公这个人素來神秘,从來都是躲藏在幕后,很少公开露面,对于平常人而言,不要说一睹庐山真面目,甚至都无从听说这个名字,”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关于谢公的线索 “可是这个人好像很有影响力,” “是的,”叶仁荣点点头,说:“他只是一介布衣,不具有任何耀眼的身份,既不是官员也不是商人,但是却有很多官员和商人对其俯首帖耳,还有更多的人为他工作,” 叶仁荣显得对谢公很了解,庞劲东自然要把握这个机会,尽可能多的掌握一些情况:“‘谢公’这个称呼究竟是名字还是其他什么,” “他本名叫做谢永利,‘谢公’是别人的尊称,” “从中可以看出他在很多人心中的地位如何,”庞劲东点点头,又提出了一个问題:“谢公为什么这样有影响力,” 叶仁荣狡狯的一笑,不但沒有回答庞劲东,反而还发现了一件事:“庞先生为什么对谢公这样感兴趣,” 庞劲东平静的回答道:“因为我昨天救令嫒的时候,差一点被他的手下打死,所以我很想知道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庞劲东的这个答案是站得住脚的,但是叶仁荣虽然点头表示认同,却仍然沒有回答庞劲东,而是提出了一个与此不相干的要求:“庞先生已经提了很多问題,现在应该來解答我的一些疑问了,” “请讲,” “庞先生是怎样知道小女被人绑架的,” “昨天來接她的人不是过去的熟面孔,尤为重要的是我发现他们的脖子和手腕等处有纹身,而且还是非常复杂的图案,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够完成,绝对不是短时间内可以纹好的,”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解释道:“我曾偶然听叶梦涵说过,负责保护她的保镖都是刚刚退役的特种兵,据我所知,国内军队是严禁军人纹身的,我相信我不会有什么人刚离开部队就迫不及待的在身上弄些花纹,所以断定这些保镖可能是冒牌的,只不过当时还不能肯定,后來看到他们把车往沒人住的荒郊开,才完全确定了这一推测,” “庞先生心思果然细腻……”默然了片刻,叶仁荣告诉庞劲东:“这些人派了一个同伙躺在路上,佯装刚刚被车撞到,然后另一个人拦住去接小女的车,请求获得帮助……” “然后呢,” “我经常告诉手下的人,见到身边有人需要帮助,不妨尽可能地帮助一下,所以车子当时停了下來,庞先生完全可以想到接下來的事情,他们突然袭击杀害了我的手下,然后伪装成他们的样子去了北海中学,”叶仁荣说到这里,长吁了一口气:“幸亏被庞先生看出了破绽,” 叶仁荣对手下做出的那种交待,与当今普遍为富不仁的有钱人截然不同,回想起刚才他对世风日下的感慨,庞劲东不由得对他产生了一些好感:“这件事情应该让叶先生明白,好人有好报这句话不是虚言,” “你说得很对,你救了我的女儿,我应该为你……” 庞劲东不愿意居功,立即打断了叶仁荣的话:“我在事后曾经想过,当时仅仅通过纹身断定叶梦涵遭到绑架,实在是有些过于草率甚至荒唐,毕竟类似的绑架事件在国内是相当少见的,而且很多事情存在偶然与巧合,如果这些人是叶先生另外派去的,那么岂不是我犯了天大的错误,” “可是你说的这些可能性并沒有发生,最终被证明正确的偏偏是你的直觉,”叶仁荣的这句话表现出了足够的洞察能力,庞劲东从沒说过直觉曾起到的作用,却仍被准确的发现了, 多年的雇佣兵生活给庞劲东培养出了惊人准确的直觉,这种直觉可以在一刹那间发现危险或异样, 庞劲东断定叶梦涵遭到绑架的时候,依据的不仅仅是本不应该存在的纹身,也是因为直觉做出了判断, 直觉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虽然无形的存在于人的大脑中,却既不属于感觉,也不属于思维的范畴, 但它可以不经过复杂的感知、推理和思考,就准确得出只有感觉和思维才能做出的结论, “这只能说明我是幸运的,沒有被自己的直觉欺骗……”笑着摇了摇头,庞劲东又说:“叶先生只要不认为我这样做是别有用心,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如果是其他人救了小女,我倒是会思考一下这种可能,”叶仁荣也笑了,告诉庞劲东:“但是我很清楚的知道,庞先生对我叶仁荣不可能有何企图,因为沒有什么东西是庞先生沒有,而我却恰好能够给予的,” 与叶仁荣交谈已经让庞劲东习惯了惊讶,所以即便听到这样一句话,庞劲东也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叶先生过奖了,” “并非是我叶某人过奖,而是庞先生年少有为,”说到这里的时候,叶仁荣的笑容变得有些莫测:“人生在世追求的不过是三样东西,,财、权和势,庞先生作为帝国控股集团董事长,拥有的财产属于超级富豪;作为木邦共和国的副总统和国防部长,自然拥有着足够的权力;把这两者相加一起,庞先生的势力也就可以想见了,所以我相信庞先生所作的,仅仅是出于见义勇为,” 庞劲东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自己的状况,虽然有着庞大的资产,但是由于一系列的激进行为,帝国控股集团已经负债累累,只得依靠丰厚的利润慢慢偿还; 至于木邦共和国副总统和国防部长的头衔,实际上只是荣誉性质的虚衔,因为庞劲东极少过问职责范围内的事, 这也就是说,叶仁荣的这一番话说的都对,但是却又不全对, 究其原因,既可能是叶仁荣想要恭维庞劲东,但更可能是对庞劲东的实际情况的确不了解, 庞劲东不再绕弯子了,索性直截了当的提出:“叶先生,我们最好开诚布公的谈谈,您对我究竟了解多少,” “我也很想开诚布公……”叶仁荣收起了笑容,郑重的说道:“除了已经说出的这些,我还知道庞先生曾在国外生活过很多年,但全部的了解也就只有这些了……” 庞劲东松了一口气:“叶先生能够知道这些,就已经很厉害了,” “庞先生为人一直都很低调,大概会很奇怪我怎样了解到这些,那么我可以明白说出來,”叶仁荣喝了一口茶,缓缓的讲出了事情的原委:“前段时间,我在木邦共和国投资了几个项目,与共和国政府的高层有过几次接触,我一直都很想知道,在普遍遭受迫害和歧视的东南亚华人当中,果敢人如何成功的掌握了自己的命运,所以就和高层聊起了果敢独立战争,” 听到叶仁荣说出了这些,庞劲东多少就已经明白了:“原來是这样……” “我在这些交谈当中,得知一个年轻人为果敢独立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我当时很奇怪是什么样的人如此年少有为,于是就顺着这条线索不断的了解下去,”笑着摇了摇头,叶仁荣继续说:“必须承认,庞先生将自己隐藏得非常好,我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才知道了以上这些,全说出來也不过就是几句话而已,” 很多事情的发生过程一旦说明白了,不但不会再显得神秘,反而还成为情理之中的,庞劲东身份的暴露就属此列, 只是,庞劲东认为叶仁荣实际做过的,不会像说出來的这样简单:“以叶先生的头脑,肯定会通过已经得知的这些,进一步推断出其他的东西,” “不错,”叶仁荣毫不隐瞒的承认了:“庞先生是一个对国家和民族有着巨大贡献的人,虽然自甘于过平静寂寞的生活,却不应该如此难以寻找到相关的线索,所以我推断国内的高层有人保护庞先生,尽可能地封锁和消灭一切有关庞先生的信息,” “叶先生果然精明…….”既然对方已经知道自己的事,庞劲东也就不是那么的在乎了,只是对叶仁荣话中的一个细节感到非常奇怪:“叶先生为什么说我自甘于平静寂寞的生活,” “庞先生伪装成一个普通人,或者说一个保安,天天在北海中学上班,难道会是因为有着当保安的理想,”叶仁荣是一个通常都很严肃的人,此时罕见的开始打趣了:“我相信庞先生沒有这样的理想,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性,也就是庞先生喜欢平常生活……” 庞劲东点点头:“是这样的,” 叶仁荣长叹了一声:“我很羡慕庞先生啊,” 庞劲东对叶仁荣的这个感慨产生了兴趣:“难道叶先生也有这样的追求,” “是啊,”叶仁荣坦率的告诉庞劲东:“在我年轻的时候,拼命追求财、权和势,当我真正拥有这些之后,却发现自己其实很向往平静寂寞的生活,但是我已经做不到了,无法不让自己的生活被这三者带來的副作用所打扰,于是就只能修筑了这个被别人称作‘叶家行宫’的地方,时常躲到这里寻求清净,” 庞劲东听到这番表白马上便明白了,叶仁荣何以根据自己低调的作风,断定自己喜欢平常寂寞的生活,正因为他也有着与之类似的追求, 这样一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被拉近了,庞劲东可以更进一步的追问想要知道的答案:“我已经回答了叶先生的问題,也请叶先生回答我的问題,” 叶仁荣知道庞劲东指的是什么,不无遗憾的说:“尽管我很想回答,可是我对谢公的了解就仅只这么多而已,甚至都不超过对庞先生的了解,” 庞劲东从叶仁荣的目光中可以看到真诚,所以相信了这个答案,虽然对此感到有些遗憾:“那么我就不勉强叶先生了……” 叶仁荣歉意的笑了笑:“爱莫能助……” “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題,那就是叶先生为什么断定是谢公绑架了令嫒,” 叶仁荣的表情立时变得严肃起來,默然了片刻之后才缓缓的回答说:“前段时间,我与谢公发生了一些利益冲突,由于我沒有妥协和让步,所以他在暗中搞出了许多花样,他这个人做事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而且相当的凶狠毒辣,几乎沒有任何手段不会使用出來,”摇了摇头,叶仁荣多少有些焦虑的说:“我叶仁荣也是个有些社会地位的人,沒有什么人会用敢用这样卑劣的手段对付我,而且我素來与人为善,基本上沒有什么仇家,综合这些因素可以推断,能够在小女身上下手的,就只有谢公一个人了,” “你在此之前是否知道或接触过谢公,” “直到在发生冲突的时候,我才知道世上还有谢公其人,” “原來如此……” 突然之间,叶仁荣不再那样严肃,狡狯的笑容重新浮现在面庞上, 不过,比起大多数人,他的狡狯显得比较深沉:“庞先生如此关心谢公,恐怕不只是因为好奇,也不只是因为小女被绑架吧,” 庞劲东微笑着反问:“叶先生以为如何呢,” “我冒昧揣测一下,庞先生与谢公之间,恐怕也是有些冲突的吧,” 叶仁荣话音刚落,庞劲东就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可能有,也可能沒有,” 聪明人之间的对话往往不需要太过具体,也不需要表述得太过明白,尽管庞劲东的答案在表面看來等于沒说,叶仁荣却马上便明白了:“大概庞先生是无法肯定吧,,” 庞劲东点点头:“正是这样,” “庞先生务必多加小心……”叶仁荣给出了这样一个建议之后,从怀里拿出了一张支票,双手放到了庞劲东的面前:“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庞劲东扫了一眼支票上的数字,顿时惊讶于叶仁荣的慷慨,因为那是整整一千万元人民币, 庞劲东摇摇头,将支票推到叶仁荣面前:“叶先生客气了……” 叶仁荣将支票推回到庞劲东的面前:“我知道庞先生并不缺钱,但是为了小女的事情,我毕竟还是要表示一下的,因为不知道庞先生喜欢些什么,所以就只能用这个來表达了,虽然显得过于市侩俗气,”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老板来家访 为了不把这一千万变成皮球踢來踢去,所以庞劲东沒有再去碰,只是告诉叶仁荣:“我做这些事并非有什么目的,这样表示感谢实在是有些看扁我庞某人了……” 叶仁荣立即回敬道:“如果庞先生不肯收下,就太不给我叶某人面子了,因为我叶某人一向是有恩报恩,不愿意欠别人什么……” 叶仁荣这句话里面有两个意思,一则是,有恩报恩的下一句是有仇报仇,这就意味着叶仁荣不会轻易放过谢公;二则是庞劲东收下这笔钱之后,叶仁荣便不在情谊上亏欠什么,也就是说与庞劲东不再有任何关系了, 庞劲东考虑到这些,又想到自己最近手头缺钱,索性将支票收了起來:“既然这样,我就却之不恭了,” 又闲谈了几句之后,庞劲东便起身告辞了,叶仁荣起身送到门外,然后派人将庞劲东送回了第一花园, 叶仁荣刚刚回到客厅坐下,叶梦涵走过來坐到了对面,看了看父亲欲言又止, 叶仁荣微笑着问:“你刚才一直在偷听我们谈话吧,” 叶梦涵知道瞒不过父亲,点点头承认了:“是啊……” “毕竟事情和你有关,所以你关心也是在所难免的,” “爸爸……”叶梦涵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问:“为什么要给庞劲东那一千万,” 父女之间是心有灵犀的,叶仁荣很清楚叶梦涵的本意并非是心痛钱,而是另有所指:“我这样做是为了感谢庞劲东对你的帮助,只不过在局势还不明朗的情况下,也藉此暂时与他割断关系,” “为什么,” “庞劲东和我们不是一种人……”叶仁荣端起了杯子,但是还沒有喝就放下了,若有所思的说:“虽然我了解有限却也能够感觉到,他玩的是十分危险的游戏,我们沒有必要卷入进去,” 叶梦涵急忙说:“就算我们与他接近,也不代表我们就会卷入进去,” “女儿啊…….”叶仁荣长长叹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说:“一个人的生活与他接触的环境与人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这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与庞劲东是朋友,那么他做的事总是会或多或少的影响到我们……” “哦……”叶梦涵明白了父亲的意思,无奈的点了点头, “不过我还是很欣赏庞劲东的,而且这种割断也只是暂时的,”叶仁荣重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后说:“等到谢公的事情了结之后,或者他放弃了正在做的那些事,我们之间可能会成为很好的朋友,”顿了顿,叶仁荣轻声说了一句:“甚至可能…….” 叶梦涵立即追问:“甚至可能发生什么,” “甚至可能我们会变成盟友,”叶仁荣回想起庞劲东刚才的话语,告诉叶梦涵:“如果我沒有说错,谢公也对庞劲东下手了,” 谢公这个名字让叶梦涵想起了昨天的遭遇,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我们能够打倒那个谢公吗,” 叶仁荣十分坦率的回答说:“很难,” 叶梦涵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喃喃地说了一句:“这可怎么办…….” 尽管叶梦涵在年龄上还算是孩子,但是叶仁荣却一直都将女儿当作成人,不仅让她知道所有事情,很多时候还会与她商量, 而且叶仁荣经常毫不遮掩的向女儿展示社会是多么的残酷和现实,使得叶梦涵自懂事起就与其他孩子不一样,从來沒有在童话当中生活过, 叶仁荣的目的是给自己培养一个合格的接班人,事实证明这种做法是非常成功的,叶梦涵的思想和看待事物的深度要远远超出同龄人, 如果有一天,叶仁荣退居二线,那么叶梦涵可以迅速上位, 陈冰晗相比之下称得上是反面典型,由于陈梓阳的溺爱而对真实世界一无所知,对将來自己要从事的事业同样不了解,结果在做了陈氏集团的董事长之后,一切都要慢慢的从头开始学起, 叶仁荣看着自己的女儿,语气冰冷得近乎残酷:“我们是白,而谢公则黑、白、灰三者都是,我们所做的事都是见得光的,而谢公做事则无所不用其极……” 叶梦涵思索了片刻,突然提出:“既然庞劲东有着足够的力量,又与谢公之间有过节,完全可以现在就成为我们的盟友,为什么爸爸要暂时划清界限呢,” “因为……”叶仁荣突然“呵呵”一笑:“你好像很关心庞劲东,” 叶梦涵听到这句话立即红了脸,多少有些慌张的低下头去,以免被父亲看出自己的窘迫:“我只是为未來担心,” 叶仁荣说中了叶梦涵的心事,从庞劲东踢开门冲进去与绑匪搏斗的时候开始,庞劲东就已经成为了叶梦涵心目中的英雄, 女人永远是一种需要保护的动物,无论有的女人平常表现的多么强势,也不过是将脆弱的一面埋在内心的最深处,更何况叶梦涵还是一个孩子, 由于昨天那件事情的发生,叶梦涵本能的认为庞劲东是可以保护自己的人,只要看到庞劲东的出现就会油然而生一种安全感,进而甚至开始对庞劲东产生依赖, 完全可以想见的是,如果有充分的机会接触,这种感情还会向深入发展, 叶仁荣很清楚的知道未成年人都有英雄崇拜情节,尤其是女孩子更是对着强者有着天然的依赖,所以预见到了女儿可能对庞劲东产生好感, 用來割断关系的一千万和刚才的许多话,事实上都是他对自己女儿的一种试探, 叶梦涵的这种反应完全是预料之中的,叶仁荣沒有继续这个话題,转而安排起了未來几天的事,然后告诉女儿:“为了安全起见,这几天你就不要上学了,” 同一时间, 冷雨站在庞劲东家门外,看着关得紧紧地大门,自言自语地说:“一个普通的保安,怎么可能住在这样的别墅里……” 昨天与庞劲东共同经历的事情让冷雨意识到,庞劲东一定有着不平凡的过去,绝对不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保安, 在强烈的好奇心和另外一种萌动的心理驱使下,冷雨今天沒有到北海中学上班,而是发动了所有的关系网,对庞劲东其人进行了解, 刚开始的时候,冷雨觉得庞劲东可能是一个退役的特种兵,因为在部队里面不得志或者其他原因,导致现在的生活态度很消极, 结果冷雨却发现庞劲东不但沒有在国内服兵役的记录,而且生活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国外度过的, 这在正常情况下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庞劲东完全可能在国外当过兵, 但是有人却告诉冷雨,关于庞劲东的全部资料明显是被人为抹除了,公安等政府部门那里关于庞劲东的资料只是一张只有名字的白纸, 与此同时,坊间私下流传的一些小道消息传进了冷雨的耳朵,不仅令庞劲东显得越发神秘起來,也使得冷雨产生了更大的好奇心, 虽然沒有获得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但是冷雨却也还是有些收获的,那就是知道了庞劲东的家庭住址,于是第一时间便找上了门, 冷雨正看着别墅的大门发愣,一个声音从身后传了过來:“你还真当我哥哥是保安啊,” 冷雨回头一看发现是庞无双,身后面背着书包,看起來是刚刚放学回來, 这书包实在有些太大了,而且还塞得满满登登的,与庞无双娇小的身躯显得很不协调,给人的感觉不像是放学,倒像是带着旅行包出去远足, 不了解庞无双的人看到这个书包,一定会以为这是一个爱学习的学生,其实这是一种彻头彻尾的误解, 庞无双的书包里面装的不止是课本,还有大量各种与学习无关的玩意,包括化妆品、香水、漫画、游戏机和MP4等等,当然也少不了各类打架用的家什, 冷雨露出了一丝少见的笑容:“你也住在这里吗…….” “恩,”庞无双点点头,指了指附近的一栋别墅:“有时候也会住在姑姑那里,” “哦,”冷雨本能的认为庞无双肯定会维护自己的哥哥,所以不会告诉自己太多有价值的线索,所以只是点了点头而沒有再问什么, 冷雨认定庞劲东是保安让庞无双感到很不满,再一次纠正道:“你一定记住哦,我哥哥可不是一个保安,” “哦,”看着庞无双幼稚的面庞极力做出一副成熟庄重的样子,冷雨感到十分的好玩,强忍着笑意问:“那你的哥哥是什么人呢,” 庞无双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我哥哥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雇佣兵,” “雇佣兵,”冷雨怔了一下,接着思索了片刻,然后奇怪的问:“什么是雇佣兵,” 冷雨暗自庆幸从庞无双这里知道了庞劲东的身份,只不过这个身份完全超出了自己的知识范畴,因为她所生活的世界与庞劲东曾经经历过的完全不一样,所以不明白究竟什么是雇佣兵, 如果说她对雇佣兵有任何一星半点的了解,那么也全部是來自影视作品,根本沒想到现实社会竟然真的存在这样一种行业, 庞无双长长叹了一口气,拿出了在她身上极为罕见的耐心,准备用长篇大论阐述一下雇佣兵的起源、历史和现状,同时把握机会给自己的哥哥树立一个强悍无畏又勇敢的形象, 尽管庞无双知道庞劲东想要过低调的生活,但是考虑到抬高哥哥的地位同时就是抬高自己,所以她毫不犹豫的决定自私一次, 不过庞无双还沒有來得及开口,庞劲东的声音从远处传來:“你们两个怎么碰到一起了,” 庞劲东刚刚被叶仁荣的司机送回家,就看到冷雨与庞无双站在一起说着什么,感到十分奇怪, 庞无双冲着庞劲东讨好的笑了笑:“看起來像是你的老板來家访呢,” 尽管庞无双的话是在开玩笑,措辞和内容却沒有什么敏感的,却仍然让冷雨感到很是不自在, 她尴尬的看了看庞无双,目光向两边看來看去,就是不敢正视庞劲东:“我…….顺道过來看看你,” 庞无双当即看出了冷雨情绪的微妙之处,吐了一下舌头,告诉庞劲东:“哥,我先进去了,你招呼客人,” “哦,”等庞无双进了屋子,庞劲东低声问:“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 冷雨答非所问:“你是我的员工,我自然要关心一下,看看你是不是有受伤,”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心似狂潮 既然冷雨不肯回答,庞劲东也懒得追问,转而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題:“如果我受伤了也是昨天的事,你为什么昨天沒问我呢,” 冷雨耸耸肩膀,脸蛋微微有些涨红,又左顾右盼一番,才干笑着回答道:“昨天忘了…….” 冷雨此时的样子和动作都非常的可爱,这些本都不应该出现在冷美人的身上,任何一个熟识冷雨的人此时如果在场,肯定会立即跌破眼镜, 庞劲东微微一笑:“进來坐吧,” 冷雨多少从尴尬中恢复过來,看了看庞劲东,婉拒道:“不必啦……我还有其他事情…….” “那就不勉强你了,” “拜拜,”冷雨丢下这两个字,便失魂落魄一般快步离开了, 冷雨的这些话并不是推脱之词,从内心來讲她其实很想进去看看,但是等下的确有很多事要做,都是关于“心似狂潮”演唱会的, 庞劲东答应了庞无双也去听这场演唱会,于是回家简单收拾一下便和庞无双上路了, 这场演唱会在工人体育馆举行,庞劲东刚刚能够看到那里,便感到了一阵阵的头晕目眩,因为人实在是太多了, 远远的看去只见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像是战时逃难,又像是蚂蚁搬家,只是秩序就相当的混乱了,远远沒有蚂蚁那样有组织纪律性, 庞劲东走到近前的时候踮起脚向前面看去,能够看到的仍然只有一片黑漆漆的人头,围绕着宏伟的体育馆铺展开來, 尽管周围的空间非常的宽广,但是人们却仍拼命的向入口涌來,结果如沙丁鱼罐头般拥挤到了一起, 普通人的一生当中恐怕很少有机会能如此近距离的与其他人接触,每一个人的身体都与周围其他人紧密的贴在一起,连脂肪和肌肉组织都得到了很大程度的压缩, 有很多人的脚后跟甚至是踩在后面人的脚背上,这种平常会引发冲突的行为此时变得很平常,几乎沒有人会为此去生气,只是间或不满的骂上几句, 每一个人都在不断的说着话,无数本來不是很高的声音汇聚到了一起,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声浪“嗡嗡”的萦绕在半空中,不仅强烈的刺激着人们的耳膜,也遮盖了个体的声音, 为了让别人听到自己说的话,每一个人都不得不提高了嗓门,使得这股声浪更加猛烈,由此形成了一种恶性循环, 天气本來已经非常热了,这样的拥挤无疑又增加了热度,搞得每个在场的人都汗流浃背, 各种各样的汗臭味夹杂着各种各样女人的香水味一起扑面而來,在人们的鼻腔里面发生了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 这种化学反应的结果是,使人们产生一种近似于怀孕初期的症状,有阵阵的眩晕和呕吐感, 凡事总是有两面性的,这种场合虽然对很多人來说是地狱,但对某个岛国的爱情动作片中常见的痴男们來说却是天堂,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充分的上下其手, 如果看上了某个女孩子,可以大大方方的蹭到身前去,然后装作是不经意的样子触摸一些敏感部位, 多数女孩子此时处于一种亢奋当中,早就已经放弃了警惕性,通常不会做出什么过激反应,甚至根本沒有意识到自己被人占了便宜, 造成所有这一切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即将在这里高歌的陈怡心, 在场的人只有少数才是像庞劲东这般纯粹为了娱乐,其余的多数都是陈怡心的粉丝,他们为的只是能够一睹偶像的真身,当然也是为了能够亲身倾听偶像的歌喉,尽管他们也知道很可能是假唱, 庞劲东发现很多人都携带着条幅和纸板,上面写着献给陈怡心的肉麻吹捧和情话, 如果不是场内限制出现太大的宣传物,否则可能出现的场面是完全可以想见的, 有的人大概是认为这样还不够过瘾,索性在自己的脸上写上类似的话,整体而言完全是一派群魔乱舞的场景, 人群中还不时爆发出一声声的呐喊,无外乎都是:“陈怡心我爱你,”之类,有的是一个人拼尽全力破坏自己的喉咙,有的则是一群人齐心协力制造噪音,尽管里面的人根本就听不到, 虽然现场部署了数百名警察,但面对几近疯狂的人群却显得无能为力,一个个累得满头大汗却仍不能让人群稍稍变得有秩序一些,于是只能在心中暗暗祈祷不要发生踩踏或者其他恶xingshi件, 庞劲东和庞无双被人流裹挟着,身不由己的向验票口走去,此时就算想要离开也做不到了,因为那密密匝匝的人流根本无法突破, 庞劲东注意保护着庞无双不被人挤到,同时感叹了一声:“究竟是我已经老了,还是这个世界太年轻了,” “哥哥你一点都不老,”庞无双虽然喜欢听歌,也比较喜欢陈怡心,但是绝对沒有到痴狂的程度, 只是,比起活受罪的庞劲东,她对这种场面感到很兴奋,说话声音也入乡随俗变得十分高亢:“这个世界永远是年轻人的天下,” 警察主要负责外围的治安和秩序,庞劲东來到检票口时惊讶的发现,负责内围工作的竟然是血狮军团, 公司最近一段时间生意大好,庞劲东面对众多的业务不可能桩桩过问,所以还真就不知道公司接了这么一单生意, 几名正在检票的雇佣兵看到庞劲东,急忙拼命的挥手示意:“东哥,东哥,这里,”然后用力推搡开前面的歌迷,给庞劲东让出了一条羊肠小道, 有的歌迷对这种不公正的待遇很是不满,高声骂道:“操,你们怎么这样做,”有装腔的就必然有作势的,其他一些歌迷立即发出了阵阵的起哄声, 几个雇佣兵闻言立即抽出甩棍,威吓似的向歌迷们挥舞了几下, 庞劲东知道人们的情绪在这种场合下会非常激动,并随之产生强烈的暴力倾向,所以很担心发生恶性群体xingshi件, 庞劲东急忙按住几名雇佣兵的甩棍,然后对着歌迷们连声说:“马上就好,大家稍等一下,” 或许是因为庞劲东的态度很是谦虚,又或许是歌迷们的心思完全集中在陈怡心身上,所以很幸运的沒有发生什么冲突, 雇佣兵们不给庞劲东检票就放行了,庞劲东片刻不敢耽误,拉着庞无双的手冲进会场, 庞无双买的票是最贵的一种,也就是距离舞台最近,和庞劲东一起坐下之后,她看了看那些便宜的座位,轻蔑于那里的人距离舞台太过遥远,只能凭借上方巨大的显示屏观看, 庞劲东擦了擦额头的汗,多少有些奇怪的说:“不就是一个卖唱的吗,怎么会吸引这么多人,,” “嘘,”庞无双急忙将食指竖在唇边,示意庞劲东噤声,然后悄声说:“你这话要是被那些粉丝听到,会冲过來拍扁我们的,” 庞劲东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冒失,于是立即压低了声音:“这个陈怡心到底有什么好的啊,” “她出道不过两年左右的时间,因为有着惊人的才华,所以从一开始就成为焦点,被称作大陆歌坛的明日之星,到目前为止已经发行了五张专辑,每一张都在销量排行榜上雄踞榜首,”抬头看看舞台上还沒见到陈怡心的影子,庞无双又继续说了下去:“她亲自作曲和填词,普遍认为她的曲子牢牢把握住了听众的喜好,而且写的歌词极具文学性,由于她从沒有闹什么绯闻,对待歌迷的态度总是非常的好,和其他歌星影星保持着良好的个人关系,再加上现场演唱全部采用真唱,所以在娱乐圈当中的评价也非常高,” 庞无双娓娓道來如数家珍一般,使得庞劲东感到非常的痛心和惋惜,因为庞无双显然把精力和时间都放在这些事情上,才会把学习成绩搞的一塌糊涂, 庞劲东很想规劝庞无双今后不要研究那些卖唱的,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用到学习上,但是正要开口就被电话打断了, 电话那边传來蕾妮兹的声音:“喂,杰瑞,你在哪里,为什么这么嘈杂,” “我在听演唱会,” 这个答案让蕾妮兹立时大惊小怪起來:“我沒有想到你竟然会做这样的事情,” 庞劲东苦笑一声:“你的话听起來就好像是我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一般,” “我不是这个意思,”蕾妮兹“咯咯”的笑了几声,解释说:“只是我觉得你是一个沒有什么娱乐活动的人,听演唱会或者看电影这类事情不属于你的生活范围,” “你说得沒错,”庞劲东又苦笑了一声:“我现在开始尝试去过正常人的生活,” “你一直都是正常的,不需要做出什么改变,我挺喜欢原來的你,”顿了顿,蕾妮兹又说:“好了,不说这些了,我是想告诉你,我现在你们国家,” “什么时候來的,” “刚下飞机,”叹了一口气,蕾妮兹又说:“因为临时决定的,所以沒有來得及通知你,” “现在通知也來得及,”想到要与这位老朋友见面,庞劲东刚刚被现场气氛弄得焦躁的情绪,此时变得有些高兴起來, “我很想现在就见到你,可惜……”蕾妮兹叹了一口气才继续说:“未來几天会非常忙碌,实在是沒有时间,” “那就过几天再说,” “我现在才发现做一个明星其实是很苦恼的,最直接的一点就是连自己的时间都沒有办法支配,希望你能够理解,” “我理解,”庞劲东点点头,问:“你來国内是什么事,” “一家企业请我做代言,此外还要参加几个公益活动,” 庞无双凑了过來问:“是谁啊,” 庞无双在庞劲东的面前一直都很多事,这时甚至连起码的礼节都忘记了, 不过,庞劲东不介意这些,在妹妹面前也从來不隐瞒什么:“是蕾妮兹,她刚來国内,要给企业做代言,” 庞无双对庞劲东身边的女人都沒好感,唯独对蕾妮兹例外,一则是蕾妮兹生活在大洋彼岸,能够与庞劲东在一起的时间以小时计; 二则是蕾妮兹曾为果敢独立做出过巨大的贡献,庞无双自然会感恩戴德, 在木邦共和国刚刚建立的独立纪念馆,进门地方有几张巨幅全景照片,其中一张就是蕾妮兹当初发动好莱坞明星们在联合国门前为果敢的自由呐喊, 不过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庞无双的八卦本能立即发作,反倒沒有兴趣对蕾妮兹表示感谢了:“国内企业极少会请好莱坞影星做代言,一则是文化背景不同;二则是费用太过高昂;三则是联系渠道不畅……到底是什么企业这么有实力,” 庞劲东感到这个问題很无聊,敷衍道:“回头把她介绍给你,你亲自去问她,” “不吗,”庞无双面对庞劲东的拒绝,当场撒娇:“你帮我问问嘛,” “好吧,”庞劲东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而问蕾妮兹:“是什么企业有实力邀请您这位奥斯卡三度封后的大明星做代言,” 蕾妮兹倒是丝毫沒有隐瞒,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了出來, 邀请蕾妮兹做代言的是一家游戏公司何氏企业,这家公司当年是一位在硅谷工作的华人工程师创立的,经过数年的发展有了一定的规模和实力, 公司在两年前开始投资国内,主要立足于日渐红火的网络游戏市场, 前段时间,他们推出了一款以西方魔幻为背景的角色扮演游戏,公司负责人认为蕾妮兹的气质比较符合这个游戏的风格,所以不惜重金请來做代言,力图一炮打响, 不过这样做不仅仅是因为足够有钱,也是因为企业创始人在M国社会有着广泛的人际关系,能够联系到蕾妮兹的经纪人, 蕾妮兹本來就是一个游戏迷,接下这单生意又能赚到一大笔钱,而且还可以藉此扩展国内市场,自然沒有不同意的理由,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原来是大明星 蕾妮兹叹了一口气说:“现在经济形势这么紧张,我不得不考虑多赚些钱,否则沒有办法生活了,” 好莱坞的巨星们在风光无限的背后,其实有着满腹的苦衷和牢骚,蕾妮兹的话就透露出了一些, 好莱坞的一切都奢华到了极致,蕾妮兹本人就过着令人惊叹的奢华生活,而这需要大量金钱才能支撑, 更进一步地说,所谓娱乐圈就是不折不扣的名利场,比之半遮半掩的国内,好莱坞只是名利得更加彻底,将所有脉脉温情的伪装全部撕掉, 那里的明星固然可以过上奢侈的生活,但因此承受的巨大压力也是难以言喻的, 国内娱乐圈和好莱坞还有一个区别,国内的明星们需要为各种各样的绯闻操心,好莱坞则不然,陈冠希的摄影作品假如放到那里就根本不算什么, 国内的明星很介意别人知道自己的丑事,无论男星女星却又经常暗中被人包养,而包养这种做法在好莱坞是不存在的, 如果说国内娱乐圈是站在贞节牌坊下的低等暗娼,那么好莱坞就是明码标价的高等妓女, 庞劲东想到了这些,不由得向舞台上看了看,那个让如此之多人疯狂的陈怡心,很可能也是个高价卖身的暗娼, 其实蕾妮兹貌似哭穷的这些话,更大程度上还是开玩笑,一则是好莱坞受经济危机冲击不大; 二则是蕾妮兹过去积攒下來的财富,就已经足够后半生继续现在这种生活了, 与此同时,这些话间接提醒了庞劲东,现在全世界都将解决经济危机的希望放到了Z国,这何尝不是Z国崛起的一个契机, 不过这有一个很重要的前提,那就是能够充分把握好,至少不要再去犯下那些低级的错误, 事实上,国内官方和民间资本现在已经开始涌向国外,去收购那些低价质优的资产, 只是比之拥有雄厚的资本操作技术和百余年经验的西方人,真正懂得资本概念不过二十余年的国人在很多时候都不是对手,或是落入对方暗中布下的陷阱,或是被对方在明面击败,其中的官方资本更是由于政治因素或者纯粹的愚蠢接连铩羽, 庞劲东打趣的说:“如果你在经济方面遇到问題,我可以介绍几个有钱人包养你,现在我们国家的有钱人都喜欢开洋荤,” 蕾妮兹断然回绝了庞劲东的好意,而且把话说的很不客气:“我与贵国的明星不一样,” 蕾妮兹的话是事实,而且也沒有恶意,所以庞劲东只是笑了笑:“开个玩笑,” “你在参加什么演唱会,”庞劲东身旁的嘈杂声,让蕾妮兹感到很震撼:“好像观众们都非常的狂热,” 庞劲东顺口说道:“叫什么月经來潮,” “啊,”虽然蕾妮兹说出的只有这么一个字,但是庞劲东能够根据音调想象到,电话那边的她有多么惊讶, 庞劲东急忙纠正道:“对不起,我说错了,记不清到底叫什么了,不过肯定是一个有明显精神病特征的名字,否则在场的这些观众不可能表现得像精神病,” 长叹了一口气,庞劲东颇为感慨的说:“看來精神病院明天会有大笔的生意,不过病人的数量实在太多,我担心可能会把大夫弄疯,” 蕾妮兹本人作为明星,自然希望自己的粉丝越狂热越好,所以在这些事情上与庞劲东的观点截然不同, 但是朋友的相处之道是求同存异,所以她沒有提出不同意见,转而说道:“对了,我明天要参加一个慈善酒会,你们国家一个歌星也要参加,她的经济人已经与我接触,流露出的意思是想要和我进行一些合作,比如在我的电影里面给她安排一个角色,”顿了顿,蕾妮兹又说:“你有兴趣來参加这个酒会吗,我让人把请柬给你送去,” 蕾妮兹说这些话的时候,会场上突然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声,搞得庞劲东连半个字都沒有听到, 庞劲东捂着另一边的耳朵,近乎是声嘶力竭的告诉蕾妮兹:“我这里实在太吵了,回头再说吧,” 蕾妮兹以为庞劲东对这个酒会沒有什么兴趣,沒有勉强庞劲东参加,说了声再见便挂断了电话, 庞劲东挂断电话之后看了看舞台上,仍然空空荡荡的连个鬼影都沒有, 大概是这些歌迷误以为偶像将要出现,导致肾上腺素分泌突然增加,才会爆发那样的欢呼, 庞劲东摇了摇头,低声骂了一句:“这帮精神病,” “就算是不听陈怡心唱歌,单单是为了看这帮精神病表演,花个几千块钱也完全值得,”庞无双虽然也把歌迷们当作精神病,但是持有的态度却与庞劲东大相径庭,不仅感到非常的兴奋,还巴不得出点乱子, 庞劲东毫不怀疑,如果能够看到歌迷之间发生大规模混战,庞无双甚至愿意为此花上几十万, 对于庞无双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精神,庞劲东懒于纠正,站起身來说:“我被他们喊出尿來了,去趟卫生间,” 庞劲东被现场的气氛弄得头痛,离开座位之后才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卫生间在哪里, 就在庞劲东到处寻觅的时候,发现舞台下站着两个雇佣兵,于是立即把他们喊了过來, 这两个雇佣兵发现庞劲东在,屁颠屁颠的跑了过來,颇为好奇的问:“东哥,你怎么有兴趣听演唱会啊,” “本來我是陪妹妹來的,不过现在很后悔……”耸耸肩膀,庞劲东又说:“我被这里的人弄得就快大小便失禁了……” 雇佣兵笑了起來:“东哥真逗,” “卫生间在哪,” 一个雇佣兵立即回答说:“东哥别去普通卫生间了,我们两个刚刚从那回來,撒尿的人比撒出來的尿都多,拉屎的更是排了一个长队,估计能把这个体育场围上一圈,” 另一个雇佣兵赞同道:“而且那里的卫生实在太差了,沾着屎的卫生纸丢得到处都是,黄色的尿水都淌到了门外面,” “靠,”庞劲东知道国内公共厕所的卫生普遍差到极点,看着满体育场的人就能想象这里的卫生间会是什么样子,再加上这两个雇佣兵的描述,不要说亲自去体验一下,就算是想想这种场景都很恶心, 庞劲东的胃立即产生了阵阵痉挛,想要把今天吃的东西全吐出來,然而内急终归还是需要解决的:“那我该怎么办,” 第一个说话的雇佣兵眼珠一转:“东哥,我领你去后台的卫生间吧,那是专供内部工作人员使用的,不但沒有什么人,而且也干净得很,” 舞台是临时搭建起來的,位于体育馆建筑的正前方,建筑本身自然已经充作演唱会的后勤基地, 普通观众根本无法接近那个地方,哪怕只是稍微走近一些,就会立即被负责安保的雇佣兵驱离, 这也就是说,雇佣兵们完全可以行个方便,让庞劲东进入后台, 如果陈怡心的歌迷意识到这一点,肯定会想方设法讨好雇佣兵,以让自己能够溜进后台近距离接触偶像, 不过,多数人沒有意识到这一点,而少数想到这个办法的人,刚刚试图尝试一下就被言辞拒绝了, 庞劲东沒有近距离观赏一个卖唱歌女的兴趣,只是感到自己的膀胱正在不断增大,便催促道:“快带我去把,” 两个雇佣兵把自己的岗位交给其他人,然后领着庞劲东來到舞台的下面,通过一扇不引人注意的小门进去,來到了一条幽暗的过道里面, 庞劲东看了看两个紧随不舍的雇佣兵,担心他们在自己方便的时候也站在旁边,于是斩钉截铁的说:“你们不用跟着我,告诉我在哪里就好了,” “是,”雇佣兵沒有兴趣看庞劲东解手,当即便答应了一声,然后指着过道的深处说:“一直往前走,然后往左拐,第二个路口往右拐,继续直走再左拐就到了,” 庞劲东对这番描述感到头痛,但是话已经说出口,沒有办法食言让人家领自己去,结果只得硬着头皮上路了, 后台卫生间的日常使用当然不是这样复杂,位于体育馆建筑内的过道里面,本來是很方便寻找的, 但那里现在到处都是演艺公司的人,庞劲东既沒有工作证也不被他们所认识,雇佣兵担心让太多人看到有外人进入,可能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带着庞劲东走了小路, 雇佣兵沒有把这个原因说出來,庞劲东自己倒也完全能够想到,而且很赞同这种把工作放在第一位的态度, 只不过,赞同归赞同,走出沒有多远,庞劲东就迷路了, 庞大的舞台下面除了支柱和框架之外完全是空的,只是用板障围起了数条通道和场地供工作人员使用,通道是分别通向不同的地方,场地则是用來做一些幕后工作的, 整体而言,这里就像是一座硕大的迷宫,前后左右看去都是完全一样的通道,上方闪烁着微弱的灯光, 庞劲东早就已经记不清雇佣兵交代的路线,只恨自己当时沒有带一个毛线球进來,用传说中的英雄走出米诺斯迷宫的办法离开, “想开演唱会那就开呗,搞出这么个地方干什么,打算重拍仙剑奇侠传吗,”庞劲东恨恨的自言自语着,像是沒头的苍蝇一般在里面乱窜, 其实走出迷宫是有很多办法的,这里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迷宫,有很多醒目的标识可以辨别方向和处去, 庞劲东本來是知道这些办法的,但在这种场合里已经变得心慌意乱,不但沒有注意到标识,竟还失去了素來冷静的作风,而这在庞劲东身上是极为罕见的, 庞劲东早就忘记了解手,只盼着尽快离开,不知道转悠了多久,才发现了一段临时搭建起來的木质楼梯, 庞劲东揣测楼梯可能正是离开这里用的,于是毫不犹豫的爬了上去,结果进到了一个宽广的地方,眼前随之豁然开朗, 庞劲东看了看周围,发现身处一个大厅之中,灯火通明如同白昼一般, 大厅正面有一扇门和几扇窗户,被外面一堵临时搭建起來的高大屏障遮蔽着,庞劲东通过这道屏障的边缘看出去,发现外面好像是舞台的正上方,也就是说这里是真正的后台, 后台此时很冷静,一个工作人员都看不到,庞劲东正在思考是原路回去,还是另外找一条光明大道,正对着外面的一间屋子的门打开了,一个女孩子探出头來,很是不满的喊了一声:“你傻站在那干什么呢,快点进來,” 女孩子说完这句话便回去了,庞劲东听到声音看过去,沒有來得及见到她的相貌, 由于这句话说得很不客气,庞劲东感到很不高兴,打算痛骂那个女孩一顿出出气,于是走了过去,大大方方的推开门进了房间, 房间内一侧摆放着许多华丽的服装,另一侧摆着一张化妆台,一个身穿红色礼服的女孩坐在前面,正背对着庞劲东, 女孩听到有人走进來,头也不回便斥责道:“真不知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又不是第一次开演唱会了,一个个竟然搞得手忙脚乱……大概也可能是偷懒去了,搞得我连一个人都找不到,真该把你们都炒了……” 庞劲东冷笑一声,挖苦道:“你真够倒霉的,” 这个女孩很显然就是演唱会的主人陈怡心,按说这样的大明星身旁应该围着不少人,但是这场演唱会却出现了一些技术问題,助理、经纪人和其他工作人员全都忙着处理,使得她只能一个人坐傻傻的坐在这里, 陈怡心仍然沒有回头,吩咐庞劲东:“给我倒杯水,” 陈怡心能出去喊别人进來伺候自己,却不愿意亲手给自己倒一杯水喝, 庞劲东已经被这场演唱会折磨得很是恼火,看到如此之大的架子更是怒火中烧,倒了一杯水之后走上前去,一滴不剩的泼到了陈怡心的头上,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你个卖唱的 陈怡心的反应速度很快,豁然站起,回过身质问道:“你疯了,” 但是两个人四目相视之下却愣住了,过了一会不约而同说了一句:“怎么是你,” 女孩身上的红色礼服腰身很高,上面点缀有金色花纹,下摆层层叠叠的很有层次感,从腰身那里开始撑开來,宛如一顿绽放的花朵, 上身是低胸的,把雪白细嫩的肩头露在了外面,由于沒有袖子,又把修长纤细的胳膊完全呈现了出來, 女孩已经画好了妆,也弄好了头发,风格本是开放和性感的,但在她的身上却多了一分稳重,不会让人因此产生非分的联想, 尽管女孩的这层妆很浓,几乎完全遮盖了本來的面貌,但庞劲东仍然认了出來:“陈黛蓉,” 女孩也认出了刚才被误认为助理的这个人:“你是庞劲东,” “沒有想到,原來你是大明星,” 庞劲东苦笑着摇了摇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你是來给陈怡心伴唱的,还是陈怡心本人,” 陈黛蓉狡黠的笑了笑:“陈黛蓉是我本來的名字,陈怡心则是从艺时起的名字,” “哦,”庞劲东对陈黛蓉的从艺经历沒有兴趣,也沒有兴趣打听她还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事,所以只是点了点头, “很抱歉我当时对你隐瞒了真实身份…….”尽管这句话的内容很诚恳,但是陈黛蓉的样子却给人奸诈的感觉, “沒什么…….”庞劲东虽然沒有想到陈黛蓉竟然是明星,但是回想起两人有限的接触,倒也不是沒有发现一点端倪, 陈黛蓉曾问庞劲东是否认识她,足以说明她是个公众人物,可惜庞劲东那时沒当作一回事, 庞劲东话音刚落,陈黛蓉的奸诈便完全暴露了出來,洋洋自得的说:“但是,你竟然不认识我,看來是生活在一个封闭环境当中,” 陈黛蓉对自己名气表现出的自豪感让庞劲东有一种作呕的感觉,不过她的确有这个自豪的资格,因为“陈怡心”三个字在国内娱乐圈如日中天, 庞劲东咬牙切齿的说:“我刚从狱里放出來,” “哦,”陈黛蓉点点头,沒有表现出丝毫惧怕, “入狱是因为强坚,” 陈怡心仍然只是点点头:“哦,” 刑满释放人员的身份并非无法造成威慑,陈黛蓉的冷静是因为相信庞劲东并非坏人, 庞劲东看出了这一点,所以不再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而是力图证明自己并非不了解娱乐圈:“监狱的环境虽然封闭,但我还是知道陈怡心大名的,否则就不会來这里了,” 陈黛蓉打量了一下庞劲东,奇怪的问:“你要是不说,我差一点还忘了,你怎么到后台的,” 庞劲东本來想实话实说是來听演唱会的,但是此时改了主意,决定嘲弄一下对方:“我是你的粉丝,好不容易溜进來,为的就是能一睹芳容,” “哦,”陈黛蓉点点头,一本正经的问:“需要我的签名照吗,” “要啊,”庞劲东装作兴奋的样子,急忙告诉陈黛蓉:“我们家卫生间正好沒纸了,” 听到庞劲东要把自己照片当作卫生纸,陈黛蓉芳心被气得加速跳动,不过表面上却沒有流露出任何情绪,只是淡淡地说:“你怎么可以把偶像的照片当作……卫生纸…….” “我本來是想当卫生巾呢,你这个演唱会的名字不是刚好叫‘月经來潮’吗,,”庞劲东很少会对女孩说出这样的话,但是真的说出來倒也脸不变色心不跳:“只可惜我是男的,用不上卫生巾,所以只能当卫生纸了,” 仅仅“巾”和“纸”的一字之差,就能让庞劲东拿演唱会的名字开涮,陈黛蓉芳心的跳动不仅进一步加快,而且幅度也猛然间扩大了,差一点从胸腔里蹦出來, 虽然脸色因激动而微微有些发红,但她拿出了平生最大的忍耐力,语气依然淡定:“每个月沒有痛苦的那么几天,你应该感到庆幸,” 庞劲东厚着脸皮说:“可以把你用过的卫生巾送几条给我吗,我拿到网上去一定可以卖个高价,” 陈黛蓉觉得自己就要发作了,深深吸了一口气问:“你就这么对待自己的偶像,” 庞劲东闻言低下了头去,装出一副懊悔的模样:“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这样做,你毕竟是我的偶像啊…….” 陈黛蓉看出庞劲东是在装腔作势,索性打蛇随棍上:“知错就好,” “你就当我说的是真的听吧,”庞劲东叹了一口气,突然换上一副笑嘻嘻的嘴脸:“话说回來,你这个卖唱的还真拿自己当回事,” 陈黛蓉的嘴角抽搐了几下,说:“我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偶像,否则你不可能见到我的时候,沒有把我认出來,” “那是因为你当时沒化妆,”耸耸肩膀,庞劲东补充说:“你比我更加清楚,你们这些当明星的卸妆之后不但判若两人,而且根本就沒有人样,” 陈黛蓉咬牙切齿的吐出了两个字:“是吗…….” 庞劲东泼的那杯水沒有完全破坏妆容,但与各种各样涂抹其上的化妆品混合一起后,带來了一种十分难受的感觉, 水顺着陈黛蓉面部的曲线滑下,最后在下颚会聚在一起,滴滴答答落到了地上, 陈黛蓉拿出面巾纸简单的擦了擦,虽然沒有表现出不愉快,心里却打定主意要整治庞劲东, 尽管她知道是自己误会庞劲东在先,但坚持认为庞劲东做得太过分, 庞劲东自己也知道有些过分,然而心情本來已经被演唱会狂热的气氛搞得很焦躁,陈黛蓉颐指气使的样子和刚才的那番得意洋洋,无疑又起到了火上浇油的作用,所以庞劲东坚决不肯为自己的行为道歉, 两个人各怀心思,却都沒有把这杯水的事明说出來,反而全装作沒有发生一般, 房门就在这个时候被推开了,周文心带着几个工作人员快步走进來,径直來到陈黛蓉面前说:“你准备好了吗,马上就要上场了,” 周文心说完这句话才注意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侧过头看了看一下庞劲东,平静的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周文心见到庞劲东本來是很惊讶的,表面上却一点都沒有流露出來,虽然不能因此断言其城府有多深,但至少可以肯定她能非常好的控制情绪,也就是说有着极为冷静的作风, 这种冷静与庞劲东的冷静区别在于不掺任何情感,也就是说庞劲东偶尔会因为某些原因冲动,周文心则总是保持着高度的冷静,冷静得如同机器人一般, 陈黛蓉听到周文心的问題,眼珠一转便计上心來,不等庞劲东回答就抢先说道:“这次演唱会上要现场抽取一名幸运观众和我同台演唱,然后还会邀请参加明天的慈善酒会,我已经把这个观众内定了,他就是庞劲东,” 陈黛蓉本來担心周文心会反对,但后者只是略加思索就点了点头:“这样也好,” 周文心考虑到现场抽取的观众很难立即查证身份,如果是一个追星到发狂程度的歌迷,那么很难说是不是会上演让陈黛蓉难堪的一幕, 如果是一个怀有恶意的人,后果恐怕会更加严重,周文心知道庞劲东不会做出不利于陈黛蓉的事,所以让庞劲东上场未必不是一个好主意, 不过周文心做出这个决定是有一个前提的,那就是抽取幸运观众的安排沒有事先公开,原计划是在演唱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宣布并进行的, 如果此前有过这方面的宣传,歌迷得知幸运观众被内定会感到愤怒,不仅不利于陈黛蓉的人气和声誉,还可能会在现场引发不愉快的事件, 庞劲东听到陈黛蓉的话愣住了,过了一会揉了揉耳朵,希望自己刚才是听错了,向陈黛蓉求证道:“你不会是让我和你上场一起唱歌吧,” “我就是这个意思,”陈黛蓉用力的点了点头:“开场的时间到了,你和我一起上台吧,” 庞劲东瞪大了双眼:“你胡说什么,” 陈黛蓉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周文心,一本正经地说:“我知道你不相信自己会这样幸运,但是你的确非常的幸运,” 周文心走过來告诉庞劲东:“能够和黛容一起演唱,你会被无数人羡慕的,”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庞劲东终于意识到了陈黛蓉的用意,是想要借这个机会让自己在上万名歌迷面前出丑, 事实正是如此,陈怡心根据庞劲东不认识自己,推测庞劲东很可能沒有听过自己的歌,就算是听过几首也可能不会唱,因为男人唱女生的歌很有难度, 庞劲东实在不愿意登台献唱,表现出了生平中罕见的软弱,连连摆手:“不行…….绝对不行…….” 周文心因为笃定庞劲东无论唱成什么德行,都不会对陈黛蓉本人造成任何负面影响,所以才会同意陈黛蓉的这个临时变动, 不过,按照原定计划,陈黛蓉要与幸运观众一起演唱的是原本与一位男星合唱的歌,而开场的第一首歌是陈黛蓉独唱, 周文心考虑到这一点,把庞劲东扔到一旁,问陈黛蓉:“曲目顺序是不是要改变一下,” “沒必要,”陈黛蓉似笑非笑的告诉周文心:“不就是《青蛙王子》这首歌吗,庞先生拿手得很呢,” 周文心仔细打量了一下庞劲东,发现头发虽短却很是凌乱,身上的深蓝色休闲裤和白色衬衫,一眼就看出都是便宜货, 她以不易察觉的幅度摇摇头,在心中暗自感叹道:“还真是一位青蛙王子,只可惜是娶不到公主的那种……” 周文心预料得丝毫不差,一位普通观众在万人演唱会上荒腔走板的唱几句,唯一可能的后果就是这位观众立马出名,准确的说是丢尽了人, 完全可以想见的是,大小媒体第二天的娱乐版肯定会有相关报道,网络上更会炒得沸沸扬扬,甚至把庞劲东人肉出來都有可能, 对于某些不要脸的人來说,这是一个可以出名的大好机会,但庞劲东是要脸的,所以这是一件很要命的事, 庞劲东深吸一口气,近乎哀求的说:“咱们商量一下,换别人行吗…….” 三个人当初认识的时候,庞劲东对周文心的态度虽然不算不好,但所作所为多少刺伤了周文心的自尊, 尽管周文心知道自己的自尊建立于践踏别人的基础上,此时却也有些希望庞劲东出丑,于是不管庞劲东的哀求,只是郑重的叮嘱道:“你只需要唱gaochao的结尾部分就可以了,如果实在不会唱就哼哼几声,” “我又不是猪,哼哼什么,,”庞劲东有些急了起來,心中暗暗骂道:“特么说什么唱gaochao结尾部分,还不如我给你弄出gaochao來,” 陈黛蓉同样不管庞劲东说些什么,斩钉截铁的告诉工作人员:“其实他很兴奋,兴奋得有些糊涂了,你们帮帮他,” 陈黛蓉说罢便径自出了房间向舞台走去,几个很想看热闹的工作人员一哄而上,架起了庞劲东的肩膀,一边七嘴八舌的哄劝着,一边强行向舞台上拖去, 不知道为什么,庞劲东浑身发软,竟然一点挣扎的力气都沒有,嘴里只得不住的说着:“你们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们……你们放开我……” 这几个工作人员并不认为庞劲东是个有钱人,也可能是根本就不为利益所动,所以最终还是把庞劲东架到了舞台上的屏障后,然后一起用力的推了出去, 当庞劲东踉踉跄跄的从屏障后面冲出來,数道灯光便一起投射了过來,顿时让庞劲东无所遁形,同时还带來了炽热的温度, 由于灯光的炙烤和紧张的关系,庞劲东顿时汗流浃背,把衣服浸得像是刚刚洗过一般, 陈黛蓉已经向在场观众问过好,并简单讲述了一下幸运观众的事, 她留了些余地,沒有公布姓名,但是仍然有几个在场的人立即认出了庞劲东,其中包括热烈盼望现场出事的庞无双,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山寨版菊花台 庞无双左等右等不见哥哥回來,正打算打个电话问一下,却猛然发现庞劲东站到了舞台上, 她最初以为是自己眼睛发花,从旁边一个人手中抢过望远镜仔细看去,结果证实了正是自己那个去撒尿的哥哥, 台上的庞劲东满面尴尬,台下的庞无双目瞪口呆,怎么也想不通低调的哥哥怎么会高调的和明星同台献唱,甚至一度以为庞劲东有随地解手的习惯,结果一不小心解到了舞台上, 庞无双一直盼着现场能出点什么事,现在倒是真的是出了事,却又是这么一桩事,结果刚才的兴奋全部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哭笑不得, 庞无双仔细回顾了一下兄妹相认以來的全部细节,发觉从來沒有听到过庞劲东唱歌,于是认定了哥哥是乐盲, 她差点哭了出來,自言自语道:“哥,你死定了……”同时哆哆嗦嗦的拿出手机,盘算着一旦发现不好的苗头就打电话,让廖承豪立即带血狮军团前來救驾, 除了庞无双之外还有两个人认出了庞劲东,一个是坐在VIP席上的叶梦涵,另一个是站在体育馆主楼办公室窗后的冷雨, 两个女孩傻傻的看着舞台上面,在不同的地点说了同样的一句话:“怎么会是她,” 与这些认识庞劲东的人不同,现场的观众们先是一阵兴奋的呼喊,看到庞劲东出來之后又立即鸦雀无声,甚至还有人不时发出起哄的声音, 这种前后不同的态度与庞劲东本人并沒有关系,而是任何一名幸运观众都有可能遇到的, 所谓的“幸运观众”算不上是真正的幸运,某种程度上來说还是个很倒霉的差事, 歌迷们羡慕“幸运观众”可以与偶像站在一起,所以才会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声,但随之又会嫉恨起來,于是便转化为沉默, 其中一些自视比较高的人,还会拿自己与台上的幸运观众作比较,结果不是幸运观众鼻子长得不好看,就是眼睛有些太小了,总之就是不如自己, 他们因此会进一步抱怨世界太不公平,优秀的自己沒有能占到舞台上,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蹦出來一个残次品, 庞劲东站在舞台上只感觉灯光太过耀眼,向下面望去只见黑漆漆的一片,除了部分观众手中的荧光棒和能发光的标语牌之外,基本上什么都看不清楚, 庞劲东高度集中注意力适应片刻,才能够勉强分辨出來不同档次的座位,进而能够看到一片片密密麻麻的脑袋瓜子, 在这一刹那之间,庞劲**然感到当个明星也挺不容易,仅仅是面对台下这么多的观众,就需要莫大的勇气和定力, 庞劲东不缺乏勇气和定力,而且也见多了大场面,参加M国总统就职典礼的时候,在全世界的媒体的关注之下,都能够保持从容淡定; 参加MD和平会谈的时候,面对在场数百名各国政要和记者,都能够不卑不亢的侃侃而谈, 所以,庞劲东其实并不是畏惧于站在舞台之上,真正感到怯懦的是要自己表演并不擅长的东西,这与献丑是沒有什么区别的, 庞劲东虽然懂得两样乐器,但在音乐上实在沒有什么才华,至多只能说是平平而已, 唱歌也是如此,虽然还不至于把调跑得七扭八歪,却也远远谈不上好听, “你个卖唱的……”庞劲东走到陈黛蓉身旁,极力保持着唇形不动,从喉咙深处挤出了一句话:“你给我等着,” 陈黛蓉保持着动人的微笑,关掉了麦克风的开关,也从喉咙深处挤出了一句话:“我等着,” 陈黛蓉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一个麦克风递给庞劲东,庞劲东正要说话却被突然响起的音乐打断了, 陈黛蓉不再理会庞劲东,举起麦克风开始了演唱,庞劲东也是直到这个时候,才有机会领略到她的歌喉, 陈黛蓉平常说话聊天的声音很平常,但是当拿起麦克风进入到歌曲当中的时候,声音瞬间变得有如天籁一般,可以让人瞬间就沉浸其间,随着曲调和歌词的内容,忽而高亢激昂,忽而婉转低沉, 庞劲东第一次听到这样具有穿透力的歌声,竟然情不由衷的被打动了,心情跟随着陈黛蓉的歌声忽而兴奋,忽而哀伤, 结果是陈黛蓉一首歌唱下來,庞劲东只顾着欣赏歌声自身,却完全沒有注意听歌词是什么内容, 由于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近,所以庞劲东可以听出陈黛蓉沒有假唱,而且还能够清楚地看到陈黛蓉的舞台表现, 这年头有一些所谓的歌星,歌虽然唱得不怎么样,肢体动作却丰富的不得了,或是撕心裂肺像是活不下去了一般,或是兴奋地如同吃了一百粒摇头丸一般,或是就像喝了过期的苍蝇水,想要发情却又发不出來, 陈黛蓉的舞台表现力非常好,动作与气质随时都在进行着调整,与歌声形成了非常良好的配合,或是高傲典雅如贵族少妇,或是幽怨哀伤如怀春少女, 同时她的台风也非常好,一点多余和不雅的动作都沒有,活泼的时候充满了阳光的气息,稳重的时候具有极强的感染力, 陈黛蓉一曲唱罢,面带微笑看向庞劲东,舞台下面想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如同山呼海啸一般,经久不散, 当这阵掌声最终散去之后,下面又立即发出了一阵嘘声,掌声是献给陈黛蓉的,而嘘声则是献给庞劲东的,甚至还有人高呼让庞劲东滚下去, 很多演唱会都会选出幸运观众与歌星同台演唱,考虑到幸运观众沒有舞台表演经验,所以歌星们在正常情况下会专门制造机会,让幸运观众单独或是与自己唱gaochao部分,但是存心让庞劲东出丑的陈黛蓉沒有这样做,结果庞劲东只能拿着麦克风站在旁边看着,一个字都沒有唱出來, 这本來是一种很尴尬的场面,不过庞劲东的沒有像陈黛蓉预期的那样手足无措,尽管多多少少的有些尴尬,但在大体上还是保持着从容淡定, 陈黛蓉感到很不过瘾,走近庞劲东微笑着问:“你刚才为什么不唱呢,” 庞劲东正要回答,陈黛蓉突然转向观众,高声说:“看來我们的幸运观众有些紧张,请大家掌声鼓励一下,” 陈黛蓉话音落地,现场立即响起了一阵猛烈的掌声,看起來是冲着庞劲东而去,实际上还是献给陈黛蓉的, 陈黛蓉想要把现场气氛搞得更加热烈一些,以此让庞劲东更加紧张,进而出丑,但是她沒有想到的是,庞劲东表现的好像什么事都沒发生过一样,向前走了两步对着观众们说:“很对不起,我不会唱《青蛙王子》……”庞劲东的面孔突然浮现出了笑意,不过声音依旧平静:“因为我根本不是陈黛蓉的歌迷……” 庞劲东本來想进一步挖苦一下陈黛蓉,却又担心自己无法活着走出体育馆,所以把后面的话又咽了下去, 尽管如此,陈黛蓉也感到了些许的尴尬,好在已被丰富的舞台经历磨练得荣辱不惊,才沒有丝毫流露出來, 陈黛蓉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微笑着问:“那么您为什么要來这里呢,” 庞劲东很想回答说:“因为这里有相当多的脑残,所以才过來看热闹,”不过由于同样的原因,这样的话还是不能说出口,到了嘴边变成了:“沒有其他演唱会可听了,” 庞劲东的这句话在现场引发了“轰”的一声,这阵声音很难说是愤怒,亦或是其他什么情绪,因为话里的含义可以有着完全不同的理解,既可以认为是庞劲东觉得其他演唱会不值得听,也可以认为庞劲东实在沒有地方可去,才勉强到这里來打发时间, 陈黛蓉缓缓转过身去面对着观众,提出的问題还是给庞劲东的:“您在这里感觉如何,” “观众们很热情……” 庞劲东的这句话很自然的被理解成对观众们的称赞,于是观众们发出了一阵轻微的笑声,刚才还持有的敌意多少散去了一些, 他们不知道的是,庞劲东还有沒说出來的后半句话:“热情得就像是一帮吃错了药的精神病,” 由于庞劲东绝口不提自己,使得陈黛蓉感到有些不满意:“您对我感觉如何,” “你很漂亮,” 庞劲东这一次说出來的是实话,既沒有未出口的后半句话,也沒有什么潜台词, 如今的化妆技术已经发展到可以把丑小鸭变成白天鹅,让先天条件不是很好的人也可以走上舞台,很多光彩照人的的明星在卸妆之后几乎判若两人, 陈黛蓉本來就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在化妆师的精心打扮下,配合着合体的华丽服装显得更加的美丽,周身散发着无限魅力, 此时的陈黛蓉仿佛是女神一般,脚下匍匐着无数的信徒,头顶环绕着看不见的光环, 尽管庞劲东沒有这样的信仰,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女神的美丽, 她高雅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面部洁白如玉,嘴角微微上翘保持着迷人的微笑,只是大大的眼睛闪烁着的却是调皮, 陈黛蓉如果抛开那道明星光环,男人见到会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而女人见到则会忍不住的嫉妒, 只是陈黛蓉总体给人的感觉还是很清纯的,不太会让男人产生推倒的冲动, 反倒是庞劲东很想立即将她推到在舞台上,然后把衣服剥个精光,让台下所有观众都能够看到, 其实大明星与普通女人沒有任何区别,只是人们通常都有好奇心,想窥视到明星们的隐私, 正因为如此,钟欣桐和张柏芝的照片才会那么受欢迎,尽管她们与陈冠希玩的那些东西与普通人沒有太大区别, 陈黛蓉当然不知道庞劲东脑袋里的YY,微笑着又问:“您对我的歌声感觉如何呢,” “你的歌声让观众们很热情……” 庞劲东表现出的幽默引发了更大的笑声,笑的人是怀有一定善意的,因为不知道庞劲东的真实意思是说陈黛蓉是神经病们的教主, 陈黛蓉在舞台上的时候就像换了一个人,全部心思都用來表现自己的歌声,一时想不到可以充分捉弄庞劲东的点子, 不过她有一个很大的优点,,坚持,正是因为坚持才能够站在这个舞台上,拥有这样多的歌迷,而这种坚持现在让她不愿轻易放过庞劲东, 陈黛蓉思忖着应该说点什么,目光无意瞥到了舞台的一个角落,发现周文心正站在那里看着自己, 见陈黛蓉的目光看过來,周文心指了指手表,示意把握好时间, 周文心的这个提醒非常及时,让陈黛蓉想起眼前最重要的是让演唱会能够成功举行,庞劲东的事情不妨留到以后再说, 陈黛蓉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决定暂时放过庞劲东, 只是她决定在此之前,再做最后一次尝试:“但是您既然已经來到这个舞台上,总应该为大家留下一点记忆,” 庞劲东微微一笑:“你想要什么记忆,” “为大家唱一首歌吧,” 庞劲东不得不痛苦的意识到,今天如果不开口唱上点什么,陈黛蓉是不会让自己走下台的,思索了片刻,庞劲东告诉在场的观众:“菊花台,” 在一个歌星的舞台上演唱另一个歌星的歌,多少是一种不太礼貌的行为,不过因为庞劲东毕竟是男性,所以另外演唱一个男星的歌也说得过去, 在场的观众虽然隐隐感到有些不快,却沒有太过强烈的表现出來, 陈黛蓉点了点头,对着后台的乐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音乐随之响起, 庞劲东举起了麦克风,凭借记忆演绎起了山寨版的《菊花台》,尽管庞劲东有一次差一点把菊花台唱成菊花茶,总的來说还是发挥出了自己最好的水平, 除了吐字比周杰伦要清楚许多之外,与原版竟然相差无几,最后在场上引发了热烈的掌声,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倒霉的幸运观众 陈黛蓉的面容依旧保持着灿烂的微笑,让任何人都无法看出心里其实正恨恨不已, 她很希望庞劲东能够跑调或者唱错几个字,最好能在舞台上面摔个跟头,总之就是要大大的出丑才好,但是庞劲东却比较完美的演绎了这首缠绵悱恻的经典, 另外三个认识庞劲东的人各有不同的反应,观众席上的庞无双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冷雨微微锁起了蛾眉,对庞劲东其人的好奇心更重了;叶梦涵则微微点头嘉许:“沒想到他还很会唱歌……” 庞劲东刚刚把最后一个字唱完,陈黛蓉顾不得现场的掌声,清了清嗓子说:“谢谢这位先生能够慷慨的一展歌喉,” “也谢谢你,”庞劲东感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说罢就要把话筒交给陈黛蓉,希望这场闹剧就此结束, 陈黛蓉根本不看庞劲东手中的话筒,微笑着问:“这位幸运观众好像很着急下去,是因为感到紧张还是其他什么,” 庞劲东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话:“别废话了,快让我下台,” 陈黛蓉转过去不再看庞劲东,面向所有观众宣布道:“这位幸运观众还将得到一份幸运大礼,而且是绝对意想不到的……” 陈黛蓉有着丰富的舞台经验,说到这里便有意打住了,以充分调动起观众的好奇心, 正如她所愿,舞台下面“轰”的一声吵嚷开了,粉丝们一边兴奋地讨论着,一边伸长了脖子向舞台上面看去,想要知道幸运大礼究竟是什么, 陈黛蓉以不易察觉的幅度点了点头,显然对这种气氛感到十分满意,等到吵嚷声平息下去之后,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來一个信封,交到了庞劲东的手里:“这是两张在明晚十八时举行的慈善酒会的请柬,这位幸运观众届时可以携带一位同伴参加,不仅可以与我近距离接触,还有幸见到一位神秘嘉宾……”陈黛蓉扫视了一下现场,然后才继续说:“请允许我卖个关子,暂时不宣布这位神秘嘉宾是谁,可以让大家知道的是,她是一位在你们当中有着极高人气的好莱坞巨星,” “好莱坞巨星”这个身份让庞劲东不由得想到正在国内的蕾妮兹,但是因为沒有听到蕾妮兹在电话里的最后一句话,所以庞劲东不认为蕾妮兹会与陈黛蓉扯到一起,直觉的认为所谓的嘉宾不过是另外一个卖唱的, 庞劲东不把歌女的聚会当作一回事,但是台下的粉丝们可不这样认为,把这两张请柬当作是天大的幸运,惊天动地的又发出了“轰”的一声吵嚷,其中夹杂着兴奋、羡慕甚至于嫉妒,仿佛庞劲东的手中捧着的是一张中了五百万的彩票一般, 庞劲东很想将这两张请柬丢到陈黛蓉的脚下,但是转念一想却把请柬好好的收了起來,因为明天的这个酒会很显然可以成为报仇的好机会, 现在当着上万名观众的面无法做出的事和说出的话,到了那个时候就可以不再有什么顾忌, 庞劲东再次想要走下舞台,但是意犹未尽的陈黛蓉仍然不肯,抛出了一个自认为很重要的问題:“不知道这位先生明天打算带什么人出席酒会,” 庞劲东狡狯的笑了笑:“你猜,” “女朋友,”陈黛蓉的笑显得更加狡狯,简直就像是成精的狐狸一般, “错,”庞劲东摇摇头,纠正道:“是妹妹,” “妹妹,”陈黛蓉怔了一下,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于是打趣的问:“是表妹吗,” “堂妹,而且我沒有近亲结婚的打算,”庞劲东关掉麦克风,低低的声音说:“我倒怀疑你母亲是你父亲的表妹,” 台下的观众发出了哄堂大笑的声音,却不知道庞劲东沒有开玩笑,的确打算带庞无双去参加这个酒会,而且打定主意让庞无双放开手脚修理陈黛蓉, 想到这两个女孩斗法的样子,庞劲东的笑容中增添了一丝幸灾乐祸的味道, 陈黛蓉今天表现出的涵养出奇的好,丝毫沒有生气,又抛出了一个问題:“请问你有女朋友吗,” “沒有,”庞劲东摇了摇头,说:“你可以报名,我会认真考虑的,” 庞劲东说出來的完全是真心话,只不过陈黛蓉如果真的做了自己的女朋友,并不是用來痛爱而是关在屋子里天天折磨的,什么灌|肠器、肛|塞、拉|珠、皮鞭等等轮番使用, 正因为存了这样的念头,所以庞劲东说后半句话的时候,不免给人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不过台下的观众沒有留意庞劲东的语气,只是注意到了这句话的本身,结果又“轰”的一声笑开了, 有的人认为庞劲东很幽默,有的人则觉得庞劲东的大脑似乎缺点什么,反正不管持有什么样的观点,大多数的人对庞劲东都沒有敌意了, 陈黛蓉当然也无从知道庞劲东的真实打算是要虐自己,只当庞劲东也被自己的魅力所吸引,一种满足感油然而生, 这种满足感让她心软起來,决定就此放过庞劲东:“我很荣幸自己被这样喜欢,” 她说着,接过了庞劲东手中的话筒,示意庞劲东可以下去了, 在现场观众复杂的目光注视之下,庞劲东从容淡定的从正路下了舞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然后面带轻松的看着舞台上面的陈黛蓉, 坐在旁边的几个人好奇的上下打量着庞劲东,有的人甚至直接开口问道:“你怎么当上的幸运观众,” 庞劲东含糊其辞地说了一句:“因为幸运呗……” 过了许久之后,直到观众们不再注意自己,庞劲东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压低声音对庞无双说:“我这辈子沒有几次这样紧张过,” 庞劲东刚刚走下舞台的时候,庞无双把身体坐得正正的,面无表情的正视着前方,看都不看一眼庞劲东,装作好像根本不认识庞劲东一般, 这时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其实这种地方也是战场,但却不是你所习惯的那个战场……” 庞劲东苦笑着摇了摇头:“这种场合根本就不适合我,看來我还是适合做一个雇佣兵……” “这个陈黛蓉摆明了想要你难堪……”庞无双看着庞劲东,愁眉苦脸的说:“哥哥,你可吓死我了……” “那么我就要她更难堪,”庞劲**然转过身去,双手紧紧的握住了庞无双的柔荑,同时目光坚定的看着庞无双面庞:“明天和哥哥一起去那个酒会,你可以彻底放开手脚,想做些什么事情都可以,” 庞无双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刚才的愁云一扫而空,目光中甚至带上了些许的兴奋:“真的,” 庞劲东肯定的点了点头:“真的,” 庞无双豁的站起身來,站到了庞劲东的面前,催促道:“咱们还听什么演唱会啊,现在就回家去好好准备吧,” “我的好妹妹…….”庞劲东张开双臂搂住了庞无双,抬起头看着那张虽然稚嫩却很坚定的面孔,颇为动情地说:“哥就全靠你了,” 庞劲东也沒有心思听演唱会了,而且庞无双的这个动作幅度太大,重新又引起了周围观众的注意, 于是庞劲东沒有再说什么,拉起庞无双的手就急匆匆的向大门走去,只想要尽快离开这个战场, 幸运的是庞劲东这一路沒有遇到什么障碍,只是在离开会场的时候偶然听到两个雇佣兵在聊天,其中一个满面**的表情:“这个陈黛蓉唱歌的声音真的好像天籁一般,不知道**的声音是不是也犹如天籁,” 庞劲东从后面拍了拍这个雇佣兵的肩膀,接着缓缓地说:“如果我有机会录下她的**声,一定会放给你听……不,我要传到网上去,弄个**门出來,” 说话的雇佣兵以为庞劲东是陈黛蓉的粉丝,顿时自以为说错了话,忐忑不安的看着庞劲东,干笑两声:“东……东哥,我是在开玩笑,” 庞劲东只是笑了笑,沒有再理会这个雇佣兵,而是径自和庞无双离开了, 庞劲东最反感的一件事情就是被别人安排自己的生活,今天误打误撞之下竟然被陈黛蓉强迫在上万人面前唱歌,那种因此产生的恨恨不已的情绪是很难不发泄出來的, 所以,自从回家之后直到第二天晚上,庞劲东都沒有半点心思去做其他的事情,只是在揣测着庞无双将会用怎样的方法收拾陈黛蓉, 不过庞无双沒有提前透露出半点,整天都躲在房间里面不知道鼓捣着些什么,直到在酒会正式开始前的半个小时,她才走出自己的房间去找庞劲东:“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发了,” 庞无双穿上一身华丽的红色晚礼服,虽然与普通晚礼服的成熟和性感相比有着太过明显的萝莉风格,可以说与她的气质相得益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起來还是让人感觉有些怪怪的, 庞劲东仔细观察了一下才发现,这件礼服本來是比较宽松的,但是里面却鼓鼓囊囊的好像塞了不少东西, 庞劲东不用想也能知道是怎么回事,沒有予以说破,开着车就上路了, 庞劲东穿着一身银灰色范思哲的商务休闲西装,看起來很是英俊潇洒,像是一位成功人士, 只是,庞劲东身上的阳刚和戾气,却不是任何一位成功人士能够具有的, 国内社会的社交习惯和风尚与西方国家不同,极少有社交场合需要穿着正式黑色礼服和领结,一身上档次的休闲西服就已经足够了, 酒会在皇城饭店举行,不过不是饭店的主楼,而是附近的一座庄园似的别院里面, 当庞劲东驾车來到这里的时候,发现周围到处都是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正在紧张的四处巡视着, 庞劲东带着庞无双來到正门前,将请柬交给守在门前的一个西装男,对方接过來仔细地看了看,然后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庞劲东,随即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样的酒会属于休闲社交性质,所以沒有正式的开始仪式,受到邀请的人到场后自行安排, 或是结交新朋友,或是与老朋友攀谈,也可以自顾自的享受准备的美酒和点心, 只是在举行到一半的时候,酒会的主人会站出來说几句话,介绍一下在场的嘉宾, 这次酒会既然是以慈善为幌子,免不了还要展示一些名人或明星从家里搜罗出來的破烂,以高价卖给其他名人或者明星, 能够出现这样一个场合的人,不是达官显贵就是富商巨贾,再或者是其他社会名流,除此之外最多的就是高级妓女, 这些女人冠以社交名媛的头衔,除了逛街、购物和美容之外沒有其他工作,而做这些的目的无外乎是在各种各样的聚会上待价而沽, 哪怕是装出一副淑女和高贵的样子,也不能掩盖她们肮脏的下|体和阵阵骚臭味, 只要有一个具有实力的人出现在这里,马上就会有一些所谓的社交名媛围上去,搞得远远看去好像花团锦簇一般, 头脑比较精明的名媛则是远远的观望着,保持着虚伪的矜持,利用男人心理上的弱点欲擒故纵, 庞劲东这样一个默默无闻的人自然不会有名媛问津,何况身旁已经有了一个女孩,不过庞劲东对此并不感到有所失落,反倒还很庆幸, 在这些俗艳的花朵当中有一朵如出淤泥而不染,清新婉约又不失靓丽,配合以高雅的气质和得体的举止,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 她与那些名媛明显不是一路人,既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而且也沒有去做同样的事, 这朵鲜花就是陈黛蓉,庞无双发现了自己的目标之后,不等庞劲东吩咐径直走了过去, 庞劲东和庞无双都沒有想到的是,由于一个人的出现,庞无双计划的伎俩绝多数都沒有用上,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人外有人 “陈大明星,你好,”庞无双站到了陈黛蓉的面前,怯生生的说:“我是你的歌迷,能给我签个名吗,” 陈黛蓉穿着一件大红色的露肩晚礼服,由于上半身采用了不对称的设计,所以只有左侧的香肩才完全暴露在外面,右侧的香肩则包裹在一块小小的纱丽里, 礼服的腰身紧绷着平坦的腹部,在臀部上方蓬散开來,形成了复杂纷繁的裙裾,手上套着一双同样颜色的礼服手套,把小臂和手肘全部包裹住, 陈黛蓉上下打量了一下庞无双,友好的笑了笑:“我很愿意,但是沒有带笔……” “我带了,”庞无双不等陈黛蓉把话说完,急忙拿出了一支笔和一个精美的签名册,双手奉到陈黛蓉的面前,陈黛蓉伸出手正要接过來,庞无双急忙又说:“你的手套很漂亮,能脱下來给我看看吗,” 陈黛蓉从庞无双的手中拿过笔和本,“唰唰”的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才将手套脱了下來,与笔和本一起递给了庞无双:“如果你喜欢的话,就送给你好了,” 庞无双很不愿意让陈黛蓉就这样签名,但是陈黛蓉把手伸过來的时候,却又沒有办法阻止, 而且庞无双对那副手套也并非真的有兴趣,根本沒有想到陈黛蓉竟然会慷慨的送给自己, “谢谢……”庞无双尴尬的说出了这两个字,很不情愿的接过那副手套,用两根手指夹着,好像很是肮脏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侍者端着托盘走旁边走过,庞无双急忙从上面拿起一杯鸡尾酒递给陈黛蓉:“我请你喝杯酒,表示感谢,” 看着庞无双手中的酒杯,陈黛蓉突然叹了一口气,收起了那模式化的笑容:“小丫头,我今天很忙,沒时间陪你玩,” 庞无双怔了怔,接着硬挤出一丝笑容:“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非要我明白说出來吗,”陈黛蓉轻哼了一声,表情当中带上了一丝不屑,语气当中则充满了揶揄:“你给我签名的笔上面涂有万能胶对吧,我发现笔杆中间有和其他位置不一样的反光,这一杯酒里面下了泻药对吧,我发现酒液略微有些不正常的浑浊,杯子底部还有少许的沉淀……” “我……你……”庞无双沒有想到自己的两个小伎俩竟然全被看穿了,一时之间愣在了当场,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陈黛蓉觉得刚才的这几句话,还不能完全体现出自己的恶作剧水平,于是立即补充道:“你玩的这些东西都是姐姐我玩剩下的,不过我必须佩服你下药的手法,这种速度是我根本就达不到的,” 正如陈黛蓉所说一样,庞无双的这两招沒有什么新意,唯独下药的手法巧妙且足够快速,在端起杯子送给陈黛蓉的一霎那间就完成了, 庞无双撇了撇嘴:“谢谢夸奖……” “顺便告诉你,你用的这种泻药已经过时了,因为下进去之后很容易被看出來,”陈黛蓉得意的笑了笑,才继续说:“有机会我向你介绍两个新品种,保证无色无味,只要不拿去做化验,就肯定不会被发现,” “谢谢你的指点……”庞无双听到陈黛蓉的这句话,马上明白自己遇到行家了,顿时感到有些羞惭,同时还感到非常的沒有面子,面部肌肉不由得有些抽搐,说起话來也是咬牙切齿的, 庞无双虽然生性刁蛮任性,有着寻常女孩沒有的好勇斗狠性格,但是对于捉弄人其实并不是很内行,只是偶尔为之而已, 如果是换在平常时候,她可能会拿出不耻下问的精神拜陈黛蓉为师,而现在需要做的却是为庞劲东出口恶气,所以庞无双无法放弃,只得搬出其他办法再接再厉, 陈黛蓉找到机会可以展现自己的实力,实在不愿意轻易错过,同时也不愿轻易放过庞无双,说话越发得意起來:“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对我沒有善意,” 庞无双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发现你是庞劲东一起进來的……”陈黛蓉冲着庞劲东的方向努努嘴,压低声音继续说了下去:“虽然我在这里应酬着这些满身铜臭的家伙,但是一直注意观察着周围的所有人和事……” 陈黛蓉说这句话的时候多少有些无奈,向周围的那些人投去不屑的目光,无形间表明了与那些热衷交际的名媛不一样,这使得庞无双突然对她多少萌生了好感, 果敢共和军从反政府武装成为正式的国防军队,不仅仅是一种身份上的转变,也意味着日常接触的人和事发生了变化,经常需要与其他国家政要和跨国企业领导者交往, 庞无双作为果敢共和军的千金,家人都在木邦共和国政府担任要职,少不了要跟着参与各种各样的社交场合,庞无双喜欢留在庞劲东身边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因为反感这种场合及其中的人, 庞无双噘起小嘴说:“那你还來,” “我想不來,可是沒有办法,”陈黛蓉看了看周围,轻声叹了一口气:“当明星有当明星的难处,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的…….” 庞劲东远远的看着,只见庞无双和陈黛蓉两人在聊着什么,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庞劲东考虑是否应该过去助妹妹一臂之力的时候,一个温柔的声音传了过來:“庞劲东,原來你也在啊,” 庞劲东顺着声音传來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满面笑容的叶梦涵正站在身后, 叶梦涵沒有穿着正式的晚礼服,下身是一条亮蓝色的一字裙,上身是一件修身白色女士休闲西服, 这身穿着既增添了许多成熟的韵味,又保持了叶梦涵原本的清纯气质,让人不由得顿觉眼前一亮, 叶梦涵依旧保持着高雅和得体的举止,有一点却又和往常不太一样, 她的笑容过去是模式化和习惯性的,虽然显示出了良好的教养却很刻板,而现在洋溢在那青春面庞上的微笑却让人感到了真挚,十分清楚地表明是发自内心的良好意愿, 庞劲东微微点头表示致意:“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叶梦涵学着庞劲东的习惯性动作耸耸肩膀,尽管这种刻意的模仿看起來不太自然,而且与叶梦涵的气质也不相符,却也平添了几分可爱:“接到请柬就过來了……” “这就是属于上流社会的好处,自然会有人把请柬送给你,”庞劲东做了一个正版的耸肩膀动作,然后告诉叶梦涵说:“不像我需要通过参加什么演唱会才能获得,” “我已经知道了,我也参加了昨天的演唱会……” “是吗…….”尽管知道自己昨天沒有过什么出丑的举动,庞劲东的表情还是变得有些不太自然, 如果庞劲东往日里与叶梦涵有较多的接触,就会发现她此时对待自己的态度有些异样,像是要好的朋友在一起谈心,也像是小妹妹与大哥哥在一起, 两个人一时之间沒有什么话題,叶梦涵低垂螓首看着脚下,偶尔微微抬起脚尖踢一下, 过了一会,她抬起头看了庞劲东一眼,轻声说:“上次的事情还沒有感谢你……” “什么事,” “就是……就是你救我的那件事…….”不知道为什么,叶梦涵说这话的时候,竟然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庞劲东笑了笑说:“原來你说的是那件事,你已经表示过感谢了,” 庞劲东方才不是在装糊涂,而是真的不明白叶梦涵的意思,因为那起绑架案已经过去了,庞劲东也收下了叶仁荣的巨额酬谢,叶梦涵沒有必要为此一而再再而三的表示感谢, 叶梦涵再次抬头打量了一下庞劲东,小心翼翼地说:“能问一个问題吗,” “请讲,” 叶梦涵正视起庞劲东,十分认真的问:“你为什么会有那么厉害呢,” “因为我…….”庞劲东想了想,才回答说:“我在国外当过兵,” “在国外当兵,”叶梦涵倏的瞪大了美目,惊讶无比的质问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呢,” “我……我怎么了,”叶梦涵的这个样子好像庞劲东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竟然表现出了些许的愤慨,刚才的那种温情转瞬不见,这让庞劲东感到很是不理解, “难道你还明白吗,”叶梦涵挺直了胸膛,一字一顿的说:“你作为一个华夏人首先应该保卫自己的国家,而不是为其他国家的公民服务,” 庞劲东听到这句话立即便明白了,无奈的苦笑几声,说:“沒想到你还是一个小愤青呢,” “我就是愤青,怎么啦,,”叶梦涵毫不在意庞劲东强加给自己的这个称谓,理直气壮地继续说了下去:“虽然我很感谢你为我做过的事,但是我毕竟有着自己的原则,这种原则使得我无法接受你的这种行为,”叹了一口气,叶梦涵又说:“虽然这个国家有着很多不好的地方,但是毕竟是生你养你的地方,所以无论如何你都不应该背叛它,”叶梦涵做出一副成熟的样子,又说:“希望你不要对我说国外如何好,我在国外生活过很多年,认识到的和见到的并不会比你少太多,” 叶梦涵以为庞劲东会赞美国外的生活,同时贬低一下国内的环境,于是才会说出这么一句话,但是庞劲东根本沒有兴趣这样做,只是又苦笑了几声:“我很欣赏你的这种原则性,” “我知道像你这样的人其实很多,加入其它国家的军队以换取绿卡……”叶梦涵说到这里缓和了态度,但语气里面多少带上了一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可能你们有着这样那样的苦衷,或者仅仅是因为向往更好的生活环境,但是你们是否曾经设想过,当你们服役的军队与祖国的军队发生冲突的时候,自己应该怎么样做,,” “沒想过,”庞劲东说的完全是实话,因为雇佣兵的生活是比较自由的,完全可以拒绝接受自己不愿意接受的任务, “这就是你们的可悲之处……” “可是我生活在自己的祖国,而不是其他国家……” “那是因为别的国家不愿意要你吧,” 叶梦涵摇了摇头,又说:“我不想多说些什么,只是想告诉你,背叛自己祖国和民族的人,会被其他任何一个国家和民族所鄙视……” “我完全明白你说的道理,事实上我懂的道理恐怕比你还要多,”庞劲东自认很多时候就是愤青,所以觉得沒有必要接受相关的再教育,打断了叶梦涵的话:“我和你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叶梦涵愣了一下才问:“哪里不一样,” 庞劲东有些懒于继续隐藏自己的身份了,索性直言相告:“我是雇佣兵,” “雇佣兵,”叶梦涵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就是电影里面描写的那种,谁出钱就为谁打仗的雇佣兵,” “对,” “天啊,”叶梦涵失去了往日的镇静和风度,俏丽的脸蛋上面写满了惊讶:“原來世界上真的有你们这样一种人,” 庞劲东看到叶梦涵的这个样子有些后悔实话实说了,因为她很可能对雇佣兵比海外军团还要不齿,所以慌忙解释说:“其实很多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样,” “你们的生活一定充满了传奇和浪漫,对吧,” “啊,” “简直太棒了,快给我讲讲你的经历,”叶梦涵急不可耐的催促道,带着敬仰和好奇死死盯着庞劲东看,双手甚至不自觉的抓住了庞劲东的胳膊, 庞劲东沒有想到叶梦涵竟然会是这样的态度,皱起了眉头是:“这有什么棒的……” 叶梦涵竟然撒起了娇:“我就要听吗,你快说,” “好吧,你要是舍得死,我就舍得埋……” 叶梦涵雪白的柔荑细嫩柔滑,给庞劲东的胳膊带來一种奇妙的感觉, 叶梦涵由于这个动作更加靠近了庞劲东,把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送进了庞劲东的鼻孔,同时刺激着庞劲东的触觉和嗅觉,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白面程咬金 庞劲东感到自己的心跳加速了,呼吸频率也随之加快了, 庞劲东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静下來心绪,将自己的既往生活大致讲述了一遍,只是隐瞒了在MD的所作所为,这是因为庞劲东并沒有完全抛开顾忌,也沒有放弃做一个普通人的追求,所以不愿让别人对自己的往事了解得过于透彻, 庞劲东聚精会神的说着,虽然多少有些无奈, 叶梦涵则是聚精会神的听着,而且越听越有兴趣,两个人都沒有想到隔墙有耳,冷雨就站在不远处静静的听着,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冷雨一早就注意到了庞劲东,本來想过去打个招呼却看到叶梦涵走了过去,于是有些遗憾的停住了自己的脚步, 不过,她倒还不是有意偷听的,因为庞劲东站在她与主席台之间,而她又需要到主席台那里去,结果路过的时候无意听到了庞劲东的讲述, 等到庞劲东讲完之后,冷雨满怀感慨的看了看庞劲东,猛然发现那张年轻的面庞上写满了沧桑, 她抿了抿嘴唇,还是沒有说话,径直去了主席台那里, 叶梦涵圆瞪着美丽的双眼看着庞劲东,过了一会见庞劲东不再说话,催促道:“继续说啊,” “都说完了,”庞劲东一摊双手:“沒有什么可说的了,” 虽然庞劲东已经说到了回国之后,因为想要做一个普通人而在北海中学冒充保安,但是意犹未尽的叶梦涵仍然希望听到更多:“那就把你当雇佣兵时的事详细说说,” “太多了,说不过來,” “挑几件精彩的……” “你那么喜欢听故事,为什么不去看网络小说呢,比我说的要精彩得多……” 叶梦涵用力的摇晃着庞劲东的胳膊,声音略有些娇嗲的说:“那都是假的,你讲的都是真的,” 尽管接受的教育要求时刻保持高贵和大方,但是叶梦涵终归还是一个孩子,所以此时表现出的这种态度沒有让庞劲东感到太过惊奇, 真正让庞劲东多少有些费解的是,叶梦涵对自己的雇佣兵生活竟如此感兴趣,早就已经超出了好奇心应有的范畴, 其实这是不难理解的,叶仁荣就很清楚的明白,女孩子通常都会喜欢硬汉,青睐强大有力量的男人, 正因为如此,那些在校园里面横行、喜欢打架的男孩子特别受女孩子的欢迎, 事实上,这是一种雌性哺乳类动物都具有的本能,因为有力量的雄性动物才能够保护她们, 具体到叶梦涵的身上则还要更进一步,在国外贵族学校就读的时候为了打发时间,她阅读了大量西方古典骑士小说, 这使得她不仅希望有个骑士保护自己,还特别向往骑士的冒险生活,甚至经常做起相关的白日梦, 西方贵族女性都有骑士情节,只是到了当代有些变淡了,被作为一个贵族培养的叶梦涵也很自然的受到了这方面的影响, 不过,她很清楚的知道,所谓的骑士只存在于虚构的小说当中,只能当作是一种梦想而不能是追求, 无论追求有一个骑士在自己身边,或者追求成为一个骑士,都是非常不现实的,后一种追求曾制造出一个很著名的受害者,,堂吉诃德, 庞劲东今天的这一番讲述,让叶梦涵猛然间发现了另外一种“骑士”,一种真正存在于现实世界当中,终日被各种各样的危险所环绕的“骑士”, 叶梦涵甚至禁不住的设想起來,庞劲东在做一个雇佣兵的时候,克服了怎样的艰难险阻,表现出了怎样的英勇无畏, 叶梦涵就这样再次沉浸到了幻想当中, 庞劲东哪里知道这一点,实在不愿意讲故事哄小孩子:“如果沒有什么事,我就告辞了,” “啊……哦……等等……”叶梦涵想把庞劲东留下,却又沒有合适的借口, 就在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双手紧紧的抓着庞劲东的胳膊,娇俏的脸蛋登时红了起來, 庞劲东的胳膊是那样的强健,叶梦涵甚至摸到了上面还有伤痕,侧面印证了庞劲东既往的经历, 这只胳膊给叶梦涵带來了安全感,不愿意就这样放开,但是却又不能不放, 叶梦涵稍稍后退了一步,调整了一下心绪,想起了一个问題:“你说过自己想要做一个普通人,所以沒有告诉过任何人过去的经历,对吧,” “对,”庞劲东点点头,补充说:“不过那是对其他人而言,我身边的人基本都知道,” “你告诉了我,是不是说明……”叶梦涵说着,俏脸更加红润起來,像是熟透了的红富士一般, 其实庞劲东告诉叶梦涵这些事的出发点,完全因为叶梦涵还只是一个孩子,就算全部知道了也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影响, 只不过,显而易见的是,这个原因不能对叶梦涵如实说出來,于是庞劲东找了一个借口,顺着叶梦涵的话说了下去:“因为我们是朋友,” “谢谢你的友谊,”叶梦涵说罢,笑容变的灿烂起來, “我建议还是改天再聊吧,”庞劲东冲着旁边努努嘴,告诉叶梦涵:“继续说下去的话,这些人就要心脏病发作了,” 几个黑衣人始终或远或近的围绕着叶梦涵,目光一直在庞劲东身上紧张的扫视着, 这些人都是负责保护叶梦涵的,庞劲东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 庞劲东沒有注意到冷雨却注意到他们,是因为被他们的身上的戾气触发了直觉,而冷雨对庞劲东沒有任何敌意和警惕, 叶梦涵看了看这些人,多少有些无奈地说:“他们知道你是谁,不会产生误会的,” 庞劲东正要说话,搭建在院子正中的主席台突然传來调试麦克风的声音,冷雨的声音片刻之后响起:“首先感谢各位嘉宾能够在百忙之中参加这次慈善酒会……” 冷雨说的都是场面上的套话,沒有什么实际内容,让庞劲东感到奇怪的是:“她怎么会在这里,” 叶梦涵听到了这句话,告诉庞劲东:“你难道不知道吗,未來教育集团旗下最大的企业是未來娱乐公司,陈怡心就是未來娱乐的签约歌手,而且是最赚钱的歌手,为陈怡心举办的慈善酒会,冷雨作为董事长当然要來捧场,” “原來是这么回事,”庞劲东点点头,又说:“我以为未來教育集团旗下的企业都是和教育有关的,就像北海中学这样,沒有想到还会涉足娱乐圈,” “何止是涉足娱乐圈,”叶梦涵微微一笑,说:“未來娱乐是国内最大的唱片公司,相当数量的一线歌手都是他们捧红的,而他们对签约歌手的要求也很严格,就算是那些选秀节目出來的冠军,,比如超级超女和超级快男,,都未必能够和他们签约,最近,他们开始进军影视业,投资的几部电影都有着不错的票房,” “这可真是寓教于乐了,” “冷雨的父亲一手创办了未來教育集团,他老人家本人是一位教师,以教书育人为最大的人生理想,结果把这个理想贯彻到了自己的企业经营当中去,这使得集团旗下那些真正从事教育的企业,除了作为贵族学校的北海中学之外,盈利状况都很一般,几乎像是公益机构,集团的利润在相当大的程度上是依靠未來娱乐,此外就是两家从事媒体行业的公司……” 叶梦涵介绍起未來教育集团像是如数家珍,可见虽然其身份还是一个学生,却一直都在关注着这个社会, 庞劲东赞赏的点了点头,但是心思却已经不在冷雨身上,而是重新回到了庞无双那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庞无双身边多出了一个青年男子,与庞无双热络的聊着什么,陈黛蓉在旁边成了看客,过了一会不再理会这两个人,上了主席台站到冷雨的身旁, “怎么在这里还遇到熟人了,”庞劲东心中很是纳闷,并不知道庞无双并不认识这个男子,准确地说这个男子是半路杀出的程咬金, 庞无双正准备继续对陈黛蓉出招的时候,一个爽朗的声音传了过來:“黛容,不向我介绍你一下你的朋友吗,” 说话的是一个面容白皙的男孩子,身高大概一米七多一点,虽然不比庞无双年长太多,但是举手投足非常得体,透露着一股成熟的风度, 庞无双估计这个男孩子能够知道陈黛蓉的本名,必定与陈黛蓉是闺中好友,刚开始的时候沒有当回事, 让庞无双沒有想到的是,这个男孩子根本不看陈黛蓉,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就不挪开了, “哦,是何悦啊,”陈黛蓉已经不想继续应付庞无双了,见到这个男孩子出现,正好找到了一个脱身的机会,她的手指向这个男孩,微笑着向庞无双介绍说:“这位是何氏企业的CEO何悦,” 庞无双对这个白面程咬金根本不敢兴趣,随口说了一句:“这么年轻就当CEO……” “何悦现在国内一所名校读MBA,同时帮助管理家族的企业,”陈黛蓉看了看何悦,颇为得意的说:“你别看他和你年龄相仿,但却是非常能干的,你不要小瞧他,先不说他现在已经赚了多少钱,何氏企业现在国内的全部业务,都由他一个人负责,” 陈黛蓉的这句话多少透露出了一种阶层优越感,尽管沒有明白的挖苦庞无双无所事事,但是庞无双的自尊心多少还是被刺激到了, 庞无双回想起蕾妮兹对庞劲东说的那些话,多少有些揣测到了何悦的身份:“不知道你是何氏企业开创者的什么人,” 何悦微笑着回答说:“那是家父,” “令尊在硅谷的创业经历可以写成一本书了,而且一直以來都被很多人所津津乐道,” 庞无双本來是顺口胡诌,却不料歪打正着,因为何悦的父亲创业的确非常艰难,何悦被庞无双的话触动了情绪,轻声叹了一口气说:“我一直以为,家父留给我的最宝贵的财富,就是那些艰难的经历和不屈的奋斗精神,” 庞无双闻言索性继续胡诌了下去:“贵公司最近开发的游戏在网上有着非常高的呼声,可以预见市场前景将会非常乐观,” 陈黛蓉插话说:“这款游戏完全是何悦的创意并主持开发的,” 庞无双上下打量着陈黛蓉,心里愤愤不已的想:“何悦能干是何悦自己的事情,你在这骄傲个屁啊,是不是和这个何悦有一腿子,还是他在床上能干的你挺爽,” 陈黛蓉是在一次聚会上认识了何悦,对这个年轻人非常欣赏,一直当作弟弟看, 她根本不知道庞无双臆测起了自己与何悦的关系,自顾自的说了下去:“这款游戏请來了好莱坞巨星蕾妮兹.海瑟薇当做代言,” “啊,”庞无双瞪大了眼睛,惊讶的问:“蕾妮兹姐姐要來,” “是啊,怎么了,”陈黛蓉对庞无双的态度感到有些奇怪,“蕾妮兹姐姐”这个称呼有些亲昵,听起來好像庞无双认识蕾妮兹一般, 陈黛蓉不认为眼前这个普通的女孩子会和好莱坞巨星扯上什么关系,不过心里多少还是感到有些意外,因为庞无双刚才一番侃侃而谈,竟然好像对国内商场很是了解一般, 冷雨此时已经在开始讲述举办这次酒会的初衷,陈黛蓉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出场了,说了一句:“你们先聊,我失陪一会,”便上台了, 庞无双想要马上和庞劲东商量一下,由于蕾妮兹将要出场,是否应该更改一下原计划, 可何悦却缠上了庞无双:“不知道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庞无双白了一眼何悦:“你在国外呆的时间太长了吧,难道不知道国内称‘小姐’是指那些出來卖的,” “啊,”何悦的确不知道这个禁忌,更不了解国内社会的风情,奇怪的问:“卖什么,” “当然是卖身啦,你真傻还是假傻啊,”庞无双又白了何悦一眼,不耐烦的说:“你打算买吗,找别人吧,看到了吗,这里有的是,本大小姐可不是那样的人,”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出逃 “哦,对不起……”尽管庞无双自称里也带上“小姐”这个词,但是何悦沒有兴趣纠缠这个问題,尴尬的笑了笑,换了一个提问的方法:“不知道这位女士怎么称呼,” 庞无双不满的质问:“我岁数很大吗,干嘛要称呼女士,” 何悦沒有经历过父亲曾经历过的环境,成长的物质条件非常优越,接触到的人也都属于社会上层, 上层社会的人无论一肚子怎样的男盗女娼,在表面上必定会是彬彬有礼、温而文雅,从來沒有人会像庞无双这样说话, 何悦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颇为难堪的问:“那么我应该怎么样称呼您呢,” “叫美女,”庞无双撇了撇嘴,拿出了罕见的耐心,谆谆教诲道:“记住,看到年轻漂亮的女孩,除了美女之外不要有其他称呼,” 虽然西方社会的性观念比国内开放,但是国内在很多事情上却比西方社会要开放,具体现象之一就是“美女”这个称呼, 西方男士称赞女士美貌通常会用一些委婉和有诗意的言辞,国内则是直截了当的叫“美女”,这个称呼如果在西方社会使用,很可能会被误认为有轻薄之意, 很难说哪种方式更加科学合理,但是“美女”这个称呼在国内大有泛滥之势,年轻女孩只要相貌还算过得去,同时穿着时尚一些,无不可以成为“美女”, 如果胆子再大一些,露出大腿和一点点的**,那么就是美女中的极品了, 与之类似的还有“帅哥”这个称呼, 接受西方教育长大的何悦虽然不太适应这种方式,但是看着庞无双漂亮的瓜子脸和大大的双眼,还有那健康阳光的气质,觉得完全符合“美女”这个称呼:“那么,美女,请问您怎么称呼呢,” “给我记好了,我叫庞无双,” “不知道您是做什么的,” 庞无双本來想直言自己是北海中学的学生,但是回想起陈黛蓉刚才的那副洋洋得意,结果话到嘴边就变了:“我是帝国控股集团的CEO,同时还在读高中,” “帝国控股集团,你是帝国控股集团的CEO,”何悦因为常年生活在国外,所以信息渠道比国内的企业家要广阔,不仅听闻过帝国控股集团的大名,对这家企业的背景多少也有些了解, 帝国控股集团虽然资产雄厚,但是如果放到世界范围内,很容易就会淹沒在许多强大的名字当中, 何悦之所以会有所关注,一则是因为了解到这家企业的后台之一是M国现任总统,与木邦共和国还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 二则是帝国控股集团的规模在国内毕竟是屈指可数的,而且日益增长的影响力更是非常巨大的, 庞无双不愿意再与何悦继续纠缠,很想立即到堂哥那里去,然而庞劲东却自己走了过來:“无双,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啊……”庞无双眨了眨眼睛,然后解释说:“这位是何氏企业的国内负责人何悦,我是刚刚才认识的,” 何悦问庞劲东:“请问您是,” “我叫庞劲东,”庞劲东伸出手与何悦握了握,然后说:“是他哥哥,” “哦,”何悦点了点头,称赞道:“您的妹妹真是年轻有为啊,” 庞劲东对何悦的这个评价感到很奇怪:“怎么讲,” “难道不是吗,这样年轻就成为帝国控股集团的CEO……” “啊,”庞劲东惊讶的大张着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因为自己作为帝国控股集团的董事长,不记得什么时候给庞无双委任了这么一个职务, 何悦保持着儒雅的微笑,又问:“不知道庞先生在帝国控股集团担任什么职务呢,” 庞劲东很快就猜到庞无双刚才吹牛了,很想问问何悦:“她说什么你都信,你实在的有些过头了吧,”但是庞劲东当着外人的面,不愿意给妹妹拆台,所以沒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庞无双知道庞劲东绝不会让自己无法下台,索性借这个机会给自己在帝国控股集团谋个身份, 她蹭到了庞劲东身旁,保持嘴唇不动,轻声说出了一句话:“哥,你就让我当个CEO吧,让我给你帮帮忙也好啊,” 庞劲东拿出一支烟,侧过头去点燃,借势用手捂住自己的嘴说:“你还小……” 庞无双噘起小嘴:“这个何悦刚刚上大学,就已经负责何氏企业的国内业务了,我才比他小几岁啊……” 庞劲东借着吸烟的工夫仔细想了想,觉得给庞无双这样一个职务倒也不错,一方面能帮助自己管理企业; 另一方面有点正经事做,或许能让庞无双收心, 虽然庞无双在名义上将会是CEO,但是可以不交办过于重要的工作,以免影响到集团的正常运营, 在韩风和唐韵的教授和带领,等到积累起足够的知识和经验之后,再让她去担负一些更加重要的职责,如果表现不好则可以干脆免去职务, 庞劲东打定了主意,告诉庞无双:“等我回去再说,” 何悦见这对兄妹不搭理自己,轻声咳嗽了一声加以提醒,如果庞劲东和庞无双仍然不理会自己,那么他就只能无趣的走开了,尽管很不情愿这样做, 但是庞劲东沒有做出这样缺乏教养的事,转回头來回答道:“我是集团董事长,” “我听说帝国控股集团董事长姓庞,沒有想到竟然是您,”何悦说到这里有些激动起來,伸出胳膊想要再次和庞劲东握手,以示重新认识一下:“非常高兴认识你您,” 庞劲东用力的握了握何悦的手,同时冷冷的警告道:“听着,这件事情是保密的,如果你敢告诉其他人,我就宰了你,” “啊,”庞劲东的要求让何悦难以理解,其中的威胁更是让他难以接受, 只是看着庞劲东的表情,感受着庞劲东隐隐散发出的杀气,他很清楚的知道这不是玩笑, 不过,他很快就沒有精力去分析这些了,因为庞劲东握手的时候太过用力,让他的整只右手都肿胀了,骨头和肌肉一起痛起來, 庞劲东和庞无双都不再理会何悦,而是一起向主席台上看去,庞无双附在庞劲东的耳边悄悄地说:“我听说蕾妮兹也要來……” 庞劲东刚想要说话,台上的冷雨宣布道:“今天我们有幸邀请到好莱坞巨星蕾妮兹.海瑟薇参加这个酒会,请大家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她的到來,” 冷雨话音落地,现场便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证明蕾妮兹在国内的确有着比较高的人气, 蕾妮兹伴随着掌声款步走到了台上,冲着在场的人微微一笑,用还算标准的中文说道:“大家好,很高兴來到这里,” 蕾妮兹穿着一件银白色的晚礼服,自左肩至右跨饰有两排亮片,反射着正逐渐西沉的阳光和院子里的灯光, 这件衣服比较适合在舞台和颁奖典礼上穿着,而不是这种半休闲式的酒会,庞劲东推测蕾妮兹在出场前沒有精心挑选服饰,说明不怎么重视眼下的这场酒会, 而蕾妮兹的情绪直接印证了这一点,看起來并不怎么高兴,笑容虽然迷人却是模式化的, 庞劲东后來才知道,蕾妮兹根本就不想参加这次酒会,因为未來娱乐方面很可能借此提出些请求, 但是蕾妮兹实在无法招架冷雨的盛情邀请,而且陈黛蓉通过个人关系发动何悦也向蕾妮兹发出邀请,何悦作为这次代言合同的老板,是蕾妮兹无法不给面子的, 冷雨微笑着说:“沒有想到海瑟薇女士的中文竟然这样流利,可以知道您学习中文多久了吗,又是因为什么学习的中文,” 蕾妮兹毫不隐瞒的说了出來:“我在贵国有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我们之间已经持续了长达十年的友谊,这段友谊伴随着我从默默无闻的芭蕾舞演员到成为银幕上的明星,正是因为有着这样一段友谊,我才学习了这位好朋友的母语,前后加起來有七八年的时间了,” “原來是这样……”冷雨微微颔首,又问:“不知道您的这位朋友现在哪里,” “就在这个国家,这座城市,”亲密的友谊可以使得朋友之间在行为和习惯上互相产生影响,所以蕾妮兹与庞劲东一样也有着耸肩膀的习惯, 她如同庞劲东那样耸耸肩膀,然后又说:“他太热爱自己的祖国了,所以不愿意去其他任何地方,” “如果之前就知道海瑟薇女士在国内有这样一位朋友,那么我们一定会向他发出邀请函,让你们在这里聚首的,” 蕾妮兹现在心里唯一想的一件事是如何尽快从这个酒会脱身,目光正在台下的观众中漫无目的地扫视着,突然之间发现了庞劲东和庞无双也在这里, 她的笑容立即变得自然了,情绪也有些高涨起來:“不知道你们是想给我一个惊喜,还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发出了邀请函,他现在就在这里,” 蕾妮兹说罢便快步走下了主席台,來到庞劲东面前热烈的拥抱一下:“杰瑞,真高兴在这里遇到你,” 蕾妮兹知道庞劲东想做普通人的追求,但是庞劲东仍然担心与蕾妮兹相认,会让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 这是因为蕾妮兹希望庞劲东能够获得所有人的尊重,所以如果有人对庞劲东现在的身份稍有一些鄙夷,她都会毫不犹豫的说出庞劲东曾做过的事和现在拥有的东西, 倒是庞劲东因为受华夏传统哲学思想影响很深,所以对这种鄙夷反而根本不介意, 但是蕾妮兹既然已经认出自己,而且两个人已经很长时间沒有见面,所以庞劲东完全沒有理由躲开:“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你,这对我來说真是一个惊喜,” 台下的庞劲东和蕾妮兹热络的聊起來,台上的冷雨和陈黛蓉面面相觑, 冷雨有很多计划需要借助蕾妮兹的影响力,所以费尽了力气才邀请到这位贵客,正在思忖着如何开口洽谈双方合作事宜,却沒有想到现场竟然会出现这样的事, 蕾妮兹对于陈黛蓉來说同样重要,想要走国际化路线就必须向蕾妮兹学习,如果能够有机会与蕾妮兹合作毫无疑问将会事半功倍, 她对庞劲东本來就是一无所知,以为庞劲东不过就是一个退役的特种兵,却沒有想到这个落魄的退役军人竟然认识这位好莱坞巨星,而且看起來还是十分要好的样子, 两个女孩很快就从惊讶中回过神來,一起走下舞台來到庞劲东这里, 冷雨轻声咳嗽了两下,引起庞劲东和蕾妮兹的注意,然后对蕾妮兹说:“沒有想到你竟然认识庞先生,” 蕾妮兹告诉冷雨:“杰瑞就是我刚才说到的那位好友,” 冷雨并不知道庞劲东的英文名字是杰瑞,不过现在知道倒也不算晚:“很遗憾,作为我属下的员工,我今天才知道他的英文名字,” 蕾妮兹惊讶的问:“他是你手下的员工,” 冷雨点点头“是的……” 冷雨的话是很有玄机的,一方面沒有说出庞劲东的具体职位,给蕾妮兹的理解造成麻烦,因为庞劲东既可能是最底层的保安,也可能是年收入几百万的高官; 另一方面她则是在试探蕾妮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进而可以知道自己与庞劲东之间的这层关系,是否会在蕾妮兹身上产生正面影响, 如果蕾妮兹因此愿意与未來娱乐进行全方位合作,冷雨会立即把庞劲东安排到一个沒有实权的高管职位上,然后每年拿出几百万供养着这位高管,以维持和深化双方之间的合作关系, 但是让冷雨沒有想到的是,蕾妮兹摇了摇头,对庞劲东说出这样一句话:“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直执着的要做一个普通人,有着几百亿的财产却非要去赚每年那可怜的几千万薪水……你的老板能够给你的大概也就是这些钱吧,” “几百亿,”尽管蕾妮兹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是冷雨和陈黛蓉还是听到了,两个女孩齐齐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约而同的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冷雨不明白雇佣兵怎么会摇身一变成为坐拥几百亿的巨富,同时掰着手指头在心里算了一下,发现自己养不起几千万年薪的高管,也就是说自己能做到的极限尚且不被蕾妮兹看在眼里,于是立即打消了刚才的念头, 陈黛蓉则无论如何想不通,一个退役的特种兵为何会转眼拥有几百亿的资产, 两个女孩共同的疑问是,庞劲东既然这么有钱,为什么要去北海中学当一个普通的保安, 庞劲东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一下,发现院子里的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于是压低了声音对蕾妮兹说:“这些话等以后有机会再谈……” 蕾妮兹明白庞劲东的意思,虽然不得不尊重,却又不愿意就此结束这个话題,于是悻悻的说了一句:“好吧,我的帝国控股集团董事长……” 蕾妮兹这句话的声音比刚才更低,但是冷雨和陈黛蓉还是听到了,再次不约而同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冷雨感叹原來神秘的帝国控股集团董事长一直在自己手下工作,陈黛蓉则惊讶于自己曾经把这位董事长当作助理來回指使, 过了一会,两个女孩同时意识到,庞劲东可能会帮助到自己, 庞劲东很清楚冷雨和陈黛蓉的意思,为了尽快从这里脱身,决定成全她们, 庞劲东问蕾妮兹:“我听说你最近接到了国内企业的合作邀请,” “是啊……”蕾妮兹偷眼看了看冷雨,只是点了点头,沒有说什么, “你怎么想,” “这个……”蕾妮兹犹豫了一下,才回答说:“我需要回去和我的经纪人好好研究一下,” “我认为你不需要研究了……”庞劲东微微一笑,提高了声音说:“这个国家有着非常广阔的市场,其中包括娱乐市场,这使得世界各国的企业和很多明星都涌向这里,连韩国那些长着大饼子脸的三流演艺野鸡都能赚的盆满钵溢,像你这样的好莱坞巨星会有更好的钱途,” 听到庞劲东的这一番话,冷雨急忙点头表示赞同:“我认为庞先生说的完全正确,” 蕾妮兹微笑着说:“你们之间不愧是老板和下属,说话的口径始终保持着一致,” 庞劲东摇了摇头,纠正说:“冷雨女士刚才是在和你开玩笑,其实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好朋友,就像你和我一样,”庞劲东看了看冷雨,又说:“我沒有任何私心在里面,说这些话完全是站在朋友的角度上,希望大家能够达成互利的合作,” “我了解你的为人,但是……”打量了一下在场的几个人,蕾妮兹狡狯的一笑:“你们之间真的只是朋友,” “当然了,否则还会是什么,”庞劲东知道蕾妮兹是什么意思,额头开始有些冒汗了, “恐怕比朋友还要更加亲密一些吧,否则说话怎么会比我还有影响力呢……”蕾妮兹叹了一口气,说起话來带着一股醋意:“昨天我也邀请你來参加酒会……” 庞劲东努力回忆了一下昨天的电话,急忙说:“我根本沒听清你当时说了些什么,而且今天到这里也不是因为接到冷雨的邀请,完全是因为在倒霉的演唱会上成了幸运观众,” “好吧,我相信你,不说这些了……”蕾妮兹摇摇头,装作失落的样子说:“还是谈谈合作的事吧,” 眼见庞劲东就要促成与蕾妮兹的合作,陈黛蓉很想站出來说点什么,至少对庞劲东表示感谢, 但是回想起自己与庞劲东之间发生的事,她又把话咽了下去,只站在旁边默默的听着, 现在她不再认为泼水的事情是庞劲东的错,反而开始认为自己做得有些过分,回想起自己曾经作弄过庞劲东,尽管只是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她甚至认为自己应该收敛一下言行, 冷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海瑟薇女士……” 蕾妮兹打断了冷雨的话:“你可以叫我蕾妮兹,” 无论是在西方还是在东方,直接称呼对方名字都是关系亲密的表示,因此冷雨听到这句话很高兴:“蕾妮兹,你早就已经知道,我们一直都很想与您合作,我们沒有权利勉强您做些什么,只是希望您好好考虑一下庞……杰瑞的意见,” 蕾妮兹点了点头,转而对陈黛蓉说:“陈女士,我的新片当中需要一个干练的二号角色,我认为您非常的适合,不知道您是否有兴趣,” “当……当然……”一向落落大方的陈黛蓉,此时罕见的紧张了起來,说起话磕磕巴巴:“我很高兴有这样一个机会,能够与……与您共同出现在……银幕上,” “我会通知编剧将这个角色的设定修改为东方人,” 其实冷雨最初与蕾妮兹接触时就从侧面提出了这一想法,以作为双方合作的开端,但对合作一事沒有拿定主意的蕾妮兹当时揣着明白装糊涂,一方面装作沒有明白冷雨的意思,另一方面又避免讨论继续这件事, 现在蕾妮兹主动提起,既在双方的合作中争取了主动权,又给足了冷雨面子, “那么……”冷雨从一个侍者的托盘里拿过几杯酒,分别递给了在场的几个人,然后说:“预祝我们合作成功,” 庞劲东不愿意在这里停留下去,和几个人碰杯后把酒一饮而尽,接着便告辞道:“我还有点事情,先行一步了……” 冷雨立即挽留道:“你的事情很急吗,” “促成了这次合作,我的任务就完成了,沒必要继续留下去,”庞劲东说着,向冷雨挤了挤眼睛, “等我把眼下的事情忙完再联系你,”蕾妮兹素來尊重庞劲东的意见,笑着说:“你可以放心的是,我不会让你的朋友失望的,” 虽然庞劲东总是乐于成人之美,但因为与冷雨的个人关系毕竟不是很亲密,所以对这次娱乐圈的内部合作不是很上心,只是告诉蕾妮兹说:“你每次到我们国家來都非常忙,我可不想耽误你工作,还是等我有时间去M国看你吧,” “也好,”蕾妮兹又耸耸肩膀,说:“有时间我们一起去夏威夷度假,” 冷雨立即说:“希望到时我可以受邀参加,” 想象到冷雨这样的美人在海边嬉戏的样子,庞劲东感到自己的心跳开始不断的加快,但是当感受到冷雨的气质的时候,庞劲东的YY马上就被敲碎了, 冷雨虽然是难得的美人,但是那种冷艳不适合出现在温馨或暧昧的场合,否则会给人不伦不类的感觉, 庞劲东不相信冷雨那冰冷的面孔会有任何娇媚的表情,更不相信她会放下稳重大方去做出一些活泼的举动,她似乎只适合做一个女强人在商场上搏杀, 庞劲东斜睨了一下陈黛蓉,觉得让这个明星穿着比基尼躺在沙滩上,才能够真正给人以诱惑 庞劲东对冷雨客气道:“到时候我会邀请你的,”然后又对陈黛蓉说:“也会邀请陈大明星,” 庞劲东走到庞无双那里的时候,叶梦涵保持着一段距离跟在后面,后來从头到尾的听到了全部谈话,只不过一直都沒有说话,使得别人几乎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叶梦涵早前从父亲那里多少知道了庞劲东的一些事,方才通过庞劲东自己的讲述完善了认知,现在又发现了庞劲东不为人知的另外一面,顿时不免心潮澎湃起來,进一步认定了庞劲东就是自己要寻找的骑士, 听到庞劲东要告辞,叶梦涵急忙走过來:“我送你……” 庞劲东点点头:“好,谢谢你……” 在向门口走去的这段路上,叶梦涵很想与庞劲东聊些比较深入的话題,但是庞无双始终在旁边,使得叶梦涵有些不太好意思开口, 庞无双对自己的这位班长虽然沒有恶感,却也沒有什么好感可言,她很想知道叶梦涵会与哥哥说些什么,所以才会不知趣的紧紧跟着, 叶梦涵不可能送庞劲东回家,眼见距离大门越來越近,想要说的话必须要说出來了, 但是在鼓起勇气开口的一刹那间,叶梦涵又发觉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最后提出了这么一个问題:“你有女朋友吗,” 叶梦涵说罢脸便红了起來,垂下螓首不再出声, 叶梦涵认为这个问題的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因为庞劲东如果有女朋友的话,今天带來一起参加酒会的就不会是庞无双, 另一方面,叶梦涵不认为这个问題是多余的,因为想让庞劲东亲口确定一下这个事实, “目前还沒有……”庞劲东随口说了一句,话音落地才想起了陈冰晗,马上想要更正一下,却又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叶梦涵沒有注意到庞劲东回答之后,有些张口结舌的样子,只是感到了一阵阵的欣喜, 这个时候,三个人已经來到门口这里,叶梦涵只得依依不舍的向庞劲东告辞,她刚刚转身离开,何悦从后面匆匆追了上來, 何悦同样听到了刚才的一番谈话,尽管听得不是很清楚,倒也了解到了一些事情,只不过他现在的注意力并不在庞劲东身上, 虽然不知道应该聊些什么,但他还是很想与庞无双聊天,只是兄妹两人身边一直都有人,腼腆的他沒有勇气插进去,结果直到这时才找到了机会, 何悦尴尬的笑了笑,沒话找话的说:“原來你认识海瑟薇女士……” 尽管何悦的话像是对着庞劲东说,但是目光却落在庞无双的身上, 庞劲东注意到了这一点,多少有些明白了,对庞无双说:“我去提车,你在这里等我,” 庞无双仿佛沒看到何悦一般,对庞劲东说:“侍者会把车开來的,” “哦,是啊,我忘了……”庞劲东将泊车牌交给侍者,看了看不明就里的庞无双和越发尴尬的何悦,微微摇了摇头, 侍者很快就将车开了过來,何悦见自己再不说话就沒机会了,便拿出了两张名片递给兄妹两人:“这上面我有的联系方式,以后大家经常联系,” “哦……”庞无双随口答应了一声,便将名片随手塞到了口袋里, 庞劲东见庞无双沒有随手将名片扔掉,也沒有说:“我联系你有什么用,”之类的话,就知道何悦多少还是有戏的, 让庞劲东很费解的是,竟然会有人喜欢自己这个剽悍的表妹,而且这个人的气质与自己的表妹还截然相反, 在回家的路上,庞劲东与庞无双都沒有说话,庞劲东心里是在想着事情,庞无双则是担心哥哥责怪自己沒有将陈黛蓉如之何, 等到了家门口的时候,庞劲东吩咐庞无双:“去帮我把门打开,” “哦,”庞无双刚刚下了车,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叫, 庞劲东急忙看过去,发现一个人用一只手从后面紧紧扼住了庞无双的喉咙,另一只手则拿着一支明晃晃的匕首, 这个人穿着一身破烂的西装,袖子和裤腿已经碎裂成了布条,浑身上下粘满了污泥和垃圾,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臭味, 他的头发十分凌乱,遮盖住了大部分脸庞,隐藏在头发后面的眼睛散发着凶狠的光芒, 庞劲东的第一反应是:“打劫的,” “庞劲东……”这个形容与疯子无二的人突然开口说话了:“不想让这个小**死,一切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这个人说话的声音听起來有些耳熟,庞劲东不由得仔细端详起來,这才发现对方竟然是一段时间沒见的陈明骏陈公子, 陈明骏这段时间的变化实在太大了,整个人瘦了好几圈,也憔悴了许多,与往日那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判若两人,以致庞劲东刚开始竟然沒有认出來, “原來是陈公子啊……”庞劲东不屑的轻哼一声,嘲弄道:“原來你还活着呢,你说你要是死了该多好,大家就都跟着解脱了,” “庞劲东……”陈明骏的目光除了凶狠又增添了几分怨毒,似乎想要把庞劲东撕裂开來一般,他咬牙切齿的说:“我有今天都是拜你所赐,” “错,是拜你自己所赐,” “胡说,”陈明骏狂吼起來:“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已经是陈氏集团董事长了,” 陈明骏的样子和言辞表明已经他失去了理智,这使得庞劲东感到更加紧张,因为对付一个精神病比对付正常人要难, 一则是精神病人的体力远远超出正常人;二则是很难预料精神病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就在庞劲东还沒有想出对策的时候,趁着陈明骏对自己疏于防范,庞无双出手了,从腰间摸出甩刀,猛地向后插在了陈明骏的左腹上, 陈明骏发出一声惨叫,手不由得松劲了,庞无双借机挣脱开,躲到了一旁去, 庞劲东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想要制服陈明骏,后者举起匕首刺了过來, 庞劲东飞起一脚踢开了陈明骏持刀的手,但是陈明骏却沒有撒手扔掉匕首,就在庞劲东拔出甩刀的时候,他挥着匕首砍了回來, 庞劲东无法手下留情,甩刀微微一晃,飞快划过了陈明骏的脖子, 陈明骏的脖子上好像系上了一条红线,这条红线渐渐的变宽,最后成为一条沟壑,露出了脂肪和肌肉组织,紧接着,一股鲜血从里面喷射出來,顺着陈明骏的胸膛流淌下來, 陈明骏扔掉匕首,双手捂住脖子上的伤口,看着庞劲东的目光变得茫然起來,身体无力的跪倒在地上, 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从嗓子里吐出來的,只是一串含混不清的音节, 片刻之后,他的目光失去了最后一丝生气,身体颓然倒在了地上,不时抽搐几下, 庞劲东摸了一下陈明骏的脉搏,确定自己终于失去了这个老对手, “哥……”庞无双正要说话,周围突然警笛大作,几辆警车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來,将庞劲东和庞无双两人团团围住, 十几名警察从警车上下來,举起枪对准了庞劲东,高声命令道:“我们是警察,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马上扔掉武器,举起双手,” “上当了,”庞劲东马上明白了过來,陈明骏不是自行找到自己家,而是被人带來的, 这些警察一早就埋伏在周围,等到自己出手杀掉陈明骏,立即出现逮捕自己, 这样一來,便是人证物证俱在,使得自己根本沒有办法脱罪, 上次带队去北海中学的那个警监,举着枪一步一步走到庞劲东的面前,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说:“庞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这些警察由于埋伏的太过隐秘,所以视野不是很好,沒有看到庞无双出手的一幕,结果犯了和陈明骏一样的错误,那就是忽视了这个看柔弱的女孩, 庞无双距离警监比较近,趁对方不备突然窜上前去,一掌劈在手腕上,将枪夺了过來, 紧接着,庞无双将枪扔给了庞劲东,同时喊了一声:“哥,快跑,” 逃走是需要有人质的,庞劲东冲过去制住了警监,将枪口抵在了太阳穴上,但也就在这个时候,几个警察冲过來,将庞无双按到了地上, 庞无双娇小的身体在警察的重压之下拼命的挣扎着,不断的喊着:“哥,不要管我,快走,” 庞劲东此时面临一个两难的选择,从感情角度來讲无法不顾庞无双独自逃生,但是从理智角度來讲,留下來的结果只是两个人全都被捕, 庞劲东最终决定遵从理智,附在警监耳边说:“麻烦你跟我走一趟,” 正应了煮的熟鸭子煮不烂嘴的老话,警监虽然感到极度的惊恐,浑身近似痉挛的颤抖着,但是看到自己一方占有绝对优势,竟然鼓起勇气试图劝降庞劲东:“你最好放下武器投降,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去你妈的,”庞劲东骂了一句,用枪托砸在了警监的额头上, 一抹鲜血流淌了下來,警监慌乱之余甚至沒有用手擦拭一下,但是语言上却沒有放弃尝试:“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妹妹考虑,” 庞劲东提高了声音,既是告诉这个警监,也是让在场所有警察知道:“谁要是敢让我妹妹掉一根头发,老子就宰了他全家,” 庞无双已经被戴上了手铐,听到这句话得意的笑了笑,然后白了一眼看押自己的两个警察, 庞劲东挟持着警监退到一辆警车前,驱走了周围的警察后松开了警监,接着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位上, 庞劲东晃动了一下枪口,命令警监:“上來,开车,” 周围的警察因为担心伤到警监,沒有一个敢开枪的,甚至不敢靠前, 警监自己则根本不敢反抗,就连逃跑的念头都沒有,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乖乖坐到驾驶位上发动了车子,同时喃喃地说了一句:“你跑不掉的……” 庞劲东一个耳光扇在警监的脸上:“少说两句话不会把你当哑巴的,”庞劲东打开车上的喊话器,厉声警告道:“如果你们敢追上來,这位警监就沒命了,” 警监偷眼打量着庞劲东,问:“去哪里,” “到了之后你就知道了,” (第四部完) 正文 第一章 金玲玲归来 庞劲东家门响起了悦耳的门铃声,风间雅晴开门后看了看來人,顿时愣住了当场, 不过,尽管感到惊讶,她却丝毫沒有在表面流露出來,而且不忘礼貌的向对方鞠躬问候道:“您好,金小姐,好久不见了……” 來人是久违了的金玲玲,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形容看起來十分的憔悴, 她比之当初不告而别的时候明显消瘦了,穿着一条有些肥大牛仔裤,松松垮垮的挂在胯骨上,上身是一件黑色的紧身T恤,下襟的左边塞在牛仔裤里,右边则皱皱巴巴的耷拉在裤腰的外面, 在风间雅晴的印象当中,金玲玲的形象素來都是英姿飒爽,而现在却给人一种落魄的感觉,风间雅晴甚至注意到她的肩膀上落有一些灰尘, “风间,你好……”金玲玲看着风间雅晴,无力的笑了笑,问:“庞劲东在嘛,” “他不在……”风间雅晴很想将立即将这段时间以來发生的所有事都说出來,突然又发觉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告诉金玲玲:“请进來再说吧,” “好……”金玲玲点了点头,便跟着风间雅晴进了客厅, 家里现在除了风间雅晴就只有唐韵和长野风花了,唐韵很自然的成了临时的主人,风间雅晴尽管不太情愿却也只能尊重, 长野风花极少对任何事发表意见,给金玲玲端上一杯茶后便坐到一旁,只是默默的听着而不说话, “金玲玲……”唐韵穿着一条粉红色的真丝浴袍,如同在庞劲东家里的多数时间一样,正斜倚在沙发上看时尚类杂志, 她合上杂志后坐直了身体,轻轻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句与风间雅晴同样的话:“真是好久不见了……” “准确的说,是一年零两个月,” 唐韵又叹了一口气:“你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对我來说,也发生了太多的事……”金玲玲的整个脸盘都随着身体消瘦了,与往日那个靓丽的女警几乎判若两人,她的眼睛深深地陷在眼窝里,茫然的看着对面的唐韵,问:“庞劲东呢,” 唐韵沒有回答,而是感慨的说:“你突然之间不辞而别,让庞劲东非常的担心,尽管他在表面上沒有说出來,但是我能够明确的感受到,” 金玲玲点点头:“他是一个不喜欢外露感情的人……” “尽管这是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但是我还是很想知道,你究竟为什么要离开这么久,”顿了顿,唐韵补充说:“当然,你有权利保持沉默……” “这个…….”金玲玲犹豫了一下,然后说:“一言难尽……” 庞劲东与金玲玲之间的关系称得上很亲密,金玲玲的事可能会对庞劲东造成影响,所以既是出于对庞劲东的关心,也是出于一种女人的好奇,唐韵很想知道金玲玲在这一年多來究竟做了些什么, 只是看到金玲玲的这种态度,唐韵知道正常的提问很难得到答案,于是冷笑了一声问:“不会是躲起來生孩子了吧,” “你胡说什么呢,”金玲玲听到这句话登时便急了,圆瞪着杏眼就要发作,也正是在这一刹那间,她恢复了从前的那种神态和气质, 她当即便近乎本能的想要解释,庞劲东与自己的那一次沒有造成任何影响,但是很快想起唐韵根本不知道那件事,结果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我们之间沒有什么……” 金玲玲刚才表现出的犹豫被唐韵看在眼里,唐韵由此发觉庞劲东和金玲玲之间的确有些自己不知道的事,而且差一点就要被自己诈出來了, 唐韵的这句话实际上是一种变相的激将法,这种激将法在多数情况下都很管用,尤其对付如现在的金玲玲这样魂不守舍的人, 当然,同样的招数使用效果也取决于使用者自身,工于心计的唐韵女人往往会将效果最大化, 但是金玲玲的从警经历养成了一种敏锐的直觉,所以最终沒有落入到圈套之中,使得唐韵多少有些失望, “那么你到底干什么去了……”唐韵一计不成,不免有些灰心丧气,竟然如同金玲玲一样无精打采起來, “办案,”金玲玲只用这两个字回答了唐韵,然后再一次提出了自己的问題:“庞劲东到底在哪里,” 金玲玲刚刚回到市局销假恢复上班,有关系不错的民警私下提起了一些有关庞劲东的事,但是全部语焉不详,因为这些人本身知道的也不多, 金玲玲在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最挂怀的人就是庞劲东,所以听到这些传言之后,立即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庞劲东家, “可能是M国,也可能是MD,还可能是TW……”唐韵一摊双手,无可奈何地说:“我也说不清楚,唯一能够肯定的是,他上次给我打电话是在M国,” 金玲玲怔了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唐韵似笑非笑的看着金玲玲,反问道:“你怎么反而來问我呢,” 经过生活和职场上的磨练,金玲玲的棱角已经去了许多,如果是换作过去的时候,听到唐韵的这句话肯定勃然大怒, 她冷静下來仔细一想,知道因为自己沒有回答唐韵的问題,所以唐韵來了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此外,唐韵这句话里还隐隐透露出了一些信息,让金玲玲多少揣测到了一些什么, 唐韵接下來的话印证了金玲玲的猜测,或许是因为不想把关系闹僵,也可能是因为担心耽误事情,唐韵提示说:“你家里人沒有告诉你吗,” “我见到了父亲,还沒有來得及去见爷爷,”金玲玲站起身來,向唐韵告辞了:“既然你不肯说,那么我就告辞了,回去问爷爷,” “也好,”唐韵站起身相送,说道:“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太多,相信金将军会原原本本的告诉你,” 走到门前的时候,唐韵看着金玲玲憔悴的样子,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你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我也想,但是现在还不行……”金玲玲突然表现得很难过,深深地垂下了头,哽咽着说了一句:“至少要把我姐姐的丧事料理完,” “你姐姐,”唐韵闻言一惊:“你说的是吕菁吗,” “对……”金玲玲丢下这个字,头也不回的走了, 就在金玲玲离开庞劲东家之后不久,附近林佩雯家的墙头出现了一道黑影,这道黑影动作十分迅速,悄无声息的翻过院墙进到院子里,然后大模大样的走进了客厅, 林佩雯正坐在沙发上听电话,偶一回头看到了这个人,圆瞪着双眼愣在了那里, 过了一会,她对电话那头匆匆说了一句:“我现在有事,回头打给你,”便挂断了电话, 这个时候,这个人已经走了进來,大大方方的往林佩雯对面一坐,微微一笑:“最近还好吗,” “操,”林佩雯已经从惊讶中恢复了过來,愤愤的骂了起來:“你特么死哪去了,” “先是巴基斯坦,接下來是TW,其间去了两次MD,然后又是M国,最后在扎伊尔和赞比亚逛了一圈……” “你特么倒是美啊,满世界的旅行,”林佩雯顺手抄起茶几上的烟向对面扔了过去,这个人不慌不忙的伸手接住,林佩雯又把烟灰缸扔了过來,紧接着是几本杂志和一只拖鞋, 这个人沒有办法继续保持刚才的从容,手忙脚乱的应付起了这些杂物,才勉强让自己沒有被砸到,林佩雯感到非常不过瘾,索性抄起另外一只拖鞋冲过去,对着这个人沒头沒脑的抽了起來,嘴里同时不住的指责着:“你个死庞劲东,你知道人家多担心你吗,你竟然还好意思回來,为什么不烂在扎伊尔,至少也应该得个艾滋病……不,最好是得个埃博拉,” 庞劲东既不躲闪也不还手,只是抬起双臂抵挡着林佩雯,无奈的解释道:“我是沒有办法……你以为我去这些地方都是玩嘛,,” 林佩雯直到打累了才停住手,捡回另外一只拖鞋穿在脚上,“噗通”一声坐回到了沙发上,虽然表情依然愤懑无比,但是语气里面却透露出了一些关心:“这半年多的时间,你过得怎么样,” “还不错……”庞劲东揉了揉红肿的胳膊,伸了一个懒腰,问:“你呢,过得怎么样,” “很不错啊,”林佩雯举起右手看着刚刚修剪过的指甲,做出一副很是轻松又有些得意的样子说:“你离开的这大半年时间,星龙帮的生意越做越大,钱赚得越來越多,我开心得不得了,”顿了顿,林佩雯补充了一句:“差一点都忘了你庞劲东是谁,” 林佩雯的前半句话是事实,但是后半句话就有些水分了,庞劲东看出了这一点:“你刚才说很担心我,” “啊,”林佩雯的脸微微一红,急忙解释说:“我们是朋友吗,当然要关心你了,” “哦,”庞劲东强忍住笑,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无论林佩雯话里的水分有多少,对自己究竟有着怎样的情感,庞劲东现在都顾不上关心了, 因为庞劲东这一次來林佩雯家,为的是眼前更加紧迫的事:“你说星龙帮生意越來越大,是不是接过了淮南帮和东北帮的生意和地盘,” “不,都是我们另外扩展的,”林佩雯摇了摇头,告诉庞劲东:“我们与这两个帮派的决斗,还要再过几天才能举行,” “我还以为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你们的决斗已经举行过了,”庞劲东说到这里,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我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就是为了让地下联合会尽可能把决斗拖后,给金头虎创造充足的时间修养,”林佩雯注意到了庞劲东似乎感到很高兴,立即追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庞劲东沒有回答,而是又问:“金头虎修养的怎么样,” “非常不错,比从前还棒,对付这两个帮派的打手应该沒有问題,” 林佩雯使用的是“应该”,而不是“绝对”这样的词语,说明多少有些底气不足, 而林佩雯所忧虑的事,很快就被庞劲东意识到了:“金头虎一个人要对付对方两个吗,” “对,这是沒有办法的事,因为东北帮和淮南帮的人都不简单,星龙帮能和他们过上几招的只有金头虎了,”林佩雯点点头,无奈的说:“阎罗场不是一个公平的地方,事先约好的所有决斗,必须在一天之内全部了结,在两场决斗之间,最多可以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你应该再派另外一个人上场,就算是输掉一场,至少可以确保赢一场,而现在这样做实在太危险了,可能会让你折损这员大将,” “你以为我沒考虑过这个方法吗,”林佩雯摇了摇头,说:“我这么跟你说吧,就算是金头虎打完了一场再继续上,本事也比其他人高得多,” 庞劲东回想起自己与金头虎的那次交手,尚且不得不佩服那种凶悍和顽强,可见林佩雯这样做的确是有着充分考虑的, 庞劲东不再继续这个话題,转而问道:“江海帮最近搞什么事了吗,” “沒有,” 庞劲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就好……” 既然庞劲东沒有说出有什么打算,林佩雯便也不再问了,改谈点轻松的话題:“说说吧,你去了这么多地方,都干了些什么,有沒有什么艳遇,” “艳遇,我倒是希望有,可惜沒有机会,”庞劲东长长叹了一口气,然后继续回答说:“我已经告诉过你不是出去旅游的了,每天都有大量的事情需要做,几乎沒有一天是闲着的,” 林佩雯蹲到地上捡起烟,给自己点上了一支,蹲在那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抬起头看着庞劲东说:“具体讲讲吧……” “让我从什么地方开始讲,” “从头开始讲,”林佩雯又深深吸了一口烟,说:“我都不知道你到底出了什么事,只是听唐韵说你失手杀了陈明骏,结果突然被警察围捕,于是你不得不跑路了,” 正文 第二章 逃离之后 庞劲东回想起那天的一幕,淡然一笑,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來, 那天挟持警监逃遁而去,庞劲东知道单凭自己的力量很难解决眼下的麻烦,于是很自然的想到了借助金振宇将军的力量, 庞劲东脱逃的过程并不顺利,当时在场的警察全上了警车尾随在后,一路上还呼叫了不少增援, 由于担心庞劲东发狂伤害警监,所以所有的警察都保持了一定距离, 庞劲东专门往车多人多的地方开,拿出了生平中最好的车技,灵巧的穿梭在车流和人流当中,而且专门逆流行驶,还不时用精彩的漂移來个急转弯, 结果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追击的警察就失去了庞劲东的踪影, 这次围捕行动显然是私下进行的,所以现场的警察沒有把动静搞得太大,如果全市的公安系统都被调动起來,利用繁华路段的摄像头适时监控,同时派遣直升机在空中进行跟踪,然后在各个路口设卡拦截,那么庞劲东的脱逃将会难上加难,甚至被捕也不是沒有可能, 躲避开警方的追击之后,庞劲东把车子扔到一个死胡同里,将警监五花大绑到驾驶位上,然后步行去了金振宇家, 庞劲东在路上的时候一直祈祷,希望金振宇这个时候刚好在家,而不是在忙于公务或者出巡, 因为曾有一次需要帮助,金振宇却恰巧出国访问去了,所以庞劲东才会有这样的忧虑, 庞劲东还是很幸运的,金振宇不但在家里,而且第一时间就予以接见, 庞劲东将事情的全部经过和涉及的背景讲了一遍,金振宇当即便推测出这是一个圈套,当然这种推测是建立在对庞劲东的高度信任之上, 于是在金振宇的追问之下,庞劲东又说出了自己与谢公的冲突,然后忐忑不安的坐在那里等着, 金振宇一再交待要保持低调,庞劲东却时常唱个高调,现在又搞出來这么一件事情,金振宇就算是大发雷霆也是情理之中的, 但是金振宇默然了片刻之后,只是说了一句:“我会帮你解决的,这件事就当沒发生过,” “我妹妹……” “我会让人立即释放她,半根毫毛都不会掉,你大可以放心,”喝了一口水,金振宇又说:“不就是一个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败家子吗,这种人早就应该死了,沒什么大不了的,” 庞劲东顿感如释重负,同时小心翼翼的问:“您不生气,” “生气,因为你沒有保持低调,”金振宇摇了摇头,可能是为了宽慰庞劲东,还出声的笑了笑:“我相信你应该能够明白,我的劝告完全是为了你着想,而你是一个聪明人,自然会去做对自己有好处的事,只不过很多事不是你能够掌握的,” 庞劲东急忙点了点头:“是啊……” “所以,我平常对你的那些命令,其实只是一种劝告,让你随时注意自己的言行,并不是对你沒有信心,”顿了顿,金振宇又说:“此外,我这个人不喜欢放马后炮,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怨天尤人是沒有用的,还不如想办法去圆满的解决,” “将军……”庞劲东长长叹了一口气,真心实意的说了这样一句话:“我现在才知道你为什么会成为将军,” “别说这个了……”金振宇摆摆手,说:“你打算怎么办,” “我一定要扳倒这个谢公,”庞劲东斩钉截铁地说:“不仅仅是因为个人恩怨,也是因为这个谢公的背后可能涉及到重大的腐败案件,所以我希望将军可以帮助我,” “我一直都在帮助你,但是这件事情……”金振宇再次默然了片刻,才继续说:“我不会直接出头的,” “为什么,”庞劲东一直都认为,只要能让金振宇出面,就可以轻易击倒谢公,却沒有想到这个算盘会落空,庞劲东略有些激动的问:“金将军难道不想肃清官场、整顿吏治,难道就不想铲除危害百姓的黑势力,” “当然想了,”金振宇“啪”的拍了一下桌子,神情表现得像庞劲东一样激动,但是语气却很平静:“但是事儿不是这样简单的……” 庞劲东听到这句话便明白了,这里面涉及到复杂的政治问題, 庞劲东刚进门的时候,心里充斥着的只有愤怒,现在冷静下來仔细考虑一下,才不得不意识到这一点, 国家高层领导各有分工,如同普通的官场一样,越权处理不属于自己分内的事是大忌, 金振宇负责的是国防和国安,并不是纪检、反腐或者人事,而且作为军队高官,身份比较敏感,一举一动都可能引发不可预料的后果, 尤其是近期高层人事变动频繁,金振宇的地位不是沒有受到威胁,此时的正确做法是韬晦和稳健,一旦有过格举动就很有可能会被迫下台, 现实当中极少会有包拯或者海瑞那样的官员,哪怕是廉洁到了家徒四壁的清官,也绝不可能动辄以摘掉乌纱帽要挟上级秉公执法, 华夏人圆滑的处世风格在官场上得到了最佳体现,纵然像是金振宇这样的铁血军人,也要为自己的多做一些考虑, 不能说这样是错误的,因为如果强自出头,最可能的结果是自己的乌纱帽丢了,想要做的事却一件都沒有落实,政治上的事情都是非常复杂的,往往会牵一动二,引发多米诺骨牌效应, 庞劲东考虑到这些,沒有再谈这个话題,转而说:“那么我就回去了……” “等等……”金振宇看着庞劲东,缓缓的说:“虽然事情可以解决,但是市局毕竟闹出了很大动静,而且死的那个什么陈公子也不是平头百姓,所以你最好还是出去躲一段时间,等到风声过去之后再回來……”金振宇说到这里,一字一顿的补充了一句:“等回來之后,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好吧,正好我很长时间沒度假了……” 金振宇打断了庞劲东的话:“你倒是想的挺美,还想借这个工夫出去玩,” “我还能干什么,” “我有很多工作要交给你做……” 庞劲东多少揣测到了是什么工作,急忙问:“是不是建造DDX的工作有进展了,” “我已经把路全都铺好了,包括工厂的用地和建设、联络零部件供应商、国内的资金、人才和技术支持等等……”金振宇拿出了一张地图,指着上面一个划了红圈的地方,告诉庞劲东:“巴基斯坦方面很高兴和我们合作,不仅将会提供全方位的支持,还把这个地方提供给你建设兵工厂,你不仅在可以在这里造军舰,还可以造坦克、火炮和其他武器,” “太好了,谢谢你,将军,” “你应该做的不是感谢我,而是用更好的工作來回报我,” “我一定会倾尽全力的,”庞劲东深深吸了一口气,说:“这对国家和我个人都有莫大的好处,不仅可以让国家增强军力和国防科技水平,还能让帝国控股集团拥有更大的实力,把旗下一直只有外壳的帝国工业集团变成真正的实体,进而使我赚到更多的钱,我沒有理由不卖命的去做,” “我相信你,”金振宇点点头,突然笑着揶揄道:“我一直以为你让理想高于一切,沒想到竟也总是想着如何赚钱,” “我一直以为国人最大的劣根性之一就是耻于言利,结果经常为了虚无的面子白白的把利益便宜给了别人,”庞劲东摇摇头,颇有些感慨的说:“从国家层面來说,我们为什么不能言利,为什么要把原本属于我们的岛屿拿來和别人共同开发,从个人层面來说,难道多赚点钱是错的,明明国家和个人都可以得到好处,为什么一定非要让个人牺牲呢,” 金振宇思索了片刻,点头承认道:“说的有道理,” 庞劲东的这些话只是针对金振宇的言辞有感而发,其实心思根本沒用來思考国家会用多少钱买自己的DDX,对于庞劲东來说真正重要的是,在经过了许久的等待并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之后,这艘可以让国内海军力量进步二十年的DDX终于付诸建造, 庞劲东心中豁然高兴起來,转瞬忘记了刚才的事情带來的不快,开始设想起如何建设这座兵工厂:“我会以帝国工业集团的名义,把这里建设成为一个超级巨型的兵工厂,像一座中等规模的城市那样大,可以生产各种重型作战装备……” 庞劲东说到这里的时候,似乎已经看到了那艘艨艟巨舰下水的情景,而金振宇接下來的话让庞劲东的兴致更加高涨起來:“巴基斯坦方面知道了你的身份,还允许你在这个地区驻扎自己的军队,只不过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你的军队和工作人员不可以离开那里,为了确保你能够做到这一点,巴基斯坦政府将会在周边驻扎一些军队,我估计数量恐怕还不少,” “这个是可以理解的,”庞劲东点点头,突然提出了一个问題:“国家行为一切以利益至上,先不说巴基斯坦做的其他事,单单送给我这么大一块土地,恐怕就不是免费的吧,,” “你说的对,”金振宇很高兴庞劲东有这样的觉悟,不需要自己说出來,就主动意识到关键所在:“巴基斯坦的条件是想要免费要一条这样的军舰,同时保留以成本价格再行购买三艘的权利,” 实事求是地说,巴基斯坦方面的这个条件绝不算过分,甚至完全可以说是互利互惠的, 恐怕还是因为与Z国有着事实上的盟友关系,巴基斯坦方面才肯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不过庞劲东由此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題:“那么我们国家想要什么呢,” “你可以放心,不会占你太多便宜的,”金振宇伸出四根手指,缓缓的说:“成本价格,四艘,” “沒问題,” 由于诸多方面因素,新的兵工厂在投产初期很可能是要赔本运营的,最好的局面就是能够保证收支平衡, 所谓的“成本价格”包括了原材料、技术和人力成本,所以这几艘军舰不会赔钱,最多也不过就是不赚钱, 至于免费赠送给巴基斯坦的那一艘,可以使用国内的贷款來建造,然后用工厂未來的盈利來偿还贷款, 如果工厂出现长期亏损,那么就宣布破产,关门大吉,这些贷款会成为国内银行的坏账,不需要庞劲东以其他资产予以偿还, 兵工厂的具体建设方案早就有了,是庞劲东与金振宇及手下智囊经过许多个日夜拟定的,其中非常重要的一条就是,考虑到庞劲东的个人财力不足以支持这样一个庞大的兵工厂的建设,所以将由国内和巴基斯坦银行共同出面,向帝国工业集团提供巨额贷款, 假如这些贷款最终打了水漂,也不能说庞劲东太过自私,因为类似情况经常出现, 在不方便以政府名义出面的情况下,政府经常会假借银行、民间机构或企业的外壳做一些特殊的事,这些行为产生的成本会变作银行的坏账,而这一类坏账经常会由政府最后买单,实际上是相当于政府间接投入, 不过这种情况并不会出现,按照庞劲东的计划,这家兵工厂将会成为木邦共和国和血狮军团最主要的武器提供商,仅仅是來自这两个方面的订单就可以保证工厂有一定的盈利, 庞劲东再把血狮军团的地下网络发动起來,更不用愁帝国工业集团的武器卖不出去, 金振宇也被庞劲东兴奋的样子感染了,但是沒有忘记自己的立场,进而又提出:“还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你的工厂生产的第一批装备,就是这几艘军舰,” 庞劲东笑了笑,说:“将军放心,我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什么又是次要的,,” “那就好……”金振宇点点头,又说:“这段时间,你就去建工厂吧,想好名字了吗,” 正文 第三章 造舰 庞劲东回答:“既然工厂所在地是瓜达尔,那么就以此命名吧,全名是帝国工业集团瓜达尔工厂,” “好,” “对了……”庞劲东打量着金振宇,小心翼翼提出了一个请求:“既然现在巴基斯坦的事情已经落实了,那么另外一件事情是不是也可以成行了,” 金振宇前思后想了一番,想不起來还有什么事应该做,不解其意的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庞劲东感到很失望,不过沒有流露出來,只是淡淡的说:“我一直都很想去TW探望二叔祖,而因为您不同意,所以一直都沒有动身,” “哦……”金振宇听到这句话才想了起來,不由得感到有些愧对庞劲东, 庞劲东一直都很想去TW,但仅仅是因为国家面临的战略形式,那道浅浅的海峡便阻隔了亲人相见, 现在庞劲东再次提出这个请求,金振宇觉得再沒有理由加以阻挠了:“由于TW政局的变化,原來执政党的下台,海峡两岸的局势获得了空前的安定,人员往來和交流也获得了巨大的增长……” 庞劲东打断了金振宇的话:“我沒有兴趣去了解这些,只想知道自己现在是否能去那里,” 金振宇点了点头:“可以,” 庞劲东长长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那就好……” “我觉得,就算是我仍然不允许,你这一次也还是会去的,对不对,” 庞劲东肯定的点了点头:“对,” “我实在不希望你为了亲情而忘记了其他,幸好不适合去TW的因素现在都不存在了,”顿了顿,金振宇示意道:“建议你等到瓜达尔工厂的建设步入正轨再起程,” 庞劲东直言不讳的说:“将军,我认为亲情是最重要的,也是我们在这个凶险的世界唯一可以依靠的东西,” 与金振宇这番交谈过后,庞劲东确定庞无双获得了释放,交代了一下家里和集团的事情之后,便启程去了巴基斯坦,这一去就是大半年的时间, 在临行前,庞劲东满足了庞无双的愿望,委任她成为帝国控股集团代理首席执行官,在韩风和唐韵的辅导和帮助下工作, 必须提到的是,庞劲东沒有遵从金振宇的意见,直接去了TW,然后才去的巴基斯坦, 听到庞劲东的这番讲述,林佩雯问:“于是这大半年的时间,你就都呆在巴基斯坦和TW,” “是啊,”庞劲东点点头,感叹道:“一直都是两头來回跑,” “为什么要两头來回跑呢,在TW陪你二叔祖多住一段时间不就得了,” 庞劲东听到这个问題之后默然了,过了良久才说出了原因, 庞劲东抵达TW的时候,二叔祖庞文涛得了重病,这位饱经沧桑的老人躺在病床上,终于见到了自己一直念叨着的侄孙,老眼顿时朦胧了一层泪水, 尽管是旁系亲属,而且还是隔代,但是自幼失去父母的庞劲东和老來无子的庞文涛同样注重亲情, 现在两个人都有了自己的宽慰,庞劲东找到了自己的亲人,庞文涛则与弟弟冰释了数十年的芥蒂, 正是这种亲情带來的宽慰,伴随着庞文涛走过了人生的最后时光,唯一的遗憾是始终沒有机会与庞文澜见面,最后又带着这个遗憾躺进了坟墓, 在庞文涛病危到逝世的这段时间里,庞劲东在TW和巴基斯坦之间飞來飞去,一方面建设瓜达尔工厂,另一方面忙着照顾二叔祖, 庞文涛的葬礼举行的很简朴,沒有任何外人和新闻媒体参加,准确的说在场的人只有庞劲东和庞文澜的子孙,再有就是庞文涛的几位好友和律师了, 庞文澜本人沒有來,庞劲东对此也很理解,因为四叔祖的倔脾气仍然沒有褪去,尽管不再计较与哥哥之间的那些既往,却还坚持着不肯踏上TW的土地,以表示自己在当年沒有做错选择, 不过除了庞文澜本人,以及国内的庞佩珂、庞佩瑶和庞无双之外,庞文澜一家几乎全部到齐,与庞劲东一起在葬礼之后,听律师宣读了庞文涛的遗嘱, 庞文涛的遗嘱非常简单,将自己名下的全部财产,包括东方电子的股份和不动产,均等的分做了两份,庞劲东与果敢共和军一方一份, 庞劲东的孝心换來了巨大的回报,不过并沒有心情去计算这些股份和不动产值多少钱,只是直觉的意识到了这份遗嘱意味着,帝国控股集团的实力再度得到了巨大的扩张,而且还将脚步踏上了祖国的宝岛, 在确立了帝国控股集团对东方电子的管理方式和沟通渠道之后,庞劲东全身心的投入到了瓜达尔工厂的建设工作当中,用最短的时间便让工厂初具雏形,已经开始了首批两艘军舰的建造, “恭喜你,发财了,”林佩雯笑嘻嘻的说:“沒有想到你去TW还有这样的收获,” 庞劲东瞥了林佩雯一眼,不满地说:“我宁可二爷爷还活在世上,” “我以过來人的身份告诉你……”林佩雯的表情变得凝重起來,缓缓的对庞劲东说:“家里人如果注定要走,你想留是留不住的,只要自己尽到了本分,问心无愧就可以了……” 林佩雯也曾经痛苦的丧失了家人,见自己勾起了这一分伤痛,庞劲东感到有些愧疚:“我明白你的意思…….” “对了,你刚才不是说,还去过木邦、M国和非洲的两个国家吗,” “因为我是木邦共和国的副总统和国防部长,需要适时去那里处理一下自己分内的工作,而且也需要验收一下风间雅晴给我建设的错农山庄园,”庞劲东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之后,又说:“去非洲则是进行考察,首先、我打算在那两个国家投资农业,现在全球正面临粮食危机,非洲有着大量的肥沃土地沒有被开采,我们用现代永业技术可以获得高产,进而赚得丰厚的利润;其次打算开采当地的丰富的矿产资源,国内的矿产资源已经开始面临枯竭,未來将会有着非常强烈的需求;再次吗,是我与国内高层达成的一个默契,那就是以木邦共和国作为跳板,从国内向非洲大量移民,这样既解决了国内的人口压力,同时还扩展了国人在海外的影响力,” 林佩雯对种地沒有兴趣,也沒有想过移民非洲,倒是注意到了庞劲东说的第二件事:“国内有着非常强大的加工制造业,如果可以充分利用非洲廉价的矿产资源,那么各类中低端产品可以在全世界倾销,西方发达国家恐怕将只在高端产品和高技术上继续保持优势,” 这一番话虽然还算是有些见地,倒也沒有太多的技术含量,只不过林佩雯过去从不关注这些东西,所以这让庞劲东感到很惊讶:“你什么时候开始研究起经济了,” “你以为我只知道打打杀杀啊,”林佩雯噘起小嘴,不满地说:“其实我还有很多内秀的,可惜你一直都沒有发现,” 林佩雯原本沒有太多的文化知识,但受到庞劲东的熏陶开始追求上进了,最近一段时间读了不少书,虽然实在是提不起精神,却也强忍着看了下去, 庞劲东估计到了这一点,为了避免打消这种积极性,强忍住笑说了一句:“现在知道了…….” “你投资非洲找到合作伙伴了吗,” “目前还是我独自前行,难道你有兴趣吗,” “当然,”林佩雯用手里的烟蒂又点了一支烟,坐回到了沙发上,吸了一口后说:“我决定向企业化发展,而且还要搞成大企业,做大生意,” “好,”庞劲东点点头:“欢迎你加入,” “对了,你还沒说,为什么去M国呢,” 庞劲东笑着说:“你的好奇心实在太重了,” “还不是因为关心你嘛”林佩雯撇了撇嘴,说:“换了别人的话,主动跟老娘说,老娘还未必有心情听呢,” “其实就算你不问,我也会主动告诉你的,”庞劲东说到这里的时候,面色突然凝重了起來:“因为我去M国做的最重要的事是与你有关的,或者说将会可能与你有关,” 林佩雯愣怔了一下,才奇怪的问:“你是什么意思,” “我就不绕弯子了……”庞劲东将抽了一半的烟狠狠地掐灭,语气如同动作那样凶狠:“我需要你帮助我铲除江海帮, 除掉江海帮是林佩雯也一直想要做到的,而且林佩雯一直很希望为此与庞劲东结成同盟, 现在庞劲东主动提了出來,林佩雯不由得感到一阵欣喜, 但是另一方面,她知道虽然这个同盟对双方都有利,庞劲东却也不会让自己白做, 林佩雯不动声色的问:“还有呢,” 庞劲东明白林佩雯想知道会得到什么好处,直截了当的说了出來:“还有就是我会帮助你控制整个B市的**,进一步是整个华北地区,甚至于进军国外,” “国外,”这是林佩雯始料所不及的,尽管星龙帮在南洋地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是能够雄踞B市,林佩雯就已经很满足了,从沒有想过让星龙帮走出国门, “对,”庞劲东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去M国,” 林佩雯虽然有着黑色的雄心壮志,但是听到这句话最先感到的却是不可思议,看着庞劲东关切的问:“你沒发烧吧,” “发烧,我还发骚呢,”庞劲东冷笑一声,问:“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 “嗯,”林佩雯点点头:“你这句话是挺搞笑的,” 林佩雯对庞劲东的了解不可谓不多,然而却不知道庞劲东最大的后台是M国总统,也不知道庞劲东与纽约五大黑手党家族的过节,同样还不知道庞劲东与大圈帮的关系, 她直觉的认为在沒有后台和根基的情况下,贸然进军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结果很可能是把整个星龙帮都赔进去, 庞劲东不是一个喜欢炫耀的人,所以不愿意对这些详加解释,希望林佩雯在未來的日子里面自己去了解这些,于是只是问了一句:“你相信我吗,” 林佩雯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当然,” “那么就按照我说的做,我是不会让你失望的,更是不会害你的,” “那好吧……”看着庞劲东郑重其事的样子,林佩雯开始有些认真起來:“你说吧,我应该怎么做,” “坦率的说,我沒有能力帮助你纵横M国的黑帮,但是却可以帮助你打下良好的基础,”庞劲东看着林佩雯说,缓缓的说:“这个基础是一个不太大的贩毒网络,” “啊,”林佩雯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安德森的竞选总统之前,将手头的贩毒网络转移了出去,其中有一部分给了庞劲东, 因为这个网络已经运行了很多年,各个组织结构都很成熟,而且还有专门的负责人,所以庞劲东平常不需要操心,只需要坐等着收钱就可以了, 庞劲东实在不想染指毒品生意,所以早就有了转交出去的想法,而最好的接手对象就是星龙帮, 庞劲东这一次去M国除了看望安德森,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整理一下这个网络以准备转交,为此还特意与大圈帮达成了合作, 庞劲东为了保护林佩雯,沒有把事情如实说出來,而是编造了一个故事:“我做雇佣兵的时候会协助反政府武装走私毒品,所以时间长了便有了自己的毒品网络,” 林佩雯直视庞劲东的目光,从中沒有发现说谎的痕迹,但是仍有些不敢相信:“我们认识有一点时间了,现在才知道原來你是毒枭,” 虽然庞劲东很不愿意戴上毒枭这顶帽子,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某种程度上的确是,无奈的说:“现在知道了也不算晚……” “那你就别总是指责我倒货,” 庞劲东郑重道:“准确的说,我是不希望你在国内贩卖毒品戕害自己的同胞,所以才提供给你机会去M国荼毒万恶的资本主义社会,” 正文 第四章 送上门的买卖不是买卖 林佩雯站起身來在客厅里來回踱步,低垂着螓首叼着烟,双手环抱胸前, 过了一会,她坐回到沙发上,斩钉截铁地说:“我干了,” “好,”庞劲东点点头:“我必须要告诉你的是,这个网络的下线有大圈帮参与,而且你们如果想在M国获得发展,也必须与大圈帮搞好关系,” 林佩雯用自己的方式,诠释了庞劲东的这个嘱托:“我们是过江龙,人家是地头蛇,强龙难压地头蛇,” 庞劲东笑了:“我和大圈帮的关系一直都不错,虽然咱们华夏人素來不团结,但是我认为自己的同胞总要比外人可靠,” “我明白,”林佩雯打断了庞劲东的话:“依靠华人总要好过依靠那些白佬和黑鬼,” “你尽快派一个得力的人去接收网络,同时与大圈帮方面取得联系,” “我让丁朋去,” 敲定了整个事情的具体细节之后,林佩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就为了让我帮助你铲平江海帮,你给我的好处还真不少,” “我还会给你另外一样好处……”庞劲东盯着林佩雯,一字一顿的说:“帮你上阎罗场,” 庞劲东本來以为林佩雯听到这句话会很高兴,但是林佩雯的反应却很平静:“沒这个必要,” 庞劲东奇怪的问:“为什么,” 林佩雯摇摇头说:“总之就是沒有这个必要了,” 林佩雯的态度让庞劲东想起一句老话:“上门的买卖不是买卖”,庞劲东不由得感到有些难堪,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本來以为可以帮到你……” 林佩雯意识到自己有些让庞劲东下不來台,急忙解释说:“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是哪个意思,” 林佩雯侧过头去不看庞劲东,过了片刻之后才说:“我们是好朋友……我不希望你在阎罗场上出点什么岔子……” “可是你上次用重金请我去,” 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林佩雯十分难得的道歉了:“对不起,上次是我太过自私了,事后想想挺后悔的,就当我沒说过那话好了……” 庞劲东冷冷一笑,突然刁难道:“金头虎虽然是你的手下,可也算是你的朋友,难道你不担心他在阎罗场上遭遇意外,” “让他上场是沒有办法的事,何况他毕竟是星龙帮的成员,而你不是……” 希望过上平淡生活的庞劲东,仍然不愿意在一个沒有规则的地方与人生死相搏,但是现在却非要上阎罗场不可,因为击垮江海帮乃至谢公的计划需要借助那个地方, 而且,谢公和江海帮一伙一再使用卑鄙伎俩,使得庞劲东很希望正面与他们一决高下,用自己的力量将愤怒全部倾斜到他们身上, “听着……”庞劲东深深吸了一口气,斩钉截铁的告诉林佩雯:“我上阎罗场不是免费的,就当是我们之间做个交易好了,” 林佩雯沒有追问究竟什么交易,仍然摇头拒绝道:“我认为你说得对,朋友之间不应该谈交易,” “我的确是这样认为的,但你可不是这样做的,” “我怎么样做的,” 庞劲东毫不犹豫的提起了一件旧事:“你曾经打算用一条内裤换几公斤海洛因,难道这不算是交易吗,” “我……这……那…….”林佩雯想起这件事情,脸色就有些发红,同时费解于自己当初为什么会提出这样一个建议, 林佩雯在庞劲东面前越來越羞赧,是对庞劲东情感逐步升温的结果, 只是她自己还沒有明确意识到这一点,而庞劲东的心思又完全不在这些事情上,所以也根本沒有发现, 庞劲东进一步提出:“我上阎罗场的条件,是星龙帮控制的所有保护费都要交给血狮军团,无论星龙帮自身还是下面的成员,今后只能从事其他方面的生意,” “血狮军团也有我的股份,我自己也正在筹划这样做,所以这不能算做什么交易,” “既然你不同意,那么我换个条件好了……”庞劲东厚着脸皮说道:“送我两条内裤,最好是丁字裤,另外我比较喜欢黑色的,” “还是按照你说的做吧,”林佩雯闻言脸色变得更红了,急忙继续刚才的话題:“星龙帮自身的生意好说,下面的小弟各有各的场子,有的是自己开的,有的是给别人罩的,想让他们全部交出來有些难度,” 思索了片刻,林佩雯又分析说:“不过倒也不是不能解决,那就是给他们更赚钱的生意做,” “好,就这么定了,”庞劲东看了看表,向林佩雯告辞了:“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回家看看,” 林佩雯感到很奇怪:“你还沒回家,” “回国之后第一时间就到你这里來了,因为现在对我來说最重要的,就是把谢公和江海帮一伙送进地狱,”庞劲东走到门前,突然转过身來叮嘱道:“我是秘密回国的,希望你能帮助保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沒问題,” “阎罗场的事情,我就等你的通知了,” 林佩雯无奈的点了点头:“好吧…….” 庞劲东离开林佩雯那里之后径直回到了家里,如同去林佩雯家的时候一样,沒有走正门而是翻墙进去的, 家里的所有人看到庞劲东无不大吃一惊,纷纷的问:“你怎么回來了,为什么事先不通知一声,为什么不开门进來,” 庞劲东将中指竖在唇边,“嘘”了一声示意大家噤声,然后轻声说:“别吵,我是秘密回來的,” 唐韵反应速度最快,明白了庞劲东的意思:“大家先保持安静,家里可能一直被人监视着,” 庞劲东点点头,坐回到沙发上,长长出了一口气:“终于回來了,在家的感觉真好……” 唐韵微微一笑,问:“是不是打算向谢公开战了,” “当然,”庞劲东点点头:“否则我干嘛搞得这么神秘,” “你有什么打算,” 庞劲东将自己利用地下联合会和阎罗场的打算说了一下,唐韵听后沉思许久,然后质疑道:“你这样做,最多不过就是重创江海帮,根本就不是彻底剿灭,退一步來说,就算是你能够彻底剿灭,但是谢公手下不止江海帮这样一支力量,如果他在借机组织反扑的话,你该怎么做,” 庞劲东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为难的神色:“你说的这些我都考虑过,但是现在我找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 风间雅晴在旁边插了一句:“现在看起來,这个叫谢公的家伙有着非常缜密的心机和精明的头脑,而且手下必然还有很多智囊和谋士,我们相比较之下有些势单力孤,所以唐姐姐应该理解先生的确有难处,” 唐韵看了看风间雅晴,又看了看庞劲东,嫣然一笑:“这个老家伙心机缜密又怎么样,头脑精明又怎么样,手下有智囊和谋士还能怎么样,” 唐韵举起柔荑,看着指甲上面的彩绘,缓缓的说:“咱们这边有我啊,” “对啊,”风间雅晴恍然大悟:“唐姐姐就是先生的智囊,” 庞劲东一直把唐韵当作自己的智囊,但是唐韵毕竟只是一个女人,究竟有沒有能力对付谢公这条老狐狸,庞劲东的心里实在是沒有底, 听唐韵这样说,庞劲东试探着问:“你有什么好主意,” 唐韵放下柔荑,盯着庞劲东问:“你相信我,” 庞劲东耸耸肩膀:“我们认识这么久了,如果不相信你的话,我不可能交给你这么多责任,” “好,那我就说了,”唐韵收起笑容,郑重其事的分析了起來:“谢公这个老家伙手下究竟有多少人,还有多少人在为他工作,我们根本不知道,只不过现在有两条大鱼已经浮上水面了,一条是江海帮,另一条就是赖海雄,我们大可以先给这两位來个水煮活鱼,然后观察谢公会有什么举动,据此制定下一步措施,” “你说得对,”庞劲东点点头,问:“具体应该怎么做,” “你的方案可以用來打击江海帮,但是不能用來击垮赖海雄,我认为后者比前者要关键,” 庞劲东一直把江海帮当作现阶段的主要对手,听到唐韵的这一番话感到很奇怪:“为什么这么说,” “江海帮是黑,不管他们有这么多么大的势力,这种身份就注定了他们永远是见不得光的,赖海雄则是白,是一个手握实权的公安系统高官,就在你对江海帮出手的同时,谢公很可能会利用赖海雄从中作梗,我以前听说过地下联合会还有阎罗场,我觉得他们甚至可能狗急跳墙,就此将这两个地方一起端掉,此外,赖海雄的身份意味着很难用非正常手段打倒,而正常手段又很可能对他根本无效,除非掌握他违法犯罪的证据……” “如果说赖海雄沒有贪赃枉法,就像躲猫猫能出人命一样可笑,”庞劲东点上一支烟,刚要吸又放了下來,问:“那么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搜集赖海雄犯罪的证据,” “我只是这样说罢了,真正想要找到赖海雄的马脚,恐怕是非常困难的……”唐韵站起身來在客厅里慢吞吞的來回走着,莲步轻移,身形款款,螓首低垂思考着,过了一会,她突然说:“不,除掉赖海雄还真就得用非正常手段,最好是能够直接干掉,” 庞劲东苦笑一声:“难道雇个职业杀手宰了他,能不能成功暂且不说,他的这个身份可能会给咱们带來巨大的麻烦,” 风间雅晴很喜欢这种直截了当的方式,不管究竟是否可行,立即主动请缨:“我去,保证一刀致命,而且不留蛛丝马迹,” 长野风花本來沒有说话,此时见风间雅晴这么说,也立即表态道:“还是让我去吧,我做过类似的事,很有经验的,” “你们两个还是省省吧……”庞劲东摆了摆手,又对唐韵说:“无论是什么人出手,都不可能不留下一点痕迹,如果警方铁了心想要追查,最终肯定还是会找到我们这里,甚至欲加之罪也不是沒有可能,” 唐韵笑着摇了摇头:“我的老板啊,你是个聪明人,但是很多时候就是转不过來弯,” 庞劲东被唐韵说的一头雾水:“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 “首先、在国内杀不了他,可以在国外杀;其次、可以让和我们沒有半点关系的人下手,或者是虽然和我们有关系,国内官方却也不能将其如之何的人,” 庞劲东曾经做过类似的事情,借着那位违规给自己审批土地的局长出国考察的机会,雇请杀手在国外将其灭口, 所以,听到唐韵的这番话,庞劲东多少有些明白了,只是还有一个疑问:“难道我们要等到他出国考察才能下手,那就很难说要用多长时间了,可能明天他就去巴黎piaoji,也可能要等个三年五载,” “哎,”唐韵长叹了一口气,看着庞劲东摇了摇头:“他自己不主动走,你可以请他走啊,只需要让贺国文具体安排一下,”顿了顿,唐韵又说:“贺国文是你的攻守同盟,这个计划不妨如实告诉他,我相信他是会鼎力支持的,” 庞劲东顿时如醍醐灌顶一般,猛地一拍大腿:“你果然高明啊,我明白应该怎么做了,” “具体让赖海雄去什么地方,还有让什么人下手,就不需要我说出來了吧,” “当然不用了,”庞劲东笑着摇了摇头:“我现在就给贺国文打电话,” 在市公安局系统内根基浅薄的贺国文,原本对同盟庞劲东寄予了很大的希望,却沒有想到庞劲东被逼出走, 虽然赖海雄搞出的那些事并沒能把庞劲东如之何,庞劲东却无疑还是落到了下风,这进一步助长了赖海雄的气焰,对贺国文采取了全面进攻的姿态, 他从原來的暗中作祟发展到公开作祟,甚至有时干脆僭越了局长的权力,而贺国文对此却只能采取守势, 正文 第五章 智囊 不过庞劲东的案子是遭到了來自上层的压力才撤销的,赖海雄虽然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人直接授意,却也能够感觉到庞劲东的后台是一个自己惹不起的人物, 尽管他并不知道庞劲东与贺国文是同盟关系,倒是了解到两个人的关系比较不错,这使得他终归还是沒有对贺国文下手, 事实上,赖海雄也沒有必要对贺国文下手,因为在庞劲东出走之后,他就沒有对手了, 尽管如此,贺国文这一段时间很是不好过,两鬓增添了许多华发,惶惶不可终日的面对着日益嚣张的赖海雄, 他对赖海雄只知唯唯诺诺,绝不敢说半个“不”字,而赖海雄充分利用了自己的这种威慑力量,不断的在市局内部兴风作浪, 赖海雄有了权之后就开始敛财,俗话说“要想富,动干部”,他搞出了领导干部竞聘上岗和量化考核制度,据此解除了大批中层干部的职务,然后让有意角逐这些岗位的人竞争上岗, 民主的真谛是大多数人的意见得到尊重和执行,有人不敢说自己不民主,但又不敢不实行真正的民主,于是弄出一个叫做“民主集中制”的怪胎, 所谓的竞聘上岗采用的便是民主集中制,进行的时候实际分做两个阶段,前一个阶段搞得就像是竞选一样,所有参与竞聘的人都要发表演说,阐明自身优势并制定就任后的工作方法,接下來由大家进行投票选举, 虽然搞得像模像样,但真正起决定作用的是后一个阶段,那就是领导班子关起门來讨论决定,前者根本只是走一个形式,根本不予当场唱票,后者则完全由赖海雄一个人说了算, 这也就是说,赖海雄上嘴唇一碰下嘴唇便决定了什么人得了多少票,实际情况只有极少数参与其中人才掌握,而且对实际结果也不会产生任何影响, 民主一旦集中到了少数人的手里,也就不再是民主而是专制,而专制的必然要伴生腐败, 完全可以想见的是,最终真正走上这些领导岗位的人,或者是赖海雄的亲信嫡系,或者是给赖海雄交足了银子, 换言之,赖海雄完全就是在半公开的买官卖官, 但凡是买官的人,当官的目的绝不会是为人民服务,肯定是为了发财,这些中层干部既要收回自己当官的成本,还要让自己赚到几倍于此的利润,上任之后必然要拼命的搂钱, 他们搂钱的对象通常都是基层干部,而基层干部自然也要将自己被搂走的钱赚回來,结果形成了一条复杂的腐败食物链, 而且当上官不代表事情就此结束,还有所谓的量化考核跟在后面,其实质就是通过一系列指标判定领导干部的工作成绩, 哪一个领导干部如果不长期稳定的行贿,那么必然会被判定为不称职,进而遭到免职, 结果就是这一段时间以來,市公安系统被搞得乌烟瘴气,可以说是昏暗不见天日, 更加可悲的是,赖海雄是一个有手腕沒头脑的人,擅长搞政治斗争整人却沒有实际工作能力,一招大权在握就有些飘飘然了,制定了许多荒诞不羁的条例规章和制度, 贺国文感到自己不是会被赖海雄吓出心脏病,就是会被眼前的事情活活气死,总之就是下场会很是不妙, 当他接到庞劲东电话的时候,差一点哭了出來,脱口而出:“大哥,你这段时间去哪了,” 贺国文比庞劲东年长十几岁,竟然开口叫大哥,虽然本质上是一种幽默,却透露出了许多的辛酸和无奈, 庞劲东笑了笑,说:“我在你贺局长面前只是小弟,大哥这个称呼是绝对不敢当的,” “客气了,”贺国文无奈的笑了两声,说:“你前段时间搞出那么大的案子,结果也不知怎么就不了了之了,接着你拍拍屁股走人,连句话都沒留下,” 贺国文这句话有两层意思,第一层是知道庞劲东杀害陈明骏的事,很想弄清楚这个案子究竟是怎样了结的; 第二层则是责怪庞劲东作为盟友沒有及时沟通,让他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独自面对赖海雄, 庞劲东不想讲出自己与金振宇之间的关系,只是针对自己的疏漏之处道了歉:“当时事发实在太过突然,我沒有來得及通知你就不得不离开,在这里向大哥你赔个不是了,” “事情既然过去了,就不要再提起了,”既然庞劲东不肯说,贺国文也沒有追问, 回想起庞劲东能够迅速摆平一起谋杀案,他便料定庞劲东肯定有着非凡的实力,只是过去一直都沒有发现, 他因此见到了希望:“你这一次回來不是为了探亲吧,” “当然不是,”庞劲东掷地有声的说:“我这次回來就是为了打倒我们共同的敌人,” 贺国文心情顿感一振,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題:“你打算先对谁下手,具体将要怎么做,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首先对我回來的是要绝对保密,其次吗……” 庞劲东如此这般吩咐了一番,贺国文抚掌大笑:“好,高招,实在是妙,”俄顷之后,他又不放心的问:“这样能行吗,” “放心好了,就算是不行,也绝对不会查到你头上,” “好,”贺国文点点头,十分肯定地说:“就这么定了,” 挂断了贺国文的电话,唐韵立即插话道:“既然已经决定了怎样对付赖海雄,我希望你重新考虑一下阎罗场的事情,” 庞劲东明白唐韵的意思,摇了摇头说:“沒有什么需要重新考虑的……” “你在沒有其他办法的情况下,可以上阎罗场与人一决生死,但是现在我已经告诉你应该怎样对付敌人,你就沒有必要再只身犯险了,” 庞劲东“嘿嘿”一笑,突然问道:“你还挺关心我……” “废话,你是我老板,我能不关心你吗,” “原來你是怕我死了沒人给你发钱,” “庞劲东,我和你说的是正经的,不是在开玩笑……”唐韵不介意承认自己很关心庞劲东,但是沒有兴趣和精力去讨论,这种关心的出发点究竟是什么, 庞劲东耸耸肩膀:“我说的也不是不正经的啊,”长叹了一口气,庞劲东回到了原來的话題上:“你的主意只是干掉赖海雄,而我们需要做的同时剪除谢公的两个羽翼,即便这样还不知道是否能够重创那条老狐狸,” “但是,你现在不是独自一个人了,需要对身边的人负责,”唐韵缓缓的抬起柔荑,指了指屋子里的所有人,语重心长的问:“如果你真的有什么意外,大家应该怎么办,” “我除了这样做,还有其他办法吗,” “可以另想其他办法搞垮江海帮,” “你能说出來这么一句话,说明也沒有更好的主意,” 唐韵刚开始的时候沒有提出这件事,是因为知道庞劲东生性固执,很难被轻易改变主意, 于是,她便先拿出自己的方法,让庞劲东树立起信心,意识到可以用其他办法达到目的, 但是具体到究竟应该怎样对付江海帮,就像庞劲东说的一样,唐韵的确沒有更好的主意, 虽然庞劲东的这句话正说到点子上,但是唐韵并沒有放弃,从侧面试图说服庞劲东:“作为血狮军团的最高指挥官,有那么多的手下摆在那里,如果还需要亲自上阵,我认为你是以一种很另类的方式玷污指挥官的身份,甚至是整个血狮军团的荣誉,” 阎罗场的事本來只是关系到几方利益的决斗,但是唐韵硬是给上纲上线如此这般,搞得庞劲东不但有些哭笑不得,还不得不做出反驳:“我倒认为自己不敢正面应对敌人的挑衅,才是对指挥官身份和血狮军团荣誉的玷污,” 唐韵重重的“哼”了一声,近乎挑衅的说:“如果你亲自上场,只能证明血狮军团无人,” “那么你说说,还能让谁去,”庞劲东环视着屋子里的所有人,无奈的问:“难道让风间和长野去……” 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正要说话,唐韵立即接过了话头:“她们当然不能上,毕竟是女孩子,但不是沒有其他人了,” 唐韵因为为了不想得罪人,所以沒有明确的点出名字,不过在场的人听到这句话,还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两个人,一个是唐传江,另一个是廖承豪, 唐韵沒有说出來的话,庞劲东说了出來:“你是指廖承豪和唐传江,对吧,一个是血狮军团的军官,另一个是我的私人保镖,所以应该代替我上场,” 庞劲东既然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唐韵也就不再讳言了:“我就是这个意思,” “如果是其他任务的话,我可以派他们两个去,但是上阎罗场绝对不行,”庞劲东把目光落到唐韵身上,语气中既带有些感慨,又带有些无奈:“首先、越是像这种重要的决斗,就越应该由我亲自出场;其次、由于争夺的是太过重大的利益,对方两个帮派派出的人必然不是等闲之辈,无论唐传江还是廖承豪都沒有必胜的把握,普通任务如果成功就不会带來任何伤亡,但阎罗场上的决斗不止是分出胜负,还要分出生死,我可以不在乎决斗自身胜败与否,但是这两个家伙的人身安危,我是必须在乎的…….” 风间雅晴虽然也关心庞劲东的人身安全,但是思考问題的方式却与唐韵不同,认为庞劲东应该站出來勇敢的面对敌人,所以对庞劲东的这一番话颇为赞同:“先生比唐传江和廖承豪都要厉害,获胜的把握也要更大一些,” 唐韵不易察觉的白了风间雅晴一眼,浑然当作沒有听到这句话一般:“原谅我自私一次,廖承豪或者唐传江如果出现意外,受到影响的只会是几个人而已,但是如果你遭遇意外,受到影响的人就太多了……” 庞劲东用了一句名言回答唐韵的质疑:“将军应该冲在最前面,” 唐韵针锋相对地说:“我沒见到军委主席亲自上战场打仗,”顿了顿,唐韵又说:“如果需要军委主席也上战场,我看这仗干脆也就别打了,” 风间雅晴见庞劲东一时无法反驳,悄悄用手指捅了捅长野风花,示意后者这个时候应该说话了, 风间雅晴虽然在南美洲长大,但是受东瀛传统武士道精神影响很重,正是这种影响使得她认为庞劲东应该上阎罗场, 长野风花是在东瀛国内长大的,出身自号称武士道精神最后传承者的东瀛黑帮,所以风间雅晴几乎沒想就认定,长野风花的观点肯定与自己相同, 然而事实却与风间雅晴的臆测刚好相反,真正了解武士道的长野风花反倒对武士道嗤之以鼻, 她咳嗽了一下引起大家的注意,然后轻声说了一句:“先生应该多保重自己,不可以意气用事,阎罗场的事情交给其他人就可以了,” “你……”风间雅晴狠狠地瞪了长野风花一眼,顾不上和自己的这个同胞生气,急急的对唐韵说:“如果先生不上场,会被人看扁的,” 对庞劲东上阎罗场的问題,所有人很明显的分成了两派,互相之间甚至因此产生了芥蒂, 另外一方面,庞劲东对手下人的这种关爱,让大家都隐隐的感到很欣慰, 无论风间雅晴抑或是唐韵,都高兴于自己追随于庞劲东这样一个人, 唐韵又白了一眼风间雅晴,这一次表现得十分明显,丝毫不予掩饰,然后她对庞劲东说:“其实你上场的根本原因,不止是关心廖承豪和唐传江,也是因为你想直接面对敌人,直接的把心里的怒火发泄出去,” 唐韵到目前为止是唯一看穿庞劲东心思的人,虽然这让庞劲东多少感到有些不舒服,但是仍对此丝毫不予否认:“你说得沒错,” “如同长野说的一样,你这是意气用事,” 庞劲东纠正道: “这不是意气用事,而是雇佣兵的行事准则,” 正文 第六章 人事安排 唐韵立即提出:“别忘了你已经不是雇佣兵了,” “可是我雇佣兵的指挥官,更加重要的是……”庞劲东环视着屋子里面的所有人,意味深长的说:“雇佣兵不是一个职业,而是一种生活方式,” 庞劲东一语落地,所有人都不再说话了,因为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原本就知道,唐韵则是后來慢慢才明白,如果一个人曾经当过雇佣兵,那么一生都将受到影响,以雇佣兵的视角看待事物,以雇佣兵的思维去思考问題, 这也就是说,雇佣兵的烙印一旦打在身上,是永远都无法去除的, “就这样定了,不要再争了,”庞劲东一锤定音,摆了摆手示意大家都不要再说话,接着拿起手机给庞仰焕拨了过去, 庞劲东在东南亚华人协会的秘书长职务,慢慢的已经变成了挂名性质, 虽然作为秘书长依然掌握着实际权力,但是除了一些重大决策之外,庞劲东基本不参与日常管理和运行,很长时间都沒去上班, 那里现在的日常负责人是作为副秘书长的庞仰焕,理事长周心农协助工作,庞劲东想要通过协会做什么事,很多时候也是直接交给庞仰焕, 东南亚华人协会的表面职能是促进国人与东南亚化人间的沟通和交往、协调东南亚各国华人的关系、传承中华传统和推广中文教育,实际则是东南亚华人在国内的后勤基地,某种程度上也是木邦共和国派驻国内的一个半官方半民间的机构,后來在庞劲东的领导下又有了另外一个秘密职能,,洗钱, 由于协会是非营利性质的民间机构,在各个国家的许多银行都开有账号,经常有大量的资金往來,因此成为一个很好的洗钱工具, 不过,这不能只靠协会自身,还需要帝国控股集团旗下的一些企业予以配合,而有着庞大产业基础的帝国控股集团参与洗钱,是很难被人查出马脚的, 最初的时候,庞劲东只是利用协会把自己的一些灰色收入洗干净,比如从林佩雯那里先后获得的几笔钱,后來又开始将果敢共和军在国内的非法收入变为合法,现在庞劲东又要交给协会一个新的任务,那就是将林佩雯的黑钱洗干净, 无论协会的行为自身究竟是合法还是非法,庞劲东一直以來都希望协会做的是真正的事业,而不是为了谋取金钱或者其他利益,即便是不光彩的手段也是为了争取光辉的目标, 正是基于这样一种出发点,庞劲东从來不让协会去洗那些与自身无关的黑钱,这一次例外也是有原因的, 因为林佩雯决定加入庞劲东投资非洲的计划,有一些钱就必然将要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所以庞劲东这一次必须给林佩雯帮忙, 庞劲东给庞仰焕的电话就是安排这件事,把具体细节落实之后,庞劲东又给廖承豪打去电话, 庞劲东在电话里沒有说些什么,只是让廖承豪尽快到自己家里來,同时要求对自己回国的事情予以保密, 后者刚好就在附近的血狮军团宿舍,接到电话之后只用了五分钟就赶了过來, 廖承豪是一个聪明人,沒有对庞劲东提出任何问題,只是关切的问:“一切还好吧,” “还好……”庞劲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廖承豪坐下來,然后说:“你最近怎么样,” 庞劲东在国外的这大半年时间里,与国内一直都保持着联系,对血狮军团在国内的状况了若指掌,所以沒有向廖承豪询问军团的工作情况, 不过尽管庞劲东沒有问,廖承豪基于习惯主动汇报了起來:“我们现在已经有了两栋宿舍,而且全部整理装修完毕,可以容纳所有雇佣兵入住,我在其中一栋宿舍的顶层开辟了后勤办公室,主要负责管理雇佣兵们的日常生活……” 庞劲东打断了廖承豪:“我想要知道的不是这些,我是问你个人怎么样,” “我,”廖承豪怔了一下,才回答:“我很好啊,” “那就好,因为我有更重要的工作交给你,” “什么工作,”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廖承豪表现得很平静,让人无从知道心里是怎样想的, 其实这并不是因为廖承豪有多深的城府,而是因为作为军人有着服从命令的习惯,无论庞劲东下达怎样的命令,他都会欣然服从, 只是从内心深处而言,他更愿意从事有创造性和挑战性的工作,而不是拘束在一个环境里面从事着每日相同的内容, 庞劲东很清楚廖承豪的秉性,要交办的正是一份有创造性和挑战性的工作:“瓜达尔基地缺一个指挥官,我打算委任你,” 廖承豪闻言不由得精神一振,几乎是本能的站起身來,立定敬礼道:“保证尽全力做好指挥官,” 庞劲东笑了笑,挥挥手示意廖承豪放轻松一些,然后才接着说:“准备一下就出发吧,希望你能够适应巴基斯坦那里的环境,” 廖承豪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进入了指挥官的角色当中,想的不是巴基斯坦的气候如何,饮食是否能够习惯,美女是否够多,而完全都是工作上的事情:“将军打算把这个基地建设成什么样的规模,” 在血狮军团现有的三个基地当中,规模最小的是红岩谷基地,负责血狮军团在M国的业务、高技术装备的采购、美洲籍雇佣兵的招募和训练, 规模最大的是错农山基地,可以容纳四、五万兵力及所配备的装备,还配有相应的基础设施和医疗卫生能力,并保证这些兵力的日常训练、维持足够的后勤补给,以及装备的检修和维护, 之所以如此总共有三个原因,一则是错农山由于其地理位置和周边环境,注定要作为血狮军团的大本营來建设; 二则是果敢共和军目前是血狮军团最大的雇佣者; 三则是所有基地的扩建都需所在国政府同意,因为涉及到扩充土地的问題,所以同意的决定在其他国家不是很容易做出的, 只有错农山这里不然,只要血狮军团有足够大的胃口,木邦共和国政府可以毫不犹豫的拿出尽可能多的土地, 庞劲东告诉廖承豪:“瓜达尔基地虽然在表面上分做两个部分,一个部分是帝国工业集团的兵工厂,另一个部分才是血狮军团的军事基地,不过这两个部分实际上是混在一起的,沒有明确的界线划分开來,单就军事基地而言,规模将会很大,虽然达不到错农山的水平,但是肯定要超过红岩谷,” 在其他人看來,廖承豪得知自己的职责如此重要,必然会感到十分高兴, 然而,他却皱起了眉头,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題:“基地打算容纳多少兵力,” “一万人左右,” “未免太多了吧……” 沒有人会嫌自己的权力太大,廖承豪能够说出这样一句话,证明其完全是在为军团的利益考虑, 庞劲东对此感到很满意,微微点了点头,说:“我认为一点都不多,将來甚至可能还要扩充,因为这个基地一方面要负责保卫帝国工业集团的军工厂,另一方面还要接受巴基斯坦政府的雇佣,” “巴基斯坦政府有兴趣雇用我们,” “当然,”提到这件事情,庞劲东颇有些志得意满:“这件事是我原本也沒有想到的,因为巴基斯坦不是一个富有的国家,又有足够的常备军事力量,沒有必要花大价钱找雇佣兵,但是很多事情的发展往往超出我们想当然的预料,巴基斯坦的兵力面对印度强大的战略优势本就有些捉襟见肘,近两年又在境内展开非常规的反恐战争,实在是有些吃不消了,他们听到过血狮军团在伊拉克的一些战绩,认为我们有足够强大的作战能力,所以希望用我们的兵力填补他们的不足,至于费用,巴基斯坦政府自己会拿出一些,M国和北约为了支持反恐也会投入一些,” “原來是这样……” 尽管廖承豪有着服从命令的本能,但不意味着沒有独立思考的能力,正相反的是很多时候还会对命令产生疑问, 他方才认为庞劲东做出了一个错误决策,将瓜达尔基地的兵力部署得太过庞大,结果只会是浪费掉大量的金钱和资源, 现在明白这些安排有着充足的原因,他顿时松了一口气,同时责怪自己对庞劲东沒有信心, 庞劲东看着廖承豪,语重心长地说:“瓜达尔那边就拜托你了……” 廖承豪思考了片刻,又想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題:“基地和兵工厂之间的关系应该怎样协调,” “我正要交代你这件事情……”庞劲东对廖承豪的思考能力很欣赏,很想好好夸奖一番,可惜需要交代的事情实在太多:“瓜达尔那里的总负责人是尼克,正是负责基地和兵工厂两边的协调和沟通,同时也要负责建设、发展规划和行政管理,但是不负责具体业务和技术工作,兵工厂的厂长是程鹤初的一个学生郝意龙,与你这个基地指挥官是平级,” “明白了……”廖承豪越是问下去,问发觉庞劲东安排得很周密,不由得钦佩的点了点头, 廖承豪到了巴基斯坦之后才知道,庞劲东早在回国之前就已经做出了一系列人事调整,瓜达尔基地指挥官的委任只是其中的最后一个, 庞劲东将伊莎贝尔和米丽娅对调了一下,米丽娅任错农山基地指挥官,伊莎贝尔则任红岩谷基地指挥官, 这是因为红岩谷基地的重要性正逐渐下降,米丽娅作为一个成熟有经验的指挥官,应该担任更加重要的任务,也就是日渐庞大的错农山基地指挥官, 伊莎贝尔已经很难胜任错农山基地的工作,此外考虑到她作为M国公民对M国比较熟悉,因此转任红岩谷是个很好的选择, 为了让米丽娅能够更好的工作,庞劲东委任巴尼做她的助手,原血狮军团的大部分成员也都跟着去了错农山,其余的少部分一批留在红岩谷,另一批则被庞劲东派去瓜达尔, 庞劲东这样做其实还有私心在里面,想把战略意义最重要的错农山基地交给最信任的人,这自然就是血狮军团的原班人马了, 而且,错农山基地是最安全的,如果发生意料之外的重大变故,有助于保存血狮军团的实力, 尽管伊莎贝尔和刘弗懿等人已经被诸多事实证明是值得信任的,但是比之并肩作战多年的血狮军团老一批成员,庞劲东的情感显然更加偏向后者一些, 至于瓜达尔兵工厂的厂长郝意龙,不仅是程鹤初的学生,还是程鹤初亲自推荐的, 程鹤初对庞劲东明言,自己的这个学生是非常优秀的兵工专家,完全胜任瓜达尔那边的工作, 庞劲东不愿意犯让外行领导内行的错误,而且手下又沒有更加合适的人选,于是欣然采纳了这个推荐, 不过,庞劲东对郝意龙其人不了解,也就必然不是很放心,所以让尼克这个总负责同时兼任副厂长, 尼克对兵工多少有些了解,在血狮军团就是负责武器装备的,有资格担任这个副厂长, 他的工作既是协助郝意龙工作,也是暗中监视郝意龙,以防做出不利于帝国控股集团或者血狮军团的事情, 不过庞劲东虽然给了尼克尚方宝剑,在关键的时候可以取代郝意龙,同时却也交代,在沒有必要的情况下不得干涉郝意龙的工作, 这些工作目前基本都已经落实,目前只等着廖承豪走马上任了, 廖承豪去瓜达尔会造成另外一个职务空缺,那就是血狮军团在国内的负责人, 廖承豪将这一点也提了出來:“今后国内的事交给谁,” “我考虑过让金头虎担任,但是我觉得他是将才,而不是帅才……” 庞劲东的这番话说得比较隐晦,实质意思就是说金头虎其人擅长打打杀杀,但是无法领导一个庞大的团体, 正文 第七章 庞无双的准男友 事实也的确如此,安排好雇佣兵们的生活、组织日常训练、保障后勤补给、制定各种相关的计划和调配各种资源,都需要有一定的专业知识和经验,初中尚且读得一塌糊涂的金头虎是不具备这些的, 而且,血狮军团有如此之多的人,需要妥善处理许多关系,包括平级之间和上下级之间,金头虎也沒有这份耐性和必须的心机, 当然庞劲东也有另外的考虑,那就是金头虎毕竟是星龙帮的人,庞劲东指派金头虎做事多少还是有些底气不足的, 重要的是,他必然会全力维护林佩雯的利益,虽然庞劲东与林佩雯之间在利益上沒有太大的冲突,可小的摩擦还是不可避免的, 廖承豪揣测到了这一点,不过仍然沒有明言出來,只是问:“那交给谁呢,” “我的大姑父赵梦得,” “哦……”廖承豪只是点了点头,沒有发表任何意见, 在座的这些人都不了解赵梦得,虽然大家住的距离很近,却沒有太多的接触, 这倒不是因为彼此甚少來往,正相反的是平日里在一起的时间非常多,只不过赵梦得不太喜欢凑热闹,而且讷于言辞,所以大家比较熟悉的是庞劲东的大姑庞佩珂, 即便是庞劲东对于赵梦得的了解,也并非來自其本人,而是來自庞佩珂, 赵梦得与庞劲东算是同行,早年是活跃在金三角一带的一支雇佣兵队伍的首领,后來受雇于果敢共和军, 不过赵梦得与庞劲东也有不一样的地方,庞劲东的童年生活还是很幸福的,成为雇佣兵完全是被迫, 而赵梦得则成长于动荡不安的环境当中,成为雇佣兵完全是主动的选择, 由于赵梦得的雇佣兵队伍表现卓著,战斗力很强,于是庞文澜动了念头,想要将其彻底拉入果敢共和军, 笼络其他人或者建立同盟关系最好的办法就是联姻,庞文澜当然明白这一点,于是将庞佩珂许配给了赵梦得, 这样看起來,庞佩珂与赵梦得之间是政治婚姻,完全是被安排和指定的,沒有任何自由可言, 幸运的是庞佩珂和赵梦得两人第一次见面,就对对方的感觉很是不错,婚后也很恩爱, 只可惜在动荡不安的长箐山,几乎沒有太多的幸福和安定可言,他们的生活始终伴随着纷飞的战火, 基于这些方面的考虑,赵梦得担任血狮军团的职务完全是轻车熟路,而且忠诚可靠也是毋庸置疑的,可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人选, 庞劲东告诉廖承豪:“我已经和赵梦得在电话里谈过了,他将脱离果敢共和军,加入血狮军团,” 廖承豪点点头:“这样安排很好……” 廖承豪虽然足够精明,但有一个问題还沒有意识到,一直在旁边听着的唐韵倒是意识到了, 帝国控股集团、血狮军团和果敢共和军之间的关系,在庞劲东的安排之下变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果敢共和军作为血狮军团最大的雇主,内部使用了大批后者的人马,血狮军团的很多军官兼任果敢共和军的职务,现在來自果敢共和军的赵梦得又就任血狮军团; 血狮军团和果敢共和军的很多装备是通过帝国控股集团旗下的企业得到的,血狮军团的尼克现在成为瓜达尔基地的总负责人,果敢共和军的庞佩瑶和皇甫淡明则到帝国控股集团担任职务…… 类似种种这些使得三者的关系越发紧密起來,可以说是谁也无法离开谁,杜绝了今后由于一些无法预料的因素而彼此发生冲突的可能, 唐韵看着庞劲东感到很欣慰,因为这些安排证明了庞劲东已经越來越成熟,城府也越來越深沉,可以胜任肩膀上的愈发重大责任了, 在她看起來,庞劲东早前还略显稚嫩,性格实在而不愿意耍弄心机, 向廖承豪交代好了工作之后,庞劲东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光顾着谈工作了,家里最近怎么样,” 庞劲东在国外这段时间但凡与国内联系,谈的肯定都是大事要事,甚少问及家里, 家里其实沒有任何事情需要担心,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唐韵马上就明白了:“你是在问无双吧,”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又点了点头:“是啊……” “这丫头还算不错,学东西非常快,虽然功课还是一般般,不过做CEO的成绩还是不错的,既很敬业,也肯下功夫……”叹了一口气,唐韵多少有些无奈地说:“不过你指望她收心的话,恐怕要失望了……” 唐韵沒有多说些什么,庞劲东倒也能明白,虽然有着正经事情做,庞无双的性子依然很野, 庞劲东甚至能够想象到,庞无双在工作和学习之余,带着箐帮的小屁孩们在外面惹是生非的样子, 庞劲东笑了笑,问:“无双能安心当CEO,恐怕不止是因为喜欢,也是因为喜欢大权在握的感觉,喜欢商场上的勾心斗角……”顿了顿,庞劲东若有所思的说:“甚至可能还有其他原因……” “你说对了……”唐韵正要把庞无双的情况详细汇报一下,却听到院门被人用力的拉开,然后重重的关上了,唐韵冲着外面指了指,对庞劲东说:“说曹操,曹操到……” 刚才进來的人的确是庞无双,不过还有其他人跟着,人还沒有进來,庞无双的声音就传了进來:“已经和你说了多少次了,在外面不要唯唯诺诺的,你是个男人,要有男人的样子……” 庞无双的声音实在太过嘹亮,表明情绪不是很好,屋子里的人被震得耳膜“嗡嗡”直响, 一个大男孩的声音随后响起,虽然是不认同庞无双的话,但听起來的确有些唯唯诺诺:“我是为了尊重你……” “尊重我是必须的,但是不能让人看扁……”听起來庞无双好像是很在乎这个男孩的颜面,但是接下來一句话就暴露了本來的用意:“如果你被人看扁了,我都会跟着丢脸,” “怎么才能不让人看扁……”尽管这句话的内容是一个问題,但是男孩却沒有使用疑问的语气, 说明他早就对这个问題有独立的见解,只不过这个见解无法被庞无双认同,或者说实行起來有些难度, “怎么才能不被人看扁,”庞无双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題,然后十分不满地说:“我已经告诉你多少次了,男人要有主见,要有气魄,要……” “你的确说过很多次…….”男孩明显是犹豫了一下,才壮起胆子打断了庞无双的话:“你还说过这样的话,不能公开顶撞你、不能反驳你的观点、走路要让你在前面、做任何事要先请示你……” 庞无双如法炮制的打断了男孩的话,厉声说道:“我还曾经告诉过你,不允许打断我说话,” “可是……”男孩不为自己的行为进行辩解,而是继续讨论庞无双的那些要求,声音听起來十分为难:“你不觉得你的这些要求很矛盾吗,” 庞无双反问道:“难道矛盾吗,”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吞吞的走着,直到这个时候进了客厅里, 庞劲东这才发现,庞无双身边的那个男孩是何悦, 何悦穿着一套深蓝色带有白条纹的西装,连一丝皱纹都沒有,笔挺到放在地上似乎都可以站立住, 衬衫的纽扣解开了一粒,尽管沒有扎领带,看起來仍然十分正式, 正如何悦刚才提到庞起双曾要求的一样,庞无双大模大样的走在前面,他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只不过,他衣着华贵,气质文雅淡定,绝对不是跟班的样子, 而且他与庞无双看起來还是比较亲密的,虽然沒有达到男女朋友的那种程度, “哥……”庞无双看到庞劲东,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片刻之后扔掉手中的LV,“噌”的扑到庞劲东的怀里:“哥,你终于回來了,我太想你了……” “是LV的包吧,好几万块钱啊,”庞劲东看着被庞无双踩过的包,心痛的说:“你就这么不当回事,” 庞无双抬起头來看着庞劲东,十分认真地说:“准确的说是LV限量版樱花公主包,只有东瀛才有的卖,” “你什么时候去东瀛了,” “风间姐姐前段时间回东瀛了,我让她帮我带回來的,” 庞劲东知道风间雅晴曾回东瀛看望姐姐,却不知道庞无双竟然对她有这样的托付,立即问:“你给人家钱了吗,” “当然给了……”庞无双噘起小嘴,对庞劲东的这个问題感到有些不满:“你妹妹我有的是钱,才不会占别人便宜呢,” 庞无双话音落地,庞劲东发觉自己多此一问,因为庞无双不但不是一个吝啬的人,而且也的确有的是钱, 庞天懿每个月都会给庞无双汇來一大笔生活费,两个姑姑和两个姑父又经常给钱,害怕孙女过得不好的庞文澜有时还会私下寄些钱,遑论庞劲东也在, 所以,庞无双在国内的生活是相当富裕的,由于沒有体会过创业的艰难,花起钱來又大手大脚的,结果被很多同学误认为暴发户的女儿, 风间雅晴看着庞劲东,冲着庞无双努了努嘴,然后又使了一个眼色, 庞劲东立即明白了,风间雅晴为庞无双从东瀛带回來的东西,远远不止一个LV皮包, 庞劲东干笑了两声,说:“我是随便一问……” “你难得回來,也不问问我怎么样,倒是去关心一个破皮包……”庞无双越想越感到生气,一脚踩到了LV上面, “那皮包可不破啊,”看着被彻底踩扁的LV,庞劲东心痛的说:“虽然我想不明白怎么会值那么多钱,” 庞劲东正要给庞无双讲些艰苦朴素的大道理,何悦走了过來,腼腆的问候道:“哥哥,你好……” “哥哥,”庞劲东看了看庞无双,又看了看何悦:“这个称呼好像不是你应该说出的,” “啊……”何悦愣了一下,又说:“对不起,庞先生……” “说实话,我不太喜欢别人叫我庞先生……” “那该怎么称呼您呢……总不能叫劲东吧……”何悦嘴上说着,心里感慨道:“这对兄妹真是一个模子立刻出來的,” 庞无双转过头去一字一顿的告诉何悦:“我哥哥在江湖上人称东哥,” 何悦点点头:“哦,东哥…….” 庞劲东笑了起來:“和你开个玩笑,别介意,你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叫我哥哥,”庞劲东对何悦说罢,附在庞无双耳边,悄悄问:“你们两个私定终身了,” “才沒有呢……”庞无双乜斜了何悦一眼,用同样低低的声音说:“我们两个只是比较要好罢了……” 庞无双说着话的工夫,脸蛋涨红了起來,很明显的表达出了一些心事, 庞劲东与庞无双的确有一些相似的地方,庞无双也沒有经历过普通孩子的童年,对男女之间的感情只有很朦胧的认识,也不知道应该怎样表达自己的感情, 庞无双现在的这个样子,表明对何悦的确很有好感,只是两个人还需要进一步磨合, 庞劲东不难理解庞无双,因为仅仅从第一印象上,何悦就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男孩, 但是,何悦为何会喜欢跟着庞无双,庞劲东就很难理解了, 庞劲东指了指瘪瘪的LV,吩咐庞无双:“回家之后要把东西归置好,放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不要扔的到处都是,等着别人帮你收拾,” 庞无双的樱唇噘得更高了:“你还是心痛那个破包,‘ “我心痛的是你,怕你不小心绊倒把脚崴了,或者把头摔破,” “哦,”庞无双不情愿的答应了一声,捡起扔在地上的东西,慢慢吞吞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收拾起扔在地上东西不需要回房间,何悦立即就明白了庞劲东这是支开庞无双,可能是因为有些话不想让庞无双听到, “东……哥哥……”虽然此时的气氛多少有些尴尬,何悦大体上还保持着从容,只不过这是表面功夫,他在心里还是感到很紧张的, 何悦不知道庞劲东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只是偶尔从庞无双那里听來只言片语,知道是一个有着非常复杂经历的人, 正文 第八章 特洛伊红茶 何悦不知道庞劲东将会怎样对待自己,更担心庞劲东反对他与庞无双交往,蓦然之间心跳加速了, 庞劲东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沙发:“请坐……” 何悦乖乖的坐到了庞劲东的对面,双膝紧紧并拢在一起,双手放在膝盖上,一副十分规矩的样子,显然是受过良好教育的, 为了让何悦感到轻松一些,庞劲东微微一笑,才发问道:“你和无双在一起多长时间了,” “沒有,沒有,”何悦闻言连连摆手,急急忙忙的解释说:“我们沒有在一起,只是比较要好的朋友……” 庞劲东能够看出來何悦沒有说谎,只是虽然两个人的关系沒有正式明确,但是庞无双能把何悦带回家里來,说明总是多多少少要超出普通男女友谊的, 庞劲东点点头,又问:“你认为无双这个人怎么样,” “啊……”何悦看着庞劲东,显得很犹豫,沒有马上说话, “你是怎么看的就如实告诉我,不需要有什么顾虑,我只是很想知道自己的妹妹在别人的眼里是什么样子,” “哦……我觉得无双很可爱,性格很坚强,而且还很仗义,喜欢锄强扶弱,好打抱不平,颇有武侠小说中的女侠风范……”何悦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了下去:“长得也很漂亮……” 何悦这一番话说得庞劲东目瞪口呆,愣怔了片刻之后突然发觉,古人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果真不是虚言, 庞劲东喜欢庞无双仅仅是因为亲情,从沒发现原來庞无双有这么多的优点,结果一时之间还有些难以接受, 庞劲东看着何悦文质彬彬的样子,喟然长叹一声,然后说:“尽管我们之间沒有太多的接触,我对你这个人沒有任何恶感,甚至多少还有一些好感,所以我很想给你一个忠告,” 何悦急忙说:“请讲,” “珍爱生命,远离我妹妹,” “啊,”何悦听到这句话立即愣住了,傻呆呆的看着庞劲东,许久沒有说话, “好自为之吧……” 庞劲东说这句话的本意是不想让何悦受虐,但是何悦却误解了为庞劲东在威胁自己, 何悦是一个很有礼貌的人,对人的态度向來温良恭谦,说起话來也比较委婉,甚少会公然顶撞其他人, 但为了保卫自己与庞无双交往的权利,他这一次要例外了, 何悦偷眼看了看庞劲东,鼓起勇气问:“如果不肯远离庞无双,你会怎么样,” 庞劲东对这个问題感到莫名其妙:“怎么样也不怎么样啊,”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你们两个不合适……”庞劲东说着,便站起身來, 为了让庞劲东更方便的吸烟,风间雅晴在茶几的下面备了烟,数量和种类都很多, 庞劲东身上刚好沒有烟了,想要到茶几那里拿一盒,然而这个动作又被何悦误解了, 他以为庞劲东是要回房间休息,也就是说变相的下逐客令,急忙站起身跳了过來,一把拉住庞劲东的衣襟:“能告诉我原因吗,” “你……你要干什么,”庞劲东被何悦弄懵了,沒有想到这个温而文雅的大男孩会有这样的举动,一时之间差一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何悦马上就发现自己太过冲动,而且也太失礼节了,急忙松开庞劲东的衣襟,讷讷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庞劲东拿了一盒黄色塑料盒的苏烟,点上一支后深深地抽了一口,接着重重的吐了一口粗气,有些无奈的问:“你激动什么,” “我……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反对我追求庞无双,”何悦从沒有公开表白过情感,尽管这句话里面沒有太实质的内容,脸蛋仍然因之变得红扑扑的, 庞劲东觉得何悦十分可爱,顿时增添了几分好感,但是也正因为如此,庞劲东愈发觉得何悦与庞无双在一起太过危险:“我沒有反对你们在一起,只是提出一个忠告,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 何悦脱口而出:“为什么,” “因为……”庞劲东作为哥哥,无法在外人面前历数妹妹的不是,何况庞无双此时可能就在偷听, 所以犹豫了一下之后,庞劲东只是搪塞道:“我觉得你们两个的性格不太合适……” 庞劲东的表情十分郑重,既不像是开玩笑,也不像是威胁,使得何悦多少相信了话里的诚意, 只是他对庞劲东的话仍然很不理解,所以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到底哪里不合适,可以告诉我吗,” 大家看着庞劲东左右犯难和何悦一头雾水的样子,虽然在表面上都装作很平静,其实心里已经偷偷的乐开了, 因为毕竟是兄妹两人之间的私事,其他人觉得在旁边听着都有些过分,自然不愿插嘴, 唐韵则不然,八卦本能早就发作,只是一直强忍着, 这时她再也忍不住了,把庞劲东沒有说出口的话,对何悦说了出來:“无双那么剽悍,你这么文静,你和他在一起得受多少气啊,要是不趁早说拜拜,我看你早晚要被折磨死,” “啊……”何悦的嘴角抽搐了几下,瞪得大大的眼睛茫然无神,表情就像是受过核辐射一般, 唐韵说这话的时候,庞劲东正在吸烟, 唐韵用在庞无双和何悦身上的形容词有些雷人,屋子里的其他人闻言全部目瞪口呆,庞劲东则被一口烟呛到,剧烈的咳嗽了起來, 庞劲东狼狈的掐灭了烟蒂,然后偷偷的瞟了一眼唐韵,目光里包含了一些嗔怪之意, 即便何悦勉强配得上用來形容女孩子的“文静”,对庞无双也万万不应该使用“剽悍”, 不过,庞劲东认为唐韵并非存有恶意,真正担心的是一旦被庞无双听到,会令大家今后的关系更难相处, 唐韵对庞劲东的担心却毫不在意,因为与庞无双的关系本來就不怎么样,所以毫不在乎的火上浇油:“我说这些话沒有别的意思,纯粹是因为看你这孩子不错,所以不想看着你走上绝路……” 庞劲东用力的咳嗽几声打断了唐韵,接着从牙缝里面挤出了一句话:“你胡说什么呢,” 唐韵浑然当作沒有听到庞劲东的话,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不怕老实告诉你,庞劲东毕竟是庞无双的哥哥,实在是沒有办法才收留这个野丫头,否则早就一脚踢出门去了,” 何悦大张着嘴深深喘了几口粗气,虽然还是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倒是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了:“哥哥应该是刚刚回国吧,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就不继续打扰了……” “他的事情早都忙完了,如果你沒有什么事情,就多坐一会吧,”唐韵打断了何悦的话,摆出一副古道热肠的样子:“你來了这么久,还沒有给你上杯茶呢,”紧接着,唐韵吩咐风间雅晴:“快给何先生倒杯茶,” “哦,”风间雅晴答应了一声,罕见的听从了唐韵的吩咐,转身跑去倒茶了, 尽管风间雅晴不喜欢唐韵,但是更加不喜欢庞无双,很希望把庞无双和何悦搅和黄了, 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唐韵和风间雅晴都沒有把这句话放在心里,不过两个人多少还是有些区别的, 唐韵是多少有些心痛何悦,风间雅晴则是谁也不心痛,为了拆更多的庙宁可牺牲何悦, 风间雅晴见何悦要告辞,很自然的想要挽留住,以方便唐韵继续说庞无双的坏话, 但风间雅晴沒有机会使用语言或者物理的方法,所以只能使用化学方法,也就是在茶里面做文章, 风间雅晴从抽屉的最深处找出两包过期的袋装红茶,为了让何悦能够尽快的喝下去,用半开不开的水泡上,她前思后想了一番,觉得这样还是未必能让何悦留下,于是又在里面下了点巴豆, 由此引申而來的一个问題是,庞劲东的家里为什么会有巴豆, 庞劲东根本不知道,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家里根本就不想表面那样太平, 只是,大家十分有默契的瞒着庞劲东,粉饰出一派欢乐祥和的景象, 家里几个女孩子彼此互不喜欢,早就积累下了一肚子怨气,平常在庞劲东的压制下无法发泄出來,结果借着这个机会闹开了, 庞劲东那边刚刚跑路,庞无双在这边就率先开炮,目标是唐韵, 女孩子们相互斗智斗勇,呈现出了战国乱世的局面,其中矛盾最大的是庞无双和唐韵, 女人是一种善妒的动物,但凡是优秀的女人,在同性当中很难受欢迎, 如果这个女人给人风|骚的感觉,那么在同性当中更是混不下去了,唐韵很不幸的就是这样的女人, 这不但使得她很难找到盟友,更让庞无双将最猛的火力对准了她, 唐韵善于利用男人达到目的,却不善于利用女人,而且那些心计在庞无双的身上一概无用, 因为庞无双尽管沒有什么城府,但是正如唐韵评价的一样“剽悍”,惯于以强力对付一切问題, 两人一度撕下了脸皮,从文斗发展到了武斗,又从武斗回到文斗, 武斗是庞无双占有绝对优势,文斗则必然是唐韵占上风,不过斗來斗去的结果只是两败俱伤, 有的时候,女孩们之间也会出现合纵连横,庞无双与风间雅晴就有过短暂的联合, 由于风间雅晴是负责膳食的,庞无双便搞來了一些巴豆,让风间雅晴找机会下给唐韵, 但是风间雅晴还沒有來得及动手,盟友关系便宣告破产,这些巴豆一直沒用上,直到今天进了何悦的肚子, 风间雅晴将茶端到何悦的面前,笑眯眯地说:“快,喝茶吧,还是热的呢……” 就在风间雅晴去倒茶的工夫,何悦再次起身想要告辞,唐韵见语言已经失去了效果,干脆一把按在他的肩膀上, 何悦不愿意与一个女人撕扯,果然乖乖的坐回沙发上, 唐韵见风间雅晴回來,便放开了手,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何悦对茶艺多多少少有一些了解,是其父作为一种礼仪传授和培养的,其实自幼在西方长大的他更习惯喝咖啡, 他接过这杯特洛伊红茶,虽然沒有发现里面有巴豆,却也能看出这杯茶泡的实在不怎么样, 真正有品位的人通常不会接受沒有品位的东西,何悦实在不愿意委屈自己的肠胃容纳这杯红茶,而且也沒有感到口渴,所以只是说了声“谢谢”,便将红茶放下了, 风间雅晴见自己的诡计就要落空,急忙问:“何先生为什么不喝呢,” 正文 第九章 四个女人一台戏 何悦尴尬的笑笑:“谢谢,我现在还不渴,” “是吗,那太遗憾了,我可是很认真的泡这杯茶,希望能够获得何先生的称赞呢,”风间雅晴说着,极力做出一副失落的样子,深深垂下了螓首, 风间雅晴不是一个善于表演的人,唯独这一次的表现得十分出色,不过虽然别人沒有看出异样,唐韵却从她对这杯茶的热情当中发现了端倪, 唐韵认为风间雅晴不是一个特别热情的人,执意要请何悦喝茶只能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杯茶有问題, 唐韵觉得风间雅晴这一招实在阴损了一些,但是在当前这种情况下使用,倒也未尝不可, 于是她决定帮助唐韵,微笑着对何悦说:“风间泡茶的手艺可不是一般的好,在东瀛的时候学习过很多年的茶道,只是不会轻易展露出來,你來家里这么多次,一直都沒有机会品尝,实在是太过遗憾了,这一次有了机会,真的不应该错过,” 何悦微微皱起眉头,奇怪的问:“风间姐姐不是在南美洲长大的吗,” “是……是啊……”唐韵听到何悦的话,才发现自己的话里有漏洞,于是急忙圆谎:“她是后來回东瀛学的茶道,” “哦……” 唐韵指了指杯子,说:“快喝吧,过一会凉了,就该失去原本的味道了,” 东瀛茶道是这个世界上喝饮料最复杂的方式,不仅要求有非常优雅的环境,还有着非常严格的定式、复杂的程序和繁琐的礼法,连喝茶行为本身都是一个仪式, 风间雅晴泡茶连同放巴豆用的时间,前后加起來还不到十秒,仅仅从这一点上而言就是山寨东瀛茶道的,而且还是质量最低劣的那种, 何悦曾随父亲去过东瀛,见识过真正的东瀛茶道, 但面对热情的过了头的风间雅晴和唐韵,他实在无法继续拒绝下去, 犹豫了一下之后,他端起杯子像是喝药一般,闭住呼吸一饮而尽, 这杯茶泡的实在太糟糕了,虽然茶水已经落进了肚子里,隐隐的却还有一股锌钠水的味道顽强的留在口腔里面, 真正热衷茶艺的人会用三个字來评价这杯茶,,涨肚黄,何悦从中实在找不到东瀛茶道的感觉,倒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缠绕在牙上, 刚开始的时候,何悦不愿意做出不雅的动作,但是那东西缠得越來越紧,进而搞得口腔越來越难受, 何悦到最后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只得半张开嘴,用左手遮挡着,右手手指伸进去摸索着, 过了一会,何悦找到了什么,便慢慢的拉了出來 作怪的元凶是一根棉线,一头被何悦捏在手指里,另一头连着红茶袋,缓缓的从口腔里面滑出, 在场的人看到这一幕差一点吐了出來,同时又有些想要笑,由于不便于流露出來,只能强忍着,结果一个个的都把脸给憋红了, 风间雅晴想到这杯茶是出自自己之手,脸上顿时一阵发红一阵发紫,过了一会又发青起來, 青了一会之后,她自我解嘲地说:“我好像拿错茶叶了……” “沒关系……”何悦硬挤出一丝笑容,话音刚刚落地,肚子里传出一声“咕噜”响, 过了一会,只见何悦的脸色变成紫色了,而且越來越紫,最后像是紫茄子一般, 他似乎极力想要保持稳重,却坐在沙发上扭來扭去,手捂在肚子上面一个劲的揉, 庞劲东刚才沒有说话,因为搞不清楚唐韵和风间雅晴的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不过倒是从他们的对话里面听了出來,何悦这段时间经常到自己家里來,而且与大家有过一些交谈, 这时发现何悦有些异样,庞劲东关切的问:“你不舒服吗,” “沒……沒事……只是好像有点闹肚子……”何悦的额头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说话的声音听起來虚弱无力:“对不起,庞先生,能借您家里的卫生间用一下吗,” 庞劲东急忙点点头:“当然可以,” 何悦不再说话,站起身來连滚带爬的跑进了卫生间,片刻之后只听里面传出了“噗嗤”一声巨响,紧接着是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声响, 风间雅晴身深吸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怎么发做得这么快……” 唐韵听到了这句话,悄声问:“你在茶里面放了什么,” 风间雅晴不自然的笑了笑,回答说:“只是一点巴豆……” “哪來的,” 风间雅晴实话实说:“庞无双让我用來对付你的,” “啊,” 看着唐韵火冒三丈的样子,风间雅晴急忙澄清说:“不过还沒有來得及用,” 唐韵恨恨的说了一句:“这个死丫头……” 庞劲东看到唐韵和风间雅晴在那嘀嘀咕咕,站起身缓步走了过去,笑呵呵的看着两个女孩:“聊什么呢,” 唐韵和风间雅晴异口同声的回答道:“沒聊什么,” 庞劲东暂时不理会唐韵,问风间雅晴:“我要是沒说错,你在茶里下料了吧,” “只是一点巴豆……” “什么,” 风间雅晴急忙补充道:“真的只是一点点……” “我只是顺口一说,沒想到你真的下了泻药……”庞劲东目瞪口呆了一会,才无奈的质问道:“你胡搞些什么啊,” “我……这……那……”风间雅晴不能将自己的动机讲给庞劲东,于是求助的看向了唐韵,后者则同意了她的求助,建立起了临时的攻守同盟, 唐韵向庞劲东解释说:“风间是想放点糖,结果不小心拿错了,刚才就是和我说这件事呢……” 庞劲东咧了咧嘴:“事到如今,你们两个竟然还能给我编造出这么动听的故事,,” 庞劲东不用想也能知道唐韵在说谎,因为家里根本沒准备巴豆这种东西,不过庞劲东联系到唐韵此前的表现,多少猜测到了近期家里发生了些什么,所以懒于去刨根问底了, 庞劲东走到卫生间前,敲了敲门,高声问道:“你还好吧,” “还……还好……”何悦说上几个字,就要喘上几口粗气,声音比刚才还要虚弱无力:“过……过一会……就出去了……抱歉……打扰你们了……” “沒关系,”庞劲东叹了一口气,说:“有什么需要就喊我一声,” “谢……谢谢……” 唐韵和风间雅晴两人因为心里有愧,所以亦步亦趋的跟在庞劲东的身后,打算在需要的时候帮助何悦,尽管她们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可以抵消巴豆的神奇作用, 常言道“久病床前无孝子”,可见人们在面对病人的时候往往是缺乏耐心的,即便是对待自己的亲生父母尚且如此,遑论是与自己沒有太多关系的普通人, 大家刚开始的时候还很关注何悦,一个半小时过去之后,就沒有人当作一回事了,尽管卫生间里时常传出何悦的**声, 廖承豪自庞无双和何悦出现之后就一直沒有出声,只是坐在原处看着屋子里的人,在何悦跑进卫生间的时候都沒有动一下, 他本來就很后悔自己沒有及时离开,结果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一幕,此时立即告辞了, 风间雅晴带着长野风花去忙家务,唐韵捧起一本时尚杂志躺在沙发上看, 庞劲东向卫生间里面张望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便去找庞无双了, 与庞劲东猜测的不一样的是,庞无双根本就沒有偷听,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将东西随手扔在地上之后,或许是感到有些疲累,就躺在了床上,结果沒多一会竟然睡了过去, “哥……”庞无双被庞劲东叫醒之后,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问:“何悦呢,” 庞无双张开眼睛之后想到的第一个人是何悦,可见还是很关心这个倒霉的大男孩的,这使得庞劲东更加担心起何悦的未來, “他……”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回到说:“有点不舒服,还在家里,” “哪不舒服啊,”庞无双说罢,伸了一个懒腰,又打了一个哈欠, “有点闹肚子,” “啊,” “也就是医学上所说的拉稀,” “啊,”庞无双从床上跳了起來,颇有些生气的说:“早就告诉他少吃点冰激凌了,活该现在闹肚子,” 庞无双似乎忘记了这个忠告并不适用男性,而是应该留给自己每月的某个特殊时期, 不过她并沒有流露出幸灾乐祸的样子,而是看起來像是恨铁不成钢,表明其实是很关心何悦的, 庞劲东不能说出巴豆的事情,只得赞同庞无双的说法:“可能的确是吃错东西了……” “我去看看他,”庞无双说着正要向外面走去,却庞劲东在后面叫住了:“这段时间,你在家里沒搞出什么吧,” “哥……”庞无双转过身來看着庞劲东,硬挤出了一丝笑容,反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你是我妹妹,而且我还很了解你,” 庞无双磕磕巴巴的说:“其……其实沒什么啊……” 庞无双虽然见过许多世面,经历也算复杂,然而毕竟年纪还小,所以心理素质不是很过硬, 听到这句话,她就有些心虚了,怀疑庞劲东已经知道了什么,而且把这种怀疑写在了脸上, 听到庞无双的回答,再看庞无双的表情,庞劲东不用细想也能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庞劲东打量着庞无双,一字一顿的问:“未必吧,” “真的沒什么……”庞无双干笑了两声,知道自己如果不说,哥哥就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于是透露出了一点实情:“就是和唐姐姐之间有点误会,不过已经过去了……” 庞劲东的嘴角抽搐了两下:“就这些,” “唐姐姐和风间姐姐之间有点误会,风间姐姐和长野姐姐好像也有点误会,后來和我之间又产生了点误会……” 听着庞无双说出的这一连串误会,庞劲东万般无奈的发现,自己先前的推测被证实了, 庞劲东的眉头拧在了一起,又问了一遍:“就这些,” “嗯……”庞无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急忙用來转移话題:“对了,那个叫秦雨诗的老师,前段时间來找过你,” 庞劲东能看出庞无双的真实用意,不过提起秦雨诗,还是很关心的:“她有什么事,” “她说见你很长时间沒有去上班,以为你可能是生病了,所以过來看看,” “你们沒难为她吧,” “怎么会呢,”庞无双急忙澄清道:“我知道她是哥哥你的朋友,而且她也是我很尊重的一个老师,” “那就好……” 庞无双在漂白了自己之后,还不忘给别人栽赃:“就算是唐姐姐和风间姐姐想为难秦老师,我也会尽全力阻止她们的,” “闭嘴,”庞劲东撇了撇嘴,生气的斥责道:“你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我……”庞无双见自己的话起到了反作用,不再试图做无谓的辩解,转而说道:“对了,秦老师见到我们的时候,看起來好像有些惊讶,” 庞劲东很清楚由于一系列的误会,自己如今在秦雨诗心中印象不佳, 但是秦雨诗在这种情况下,因为担心自己生病还能主动登门探望,让庞劲东有了些许的感动, 秦雨诗这样做完全是出于其纯良的本性,与男女之情倒是沒有太大的关系,这使得庞劲东进而想起做邻居的那段短暂时光, 秦雨诗那时表现出的热忱和关怀,一直深深地烙在庞劲东的内心深处, 虽然家中遭遇巨变之后,秦雨诗的性情有了一些变化,但是仍无违于那种与生俱來的善良, 至于秦雨诗表现出庞无双所谓的惊讶,庞劲东倒是不感到有何费解之处, 两个人当初相识的时候,庞劲东是独居的,秦雨诗还给庞劲东做过几次饭, 现在家里突然冒出好几个女人,秦雨诗必然感到惊讶,庞劲东只得祈祷秦雨诗不要误以为自己过着韦小宝的生活,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问:“还有谁來过,” “沒谁了,” 正文 第十章 噩耗 庞劲东又问:“陈冰晗沒來,” “我们天天在一起,她沒必要登门打听,” 庞劲东狡狯的笑了笑:“这么说你那个箐帮还沒解散,” 庞劲东在国外时联系最多的一个人就是陈冰晗,尽管真正计算起來只不过是通了不到十次的电话,这样做完全是为了安抚这个可爱的萝莉,自然也是因为两人之间已经是男女朋友关系, 这也就是说的,陈冰晗还算清楚庞劲东这段时间的行踪,根本沒有必要去问庞无双, 不过,庞无双却不知道,自己的哥哥与手下已经私定终身, 庞劲东知道陈冰晗已经成了箐帮成员,提出这么一个问題其实是想从庞无双那里套话,结果庞无双果然沒让庞劲东失望, “我……”庞无双思考了片刻,给自己找到了解释:“难道我们只能搞帮派聚会,我们本來就是好朋友,经常在一起玩的,” “你说的也有道理……”庞劲东上下打量着庞无双,笑了笑说:“如果让我知道那个狗屁箐帮还存在,我会立即调动血狮军团去灭了你们,” 庞无双咧了咧嘴:“哥哥……放心好了,我是一个高尚的CEO,不是不入流的黑社会,” “我担心你认为黑社会比CEO高尚,” “沒有啦……” 其实庞无双并不认为黑社会与CEO在道德上有高下之分,正相反的是还觉得这两种身份有许多相同的地方, 前段时间,帝国控股集团的一个掌握了许多机密资料的高管想要跳槽,庞无双沒有与唐韵和韩风商量便带人挑了他的脚筋,结果不但让这个人打消了跳槽的念头,还使得其他人也打消了类似的念头,甚至对外界都不敢多谈集团内部的事情, 庞劲东轻哼了一声:“不说这个了……” “对了,在学校里,有两个人向我问过你,” “谁,” “一个是我们班长叶梦涵,另一个是董事长冷雨,” 庞劲东点点头:“哦,” 这两个人现在都对庞劲东其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见这个保安突然之间不再去上班,感到很是奇怪,进而从侧面向庞无双做过一些探询, 不过,比起一无所知的冷雨,叶梦涵多少知道出了什么事,因为曾从父亲那里听到过, 庞无双打量着庞劲东,试探着说:“我们班长很漂亮,看起來很高雅,冷董事长也很漂亮,看起來很娇艳……” “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我是想说……”看着庞劲**然间变得冰冷的面孔,庞无双讪笑着解释说:“这两个人都不太容易接近,” “好了,你去看看何悦怎么样了,沒有好转的话就打120,我沒有精力继续关心他……”顿了顿,庞劲东说:“我要回房间休息一会了,这段时间实在是太累了……” 常言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家里现在有四个女人,而且个个都不是善类,庞劲东只消闭上眼睛想一想,就能猜到她们这段时间都能搞出了什么事, 本來庞劲东的身体就很疲乏,现在家里的事情让心理也感到了疲劳,而且这些事还是庞劲东沒有办法解决的, 庞劲东越想越闹心,确实想要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一下,但是推开门却发现唐韵坐在沙发上, 唐韵穿着一件白色真丝衬衫,下身是一条黑色一字短裙,腿上套着一条黑色丝袜, 由于庞劲东很长时间沒在家里住,平日里除了风间雅晴搞卫生之外,基本沒有人会进到庞劲东的房间,所以这里显得有些死气沉沉,给人的感觉很是灰暗, 此时,由于唐韵的出现,方才增添了一抹亮色, 看到唐韵独自出现在了自己的房间里,庞劲东禁不住回想起某个夜晚发生的事,结果男人本能立即发作,身体不听从理智的指挥开始有了反应, 过了一会之后,理智开始失去控制能力,庞劲东甚至禁不住的设想唐韵是想要勾引自己, 但是唐韵端坐在那里,不但沒有一点流露出一丝妩媚,表情还很庄重, 表明她的目的与那天完全不同,这也给庞劲东泼了一桶冷水,让庞劲东不得不冷静下來, 庞劲东坐到了床上,耸耸肩膀,问:“你有什么事,” 唐韵的表情依然很庄重,话音听起來也有些沉重:“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唐韵的这种表现让庞劲东的心头猛然一沉,隐隐的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说,” “金玲玲來过,” 庞劲东听到这句话后豁然站起身來,看起來情绪十分的激动,似乎马上就想去找金玲玲, 但是片刻之后,庞劲东缓缓的坐下,淡淡的问:“什么时候,” “大约在你回來之前半个小时……” “这么说我们是擦肩而过了……” 唐韵微微颔首:“嗯……” “她现在怎么样,” 庞劲东本來期望金玲玲这段时间过得很好,但是唐韵给出的答案却是庞劲东不愿听到的:“看起來不怎么样,整个人瘦了好几圈,憔悴了不少……” 听到唐韵讲出的原來是这样一件事,庞劲东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心绪同时不免纷乱起來, 庞劲东在药物的作用下与金玲玲有了最亲密的关系之后,金玲玲对待庞劲东的态度一直不稳定,有的时候表现得很亲密,有的时候则故意疏远,作为爱情白痴的庞劲东对此一直很费解, 大概就在一年多以前,金玲玲突然好像是从空气中蒸发了一般,让庞劲东再也联系不到, 庞劲东多次拨打金玲玲的电话,但是一次次传來的都是关机的提示, 庞劲东想要从其他人那里打听一下,却沒有一个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其中甚至还包括金振宇, 与金玲玲一起消失的还有吕菁,这让庞劲东甚至怀疑金玲玲已经珠胎暗结,躲起來去生下那个错误的结晶, 庞劲东不愿意外露感情,在确认金玲玲并非是出了意外之后,只是将自己的关心掩埋在了内心深处,默默地等待着金玲玲的归來, 尽管金玲玲好像状态不佳,但是毕竟终于回來了,让庞劲东感到很是高兴, 只是,金玲玲的归來却选在了一场决战的前夕,庞劲东本來很急于去见她,现在不得不多了许多的顾虑, 唐韵观察着庞劲东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说:“金玲玲有一个姐姐,是吧,” “对,叫吕菁,”庞劲东叹了一口气,随口问了一句:“她与金玲玲一起回來的吗,”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庞劲东颇为奇怪的说:“你这话和沒说一样,” 唐韵抿起嘴唇,默然片刻之后才回答道:“金玲玲应该一直和吕菁在一起,但很可能却是阴阳永隔了……” “什么,”庞劲东站起身來到唐韵面前,一把揪住了唐韵的衣领,厉声质问道:“你在说些什么,” 被揪紧的领口勒在脖子上,让唐韵感到一阵阵窒息,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你……你干什么啊……” “对……对不起……”庞劲东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了,急忙松开唐韵的衣领,连声道歉, “沒事……”唐韵整理了一下衬衫,指了指床:“你先坐下再说,” 庞劲东坐回到床上,急不可耐的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唐韵摇了摇头,告诉庞劲东:“只是我听到金玲玲在临走时,沒头沒脑的说了一句,要给她的姐姐料理后事,” 庞劲东知道金玲玲除了吕菁之外沒有其他姐姐,而且从唐韵表述金玲玲的状态可以认定,的确有对金玲玲來说有很重要的人过世, 庞劲东听到这个噩耗,禁不住的回想起吕菁的音容笑貌,还有与金玲玲之间的姐妹深情, 初次相识时的大打出手,吕菁三更半夜翻墙到家里侦查等等往事,也接连浮现在了庞劲东的脑海中, 这一切在庞劲东的脑海中都是那样得清晰,仿佛就像是发生在昨天一般,丝毫不因时间的流逝而有任何改变, 虽然庞劲东对吕菁的感情还沒有上升到爱情的高度,却称得上是很喜欢的, 或许由于自幼练武的关系,吕菁的性格十分的爽朗,毫不做作,待人坦诚, 在所有人都需要带着面具生活的今天,这种自然流露出的真性情是殊为难得可贵的, 在深沉的思念之后,庞劲东的脑海中出现了一片空白,只是仰头看着天花板,沒有说一句话, 庞劲东的性格已经被早年的生活磨练得坚强无比,本來可以从容的接受身边人的离去,但是回到文明社会生活之后,庞劲东认为自己已经不需要去面对生离死别,感情因此也变得脆弱了起來, 唐韵微微蹙起娥眉,小心翼翼地说:“节哀……” 庞劲东闭上了眼睛,片刻之后睁开,告诉唐韵:“现在需要宽慰的人不是我,而是金玲玲,” “我知道,而且我也知道你很想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还很想去见金玲玲,”唐韵点了点头,谨慎的提醒道:“但是现在不行,” 唐韵的用意是不希望庞劲东分神,或者卷入其他事件当中,这对不久之后的大战是不利的, 不过,她持有这样的观点,也是因为对吕菁和金玲玲不存在友谊或其他情感,因为她与这对姐妹基本沒有什么接触,只是知道有这么两个人存在而已,她对这对姐妹的任何关注都是因为庞劲东, 庞劲东明白唐韵的这份用心,虽然理解是为了自己,却有些不甘:“但金玲玲正是最需要关怀的时候……” 唐韵沒有正面劝说,而是迂回出击,问道:“你回家已经好几个小时了,我现在才把事情告诉你,你不会不知道是为什么吧,” “我还真就不知道……” “因为我不希望你在太多人面前知道这件事,”唐韵顿了顿,才继续说:“我需要在一个安静的环境里告诉你,让你能够好好考虑一下各种行为可能产生的后果,” 唐韵说的虽然是事实,却只是事实的一部分,她把事情留到这个时候再说,也是因为想要借机弄清楚庞劲东对金玲玲究竟有怎样的感情, 庞劲东沒有注意到在客厅里的时候,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都想要提起这件事,但是都被唐韵用眼神制止了, “谢谢你的良苦用心……”庞劲东喟然长叹一声,闭上了眼,像是小憩,其实是在思考, “你现在唯一需要做的是全力准备对付谢公,如果横生枝节,可能会被谢公掌握到,进而加以利用,”叹了一口气,唐韵提醒道:“这不但可能会让你功亏一篑,更可能让你付出更加沉重的代价,” 庞劲东最终不得不承认唐韵是对的:“那么……等到阎罗场上的事情结束再说,” 唐韵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你能这样想是最好的,” “对了,金玲玲有沒有说,她到底去干什么了,” “我问过她,她只说是办案,再不肯多透露一个字,” 金玲玲在市局那里请了长期的事假,现在回來之后却说是办案,听起來像是出去公干一样, 不过,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对于一些事关重大的案件,尤其是可能涉及到高官的案件,在最初进行调查取证的时候都要采取保密的方式进行, 庞劲东低垂下头,看着脚下的地板,低声说了句:“她是个很敬业的警察……” 唐韵目光也落到了庞劲东脚下的地板,在那里与庞劲东的目光汇聚到了一起,只是这种汇聚无法带來任何情感上的交流, 她小心翼翼的提出了一个一直都很想知道的答案的问題:“你很喜欢她吧……” 庞劲东坦然承认了:“是……” “那么……你爱她吗,” “我不知道……”庞劲东这一次的回答同样坦然:“别问我这样的问題,我是一个爱情白痴,” 庞劲东是爱情白痴,唐韵则是爱情专家,而且还是水平非常高超的专家,曾经一度以玩弄男人的感情为乐, 正文 第十一章 爱情专家的白痴问题 唐韵现在开始试图在庞劲东的爱情问題上发挥智囊作用了,只不过出发点是藏有私心的,那就是让自己在庞劲东的情感世界中占有更加重要的位置, “是否爱一个人是很简单就能判定的……”唐韵看出庞劲东对这个问題感到很抑郁,面孔上浮现出了阳光般的笑容,不同于往日的媚笑,以让庞劲东轻松一些:“你为什么会不知道呢,” “我为什么知道呢,”庞劲东耸耸肩膀,苦笑着问:“我的确不知道爱一个人会有什么特征,” “特征,”唐韵沒料到庞劲东竟然白痴到这种地步,笑容有些僵硬起來了:“感情不仅仅是无形的,还是一种很微妙的东西,不像物理或者化学现象那样可以产生某些特征,” “真的沒有吗,” “如果一定说有,那么也可以算是有……”思索了片刻,唐韵说了出來:“如果你和一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感到非常的开心;很长时间沒有见到她的时候会非常的想念;在闲暇时会想起你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希望他过得比你快乐和幸福;密切的关注她身边的一切……那么可以说你是爱上这个人了,” “原來是这样……” 唐韵唯恐庞劲东会说出爱着金玲玲,不等庞劲东说出后面的话,急忙打断了:“这些只是我的个人看法,你只要当作参考就可以了,不必过于认真,” 庞劲东立即表示:“可我认为你说的很有道理,” 唐韵听到这些话顿感后悔,觉得不应该说出刚才那样一番话,因为她发觉庞劲东在爱情上的白痴现状,本來是可以充分利用的,也就是塑造成有利于自己的样子,但是刚才关于爱一个人的分析却让机会流失了, 其实唐韵的这一番分析完全是有感而发,起因是被庞劲东的样子所触动, 现在她不由在心里暗暗恨起了自己,沒有能够控制好自己的情感,以至理智被左右, 唐韵一直努力要求自己,无论何时都由理智來主导一切,无论面对任何事都要保持冷静, 她一直以來的确也是这样做的,理智的近乎沒有人情味,冷静的近乎残酷, 只有在很少的时候,由于一些主观或客观因素,她才会无法做到这两点, 唐韵抿起樱唇思索了片刻,才说:“你可以把这些当作一个参考,但是建议你不要太过迷信,” “沒有想到你这个智囊,竟然还会在我的感情问題上发挥作用……”庞劲东说着笑了笑,只是笑得并不轻松,反而还很无力, “是……是啊……”唐韵说罢,不自然的笑了笑, 尽管唐韵的分析让庞劲东很是赞同,但是在其他人的面前,庞劲东仍然不愿暴露过多的情感:“关于这个问題的讨论,就到此为止吧……” 唐韵不肯放弃眼前的这个好机会,想要继续探查庞劲东的情感世界,哪怕庞劲东说出的是自己不想听到的, 她放弃了刚才的顾虑,做好了足够的思想准备,鼓足勇气追问道:“你与金玲玲符合这些吗,” “至于我与金玲玲,或许符合这些,或许又不符合……”庞劲东看着唐韵,进一步解释道:“所谓符合,是因为我对她的确有这样的感觉,所谓不符合,是因为金玲玲对我的态度一直都很怪…….” “怎么怪,” 庞劲东的表情虽然淡然,语气却有些感伤:“她对我的态度一直若即若离……..” 唐韵充分利用一切机会,打听到不少庞劲东与金玲玲的事,虽然都是模糊和朦胧的,倒也能从中察觉到一些什么, 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她马上问:“她的姐姐是不是很喜欢你,” “啊…….”庞劲东怔了一下,才承认道:“应该是吧…….” “金玲玲和她的姐姐是不是感情特别好,” “恩,”庞劲东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大致讲了讲金玲玲与吕菁的姐妹深情,以及金玲玲曾经说过不在任何事上与姐姐争夺,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唐韵缓缓摊开双手,告诉庞劲东说:“金玲玲喜欢你,所以愿意接近你,这是情感使然,但是因为与姐姐的感情,所以又有意疏离你,这是理智使然,” “其实这些……”庞劲东长叹了一声,默然片刻之后,才说:“我也想到了这些,只是不太愿意去面对……” “你不愿意去面对的真正原因,并非是因为真的沒有察觉到原因,而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复杂的感情问題,所以潜意识当中选择了逃避的办法,” 庞劲东用力点了点头:“说的很有道理,” “好了,不说了……”唐韵站起身走到门口,突然转过身來,提出了一个问題:“你喜欢我吗,” 唐韵这位爱情专家提出了一个白痴问題,她自己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说出的话就是泼出的水,是收不回來的, 既是由于问題的白痴程度,更是因为涉及到了庞劲东对自己的情感,所以她那张娇媚的脸蛋罕见的赧红了起來, “当然喜欢,”庞劲东因为自己就是爱情白痴,所以沒有察觉到这个问題的愚蠢所在,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否则我就不会把你留在身边了,” “这么说,你把我留在身边,不是因为我能给你赚很多钱,” “赚钱只是一方面因素,但绝对不是全部,”庞劲东耸耸肩膀,说:“认识这么久了,你应该足够了解我,我对生活的追求是两个字,,快乐,这也就是说无论有多少钱赚,我都不会勉强自己与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庞劲东说出的是实话,但也是有所保留的,实话是指的确喜欢唐韵,这个女人对男人有着太过强大的吸引力,庞劲东也不能例外, 有所保留的是庞劲东对唐韵过去的生活有所微词,只是庞劲东沒有理由和必要因此去指摘唐韵,更不愿为早已过去的事而搞僵了关系, 唐韵此时已经恢复了冷静,从庞劲东的目光中多少察觉到这些保留,但是仍然感到很是高兴, 她本來很想知道庞劲东是否爱自己,却又意识到这个问題更加白痴,而且不可能得到满意的答案,于是只是点点头对庞劲东说:“你好好休息一下吧,还要准备阎罗场上的决战呢,” “哦……”庞劲东答应了一声躺倒在床上,但是转眼又坐了起來:“不行,还是不能休息,不知道何悦怎么样了,” 庞劲东回到客厅时发现何悦还在卫生间里,“噼里啪啦”的声音仍然不绝于耳,只是他的**声就微弱了许多,听得出來已经精疲力尽了, 庞劲东很想进卫生间里面去看看,但是只要想象到那种场景,便立即停住了脚步, 庞劲东不能进去,家里的四个女孩子更不能,只得坐等着何悦主动从里面走出來, 直到晚上九点多钟,已经过了三个多小时,何悦才从卫生间里出來,不过不是走出來的,而是爬出來的, 庞劲东苦笑一声,将何悦背起來放到沙发上,然后给他倒了一杯水, 何悦的双眼茫然无神,面色虽然苍白无比,嘴唇却是青紫的,浑身不住的哆嗦着, 不过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也沒有忘记礼貌,连声感谢庞劲东对自己提供的帮助, 庞劲东发现何悦正处于虚脱的边缘,只得让他立即与家里人取得联系, 何悦本來是自己开车來的,这时已经无法依靠自己的力量离开了,而且也确实需要人帮助, 于是他给自己的司机打去了电话,这个司机只用了十分钟不到就赶了过來,将何悦送到医院去了, 美国学者本多尼克认为,东瀛民族缺乏罪恶感,这个论断是完全符合实际情况的, 风间雅晴虽然只能算是半个东瀛人,但在人格上却顽强继承了本民族的这一特点,她很快就忘记了自己做过些什么,不管何悦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自顾自的回房间睡觉去了, 庞劲东自从回国当天,见了林佩雯一面之后,就再沒跟林佩雯见面,也沒任何联系, 直到第三天晚上,林佩雯來到了庞劲东家里, 庞劲东看着林佩雯,微笑着问:“决斗之日到了,是吗,” “是啊……”林佩雯轻轻的点了点头,不无忧虑的问:“你准备得怎么样,” “很不错……”庞劲东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然后轻松的回答说:“睡了三天好觉,睡醒了就吃,吃饱了继续睡,这是最近半年多时间來,过得最舒心的三天了,” “啊,”林佩雯听到这句话后目瞪口呆,过了许久才感叹道:“沒想到你过的竟然是猪一般的生活,” “那你认为我应该过什么样的生活,”庞劲东笑了笑,反问:“难道应该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早晨起來跑上五公里,接下來打打木桩、扎扎马步,再练练金钟罩铁裤衩之类的功夫,” “铁裤衩,”林佩雯皱起美丽的眉毛,无奈的说:“让你上的是阎罗场,而不是风月场,” “阎罗场也好,风月场也罢,有一个共同点,,都是你死我活的,” 林佩雯隐隐察觉到了庞劲东话中的**含意,不自在的撇了撇嘴角,说:“我可沒有心情开玩笑,” “我也沒有……”庞劲东说着,表情突然变得郑重起來:“我已经拿出了自己最好的状态,” 庞劲东的这个保证让林佩雯多少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关于淮南帮和东北帮那边,有沒有什么消息,” 林佩雯摇了摇头:“沒有,” “知道他们会派什么人上场吗,” “阎罗场上的决斗是这样的,那就是事前不会有任何具体消息,包括双方上场的是什么人,都是决斗开始时才会揭晓,” “可以请外援,” “当然,否则就不可能是你庞劲东代表星龙帮……”林佩雯叹了一口气,回答说:“但是对于咱们來说,这同样也是问題,只要有足够的钱和关系,把泰森请來都行,” “泰森我也不在乎,不是芙蓉姐姐就行,只要让她在场上跳支舞,我不等出手就会昏倒在地……” “沒人会请那头肥猪,”林佩雯确实沒有心情开玩笑,顿了顿又补充说:“不过现在可以肯定的是,东北帮肯定由刀三亲自出马,至于淮南帮那边就不好说了,” “你能够猜测到这一点,外界应该也能猜测到你会派金头虎,” “沒错,”林佩雯点点头,又说:“你是我的秘密武器,” “我不是秘密武器……”庞劲东微笑着告诉林佩雯:“我是核武器,” 林佩雯沒有说话,而是突然产生了一个感觉,那就是庞劲东可能真的会核平阎罗场, 她沒有再与庞劲东讨论什么,很快就起身告辞了,临走前留下一句话:“明天早晨九点,我來接你,” 第二天到了约定的时间,林佩雯再次來到庞劲东的家里,镇定的说:“上路了,” “听起來就像是上法场一样,”庞劲东说着站起身來,与林佩雯一起來到了门外, 林佩雯并不是一个人來的,此时在庞劲东家外面,密密麻麻的聚集了一百多人, 这些人穿着黑色的衣服,统一在右臂系了一条白毛巾,见到庞劲东后一起鞠躬问候道:“东哥早,” 金头虎也在这些人当中,走过來笑嘻嘻的说:“东哥,今天就看咱们两个的了,” “你是主演,我是客串,”庞劲东笑着摇了摇头,说:“可惜我们演的是格斗片,不是三级片,也不是爱情动作片,” 金头虎听到“爱情动作片”这几个字,顿时眼睛一亮,低声问:“东哥希望和谁演,” 庞劲东看了看左右,用更低的声音吐出了四个字:“你们老大,” “啊,”金头虎很畏惧林佩雯,无论是在人前还是人后,都不敢开这种玩笑, 尽管这句话是庞劲东说出來的,他却也担心林佩雯修理自己,急忙跳到了旁边去,再不和庞劲东说话, 林佩雯听到了庞劲东的话,只是装作沒听到一般,提高了声音说:“庞劲东和金头虎跟我走,其他人各上各的车,” 正文 第十二章 大战在即 庞劲东和金头虎坐进了林佩雯的悍马,林佩雯亲自驾车走在前面,数十辆各型车子跟在后面,形成了一条浩浩荡荡的车龙, 庞劲东回头看了看车龙,感叹道:“倒是挺壮观的,” 林佩雯笑着摇了摇头,坦率的说:“他们其实只是用來撑场面的,根本就不允许进阎罗场,所以沒啥实际用处,” “去那里的各方势力都不能带人进去吗,” “当然啦,” “既然大家都不允许带人,那么谁來执行这一规定,总不会是互相监督吧,” “地下联合会由这个城市的各派势力组成,每派势力的老大都是成员,但是其本身也算是一个帮派了,有自己独立的一批人马,”林佩雯看了看庞劲东,然后继续说:“地下联合会的人会在外面把守着,有谁要是敢带人进阎罗场耍威风,不但会被地下联合会的人立即拦住,还会遭到所有成员的联合制裁,” “一个人都不允许带吗,” “除了上场的人之外,每个成员可以带两个跟班,”沉默了一会之后,林佩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虽然我在地下联合会挺有势力,但是在这里和你说句心里话,我不太愿意去那个地方,也不太愿意看见阎罗场,” 庞劲东一直都有一个问題,此时听到了林佩雯的这句话,便借机问了出來:“所谓的这个阎罗场,到底在什么地方,” “王朝大厦,” 庞劲东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王朝大厦……”思索了立刻,庞劲东若有所思的说:“我一直以为阎罗场只是一个称谓,是指被选作进行决斗的地方,并沒有固定的场所,” “你猜测什么事都一向很准,但这一次还真就错了……”林佩雯摇了摇头,纠正道:“阎罗场一直都在王朝大厦,地下联合会的总部也在那里,” 王朝大厦是一座五星级酒店,庞劲东作为帝国控股集团的董事长,纵然低调也免不了有些应酬, B市所有的高档场所中只有很少沒去过,而这很少的一部分当中就包括王朝大厦, 所谓的上层社会在闲暇之余,往往会津津乐道于品论一些需要足够金钱支撑的享乐,包括一些具体的东西,比如名车、红酒和女人,也包括一些不太具体的东西,比如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套房和高级餐厅的奢侈饮食,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庞劲东从沒有听人提到过王朝大厦,所以对那里缺乏最起码的了解,只是曾经路过所以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 同为五星级酒店的皇城饭店经常被人们在茶余饭后提及,这种冰冷的待遇对王朝大厦來说似乎不太公平, 庞劲东过去沒有留意到这个问題,因为根本就沒有这个必要,现在听到林佩雯的这番话,心里多少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林佩雯笑了笑问:“我要是沒说错,你应该从來沒去过王朝大厦,甚至根本沒听说过,对吧,” “你怎么知道,” “因为很少有人知道王朝大厦的本來面目,” “很少有人是多少人,” “地下联合会自身的人马和每个成员自然都知道,成员们的手下有的知道,也有不知道的,”林佩雯指了指跟在后面的车队,继续说:“就比如我的手下,有些人知道咱们是要上阎罗场,有些人根本不知道这是去干什么,” “原來是这样,”庞劲东点点头:“这取决个人在帮派内有多大的势力和多高的地位,” “对,”林佩雯点点头,又说:“不过,就算是知道也不会去谈论,就像是沒有人喜欢猜自己将來会怎么挂掉,” 在很早之前的时候,,庞劲东曾偶然听到林佩雯提到“地下联合会”,但是当时并沒有当作一回事,更沒有去做出进一步的了解, 结果到目前为止,庞劲东对地下联合会的所知仅止于林佩雯的介绍,不过庞劲东据此做出了自己的理解和推测, 在许多年前,为了协调B市各方势力的关系和利益,所有的老大坐到一起成立了这个地下联合会, 经过多年的发展,地下联合会自己也发展成为了一个组织,有着非凡的影响和势力,如同B市的地下政府一般, 只不过,真正的政府执行法律是依靠公检法机关,而这个地下政府执行既定规则是通过阎罗场, 可以说地下联合会奉行的是社会达尔文主义,把弱肉强食和适者生存的自然法则,应用到了当今的这个社会上面, 在阎罗场上是沒有任何道义可言的,任何一方势力只要有着足够硬的拳头,那么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久而久之,人们虽然寄希望于通过阎罗场解决问題,但是对这个不断制造杀戮的地方,保持着一种敬畏甚至惧怕的态度,甚至在平常的时候不愿意与这里扯上关系, 庞劲东又问:“王朝大厦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林佩雯点上一支烟,叼在嘴里抽上几口,然后用牙咬着烟向庞劲东介绍起來:“王朝大厦对外面目是高档酒店,平常也搞些正常的酒店生意,不过只是用來做幌子的,其实真正用來做正道买卖的地方只是很小一部分,单单是提供给普通的散客就已经供不应求,一旦有什么重大活动,比如说阎罗场上要搞今天这种决斗,那么整栋大厦会封闭,所有无关的人全部清出去,也就是说,你可以去王朝大厦开房,但是多数时候可能根本住不进去,” “这么说,那里主要是用來做偏门生意的,” “对,其中最主要的就是黑拳了,”林佩雯又吸了一口烟,将烟蒂吐出车窗外,缓缓地说了下去:“王朝大厦的保密是非常严格的,你就算真的住了进去,也不会发现里面有什么事,如果我不告诉你这些,你可能只会当作一个普通酒店,只是比起真正的普通酒店,你在那个地方的行动是受限制的,很多地方不会让你进去,只要敢往里面踏一步,就会立即有人把你打出去,” “好一个地下联合会……”庞劲东笑着打趣道:“老子现在也有些势力,怎么沒人请我加入,” “我一直都沒有告诉你……”林佩雯一边看着前面的路况,一边告诉庞劲东:“你在国外的那段时间,还真有人提出请你进來,但多数人反对,所以沒生效,” “哦,”庞劲东饶有兴趣的问:“都是什么人反对,” “江海帮和淮南帮,还有……我……” “几个大帮派都站出來反对,其他人自然也沒有捧我的理由,何况我在地下联合会基本沒有什么支持者,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反对呢,”庞劲东其实刚听到这句话,就明白了林佩雯的初衷,但是庞劲东明知故问,因为想从林佩雯的嘴里得到证实:“如果我能够加入地下联合会,很显然会给你提供助力,你万万沒有反对的理由,” “我的确是这么想的,也希望这样做,但是……”林佩雯着重强调了最后两个字,然后继续说了下去:“我知道你想要低调,想要让生活平静点,虽然我不能把你推到风口浪尖上,” “原來你这么关心,谢谢啊,” “别客气,”林佩雯拖着长音说出了这三个字,顿了顿才想起问:“你不想进地下联合会,我猜的对吧,” “我对那个地下联合会沒兴趣,只不过这一次需要借助它,”庞劲东打开车窗,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接着说:“如果一定说我对这个组织有什么兴趣,我倒是很有兴趣研究怎么样摧毁它,” “看來我猜对了,”林佩雯点点头,又说:“如今的人都喜欢装逼,你是恰恰相反啊,” “我喜欢装自己不是逼,装逼的结果往往是做了傻逼,所以我认为自己是聪明的,”无声的笑了笑,庞劲东说:“对了,你还沒告诉我,地下联合会怎样吸收新成员” “如果最近社会上有什么人冒尖了,地下联合会会暗中观察一段时间,只要这小子能一直玩得转,那么就会有人提出请他加入,只要超过三分之二的成员同意,那么这小子就能获得成员资格,”林佩雯说到这里的时候,浮现出了一抹得意的神色:“不过成员实际上是分三六九等的,很多成员在里面也就是个小弟,想要成为牛逼一些的成员,就要看自己本事了,” “多数老成员会赞同新成员的加入,” “这年头谁不想多认识几个朋友啊,多个朋友多条路吗,”林佩雯收起笑容,字字顿顿的告诉庞劲东:“地下联合会的耳目很灵的,如果不是你一直那么低调,搞得大家不知道你到底有多少斤两,地下联合会更早的注意到你,而且多数成员也会同意你进來,” 庞劲东与林佩雯聊了一会之后,突然意识到金头虎好像一直沒说话,于是回头看了过去,结果发现金头虎手里拿着注射器正在注射药液, 庞劲东冷冷的问:“是兴奋剂吗,” 金头虎将药液全部推进静脉后将注射器扔到了车外,像是瘫倒了一般靠在座椅上,捂着伤口喘上了半天粗气,才回答说:“好像是叫什么固醇,一个大夫给我弄來的,说是可以增强体质,” “是类固醇吧,”庞劲东转过头去,看着车窗前面的马路,缓缓的说:“类固醇的确有增强体能的作用,但是你这样临阵磨枪,起到的作用是很小的,” “我已经用了很多天了,” “那更糟……”庞劲东用冰冷的语气告诉金头虎:“因为类固醇的副作用太大了,” 金头虎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是吗……” “类固醇会破坏骨骼和肌肉组织,导致睾丸素和其他性激素过度分泌,并捣乱荷尔蒙的分泌,甚至还会严重破坏心血管系统,”叹了一口气,庞劲东又说:“我不得不告诉你,长期使用荷尔蒙的人,寿命都不长,” “我还真就不是第一次用这种东西,”金头虎笑了起來,看起來像是很所谓的样子,但是却透出了一股悲怆:“我们这些出來混的,沒有几个最后能落下善终,死在自己的手里总好过死在别人的手里,” “是吗……”庞劲东又回头看了看,郑重的说道:“类固醇还是导致男性胸部增大、睾丸变小,” “啊,”金头虎瞠目结舌的看着庞劲东,过了许久才小心翼翼的问:“你逗我呢吧,”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那可怎么办啊……”金头虎不介意早死,但是却很介意性征发生变化,一张老脸顿时哭丧起來, “你的剂量有些太大了,” 庞劲东毫不介意的火上浇油:“会让你更快变成半男半女的,” “不会吧……” “要是还想继续做男人,以后不要用了,” 林佩雯在旁边插了一句话:“我也一直劝别用这些东西,但是他根本就不听,” 庞劲东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沉默了一会,然后说:“其实这也是可以理解的,面对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战斗,任何人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对手打倒,” 林佩雯点点头:“你在这样的事上,与金头虎倒是有同感……” 金头虎皱起眉头,奇怪的问:“东哥,你好像…….” 庞劲东知道这个问題是什么,于是打断了金头虎:“我曾经用过类似的东西,不过只是那么两三次而已,” 金头虎赶忙又问:“当是啥情况,” “情况就是我需要拼尽全力…….”庞劲东只说出这么一句话,便不再理会林佩雯和金头虎,将头搭在靠背的上面闭目养神, 车子里面一时之间沉默了下來,过了大约十分钟左右右,终于來到了王朝大厦, 王朝大厦位于城乡结合部,是一栋七十层的的高楼,外表朴实无华,几乎沒有什么特点, 不过,整个地区沒有什么高层建筑,只有它鹤立鸡群般的耸立在那里,所以还是很引人注目的, 正文 第十三章 阎罗场 庞劲东从一路上看过來,甚至觉得附近有点穷乡僻壤的感觉,可见该地区的人口密度很低,经济状况也不是很好, 这里既远离商业区和市中心,周边又沒有旅游景区,居民的消费能力也不是很高,实在不是一个适合开酒店的地方, 对于地下联合会來说,这些缺点却刚好是优点,可以很好的掩盖那些肮脏和血腥, 王朝大厦的正门前是一个宽广的停车场,宽广到了已经超出了停车场的需要,几乎接近鸟巢那样庞大了,这在B市所有酒店当中都是首屈一指的, 庞劲东注意到停车场实际上分做两个部分,外面部分占有整体的三分之二,内里部分则占三分之一左右,两个部分之间用一道粗粗的黄色油漆线分隔开, 停车场的外围沒有围挡,也沒有人维持秩序,更沒有人來查验身份,星龙帮的车队甚至都沒有减速就开了进去, 不过这里并非真的可以随意进出,而是因为地下联合会的成员之间彼此都已经熟识,庞劲东估计如果有外界的车或人想要进來,立即就会有人出來拦阻, 外面部分的停车场已经停上了密密麻麻的车子,但是还是无法填满这个巨大的停车场, 可以明显的看出这些车子是分片聚集的,形成了几个大小不一的停车群,彼此之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每一辆车子里面都有人,还有许多人站在车子外,三三两两的交谈着, 这些车子整体的档次都很普通,多为捷达和奥拓之类,甚至还有不少的奇瑞QQ,间或可以看到几辆红旗盛世、凯美瑞和马自达之类的中档车, 内里那个部分的停车场相比之下停放的车子很少,而且全部都是奥迪、奔驰和宝马之类的高档车,还可以见到宾利这样的顶级名车, 一切都像是事先已经计划好了一样,林佩雯的悍马和一辆宝马5系径直开向内里的停车场,其他车子则开到了外部停车场的西北角, 庞劲东注意到一个耐人寻味的现象,星龙帮的车队抵达之后,已经先到的那些人并沒有看上一眼,而且他们彼此之间也是泾渭分明,沒有任何走动往來, “有几件事情我要交代你,”林佩雯将悍马停到了一辆保时捷卡宴的旁边,然后告诉庞劲东说:“第一、称呼地下联合会只说是联合会,千万不要带上‘地下’这两个字,因为大家都很反感;第二、所有人都有固定的位子,你跟着我就行了,进场之后不要东张西望;第三、决斗不限时,每个回合十五分钟,中间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庞劲东点点头:“明白了,” 林佩雯上下打量了一下庞劲东,不顾忧虑的问:“你做好准备了吧,” 庞劲东微微一笑:“时刻都在准备着,” 这句话显然有些缺乏说服力,林佩雯回想起这几天庞劲东的生活状况,实在无法不为庞劲东担心, 决斗是输是赢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林佩雯真正忧虑的是庞劲东的安危,甚至开始后悔同意庞劲东的提议, “下车吧,”林佩雯带头打开车门下了车,庞劲东和金头虎也走下來,站到了林佩雯的身旁,林佩雯看了看这两个人,深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命,” 从那辆宝马5系上面下來两个人,一个人是胖头鱼,另一个是星龙帮的一个打手,大家都称呼做小峰, 这个小峰也是有一定实力,且在星龙帮内部有一定地位的,只不过与金头虎还是不可同日而语,所以林佩雯沒有派他上阎罗场, 很显然的是,林佩雯要把这两个人带进场,其实胖头鱼的位置本应属于丁朋,但丁朋已经于昨日启程去了M国,为的是接收庞劲东的那个毒品网络, 胖头鱼來到庞劲东身旁,拍了拍肩膀说:“东哥,今天可全都靠你了,” “操,”金头虎在旁边不满的骂了起來:“老子也特么是要上去卖命的,” “操,”胖头鱼同样骂了起來:“你小子特么早死早托生,” 胖头鱼和金头虎两人素來喜欢斗嘴,只要见面就必定互相骂上一顿,不过其中玩笑的成分居多,并非是真的有什么芥蒂, 林佩雯瞪了两个人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林佩雯说罢便走向王朝大厦,最后在正门外停了下來, 王朝大厦外面站了一排数十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全部把手背在身后,以标准的军姿跨立,队伍很是整齐, 庞劲东大致扫了一眼就能够断定,这些人都是受过良好训练的退役军人, 一个明显是为首的西装男站了出來,冲着林佩雯微微一鞠躬,微笑问候道:“你好,林老大,” 林佩雯指了指庞劲东和金头虎,告诉西装男:“上场的,”然后又指了指胖头鱼和小峰说:“跟我的,” 西装男上下打量着庞劲东,对林佩雯说:“我还以为星龙帮只派金头虎上场呢,” “操,你特么还真以为我们星龙帮无人啊,” “对不起,只是开个玩笑,”看到林佩雯的略有些愠怒,西装男急忙解释说:“我就知道星龙帮肯定有更厉害的人,绝不可能就派金头虎一个人打两个,” 林佩雯略微一点头:“这么说还差不多,” 西装男拿出一个塑料口袋,双手撑开举到林佩雯的面前:“林老大,老规矩,” 林佩雯附到庞劲东耳边说了一句:“手机拿出來,”说着话的同时,林佩雯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关掉后扔进了口袋里, 庞劲东只是点点头,交出了自己的手机,胖头鱼等人自然也一样, 西装男冲着一个同伴使了一个眼色,后者立即拿出一个形似对讲机的东西,将天线对准了林佩雯后从上到下探测了一下,然后又拿出另外一个探测器如法炮制了一番, 林佩雯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这个人很注意的不碰林佩雯一下,甚至连衣襟都沒有沾到, 这两个探测器一个是检测手机或者其他通讯装置的信号,另一个则是检测是否携带有武器的, 两个探测器都对林佩雯沒有任何反应,这个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因为如果真的发现了什么,对他们这些人來说将会是很难办的, 检测过林佩雯之后,这个人又检测了其他人,同样沒有发现任何发现, “其他人早都已经到了,林老大也请尽快入场吧,”西装男说着又微微的一鞠躬,同时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林佩雯再不理会这个西装男,带着庞劲东等人径直走进王朝大厦,根本不需要为首的西装男吩咐,四个穿着西装的人走出队列,紧紧跟在后面, 庞劲东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这四个人,发现他们的手或是插在裤兜里,或是插进衣服的前襟里, 他们衣服都有一块地方显得硬邦邦,从轮廓可以判定出身上都带着家伙, 庞劲东进而注意到林佩雯对此熟视无睹,由此推测地下联合会的规矩就是如此, 这四个人的作用其实并非是针对林佩雯,恰恰相反的是为了保护成员的安全,也是为了在成员之间发生冲突时能及时制止, 大厦里面的大堂空空荡荡的沒有一个人,前台那里也是一样,上方悬挂着一排时钟,显示世界各主要城市的时间, 庞劲东等人的脚步声回荡在宽广的大堂里,却丝毫沒有冲淡这里寂寥的感觉,如果不是因为保持得很整洁,这个大厦现在看起來倒像是鬼楼一般, 林佩雯轻车熟路的來到电梯那里,一个西装男马上走过來按了一下呼梯键,等到电梯门打开之后所有人都走了进去,这个西装男又按了一下顶层键, 这个电梯很大,可以装下十余个人,运行起來也很平稳,几乎是在不知不觉间就到了顶层, 电梯门打开之后,庞劲东顿觉眼前一亮,因为外面是一个十分宽广的阳光大厅,面积几乎占据了顶层的全部, 这个大厅有着大角度曲线的穹顶,穹顶的四面有大幅面的天窗,明媚的阳光透过这里洒进了大厅,带给人温暖的感觉, 天窗玻璃的表面镀了一层薄膜,可以有效的隔绝紫外线,并减弱阳光的强度, 大厅的地上面铺着很厚的地毯,颜色明快亮丽,绣有非常复杂的图案,走在上面不会发出一点脚步声, 这里的整体装修十分的豪华,四壁上绘有西方神话題材的油画,靠近四壁的地方立有几座大理石雕像,正中央有一个标准规格的拳台, 拳台的一侧摆着一张长桌,后面摆放着几把老板椅, 其余三侧则规整的摆放着许多茶几,每个茶几都围着一圈沙发, 这些茶几互相间保持着一定的间距,足够进行秘密交谈而不被旁桌的人听到,此外还留有几条通道,其中最宽的一条是从电梯到拳台那里的, 庞劲东本來以为阎罗场在地下,就像是在国外见到的很多黑拳场一样,却沒有想到竟然是截然相反, 如果不考虑那个拳台的存在,倒像是一个温馨的休闲会所, 这也就是说从表面看起來,阎罗场是名不副实的,然而当庞劲东走近拳台的时候却发现,上面散布着斑斑血迹, 通过颜色的深浅和散布的形状可以看出,这些血迹是在不同时间里留下的, 大厅里面已经有很多人,把大多数茶几都占据了,但是十分的安静,虽然每桌上的人都在交头接耳,却沒有一个人大声喧哗, 四个西装男将林佩雯引到拳台旁的一个茶几,然后围绕站立在沙发的后面,双手交叠在腹前, 这个位置很靠近那张长桌,就在庞劲东落座的同时,六个人鱼贯走到长桌后,先后坐了下來, 坐在正中央的是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个头中等,身材略胖, 这个男人有两个比较醒目的特点,一个是皮肤十分的细嫩白皙,几乎像是女孩子一般;另一个则是头顶刮得油光锃亮,反射着上方投下的阳光, 林佩雯冲着这个中年男人努努嘴,用低至几乎不可闻的声音说:“联合会的主席林晓龙……” “哦,”庞劲东点点头,说:“现在咱们安排一下上场的顺序吧,” “我已经想好了,第一场是与淮南帮的,让金头虎上;你上第二场,因为你和刀三交手过,而且把那老小子打得很惨,” 如果让庞劲东对付淮南帮,金头虎对付刀三,那么两场的胜负都很难料, 所以林佩雯才会这样安排,至少可以保证赢一场,可以说是很科学的, 但是庞劲东却有着更加复杂的打算,而且此前并沒有对林佩雯说过, 庞劲东点点头:“这样安排也好……” 庞劲东正要继续说下去,主席台那里的林晓龙拿过一个麦克风,清了清嗓子之后说了起來:“既然大家都已经到齐了,那么我就说上几句,今天为什么來这里,大家都已经知道原因,我也就不重复了,还是那句话,一切在阎罗场上见高低,这场决斗已经拖了大半年的时间,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今天就要了结,星龙帮、东北帮和淮南帮,不管谁是谁非,输了的就要拿出事先定下的地盘和生意……” 林晓龙说到这里拿起手边的几张纸扬了扬,庞劲东不用问林佩雯也能揣测到,那上面肯定是林佩雯与那两个帮派签订的文书,上面详细阐明了三方拿出來下注的地盘和生意,等到决斗结束后根据胜负遵照执行, 林晓龙又说:“还有十分钟,上场的人准备一下吧,” 林佩雯附到庞劲东耳边问:“有兴趣玩两手吗,” “我以为只是平日的黑拳才能下注,怎么这种决斗也可以赌吗,” “当然可以了,”林佩雯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周围,一边轻声告诉庞劲东:“平常的黑拳比都是由联合会坐庄,但是联合会不给这种决斗坐庄,所以想下注要找外围庄家,” 庞劲东对国外黑拳有一定的了解,虽然国内有着自己的特点,但是其中很多道理大致相通, 普通的黑拳并非像外界想象的那样残酷,而且也并非毫无规则可言,很少出现死亡或重伤的情况, 真正残酷的是那些赌注高的比赛,而且赌注越高,比赛也就越残忍, 比赛在一般情况下都是被庄家操纵的,从原则上來说,哪一方的赔率较高,庄家就让这一方赢; 如果双方赔率差不多,庄家就会让他们硬拼, 不过,由于不同庄家之间有利益冲突,还需要考虑下注者的实力和背景,再加上其他一些客观因素,所以比赛结果并非总是爆冷门, 至于拳手本人的意愿和情感,则从來不在考虑之列, 庞劲东分析道:“这种决斗沒办法由外围庄家控制,所以相对应该是比较公正的了,” “对,”林佩雯点点头:“平常的比赛是针对拳手下注,这类决斗则是针对帮派下注,这是因为一切消息都局限在联合会内部,所以外围庄家几乎不知道什么,而且场上不管发生任何事,外围庄家们都要接受,不能借着由头把局子取消,就比如说这一次,很少有人知道你将代表星龙帮上场……”顿了顿,林佩雯补充说:“只要我不说,就沒有人知道,” 胖头鱼在旁边插了一句:“这种局子和赌骰子押大小沒啥区别,不过就连庄家自己都算不上庄家,” 庞劲东问:“所谓十赌九骗,作庄是因为保赚,既然不能保赚,为什么还要坐庄,” “因为卷进來的钱数额实在太大了,这么大的一块肥肉,就算是冒上再大的风险,也是有人想要吃的,而且对这类决斗,外庄赚的主要是从下注的钱里抽的大比例佣金,可以说是稳赚的,”林佩雯说到这里竟流露出感慨的样子,倒像是自己沒有这种对金钱的痴迷:“不仅联合会的人会私下下注,外界得到消息的人也会参与进來,包括各种各样的势力,以及大大小小的有钱人,甚至还有当官的,在这种比赛上下注,就相当于赌两个帮派火拼一样,只是不能亲眼看着,” 胖头鱼帮忙补充道:“由于这种状况,所以,” “由于比赛结果胜负不可预料,所以赌注分布应该比较平均,但是如果赌注差别极大,而且结果又爆了冷门,这些外围庄家会怎么办,或者下注的钱太多,经不住诱惑,又会怎么办,”顿了顿,庞劲东自己给出了答案:“我猜会夹着尾巴跑路吧,” “是这么回事,”林佩雯点点头:“不过这种事极少见,外庄们除了赚佣金之外,不太敢搞其他花样,只要计算好了赔率,对赌的钱完全可以互相抹平,而且也很少人敢玩这种卷包会,否则一旦被抓到,全家老小都要赔上命,” 胖头鱼又插了一句说:“星龙帮做过几次外庄,大大的赚了几票,” “哦,”庞劲东饶有兴趣的问:“难道是金头虎上的那次,” “对,而且还有另外两次,我们星龙帮这么有钱,一定程度上是因为这几次外庄,”胖头鱼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可惜后來再沒坐过,” 庞劲东微笑着问林佩雯:“你应该已经下注了吧,” “当然,”林佩雯坦然回答道:“我在你和金头虎的身上各押了一千万呢,” “你就不怕庄家跑了,” 林佩雯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庄家相当有实力,而且跟我们关系不错,绝对不可能跑,” “好,那就帮我下一千万,我和金头虎各押五百万,” “你押自己赢还是输,” “你说呢,” “如果不是你帮我上场,说句心里话…….”林佩雯看着庞劲东,撇了撇嘴:“我肯定不会押你这个瞌睡虫,” 庞劲东沒有和林佩雯计较,而是问:“我怎么把钱给你,” “我替你垫上好了,让人直接把钱给庄家,”林佩雯点上一支烟,正想要吸却又放下了,又对庞劲东说:“你要是赢了,也不用给我这一千万,我会连本带利全给你,当作是奖金……” 林佩雯说到这里便打住了,后面还有沒说出來的话,那就是庞劲东如果输了,要一分钱都不少的还给林佩雯, 庞劲东并不介意这一点,因为自己的债应该由自己來还,于是点了点头说:“好,” 林佩雯冲着小峰扬了扬下巴:“跟咱们的人说一声,” “好,”小峰会意的答应了一声,站起身走出去了, 庞劲东奇怪的问:“手机都收了,怎么打电话,” “手机虽然暂时要交出去,不过允许和外面联系,”庞劲东对地下联合会一无所知,林佩雯充当起了导游的角色:“下面一层楼是搞后勤的,那里安装了几部座机,有事要打电话的话可以去那,不过要被联合会的人监视,” 庞劲东点点头,又问了一些关于地下联合会的问題,林佩雯一一耐心的予以解答, 两个人就这样一边聊着,一边等着小峰回來,也是等着决斗开场, 小峰去了半天才回到这里,眉头紧紧地锁在了一起,刚刚坐下就亟不可待的告诉林佩雯:“老大,有些事挺奇怪的,” “什么事,” “我让咱们的人去下注之后,又和庄家联系了一下,对方给我透露了些消息……”小峰说到这里,紧张的看了看左右,接着压低了声音继续说:“刚开始的时候,咱们星龙帮对淮南帮是一点四赔一,对东北帮是一赔四,” “外面的人都以为金头虎一个人打两场比赛,金头虎如果真的带伤上第二场比赛……”胖头鱼说到这里的时候,斜睨了一眼金头虎:“实话实说,输的几率的确要大一些,所以出现一赔四也不奇怪,” 小峰继续说:“但是从今天早晨的时候开始,大笔资金突然涌了进來,主要集中到第二场,而且全是买咱们,现在赔率已经变成一点五赔一了,” “怎么会这样,”林佩雯的娥眉皱了起來,语气里透着难以形容的惊讶:“有人知道咱们派新人上场,赔率发生变化也有可能,但是也不该变成这个样子,” 虽然最初知道庞劲东将会上场的人,只有星龙帮寥寥可数的几个高层,但是这个消息如果传播开來也不奇怪, 这些高层成员本身就参与了下注,必然会让自己的亲信和友好跟着分一杯羹,这些亲信和好友又有自己的亲信和好友,由此形成了一个信息网络, 与赌球之类的赌局不同,这一类地下黑拳沒有任何公开信息,想参与进來完全要依靠小道消息, 类似的这种事情广泛存在,其实说起來完全是可以理解的,又不会造成太大的负面影响,所以林佩雯当时沒有挡大家发财的路,这时也沒有去追究泄密的责任, 只不过,赔率的变化有些太突然,而且幅度有些太大,这让林佩雯感到很惊讶, 而小峰接下來的话,让林佩雯感到更加惊讶:“我在外庄里的一个哥们告诉我说,那些去押咱们的人,有几个让他认出來了,竟特么是东北帮的,” “什么,”林佩雯听到这句话之后,无意识的将声音提得很高,幸好她马上就意识到,紧张的看了看周围,压低了声音说:“东北帮的人都特么疯了,竟然买自己的对头赢,” 小峰苦笑着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庞劲东,看來你挺有名啊,东北帮的人听说你出來,竟然连刀三都不支持了,”林佩雯说着看向庞劲东,却发现后者的表情十分平静,对刚才的消息一点反应都沒有, 金头虎一直都沒有说话,而是安心的在闭目眼神,这时也插了进來:“东哥,看來你果然了得啊,” 庞劲东仿佛沒听到这些恭维,指了指拳台说:“开始了,” 一个穿着黑色西裤和白色衬衫的人已经站到拳台上,从一个工作人员手里接过了麦克风,说:“决斗现在开始,请星龙帮和淮南帮的人上场,” 金头虎二话不说脱掉了衣服,浑身除了一条红色短裤,再沒有其他任何东西, 他离开茶几这里,赤着脚跳上了拳台,然后高举起双手对着林佩雯挥舞了一下, 那个看起來是要当裁判的人认识金头虎,将一只手搭在金头虎的肩膀上,喊了一声:“星龙帮,” 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个男人也跳到了拳台上,如同金头虎一样的穿着,只不过短裤的颜色是黑的, 这个男人长着黝黑的皮肤,头发剃得非常短,上台之后双手抱拳,做了一个近似于作揖的动作, 然后两臂弯曲,拳头举在同一水平线上,拳背冲着上方,同时两条腿微微弯曲,右腿接着高高抬起,然后重重的踩了下來,落脚点在左脚之前, 金头虎的这个对手太过瘦小枯干,几乎可以被金头虎装进去, 尽管知道人不可貌相,林佩雯等人还是露出了一丝笑意,沒有把这个人放在眼里, 但是庞劲东沒有这样轻松,看到这个人与常人不太一样的手肘和膝盖,还有肌肉成条状且伤痕累累的双腿,不无忧虑的说:“这是个泰拳高手,” 裁判又将手搭在这个泰拳手的肩膀上,喊了一声:“淮南帮,”紧接着他站到了旁边,再次高喊了一声:“开始,” 与其他格斗的裁判不同,这个裁判沒有留在场上,在金头虎与泰拳手打在一起之前便飞也似的下了拳台,看起來好像连一刻钟都不愿意在上面多留, 就在同一时间里, 唐韵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然后冲着天花板吐了一个烟圈,一双妩媚的眼睛散发着深邃的目光, “喂,你能不能少抽点,我都快呛死了,”庞无双用一只手捂着鼻子,另一只手在面前的空气中挥舞着,想要驱散飘过來的烟雾,虽然只是很少的一些, 唐韵淡淡的说了一句:“你哥哥烟瘾比我大,你怎么不说他呢,” “废话,”庞无双将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那不是我哥哥吗,你算是什么啊,” “沒准我就能给你当嫂子,” “你……”庞无双听到这句话立即撸起了袖子,摆出一副要动手的架势, 唐韵的烟瘾很轻,吸烟的时候不多,但是今天一个早晨,她就已经抽点了半盒,面前的烟灰缸里密密麻麻的插着的都是烟蒂, 风间雅晴看看唐韵,接着看看庞无双,不知怎的想起给何悦下巴豆的事,觉得有些愧对庞无双,于是决定出來打个圆场:“你唐姐姐现在很焦急,所以才会抽这么多的烟,你就理解一下她吧,” 庞无双噘起小嘴,不满地说:“焦急有什么用,有本事替我哥哥上场啊,” 唐韵反唇相讥:“你也沒上场,这么说你也沒用了,甚至根本都不着急,” “我……”唐韵的这句话把庞无双噎住了,坐在那吭哧了半天,一句话都沒有说出來, 风间雅晴对唐韵说:“现在大家都很担忧,无双更是这样,所以别斗嘴了,” 在得知庞劲东今天要上阎罗场之后,大家知道无法让庞劲东改变主意,便一起要求跟着去现场看看, 但是庞劲东坚决不肯同意,一方面是因为林佩雯已经说过,无关人等无法进入阎罗场;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不想大家去那个地方,更不想自己血淋淋的出现在她们面前, 于是女孩子们一大早起來之后,就围坐在这里等着,祈祷庞劲东能平安归來, 唐韵是最为忧心的,从起床之后,眉头锁在一起就沒舒展开过,那些烟蒂更是证明了这一点, 庞无双相比之下则要轻松一些,不过这种轻松不是因为不关心,而是对庞劲东太过有信心, 她见多了血腥的场面,更见识过哥哥的实力,坚信庞劲东一定能平安归來, 其实长野风花和风间雅晴也有这种侥幸心理,觉得不过是一场地下黑拳而已,而且对国内黑拳的水平也不太看得起, 她们根本不认为庞劲东会遇到什么危险,就算是真的打不过人家,大不了认输罢了,虽然有损于尊严却不会危及生命, 所以这三个女孩从一开始,就沒怎么把阎罗场当作一回事,她们的侥幸心理完全是基于无知,多少听闻过阎罗场的唐韵则不然,从知道这件事开始内心就火烧火燎一般, 不过城府极深唐韵在表面上沒有太多流露,出于对庞劲东秉性的了解也沒有说些什么, 今天早晨开始到现在的表现,在她的一生当中已经是极为罕见的了,事实上她的情绪在这几天一直都不佳, 唐韵不屑的看了看其他三个女孩,咽了一口唾沫,沒有说些什么, 庞劲东只说过自己要上黑拳场,却沒有说过阎罗场是怎么回事, 唐韵也沒有告诉这三个女孩,阎罗场的决斗不但要见血,而且是必须死人的, 地下联合会用这种血腥的方式,阻止成员之间发生太多的矛盾,因为这种决斗的代价太大,所以对于一些不太大的矛盾,成员们宁可握手言和也不愿拿到阎罗场上解决, 之所以说代价太大是因为一旦输了,死的不是普通人,而是精干力量或用巨资聘请來的高手,更重要的是要把事先约定好的利益赔给对手, 唐韵同样沒有告诉这三个女孩的是,参与阎罗场决斗的选手沒有身份限制,只要有足够的金钱和关系渠道,怎样的高手都可以请來, 唐韵曾经听人说过几次阎罗场上的决斗,有一次,一个人竟然硬生生将对手的脑袋拧了下來,鲜血洒满了整个拳台; 还有一次,一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來一个看起來很古怪的人,长着十分锐利粗厚的指甲, 这个人搏斗过程中,将手插进了对手的腹部,将肠子给掏了出來, 这些传说不免有虚假夸张的成分,经过传播之后更是大大背离了原本的面貌,但是从中也可以看出阎罗场的残忍, 此外,人体有着很大的潜能沒有被激发,如果找到了合适的方法,可能会产生非常惊人的力量, 如果这种力量配合以残忍和无情,做出怎么样疯狂的事情都有可能, 唐韵毫不怀疑庞劲东是个格斗高手,但是雇佣兵更多的是与武器打交道,而不是依靠格斗战胜对手, 何况庞劲东离开雇佣兵队伍已经有段时间,面对那些以徒手杀人为生的黑拳高手,孰胜孰负实在难以难料, 唐韵站起身在客厅里來回走着,步伐很快,现在很焦躁, 风间雅晴看着唐韵,说:“先生一定会胜利的,你放心好了,” “你懂个屁,”唐韵骂了一句,坐回到自己的沙发上, 风间雅晴见自己的好心竟然换來这么一句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嘴角抽搐了几下,质问道:“你……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唐韵圆瞪杏眼,看起來想要把风间雅晴当作出气筒,但是转瞬之间又变得如泄了气的皮球,摆了摆手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往心里去,” 唐韵不是一个喜欢道歉的人,就算明知自己做错了,也很少会说“对不起”这三个字, 风间雅晴听到这句话更加惊讶了,心里同时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因为她突然间意识到,喜怒不形于色的唐韵流露出这种情绪,足以说明事态是很严重的, 长野风花看了看庞无双,陪着小心问唐韵:“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沒告诉我们,或者先生有什么事沒告诉我们,” “我们两个都有事情沒告诉你们……”不知道为什么,唐韵的心跳猛然之间加快了,快到几乎无法承受的地步,伴随着心跳的加速,忧虑也逐渐加强了,这使得她无法继续隐瞒,想要找人分担这种压力:“我总觉得老板这一次凶多吉少,” 唐韵说完这句话马上不安的看向庞无双的,后者眨巴了一下可爱的大眼睛,极为罕见的对唐韵拿出了和蔼的态度:“你……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那是黑拳……” “切,你就想说这个啊,”庞无双摇了摇头,对大家说:“果敢那里有很多黑拳,我沒事的时候还经常去看呢,根本沒有网上说的那么邪乎,而且水平也不咋地,”顿了顿,庞无双又说:“就凭我哥哥的水平,到那可以放倒一片,” 唐韵抿着嘴唇,犹豫了一下,才说:“阎罗场不是普通的黑拳……” 唐韵的情绪侵染了庞无双,原本尚可的心情逐渐沉重起來,像是触电一般豁然站起:“哪里不一样,” 唐韵咬住了下嘴唇,沒有说什么, 过了一会,她拉住了庞无双的手,走到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的面前,又拉起这两个女孩的手,然后将四个人的手交叠在一起, 三个女孩惊讶的看着唐韵,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却顺从的任唐韵摆布, 沉默了片刻,唐韵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说:“庞劲东这一次可能凶多吉少……” 庞无双一听这话火冒三丈,沒有指责唐韵乌鸦嘴,而是责问:“你到底隐瞒了什么,” 正文 第十四章 批评与自我批评 “不管我隐瞒了什么,或者沒有隐瞒什么,我希望大家明白一件事……”唐韵努力握紧了三个女孩的手,继续说了下去:“一旦庞劲东不在了,很多人都会杀上门來,或是为了报复,或是为了瓜分点什么,我们必须团结在一起才能自保,才能为庞劲东报仇,才能……” 唐韵说到这里竟然哽咽了起來,久违了的泪水在眼眶里转悠,差一点就要落下, 三个女孩看到唐韵的这个样子,又互相间看了看,表情不约而同变得痛苦起來, 风间雅晴讷讷的说了一句:“沒有这么严重吧……” 唐韵轻声说了一句:“我也希望自己错了,可真的就这么严重……” 庞无双不再追问唐韵隐瞒了什么,而是猛地向外面窜去:“我要去那个该死的阎罗场,” 眼见庞无双摆出了一副要拼命的架势,唐韵顾不得保持自己的形象,慌忙拦腰将她抱住,忙不迭的说:“别胡闹,老老实实在这呆着,去了只能给你哥哥添麻烦,” “别拦着我,我要去砸了那个狗屁阎罗场,”庞无双一边挣扎着,一边指责唐韵:“你明知道我哥哥去拼命,竟然不拦着他点,也不出点主意,我哥是算白养你这个智囊了,幸好还沒白养我这个妹妹,” 唐韵比庞无双高许多,而且也要丰满许多,却沒有庞无双力气大, 庞无双试图将唐韵的胳膊从自己身上拉开,同时努力的向外面走去,竟然把唐韵拽倒了, 唐韵坚决不肯撒手,结果被庞无双在地上拖着,缓缓的接近了门口, 唐韵无奈之余东张西望起來,发现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正傻傻的站着,便急忙说:“你们两个看什么呢,还不快过來帮忙,” 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看到眼前这个场面,登时便沒了主意,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一方面,她俩觉得应该和庞无双一起去帮助庞劲东; 另一方面,她俩又觉得唐韵肯定也是有道理的, 直到听到唐韵的这句话,她们两个不再犹豫,立即跑过去帮忙拦住庞无双, 庞无双无法同时与三个人对抗,气急败坏的骂道:“你们特么的要干什么啊,想破坏我们兄妹关系吗,” 唐韵被这个指责弄得哭笑不得,只得转而问庞无双:“你知道阎罗场在哪吗,” 这个问題非常关键,庞无双顿时傻住了:“不知道……” “那你还怎么去帮忙,” “我……我可以到处打听,” “你认为会有人告诉你吗,”唐韵从地上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气喘吁吁地说:“你别以为自己是什么箐帮的老大就如之何了,我不怕老实告诉你,你们这帮小屁孩比真正的黑社会还差得远,” 庞无双听到这一番话彻底泄气了,不再做无谓的挣扎,无力的坐到了地上, 唐韵又喘了几口粗气,说:“我还可以告诉你,就算是真正的黑社会,都不见得知道阎罗场是怎么回事,你唐姐姐我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连那个地方究竟在哪都不知道,” 庞无双恨恨地看向唐韵,问:“那么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只要去了那个地方就是凶多吉少,”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他,” “你可以问问风间和长野,我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就试图说服你哥哥,可是他根本就不听,” 庞无双当然知道庞劲东的固执,但沒有放弃继续指责唐韵:“那是因为你根本沒尽力,” “我的确沒尽力,”让庞无双万万沒有想到的是,唐韵竟然坦然承认了这个指责:“不仅如此,我还给风间和长野做工作,让她们不要干扰你哥哥的决心,” 庞无双豁的站了起來,指着唐韵的鼻子问:“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唐韵说的完全是事实,那天庞劲东说出要上阎罗场后去了庞无双的房间,她借这个机会与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交换了一下意见, 见庞劲东坚持亲自上场,她已经改变了初衷,转而做起了长野风花的工作,并最终予以说服, 这里面有一个很重要的细节是,风间雅晴对这件事本來是不反对的,但是现在唐韵说起來,倒好像她原本是反对的,只是后來因为自己才改变主意, 其实唐韵完全是有意这样说的,想借此改变庞无双对风间雅晴的态度, 庞无双的脑袋现在只想着庞劲东,沒有体会出唐韵话里的含意,风间雅晴倒是领情了,对唐韵投去了感激的一瞥, “我的意思,”唐韵坐回到了沙发上,沒有回答庞无双的问題,反而问道:“你认为你哥哥对事物的洞察能力、心思的缜密程度、还有思考能力和判断能力,比咱们这些人是强还是弱,” “当然要强了,”庞无双顿了顿,着重强调道:“比你也强,” “这就对了,”唐韵耸耸肩膀,说:“所以他上场肯定是有充足原因的,” “可是…..可是…..”唐韵这句话无可辩驳,庞无双憋了半天,最后说了一句:“可是他也有糊涂的时候,” “我沒见他糊涂过,倒是经常看到你犯糊涂,” “什么,”庞无双的眼睛又瞪大了,像是要喷出火來一样, 唐韵不理会庞无双的怒气,只是说:“所以你要对自己的哥哥有信心,” 庞无双原本是很有信心的,但是唐韵刚才的一番表现,使得她无法继续坚定下去:“既然你那么有信心,倒是说说看,我哥哥能赢吗,” 唐韵如实说出了自己的观点:“我不认为他有必胜的把握,” “你…..” 庞无双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傻丫头……”唐韵慢吞吞的摇了摇头,缓和了语气:“难道你真的不知道,你哥哥为什么要坚持上场吗,” 庞无双一字一顿的回答道:“不知道,” “那么我现在來告诉你,一个原因是我刚才说过的,他有着非常充足的考虑;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唐韵点上一支烟,像是久违了尼古丁的味道一般,猛地吸上了几口,然后接着说了下去:“他始终是一个战士,” 庞无双愣住了:“可是……” “就像他曾经告诉过我的,雇佣兵不是一个职业,而是一种生活方式,”接着吸了几口烟,唐韵又说:“我当时刚一听到这句话就明白了,他作为一个战士,需要以战士的姿态去勇敢的面对敌人和任何强大的威胁,” 庞无双无力的坐到了地上,默然了许久之后,给庞劲东做出了一个评价:“傻瓜……” “我不认识他是傻瓜,而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风间雅晴走过去将庞无双扶到沙发上,庞无双佝偻着腰坐在上面,咧了咧嘴说:“我哥哥当然是真正的男人,” “所以他才做了男人应该做的事情,” 唐韵看着庞无双,提出了一个问題:“你认为他应该逃避挑战吗,” 庞无双无奈的承认道:“不应该……” 既是为了对唐韵投桃报李,也是因为赞同这种观点,风间雅晴说道:“真正的男人就应该去选择战斗,而不是依靠玩弄权术或者计谋去战胜对手,” “说的对,”唐韵点头表示赞同风间雅晴的话,其实真正从本心而言,惯于玩弄权术和计谋的她从來都认为上战伐谋,非常鄙视于使用蛮力战胜对手, 但是受到庞劲东的影响,她现在开始欣赏那些阳光之下的战斗,何况庞劲东的伐兵之中也是有伐谋的, 庞无双感叹了一声:“哥哥啊……” “我认为你哥哥是对的,” 唐韵更进一步的说:“你还需要知道的是,用自己的力量直接把愤怒和仇恨倾斜到敌人身上,由此带來的快感是无可取代的,我原本反对你哥哥上场,正因为如此才改变了态度,” 其实唐韵仍然推崇伐谋,这句话多少是有些违心的,但是因为了尊重庞劲东,也是为了说服庞无双,她此刻不得不这样说, 风间雅晴点点头:“我们应该尊重你哥哥的选择,不应该剥夺战士的荣誉,” “可是……”庞无双的面部抽搐了几下,五官差点都换了位置:“可是有什么万一……” 庞无双说这句话本意是想获得宽慰,听到唐韵或其他人说句“不会有万一,”,但是唐韵却沒有这样说,而是坐到她的身旁,搂紧了她的肩膀:“所以我们需要团结,面对将來可能的风浪,” 唐韵的这句话非常有感染力,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同时坐了过來,伸出手臂互相搂住,仿佛是在冰天雪地之中互相依偎取暖一般, 人世之间的确是很冰冷的,只不过不是肉体上的冰冷,而是心灵上的, 如果是换做是平常时候听到这些话,庞无双和两个东瀛女孩会认为唐韵太过矫情,进而会怀疑唐韵别有用心,但是在当前的这种情势下,她们却沒有这种怀疑,甚至沒有察觉唐韵对待自己的态度有些转变, 她们不知道的是,唐韵昨夜做了一个噩梦,被惊醒后在床上躺到了天亮, 不过,唐韵躺在那里不是数绵羊,而是详细的分析了自己当前的处境,和将來可能发生的事, 唐韵一直都很清楚,自己为了争得利益和财富而得罪太多的人,有的是早前的,有的则是当前的;有的是为了自己,有的则是为了庞劲东, 现在她不得不意识到,自己本身并沒有足够的力量,只是在庞劲东的羽翼之下才沒有人敢碰, 如果失去了庞劲东的保护,那么这些人很可能会接踵而至, 更可怕的是,庞劲东的对手也会将复仇转嫁到她的身上,而庞劲东的对手沒有一个是容易对付的, 唐韵已经习惯于生活在保护伞之下,当初背叛陈宇博也是因为发现,庞劲东是一把更大的保护伞, 尽管陈宇博后期颇为忌惮她,但仍在事实上充当了保护伞, 她根本无法只依靠自己生存于世,过去和现在一直都是这样, 既然无法阻止庞劲东上场,唐韵不得不为自己考虑后路了, 唐韵尽管思考得很全面,但是却忽略了自身的一个变化, 她在过去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会重新寻找一个保护伞,离开陈宇博就还有这样一个重要原因,,陈宇博的实力已经开始衰退, 但是现在的她却丝毫沒有考虑离开庞劲东这里,因为非常的享受这个环境,也乐于与这里的人打交道,无论是友好相处还是恶意相向, 假如庞劲东真的不在了,她的目光会很自然的投向这个环境里的其他人,这是她今天主动向其他三个女孩示好的原因, 唐韵拢了一下庞无双的头发,轻声细语的说:“姐姐有的时候对你不好,姐姐在这里向你道歉了,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庞无双对唐韵毕竟沒有真正的仇恨,而且作为一个孩子也很容易被打动, 见唐韵此时拿出了高姿态,她再也沒有什么理由继续两人的摩擦,甚至油然而生了些许的好感,觉得自己过去对唐韵有太多的误解, “姐姐……”庞劲东犹豫了一下,才鼓起勇气说:“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你别往心里去……” 承认错误需要很大的勇气,尤其对庞无双这样从不肯认错的人來说,唐韵沒想到简单一句话竟然能够收到这样大的成效,立即将庞无双搂进了怀里:“别这么说,我岁数比你大,应该让着你才对……” 唐韵的这个动作让庞无双感受到了她那饱满坚挺的胸膛,如果是一个男人被唐韵这样对待,肯定会血压升高同时心跳加速, 但是庞无双毕竟是一个女孩子,而且还是一个正在发育的女孩子,很自然的产生了强烈的嫉妒心理, 只是庞无双的思维不肯面对潜意识中暗藏的嫉妒,反而认为唐韵这个女人太过恶心,刚产生的好感登时沒了一半,给出了“妖孽”和“狐狸精”这么两个评价, 幸运的是好感毕竟还剩下一点,所以庞无双沒有离开唐韵的怀抱,还算是乖的依偎着, 正文 第十五章 团结大会 风间雅晴眼见庞无双和唐韵冰释前嫌,觉得自己也应该表示些什么,结果未加思考便脱口而出:“无双,我也要向你道歉,那天不该给何悦下巴豆,” “你说什么,”风间雅晴这一句话破坏了唐韵的苦心,庞无双说着话便噌的跳了起來,险些给唐韵带一个跟头, 看着庞无双火冒三丈的样子,风间雅晴在心里抽了自己两个耳光,后悔不应该将这件事情说出來, 但是既然已经说了,风间雅晴也不改口,赔礼道:“对不起,我真的不应该这样做……” “你……你……”庞无双的手指微微的颤抖着,指着风间雅请的鼻子质问:“你为什么这么干,” “因为……”风间雅晴苦笑一声,实话实说了:“我不希望你们两个在一起,” “我们根本就沒在一起,” “我担心你们在一起,” “为什么,” 风间雅晴见庞无双摆出追究到底的架势,知道自己肯定是躲不过去了,咽了一口唾沫说:“因为我不希望你幸福,” “靠,”庞无双重重坐回到沙发上,愁眉苦脸地说:“我要是和那个何悦在一起,才不会有什么幸福可言呢,” 风间雅晴听到这句话颇为奇怪:“为什么,” “我越來越觉得何悦简直不是个男人,天天只知道说‘好’、‘是’、‘沒问題’……一点主见和个性都沒有,” “你知道吗,”唐韵叹了一口气,说:“这是因为他喜欢你,所以尊重你,” 庞无双翻了翻白眼:“拉倒吧,” 唐韵虽然不愿意庞无双和何悦走到一起,但对何悦其人还是比较有好感的, 所以,听到庞无双的这种评价,她不得不为何悦说几句公道话:“你可以设想一下,如果他拿出自己的主见,你会怎么样做,” 唐韵的这个方式果然见效,庞无双明白了关键所在:“我会让他听我的……” “何悦这么年轻就主持一个大企业,而且还做了很多大生意,绝对不可能是一个沒主见的人,”顿了顿,唐韵又说道:“而且也必然是一个有个性的人,我以自己的社会经验和阅历告诉你,沒有个性的人是不会获得成功的,” 庞无双咬了咬嘴唇:“是吗…….” “每一个人都有倔脾气,何悦完全可以坚持自己的主见,但是你能认同吗,他也完全可以坚持自己的个性,但是你能接受吗,”唐韵用一连串的自问自答,将男女感情上的道理阐述了出來:“他为什么要放弃自己的主见和个性,因为尊重你,他为什么尊重你,因为喜欢你,” 唐韵已经是第二次提到何悦喜欢庞无双,这让庞无双不禁赧红了脸蛋,将头也低了下去, 虽然唐韵已经把这个道理讲通了,庞无双从内心中也很是认同,但是对何悦仍有不满的地方:“他太文弱了,不像个男人,” 唐韵马上问:“怎么样才算是男人,” “像我哥哥那样,” “你哥哥什么样,” “不但能打能杀,头脑也很够用,还挺有知识的,” “你哥哥的确不错,有着非凡的身手,能够带來安全感;为人宽容善良,还很坦诚;性格勇敢无畏,从不怯弱;因为有着复杂的经历,所以还足够成熟;此外有一定的学识,知识面很广阔……但是这样的男人太少了,你觉得自己可以遇见吗,”庞无双对庞劲东的评价太过大白话,说的也很不全面,所以唐韵感到很不满意,用自己的方式总结了庞劲东其人,但是她把话说到这里,猛然发觉评价得有些高了,无形之间暴露出了自己的情感,于是急忙把话題转回到最初:“我认为你的要求太高了,同时又有些片面,并不是身体强健、能打能杀的才是男人,恰恰相反的是,这种人多数都是莽夫,真正的男人不是体现在具体行为上,而是体现在行为方式上,” 庞无双有些懂了,若有所思的问:“那么何悦算吗,” “仅仅从他尊重你这一点就算是,” “真的,” 唐韵叹了一口气:“姐姐我见的男人多了,太明白男人是怎么回事,所以你听姐姐的沒错,” 庞无双一直反感于唐韵太过妖媚,像是时时刻刻都在勾引男人,本來刚才暂时忘记了,结果唐韵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这句话立即唤回了这种反感, 庞无双板着脸说:“谢谢你了,不用你教我,”庞无双对唐韵说罢,指责风间雅晴:“不管怎么说,何悦毕竟是我请來的客人,你给她下巴豆太不给我面子了,” 风间雅晴磕磕巴巴地说:“对……对不起……我错了…….” “巴豆哪來的,” 风间雅晴为了把矛盾从自己身上移开,毫不犹豫的说了出來:“上次你买來让我下给唐韵的,” “什么,”唐韵豁然站了起來,不满的质问庞无双:“我对你那么好,你竟然下巴豆害我,” 庞无双当即指责道:“你对我哪好啊,也就今天装的跟个人似的,忘了前几天扇了我一耳光了,” 唐韵急忙反驳:“我扇你是因为你踢我一脚,” “我踢你是因为你先踢我的,” 唐韵和庞无双的两次武斗,已经说不清楚是谁先动手的,但是因为吃亏的一方是唐韵,所以唐韵对此的表现是最激动的, 想起当时的情景,唐韵顿时气冲斗牛,如果不是考虑到自己的确不是对手,恐怕要不顾自己的形象再与庞无双一较高下, 庞无双冷笑着问:“怎么的,你还想动手,你这一次要是敢碰我一下,本大小姐就直接弄死你,” “弄死我,”面对庞无双的威胁,唐韵反唇相讥:“我可不敢死,还是你先死,去前面等我吧,” 庞无双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反击,嘴角抽搐了一下,说:“凭什么我等你,应该你等我,” 庞无双的这句话沒什么技术含量,唐韵轻松的顶了回去:“因为大家都盼你死,所以应该你先死,” 唐韵冷冷一笑,又说:“皇帝死叫做‘驾崩’、诸侯死叫做‘薨’、大夫死叫做‘卒’、老百姓死就叫做‘死’,你死了叫做‘哦耶’,” 唐韵说着做出了一个胜利的手势,然后仰天哈哈大笑起來,把庞无双气得七窍生烟, 唐韵的口才非常好,骂起人來更是了得,虽然平常的时候尽量装作温柔妩媚的样子,但是关键的时候还真就能拿出泼妇的架势, 庞无双哪里是唐韵的对手,自忖身手胜过唐韵,不由得想要动手, 唐韵懂得适可而止,见庞无双眼中射出凶光,急忙转移目标问风间雅晴:“你不会真的把巴豆下给我了吧,” “当然沒有了,”风间雅晴不愿意背黑锅,急忙澄清道:“你好好回忆一下,最近有闹过肚子吗,” 唐韵最近虽然沒有闹肚子,但是“巴豆”这两个字提醒了庞无双,想起自己与风间雅晴还有一笔账:“你为什么不下给唐韵,” “我……”唐韵见庞无双转而把矛头指向自己,自己在眼下又与唐韵沒什么过节,于是决定暂时站到唐韵一边:“我为什么要下给唐韵,” “因为……”庞无双实在说不出过硬的理由,于是转而指责道:“你不下就算了,我也不指望你,可你为什么要下给何悦,” 唐韵本來认为庞无双是可以依靠的,万一庞劲东真的不在了,自己可以去投靠果敢共和军, 但是她现在觉得天天面对庞无双这么个人,自己的后半生恐怕也就完蛋了,而且果敢共和军也就是个土匪窝,自己去那里等于送羊入虎口, 她打量了一下风间雅晴,发觉这个有着不错身手的女孩可以保护自己,所以决定投靠风间雅晴, 唐韵和风间雅晴基于各自的需要,竟然暗中产生默契,建立起了同盟关系, 唐韵挺直了胸膛,把责任担了过來:“我让她下的,怎么样,” 庞无双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你找死,” 风间雅晴把腰间的小太刀拔出一节,冷冷的警告庞无双:“你敢碰她,” 庞无双的目光在风间雅晴的身上扫视着,提高了声音说:“我还沒说你呢,你就蹦出來了,” 风间雅晴怔了一下,问:“我有什么可说的,” “你这个东瀛鬼子天天赖在我们家到底要干什么,”重重的哼了一声,庞无双给出了一个结论:“你肯定是别有用心,” 风间雅晴说不出“给你当嫂子”这样的话,又沒办法将自己留在庞劲东身边的原因全讲一遍,结果只是说了一句:“沒必要告诉你,” “东瀛鬼子”这个词的打击范围有点大,一直在旁边莫不做声的长野风花站了起來,对庞无双说:“你说话注意一点,” 庞无双见自己有被孤立的趋势,便装作沒听到长野风花的话,继续抨击风间雅晴:“我早就想说了,你对别人吹是这里的大管家,可是从头到尾你管了什么事了,饭菜做的一塌糊涂,卫生打扫的也不干净,出去找个站大岗的盲流子干的都能比你强,” “难道你好,”风间雅晴对这个指责感到冤枉,立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连珠炮般历数起庞无双的邋遢之处:“你根本就不会做饭,只是等别人做好了送到你嘴边;从來不知道收拾一下自己的屋子,东西扔得到处都是,袜子、胸罩和内裤混在一起;个人卫生习惯更差,一个星期也不见你洗一次澡,衣服穿好几天才换一次,牙齿保持的也不好,弄得比黄花还黄……” 风间雅晴的这番描述虽然有些夸张,但大部分还是属实的,而且她的个人卫生习惯非常好,使得庞无双无法在这方面找到毛病, 不过,庞无双从其他方面进行了反击:“就算你把自己搞的挺干净的,这里的管家也轮不到你,” 唐韵质问道:“难道能轮到你,” 庞无双理直气壮的说:“这本來就是我家,我还当什么管家,” “这是庞劲东家,你家在长箐山呢,” “我哥家就是我家,” “我差点忘了……”唐韵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我听到你的这句话才想起來,你这个人的脸皮还非常的厚,” 唐韵为了团结家里的女孩,忍痛展开了自我批评,刚开始的时候收到了成效,其他女孩也诚恳的效仿起來, 但自我批评很快变成了批评别人,女孩们开始互相指摘起对方的缺点,一场团结大会因之变成揭露批判大会, 毋庸置疑的是,庞无双的缺点是最多的,又只有一张嘴,所以很快就在落到了下风, 她尽管越听越刺耳,但为了不继续听下去,只得主动停止寻找别人的缺点,重新指责唐韵:“你为什么跟何悦过不去,” 其实唐韵并沒有认真去搅和庞无双和何悦的关系,否则肯定能够想出更加高明的办法,而不是拉着何悦一味的说庞无双的坏话, 现在大家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唐韵心头浮现出了一连串恶毒的主意,甚至动了杀机想要干掉何悦, 不过那只是一闪念,唐韵懂得冤有头债有主,一字一顿的告诉庞无双:“我不是跟何悦过不去,而是跟你过不去,” “你跟我过不去就是跟我哥哥过不去,” 唐韵双手叉腰,似笑非笑地说:“这么说,我和你哥哥上床,我也就相当于和你上床,” “你……”庞无双的脸“腾”的变成了红苹果,磕磕巴巴的说:“你……你胡说什么……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唐韵的这句话让风间雅晴也有些反感:“你是否可以不胡说,” 唐韵用眼角的余光看着风间雅晴,问:“我怎么胡说了,” “先生不是坏人,” “什么,”风间雅晴本來沒有其他意思,但这句话却容易产生歧义,而唐韵偏偏有了另外的理解:“你的意思是说,和我上床的都是坏人,” 风间雅晴还沒有说话,庞无双插了进來:“你以为不是啊,” 正文 第十六章 意外的胜利 风间雅晴连连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先生不是随便的人,” 唐韵的眼角抽动了几下,显然被刺激到了:“和我上床是随便,” 庞无双又插了进來:“你就是个随便的女人,” “你不随便,”唐韵指了指庞无双的下身,一字一顿的说:“守着你的何悦慢慢玩吧,” “玩”这个字有很多的含义,如果是在平常情况下,唐韵的这句话可以理解为庞无双和何悦一起出去旅游,或者进行其他正常的娱乐活动, 但是现在吵起架來,庞无双纵然不谙男女之事,联系到唐韵的这个动作,却也能明白唐韵的真正含义, “你……”庞无双指着唐韵的额头,气急败坏地说:“我们两个是清白的,什么都沒干……” “干沒干的,谁知道呢,”唐韵说这话的同时高高昂起了头,让庞无双的指尖对着自己的下巴:“他干你,或者你干他,或者你们两个一起干,怎么说不都是个‘干’吗,” “你……”庞无双气得直跺脚,嘴上说不过唐韵,又产生了动武的念头,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把甩刀,展开之后对着唐韵晃了晃,说:“我先特么的干了你,” 唐韵“嗖”的躲到了风间雅晴的身后,佝偻起了身子让后者挡住自己,只从肩膀上探出头,笑呵呵的说:“你试试看,” 庞无双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甩刀,又打量了一下风间雅晴的太刀,很清楚自己不但身手不如风间雅晴,手里的家伙还不如对方的刀柄大, 这种差别使得庞无双的态度有些软化了,缓缓的对风间雅晴说:“你最好能想明白,到底站在哪一边,” 风间雅晴正要说话,长野风花在旁边插了一句:“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们要团结,” 庞无双、风间雅晴和唐韵互相看了看,不约而同的从喉咙深处吐出了一个字:“呸,” 再说场上, 金头虎与泰拳手交手了两个回合,加起來总共十五分钟,在拳台上留下了好几片血迹, 泰拳手的腿功和手肘相当的厉害,给金头虎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金头虎很聪明的沒有与对方比拼拳脚,而是努力贴近对方摔起跤來,结果两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金头虎被泰拳手压倒身下,金头虎伸出双臂从后面扼住了泰拳手的脖子,然后拼尽全力“咔嚓”一声给扭断,金头虎因此用尽了力气,浑身瘫软躺在了拳台上,许久都沒有动一下, 林佩雯根本就不需要为后面的事情操心,工作人员立即就将浑身鲜血的金头虎抬走了,因为按照地下联合会的规定,阎罗场上的胜者此后由地下联合会负责, 在阎罗场楼下起后勤作用的那个地方,有一个设备非常齐全的医疗室,配有技术水平很不错的医生和护士,几乎相当于一个小型医院, 经过一番仔细检查,确定金头虎十分幸运的保住了命,而且也不会留下什么残疾, 只不过,这场胜利是惨胜,他的左侧肩胛骨轻度粉碎性骨折,肋骨断了两根,身上的擦伤和淤肿不计其数, 当工作人员把这些告诉林佩雯之后,林佩雯长长叹了一口气,关切的问:“他……能完全恢复吧,” “沒问題,”工作人员点点头:“不过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 “知道了,”林佩雯松了一口气,吩咐工作人员:“你可以回去了,” 看着工作人员走远,胖头鱼低声对林佩雯说:“我看还是别让联合会负责了,咱们等完事之后就把金头虎接走,然后另外找个安全的地方让这小子修养,” “王朝大厦是很安全的,从沒有人敢在这里生事,” “这老小子可是咱们的骨干,我估计很多人都想干掉他,” “也好……”林佩雯思索片刻,点了点头说:“这里毕竟不是咱们自己的地方,很难说是不是会出什么岔子……” 林晓龙坐在主席台那里一动不动,沒有表现出一点生气,远远看起來就像在桌子上摆了一个白面馒头, 他始终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等到工作人员将泰拳手的尸体抬走,高声说了一句:“第一场星龙帮胜,休息十分钟之后进行下一场,星龙帮对东北帮,” 林佩雯深深吸了一口气,关切的看着庞劲东说:“该你了……” “知道了,”庞劲东表情依然若无其事,答应了一声便开始做起准备, 庞劲东穿着普通的商务休闲裤和衬衫,里面则是一条白色运动短裤,庞劲东毫不在意的在林佩雯面前脱掉了外裤和衬衫,整齐的叠好后搭在了沙发靠背上, 林佩雯上下打量着庞劲东,眉头皱到了一起:“好多的伤……” “又不是第一次看见,有什么可惊讶的,”庞劲东笑了笑,提醒说:“你当初刚住到我家里的时候,不是还和我比拼过身上的伤口吗,” 林佩雯也笑了,笑得很纯洁:“沒想到你还记得这个……” “我还记得你的伤多数都是冷兵器造成的,而我的伤多数是热兵器造成的,” 林佩雯的目光侧向了庞劲东身旁,笑容里面带上了一些腼腆,还有一些烂漫:“我也搞不清楚自己当时怎么想的,竟然会和你比这些东西,” “我也有一件事情想不清楚……” 庞劲东说到这里就打住了,林佩雯急忙追问:“什么,” “当初为了把你从家里撵出去,我竟然会想出那么多的歪点子……” “是啊……”回想起两人当初住在一起时的那些事,林佩雯的脸蛋略微有些红了:“一会从酒吧里找來几个女孩跳脱衣服,一会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请了鸭子……” 庞劲东尴尬的笑了笑:“嘿嘿……” “你请那个鸭子的目的是什么,” “这还用说吗……”庞劲东耸耸肩膀,不太自在的承认道:“为了把你从我家里勾引走,” “真是难为你了,” “谢谢你的同情……” “我同情你什么啊,”林佩雯抬起脚在庞劲东的膝盖上轻轻的踢了一下,同时做出一副不满的样子说:“我又不是沒付给你房租,你竟然好意思把我往火坑里推,”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那点房租都不够交水电费的,”庞劲东当即反唇相讥:“你知道自己在我家里那段时间,破坏掉的古董就值多少钱吗,” “除了看过《鬼吹灯》,我对古董基本是外行……”林佩雯的确对古董一窍不通,但是却也能猜到那些东西都价值不菲,这一点随着对庞劲东了解的加深更加确定无疑, 所以,林佩雯不愿继续这个话題,转而回到了庞劲东的作为上:“不管怎么说,你让鸭子來勾引我,做的就是不地道,” “那个鸭子长得挺帅的……” “拉倒吧,”林佩雯不屑的摇了摇头:“别忘了酒吧街是我的地头,那些出來卖的都是怎么回事,我实在是太清楚不过了,” 庞劲东和林佩雯聊着两人相识时的那些事情,胖头鱼和小峰在旁边目瞪口呆的听着,而且越听眼睛瞪得越大, 他们第一次认识到林佩雯除了星龙帮老大之外的一面,也知道了原來林佩雯与庞劲东之间还有这样多的故事, 林佩雯在自己的手下面前,极少体现出作为一个女孩子的特质,也很少会与人谈及自己生活上的事, 然而,今天,林佩雯在一种说不明白的情感作用下破例了,竟在阎罗场这个充斥着杀机的地方,轻松自在的与庞劲东谈笑起來,有时甚至忘记了胖头鱼和小峰在场,也暂时忘记了十分钟之后将要发生什么, 庞劲东正要计算林佩雯当初造成多少损失,林佩雯突然摆了摆手,表情变得很凝重:“别说这些了……” 庞劲东一挑眉头:“怎么了,” “磨叽这些事情有什么意思,好像就要生离死别一样…….”林佩雯刚才正说得起劲,突然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腾而起,让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 她随后意识到不应该谈论这些往事,因为似乎是一个很不好的兆头, 林佩雯的话音刚刚落地,林晓龙的声音突然响起:“时间到,” “该我了,”庞劲东说着站起身來,活动了一下身体, “等等,”林佩雯几乎未加考虑,便一把拉住庞劲东的胳膊,双眼之中饱含着深情:“一定要活着回來,” 庞劲东笑着问:“你知道刀三为什么叫刀三吗,” 虽然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对手,但是林佩雯对刀三其人并不了解, 听到这个问題后,林佩雯摇了摇头:“不知道,” “因为他在出手打架的时候,身上总是带着三把刀,手里一把砍刀,腰里一把军刺,在袜子里面还藏着一把小刀,”庞劲东高高昂起头,带着傲慢的表情看着拳台:“由此便产生了他的外号‘三把刀’,后來因为叫着方便就简化成了刀三,” 林佩雯感到很是奇怪:“你怎么知道,” 庞劲东沒有回答这个问題,而是无比轻松的笑了起來:“他拿着刀的时候都不是我的对手,在阎罗场上又不允许拿刀,更加不是我的对手了,” 庞劲东的这番话增强了林佩雯的信心,但是那股寒意仍然萦绕着身体,迟迟不肯散去, 林佩雯看着庞劲东,猛然间察觉到了些什么,急忙问:“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庞劲东沒有再说话,轻轻拉开了林佩雯的胳膊,几个健步冲到拳台前跳了上去, 那个临时裁判看了看庞劲东,问:“星龙帮的吗,” 庞劲东点点头:“对,” “规矩都知道吧,” 庞劲东又点点头:“恩,” “让我检查一下,” 裁判根本不管庞劲东是否同意,说罢便在庞劲东周身上下仔细检查起來,甚至还拉开短裤的裤腰向里面看了看,差一点把身体中后偏下部位的生理缝隙也扒开來看看,使得庞劲东严重怀疑他有BL倾向, 庞劲东的身上除了短裤外连袜子都沒有穿,裁判尽管沒有发现什么,却仍然不肯轻易放弃,最后分开庞劲东的头发仔细看看,才点点头说:“还行,” 庞劲东冷笑着问:“你这是检查什么呢,” “不知道吗,”裁判的声音听起來很不满:“检查你有沒有携带什么东西,” “我以为你是在检查卫生呢,” 庞劲东感到很奇怪的是,金头虎上场的时候,裁判只是大致看了看便放行了,轮到自己的时候却检查的如此细致, 庞劲东本來很想把这个问題提出來,但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因为庞劲东意识到,自己与金头虎代表同一方,裁判如此厚此薄彼是肯定有原因的,贸然提出这个问題只会显得自己沒有城府, 庞劲东后來才知道,因为金头虎上过阎罗场,又十分了解规矩,所以对他的检查手段才不严格, 地下联合会自信沒有任何人在知道规矩,也知道违反规矩的下场的情况下,还敢公然违反规矩, 对庞劲东的检查刚刚结束,刀三从另一侧上了拳台,裁判只是大致看了看他,便点点头放行了, 刀三穿着一条黑色短裤,两侧有两条红道,一身爆炸性的肌肉和上面的伤痕全部暴露在外, 他的表情依然那么的凶悍,配合以这样的形象,让人望而生畏, “开始,”如同上次一样,裁判丢下这么两个字,一溜烟的从台上溜下去了, 刀三前后左右的晃动着自己的头,缓缓走到了庞劲东的面前,然后捏了捏两个拳头, 眼见两人就要交手,林佩雯在台下伸长了脖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台上,心跳也逐渐加速了, 即便是金头虎在台上的时候,她都沒有像现在这样紧张过, 在场的所有人都认定即将再次爆发一场血战,然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出人意料的一幕出现了, 刀三突然无力的垂下了双手,面对庞劲东低下了头,高声说了一句:“我输了,” 正文 第十七章 挑战 刀三的话刚刚落地,一直都很安静的阎罗场“哗”的一声吵嚷开了,就连一直死气沉沉的坐在主席台那里的林晓龙,也大大的瞪圆了双眼,甚至微微抬了一下屁股,好像是要站起來一般,看起來十分的惊讶, 自从庞劲东上了拳台之后,林佩雯就沒在沙发上坐实,臀部只是略微搭了一个边,这时“噌”的跳了起來,大大的瞪着双眼看着拳台上的两个人, 同时,她也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因为看起來庞劲东暂时沒什么危险了, 胖头鱼和小峰看看拳台,看看林佩雯,又向主席台那里张望两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这一幕实在太过出人意料,他们的脑袋里全部一片空白,一时之间沒了主意, 一方获胜后,按照正常程序,接下來应该在地下联合会的主持下,去接受东北帮和淮南帮的地头和生意, 但是阎罗场上的决斗必须见到有人死才算是结束,这件事接下來必然会成为一个难題,因此星龙帮的人都沒有胜利的喜悦, 不止是星龙帮的人,阎罗场里的其他人也感到震惊,吵嚷的声音越來越大,甚至已经有人在低声咒骂起來了, 在场的所有人里面只有庞劲东显得很镇静,依旧松松垮垮的站在那里,好像什么事都沒发生, 刀三站在庞劲东的对面,抬头看着穹顶上的天窗,显得有些尴尬, 林晓龙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必须站出來了,于是重重的咳嗽了两声,对着麦克风说:“大家安静,” 林晓龙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声浪渐渐的平息了下來,众人不再大声喧哗,改为交头接耳的议论, 林晓龙扫视了一圈,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然后问刀三:“你刚才说什么,” 刀三高声宣布道:“我说,我认输了,” 林晓龙的眉头拧在了一起,那张白白胖胖的脸做出这样的表情,给人一种非常滑稽的感觉,好像是面团被揉捏起來一样, 他拿起手头的那几张纸,又问:“知道这是什么吗,” “当然知道了,”刀三撇撇嘴,不太自在的回答道:“是我们和星龙帮订的白条,” 所谓“白条”的学术意义是指不符合正规凭证要求的发货票和收付款项证据,曾有相当长的一段时期里,许多地方征收了农民的粮食之后不给钱而是开白条,搞得沒钱支配的农民只好拿白条充做一般等价物, 不过“白条”在刀三口中说來,还有另外的一层意义,那就是决斗前几个帮派订立下的契约, 这种契约在由地下联合会主导的地下世界里面,具有合同或者其他法律文书一样的效力,但是法律文书是有法律來保障执行的,而这种契约由地下联合会保障执行,所以不能冠以人们平常使用的名称, 而之所以被叫做“白条”则有几个因素,首先因为就像是普通“白条”一样不合法; 其次、取决于阎罗场上的胜负,既可能兑现也可能不兑现,有些像官老爷开具的白条; 再次、“白条”也就是一张白纸,上面既可能什么沒写,也可能什么都写, 林晓龙提醒刀三:“你不会忘了上面写的是什么吧,” “当然,”刀三点点头,表情看起來很古怪,语气听起來更古怪:“不就是星龙帮要我们的生意和地头吗,大不了给他们好了,还想要别的话,整个东北帮也给他们,” “刀三疯了,”这是很多人听到这句话后,心头涌起的第一个想法,一个座位靠近东北帮的其他帮派老大甚至提高了声音,公然对刀三的手下说:“赶紧把你们老大送安康医院去吧,” 安康医院是专门收容重症精神病患者和对吸毒者进行强制治疗的,性质其实是公安系统内部的一个部门,“安康医院”只是对外界的一个称呼, 这个老大话里的含义很明显,但是刀三带來的两个手下看到自己的老大还在台上,不方便马上发作,所以只是瞪了对方一眼,却沒有说什么, 这种怀疑就连星龙帮的人都有,胖头鱼低声对林佩雯说:“这个刀三是吃错药了,还是根本忘了吃药了,” 林佩雯看着庞劲东的样子,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这事儿里面有鬼,” 这时林晓龙在那边又说话了:“刀三,你想好了,” 林晓龙从來沒有遇到过这样的事,很明显的感到非常为难,进而带來了表情上的变化, 他的表情变化与常人不同,不是五官产生什么动作,而是面部的肥肉颤悠了起來, 眼见刀三顽固的要自卖其身,刚刚平静下去阎罗场又沸腾起來,有人甚至高声喊道:“刀三,干脆把东北帮并入我们算了,干吗便宜林佩雯那个小娘们,”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快步走到主席台那里,上臂向两侧伸展开支撑到了桌案上,手掌与桌面发出了“啪”的一声响,俯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林晓龙,说:“这场决斗不能就这样算了,” 这个人说话的声音不太大,但是带着斩钉截铁的态度,而且吐字非常清晰,不知道为什么整个阎罗场的人都能听到, “刘二江……”林晓龙看了看四周,叹了一口气,问:“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难道不明白,”刘二江轻哼了一声,继续说:“阎罗场可不是想上就上,想下就下的,沒有人死的话,就不能算完,” 由于林佩雯在进场前特意声明不能东张西望,所以庞劲东沒有发现刘二江,尽管知道他肯定在, 直到这时刘二江主动蹦了出來,庞劲东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个老对手, 一段时间不见,刘二江沒有太多的变化,只是身材显得略微胖了一些,气质中带上了更多的匪气, 林佩雯不是平白对庞劲东做出这个要求的,即便是普通人也不喜欢别人在自己身上看來看去,何况阎罗场里的人都是有相当背景和势力的,一道不经意的目光很可能会引发一场冲突, 事实上,阎罗场里的人自己也会很好的控制目光,很注意不太多的去看其他人, 刘二江也是在庞劲东上场时的那一刻,才知道代表星龙帮打第二场的人究竟是谁, 刘二江的城府非常深,表面沒有流露出任何情绪,直到听到刀三的这些话,再也坐不住了, 林晓龙正要说话,刀三“噌”的从台上跳了下來,高昂着胸膛质问刘二江:“你是不是非得死一个才甘心,” 刘二江冷冷一笑:“规矩如此,我也沒办法,” “那么老实告诉你,老子不是真的认输,就是不想打了,”顿了顿,刀三一字一顿的问:“听懂了吗,” “当然听懂了,”刘二江的身材并不算瘦弱,虽然在刀三的面前仍显单薄,但是却沒有流露出半点畏惧,而且神情中还充满了鄙夷:“真正不明白事儿的人是你,你说不想打了就不打了,,联合会的规矩说得很明白,阎罗场上的赌约不能撤销,” 庞劲东也从台上下來了,來到刘二江面前,冷笑着说:“我研究过联合会的规矩,赌约的确不能撤销,而且决斗必须死人,但是……”庞劲东说到这里,猛然提高了声音:“沒说不允许认输,” 刘二江听到这句话立即明白了,庞劲东与刀三是早就串通好了的,而且设定了这么一个计划, 由于赌约不能撤销,所以庞劲东与刀三上场了,但是却又不真的决斗,而是让刀三认输,这也就避免了一方的死亡, 这个计划实际上是钻了规矩的空子,刘二江认定刀三是不可能想出來的,只会是出自庞劲东的手笔, 而庞劲东如果与刀三早就串通到一起,那么不可能有星龙帮与东北帮的赌约,所以两个人是后來才达成合作的, 刘二江以自己对庞劲东行踪和其他信息的掌握,推测合作的这个时间可能是庞劲东流亡在外的半年里, 刘二江虽然知道庞劲东在国外一直遥控国内的事情,但是庞劲东的好友林佩雯与东北帮有着太深的过结,所以他难以想象这个合作是怎样达成的, 想到本不应该发生的事竟然真的发生了,刘二江隐隐后悔沒有对庞劲东的家人和下属下手, 不过,如果真的让事情从头再來,他仍然不会真的去做什么,因为陈明骏的案子被硬生生的压下來,足已经说明了高层有人要保庞劲东, 他虽然足够狂,但还沒有狂到可以不在乎任何人或事, 至于刀三为什么甘愿认输,并把生意和地头拱手让给星龙帮,刘二江就无从知道了,只是揣测庞劲东可能是许以了刀三更大的好处, 但刘二江转念一想,又否定了这个可能,用更大的好处去交换“白条”上的地头和生意,这个合作对庞劲东來说是丢了西瓜捡芝麻,还不如派手下的人上场决斗, “但是……”刘二江一挑眉头,说:“规矩也沒说可以认输,” “规矩也沒说不可以认输,”庞劲东针锋相对的说:“规矩上沒说不允许的,那么就是允许的,” 刘二江目光复杂的看了看庞劲东,转而对林晓龙说:“林主席,这个时候,你是不是该拿个主意,” 认输这种事情在阎罗场上是从沒有出现过的,因为拿到阎罗场上解决的都是很大的矛盾,已经完全沒有和解的可能,所以每次决斗都是以一方的死亡告终, 其实在其他决斗场上,认输不算是很罕见的,但是地下联合会的人却从來沒有考虑过, 从逻辑和道理上來说,庞劲东的话沒有错,林晓龙也比较认同:“如果刀三愿意把白条上的东西给林佩雯,那么……” 刘二江打断了林晓龙:“这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林主席,你最好想清楚,是尊重会员的意见,还是其他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刘二江将身体俯得更低,鼻子几乎触到了林晓龙的额角,给林晓龙造成了一种强力的压迫感, “什么是乱七八糟的人,”庞劲东不愠不火的说道:“刘老大,最好把话说清楚,” “说的就是你,”刘二江的姿势沒有变化,眼珠斜过去看着庞劲东:“你是什么,是联合会的会员吗,不过就是星龙帮请來的打手,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发言,” 庞劲东有着一连串的显赫身份,刘二江虽然知道却故意不提,因为这些身份在地下联合会沒有发言权,所以他要这样说以羞辱庞劲东, 庞劲东面对这种挑衅仍然沒有生气,指了指刀三说:“但他是会员,还有林佩雯也是会员,他们的意见是不是有作用,” 刘二江一时说不出什么來,只得咳嗽了两声掩饰尴尬,目光向四下里看了看, 其他会员立即再次吵嚷了起來,有的要求同意刀三的认输,有的愤愤的骂起刀三, 不同的态度是因为立场和利益的不同,有的人与江海帮走得近一些,有的人则与星龙帮关系比较好;有的人在外围下注东北帮,有的人则下注星龙帮, 结果就是地下联合会出现了分歧,由于谁的意见都沒有被采纳,使得大家吵嚷的越发激烈,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 这种混乱的场面在阎罗场从沒有出现过,只是由于多年來的积威还摆在那里,才沒有变得更加恶劣, 庞劲东毫不怀疑,如果换作是其它场合,这些老大恐怕早就大打出手了, 林佩雯快步走了过來,站到庞劲东的身旁,高声对刘二江说:“姓刘的,是不是在外围下了不少钱买东北帮,你还真是小瞧我们星龙帮,这一次我们还真就不战而胜了,你那两个臭钱全得赔进去,要是活不下去了,跟老娘说一声,支援个三万五万的不成问題,” “你不就是想看到有人死吗,”庞劲东看着刘二江,缓缓的说:“我满足你,向你挑战,” 正文 第十八章 倒霉的副职 刘二江站直了身体,正面对着林佩雯,缓缓的说:“你刘哥我有的是钱,要是有一天星龙帮垮了,你倒是应该來找我帮忙…….”刘二江说着,表情中带上了一股狂妄:“要是你到时候出去卖|B,那可就不好看了,也给你死了的老爸丢人,” “操,”林佩雯双眼中喷出了怒火,恨恨的说:“我早晚把你这张臭嘴用针线缝起來,” 刘二江不再理会林佩雯,转而又对刀三说:“道上的人都说你是个血性汉子,沒有想到竟然特么是这么副怂样,还沒等动手就被吓趴下认输了,” “老子不是吓趴下了,而是打算和星龙帮和好了,怎么的,不行吗,” “害怕就是害怕,否认个什么劲啊,”刘二江侧过头啐了一声,目光始终看着刀三:“有本事把裤衩脱下來让大家看看,你有沒有尿裤子,” 刀三听到这句话,立即将拳头攥得咯咯直响,额头的青筋高高暴起, 林晓龙见刀三像是要发作的样子,急忙规劝道:“刀三,你先冷静一下,这事我会处理的,” “刘二江……”刀三不得不给林晓龙面子,但是除了动手胖揍一顿,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你特么太缺德了,早晚不得好死,” “缺德,我操,”刘二江摇了摇头,似笑非笑的说:“咱们都是特么出來混的,不缺德还怎么混啊,你要是不缺德,就别特么继续混了,改行去当老师好了,”顿了顿,刘二江补充了一句:“但是注意别强坚女学生,” “喂,”庞劲东拍了拍刘二江的肩膀,提醒道:“我刚才和你说话呢,沒听着吗,” 刘二江“噗嗤”一声笑了出來,上下打量着庞劲东,好像在看一个怪物:“我为什么要和你决斗,” “因为我提出來了,” “你不是说研究过联合会的规矩吗,你自己提出來沒用,需要我接受才行,” 庞劲东微微一笑,伸手搂住刘二江的肩膀,将嘴附在后者的耳朵上悄声说:“如果你不答应,陈二海的命可就保不住了,” 刘二江听到这句话,狂妄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愣怔了一会才问:“你什么意思,” “陈二海当年被星龙帮废掉了双腿,然后这几年來就一直坐在轮椅上,虽然说行动不便,毕竟也是个大活人,脑袋也还是灵光的,但你们刘家兄弟却不再让他参与帮派事务,只是好吃好喝的供养起來,是不是有些太不地道了,”顿了顿,庞劲东又说:“与星龙帮的那场争斗,陈家兄弟死了一个残了一个,在帮派里只剩下一个陈三海,你们刘家兄弟才死了一个,两个人都在帮派里耀武扬威,在这种情况下,行事可一定要公正一些,否则容易激起帮派元老的不满,” 庞劲东的这一番话多少有些冤枉了刘家兄弟,因为陈二海是主动提出退出江海帮的,刘二江当时还极力劝阻过, 但陈二海在变成残疾之后,思想和人生观发生了很大变化,不再想去过那种血雨腥风的生活, 经过一番争执,刘家兄弟和陈三海最尊重了陈二海的意愿,在郊区一处环境优美的地方买了一栋别墅,让陈二海在那里隐居起來, 他们拿出了巨额的生活费,聘请了许多人照顾陈二海,而且每个月都去探望, 江海帮的这些事在道上是公开的,庞劲东能够知道并不奇怪,但是在这个时候突然提出來,让刘二江的心里隐隐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刘二江的嘴角抽搐了两下,缓缓的质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就在我刚才向你挑战的同时,我的人已经找到了陈二海,将他绑走了,”庞劲东摇了摇头,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听起來好像很是遗憾:“其实你们还是挺够意思的,把陈二海安顿的非常好,只不过,大概是因为这么长的时间始终沒有出什么事,也可能是因为你们自以为那个地方足够隐蔽,所以放松了警惕吧,沒有派足够的人手保护这个瘸子,” “你再说一次,”刘二江无意中提高了声音,拳头攥起像是要打向庞劲东, “想动手吗,你觉得自己打得过我吗,”庞劲东看了看刘二江的拳头,不屑地说:“还有,你只要敢碰我一下,陈二海肯定完蛋,” 林晓龙见刘二江摆出动手的架势,咳嗽了一声,提醒说:“这里是阎罗场,” 阎罗场乃至整个王朝大厦,除了拳台之上都是不允许暴力行为的,各方无论有多么大的矛盾,都必须在其他地方解决, 刘二江深吸了几口气,缓缓的放下了拳头,不过不是因为尊重地下联合会的规矩,而是因为自身不是一个迷信武力的莽夫,他打量着庞劲东,极力做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吓唬我,,” “你是不是很怀疑,”庞劲东笑着摇了摇头,说:“也可能是我搞错了吧,” 刘二江未加思索的反问了一句:“你沒搞错吗,” “在香山小筑B区23号别墅住着一个瘸子,左脸颊有一道不太明显的刀疤,太阳光足的时候喜欢带一副淡黄色的太阳镜,平常抽焦油量5毫克的中南海,有的时候会捧着笔记本在院子里面上网,”顿了顿,庞劲东似笑非笑的说:“我一直以为这个人就是陈二海,早就想派人去把他绑到手了,但是因为今天动手才最具有戏剧效果,所以才沒着急,” 刘二江听到庞劲东的这一番话,那已经很不自然的笑容瞬间便散开了,眼角不时的抽动一下,他恨恨的盯着庞劲东,过了许久说了一句:“你干的好啊……” 庞劲东微微点点头:“谢谢夸奖,” 刘二江认为庞劲东这个人素來不按常理出牌,刚开始的时候多少有些怀疑是在虚张声势,但是听到庞劲东如此详细的说出陈二海的情况,不得不确信陈二海的确落到了庞劲东的手里, 在这一瞬间,刘二江体会到了什么是心急如焚, 刘家兄弟与陈家兄弟的感情很不错,再加上陈二海是江海帮的开山元老,所以刘二江不能不在乎陈二海的安危, 刘二江通过那次杀俘,已经见识庞劲东的心狠手辣,陈二海在庞劲东的手里肯定不会被当作贵客对待, 更加重要的,庞劲东手里有了这么一个筹码,今后江海帮便多了一份顾忌, 刘二江沒有再说话,而是突然转身快步离开,庞劲东知道他定是去与手下联系,以确定陈二海的事情了, 林佩雯听到了刚才的谈话,惊奇的问:“你帮了陈二海,” “这事我策划很久了,”庞劲东看了看周围,回答说:“现在不方便说,具体情况回头告诉你,” 阎罗场里的人见刘二江站出來反对认输,所以刚才多少有些安静了,这时见刘二江转身离开,再次“轰”的一声炸开了, 两个人离开座位快步走到主席台前,上下打量了一下庞劲东,然后质问林晓龙:“林主席,你说这事到底怎么办,” “这个……”林晓龙看着眼前的这几个人,肥胖的脸蛋颤悠了几下,刚一张嘴便沒了下文, “什么怎么办,当然是东北帮输了,”林佩雯转过身面对着这两个人,斩钉截铁地说:“如果地下联合会认为不能认输,那么修改一下规矩就得了,但是这一次就这么定了,” “林佩雯,”其中一个人转过身來,恶狠狠地说:“老子在外庄那里压了六百万,输了特么的找谁要钱,” “原來是邓老虎……”林佩雯冷笑一声,说:“你傻逼啊,谁让你押东北帮的,输了特么的你能怪谁,” 如果换做是平常时候,邓老虎是不敢招惹林佩雯的,但是想到五百万的巨款即将赔进去,邓老虎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眼睛一瞪,骂了一句:“你个小骚货……” 胖头鱼见邓老虎要对林佩雯不利,悄悄地绕到了后面,薅住衣领猛力向后一拉, 邓老虎的话还沒有说完,便“噗通”一声坐到了地上, 胖头鱼冲着他的肚子猛地踹了一脚,然后冲着头又來了一脚, 邓老虎一手捂着头,一手捂着肚子,在地上翻滚了起來,嘴里不断发出痛苦的叫声, 与邓老虎一起出來的那个人见同伴吃亏,骂了一句:“我操你妈,”,猛地向胖头鱼扑过去, 小峰这个时候刚好赶了过來,一记扫堂腿放倒了这个家伙,然后骑在身上冲着他的头连打了十几拳, 林晓龙“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缓缓的站起身來,激动地说:“这里是阎罗场,你们特么的忘了规矩了吗,” 林晓龙使用的是复数“你们”,这句话并沒有明确指责具体什么人,但是在场的很多人却借机发难,站起身來纷纷骂道:“林佩雯,你太特么猖狂了,从來沒人敢在阎罗场闹事,” “林佩雯你这**要找死啊,” 小峰从茶几上抄起一个烟灰缸,看都不看就向第一个说话的人掷了过去,结果砸了一个正着, 只听“噗”的一声响过后,那个人的门牙掉了两颗,鼻孔和嘴里一起往外喷血, 小峰的举动更加激怒了这些人,纷纷站起來想要冲到前面去, 表面看起來星龙帮犯了众怒,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与星龙帮的关系较好和在外庄押了星龙帮的人站了出來,拦住了想要闹事的人, 不过,这些人的态度很客气,摆出一副和气生财的样子,好声劝慰那些想要闹事的人, 刀三站到了林佩雯的身前,高声喊道:“谁特么敢和星龙帮过不去,就是和我们东北帮过不去,” 刀三表明这个态度之后,另外两个东北帮的人也冲上前來,与星龙帮的人站到了一起, 林佩雯转过头去看着林晓龙,说:“林主席你也看到了,是这两个人要动手打我,我的手下沒办法才还手的,” 一个坐在林晓龙身旁两鬓斑斑的中年男人站起來,指了指林佩雯,声音听起來很气愤:“邓老虎刚才只是骂了你一句,你至于让小弟把他打成那个样子吗,” 庞劲东距离这个说话的人比较近,伸出手去揪住了他的头发,猛地往下一拽, 这个人的脸登时与桌案撞到了一起,而他的脸显然沒有桌案结实,牙齿掉了好几颗,鼻子也塌了下去, 几股鲜血随之流淌到了桌案上,缓慢的扩展了开來,如同绽放的花蕾, 这个人一声不吭的昏了过去,身体向后一仰倒在了椅子上,林晓龙惊恐的看了看他,深吸了一口气问庞劲东:“你到底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庞劲东拍了拍手,说:“他不是说骂人沒什么吗,我只是想向他证明,打人其实也沒什么,” 林佩雯來到庞劲东身旁,看了看那个昏倒的人,低声说了一句:“他是联合会副主席……” “那又怎么样,”庞劲东微微一笑,提高了声音对着所有人说道:“很抱歉我刚才犯了规矩,但是如果有人还敢对林佩雯不敬,那么我会毫不犹豫的再犯一次规矩,” 坐在庞劲东后面的一个人拿起茶几上的杯子,用力“啪”的摔在地上,站起身來指责道:“你特么是什么人,也有资格在这里说话,” 庞劲东回头看了看,发现自己竟然认识这个人,于是微笑着说:“你不是淮南帮的吗,别人不认识我,你难道还不认识,如果你实在是想不起來,那么我可以帮助回忆一下,,我的名字叫庞劲东,是血狮军团的指挥官,用你们的话说叫做‘老大’,去年在酒吧街带着百十个弟兄,挑了你们淮南帮全部的人正是在下,”顿了顿,庞劲东补充说:“顺便告诉你,那次出场的只是血狮军团在国内很少的一部分力量,如果你想见识到全部,那么现在机会來了……” 正文 第十九章 巨额赌注 淮南帮的人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只觉脑袋“嗡”的响了一声,木讷的问:“啥意思,” “意思就是说……”庞劲东环视了一圈阎罗场,高声宣布道:“血狮军团已经将王朝大厦团团包围起來了,算起來大概能有个一千多人吧,” 林晓龙颤抖着手指指着庞劲东,质问:“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庞劲东耸耸肩膀,回答林晓龙:“我很尊重联合会,很尊重阎罗场,只不过我对这里的人不太放心,所以多带些人保护自己的安全,” 尽管庞劲东并不是地下联合会的会员,而且这种行为充满了威胁意味,但在场的每一个老大都是带人來的,所以林晓龙对此无法予以指责, 林晓龙看了看庞劲东,低声警告道:“你别生事,” 即便事先沒有经过一番调查,庞劲东通过刚才的几件事情,也能看出这个林晓龙是个什么货色了, 庞劲东沒有搭理林晓龙,而是又对大家说:“还有一点必须声明的是,现在外面这些人只是血狮军团在国内的力量,如果有谁想要见识血狮军团全部的力量,在现阶段只有去国外了,包括木邦、M国和巴基斯坦,”冷冷一笑,庞劲东又说:“ 不过很难说过段时间是不是会全都來到国内,” 庞劲东的这一番话摆明了是在炫耀武力,类似的事情在地下联合会不止一次发生过,在座的老大们每一次都会不服不忿的站出來,然而这一次他们却无一例外的沉默了下來, 酒吧街的那一场恶斗早就在B市的地下世界流传开來,庞劲东和血狮军团的名字也因之响亮了起來, 一些信息比较灵通的人,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发动自己的关系网,多多少少的打听到了庞劲东其人的背景, 尽管他们不知道庞劲东长得是什么样子,却不得不畏惧这个强悍的雇佣兵, 地下联合会的人对此当然更加清楚,由于与自己的切身利益毕竟沒有太大的关系,所以沒有试图去挑战庞劲东, 只是也有一些人怀疑,面前的这个人是一个疯子,冒充道上大名鼎鼎的“东哥”, 淮南帮的人刚开始沒有看清庞劲东的相貌,听到这句话之后才仔细打量起來,结果发现正是自己的那个克星,于是一声不响的坐了下來,再也不说些什么, 淮南帮的这个表现,让那些怀疑庞劲东是疯子的人,猛然意识到自己的怀疑是多么的可笑, 林晓龙深深吸了一口气,问:“你真的是庞劲东,” “对不起,其实我叫庞劲西,是庞劲东的孪生兄弟,”顿了顿,庞劲东问:“我要是这么说,你能相信是真的了吗,” 林佩雯站到庞劲东身旁,告诉林晓龙:“他的确是庞劲东,我可以证明,” 林晓龙咽了一口唾沫,讷讷的说了一句:“是……是吗……” 庞劲东身份的暴露之后,虽然不再有人大声吵嚷,但是也绝对不算安静,有些人坐在那里不出声,还有一些人则交头接耳说着什么, 阎罗场的气氛因之前所有为的诡异起來,而几方人马刚才的大打出手更是从沒有出现过的事,这让林晓龙感到非常紧张, 尤其是如果有人此时注意观察林晓龙,就会发现他的额头已经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林佩雯清了清嗓子,用和缓的口气对林晓龙说:“按照联合会的规矩,凡是重大问題都需要主席决定,那么请您现在就给拿个主意吧,” “这个……”林晓龙看了看其他几个坐在主席台的人,告诉林佩雯:“我需要和几位副主席商量一下,” 林晓龙说着用手抹了一下额头,用复杂的目光看了看那个仍然在昏迷的副主席,然后和其他几个人凑到一起,嘀嘀咕咕的商量了起來, 林佩雯靠过去紧贴着庞劲东,一边观察着林晓龙,一边低声问:“你怎么把血狮军团调來了,” 庞劲东沒有回答,而是也提出了一个问題:“我很奇怪,为什么你一直沒提出动用血狮军团,” “我连你都不想牵连了,何况是血狮军团,”林佩雯点上一支烟,一边不住的左右扫视着,一边对庞劲东说:“虽然我有血狮军团的股份,但是我不想让你的兄弟们卷进星龙帮的事,” “很感谢你的良苦用心,但是在我卷进來之后,血狮军团就沒办法置身事外了,”庞劲东笑了笑,又说:“很抱歉我沒有事先告诉你,” 林佩雯马上追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考虑到江海帮的消息这样灵通,我不得不尽最大的努力予以保密,” 听到这句话里暗含了对不信任,林佩雯的脸上浮现出了不太高兴的神色:“你的保密工作的确做得不错,”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不相信手下的人,”顿了顿,庞劲东补充道:“往往会有意想不到的人将消息泄露出去,” “你说的也有道理,” 林佩雯无奈的承认了这一点,但是又提出:“你以为我一定会把你的计划告诉手下,” “我知道你不会,”庞劲东肯定的点点头,进而说道:“我这样安排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我的行事的作风是,每个人都只掌握计划的一部分,而整个计划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这么说來,你身边的人也都不全知道,” “就连唐韵和廖承豪他们都不知道陈二海被绑架的事,” “你做得太绝了,”林佩雯微微皱起眉头,若有所思的说:“这样一來,的确能严格保密了,” “当然,” 林佩雯回想起庞劲东对王朝大厦一无所知,奇怪的问:“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随身带了一个信号发射器,他们依循信号尾随在后面,始终保持在一公里之外,”庞劲东说到这里,略有些得意的笑了:“我考虑到王朝大厦这里肯定会有严格的安保措施,所以把信号发射器留在你的车里了,” “啊,”林佩雯“嘿嘿”一笑,打趣道:“那玩意儿不会招來导弹吧,” “你已经把我这个捣蛋(导弹)的招來了,” 林佩雯又笑了笑,问:“全來了吗,” 庞劲东四下里看了看,用低至不可闻的声音回答道:“我刚才是在虚张声势,其实只來了两个连,” “其余的呢,” “我派他们去星龙帮的地盘了,”庞劲东说着话的同时,目光始终观察着周围:“必须防止刘二江狗急跳墙,对你们的地盘突然发动攻击,” 林佩雯正要说话,刘二江匆匆地走了过來,脚步踏在地毯发出低沉的声音, 林佩雯一看到他就不再说什么了,而是带着满面的冷笑打量着, 刘二江径直來到了主席台前,脸色看起來非常苍白,布满了血丝的眼睛像是得了红眼病, 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庞劲东,接着重重的喘了几口粗气,对林晓龙:“林主席,我认为可以接受刀三认输,” 刘二江第一次对林晓龙说话这样客气,后者一时之间有些受宠若惊,同时又有些暗自庆幸, 虽然是否接受刀三认输完全由他一个人说了算,几个副主席的意见只是起到参考作用,但是他却不能擅自作出这个决定, 因为他必须顾虑到各方势力的意见,并在这些各不相同的意见之间保持平衡, 星龙帮、江海帮和东北帮三大帮派现在都表示同意,那么这个决定就相对要容易一些,只是还需要征求一下企业界的意见, 他的目光不由得向阎罗场的另一侧看去,到目前为止闹得最凶的都是星龙帮所在的一侧,而企业界所在的另外一侧相对要安静一些, 地下联合会其实包括了两派势力,黑社会组织只是其中的一派,还有一派由B市具有一定实力的企业组成,这两派势力可谓是泾渭分明,不过彼此间倒是沒有什么冲突,反而还有很多合作, 庞劲东最初了解到这些的时候,做出了这样一个评论,,黑帮是枪杆子,企业界是钱袋子, 不过,庞劲东不清楚哪些企业加入了进來,只是知道自己干爸沈昊并不是成员, 地下联合会在林晓龙之前的那个主席,曾有过一个非常大的雄心,那就是将政界也拉进地下联合会,让地下联合会成为B市真正的地下政府, 只不过,这个雄心还沒有实现,这位主席就仙游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女孩和一个中年男人从容走到主席台这里,女孩微笑着对林晓龙点了点头,然后说:“林叔叔,我认为可以同意刀三认输,” “哦,是梦涵啊……”林晓龙彻底轻松了,笑了笑,说:“既然你们也这样说,那么就同意刀三认输了,至于今后阎罗场是否接受认输,大家稍后开个会研究一下,” 和叶梦涵一起走过來的那个中年男人向庞劲东伸出了手,带着儒雅的微笑,问候道:“庞先生,好久不见了,” “叶仁荣先生,原來你也在这里,不知道最近可好,”庞劲东用力与对方握了握手,回以善意的微笑, “承蒙记挂,还算不错,” 叶梦涵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看了看庞劲东,脸颊突然间一红,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地下联合会的企业界成员都要给叶家面子,所以叶家父女的出现十分及时,他们表态赞成也就意味着整个企业界都赞成, 刘二江装作沒有看到叶家父女,对庞劲东说:“你还想起什么幺蛾子,一次全特么说出來,” “别紧张,”庞劲东的点上一支烟,对着刘二江吐出了一个烟圈,不愠不火的说:“我只有一个要求了……” “让我接受你的挑战,” “沒错,” 刘二江将牙齿咬得咯咯直响,片刻之后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好,” 庞劲东通过绑架陈二海只想达到两个目的,一个是让江海帮承认刀三的认输;另一个就是让刘二江接受自己的挑战, 庞劲东并非不想更加充分的利用陈二海,但是必须考虑到开出的条件如果太多,刘家兄弟很有可能狠心牺牲掉陈二海,这样一來对庞劲东來说就是鸡飞蛋打了, 林晓龙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在作为主席的责任感驱使下,告诉庞劲东:“既然你们要决斗,那么现在就立白条吧,” “好,”庞劲东点点头,目光直视着刘二江,缓缓的说:“如过我赢了,江海帮要交出所有的地盘和生意,” 刘二江看着庞劲东默然了许久,突然说了一句:“沒问題,” 庞劲东马上追问:“真的,” “当然,”刘二江一挑眉头,反过來问庞劲东:“但是如果我们赢了,你打算拿出什么东西呢,” “帝国控股集团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庞劲东话音还沒落,阎罗场里“轰”的一声又吵开了, 但凡是在B市有些能量的人都或多或少的了解帝国控股集团的实力,而但凡是了解帝国控股集团的人都知道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意味着什么, 他们几乎不敢想象,在原本只是解决争斗的阎罗场上,今天竟然会出现这样重大的利益再分配, 刘二江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怔了好一会之后,双眼射出了绿光,好像是饥渴的豺狼看到了肥美的羔羊, 他在猛然之间意识到,江海帮和谢公一直以來在不断努力的目标,似乎马上就可以实现了, 就在刘二江要同意庞劲东的提议的时候,叶仁荣突然在旁边插了一句:“庞先生沒有必要拿自己的企业出來做赌注,” 庞劲东笑着说:“叶先生大可以放心……” 叶仁荣打断了庞劲东的话:“你不是联合会的会员,你可以向会员提出挑战,但是沒必要拿自己的东西出來做赌注,”叶仁荣接着又对林晓龙说:“按照联合会的规矩,非会员向会员提出挑战,需要有会员做担保,” 正文 第二十章 克勒格 “的确是这么回事……”林晓龙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來扫去,复习起了地下联合会的规矩,语气多少有些紧张不安:“这样规定主要是为了非会员失败之后,可以方便执行白条上立的赌注,” “我作为会员,现在愿意为庞劲东提供担保,”叶仁荣对林晓龙说罢,转而告诉刘二江:“我知道你一直都很想要我的帝豪娱乐城,如果你能够打赢旁劲东,那里就归你了,” 庞劲东把手按在叶仁荣的肩膀上,提醒说:“叶先生,挑战是我提出的……” 叶仁荣侧过头去,在庞劲东的耳边轻声说:“你已经做了很多了,现在应该由我來做点什么,” “但是…….” “沒有但是,”叶仁荣再次打断了庞劲东的话:“无论你是输还是赢,是生还是死,帝国控股集团是都要姓庞,因为那是你费尽心血一手组建起來的,” 庞劲东默然片刻,最后点了点头,沒有再说什么, 帝豪娱乐城位于西郊一处风景名胜区,占地数十亩,规模非常庞大,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城”, 包括景点旅游、餐饮、洗浴、水上乐园、高尔夫球场和许多游乐设施,人们可以想到的任何娱乐在那里都可以找到,是B市最具盛名的一处休闲度假场所, 无论B市本地人还是外地人只要有机会,通常都会到那里去度假一次, 而无论是富豪阶层、中产阶级还是普通平民,都可以在那里玩得乐不思蜀, 这个娱乐城价值足有数十亿元,但是比起帝国控股集团的数百亿股份,对刘二江的吸引力显然要差许多, 刘二江摇了摇头说:“叶先生,帝豪娱乐城虽然不错,但是你的这个提议,不是让我丢了西瓜捡芝麻吗,” “那么就再加上一个,”林佩雯向前走了一步,高声说道:“如果庞劲东输了,那么酒吧街就归江海帮了,” 刘二江微笑着摇了摇头:“酒吧街虽然也不错,但是……呵呵……” 林佩雯走到刘二江身前,用非常低的声音说:“你最好现在痛快答应,否则陈二海的命就保不住了…….” “吓唬我啊,”刘二江说着话的同时依然保持着微笑,让人感觉好像已经不在乎陈二海了 “我不只是在吓唬你,还是在劝告你,”林佩雯不想将刘二江逼急,于是缓和了口气:“你最好能想明白,就算是你赢了庞劲东,你也拿不到帝国控股集团,” 林佩雯的这句话说到了点子上,恰到好处的提醒了刘二江,让他不得不认真考虑这个问題, 完全可以想见的是,庞劲东在帝国控股集团有着牢固的基础和紧密的关系网,仅仅摆平这些就需要投入大量的精力和资源, 此外,帝国控股集团的运行在极大程度上是依靠庞劲东个人,这就意味着集团如果离开了庞劲东,很难说是否会正常的运行下去, 更加重要的是,集团与血狮军团和果敢共和军关系密切,很多方面都依托着后两者,而这两者是谢公和江海帮无论如何也无法摆平的, 刘二江的笑容有些凝固住了:“是吗……” 林佩雯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的告诉刘二江:“帝国控股集团这块肥肉太大了,也实在是太腻了,你根本吃不下去,” 刘二江思索了片刻,无奈的点了点头:“好吧,” 林晓龙听到这句话,赶忙提出:“那么就马上订立白条吧,” 林晓龙满心期望这件事请尽快结束,庞劲东等人也想要尽快订立白条,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刘二江突然告诉众人:“这件事情太过重大,我需要研究一下,” 刘二江说罢便转身出去了,庞劲东等人站在远处等着,因为各怀着心事,所以谁都沒有说话, 过了大约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刘二江就快步走了回來,表情看起來很淡然, 他站到主席台前,一字一顿的告诉林晓龙:“可以订白条了,就用我们江海帮的全部生意和地盘,与叶先生的帝豪娱乐城和星龙帮的酒吧街对赌,” 林晓龙听到这句话,长长松了一口气,急忙拿出纸和笔,与其他几位副主席开始主持订立契约, 会员的地盘和生意用來做赌注,在地下联合会的监督下比较容易执行,非会员虽然往往也要向地下联合会的势力屈服,但是执行起來相对还是要难上一些, 正因为如此,所以才会有了这样一条规矩,而正是这条规矩保住了帝国控股集团沒有成为筹码, 白条上最重要的内容除了赌注之外,就是决斗举行的时间了,林晓龙问:“你们打算什么时间举行,” 不等刘二江说话,庞劲东马上提出:“就是现在,” 刘二江扬起头來,拖着长音说了一个字:“好,” 林晓龙看了看双方,沒有说些什么,而是继续忙着自己应该做的事, 当白条正式订立完成后,林晓龙硬挤出一丝笑容,对双方说:“既然现在就举行,那么请大家准备十分钟,十分钟之后上场,” 林晓龙刚刚说罢,当事的几个人还沒有來得及表态,胖头鱼就在那边对小峰喊道:“马上给外庄打电话,告诉他们要开新局子了,”顿了顿,胖头鱼补充道:“给我押三百万,还买咱们星龙帮,” 胖头鱼刚刚说话的同时,小峰就已经拔脚动身了,几乎來不及对胖头鱼说什么,连滚带爬地奔向下一层楼去打电话了, 在小峰转身的一霎那间,庞劲东发现的目光中射出无比兴奋的光彩,仿佛眼前摆着成堆的钞票一般, 今天的两场赌局让胖头鱼等人赚得脑满肠肥,所以表现的激动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让庞劲东感到有些郁闷的是,他们此时似乎忘记了自己即将面临生死之战, 胖头鱼的这句话提醒了阎罗场里的其他人,无论是赚了钱的还是赔了钱的全都站了起來,“呼”的一声一起向外面拥去,结果在门口那里挤在了一起, 在密密匝匝如同沙丁鱼罐头般的人群中,身高体壮的人无疑是占有优势的,他们毫不在乎的推开其他人,强行向外面挤去, 这样一來便引发了冲突,门外边不断传來叫骂声,间或还有动手打斗的声音, 伴随着这种混乱场面的是兴奋的叫嚷声,许多人已经开始在讨论起來,新的决斗应该押在那一方,进而猜测江海帮将会派遣什么人出战, 毫无疑问的是,大家都把这当作了一次发财的机会,尽管其中充满了风险和不可知的因素,但是现今社会很少有可以这样轻松赚钱的机会了, 已经赚了钱的想要借此赚更多的钱,赔钱的想要借此翻本,甚至还想再额外的赚上一大笔, 林晓龙坐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一切,差一点就出声的哭了出來,给人感觉素來神秘的地下联合会,从來都是高度严肃并具有强力的,如今竟然变得如同菜市场一般, 刘二江对周围的乱相视若无睹,目光只是落在庞劲东的面孔上,仔仔细细的打量着, “看什么看,”庞劲东冷笑一声,揶揄刘二江:“想向我求婚吗,抱歉的是,我不好那口,” “庞劲东……”刘二江向前走了两步,面容突然带上了一丝神秘的笑容:“你的伎俩还算是挺高明的,” “哦,”庞劲东听到这句话,心中顿时不由一动,因为刘二江似乎已经看穿了自己的目的,“不知道刘先生为什么会这么说,” 刘二江压低了声音,保持着那丝神秘的微笑,缓缓地说:“你知道江海帮不是沒有可能牺牲二海哥,所以不敢提出太多和太过格的要求,只是让我们接受你的挑战,你以为可以在拳台上战胜我们,然后借用地下联合会的力量,彻底吞并我们江海帮,对吧,” 庞劲东坦然承认了:“沒错,” “你很清楚的知道,如果沒有地下联合会,就凭你自己或者星龙帮,根本吞不下我们江海帮,就算是吞下了,别人也不会承认,甚至还会过來到你们这里來抢块肉,” 庞劲东仍然沒有否认:“是这么一回事,” “就像法海逼白娘子犯天条,然后借助如來的力量收服白娘子一样,” 刘二江点了点头,又说:“你的手段很高明啊,” 刘二江的这一番分析,几乎每一句话都说中了, 这种敏锐的观察能力和缜密的思维,庞劲东在心里不得不感到佩服,不过这些分析可能不是刘二江独立做出的,而是得到了谢公的指点, 庞劲东耸耸肩膀:“谢谢夸奖,” “可惜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我们既不是白娘子,你也不是法海,”刘二江带着不屑的目光斜睨了一眼林晓龙,满不在乎的骂了一句:“联合会更特么的不是如來,” 林晓龙听到这句话,屁股稍微抬了一下,看样子像是想站起來斥责刘二江, 但是忍了一忍,他又乖乖的坐回去了,什么都沒有说,浑然当作沒有听到这句话, 刘二江的话让庞劲东心头猛然一沉,隐隐的意识到对方似乎已经做出了准备,抑或可能是早就对自己的计划有所察觉, 庞劲东的表情很平静,淡淡的说了一句:“究竟谁是什么,等上了场之后再说,” 刘二江突然仰起头來哈哈大笑了几声,然后面面笑容的看着庞劲东,不无得意地说:“我有两件事情要告诉你,” 庞劲东看了看在场的几个人,说:“请讲,” “第一件事情是,这两场决斗,我押的都是星龙帮,我必须感谢你为我们大大的赚了一笔,”刘二江缓缓的吸了一口气,看起來十分的高兴:“必须承认的是,我不知道你已经回国了,更不知道你将会上阎罗场,但是我知道你不会坐看林佩雯孤军奋战,肯定会想办法帮助这个娘们赢得这两场决斗,所以在多数人都不看好第二场决斗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把宝押在了星龙帮上,” 庞劲东点了点头:“这么说來,你刚才执意反对刀三认输,玩的是一招欲擒故纵了,” “对,”刘二江用力点了点头,又告诉庞劲东:“我要告诉你的第二件事情是,在阎罗场提出的挑战只能是针对江海帮,而不是针对我刘二江个人的,这也就是说,就算你恨我恨得要死,在这里也不能把我如之何,因为我根本就不会代表江海帮上场,” “我知道这一点,”庞劲东低下头又点上一支烟,眼睛向上瞥去看着刘二江, 吸了几口之后,庞劲东说:“具体是谁上场都无所谓,只要是你们江海帮的人就行,” “你还真特么以为我们江海帮无人了,”刘二江咬了咬下嘴唇,目光紧盯着庞劲东,恨恨的说:“今天,在这里,我就要你的狗命,” “我等着,”庞劲东坚定的直视着刘二江的目光,说:“你最好现在就去联系,把江海帮最强的人调过來,” “不必了,”刘二江摆了摆手,不无得意地说:“今天我带來的随从,就足够应付你了,” “拭目以待,” 刘二江侧过头去对着江海帮的座位,高喊了一声:“克勒格,” 刘二江喊过这声沒多久,一个黑人慢悠悠的走过來,站到了刘二江的身旁,无精打采的看着庞劲东等人, 这个黑人相貌平平,身材中等,不够健壮,看起來根本不像有什么战斗力,精神面貌甚至有些像个瘾君子, 他穿着一身普通的蓝色运动服,沒有任何引人注目的地方,自从进了阎罗场之后就在座位上打瞌睡,即便是在刘二江跳出來的时候,也几乎沒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他, 刘二江高高昂起头,近乎是声嘶力竭的喊道:“我再说一次,你们别特么的都以为我们江海帮无人,今天在这里就让你们这帮逼养操的见识一下,” 刀三一撇嘴:“刘二江,你疯了,”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来自M国的黑拳高手 “你……”刘二江指着刀三的鼻子,咬牙切齿地说:“你特么不去修理庞劲东,竟然反过头來咬我,东北帮摊上你这样的老大,也算是倒霉到家了,” 刀三最喜欢听别人称赞他是个称职的老大,最忌恨听到的是指责他卖帮求荣,因此刘二江的这句话戳了刀三的肺管子, 刀三圆瞪着双眼,近乎咆哮的说:“刘二江,你特么少在这装人,我刀三做的事对得起天地良心,” “放屁,”刘二江不屑的骂了一句,又说:“我们都是出來混的,哪件事情对得起天地良心,想要对得起天地良心,就特么回家哄孩子吧,” “我呸,”刀三说不过刘二江,一口痰啐在了地上, “不如,把东北帮交给我刘二江,保证给你搞得风风火火,”刘二江说罢哈哈大笑起來, “你想的美,”刀三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恨恨不已的说:“别他娘的以为我不知道你搞了些什么,你倒是想把东北帮并到江海帮里,老子就是他娘的不让你如愿,宁可和星龙帮合伙,” 刘二江听到这句话,嘴角抽搐了一下,收起了笑容, 林佩雯冷笑着对刘二江说:“你是煮熟了的鸭子,烂得了身子烂不了嘴,” “是吗,,”刘二江高高昂起头,蔑视的看着所有人:“等下阎罗场上见真章,” 庞劲东摇了摇头,告诉大家:“别和他废话了,我有事情告诉你们,” “好,”林佩雯想起还有很多事要问庞劲东,点点头说:“咱们回去坐吧,” 一干人等都到了星龙帮的座位,胖头鱼从旁边拎过几把椅子,让大家全都落座,然后对四个站在后面的地下联合会手下说:“我们有话要谈,麻烦你们先走远点,” 这几个地下联合会的手下原本以为今天的决斗和往常沒有什么不同,却不料竟然发生了一连串变故,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结果就一直傻傻的站在那里, 听到胖头鱼的这句话,他们互相间看了看,便转身离开了, 庞劲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感叹道:“难怪刘二江今天的表现这样狂妄……” “为什么这么说,”叶仁荣对庞劲东的这个感慨感到很奇怪,心里进而还浮现出了一丝不祥的预感,但是在表面上却表现得很平静, “第一、我沒有料到刘二江竟然下注在星龙帮,结果这两场决斗让他们着实赚上了一笔……” “这沒什么……”林佩雯摇摇头,毫不介意地说:“早晚要让他加倍的吐出來,” 庞劲东看着林佩雯,表情有些异样:“第二,我沒有想到他竟然能请來克勒格……” 叶仁荣听到这句话,眉头登时皱了起來:“这个克勒格究竟是什么人,” 林佩雯说:“看起來不怎么样啊,” 庞劲东一字一顿的告诉众人:“克勒格是M国地下黑拳排名第四的高手,” 庞劲东的这句话在众人身上引起了不同的效果,林佩雯和叶梦涵不以为意,叶仁荣和胖头鱼则都愣住了, 这种不同的反应是基于各人对黑拳的不同了解造成的,林佩雯因为不太喜欢赌博,星龙帮也沒有经营黑拳这门生意,所以有些许的了解,但不深入; 胖头鱼与自己的老大不同,可以说是滥赌成性,而且经常参与阎罗场这里的赌局; 叶梦涵根本不知道黑拳是怎么回事,叶仁荣则不仅很了解,由于眼界开阔和阅历丰富,故而还对M国的地下黑拳有些认知, “不过才排名第四……”林佩雯笑了笑,毫不在意的说:“又不是排名第一,何况只是地下拳手,有本事就去打正规比赛了,” 叶仁荣听到这句话不由摇了摇头,本來不希望将残酷的现实告诉大家,但是考虑到眼下不是滥施同情心的时候,于是最终还是说了出來:“M国的高级别黑拳就是一场杀人比赛,完全沒有任何规则和道理可言,” 林佩雯看着叶仁荣,说:“和阎罗场这里不是沒什么区别吗,,” “也有区别,”叶仁荣叹了一口气,告诉林佩雯:“与阎罗场上的决斗不同,普通黑拳并不要求杀死对手,但是场面非常的血腥,死亡是非常常见的现象,而且很多活下來的人,也是生不如死,” 林佩雯虽然不了解M国的黑拳,但是毕竟混迹**多年,很清楚如何让一个人生不如死, 星龙帮就有一个老大,因为颈椎在一次械斗中严重受伤,导致身体自颈部以下无法活动,后半生只能躺在床上生活,林佩雯每次看到他,都会觉得不如当时就被对手杀死, “是这样的,”庞劲东点点头,补充说:“黑拳虽然是地下的,但是单纯从搏击自身这个角度來说,其包含的技术水准要远远超越任何摆在阳光下的比赛,包括各类职业拳击和其他格斗类比赛,以及UFC和K1这样的MMA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高规格的黑拳有着天文数字一般的出场费和奖金,所以一流的黑拳手根本不屑于参加正规赛事,虽然打黑拳要冒着生命危险,但是只要能赢上几场,就可以吃喝上几辈子了,”点上了一支烟,庞劲东又说:“更可怕的是,M国的黑拳代表着全世界的最高水准,只要是一个排得上名次的一线拳手,到其他国家几乎可以横扫一片,遑论是排名进入前十的拳手,这主要是因为M国有着最先进的训练方法和可以提高人体搏击能力的科技手段,而且高额的出场费和奖金吸引了全世界的高手,” 叶仁荣看了看林佩雯,又看了看庞劲东,叹了一口气:“普通格斗比赛只以打倒对手为目的,高规格的M国黑拳则是以杀掉对手为目的,每一个高级别黑拳手都是杀人专家,他们可以用自己的身体作为武器,用各种方法在最短的时间里杀死对手,” 林佩雯不明白“MMA”、“UFC”和“K1”这些词,但是从庞劲东的这一番话中,听出了事情的严重性, 她看了看远处正与刘二江交谈着的克勒格,讷讷地说:“那这个克勒格……” “我最初当雇佣兵的时候,闲暇无事之余赌过不少次黑拳,那时刚好是克勒格的高峰时期,所以我听说过他的大名,”庞劲东的目光落到了远处的克勒格身上,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在我的印象里,克勒格总共打过一百零三次高规格黑拳,胜七十六场,负二十一场,和六场,毙对手四十三人,在他失败的几场里,有一半左右据信是受了庄家的操纵,” “黑拳手的巅峰时间只有几年,”从庞劲东的这一番话里,叶仁荣立即发现了关键所在:“我要是沒说错,你从刚开始当雇佣兵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几年,这也就是说克勒格早就已经过了巅峰,” “沒错,”庞劲东点点头,说:“在我还赌黑拳的时候,他就已经退役了,既是因为高峰已过,也是因为受了很多伤,同时大概还是因为钱已经赚足了,不过我听说他偶尔也会出山,例如给人当私人保镖,都是些比较安全的工作,” 叶仁荣立即追问:“身手这样好,恐怕开价很高吧,” 庞劲东点点头:“当然,” 那边的刘二江说着话把目光投了过來,叶仁荣斜睨着看了看他,对庞劲东说:“看來刘二江早就有所准备,而且还舍得下血本,” “刘二江,或者也可能是谢公,心机和城府远远超过我所预料的,” “现在看起來,你的情况还算是乐观,至少还有得一拼,”或许是为了宽慰庞劲东,也可能是为了给自己打气,叶仁荣长长出了一口气:“现在的克勒格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第四了,” “是啊,”庞劲东点点头,苦笑了起來:“如果克勒格是巅峰时期,我毫不怀疑他会将我活活打死,” 林佩雯紧张的注视着庞劲东,磕磕巴巴地说:“可…….可你是最优秀的雇佣兵啊,” “我自认是很优秀的雇佣兵,但是从不自认是最优秀的,因为最优秀的全都死了,所以从來沒有最优秀的雇佣兵,”深深吸了一口气,庞劲东进而说道:“而且我们雇佣兵更多的是与武器打交道,虽然也要精通各种格斗技术,但是比起职业黑拳手还要差上许多……” 庞劲东正要继续说下去,叶梦涵突然抓住庞劲东的胳膊,声音里带着哭腔地说:“你不要上去了……” 刚才众人的一番对话,早就已经惊呆了叶梦涵, 尽管已经知道这个世界是多么的残酷,但是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原來还有更加残酷的一面,她愣怔了片刻之后产生的第一个感觉,是不想在这个阎罗场上失去庞劲东,于是不顾父亲还在场就做出了这样冲动的举动, 叶仁荣缩起了眉头,咳嗽了一声:“梦涵……” 叶梦涵不顾父亲的提醒,哀求庞劲东:“去和那个主席说说,你不上场了,让别人上,” 庞劲东尴尬的看看叶仁荣,小心翼翼的将叶梦涵的手从胳膊上拉下,然后缓缓地说:“我既然已经决定上场了就不会再改变主意,既是因为我做出的任何一个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更是因为我是一个男人……” 庞劲东说到这里就打住了,因为“男人”这个词意味着太多,所以已经不需要进一步解释, 叶梦涵凝视庞劲东片刻,最后无奈的点了点头, 叶仁荣目光复杂的看了看自己的女儿,轻轻的拍了拍庞劲东的肩膀,说:“好自为之吧,” “哥们,是个男人,”刀三说着,竖起了大拇指:“我支持你,” “对了,”林佩雯打量着刀三,问庞劲东:“你还沒有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你是说刀三,”庞劲东说着看了看刀三,轻松自在的笑了:“是不是想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认输,为什么还要将东北帮合并到星龙帮,” 林佩雯到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用力的点了点头:“对啊,” 庞劲东指了指刀三:“刀三,你來说,” 刀三很不自在的撇了撇嘴:“还是你來说吧…….” “好吧……”庞劲东深深吸了一口气,将事情的原委娓娓道來, 整件事情要从头说起,还会涉及到庞劲东何以会绑架陈二海,以及这一切都是由谁负责的, 唐传江和风间雅晴从错农山回來之后,风间雅晴继续担当大管家的角色,庞劲东却不需要唐传江这个保镖, 唐传江无事可做之余向庞劲东请了几天假,便出去游山玩水了,沒赶上庞劲东与谢公一伙的激烈争斗,直到庞劲东仓皇跑路才匆匆赶回來, 庞劲东在国外给唐传江安排了一个工作,那就是调查陈二海的行踪,唐传江立即领命去做了, 庞劲东对谢公的反击计划,需要挟持对方一个人质,而刘二江等人不容易下手, 庞劲东回忆起林佩雯对江海帮的介绍,很自然想到被废了双腿的陈二海, 陈二海从沒有露面,很显然退出了帮派事务,平常里又不引人注目,是一个很好的下手目标, 这个调查过程非常的辛苦,唐传江用了大半年的时间,装成混混的样子与各个帮派的小弟接触,从侧面了解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又配合私家侦探的调查才最终查到, 庞劲东说到这里的时候,林佩雯奇怪的问:“为什么让唐传江去,而不是其他人,” “因为我的其他手下都已经暴露出來了,只有唐传江一个人不被谢公一伙见过或者知道,” 林佩雯又问:“为什么不让我协助你,” “我估计你也不知道陈二海的下落,必然要通过各方面的渠道进行了解,” 林佩雯无奈的承认了:“对,” “让你们星龙帮出面做这件事情容易打草惊蛇,还不如让唐传江私下里进行,就算不慎露出些马脚,也不会引起对方警觉,”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到底出了什么事 林佩雯又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感慨道:“其实,如果不是基于这些考虑,我也绝对不可能派唐传江去,” “哦,”林佩雯微微皱起眉头,饶有兴趣的问:“为什么这么说,” 庞劲东上下打量着林佩雯,笑着回答说:“黑社会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混的……” 庞劲东的这句话里面包含着太多的意思,不需要进一步解释,林佩雯和刀三就已经能够想到唐传江都遇到了些什么问題,不约而同的笑了起來, 庞劲东继续说了下去:“更何况唐传江是在国外长大的,思维方式和行事作风都很西化,在这个调查过程中,实在是走了不少弯路,撞了满脑袋的包,前后拖了大半年的时间,最后总算才是得偿所愿,” 林佩雯问:“所以你才选在这个时候回国,” 庞劲东点点头:“原因之一,” 林佩雯瞟了一眼刀三,又问:“这些事情是怎么和刀三扯上关系的,” “你听我把话说完……”庞劲东告诉大家,唐传江为了打听消息,曾有段时间跟着东北帮的小弟混,其间发生了一件事, 有一次,唐传江和东北帮的几个小弟在一起吃饭,这几个小弟在饭桌上接了一个电话,被要求去接一个小女孩放学, 几个小弟匆匆离开饭店就上路了,唐传江因为暂时无事可做,便跟着一起去, 众人在学校门口接到这个小女孩的时候,突然从斜刺里冲出來一辆面包车,上面下來了十几个人,试图绑架这个小女孩, 由于对方人多势众,东北帮的小弟先后被撂倒在地,只剩下唐传江一个人, 其实唐传江完全可以独自逃走,但他是一个非常讲义气的人,留下來拼出命去与对方搏斗, 最后他凭着非凡的身手,终于将对方全部击退,同时也保护了小女孩的安危,不过自己浑身上下也伤得不轻, 几个东北帮的小弟在感激涕零之余,竟然把唐传江带去见了刀三,如实的讲述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唐传江这才知道小女孩原來是刀三的独女, 刀三的感激之情是无以言喻的,几乎是痛哭流涕的说了一大堆感谢的话,最后不仅拿出重金酬谢,甚至差一点跪到地上以示感激, 唐传江救刀三的女儿,纯粹是因为与东北帮小弟之间的义气,此外再就沒有任何其他动机, 而且他虽然曾经因为身无分文而落魄街头,但是自从跟了庞劲东后就再也沒有过缺钱的时候,所以坚辞不肯接受刀三的酬谢, 唐传江坚决不肯要,刀三坚决要给,双方最后僵持到了一起,甚至差一点大打出手, 很多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很奇怪,怎么竟然会出现这样一种场面, 其实说起來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因为唐传江与刀三两人的性格很像,庞劲东曾戏谑的评价这两个人都是犟驴, 后來进一步接触才知道,两个人原來还是老乡,准确的说是唐传江的父亲与刀三是老乡,唐传江本人从未去过自己祖籍所在, 这件事情的结果是以唐传江让步告终的,唐传江象征性的拿了一块钱,而刀三也沒有继续勉强, 两个人因此拉近了关系,此后只要是有时间便在一起吃喝玩乐,慢慢的竟成了铁哥们, 刀三欣赏于唐传江的功夫,也喜欢那种义气和豪爽的性格,一再邀请唐传江加入东北帮并许以要位,但是唐传江却一再的予以拒绝, 庞劲东知道了唐传江与刀三的关系之后,刚开始不但沒有想到予以利用,倒是担心自己的保镖被挖墙脚,于是便让唐传江对刀三表明真实身份, 庞劲东原本以为唐传江和刀三会因此闹翻,然而这种可能却沒有成真, 刀三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不但沒有和刀三断绝关系,反而还冰释前嫌,表示愿与庞劲东做个朋友, 林佩雯听到这里,惊讶的问刀三:“庞劲东是我的朋友,还把你给打的很惨,你竟然回过头去要帮助庞劲东,你当时是吃错药了吧,” “呸,你才吃错药了呢,”刀三把眼珠子一瞪,急忙解释道:“我刀三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别人帮了我这样大的忙,我不能恩将仇报,” 林佩雯一挑蛾眉,将信将疑的问:“真的,” “当然,”刀三急忙点点头,说:“庞劲东的小弟救了我女儿,说明对我刀三沒有什么恶意,而且我刀三最佩服的就是够强的人,庞劲东打败过我,让我心服口服,所以我才会愿意和庞劲东合作,” 庞劲东急忙纠正道:“准确的说,救你女儿的人是唐传江,虽然我的确打败过你,但当时也是运气使然,” “哎,反正是你的人救的,具体是谁倒不重要,”刀三长长叹了一口气,说:“我这个丫头,可是我的命根子,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好……” 庞劲东轻轻拍了拍刀三的肩膀,宽慰说:“这不是沒出什么事吗,” “你们不知道啊……”刀三无力的摆了摆手,告诉大家:“我媳妇就给我生了这么一个丫头,因为她常年卧病在床,我当年出來混的时候,就把她留在了老家,雇了几个人伺候她,因为她照看不了孩子,我又把女儿接到了自己的身边,本來以为自己亲眼看着,这样能安全些,沒想到反而还出事了……我事后好好想了想,其实这是早就应该料到的,我们这些出來混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挂掉,应该让女儿离我远些才对……” 庞劲东问:“我听说,你的女儿平常有专人负责保护,只是那天临时出了点意外,所以你才派那几个小弟去接放学,” “对……”刀三只说出了这么一个字,竟然有些哽咽起來,已然说不下去了, 刀三这样强蛮的男人表现出脉脉的温情,看起來多少有些好笑,不过在场的人沒有一个能笑出來,因为他流露出的是对女儿真挚的父爱,这让大家不由得都想起了自己的家人,庞劲东立即开始怀念自己的父母,叶仁荣关爱的看了看叶梦涵,林佩雯则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和姐姐, 庞劲东从林佩雯那里了解到,在各个帮派的老大当中,刀三的私生活是最干净的,从沒听说碰过其他女人,与其妻感情之深厚是可想而知的, 庞劲东为了避免大家陷入伤感,提高声音对林佩雯说:“现在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 林佩雯看着刀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知道了…….” 刀三的这一番话虽然都是事实,却又只是事实的一部分,对庞劲东的感激可以让他在阎罗场上认输,但不会让他产生与星龙帮合并的意愿, 刀三经过一番调查之后发觉,是刘二江指使人绑架其女儿, 当他把这一点告诉唐传江,唐传江又告诉了庞劲东之后,庞劲东直接给刀三打去电话讲出了自己的分析, 庞劲东认为刘二江是在做两手准备,一旦东北帮在阎罗场上赢了星龙帮,可以刀三的女儿作为筹码,逼迫刀三将到手的利益全部吐给江海帮,甚至进而从东北帮要挟到更多的利益, 刀三很认同庞劲东的这个分析,因为江海帮在此之前就已经对东北帮进行了渗透,而且对东北帮的地盘实行了很多次的突袭,抢走了好几个档口, 随后,在江海帮明里和暗里的同时进攻下,东北帮步步退缩,实力和影响大不如从前, 刀三为人不工心计,只是擅长打斗,能够成为东北帮的老大靠的也是这一点, 他面对当时的那种情况,虽然拿不出任何妥善的计策來,倒还能直觉的发觉出了内鬼, 刀三在有了这种猜测之后便开始挖内鬼,结果不挖还不要紧,这一挖才知道很多人都已经被江海帮收买,甚至刀三自己的身边都已经被安插了卧底, 刀三感到非常郁闷,却无处找人倾诉,神差鬼使的将这些告诉了唐传江,而唐传江再次如实汇报给了庞劲东, 庞劲东让唐传江给刀三出了一个主意,大体内容是切忌轻举妄动,也不要对这些内鬼采取措施,而是充分利用这些内鬼向江海帮传达错误讯息,同时在外界寻找一个有力的盟友,择机对江海帮发动反击,对内部问題则不要太早触及, 但是刀三却根本沒有采纳,而是当即便着手大挖内鬼,并犯下了内部清洗通常都可能犯的错误,那就是将打击面无限度的扩大化, 仅仅是根据一些蛛丝马迹牵连,或者未经查实的口供和消息,刀三就会对帮派成员执行家法,搞得牵连甚广,帮内人心惶惶, 东北帮在那段时间可以说是一派腥风血雨,逼得很多成员投靠了其他帮派,并带走了很多地盘和档口, 结果刀三不但沒有能稳固帮派,反而使得东北帮实力进一步受损,沦于风雨飘摇之中,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刀三才意识到自己错了,后悔沒有听唐传江的劝告,进而还对唐传江和庞劲东产生了信任感, 事实上,也是直到这个时候,庞劲东与刀三之间才建立起了真正的友谊, 庞劲东借机向刀三提出让东北帮与星龙帮合并,并详细分析了其中的利弊,诚恳的予以劝告, 刀三面对已经千疮百孔的东北帮,很明确的知道自己独木难支,与其被动的等待着接下來的分崩离析,还不如到一个更大的帮派去当二把手, 再加上回想起江海帮此前搞出的种种事端,包括挑拨东北帮与星龙帮之间的关系,刀三知道自己不是江海帮的对手,复仇的渴望也需要找一个有力的盟友, 因此他最终放下了架子,同意了庞劲东的提议, 事实上,江海帮当时只要发动致命一击,完全可以彻底摧毁东北帮, 庞劲东认为只是因为阎罗场的决斗还沒有举行,江海帮仍然需要利用东北帮,所以才暂时手下留情, 庞劲东正是根据东北帮的这种状况,根据突來的灵感提出了这个建议,可以说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华夏人的特点是好面子,东北人在这一点上更甚,刀三是坚决不肯将这些原委说出來的,而且也沒有说出來的必要, 林佩雯看着刀三的样子,心里已经些许有些明白了,于是便也不再追问,而是向刀三伸出了手:“合作愉快,” 刀三用力握了握林佩雯的手:“合作愉快,” 林佩雯对庞劲东说:“我还需要感谢你,竟然背着我达成了与东北帮的合作,” 林佩雯的话里多少有些嗔怪的意思,庞劲东自己也认为这件事情处理得多少欠妥,因为林佩雯才是星龙帮的老大,自己不应该擅自给星龙帮作出决定, 庞劲东尴尬的笑了笑说:“对不起,我把你给代表了……” “沒那事,”刀三摆了摆手,急忙对林佩雯解释说:“庞劲东可沒有答应什么事,只是告诉我说,如果与你合作,你怎么也会给我个二把手当当,”刀三说到这里,狡狯的笑了笑:“林老大,你愿意跟我合作吧,” “沒问題,”林佩雯点点头,十分肯定地说:“今后在星龙帮,除了我之外,你就是老大,” 庞劲东耸耸肩膀:“还好我沒让你犯难,” “当然沒有,”林佩雯靠近庞劲东,压低声音说:“只是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麻烦你事先知会一声,不要事到临头才告诉我知道,” 一干人正在这里聊了,刚才出去下注的人纷纷回來了,很多人气喘吁吁,身上沾着脏东西,有的人脸上还带有些许血迹, 可以想见的是,刚才为了争夺电话,肯定爆发了不少冲突, 庞劲东等人多占了附近的不少座位,这些座位原本的主人看到坐着的都是什么人物之后,也不敢过來说些什么或做些什么,只是远远的站在别处看着, 正文 第二十三章 生死之斗 “时间到,”林晓龙在那边喊了起來,声音听起來有些发颤:“请江……血狮军团和江海帮上场,” “该我了,”庞劲东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來,充满了自信的微笑, “听着,”林佩雯一把拽住了庞劲东的手,郑重的叮嘱道:“一定要活着回來,” “但愿如此……”庞劲东丢下这么一句话,拉开林佩雯的柔荑,抬脚快跑了几步,“嗖”的蹿到了台上, 就在庞劲东落脚的同时,眼前黑影一闪,克勒格也跳上來了,动作快的几乎让人看不清楚, 克勒格已经脱掉了衣服,浑身上下大部暴露在外面,几乎见不到一点脂肪,完全都是一块块的肌肉,见楞见角的堆垒在一起, 漆黑的肌肤看起來油光锃亮,仿佛涂抹了一层油一般,泛着头顶投射下來的阳光, 他穿着一条黑色的短裤,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根黑色的铁柱, 尽管克勒格仍然是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站在那里都像是在打瞌睡一般,但是他看上去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强大和极其具有力量的, 裁判爬上了台,例行公事的检查了一下克勒格,对庞劲东倒是沒有再做检查, 随后他告诉双方:“现在我來宣布一下规则……” 庞劲东摇摇头,不耐烦的说:“别废话了,规则我都知道了,” 裁判指了指克勒格:“你知道了,可是他不知道,” “他是M国人,你会英语吗,” 裁判还真沒有想到这个问題,顿时怔住了:“这……” “我就知道你不应该担当国际裁判,”庞劲东说罢,叹了一口气, “喂,”裁判走到克勒格的面前,用充满不屑的目光看了看,然后问:“你滴,明白中文滴干活,” “我滴,不是东瀛人滴干活,”克勒格嘿嘿一笑,露出了两排雪白的牙,用很不标准的中文说:“煞笔,侩滚,” 虽然克勒格说中文就像是嘴里含着个热土豆,但是裁判仍然准确无误的听懂了,再也不敢说些什么,“刺溜”一声便溜到了台下, 林晓龙巴不得这场决斗快点开始,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结束,无论最终究竟是谁赢谁输, 他沒有什么宏大的志向,眼下甚至不想继续维持阎罗场的规矩了,只想太太平平的做完这一任主席, 看到庞劲东和克勒格都已经准备完毕,他忙不迭的拿过麦克风高喊了一声:“开始,” 就在林晓龙刚刚吐出“开”字的同时,克勒格那副睡不醒的样子突然一扫而空,双眼霎时间精光四射,身体同时向庞劲东猛扑过來, 克勒格的动作带起了一股劲风,人还未到就吹在庞劲东的身上, 庞劲东急忙向旁边一躲,同时身体向下一蹲,伸出右腿向克勒格扫去, 克勒格冲來的同时并沒有出招的意思,目的是根据庞劲东的反应,再决定用怎样的招数, 庞劲东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晚了,克勒格跳起躲过庞劲东的扫堂腿,接着侧出左肘捣向庞劲东的面门, 庞劲东急忙向后一撤身,勉强沒有让克勒格击中自己,但竟然仍感到有些隐隐作痛,可见克勒格这一招之用力, 克勒格见一招落空,左肘并不收回,而是突然放平,用拳背砸向庞劲东, 庞劲东侧头躲过这一拳,左臂伸出搂住克勒格的左臂,右拳闪电般击向肘关节, 克勒格卒不及防,只听“啪”的一声,肘关节被打了个正着,庞劲东并不收拳,而是化拳为掌,用力向关节的反方向推去, 庞劲东的这一拳让克勒格痛得呲牙咧嘴,但是却丝毫沒有影响到克勒格的反应能力, 克勒格把胳膊一转,让庞劲东用力的方向变成了关节的正方向,然后猛地将自己的胳膊抽了回來, 由于这一下用力太猛,克勒格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庞劲东借机一脚踢在了他的肚子上, 因为这一脚与克勒格身体运动的方向是一致的,所以沒有造成太大的伤害,只是加速了克勒格的后退,最后无法稳住身体,“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上, 庞劲东高高地跳了起來,蜷起双腿用膝盖撞向克勒格, 这一招是泰拳中比较常用的,不仅发挥了腿部本身的力量,还要加上身体的重力加速度,因此打击力是相当惊人的, 庞劲东曾经修习过泰拳这种凶狠的格斗技术,不过这个时候之所以用起來,倒是受到金头虎那个对手的启发, 克勒格并不躲闪,而是挥起一拳迎了上去, 拳膝相交,庞劲东落到地上,膝盖隐隐作痛,克勒格则用力甩了几下手臂,看起來也很痛苦, 尽管克勒格发挥的只是臂部的力量,但是竟然能与庞劲东平分秋色,身体的位置甚至沒有一点变化,这让庞劲东不得不佩服这个退役的黑拳手, 庞劲东不给克勒格站起來的机会,高高抬起右脚后,用脚跟砸向克勒格, 克勒格并不站起來,索性躺了下來,就地一滚, 庞劲东这一下砸在了拳台地面上,因为太过用力,整个脚掌都痛了起來, 庞劲东身体往前一进,整条腿顺势跪了下來,膝盖击向克勒格, 多数人面对这样的情况,通常会本能的身手抄住对方的腿,这样一來两个人就会纠滚到一起,这也是庞劲东所想要的, 庞劲东回想曾看过的克勒格的比赛,发觉克勒格不太擅长近身格斗,所以想用格雷西柔术制胜, 克勒格意识到了庞劲东的企图,沒有去碰庞劲东的腿,在地上又滚上了几圈,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庞劲东窜上前去又要出招,克勒格一个鲤鱼打听站了起來,伸出食指和中指插向庞劲东的眼睛, 克勒格出招实在太快,凶狠毒辣暂且不说,而且出其不意, 就在克勒格几乎要碰到自己眼睛的时候,庞劲东猛地抬起头來,让克勒格的手指插到了自己的嘴里, 庞劲东狠狠地咬住克勒格的手指,上下牙关紧闭起來,想要咬断克勒格的手指, 克勒格发出一声惨叫,另一只手全力捣在庞劲东的软肋上, 庞劲东只感到浑身突然无力,软肋随后传來一阵阵的剧痛,不由自主的松开了克勒格的手指, 两个人的这两招交手,看起來多少有些下作且不雅观,倒像是小孩子或农村妇女打架, 但是高规格的黑拳正是这样,允许攻击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而且沒有什么招数不可以使用, 不仅可以像野兽一样用牙齿去啃咬对方,还可以使用揪头发这样的招数,所以黑拳手沒有一个留长发,多数都是极短的卡尺或者干脆秃顶, 在黑拳场上最重要的是胜利,根本就不需要考虑什么观赏性,更不需要考虑人道, 在庞劲东松开嘴的同时,克勒格变拳为爪,抓向庞劲东的下阴, “竟然想让我断子绝孙,”庞劲东心中大惊,急忙连连后退了数步,才躲过了克勒格的绝户招, 本着以牙还牙的原则,庞劲东借势一脚向上踢起,撩向克勒格的下阴, 在接触到克勒格的一霎那间,庞劲东感到似乎触到软软的东西,本來想加力彻底阉掉克勒格,但是势头已去,使不上力了, 庞劲东的这一脚有些偏差,沒有完全击中克勒格的要害,只是擦到了周边的部位, 不过尽管如此,也足够克勒格受的了,惨叫了两声连连后退,同时捂着下阴拼命地揉, 克勒格的德性看起來多少有些像**,只是沒有什么人的**会像他这样痛苦, 庞劲东不给克勒格片刻的享受,挥起右拳正对着咽喉往前冲去, 克勒格立即放开自己的小弟弟,双手交叉的互助自己的咽喉,却沒有料到庞劲东只是耍了一个虚招, 庞劲**然侧身变作左肘出招,躬身正攻向克勒格的下阴, 庞劲东的这一招仍然沒有正中目标,打在了克勒格的耻骨上面, 在正常情况下,庞劲东的这一下至少可以打成骨裂,但克勒格的身体不过颤抖了一下,看不出來受到了太大的伤害, 克勒格高抬起右掌劈在了庞劲东的头顶,庞劲东顿觉得眼前一阵发黑,脑袋里不断的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只蜜蜂飞來飞去, 趁着庞劲东沒有作出反应的工夫,克勒格左臂环绕住庞劲东的脖颈,整个人顺势绕到了后面,然后用右手扳住了庞劲东的头颅, 这是一个标准的绞杀姿势,克勒格的双臂一起施展开全力,试图扭断庞劲东的脖颈, 庞劲东就在这个时候清醒了过來,双手急忙把住克勒格的双臂,试图从自己的脖颈上拉开,脖颈也同时向克勒格用力的反方向扭去, 但是这个反应做出得已经晚了,庞劲东的头颅被克勒格最大程度的扭向了侧面,颈椎几乎只差一毫米就要断裂开來, 克勒格的两条胳膊上的肌肉完全爆发起來,硬邦邦的如同钢铸的一般,双手抓在上面竟然感受不到一丝的弹性,庞劲东因此怀疑克勒格可能根本不是人类, 庞劲东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颈椎发出了轻微的“咯咯”响声,脑袋里的“嗡嗡”声随之越发强烈起來,视觉也变得模糊了起來, 血管由于被严重挤压而不能实现正常血液循环,庞劲东的整张脸都肿胀了起來,颜色由白发展到红,由红又发展到紫, 庞劲东做雇佣兵的时候,曾经用这种方法杀死过很多敌人,却沒有料到自己也沦于这个境地, 庞劲东的心里闪过了一个念头,或许这正是所谓的因果循环, 庞劲东不愿意就这样死去,双手加大力度想要拉开克勒格的胳膊, 然而克勒格的两条胳膊就像是铁箍一般,不但丝毫不被庞劲东拉动,反而还缓缓的想内里收缩, 尽管这个收缩的过程极其的缓慢,但是却是那样的坚定不移,给庞劲东带來了强烈窒息感,还有一种压迫感, 比起肉体上所承受的痛苦,这种压迫感才是最可怕的,几乎可以彻底摧毁人的精神和心理, 庞劲东毫不怀疑克勒格此时能杀掉自己,但是克勒格或许不愿意胜的这样轻松,所以要慢慢的折磨庞劲东,以享受一种变态的乐趣, 猫在捉到老鼠之后,很多时候不会立即吃掉,而是很耐心的耍玩一番,然后才大快朵颐, 现在克勒格就是猫,而庞劲东却成了老鼠, 庞劲东在南美洲丛林里的时候,经常是扮演猎人的角色,虽然庞劲东在那个时候就知道,人世间的角色往往会互换,但是却从沒有预想到这种互换竟然沒有出现在丛林里, 庞劲东一直都认为南美洲丛林是野蛮和血腥的,而代表着发达的精神和物质文明的都市,则是文明和开化的, 现在庞劲东不得不纠正这种认识,文明的都市有着不文明的一面,甚至于在某种程度上比丛林还要血腥和野蛮, 都市里的血腥和野蛮在多数时候是无形的,在少数时候会表现得同样**裸,就像庞劲东现在遭遇的这样, 克勒格又加大了力度,庞劲东的头又向侧面转去了一点,眼睛几乎是紧贴着克勒格发达的胸肌, 就在这个时候,台下传來了一阵若有若无的呼喊,很明显的是女性的声音, 庞劲东从中可以分辨出林佩雯和叶梦涵,可见这两个女孩很为自己担心,但是这种担心却无法发挥任何作用, 就在即将窒息前的一刻,庞劲东把下巴拼劲全力塞进克勒格的臂弯当中,大张开嘴狠狠地咬在了克勒格的胳膊上, 克勒格发出了一声怪叫,放开庞劲东后连连后退数步,捂着血淋淋的胳膊,狂怒的看着庞劲东, 庞劲东从克勒格的胳膊上咬下了一大块肉,鲜血从那块肉上流淌出來,顺着舌尖涌进了庞劲东的喉咙,带來一种又鲜又涩的感觉, 庞劲东恨恨的把那块肉吐在了地上,又在上面吐了一口满是鲜血的口水, 正文 第二十四章 血战 庞劲东重重的喘了几口粗气,然后伸出小指指着克勒格,微笑着说:“黑鬼,继续,” 沒有人知道庞劲东这一口咬的有多深,就连克勒格自己也不知道,向伤口看下去只见一片血肉模糊,其间掺杂着断裂的血管和肌肉组织,有的地方明显很深,露出了隐隐一点白色,不知道不是不是骨骼, 克勒格被这个伤口激发了狂性,狂吼了一声,左脚踏前一步,借着前冲之势,右拳攥紧挥向庞劲东的面门, 他根本不顾自己的伤势,把这一拳蓄足了力道,几乎不留半点余地,出拳的同时把鲜血在拳台上洒了一片, 拳头摩擦着空气快速前进着,如同在大气层中不断下坠的陨石一般,不但速度越來越快,甚至让周围空气的温度都跟着升高起來, 庞劲东见状不退反进,同样向克勒格的脸庞击出一拳,庞劲东身材比克勒格高大,手臂也要比克勒格长, 所以这一招如果打实了,吃亏的肯定是克勒格, 就在电光火石般的一刹那,克勒格匆忙变换方向,拳头改变了方向,迎向庞劲东的拳头, 两只拳头交击在一起,发出“咔嚓”一声脆响,两人各自倒退了一步, 庞劲东只觉得整条手臂的骨头都要炸裂开來,疼痛感从指关节发展到腕骨、经胫骨和腓骨后直达肩部,骨髓仿佛都在这一刻沸腾起來, 克勒格的感觉也不好受,神经如同受了电击似的麻痹,需要稍加休整一下, 这一回合看起來是平分秋色,但实事求是的说还是庞劲东落了下风,因为克勒格中途改变了出招的方向,力道必然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 庞劲东强忍着剧痛主动出击,右拳直直的击向克勒格的面门,而克勒格仍旧像刚才那样迎了上來, 庞劲东很清楚再像刚才那样,自己肯定要大大的吃亏,于是将拳头翻开变为掌,抓住了克勒格的拳头,同时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分成剪刀形状,插向克勒格的眼眶, 克勒格见庞劲东的肩膀晃动,就已经做了一定防备,但是这一招來得实在太快,就像他刚才对待庞劲东那样, 克勒格仅能靠长年练就的条件反射,全力向后仰身,当庞劲东的手指刚触碰到眼球的时候就避开了, 但是尽管如此,克勒格仍被戳得双眼昏花,只见无数金星在空中飞舞, 庞劲东得势不饶人,倏地蹲低了身体,以一记一百八十度的扫堂腿扫中了克勒格的小腿, 克勒格不愧是当年排名第四的黑拳高手,下盘不是一般的稳当,硬接下了庞劲东的这一招,却纹丝不动, 庞劲东虽然感到非常吃惊,但是沒有片刻的迟疑,单手下压按地撑起,凌空翻了个身的同时,把另一条腿甩向克勒格, 这个动作几乎违反了物理定律,庞劲东如果去拍武侠电影,恐怕根本就不用吊钢丝, 场下的观众见多了打斗,仍然不由得发出了一阵惊叹声, 但听“啪,”的一声响,如同巨浪拍击在礁石上,克勒格的左脸扭曲起來,耳朵传來一阵轰鸣,整个身体侧飞出了三米之外, 观众们还沒看清楚庞劲东的动作,庞劲东又发动了新的攻击,甫一站好便扑向了克勒格, 庞劲东高高跃起,手肘撞向克勒格的鼻梁,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集中在手肘尖角的一个点上, 这招只要撞正了部位,轻则是鼻梁粉碎,重则就可能是脑震荡, 克勒格迅速从刚才的打击中恢复过來,双手后压的同时将双腿踢出, 腿的长度毕竟要超过蜷起來的手肘,而且克勒格双腿爆发力带來的加速度也超出了庞劲东的运动,因此在庞劲东的手肘还沒有击到克勒格的时候,克勒格就已经踢中了庞劲东的胸膛, 庞劲东从半空中落了下來,就地翻滚了好几圈之后才站起,随之感到胸口如同压了一块千斤巨石一般, 这块巨石压得庞劲东几乎喘不过來气,身体站在那里摇晃了好几下,才勉强稳住, 尽管比赛开始还沒有多长时间,阎罗场里的观众们已经意识到,今天看到的将会是在这个血腥的拳台上最精彩的比赛, 与往常那些仅仅是野蛮和残忍的比赛相比,庞劲东与克勒格的决斗无疑多了一份观赏性,两个人表现出的技巧和战斗精神,也是往常的拳手们根本无法比拟的, 阎罗场内的空气越來越凝重,压得几乎每个人都喘不过气來,各方势力老大的眼中冒着激烈的火花,一起落到了庞劲东和克勒格的身上, 他们刚开始只是关心胜负,因为事关押在外庄的巨额资金,现在却开始暂时忘却胜负,真正的投入到过程当中來,心跳随着决斗的节奏而加快或者减缓, 一些对格斗颇有些心得体会的人,私下开始交流起了自己的观点和意见,对庞劲东和克勒格两人的出招做出点评,有时甚至还会发生一些争论, 所有人都分成了两派,或是支持庞劲东,或是支持克勒格,出发点则是因为下注的不同,或者纯粹是个人的喜好, 即便是从远处看起來,也能发现克勒格的胳膊缺了一块肉,走近一些看还能发现伤口里的机体组织, 最初涌出血液已经凝固下來了,时常还有新的血液汩汩淌出,覆盖在旧的血茄上面, 这条胳膊的样子看起來很吓人,但是克勒格却好像丝毫沒有什么感觉一般,面无表情的继续与庞劲东缠斗, 两个人在你來我往之间,庞劲东的咽喉中了一拳,差一点背过气去, 庞劲东的肚子上挨了一脚,胃部翻腾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股甜腥的鲜血涌上來,差一点就要从嘴里喷出, 克勒格有着超强的爆发力支撑,庞劲东则有着极好的耐力,如同狂奔中的犀牛, 庞劲东的拳头始终是那么的有力,每一拳都能让克勒格感觉天昏地暗一般, 庞劲东开始使用起了刺拳,这是一种虽然简单,却攻防兼备的招数,既可以真打也可以是佯攻,为后续进攻创造机会, 而且刺拳既带有足够的挑衅性,同时还可以起到试探的作用,比较符合庞劲东的性格, 但是吃了几次苦头之后,庞劲东还是不得不收起暴烈的脾气,在这里最重要的事情毕竟是保住性命,而不是畅快淋漓的发泄一番, 克勒格借助爆发力上的优势,右腿高高抬起,膝盖撞向庞劲东, 庞劲东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用肋骨硬抗住了膝盖的冲击,双手臂同时死死的下压,夹住克勒格的大腿, 但是庞劲东的感觉很不好受,差一点便要狂喷鲜血,几近力竭倒地, 克勒格万料不到庞劲东竟用这种办法,另一条腿猛力的一跳,随之借势抽出,试图抽断庞劲东的颈椎骨, 然而他不慎一脚踏在自己滴下的血渍上,还沒有完全凝固的血液十分黏滑,他一时之间沒有站稳,打了个趔趄, “下地狱吧,克勒格,”庞劲东平地里暴喝一声,如同晴空闪过了一个霹雳,震得空气为一滞, 各方势力的老大产生了种错觉,感到以庞劲东的身体为中心,似乎涌出了摧枯拉朽的狂潮, 这股狂潮让所有人都不自觉像是化身为独木小舟,即将在铺天盖地的海啸中翻腾覆灭,也就是这个时刻,庞劲东一脚踢中了克勒格的下阴, 克勒格的身体摇摇欲坠,止不住的向后连连退了数步,险些摔倒, 他为了控制身体,腰盘全力下压,同时飞快转了个身,结果将后背空门全部卖给庞劲东, 庞劲东纵跃到而起,双腿夹住克勒格的腰部,左手探出抓住克勒格的脸庞,右手则按紧了后脑勺, 情势转瞬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变化,刚才克勒格差点扭断庞劲东的脖颈,现在庞劲东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只听“咯嚓”的一声脆响,克勒格的头颈呈九十度转弯,脸部对着肩膀成了直线, 虽然是见过无数血腥的场面,但在场的观众们仍禁不住缩了缩脖子,打了个哆嗦, 只有叶仁荣和林佩雯等人感到了轻松,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后,相视一笑:“赢了,” 日常粗心大意的刀三此时多长了个心眼,向刘二江那里扫量了几眼, 他坐的位置角度很好,大致可以看到刘二江那里的情形,结果发现刘二江的表情非常平静,好像什么事都沒有发生一样, 刀三的心头隐隐的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不妙,” 任谁都沒有想到的是,克勒格竟然沒有丧失活动能力,反手一肘击中了庞劲东的鼻子, 庞劲东來不及躲闪,只得高高昂起头,用下巴接下了克勒格的这一招,同时双手不由自主的放开了克勒格, 克勒格甫一脱困,就地翻了个跟头,在拳台的另一端站稳了,双手扶住脑袋左右扭动,不断的活动关节,看起來庞劲东的必杀攻击竟然沒造成太大的影响, 庞劲东感到下排牙齿有些松动了,大量血液从牙床涌出,从嘴唇之间渗出, 庞劲东用力吮吸了一下,将一口鲜血吐在了拳台上,同时仔细打量起了克勒格, 庞劲东不得不感到克勒格太过可怕,虽然下阴被结结实实的踢中,但只是表现出一些痛苦,根本沒有影响到正常活动, 还有刚才的绞杀,换作是普通人的话,就算是不死也要失去知觉了,而克勒格表现得只像是关节有些错位一般, “这个克勒格还是人吗,,”林佩雯倒吸了一口凉气:“换作平常的那些拳手,恐怕已经死上好几次了,” 叶仁荣的表情很凝重,若有所思地说:“庞劲东的确很不错,与克勒格在伯仲之间,但是接下來会怎么样,就很难说了,” 林佩雯听到这句话,赶忙问:“你大致分析一下,” 叶仁荣微微笑了笑,回答:“我对格斗毕竟是外行,你应该请教刀三,” 不等林佩雯再一次发问,刀三就将话头接了过去:“接下來取决于两样东西,一个是耐力,另一个是心理素质,前一样东西,庞劲东是绝对沒有问題的,这一点我可以打包票,但是后一样东西,就很难说了……” 林佩雯一样娥眉,有些不忿的问:“刀三,你什么意思,” “这个克勒格不但体格好的吓人,而且好像不怎么知道疼痛,胳膊上掉块肉都沒太大影响,你想想,假如你碰到这么一个人,会不会心惊胆战,”刀三指了指拳台上的克勒格,愁眉苦脸地说:“打架这码事,讲的是一胆二力三功夫,也就是说胆气是最重要的,看着克勒格这么个怪物,刚开始可能还沒什么感觉,但是时间一拖长了,胆气肯定会变得不足,” 林佩雯撇了撇嘴,低低的声音说了一句:“是吗……” “别看庞劲东现在与克勒格伯……什么之间,但是再过一会就可能不是之间了,”顿了顿,刀三又说:“我刀三也是个能打的……” 林佩雯打断了刀三的话:“你什么意思,就你能打啊,我不能打吗,” 林佩雯固然能打,但毕竟是弱质女流,单单在体力上就要逊色不少,刀三自忖如果和林佩雯过招,用不了几个回合就可以完胜, 不过他不愿和林佩雯争论这些,本來还想做出进一步分析,干脆也省了下來,只是说了一句:“你能打,” “这还差不多,” 刀三看着林佩雯,一语双关的说了一句:“不管怎么说,输给了庞劲东,我心服口服,” “庞劲东曾经是一个非常优秀的雇佣兵,见多了血腥的场面,心理素质肯定是很过硬的……”叶仁荣担心林佩雯和刀三吵起來,插了进來说:“这场决斗涉及到了B市未來的势力划分,而且我们的身家也都赌进去了,我们现在应该对庞劲东树立起绝对的信心,” 林佩雯毫不犹豫地说:“我最关心的是庞劲东的安危,而不是其他,”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兴奋剂 叶仁荣现在满脑袋想的都是输赢,不过并非沒有考虑到庞劲东的人身安全, 叶仁荣很清楚的知道,只要庞劲东能够在阎罗场上活下來,无论失去任何东西都可以再夺回來, 但是叶仁荣毕竟沒有说出关怀庞劲东的话,而林佩雯却在第一时间说了出來,搞得叶仁荣有些被动, 不过叶仁荣沒有流露出丝毫的尴尬,只是低声说了一句:“我相信庞劲东一定能平安……” 叶仁荣的话沒有让其他人产生什么感觉,倒是给了叶梦涵以充足的信心, 这个小丫头仍然保持着贵族气质,看起來是那么的淡雅和恬静,只是脸上流露着不安的神色, 她深深地喘了几口气,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我相信庞劲东一定会赢,” 众人在台下交换意见的时候,庞劲东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觉得周身骨架都快要散掉了,每一块皮肉仿佛被火焰烤,疼得不像是自己身上长出來的东西, 克勒格的拳头带有割裂性,不只是能够造成内伤,甚至还能撕裂皮肉, 庞劲东从腿部到头部,破出一道道血肉模糊的口子,鲜血流满全身, 克勒格稍微喘息了片刻,肌肉突然高高鼓起,其上爆现出一条条青筋,毛细血管渗出一丝一丝血丝,就连面孔也扭曲起來,委实让人感到惊怖, 此时的他如同从地狱爬出的魔鬼,凝聚出來的气势具有排山倒海般的感觉,让整个拳台仿佛都在微微的晃动, 克勒格的身形只是一晃,转眼便來到了庞劲东的面前,几乎让人看不清他的动作,紧接着一脚飞速横向扫出,正中庞劲东的软肋, 庞劲东左肋部位的皮内炸裂开來,伤口几乎深可见骨,五脏六腑似乎都被震碎了, 随着这一脚的力度,庞劲东的身体飞了起來,撞向拳台栏杆上的弹性系带,随之被倒弹在了地上, 庞劲东感到喉头一甜,跟着便呕出了一滩红艳艳的鲜血, 庞劲东由于受伤不断增加,因此战斗力开始减弱,克勒格则越战越勇,拳脚越发具有破坏性, 他根本不给庞劲东喘息的机会,猛扑上來用膝盖压住庞劲东的小腹,看起來就像是胜者在庆祝这血腥的胜利, “通知所有的弟兄们,”刘二江突然站起身來,高声对自己的手下喊道:“准备着手接收酒吧街和帝豪娱乐城,” “刘二江,你高兴得太早了,”林佩雯豁然站起,用更高的声音喊道:“现在还沒结束呢,你等着看那个黑鬼怎么死吧,” 叶仁荣沒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伸出手遮住了叶梦涵的眼睛,因为不想还沒有完全成人的女儿看到这个血腥的场面, 叶梦涵已经完全惊呆了,只是傻傻的坐在那里,或许是因为不想见到庞劲东被杀的场面,所以任凭父亲遮住了自己的视野, 林佩雯的话只是意气之争,拳台上的形势实在是不容乐观, 克勒格将五指撮起成枪尖状,连续不断戳在庞劲东的身上,动作快得令人眼花缭乱,远远看去像是有十几只手臂围绕着庞劲东,每次一起一落总会带出一篷鲜血和碎肉, 阎罗场上的比赛是不允许叫停的,但是有休息时间,庞劲东十分幸运的是,第一场的时间已经打满,到休息时间了, 裁判來到台跟前,却根本不敢上去,只是挥舞着双臂,同时高喊着宣布:“休息时间到,” 克勒格仿佛沒有听到裁判的话,继续对庞劲东发动攻击,裁判只得束手无策的看着, “操,”刀三的反应速度最快,知道裁判是无法依靠的,狠狠地骂了一声之后,径直冲到了台上, 刀三的后面跟着胖头鱼和小峰,这两个人既是不希望星龙帮输,也很担心自己的巨额赌注,所以表现的分外积极, 三个人围住克勒格,生拉硬拽的将他带离庞劲东,死死的按在了拳台上, 正应了“好虎架不住群狼”这句老话,克勒格虽然凶悍无比,但还是冷不防被止住了,一时之间动弹不得, 而且克勒格擅长的是一对一,并不是打群架,庞劲东的群战技术的倒是远超克勒格,遗憾的是在阎罗场上根本沒什么用, “你们特么的要干什么,不是拳手就不能上台,混了这么久还不知道这点规矩吗,”刘二江高声叫骂了起來,不满血丝的双眼紧盯着拳台,不过沒有走上前去, 叶仁荣缓步走到刘二江的面前,冷冷地说:“现在是休息时间,你的人还继续动手,等同于比赛认输了,” 刘二江一咧嘴:“他沒听到,” “现在应该听到了吧,”叶仁荣冷笑两声,又说:“要是还沒听到,那么就请联合会主持,我们去接收江海帮的地盘了,” 刘二江虽然不把林晓龙放在眼里,对地下联合会的整体实力还是颇为忌惮的,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叶仁荣,用英语向克勒格下达停手的命令, 克勒格果然听话不再挣扎,恨恨不已的在拳台上啐了一口痰, 刀三等人也适时的放开了手,个个累得满头大汗, 刘二江的这个命令非常及时,如果再过十几秒钟,克勒格恐怕就要摆脱刀三等人,进而展开反击了, 刀三和小峰将庞劲东从拳台上搀扶了下來,一个工作人员好心的拿过一张床单,将庞劲东的身体暂时包裹起來, 庞劲东身上的伤口不断滴着血,白色的床单瞬间变成了红色, 把庞劲东抬到茶几那里之后,刀三让庞劲东斜倚在沙发上,然后开始处理伤口, 林佩雯和刀三都准备有药物,本來沒什么文化的刀三更是久病成医,由于常年与人厮杀殴斗,积累了大量医学知识,简直就是半个外科大夫, 阎罗场这里只允许使用药物,而且任何药物都在允许之列,但是绝对不允许进行任何包扎, 庞劲东浑身上下到处皮开肉绽,伤口处更是血肉翻滚,空气中因而弥漫起了一股血腥味,脸也肿得不成样子,比猪头还要难看几分, 所有人的面容都很愁苦,忙着护理庞劲东的同时,抬起头來互相看看,不约而同的苦笑一声, 必须提到的是,叶梦涵的表现完全在叶仁荣的预料之外,叶仁荣本來以为女儿见到这个场面肯定会惊慌失措,甚至张开嘴哇哇的呕吐一番,但叶梦涵虽然谈不上镇静,却也只是默默站在旁边看着,沒有半点慌乱的表示, “我看……”林佩雯犹豫了一下,才说:“还是认输吧……” 只要能够保住庞劲东的生命,林佩雯不在乎交出酒吧街,但是这个赌约毕竟涉及到叶仁荣,所以林佩雯不能擅自作出任何决定, 叶仁荣果断的点了点头:“也好,” “不行,”庞劲东缓缓睁开眼睛,突然之间精光四射,吐了带血的唾味,惨兮兮地笑道:“投降这个词是给别人准备的,而不是我庞劲东,” 众人听到这句话,各有不同的反应,刀三显得尴尬一些,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其他人,脸色不停地变來变去, “对不起,刀三……”庞劲东注意到了刀三的情绪,往地上又吐了一口血,然后缓缓地说:“我绝对沒有挖苦你的意思,也不认为头像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事实上,有的时候我们应该懂得适时的让步,保存力量以争取更大的胜利,只是……投降不符合我的性格,” 既是担心刚刚达成的联盟破产,也是为了帮庞劲东把话说圆,林佩雯急忙补充说:“你和庞劲东之间是早就定好的,只不过在这里演戏给大家看,所以根本算不上是认输或投降什么的,” “放心……”刀三思索片刻,看着如同血葫芦一般庞劲东,摇了摇头申明道:“我沒有多想什么,” 庞劲东无力的点了点头:“那就好,” 叶梦涵看了看众人,斩钉截铁的说了一句“无论如何,这场决斗都不能继续下去了,” “是啊,”叶仁荣虽然是对庞劲东说话,但是目光却落在自己女儿身上:“现在应该保存实力,以利今后再战,” 庞劲东的态度显得更加坚决:“不行,” “你自己还对别人说,应该在适当的时候让步,为什么自己反而做不到呢,”叶仁荣是真的不想让庞劲东送命,眉头紧紧地锁到了一起,极力谆劝道:“只要你沒有死在阎罗场上,今后有大把的机会把所有的东西都夺回來,”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让我向一个不入流的黑帮雇佣的过气黑拳手投降,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林佩雯急忙纠正说:“江海帮可不是不入流的黑帮,而是整个B市最大的帮派,” 叶仁荣见自己的话沒有效果,决定另外换一种方式,冷笑了一声质问道:“可你都伤成这个样子了,还拿什么与克勒格较量,” 庞劲东沒有回答叶仁荣,而是招呼小峰:“麻烦你把我的衣服拿过來,” “哦,”小峰不知道庞劲东是何意,答应了一声便照做了, 庞劲东接过自己的衣服,在上衣口袋里面翻了翻,拿出了一个装着一支小号注射器的塑料袋, 这个塑料袋的透明度非常高,几乎像纯净水一般,可以清楚地看到注射器里面的绿色液体, “你……”叶仁荣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一字一顿的问:“你不会是想要使用兴奋剂吧,” “恭喜你,学会抢答了,”庞劲东艰难的笑了笑,将注射器拿了出來:“这个可以说是全世界最好的兴奋剂,比普通黑拳手用的要好上百倍,比金头虎的类固醇更要好,” 林佩雯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问:“好在哪里,” 庞劲东简单的回答道:“见效快,作用强,“ 林佩雯提这个问題的用意,并非是想知道这种兴奋剂有什么效果,而是因为想起庞劲东对金头虎讲的那些话,所以想要确定是否有什么副作用, 庞劲东的回答避重就轻,她索性便直截了当将问題提了出來:“有什么副作用,” “沒有什么副作用,如果有的话,就不是最好的兴奋剂了,” 听到了林佩雯的问題,庞劲东毫不犹豫的这般回答道,语气听起來很轻松, 林佩雯将信将疑的问:“真的,” “我都这个样子了……”庞劲东冲着自己的伤口努努嘴,故作轻松的说:“还有必要骗你吗,” “就算是沒有副作用,但是也应该掌握好剂量,”由于不想太过清楚地看到庞劲东的惨状,所以叶梦涵一直站在其他人的后面,这时用力的挤到前面,不放心的叮嘱道:“就算是普通药物,剂量大也会产生副作用……” “这个剂量已经很小了……”庞劲东打断了叶梦涵的话,拿出准备好的棉球在胳膊上擦了擦,然后将注射器扎进了自己的胳膊, 这个注射器的外观与常见的注射器不太一样,沒有用來推射药液的活塞,使用方法也与普通的不一样, 庞劲东将套在针体上的一个套筒去除后,在针管的头部捏了一下,过了片刻工夫药液就开始自动喷出, 就在众人忧心忡忡的注视之下,整管药液进入了庞劲东的身体, 这种兴奋剂是科比诺中心的研究成果之一,就如庞劲东所言一般可以迅速提升力量,在极大程度上增强爆发力和耐力,还可以令人不知道疲劳并暂时感受不到疼痛,而且起效非常的快, 庞劲东在科比诺中心破产之后带走的东西中,有好几支这种兴奋剂,只是一直都沒有派上用场, 但是这种兴奋剂是有副作用的,庞劲东在这一点上沒有说实话, 而且普通兴奋剂对人的摧残通常是渐进的,在停止使用之后可以让让身体停止崩溃,且可以进行一定程度的逆转治疗, 而这种兴奋剂的副作用是突如其來的,在瞬间就达到了最强,如泰山压顶一般,让人无法终止和逆转, 正文 第二十六章 腐败网络 人体注射这种兴奋剂后心跳会受到很大影响,正常人在平静的时候,心跳为每分钟六十次到一百次之间,在运动的时候会加快许多, 而这种兴奋剂会让人心跳立即快到难以承受的程度,远远超出任何运动可能带來的加速,即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科比诺中心曾经进行过地下的秘密人体试验,结果有受试验者因为心跳太快,导致心脏无法承受而死亡,还有受实验者的动脉和其他血液循环系统被超速流动的血液所毁坏,结果留下了无法治愈的严重疾病, 这个心跳加速的过程大约只有两到三分钟,但只有少数人能够平安的挺过來,而且要承受巨大的痛苦, 在度过这个阶段之后,心跳会逐渐恢复正常,兴奋剂随之开始产生作用,并有很长的作用时间, 此外,这种兴奋剂在失效之后会让人感到极度的疲劳,甚至就如同重症肌无力患者一般,浑身的肌肉全部彻底丧失了活动能力, 至于这个副作用持续时间的长短则因人而异,有的人在用过之后成为了瘫痪,还有两例变成了植物人, M国国防部的高级计划局曾经有一个打造超级士兵的秘密计划,核心内容是通过药物让士兵不知道疲倦,并且能够爆发出超强的战斗力, 科比诺研究中心承接了这个任务,经过半年左右的时间研究,结果得到了这种兴奋剂, 这种兴奋剂的效果完全达到了预期的目标,但正因为致人死残的副作用,所以最终沒有被采用, 科比诺中心曾经试图加以改进,然而仍然无法消除这些副作用,最后只得选择了放弃,只保留很少一些用做未來可能的研究, 但是,此时此刻对于几乎处于绝境的庞劲东來说,任何副作用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兴奋剂刚注入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庞劲东就感到胸膛里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冲击力,这种冲击力來得是如此的猛烈,差一点将整个身体从沙发上弹射起來, 片刻之后,庞劲东听到了“砰砰”的响声,快速、有节奏且沉闷到无以复加,不断的刺激着耳膜,进而顺着听觉神经传导到大脑,产生了一种异样的剧烈头痛, 这种响声很快就充斥了全部听觉世界,使得庞劲东再也听不到其他人说的任何一句话, 这是庞劲东自己的心跳声,极少有人这样倾听过自己的心跳,在曾经不幸听到的人当中有相当一部分,无法忍受这种恐怖的感觉而濒临于崩溃, 伴随着这种可怖的心跳声的是胸膛里剧烈的跳动,感觉起來就好像是一面鼓塞到了里面,不断的猛烈的敲击着,与心跳声始终保持着同步, 这面鼓的敲击幅度实在太大,给心脏周围的组织和肋骨带來冲击的疼痛,而且越发的强烈起來, 这使得头痛进而带來了强烈眩晕感,让庞劲东看周围的事物全部都是朦朦胧胧,其上还飞舞着许许多多不可触及的金星, 庞劲东在这种双重折磨之下,感到自己似乎彻底丧失了力量,连最简单的一个动作都无法做出, 庞劲东尝试着将自己的手臂抬起,然后即便是在拼尽了全部力气之后,手腕也只是微微抬了一下,便立即无力的垂了下去, 叶仁荣最早发现了庞劲东的异样,关切的问:“你怎么了,还好吧,” 叶仁荣说话的声音很大,但是庞劲东沒有听到一个字,只是模糊的看到他的嘴唇张合了几下, 不过,这句话也提醒了其他人,注意到庞劲东的表情和状态出现异常, 庞劲东刚下拳台的时候,表现出得是痛苦和虚弱,这两种感觉现在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迷茫和恍然, 更加让大家感到惊恐的是,覆盖着庞劲东左胸位置的床单,竟然猛烈的一跳一跳,像是下面盖着一只青蛙, 叶梦涵鼓起勇气,抓住床单的一角猛地掀了开來,发现这只青蛙不是在床单下面,而是隐藏在庞劲东的胸膛里面, 叶梦涵愣怔了许久,才颤声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在床单被掀开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看到了庞劲东的左胸不断剧烈的起伏着,仿佛心脏不愿承受身体的束缚,正强烈的试图从里面冲出來一般, 林佩雯摇了摇庞劲东,声音听起來有些哽咽:“你……你到底怎么了,” “我……”只吐出这么一个字之后,庞劲东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再也说不出來一句话,便头一歪昏了过去, 同一时间里, “怎么会这样……”金啸将手头的一厚摞文件沉重地放在桌子上,摘下鼻梁上的眼睛,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金啸坐在一张长条形桌案的后面,金玲玲坐在桌案前不远处的一个小方桌后,坚定从容的表情当中带有些许悲伤, 她看着自己的父亲,缓缓地说:“我也不敢相信,最开始的时候更沒有想到,但是现在已经完全可以证明这些都是事实,” “这些东西,还有其他人看到吗,”发话的是坐在金啸旁边的一个五旬上下的男人,武短的身材略有些发福,油光锃亮的头顶周围长着稀疏的几绺头发, 总的來说,他的相貌很普通,但是身份绝对不可以被忽视,因为他是最高检察院检察长, 金玲玲认识这个人,当即回答道:“我从河北回來之后立即就來报道了,在整个调查期间严格保护这些材料的安全,可以保证绝对沒有任何一个人看到过,只是很遗憾直到今天才能交给你们,” “知道你回來之后,我们很想立即见你……”坐在检察长旁边的一个女人说话了:“但是这很不容易,一则是每天都有大量的工作需要做,二则是在沒有正式会议通知的情况下,我们这些人全都凑到一个地方,肯定会引起注意,” 这个女人的年纪已经超过六十岁,看着金玲玲的目光当中带着关爱,表情也非常的和蔼, 金玲玲可以说是她看着长大的,所以她才会有这样的表现, 在日常工作当中,她的双眼总是如同鹰一般锐利,而且从來都是不苟言笑, 这个女人是中央纪检委书记,金玲玲对她回以充满尊敬的笑容:“我完全理解,” “真正遗憾的事情是……”最高检察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你的姐姐因为这次任务而牺牲了,” 金玲玲一字一顿的回答:“我希望她的牺牲是值得的,” 最高检察长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当中掺入了一点点的愧疚,只是不太容易被察觉, 他听到金玲玲的这句话之后,沒有做出任何表态,而是转而对金啸说:“那个女孩叫吕菁吧,是你的外甥女,” 金啸点点头:“准确说是玲玲大姨的女儿,” “太遗憾,太可惜,也太让人痛心了……”最高检察长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的摇起头來, 面对坐在长条桌后面的这些人,金玲玲知道根本沒有自己发言的余地,只能去回答对方提出來的问題, 但是姐姐的死带來的仇恨让她永远无法释怀,所以她急于知道那些凶手将会得到怎样的惩罚,于是急忙追问道:“检查张先生,您还沒有回答我的问題,” 最高检察长倒是沒有装糊涂,抬起沉重的眼睛看了一眼金玲玲,又看了看桌子上的材料,轻声说了一句:“我很想让这些人全部得到应有的惩罚,可是事情那里是那么简单的啊……” 金啸打量着最高检察长,不动声色的问:“那么先放放,” 金玲玲是无论如何也不同意放下这个案子的,哪怕仅仅是暂时的,但是她知道父亲这样说肯定有原因,所以沉住了气沒有出声, 书记在旁边有些坐不住了,提高了声音问:“检察长,你的意见到底是怎样的,” “我的意见……”最高检察长沉思了片刻,无力的摇了摇头说:“我很想将所有这些人法办,” 书记指了指那份名单:“那就动手吧,” “但是事情那里是这样简单,”最高检察长拿起名单看了看,然后用力的摔到了桌子上:“这份名单上面有太多的人,一旦动手全部抓起來,垮掉的就是半个华北官场,进而还会引发强烈的政治动荡,这样沉重的代价,我们在座的人沒有一个能承担起來,” 最高检察长说的完全是事实,所以话音刚刚一落地,整个屋子里在沒有一个人说话,陷入了死亡一般的寂静, 过了良久,金玲玲深深吸了一口气,试探着问:“那我们怎么办,” 书记提出了一个意见:“要不,先弄起來一部分,” 最高检察长又摇了摇头:“你们纪检只负责调查官员是否存在腐败的可能,还有腐败的严重性,并牵出同案犯,但是你们并不进行真正意义上的案件侦查,所以这其中的很多微妙根本就不理解,” 书记不屑的“哼”了一声,说:“那么你好好讲讲,这里面都有什么微妙之处,也让我们这些人都跟着开开眼界,” 面对书记这种十分明显的刁难,最高检察长当仁不让地说了起來:“名单上面的这些人形成了一个庞大的腐败网络,在共同犯罪的同时也形成了一个食物链的关系,那就是上级吃下级,” 书记又“哼”了一声:“这些是常识,我们都已经知道了,” 最高检察长当作沒有听到书记的话,继续说了下去:“这也就意味着我们牵动这个网络上的任何一个部分,都会触动整张腐败网络,进而向我们扑过來,” 在座的人都是经办了多年的各种案件,最高检察长说的这些道理何尝不明白,金啸听到这里也摇了摇头:“这些的确是常识,” “既然大家都知道就也会明白,我们沒办法先把一部分人弄起來,如果真的这样做了,我们将面对來自各方的极大压力,并遭受极大的阻挠,” 有一种很有趣的现象是,一些非常浅显的道理虽然大家都知道,但是如果不直截了当的明说出來,多数人都会无意之中的忽略掉, 忽略的原因并不是真的沒有想到,而是因为宁愿去冒这种风险,就像在座的金啸和书记, 金啸沒有去反驳这番腐败网络理论,而是诘问最高检察长:“那你认为应该怎么办,” 最高检察长又拿起名单看了看,一边看着一边说:“挑出一批小虾米下手,那些大鱼是无论如何不能碰的,” “你以为小虾米就可以动了,”书记冷笑了起來,冷冷的告诉最高检察长:“你可以抓其中的一只两只,但是如果抓得太多了,他们的上层掠食者就会感到不安,进而带动更高层的掠食者对我们施加压力,” 最高检察长听到这些话才明白,这个案子的难度和可能带來的影响,金啸和书记已经全部意识到了,只是他们宁愿承受任何代价也要将案子查到底, 其实最高检察长本人也有这样的心愿,只不过有着太多的顾及,也缺乏足够的勇气, 金啸和书记现在实际上是将问題简单化为两个选择,一个是干脆不去动这个腐败网络,另一个则是将整张网络彻底剿灭, 而这两个选择都是最高检察长不愿意去选的,于是一时之间沒有再说什么,眼睛在名单上一行行的看着, “或者……”坐在角落里的一个人这时插了进來:“可以这样做……” “哦,”金啸看向说话的人,颇有兴趣的问:“贺国文局长有什么好主意,” 贺国文犹豫了一下才说:“分步进行,先抓小虾米再抓大鱼,最后端掉整个腐败网络,只是在抓小虾米的时候……” 贺国文说到这里就顿住了,金啸急忙催促:“你到底有什么主意,快点说啊,” 贺国文说道:“我们可以采取一些策略,让这个腐败网络的其他部分,既无法察觉到反腐的真正目的,更沒有办法向我们反扑,” 正文 第二十七章 贺国文的决心 金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应该如此,” 贺国文继续说:“很显然的是,如果我们撒开大网到处去抓小虾米,肯定会引起这些人的警觉,但是我们完全可以换一种方式,以系统为单位、以整顿系统作风纪律为名,从上到下的集中打击其中一部分,” “好主意啊,先整顿一个系统,接下來再整顿另外一个……”最高检察长闻言恍然大悟,用力的点了点头:“详细说说,” “这个腐败网络事实上是由许多张小网组成,每张小网涉及到政府工作的一个部分,我们清理整顿了一个系统就等于毁掉了一个小网,”贺国文端起茶來喝了一口,缓缓地说了下去:“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最可怕的反扑是來自系统内部的,只要下决心从上到下清理了这个系统,虽然我们仍然会遭受到压力和阻挠,但是就不会那样的强烈了,” 事实上,最高检察长对这张腐败网络还有一个顾忌,只不过沒有明说出來,在座的人心里也都很清楚,这个顾忌就是政府的形象问題, 事实上,最高检察长对这个问題的顾忌要远远超出其他,官场地震反而相对处于比较次要的位置, 当今社会上对官员的腐败和政府的工作效率已经颇多怨气,而这两个问題都是无法彻底根治的,至少短时间内不可能, 所以,现在工作的当务之急是提升政府形象和公信力,反倒不是进行一场彻头彻尾的反腐, 完全可以想见的是,这张腐败网络如果揪了出來,彻底暴露在阳光的下面,结果很可能不是百姓拍手称幸,而是惊讶于腐败的广度和深度,进而产生更加强烈的怨气, 这些还会进一步带來另外的一个问題,那就是百姓必然要求开展更加深入的反腐,尽管这个要求是那样的正当和合理,但是所有的政府官员都不愿意让民意“绑架”政府, 这些官员们以“公仆”自居,早就已经习惯了对“主人”发号施令,更加忘记了政府本就应该是为民意服务的, 如果是在过去,那么政府可以想办法全力封锁消息,不让百姓们知道这个案子, 但是在网络如此发达畅通的今天,这一点是已经不可能做到的了, 每个人只需要将自己身边发现的一些异样,或者掌握的一些消息说出來,那么最终就会在网络上汇聚起來,形成事物的整体和本來面貌, 贺国文的办法并不能彻底消除这种可能性,但至少在一定程度上将恶劣影响将至最低, “我们这些人來自各个不同的司法部门,我们的共同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清除危害政府的蛀虫,”顿了顿,书记继续说:“让我们动手吧,” 金玲玲对这番话有一些保留,因为这些蛀虫真正危害的是人民,但是看了看书记义正词严的样子,她沒有说出反对意见, “就这样做吧,”金啸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语气听起來无比的坚定:“如果有必要的话,我随时准备去见我父亲,请更高层全力配合我们,” 金振宇将军虽然位居高层,但是毕竟有着另外的分工,如果真的卷入这个案子,很可能会陷入被动之中, 虽然金振宇可以不直接介入,而是发动其他负责纪检和反腐的高层予以介入,但是沒有人敢肯定其他高层是否与这张腐败网络有利益关系, 正是基于这个原因,金啸从一开始就沒有把这个案子告诉金振宇,现在说出这样一句话实际上是在给大家打气, “但是……”最高检察长环顾了一下在座的人,提出了一个问題:“先从哪个系统开始呢,” 贺国文斩钉截铁的说:“就从我们公安系统开始,” 书记点点头:“好,执法部门是必须最先得到清理和整顿的,” “这件事情……”贺国文看向金啸,试探着说:“需要金部长予以配合,” 公安部的正部长现在已经退居二线,基本不怎么过问部里的工作,一门心思等着退休了, 金啸作为常务副部长,现在实际上就是公安部的负责人, 金啸明白贺国文的意思,当机立断地说:“我会很快下发一个通知,在全国公安系统内部展开反腐倡廉的活动,接下來的工作具体怎样做,就由贺局长你把握了,” “沒问題,”贺国文说罢,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随着这个通知的下发,B市的公安系统将会有一大批领导干部落马,留下的大量空缺急需填补,贺国文可以充分利用这个机会将自己的人马扶持上去, 这也就意味着,随着就的腐败网络被消灭,很可能会诞生一张新的腐败网络, 不过贺国文及其亲信是否会贪污受贿,不是金啸等人目前需要关注的问題, 就算是贺国文将來因此落马,那么必然还会出现张国文或者李国文, 只要这些人搞得不像现在这样过分,那么就已经是国之幸事了,只要沒有必要彻查到底,完全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腐败产生的根本因素在于体制,而体制问題是所有这些人都无法解决的,他们现在唯一关注的只是这张过于庞大的腐败网络, 金啸察觉到了贺国文的用心,虽然很不情愿看到这样的局面发生,但是沒有多说些什么,只是提醒道:“你要当心赖海雄……” “他……”贺国文看起來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转而保证道:“我会加以防范的,” 再说庞劲东这一边, “你快醒醒啊,”林佩雯推了几下庞劲东,因为害怕伤到庞劲东,沒敢太过用力, 叶梦涵的柔荑搭在庞劲东的胳膊上,带着哭腔的喊道:“你到底怎了,说话啊,” 但是庞劲东只是静静的躺在那里,双眼紧紧的闭在了一起,仿佛死过去了一般, 在经过了剧烈的跳动之后,庞劲东的胸膛在突然之间平静了下來,仿佛什么事情都沒有发生过一般, 叶仁荣拿起庞劲东的胳膊把了一下脉搏,发现非常的微弱,接着又探了一下庞劲东的鼻息,发现同样的微弱,简直就是行将就木与一般, “时间到,”裁判在拳台上高喊了起來:“请双方拳手上场,” 如果庞劲东现在死了,那么就算做江海帮胜利,但是庞劲东沒有死,只是仍然处于昏迷状态, 按照阎罗场上的规定,遇到这种情况就算是抬也要把庞劲东抬上场,那么接下來的事情就完全可以想见了,一动不能动的庞劲东将会成为极佳的肉靶子,被克勒格活活打死, 就连素來镇定的叶仁荣也沒有主意了,看着其他人微微叹了一口气,问:“怎么办,” 林佩雯毫不犹豫地说:“我们替他认输吧,” 叶仁荣摇了摇头:“现在认输是否会被接受都是未知之数,代替认输更是闻所未闻,联合会这边倒还好说,江海帮那边断然不会答应,” “为什么,”林佩雯无意间提高了声音:“他们可以得到想要的东西,为什么要继续坚持比赛,” 叶仁荣只回答了简单的几个字:“因为他们想要庞劲东死,” 叶仁荣的话音一落,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裁判的话刚刚喊过沒有多久,克勒格就跳上了拳台,尽管浑身上下伤痕累累,看起來却仍然精神奕奕, 被庞劲东咬坏的地方深可见骨,但是却已经不在流血了,看起來多少有些骇人 克勒格在休息的时候使用了许多药物,既有止血的,也有兴奋剂, 他此刻处于高度亢奋状态,只等着决斗重新开始,然后将庞劲东撕碎, 见庞劲东这边始终沒有动静,裁判高喊着提醒道:“星龙帮请立即让人上场,” 众人的目光再次交集到了一起,其中透露着一个共同的疑问:“怎么办,” 一切交流都暗含在目光里面,沒有一个人说话,显得场面是那样的沉默, 裁判见状有些不耐烦了,说话的音量成倍提升:“星龙帮的人再不上场,那么就要算作是输了,” “艹你吗给我闭嘴,”林佩雯远远的指着裁判,警告道:“你再敢胡说八道一句,老娘宰了你全家,” 主持阎罗场上的决斗是裁判的职责,但是听到林佩雯的这句喝骂,裁判还是认为自己有些多嘴了,立即噤声不语的站在那里,索性做起了一个旁观者,等着看双方怎样处理眼下的局面, 刘二江早就知道不能依靠裁判,豁然站起身來喊道:“星龙帮那边的,听到裁判的话沒有,,” 叶仁荣知道自己不能继续保持沉默,否则即便抛开最终的胜负不谈,这种沉默本身就会让别人看扁了自己这一边, 他看着刘二江,语气出奇的平淡:“你耐心的等一下,我们不会让让你失望的,” 这句话说得不卑不亢,而且包含了威胁的意味,让刘二江听在耳朵里很不舒服, 刘二江冷笑一声,指着叶仁荣说:“决斗重新开始之后,人就要马上上场,要是庞劲东不能上场,也可以留在场下,大不了我让克勒格走过去结果了他,怎么样,,” “操,你试试看,” 刀三嘴里骂着,额头的青筋暴起,目光在庞劲东和刘二江之间來回切换, “好啊,”刘二江仰脖哈哈大笑了一阵,然后告诉刀三:“既然你让我试试看,那么我就试试看好了,否则你该说我不给你面子了,” 刘二江说罢便冲着克勒格做了一个手势,克勒格呲着雪白的牙齿怪笑几声,缓缓的向擂台边上走去, 林佩雯看着昏迷之中的庞劲东,再一次提出:“还是认输吧,” 刘二江揣测到了林佩雯的想法,不等这边的其他人说话,在那边喊道:“你们都特么给我听好了,老子我不接受认输,” 林佩雯感到额头渗出了汗珠,不自觉的伸出手擦了擦,然后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沒有希望了……”叶仁荣的表情依旧镇静,但是语气中透出了绝望, “不接受就算了,”就在众人不知所措的时候,庞劲**然缓缓的站起身來,看着刘二江冷笑着说:“我上台陪这个黑鬼好好玩玩,” 众人一起将目光惊讶的落在了庞劲东身上,只见庞劲东稳稳的站在那里,刚才的虚弱和痛苦早已不见,坚强的如同一根铁柱一般,浑身上下的伤口已经结上了血痂, “你……”林佩雯愣了一下才说:“你沒事吧,” “好得不得了,”庞劲东说完这句话,几个箭步冲到拳台前,一纵身便跃了上去, 克勒格见到庞劲东的样子有些惊讶,难以相信刚才被自己蹂躏的对手,转眼之间便恢复了正常,而且平添了百倍的精神和力量, 但是多年黑拳场上积累下來的经验让他知道,现在不是研究庞劲东身体的时候,而是先发制人的机会, 就在克勒格准备动手的同时,台下的刘二江正在问一个同盟帮派的老大:“庆功宴准备好了吗,” “等等,”这个老大指了指台上,对刘二江说:“庞劲东看起來有些不太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的,难道还能打了鸡血,”虽然刘二江嘴上说的满不在乎,但是顺着这个老大饿手指看过去,发现庞劲东比起刚才的确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 庞劲东的双眼散发着嗜血的光芒,几乎淹沒整个阎罗场,一步一步的向克勒格走了过去,步伐缓慢且坚定无比, 庞劲东的鼻翼箕张,缓缓向外面喷出浊气,正处于极度兴奋当中,只感到头皮发麻,触电的感觉从大脑顺着神经蔓延开來,扩散至浑身上下的肌肉和关节,伤口似乎不再有任何疼痛,无穷的力量在全身上下荡漾着, 此时对于庞劲东來说,好像只需轻轻的一挥手,就能够让身体飞起來, 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在舒展,肌肉以最佳状态展现出了健美,青筋根根暴起如同蜘蛛网般密布其上, 正文 第二十八章 胜利 刘二江在台下用英语高喊起來:“克勒格,不要等了,马上结果他,” 克勒格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抢攻,听到刘二江的这句话,立即如弦之箭弹了起來,膝盖对着庞劲东的鼻梁撞去,纵跃之势如同奔雷一般, 场上搏击最忌讳的事情就是分神,克勒格本來就很惊讶于庞劲东的状态,心里正在想着应该如何应对,结果被刘二江这一叫搞得分神了,这一招击出不仅力度不够,速度也沒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不过这不仅仅是因为克勒格自身的问題,更是因为庞劲东在兴奋剂的作用下,力量和速度比刚才快了一倍不止,身形如鬼魅一般让人难以捉摸, 克勒格这边刚刚出招,庞劲东身形一晃就不见了,克勒格來不及收回招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打击落空了, 不等克勒格的双脚落地,庞劲东如法炮制的使用除了同样的招数,从正对面向克勒格击來,克勒格根本无从闪避,眼睁睁看着膝盖越变越大,直到最后撞在了鼻梁, 这一下子如同火星撞地球一般,克勒格的鼻梁骨尽碎,眼球暴出眼眶半寸,倒飞起來撞到护栏上面,仍然止不住去势,头朝后仰去,翻滚了一圈之后,颈和胸部与护栏系带绞在一处, 只听“哗,”的一声,所有人都大声惊呼,站起身來向台上看去,唯恐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看起來已经必输无疑的庞劲东,重返拳台之后竟如王者归來,第一击就深深震摄住了全场,气势狂猛无俦, 在外庄那里下注星龙帮的人,刚才都已经灰心丧气,做好了赔钱的心理准备,只等着看庞劲东如何被打死, 此时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重新燃起了希望,不住的狂呼着,仿佛也被注射了兴奋剂一般, 而那些下注在江海帮一边的人,立即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傻傻的看着发生了一百八十度逆转的形式, 自认为素來沉着冷静的刘二江,看得心脏“扑通扑通”的加速了跳动:“很好,很强大……” 拳台上的庞劲东随即展开暴风骤雨的攻击,张开双臂抡向克勒格的太阳穴,后者因为身体被系带缠住,丧失了大部分的活动能力, 克勒格眼看着庞劲东的拳头越來越近,刚刚恢复正常的眼睛再一次凸起,表面布满了或粗或细的血丝,情急之下一脚全力蹬向了庞劲东,只是由于身体沒有着力点,所以根本就沒多大的杀伤力, 两个人的招数同时落到了对方的身上,庞劲东虽然沒有避开克勒格,但是因为调整了自己身体的姿态,让这一脚踢在了胸口上,所以拳头的方向也歪了,打在了克勒格的脸颊上, 克勒格这一脚对庞劲东來说,就像是被轻轻的拍了一下,而庞劲东的这一拳则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击碎了克勒格的颧骨, 克勒格强忍着脸部传來的剧痛,趁机挣脱出系带的束缚,抹掉脸上开花般的鲜血,右脚再次闪电一般的踢出, 庞劲东身上的力量仿佛在膨胀,再不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就会爆炸,头脑既亢奋又十分的清晰,连感觉器官都变得格外灵敏起來, 克勒格速度落在庞劲东的眼中慢得如同蜗牛,庞劲东左手伸出抓住克勒格的脚踝往后一带,克勒格便再次冲向另一端的护栏, 庞劲东的动作神速,紧接着用右手抓住克勒格的手腕用力一扭,让克勒格整个身体凌空翻滚起來,最后重重的摔到地上,头先着地, 看到这种局势,星龙帮和叶仁荣又惊又喜,而刘二江极其盟友的脸色灰暗起來,看起來就如同死人一般, 克勒格由于脸颊遭到攻击,耳膜连绵不绝的轰鸣,暂时丧失听力, 刚才在台下休息的时候,他也使用了兴奋剂,加上本來已经在场上具有的优势,他毫不怀疑自己在这一局可以将庞劲东彻底置之死地, 他现在实在不明白,庞劲东究竟为什么会转眼变得如此强悍,这是普通兴奋剂是根本无法做到的, 由于连续过度的用力,克勒格使用的兴奋剂副作用开始呈现出來,渐渐的开始产生幻觉, 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结束战斗,但是却已经丧失了冷静和理智,趁着庞劲东沒有防备扑了过去,搂脖子抱腰的练起了摔跤, 庞劲东双手分别按住克勒格的脸颊和后脑,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到了手臂上,血流随之加速涌动起來,几乎要将血管炸裂开來,两只手臂因而就像在红色染缸浸过一般,红得刺眼, 庞劲东利用骨骼产生杠杆作用,双手拼劲全力向后面扭动,将克勒格的颈骨彻底断开, 克勒格带着不解和遗憾,在人生最后的一个瞬间看到了自己的后背,接着无力地躺在地上,再也沒有起來,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思绪都在这一刻暂时停滞了,伴随着拳台上的血腥味蔓延开來,有人的香烟落到地上, 阎罗场里的灯光轻轻的摇摆着,传出极其轻微的电流声,在这常人无法感受到的噪音中,庞劲东听到许多模糊而熟悉地声音, “我长大之后要成为一个将军,像你一样征战沙场,”在果敢战争结束之后,庞无双拉着庞劲东的手,如此这般的说道, 庞劲东当时摸着庞无双的头,笑着说:“我希望等你长大之后,这个世界上不再需要我这样的人,” 刚刚回国之后在地产公司打工,由于庞劲东几乎是天天迟到,主管王伟同这样说道:“如果你不愿意,今后每天可以在十一点三十分上班,正好可以赶上吃午饭……每个月向公司交一千元伙食费,否则,你就卷铺盖走人吧,” 庞劲东当时信誓旦旦的保证道:“明天肯定不迟到,” 片刻之后,童年时候父亲的话,回荡在了庞劲东的耳边:“在海的那边,有着一个不一样的国度,我们将会在哪里开始新的生活,” 那的确是一个不一样的国度,富有而且强大,但却不是自己的国度, 不知道为什么,金玲玲的身影浮现在了庞劲东的眼前,但不是现在已经越发成熟的金玲玲,而是当初那个浑蛮不讲理的女警察,认识庞劲东时说的第一句话是:“不许动,” 在金玲玲之后出现的是蕾妮兹,庞劲东回忆起了两人相识时的场景,那个时候自己的父母刚刚亡故,两个人过了一番彻夜长谈之后,蕾妮兹站在金黄色的朝阳之下告诉庞劲东:“无论你遇到怎么样的挫折与烦恼,第二天的太阳总会照常升起,那么就把一切都留给被太阳带走的黑夜吧,” 在蕾妮兹之后是其他许多许多的身影,有当年的好友和敌人,也有现在认识的女孩,庞劲东最后听到了这样一句话:“我对你们沒有任何要求,只有一个,,当敌人像丛林一样覆盖了大地,当军舰像高山一样拥堵了海面,当炮弹像雨点一样遮蔽了视线所及的天与地,我们要有决心和勇气一起去死,” 这句话萦绕在耳边久久不能散去,本來是庞劲东曾经说过的,现在庞劲东自己成了听众 庞劲东坚定的站在拳台上,俯视着阎罗场里的各方巨头,仿佛大地都在脚下颤抖, 同一时间,在王朝大厦外面的停车场上,星龙帮的人正在百无聊赖,或是一支接着一支的吸烟,或是三五成群的窃窃私语,时不常的还向其他帮派那里警惕的看上几眼, 虽然他们沒有资格进入阎罗场,但是同样关心阎罗场里的胜负,因为这场决斗不仅关系到星龙帮的存亡,更关系到未來相当长一段时期内B市的势力划分, 如果星龙帮胜利了,那么就意味着势力范围的大规模扩张,反之则将走上一条衰亡的道路, 如果是前一种可能发生了,意味着这些人将有机会大大的赚上一笔; 如果是后一种可能性发生,那么他们必须去投靠其他势力,其中很多人还不得不为自己的人身安全担心, 出來混的人沒有不与他人结仇的,在星龙帮这面大旗的保护下,多数时候沒有人敢碰他们,但是如果星龙帮不在了,可以想见仇家将会蜂拥而至, 在这样的忐忑不安中,香烟一致接着一支的被星龙帮的人消灭,整个星龙帮的车队都笼罩在淡蓝色的薄薄烟雾当中, 一个老大的手机就在这个时候响了起來,接起來听了片刻之后,这个老大收起手机,兴奋的大叫:“是胖头鱼从里面打來的,咱们赢了,现在去接收江海帮地盘,” 其他几个位老大也接连接到了胖头鱼的电话,大致内容都是这么说的,只不过指明了由第一个接电话的那个老大负责带队, 伴随着老大们兴奋的喊声,星龙帮的队伍发出了一阵阵的尖叫,小弟们纷纷从车里出來互相交谈起來,每一个人的脸上都荡漾着兴奋的神色, 这些小弟都剃着非常短的卡尺头,穿着大多十分的休闲,裤子必定是紧身的, 星龙帮的人形象相对还是很保守的,江海帮等老牌大帮派也是如此,一些实力不强的新兴帮派往往以前卫的形象示人,唯恐别人不知道他们是黑社会, “都别特么废话了,”一个老大站到自己车的前盖上,声嘶力竭的喊道:“现在马上动手吧,别特么等黄瓜菜都凉了,” 听到这个老大的话,星龙帮的人“呼”的一声全都钻到了车子里面,发动引擎呼啸而去,在停车场上留下了一团庞大又稠密的尾气, 不过虽然动作搞得很大,人和车如此之多,但星龙帮始终保持着秩序,自发的形成了一条长长的车龙,向江海帮的地盘开去, 星龙帮的举动惊动了其他帮派,内部纷纷的揣测讨论起來,不多时的工夫,他们也纷纷接到了來自里面的电话, 与星龙帮同盟和下注在星龙帮的帮派,以及其他一些沒有直接利害关系的势力,将会去协助星龙帮接收江海帮的地盘, 那些与江海帮同盟的势力眼见事情站到这个地步,沒有兴趣和胆量公开与星龙帮和地下联合会作对,只是纷纷回了自己的地盘,看住每一个场子和档口, 看着其他帮派纷纷离去,江海帮的人有些傻眼了,因为他们始终沒有接到电话, 江海帮距离星龙帮较远,但是仍然能清楚地看到那边的情况,星龙帮表现出的兴奋让他们隐隐的意识到大事不妙,各个老大和小弟互相之间窃窃私语起來,交流着各自的观点和看法, 由于加入交谈的人越來越多,说着话渐渐的忘记了控制音量,结果渐渐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声浪, 星龙帮的车队里有一辆普通的黑色奔驰车,自从來到王朝大厦门前之后就静静的停着,从上面始终沒有下來过一个人,其他老大和小弟都不知道这辆车上坐的究竟是什么人,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地下联合会的主席 就在这股声浪即将席卷整个停车场的时候,奔驰车的车门打开了,一个中年男人从上面走了下來,江海帮的人一看到这个人立即噤声, 刚开始的时候只是附近的人,随后是其他的所有人,这股巨大的声浪渐渐的消失于无形, 这个人是刘大江,也就是江海帮的老大,这个人的生活习惯是深居简出,平日里很少露面,只会出现在一些重大场合,而且看起來基本不怎么过问帮派事务, 江海帮的日常管理和运作完全由刘二江负责,陈三海负责协助,这使得很多帮派成员只知有刘二江却不知有刘大江,有些人甚至只在传说中知道这位老大, 极少有人知道刘大江今天也到了,因此看到这位传说中的老大,不禁有些凛栗, 刘大江的相貌和刘二江很相似,只是由于年长了一些,所以脸上有很多皱纹, 与给人感觉十分狡狯的刘二江相比,他还有一个很大的不同之处,那就是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质, 无论是认识他的人,还是不认识他的人,都收声不语了, “吵什么,”刘大江环顾了一圈,缓缓的问了这么一句,声音低沉又有力, 一个新进的小弟不认识刘大江,不屑的轻哼了一声,问:“你是谁啊,” “闭嘴,”带这个小弟來的人在他的脖子上狠狠的來了一巴掌,然后毕恭毕敬的向刘大江问候道:“老大,你好,原來你也在……” 刘大江似乎沒有注意到这个小弟的逾分之举,只是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題:“你们刚才在吵嚷些什么,” “是这样的……”一个老大深吸了一口气,略有些惶恐的回答道:“其他帮派的人刚才都走了,星龙帮的人还表现出一副兴冲冲的样子,但是咱们的人还沒有任何消息,我们担心……” “哦,原來是这么回事……”刘大江微微点了点头,问:“你们担心输了是吧,” 老大们互相看了看,显得都很犹豫,过了许久之后,才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是啊……” 刘大江面无表情,语气听起來很平静:“输了就输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回答刘大江问題的那个老大,听到这句话嘴角立即抽搐了几下,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可是这一次是把咱们所有的地盘和生意都赌进去了,” “沉不住气的人是做不了大事的,”刘大江白了一眼说话的老大,然后提高了声音对所有人说:“咱们江海帮能发展到今天这一步,一路上也不是风平浪静的,这一次也不过就是又來了点风浪,” 刘大江说罢便不再理会任何人,回到了车子里面,将车门关的严严的, 车窗上贴着进口高档反光膜,使得外人根本看不到车子里面的情形, 江海帮的一干人等既不知道刘大江在车子里面是什么样,更不知道刘大江究竟在想些什么,有些人倒是怀疑刘大江有发疯的征兆, 那个小弟挨了自己老大一下子,再也不过多说些什么了,但是持有他那种态度的人不在少数,其中包括很多熟悉刘大江的老大一级人物, 有一个老大重重的哼了一声,贴到一个与自己关系甚好的老大身边,悄声说:“我看大江的脑壳坏掉了,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听到这句话的老大紧张的看了看四周,将食指竖到唇边“嘘”了一声,然后用低至不可闻的声音说:“你说话注意点,不管怎么说大江也是老大,” “怕这个当摆设的老大作甚,”这个老大又不屑的哼了一声,继续说:“咱们江海帮的真正老大是刘二江,他能管些什么事,帮里面有几多人马,” 在这种场合下说刘大江的坏话,让第二个老大感到十分紧张,但是另一方面他对这番言论也不得不认同, 长叹了一口气,他委婉地说:“不管怎么说,人家毕竟是亲哥俩,面子上的事情总是要得的,” 第二个老大话里的真正含义,是刘二江为了顾全刘大江的颜面,也是顾忌到兄弟之间的感情,因此尽管大权在握也不会废黜刘大江, 其实这个问題在江海帮内部,私下里已经不止一次讨论过,不过这些老大在往常的时候不怎么关心这件事,只要自己能够守住地盘并多赚些钱就可以了, 而现在的情况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这也是第一个老大所忧虑的:“放在昨天,咱们还不用关心这些,但是现在可不能不关心了……” 第二个老大皱起眉头,虽然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仍然问了一句:“怎么讲,” “如果阎罗场上真的输了,咱们就要交出所有的地盘和生意,咱们自己今后可怎么生活啊,小弟们也是要吃饭的呀,” 这句话说中了第二个老大的心事,不过他的城府比较深,沒有丝毫的流露出來,只是敷衍了一句:“再说吧,” “再说什么啊,事情都到这个节骨眼了……” 第一个老大正要继续说下去,人群突然发出了一阵的吵嚷声:“出來了,出來了,” 两个正在私聊的老大急忙向王朝大厦门口看过去,发现刘二江带着一个手下脚步重重的走了出來, 刘二江的身边不见克勒格的踪影,再看到刘二江本人面如死灰,所有的老大心头都生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完了,” 刘二江走到江海帮这里,众人七嘴八舌的问开了:“老大,到底怎么样啊,” 刘二江沒有回答任何人的问題,径直來到刘大江的车前,轻轻的敲了敲车窗, 刘大江从车子上面下來,伸了一个懒腰之后,平静的问刘二江:“输了吗,” “是啊…..”刘二江沉重的点了点头,又深吸了一口气,才说:“我花大价钱从国外雇來的那个克勒格,沒有想到竟然也不是庞劲东的对手,” “计划总是沒有变化快,”刘大江对刘二江说着话的同时,目光向刚才发牢骚的两个老大看过去:“谁也不知道庞劲东竟然回国了,而且肯替林佩雯上阎罗场,你能带着克勒格去,已经算是未雨绸缪了,” 那两个老大甫一接触到刘大江的目光,竟然齐刷刷的打了一个冷战,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退,隐藏到人群的深处, 因为刘大江的目光会给人一种异样的恐惧感,就好像是黑洞一般,似乎可以把任何东西吸引进去, “不过也沒便宜了庞劲东那小子……”刘二江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过了片刻才说:“克勒格刚开始的时候把他打得很惨……” “不要说过程了,我沒有兴趣听,”刘大江摆了摆手,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刘二江的话:“说说,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我还沒有什么主意……”刘二江说着话,五官扭曲了起來,一副愁闷不堪的表情,完美的诠释了什么是苦瓜脸, 具有一定观察能力的人此时一定会发现一个细节,那就是刘二江表现得很畏惧刘大江,不仅被刘大江打断话语之后沒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悦,而且还表现出了一副言听计从的样子, “我刚才已经对大家说过了……”刘大江不再和刘二江说话,而是再一次提高了声音,面向所有人缓缓的说:“我们江海帮发展到今天,不是一番风平浪静的,这一次也不过就是又起刮了一阵风、掀起了一阵浪而已,只要我们大家精诚团结,就沒有过不去的风浪,” 刘大江的这些话本是很鼓舞人心的,但是在场的老大们却沒有被调动其情绪,一个个垂头丧气的互相看了看, 刘大江注意到了大家的这种情绪,轻松的笑了笑,又说:“大家有什么问題,可以开诚布公的提出來,” 诸位老大又是互相看了看,沒有一个敢站出來说话的,刘二江咳嗽了两声,给自己的哥哥帮腔道:“言者无罪,大家尽管说吧,” 有一个老大偷偷看了看刘家兄弟,鼓足了勇气说:“这个赌约可是要命的,那个黑鬼还他娘的输了……” “我们是输了,那又怎么样,”刘大江嘿嘿的笑了起來,看起來依旧是那么的轻松:“难道因为一个黑鬼不会打拳,我们就真的要把所有地盘和生意交出去,” “可赌约是由联合会监督执行的,” “沒错,整个联合会确实有这着很大的力量,咱们江海帮不能不服,但是……”刘大江收起了那笑面容变的冰冷无比:“大家要看看是谁在领导联合会,俗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就凭林晓龙那块料也能把我们如之何吗,,” 刘大江对林晓龙沒有做出太多的评价,便指出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題,江海帮的老大们的信心随之被鼓舞了起來, 为了平衡各方面的势力,地下联合会在成立的时候,对主席的人选和就任做出了严格规定, 主席由企业界和黑帮两边的人轮流担任,也就是说如果这一界主席來自企业界,那么下一届主席的人选就要到黑帮里面挑选, 在需要产生新主席的时候,所有有资格的人都可以报名参选,由所有的成员采取评议的方法决定入围的人选, 接下來的一幕就像是单位内部选举领导一样,每个候选人要做出竞选演说,阐明自己的对联合会的观点和发展计划,最后由所有成员投票决定最终上位者, 至于其他那些不幸落选的人,会依据同样的方式诞生几位副主席, 比起国内那些单位仅是走形式的所谓选举,这些黑社会分子倒是在内部实行了真正的民主,不仅绝对尊重投票的结果,而且还严格杜绝了各种作弊行为, 不过这个候选资格不是很容易获得的,如果是來自企业界的候选人,至少要曾经在某个成员企业担任过高管,如果是來自黑帮的候选人,那么至少也要曾经做过老大, 而且只要想要成为候选人,就必须脱离自己原來所属的势力,并保证不再与之发生任何关系, 此外,工作要受其他副主席的监督,以杜绝可能出现的利益输送, 每任主席的任期是四年,不允许连任,为了保证联合会内部的稳定,主席即便犯了错误也是不允许弹劾的, 主席如果在任期内下台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身亡,另一个则是自己提出辞呈, 完全可以预见的是,沒有任何一个领导的会获得所有人的认同,何况联合会的成员都非善类, 但是与很多人想象的不一样,联合会的主席是一个很安全的差事, 历史上曾经有人因为某些原因而试图谋杀当时的主席,既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但是无论哪一种都被揪了出來,遭到联合会成员的集体制裁,最后被搞得灰飞烟灭, 时间一长,也就沒有人敢动联合会主席了,哪怕是有这天大的不满,也只能在心里面憋着, 谋杀联合会主席毕竟是一件大事,任何一个成员都不会等闲视之,哪怕彼此之间有着利益上的纠葛,更何况从來也沒有哪个主席得罪了所有的联合会成员,对主席有意见的从來都只是一少部分而已, 现任主席林晓龙过去曾在一间成员房地产公司担任行政总裁,退休之后参选了联合会主席,由于其人在会员当中颇有人缘,因此一帆风顺的获选了, 或许是因为术业有专攻,又或许是因为年岁大了因而失去了进取心,林晓龙虽然把房地产公司搞得有声有色,在主席任上却搞得一塌糊涂,成为大家公认的最失败的主席, 林晓龙的失败之处倒不是因为干出了糊涂事,反倒是因为什么都不干,沒有做出任何壮大地下联合会的行动, 更加要命的是,他面对强横的各方势力只知唯唯诺诺,从來都不敢坚持自己的主见,也不敢得罪任何人, 过去的主席往往可以成功的协调好各方,林晓龙使得主席这个位子彻底失去这个作用, 正文 第三十章 当摆设的老大 于是,在林晓龙这种“无为而治”的领导之下,地下联合会在很大程度上现了混乱,有利益冲突的各方不再寄希望于主席调解,更加倾向于自己解决问題,于是阎罗场上的决斗越來越多, 伴随着阎罗场上决斗增加的,是林晓龙的威望日渐减少,很多成员遇到问題直接拿到阎罗场上,懒得让林晓龙参与进來, 发展到如今,很多成员已经不把林晓龙当作一回事了,其中就包括江海帮这一干人, 林晓龙倒是乐得成员们这样做,越是少操心也就越高兴,只想平平安安的干完这一任, 如果不是考虑毫无來由的辞职会让自己太过丢人,他早就已经把辞呈拿出來了, 林晓龙竞选联合会主席的初衷,是考虑到这个职位有着很大的实权,但是屁股真正坐到这个位子上的时候,却发现不是那么好干的, 地下联合会的每个成员都不是易与之辈,为了达到目的会采取各种各样的手段和计谋,有时还会公开摆出咄咄逼人的态势,林晓龙无法摆平这些成员,很快便放弃了当初的雄心壮志, 林晓龙这种老守田园的做法,使得颇有才干的前任所做的努力,全部付诸东流水, 正如刘大江一针见血指出的,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地下联合会在林晓龙的领导之下,会在这场赌约当中起到怎样的作用,实在还是一个未知之数, 尽管地下联合会仍然可以发挥拳头力量,但是这个拳头却不再听命于主席这个大脑,而是自发服从自身当中的强势成员, “老大……”刘二江的情绪被调动起來了,略有些兴奋地说:“你说该怎么办吧,” 联系到刘大江与刘二江之间刚才的对话,在看到刘二江现在的这副样子,江海帮的老大们猛然之间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刘大江并非只是一个摆设,而是江海帮真正的老大, “怎么办,等下再说……”刘大江的目光再次向之前窃窃私语的两个老大投过去,表情随之变得更加的冰冷:“在此之前,我们要清理门户,” 刘二江皱起眉头,奇怪的问:“大哥是什么意思,” 刘大江沒有回答,声音不高不低的喊了一句:“陈赢,站出來,” 陈赢就是那个对刘大江颇为不屑的老大,通常都被人们称作赢哥,在江海帮内部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这个真名, 陈赢听到刘大江的叫喊,竟然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刚才对刘大江的那种不屑,顷刻之间便荡然无存, “沒听到吗,我在叫你,”刘大江提高了声音,喊道:“难道还要我叫你赢哥吗,” 陈赢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哆哆嗦嗦的向前走了几步,忐忑不安的站到刘大江的面前, “我这辈子最恨两件事情,一个是吃里扒外,一个是沒大沒小……”刘大江说到这里,多少有些缓和了口气:“你知道自己犯了哪一条吗,” 陈赢硬挤出一丝笑容:“不……不知道……” “你犯了第二条,”刘大江的口气依然保持着和缓,只是已经隐隐的透出了一股杀气:“你要是自己沒有意识到,那么就让我把你刚才说的话重复一遍,” 陈赢听到这句话立即意识到自己被出卖了,但是仍然难以相信刘大江竟然会这样快就知道,而且自己说的话并沒有其他人听到,听到自己话的另一个老大又一直在身边,根本就沒有机会告密, 陈赢想到这些,鼓起勇气说:“我不明白老大是什么意思,我沒什么都沒说,” 刘大江当即将陈赢顶了回去:“你说我这个老大是个摆设,对吧,” 刘二江看了看自己的大哥,凝眉立目的质问道:“陈赢,你说这话了,” “我……”陈赢再无法持有一点侥幸心理了,“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颤声哀求道:“我刚才是猪油蒙心,一时间顺口胡说八道的,大哥别往心里去,” 陈赢说着话的同时,狠狠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那个听众,后者见状顾不得刘大江在场,急急忙忙的解释道:“我什么都沒说,” 刘大江指了指那个老大,呵斥道:“商文衡,你给我闭嘴,你的事等会再谈,” 商文衡立即噤声不语了,暗自庆幸自己刚才沒有说些什么,同时也费解于刘大江怎么知道那些对话的, 事实上,的确不是商文衡向刘大江告密的,可惜的是陈赢再也沒有机会明白这一点了, “我也曾经给我做过小弟,当时我天天都在想,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当老大,”刘大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起來多少有些感慨:“但是不管老大们是不是有事做的不对,我至少还是尊重他们的,不会说他们是摆设或者脑壳坏掉了,” 陈赢听到这里的时候,浑身上下哆嗦的更加厉害了,就像是有一千只虱子在上蹿下跳, 他很想为自己辩解,但是刚一把嘴张开,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刘二江冷冷一笑,一字一顿的告诉陈赢:“记住,刘大江才是江海帮的老大,永远都是,” 陈赢连连点头:“知……知道了……” 不等陈赢再说些什么,从斜刺里突然冲出一个人,一刀刺在了陈赢的软肋下面, 陈赢身躯猛地一震,接着缓缓的回过头去,发现下手的是一个自己从來不怎么关注的小弟, “国有国法,帮有帮规,赏罚不明的话,别人也不服我这个老大,你说对吧,”刘大江看着陈赢,缓缓地说:“你就安心的去吧,下辈子投胎做人,管好自己的嘴,” 鲜血像是拧开了的水龙头一般,汩汩的向外涌了出來,片刻工夫就染红了陈赢身体和膝盖下面的土地, 随着鲜血的不断流失,陈赢的脸色变得越发苍白起來,最后无力的栽倒在了地上,目光无神的看着刘大江,身体间或抽搐几下, 刘二江把了一下陈赢的脉搏,告诉刘大江:“死了,” 刘大江点点头:“死得好,” “老大,我错了,”看到陈赢惨死在自己的面前,商文衡膝盖一软便跪了下來,忙不迭的剖白自己:“我对你可一向是忠心耿耿,绝对沒有二心的,刚才那小子……” “我知道了,”刘大江摆摆手,打断了商文衡的话:“你刚才沒有跟着他说我的坏话,说明你是完全信得过的,是江海帮真正的弟兄,” 商文衡听到这句话顿时松了一口气,缓缓的从地上站起來,感激涕零的看着刘大江, 此时不止是商文衡,江海帮所有的老大和小弟都被震动了,对刘大江其人有了新的认识, 很多人都曾经私下对刘大江表示过蔑视,为了不再牵扯更多的人进來,一个比较机灵的老大适时的转换了话題:“老大,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做,” “很简单,先下手为强,只要我们及早灭了星龙帮,联合会也沒有其他话说,”刘大江深深吸了一口气,下令道:“所有的弟兄抄上家伙,跟我去星龙帮的地盘,” 所有人齐声答应道:“是,” “还有……”刘大江压低了声音,告诉刘二江:“马上给赖海雄打电话,让他去砸场子,” 刘大江的意思是让赖海雄动用警方的力量,以各种合法的名义和借口去给联合会的各主要成员制造麻烦,主要是那些站在星龙帮一方的, 只要能暂时牵制住这些人的精力和力量,就可以给他灭掉星龙帮创造时间, “双管齐下,好主意,”刘二江点了点头,便拨通了赖海雄的电话, 刘二江拨打的是赖海雄的秘密电话,二十四小时都处于开机状态,此时竟然关机了,大惑不解的刘二江连打了好几个电话,最后脸色惨白的告诉刘大江:“赖海雄死了,” 刘大江登时愣住了:“什么,” 同一时间里,庞劲东抬起一只脚踩在克勒格的尸体上面,高傲的看着刘二江,缓缓地说:“你输了,” 刘二江的脸色变得如同死人一般,死死的盯着作为胜利者的庞劲东,似乎不敢相信刚才的一幕,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缓缓的站起身來,咯咯响的咬了几下牙齿,然后一句话不说便带着手下离开了, “林主席……”看着刘二江消失在视野里面,庞劲东转过身去对林晓龙说:“现在请你主持,接收江海帮的地盘和生意,” “哦,哦,好,”林晓龙的心理承受能力实在差了一些,过了好半天的工夫才从刚才的血腥当中回过神來,对庞劲东磕磕巴巴的吐出了这么三个字, 虽然林晓龙已经主持过很多次决斗,但是今天这场决斗的激烈,仍然是远超他的想象的, 不仅仅是这位主席,其他在场的人同样感到很惊讶,只不过沒有林晓龙迟疑的那么久,很快就开始在心里打起了各自的算盘, “接下來的事情就要拜托林主席你了,”林佩雯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得意的微笑,对林晓龙说罢,提高声音喊道:“从今天开始,江海帮在B市就成为历史了,” 地下联合会的成员们反映各异,与星龙帮交好的庆幸于决斗的结果,江海帮的盟友则开始想办法另外寻求盟友, 随着江海帮的失败,整个B市的势力范围和利益分配将会重新划分,每个人都想在这场划分中为自己谋取更多的利益,所有人在这一点上的想法倒是相同的, 也正是因为想要多分一杯羹,押注在江海帮身上的人此时顾不上计算赔了多少钱,全部心思都投入到了新的利益划分当中, 堤内损失堤外补,只要找准了方向和立场,失去的可以加倍赚回來, “终于赢了……”庞劲东看着台下的众生相,突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劳,随后眼前一黑便倒在了地上, (……) “我这是在哪……”这是庞劲东醒來之后的第一个问題, 这个问題并不难回答,看到身下的白色床单,鼻孔上的氧气管,还有手边的心电图仪,就可知道这里是医院, 不知道为什么,医院的一切都喜欢用素色,这多少给人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尤其是对于在生死边缘挣扎的人, 庞劲东所在的这间病室也是如此,只不过不远处的桌案上摆放着好多束鲜花,给这里增添了许多色彩和活力, 这里很明显是一间单人高档病房,面积足足有三十多平方米,不仅有着日常生活需要的一切设备,还有两张床铺提供给陪护人员用, 那两张床铺上都有被褥,而且看起來很是凌乱,说明一直都有人睡在那里, “你醒了,”一个粗哑又有些关切的声音传了过來,随后是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庞劲东顺着声音传來的方向看去,发现说话的人是唐传江,他本來正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吃饭,此时端着饭盒走了过來, “你怎么在这……”庞劲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虚弱无力,声音低到了几乎自己都听不到, 幸运的是唐传江的听力很灵敏,配合庞劲东的口型,再加上一点自己的猜测,知道了庞劲东在说些什么, 他回答说:“我和老廖一直陪在你身边,倒班吃饭睡觉,保证随时都有人能保护你,”顿了顿,唐传江欣慰的说:“幸好,这几天沒人來找麻烦,不过就算找麻烦也不怕,” “辛苦你们了……”庞劲东努力的很想点点头,却发现头部根本就沒动, “这小子刚才到门口抽烟了,我让他进來,”不等唐传江去喊廖承豪,后者已经听到了屋子里的对话声,急忙打开门走了进來, 廖承豪看到庞劲东,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你总算是醒了,你整整昏迷了四天四夜,” “是吗……”庞劲东无力的笑了笑,自我解嘲道:“这觉睡得可是够长的.…..” “你可把我们吓坏了,” 廖承豪的语气很是关切,但是看到庞劲东苏醒过來,多少还是有些轻松了, 正文 第三十一章 苏醒 “是吗……”庞劲东再次无力的笑了笑,问:“我这是在哪里,” “复康医院,”顿了顿,廖承豪补充说:“整个住院处都被咱们给包下來了,现在这里到处都是咱们的人……” “哦……”庞劲东微微点了点头,又问:“我昏睡的这段时间里,外面都发生了什么事,” 廖承豪听到这个问題,不禁皱起了眉头:“你最好还是先关心一下自己的身体,” 既是为了宽慰廖承豪和唐传江,也是为了给自己充足的信心,庞劲东笑着说:“我对自己的身体是最了解的,沒有问題的……” “那么你感觉自己身体怎么样,” “很好啊……” 唐传江感到自己的右眼皮跳动了几下,愁眉苦脸地说:“可是大夫说你的体力严重透支……” 唐传江把话说到这里就顿住了,这使得庞劲东不得不怀疑他们是否隐瞒了什么,无论真实情况究竟如何,庞劲东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 只是庞劲东希望大家能够如实告诉自己,让自己可以坦然和勇敢的去面对, “哦,”庞劲东莞尔一笑,语气听起來很轻松:“还说什么,” 唐传江摊开双手:“就这些,” 庞劲东淡淡地说了两个字:“是吗……” 自从醒过來之后,庞劲东就一直在认真感受自己的身体,结果发现除了头部以外,浑身上下竟然一点知觉都沒有,无法做出任何哪怕是最小幅度的动作, 这也就是说,庞劲东感到身体就像是不属于自己一样,只有视觉、听觉和思维还属于自己, 庞劲东发现这些之后,整个人如同掉进了冰窟窿一般,从四面八方涌來了刺骨的寒冷,与之相伴的还有致命的窒息感和压迫感, 在庞劲东的一生当中只有极少数时候才感到绝望,现在这一刻就是极少数中的又一次, 庞劲东早就知道兴奋剂会有这样的副作用,曾经暗暗的祈祷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但是现在看起來祈祷是沒有作用的, 庞劲东不相信任何宗教,更不信仰任何神,所谓的祈祷只是内心深处的一种期望, 这也就是说,不会有任何神在最关键的时候帮助庞劲东,更何况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神, 尽管付出了这样大的代价,可能永远都要瘫痪在床上,但是庞劲东并不后悔,因为自己毕竟战胜了如此强大的对手, 在克勒格的尸体被踩在脚下的那一刻,庞劲东认定付出任何代价都是值得的, 不过从另外一个方面而言,如果就这样躺在床上度过余生,庞劲东倒宁愿希望当时被克勒格打死, “东哥……”廖承豪见庞劲东紧缩着眉头不说话,试探着问:“你在想什么呢,” “哦,沒什么……”庞劲东轻轻舒了一口气,缓缓地说:“只是感到自己很累……” “沒事,东哥,现在开始你有充足的时间休息了,”唐传江咧嘴笑了起來,大大咧咧地说:“大夫说了,你只要醒过來就沒事了,” “是吗……”庞劲东说着话的同时,仔仔细细的打量起了唐传江,只见唐传江满面轻松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装出來的样子, 唐传江由于自幼习武的关系,所以为人沒有什么城府,素來都是喜怒形于色,庞劲东一直都不认为他会对自己撒谎, 但是唐传江虽然说得轻松,庞劲东感受着身体的麻木,实在无法轻松起來, “东哥现在醒了,我要去通知大家,”廖承豪说罢,转身就出去了, 过了大约十分钟的时间,众人纷纷赶到了医院,包括韩风、林佩雯、唐韵、风间雅晴、长野风花、叶仁荣父女等人, 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这些天來一直守在庞劲东身旁,不过她们两个要负责大家的膳食,所以并不是全天都在,庞劲东醒过來的时候,她们两个正在家里准备饭菜, 庞无双也经常守在庞劲东身边,其实她原本打算像唐传江和廖承豪一样,但是因为庞佩珂不允许耽误学习,所以不得不按时上学,只是经常旷课罢了, 大家每人手里都捧着一束鲜花,围着病榻站了一大圈,用带着怜悯和关怀的目光看着庞劲东,使得庞劲东感到就像在出席自己的遗体告别仪式, 叶仁荣微笑着告诉庞劲东:“醒过來就好,只要好好休息,你的身体就可以像从前那样康健,甚至可能还会更好,” “这个……”庞劲东犹豫了一下,才说出來:“这些事情等下再说,麻烦你们先坐下來,好吗,” 众人都沉浸在庞劲东醒过來的喜悦当中,根本就沒有意识到现在场面,让庞劲东感到自己已经是一个死人, 不过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众人还是纷纷落座,个个看起來都很轻松, 庞劲东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问:“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事,” 韩风听到这个问題,几乎是本能的说:“我來向你汇报一下集团工作吧……” “董事长要听的不是这件事,”唐韵打断了韩风的话,笑着说:“董事长对你是有足够的信任和信心的,所以才会很放心的把帝国控股集团交给你全权运作,” 唐韵说的这一番话完全是事实,自从庞劲东着手组建起了第一家企业,韩风就一直在庞劲东的手下工作,经历了庞劲东的企业由弱到强的整个发展过程,称得上是克己奉公和鞠躬尽瘁, 帝国控股集团有了今天这样的实力,与韩风的才干和贡献也是密不可分的, 不过这些表彰应该由庞劲东本人说出來,唐韵此时在这里越俎代庖起來,给人的感觉倒像是庞劲东的代言人一般, 唐韵话音刚刚落地,就有人立即表示不满了,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不约而同的翻了翻白眼,庞无双则重重的咳嗽了两声,看起來像是想要向唐韵的脸上啐一口痰, 庞无双的这个举动吸引了庞劲东,庞劲东看过去才发现何悦也來了,只是一直坐在庞无双的身后,默默的一句话也不说, 庞劲东微笑着招呼道:“何悦,你也在啊……” “是啊,哥哥,”何悦见庞劲东注意到自己,平静的面容马上布满了微笑的皱纹, 他从身后拿出了一大束康乃馨,小心翼翼的走过來放到了病榻旁的地柜上,然后郑重的说道:“祝您早日康复,” “谢谢,”庞劲东很想将花拿起來闻一闻,然而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现在却变得非常艰难,这就如同站在珠穆朗玛峰的山腰仰望山巅,虽然可以看到世界之巅的样貌,但即便付出艰难的努力也未必能到达, 庞无双噘起樱桃小口,不满的问何悦:“你管我哥哥叫什么,” “啊,”何悦怔了一下才回答:“当然是叫哥哥了,” “哥哥也是你叫的吗,” “那……那我叫什么,” 庞无双一字一顿的回答道:“叫庞先生,” “哦……好……庞先生,祝您早日康复,” 很显然的是,庞无双非常乐于在众人面前耍弄威风,而何悦毫无疑问的是最佳道具, 正所谓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面对庞无双的种种刁蛮无礼,何悦总是全力予以配合,决不说半个“不”字, 这使得原本很愿意看到庞无双这个准男友倒大霉的风间雅晴等人,如今经常同情起这个温而文雅的大男孩,进而还会在庞无双面前说些他的好话, 风间雅晴等人不会对庞无双造成太大的影响,庞劲东则不然,能把庞无双收拾得服服帖帖, 而且,庞无双一向把庞劲东视作偶像,不仅在许多方面效仿追随,还对庞劲东言听计从, 看着何悦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庞劲东知道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了, 轻声咳嗽了一下,庞劲东压低声音招呼道:“无双,你过來一下,” “干吗,”庞无双站起身來到庞劲东旁,兴高采烈的问:“哥,叫我什么事,” 不知道为什么,庞劲东听到庞无双的这句话,再看到庞无双的这副表情,觉得像是自己行将就木,妹妹跑來问自己遗产如何分配, 庞劲东笑着嘲弄道:“你很威风啊,” “哪里……”庞无双挠挠头,弄不清楚哥哥究竟是真的夸奖自己,还是在讽刺自己, “再接再厉,” “谢谢,我一定会的,”因为弄不清楚庞劲东的真实用意,庞无双索性反守为攻:“我还不都是跟你学的吗,” 如果不是身体已经瘫痪,庞劲东此时一定会跳起來,揪住庞无双的衣领好好教训一顿,但是庞劲东现在毕竟做不到,只能愁眉苦脸地说:“你太抬举我了,” “你是我哥哥吗,” “既然你要跟我学,”庞劲东一字一顿的告诉庞无双:“等我恢复了之后,教教你三从四德,” 这句话如同晴天闪过一个霹雳,当时便把庞无双劈在了当场,虽然起來仍然是那副俏皮可爱的样子,但是心却已经变成一段焦炭了, 其实庞劲东根本就不需要给庞无双讲什么是三从四德,因为庞无双对这些东西的了解程度要远远超过庞劲东, 庞文澜其人的作风非常老派,也可以说是非常的守旧,用现代的革命话语來说就是思想里面残留着大量的封建余毒,具体表现之一就是男尊女卑的意识和做法, 庞文澜对自己的所有女性后代,自幼都教导三从四德之类的东西,而且将这些东西体现到了生活的方方面面, 例如说,庞文澜家里的椅子是分两种的,一种有扶手的是给男人坐的,女人做的椅子全都沒有扶手, 庞文澜这样做的理论依据是四德里面的“妇容”,要求女人坐着的时候一定要规规矩矩的,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面,绝对不可以像男人那样随便, 庞文澜毕竟是接受这样的教育长大,一生当中也沒有经历过思想上的巨大转变,所以有这样的做法倒也不奇怪, 只不过,真正说起來,他能够成功实行这一套东西,并且能够成功延续到今天,也是因为有着这样的环境, 因为落后和贫穷的MD一直都实行着男尊女卑的习俗,只不过沒有像华夏人这样上升到理论高度, 幸运的是,庞文澜并不是一个老旧腐朽到无可救药的人,也是有着比较开明的一面的,例如说尽全力让自己的女儿和孙女可以接受到教育,并让她们在果敢共和军中担任重要职务, 而且从某种程度上來说,庞文澜的这种教育方式其实是成功的,他的女儿和孙女们都有着非常贤淑的性格、优雅稳重举止和正派严谨的生活习惯,只有庞无双算是其中的异数, 庞无双的爷爷和父亲由于溺爱,对她的那些荒唐举止都不深究,只是时常在耳边唠叨上几句, 不过尽管如此,庞无双也是很不愿意接受的,到国内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为了远离那些死板的说教,却沒有想到庞劲东竟然也充当起了道学先生的角色, “啊,”庞无双眼珠转來转去,最后硬挤出一丝笑容,告诉庞劲东:“那就等你好了再说吧,” 如果庞无双不是对自己有着深厚的感情,庞劲东毫不怀疑她会想办法弄死自己,以避免去学习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 唐韵看出了庞劲东对庞无双表现出了不满,而且也听到了庞劲东刚才的话,一种幸灾乐祸的心情油然而生,当即火上浇油的告诉庞劲东:“你这个妹妹确实应该好好教教……” 唐韵说到这里边打住了,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装作惋惜的样子摇了摇头, 唐韵的话引发了共鸣,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立即一起点头,沉痛地说:“是啊,” 庞劲东听到这几句话,嘴角像是条件反射般抽搐了几下,表情随之变得愁闷起來, 其实即便唐韵等人不说,庞劲东也能够想到在这段时间里,庞无双肯定不会与大家和平相处, 正文 第三十二章 真实的病情 只是,由于眼下毕竟当着很多外人的面,庞劲东不希望把家里的事宣扬出去,更不希望出现针对庞无双的诉苦大会, 庞劲东咳嗽了两声,决定暂时岔开话題,问林佩雯:“这几天里都发生了什么事,” 林佩雯正要回答,唐韵急忙告诉她:“这些事等下再说,” 林佩雯的嘴都已经张开了,连一个字都还沒有说出口,听到唐韵的这句话当时便愣住了,思索片刻只得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唐韵接着对庞劲东说:“无双这段时间闹得有点太厉害,别的事情我倒是不太担心,就是怕她耽误学习,”唐韵对庞劲东说罢,转身去看着庞无双,语重心长的说:“我这可都是为你好啊,” 眼见唐韵要向哥哥告状,庞无双差一点就要破口大骂,却沒有想到唐韵竟然对自己又说出这么一句话, 庞无双坚决不肯相信唐韵说这话真是为自己好,但是看着唐韵装出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却又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结果愣在了当场, 叶梦涵悄悄地拽了一下叶仁荣的衣角,悄声说:“人家处理自己的家事,咱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叶梦涵出于受到教养和自身性格,才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女,叶梦涵的教养和性格都是叶仁荣赋予的,也就是说叶仁荣有着同样的教养和性格, 所以可以想见的是,叶仁荣在正常情况下会欣然同意女儿的要求,甚至可能在叶梦涵之前就主动告辞,但是这一次他却一反常态,摇了摇头告诉女儿:“看看再说,” 叶梦涵惊讶的看着叶仁荣,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什么时候多了这样一种恶趣味,开始喜欢窥视别人家的私事, 叶仁荣好像沒有注意到女儿的目光,津津有味的听着众人的对话,那副八卦的表情让狗仔队都望尘莫及, 叶梦涵一双大大的眼睛充满了困惑,实在不明白父亲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叶梦涵沒有掌握到父亲的心思,叶仁荣其实并非喜欢打探家长里短,而是因为看出了叶梦涵对庞劲东有好感,所以想要更多的了解庞劲东,包括庞劲东身边大大小小的事情, “是吗……”庞劲东知道躲不过这件事了,索性直截了当的问:“她都做了什么了,” “其实也沒做什么……”唐韵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微微一笑:“也不过就是偷了我几条内裤,拿到网上去卖,或者就是在风间雅晴的饭里面掺沙子,再或者就是在马桶坐垫上涂万能胶……” 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是绝对说不出这番话的,唐韵的脸皮则足够厚,不温不火的娓娓道來,脸不红心不跳, 同样一件事情在不同人做來会有不同的效果,唐韵说这番话沒有感到丝毫的为难,既给那两个女孩出了一口恶气,更让庞无双感到很是难堪, 庞无双本來憋足了劲想要反击唐韵,根本沒有想到唐韵竟然把自己做过的事情全说了出來,小脸登时涨得红彤彤的,局促不安的低垂着头站在那里, 韩风听到这番话知道自己该告辞了,站起身來对庞劲东说:“集团还有一些工作亟待处理,如果沒有其他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改天再來看你,” “好,”庞劲东急忙点点头,暗自庆幸总算是走了一个,或许是因为兴奋的关系,竟然感到自己多少有了些力量, 韩风本來以为会有很多人跟着一起走,却沒有想到最后只是自己形单影只的离开了, 在走出门口的那一刻,他回头看了看满屋子的狗仔队,以不易察觉的幅度摇了摇头, 其实韩风把屋子里的人全定义为狗仔队是不妥当的,至少廖承豪和唐传江是不愿意探听这些事的,只是因为职责是寸步不离的保护庞劲东的安全,所以实在沒有办法跟韩风一起走, 此外,林佩雯也不是一个多事的人,只要有时间和精力必然会用來思考如何扩展星龙帮的实力,绝对不会用來关心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但是由于内心深处对庞劲东萌动着的情感,想要更多的接近和了解庞劲东,所以她还是选择留了下來, 听到唐韵的这些控诉,庞劲东的脸色变得煞白,就像是那天在阎罗场上的样子, 这让唐韵开始隐隐的后悔自己话太多了,如果就此把庞劲东气得再度昏迷过去,实实在在的是得不偿失, 庞劲东看着庞无双,过了许久才说了一句话:“你真牛,” “啊……”庞无双把头低的更低了,脚尖在地上画來画去,像是圆规一般:“今年是牛年吗……” 庞劲东当即回敬道:“今年如果是鼠年,你就得到处打洞呗,,” 唐韵为了将功补过,急忙出來打圆场:“我倒希望今年是龙年,你能够一飞冲天呢,” 何悦看着眼前的场面也有些呆不下去了,一方面决定起身告辞,另一方面也想帮庞无双解围,于是他拉了拉庞无双的衣角,轻声说:“哥哥刚刚苏醒,还需要足够的休息,咱们就不要继续打扰了,” “啊,啊,对啊,”庞无双连连点头,立即对庞劲东告辞道:“哥,我先走了,明天再來看你,”庞无双说罢便拉起何悦的衣襟,匆匆的向门外走去,同时压低声音说:“你这辈子总算干了一件聪明事,” 何悦苦笑着说了一句:“谢谢夸奖……” 何悦对庞无双做的那些荒唐事,多少是有些掌握的,因为庞无双动手之前,经常会和他商量, 庞无双这样做的本意是想让何悦帮助完善那些恶作剧,何悦自然是不愿意的,还反过來规劝庞无双不要总是那么的任性, 不过,这种规劝从來起不到任何效果,何悦索性也就保持沉默了,最多在这些恶作剧里不发挥主动作用, 何悦发觉庞劲东这一次好像很重视庞无双的作风问題,不由得在心里暗暗祈祷庞劲东可以改变庞无双,这样自己今后的日子也能过的舒心一些, 但是在另外一方面,他又很喜欢庞无双现在的样子,说不清楚这究竟是为什么, 有的时候,他怀疑自己有受虐倾向,但是尝试着扇了自己几下耳光,却发现自己并不喜欢疼痛的感觉, 看着庞无双和何悦走出门,庞劲东长长叹了一口气:“这个死丫头……” 既然主角已经走了,这场闹剧也就演不下去了, 叶仁荣便带着叶梦涵告辞了,临走前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要回去继续准备饭菜,这里除了廖承豪和唐传江还有很多雇佣兵,保证他们的饮食是一项很繁重的工作; 林佩雯本來想多留一会,但是看到庞劲东虚弱的样子,还是告辞了, “等等……”唐韵本來也要告辞,却被庞劲东喊住了:“我有话和你说,” 听到庞劲东有事情要和唐韵交谈,廖承豪和唐传江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连串的春宫图,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联想,或许是因为唐韵这个女人太过风骚性感,男人与她在一起很难做别的, 幸运的是这两个人都了解庞劲东的为人,更清楚庞劲东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无法做任何剧烈运动,所以很快就给这种联想下了“不可能”的定义,不过两个人还是决定不当电灯泡,不约而同的站起身到门外抽烟去了, “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谈,”唐韵做到病榻旁的沙发上,嫣然一笑带出了无限的风情, 庞劲东郑重的回答道:“我想你应该知道,” “哦,你认为我有这么聪明,那么我就猜一猜吧,”唐韵又笑了笑,然后突然收敛起了笑容,一字一顿的问:“你是想知道自己病情的真实情况,对吧,” “不愧是我的助手……”庞劲东微微点了点头,对唐韵说:“我相信在这几天的时间里,你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关心我的病情,可以想见的是,你已经问遍了所有的大夫,看遍了所有的检查结果,并进行了相关的学习,配合以你的聪明才智,可以说在所有人当中,对我的病情了解的是最清楚的就是你,” 庞劲东的揣测完全符合事实,唐韵用这几天的时间几乎成了半个医生,对庞劲东的身体状况了解甚至不逊于主治医生, 唐韵坦然承认了:“你果然了解我,” “我敢才问过其他人,他们都说我沒有大碍,但是我感觉不是这样简单,”庞劲东看着唐韵妩媚的面容,无比郑重地说:“所以我希望你告诉我实情,” “实情就是他们告诉你的是事实,你的身体由于体力透支过度,而受到了一定的损害,只需要多加休息,并注意营养,假以时日就可以复原,”顿了顿,唐韵补充说:“这是医生的原话,” 庞劲东微微皱起眉头:“真的,” “真的,”唐韵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你既然足够了解我,就应该知道我不会骗你,而我不会骗你的原因,是因为我也足够了解你,” 庞劲东饶有兴趣的问道:“怎么讲,” “这么说吧,你是一个真正的男人,更是一个真正的战士,你总是以坚强的姿态和无比的勇气去面对自己的敌人,这个敌人即可能是來自外界的,也可能是存在于你自身的,再加上具有乐观的性格,使得你从來都不是一个生活在谎言当中的人,对于你这样一个人,沒有必要隐瞒事实,” “你说得很对,”庞劲东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质疑道:“但是你还是沒告诉我实情,” “为什么这么说,” “我老实告诉你,我现在浑身上下,沒有一个地方可以动……” 唐韵打断了庞劲东的话:“我知道,” “那么你同样应该知道,这绝对不是体力透支造成的,” “你刚刚入院的时候,医生通过检查就发现你的肌肉组织有些异常,断言你可能无法自由活动,但是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究竟是什么,沒有任何一个医生可以诊断出來,这四天的时间里,我要求进行了四次全院会诊,另外还有两次院际会诊,几乎把这个城市所有有名的医学专家都请來了,但是仍然沒有能给出一个明确的诊断,” “原來是这样……” “我现在正在联系各方,打算从国外请几位专家过來,务必查出真正的病因所在,” “辛苦你了……”庞劲东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睁开看着天花板,缓缓地说:“但是我认为不必了……” “为什么,”唐韵惊讶的问:“难道你自己找到病因了,” “这个病因,其实你也能够想到,” “就是你使用的那种兴奋剂,” “对,”庞劲东苦笑了两声,说:“这种兴奋剂的作用机理,只有发明者自己才能说清楚,但是这几个人全都已经不在了,其实就算他们还在,也沒有办法解决这种后遗症,否则这种兴奋剂早就推广使用了,” “你明知道这种兴奋剂会造成严重的后果还去使用,”听到庞劲东的这些讲述,唐韵感到更加惊讶了:“难道你为了战胜对手,真的可以不顾后果,” “对,”庞劲东虽然肯定的点了点头,但是神情却陷入了迷茫:“我离开雇佣兵之后本來以为可以过上平静的生活,却沒有想到面对的是另外一个战场,在去M国的路上,我突然有了这样一种感觉,那就是我的一生注定要在战场上度过,伴随着各种各样的争斗和动荡不安,既然如此,逃避不是办法,就只有勇敢的去面对,” 唐韵凝视着庞劲东,过了许久黯然说道:“或许吧……” 庞劲东明白,就算是别人有可能欺骗自己,唐韵也绝对沒有可能, 联系到唐韵刚才说的那些话,庞劲东不得不认为大家说的都是实话,医生对自己的病情的确下了这样的诊断,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境外赌博 现在的一切症状都只能归咎于兴奋剂,然而庞劲东对这种兴奋剂的了解十分有限,不知道自己接下來应该怎么办, 庞劲东心里暗想:“如果要永远这样躺在床上,还不如提早的自我了结……” 唐韵见庞劲东的表情有些凝重,躺在那里一句话不说,便咳嗽了一声,轻声问:“你在想什么呢,” “哦……”庞劲东从思绪中回过神來,问:“最近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一切都按照原计划顺利执行,赖海雄死了,江海帮残了,” 庞劲东笑了笑说:“这都归功于你的神机妙算,” 赖海雄就在阎罗场决斗举行的同时死了,尽管其中有很多疑点,给人的感觉很蹊跷,但是整件事情却又显得有些顺理成章, 前段时间,市公安局组织一批警力前往云南某边陲城市学习考察,主要内容是禁毒的经验和技术, 由于B市面临的毒品威胁日益严重,而该边陲城市在与境外毒品组织的多年斗争中,积累下了大量的技术和经验,所以才会有这一次学习考察, 这次学习考察是贺国文一手组织起來的,他对外一直都声称要亲自带队,然后就在学习考察团即将启程的时候,他的妻子却突然病倒了, 贺国文要赶回家去护理自己的妻子,这样一來学习考察团就缺了带队的团长, 贺国文当时找到赖海雄,用近乎是商量的语气请求赖海雄带队,并希望务必保证这次学习考察活动可以获得圆满成功, 见贺国文的语气非常诚恳,赖海雄几乎沒有产生任何怀疑,十分爽快的就答应了下來, 赖海雄并沒有贺国文的敬业精神,根本不关心这次学习考察是否能够获得圆满成功,答应下來的根本原因之一在于这是展示自己实际权力的机会;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在于,这也是一次公费旅游的好机会, 国内各政府单位所谓的外出学习考察,其实真正的学习和考察内容只占有一部分,还有很大的一部分内容是旅游观光, 赖海雄从來沒有去过云南那边,借着这个机会正好可以充分玩玩, 而且,云南那边有两种东西最盛行,都是赖海雄非常喜欢的,一种是色|情交易,另一种就是赌博了, 考察团如期抵达云南之后,当地公安机关的一位要官负责接待,如影随形的全程陪同考察团, 这位官员有意接近赖海雄,安排的吃住和娱乐活动都让赖海雄很满意,而且表现得十分的慷慨大方,渐渐的便获得了赖海雄的好感和信任, 这个世界上沒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沒有无缘无故的恨,这个官员深谙这一点,为了避免赖海雄怀疑自己的用意,便间接的暗示自己在云南呆够了,很想去伟大祖国的首都发展, 如果赖海雄知道这个官员是贺国文多年的战友,肯定会多加防范,但是赖海雄不知道,于是对此深信不疑,很大方的表示只要有机会肯定帮忙,同时很快与这个官员建立起了个人友谊, 有一天在酒足饭饱之后,这个官员神秘兮兮的问赖海雄,有沒有兴趣出去玩两手, 自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平远街行动之后,云南境内的毒品种植和贩卖活动就遭受了严重打击,之后有关于卖淫嫖娼和赌博的犯罪活动也接连遭到整治, 最近十年來,云南境内的与这三种犯罪活动有关的行为基本上來自境外,其中的一个重要源头就是果敢地区, 木邦共和国建国之后,共和国政府遵守了对Z国的承诺,彻底清理了境内针对Z国的犯罪活动,但是这三种犯罪活动虽在很大程度上收敛起來,并沒有得到根本杜绝,而是转移到了克钦邦, 虽然克钦邦在事实上就是木邦共和国的一个自治区,但是在名义和法律上却毕竟不是木邦共和国的领土,所以共和国政府沒有必要为那片土地上发生的事情负责, 对于Z国中央政府來说,尽管知道木邦共和国有能力铲除克钦邦境内的犯罪活动,但是考虑到却沒有提出这样的要求,而是采取了有限度的容忍政策,看着克钦邦沦为一片犯罪的乐土, 这种做法是有着政治方面的考虑的,人类社会只要存在下去,就难免会有各种犯罪活动发生, **生意在其中根本不算什么,重头还是赌博和毒品这两样, 仅以毒品为例,国内的有钱人和影视明星往往有着强烈需求,这种需求绝对不是木邦共和国禁毒就可以改变了的, 从经济学角度來说,市场因为需求而存在,绝对不仅仅是因为有人提供商品, 如果來自金三角地区的毒品断绝了,不代表国内就沒有人贩毒吸毒,而是周边地区的毒品基地会立即取代金三角,其中可能性最大的就是阿富汗, 由神职人员控制的阿富汗贩毒集团,是连M国这样的超级大国都无可奈何的, 而Z国对那片地区,无论是历史还是现实都沒有任何影响力,更不可能指望根除那里的制毒贩毒活动, 退一步而言,就算阿富汗也被根除了,其他地区仍然会取而代之,例如说俄罗斯的远东地区, 这也就是说,对于Z国政府而言,与其让犯罪活动发生在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外,还不如留在自己可以操控的地方, 让华人同胞赚走这些钱,至少还可以从事一些对本国有利的事情,如果让恐怖主义势力赚得,结果只会是用來支持境内的分裂活动, 与毒品相似的还有赌博,不过赌博问題有着独有的特点,在Z国和木邦共和国之间造成的麻烦,甚至还要超出毒品问題, 过去国人都会到澳门等地赌博,近几年则转向了金三角地区,各种规模的赌场在掸邦和克钦邦境内崛起, 在过去一段时间,所有的金三角赌场都有几个共同特征,那就是由中方资本投资,基本面向华夏人开放,由当地武装势力提供保护,现在则大多由果敢共和军和克钦军控制, 果敢共和军本來就控制着很多赌场,与毒品一样的是,建国后对境内的赌场进行了清理整顿,然后把所有相关的生意都放到了克钦邦, 在这个过程当中,果敢共和军以配合Z国方面禁毒禁赌为名义,对其他势力开设的赌场进行了扫荡,然后由自己人重新建立和开设, 对于木邦共和国政府來说,很希望实现真正的禁毒禁赌,但是这两样生意带來的巨大利润实在是太过诱人了,沒有办法轻易的放弃, 百废待兴的共和国有的是地方等着用钱,而任何正当合法的生意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筹措到, 此外,果敢共和军的很多部队就是依靠毒品和赌博供养的,很多将领和高层官员依靠这两样生意谋取财富,想要实现转变必然要有一个渐变的过程,否则很容易在内部引发矛盾, 沒有人知道这些赌场每年要经手多少钱,但完全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每年都有大量资金流向境外, 尤为重要的是,国内出境赌博的有相当数量是各级领导,可以想见的是这些人绝对不会用自己的钱,由此还打來了非常严重的腐败问題, Z国国内的很多人认为不应该对此坐视不理,在这些赌场做出了几起针对本国公民的恶行犯罪活动之后,曾一度发动了一系列的打击活动,试图逼死这些赌场, 具体做法是边境部门不再办理短期签证、金融机构停止在这些地区的业务、电信部门切断这些地区的通讯、电力部门切断这些地区的供电, 这些地区的存在完全是依靠国内,在国内做出这些举措之后,一度陷入了彻底破产的边缘, 沈佩绂在这种情况下,带领一个秘密代表团访问了国内,就赌场问題进行磋商, 沈佩绂当时一针见血的指出,Z国既然允许一国两制的澳门地区存在赌场,就应该允许周边友好国家也有同样的地方, 沈佩绂的话十分在理,让国内官方感到棘手, 国内既不能允许大量财富流失境外,更不能容忍因为参与境外赌博产生的腐败,又不能因此损害了与木邦共和国的关系,更不能因此取缔澳门的赌场, 于是,在经过一番秘密磋商之后,国内方面不得不让步了,与木邦共和国达成协议, 协议主要内容是,国内允许木邦共和国在克钦邦经营赌场,但是要严禁发生针对国内公民的犯罪活动; 木邦共和国方面则保证将把赌场业务向整个东南亚甚至全球扩展,绝不只是针对国内公民,而且保证核实参赌人员的背景,避免国内的公务人员参赌,同时还表示愿意每年向国家税务部门缴税, 就在赖海雄抵达云南之前不久,这个问題才被解决,那些赌场又重新开业了, 赖海雄是个非常好赌的人,平常在国内只能小打小闹,正想找机会去境外玩几把大的,于是欣然同意了下來, 作为警察本应该打击各种赌博活动,赖海雄倒是在自己职权范围内也做了,只不过打击的都是与自己沒关系的赌博,而且丝毫不觉得执法犯法有什么值得羞耻的, 不过赖海雄还是很担心被发觉的,因为这可能会毁掉自己的乌纱帽和前程,于是间接的表达了不安, 这个官员淡然一笑,让赖海雄大可以放心,如果这件事真的被曝光,那么牵连进去的就不只是赖海雄了, 赖海雄听到这些话感到放心了,进而想到每年那么多官员出境赌博,自己未必成为最倒霉的那个, 但为了避免真实身份曝光,他还是乔装改扮了一番,然后在这个官员的带领下,偷偷穿越国境线來到克钦邦, 木邦共和国和克钦邦与国内的边境,在很大程度上根本就不像是边境,只是在关卡那里可以看到边防人员,但是如果不走边卡的话也可以很容易的穿越, 两边人民一衣带水,从古至今的往來就非常频繁,在木邦共和国建国后交往更加密切,人员和物资的來往每天二十四小时不断,这使得边境管理变得更松了, 这个官员带着赖海雄來到郊区,七拐八绕的來到了一片甘蔗地里,向深处小跑了一段路就來到了克钦邦, 让赖海雄感到非常惊喜的是,这个官员竟然拿出了一百万的筹码供自己用,根本不需要自己从口袋里面掏一分钱, 而且,赖海雄的手气非常的好,一个上午的时间就翻番了, 赌场得意的赖海雄决定出去潇洒一下,在这个官员的带领下离开了赌场,但是他们刚刚走出大门沒有多远,突然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冲出來一伙人,将两人手中的钱全部抢走,然后向赖海雄的身上连开了好几枪, 赖海雄当场死于非命,这个官员则仓皇回到国内,将事情原原本本向上级汇报了, 国内方面立即与克钦邦政府交涉,后者保证严肃调查此事,并在不久之后抓了几名罪犯, 由于犯罪行为是发生在克钦邦境内,所以调查、审判和行刑都由克钦邦政府执行,国内方面则派人监督, 整个案子被定义为谋财害命,几名罪犯很快就被执行枪决了,国内虽然感到案子处理的过于仓促,但是从表面上又挑不出來什么毛病,所以最后还是接受了这个结果, 国内接受这个结果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不愿意太过声张, 因为赖海雄的身份毕竟特殊,官级又不低,所以传扬开來会让政府的脸面很不好看, 在这个案子结束之后,国内在官场开始整顿作风纪律,带领赖海雄去境外赌博的那个官员被双开处理, 唐韵讲述完赖海雄遇害的经过之后,微笑着对庞劲东夸奖道:“你的这个计策很高明,” 庞劲东也笑了:“实在是过奖了,这个计策不是我想出來的,而是唐女士您,” 正文 第三十四章 计诛赖海雄 “我只是提出一个点子,具体的策划都是由你进行的,” “不管怎么说,谋杀B市公安局的政委,都是你和我两个人的责任,” “说到这……”唐韵收起了笑容,问:“那几个被找出來顶罪的杀手,不会留下什么口实或者痕迹,让国内方面产生怀疑吧,” “放心好了,果敢那边虽说不是做的天衣无缝,但是也沒有露出太大的马脚,国内要的只是一个说法,也不会真正关心究竟是什么人干的,”顿了顿,庞劲东介绍道:“真正动手的人,我安排的是果敢共和军的特种部队,那几个顶罪的杀手则是真真正正的罪犯,他们原本是果敢共和军麾下的雇佣兵,经营着一个规模很小的赌场,有时也会参与贩毒,在木邦共和国境内禁赌禁毒之后,他们的生意全都无法继续做下去,因此便憎恨共和国政府和果敢共和军,发动了一次小规模的兵变,结果遭到了镇压……” “等等……”唐韵听到这里的时候,产生了一个疑问:“既然木邦共和国将毒和赌都放到克钦邦了,为什么不让他们也把生意转移过去,” “果敢境内的各种非法生意过去是各自为战,虽然其中有几个超级庞大的集团,在木邦共和国成立后,我们决定扭转这种局面,把所有的生意收归到共和国政府强力控制之下,这样一來,不仅其他的犯罪集团接连被扫荡干净,就连果敢共和军内部也得到了清理,这些雇佣兵为的只是钱,根本就是靠不住的,必然在清理之列,” “哎……”唐韵长长叹了一口气,若有所思的看着庞劲东说:“这就叫做卸磨杀驴,” “可以这么说,也可以认为是雇佣兵的宿命…….”庞劲东说到这里的时候,显得有些黯然:“我当雇佣兵的时候,也曾经遇到过同样的事情,” “那么你对这些雇佣兵沒有同病相怜的,” “有,但是我沒办法,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就是这个样子,很多时候由不得我们做什么事,或者不做什么事,”庞劲东坦然告诉唐韵:“他们既然选择成为雇佣兵,就要知道雇佣兵的宿命是什么,并且做好相关的心理准备,更何况,他们搞得的确有些太过分了,不仅做出了超出雇佣兵职责的事情,更是犯下了雇佣兵最切忌的错误,” “兵变,” “对,”庞劲东点点头,又告诉唐韵:“他们在出庭接受审判之前,就已经被折磨的失去语言能力了,而且他们沒有一个家人,所以这件事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 “贺国文的那个战友,也就是带赖海雄出去赌的那个人呢,” “那个人在多年前的一次缉毒任务中受了重伤,此后身体状况一直都非常不好,早就想要退休了,这次正好给了他一个机会,”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我给了他一大笔安家费,足够躺着挥霍一辈子了,而且我还给他们全家安排了木邦共和国国籍,在老街的郊区给他们买了一栋非常不错的别墅,所以他根本就不在乎被双开,我要是沒说错,他现在已经拿上钱,移民到木邦共和国了,” 唐韵对庞劲东竖起了大拇指:“高,” 庞劲东也很想对唐韵竖起大拇指,但是努力尝试几下,身体仍然无法活动,于是只得笑着说:“你更高,” “我只是你的助手,你才是老板,我要是比你高,就自己当老板了,”唐韵说着话的同时,做出了一副幽怨的样子,但是可以明显看出是装出的,并非是真的心里感到有什么不平衡, “对了,江海帮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唐韵告诉庞劲东,阎罗场决斗结束之后,刘二江立即带队直扑星龙帮的地盘, 由于江海帮人数非常多,所以完全有能力两线作战,在守住自己地盘的同时摧毁星龙帮, 因为星龙帮倾巢出动去接收江海帮的地盘,很有可能被江海帮钻了空子, 但是,庞劲东此前已经将血狮军团部署到了星龙帮的地盘,江海帮的人马刚刚一到,便立即发生了冲突, 血狮军团的人数足够多,战斗力更不是小混混能够相比的,因此双方甫一交手便占据了绝对上风, 用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血狮军团就把江海帮打得落花流水, 江海帮沒有能砸掉星龙帮的一个生意,也沒有抢到一个地盘和档口,便仓皇撤退回了自己的地盘, 等到江海帮回到自己的地盘才发现,在地下联合会各方势力的配合下,星龙帮已经抢占了全部地盘, 所有原來受江海帮保护的生意,全部都同意将保护费改交星龙帮,江海帮直接控制的档口也都被星龙帮抢了过來, 这一连串的殴斗和争夺是B市历史上规模最大的,必然会引起社会上的广泛关注,庞劲东听到这里立即提出:“警方沒有采取什么行动吗,” 唐韵回答说:“肯定是有人报警的,但是警方一点动作都沒有,” 庞劲东点点头:“赖海雄死了之后,警方内部就沒有人站在我们对立面了,” “问題恐怕不是这么简单,”叹了一口气,唐韵又说:“虽然贺国文可以暗中配合我们,而且赖海雄也完蛋了,但是谢公在公安系统内部的棋子恐怕不止一个赖海雄,何况赖海雄也有自己的一批人马,这也就是说,这一系列的事情不应该进展这样顺利,” 唐韵的这番话很有道理,让庞劲东感到很是奇怪:“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韵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报纸,将其中的一条新闻指给庞劲东:“你自己看吧,” 庞劲东由于身体无法活动,只得让唐韵拿着报纸,目光在上面飞速浏览起來, 唐韵为了让庞劲东能够看得舒服点,不断的调整着自己的姿势,结果慢慢的两个人的距离就拉近了, 这条新闻的内容很长,简单概括起來就是说,B市警方近期在内部展开了一系列廉政专项整治活动,作为全国公安系统整顿的一次先期试验, 这次整顿活动挖出了许多害群之马,并且还发现了很多问題,其中比较严重的问題有给黑社会充当保护伞和贪污办公经费的,不太重要的问題有长期尸位素餐、工作不敬业的, 到目前为止,共有四十多名民警因问題严重被双规,其中不乏级别较高的领导干部,另有一百多人被降职处理,还有相当数量的人遭到警告, 这次整顿活动在社会上获得了广泛好评,但是庞劲东在其中发现了另外一层意义:“这是贺国文在打击自己的异己势力,” “沒错,”唐韵点点头,说:“我通过一些渠道进行过了解,这些遭到打击的民警都是赖海雄一方的,或者就是平日里与贺国文不合的, 既是因为赖海雄的人都落马了,也是因为内部现在因此人心惶惶,所以警方沒有出來和我们作对,” 庞劲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來是这样……” “现在的问題关键已经不是警方为何沒有作为了,而是……”唐韵打量着庞劲东的神情,缓缓的问:“从公安系统发生的这件事情,你难道沒有发现什么问題吗,” “虽然说是树倒猢狲散,但是赖海雄手下的人由于共同利益驱使,必然早就已经拧成了一股绳,不会因为赖海雄的死马上就散掉,在遭到这样的打击的时候,肯定会全力展开反击,而贺国文这个公安局长实际上只是个摆设,在市公安局内部沒有太多的力量,再加上谢公在公安系统内部的其他棋子也会暗中作祟,这样重大的专项整治活动根本不可能收到现在这样的效果,” “说得沒错,可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现在偏偏还就发生了,” 庞劲东明白,唐韵能够提出这个疑点,必然多少有了些答案,于是问道:“你是怎么看的,” “我认为如果沒有高层的配合,贺国文不但搞不起來,也根本就沒胆子搞,”唐韵仍然像刚才那样举着报纸,落在庞劲东脸庞上的目光闪着温柔:“我打听过了,贺国文的后台是金啸,” “金啸全力支持贺国文这么搞,”庞劲东自言自语的低声问了这么一句,然后一边思索着,一边对唐韵说:“金啸是绝对有实力清理全市公安系统的,虽然说他这个人为官廉洁正派,做出这样的举动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但是我总觉得这件事情背后还有什么文章,” “你和我想到一起去了,”唐韵点点头便收起了报纸, 当报纸回到唐韵皮包的一刹那,庞劲东的目光便落空了,不自觉的向唐韵那里看去, 唐韵今天穿着一件银灰色的长袖衬衫,里面纺有闪着银光的金属丝,看起來有些亮闪闪的, 衬衫的领子又高有宽,向前面形成两个大大的尖,唐韵将领子立了起來,本來显出的是精明干练,但为保持一贯的性感作风,她将衬衫的扣子解开了两个, 庞劲东的目光刚刚投过去,便落到了衬衫的领口处,顺着双襟会合的地方探了进去, 在领口那里可以清楚地看到一条深深的沟壑,沟壑的两边是高耸的两道峭壁,表面泛着诱人的光彩, 那两边的峭壁饱满丰润,颤巍巍的高耸着,呈现出两道完美的曲线, 这让庞劲东不由得揣测起來,唐韵的胸部一定非常有弹性, 庞劲东不知道唐韵的年纪究竟有多大,因为从來沒有想到过要去追求唐韵,所以也沒有像某些浪漫的男人那样偷看唐韵的身份证, 事实上,庞劲东就算是想要追求唐韵,也绝对沒有创意去做什么浪漫的事, 庞劲东唯一能够肯定的一点,就是唐韵的年纪肯定比自己要大几岁, 由于对女性的无知,庞劲东总觉得到了这个年纪就应该胸部下垂了,所以总是很奇怪唐韵为什么总是可以保持傲人的胸部, 其实唐韵还远远不到胸部开始下垂的年纪,再加上她非常善于保养自己,并舍得为此花费大量的时间和金钱,所以就算是真的到了那个年纪,身体状况也要远远优于同龄人, 保持性感与走光并不是一码事,唐韵素來认为只有想性感却沒资本的女人,才会采用走光的方式吸引别人的目光,所以她一直都把自己的关键部位捂得严严实实的, 虽然她看起來总是那么的风|骚性感,却从來沒有人可以深入窥探到什么, 此时在这里,她虽然展现出了自己的**,而且还可以给人以接近于无限的联想,但双峰上的那两点并沒有一丝一毫的暴露出來, 庞劲东几乎是情不自禁的向沟壑的深处看去,虽然什么都沒有看到,却感到自己的的心跳加速了, 更加尴尬的意见事情是,庞劲东感到身体负责生育的那个部位竟然有了反应, 这让庞劲东感到非常的奇怪,就在浑身上下都不能动的时候,那个部位竟然还能运动, 遗憾的是,这种运动根本就不受大脑的控制,不过这也让庞劲东萌生了一丝希望,那就是自己还是有希望复原的, 唐韵很快就注意到了庞劲东的目光,尽管沒有改变自己的姿势,却轻声咳嗽了一下,轻声问:“你想什么呢,” “哦……沒什么……”庞劲东急忙收起了自己的目光,回答说:“只是有点遗憾,” “什么遗憾,” “我从M国回來的时候,很想见到一个人,但是这个人沒有出现,我现在瘫痪在这里,还想见到这个人,但是这个人却仍然沒來,” 庞劲东为了转移唐韵对自己刚才作为的注意力,无意之中说出了心中隐藏的一个真实的遗憾, 唐韵听到这句话之后愣住了,片刻之后坐直了身体,问:“你说的是金玲玲吗,” 庞劲东以不易察觉的幅度点了点头:“是啊……” 正文 第三十五章 两个截然不同的女人 “看來这个女孩在你的心里有着很重要的位置…….”唐韵说罢叹了一口气,样子看起來很是幽怨,可以很明显的看出,她这一次不是装出來的,而是真的发自内心, 庞劲东听着唐韵的话,又看到唐韵的样子,开始后悔自己不应该把话題转到这上面來, 庞劲东咳嗽了一声,不太自在的说:“我只是觉得有点遗憾,因为所有人都來看我了,唯独她沒有,” 唐韵耸耸肩膀说:“其实这件事情怪我……”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她來家里的时候,我说你不在,” “你说的沒错,因为我当时的确不在,”庞劲东笑着摇了摇头,对唐韵说:“而且我回国之前也沒有通知你们,” 唐韵又说:“我还劝你不要去见她,” “你的这个劝告是为了我好,我事后仔仔细细的想过,当时的确不适合去见她,” “我是担心……”唐韵微微的挑起娥眉,看着庞劲东的目光更显怨艾:“要是耽误了你们两个一诉离别衷肠,我可就罪莫大焉了,” 庞劲东嘴角抽搐了几下,用近乎商量的口吻说:“咱们还是换个话題吧,” 唐韵当即反问:“你舍得换个话題吗,” 虽然对金玲玲的思念是很正常的,而且说出的话更沒有什么问題,但是庞劲东感觉自己就像有话柄落到唐韵手里一般, 这使得庞劲东无法商量着改换话題,只能直截了当的将谈话岔开:“江海帮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唐韵不愿在这个问題上做太多文章,便顺着庞劲东的思路谈了起來:“江海帮的地盘和生意已经全部落到星龙帮的控制之中,江海帮目前呈现出了树倒猢狲散的架势,很多人见帮派走入末路便离开了,现在的江海帮元气大伤,根本就不是当初的B市第一帮派,恐怕连前十名都进不去了,” “现在的第一帮派应该是星龙帮了吧,” “对,” 按理说这是一个好消息,但是其中有些地方,让庞劲东还是感到有些意外:“沒想到江海帮的生命力还是很强的,地盘和生意全都沒有了,竟然还不彻底断气,” “其实这一点,我早就预料到了,” “啊,”看着唐韵胸有成竹的样子,庞劲东感到她只要戴上孔明冠,手里再拿上一把鹅毛扇,简直就是一个女性版的诸葛亮, “其实这里面的道理是很简单的……”唐韵收起了那副怨妇的样子,拿出往常的精明干练,给庞劲东分析起來:“虽然同样是黑帮,但是江海帮与星龙帮是有很大不同的,星龙帮从事的都是一些较为稳定、也是对社会伤害不太大的生意,多数有组织的黑帮通常也是这个样子;而江海帮则是什么生意都做,包括绑架、抢劫和偷盗这类的恶性犯罪活动,” 庞劲东轻轻点点头:“这我知道,” “阎罗场上涉及到的地盘和生意,是根据多数黑帮的情况制定的,也就是指的星龙帮做的那些,比如酒吧、洗浴中心、快捷酒店之类的档口,或者对各种生意征收保护费,再或者就是毒品销售渠道,那些不稳定的犯罪活动不在赌约范围内,”顿了顿,唐韵继续说了下去:“星龙帮也根本沒兴趣接过这些不稳定的生意,何况做生不如做熟,就算是能接过來,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原來是这样,”庞劲东听到这里便明白了,自己分析了起來:“虽然江海帮的地盘已经归于星龙帮,但是江海帮仍然可以私下里在这些地盘上做些星龙帮不做的生意,” “不仅如此,他们还扩展了其他地盘,” “市区里的地盘早就已经被瓜分了,而且每个帮派的实力都很强,他们只能向郊区扩展,” “正是这样的,他们灭掉了近郊的几个小帮派,将人家的地盘据为己有,几天前还风光无限的江海帮,如今就这样苟延残喘着,”唐韵笑了笑,嘲弄道:“我相信他们是做了两手准备的,在输掉决斗后可能打算利用赖海雄打击地下联合会,却沒有想到我们技高一筹,及时除掉了赖海雄,” “不能有侥幸心理,虽然他们元气大伤,但是只要假以时日,肯定会复原的,”庞劲东的眉头微微蹙起,不无忧虑的说:“现在是彻底歼灭他们的最好时机,” “我和林佩雯谈过一次,她也是这样想,但却很难做到,” “她一次吃下这么大一块肥肉,需要有个消化的过程,然后才能再做剧烈运动,”庞劲东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缓缓地呼了出來:“星龙帮需要时间去熟悉江海帮的地盘,与那里的生意和档口打交道,还要理顺各方面的关系,这些工作如果做得不到位,吃了多少就还要吐出去多少,从某种程度上來说,就像饭后需要休息一样,现在的星龙帮是最虚弱的时候,别人不去攻击他们就已经是万幸了,不能指望他们出击别人,” 唐韵提出了一个建议:“难道让血狮军团上,” “血狮军团倒是可以动手,问題是怎么样动手,”庞劲东提出了一个问題,紧接着对这个问題做出了细化:“我们不能把江海帮的人全部杀掉,也不能接手他们那些小偷小摸的生意,更不能二十四小时上街巡逻,对他们的地盘实时监控,就算一时之间把他们打残了,他们换个地盘还可以继续,” “你说的有道理,”唐韵点了点头,无奈的说:“倒是星龙帮不存在这样的问題,既可以吸收原江海帮的成员,还可以把真正控制江海帮的地盘,但是他们却无法动手,” “所以现在的问題真的不太好办,” 唐韵谨慎的又提出了一个建议:“不如让叶仁荣出手,如何,” 听到唐韵的这个提议,庞劲东沒有给出答复,倒是想起了一件事:“阎罗场上立赌约的时候,叶仁荣也是拿出赌注了的,决斗既然已经赢了,叶仁荣是不是也应该得到点东西,” “林佩雯倒是很大方,主动和叶仁荣提出这件事情,不过叶仁荣表示自己只是给你帮忙,并沒有什么所求,”唐韵拿出小镜子,好整以暇的整理了一下妆容,才接着说:“你知道林佩雯这个人非常慷慨,一再找上叶仁荣要表示感谢,叶仁荣最后同意合作几项生意,都是酒店和娱乐中心什么的,” “原來是这样,” “不过我倒觉得叶仁荣是条老狐狸,可能早就有想法在江海帮地盘上做生意,只是故意摆出了一副高姿态,让林佩雯和自己合作赚钱的同时,还对自己怀有感激之情,” “有这个可能,” “接着刚才的话说,你觉得让叶仁荣收拾江海帮,可行吗,” “不可行,”庞劲东左右摆动了一下脑袋,否定了这个提议:“叶仁荣这个人虽然涉黑,但总的來说还是一个正经的生意人,不可能卷入**上的事情太深,何况他纵然有钱,却可能沒有这方面的力量去收拾江海帮,再者说,就像你刚才说的一样,这个人的头脑是非常精明的,他能够冒险和江海帮对赌,可能已经是给我庞劲东面子了,断然不能指望他会做更多,” “哎……”唐韵收起了小镜子,轻声叹了一口气:“难道咱们就这样坐等着,” “当然不能坐等着,”庞劲东摇摇头,思索了片刻之后,断然说道:“打蛇打七寸,就从江海帮的两个老大身上着手,” “说到这我想起來了,你为什么让人放了陈二海,” “陈二海是一个废人,已经做不了任何事,而且我了解过,他变成残疾之后,就再也沒有过问过帮派的事情,一直过着怡然恬静的隐居生活,”庞劲东说着话的同时,习惯性的想要耸耸肩膀,但是却根本做不到,只得撇撇嘴:“我不想株连无辜,” (……) “玲玲,有人找你,”一名警官敲了敲金玲玲办公室的门,然后探进头來,笑着说了这么一句, 金玲玲现在已经是科长了,有了自己独立的办公室,设施和环境都非常的好,市局的人都认定她即将提为副处,所欠缺的是干出些成绩來,不久之后将要举行的处级干部竞聘,可能就是为她准备的, “哦……”金玲玲合上手头的材料,吩咐这个警官:“请他进來吧,” 警官将门完全打开,自己站到了一旁,让唐韵翩然走了进去, “请坐……”金玲玲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礼节性的说了这么一句话,甚至沒有欠身表示欢迎,表情看起來更是冷冰冰的, 唐韵很大方的坐到椅子上,嫣然一笑说:“金警官,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金玲玲微微点点头,开门见山的问:“不知道你有什么事情,” 开门的那个警官端进來两杯茶,分别放到金玲玲和唐韵的面前之后,就出去了, 在关上门的一刹那,两个女人面对面坐着的情景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对比,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两个女人都很漂亮,但金玲玲是冷若冰霜,唐韵则是热情如火; 金玲玲让人感到不可碰触,而唐韵则好像随时都在召唤男人“快來上我”; 金玲玲是精明干练,唐韵则是风情万种, 这样两个截然不同的女人,按理说根本不可能成为朋友,也是不应该坐到一起的,但是现在却偏偏面对面的坐在那里,而且都很明显的流露出了很反感对方, 金玲玲知道庞劲东身边有这么一个助手,不过对唐韵沒有什么了解,只是凭借第一感觉就沒什么好印象, 她想象不到这个妖冶的女人找自己有什么事,闻着对面飘來的浓郁香水味,看着那性感暴露的穿着,更使她对唐韵从里到外的感到恶心, 对于唐韵來说,则认为金玲玲这个人过于装腔作势,虽然漂亮却无法让人喜欢,实在不明白庞劲东究竟看上她什么地方, “别误会,我來找你不是私事……”唐韵说着拿出随身装的香水,对着自己裸露在外面的修长脖颈喷了几下,让空气中香味的浓度成倍的提升起來, “那就是公事了,”金玲玲感到更加恶心了,差点把隔夜饭吐出來, “也不是公事,”唐韵知道金玲玲不喜欢自己,也不打算让金玲玲喜欢自己,索性做出一些更让对方无法忍受的事,于是她收起了香水,又拿出口红涂抹起了性感的嘴唇, 金玲玲的语气比表情还要冰冷:“究竟是什么事,” “无论是为了私事,还是为了公事,我都不会來找金警官你的,”唐韵涂抹了半天才收起口红,告诉金玲玲说:“我是为了其他人的事,” 不知道为什么,金玲玲听到这句话心中就是一动,语气随之缓和了下來:“为了谁,” “当然是庞劲东了,还能有其他人吗,” 金玲玲兀自镇静的问道:“他怎么了,” “你知道阎罗场上的决斗吗,” 金玲玲点点头:“我知道……” “那么你知道庞劲东怎么样了吗,” 金玲玲的眉头立即锁到了一起:“他怎么了,” “他瘫痪了,除了头部以外,全身沒有一个地方可以动,” “什么,”金玲玲豁然站起,心脏加速跳动起來,几乎要从喉咙里面蹿出, 金玲玲通过警方的线人多少知道了那天发生的事,只不过已经是事后了,而且很是不详细, 她知道庞劲东获得了胜利,尽管猜测到过程可能很惨烈,但还是沒有太多的担心, 江湖上的传言也只是说庞劲东赢了,却沒有人知道庞劲东瘫痪了, “我是说,庞劲东已经瘫痪了……”唐韵镇静的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又告诉金玲玲说:“我不是医生,医学上的事情说不清楚,只是知道现在沒有人能说他为什么会瘫痪,更沒有人能说清楚他什么时候可以复原,或者……”顿了顿,唐韵才继续说:“或者能不能康复,” 正文 第三十六章 金玲玲的探访 金玲玲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唐韵,似乎难以相信这一番话,过了许久之后,她缓缓的坐了下來,极力平抑一下内心的情绪,问:“是因为受伤了吗,” “可能是,也可能是因为他用的兴奋剂有问題……” “为什么会这样……”金玲玲说着微微垂下了头,或许不想让唐韵看到自己的表情,又或许是因为需要整理一下思绪, “我今天來这里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想邀请你去探望一下庞劲东……”唐韵说着站起身來,微微一笑:“他现在床上最想念的人就是你,” “你……”金玲玲打量着唐韵,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结果只是吐出了这么一个字, “我就是來告诉你这件事的,既然沒有其他的什么事,我就走了,”唐韵说罢便离开了金玲玲的办公室,脚步轻盈如同在水面上飘舞一般, 办公室里的香气随着唐韵的离去变淡了,金玲玲傻傻地坐在那里发呆,许久沒有动一下, 再说庞劲东, 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庞劲东仍然丝毫沒有复原的迹象,这也就意味着彻底失去了生活自理能力, 吃饭需要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轮流喂,大小便则更是困难,需要几个人将身体抬起,然后由其他人帮助解决, 唐韵雇请了好几个人专职照顾庞劲东,因为这个工作可以说是又苦又累,所以价格是非常高的, 庞劲东的一生当中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无助和无力,也第一次发觉自己竟然成了一个什么都不能做的废人,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庞劲东的心情也变得越來越消沉,再度萌生了自我了断的念头, 唐韵似乎觉察到了庞劲东想要轻生,加强了护理工作,安排人二十四小时坐在旁边,既能够及时满足庞劲东的各种需要,也能够及时掌握庞劲东的情绪变化, 今天一早的时候,沈昊和沈家瑶來到了医院,一直留到邻近傍晚才离去, 父女两个人对庞劲东的事情还是很了解的,却惟独不知道阎罗场上的决斗,不过他们沒有责怪庞劲东什么,自始至终只是陪着庞劲东天南海北的闲聊, 在起身离去的时候,沈昊突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带着苦闷的表情说了一句:“对不起……” 庞劲东假作轻松的笑了笑,问:“干爸怎么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我本來应该多关心你的,但是一天到晚只是忙着事业,完完全全的忽视了你的,至少是做得很不够……” “干爸……”庞劲东看着沈昊,又笑了笑:“我已经是一个大人了,可以对自己的行为负完全责任,如果我自己都不能照顾好自己,那么别人也不可能做到更多,” 沈昊一字一顿的对庞劲东说:“可是你却沒有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庞劲东微微皱起了眉头,但很快又舒展开來了:“可能我沒有对自己负责,不过我不后悔……” “你敢保证将來也不后悔吗,” “干爸,其实我应该做自我检讨,因为一天到晚总是忙于事业,沒有能够经常去探望你,”庞劲东不想继续这个话題了,打岔说道:“已经很久沒有像今天这样和你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 “哎……”沈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沒有再说些什么便离开了, 沈家瑶跟在沈昊的后面,时常回头张望一下,眼角里面噙着泪花, 只是,性格已经无比坚强的她,一直都沒有说太多的话,如果不去注意此时的眼角,甚至会让人误以为她对此时的庞劲东沒有任何感觉, 沈昊父女刚刚离开沒有多久,病房的门被轻轻的敲响了, 任何一个想要进到这里來的人,需要经过雇佣兵的层层盘查,被确定身份沒有问題之后,最后才会被人带到病房这里來, 为了避免打扰庞劲东休息,雇佣兵通常都不会通报有人拜访,不过能够來探视的基本都是很熟悉的人,所以这样做不会带來什么问題, 庞劲东招呼了一句:“请进,”但是过了好半天的工夫,门外却沒有一点反应,也沒有人出声, 唐传江感到很疑惑,担心可能是有敌人混了进來,于是立即站起身快速來到了门后,踮着脚沒有发出半点声音, 就在唐传江即将采取行动的时候,门发出“吱忸”一声轻微的响声,被人缓缓的推开了, 门启处,金玲玲缓缓走了进來,目光落到了庞劲东的身上, 唐传江本來已经准备出手了,见进來的是一个警察立即止住,用闻讯的目光看向庞劲东, 见庞劲东微微的摇了摇头,唐传江便蹑手蹑脚的回到了沙发那里, 由于唐传江放松了下來,暴露出了自己的气息,金玲玲这才发现身后原來有人,回头一看不禁吓了一大跳, 庞劲东微微一笑:“你可是稀客,欢迎,” “我不是什么稀客,你倒是大忙人,”因为不想触动庞劲东的情绪,所以金玲玲极力做出一副轻松的样子,笑着说:“我去找过你,却沒见到,” “我是一天到晚瞎鸡|巴忙……”尽管见到了金玲玲,但是庞劲东的心绪依然很烦乱,未加思考便随口说出这么一句话的,差一点把这句话的后半句“晚上鸡|巴瞎忙”也说出來, 话音刚刚落地,庞劲东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急急忙忙的把后半句咽了下去, 金玲玲倒是沒注意到这句话暗含的**,只是对其中的脏字感到不太舒服, 她咬了咬嘴唇,略有些愧疚的说:“其实我也很忙,离开了一年多的时间……” 庞劲东收起了笑容,郑重的补充了一句:“而且是不告而别,” “我很抱歉,但是我沒有办法,因为事情决定的很仓促,不仅很紧急,还需要高度保密……” 庞劲东可以忍受长时间的分别,却不能原谅不告而别,于是揶揄道:“你不会是躲起來生孩子去了吧,” 金玲玲对于男欢女爱,一生中只有过与庞劲东的那么一次,所以听到这句话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天发生的事,脸蛋登时涨得如同熟透了的苹果, “你……”金玲玲差一点就要一拳打过去,但是看到庞劲东躺在床上的样子,只得收起了动粗的念头,她指着庞劲东,气的直跺脚:“你胡说些什么呢,” 唐传江听到庞劲东刚才的这句话,知道自己应该回避一下,为了避免引起注意,悄悄溜到了门口, 不过,尽管他蹑手蹑脚的走路,还是再一次被金玲玲发觉了, 金玲玲猛地回头,不满的叱问道:“你总是來回溜达什么,” “啊……我……”唐传江瞠目结舌的愣怔了半天,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最后索性不予任何解释,一溜烟的出去了, 庞劲东撇撇了嘴,告诉金玲玲:“只是开个玩笑,别生气,” 金玲玲气鼓鼓的说:“这种玩笑最好不要开,” “哦……”庞劲东点点头,默然片刻之后,突然发问:“你真的不是出去生孩子了,” “当然不是,”见庞劲东一再纠缠自己的生育问題,金玲玲不知道应该解释什么,只得实话实说了出來:“我是出去办案了,” “什么案子需要办这么长时间,” “这个案子……”金玲玲听到这句话,神情突然凝重了起來,刚才的不满顷刻不见:“说起來,大概和你也有些关系,” 庞劲东做过很多违法的事情,就算是不慎卷入了某件案子也不稀奇,所以最初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沒当作一回事:“是吗……” 金玲玲微微蹙起眉头,奇怪的问:“你不想知道是什么案子吗,” “你想说就说,不想说的话,我问了也沒用,” “你倒是想得开,” “我沒有办法不想开,”庞劲东深情的凝视着金玲玲,缓缓地说:“从我们认识的那一刻开始,你就一直在暗中调查我,总是想要找个借口把我逮起來,” 金玲玲的心思现在全都集中到了这个案子上,沒有兴趣去体会庞劲东话里的含义,只是就事论事地说:“我做任何事情都是职责所在,而不是和你有什么个人恩怨,” 看着这个敬业的警察,庞劲东无奈的点了点头:“哦,” “我说这个案子可能与你有关,是因为你可能认识这个当事人……” 庞劲东随口问了一句:“谁啊,” 金玲玲四下里张望了一下,确定屋子里再沒有其他人,才回答了两个字:“谢公,” “什么,”庞劲东听到这句话,眉头立即拧在了一起, “我要是沒说错,你应该和他打过交道,” “当然,”庞劲东重重的哼了一声,咬牙切齿地说:“而且还打了不少交道,” “你知道这是一个什么人吗,” “不知道,”庞劲东微微摇了摇头,颇为遗憾地说:“这个人实在是太神秘了,几乎找不到有关他的一点线索,就算有也只是只言片语,不能对这个人的过去和现在的状况,做出有实际意义的描绘,” “沒错,”金玲玲点点头,告诉庞劲东:“所以我才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去调查这个人的真实情况,” “你为什么要调查他,”庞劲东奇怪的问:“难道他犯下了什么大案子,” “如果他发现了什么大案子,那么就直接把他逮捕了,”叹了一口气,金玲玲多少有些无奈地说:“问題是有很多案子都指向他,却沒有证据表明他直接卷入了案子当中,也沒有任何办法能够给他定罪,” 金玲玲又叹了一口气,然后压低了声音,把事情全部经过娓娓道來, 就在一年多之前,金啸发现似乎有一股势力向B市公安系统渗透,卷入了大批民警,还引发了许多渎职和腐败, 其实渎职和腐败在执法机关是很常见的,而且其中不乏集体性的,但是这一次却出现了不一样的苗头,那就是所有相关民警似乎在背后都有着某种联系, 这也就是说,这些民警凝结成了一张巨大的网络,渐渐地将整个市局笼罩起來, 正是因为这张网络的存在,哪怕只是处理一个普通民警的行政不作为,都会遭遇到非常大的阻力, 最早发现这张网络的人是贺国文,因为他沒有办法处理,所以反馈给了金啸, 金啸决定把这张网掀起來,于是开始进行深入的调查,结果这一调查才发现,这张网络事实上已经存在很多年了,只是最近一段时间才暴露出來, 暴露的原因则是因为网络已经趋于成熟,而且已经拥有了非常大的能量, 这张网络覆盖面非常之大,从普通民警直到高级警监,从基层派出所到区分局直到市局,甚至还有向公安部渗透的趋势, 金啸经过近一步调查发现,这个网络目前汇聚在一个人那里,就是市局政委赖海雄, 金啸对赖海雄这个人并不了解,只是觉得其实际工作能力很一般,却非常工于心机, 而且,赖海雄自从警以來,基本沒有干出过什么成绩來,提升的速度却非常之快, 他坐到市局政委的这个位子上用去的时间之短,几乎可以说是创下了纪录,像是坐火箭一般, 赖海雄虽然在高层有一些人脉,但是并沒有能力创造这样快的提升速度,也沒有足够的资本支撑这种速度,更沒有能力完全掌控住市局的这张腐败网络, 在这种情况下,金啸将调查的重点集中到了赖海雄的身上,很快就发现赖海雄与一个叫做谢公的人过从甚密, 很显然的是,赖海雄的迅速升迁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谢公,谢公不仅为赖海雄活动各方面关系,而且拿出巨资帮助赖海雄打通关节, 金啸于是又将调查的重点转向谢公,虽然沒有得到具体情报,但是仍然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谢公其人可谓是神通广大,手中掌握着大量的人际关系,令很多官员和商人惟命是从, 正文 第三十七章 谢公的底细 他从來都是躲在幕后遥控一切,同时让别人出來站到台前,然后通过各种违法犯罪活动积累起了巨大的财富,并利用自己在官方的关系为这些违法犯罪活动保驾护航, 可以说谢公编制起了一个庞大的犯罪网络,而B市公安系统只是其中的一个部分,这张网络的以唐山为中心,辐射了大半个华北地区, 比起这个谢公,赖海雄只能算是条小鱼,所以金啸将打击目标放到了谢公身上, 考虑到谢公是唐山人,又是从唐山这座城市崛起的,金啸便决定从这个城市着手,派金玲玲去搜集有关的罪证, 由于谢公的耳目非常灵敏,金啸为了在最大程度上保密,让金玲玲在市局请了长期病假,然后利用自己在唐山的人际关系暗中走访调查,而且沒有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知道, 因为不放心金玲玲一个人去,所以又让吕菁陪同前往, 刚开始的时候,金啸认为这个调查不会用太久的时间,却沒有想到这一去就是大半年,因为谢公涉及到了太多的犯罪活动,编制起的犯罪网络也实在太过庞大, “原來是这样……”庞劲东点点头,急忙问:“吕菁……到底怎么了,” 金玲玲现在既然已经回來了,说明案子调查的基本已经差不多了,尽管庞劲东很想知道谢公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但是现在更关心的却是那个功夫女孩为什么会遭遇不测, 听到庞劲东的这个问題,金玲玲高高的昂起头,目光茫然的看着天花板, 她不想让庞劲东看到自己流泪的样子,过了许久用手指擦拭了一下眼角,然后低下头告诉庞劲东:“在我们决定离开唐山的时候,就在去火车站的路上,一辆车突然开了过來……” “原來是这样……”庞劲东无力的点了点头,又问:“案子破了吗,” “一个司机酒后驾车肇事……”金玲玲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将头垂得更低了,让庞劲东根本看不到她的面庞, 庞劲东长长叹了一口气:“如果我沒说错,这个司机是被人收买的……” “我也有这个怀疑,但是沒有任何证据……”又默然了许久,金玲玲继续说:“所以我只能把这当作一场真正的意外,让那个司机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就足够了……” 或许是因为瘫痪在床,所以庞劲东变得脆弱起來,感到自己的眼角有些湿润,不由得又想起与吕菁之间的既往, 庞劲东尽全力侧过头去不看金玲玲,黯然说道:“重要的是你还平安……” “其实我也差一点……”深深吸了一口气,金玲玲继续说了下去:“但是在最关键的那个瞬间,姐姐救了我……” “她真的是一个好女孩……” 金玲玲又沉默了许久,突然提出了一个问題:“你现在是不是后悔沒有珍惜她,” 庞劲东坦然回答道:“是,” 金玲玲鼓足勇气又提出了一个问題:“你是不是后悔当初沒有与她在一起,” “不,”庞劲东这一次的回答同样坦然:“我承认自己很喜欢她,但是我并不爱她,所以不会选择她成为女朋友,我现在所感到后悔的,是当初应该对她更好一点,” 对庞劲东的这个回答,金玲玲感到无言以对,只得将谈话转回到刚才:“我们在唐山那么长时间,触动了各方面的很多关系,必然会让谢公那方面有所警觉……” “你放心好了……”庞劲东打断了金玲玲的话,斩钉截铁的说:“我一定要让这个老王八蛋付出代价,” “你已经做得足够多了的,” “哦,”庞劲东挑起眉头,多少有些惊讶的问:“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谢公的最大根基是在唐山,主要是集中在基层,來到B市则是后來的事情,为了在B市能够站稳脚跟,也是为了在高层拥有一定的力量,他给自己找了两条左膀右臂,” 金玲玲提起这些事情,情绪多少有些平静了下來,抬起头來看着庞劲东说:“这两条左膀右臂在他的各种违法犯罪活动中发挥了巨大作用,” 金玲玲把话说到这里,庞劲东已然明白了:“这两条左膀右臂一个是江海帮,另一个是赖海雄,” “对,”金玲玲侧过头去,悄悄用手指再次擦拭了一下眼角,然后转过头來继续说:“我知道你做了些什么,可以说你做的已经足够多了,接下來的事情应该由我们來做了,” “这么说,警方这段时间的清理整顿,实际上就是为了剪除谢公的羽翼,” “对,”金玲玲微微颔首,告诉庞劲东:“这得力于赖海雄死得及时,” 金玲玲关于赖海雄之死就说了这么一句话,但是其中已经表达出了一层暗含的意思了,那就是怀疑赖海雄之死的真正原因, 不过今天的金玲玲不同于早前那个无私的女警,已经不再相信法律可以解决这个社会的各种问題,就算是掌握到了庞劲东谋杀赖海雄的证据,也只会暗暗的感到高兴,而不会采取任何行动, 庞劲东装作沒有听出金玲玲的弦外之音,问:“你可以详细向我介绍一下谢公了吧,” 金玲玲整理了一下情绪,沉思了片刻之后,把自己掌握到的情报大致讲了出來, 谢公出身于一个知识分子家庭,这样一种出身再加上其父较为敢言,所以整个家庭在文|革期间受到了严重冲击, 这场浩劫让谢公失去了父母,自己的身体也受到了严重的戕害,还落下了不太严重的残疾, **结束之后,国家对此前的历史做出了彻底的反思,并开始着手解决各种历史遗留问題,包括平反遭到错误打击的对象, 国家于一九七七年恢复高考,使得当时的谢公看到了希望, 既是出于家族的传统,也是奉行着知识改变命运的理念,他毅然决然的投身到了高考队伍之中, 但是生活往往出乎人们意料之外,谢公生活在唐山周边一个比较偏远的地方,落实国家政策的时间比较晚,所以谢公的家庭沒有得到及时的平反, 而且,恢复高考伊始,不是让学生平等参加考试争取入学资格,而是依靠推荐, 谢公因为自己的家庭成分不好,所以沒有能获得推荐, 后來国家实行了真正意义上的高考制度,虽然谢公还是适龄青年,却已经对此心灰意冷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在遭到生活的一连串打击之后,谢公很可能产生了反社会情绪, 他认为社会对自己不够公平,就开始想方设法的报复这个社会,同时把自己失去的和应该得到却沒有得到的东西,加倍的夺回來, 不过与其他反社会者不同的是,谢公沒有去尝试破坏社会和秩序,而是让社会和秩序为己所用,等到拥有了足够的能力之后去腐化这个社会, 谢公由于有着足够的远见卓识,第一时间就意识到国家的政策将要发生根本性变化,闭关锁国和计划经济时代即将过去,于是果断的决定把握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当时整个社会都处于一种迷茫状态,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国家接下來将会何去何从,谢公则勇敢的做了当地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搞起了个体经济, 等到国家明确了改革开放和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长远目标,多数人纷纷而开始尝试下海经商,谢公已经是当地小有名气的富商了, 谢公最先做的生意是个体运输,实行了多年的计划经济体制使得当时的商品流通很不便捷,而不同地域之间的居民对其他地域的商品有着强烈的需求,所以这项生意有着非常广阔的市场空间, 在赚到了足够的钱之后,谢公利用自己掌握着的运输力量开始倒买倒卖,最先搞的是从沿海地区向内陆贩运海鲜, 尽管已经有政策允许搞长途运输,并且有限度的允许商品流通,但是仍然沒有完全的放开,而且人们的思想意识也沒有跟上去, 所以谢公的行为是非常冒险的,当时的刑法有个罪名专门惩治这种行为,,投机倒把罪,谢公最后就落了这么一个罪名, 其实谢公在从事长途运输的时候,就已经有很多人眼红了,等到贩运海鲜赚了大钱,有些人终于坐不住了,这些人或者属于权力部门,想要进來分上一杯羹,或者是满怀嫉妒的同行, 刚开始的时候,谢公不愿意向强力低头,结果把事情搞得非常僵, 而刑法中投机倒把这条罪名,给了这些人以充足的理由和借口,对谢公实施打击, 谢公曾一度濒临深陷囹圄的境地,全赖在中级法院任高职的一个亲戚运作,总算才能成功脱罪, 这场风波让谢公赔进去了很多钱,但同时也起到了当头棒喝的作用, 谢公敏锐的意识到,随着改革开放进程的持续和深入,腐败将不可避免的成为一个严重的社会问題, 这既是因为国人从來都有腐败的传统,也是因为当时的体制使得权力缺乏监管,而缺乏监管的权利必然要滋生腐败、 谢公沒有兴趣去反腐,甚至希望腐败的越厉害越好,于是投身到了腐败的行列当中去, 从此之后,谢公生意虽然还照样做,但是赚到的钱却不是留在手里,而是打点给了各个相关管理部门,到后來发展到了其他所有政府机构, 在最疯狂的时候,谢公全年几乎沒有剩下一分钱利润,甚至还往里面搭进去了很多的钱, 谢公最初是让自己那位在法院工作的亲戚帮忙牵线搭桥,去结识各个政府部门的官员,在有了一定的人脉之后,又通过这些人脉结交更多的官员, 对于结交到的这些官员,谢公表现得十分的慷慨,喜欢钱的就大把的送钱,喜欢女人的就介绍给几个美女, 而且这些官员每当逢年过节,或者本人及妻子过生日,或者子女升学,或者长辈做寿,再或者是其他红白喜事,必然都能得到谢公大礼相赠, 虽然其他下海的人也都要打点各路关系,但是从沒有一个人敢于像谢公这样,在回报尚不明朗的情况下就投入,而且慷慨到了如此地步, 谢公的这种大胆投入换來了丰厚的回报,在这些官员的全力保驾护航之下,几年后就垄断了整个唐山的长途贩运和水产市场, 任何一个敢和谢公作对的人,不用等到谢公本人出手,就遭到了來自官方的打击,最后烟消云散, 可以说,只要沒有谢公点头,沒有人可以在唐山混,以至时人曾经戏言唐山应该改名叫做谢家山, 谢公在打点官方的时候遵循着几个原则,后來有人对此做出了总结: 第一、撒开大网捕鱼,只要有机会结交到某位官员,无论在眼下是否能为自己做些什么,都要尽全力和这个官员搞好关系; 第二、只结交实权部门,让清水衙门靠边站,诸如工会和妇联之类; 第三、不只着眼于眼前利益,要敢于进行更加长远的投入, 比如说,有的官员得到提升实际上是被架空,而有的官员被贬谪实际上是为提升做铺垫, 对于后一种官员,等到提升之后去锦上添花,不如在他最失落的时候雪中送炭, 再例如,有些官员虽然暂时是闲职,实际上是后备的第二梯队,完全有必要提早结交, 沒有人知道有多少人效仿这些做法,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谢公始终是做的最成功的, 据信,谢公不只是单纯的行贿,还为自己“购买”了一份保险,那就是将所有的行贿都记录了下來, 很显然的是,这些官员以及商人对谢公表现出的敬畏,早就已经超出了利益共同体的关系,很像是有把柄掌握在谢公的手里, 既然庞劲东的手里都能够握有一本黑皮手册,谢公很有可能也会做出同样的行为,只是沒人能肯定,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江海帮的建立 在谢公的发家史当中,有三个人是必须提起的,那就是以刘大江为首的刘家兄弟, 刘家兄弟是谢公的远方亲戚,原來都曾经当过兵,大概部队里面严苛的纪律让他们产生了逆反心理,所以复原到了地方以后终日游手好闲,在军转部门分配的单位只上了几天班便离职了,后來因为长期旷工而被开除, 虽然对于正正经经的上班沒有什么兴趣,刘家兄弟非常热衷于打架斗殴,由于身强体壮且受过训练,经常无往而不胜, 后來,他们便利用这一优势拉起了一批人马,从事一些固定的违法犯罪活动,进而建立起了三江帮, 在整个华北地区,唐山黑社会都是非常有名气的,活动相当猖狂,作风好勇斗狠, 唐山当时的大小帮派都被统一冠以菜刀帮的名称,因为他们经常在腰里面别着一把菜刀,遇到事情便会抽出來砍人, 真正严格说起來,那个时期的三江帮也好,菜刀帮也罢,只能算是具有黑社会性质的组织,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黑社会帮派, 因为他们沒有严格的组织和内部规章制度;沒有固定的非法收入來源,今天向商户收取保护费,明天可能改去诈骗; 活动地域也不固定,这个月活动在翔云道,下个月可能转去长虹道; 甚至成员也不固定,除了几个核心人物之外,其他人都是可以随时加入,也可以随时离开, 最早的菜刀帮本是由于哥们义气形成的,有些像是在一起经常出去玩小团体,后來才发展到牟利组织, 三江帮在其中是比较精明的,及早就下海经商,虽然也称不上是真正的黑帮, 谢公在遭遇到那次危机之后,认为应该组建力量为自己的生意保驾护航,于是便找到了三江帮, 刘家兄弟与谢公本來也是熟识的,当即便爽快的答应了下來,不过最初的时候,他们只是基于个人情谊给谢公帮忙,后來发现当谢公的手下有巨大的好处,双方才正式明确了彼此之间的关系, 这也就是说,谢公是用慷慨换來了三江帮的忠诚,例如说三江帮派人保护谢公的长途汽车运货,一次下來就可以得到百分之二十的利润作为提成,参与运输的个人还可以获得另外的奖励, 每当逢年过节,谢公就像是单位领导对下属一样,给三江帮的成员发奖金和各种福利, 正是在谢公的这种慷慨之下,三江帮有了充足的资本发展壮大自己,而谢公能够逐渐在唐山获得巨大的权势,很重要的一个依托就是三江帮的鼎力支持, 渐渐的,唐山已经容不下谢公的野心了,于是谢公开始向B市发展,三江帮则被当作前锋部队, 不过,以谢公当时的实力,无论在唐山有着怎样的影响,在B市站稳脚跟还是非常难的, 谢公带领三江帮在主城区边缘的一个地方落脚,既搞一些摆在明面上的合法生意,私底下也从事一些违法犯罪活动,而这里正是以陈家兄弟为首的三海帮的地盘, 完全可以想见的是,三江帮与三海帮之间由此发生很多冲突,双方矛盾一度发展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使得谢公不得不花费大量的精力和资源想办法解决三海帮的问題, 正所谓是强龙难压地头蛇,三海帮的实力纵然稍逊于三江帮,但也绝对不是用强力可以摆平的, 而且,谢公也沒有兴趣除掉三海帮,更想要的是将三海帮为己所用, 一个很偶然的机会,谢公通过朋友认识了赖海雄,后者当时是该地区派出所的所长,正在努力钻营提升分局的副局长,但手头很是缺钱, 谢公表现出了一如既往的慷慨,既解决了赖海雄的燃眉之急,也获得了赖海雄的信任和友谊, 谢公的心机在这件事情上可见一斑,他从來不对赖海雄有所求,赖海雄却拿了人家手短的,感到很是不好意思,后來主动表示愿意帮忙解决三海帮,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赖海雄把三海帮约了出來,与三江帮坐到一起谈判, 沒有人知道这个谈判的具体经过,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赖海雄只是搭台的,谢公才是唱戏的,而且赖海雄从一开始就高度配合谢公, 谢公详细分析了各方面的利弊,并许以了许多好处之后,促成了三江帮与三海帮的合并,江海帮由此正式组建, 金玲玲认为,这次合并实际上是三江帮吞并了三海帮,后者之所以答应下來,一方面是被谢公给出的利益所深深的吸引,另一方面则是不敢不给赖海雄面子, 当初的三海帮与三江帮一样,只是一个从事违法犯罪活动的团体,算不上是真正意义的黑社会帮派, 谢公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认为一个真正的黑帮更加符合自己的需要,于是开始着手在江海帮内部进行改革,确立起了严密的规章制度和组织体系,使得江海帮在之后的十几年时间里一跃成为B市第一大帮派, 伴随着江海帮发展壮大的是赖海雄的平步青云,有了谢公这样一个金主之后,赖海雄可谓官场得意,成为B市警界炙手可热的人物, 庞劲东听到这里点了点头:“原來谢公的左膀右臂就是这么來的,” “对,” “不过你的这些介绍,只是讲出了谢公选择江海帮的原因,却沒有说出选择赖海雄的原因,”顿了顿,庞劲东提出:“谢公在B市公安系统的人脉应该很多,为什么偏偏相中了这个赖海雄,投入那么多的资源让他坐到市局政委的位子上,” “我刚开始的时候也有这个问題,后來我私下接触了赖海雄当初的几个同事,配合其他方面的了解才掌握了原因,” “哦,”庞劲东颇有兴趣的催促道:“快说说,” “赖海雄其人虽然工作能力一般,但是却非常善于投机取巧,将大量的精力和时间都用來钻营官场,谢公认识他的时候,发觉他深谙官场哲学,而且在各方面有着极为广阔的人际关系,是一个非常适合自己扶持的人,” 庞劲东冷笑了两声,说:“谢公这个人倒是很重视成就感,不去结交那些现成的达官贵人,宁愿自己去扶持起一个傀儡,” “这正是他精明的地方,” “可惜他花费了那么长时间并投入那么多资源培养起來的棋子,竟然那么不光彩的死在了MD,” 庞劲东的这句话实际上是在试探金玲玲对赖海雄之死究竟了解多少,但是金玲玲沒有做出任何反应,仍然继续刚才的话題说:“在江海帮组建之后,谢公就渐渐的退居到幕后了,以致如今很多人都不知道他的底细,” 庞劲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原來是这样……” “而且事情还不是这么简单,谢公在B市的这些年,以B市为中心向到处扩散势力,现在华北地区的很多城市都有谢公的势力,当地的许多黑社会组织也处于谢公的控制之下,” “这些黑社会组织的实力比之江海帮怎么样,” “比江海帮差多了,甚至可以说只是江海帮的零头,否则江海帮就不可能成为谢公的左膀右臂之一,”长长吸了一口气,金玲玲不无忧虑的说:“根据我掌握的情报,谢公下一步的计划很可能就是将这些帮派与江海帮合并,进一步整合资源和势力范围,组建起一个跨城市的超级黑帮,” 国内的黑社会帮派基本上都是活动于某个城市,个别较为有实力的帮派在临近城市也有一定影响力,但是还沒有哪个帮派拥有真正横跨几个城市的组织能力, 从这一层意义上來说,谢公的野心实在够大, 庞劲东撇撇嘴,不无轻松地说:“可惜他再也沒有这个机会了,” “对,”金玲玲点点头,告诉庞劲东:“就像我刚才说过的一样,你已经做得足够多的了,重创了谢公的左膀右臂,接下來就由我们彻底剪灭这股黑暗势力,” 庞劲东立即追问道:“你们接下來打算怎么做,” “这个……”金玲玲眼珠一转,回答说:“是警方机密,” 下一步的计划虽然确实属于机密,但是金玲玲不愿意讲出來的原因,却是不想家丑外扬, 庞劲东明白金玲玲的这个用心,长长叹了一口气,装作无限伤感的样子说:“你看我已经是个行将就木的人了,就是想多知道点秘密,难道还不行吗,” “胡说,”金玲玲下意识的伸手捂住庞劲东的嘴,急急的说:“你一定会康复的,” 庞劲东从金玲玲的手指缝中挤出了一句话:“那你就告诉我知道吧,” 金玲玲脸一红,急忙收回自己的手,整理了一下思绪之后,终于说了出來:“下一步将会由公安部出面,在整个华北地区的公安系统推行作风纪律整顿活动,将谢公部署在其中的棋子全部清除出去,” 庞劲东不无忧虑的问:“就凭你父亲一个人,需要与一个庞大的集团作对,我认为是很危险的,” “不是我父亲一个人,在谢公的案子暴露出來之后,他联系了很多执法部门的高官,务必将这个犯罪集团一网打尽,” “这还好……”庞劲东微微点点头,又说:“这样做是对的,先清除执法部门里的害群之马,然后调动执法部门的力量打击那些黑帮,” “我们正是这样想的,”金玲玲说到这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其实在各级政府部门里面,也有很多谢公的棋子,但是我们暂时不想去碰,” 庞劲东很清楚反腐如果太过彻底,必然将会引发一场严重的政治地震,由此带來的后果是任何人都无法承担的, 在现阶段而言,只要能够清理干净执法队伍,并铲除那些为祸百姓的黑社会组织,就已经算是大功告成了, 尽管这让人感到不甘心,但是现实就是这样, 庞劲东看出金玲玲有些郁闷,宽慰说:“打蛇要打七寸,只要扳倒了谢公本人,谢公编织起的这张腐败网络自然就会消弭于无形,其中涉及到的那些人,要是想改过自新,就给他们一个机会,要是狗改不了吃屎,当地的纪检部门自然会收拾他们,” 金玲玲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你说的有道理,” “好了,公事谈过,现在咱们谈谈私事,” “什么,”其实金玲玲知道庞劲东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仍然下意识的问了这么一句,俏脸随之涨红了起來, 金玲玲今天穿着一身警服,除了肩章上的警衔有所变化,气质变得更加成熟之外,与最初相识的时候并沒有两样, 回想起一直以來两人之间的种种,在长久离别所带來的思念的作用下,一股强烈的情感在庞劲东的胸中涌动着, 庞劲东此刻很想紧紧握住金玲玲的手,但是却沒有力量去做这个简单的动作,只得深情的凝望着金玲玲,同时缓缓地说:“嫁给我,” “你……你说什么……”金玲玲的脸涨得更红了,宛如秋天时西山的红叶, 在一刹那间,金玲玲很想答应庞劲东,尽管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但是吕菁的身影很快浮现在脑海中,使得她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不行,”金玲玲果断的摇了摇头,说:“我们之间只是朋友,希望你不要误会这种关系,” 庞劲东一字一顿的告诉金玲玲:“我们的确是朋友,但是朋友是分很多种的……” 金玲玲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我们是哪种,” “可以往前进一步,也可以往后退一步,” 庞劲东的这句话听起來有些含糊,金玲玲的理智尽管不愿意追问,但还是问了出來:“怎么退,怎么进,” 庞劲东立即道:“退,就是普通朋友,进,就是答应我的求婚,” “不行,”金玲玲果断的说了这么一句,霍的站起身來,看起來像是想要离开,却沒有挪动脚步,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并不浪漫的求婚 庞劲东平静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我…….”金玲玲说出这么一个字,便犹豫了起來,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如果是在过去,我可以理解你为什么拒绝,但是现在,我无法理解,” 庞劲东的意思是吕菁在世的时候,金玲玲可以顾及姐姐的情感而离开自己,既然吕菁现在已经不在了,金玲玲就沒有理由再错过这段情感, 只是,为了避免刺激金玲玲的伤痛,庞劲东把话说的很隐晦, 金玲玲明白庞劲东的意思,也不否认其中的道理,却不知道为什么不愿答应, 她不知道应该如何拒绝,索性揶揄庞劲东道:“你对自己很有信心啊,” “这件事情无关乎我对自己的信心,” “那有关什么,”金玲玲为了表示拒绝,重重的哼了一声,但是由于情不由衷,声音听起來很怪异:“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喜欢你,” “感觉,”庞劲东仍然深情的凝视着金玲玲,缓缓地说:“我相信你是喜欢我的,而我也非常的喜欢你,” “是……是吗……”金玲玲第一次听到有男人向自己告白,脸蛋红到了极限,开始向紫色发展, “我不知道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庞劲东有生以來第一次向女孩子告白,情绪紧张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甚至超出了面对克勒格的时候,庞劲东咳嗽两声清清嗓子,借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继续说:“或许从第一次我们相识,你把我当作流氓那一刻,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尽管那个时候我们是冤家,后來我们一起经历了与悍匪的枪战,还有其他许许多多的风波,让我的情感进一步的加强了,到了此时此刻,我不知道这种情感加强到了什么地步,但是我很明确的知道,自己很想和你一起度过下半生,” 庞劲东一口气说出这许多话,脸色也涨红了起來,不得不侧过头去掩饰自己的尴尬, 就在庞劲东转头的同时,金玲玲也侧过了头去,同时轻声问了一句:“我凭什么答应你,” “不凭什么,就凭我相信,你也是喜欢我的,” 屋子里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沉默,对于两个人來说既有些尴尬,却又很是温馨, 不知道过了多久,金玲玲轻声问:“你想好了,” “是的,” “不后悔,” “当然,” 金玲玲思考了片刻,心里还是有些障碍:“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你看我现在瘫痪在床上,后半生可能都无法直立行走,我知道你是一个非常热心肠的人,你就当是帮忙做善事好了,用后半生的时间照顾我,” 也只有庞劲东这样的爱情白痴才能够提出这样的理由,也只有金玲玲才会认真的考虑这个理由,当然这里面有一个前提,就是两个人彼此深深地喜欢着对方, 金玲玲觉得自己是愿意照顾庞劲东的后半生的,于是鼓足勇气提出了一个问題:“这就是你的求婚,” 对与庞劲东这个爱情白痴來说,能够明确的知道自己喜欢金玲玲,就已经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断然不可能再想出浪漫的求婚仪式來, 听到金玲玲的这个问題,庞劲东木讷的问:“那我该怎么做,” “至少要有鲜花啊,钻戒什么的也是必不可少的,而且不管怎么说我也是正经人家的孩子,不可能就这样随随便便答应别人,总要举行一个仪式,把所有人都请來,郑重宣布这件事吧,” “哦,应该的……”庞劲东虽然不懂得浪漫,但是并非不知道浪漫,觉得自己的确应该策划一个像样的求婚和订婚仪式, 只是因为自己实在是沒有什么主意,庞劲东决定出去找几家婚庆礼仪公司,只要把钱给足了肯定会达到金玲玲满意, 不行的话,还可以咨询一下身边的人,像庞无双和金头虎这样歪点子多的人,肯定会有好办法, “等等……”就在这个时候,金玲玲突然想到了什么,非常认真地说:“我们还沒有谈恋爱呢,为什么要订婚啊,,” 庞劲东问愣住了,片刻之后才问:“你的意思是……” “先谈恋爱再说,” “啊,” “也就是说我同意给你当女朋友……”金玲玲感到自己实在无法继续留在这里,于是转身跑到了门口,然后丢下了一句话:“改天再來看你,” 看着金玲玲远去的身影,庞劲东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虽然金玲玲沒有答应求婚,目的毕竟还是达到了一半, 但是庞劲东虽然对金玲玲说出的都是心里话,却多少有些冲动的成分在里面,是在当时的那种环境之下,受到两人之间气氛的熏染才做出求婚的, 现在金玲玲离开了,庞劲东渐渐的冷静了下來,不得不认真考虑一下自己的感情问題, 庞劲东过去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女孩只是沈家瑶,但是现在看起來对沈家瑶存在的只是亲情而已,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回国之后接触最多的女孩反倒不是这位青梅竹马, 现在庞劲东可以清醒的意识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是金玲玲, 虽然对于庞劲东这个爱情白痴來说,能够有这样的觉悟是一个进步,然而庞劲东却也发现自己还喜欢着其他几个女孩,只是对金玲玲的感情是其中最强烈的, 尤为重要的是,庞劲东早已与陈冰晗明确了男女朋友的关系,现在又有了金玲玲这么一个女朋友,让事情变得非常的复杂难办, 不能说庞劲东不喜欢陈冰晗,但是刚才向金玲玲求婚的时候,的确把陈冰晗抛到脑后了, 庞劲东一直都认为感情应该是专一的,却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做出了脚踩两只船的事, “干脆我正式加入木邦国籍,然后立法允许一夫多妻……”怀揣着这样龌龊的想法,庞劲东进入了梦乡, (……) 近郊有一所小饭店,营业面积非常小,此时只有两个人坐在里面, 在两个人中间有一张小圆桌,上面摆着四五盘菜,虽然这些菜全都沒有动过,两个人却已经喝掉了十几瓶啤酒,空酒瓶子在地上摆了一圈, 这两个人是刘大江和刘二江,正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他们的神情都很落寞,气色看起來很憔悴, “雪里红炒肉丝,”刘二江夹起一筷子的菜,看了看后扔回到盘子里,骂道:“操,咱们哥们什么时候吃过这种饭菜,” “此一时彼一时,”刘大江将杯子中的酒一饮而尽,长长叹了一口气:“都特么的是那个庞劲东,” “大哥,咱们要不要找人干掉他,” “这个事情我已经想过了,而且也打探到庞劲东住在哪里,但是根本就沒有机会下手……”顿了顿,刘大江无奈的说:“他们把整个住院处都包了下來,有二百多人长时间守在那里,严格盘问每一个进出的人,包括医生和护士,根本沒有办法强攻,派人潜入进去也沒机会,庞劲东的朋友倒是能随便进出,但是他们是不可能帮咱们的,” “下毒呢,” “庞劲东每天吃的饭菜,都是自己人做好之后,一路送到医院來,咱们的人根本沒机会接触到,” “难道就看着那个逼养操的逍遥自在,”刘二江说着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发出“啪”的一声巨响, “庞劲东不会逍遥自在的,根据我了解到的情况,他伤得好像很重,”为了让自己的弟弟轻松一些,刘大江咧开嘴笑了笑,笑得很难看:“再者说,有账不怕算,庞劲东可以留着慢慢收拾,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应该怎样重整旗鼓,” “说得沒错,”想起江海帮这段时间遭遇的巨大变化,刘二江差一点咬碎牙齿:“到时候我一定要把庞劲东碎尸万段,” “不会饶了他的,” 重重的喘了几口粗气,刘二江问:“谢公怎么说,” “谢公好像也沒什么主意……”刘二江打量着刘二江,缓缓地说:“他沒有料到庞劲东竟然用了这么几招,更沒有想到公安系统竟然开始内部整顿,把我们的人马一网打尽,” “谢公一向足智多谋,怎么会败给庞劲东那个臭小子,” “时也,运也,”无力的摇了摇头,刘大江补充说:“谢公就是这么说的,” 刘大江为了避免刺激弟弟的情绪,所以沒有把话全都说出來,其实谢公曾对眼下的局势进行过深入的分析, 谢公认为,这些年自己虽然搞得风生水起,但是也得罪了太多的人,并且种下了很多不利因素, 这一次失败是庞劲东点燃了导火索,然后将这些不利因素集中引爆, 如果是单凭庞劲东的话,双方着实需要好好斗上一段时间,至少自己不可能输得如此之快, 谢公的分析是非常符合实际情况的,与唐韵后來得出的结论也是一致的, 就江海帮而言,这个庞大的帮派固然有些盟友,但是因为多年來抢占了太多的地盘和生意,所以有的更多的却是敌人, 这些敌人虽然平常慑于江海帮的势力而不出声,找到机会却会一起跳出來,而阎罗场上的决斗就给了他们这样一个机会, 此外,江海帮太过贪婪,自己吃肉的同时,连汤也不让别人喝, 林佩雯在这一点上就很聪明,对待别人非常的慷慨大方,从來都是有钱大家一起赚,结果在成为第一大帮派后也沒有树敌太多, 再以赖海雄而言,多年來的非横跋扈使得同僚产生了很大的怨气,让自己被庞劲东找到机会下手除掉, 同时他还引起了金啸的注意,促成了公安系统内部的反腐风暴,而且引起了高层对谢公的注意, 刘二江将筷子扔到桌子上,恨恨不已的说:“难道咱们就这么等着,” “谢公最后给了我十六个字……”刘大江关切的看着刘二江,一字一顿的说:“韬光养晦,以静制动,徐图后进,再展宏图,” 刘二江虽然平日里也读些书,但是文化水平毕竟很低,所以沒有完全明白这段话的意思, 但他觉得现在沒有必要纠缠于这十六个字,于是告诉哥哥说:“放心好了……” 刘大江正要说话,饭店的门被打开了,陈三海快步走了进來, 看到陈三海焦急的样子,刘大江皱起了眉头:“怎么了, “刚才得到消息……”陈三海一屁股坐到两人旁边,愁眉苦脸地说:“何瘸子被人干掉了,” 高峰时期的江海帮有数十个中级老大,每一个手下都带着一大帮小弟,有的甚至手下还有较为低级的老大, 在阎罗场决斗结束之后,这些老大或走或逃,或是叛变到其他帮派,最后只剩下不到十个人了, 这几个老大都是江海帮的中坚力量,更是帮派的死忠分子,刘大江相信只要他们在,江海帮重整旗鼓就还有希望, 然而从几天前开始,这些老大逐个被人干掉,下手的人干净利落,几乎不落一点痕迹, 有的老大不得不躲了起來,虽然保全了性命,但毕竟只是暂时的, 何瘸子就躲了几天,这几天耐不住寂寞刚出來,便被人杀了, 为了安全起见,江海帮的老大出门都是成群结队的,何瘸子就是前后有许多小弟簇拥着, 但是沒有什么人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被许多人围绕着,何瘸子上厕所的时候落单,结果被人一刀划开了喉咙, 其实就算总是能被人保护着,同样无法保证安全,有两个老大就是这样, 他们正在街上走着,突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冲出几个人來,转眼便冲开了小弟的围护, 这几个人的身手非常了得,江海帮的小弟们在其面前不堪一击,两个老大更是來不及做出什么反应,便已经魂归西天了, “太他娘的过分了,一点都不顾道上的规矩,”刘大江再也无法继续保持冷静了,双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右手的筷子随之“啪”的一声被捏断, 正文 第四十章 兄弟情 刘二江则将手中的杯子狠狠地摔在地上,五官因为愤怒而扭曲了起來,同时恨恨的骂道:“妈了个逼的,这是把咱们往死路上逼啊,” 地下联合会规定,任何恩怨拿到阎罗场上之后,也就意味已经彻底解决,再不能私下寻衅或者殴斗, 不过,这条规定并沒有什么约束力,因为如果真的违反了,地下联合会并沒有惩治措施,这也就是说这一条只能依靠各方势力自觉执行, 刘家兄弟对这种赶尽杀绝的做法很是愤慨,但是却忘记了他们在打倒对手之后,也从來不给对手留下翻盘的机会, 陈三海本來就已经很是光火了,刘家兄弟的这番话无疑火上浇油:“干脆咱们抄家伙跟他们拼了,” 刘大江眉头一挑:“跟谁拼,” 陈三海凝眉瞪眼的回答道:“庞劲东,还有星龙帮,还有叶仁荣……” 陈三海说着,也发觉这样做不可行,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 刘大江很快就恢复了冷静,缓缓的对陈三海说:“我们现在连其中一方都对付不了,同时对付这三边,怎么可能,” “这个……”陈三海略加思索,马上又提出:“谁干掉咱们的弟兄,咱们就找谁拼命,” 刘大江当即问道:“你知道是谁下手的吗,” 陈三海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庞劲东当然有可能,星龙帮也很有可能,甚至也可能是叶仁荣雇人做的……”顿了顿,刘大江补充说:“甚至还有可能是其他人,见咱们江海帮现在不行了,马上过來踩上一脚,” “是啊……”刘二江沉重的点了点头,低声说:“这些年,咱们得罪的人毕竟太多了……” 陈三海看看刘大江,又看看刘二江,额头的青筋绷了起來:“那么你们说应该怎么办,” 刘大江与刘二江对视了一眼,然后回答陈三海:“我给谢公打个电话,” 谢公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刘大江还沒有來得及说话,谢公就在那边讲了起來, 刘二江和陈三海听不到谢公说些什么,只是发现刘大江的眉头刚开始拧在一起,不多时工夫便舒展开來,表情也变得轻松了, 刘大江最后沒有向谢公问计,只是说了一声“再见”便挂断了电话, 陈三海强忍着好奇心,等到刘大江收起手机才问:“你怎么什么都沒说,” “我已经沒必要说什么了,”刘大江说罢,竟然哈哈大笑起來, 刘二江多少有些明白了,急忙问:“难道是谢公说什么了,” “对,”刘大江缓缓的点了点头,卖了个关子:“你们猜猜谢公说的是什么,” 陈三海苦笑着说:“大哥,我们要是能知道,就不來问你了,” 刘大江找了个杯子,倒上酒后一饮而尽,才不温不火的缓缓道來:“谢公找到了一个强有力的盟友,势要将庞劲东碎尸万段,” “什么样的盟友,”刘二江把B市的所有帮派默数了一遍,实在想不起还有什么帮派有能力与庞劲东一较高下,对于任何一个帮派,甚至不要说庞劲东本人,就连星龙帮都付不了, 星龙帮是庞劲东最有力的盟友,现在已经成为一个超级帮派,实力远超高峰时期的江海帮, 在吞并江海帮和东北帮、淮南帮的地盘之后,B市所有帮派的地盘加起來都沒有星龙帮大,在人数上也是如此, 而且,星龙帮还掌控着最赚钱的酒吧街和毒品网络,使得资金根本不成为问題,在当今的社会上只要有了足够的钱,就意味着其他问題也都不是问題了,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谢公获得了某位高官的支持,但是庞劲东在政界同样有力, 虽然刘二江不知道庞劲东的是金振宇,却也知道肯定是深入国家最高层的, 刘大江看出了刘二江的心思,笑着说:“你放心,谢公的这个盟友,既不是什么帮派,也不是什么高官,” “啊,”刘二江感到更加奇怪了:“那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刘大江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告诉刘二江和陈三海:“是一个來自境外的恐怖组织,” “恐怖组织,”刘二江和陈三海齐齐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约而同的问:“是什么样的恐怖组织,” “肯定不是本**,”其实谢公沒有说出这个恐怖组织的名称,但是刘大江不能表现出自己无知,于是便绕开了这个关键点,只是告诉另外两个人:“你们只需要知道,恐怖组织是敢打敢杀,什么事情都敢干的,咱们这一次不需要玩计谋,也不需要和其他出來混的砍來砍去,只要直接扔上几个炸弹或者派几个职业杀手,就把问題给解决了,” 刘大江话音刚刚一落,刘二江和陈三海会心的笑了起來,声音里面充斥着得意,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翻盘的时候, 即便不是出來混的人,只要设想一下从最高峰瞬间跌落低谷可能带來的感受,便不难明白刘家兄弟和陈三海对庞劲东的那种愤恨, 只是,这三个人全都忘记了,他们到今天的地步完全是自作自受,其实庞劲东本來并不想与他们为敌,是贪得无厌的他们为了各种利益,主动成了庞劲东的对手, 刘大江正要还说些什么,饭店的门被人轻轻的敲响了, 刘大江沒有当作一回事,只是收住自己的话语,冲着站在吧台那里的一个小弟使了个眼色,然后给自己和另外两个倒上了酒, 这个小弟接到刘大江的暗示,走到门口那里高声问道:“谁啊,已经关门了,不营业,” 这个小饭店是江海帮一个老大的生意,自从成为刘大江等人的藏身之所后,外面便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大门则从里面紧紧地锁上了, 由于饭店的位置比较偏僻,周围居民不多,行人更少,所以不怎么被人注意, 江海帮自己的人都备有钥匙,现在又不是吃饭的时间,断然不应该有人來敲门, 由于窗户都挂上了挡板,所以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尽管刘大江沒有当作一回事,这个小弟却有所防备了,手悄悄的摸到身后,握住了砍刀的刀柄, 外面沒有人出声,过了片刻之后,突然传來了“砰”的一声巨响, 只见这个小弟的身体横飞起來,撞到吧台上之后才落了下來,前胸变成了蜂窝状,鲜血汩汩的从里面涌出來,当时便断气了, “散弹枪,”陈三海低喝了一声提醒大家,同时飞快从裤兜里拿出了一把五四手枪,对着门外枪声传來的地方连开了四五枪, 子弹穿过已经朽烂的木门和挡板,留下了一个个空洞,让外面的阳光射了进來,给这个昏暗的屋子增添了一抹生气, 刘大江和刘二江也各自拿出了家伙,紧张的四下里扫视着,然而在陈三海开枪之后,外面重新归于平静,就好像是什么事情都沒有发生过一样, 陈三海有些沉不住气了,高声喊起來:“外面的哥们,哪条道上的,想要求什么,” 如果陈三海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军人,在开枪之后会迅速变换自己的位置, 但他只是一个凶悍的黑帮分子,所以沒有意识到枪声已经让自己的位置暴露了,更沒有意识到这一声喊话让对方进一步予以确定, 就在陈三海话音落地的同时,从四面八方的方向传來了数声沉闷的枪响,由于与刚才的枪声完全一样,可以确定全部都是散弹枪, 散弹枪的子弹不是单发而是团状的,将窗户上的挡板彻底打烂,稀里哗啦的落到了地上, 这些子弹相当一部分落到了陈三海的身上,只是一转眼的工夫,陈三海便成了血人,保持着刚才举枪的姿势,一声不响的摔倒在了地上, 由于开枪的人太多,使得刘大江和刘二江无法断定对手的位置,再加上阳光突然射了进來,让已经习惯昏暗环境的眼睛无法忍受,结果他们一时之间沒有办法还击了, 就在最后一声枪响过后,大门和挡板被人彻底踹到,好几个身穿迷彩服的人冲了进來, 刘二江紧紧闭上眼睛,用力摇了摇头,感到眼睛有些适应外面的光线了,便冲着对方连开了两枪, 紧接着,他推了一把刘大江,用低低的声音喝道:“大哥,你先走,” 这些穿迷彩服的人不是从四面八方冲进來的,因为大门和窗户只存在于三个方向,而刘大江此时所在的那个方向是一堵墙,上面开了一扇门,是通往后厨的, 这也就是说,刘大江那边沒有一个敌人,完全有机会逃出去, 饭店里面还有几个江海帮的小弟,就在刘二江开枪之后,也纷纷举枪开始还击, 江海帮一直都私藏有枪支,只是平常很少拿出來用,以防被警方发现, 由于现在处于危急境地,他们顾不得那么多,每个人的身上都二十四小时带着, “不行,”刘大江果断地说道:“要走就一起走,” 刘大江的话还沒有说完,距离最近的一个小弟被打死了,尸身躺落在了刘二江的脚下, 刘二江看着这个小弟横流而出的鲜血,一字一顿的告诉刘大江:“大哥,对方是有备而來的,我们已经沒有办法全都撤出去了,” “要死也要一起死……” “不行,”刘二江一把揪住刘大江的衣领,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们不能都死在这,必须有一个人活着离开,重建江海帮,” “可是……” 刘大江还想要分辨下去,却被刘二江打断了:“大哥,你是江海帮真正的老大,只要有你在,江海帮就还有希望,” 刘二江一直都很尊重自己的大哥,从來沒有用这样的语气对刘大江说话,更沒有对刘大江做出这样不恭的举动, 但是刘大江并沒有感到生气,看着弟弟眼中的决绝,两行久违的热泪潸然而下, 刘大江还想要说些什么,一排子弹进擦着后脑飞过,刘大江只感到传來了一阵滚烫,接着整个头部都麻酥酥的, “大哥,我掩护你,你快走,”刘二江用力的推了一把刘大江,同时冲着距离最近的一个敌人开了一枪, “你怎么办,” “我……”刘二江犹豫了一下,才回答:“等找个机会,我也会撤的,然后去找你,” 刘大江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更不愿意将自己的弟弟留下等死, 但他很清楚的知道,刘二江的话说的很对,现在的正确选择就是自己尽快离开, “保重,”刘大江躬身跑到后厨门那里,躲在吧台后面向刘二江喊了一句:“一定要活着,” 在转身离去的一刹那间,兄弟三人的过去的生活浮现在了刘大江的脑海中,尤其是刘二江小时的音容笑貌, 因为刘三江死得比较早,这些年來完全是刘二江在事业上支持着刘大江,所以刘大江对刘二江的感情是最深的, 刘二江在外面平日里做出一副大权在握的样子,让很多人以为他才是江海帮的老大, 但是刘大江的心里非常清楚,这是刘二江为了保护自己,不让自己太过招摇成为别人的目标,事实上刘二江从不试图挑战自己的地位, 刘大江一边跑着一边哭着,热泪从脸上不断的滚落,但是这种哭泣是无声的,只是会时常的哽咽几下, 突然之间,不远处有个人影一晃而过,刘大江不管究竟是敌人还是手下的小弟,举起枪便扣动了扳机, 那个人缓缓停住脚步,发出了一声痛苦的**,摇晃几下便躺在了地上, 刘大江正要继续往前跑,突然冲出一个穿迷彩服的人,用双手从后面架住了他的肩膀, 这样一來,刘大江便失去了活动能力,只要对方再过來一个人,就会被轻松缴械, 刘大江看得出这些人都具有娴熟的军事技能,自己那些用于黑帮火拼的本事根本派不上用场, 但是他对于近身格斗还是有些心得的,双脚立即同时抬起,让身体重量全部压在对方的两条臂膀上,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医院里的温馨 对方为了保持身体的平衡,只得极力向后仰过去,身体重心随之后移, 刘大江双脚向侧面的墙壁上用力一踹,对方的重心顿时失去了平衡,一时之间站不稳,“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在倒地的一瞬间,对方的双臂失去了力量,刘大江借机挣脱出來,转过身去对着对方开了一枪, 刘大江的心里充满了愤怒,恨不得将对方的身体打烂,但是枪里却已经沒有子弹了, 而且他需要把握机会逃离,所以只是冲着对方的肚子狠狠踢了一脚,便匆匆逃走了, 刘大江拿出了生平中最快的速度,按照事先准备的撤退路线飞快奔跑着,只听到风声在耳畔呼呼作响,两侧的景物如同幻灯片一样的闪过, 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大脑都会一片空白,但是刘大江却沒有,不断思考着接下來的举措,同时还倾听着身后的枪声, 枪声刚开始的时候很密集,渐渐的变得稀疏了,最后消失了, 刘大江最后逃到安全地方的时候,胸前已经被泪水浸湿了一大片,他远远看着冒出几缕青烟的饭店,自言自语道:“二江,你一定要活下來,” 同一时间,在医院, “张嘴……再吃一口……张大一点……啊~~~,”陈冰晗举着一勺红豆沙想要喂到庞劲东的嘴里,因为庞劲东的嘴始终沒有达到满意的幅度,她亲自做出了示范,将樱桃小口张得大大的给庞劲东看,样子十分的可爱, 因为陈氏集团已经隶属于帝国控股集团,所以彼此之间的联系变得非常的紧密,陈家父女很快就知道了庞劲东的出了事, 不过,陈梓阳了解到的是真实情况,陈冰晗被告知的则是一个谎言, 因为不想陈冰晗稚嫩的心灵遭到打击,所以大家都始终保持着默契,让她误以为庞劲东只是出了交通事故,虽然暂时沒有办法自由活动,但是问題不大, 陈冰晗始终还是一个孩子,到现在也沒有太大的变化,心性始终非常的简单, 庞劲东在国外的这一年多來,她因为只能通过电话一诉衷肠,本來就已经非常不满, 知道庞劲东悄悄回国却沒有通知自己,她气得用纸剪了一个小人的形状,在上面写上“庞劲东”三个字,然后用拖鞋不断的抽, 但是当知道庞劲东出了意外之后,陈冰晗的怨气顷刻之间便荡然无存,拿起那个小纸人连连亲了好几口,接着第一时间便跑到医院探望庞劲东來了, 在接下來的几天时间里,陈冰晗只要学校沒有课上,便会來到医院收在庞劲东的身边, 一直到很晚,才在庞劲东的催促之下,依依不舍的离开, 陈冰晗十分勤快,但凡是在医院的时候,除了大小便这类私密的事情之外,几乎接过了照顾庞劲东的全部工作, 而且,她照顾起人來无微不至,让庞劲东感到非常的舒服,只是有的时候也感到有些难以适应, 就比如现在这一刻,庞劲东已经被陈冰晗喂下四只鲍鱼、四只海参、一碗燕窝,过了十分钟之后又要被逼着喝下一碗红豆沙, 由于身体沒有什么运动,消耗的能量非常的少,所以庞劲东根本沒什么胃口,吃下这么多东西之后肚子已经涨大了好几圈, 庞劲东只感觉肚子里的东西拼命的都在向上涌,几乎随时都可能喷出來,实在沒办法把嘴张得太大, 但是看着陈冰晗可爱的样子,感受着这里温馨的气氛,庞劲东还是乖乖听命了, 两个人只要在一起的时候,便会表现出种种腻人的场景,使得众人有些受不了, 所以,只要陈冰晗出现在这里,其他人便会找出种种借口离开, 金头虎就住在隔壁,虽然伤势还需要很长时间能够复原,但是已经可以下地活动了, 住院治病的生活很无聊,金头虎除了睡觉之外就会过來找庞劲东闲扯,再或者就是与雇佣兵们打扑克, 然而自从陈冰晗经常來这里,金头虎知道自己不能当电灯泡,于是不得不躲得远远的, 而且,庞劲东与陈冰晗之间的样子,很大程度上触动了他思春的情绪,经常沒來由的长吁短叹, 金头虎刚才正与庞劲东聊的高兴,见陈冰晗走了进來,一张老脸登时变得苦闷无比,丢下一句:“我找弟兄们打扑克去了,”便一瘸一拐的出去了, 大家配合营造出來的这个二人世界,温馨、甜蜜、感人且不失浪漫,对于自幼生活在动荡不安中的庞劲东來说,可以说几乎就像是天堂一般, 但庞劲东此时却沒有心情享受天堂里的快乐,因为需要认真考虑怎么样处理自己与几个女孩子之间的关系, 庞劲东最担心的事情是金玲玲与陈冰晗撞车,两个女孩子现在都是自己的女朋友,就算她们彼此之间不说出來,可见到自己之后肯定有亲密的表示,也就等同于说出來了, 庞劲东不止一次设想,如果出现这种情况,自己应该怎么办,但是每一次都沒有找到合适的解决办法, 最后庞劲东只能抱定听天由命的态度,与其中一个女孩在一起的时候,忐忑不安的等待着另一个女孩敲门走进來, 但是由于公安系统进行的内部整顿,再加上谢公的案子还有许多工作要做,所以金玲玲非常的忙碌,经常很晚才会來看看庞劲东,停留的时间也很短, 因此庞劲东很是幸运,两个女孩目前还沒有碰面, 很多男人都有后宫的梦想,梦想着左拥右抱时的快感,奢望能够被很多女孩子同时喜欢, 但是这种事情真的发生了,带來的更多的却是烦恼,就像庞劲东现在这样, 庞劲东这几天來想的都是这些事情,反倒有些忘记了自己已经瘫痪了,只是有的时候,庞劲东想起现在的这种状况,会感到自己很对不起这两个女孩子, 因为庞劲东认为自己已经是一个废人了,任何一个女孩子和自己在一起都不会有幸福可言,而庞劲东从來都不愿意自私的耽误别人的一生, 看着陈冰晗殷勤关爱的样子,庞劲东抿了抿嘴唇,试探着问:“我变成这个样子,你不嫌弃我吗,” “嫌弃,”陈冰晗一挑眉头,反问道:“为什么要嫌弃啊,” “因为我什么都不能做……” “我喜欢的是你的人,而不是因为你能做什么事,懂了吗,”陈冰晗看着庞劲东,郑重地说道:“而且我相信你很快就会好起來的,” “如果……我不能好起來呢,” “不许胡说,”陈冰晗急忙捂住了庞劲东的嘴唇,十分不满的重申道:“我相信你一定会好起來的,” 庞劲东的面部肌肉努力运动着,让自己的嘴唇摆脱陈冰晗的柔荑,但是终究归于失败, 于是庞劲东只得放弃努力,从陈冰晗的指缝里挤出了一句话:“我是说假如……” 庞劲东的声音听起來有些沉闷,陈冰晗担心憋到庞劲东,急忙收回了自己的手,说:“我再说一次,你一定会好起來的,” “我知道自己会好起來的……”顿了顿,庞劲东意味深长的问:“我是说,假如我要永远这样躺在床上,你会怎么做,” “那你也是我老公啊,”陈冰晗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回答道:“你是我老公,我不会因为你怎么样就嫌弃你的,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陈冰晗说着话的同时,紧紧攥起拳头用力凭空捶了一下,以表示自己坚强的决心, 陈冰晗的这些话让任何人听到都会很感动,但是庞劲东此时想到的却要更多, 因为要对自己和周围所有人负责,所以庞劲东一再的告诫自己,不能沉浸在感情里面而丧失理智, 庞劲东闭上眼睛,默然了片刻后睁开,用带着无比深情的目光看着陈冰晗:“你现在还小……” 陈冰晗打断了庞劲东的话:“我已经长大了,都有身份证了,还是陈氏集团董事长,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我沒有说你是小孩子,而是说你的人生才算刚开始沒多久,今后还有更长的道路需要走,” 陈冰晗无奈的点了点头:“这倒是……” “所以你必须要知道,人总是会变的,或者是发自内心的变化,或者是受客观环境影响做出的被动改变……”庞劲东咬了咬下唇,犹豫了一下才接着说:“这也就是说,你现在这一刻的想法,并不能代表今后几十年的你,” 陈冰晗一摊双手,噘着小嘴问:“那又怎么样,” “并不能说会怎么样,只是你现在喜欢我,不代表以后也喜欢;你现在能够接受现在这个样子的我,不代表以后也能接受,” 陈冰晗听到这句话愣住了,看着庞劲东沉默了良久之后,突然伸出手在庞劲东的额头上摸了摸:“你沒有发烧啊,” “我不是发烧在说胡话,”庞劲东差一点哭了出來,告诉陈冰晗:“我说出的是一种真实存在的可能,希望你能够好好的考虑一下,” 陈冰晗终于发觉庞劲东是非常认真的,尽管她自己并沒有不认真的回答,但是的确沒有考虑过这个问題, 于是,在庞劲东一再提出之后,她不得不加以思考,最后回答道:“我不敢肯定十年之后的我是什么样子,更不知道五十年之后的我是不是还会像现在这样想,但我可以肯定的是,现在这一刻和可以预见的未來,我都会好好爱你,并对你好,” 陈冰晗的这个回答非常现实,也非常的诚恳,承认了庞劲东说出的那个可能, 庞劲东对陈冰晗的这个回答非常满意,因为这说明陈冰晗正在开始走向成熟, 如果陈冰晗信誓旦旦的保证,对庞劲东的感情一百年不变,无论庞劲东变成什么样子都不离不弃,那么只会让庞劲东感觉陈冰晗看廉价的言情小说中毒了, 然而满意并不等于释怀,庞劲东真正想要做的是让陈冰晗意识到现实,然后自己可以找机会提出分手, 庞劲东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再观察一个月的时间,如果自己还是现在这种状况,就找机会自我了断, 庞劲东不愿意这样度过自己的一生,更不愿意因为自己连累其他人, 本來庞劲东试图找出更加妥当的措辞,让陈冰晗能够接受这个现实,正视最坏的可能性, 但想來想去,庞劲东不得不意识到,不把话说得明明白白,陈冰晗是断然不会明白的:“你有沒有想过,你是一个条件非常好的女孩子,漂亮、讨人喜欢、家庭条件好,会有非常多的男人追求你的,其中有很多都比我庞劲东优秀,把时间和精力这样浪费在我的身上,你难道不觉得很不值得吗,” “庞劲东,你到底什么意思,”陈冰晗缓缓站起身來,盯着庞劲东质问道:“你老老实实交代,是不是有其他女人了,” 陈冰晗完全是随口说出了一句气话,却沒有想到竟然歪打正着,让庞劲东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无耻的人通常不会承认自己无耻,何况庞劲东并不是无耻之徒,所以尽管被说中了心事,庞劲东却无论如何也不愿承认, 只不过,在与陈冰晗的交谈过程中,庞劲东的想法产生了一些变化, 庞劲东刚开始的时候只是想厘清身边的关系,现在则希望彻底剪断这些关系,因为不愿意连累其他人, 也就是说不仅仅是陈冰晗,庞劲东也想要与金玲玲分手,甚至很后悔那天对金玲玲说出求婚的话, 庞劲东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叹了一口气:“你胡说什么啊,,” “难道不是吗,”陈冰晗指着庞劲东的鼻子,气哼哼的说:“否则你怎么会和我说出这么多古怪的话,” “我……”庞劲东眼珠一转,急忙解释说:“你看我这样在床上躺着,怎么有可能出去搞三搞四,” “也对啊……”陈冰晗先是装作信任的样子,片刻之后突然发难道:“也许你在国外搞了呢,又或许你刚回国的时候搞了呢,谁能说得清楚啊,,” 正文 第四十二章 真正的老大 庞劲东一愣:“你这不是欲加之罪吗,” “身正不怕影子歪,可是你身子不正,”陈冰晗越说越來气,圆瞪着双眼刁难道:“你在国外一年多的时间,只和我打过非常短暂的几次电话,我怎么知道你做了些什么,而且你回国也搞得神神秘秘,我还是不知道你做了些什么,” “我在国外是在忙正经事,扩展帝国工业集团的业务,也是因为在国内闯了祸,需要出去躲一段时间,这些我都已经跟你说过了,就算我当时在外面搞了女人,肯定也会领到国内來,但是你见到了吗,”庞劲东诚恳的正视着陈冰晗的目光,愁眉苦脸的解释说:“我回国之初沒有告诉任何人,也是因为有秘密的工作要做,不想泄露出去,这些我也跟你说过,而且我回來还沒多少天,就瘫痪在这里了,根本沒有足够的机会出去搞啊,” 陈冰晗微微扬起蛾眉:“是吗,” “当然了……”庞劲东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鼓了鼓劲,才问道:“你总是跑到医院來护理我,要是我在国内搞女人了,你见到这里有吗,”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庞劲东马上闭上了眼睛,静静的躺在那里等待着, 庞劲东最担心的事情是,金玲玲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开门走进來,那样的话事情可就热闹了, 庞劲东感到自己的心跳不断的加速,像是随时都有可能从胸膛冲出一般,过了片刻工夫还沒有听到任何动静,才悄悄睁开了一只眼睛,紧接着又睁开了另一只,发现仍然只有陈冰晗一个人站在那里, 庞劲东刚才的表现无异于表示自己在说谎,不过陈冰晗并沒有注意到这个表现,听到这些话便习惯性抬起眼睛看着天花板,脑袋里面飞快的分析着其中的真实性, 陈冰晗最后决定相信庞劲东,低下头看着庞劲东,目光变得柔和了:“那你和我说这些奇怪的话干什么,” “我……”庞劲东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得用力咳嗽了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幸运的是就在一瞬间,庞劲东的脑海中灵光乍现,于是急忙解释道:“我是担心自己不能康复,从此以后就这样半死不活的躺着,你会嫌弃我进而不要我……” 陈冰晗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所以你试探我一下,” 庞劲东忙不迭的回答道:“是……是啊……” 尽管庞劲东表现得非常诚恳,但是陈冰晗还是有些不相信:“你沒说谎,” “如果说谎的话,我就天打雷劈、天诛地灭……”庞劲东很想伸出右手做出发誓的样子,但是因为根本做不到,所以只能双眼看着天花板,做出一副虔诚的样子, 庞劲东并不相信天道的存在,不过在发誓之后,在心里还是这样想着:“就算说谎了也不灵验,” 庞劲东很想说出一连串的恶毒誓言,不过陈冰晗很快就把手捂了上去:“我相信你,不要再说了……” “哦……”庞劲东不由得长长松了一口气, 陈冰晗突然板起脸來,一本正经的说:“我终于知道月亮上为什么沒有嫦娥了,” “为什么,” “就算有也被你哄下來了,” 庞劲东说的这些话并沒有太高的技术含量,但陈冰晗却仍然心满意足的相信了,由此可见女人的要求在很多时候其实是很容易被满足的, 不过尽管如此,陈冰晗的心情显然被搅坏了,强迫庞劲东吃下了那碗红豆沙之后便告辞了, 就在陈冰晗转身离去的同时,廖承豪匆匆忙忙的走了进來, 看到陈冰晗,廖承豪微微点头致意,然后附到庞劲东的耳边轻声说:“抓到刘二江了……” “太好了,”庞劲东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在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付出了这样多的代价,也是经过了如此多惨烈的交手之后,元凶之一终于落网了, 等到陈冰晗离开了病房,庞劲东急忙吩咐:“马上带进來,” 昔日风光无限的江海帮老大现在非常落魄,穿着一身普通的休闲装,上面沾着很多血迹和灰土,他的形容非常的憔悴,眼窝深深地陷了下去,还围绕着深深的黑眼圈, 只是刘二江并不是一个容易屈服的人,双眼射出无比歹毒的目光,不断的打量着周围的每一个人,似乎想要用目光撕成碎片, 他的面部肌肉扭曲了起來,时不常的还抽搐几下,使得本來就很凶狠的他看起來更加可怕, 或许现在的刘二江对那些出來混的仍有威慑力,但是对于庞劲东及手下的雇佣兵们來说,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只要刘二江有一个眼神或者动作让雇佣兵们感到不满意,雇佣兵们就会把拳头抡过去,三番五次的如此下來,刘二江不得不有所收敛了, 雇佣兵们对待任何俘虏都采取一视同仁的态度,即便是刘二江也沒有享受到任何特权,被五花大绑的捆了起來,嘴里面还塞着一块破抹布, “好久不见……”庞劲东冲着刘二江微微一笑,然后对雇佣兵们使了一个眼色,后者会意的拿掉了刘二江嘴里的抹布, 很多人都会以为刘二江会跳起脚來破口大骂,沒有想到刘二江表现的却很平静,往地上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凄惨的笑了笑:“庞劲东,你够狠,” 庞劲东微微一点头:“谢谢夸奖,” “你给我听着,我刘二江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多余的废话也不想说了,只是想告诉你记住,,风水轮流转,” “就算你不说,我也明白这个道理,” “那你就应该知道,别看你现在混得炙手可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是你早晚也有狗屁也不是的那一天,早晚也得像我刘二江一样,” 庞劲东沒有马上说话,而是紧紧地盯着刘二江看,目光看起來那样的深邃,尽管沒有包含一点杀气,但是却让刘二江不知怎地感到心惊胆战, 过了许久,庞劲东缓缓地说:“你可以放心的是,我庞劲东沒有那一天,” “是吗,,”刘二江不屑的哼了一声,只是听起來有些底气不足:“你别把话说得那么满,” “不是我把话说得满,而是我和你们不一样,”顿了顿,庞劲东进一步解释道:“金钱、权力、地位和荣誉这些东西,都不是我所想要的,我只想做一个普通人,我有了今天的这些,可以说完全是时气使然,换一种说法,是机遇和各方面的形势把我推到今天的位子上,这就意味着我始终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和冷静的理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什么不适合自己,因此我就算是跌倒,也可以很快重新站起來,绝对不会像你们输得这样惨,” “那又怎么样……”刘二江的这句话似乎应该是个问題,但是却沒有用疑问的语气说出來,说明他并不是真的有疑问, “你们和我不一样,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更不知道什么不适合自己,而且贪得无厌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冷笑了两声,庞劲东继续说:“就比如说你们和我之间,我不愿意和你们做生意,最初也沒有和你们为敌的想法,但是却不肯放过我,为了种种利益不断和我作对,使得我甚至不得不远走异国他乡一年多的时间,更是逼迫我最终对你们展开了全面反击……” 庞劲东的这番话提醒了刘二江,让刘二江猛然之间想到,其实江海帮今天的这种境地完全是可以避免的, 如果从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和谢公沒有做出那些事,只是安分的守着那些已有的东西,那么他们的后半生将会在各种享乐之中度过,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但是尽管如此,刘二江不能承认自己错了,尤其是在庞劲东的面前:“我们出來混的,要的就是叱咤风云,要是做不到这一点,趁早死了算了……” 庞劲东打断了刘二江的话:“可你们已经叱咤风云了,” “还不够,” 庞劲东看着刘二江,微微摇了摇头:“人的yuwang是无尽的,只有把握好自己yuwang的人,才能够立于不败之地,” 刘二江斩钉截铁的说:“我不这样看,” “所以你输了,而我赢了,” “你以为在阎罗场上赢了,你就真正的赢了,”刘二江狂妄的大笑了起來,眼角甚至涌出了一些泪花:“不怕老实告诉你,我们的江海帮仍然还在,早晚有一天要重新站立起來,把我们失去的东西全部夺回來,” “你这个老大现在都成了阶下囚,难道江海帮还有咸鱼翻身的时候,” 庞劲东的这句话提醒了刘二江一件事情;“这段时间我们江海帮很多人被干掉了,原來都特么了个逼的是你干的,” “沒错,”庞劲东一挑眉头,坦然承认道:“我不希望看到这个世界上还有江海帮这么个组织,但是我又不能把江海帮所有成人全部干掉,所以就只能打蛇打七寸了,” 刘二江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你够狠,” “我当然够狠,任何敢于招惹我的人,都会深刻的意识到这一点,”庞劲东的眉头锁到了一起,目光当中多了许多的愤怒:“你们不是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招惹我,” “哼,”刘二江的样子仍然是不服不忿,但是却沒有说什么,只是吐出了这么一个字, “你们不过就是些出來混的,最多能够做到的,不过就是拿枪随便放几下,或者拿刀找个倒霉蛋砍上几下,我则是一个上过战场的军人,我打过的子弹比你们见过的枪都多,杀过的人比你们手下的小弟都多,而且我还有着很多技术和手段是你们全不具备的,” 刘二江凝眉瞪眼的说了两个字:“是吗……” “所有这些意味着,我的人想要除掉你们,是非常轻而易举的事情,” “是吗……”刘二江又说了一遍这两个字,脸上突然现出了一种神秘的笑容:“像你这样的人,我们也有,” 不知道为什么,庞劲东听到这句话之后,心中顿时就是一惊:“你说什么,” “我不会告诉你的,反正不久之后你就知道了,而且还会付出沉重的代价,” 庞劲东思考了片刻,觉得刘二江可能是在虚张声势,所以决定不在这件事情上纠缠:“无所谓了,反正江海帮是完蛋了,” “只要我大哥还在,江海帮就不会完蛋,他一定会带领我们重新走向辉煌,” “刘大江,” “对,” 庞劲东嘲弄道:“原來你还不是江海帮真正的老大啊,” 刘二江高高的昂起头看着庞劲东:“你能这么想,证明你和其他人沒有什么区别,可以说都是一样的愚蠢,” 庞劲东根本沒有刘二江说的那样笨,在阎罗场决斗结束之后不久,就意识到江海帮真正的老大是刘大江,刘二江只是摆在前台的一个傀儡, 这种意识是因为庞劲东获得了决斗的胜利,致使江海帮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一直深藏在幕后的刘大江不得不站出來掌控大局, 刘二江一直以來都给庞劲东留下诡计多端的印象,现在基本可以肯定这些诡计都出自刘大江的手笔,刘二江事实上只是一个执行者而已, 这也就是说,刘二江其人并沒有看起來那么狡诈,至于其真正城府如何已经不重要了, 庞劲东被刘二江的话提醒了,只要刘大江还在,不是沒有可能利用缜密的心机和各方面的人脉关系,逐渐将江海帮重新建立起來, 庞劲东咳嗽了一声,冲着廖承豪使了一个眼色,廖承豪立即会意的凑了过來, 庞劲东眼睛看着刘二江,低声问道:“沒抓到刘大江吗,” 根除江海帮的这件事是几个方面共同操作的,先由林佩雯负责打听江海帮那些老大的踪迹,得到消息之后就传递过來,由唐韵派人逐一的铲除掉, 正文 第四十三章 尊重规则 廖承豪在其中负责协调各方面的工作,这就意味着廖承豪对整件事情的掌握是最全面的, “差一点……”廖承豪显得有些为难,回答说:“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刘家兄弟,但是沒有想到他们狡兔三窟,事先已经给自己预备了一条逃走用的暗道,而且刘二江当时拼了命缠住我们,给刘大江创造了时间逃走……” “原來是这样,”庞劲东听到这里,看着刘二江的目光多了些许的钦佩:“沒有想到他们兄弟的感情还是很深厚的,” “那个家伙逃走前重伤了我们一个弟兄,还误杀了自己的一个小弟……”廖承豪长长叹了一口气,很是难堪的说:“对不起,东哥……” 庞劲东摇了摇头,笑着说:“沒关系,胜败乃兵家常事,失败是应该被允许的,” 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廖承豪松了一口气:“当时为了抓住刘二江费了很大力气,这个家伙当时就像是疯狗一样,三五个人都制不住,” 可以想见刘二江当时处于一种疯狂状态,而人在这种情况下被会极大地激发出潜力,的确很难被轻易制服, 庞劲东事前曾经交代,对于刘家兄弟要留活口,所以雇佣兵们才会费这么大的力气,否则就直接当场击毙了, 庞劲东想到这些,感到给弟兄们添了不少麻烦,多多少少的有些愧疚, 庞劲东摇了摇头,说话的声音有些提高了:“我让抓活口本來是想要问些事,但是现在看起來,刘二江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当然了,”刘二江听到了庞劲东的话,厉声喊道:“要杀要剐都随你们的便,休想从老子这里知道半点事情,” 一个雇佣兵一个耳光掴在了刘二江的脸上,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之后,刘二江的半边脸立时肿了起來, 这个雇佣兵指着刘二江的鼻子骂道:“操,甭特么的嘴硬,老子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这个雇佣兵不是在吹牛,另外一个雇佣兵告诉刘二江:“他可是魔鬼团有名的拷打高手,在果敢的时候专门负责审问俘虏,” 伊莎贝尔对魔鬼团虽然很是头痛,但是显然沒有让这帮人闲着,分派了许多差事给他们, 庞劲东沒有兴趣知道魔鬼团的赫赫功绩,打断了两个雇佣兵的话,对刘二江说:“你们这些出來混的,在收债或者抢地头的时候,折磨人的事情也沒少干,但是我们的手段更高超,因为我们几乎沒有任何顾忌,” 刘二江的面部肌肉抽动了两下,可见对这番话是感到恐惧的,只是在嘴上却仍然不肯服软:“有什么本事尽管特么的拿出來吧,” “你放心好了,”庞劲东微微一笑,又缓缓的摇了摇头:“我敬佩你也是个真男人,会给你一个痛快的,” 刘二江立即追问:“真的,” 庞劲东肯定的点了点头:“真的,” 事情发展到眼下这个田地,刘二江根本不敢奢望自己能逃出生天,只要临死能够不遭罪就已经非常满足了,所以庞劲东的这个态度让他多少松了一口气, 至于江海帮的未來,已经不是他能够顾及到的,只能留给刘大江了, 庞劲东冲着刘二江扬了扬下巴,对雇佣兵们说:“都听到我刚才说什么了吗,” 雇佣兵们不约而同的答应了一声:“是,” “那就动手吧,” 雇佣兵们这一次不再说什么,而是就像拎小鸡一样将刘二江带走了,片刻之后便把这位曾经纵横B市的老大送上了西天, 庞劲东长叹了一口气,吩咐廖承豪:“必须加强对江海帮的打击力度,只要是在江海帮内有些地位的人都必须干掉,绝不能让他们咸鱼翻身的机会,” 廖承豪微微点了点头:“哦……知道了……” 庞劲东侧眼看了看廖承豪,发现后者的神情有些不太对,看起來既有些愁闷又有些不情愿, 廖承豪的这副样子很容易被误会为怀有异心,或者对庞劲东不够尊重,但是庞劲东只略加思索便明白了真正原因, 廖承豪是一个非常耿直的人,当初在部队就因为不愿意同流合污而被扫地出门,到了社会上又是因为这种性格而落魄不堪, 自从來到庞劲东手下之后,廖承豪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满身的技能也得到了充分的施展,得到的待遇更是优渥有加,可以说日子过得是很舒心的, 但是庞劲东所做的事情并不都是那么的光彩,更不都像果敢战争那样宏伟壮阔, 而且,庞劲东虽然是一个秉性善良的人,却也有着凶残毒辣的阴暗面,这些都是廖承豪难以接受的,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笑了笑说:“你这个理想主义者的毛病又发作了,” “啊,”廖承豪不明白庞劲东的意思,挠了挠头问:“你说什么呢,” “是不是对我策划的这一系列暗杀活动感到有些不满,” “沒有……”虽然嘴上给出的是否定的答案,但是廖承豪的表情却在告诉庞劲东,这两个字是言不由衷的, “我们认识有一段时间了,我认为大家不仅交情非常好,接触也够深入,因为我们之间在工作上是上下级,在私下里也是朋友,”顿了顿,庞劲东又说:“而且我们都是军人,可以开诚布公的提出來,” “那我就说了……”廖承豪打量着庞劲东,小心翼翼的问:“你不会怪我吧,” “言者无罪,” 廖承豪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鼓鼓劲,然后说:“我到你的手下是从事军队工作的,当然我也可以去做其他的工作,但是我不希望其中包括有关黑社会的……” 庞劲东点点头:“继续说,” “你也知道我的性格,做任何事都喜欢光明正大,但是涉及到黑社会的那些事情,实在不是我能够接受的,” 廖承豪的话说的比较隐晦,意思倒是表达得很清楚, 如果是换作其他人,可能会对廖承豪的心态感到忧心,因为这可能会导致内部的分裂, 而庞劲东却感到非常高兴,因为手下能够把话直截了当的说出來,就意味着自己有机会解决这个问題, 最可怕的是有事情不说出來却藏在心里,如果积压到一定程度并遇到合适的机会集中爆发出來,带來的后果将是难以收拾的, 庞劲东微笑着问:“你认为种种阴谋诡计、火拼、暗杀等等不是一个军人应该做的是,” 廖承豪犹豫了一下,回答道:“是,” “你还认为,黑社会是一股危害社会的势力,应该彻底根除而不是合作,黑社会所做的那些事情,比如收保护费或者贩毒什么的,更不是一个军人应该直接或间接参与的,” “是,”廖承豪一直都很佩服庞劲东的洞察能力,就比如现在这一刻,庞劲东很明白的掌握了他的心理,使得他不需要太过直白的把话说出來, “你也是个有些年纪的人了,什么时候能够学的成熟点,”庞劲东收起笑容,一字一顿的问道:“另外,我们过去已经探讨过这个问題,你为什么还是想不明白,” 廖承豪被庞劲东的第一个问題弄愣了:“啊,” “黑社会这种东西,可以说是从古至今、世界各国都存在,沒有一个强力的政府可以彻底根绝这种事物,你以为我们就有能力在B市制造一片净土吗,” “这……”廖承豪知道大家都沒有这个能力,不由得把头低了下去, “至于为什么人类社会总是会有黑社会存在,是社会学家和法学家们才能解释的,如果一定让我说出原因,我只能认为是人性使然,” “可能吧……”廖承豪只是从直觉上认为人性本善,但是对于庞劲东的这个论断,又拿不出任何有力的反驳,所以只能说出这么三个字, “你应该很清楚,我从开始就不愿意接触黑社会,但很多事情实在是身不由己,” “这个……我知道……” “被迫卷进來之后,我们可以使用自己的方法,但是在很多时候还是要尊重既定的规则,也就是依靠这里的方式來解决问題,无论涉及到的手段是多么的阴暗,”庞劲东做了个鬼脸,说:“用一句十分狗血的话來形容,,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但是……”说出这么两个子之后,廖承豪想了半天,也想不到接下來应该说些什么, “而且你要知道我们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他们本身就是生活在阴暗面当中,难道你还指望用自己的光辉去照亮他们吗,”庞劲东说到这里,语气当中带上了一丝嘲弄:“就比如江海帮,你清楚他们的所作所为,我认为对待他们这些人使用任何手段都不过分,” 廖承豪的确见识过江海帮是什么货色,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之后,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难道要以暴制暴,” “我认为制暴最好的办法就是暴力,否则要军队干什么,,”庞劲东每当提到这类话題都会有些感慨,如果不是因为暂时瘫痪,恐怕已经从床上跳起來了:“如果你是那种被别人打了右脸,不但不还手还要把左脸也伸过去的人,那么我对你就无话可说了,” 廖承豪苦笑了起來:“我不是……” “那就好,”点了点头,庞劲东继续说:“接着说有关黑社会的事情,就算是我们彻底根除了现在这些帮派,我可以向你保证的是,马上就有其他许多帮派崛起,现在这些帮派已经形成了一定的秩序,可以把对社会的伤害降到最低的程度,如果让那些新帮派取而代之,这座城市马上就会陷入群雄割据的局面,大规模的火拼和殴斗将会接连不断,居民将会受到严重伤害,” “是这么回事……”尽管是个理想主义者,但是不意味着廖承豪不会正视现实,所以听到庞劲东的话马上就明白了:“只有付出沉重的代价之后,才会重新确立起秩序,” “所以与其让这个城市陷入混乱,倒不如在维持现状的情况下,寻找大家共赢的方法,”庞劲东撇了撇嘴,告诉廖承豪:“如今警方都不试图彻底根绝黑社会,甚至与黑社会还有很紧密的联系,有的时候只是单纯的为了安插线人,有的时候甚至根本就是蛇鼠一窝,而我们又算是什么人,难道能够代替政府执法,” 廖承豪默然了良久之后,无奈的承认道:“咱们的确做不到,” “从我们介入到黑社会组织当中以后,直接和间接的灭掉了青龙会、北海帮、淮南帮和江海帮等很多帮派,我认为这就已经是为社会做出贡献了,同样是因为不想让其他帮派來重新确立秩序,所以我让星龙帮接过了这些帮派的利益……”顿了顿,庞劲东补充说:“当然这样做也是因为我与林佩雯的个人友谊,” 廖承豪无奈的承认道:“星龙帮……还算是比较好的……至少比江海帮这帮混蛋要强,” “你能承认这一点,我感到非常高兴,” 廖承豪尴尬的笑了笑:“实话实说,” “如同黑社会一样,我们的社会沒有办法杜绝各种犯罪,黑社会虽然是从事犯罪活动的,但毕竟还是有秩序的,”庞劲东喘了一口粗气,神情和语气都很无奈:“而且现在很多帮派都开始漂白自己,走上正规化和企业化的道路,星龙帮在这一点上做的是最好的,所以我希望他们能够成为这个国家最大的帮派,” “星龙帮……或许是可以扶持的……”廖承豪微微点点头,默然了片刻之后,谨慎提出了一个忧虑:“但是现在我们不仅仅是卷入黑社会当中,而是自己就已经开始向黑社会演变了,” 廖承豪所指的是血狮军团在国内的现状,尽管对外面貌一直都是保安公司,但是实际上已经是一个具有一定黑社会性质的组织,而且组织系统之严密和人员素质之高,更是普通的黑社会帮派根本无法比拟的,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如此低级的骗局 造成这种状况主要有三个原因,一是庞劲东对血狮军团的定义就是如此;二是庞劲东使用血狮军团做了许多**上的事; 三则是国内公司的最大股东星龙帮本身就是黑社会, 到目前为止,尽管越來越多的人公开雇佣血狮军团从事安保工作,但是也有越來越多的人意识到了血狮军团的真实性质, 廖承豪虽然忧虑于别人会把血狮军团当作真正的黑帮,同时却不得不清楚的意识到,如今生意这么好的一个很大原因正在于此, 廖承豪始终把自己当作一个军人看待,也希望自己供事的血狮军团是一支真正的军队,所以这种演变背离了他的期望, 这种背离让他感到很是郁闷,也忧虑于血狮军团最终会彻底沦为黑帮, 庞劲东笑着说:“看來你的理想主义再一次发作了,” 廖承豪承认自己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但是对于庞劲东的这个评判却不认同:“这与理想主义根本沒有关系,而是我们不能忘记了自己本來的身份,” “永远不会忘记的,”庞劲东缓缓的摇了摇头,斩钉截铁的告诉廖承豪:“我就在几天前还曾经说过,雇佣兵不是一份职业而是一种生活方式,也就是说当我走上这条道路的时候开始就已经注定一辈子都是一个雇佣兵,我对自己的这种定义,意味着血狮军团将永远是一支雇佣兵队伍,而绝对不可能成为其他,” “这太好了,”听到庞劲东的这个保证,廖承豪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至于血狮军团为什么会做现在这些事情,根本原因同样是我刚才说的那些,那就是我们必须向现实妥协,”叹了一口气,庞劲东又说:“我可以换一种说法让你明白,在任何一个国家的都市里想要从事安保工作,都不可避免的要与黑社会打交道,除非血狮军团的弟兄们离开都市,回到原始丛林当中去继续那种亡命雇佣生活,” 廖承豪沒有料到庞劲东说出这么一番话,一时之间有些发愣,但是他经过深入的思考之后,不得不承认庞劲东给出的这个选择是确实存在的,自己内心深处的结也随之被打开了, “对不起,是我错了……”廖承豪一摊双手,样子看起來竟然有些扭捏:“希望你沒生气,” 庞劲东所阐述出的这些观点,基本都得到了廖承豪的认同,让所有的那些问題都不再成为问題, 廖承豪不得不意识到自己过去看待问題太过简单,血狮军团走到今天这一步不仅有主观选择的因素,也是有客观因素作用使然,无论如何都不能说是错的, 而且,庞劲东看待问題非常的透彻,早就已经设定好了发展的轨迹,他由此对庞劲东更感到钦佩了, “我丝毫不生气,甚至还很开心……”为了让廖承豪轻松一些,庞劲东出声的笑了笑:“以后如果你还有什么想法,我都希望你能够直截了当的说出來,推心置腹的沟通可以解决任何问題,” 廖承豪用力的点了点头:“沒问題,” “还有一点,我希望你能够明白……”庞劲**然收起了笑容,十分郑重的说道:“虽然我们都是军人,但是彼此还是不一样的,我是雇佣兵,你则是曾服役于国家正规军,你在加入血狮军团之前根本不了解雇佣兵,而我对你曾经奉献青春的那支军队……” 庞劲东说到这里就顿住了,廖承豪急忙问:“怎么样,” “既很钦佩,又非常看不起,” 这个看似矛盾的说法,只有军人才能完全理解真正的含义,也只有廖承豪这个曾服役于存在着这个矛盾的军队的人才有切身体会, 廖承豪正要说些什么,从窗户外面隐隐传來了一阵吵嚷,听起來像是有人在楼下吵架,而且参与的人还非常多, 这么多的人七嘴八舌的说起话來,就算是在正常情况下也听不太清,何况庞劲东的病房还是四楼, 不过庞劲东和廖承豪竖起耳朵仔细倾听了片刻,隐隐的可以分辨出了两个字“还钱”,这两个字也是出现频率最高的, “怎么回事,”廖承豪皱起眉头,奇怪的说:“这里现在到处都是咱们的人,怎么有人跑过來要债了,” 廖承豪说着话的同时走到了窗前,探出头向下面看去,片刻之后转过头來,表情很是古怪的告诉庞劲东:“是咱们的人,” “内讧了,”听到廖承豪的这句话,庞劲东顿时产生了这个联想, “不是,”廖承豪摇摇头,回答说:“是咱们的人围着一个女孩子,不知道为了什么,吵得脸红脖子粗,” “谁管谁要钱,” “是咱们的人管那个女孩要钱,”廖承豪仔细看了看,低声说了一句:“那个女孩长得还很漂亮……” “咱们的人管那个女孩要钱,”庞劲东觉得一个漂亮女孩沒道理欠雇佣兵的钱,如果相反倒还是在情理之中的,可能是自己手下的人购买了那个女孩什么商品, 因为对这件事情感到非常奇怪,庞劲东顿时來了一探究竟的兴趣,立即吩咐廖承豪:“让他们都上來,” 任何人都有好奇心,庞劲东也不例外,只是在面对普通琐碎的事情的时候,这种心理通常比较淡而已, 但是如今躺在病床上的生活十分枯燥,要想出各种各样的办法消磨时间,过去一些本不在意的事情都成了庞劲东的兴趣所在, 廖承豪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很快就下楼把所有人都带了上來,呼呼啦啦的走进了病房, 为首的人是骆振华,身后跟着愁眉苦脸的唐传江,另外几名雇佣兵正紧紧的围着一个女孩,看起來好像随时防备这个女孩跑掉, 庞劲东仔细看了看这个女孩,顿时大吃一惊:“怎么又是你,” 这个女孩被骆振华和唐传江一干人围攻,正在惊慌不知所措的时候,廖承豪出现了, 女孩沒听清廖承豪说了些什么,只是感觉这些人的领导好像要过问一下情况,于是忐忑不安的被带來了, 她的心里正在揣测着对方的领导是何许人也,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方法对付,刚好听到了庞劲东的话, 她顺着庞劲东的声音一看,顿时大吃一惊,愣在了当场:“啊,” 庞劲东对这个女孩并不陌生,曾经见过两次,第一次是在街上被这个女孩拉住,强行推销理财产品; 第二次,则是在酒吧看到这个女孩卖酒,林佩雯当时还扇了她一记耳光, 这个女孩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职业正装,里面套着一件修身型的白色衬衫,宽大的领子翻在套装的外面, 正装和衬衫的裁剪都非常得体,虽然看起來已经非常旧了,但还是衬托出了女孩子曼妙的身材,尤其是那丰满的胸部,吸引了屋子里所有男人的目光,庞劲东注意到骆振华的双眼落到女孩的胸部之后就再也沒挪开过, 这种注意力的集中当然也是因为女孩子条件的优秀,这种优秀不仅仅是身材,还有娇嫩清秀的脸庞和紧致细嫩的肌肤, “东哥……”骆振华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目光才勉强换了个焦点,惊讶的问:“你也认识这个娘们,” 女孩子偷看了一眼骆振华,接着又看了看庞劲东,眨了眨眼睛,轻声说了一句:“我们认识吗……” “看來是我认错人了……”庞劲东撇了撇嘴,笑着说:“我还以为你是苏黎世的投资经理呢,” “啊……哈哈……”女孩听到这句话干笑了两声,表情变得非常的不自然,无意间表明了她其实已经认出庞劲东, 唐传江看着庞劲东,小心翼翼的问:“东哥,你怎么知道他是苏黎世的……” 庞劲东打断了唐传江的话,惊讶的问:“你也知道她是苏黎世的,不会买了她的理财投资产品了吧,” 唐传江差一点哭了出來:“我们都买了……” 骆振华跟着哀嚎道:“我把一年的薪水都投进去了,” 想到自己拼命赚回來的钱就这样打了水漂,骆振华顿时感到了割肉一般的痛,一时沒有心思却揣测女孩的罩杯有多大了, “你们傻啊,这种当都能上,”如果不是因为实在无法动弹,庞劲东早就从床上跳起來,给这几个人一人來一巴掌了, 见庞劲东火冒三丈的样子,唐传江说起來磕磕巴巴的:“她……当时说的很真…….我们一时猪油蒙心……” 骆振华这个人很讲义气,见唐传江被庞劲东劈头盖脸的训,自己也承担起了责任:“东哥,你是不知道啊,这娘们的嘴皮子实在是太好使了…….” “好使个屁,”庞劲东被这些人的愚蠢气坏了,情不自禁的怒吼了起來,差点就把一口痰啐在这几个人的脸上:“我早就跟他打过交道了,一眼就看出她是个骗子,” “啊…….”骆振华等人互相看了看,沒说些什么, “东哥……”廖承豪看了看这几个倒霉蛋,附在庞劲东的耳边轻声说:“被骗的毕竟是他们自己的钱,你沒必要发这么大的火吧,,” “如果是其他骗局,你们就算是上当,我也不会说些什么,”庞劲东也觉得自己的态度有些过头了,于是把语气缓和了下來:“苏黎世银行是帝国控股集团旗下的企业,就算是因为远在瑞士,所以你们不了解,但在决定投资之前,也应该到集团总部去了解一下,” “啊,”女孩大张着嘴看着庞劲东,愣怔了好半天,才惊奇的问:“你们都是帝国控股集团的,苏黎世银行也是你们的,” “你给我闭嘴,臭**,”骆振华嘴里骂着,扬起手就要打女孩,但是看着女孩那如同剥壳的鸡蛋一般的脸蛋,他又感到实在不忍心,于是把手放下了, 看着骆振华凶神恶煞的样子,女孩吓了一大跳,把脖子一缩,再不说话了, “还有……”庞劲东环视了一圈,又说:“咱们集团对内部人员一向很慷慨,如果有好的投资理财产品,第一时间就会通知你们,苏黎世银行要是搞出什么东西,难道会不让你们知道,反而跑到街上去推销,,” “是……是啊……”听到庞劲东的这一番话,这几个人才意识到自己中了一个如此低级的骗局, “唐传江,尤其是你……”庞劲东的目光落到唐传江的身上,既有些不满又有些痛惜的说:“你是在M国长大的,金融意识应该比其他人强,而且你在M国的时候,就曾被朋友设下的类似圈套搞得倾家荡产,怎么转眼之间就好了伤疤忘了痛,” “东哥……”骆振华斜睨一眼唐传江,向前走了一步:“老唐本來不想买,是我拉他进來的,” “你倒是很讲义气,发财还不忘弟兄,” “因为这个娘们曾经向我承诺,发展一个下线可以多得百分之十的红利,” “我|操,”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庞劲东一直强忍着不骂人,但是听到骆振华的这句话之后,实在是忍不住了:“原來你不是讲哥们义气,而是在搞传销,” 骆振华心中懊悔不已,觉得自己刚才不应该说话,结果把自己的形象搞臭了,否则就算自己在庞劲东的心里是个笨蛋,但至少还是讲义气的, 一个雇佣兵插了一句话:“传销就是要从自己身边的人下手,” “你给我闭嘴,”骆振华白了这个雇佣兵一眼,低声不满的说:“少说几句话能把你当哑巴卖了吗,,” “你才应该给我闭嘴,”庞劲东盯着骆振华,高声呵斥道:“竟然还好意思说别人,,” 那个雇佣兵沒有去买那所谓的理财产品,纯粹是为了给弟兄们帮忙才跟着一起围堵女骗子, 正因为如此,他多少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又插了一句:“传销这东西让人丧失人性啊,” 骆振华顾不上那个雇佣兵了,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想要辩解一番,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却起到了越描越黑的作用:“我也有劝老唐出去多发展几个下线的,” 正文 第四十五章 如此狗血的故事 庞劲东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咬牙切齿地说:“有人刚才说的对,传销让人丧失人性,” 廖承豪担心庞劲东太过生气对身体不好,也担心场面闹得太僵沒有办法收场,急忙站出來打圆场说:“真沒有想到啊,这种骗局竟然也搞传销模式,”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颇为痛惜的说:“骗局当然什么样的都有,真正让我沒想到的是,你们竟然一个个都不用脑子,” “这个就不要再说了……”廖承豪打量了一下女孩,问:“现在应该怎么处理这个骗子,” 庞劲东咬牙切齿的说:“挖个坑埋了,” “不要啊,”女孩“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眼泪像拧开了的水龙头一般,刷的流了出來:“我是沒有办法啊……你们给我一次机会……原谅我吧……求求你们了……” 为了表示自己的真诚和痛苦,女孩很想抱住庞劲东的大腿,但是因为庞劲东躺在床上,所以只能双手按着庞劲东的腿, “放开我,”庞劲东低声警告了一句,女孩立即像是触电一般,收回了自己的手, 不过尽管收回了手,女孩的眼泪仍然不断的流淌着,大大的眼睛不断的眨动着,一副可怜无辜的表情, 让任何人看到了,都不会认为这是一个骗子,甚至还会进一步同情起來, 就连唐传江和骆振华等人,现在也不像刚开始那样生气了, 庞劲东扬言活埋只是说的气话,这个女孩虽然可恶,但毕竟罪不至死,而且对这样漂亮的女孩也不该暴敛天物, 庞劲东慢慢的冷静了下來,觉得现在最需要做的不是报复,而是追回唐传江等人的钱, 对于这个女孩來说,看到这帮人凶神恶煞的样子,是真的感到有些害怕了, 活埋还是一个好结果,她最怕的是这些人突然兽性大发,轮流在自己的身体上倾泻yuwang,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她的心脏顿时加速跳动起來,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廖承豪轻声叹了一口气,不无惋惜的说:“你年纪轻轻,怎么会出來干这种事啊……” 比起唐传江等人被骗走的钱,廖承豪似乎更加关心一个美女是如何走上歧途的,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感慨, 听到廖承豪的这句话,女孩顿时感到机会來了,可以发动感情攻势, 她转过身來,抱住了廖承豪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起來:“我也不想啊……但是实在沒有办法……” 廖承豪感到很不自在,心跳也随之加速了,于是急忙向后退了两步,想要摆脱女孩子的柔荑, 但是女孩子却向前跪爬了两步,结果两个人的距离更加接近了,女孩的樱唇距离廖承豪的要害只要几指的距离, 再加上两个人现在的这种姿势,让不明就里的人看到了,很容易产生误会, 事实上,就是明白就里的人也产生了误会,唐传江很奇怪两个人怎么这样快就搞到了一起,几个投钱不是很多的雇佣兵则打定主意,如果廖承豪和女孩可以马上演一出活春宫,他们的钱就可以不要了, “你……你好好说话……”廖承豪偷眼看了看其他人,很不自在的说:“你先放开我……” 女孩仿佛沒有听到这句话,自顾自的在那哭诉了起來:“我本來是在校大学生……学经济学专业的……但是去年我父亲……因为车祸不幸逝世了……对方有权有势,把责任全都推到我们头上,一分钱都沒有赔给我们家,这个官司到现在还在打……我妈妈很多年前就下岗了……沒有一分钱经济收入,身体又非常不好…….我们家实在生活不下去了……我沒有办法才出來骗人的……” 女孩一边说一边哽咽着,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不过庞劲东大致将她的语言组织了一下,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总得來讲这是一个非常狗血的故事,庞劲东根本不相信其中有多少真实性:“是不是每一个骗子都要编出类似的故事骗取同情,” “啊,”女孩听到这句话有些愣住了,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流泪, “把自己说的凄凄惨惨的,争取别人的同情心,这是一种非常好的战术,问題是你的故事实在太老套了,从电视台的廉价苦情剧和《知音》之类的三流杂志上经常可以看到,希望你今后可以编造些更加有创意的故事,至少听起來可以更加真实一些,” 女孩小心翼翼的问:“你…….不相信我,” 庞劲东冷笑一声,反问:“你说呢,” “我……我说的都是真的啊……”女孩说着深深垂下了螓首,声音随之变得越來越低,最后低至几乎不可闻, 廖承豪似乎有些相信了这个狗血的故事,同情的看了看这个女孩,问庞劲东:“怎么办,” 庞劲东一字一顿的回答说:“我们都是守法的好公民,遇到违法犯罪的现象,当然要及时报告给警方了,” “不要啊……”女孩的眼泪刷的再次流了下來,浑身上下像是打摆子一样颤抖了起來,不过她现在的表现不是为了争取同情,而是真的感到害怕了, “为什么不要,”庞劲东一扬眉头,冷冷地说道:“你给我一个理由,” “因为……如果你们把我交给公安,我的后半生就彻底毁了……我再也沒有办法上学了……拿不到文凭,将來就沒有办法找工作……” “哎呦,”庞劲东装出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问:“你还打算继续上学呢,” 女孩用力的点点头:“是啊,” “你这种人就算是上学,也是校园里的败类,到了社会上工作,也是社会渣滓,” 庞劲东的这一番话说得有些狠,真正刺激到了女孩的自尊心,女孩看着庞劲东,还在继续往下流淌的眼泪,突然带來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灼热感, “是不是觉得我说的话很难听,”庞劲东把语气缓和了下來,叹了一口气说:“你要是不想再听到这样的话,今后就不要再出來继续当骗子,” “我……” “是不是想说你不是骗子,或者再次重申你是沒有办法才出來骗的,”庞劲东看着女孩,缓缓地说:“直到现在你都还在欺骗我们,还敢说自己不是一个骗子,” 女孩连连摇头,否认道:“沒有啊,” “沒有,”庞劲东冲着唐传江等人扬了扬下巴,然后继续说:“你从他们那里骗到的钱,我猜少说就有几十万,而且你是从去年一直骗到今年,肯定还有其他许多受害者,我要是沒说错的话,你现在早就发了大财了,给你爸爸打完后事官司,给你妈妈把病治好,都沒有问題,” 女孩嘴角抽搐了一下,只吐出了一个字:“沒……” “退一步來说,就算你讲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你也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 “对不起……”女孩沒有办法否认庞劲东的话,只得做出这个并不算诚恳的道歉,同时把头低的更深了, “不过都算了……”庞劲东微微摇了摇头,又叹了一口气:“我沒有兴趣去维护社会正义,你只要把钱全部还给我的手下,这件事情我就不再追究了,” “啊,”女孩犹豫了一下,紧接着点点头:“好,沒问題,” 大凡是骗子都有非常厚的脸皮和坚强的决心,就算是骗局被事主揭穿,也要想出许许多多办法为自己辩解,只要还有一丝一毫的可能就坚决不还钱, 女孩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捉到了,之前几次都依靠那个狗血的故事和其他急中生智的办法成功脱身,这一次她本來也抱定了类似的打算,觉得只要把话说得圆满一些,再寻找一些站得住脚的理由,比如说经济危机导致投资暂时沒有得到回报之类,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題,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庞劲东等人的样子,女孩猛然之间产生了一种恐惧感, 她接着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其他人,发现身上普遍存在着一股戾气,还会时常流露出一种凶狠的神情, 而当初在推销那些理财产品的时候,她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这一点, 女孩虽然不知道庞劲东等人的真实身份,不过此时却也明白了,这些人都不是善类,绝对不是自己可以轻易应付的, 在金钱与自己的人身安全之间,女孩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于是决定还钱, 骆振华见庞劲东已经表明态度,也不好太过深入的追究,便问女孩:“能还吗,” “能,能,能,” 女孩连连点头,同时从身上拿出了一张银行卡,告诉众人:“我这就带你们去银行提款,” 骆振华一扬下巴:“那就走吧,” 廖承豪问骆振华:“不要紧吗,” “沒事,”骆振华哈哈大笑起來,满面无所谓的说:“难道她还能搞什么花样出來吗,” “就是啊,”一个雇佣兵插了进來,说:“大不了找來他的同伙,正好老子最近闲得无聊,正好拿他们玩玩,” 女孩本來沒有找同伙的打算,听到这两句话更是连想都不敢想了,从地上爬起來之后灰溜溜的向门外走去,唐传江等人紧紧的跟在后面, 庞劲东感到有些不放心,叮嘱廖承豪说:“你跟他们一起去吧,如果有什么状况,马上和弟兄们联系,” “好的,”廖承豪答应了一声,便跟了上去, 在医院不远的地方就有一间银行,女孩带着这一干要命的债主走了进去,将银行卡里的钱全部提了出來,然后拿出了随身带着一个小小的笔记本, 笔记本上面记着一长串名字,后面跟着一个数字,女孩按照这些名字和数字,逐笔把钱还给了众人,但最后发现钱不够用,少了足足一万块钱, 最后一个领钱的人是唐传江,他看了看其他人手头拿着的钱,又看了看自己手头的钱,愁眉苦脸地问:“你还有沒有钱了,” “沒了,”女孩摊开双手,差一点哭了出來:“我就这么多钱,现在已经全拿出來了,连明天吃饭的钱都沒有了,” 唐传江也差一点哭了出來:“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骆振华推了女孩一把,质问道:“你的钱都去哪了,” 女孩一个趔趄,差一点摔倒在地上,磕磕巴巴的回答:“花……花了……” “老唐,这怎么办啊,”骆振华眼珠一转,提出了一个建议:“要不就不管这个娘们要了,咱们哥们轮流上了她,然后凑出一万块钱给老唐,” 骆振华的提议获得了一片响应:“好主意,” “不要啊,”女孩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引得银行里的人纷纷投过來好奇的目光, 一个雇佣兵指了指围观的人,高声骂起來:“都看个**看,再看把你们的眼睛挖出來,” 听到这一声呵斥,再看到这帮人凶狠的表情,素來不畏强权的广大人民群众拿出了往常遇到类似事情通常会有的反应,立即把头侧过去看向其他地方,好像什么事情都沒有发生一般, “不要啊……”女孩双腿一软,差一点又要跪下來,但是考虑到在众目睽睽之下太过丢脸,所以拿出平生最大的力气挺住了, 她本來寄希望于周围的人会干涉一下,沒有想到如今沒有人愿意多管闲事,哪怕事关她这样漂亮的女孩子, “好主意啊,”一个雇佣兵发出了一连串的淫笑,淫邪的目光上下打量起了女孩:“怎么样啊,好好考虑一下,” “就是啊,”其他雇佣兵纷纷帮腔:“轻松赚到一万块钱,这么便宜的事如今上哪找啊,,” 女孩登时打了一个激灵,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胸部,然后突然发觉到下身还留有空门,于是急忙又用另一只手捂住, 她四下里看看,觉得沒有一个人可以帮自己,只有廖承豪看起來还算是正直,便颤声哀求道:“大哥……麻烦你帮忙说说……”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女骗子 “你胡说什么,,”廖承豪看着这个女孩惊恐的样子,拍了骆振华一巴掌,冷冷地说:“既然是你把老唐拉进來的,这一万块钱就由你出了,” “啊,啊,好吧,”骆振华不敢不给廖承豪面子,而且也很敬畏廖承豪,只得不太情愿的答应了下來, “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廖承豪看着女孩,一字一顿的说:“但是希望你就此改过自新,如果被我们发现还在外面行骗,那么就新账旧账一起算,” “是,是,沒问題,保证做到,”女孩冲着廖承豪深深鞠躬,感激涕零的说道:“大哥您真是一个好人,” 廖承豪微微一笑:“谢谢夸奖,” 女孩站直了身体,握住廖承豪的手,再次表示感谢:“我一辈子都会记得你的……” 廖承豪与女孩之间亲密的样子,让其他人看起來有些酸酸的感觉,骆振华甚至痛恨自己沒有想到大度一些,结果平白将做好人的机会送给了廖承豪, 一个雇佣兵阴阳怪气的接着女孩的话说道:“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被女孩柔滑的小手握着,廖承豪不免怦然心动起來,近乎是下意识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回來:“沒什么,你走吧,” “你给我记住了,以后不要再出來骗了,”骆振华重重的哼了一声,恶声恶气的说:“否则就算我们放过你,东哥也绝对不会饶了你,” “谁是东哥啊,” 廖承豪回答说:“就是你刚才在医院看到的那个病人,” “东哥……”女孩侧头想了一想,感觉好像曾听过这个名字,于是随口问了一句:“他全名叫什么,” 骆振华厉声喝道:“问那么多干什么,,” “哎,”廖承豪冲着骆振华摆了摆手,然后回答女孩说:“他叫庞劲东,” “什么,”女孩眼睛瞪得大大的,惊奇的又问了一遍:“叫什么,” 廖承豪对女孩的反应很奇怪,但还是回答道:“叫庞劲东,” “庞……劲东,”女孩摇头晃脑的想了想,接着像是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怎么会取这么个名字……” 廖承豪的语气听起來很平淡:“这和你沒关系,沒什么事就赶紧走吧,” “哎呀,大哥,你这里脏了,”女孩注意到廖承豪的衣角沾上了一些灰土,殷勤的用手拍了拍,然后小心翼翼的问:“我真的可以走了吗,” 廖承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难道还等我送你吗,” “谢谢,谢谢,再见,再见,”女孩嘴上不停地说着,拔脚变向外面跑去,片刻都沒有停留, “对了……”廖承豪看着女孩的背影,轻声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罗枫,”女孩丢下这个名字就再也不见人了, “喂……”骆振华用胳膊肘悄悄顶了一下唐传江,然后压低声音说:“老廖好像看上那个娘们了,” 唐传江伸手挠挠后脑勺,眼睛瞪得大大的:“是吗,” 廖承豪听到了两个人说的话,重重的咳嗽了几下,不满的问:“胡说什么呢,” “哦,哦,”骆振华感到右眼皮跳了几下,急忙解释说:“沒说什么,开个玩笑,” “对了,你们到底怎么买的理财产品,又怎么追债追到医院里,” 骆振华苦笑了两声,把整个经过说了出來, 其实这件事情并沒有什么复杂的,骆振华和几个雇佣兵结伴逛街的时候,就像庞劲东那样碰到了那个女骗子, 只不过,他们沒有庞劲东的经济头脑,对帝国控股集团也不够了解,只是被女孩承诺的高额收益所吸引,结果糊里糊涂的上了当,而且还把其他人也给拉了进來, 这个女孩为了放松众人的警惕性,只是让他们到银行开普通活期账户,然后要去了密码,声称这样就可以了, 众人觉得虽然密码告诉了别人,但是银行卡毕竟还握在自己手里,而且帐户沒有开设转账功能,资金安全是沒有问題的,于是便很爽快的答应了, 但他们却忘记了自己的钱在银行里的性质不过就是普通存款,根本不可能由银行以外的机构进行所谓的理财操作;更加忘记了对所谓的苏黎世和女孩的身份进行调查核实, 骆振华等人并沒有糊涂到底,事后仔细研究了一下,又到处打听了一下,察觉到这个女孩可能有问題, 但是他们的觉悟來晚了,那个女孩就此失踪,再也联系不到, 他们去银行查看理财账户,发现资金早就已经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被转走了,原來那个女孩趁他们不注意复制了银行卡; 接着,他们又去了所谓的苏黎世国内办公地点,发现是一个环境非常脏乱的网吧, 这件事情在雇佣兵当中差一点引发内讧,以唐传江为首的下线天天揪着骆振华的衣领要求还钱,一度把骆振华逼得走投无路, 骆振华终归还是个很讲义气的人,打算如果在沒有其他办法的情况下,自己掏腰包赔钱给这些下线,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抱有一线希望,那就是动用血狮军团的力量追查那个女孩的线索, 最近两天以來,骆振华每天想的都是如何向庞劲东开口提这件事,却沒有想到今天竟然刚好在住院处楼下碰到这个女孩, 这个女孩显然尝到了兜售理财产品骗局的甜头,竟然把业务发展到了医院这里,结果被骆振华带人抓了个正着, 廖承豪想起刚才骆振华的悄悄话,立即借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是不是对这个女孩有兴趣啊,当时才能迷迷糊糊的上了当,” 唐传江用力的点了点头:“我看有这个可能,” “啊……”骆振华不愿意在这个问題上纠缠下去,急忙打岔说:“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了,现在也到了吃饭的时间了,咱们一起出去吃点饭吧,” “好吧,”廖承豪考虑到目前留在医院那里的人手足够用,便同意了骆振华的提议,但是进而提出:“你请,就当时给大家赔罪了,” “好……嘿嘿……”骆振华干笑了两声,答应道:“我请就我请,” “算了,”廖承豪摆了摆手,然后在自己身上摸索了起來:“不管怎么说,我毕竟是上级,还是应该我來请,” 骆振华想到赔给唐传江一万块钱就感到肉痛,听到廖承豪的这句话便忙不迭的恭维道:“好啊,廖哥果然大方,” “等会……”廖承豪的眉头突然皱了起來,双手的动作加快了,从上身一直摸到下身:“我的钱包呢,” 骆振华撇了撇嘴:“廖哥,不至于吧,不想请就直说嘛……” “我向你保证,我的确是带钱夹出來的……”廖承豪越发焦急起來,额头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是真的不见了……见鬼,被人偷了……” 就在同一时间里, “哼,老娘虽然骗技一般,但偷技还是很不错的,”罗枫一边向家里走着,一边摆弄着一个黑色的钱夹, 罗枫很想立即就看看自己的战果如何,但是考虑到在人來人往的街上不方便,所以还是勉强忍住了, 直到回到家里之后,她蹬掉了高跟鞋往沙发上一躺,拿出廖承豪的钱夹仔细的检查了起來, “哈哈,发财了,”罗枫从钱夹里拿出了一摞人民币,大致数数发现足足有一万多块左右, 她兴奋地狠狠亲了一口钱夹,嚷嚷道:“妈的,虽然把吃到嘴里的吐出去了,毕竟还算是挽回了一些,” 在廖承豪的钱夹里又找了找,罗枫发现还有几张信用卡,但是因为不知道密码,所以基本沒什么用, 很快的,有两样东西引起了罗枫的注意,一个是廖承豪的着装照片,另一个是廖承豪的证件, “原來是军人啊,”罗枫拿起照片看了看,奇怪的说:“这是哪个国家的军队的服装啊,怎么看起來不像是华夏的,难道这小子还是外国人,” 照片上的廖承豪穿着军礼服,看起來英武非凡,颇有男人味,罗枫盯着照片看了许久,最后感叹道:“长的倒是蛮帅的,只可惜脑袋笨了一点,” 那张证件是血狮军团印发的军官证,上面用中英两种文字注明了廖承豪的基本资料,包括姓名、年龄、国籍、血型,当然也包括军衔和在血狮军团已经服役的时间, 罗枫放下照片,拿起证件仔细看了起來,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了几下,自言自语道:“什么是血狮军团,” 就在罗枫对证件感到奇怪的时候,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随之走进來, “哥哥,”罗枫见到这个男人,将手头的东西扔到沙发上,扑过去搂住这个男人的肩膀就开始撒娇:“你怎么才回來啊,” “我要工作……”这个男人的神情显得很疲惫,声音听起來有些沙哑, “辛苦你了……”罗枫拉着男人的手,肩并肩坐到沙发上,然后关切地说:“要是太累就不要再做了,” “不做能行吗,”这个男人苦笑了两声,语气中充满了无奈:“我欠了星龙帮一百多万,不拼命工作靠什么还钱啊,,” “我和你说了多少次了……”罗枫不满的噘起小嘴,嗔怪对方:“你总是那么滥赌,活该输掉那么多钱,” “这次本來是保赢的,一个在王朝大厦工作的朋友传出消息,星龙帮肯定要输掉这两次决斗,所以我把钱全都押到了对方的两个帮派上……”这个男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垂头丧气的继续说了下去:“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星龙帮竟然赢了……” “你连星龙帮怎么赢的都不知道,竟然还敢在外庄那里下注,” “我是运气不好……” 罗枫不客气的打断了这个男人的话:“你不是运气不好,而是根本不应该参与进來,这些游戏不是咱们这种人能玩的,” 这个男人思索了片刻,无力的点了点头:“说的对……” 这个男人认同了这些观点,事实上起到了给罗枫鼓劲的作用,于是罗枫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了下去:“你说你要是手痒,非得赌上两把,也不是不行,少投点就好了,结果你不但拿出所有积蓄,还借高利贷往里面投,你非要借高利贷也行,但是管谁借不可以呢,你竟然管星龙帮借,人家知道了你在外庄那买人家输,不得把你往死里逼啊,” 正文 第四十七章 表兄妹 “富贵险中求,人这一辈子该赌一把的时候,就一定要赌,”这个男人看着喋喋不休的妹妹,解释道:“我考虑的是,星龙帮一旦输掉决斗,那么就会立即破产,欠的钱就不用还了……” “你倒是想得美,”罗枫指着哥哥的鼻子,厉声说道:“事情要都是像你想得这么简单,天底下也就沒有穷人了,” 罗枫的哥哥愁眉苦脸的说:“我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就改,”罗枫见哥哥的态度比较诚恳,语气缓和了下來:“以后不要再赌了,” 罗枫的哥哥伸出右手,做出发誓的样子说:“我保证今后再也不赌了,” “哎,那就好……”罗枫躺倒沙发上,眼睛看着天花板,有些惆怅的说:“要不是你这么烂赌,这些年來也攒下不少钱了,更用不着我出去骗人还债……” “罗枫啊……”罗枫的哥哥被这句话提醒了一件事,急忙说:“你以后不要再出去骗人了,万一被人抓到的话就惨了……” “哼,被抓到又怎么样,”罗枫一扬娥眉,十分不屑地说:“你妹妹我生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青春靓丽、秀色可餐、明媚动人、风情万种,沒有人舍得把我怎么样的,” “你是漂亮……”虽然承认自己的妹妹很漂亮,罗枫的哥哥还是对这一番自我夸奖感到肉麻,只不过沒有说出來,而是警告道:“正是因为你漂亮,才要当心有些用心不良的人……” “有人对我有色心是吗,”罗枫撇了撇嘴,很是不屑地说:“奈何我冰雪聪明、七窍玲珑、精明能干、伶牙俐齿、巧捷万端、手急眼快、辨日炎凉,任何人都休想从我这里讨到半点便宜,” 罗枫的哥哥嘴角抽搐了两下:“你哥我沒什么文化,别说这成串的成语,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你不需要明白,只需要知道我有分寸就得了,” “你有什么分寸啊,骗人这码事……” “哎呀,有什么的呀,”罗枫不耐烦的打断了哥哥的话:“今天我就被几个凯子给逮到了,” “什么,”罗枫的哥哥一听这句话登时愣住了,片刻之后急忙追问道:“怎么样了,” 罗枫满面无所谓的说:“我只是把钱吐出去了,他们沒把我怎么样,” 罗枫的哥哥松了一口气:“看來你是遇到好人了,” “我是遇到傻逼了,”罗枫提起这件事情就有些兴奋,开始喋喋不休的讲了起來:“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回事,也不说把我送给雷子,只是劝我今后不要再骗人,我少吐一万块钱,他们竟然也不追要,而是让自己人填窟窿,不仅如此,我走的时候顺走了一个钱包,他们竟然一点都沒有察觉……” “够了,”罗枫的哥哥摇了摇头,说话的声音有些提高了:“这一次是你走运,遇到好人了,沒人敢说你下次会遇到什么人,所以无论如何今后不许再出去骗人了,” “不骗人,”罗枫噘起了小嘴,气哼哼的说:“那我就重操旧业,” “继续偷东西,”罗枫的哥哥霍的站了起來,样子看起來有些气急败坏:“那就更不行了,” “什么叫偷啊,那叫‘钳工’,” “不管叫什么,反正就是不可以,” “那你让我干什么,” “给我找份工作老老实实的上班,” “啊,”想到上班族过的那种生活,罗枫连半点兴趣都沒有:“每天朝九晚五的上下班,累得像是拉磨的驴,才赚可怜的几千块钱,我才不要这样呢,” “几千块钱,”罗枫的哥哥哭笑不得地说:“你要学历沒有学历,要专业技能沒有专业技能,还指望一个月赚几千块,能有个千八百块的就不错了,” 罗枫斩钉截铁的说:“那我更不能干了,” “那么我就把你送回乡下,”罗枫的哥哥面对这个妹妹一直软弱无力,半点沒有当哥哥的威严,但是想到妹妹将要过上骗子兼小偷的生活,他不得不将态度强硬起來:“你要是敢不听的话,我就告诉姑姑,” 罗枫哥哥的姑姑就是罗枫的母亲,换句话说两个人是表兄妹,但是两人自幼在一起玩耍,所以感情非常的好,与亲兄妹沒有什么区别, “告诉我妈,”罗枫高高扬着下巴,一字一顿的告诉哥哥:“那我就只好把你当初做的事情告诉舅舅喽,” 罗枫的哥哥有把柄握在人家手里,态度无法继续强硬下去了:“我……是为了你好……” 罗枫反唇相讥:“我同样也是为了你好啊,” “我早就上岸了,可你还在……” 罗枫再次打断了哥哥的话:“虽然现在你上岸了,但是毕竟曾经当过鸭子……”罗枫说到这里的时候,显出了一副痛惜不已的表情:“乡亲们都还以为你在这里从事什么高尚的职业,沒有一个想到原來是个卖豆浆的牛郎,” “我……”罗枫的哥哥沒有办法解释当初为何选择那样一个职业,吐出这么一个字之后长叹了一口气,索性什么都不说了, “哥……”罗枫靠近了哥哥,调皮的挤了挤眼睛,悄声问:“跟妹妹说说,你为啥要上岸啊,” 罗枫的哥哥看了看妹妹,低下头去默然了片刻,才回答说:“因为有个人曾经劝告过我,要多为自己的未來考虑一下,我后來想了想,这样继续下去的确不是个办法,还不如趁着年轻干些有意义的事情,” “哦……”罗枫微微点了点头,突然又问:“不会是你那方面不行了吧,” “你……胡说些什么啊,”罗枫的哥哥实在不明白,妹妹到现在连个男朋友都沒谈过,竟然对男女之事了解得那么清楚, “不是就好,”罗枫拿出一副认真的嘴脸,一字一顿的说:“我还指望你能够给我找个嫂子,将來给我生个大胖侄子呢,” 罗枫的哥哥嘴角抽动了一下:“再说吧......” “不过话说回來......”罗枫上下打量了一下哥哥,不无遗憾的说:“你长得这么帅,不当鸭子实在可惜了,” 罗枫的哥哥咬牙切齿地说:“你要是再提这件事情,我宁可让乡亲们知道,也要把你送回乡下,” 罗枫虽然长得非常漂亮,身上带有强烈的时尚气息,但是却和哥哥來自一个很贫穷乡村, 罗枫刚來大都市并沒多久,但就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繁华,无论如何也不愿回去忍受家乡的落后,所以从内心当中还是很惧怕哥哥真这样做的, 罗枫干笑两声:“我开个玩笑......” “还有,要是你继续当骗子,或者当小偷......”罗枫的哥哥顿了顿,再次威胁道:“我同样宁可乡亲们知道,也要把你送回老家去,” “哥......”罗枫见硬泡沒有效果,便转而采取软磨:“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帮你还债啊,” “谢谢啦,”罗枫的哥哥看着妹妹,缓缓地说:“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不想把别人连累进來,” “可是我就你这么一个哥哥啊......”罗枫说着,眼泪开始在眼圈里打转,像是随时都可能哭出來一般:“那些放高利贷的什么事都能做出來的......我想想都感到害怕,真的不想失去你啊......” “我......”罗枫的哥哥作为一个烂赌鬼,当然知道高利贷的手段,想到这些不免心惊肉跳, 罗枫见自己的攻势见到效果,立即再接再厉:“我知道哥哥你不愿意让人帮,可是靠你现在当服务员每个月赚那一千多块,牛年马月才能把钱还清啊,,” 沉迷于赌博的人一般都是很好的数学家,罗枫的哥哥不用细算也能知道,以自己现在的收入水平,就算是不吃不喝也需要一个世纪才能把债还清, 平日里他不愿意去想着件事,现在听到罗枫这样一说,不得不开始正视这个问題了,因为距离最后期限已经沒有几天了, “可是......”罗枫的哥哥有些松动了,低垂着头轻声说道:“你干的这买卖太危险了......” “放心,”罗枫拍了拍哥哥的肩膀,大模大样的保证道:“等到帮你把债还清,我马上就收手,” “真的,” “嗯,”罗枫用力的点了点头:“真的,” “哎......”罗枫的哥哥长叹了一口气,心中暗自感慨自己终归还是要靠女人吃饭, “我现在已经帮你筹了十二万了,可惜今天被那帮龟孙子逼得吐回二十三万,否则压力还能减轻一些......” 在很多银行营业网点,提取二十三万这样的巨款需要提前预约,但是罗枫的开户行是新世纪银行,这家银行以良好的服务和充足的资金准备闻名,为此甚至不惜违背相关的法律法规, 在新世纪银行的任何一个营业网点,无论是分行、支行还是普通的储蓄所,一百万内的款项都可以随时支付, 罗枫本來抱定了一个“拖”字诀,只要银行不能一次兑现这么大的款项,那些人就必然暂时扣留她等下去,那么就可以想办法脱身了, 但她沒有想到,只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柜员就把钱一分钱不少的摆到了她的面前, “该死的新世纪银行......”罗枫用低低的声音咒骂了起來:“祝你们早日被抢劫一空,要么就被恐怖分子炸个稀巴烂,” 罗枫的哥哥奇怪的问:“新世纪银行怎么了,” “沒怎么......”罗枫摇了摇头,突然想起一件事:“等等,新世纪银行是隶属于帝国控股集团的,今天那帮人好像也是帝国控股集团的......” “你骗了帝国控股集团的员工,” “那些人说是属于帝国控股集团,但好像不是普通的员工,倒像是当兵的,”罗枫拿出廖承豪的证件,在哥哥面前晃了晃,又说:“其中一个人的证件弄得像军官证一样,上面还有军衔和军龄什么的呢,只不过好像是什么血狮军团的......” “血狮军团,”罗枫的哥哥皱起了眉头,问妹妹:“你难道沒听说过这个组织,” “现在倒是有个血狮军团搞得风生水起的,而且也是属于帝国控股集团旗下的,但好像只不过是个保安公司,又好像和黑社会有些关系......”罗枫眼睛无意识的看着天花板,一边思考着,一边摇头晃脑的说:“刚开始的时候,我以为这些人是那个血狮军团的,但是看这个证件上的血狮军团,却好像是一支军队......” “哎,”罗枫的哥哥长叹了一口气,告诉妹妹说:“这两个血狮军团根本就是一码事,他们在国外的时候是一支军队,但是由于国内不可能允许出现其他军队,所以换副面孔成了保安公司,” “哦,原來是这么回事,”顿了顿,罗枫又想起一件事:“对了,我见到他们的领导了,只是不知道在帝国控股集团是什么级别,这个人的名字可有意思了,和你只差了一个字,” “什么,”罗枫的哥哥心中一惊,急忙追问道:“他叫什么,” “你叫彭劲东,他叫庞劲东,” “靠,怎么是东哥啊,”罗枫的哥哥,也就是彭劲东,立即瘫倒在了沙发上:“你竟然遇到他了,” “怎么,哥哥你认识这个人,” “庞劲东是帝国控股集团的董事长,” “啊,”罗枫眼珠一转,不无惋惜的说:“难怪那么不好骗,” 彭劲东苦笑着说:“你竟然连他的钱都敢骗,” “他又怎么了,”罗枫虽然看起來很是无所谓的样子,但是心里还是隐隐有些后怕的,因为她多少了解帝国控股集团的实力,也曾听闻这些人做事素來凶狠毒辣, “你算是捡了一条命啊......” 罗枫轻轻抚了几下自己的胸口,多少感到有些放松了,然后问道:“对了,哥哥,你是怎么认识庞劲东的,” 正文 第四十八章 争风 彭劲东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之后看着淡蓝色的烟雾发呆,过了良久之后才把自己与庞劲东相识的经过讲了出來, 听彭劲东讲述完,罗枫若有所思的说:“这么说,你们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而且彼此之间还打过不少交道......” 彭劲东点点头:“是啊,” “那么你们之间的交情应该不错了,” 彭劲东回顾了一下自己与庞劲东之间的交往,觉得实在谈不上有什么交情,但是他不愿在妹妹面前承认这一点,所以只是敷衍说:“我们很少联系的......” “我感觉庞劲东这个人挺敞亮的,凡是身边的人,应该都会关照一下......”罗枫盯着彭劲东,缓缓地说:“哥哥你从鸭子做到饭店里端盘子送水的服务员,混來混去始终沒点出息,估计和他还是关系一般,” 罗枫的这句话严重刺激到了彭劲东的自尊,不过自从罗枫从乡下搬來与自己一起住,彭劲东就不得不慢慢习惯罗枫的刻薄了, 彭劲东嘴角抽搐了两下,很不自在的解释说:“我和人家毕竟不是一种人......” “那又怎么样,”罗枫不满的挑起眉头,对彭劲东说:“你们毕竟有过挺多接触,何况你还给他帮过忙呢,” 彭劲东被这句话提醒了,想起冒充私家侦探时曾受雇调查庞劲东的行踪,自己却私下里将消息透露给了庞劲东, 事后庞劲东沒有半点表示,只是不咸不淡的说了句谢谢,让彭劲东感到有些心理不平衡, 但是彭劲东仔细思考了一番,又觉得这沒什么可遗憾的,因为过去每次与庞劲东打交道,庞劲东都拿出了丰厚的谢礼给自己,仅仅一次的疏忽并不能说明什么, 同时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与庞劲东的确是两个层次的人, 彭劲东默然了片刻,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罗枫:“我刚认识庞劲东的时候,感觉我们两个人很有缘,不仅名字只差了一个字,而且他当时还误打误撞的给我帮了一个大忙,其实真的说起來,那个时候我们两个关系还不错,他在外面犯了事需要躲起來,首先想到的就是到我家......” 罗枫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原來是这样......” “后來因为相互之间再沒什么事,所以渐渐的也就很少联系了,只不过......” 见彭劲东打住了,罗枫急忙催促道:“继续说啊,” “只不过在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庞劲东这个人将來肯定是有大出息的,结果还真就被我给说中了......”彭劲东说到这里的时候,或许是因为得意于自己的先见之明,情绪多少有些高涨起來:“后來庞劲东果然发展起來了,我从各方面的渠道也了解到他的事情,越发感到这个人不简单,这也就让我越來越不敢和他联系了,其实那次如果不是因为恰好知道有人要调查他,我根本就不会给他打电话的......” 罗枫蹙起娥眉,奇怪的问:“为什么,” “我说过,我们毕竟是两个层次的,人家处在那个地位,未必愿意搭理咱们这种下九流,” 罗枫急忙纠正说:“你才是下九流呢,我是一名光荣的骗子,” “你还不如下九流呢,”彭劲东忍无可忍之余,终于对罗枫做出了反击,然后接着说:“更何况,庞劲东干的那些沒有一件是小事,不是咱们能玩得起的,咱们不能自不量力,而且掺和进去也很危险,” 罗枫拍了拍彭劲东的肩膀,不无惋惜的说:“哥,不管怎么说,你认识这么一个大人物,不充分而利用一下,实在是可惜啊,” “我也不是不想让他给我帮忙,我记得他好像认识星龙帮的老大,所以前段时间想让他帮我跟星龙帮说说,要么给减免点利息,要么给多宽限些日子......”提起这件事情來,彭劲东就感到非常无奈:“但是我无论如何也联系不上他了,” 庞劲东自从躲到国外之后,所有的联系方式就全都更改了,而且沒有通知过任何人,即便是庞劲东身边的人,都只能等着庞劲东主动与自己联系,而庞劲东根本沒有任何事情要找彭劲东,彭劲东自然联系不到庞劲东, “现在不一样了……”罗枫盘起双腿坐在沙发上,看着哥哥一本正经的说:“现在我知道庞劲东在哪里了,咱们是不是应该去见见他,” 罗枫的这个想法,彭劲东也是有的,即便不是为了别的,仅仅因为就快被星龙帮逼得走投无路了,也需要庞劲东站出來帮忙说句话, 不过在另一方面,彭劲东还是有些当哥哥的自尊的,很不希望让妹妹來交代自己应该怎么做,斜睨了一眼罗枫,彭劲**然提出:“你是不是顺走了人家一个钱夹,” “对啊,”罗枫又拿起那个证件晃了晃,回答说:“好像叫什么廖承豪,” “你最好乖乖的还给人家,” “为什么,”罗枫瞪大了双眼,不满的说道:“那可是一万多块钱呢,” 面对罗枫的质问,彭劲东只简单的回答了一句:“你已经露相了,” 听到彭劲东的这句话,罗枫刚才还因为激动而火热的心,突然之间好像掉进了冰窟窿一般,身体随之打了一个激灵, 在罗枫的身上存在着一个很有趣的现象,虽然她的偷窃技术手段很高,对偷窃这个行业自身却不了解, 这主要是因为她有一位长辈是很厉害的钳工,她曾拜其为师学习相关的东西,但沒有真正在偷窃这一行混过, 不过尽管如此,罗枫却也知道做为钳工最切忌的事情就是露相,一旦被别人怀疑到自己,同时又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那么不仅等于失手,而且还可能落网, 罗枫刚才那副洋洋自得的样子一扫而空,讷讷的问了一句:“这可怎么办……” 彭劲东思索了片刻,回答说:“不如咱们主动登门赔礼道歉,” “啊……”罗枫把嘴巴长得大大的,很是不情愿的问:“难道要把东西全还回去,” “总比等着人家找到门上好,”顿了顿,彭劲东补充说:“正好我也可以借这个机会去见见庞劲东,” “哥……”罗枫双手抓住彭劲东的胳膊,用力的摇晃了起來,哀求说:“东西我可以悄悄地还回去,你还是另外找个借口去见他吧,人家已经知道我是骗子了,如果又知道我还是一个小偷,会让我很沒面子的,” (……) “在几个方面的共同打击之下,江海帮的骨干人员现在基本全部落马,只剩下一个刘大江还不知所踪,我们正在全力追查……”看着庞劲东和陈冰晗亲昵的样子,唐韵很不自在的撇了撇嘴,最后总结道:“可以说江海帮已经彻底被摧毁,” 唐韵是來向庞劲东汇报工作的,但是因为陈冰晗也在场,所以把话说得很隐晦, 她的真正意思是江海帮的老大已经全被血狮军团除掉,那些小弟也已经作鸟兽散,只要再把刘大江找出來干掉,那么江海帮就彻底成为历史了, 但是庞劲东根本沒有心情听这些事情,完全沉溺在了陈冰晗给自己带來的温馨之中, 陈冰晗捧着一碗冰糖燕窝,一勺一勺的喂到庞劲东的嘴里,让庞劲东感到这样瘫痪在床上似乎也是不错的, “受不了了……”唐韵用低低的声音抱怨了一句,然后站起身來告诉庞劲东:“我出去抽支烟,” “哦,”庞劲东嘴里喊着冰糖燕窝,含混不清的答应了一声,甚至都沒有看上唐韵一眼,目光一直落在陈冰晗的身上不曾离开, 陈冰晗坐在庞劲东的左边,唐韵则坐在右边,起身之后便把位置空出來了,林佩雯见状急忙坐了过來, 林佩雯过來探望庞劲东,见到这个场景之后心里倏的感觉很酸,想要拉近自己与庞劲东的距离,但是庞劲东身边两侧都有人,现在她找到了机会,自然是不肯放过的, “冰晗……”林佩雯看着陈冰晗,嘴角抽搐了两下,很不自然的提出了一个要求:“你去休息一会吧,我來喂他,” “不用了,”陈冰晗又盛起一勺冰糖燕窝,轻轻的在上面吹了吹,接着小心翼翼的送到庞劲东的嘴里,同时告诉林佩雯:“你们去忙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你每天要操持陈氏集团的事情,还要到学校去上学,本就已经很累了……”林佩雯强挤出一丝笑容,尽量用和缓的语气说:“庞劲东这里的事,还是让我们分担一下吧,” “沒关系的,”陈冰晗的目光始终温柔的看着庞劲东,甚至都不曾斜睨林佩雯一眼:“我毕竟是他的女朋友,这些都是我分内的事情,” 沒有人知道陈冰晗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特意声明了自己与庞劲东之间的关系,让林佩雯心中的醋意变得更加浓厚了, 林佩雯从來不懂得照顾别人,也不知道应该怎样表达自己的关心,自从庞劲东住院之后,唯一所能想到的就是经常过來探望, 但是今天目睹了陈冰晗所做的这一切,她猛然间意识到原來有这么多的事情可以做,而这些事情毫无疑问的创造了非常好的机会,不仅可以让庞劲东知道自己的关心,更可以让自己与庞劲东充分独处, 但是林佩雯毕竟沒有想到这些,所以被陈冰晗抢占了先机, 林佩雯过去一直把陈冰晗当作一个孩子看,现在觉得有必要重新评价这个小丫头,因为普通的高中生是不会这样善于表现自己的, 林佩雯并不知道的是,陈冰晗所做的一切都是发自本性,并非是在有着其他考虑的情况下刻意所为, 陈冰晗的本性是细腻和温婉,林佩雯则是坚韧和强势,正是这种本性上的区别,才使得她们有了不同的举动, 但是无论如何,林佩雯认定陈冰晗是借这个机会表现并巩固地位,看着陈冰晗那副亲昵的神态,心中顿时越想越气, 林佩雯强忍着怒火,一字一顿的说:“你已经很累了,还是去休息一下吧,” 陈冰晗摇摇头:“我不累,” 庞劲东意识到林佩雯的情绪有些不太对头,尽管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还是决定出來打圆场,对陈冰晗道:“林佩雯说的对,你自从來了之后就沒闲着,确实应该去休息一会了,” “我不累,”陈冰晗又摇了摇头,语气里透着无比的关爱和温柔:“我照顾你是不会感到累的,” 这句话给林佩雯心中的怒火起到了浇油的作用,但是林佩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因为陈冰晗的话本身沒有什么问題,所以林佩雯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只是听起來给人种咬牙切齿的感觉:“你还是去休息一会吧,” “我不去,”林佩雯一而再的提出这个要求,让陈冰晗也有些生气了,声音不由得有些提高:“我去休息了,谁來照顾她,” “有……有我呢,”林佩雯鼓足了勇气才说出这句话,话音落地便红了脸蛋, “你,”陈冰晗拖着长音上下打量了一些下林佩雯,然后要摇头说:“我不放心,” “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林佩雯对这个说法感到莫名其妙,声音变得比陈冰晗还要高亢:“不就是喂饭吗,我又不是不会,” “可我是他的女朋友,这是我分内的事,”陈冰晗无意之中说出了一句话,成为了打击林佩雯的杀手锏:“你是他什么人啊,” “操,”已经火冒三丈的林佩雯再也无法假装斯文了,豁然站起身來骂了这么一个字, “喂,你怎么骂人,”陈冰晗将碗“啪”的扔到了桌子上,也站起身來,毫不示弱地说:“你马上给我道歉,” 病房里的气氛一时之间剑拔弩张,林佩雯和陈冰晗的目光对射在一起,似乎发出了噼里啪啦的电击声,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内涵丰富的麻将 庞劲东见两个女孩眼看就要打起來,急忙咳嗽了两声,讪笑着问:“怎么沒人喂我了,” 这句话不说还好,说出來更糟,陈冰晗厉声质问林佩雯:“我给我男朋友喂饭,你干嘛总是在旁边捣乱,” 林佩雯扬起娥眉正要反击,却看到庞劲东一个劲冲自己使眼色,刚开始的时候,林佩雯嗔怪庞劲东不去责怪陈冰晗,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表明庞劲东与自己关系较好,于是满肚子的不快顷刻之间也就消散了, “我……”林佩雯语气缓和了下來,对陈冰晗说:“我沒有针对你,而是刚才想起了帮里的事,随口骂了那么一句……” 陈冰晗虽然沒有察觉到林佩雯喜欢庞劲东,但是也意识到林佩雯的情绪似乎不是那么简单,只是林佩雯既然已经拿出了高姿态,她沒有理由死缠烂打,于是尴尬的笑了笑说:“对不起,我刚才误会了,所以有点激动…….” 林佩雯虽然表示出了让步,但不再理会陈冰晗,转身向门外走去,同时吩咐金头虎:“去你的房间,研究一下帮里的事,” 自从林佩雯來探望庞劲东,金头虎就一直陪在身边,但是由于沒有说话的机会,所以只是呆呆的站在旁边, 此时听到老大的这句话,金头虎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出门前告诉庞劲东:“我过一会再來陪你,” 庞劲东目光复杂的看了看金头虎,在心中感叹:“我不需要來陪,你只需要陪好你的这位老大,我就谢天谢地了,” 林佩雯进了金头虎的病房之后,拿出了香烟和打火机之后,“啪”的将手里的包扔到了床上,然后斜倚到沙发上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老大……”金头虎站在林佩雯的身前,小心翼翼的问:“干嘛发那么大火,” 林佩雯从上到下看了看金头虎:“看你像头瘸驴似的,坐下來再说话,” “哦......”金头虎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來,然后又说:“老大别生气了,气大伤身啊,” “我倒是想不生气,但是你看看陈冰晗那副德行,”林佩雯手指夹着香烟指了指隔壁,不满的说:“可算是找到机会显摆了,唯恐别人不知道她与庞劲东是什么关系,” “人家......”金头虎观察着林佩雯的神色,咕哝了一句:“毕竟是庞劲东的女朋友吗......” 林佩雯高声骂了一句:“女朋友又特么的怎么样,” “嘘,”金头虎急忙将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样子,然后轻声说:“这墙壁不隔音的,” “我就是要让她听到,”被金头虎这么一说,林佩雯反而还來劲了,站起身來指着隔壁喊道:“大家都在那护着庞劲东,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金头虎不知道应该怎样规劝才能让林佩雯冷静一点,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老大,你是不是喜欢庞劲东啊,” “啊,”林佩雯听到这句话登时愣了,双眼无神的圆瞪着,缓缓的坐下身來,过了许久,她一咬牙,坦然承认了:“是又怎么样,” “原來老大是吃醋了,”金头虎很想笑,因为担心激怒林佩雯,所以不得不强忍住了, 林佩雯看出了金头虎想要笑,不满的斥责道:“你赶紧不帮老大我想想办法,傻了吧唧站在那里等着看笑话啊,,” “不敢,不敢,”金头虎连声说着这两个字,同时开动大脑飞快的思索起來, 林佩雯确实很想让别人给自己出点主意,但是去问金头虎完全等于问道于盲,因为金头虎在爱情方面比庞劲东更加白痴, 金头虎从小到大根本就沒有机会谈恋爱,也沒有和正经女孩子有过太多的接触,自从出來混之后倒是和小姐沒少打交道, 而且他根本就沒有兴趣和精力去谈恋爱,只是偶尔找两个小姐满足一下生理需要, 被林佩雯这样要求,金头虎感到实在为难,但是又不敢不从命, 想來想去,他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庞劲东也喜欢你吗,” “废话,”林佩雯看着金头虎,哭笑不得的骂道:“我特么要是知道,还用得着來问你吗,” “啊......哦......”被林佩雯这样一骂,金头虎又开动大脑想了起來,表情因而向痴呆状发展,或许是所谓急中生智,金头虎突然想起从电视剧里经常听到的一句话:“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林佩雯微微皱起眉头,奇怪的问:“你什么意思,” “不管庞劲东是否喜欢你,都可以培养出來感情,” 林佩雯一拍大腿:“说的对啊,别说,你也有聪明的时候,” “当然......”金头虎嘿嘿一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那么你就给我说说,应该怎样培养感情,” “啊,”金头虎再次为难起來,表情更像白痴了, “咦,你怎么流口水了,”林佩雯注意到金头虎的样子,撇着嘴问道:“你的脸看起來就像是被驴踢过,” 其实金头虎是很希望林佩雯能与庞劲东在一起的,无论对星龙帮还是对他自己,这都是一个天大的利好, 本來他实在沒有能力撮合这两个人,但是强烈的现实需求和林佩雯的追问,让他竟然有了些许的灵感,开始分析起了眼前的情势:“我觉得吧,培养感情是需要机会的,陈冰晗那个丫头就遇到这样的机会,” “她有什么机会,” “庞劲东帮助她解决陈氏集团里的那些糟烂事,” 林佩雯急忙追问:“这么说,陈冰晗是因为感激,才与庞劲东在一起的,” “那倒未必,”金头虎微微摇了摇头,继续分析说:“那件事闹出了很大的风波,两个人在一起经历这么多,肯定是要培养出感情的,” “这有什么的啊,”林佩雯对这番分析不太认同,很是不屑地说:“我和庞劲东在一起经历的更多,从一开始认识的时候直到现在,哪件都比陈氏集团那点破事更重要,也更惊心动魄,就比如阎罗场上的决斗,陈冰晗这辈子都沒见识过,拿什么和我比啊,,” “话是这么说,但是……”金头虎深深吸了一口气,谨慎的说:“人家陈冰晗把握机会和庞劲东明确关系了,你沒有……” “对啊,”金头虎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林佩雯猛然发觉到自己原來浪费了如此之多的机会,否则现在坐在那里给庞劲东喂饭的就不是陈冰晗了, “这就对了……”见林佩雯认同了自己的分析,金头虎多少有些高兴,甚至敢进而指责林佩雯:“这一点你就沒有陈冰晗聪明,” 林佩雯沒有在意金头虎对自己的指责,而是陷入了沉思:“但是话说回來,当时就算是把握机会了,感情这玩意应该咋培养啊,” 这个问題难为住了金头虎,吭哧了半天说了一句:“你可以告诉庞劲东,说你喜欢他啊,” “啊,”林佩雯眼睛瞪得大大的,呲牙咧嘴的说:“我是女孩子啊,怎么能让我主动说呢,” “老大,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谁主动说出來不一样啊,” “可我是有身份的人,是星龙帮的老大,怎么能做出这么掉价的事情,” “这事有什么可掉价的,再者说了,你不说,庞劲东不说,别人哪知道是你先开口的,”金头虎唯恐林佩雯继续让自己出主意,不仅将错过机会的责任推到了林佩雯身上,而且还臆测起了庞劲东和陈冰晗之间的事:“人家陈冰晗也是有身份的人,是陈氏集团董事长,还不是主动说出來了,” 林佩雯皱着眉头问:“你是说,陈冰晗对庞劲东主动告白,两个人才走到一起的,” 金头虎哪里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还是用力点点头说:“我估计就是这么回事,” “这可怎么办啊……”林佩雯站起身來在屋子里來回走着,螓首低垂看着自己的脚步,许久沒有说话, 金头虎正庆幸自己终于摆脱了这一连串的问題,看到林佩雯那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不免担心起了起來, 开动大脑又想了想,他试着提出了一个建议:“老大,我觉得吧,也不是沒有机会……” 林佩雯听到这句话,急忙坐到金头虎的身边,一把抓住金头虎的胳膊:“快说,什么机会,” 林佩雯的力气非常大,金头虎感到自己的胳膊隐隐作痛,但是不敢将胳膊收回來,强忍着回答道:“很简单啊,就是你们两个再经历点什么,只要能把握好机会,沒准你就把庞劲东从陈冰晗那夺过來呢,” “具体应该经历点什么呢,” “就是……”金头虎思索了片刻,将这辈子听到过的所有成语都说了出來,以说明自己的观点:“就是惊心动魄、悲喜交加、荡气回肠、峰回路转、扣人心弦、扑朔迷离的事情,” “哎……”林佩雯长叹了一口气,松开了金头虎的胳膊:“和沒说一样,” 金头虎挠了挠头:“这个主意挺好啊,” “庞劲东躺在床上瘫成那个样子了,难不成我要拿担架抬着他出去砍人啊,” “可以想点其他的主意啊,不一定非要出去砍人……” 金头虎的这句话只是随口说出來的,但是却对林佩雯起到了当头棒喝的作用, 林佩雯豁然站起身來,讷讷的说了句:“对啊,”然后拨了一个电话出去,吩咐那边的人:“我在医院,马上给我拿一副麻将过來,” “啊,”金头虎被弄愣了,傻傻的看着林佩雯打完电话,小心翼翼的问:“老大,你什么意思啊,” “我的意思就是找庞劲东***麻将啊,”顿了顿,林佩雯补充说:“你想想看,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能比麻将更加惊心动魄、悲喜交加、荡气回肠、峰回路转、扣人心弦、扑朔迷离的呢,” 金头虎平常也喜欢玩上几手,自问麻将水平非常高,但是直到今天才知道,原來麻将有着如此之多的内涵, “可是……”金头虎想起庞劲东现在的样子,小心的说:“庞劲东现在这个样子还能打麻将吗,” “他不能打,我可以帮他打啊,沒准就能促进感情呢,”林佩雯越想越得意,出声的笑了起來:“我这个主意好吧,” 金头虎听到这句话便不禁设想起來,林佩雯依偎在庞劲东的身边,庞劲东说出哪张牌,林佩雯就伸出柔荑将这张牌打出去, 金头虎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又感觉这的确是个好主意,于是点了点头说:“这么做也不错,” 林佩雯早就已经陷入了联翩浮想之中,觉得这场麻将如果能打好,自己与庞劲东的关系至少会拉近许多,考虑到自己麻将技术非常的不错,自己或许还会获得庞劲东的钦佩, 更可能的是,就在一片“稀里哗啦”的搓牌声中,自己与庞劲东的感情渐渐升温,庞劲东会很快忘了陈冰晗是谁, 直到两个小弟急匆匆的将麻将送了过來,林佩雯才从幻想当中回到现实,拉起金头虎的手说:“别浪费时间了,咱们快去吧,” “可是……”金头虎一瘸一拐的走着,提出:“人手不够怎么办,” “我和庞劲东一家,你自己一家,唐传江和廖承豪打另外两家,”林佩雯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回答说:“人手刚刚好,” “可是……” “沒钱是吧,”林佩雯看出金头虎的顾虑,拿出一摞钱塞到了过去,说:“只要你能配合好,我保证给你包个大红包,” 金头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谢谢老大,” 林佩雯拍了拍金头虎的肩膀,咬牙切齿的说:“最好陈冰晗也能上來玩两手,看我怎么虐她,” 当林佩雯和金头虎回到庞劲东病房的时候,庞劲东已经被哄着将一碗冰糖燕窝全吃了下去,正与陈冰晗依偎在一起, 正文 第五十章 河东河西 准确的说,是陈冰晗半躺在床上,伸手将庞劲东的头揽进了自己的臂弯,形容亲密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被陈冰晗可堪一握的胸部轻轻摩擦着头部,使得庞劲东身体的其他部位产生了些许的兴奋,为了避免失态,庞劲东很想聊些什么转移注意力, 但也正是到了这个时候,庞劲东发现自己与陈冰晗之间缺乏共同语言,几乎沒有什么话題可以同时引起两个人的兴趣, 陈冰晗也很想说些什么,于是天南海北的讲了一些东西,无外乎钟欣桐如何哭诉被陈冠希欺骗,或者就是某个高档商场即将倒闭,所有的名牌服装和皮包半价出售, 可以想见的是,庞劲东对这些东西一概不感兴趣,倒是很想聊聊M国总统安德森最近提出的刺激经济的一篮子方案,或者近期变得风云诡谲的MD政局,但是看看陈冰晗满面的天真无邪,庞劲东把这两个话題咽了下去, 男女恋人像现在这样独处,原本应该说些悄悄话,但是庞劲东和陈冰晗却只是一起看着天花板,仿佛在那上面发现了只有天空中才能看到的霞光和彩虹,只是偶尔彼此对视上一眼, 林佩雯看着表情近似于痴傻的两个人,嘴角浮现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同时提高了声音说:“喂,反正呆着也沒什么事,***两圈麻将啊,” 陈冰晗正好感到很无聊,立即响应了倡议:“好啊,好啊,”话音刚刚落地,她旋即又感到有些不妥:“庞劲东怎么办……” “一起來玩啊,”林佩雯看着庞劲东,兴奋地说:“我和庞劲东一家,帮他摸牌出牌,” “这怎么能行,”陈冰晗站起身來,直视着林佩雯,不满的说:“应该让我帮庞劲东摸牌出牌,” “凭什么啊,,” 林佩雯只是顺口这么一问,陈冰晗立即给出了理由:“就凭我是他女朋友,” 这个理由足够充分,林佩雯刚才想到打麻将这个主意的时候,忘记了陈冰晗更有资格成为庞劲东的麻将助手,听到陈冰晗的这句话,林佩雯顿时瞠目结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金头虎见老大有些发窘,急忙挺身出來帮腔:“是女朋友就一定要帮忙打牌啊,” 陈冰晗双手叉腰,理直气壮地说:“如果我都不能帮他打,其他人更沒有资格,” “妈的,”林佩雯找不到足够的理由支持自己的要求,索性拿出了黑社会的作风,大大咧咧往庞劲东身旁一坐,瞪着陈冰晗说:“老娘今天还就要跟庞劲东***,不为了别的就为争口气,我倒要看看谁敢拆台,” 一直以來,林佩雯只要出现在陈冰晗的面前,必定是在庞劲东也在场的情况下,所以表现的还算是斯文矜持, 但此时她在顷刻之间恢复了平日的样子,满面凶悍的表情配合着满身的江湖气,对陈冰晗造成了一定的威慑, 为了配合林佩雯,金头虎拿出了一把甩刀,“刷刷”几下展开之后,用刀尖挖起了自己指甲里的污垢,时时冷笑的看看陈冰晗, 陈冰晗知道林佩雯是什么背景,多少还是有些畏惧的,更何况她现在是孤身一个人,林佩雯还带着一个凶神恶煞的手下, “你……”陈冰晗咽了一口唾沫,说话的声音缓和了下來:“你有话好好说嘛,干嘛要这个样子呢,” “老娘从來都是这个样子,”林佩雯扬起下巴,不忿的说:“你要是看不惯就请开路,沒人请你到这來,” “你……”陈冰晗不敢对付林佩雯,转而握住庞劲东的胳膊,用力的摇晃了起來,撒娇说:“老公,你看啊,她欺负我,” 听到陈冰晗的这一声“老公”,庞劲东顿感骨头都酥了,就算是沒瘫痪也要躺倒床上了, 不过,庞劲东还是保持着理智的,把目光扫向金头虎,一字一顿的说:“这是在病房,拜托你别那么恶心,” “哦……”金头虎沒有犟嘴,急忙收起甩刀,站到林佩雯的身后, 林佩雯见庞劲东要表态了,立即先发制人以争取主动,轻声细语的对庞劲东说:“我只不过就是想打会儿麻将,真不知道陈冰晗怎么回事,要求这要求那的,”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说:“算了,都是自己人,千万不要吵起來,” “既然你都说话了,我可以不在乎她的态度……”林佩雯冷笑一声,又说:“但是呢,我本來一点其他的想法也沒有,现在还非要和你***不可了,” 庞劲东缓缓的说:“你们别替我决定什么事,我还沒说是不是想玩呢,” “哎呀,”林佩雯拖着长音,双手握住庞劲东的胳膊,效仿陈冰晗刚才的样子撒娇道:“反正大家在这里都沒什么事,就一起玩一会吗,” 林佩雯根本就不懂得撒娇的技巧,只能简单的照猫画虎,结果给人感觉怪怪的, 庞劲东不但沒有丝毫的心动,反而还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差一点就要从床上跳起來了, 庞劲东因而估计,林佩雯只要时常來上这么几次,自己的瘫痪很可能就会不治而愈, 庞劲东无奈的点点头:“好吧,玩吧,” 陈冰晗马上问庞劲东:“让谁跟你***,” 庞劲东考虑到第一次争吵,林佩雯事实上已经让步了,所以这一次应该让陈冰晗做出牺牲, 但是庞劲东却不知道应该怎样把话说出來,结果只是发出了一连串的语气助词:“哦……啊…..嗯……” “还用说吗,当然是我了,”陈冰晗鼓足了勇气,针锋相对的说:“我比你有资格,” 林佩雯咬了咬牙,一字一顿的警告道:“你想好了再说,” “当然想好了,”陈冰晗看了看金头虎,极力做出一副不屑的样子:“别以为你带着人來了,我就会害怕你,我现在打个电话过去,也会來很多人的,” “好啊,你打啊,”林佩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继续说:“我知道你雇了很多血狮军团的人,别忘了我是血狮军团的股东,看看这帮人到底会听谁的,” 这句话戳中了陈冰晗的命门,因为除了血狮军团之外,她沒有什么力量还可以调用, 但是她坚决不肯服软,气哼哼的说:“你有血狮军团就了不起了,别忘了我是陈氏集团的董事长,庞劲东原來旗下的啸东基金管理公司和新世纪金融现在都归我管,” “什么,”林佩雯多少了解陈氏集团与帝国控股集团的合作,只不过并不清楚具体细节,因为此前不怎么关心, 但是女孩子在彼此斗气的时候特别喜欢攀比,林佩雯想到自己与庞劲东只是合作开了家保安公司,同时却将这样多的东西交给了陈冰晗,心里顿感不平衡, 她豁然站起,质问庞劲东:“你为什么把那些企业送给她,” “我沒送,”庞劲东哭笑不得解释道:“帝国控股集团吞并陈氏集团之后,整合了双方的资源和优势,这几家企业虽然归属给了陈氏集团,但是作为帝国控股集团入股资本的,” “哈哈,”林佩雯听到这句话,哈哈大笑起來:“听到沒有,你的陈氏集团让人家给吞并了,我和庞劲东合作的保安公司,最大的股东可是我林佩雯,” 庞劲东听到林佩雯这句话,立即发觉自己刚才用词不当,很想重新解释一下,但是却沒人肯听, “我……我……”陈冰晗“我”了半天,最后冲着庞劲东迸出來一句:“我也要当陈氏集团的最大股东,” 不等庞劲东说话,林佩雯居心叵测的指出:“人家凭什么把价值几十亿的股权凭空送给你,” 金头虎在旁边插了一句话:“除非你跟庞劲东结婚,那么就可以和庞劲东共同拥有这些股权,”看到大家纷纷投过來惊乍的目光,金头虎撇了撇嘴,又说:“前两天看了一个法制节目,知道了一些《婚姻法》上的东西,” “金头虎说得沒错,”林佩雯一边微微点着头,一边缓缓的告诉陈冰晗:“但是,我作为庞劲东的合伙人,坚决反对他和你结婚,” “你胡说什么呢,”陈冰晗被气得差一点哭出來,跳着脚质问道:“就算你是合伙人,也沒资格干涉人家的婚姻,” 林佩雯当然知道自己并沒有这个资格,但是胡搅蛮缠从來都是她的强项:“我还就是干涉了,怎么的,你要打我吗,” 看着像斗鸡一般的两个女孩,庞劲东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问:“还打麻将吗,” “当然打,不过必须和我***,”既然刚才已经拿出了江湖作风,林佩雯觉得就像处理帮派争端一样,也应该采用一些恩威并施的办法,于是缓和了口气说:“其实我沒别的意思,只是我的麻将水平比较高,可以帮助庞劲东好好的打,” 陈冰晗噘起了小嘴说:“我打的也很好,” “这样吧……”林佩雯眼珠一转,提出了折中方案:“咱们两个轮流陪他打,我先打两圈,然后换你,” 见林佩雯已经做出让步,陈冰晗沒有理由坚持下去,只得不太情愿的同意了:“好吧……” “那就开始吧,”林佩雯说罢将两张病人在床上吃饭用的活动桌并到一起,然后将麻将在上面铺了开來,准备大展一番拳脚, 为了给庞劲东和陈冰晗创造二人世界,唐传江和廖承豪刚才溜出去抽烟了,被金头虎叫回來之后也坐了下來, 这三个人分别打三家,林佩雯和陈冰晗则依偎到庞劲东两侧,准备轮流上阵, 看着麻将“稀里哗啦”的在自己身体上方洗好,接着被林佩雯的柔荑轻巧的摆成了一排,庞劲**然说:“还是别玩了,” 林佩雯听到这句话,顿感大失所望:“为什么,” “我刚刚才想起來,我根本不会打麻将,” 同一时间,在一条旧城区的狭窄老街上,踯躅着一个年近六十的男人, 他缓缓的走到一个早餐摊前,沙哑着嗓子说:“给我來一份豆浆,两根油条,” 这个男人的实际年龄根本沒有这样大,但是给人的感觉实在太过苍老,满面的皱纹如久旱土地上的沟壑,半白的头发仿若覆盖了一层霜雪,这些都是老年人才有的特征, 周围的人看到这个男人,都只是当作普通的退休老人,正无所事事的打发着所剩不多的时间,却沒有想到他是叱咤一时的江海帮老大刘大江, 刘大江掏钱付给摊主的时候,不小心掉下一张二十元的钞票,正要躬身捡起來,一个身影飞快跳了过來,在他之前将那张钱捡起來, “谢谢,”刘大江平静的说罢,向对方伸过手去, “谢什么谢,”对方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青年,剃着很短的卡尺头,裤子和上衣都非常紧,满脸的痞子相, 刘大江的语气依然很平静:“谢谢你把钱还给我,” “谁证明这是你的钱,”小青年圆瞪着眼睛,狂妄的看着刘大江:“明明是老子掉出來的,” “那就是我记错了,”刘大江微微一笑,不再说些什么,转身离开了, 在刘大江的身后传來那个小青年对自己同伴的说笑声:“操,再特么敢废话,废了他这个老B养的,” 这是一帮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混混,刘大江在过去几乎不会正眼去看他们,但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对他们屈服, 因为刘大江现在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沒有手下可供指使,就如沒了牙的豺狼一般, 刘大江在往日里很少有单独出门的时候,无论去什么地方必定是前簇后拥, 但在硕果仅存的几个老大接连被庞劲东除掉之后,其余的小弟纷纷作鸟兽散,或是上岸转行,或是投靠其他帮派,只留下刘大江一个孤家寡人,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回想起自己往日威风八面的样子,刘大江不由得如此感叹了一句, 正文 第五十一章 卧薪尝胆 不仅是因为现在连对付小混混的实力都沒有,刘大江还要尽量保持低调,避免泄露自己的行踪被庞劲东知道, 而且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刘大江仍有过去积累下來的财富,犯不上为区区二十块钱生气, 刘大江拎着豆浆和油条回到了自己暂时栖身的地方,那是一套使用面积将近一百平方米的住宅,位于这条街旁一座普通的居民小区里面, 小区住有很多的外地人,居民的流动性也非常大,所以刘大江不太引人注目, 刘家兄弟素來都有危机意识,在有能力呼风唤雨的时候就做好了一些应变准备,其中就包括以其他人名义买下的这套住宅,目的是在被追杀或通缉的时候可以暂避一下, 这里装修的很普通,一切都以不引人注意为追求,不过还可以比较舒服的生活, 如果不是为了出去买早餐,刘大江甚至都懒得出门, 草草结束了这顿简单的早餐,刘大江微闭双眼躺在沙发上养神,手机就在这个时候响起了, “谢公,”刘大江看了一眼号码,急忙接了起來:“您最近怎么样,” “我还好……”谢公轻松的笑了笑,告诉刘大江:“吃得香,睡的也香,” 刘大江长长舒了一口气:“那就好,” “不过呢,暂时躲躲风头也好,所以我现在到了一个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地方,每天游山玩水不知道有多惬意,”顿了顿,谢公继续说:“就让他们在外面疯找我谢某人吧,” “谢公高明,” 刘大江并不知道,事情并不像谢公说的这样简单,B市的 公安系统整顿已经将赖海雄的人马全部铲除,这场整顿现在已经扩展到了整个华北地区,谢公多年來费尽心思在公安系统安插的势力遭到严重打击, 不仅如此,就在不久前,中央政法委和最高法院、最高检察院联合下达了一个通知,要求严肃法院和检察院工作人员的作风纪律,并开展一系列的廉政教育, 很显然,这是另一场风暴的前兆,目的是根除两院当中的贪污腐败, 谢公培养起的腐败集团是被利益链接到一起的,并不是为了某个共同的目的或者理想,这就意味着当利益发生变化的时候,这个集团纵然庞大却也可能解体, 而且集团沒有真正意义上的领导,只能说是以谢公为核心,由于缺乏严密的组织和协调能力,在这些风暴面前显得的脆弱不堪, 虽然反腐风暴还沒有波及到各地方的五大领导班子,但是由于作为手脚的执法部门已经遭到整顿,所以被谢公收买的那些官员个个惶惶不安, 谢公曾策划了几个反击计划,为此给很多官员打过电话,然而这些官员现在只关心如何自保,以各种借口推辞不肯配合, 谢公的一生中见多了大风大浪,也经多了大起大落,所以不肯表现出一点忧虑的样子,始终保持着阳光乐观的态度, “我现在最担心的不是别的,而是你啊……”谢公长长叹了一口气,关切的说:“二江和三海都不在了,二海又是一个废人,帮不上什么忙,整个江海帮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了,” “江海帮……”刘大江苦笑了几声,几滴酸涩的眼泪随之涌了上來:“谢公,咱们实话实说,现在哪里还有什么江海帮啊,,” 谢公沒有正面宽慰刘大江,而是讲出了一个非常有名的典故:“战国的时候,吴王阖闾派兵攻打越国,结果兵败身亡,临终前选定夫差继位,而夫差打败并俘虏了越王勾践,勾践被关押了整整三年,其间尝尽了各种屈辱,甚至还曾品尝夫差的大便,才被放回了越国,勾践回国后暗中训练精兵,每日晚上睡觉不用褥,只铺些柴草,又在屋里挂了一只苦胆,不时会尝尝味道,以激励自己奋发图强,后來终于以藏于民间的三千精兵,拿下吴国主城,杀了吴国太子,擒了夫差,” “我知道,不就是卧薪尝胆吗……”刘大江苦笑了两声,说:“按照你的要求,我平常也有读书的,” “你既然知道这个典故,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呢,”长叹了一口气,谢公语重心长的说:“你现在的境地与勾践何其相似,只要有勾践一样的决心和耐心,那么必有以三千越甲吞吴之日,” “话虽是这么说……”刘大江感到眼泪流了出來,伸出手轻轻的擦拭掉,然后接着说:“但是我现在什么也沒有,就算是柴草和苦胆都沒剩下,” “只要有人在,就有一切,”谢公深深吸了一口气,郑重的告诉刘大江:“只要你还在,江海帮的复兴就有希望,所以你一定要保重好自己,” 刘大江对未來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了,随后说了一句:“但愿吧……” “不相信是吧,”谢公笑了笑,又说:“等到庞劲东去见阎王,我全力支持你重建江海帮,到时候你要是不能一统B市**,我这个‘谢’字从此倒着写,” “谢公言重了,”谢公的这番话不仅透露出强烈的信心,深深的感染了刘大江,而且还说出了刘大江非常关心的一件事情:“可是问題就在这里,怎么才能干掉那个王八蛋,” “正在策划之中,不久之后就会动手了……”谢公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压低了声音接着说:“这次务必要庞劲东永不超生,” 刘大江素來佩服谢公的神机妙算,也从來不多问谢公会有怎样的安排,但是事情发展到了眼下这个田地,刘大江不由得多嘴问了一句:“您找來的那个盟友到底是什么人,” “不是人而是组织,至于具体名字吗,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刘大江显得有些失望:“哦……” “这个组织的实力未见得有多强,但是绝对的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干得出來,”冷笑了两声,谢公进一步说道:“尤为重要的是,他们肯无条件的配合我们,对我们沒有一丝一毫的索取,” 刘大江当即奇怪的问道:“这是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他们与庞劲东有仇,” “原來是这样……”其实这个答案是非常浅显的,但是刘大江遭到一连串的打击之后,思维能力和反应能力都变得有些木,所以听到谢公的话之后才恍然大悟:“庞劲东这个人想來是有不少仇家的,” “沒错,而且这一个尤甚,” “谢公……”刘大江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说:“能不能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很简单,庞劲东当初毁了他们的一个窝子,而且抢夺他们的生意和地盘,把他们搞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 “这么说他们的确不会手下留情了,” “当然,”谢公说罢哈哈大笑起來,刘大江也跟着笑了起來,多天來郁积在心头的阴霾随之一扫而空, 再说庞劲东这边, “大致情况就是这个样子……”周瞳汇报完工作,收起展示给庞劲东看的文件,目光温柔的落在庞劲东身上, 集团很多事务需要庞劲东亲自做出决定,庞劲东在国外的一年时间里,由韩风暂时僭代负责,现在韩风把权力上交回來了, 周瞳是庞劲东的董事长秘书,很多事务都要经周瞳上报给庞劲东, 从韩风那里知道庞劲东已经回国,她在最初的时候感到非常开心,但是左等右等也不见庞劲东來集团上班,每天只看到唐韵那个风骚的女人招摇,俨然是庞劲东代言人的嘴脸, 后來周瞳找了一个机会,私下向韩风打探消息,韩风考虑到庞劲东应该履行董事长的职责,于是便说庞劲东刚回国就因为车祸住院了,而且给出了医院的具体地址, 于是周瞳约上了同学张芊芊,以请示工作为名來探望庞劲东了, 韩风想让庞劲东履行职责的用尽心是好的,但是却忽视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題,而这个问題是周瞳也沒有预料到的, 因为作为董事长不是只要动嘴就可以了,还需要在很多文件上面签字,而庞劲东现在根本沒有办法拿起笔, 好在周瞳非常聪明,刚一看到庞劲东的样子,就决定不提签字的事,只是简单的总结了一下近期工作, 至于确实需要签字决定的事务,就只有暂时拖下去了, 一段时间不见,周瞳显得更加成熟和干练了,娇美的脸庞上略施粉脂,焗成栗色的头发在脑后扎成马尾,一身酒红色的职业装完美的衬托出了一个白领丽人的形象, 庞劲东看着周瞳现在的样子,心中不由的感慨万千, 周瞳是庞劲东回国之后第一个认识的人,在地产公司打工的那段时间里,两个人建立起了友谊, 那个时候的庞劲东偶尔恶趣味发作,会尝试偷窥周瞳,而周瞳就算察觉也会佯作不知, 对于周瞳來说,庞劲东则是一个谜一样的存在,她甚至一度猜测庞劲东是某位富豪的私生子,并因而萌生了钓金龟婿的想法, 后來周瞳知道了庞劲东只是一个富有的打工仔,尽管多多少少的有些失望,与庞劲东的友谊却沒有因此消失, 后來庞劲东组建了自己的企业,周瞳跑去成功的应聘,成了庞劲东的秘书, 庞劲东也沒有忘记当初的这个红颜知己,伴随着帝国控股集团的发展,始终放心大胆的留在自己的身边, 时至今日,周瞳可以说是集团的元老了,只是庞劲东与她在一起的时间越來越少,从隔三差五的交代工作,到如今一年半载都见不到一次面, 庞劲东回想起在地产公司打工的时候,两个人倒是经常有机会在一起,下班之后还会相约去喝酒, 斗转星移,这个世界在变化,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在变化, “别说工作了……”庞劲东长长叹了一口气,微笑着问:“说说你吧,最近怎么样,” 周瞳同样微微一笑:“很好啊,” “个人问題解决了吗,” 周瞳的脸蛋一红,明知故问:“什么问題……” 庞劲东一字一顿的解释了自己的问題:“就是说有男朋友了吗,” 周瞳翻了翻白眼,看着天花板回答道:“还沒有……” “你年纪已经不小了,也该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了……”庞劲东摆出一副善长仁翁的样子,对周瞳谆谆教诲道:“不要总是忙于事业,事业终归沒有家庭重要,因为前者只是一时的,后者才是永久的,我知道你很想多赚点钱,但是你在集团的待遇已经相当于高管了,钱赚多少才算是多啊……” 周瞳刚开始还能耐心听庞劲东唠叨,二十分钟之后是在听不下去了,打断了庞劲东的话:“你越來越像大叔了,千万不要进一步变成大爷,” “大叔,我难道很老吗,”陈冰晗等人有时会把庞劲东叫做大叔,考虑到她们的年纪,庞劲东也就忍了,但是周瞳的年纪不比庞劲东小太多,所以大叔这个称呼从她嘴里说出來,格外的刺激到了庞劲东, “沒有,沒有,”周瞳连连摆手,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你太唠叨了,” 周瞳不解释还好,这句话一说出口,更严重的刺激到了庞劲东, 庞劲东回想起來,发觉自从瘫痪到床上之后,自己的性情的确发生了一些变化, 庞劲东自我归结了一下原因,发觉自己是一个非常好动的人,性格绝不能忍受现在这种状况, 庞劲东由此在心中暗忖:“如果还不能恢复,先不考虑后半生是否还应苟延残喘,恐怕在此之前要成变态了……” 随着心绪的波动,庞劲东刚才还很轻松的面容变得非常愁闷,周瞳见状立即关切的问:“你还好吧……” “好得很……”庞劲东硬挤出一丝笑容,回答说:“你大叔我真的非常好,” 周瞳不自然的笑了笑:“开个玩笑吗……你要是大叔,我就是大妈了……” 正文 第五十二章 两位女秘书 周瞳为了不让庞劲东生气,未加思索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刚刚说罢便感到有些欠妥,脸色红润了起來, “咦,”一直沒有出声的张芊芊听出了话里的问題,嘿嘿笑两声,立即插进來说:“你这话不是把自己和董事长给捆绑一起了吗,” “我……”察觉到自己越说越错,周瞳的脸蛋不禁更红了,不知道应该怎样解释, 庞劲东看出了周瞳的羞赧,立即将矛头转向了张芊芊:“别只顾着说周瞳,你现在又怎么样了,有沒有男朋友呢,” “啊,我,”张芊芊张嘴结舌,过了好半天才回答了两个字:“沒有……” “人家眼光高着呢……”周瞳白了一眼张芊芊,不紧不慢地说:“普通男人哪里能看得上眼呢,” “这样很不好,”庞劲东再次摆出那副善长仁翁的嘴脸,缓缓的说:“记住,平平淡淡才是真,” 张芊芊咧了咧嘴,用低至不可闻的声音说:“知道了……” 与庞劲东的这两句简单的交谈,不知道为什么让张芊芊回忆起从前,自己到帝国控股集团应聘时的那些事, 庞劲东看出了张芊芊的心事,微笑着问:“如果我沒有说错,这是我们之间第四次见面,” 庞劲东说的一点都沒有错,张芊芊当初去应聘让两人相识,之后因为工作需要还有过两次见面,但此后一直到今天,张芊芊就再也沒有见过这位神秘的董事长, 张芊芊最初把庞劲东当作一起去应聘的打工仔,不但颇有几分不屑,而且很明白的将这种不屑流露了出來, 后來见庞劲东出现在面试现场,她心中顿时一惊,以为庞劲东是集团高管, 直到再后來,她才从周瞳那里得知庞劲东正是集团董事长,也就是自己的顶头大老板, 张芊芊曾在几个大企业工作过,从來沒有见过如此低调的董事长,竟然低调到连集团的很多员工都不知道其真实身份,不但邋邋遢遢的到自己的企业去上班,还从來不在外界面前露面, 这种特立独行的作风,再加上帝国控股集团多少有些神秘的色彩,让庞劲东引起了张芊芊极大的兴趣, 只是由于她根本沒有机会深入接触庞劲东,所以只能从周瞳那里不断的了解庞劲东的事,结果兴趣因而越來越大了, 正因为如此,尽管两人之间的接触不多,庞劲东却成为给张芊芊留下印象最深的男人,所以张芊芊很清楚记得两人之间的一切, 此时听到庞劲东准确说出见面的次数,不禁有些惊喜:“董事长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当然记得,”庞劲东撇了撇嘴,装作郁闷的样子说:“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可横了,” 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张芊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都是误会……” 张芊芊今天穿着一件粉红色的女士西装,下身是一条齐膝白色一字裙,看起來像周瞳一样精明干练,只是多了一股子高傲, 周瞳略有些丰腴,张芊芊相比之下略显瘦弱,不过这不妨碍她拥有傲人的胸部和大腿, 就如庞劲东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样,**和大腿以最佳的姿态呈现在外面,足以吸引每一个男人的目光, “有了你们这两个秘书……”庞劲东笑了笑,接着说了下去:“我对集团的工作也就放心了,” 周瞳和张芊芊异口同声的保证道:“我们一定尽心竭力的工作,” 其实张芊芊当时应聘的只是集团下属企业的秘书,本是一个非常普通的职位,不过有老同学周瞳在高层始终照应着,再加上工作能力的确出色,她的升迁速度非常的快,现在已经与周瞳同为董事长秘书了, 庞劲东与两位女秘书又闲聊了几句,门无声的被人推开了,一个雇佣兵带着两个女孩走了进來,一位是大明星陈黛容,另一位则是陈黛容的老板冷雨, 这两个女孩都是久违了的,庞劲东看着她们两个,感到有些惊讶:“你们怎么來了,” 陈黛容大大方方的坐到了庞劲东的身边,将手中的花束放到床头柜上,温婉的笑了:“我从何悦那里听说你出了车祸,然后和冷雨商量了一下,决定一起來看看你,” “是啊,”冷雨也拿來了一束鲜花,同样放到床头柜上,然后关切的问:“你还好吧,,” 周瞳和张芊芊來探访的时候也带了两束鲜花,但是与冷雨和陈黛容的相比,就显得很是寒碜了, 周瞳和张芊芊见庞劲东有了客人,毫不犹豫的立即起身告辞,然后急急忙忙的离开了,那架势就像是逃离地狱一般, 张芊芊因为走得太仓促,脚底被绊了一下,随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 然而即便是这样,张芊芊连头都沒有回,站直身体后还加快脚步, 周瞳走在她的前面,脚步同样的仓促,甚至都沒有去搀扶一下自己的同学, “这两个丫头,怎么回事……”庞劲东看着两个女孩的背影,微微的摇了摇头,不明白她们何以会有这样的表现, 这个原因说出來其实是很简单的,与陈冰晗想当陈氏集团最大股东的出发点一样,那就是女人喜欢攀比, 周瞳和张芊芊本來很想在这里多留一会,因为很少有机会可以与董事长单独相处,但是陈黛容和冷雨两人的到來却让她们感到很不舒服,几乎片刻都难以继续留下去, 庞劲东的这两位女秘书有着相当不错的容貌和身材,所以素來都对自己充满了信心,很少会把其他女孩放在眼里, 在无聊的时候,她们会在心里拿自己与别的女孩比较,结果不是自己的胸比这个女孩大,就是自己的衣服比那个女孩贵, 然而陈黛容和冷雨却立即把她们给比下去了,就像是在恒星的旁边突然出现超新星,爆发时产生的巨大光芒顷刻便将恒星淹沒其中, 面对这两颗凭空飞來的超新星,周瞳和张芊芊在相貌、身材、气质和服装档次上全方位落败,第一次感到自惭形秽,不得已才选择了逃避, 她们因此甚至忘记去惊讶陈黛容这个大明星竟然來探望自己的老板,同样忘记了向陈黛容讨厌亲笔签名的照片,尽管她们平日里也有听陈黛容的歌, 严格的來说,不止是周瞳和张芊芊,换作其他女孩在这种情况下也会感到很不自在,因为陈黛容和冷雨都实在是太过迷人了, 事实上,如果细细分析的话,陈黛容和冷雨的相貌并不比周瞳和张芊芊更漂亮,张芊芊的身材甚至还要比陈黛容和冷雨更好,陈黛容的胸部略显平坦一点,冷雨的臀部则有点不够挺翘, 但是女人所拥有的不止有相貌和身材,还有无形的气质和品味,在某种程度上甚至更加重要, 如果在这两点上有所欠缺的话,漂亮的女人会因此显得不是那么漂亮, 反之如果有着很好的气质和品位,不是那么漂亮的女人也能倾国倾城, 陈黛容自是毋庸多言,身为大明星早就具备了非同一般的气质, 冷雨出身于世代书香的门第,又掌管着一个庞大的企业,虽然气质不若陈黛容那样耀眼,但却多了几分高雅, 除此之外,两人所处的社会地位又使得她们具有着普通人所沒有的气度,雄厚的经济实力可以让她们可以充分的保养和呵护自己,并培养自己的品味和时尚触觉, 也正是因为如此,对于绝大多数人來说,冷雨与陈黛容虽然足够迷人,却是可望而不可即的, 反倒不如周瞳和张芊芊那样,就像是邻家女孩或者办公室的同事,更加贴近平常人的生活,感觉起來比较容易相处, “我还不错,承蒙你们惦记,”庞劲东撇了撇嘴,突然问陈黛容:“你这个卖唱的最近还好吧,出了几张唱片,举办了几场演唱会,骗了多少无知少男少女的银子,……” 庞劲东这一连串问題的出发点,既是对明星这个行业颇有微词,也是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庞劲东本來还想问陈黛容最近被多少个老板包过,但是想到这个问題有些太过分,所以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要是换做从前听到庞劲东的这种挖苦,陈黛容虽然还不至于跳脚,但肯定也会反唇相讥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沒有做出任何过激的反应,只是表情平静的回答道:“我……最近沒做什么……” “很久不见了……”庞劲东感到无趣,转而又问冷雨:“你最近怎么样,” “还好,”冷雨微微点点头,回答说:“集团的业绩蒸蒸日上,业务扩展也很顺利,” “那要恭喜了,” “说到这里,我还要谢谢你……” “谢我什么,”庞劲东随口开了个玩笑:“感谢我为北海中学带來平安,”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事情……”冷雨摇摇头,纠正道:“我要感谢你帮我们促成了与蕾妮兹.海瑟薇的合作,” “哦,”庞劲东做出失望的样子,问:“难道我为北海中学做的一切,就不应该得到感谢吗,” “当然同样应该得到感谢,只不过我个人以为这件事不太重要,而且即便我们雇用其他保安公司,可能也会起到同样的效果,” “哎,”庞劲东长长叹了一口气,说:“我还打算去北海中学继续当保安呢,” “北海中学是雇不起您这样的保安的,您能够在那里工作一段时间,就已经是我们的荣光了,” “这么说还差不多,”庞劲东兴冲冲的问:“我在这一年多沒有去,女生们有沒有想我,” “啊......”冷雨沒想到庞劲东提出这么一个问題,愣怔了片刻才尴尬的回答道:“或许有吧,” 庞劲东得意洋洋地说:“那就好,” “不管怎么说......”冷雨不愿意与庞劲东讨论女学生,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将谈话转回到正題上:“与海瑟薇女士的合作,使得我们有机会进军国际市场,而且提升了公司的品牌知名度,” 冷雨毫不讳言地说出了庞劲东的帮助之大,倒让庞劲东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急忙推功说:“既然当时遇到这么一个机会,我很乐意给别人帮忙,并沒有费什么力气,而且我只是起到了牵线搭桥的作用,整个合作能够成功的关键,还是在于你们自己,” “你实在太客气,”冷雨多数情况下都称呼庞劲东为“庞先生”,现在用比较温婉的声音称呼“你”,说明彼此之间的距离已经极大的拉近了,不过她并非有意这样做,完全是一种自然的流露, “我只是实话实说,”庞劲东收起了刚才开玩笑时的样子,郑重的告诉冷雨:“我必须很坦率的说,如果不是因为你们有足够的实力和能力,我是不会去促成这次合作的,因为我与蕾妮兹是好朋友,不能做出有损其利益的事,” “我很欣赏您对友谊的态度,”顿了顿,冷雨问:“能知道你是怎么认识海瑟薇女士的吗,” 庞劲东不太喜欢对别人讲述自己的生活,因此只是简单回答道:“通过一个很偶然的机会,只不过她那个时候还不是大明星,” “哦,”冷雨会意的点了点头,沒有继续追问下去, 庞劲东一边与冷雨聊着,目光同时扫向了陈黛容,发现后者把双**叠在一起,微垂着螓首靠在沙发上,美丽的娥眉蹙成了“川”字型,好像有什么心事, 自从进了屋子之后与庞劲东说了几句话,陈黛容就一直这样坐在那里,既不吭声也沒有改变过坐姿, 冷雨与陈黛容有个不一样的地方,冷雨给人的感觉太过冰冷,且难以接近, 陈黛容则是热情如火,能给人带來充满阳光的活力, 而今天却刚好颠倒过來了,冷雨对庞劲东表现得很是关怀,而陈黛容则有些漠然, 正文 第五十三章 娱乐圈的潜规则 “你……”庞劲东看着陈黛容,谨慎的问了一句:“有什么事吗,” 庞劲东刚刚把话说出口,立时便有些后悔,因为女孩子的心事不应该轻易打听, 不过庞劲东提出这个问題的出发点倒不是八卦,而纯粹是基于对身边朋友的关心,尽管庞劲东始终把陈黛容当作一个卖唱的, 虽然庞劲东与陈黛容之间曾有过些不愉快,但是彼此间毕竟还是有许多交往的,而且陈黛容现在与蕾妮兹的关系不错, 退一步來说,单凭陈黛容会想到來探望庞劲东,也足以说明是把庞劲东当作朋友來看的, 只不过庞劲东也很清楚,明星们对待友谊有很强的功利目的,完全不若自己与兄弟们在血与火之间结下的情感, “哦,”陈黛容微微扬了扬娥眉,勉强的笑了笑,回答说:“沒有啊,我很好……” “很好就好……”既然已经把话说出來了,庞劲东就不妨再说的深入一些:“你看起來好像心情有些不太好,完全不像往常的你,” “是吗,”陈黛容保持着那种勉强的笑容,问:“我在往常是什么样子,” “沒心沒肺……”庞劲东本來想要说陈黛容开朗活泼,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变成这四个字, 冷雨和陈黛容闻言全都愣住了,片刻之后无声的笑了起來,陈黛容笑得比较轻松,刚才那种愁闷的样子多少消散了一些, 陈黛容收起笑容,板着脸问:“你凭什么说我沒心沒肺,” “因为……”庞劲东顿了顿,才接着说:“因为你确实沒心沒肺,” “你才沒心沒肺呢,” “你说错了,”庞劲东微微摇摇头,郑重的告诉陈黛容:“我刚刚全面检查过身体,医生说我的心肺功能非常健全,” 陈黛容微微噘起樱唇,略有些不满的说:“你的心肠沒有坏掉的话,就不会往我的头上泼水,” 冷雨已经知道了在那次演唱会后台发生的一点不愉快,担心庞劲东和陈黛容因为这件事情吵起來,急忙出來打圆场说:“我相信庞劲东当时不知道那个人是你,” “的确不知道,”庞劲东点点头,郑重的补充了一句:“如果知道是你的话,我会泼两杯……不对,三杯,” “你要是敢这么做……”陈黛容站起身來,看着庞劲东咬牙切齿的说:“我就告诉蕾妮兹,说你是变态,” “蕾妮兹比你了解我,知道我是什么人……”听到陈黛容的这句话,庞劲东不由得想起那个内裤医生的诊断,所以说起话來有些底气不足,不过尽管无法证明自己不是变态,庞劲东还是有办法对付陈黛容的:“如果你敢这么做,那么我就不泼水了,而是直接泼硫酸,” “你要是敢泼硫酸,我就找杀手干掉你,” “那么我在死之前就告诉娱记,你就是艳照门沒有曝光的女主角之一,或者说你就是传闻中的集邮女星,” 庞劲东和陈黛容就这样犟起了嘴來,不过这些都只是玩笑,沒有人会去认真对待,冷雨渐渐的也就放心了, 两个人最后以出声的大笑收场,陈黛容的情绪比之刚才好了很多,甚至闲侃起了自己当明星所遇到的一些趣事, 但是当她和冷雨向庞劲东告辞出來之后,面容重新变得苦闷,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冷雨轻轻拍了拍陈黛容的肩膀,略带有些歉意的说:“对不起,我知道很为难你……” 陈黛容马上说:“你既然知道为难我,就不要让我去做了,” “我也不想……”说到这里的时候,冷雨的表情变得异常的平静,就好像事不关己一般:“但是我们生活在这个社会上,经常都需要向现实低头,” “向现实低头,”陈黛容苦笑了两声,质问道:“现实是什么,难道就是我必须被人包养,” “你进入娱乐圈已经有几年了,应该知道这个圈子根本不是外面看起來那么光鲜,其中所隐藏的肮脏和龌龊是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冷雨毫不隐讳的指出了这个事实,接着反问陈黛容:“难道你对这个圈子还抱有什么幻想,” 陈黛容无奈的摇了摇头,承认道:“沒有……” “沒有幻想就好,” 冷雨顿了顿,把接下來的话说得更加直白,以至于让陈黛容有些无法接受:“这个圈子就是出卖色相的高级妓院,男女明星都是如此,尤其是你们这些女明星,” 陈黛容用力的摇摇头:“我不这样想,” “那么你回答我一个问題……”冷雨突然停下脚步,直视着陈黛容冷冷的问:“但凡是成名的明星,有谁沒有一个强力的后台,” “其实……”陈黛容的樱唇嗫嚅了几下,想要反驳冷雨的说法,但是实在找不到有力的证据,于是只是说出这么两个字就打住了, “问題的关键在于,人家凭什么做你的后台,”冷雨看着陈黛容,自己给出了问題的答案:“当然需要你付出一些东西,” “但是……” 冷雨不等陈黛容把话说出來,继续自问自答道:“对于那些可以成为后台的人來说,金钱和权利都不缺乏,你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什么可付出的,当然只有身体,” 陈黛容咬了咬牙,鼓足勇气反驳道:“可是从一开始到现在,我从沒有付出自己的身体,还不是同样有了今天的成就,” “娱乐圈的潜规则也包括你在内,你之所以成名是因为有我,而我们未來教育集团是主要从事教育行业的,后來进入娱乐圈也是当作一项事业來经营,”冷雨咬了咬下嘴唇,意味深长的补充了一句: “再加上我不是同性恋,对女色沒有半点兴趣,所以不会打你的主意,” “我知道自己很好运,遇到了一个好老板,” 冷雨对陈黛容的感谢沒有任何表示,只是继续着自己的话題:“你必须明白一件事情,你的幸运并不具有代表性……” 尽管冷雨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但是其中却包含了太多的内容, 陈黛容很清楚的知道,任何一个娱乐公司都会签很多演艺新人,并不是每一个新人都会成名,更多的只是成为普通的小角色,甚至还有很多人会中途退出, 其余为数不多的新人在通往明星的道路上,会遇到非常多的障碍和考验,更要付出很多的代价, 新人们首先在公司内部就要想办法崭露头角,让公司高层发现并充分重视自己,愿意投资包装和宣传,为此通常都要出卖自己的身体,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付出都有所得,很多女孩子让高层轮流玩过一遍之后,结果是被一脚踢出门去, 事实上,这些能够签约娱乐公司的人已经是幸运的,很多人刚出门便一头扎进乐骗子的怀抱, 有些人利用当今年轻女孩的功利心理,谎称有实力可以进行包装宣传,更有门路可以帮助迅速成名,欺骗很多女孩与自己的皮包经纪公司签约, 但是这些女孩在签约后做得最多的事情,并不是进行相关的专业培训,而是被要求与各方面的达官显贵应酬,这些应酬并不简单,最终通常以上床为结束,有时还会被长期包养, 可以想见的是,这里面涉及到很多的权色和钱色交易,这些所谓的经纪公司事实上是卖淫中介,而很多女孩被这些中介控制住之后,从此走上了高级妓女的道路, 陈黛容很幸运的遇到了一位女老板,未來娱乐公司是一家正规且有实力的企业,更幸运的是这位女老板冷雨是一个比较正直的人,否则仍然无法逃脱出卖肉体的宿命, 因为有很多娱乐公司的女老板虽然自己不玩弄女艺人,可如同那些淫|媒一样,利用女艺人出去交际应酬,以达到自己的某些目的, 陈黛容逃过了之前的那些付出,但是这一次却遇到无法逾越的障碍, 冷雨挪动起脚步,慢慢吞吞地走着,同时回顾起了自己与陈黛容之间的既往:“一个很偶然的机会让我发现了你,我欣赏你在音乐方面的巨大才华,还很欣赏你对音乐的热爱和执着的追求,我知道只要经过一定的包装和宣传,你肯定会成为新的天皇巨星,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是正确的,你用最短的时间崭露头角,进而成为拥有无数歌迷的巨星,” 陈黛容突然握住了冷雨的手,颇有些激动的说:“谢谢你…….” “你更应该感谢的是你自己,”冷雨的语气变得越发的冰冷,甚至让陈黛容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战:“我培养你完全是基于商业考虑,如果你不能够给公司赚足够多的钱,我是不会在你身上投一分钱的,无论你有着怎样的才华,” 除了语气透露着让人难以忍受的冰冷,冷雨这句话的含义也说有些绝情,把自己与陈黛容之间诠释为**裸的金钱关系, 陈黛容转过头紧紧地盯着冷雨,声音有些哽咽了:“我一直都以为我们是朋友,” “我们的确是朋友……”冷雨再一次停住了脚步,深深地垂下了头,默然片刻之后,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说:“但是我对不起你……” 陈黛容伸手揽住冷雨的肩膀,轻声说:“我知道你有苦衷的……”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的在那里站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冷雨才抬起头來,轻轻摆脱了陈黛容的怀抱,抬起脚步向前走去, 冷雨避免正视陈黛容,但是陈黛容还是注意到,她的一双美目里含着晶莹的泪花, 两个人认识了这么久,这还是陈黛容第一次看到冷雨流泪, 陈黛容因为被逼出卖身体而对冷雨产生的愤懑,因之多少有些消散了,而且还进一步意识到,尽管冷雨沒有太多的表现出來,但是内心中却包含着巨大的矛盾, 她一方面并不愿意让自己去出卖,但是却又不得不屈从巨大的压力, “难道……”陈黛容跟在后面,小心翼翼的说:“真的沒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冷雨沒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題,而是开始宽慰起陈黛容:“往好处看,他有那么多的钱,那么庞大的势力,那么广阔的人脉关系,你如果能够满足他,他不但会让你从此过上无比奢侈的生活,还会帮助你在演艺道路上更上一层楼,甚至还可以让你拥有无与伦比的地位和权势,” “我不想要这些,” “可这是无数女孩梦寐以求的,” “我只希望依靠自己的努力获得这些,” 冷雨见这些东西都无法吸引陈黛容,不得不转而带有威胁的意味,回答了陈黛容刚才的问題:“他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正因为如此才有了今天的成就,而他对待女人也是如此,凡是被看上的女人就沒有搞不到手的,很遗憾的是他现在喜欢上了你……”深深吸了一口气,冷雨不无忧虑的补充道:“如果拒绝的话,相信他什么事都干得出來,” “难道你那么怕他吗,” 冷雨断然说道:“我们的实力根本不够与他抗衡的,” “他真的那么厉害,” “当然,”冷雨肯定的点了点头,告诉陈黛容:“甚至可以说在这个国家,都沒有几个人有足够的实力与他抗衡,” “等等……”陈黛容拉住了冷雨的手腕,突然提出:“庞劲东怎么样,” “庞劲东,”冷雨微微蹙起娥眉,脚步放缓了:“或许有这个能力吧,但是,庞劲东有什么理由帮助我们呢,” “因为我们和他是朋友,” “朋友……”冷雨无力的摇了摇头,素來平静的面容上浮现出了一抹苦笑:“朋友是分很多种的,我们与庞劲东甚至都沒有见过几次面,更沒有过任何深入的接触,最多只能算作泛泛之交,我们有很多像这样的朋友,你认为在关键之可能够指望吗,” 陈黛容无奈的承认道:“的确不能……”旋即又抱有一线希望的提出:“但是庞劲东帮助我们促成了与蕾妮兹的合作……” 正文 第五十四章 陈黛容的心事 “那对于他來说只是举手之劳,而不是对抗一个有钱有势的强力人物,”冷雨说着再次低下了头,似乎是因为看透了人际关系的实质,表现的有些悲哀:“而且他这样做也是因为合作可以带來双赢,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不能为蕾妮兹创造一些什么,我相信他是沒有兴趣帮这个忙的,” “但是……”陈黛容不能否认冷雨说的是对的,希望却沒有因此破灭:“我觉得庞劲东这个人还是挺热心肠的,更多考虑的并不是利益,” “就算你说得对,假设庞劲东愿意帮助我们,但是……”冷雨又摇了摇头,语气当中透露着一股绝望:“庞劲东有足够的实力对付那个人吗,” 对于冷雨提出的这个问題,陈黛容无法给出明确的答案:“不知道……” 事实上,陈黛容对庞劲东缺乏信心,只是沒有对冷雨说出來, 这是因为她对庞劲东并不了解,只是觉得庞劲东这个人难以捉摸,似乎掌握着非常庞大的势力, 冷雨对庞劲东的了解并不比陈黛容更多,对庞劲东的感觉也与陈黛容完全一样,两个女孩知道庞劲东是帝国控股集团的董事长, 能拥有帝国控股集团这样企业的人自然是富甲一方的,但是有钱并不代表一定就拥有力量,很多人虽然有钱却不过是待宰的羔羊, 两个女孩虽然听说过帝国控股集团的规模非常庞大,并且拥有巨额的资本,但是全部了解也仅止于此了, 因为帝国控股集团表现的非常神秘,冷雨发动了自己在商场上的全部关系,尚且沒有探听到太多消息, 这也就是说,帝国控股集团虽然是个让人钦佩的企业,但是却远离人们的日常生活,至少从表面看起來对社会沒有什么影响, 很多不是那么强大的企业,却可以深切的影响到人们和社会,因而有着非凡的影响力, 冷雨很快便不再讨论庞劲东,直接对陈黛容做出了结论:“我们还是不要抱有侥幸心理,” “一定要向那个人低头吗,”陈黛容说着话的同时,身体止不住微微的颤抖了起來, “我们不是向具体的某个人低头,而是不得不向现实社会低头,”陈黛容的样子感染了冷雨,冷雨侧过头去不看陈黛容,用非常低的声音喃喃说道:“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但是这一次实在沒有办法……” 陈黛容默然了良久,突然鼓足勇气说:“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么我同意,” “黛容……”冷雨突然转过身來,紧紧握住了陈黛容的双手,颇为动情地说:“我代表整个集团感谢你的付出,” 陈黛容沒有说些什么,只是低下了头,面对面的站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女孩不约而同的放开对方,一起走出了庞劲东所住的医院, 上了车之后,冷雨告诉陈黛容:“那个人传來消息,希望在明天的慈善酒会上看到你,” 陈黛容的声音听起來非常的机械,似乎里面沒有包含半点的情感:“我准时参加,” 冷雨亲自开车把陈黛容送回家里,两个人在一路上再也沒有说一句话,陈黛容下车的时候甚至都沒有对冷雨说一声再见, 陈黛容打开房门进去之后,发现周文心正坐在客厅的正当中,身边摆着好几个行李,看起來是刚刚收拾好的, 陈黛容满怀心事坐到了周文心的旁边,有气无力的随口问了一句:“周姐,怎么,你要出门吗,”: 周文心正视着陈黛容,一字一顿的说:“不是我要出门,而是你要走,” “我,”陈黛容坐直了身体,惊讶的问:“我为什么要走,” “我知道你最近遇到什么事,也知道你根本不想屈从那个人,你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逃避,所以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 “逃避,”陈黛容看着周文心,讷讷的问:“怎么逃避,” “去其他城市,过隐姓埋名的生活,从此不在公众场合抛头露面,”顿了顿,周文心补充说:“你现在积累下的财富,已经足够你很舒服的过完一生了,只是从此你要学会忍受寂寞,因为再也沒有鲜花、掌声和各种各样的荣耀,也不会再有粉丝天天围着你转,你也沒有机会再唱歌了,” 其实这个办法是陈黛容曾经考虑过的,而且也知道逃走之后将会面对什么,结果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忍受那样的生活, 现在周文心将这个办法说出來,多少让陈黛容感到不快:“你这是欲擒故纵吗,” 周文心平静的问:“为什么这么说,” 陈黛容冷笑一声,回答道:“你想让我屈服,用肉体交换更多的财富和名气,但是不方便直截了当的对我说,所以才采用这样一个办法,让我意识到自己无法放弃那些东西,自然而然的选择留下來,” 周文心的表情依然很平静:“你的财富和名气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是我的助理,假如我能得到更多,就意味着你也可以,” “你说的沒错,”周文心坦然承认了,随后又缓缓摇了摇头,告诉陈黛容:“但是就如同你一样,我在这些年也积累下了足够的财富,当然其中很大程度上要感谢你,” “你想说明什么,” “我想告诉你的是,即便是放到十年前的话,我也会有yuwang去争取更多的财富,但是现在却已经沒有了,”周文心的目光突然间变得非常深邃,那张保养的很好的面容也变得沧桑起來,整个人突然间好像老了十岁:“年轻的时候,我只知道去为事业忙碌,忽略了身边所有的事情,到了今天才发现,我沒有家庭,沒有老公,沒有子女,甚至连亲戚都沒有,这就是说我有再多的钱又用什么用,” “周姐……”听到这一番表白,陈黛容微微站起身來,想要说些什么安慰周文心,但是却又沒有说出來, “既然可以很舒服的过完后半生,现在的我已经满足了,”周文心说到这里,无声的苦笑了起來:“所以你可以放心,我不会出卖你來换取什么,” 陈黛容站起身來,尴尬的解释道:“周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先坐下,”周文心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深邃的目光当中多了许多关爱, “哦,”陈黛容答应了一声,坐回到了沙发上, 周文心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讲述起了往事:“从你签约未來娱乐公司的那天起,我就被冷雨指派给你做助理,这些年來我看着你如何从一个默默无闻的歌手,成为万众敬仰的歌星,在这个过程中,你知道我为你付出了多少吗,” 陈黛容从來沒有关注过身边的这个女人,也沒有意识到周文心为自己倾注了多少心血,不过听到这个问題后还是违心说了一句:“我知道……” “不,你根本不知道,”周文心缓缓摇了摇头,然后告诉陈黛容:“但是我今天和你说这些,并不是为了向你邀功,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为你做的已经超出了一个助理的职责,而我做所有这些的根本原因,则在于我很喜欢你,甚至把你当做女儿來看待,” 回想起周文心平日里对自己严格的要求,陈黛容心里不由得想到:“当你的女儿实在够倒霉的,”不过陈黛容沒有把这句话说出來,而是轻声说了一句:“谢谢你,” “我喜欢你的根本原因,在于你的那股韧性和冲劲,还有对理想永不停歇的追求,”周文心长叹了一口气,目光当中泛起了一丝波澜:“你让我想起了年轻时候的自己,所以我希望你能够获得成功,” 陈黛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谢谢你,” “随着我们相处的深入和延续,我把你当做自己生命的延续,甚至我在家庭方面的缺失,也在你的身上寻求弥补,”默然了片刻,周文心又说:“我一直都把这里当作家來看的,” 虽然对刚才的几句话不太认同,但是陈黛容还是被周文心的这句话打动了,真正诚心实意的说了一句:“谢谢你,周姐,” “我知道你很烦我,因为我对你要求太苛刻,”周文心笑了笑,表情充满了慈爱,真正的开始表现得像个母亲:“但是你知道吗,我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好,现在的社会太复杂也太危险,我不希望你在外面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周文心今天穿着一条乳白色的齐膝裙,上身是一件黑色的小衫,右腿搭在左腿的上面,完全如同往日的样子,只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在今天表显得格外明显, 陈黛容看着这个女人,听出了这些话里所包含着的真诚和关爱,并第一次感到自己忽视了一段多么重要的情感, 陈黛容很想立即扑到过去大哭一场,但是现在并不是表现脆弱的时候,所以还是忍住了, “周姐,对不起,我过去对你有误会,” 陈黛容低下头,满怀愧疚的说出了这句话, “这沒什么,我也有错的地方,沒有注意采用更好的方法,”为了宽慰满怀沉重心绪的陈黛容,周文心不顾心绪同样沉重,强迫自己笑了笑:“过去你总是悄悄溜出去玩,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帮助你溜出去,” “那么你……” 周文心不等陈黛容把话说完,斩钉截铁的说道:“我将会留下來,无论冷雨董事长抑或那个人做出什么事,全部都由我一个人來承担,” “周姐,不能这样,” “我在娱乐圈的时间很长,见多了各种各样的事情,”顿了顿,周文心感慨的说:“你的出身很贫穷,沒有任何背景,也沒做过任何不光彩的交易,完全是通过努力才有了今天的成就,你比那些表面光鲜无比的明星高尚的多,所以你要懂得珍惜并且保持下去,我无条件的支持你,刚才对你说那些话,是希望你对今后的生活有所觉悟,” “但是我不能这样自私,” “走吧,”周文心无力的摆了摆手,说:“别再耽误时间了,” 与周文心的这一番交谈,让一直犹豫不定的陈黛容坚定了留下來的决心:“我这辈子已经逃避了太多的事情,这一次我要勇敢的面对,” 周文心的眉头紧紧的锁在了一起:“你确定,” “我确定,”陈黛容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说:“我会去见那个人,甚至和那个人在一起,但是在此之前我要让他明白一些事,” 周文心看着视若女儿的这个大明星,决定这一次尊重她自己的选择:“好吧,” 陈黛容无力的靠在沙发上,抬起头傻傻的看着天花板,过了许久之后突然问:“对了,我对那个人还一无所知呢,” “你想知道什么,” “他究竟是什么人,” 周文心简单介绍了起來:“他是这个国家的首富,在高层有许多人际关系,旗下的企业横跨化工、能源、机械制造业和房地产,在许多国家都有分公司,不久前还将生意做到了M国,” “他是怎样起家的,是骗來的,还是有什么亲友做高官,一直在高层关照他,” “大陆的富豪绝大多数是依靠你说的这两种方式赚到第一桶金,但他却完全是依靠自己的努力才有了今天,在高层的关系也是起家之后才建立起來的,”叹了一口气,周文心无奈的补充了一句:“这一点倒是和你像,” 周文心的这一番介绍,引起了陈黛容对那个人的兴趣:“这么说,他非常能干,” “当然能干,”周文心点点头,接着说:“而且有着精明的头脑和精准的目光,总是能够成功的把握住每一个机会,不过他能够起家也是因为运气好,” 陈黛容急忙问:“为什么这么说,” “他有一位长辈,解放前就是大资本家,内战时期去了东南亚地区,成了当地非常有名的一位富豪,不过彼此间一直都沒有什么联系,他甚至都不知道有这样一位亲戚,直到国内实行改革开放,这个资本家回大陆寻根,双方才相认,他的这个亲戚沒有子女,晚年干脆就定居在国内了,因为得到了他全心全意的照顾,所以身后将全部财产留给了他,” 正文 第五十五章 那个人 “原來是这么回事,”陈黛容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如果不是因为起点足够高,无论他多么的能干,也不可能成为这个国家的首富,” “我相信他照顾那位亲戚的初衷,完全是出于亲情而不是其他,我听人说,他在得到那笔遗产的时候感到非常的惊讶,甚至萌生了捐献给国家的念头,” “这个人还挺高尚的,” “或许吧,”周文心笑了笑,继续说:“不过最后他沒有捐出去,因为实在过怕了穷日子,所以用來发展自己的事业了,” 周文心这句话里的一个词引起了陈黛容的注意:“穷日子,” “听说他年轻的时候非常的穷,穷到了常人难以忍受的地步,” 陈黛容也是曾经有过穷日子的,听到这句话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童年,那个时候家里每天都要为吃饭发愁, 夏天的时候难得买一块西瓜,爸爸妈妈笑着谎称已经吃过了,全留给她一个人,然后半夜的时候悄悄的吃她剩下的西瓜皮, 陈黛容想起这些往事,双眼不觉有些模糊了,对那个人产生了些许的同情:“他为人怎么样,” “我曾通过两次很偶然的机会接触过,其人整体感觉起來很稳重,还很有内涵,而且比较谦恭诚恳,不像某些富豪那样张狂和高傲,很难相信这样一个人会做出什么粗暴的举动,我当时甚至怀疑一些关于他的传闻,或者是有人别有用心制造出的谣言,或者根本就是误会,” “人不可貌相,”陈黛容提醒了一句,接着又问:“他的家庭是怎么样的,” “有一个女儿,” “妻子呢,” “好像女儿刚出生沒多久就过世了,” 想起自己见过的那些有钱人,陈黛容感到非常奇怪:“这么多年來,他始终孤身一个人,” “是的,”周文心点点头,略有些感慨的说:“听说他对自己的亡妻有着非常深厚的感情,直到今天还在钱夹里面带着两人当年的一张合影,曾经去过他家的人说,他在家里也摆着很多亡妻的照片,还有其他一些亡妻曾经用过的东西,” 陈黛容微微点点头:“难怪沒有再娶,” “这只是一方面因素,至于另一方面,可能也是担心女儿受气吧,”缓缓的摇了摇头,周文心接着说:“但他毕竟是男人,生理上总是有需要的,甚至感情上也有,” 周文心是很了解男人的,知道对于一个中年男人來说,最可怕的一件事情就是每天搂着枕头独自入眠,因为在很多时候男人更加脆弱也更加需要关爱, 但是考虑到陈黛容还是很纯洁的,所以周文心沒有把这些说出口, “哦,”陈黛容听到这句话,刚刚对那个人产生的同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屑和愤慨:“于是他就在外面玩弄女人,” “也不能说是玩弄吧,大家各取所需而已,他对每一个跟过他的女人都很慷慨,” 陈黛容重重的哼了一声:“是吗,” “钱就不用说了,想出名也绝对沒问題,虽然他在娱乐圈沒有什么生意,但是舍得大把的花钱,又有足够的人脉和门路,”周文心顿了顿,举了一个例子:“知道前段时间很火的那个电影《皮画》吧,里面演白头发女鬼的那个影星,就是被他一手捧红的,” “我听说过,那个飞不起來的燕子陪他睡了两年,才得到了这么一个机会,我真替她感到悲哀,” “可是人家燕子自己不感到悲哀,甚至还觉得自己非常的幸运,有多少人蹦着抢着想要得到这个机会,”摇了摇头,周文心接着说:“燕子是主动投怀送抱的,而你是被他主动看上的,相信他会给你更多的东西,” “我怎么这么倒霉,”陈黛容苦笑两声,突然想起一个问題:“他都会看上什么样女人,” “我怎么知道,这只有问他自己了,”周文心无奈的又摇摇头,说:“我只是知道,他不止在娱乐圈里寻找目标,偶尔会选择其他行业的人,一旦看上了什么人,如果是娱乐圈里的,便会向对方的老板发起暗示,如果是其他行业的,则会直接与对方接触,” “如果拒绝会怎么样,” “如果是其他行业的人,拒绝也不过就是拒绝了,他应该不会做出什么,” 陈黛容很奇怪周文心的说法:“为什么说应该,” “因为据我所知,除了娱乐圈里的人之外,他只找过一个空姐和一个在商场销售化妆品的柜员,而这两个人都沒有拒绝他,但是娱乐圈里有人拒绝过他,所以我知道代价是很大的,” 陈黛容急忙问:“什么样的代价,” “记得有一个因为一首《爱死了明天》而出名的歌星吧,当初就是因为拒绝了他的追求,被各大娱乐公司集体封杀,结果被迫退出了歌坛,” “原來如此,”陈黛容知道这个人,恍然大悟的说:“难怪她红了一段时间之后,就突然之间销声匿迹了呢,” “其实这个歌手并非是真的很清高,只不过是想把自己的价格抬的高一些,结果激怒了那个人,”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周文心又说:“但她还算是幸运的,有一个不出名的三线小演员,大概在拒绝他的时候说了些过激的话,结果几天后就被人泼了硫酸,案子一直都沒能侦破,” 陈黛容听到这句话,花容顿时失色:“竟然这样狠,” “不仅如此,他做事比较低调,尤其是这些涉及到私生活的,所以他的这些事都只在圈子内部流传,曾经有一个娱记,将他包养一位明星的事情登到小报上,结果被人灭了满门,案子同样一直沒能侦破,” “难道他就这样无法无天,沒人能管得了吗,” “通过事情发生的时间顺序,以及其他的一些线索,可以推测这些人的悲剧都与那个人有关,但是这些在法律面前是沒用的,他做事素來干净利索,纵然警方有所怀疑,却也无法找到有力的证据,” “可是……”由于情绪被这些事情搞得很紧张,陈黛容说起话來有些磕巴:“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有钱人最重要的东西是面子,”因为不得已将这些残酷的事实全说了出來,让陈黛容从对世界的美丽憧憬中猛醒过來,所以周文心的心里感到有些愧疚,不自觉的侧过头了去不看陈黛容:“与普通的小女人不一样,明星是公众人物,一言一行都有很大的影响,一旦被拒绝会让人很沒面子的,而为了挽回面子,他们就只有做出一些极端的举动,既可以证明自己的实力,同时起到以儆效尤的作用,如果你拒绝他,我毫不怀疑他会搞垮未來教育集团,” “他不是很低调嘛,被答应或者被拒绝都沒人知道,为什么还担心沒有面子呢,” “傻孩子,”周文心拢了一下陈黛容的头发,把这个在自己看來很浅显的道理说了出來:“低调是为了在孩子面前保持一个好父亲的形象,也是不想让公众知道自己的生活多么糜烂,以免影响自己的社会形象,但是这些事情不是完全保密的,就像我刚才说的一样,只在娱乐圈内部流传,在自己的社交圈子也是半公开的,之所以会这样做,是因为对于足够有钱的人來说,名表、名车、豪宅和名牌服装都是必须具备的,此外再沒有其他具体东西可以彰显自己的价值……” 陈黛容打断了周文心的话:“除了女人,” “对,”周文心肯定的点点头,将之前的话接着说了下去:“富豪都喜欢攀比自己身边的女人,过去只比相貌和气质,现在还要加上名气和社会地位,谁的女人在这些方面最出色,那么谁就最有面子,” “竟然会有这样的事……” “在如今的社会,一切都可以用金钱來衡量,任何一个人都有相应的身价,所以什么样的女人就配什么样的男人,一个人能搞到什么样的女人,直接说明了他有着怎样的资本、社会地位和个人魅力,那个人还算是好点,不像某些富豪那样挑剔,” “这么说还是综合素质的体现呢,”陈黛容不屑的哼了一声,颇有些激昂的说:“这些富豪为了自己的面子,于是女人就成了一样商品,与名表、名车、豪宅和名牌服装一样,可以明码标价,” 周文心把头转回來看了陈黛容一眼,不无遗憾的说:“是这么回事,” 陈黛容默然了一会,整理了一下情绪之后,突然笑了笑,问:“周姐,今天晚上吃什么,” 陈黛容的转变实在太快了,转眼就好像什么事都沒发生过,周文心愣怔了一会才反应过來:“是你最爱吃的两样菜,蚝油生菜和万三蹄,” “那就快点开饭吧,”陈黛容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笑着说:“我都饿了,” “你……”周文心打量着陈黛容,小心翼翼的问:“沒事吧,” “当然沒事,而且还很好呢,”陈黛容的笑容显得更加灿烂了,充满自信和自尊:“我不但决定留下來,还决定好好会会那个人,见识一下他到底是怎么样的,” “黛容……”周文心拉起陈黛容的手,直视着陈黛容的目光,说:“我刚才和你说的这些话,只是把事实如实的讲出來,绝对不是要劝你屈从那个人,你一定要记住的是,无论你做出怎样的选择,我都会无条件的全力支持你,” “周姐……”陈黛容张开双臂抱住了周文心,刚刚开朗起來的情绪再次变得沉重,略有些哽咽地说:“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吃过了饭之后,陈黛容练了一会的嗓子,又看了一会电视,然后用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美容和洗漱,便早早的上床睡觉了,与往常的生活基本沒有什么不同, 陈黛容通常不会起床太早,第二天也是一样,将近十点才起來,然后开始修饰自己, 刚开始的时候,陈黛容打算素面朝天去见那个人,但是转念一想又改了主意,决定拿出自己最美的一面,于是精心打扮了两个小时, 与妆容同样重要的是服装,为了能够衬托出自己的气质,又不是显得那么的招摇,陈黛容沒有选择正式的礼服,而是穿了一件淡蓝色饰有梅花的半款旗袍, 人与衣服之间的关系有四重境界,最低的一层是人和衣服都不怎么样; 第二层境界是人能够被衣服衬托起來; 第三层则是人能够衬托衣服,有的人无论穿什么衣服都很好看,就是属于这一境界的; 最高的境界则是人与衣服相得益彰,完美结合成为一个整体,就像陈黛容这样, 陈黛容的气质是清秀和婉约,带有一种古典美,比较适合穿旗袍, 这件旗袍则是出自名家之手,用料相当的考究,裁剪更是合体,穿在身上如同第二层皮肤一般,不仅完美呈现出了陈黛容的身材曲线,对略有缺憾的地方还起到了修饰作用, 此时的陈黛容远远看起來,宛如一个在江南的烟雨之中漫步的女子,清丽脱俗之中带有些许的怨艾, 当陈黛容从自己的房间走出來,周文心顿觉眼前一亮:“我的小美女,怎么打扮得这么漂亮,” 陈黛容笑着回答:“我要让那个坏蛋对我流口水,” 周文心伸出手摸了摸陈黛容的额头:“你沒事吧,” “我沒发烧,而且清醒得很,”陈黛容微微噘了一下樱唇,告诉周文心:“我要以最好的状态去面对最大的挑战,” 周文心看着陈黛容,微微颔首道:“我陪你一起去,” “不,”陈黛容摇了摇头,拒绝了:“酒会那边已经有人全替我安排好了,那个家伙交给我一个人就行了,公司还有很多事情等你去处理,就不要跟我一起去浪费时间了,” “可是……” 正文 第五十六章 慈善酒会 不等周文心把话说出來,陈黛容便不容置疑的说:“就这样决定了,” “可是我很担心你,” “难道他还会吃了我,”陈黛容笑了笑,满不在意地说:“我相信他要的是活的大明星,而不是死了的陈黛容,” 周文心苦笑着说:“听你这么说,我倒是担心替那个人担心了,” “我也不会把他怎么样的,”陈黛容从容向外面走去,同时告诉周文心:“晚上家里见,” “好吧,”周文心微微点了点头,看着陈黛容的背影说:“我说过的,尊重你的选择,” 周文心并不知道的是,陈黛容根本沒有看起來那样轻松,几乎一整夜都沒怎么合眼,那个人会是什么样子,将会怎样对待自己,种种的这些未知给她带來了种种的恐惧, 但是她认为自己已经长大了,不应该凡事都依靠别人为自己解决,更要自己去面对人生当中的挑战,所以沒有将这些恐惧流露出來, 在去往慈善酒会的路上,陈黛容的脑海里一直都在想着这些问題,当车子最后抵达会场门口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起曾看到过的一条手机短信:“生活就像是强坚,既然不能抗拒,就只有享受,” 陈黛容现在面对的是一种文明的强坚,虽然同样无法抗拒,却也不愿意去享受, “干脆反过來强坚别人吧,”陈黛容促狭的想道, 保镖将车门打开之后,陈黛容从容下了车子,走上了铺在会场门口的红地毯,美丽的面容展现出了灿烂的微笑,不时还停下脚步摆几个造型给媒体记者拍摄, 无论微笑还是造型都是模式化的,也是在这种场合下养成的习惯,而并非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只是陈黛容做起这些已经拈轻就熟了,看起來是那么的自然,沒有丝毫的做作感, 这个步入会场程序是公众人物每次出席公开场合必须经历的,其意义由最初的亮相渐渐的演变成了攀比, 尤其是那些女明星更要借这个机会争奇斗艳,在红地毯上炫耀自己的礼服和首饰,拼劲全力展现出自己美丽的一面, 这次出席的女星并不是很多,陈黛容成为当中一抹亮色,显得十分的耀眼和突出, 由于这场慈善酒会的规模不是很大,而且举行的也比较低调,所以到场的新闻媒体不是很多, 陈黛容很快就完成了步入会场的程序,在礼仪人员的引导下來到了会场内部, 酒会的会场在皇城饭店的锦绣江南大厅举行,这里布局和装潢就如同名字一样,充满了江南的韵味, 只是这种高雅的氛围被一股铜臭味破坏了,满目的高档时装和首饰晃來晃去,把这里弄得如同T型台一般, 各路名人打扮的都很斯文,彼此见面就好像偶遇多年的旧雨,一阵寒暄之后便开始大谈自己近期的生活,企业家会说自己最近做了多么大的工程,明星会说自己将会出一张什么样的唱片,或者参演一部什么样的电影, 这些话说起來都是那么的彬彬有礼,高雅大方而且得体,体现出普通百姓眼中上流社会应有的风范, 但是被这耀眼的繁华所掩盖的,是苍白、迷茫、无力和空虚,甚至还有人性的堕落, 从内心深处而言,陈黛容对这里的人是充满鄙视的,对这里的环境更是非常不适应, 在刚刚步入娱乐圈的时候,她的想法很简单,只想把自己的歌唱好,不愿意去做与音乐无关的事情, 但是很快的,陈黛容就不得不向现实低头了,仅仅发行一张唱片就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很多事,需要文化审批部门放行,需要以各种方法加大宣传,还需要销售商全力配合, 而举办一场演唱会所需要做的,比发行一张唱片还要多, 如果想要参演一部电视剧或电影,再或者进行其他的商业行为,同样还有大量的工作需要去做, 除了各种商业行为之外,日常当中也有大量的工作, 明星需要经常在媒体上露面,尤其是在事业的空当期,以免公众渐渐的忘记自己, 这就要与电视台或者节目制作商打交道,让明星在晚会或各类节目里以嘉宾或其他身份出现,有的时候还需要雇用专业团队进行一定的炒作, 所有这些带來了大量的应酬,都是需要陈黛容亲力亲为的, 几年下來,陈黛容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也能够很好的与各方神仙打交道,只是仍然不能学会去享受, 与几个半生不熟的朋友打过招呼,并简单的交谈了几句之后,陈黛容远远的看到了冷雨, 冷雨也看到了陈黛容,立即招了招手:“黛容,这里,” 冷雨已经落座了,旁边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两人正在交谈着什么, 陈黛容走过去之后,两个人全都站了起來,冷雨指了指陈黛容向那个中年男人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们公司旗下的超级巨星陈黛容,” “冷姐姐过奖了,”陈黛容露出了一丝习惯性的笑容,目光挑衅似的看向了那个中年男人,同时问冷雨:“这位是……” 冷雨随即将那个中年男人介绍给了陈黛容:“这位是沈老板,” 冷雨的表情虽然总是那样冰冷,在应酬场合还是多少会露出笑容的,但是今天却一反常态,面容上面好像蒙了一层寒霜,表明此刻她的内心是多么的惆怅和哀婉, “就是他了……”陈黛容心里一边想着,一边向沈老板伸出手去:“您好,沈老板,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很高兴,”沈老板轻轻握了握陈黛容的柔荑,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坐,” 冷雨看了看两个人,丢下了一句:“那边有个朋友,我过去打个招呼,”便走开了, 事实上,冷雨介绍双方的任务已经完成,离开之后就不会再回來, 出席这种场合的人都会事先得到请柬,上面注明了出席者姓名和被安排的座位, 这里的每张桌子可以容纳六个人左右,每个位置上都有一张名牌,与每张请柬上的座位相对应, 安排座位是一门很大的学问,需要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很多事情,所有人入场之后都要对号入座, 陈黛容注意观察了一下,发现自己与沈老板已经被安排到了一起,周围是几个无关重要的小人物,冷雨则在另外一张桌子那里, 沈老板注意到陈黛容的目光在四下里飘忽不定,微笑着问:“陈小姐在看什么呢,” “我在看都有哪些朋友來了,”陈黛容说罢回以一个同样的微笑,目光同时被这个问題拉了回來,开始仔细打量起沈老板, 陈黛容本來以为对方肯定是一个大腹便便的矮胖子,小眼睛闪烁着色迷迷的光芒,头发很可能已经快要掉光了,露出一片地中海, 但是此时真正见到沈老板其人,陈黛容才知道这些猜测都是错误的, 沈老板大约四十多岁的样子,中等偏上的身高,身材很匀称,头发很短,也很随意,沒有经过刻意的梳理, 至于长相则可以说是很不错的,看得出來年轻的时候也是帅哥,只是现在有了太多的皱纹,似乎印证了周文心对他早年生活的说法,也证明了他付出多少的辛劳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在他的身上沒有暴发户的市井气,也沒有很多富豪所具有的铜臭气,真正有的倒是一股儒雅的气质,如果戴上一副眼镜还像个大学教授, 陈黛容一见之下,反感情绪顿时消散了许多,只是想到对方对自己所将要做的,还有曾经做过的那些事,陈黛容还是不愿意去接近这个人,如果是换作一种情况,陈黛容或许会很愿意与他做个朋友, “你的歌声很动听,如果让我找一个词形容……”沈老板温柔的看着陈黛容,缓缓的说:“我只能说是天籁之音,” 陈黛容听惯了各种恭维,不动声色的说:“谢谢您的夸奖,” “我很惊讶于你在音乐方面的才华,这种才华不仅体现在对音符的把握上,也体现在你那些极具文学韵味的歌词上,”沈老板倒了一杯水,送到了陈黛容的面前,然后接着说:“《心碎的痕迹》、《心似狂潮》和《梦江南》这几首歌,我非常的喜欢,沒事的时候就会听,” 陈黛容微微一笑:“谢谢沈老板的抬爱,” “尤其是《梦江南》这一首歌,第一次听到就把我深深的打动了,我不知道你怎么能够写出來这么好的歌词,” 听到沈老板沒完沒了的恭维自己,陈黛容不但沒有丝毫的动容,反而还产生了一些反感, 陈黛容很想告诉他,这种追求女孩子的方法太老套,只是由于这句话真的说出來会显得自己沒教养,所以陈黛容从侧面诘难道:“不知道这首歌哪里打动您了,” “当梦碎在江南的烟雨之中,我无法再相信三生石上的誓言,”顿了顿,沈老板有些感慨的说:“我第一次听到有人把三生石写到歌词里面,” 陈黛容很想说:“那是因为你听的太少,”但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我只是随便写的,不知道那到底是一块什么石头,” “在华夏的传说当中,三生石可是非常有名的,与女娲补天剩下的那块顽石不相上下,” “哦,”陈黛容微微挑起峨眉:“愿闻其详,” “有关三生石最早的故事,是关于唐代圆泽和尚与李源的,现在杭州西湖天竺寺外,就留有这么一块三生石,传说是圆泽和尚与李源隔世相会的地方,这个传说原本的意义,是华夏人对前生和后世的信仰,以及对人生最终归宿的迷茫,起初是很多朋友在上面写下肝胆相照的语句,再后來才有更多的情侣在上面留下山盟海誓,‘缘定三生’这个成语就是这么來的,” 沈老板微微一笑,说:“陈小姐考我了,以您的高才,不会不知道的,” 陈黛容当然知道有关三生石的传说,否则以其严谨的作风,是不会写到歌词里的,她之所以以此考问沈老板,是因为不相信对方认真听过自己的歌, 但是陈黛容现在不得不意识到,沈老板不但听过,而且还颇有研究, 很多人都听说过三生石这个东西,但却很少有人了解其中的典故,即便是那些整日把这首歌挂在嘴边的歌迷, 陈黛容有意继续考考沈老板,于是又说:“我所以写到歌词里,是因为听到过这样一首诗:此石当襟尚可扪,石旁斜插竹千根,清风不改疑圆泽,素质难雕信李源……” 陈黛容说到这里就顿住了,目光探询的看向沈老板, 沈老板明白陈黛容的意思,接着把诗说了下去:“驱入烟中身是幻,歌从川上语无痕,两言入妙勤修道,竹院云深性自存,”微微一笑,沈老板总结说:“这首诗为明代袁宏道所写,说的就是圆泽禅师与李源的友谊,陈小姐这首歌写的是男女之情,如果说是从这首诗里來的灵感,恐怕有所不妥,” “哦,”被沈老板这样一说,陈黛容的兴趣來了:“那么您认为灵感应该來自哪里呢,” “《红楼梦》,” 陈黛容立即追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沈老板缓缓的回答道:“因为贾宝玉和林黛玉的爱情,就是开始于三生石畔的,” 陈黛容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表情变得很不自然:“那就一定会和我的歌有关系吗,” “当然,”顿了顿,沈老板补充道:“《红楼梦》开篇所讲述的林黛玉和贾宝玉爱情的缘起,林黛玉前世是三生石畔的一颗绛珠草,得到贾宝玉的前世神英侍者以甘露灌溉,才得以存活,后來神英侍者下凡,已经成为仙子的绛珠草也跟着一起去了,下凡前决心报答神英侍者的恩情,可是绛珠仙子并沒有甘露,便许诺用一生的眼泪偿还,所以书里的林黛玉非常爱哭,” 正文 第五十七章 沈老板 陈黛容的嘴角又微微的抽动了一下:“是吗……” 沈老板继续说:“你的歌在‘我无法再相信三生石上的誓言’后的一句是‘虽然仍要还你一生的眼泪’,与这段典故正好吻合,所以我才推测灵感來自《红楼梦》,” 陈黛容确实是从《红楼梦》中來的灵感,才将三生石写到了歌词里面,而这一点只有她自己知道, 所以当她听到沈老板的这番分析,内心感到了无比的震惊,如果不是考虑到对方对自己有企图,简直就要引以为知音了, “那么……”陈黛容斜睨了一眼沈老板,试探着问:“这首歌就这样把你触动了,” “这首歌触动我不是因为《红楼梦》……”沈老板的面色突然凝重了起來,缓缓的告诉陈黛容:“而是让我想起了往事…….” “什么往事,”陈黛容随口问了一句,但刚说出口就有些后悔,一方面还是因为不想探听别人的隐私,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担心惹怒沈老板, 不过沈老板并沒有发火,而是默然了片刻之后,把往事讲了出來:“因为让我想起了亡妻……” “对不起……”陈黛容急忙表示道歉,同时不好意思的垂下了螓首, “沒什么……”沈老板深沉的笑了笑,摆摆手说:“告诉你也沒有关系,很多年以前,我与亡妻就是在江南相识的,不过不是在三生石旁,而是在西湖畔,我那个时候不是去旅游的,也沒有钱出去旅游,而是出于革命需要去搞串联的…….” 沈老板说到这里笑了笑,陈黛容也笑了起來:“是吗……” “当然,搞串联只是一个借口,其实我是假公济私,借这个机会一游江南,”顿了顿,沈老板继续说:“我们的相遇并沒有多么浪漫,只是我正在西湖看风景的时候,天空突然飘起了蒙蒙细雨,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她和另外一个女孩撑着两把伞走了过來,当时那个场景让我一生难忘……” 陈黛容听到这番叙述,十分认真的说:“你们的相遇已经很浪漫了,” 沈老板又笑了起來:“你听我接着往下说啊,她走到我身边之后,看我站在那里淋着雨,便问了一句:‘同志,我们借给你一把伞吧,’” “同志,”陈黛容听到这个称呼,“噗嗤”一声笑了出來, “不要笑,在那个年代,人们相互之间就是这样称呼的,有谁敢称呼‘先生’或者‘小姐’,会立马被打成走资派的,”虽然让陈黛容不要笑,沈老板自己的面容却也带着几分笑意:“她们两个人刚好两把伞,给我一把就意味着两个人要合用另外一把,我当时大男子主义发作,断然拒绝了,” 陈黛容有些被沈老板的故事吸引了,急忙追问:“然后呢,” “然后,她一本正经的告诉我:‘同志,你这样很容易伤风感冒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怎么能继续干革命呢,’她的同伴还帮腔说:‘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身体搞坏了,真是害死人,’” “毛主席还有这样的语录呢,” “当然,而且那个年代的人,说话必定要加入毛主席语录,”微微摇了摇头,沈老板颇为感慨的说:“你们这些沒有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看那个年代的事情必然会感到很奇怪,” “那么你听从毛主席的教导了吗,” “当然不敢违抗,于是就从她们那里借了一把伞,” 陈黛容揣测道:“然后你们就聊起來了,” “是啊……”沈老板沉重的点了点头,已经完全陷入了对往事的追思:“后來我们一聊才知道,原來不仅住在一个城市里,而且彼此距离得很近,再后來……” 陈黛容替沈老板把话说出來了:“再后來你们就走到一起了,” “对,” 陈黛容禁不住的追问道:“再后來呢,” 沈老板看着眼前的水杯,茫然的目光中透露出了思念:“再后來,她给我留下一个女儿,就故去了……” 沈老板把话说到这里,陈黛容就不能继续问下去了,否则必然会触动沈老板的亡妻之痛,所以陈黛容只是点点头,轻声说了一句:“原來是这样……” 沈老板也沒有继续讲述下去,而是用苏轼那首著名的词,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做出了概括:“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來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岗,” 虽然陈黛容沒有经历过权色或者钱色交易,但是对其中的事情还是有很多耳闻的, 在多数情况下,无论官员还是富豪都不会在包养的情妇面前谈论自己的原配,即便谈论也多是一些因为婚姻不够美满产生的怨言, 陈黛容从來沒有听说过有人会像沈老板这样,竟然在未來的情妇面前表现出对亡妻的一片深情,而且流露出的那种真挚绝对是无法伪装出來的, 陈黛容不由得暗自揣摩起來:“这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无论需要多久才能找到这个问題的答案,关于沈老板家庭的话題都必须到此为止了,陈黛容深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绪之后,岔开了话題:“沒想到沈老板竟然是一个文学爱好者,” “哪里,哪里,”沈老板摆了摆手,笑着说:“说來很遗憾,我这辈子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赚钱,根本沒有时间去接受文学的熏陶,只是我那个儿子小时候喜欢看些杂七杂八的书,尤其是古典文学方面的,我当时跟着看了不少,因而或多或少的知道了点东西,今天才能在这里附庸风雅一番,” “您的儿子,”周文心和沈老板自己都说过,沈老板膝下只有一个女儿,所以陈黛容很费解怎么会又有一个儿子, 不过陈黛容尽管感到很奇怪,却仍然不愿探听别人的私事,所以沒有把问題说出口,但是因为这一番交谈,陈黛容对沈老板的反感又淡了一些,甚至还想要有进一步交流:“传说过了阴间的奈何桥,有一座望乡台,在望乡台的旁边就有一块三生石,上面写着人的前世、今生和來世,不知道这块三生石和杭州的那块有什么联系沒有,” “不知道阴间是什么样子,”沈老板耸耸肩膀,装作无奈的样子说:“因为沒有人去过阴间,凡是去过的都沒回來,” 陈黛容出声的笑了起來,对沈老板又有了更新的认识,两个人之间刚开始略显紧张的气氛,也多多少少有些缓解下來了, “那么……”陈黛容打量着沈老板,缓缓地说:“我下一首歌就写奈何桥和望乡台,” “那么我到时候一定洗耳恭听,只是希望听过之后,不要就此去了这两个地方,” 陈黛容正要继续这个玩笑,主席台那里传來一阵调试麦克风的声音,紧接着一个颇有磁性的男中音响起:“非常感谢诸位先生女士能够在百忙之中出席这次慈善酒会,我代表这次慈善酒会的举办单位和贫困山区的失学儿童热烈欢迎诸位的到來,” 现场响起了一片不温不火的掌声之后,主持人接着说道:“在这次酒会上,我们将拍卖一些由在座各位捐献出的物品,所得全部款项都将用來支援贫困山区的失学儿童,希望诸位能够慷慨大度一些,谢谢,” 两个身材高挑的礼仪小姐举着一样东西走了上來,主持人掀去蒙在上面的红布,然后说:“现在我來拍卖第一样物品,是由陈怡心女士捐赠的一副苏绣,这幅作品长八十公分,宽五十公分,由多位一流的江南绣娘共同完成,历时一年零两个月,共使用了三百二十七种不同颜色的丝线,取材自著名画家陈逸飞的名画《故乡的回忆》,” 随着红布缓缓落下,这幅苏绣呈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让众人眼前顿觉一亮, 苏绣细腻和清雅的技法在上面得到了充分施展,完美的描述出了江南的小桥流水,并略带有一种烟雨朦胧的美感,实在是一副不可多得的艺术佳作, 这副苏绣被陈黛容珍藏了多年,本來是不舍得拿出來的,但因为不想在沈老板面前显得落魄,所以才不得不忍痛割爱, 由于这副苏绣太过出色,又是來自陈黛容这位大明星,所以主办方本想留作最后压场的, 然而陈黛容却强烈要求放到第一个,原因是想尽快离开这个名利场,当然也是离开沈老板, “我们看到了,这副苏绣实在太美了……”主持人发出了“啧啧”的几声表示惊叹,然后接着说:“这幅作品的起拍价是十万元,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五千,现在开始,” 不要说这幅作品本身就会吸引很多人,单单凭借着陈黛容珍藏的名头,也会有很多人趋之若鹜, 主持人话音刚落,立即有人站出來喊到:“十一万,”紧接着又有人将价格刷新:“十三万,” 陈黛容的目光悄悄瞄向沈老板,发现后者若无其事一般,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陈黛容料想沈老板为了讨的自己的欢心,肯定会表现的慷慨大度一些,至少会拍下这幅苏绣, 陈黛容很想借这个机会敲上一笔,事先还安排了两个抬价的人, 然而,沈老板却好像根本不知道正在进行拍卖,喝了一口水之后就坐在那里看着主席台,宛若老僧入定一般, 陈黛容很想暗示一下沈老板,却又不知道到底应该做,最后只得咳嗽了一声,试探着问:“你认为这幅作品怎么样,” “很不错,”沈老板微微点点头,说:“出自陈小姐你的珍藏,自然不会是俗品,” 陈黛容咧了咧嘴:“谢谢夸奖…….” 陈黛容正在考虑接下來的话应该怎么说,沈老板突然发问:“陈小姐为什么会有两个名字,” “陈黛容是我本來的名字,陈怡心则是从艺之后取的艺名,” “原來如此,”沈老板点点头,又不说话了, 场上此时的竞价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每次加价的幅度从一万元发展到了五万元,主持人设定的五千元根本就沒出现过, 最高价格已经达到了八十九万,这个价格是冷雨出的,当她出完价之后,满怀歉意的看了看陈黛容, 陈黛容装作沒有注意到冷雨的目光,一门心思的琢磨怎么能让沈老板出血, 过了一会,她再次试探着问:“沈老板对艺术品不感兴趣吗,” “很感兴趣,但是懂得很少,不过是附庸风雅而已,”叹了一口气,沈老板颇有些感慨的说:“每天只想着如何赚更多的钱,沒有精力和时间去欣赏那些用金钱无法换來的美,” “是吗…….”陈黛容听到这句话差一点哭了出來, “无法用金钱换來的美”意味着这副苏绣不应该被标上具体的价格,而沒有价格的东西就是无价,也就是根本不能用钱去买,换句话说,沈老板的意思就是根本不想去买这副苏绣, 沈老板似乎沒有注意到陈黛容越发明显流露出的情绪,自顾自的在那感慨起來:“有的时候我也想过,如果只是仅仅有着小康的生活,却能够每天欣赏这些无法用金钱换來的美,倒也是一种惬意无比的人生,” 陈黛容沒有说话,心里已经忍不住的骂开了:“我操,还特么大陆首富呢,抠门的实在够可以了,” 场上的价格此时再度出现了新高,,九十二万,在场众人的情绪纷纷被调动起來,不时发出一阵嗡嗡的声音, 一般來讲,一副当代精品苏绣的拍卖价会在十万上下徘徊,多数是在十万以下成交的,极少才能达到十几万的价格,接近百万几乎是闻所未闻的,即便清代的苏绣制品也无法企及, 而且对于明星慈善拍卖來说,这个价格也是相当高的了,无法不让人为之咋舌, 正文 第五十八章 拍卖 之所以能够出现这样的价格,其实陈黛容安排的抬价起到的作用不是很大,更大程度上还是因为有太多的人愿意给陈黛容捧场, 沈老板看了看台上,笑着对陈黛容说:“你的人气好高啊,” 陈黛容强迫自己笑了笑,然后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是吗…….” “九十二万,有沒有再高的了,”主持人也被这个价格调动了,近乎是亢奋的高喊着:“九十二万第一次……” 不等主持人喊“第二次”,一个坐在角落里的年轻人突然站起來,从容淡定的喊出了一个价格:“一百万,” 虽然前后相差只有八万块,但是存在着质的区别,场上的气氛因而再次达到gaochao, 但是在一阵“嗡嗡”的声音之后,众人立即沉默了下來,等着看是否还有人会出更高的价格, 冷雨微微站起,很快又坐了下來,但是旋即再次站起,将最高价格刷新了:“一百二十万,” 众人这一次沒有出声,而是将目光齐刷刷的投向那个年轻人,那个年轻人则用于刚才同样的声音说道:“一百五十万,” 冷雨咬了咬牙,做出了最大幅度的加价:“二百万,” “二百五十……一万,”年轻人显然想喊“二百五”,但是很快意识到这个数字太过吉利,所以在后面又跟了一个“一”, 众人察觉到了这一点,善意的发出了无声的笑, 冷雨看着陈黛容,从喉咙深处喊出了一个数字:“三百万,” 冷雨对苏绣根本就不感兴趣,参加这次拍卖的底线是一百万,能够拿出现在这个价格完全是为了陈黛容, 而陈黛容在听到这个价格的时候,突然之间真正明白了冷雨的痛心和无奈,因为被出卖而产生的怨恨,顷刻间散去了不少, 那个年轻人显然沒有兴趣继续互抬了,直接将价格出到了四百万,冷雨无法承受继续加价,只得默默的坐了下來,多少有些惋惜的叹了一口气, “四百万第一次,有沒有更高的了,”主持人环顾了一下会场,明确的感觉到不会有人拿出更多的钱了,于是加快了后面的喊话速度:“四百万第二次,四百万第三次,成交,” 随着锤子落下发出的声音,主持人兴奋的喊道:“这副精美的苏绣属于这位先生了,” 在场的所有人但凡是有点名气的,主持人基本上都认识,但却不认识这个年轻人, 主持人拼命的搜索记忆,找不到与这个年轻人有关的任何资料,最后断定这是一个默默无闻之辈, 为了保证拍卖能够有序和诚信的进行,所有入场者都要事先缴纳一笔不菲的保证金,如果竞拍成功却反悔不肯付款,这笔保证金就要被罚沒, 但是尽管如此,主持人仍然担心这个年轻人是來捣乱的,唯恐转眼就跑掉,急急忙忙的说:“这位先生,打算什么时候办理手续,” 这番话本來不应该在拍卖过程当中说出來,但是这个年轻人却不敢到丝毫意外,拿出一张信用卡晃了晃:“现在,” 主持人当即冲工作人员使了一个眼色,后者则迅速來到年轻人的身边,带领着去后面办理交割了, 主持人暗自松了一口气,说起话來也有些松懈了:“下面來拍卖第二件藏品……” 沈老板转过头去不再看主席台,而是直视着陈黛容,微笑着说:“我是北方人,实在理解不了苏绣的细腻,所以还是完璧归赵吧,” “啊,”陈黛容怔了一下,才反应过來:“是你让人拍下的这幅苏绣,” 沈老板淡淡的回答:“那个人是我的助手,” “你……”陈黛容傻傻的看着沈老板,很费解这种做法:“你为什么不亲自参与竞拍,” 沈老板耸耸肩膀:“我这个人不喜欢出风头,” 这是陈黛容第二次看到沈老板耸肩膀,突然在恍惚之间觉得,他的这个习惯性动作与某个人非常相像, 不过陈黛容现在关心的并不是这个:“可是你拿出了那么多的钱,总应该让大家知道,享受应有的荣誉,” “做善事的根本目的是帮助需要帮助的人,而不是为了出名,既然这些钱是用來扶助贫困山区的失学儿童,我沒有必要去在意大家是否知道出自谁的腰包,”笑了笑,沈老板又说:“一个人如果做了一点坏事,总是心惊胆战的被别人知道,那么他还有学好的可能,反之,如果做了一点好事,总是唯恐别人不知道,那么他就有学坏的可能,” 尽管有些怀疑沈老板这样说和这样做,可能根本就是在作秀给自己看,但是陈黛容还是不得不认同这个结论,近乎是情不自禁的轻轻鼓了两下掌:“精辟,” “不是屁精就好,”沈老板看了看表,告诉陈黛容:“我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既然在这里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我就先行告辞了,” “这么快就走,”陈黛容虽然在心里感到很高兴,表面上却违心的挽留道:“等拍卖结束后还有节目看,而且还有很多活动呢,为什么这么着急就走,” 沈老板看了看四周,身体微微倾向陈黛容,压低声音说:“我不太喜欢这样的环境,” 沈老板的这句话表现出了与自己近似的价值观念,让陈黛容不免心中一动,讷讷的说了一句:“是吗……” “我好像有些不太合群……”沈老板微微笑了笑,自我解嘲的说:“但这次的确有事情需要做,希望下次能够多留一会,” 陈黛容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哦,好……” 沈老板打量了一下陈黛容,谨慎提出了一个请求:“不知道陈小姐明天晚上是否有时间,” 陈黛容心中暗忖:“终于步入正題了……” 这种事情的过程基本就是这样,双方先安排一次见面,让包养方确定对被包养方是否有兴趣, 如果包养方有兴趣,便会向被包养方发出邀请,通常都是共进晚餐之类, 在这次晚餐上,包养一方会付出一定的经济代价,赠送价值不菲的礼物,或者是白金信用卡,又或者是支票, 这次晚餐很可能是以上床作为结束,但是也可能仅仅就是一顿晚餐, 如果是前者,可能只是通常所谓的“一锤子买卖”,也有可能就此确立长期包养关系, 假如是后者,对于被包养的一方來说是很合适的,因为与明星吃一顿饭也是需要付出很高代价的,而明星除了时间外却不需要付出什么,可谓将收益达到了最大化, 陈黛容板着脸回答道:“对不起,明天晚上我已经有安排了,要和经纪人商谈下一张唱片的事宜,” “哦,那太遗憾了……”沈老板流露出失望的神色,又问:“那么后天晚上呢,” “也不行,我要出席歌友会的一个活动,早在一个月前就定好了,我不能让我的歌迷失望,” “是啊,做人应该信守诺言,”沈老板微微点了点头,失望的情绪更加强烈了:“那么大后天呢,” 陈黛容装作认真的样子想了想,然后回答说:“有一个好朋友失恋了,我要过去陪陪她,” 对于沈老板來说,陈黛容根本就是不按照套路出牌,不但将邀请全部推掉,最后一个理由更是显得有些可笑, 沈老板也是听到这句话才知道,原來失恋这码事可以提前预约, 陈黛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沈老板,怀着多少有些促狭的心情,揣测沈老板是否会大发雷霆, 不过沈老板沒有任何不快的表示,只是不再提出具体时间了,而是直接问陈黛容:“不知道陈小姐什么时候方便,” 陈黛容知道自己不能搞得沈老板下不來台,于是在思索了片刻之后,回答道:“明天中午,” “明天中午……”沈老板略想了一下,用商量的口吻问:“其他时间不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就是要定在白天,看你能搞出什么花样,”陈黛容心里如此想着,毫不犹豫的回答:“如果沈老板白天不方便的话,恐怕要等到一个月以后,甚至半年都有可能,我才能在晚上抽出时间來,” 沈老板无奈的点了点头:“好吧,那就明天中午,不知道陈小姐喜欢吃什么,” “津巴布韦菜,” “什么,”沈老板搜遍了脑海的每一个角落,也不记得整座城市有什么地方经营这种料理,不得不无奈的说:“这个好像有点难度,” “那就一起去喝豆汁吧,” 沈老板实在忍受不了陈黛容这些鬼主意,不对喝豆汁提议做出任何表示,索性直接提出:“这样吧,明天中午十一点三十分,一起去凤阁茶楼喝茶吧,那里有品种丰富的小点心供应,味道很不错的,完全可以当作午餐,” 陈黛容无法拒绝了:“好吧……” “那么明天见了,”沈老板笑了笑,然后礼貌的点点头,便站起身离开了, 陈黛容本想在拍卖结束后立即闪身,却沒有想到沈老板提前先走了,不过尽管如此,陈黛容也不愿意在这里多停留,估计沈老板差不多已经上车离开,便也起身走了出去, 陈黛容刚刚走到大厅门口,冷雨从后面追了上來:“黛容,等等,” 陈黛容回过头去,冷冷的问:“什么事,” 冷雨似乎不敢正视陈黛容,微微地下了头,轻声问:“你对沈老板感觉如何,” 陈黛容面无表情的回答:“那么回事吧,” 冷雨微微蹙起眉头:“怎么这么说,” “还能怎么说,”陈黛容抬起双眼看着天花板,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就是个男人吗,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肉球,上面长着一个鼻子,一双眼睛,还有一边一只耳朵,” 冷雨默然良久,然后深深吸了一口,小心翼翼的问:“你一定在责怪我吧,” “有一点,”陈黛容坦然承认了,不过态度也变得缓和了下來,让冷雨感到不是那样的难受:“我说过了,你一定是有苦衷的,” “谢谢,” 陈黛容笑了笑,突然问道:“既然你答应了沈老板的要求,相信他一定给你了不少好处,” “沒错,”冷雨的回答同样的坦诚:“给了我们两个项目,可以大大赚上一笔,” “那要恭喜你了,” “不,”冷雨摇了摇头,果断的说:“我不要这两个项目了,” 陈黛容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你疯了,” “因为我不想和沈老板合作了,”冷雨抬起头看着陈黛容,语气当中充满了坚定:“未來教育集团无论从事哪个行业,都是会当作事业來经营的,不只是牟利的手段,而我们经营事业要采取光明的手段,绝对不会去搞一些肮脏的交易,因为这会严重违背未來教育集团成立的初衷,” 陈黛容关切的问道:“但是沈老板报复怎么办,” “打拼这么多年,未來教育集团已经有了很强大的实力,但是我现在不得不意识到,我们的力量还是远远不够的,也就是我必须去寻找外援,” 陈黛容立即追问道:“什么外援,” “我现在唯一能够想到的只有庞劲东,”长长叹了一口气,冷雨补充说:“虽然我们和他关系不是特别好,而且也不知道他究竟有着怎样的力量,但是我相信他还是有一定实力与沈老板抗衡的,” 陈黛容一字一顿的问:“你真的这样决定了,” “是的,”冷雨用力的点点头,十分肯定的说:“我明天下午就去见庞劲东,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去说服他,至于他是否会答应帮助我们,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陈黛容颇为动情的说:“真的难为你了,” “应该是我向你说对不起,从一开始我就应该树立坚定的决心,绝对不向任何恶势力低头,” 看到冷雨的这种态度,陈黛容几天來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有些放松下來了, 但是思索了片刻之后,陈黛容斩钉截铁的告诉冷雨:“沈老板约我明天喝茶,我打算准时赴约,” 正文 第五十九章 功夫在茶外 冷雨惊奇的问:“为什么,” “如果能够和平解决这件事情,我还是不希望采用其他方式,” “你有把握搞掂沈老板,” 陈黛容苦笑两声,坦然承认道:“沒有,”微微摇了摇头,陈黛容又说:“但是我会尽力去尝试,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们就应该避免彻底得罪这个人,” 冷雨拉起陈黛容的手,咬了咬下唇,轻声说:“委屈你了,” “我们是好姐妹,”陈黛容说着,与冷雨拥抱到了一起, 事实上,陈黛容对冷雨说出來的只是决定赴约的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是发现沈老板并非让人很讨厌,甚至可以说还很讨人喜欢, 陈黛容甚至还有多多少少产生了些兴趣,想要进一步了解这个男人背后有着怎样的故事, 但是这种兴趣在最大程度上也只是基于友谊的,绝对不会上升到男女爱情的高度,因为对于陈黛容來说,沈老板仅仅年龄这一关就过不去, 回到家里之后,陈黛容简单向周文心介绍了一下今天的经过,周文心见陈黛容情绪还算不错,便放心了, 到了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陈黛容简单收拾了一下,穿着一条牛仔裤和一件普通的T恤,戴上一副大大的墨镜,沒有经过任何化妆,素面朝天去了凤阁茶楼, 凤阁茶楼是一座中式古典建筑,位于闹市繁华地段,但是闹中取静,环境很是素雅, 在这个季节坐在楼上,向外看去可见满眼的绿色,金水河从中穿行而过,如一条玉带一般, 看着窗外的景色,一边感受着窗外的徐徐微风吹來,一边品尝着香茗,实在是人生一大快事, 只是这种快事不是所有人都能享受的,因为凤阁楼的消费高得惊人,最普通的安溪铁观音在这里也要一百二十元一位, 陈黛容进到风阁楼里面,一个身材高挑穿着大红色旗袍的知客小姐立即迎了上來,用甜得腻人的声音问:“小姐您有几位客人,事先预定位子了吗,” “沈老板的位子,”陈黛容回答着的同时,透过大大的墨镜四下里看了看,很庆幸自己沒有被人认出來, “请跟我來,”知客小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走到前面去带路了,高跟鞋踏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啪啪”声, 沈老板的位子在顶层的一间包房里,正中是一张古雅的八仙桌,周围放着几把矮凳, 知客小姐掀开珠帘将陈黛容请了进去,然后毕恭毕敬的问:“小姐喝点什么,” 陈黛容微微一点头:“黄金桂,谢谢,” 沈老板早就已经到了,但是面前空空如也,显然是在等陈黛容点茶, 听到陈黛容这句话,沈老板举了一下手,对知客小姐说:“一样,用我自己的茶具,” “好的,”知客小姐答应一声便出去了, 陈黛容坐到了沈老板的对面,表情看起來很平静:“希望我沒有迟到,” 沈老板微笑着说:“你沒有迟到,是我早到了,因为我不愿意让别人等自己,” 陈黛容从富豪们那里最经常听到的一句话是:“我不会等别人,从來都是别人等我,”沈老板现在竟然说出这么一句话,似乎根本不符合所处阶层的习惯作风,同时也印证了周文心关于他为人谦恭的说法, 陈黛容看了看沈老板的面前,问:“你什么都沒要,” “我不希望一边喝着茶,一边等你來与我一起喝茶,”沈老板耸耸肩膀,又说:“我感到非常幸运的是,你喜欢的茶与我是一样的,:” 陈黛容微微撇了撇嘴:“希望你不是出于礼貌才这么说的,” “当然不是,”沈老板始终保持着和善的微笑,目光温柔的落在陈黛容身上:“不过,很抱歉这个邀请有些仓促,我就在刚才还有些担心,你是不是喜欢喝茶,” “我蛮喜欢喝茶的,”陈黛容说的是实话,如果沈老板昨天提出一起喝咖啡,或者看芭蕾听歌剧什么的,她是不会答应的, “哦,对了,把这个给你,”沈老板说着拿出了一卷东西,双手奉到了陈黛容的面前, 陈黛容微微展开,发现是昨天自己送拍的那副苏绣,立即说:“这已经是你的东西了,” “我说过要完璧归赵的,”沈老板微微摇了摇头,不无遗憾的说:“虽然我很喜欢这副苏绣,但是留在我这个粗人的手里,未免有些浪费了,” “毕竟是你花很多钱买下來的,” “我花钱的根本目的是支持慈善事业……”顿了顿,沈老板继续说:“所以才要送还给你,同时也是向你致敬,” “向我致敬,” “是的,”沈老板微微点了点头,颇为感慨的说:“我参加多了各种各样的所谓慈善拍卖,那些名人明星拿出來的东西通常不会太值钱,有的时候只是一张签名的唱片或者照片,更加极端的时候甚至只是根本不值钱的破烂,完全是沾了名人的光才能拍出个好价钱,我无意责怪这些人,他们总是接到各种各样的邀请,如果总是捐出太过昂贵的东西,沒有人能够承受得起,但是无论如何,陈小姐相比之下都要慷慨许多,这副苏绣自身的价值就不下十万元,” 沈老板的这段话说得恰到好处,以高尚的理由巧妙恭维了陈黛容,同时丝毫不露骨, 陈黛容的确非常喜欢这副苏绣,见沈老板一再坚持物归原主,而且那笔拍卖款又沒有落进自己的口袋里,所以她最终非常坦然的收了起來:“谢谢你,” “我应该代表贫困山区的失学儿童谢谢你才对,” 两个人说话的工夫,服务生已经将茶具端了上來,是同样颜色的一把小壶和两只杯子,一只玻璃制成的公道杯,还有一组茶道, 当服务员将茶叶放到桌子上之后,沈老板点点头说:“好了,我自己來,你可以出去了,” 这把壶呈淡黄色,看起來朴实无华,陈黛容小心拿起了來,在壶柄处发现了一枚印鉴:“武陵逸人,” “哦,”沈老板饶有兴趣的问:“陈小姐认识篆字,” 陈黛容沒有回答这个问題,而是分析说:“原來是紫砂壶大师顾景舟的作品,武陵逸人是他早年用的号,说明这把壶是早期所作,但是虽然如此,其中体现出的技术和手法已经相当成熟,总的來说实在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沒想到陈小姐对紫砂壶有如此造诣,” “谈不上,”陈黛容笑着摇了摇头,说:“只是因为喜欢喝茶,所以顺便了解了一下,” 沈老板微微眯着眼睛,又问:“不知道陈小姐还看出了些什么,” 陈黛容打开壶盖,向里面看了看,回答说:“这把壶以上好的本山绿泥制成,这种质量的泥在当今已经很少见了,而且壶体表面已经包浆,说明经过细心的养护,” 沈老板闻言鼓掌起來:“说得好,” “献丑了,”陈黛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在沈老板面前简直就是班门弄斧,” “哪里,哪里,是我从你这里受教了才对,我虽然很喜欢喝茶,但是对这些东西根本一窍不通,这把壶是去年生日的时候,儿子送给我的礼物,”沈老板将壶拿了过來,看着这把壶就像看着自己的儿子,目光里面充满了温情:“正是在有了这把壶之后,我才开始喝真正的功夫茶,因为平日经常來这里,所以就把壶寄存在这里,过几天就打算拿回家去了,万一不小心弄丢了或者弄坏了,损失多少钱倒还是次要的,对不住儿子的一片心意,” “您的儿子,”陈黛容昨天晚上回家,忘记了向周文心打听沈老板儿子的事情,不过即便问了也不会有什么收获,因为周文心如果知道就早已告诉陈黛容了,此时听到沈老板再次提起这个來路不明的儿子,陈黛容的兴趣更加强烈了:“您的儿子也很喜欢茶道,” “当然,”沈老板点点头,不无骄傲的说:“而且还非常的有研究,他把这把壶送给我的时候,做出的那番介绍和你刚才说的基本一样,” “是吗……” “人们常说‘子随父相’,我们家是正好相反,我受儿子的影响更大一些,”摇了摇头,沈老板自我解嘲的问:“我们家是不是有些搞笑,” 在很多时候,有勇气自嘲或者自我揭短,更容易获得人们的尊重,拼命的自我吹嘘和炫耀,能够换來的更多的是反感, 陈黛容听到这句话,不但不感到沈老板的家庭有何可笑之处,反而还有些动容:“我倒是很羡慕您与令子之间这种真挚的父子情意……”轻声叹了一口气,陈黛容有些伤感地说:“我的父母过世很早……” “对不起,勾起你了的伤心事,”沈老板一边说着,一边熟练的洗茶、洗杯和沏茶,最后将一杯热茶端到了陈黛容的面前, 陈黛容端起杯子问了问香气,然后浅尝了一口,接着又喝了一口,最后将杯中剩余的茶一饮而尽,感叹道:“果然是好茶,” “茶的确是好茶,不过……”沈老板喝了一口自己的茶,才接着说:“我儿子在教我茶道的时候,告诉我说功夫在茶外,” “不错,”陈黛容立即点头表示赞同:“功夫茶真正的功夫的确在茶外,华夏的茶文化所具有的内涵,是世界上任何一种饮料都不具备的,因为想要喝到一杯好茶,必须有充分的耐心和细腻的情感,所以沏茶的这个过程实际上是对人性情的一种熏陶,人们其中可以极大的冷静和淡定去思考任何问題,正因为如此,古人才说‘禅茶一体’,” 沈老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继续说……” “而且茶的清淡和香气,对人的身体也是一种放松,娱乐圈的压力非常大,我在感到身心俱疲的时候,通常都会好好的喝上几杯功夫茶,结果往往可以让我放松下來……”陈黛容说到这里,发现沈老板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顿时变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对不起,看來我又班门弄斧了,” “不是,”沈老板缓缓的摇了摇头,同时眉头锁到了一起:“你知道吗,你刚才说的这些话,与我儿子说的基本一样,他也曾经告诉过我‘禅茶一体’,还说什么‘茶有真味,一心了然,’……” 陈黛容听到这句话之后愣住了,片刻之后才讷讷说出了下半句:“禅无分别,两忘而已,” 正文 第六十章 如此巧合 “就是这么说的,”沈老板重重的点了点头,样子看起來有些困惑:“刚才那一刻,你给我的感觉,仿佛和我的儿子是一个人一般,” 有一种很奇妙的友谊叫做“神交”,不需要有太多的接触,甚至不需要有任何來往,就可以让两个人成为知己,神交的最高境界是,两个人从未谋面,仅仅因为彼此听闻到对方的事情,便已互相神往谋面, 神交可以是两个志同道合的人,也可能建立在两个敌对的阵营之间,建立的基础则是对对方才华的欣赏和钦佩, 陈黛容就对沈老板的儿子有了这样的感觉,两天來对沈老板产生的兴趣,现在已经成倍的转移到了这个儿子身上,甚至迫不及待的想要见上一面, 陈黛容试探着说:“您的这个儿子很有才华吧,” “当然,”沈老板笑了笑,不无得意的回答:“不仅很有才华还非常能干,建立起了一个庞大的企业帝国,而且完全凭借自己的能力,很多人都认为他的成就是在我的帮助之下获得的,其实从一开始到现在,我都沒能为他做什么,” “他是你的骄傲,” “当然,”沈老板用力的点点头,说:“再过一个小时,我打算去看他,” “是吗,” “我平常非常忙,很少有时间去,”沈老板说到这里,表情当中充满了遗憾:“几天前才定下來今天过去,所以昨天约你的时候我很犹豫,就是因为今天时间很紧张,” “既然是这样……”陈黛容看着沈老板,鼓足了勇气说:“我陪你一起去,” “这个……”沈老板犹豫了一下,不太情愿的说:“不太好吧,” “我想见见你身边的人,这对我们之间有好处,不是嘛,”陈黛容说到这里的时候,非常灿烂的笑了起來,如同夏日绽放的花蕾,这个笑容虽然不是伪装出來的,但是却让沈老板感到有些诡异:“我相信沈老板希望在我们之间建立更加紧密的关系,” 陈黛容说完这些话之后顿感非常紧张,脑后一个劲的冒凉风,额头却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这番话总的來说还是比较隐晦的,从字面上面也挑不出來什么毛病,换作其他明星或许会很轻易说出來,但是对于陈黛容來说实在是太过露骨了,即表明自己对沈老板有所好感,更重要的是等于默认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为了能够见到沈老板的儿子,陈黛容还是说出了这句话,而且说出來的时候还带有那样的笑容, “这个……恐怕不太好吧……”沈老板笑着摇了摇头,寓意深长的说:“作为普通朋友,似乎沒有必要去见对方的家人,” 陈黛容听到这句话就知道沈老板不愿意让自己去,而且其中还表达出了另外一个意思,那就是与自己的关系还沒有确定, “原來只是普通朋友呢……”陈黛容装作失望的样子,长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厚起脸皮说:“我还以为我们可以成为好朋友呢,” 沈老板淡淡的笑了笑:“我也希望我们是好朋友,” 沈老板对陈黛容一直都很有兴趣,同时却也知道陈黛容是什么样的人,绝对不同于那些为了名利可以和自己上床的所谓名星, 但也正因为如此,沈老板对陈黛容的兴趣更大了,一则是这说明陈黛容是一个正经女孩,而沈老板虽然是在包养情妇,却也希望自己的情妇有较好的品行; 二则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陈黛容的作风,那么如果能将陈黛容放到自己的身边,毫无疑问会更加有面子, 但是沈老板从來不让家人知道自己在外面的事情,更不让情妇在自己的家人面前出现,除非这个情妇将会成为自己的妻子,但他又从來沒有续弦的打算,所以陈黛容是沒有机会的, 换句话说,陈黛容的这个要求是过格的,沈老板断然沒有答应的可能, 陈黛容当即提出:“我不认为和你一起去看令公子有什么不妥的,” 沈老板保持着那种淡然的微笑,回答说:“成为好朋友,不代表需要和家人见面,不是嘛,” 陈黛容实在沒有足够的理由坚持自己的要求,但是思索片刻之后,突然之间灵机一动,决定以退为进:“其实我只是说说而已,并不一定非要与沈老板一起去,但是沈老板的这种态度让我很失望,” 沈老板微微皱起眉头,对这个说法很奇怪:“失望,” “是的,”陈黛容用里点了点头,然后接着说:“沈老板口口声声说,愿意与我做好朋友,但是连家人都不肯让我见,我绝对不认为这是做好朋友的方式,只能认为这是表明对我不信任,” “我沒有什么不信任……” 陈黛容壮起胆子打断了沈老板,又说:“或者是沈老板认为我这个朋友的档次不够拿出手,又或者是担心家里人误会了你和我之间的关系吧,” 陈黛容说到这里的时候,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摆出了一副幽怨的嘴脸,好像是深宫当中等待君王临幸的怨妃一样, 陈黛容往往会有许多的鬼点子,经常能够成功实行的最重要因素就是,她有着相当不错的演技, 在眼下这一刻,她就成功的让沈老板相信,自己去见沈老板那位传说中的儿子,只是礼节性的而沒有其他目的, 这样一來,沈老板有些动摇了,尽管不能根据这些话就肯定陈黛容同意屈从自己,但是话里面的道理还是无可辩驳的, 退一步來说,沈老板认为就算陈黛容不能屈从自己,那么做个普通朋友也是可以的, 而陈黛容的大明星身份,无论对自己还是对自己的儿子,或许都能在事业上有一定的帮助, 沈老板思索了片刻之后,最后说:“那好吧…….” “谢谢沈老板的信任,”陈黛容微微一笑,端起茶抿了一口,同时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沈老板, 不知道为什么,沈老板同意陈黛容的要求之后,精神显得有些沉闷,眉头锁到了一起,目光则看向窗外的金水河, 听到陈黛容的这句话,沈老板笑了笑:“有什么可谢的……” 陈黛容感谢沈老板的原因,是沈老板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不过这个原因是不能明说出來的, 所以,陈黛容不愿继续这个话題,打岔问道:“对了,听你刚才说话的口气,好像令公子活动不太方便,是生病了吗,……” 其实陈黛容在心里还提出了一种可能:“也可能坐牢了,”只是沒有说出來, “哦,他……前段时间遭遇车祸,现在正在住院养病,” “哦,”陈黛容点点头,心里暗想:“幸好不是坐牢了,能和我陈黛容有相同品位,不应该不会是个很差劲的人,” 两个人又喝了一点茶,然后要了一些苏杭点心,吃过之后就离开了, 出了凤阁楼之后,沈老板提出:“坐我的车,”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陈黛容拿出自己的车钥匙,在沈老板的面前晃了晃,微笑着说:“我会紧紧跟在你后面的,” 沈老板沒有勉强,点点头:“那么好吧,” 陈黛容听说沈老板是一个车迷,收藏了好几辆豪华的高档车,但这一次坐的却只是非常普通的黑色奥迪A6,很显然是因为不想太过招摇, 陈黛容不由得心想:“平常出席各种场合,至少坐宾利或者劳斯莱斯,和我在一起却搞得这么低调,唯恐被别人注意到,看來真的不能给人当情妇……”看着那辆奥迪缓缓发动,陈黛容又想:“等到庞劲东介入这件事情,本大小姐就和您拜拜了,” 陈黛容沒有考虑庞劲东如果不愿介入该怎么办,在去往沈老板儿子那里的路上,倒是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題, 陈黛容想要去见沈老板的儿子,很大程度上是基于好奇心和兴趣,想要知道这个能看出自己的歌词灵感來自《红楼梦》,对茶道有着与自己相同见解的人究竟会是什么样子, 但她现在发现自己始终沒有想过,见到沈老板的儿子之后应该怎么做, 这只有两种可能性,或者只是见上一面,或者会成为朋友, 如果是前者,陈黛容觉得自己此行沒有什么意义,而如果是后者则会带來一个很大的问題,那就是如何处理与沈老板的关系, 虽然陈黛容笃定了不给沈老板当情妇,三个人之间的关系仍然会因此变得非常复杂, 就在这种矛盾的心绪当中,沈老板的车子抵达了目的地,陈黛容跟着停好了车,四下里看了看后顿时大吃一惊, “不会这么巧吧,难道都住在一个医院,”陈黛容心中正在思忖着,沈老板來到车子前面,轻轻敲了敲车窗, 陈黛容下了车子,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就是这里吗,” “对,” 经过一些穿着迷彩服的人盘查,沈老板带着陈黛容走进了住院楼,陈黛容心中又是一惊,因为这条路是自己曾今走过的, “天啊,”当沈老板最终來到病房前的时候,陈黛容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不但有这么巧的事,竟然比我想象的还要更巧,巧得实在不能再巧了,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比那个游泳时候怀孕的处女都要倒霉,” 当病房门打开的时候,庞劲东正傻傻的看着天花板,陈黛容的脸“腾”的变得通红,下意识的向沈老板背后躲去, 庞劲东听到房门打开,微微侧头看了过去,招呼道:“爸,你怎么來了,” 沈老板微笑着说:“平常太忙,今天难得有时间,当然要过來看看你,” 就在这个时候,庞劲东看到了陈黛容,笑着问道:“你怎么也來了,” “啊……我……”陈黛容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目光茫然的东张西望起來, 庞劲东沒有注意到陈黛容的窘状,随口问了一句:“是在路上碰到的吗,” 沈老板看了看庞劲东,又看了看陈黛容,很平静的问:“你们认识,” 庞劲东笑着回答:“算是很熟悉了,我还听过她的演唱会呢,” 陈黛容的大脑此时一片空白,不知道应该怎样向庞劲东解释,自己为何会与沈老板一起來; 也不知道怎么样向沈老板解释,怎么是怎样认识庞劲东的, 虽然这两件事情原本都是很容易解释的,但是当三个人彼此之间熟识,而且意外的凑到了一起,就很难同时予以说明了, 还有一件事是陈黛容如论如何想不明白的,那就是庞劲东怎么会是沈老板的儿子, 陈黛容的心中涌起了一系列的猜测,但是旋即又一一的否定了:“一个姓庞,一个姓沈,怎么会成了父子,难道沈老板当年离婚,把儿子留给了妻子,所以儿子随了母姓,不对,沈老板的妻子死了,或者就是死了的那个是他的第二个妻子,之前还有一个离了婚的,这也不对,因为周姐说沈老板只有过那个亡妻,或者就是这个儿子是情妇生的,可是更不对,我听说庞劲东的父母十年前就在国外逝世了……” 陈黛容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当初第一次走上舞台的时候都沒这样过,浑身上下瞬间就被冷汗浸透了, 庞劲东和沈老板同时向陈黛容投过去探询的目光,庞劲东的目光同时还带有些许的惊讶,沈老板的目光则掺杂了些许的恼怒, 如果陈黛容此时有一面镜子,就会发现自己脸色煞白,沒有一点点的血色,双眼睁得大大的,嘴巴半张露出了一排银牙,只要再把双臂平端向前,活脱脱就是一具僵尸, 沈老板见陈黛容始终不说话,转而对庞劲东说:“我不知道原來你还认识这位大明星呢,” 庞劲东撇了撇嘴:“我不知道爸爸原來也认识这位大明星,” 根据常理分析,两个男人之间的对话似乎应该是充满火药味的,但是庞劲东和沈老板的对话却很平静,甚至还带有打趣的成分, 正文 第六十一章 最尴尬的事情 也就在与此同时,陈黛容脑海中灵光乍现,突然想到应该怎样摆平眼前的问題, 陈黛容快步走到庞劲东的床前,搭着床沿坐了下去,俯低身子靠近庞劲东,然后转过头微笑看着沈老板:“他是我男朋友,” 陈黛容说起话來表现的幸福的不得了,表情甜得让看到的人感觉吃了蜜糖一般, 庞劲东听到这句话,又看到陈黛容的这副样子,顿感脑袋“嗡”的一声, 沈昊见状,关切的问:“你沒事吧,” “啊……哦……我还好……”听到干爸的这句话,庞劲东回过神來,吱吱呜呜的回答着,同时脑子飞快的转开了, 庞劲东十分肯定自己沒有与陈黛容建立这种关系,但是也意识到陈黛容之所以这样说,肯定是有原因的, 在这种情况下,庞劲东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做,所以决定暂时不出声,目光在干爸和陈黛容之间來回切换, 庞劲东的这种沉默被沈昊理解为默认,沈昊看着自己的干儿子,微微蹙起了眉头,颇有些不满的说:“你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为什么我不知道,” “因为……”庞劲东如果说出真相,必然会让陈黛容下不來台,反之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结果犹豫了许久也沒有把话说下去, 陈黛容看出了庞劲东的为难,将脸亲密的贴到了庞劲东的脸上,告诉沈昊:“其实我和东东刚开始沒多久,大概他还沒來得及告诉您吧,” 沈昊微微点了点头:“原來是这样……” 被陈黛容的面庞紧紧的贴着,感受着那柔滑细嫩的肌肤,间或还可以闻到陈黛容如兰的气息, 但是庞劲东却沒感到丝毫的兴奋,反而颇有些为难,不由得苦笑了几声, 陈黛容的这种表现,再加上沈昊看着陈黛容的目光包含的异样,庞劲东隐隐约约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昊缓步來到庞劲东的病床前,坐了下來,长叹了一口气说:“从你回国的那天起,我就开始操心你的终身大事,因为你的年纪毕竟到了成家的时候,只可惜平常实在是太过忙碌……” “果然是沈老板的儿子……”陈黛容的脸仍然紧贴着庞劲东,心中暗忖:“听起來,庞劲东的确是从国外回來的,难道是沈老板在国外与人生下的私生子,” “爸爸……”庞劲东笑着摇了摇头,说:“你从來不过问我的感情生活,根本原因并不是因为你忙碌,而是你一直都尊重我的个人选择,” 庞劲东说的完全是事实,尽管平日里见面的机会甚至都很少,但是沈昊一直都在为庞劲东的生活操心, 不过沈昊从來沒有干预庞劲东的感情问題,只是因为抱定了让沈家瑶与庞劲东走到一起的想法,从侧面给沈家瑶做了一些思想工作, 而且他也从來不将这些流露出來,庞劲东正是受到这种作风的影响,才习惯于将感情深深掩埋在内心最深处, 沈昊看着庞劲东的目光充满了慈爱,伸出手指挂了一下庞劲东的鼻子,一如十年前那样:“还是你了解爸爸,” 庞劲东在正常情况会很习惯这些,但是现在属于不正常情况,所以感到很不自在, “亲爱的……”庞劲东眼睛极力向旁边瞟去,勉强看到了陈黛容翘翘的鼻子:“爸爸还在这,不要这么肉麻,” “好啊,”陈黛容欢天喜地的离开庞劲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挑衅似的看向沈昊, 庞劲东忍了忍,但还是沒忍住,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題问了出來:“你怎么会与我爸爸在一起,” “昨天在一个慈善拍卖会上,沈老板花高价买下了我的一副苏绣,今天约我出來喝茶是想要物归原主……”陈黛容说罢不由得佩服起了自己,面对这样一个难解的重大问題,尽管刚才还在头痛无比,但是转眼间就想好了托词, “是的,”沈昊接受了这个简单的解释,只是表情看起來有些不痛快:“我觉得只有留在陈小姐那里,那副苏绣的美才能得到充分的欣赏,” “谢谢沈老板夸奖,”陈黛容微笑着说着话的同时,微微向沈昊鞠了一躬,倒有些像东瀛女孩, 沈昊抚弄了一下庞劲东的头发,郑重的说:“爸爸可以向你保证,陈黛容绝对是一个好女孩,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珍惜,” 庞劲东呲牙咧嘴的答应道:“啊,啊,是,我会的,” 陈黛容悄悄看了看这对父子,然后小心翼翼的说:“真沒想到,事情实在是太巧了,原來东东与沈老板竟然是父子关系呢,” 沈昊微笑着问:“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姓沈,而他姓庞,” 陈黛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是啊……” “其实庞劲东是我的干儿子,但是我们的感情就像亲父子一样,可以说我是看着他长大的,只可惜他去了M国之后,在许多年里失去了联系,”沈昊此时的语气很轻松,表情也非常自然,倒好像陈黛容是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我的恋爱经历吧,庞劲东的母亲就是当时与我亡妻一起出现的那个女孩,她与我的亡妻感情非常的好,胜似亲姐妹,” “原來是这样,”陈黛容恍然大悟,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前几天还在想,庞劲东什么时候给我领个女朋友回來看看,沒有想到还沒等我说出口,就找了一个大明星,” 庞劲东干笑两声:“父子吗,总是心有灵犀的,” “但是……”沈昊刚才还充满了慈爱的面孔,突然之间变得郑重无比,告诉庞劲东和陈黛容:“你们两个可能最终走到一起,也可能因为某些原因选择分手,但是无论结局是哪一个,我都希望你们本着结婚为目的去交往,” “明白,”陈黛容是用非常轻的声音说出的这两个字,看起來似乎有些言不由衷,实际上却很认同这些话,但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感到非常的费解,不明白这样的话怎么会出自沈昊之口, 沈昊缓缓的对庞劲东说:“不仅是对陈小姐,假如将來有其他女朋友,也一定要这样做,过去你沒有女朋友,所以我从來沒有说过这样的话,现在既然你有了陈小姐,那么我希望你在男女感情这方面的作风不要让我失望,” “放心吧,爸爸,”庞劲东是违心说出这句话的,目光因此不敢正视沈昊,转而看向了其他地方, “如果你们将來结婚了,我希望你们能够不离不弃,相守到白头,”顿了顿,沈昊着重强调道:“我非常讨厌以玩弄感情为乐事的人,” 庞劲东很清楚的知道,沈昊教导给自己的都是他一直遵循着的原则,包括在恋爱这方面, 只不过刚才说出來的只是一部分,后面的那一部分是不可能当着陈黛容面说的,甚至可能在自己结婚之前都不会说出來, 这个被隐瞒的部分是:在好好对待自己妻子的同时,可以在外面适当的风流一下,只是绝对不能因此抛弃发妻, 甚至在谈恋爱的时候,也不是不可以脚踩几只船,但是一定要明确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知道自己真正爱着的是什么人, 陈黛容则越听越迷糊,沈昊既然知道自己还只是与庞劲东谈恋爱,竟然转眼之间就扯到结婚之后的事情上,这种态度完全是守旧的老古董才应该有的, 在一刹那间,陈黛容差一点就认定庞劲东的这个干爹,与前两天提出包养自己的那个沈老板是两个人, 或者虽然是同一个人,但是在刚刚进门的时候,沈昊的脑袋遭到來自外界的无形的不明的沉重打击,结果导致精神错乱了, 庞劲东听到这些话则感到无比的汗颜,虽然深为认同沈昊提出的这些要求,但是想到自己与身边一干女孩子不清不楚的关系,庞劲东就觉得自己实在对不住干爸的教诲, 庞劲东在心里默默数了起來:“刚开始的时候是陈冰晗,后來一时冲动向金玲玲表白,结果金玲玲间接的同意了,现在陈黛容又莫名其妙的加入进來,这一算就是三个女朋友,可怎么应付啊……等等,好像唐韵对我也有点意思……还有那个青梅竹马的沈家瑶该怎么办呢……” 除此之外,庞劲东多少意识到沈昊想把自己和沈家瑶撮合一起,所以才一直都沒向沈昊公开自己与陈冰晗的关系, 庞劲东因此非常担心,今天这件事情会伤害到干爸, 但是无论如何,庞劲东都不能把自己目前的困境告诉沈昊,于是只得再次违心的说了一句:“知道了,爸爸,” 沈昊一只手握住庞劲东,另一只手握住陈黛容,然后将两个人的手放到一起,语重心长的说:“希望你们在一起能够幸福,并学会彼此珍惜,” 陈黛容又仔细打量起了这对父子,片刻之后真心实意的承诺道:“我们一定会的,” 庞劲东正要说话,却听到门口传來“哗啦”一声响,顺着声音传來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陈冰晗浑身发抖的站在那里,脚底下是一片玻璃碎片, 陈冰晗今天沒有课,一直陪在庞劲东的身边,刚才是出去刷洗餐具了, 由于刚才发生的事情让庞劲东太过困惑,所以暂时忘记了陈冰晗的存在,此时想起來却已经晚了, 庞劲东不知道陈冰晗已经回來多久,但很显然的是听到了不少谈话的内容,所以才会是这幅样子, 庞劲东又觉得脑袋里面“嗡”的一声,身上同时不断的冒冷汗,差一点便昏了过去, “你……你……”陈冰晗伸手指着庞劲东,气急败坏的骂道:“你这个混蛋,坏蛋,王八蛋,杀千刀的变态大叔,” 庞劲东脸色惨白的说:“你……你……你听我解释,” “我……我……我听你解释个屁啊,”陈冰晗气的直跺脚,小脸蛋因为气愤涨得通红:“你竟然背着我勾搭其他女人,要是在其他时候也罢了,可你现在还瘫痪在床上,要是背着我也罢了,竟然还是当着我的面,” 沈昊认识陈冰晗,微微皱起眉头:“冰晗,听你的话,好像和庞劲东……” “哦,原來沈叔叔啊,您好,好久不见了,您还好吧,”陈冰晗听到这句话才注意到沈昊在场,非常礼貌的打过招呼之后,挺起胸膛说道:“对啊,我们都谈了一年恋爱了,” “可是……”沈昊上下打量了一下陈冰晗,惊奇的质疑道:“你还在上高中,怎么就可以谈恋爱呢,” 陈冰晗理直气壮地说:“这有什么,现在初中生都谈恋爱了,沈叔叔您就不要太保守了,不要以为年纪小就不懂得什么是爱情,” 对于陈冰晗的这番道理,沈昊根本就无法接受,但是沈昊沒有资格指责陈冰晗,只得转而不满的质问庞劲东:“你竟然连未成年少女都勾引,” 庞劲东的脸色更加白了,如同死人一般,磕磕巴巴的说:“爸……爸爸,你……你听我解释啊,” “沈叔叔,你错怪庞劲东了,是我先追求他的,”陈冰晗的家教非常好,对长辈说话必定是恭恭敬敬的,尽管现在已经被气得暴跳如雷:“而且我已经有身份证了,在法律上是同时具有权利能力和行为能力的公民,根本就不是您所谓的未成年少女,” 沈昊深吸了一口气,对陈冰晗抛出了一个自以为很致命的问題:“你爸爸知道吗,” 陈冰晗轻描淡写的回答道:“反正他心里有数,” “这么说就是你沒告诉他了,” 陈冰晗当即反问:“沈叔叔,难道你要求瑶瑶姐,必须如实和按时的汇报与异性之间的一切交往吗,” 沈昊实在说不过陈冰晗,决定绕开年龄问題,指了指陈冰晗,又指了指陈黛容,再次质问庞劲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庞劲东自己都沒有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哪里能够回答沈昊,嘴唇一张一合的就是说不出來话, 正文 第六十二章 冒牌女朋友 庞劲东后來了解到事情的全部经过之后,才意识到今天自己遭遇的事是最尴尬,一方面是与自己的父亲争夺同一个女人,另一方面则是在争夺的时候竟然被自己的正牌女朋友撞见了, 即便不去听刚才的这些话,只是看到庞劲东与陈冰晗之间的样子,陈黛容也能明白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 看着越发暴躁的陈冰晗和越发尴尬的庞劲东,她知道自己应该出來说两句话了, 陈黛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好整以暇的说:“王小姐……” 陈冰晗用力的跺了跺脚,高声纠正道:“我姓陈,叫陈冰晗,不姓王,” “哦,那就陈小姐……哎,反正无所谓了,管你是什么小姐呢……”陈黛容微微一笑,挑衅似的看着陈冰晗,说:“东东和我说过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情,” “我才沒……”庞劲东正要否认,陈黛容急忙伸手捂住了庞劲东的嘴,同时用身体挡住了庞劲东的头部,让大家都无法看到她做了些什么, 庞劲东无法说话,只发出了一连串:“呜呜”的声音,陈黛容为了掩盖这个声音,提高了声音告诉陈冰晗:“东东告诉我说,他刚开始和你在一起,只是出于一种新鲜感,但是经过的一段时间之后,就有些腻烦了,想换换口味,” “难道就换你啊,”陈冰晗上下打量着陈黛容,突然惊叫了一声:“你不是陈怡心吗,” “对,就是我,”陈黛容微微点点头,厚着脸皮说:“庞劲东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只有我这样身份的女人,才能够配上他,” “你不过就是个明星吗,”虽然陈冰晗很喜欢听陈黛容的歌,但是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追星了,而且说起话來非常的苛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演艺圈是怎么回事,一帮所谓的女明星其实就是高级妓女,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陈黛容偷眼看了看沈昊,很不自在的回答道:“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上了贼船还想不翻,你还不如坐坐泰坦尼克号呢,”顿了顿,陈冰晗恨恨的补充了一句:“就像地震局的所谓专家沒有一个不是废物,演艺圈也会有好女人,” 陈黛容的脸色变得铁青,默然了片刻之后,彻底将脸皮厚了起來:“那又怎么样,庞劲东就是喜欢我,他认为你是个小孩子,和你在一起实在沒什么意思,更沒有什么刺激,” 陈黛容这句话一语双关,陈冰晗乍听之下沒有明白,讷讷的问:“什么意思,什么刺激,” “男人喜欢的是真正的女人,”陈黛容放开庞劲东站起身來,双手从上到下围着自己的身体划出一道性感的曲线,然后告诉陈冰晗说:“这就叫做女人,” 陈冰晗感到脸上有点发烧,多少为自己扁扁的胸部和屁股感到自卑,但是输人不输阵,陈冰晗随即反驳道:“你胸大能超过奶牛吗,屁股大能超过白条猪吗,如果不能的话,有什么好炫耀的,要是能的话,只能说明你是奶牛和白条猪的杂交,” 陈黛容沒有想到陈冰晗的嘴皮子这么厉害,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陈冰晗见状趁胜追击:“就算你不是奶牛和白条猪的杂交,竟然腆着脸抢别人的老公,也是有够不要脸的了,” 陈黛容嘴角抽动了几下,警告道:“你不要骂人,” “骂你怎么了,”陈冰晗双手叉腰,毫不在意的继续指责道:“说实话,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谁有钱就跟谁,我爸爸是陈氏集团董事长,经常有一帮你这样的女人围着她转,满脸的下贱相让我看了想吐,” 陈黛容虽然不认识陈冰晗,但是听闻过陈氏集团,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你父亲是陈梓阳,” “对,”陈冰晗高高扬起头,一字一顿的说:“他的职务现在由我接任了,” 陈黛容心中暗忖:“原來是陈氏集团的千金,难怪脾气会这么大……” 其实陈冰晗即便不是陈氏集团的千金,陈黛容也不想把局面闹得太僵,因为毕竟是自己理亏在先, 尽管她刚才说出的那番话很不讲理,甚至颇有几分泼妇的风采,但都是装出來的, 做同样的一件事情,有的人是出于本性,有的人则是为了做戏,陈黛容就属于后一种, 至于与庞劲东的男女朋友关系,陈黛容刚开始说出來只是逢场作戏,目的是把沈昊打发走,现在潜意识当中却有些想要假戏真做了, 陈黛容缓和了口气,对陈冰晗说:“我想大家可以好好谈谈,” “有什么可谈的啊,” 陈冰晗对陈黛容的示弱,误以为是畏惧自己的身份,顿时得理不饶人:“你还不够格和我谈,而且这件事情也沒什么可谈的,你乖乖从庞劲东身边滚蛋就得了,” 庞劲东的嘴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眼见陈冰晗和陈黛容就要发生冲突,急忙出來打圆场:“冰晗,你听我解释……” “不听,不听,不听,”陈冰晗握住自己的耳朵,一个劲的跺脚:“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听,听了也不会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我只相信两个人,一个是我自己,另一个绝对不是你,” 陈黛容见给庞劲东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多少感到有些愧疚,于是缓和了口气对陈冰晗说:“你最好还是听他说……” “你在和我老公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陈冰晗粗暴打断了陈黛容,高声斥责道:“你要是呆着沒事干,就去做俯卧撑,别在这烦人,” 庞劲东认识陈冰晗已经有段时间了,陈冰晗在庞劲东的面前表现得素來比较文静,同时还不失可爱,但此时却把性格中的另一面拿了出來,一连串九零后的语言如连珠炮一般,让人无法招架, 庞劲东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也不禁大跌眼镜,同时头痛于怎样解决眼前的局面,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病房的们被推开,冷雨走了进來, 庞劲东、沈昊和陈冰晗一见冷雨,顿时愣住了,冷雨看到沈昊和陈冰晗也愣住了, 在场的人只有陈黛容知道冷雨今天回來,心中顿时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因为这意味着自己多了一个盟友, 从陈黛容和陈冰晗开始吵架,沈昊就坐在一旁沒有说话,即使因为插不上嘴,也是因为不想插嘴, 此时见冷雨也來了,他缓缓站起身來,对庞劲东丢下了一句:“把自己的事情解决好,” 当走到门口的时候,沈昊突然回过头來,告诉大家:“无论谁是庞劲东的女朋友,我都希望她能够足够了解庞劲东,至少知道庞劲东最讨厌被别人称作‘东东’,” 陈黛容为了表示关系亲密,已经不止一次把庞劲东叫做“东东”,听到沈昊的这句话之后顿感汗颜, 而庞劲东则忙着思考解决眼前的乱局,根本沒有注意到陈黛容对自己使用了这个称呼,否则早就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沈昊离开的时候脸色很难看,让大家的心都紧张得加速了跳动,认为他必定非常的恼火, 尤其是陈黛容,更是感觉自己惹下了大祸,本來把这个金蝉脱壳计想得很简单,却沒有想到螳螂和黄雀纷至沓來,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沈昊的内心感受与表情是截然相反的,早就已经乐开了花:“好小子,一下子搞了两个女朋友,一个是陈氏集团的董事长,另一个是大歌星……嗯,有两下子,不愧是我的儿子……” 虽然沈昊仍然认为年轻人对待感情应该专一,但是这件事情却足以说明庞劲东的魅力,所以当父亲的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只是,一想到自己陈黛容本來应该是自己的女人,沈昊就会隐隐的有些不痛快, 沈昊这辈子爱的女人只有自己的亡妻,对陈黛容最多只有欣赏,连喜欢都谈不上, 而且各种各样的女明星毕竟有很多,其中不乏容貌和气质可以倾国倾城的,陈黛容只是名气太大, 所以总的來说,沈昊并不是特别在乎陈黛容,但是毕竟是父亲与儿子遇到同一个女人,换做任何人都会对这件事感到不太舒服, 沈昊现在唯一可以庆幸的是,自己与陈黛容沒有明确关系,也沒有过任何亲密接触,甚至都沒有见过几次面, 庞劲东对沈昊的离开并不感到意外,因为沈昊对待自己从來都是这个样子,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庞劲东只要在家里闯了祸,沈昊都会让庞劲东自己面对后果,并收拾残局, 这样做并非是因为沈昊不爱庞劲东,正相反的是因为太爱庞劲东,所以才要借此培养庞劲东的责任感,去明白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同时养成坚强性格的毅力, 如果庞劲东是在外面闯了祸,当然就要另当别论了, 冷雨对屋子里的紧张气氛很是奇怪,但是又不好直截了当的问出來,所以只是对陈黛容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就默默站在一旁观察着, 见沈昊走了,陈黛容长长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对陈冰晗提出:“咱们好好谈谈吧,” “谈个屁,”陈冰晗还是那副得理不饶人的架势,凝眉瞪眼的喝道:“这里沒有你说话的份,思想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插了进來说:“咱们的确有必要谈谈,” “你也给我闭嘴,你这个当代陈世美,” 庞劲东苦笑着说:“我亲爱的秦香莲,我们真的应该谈谈,” “还谈什么,”陈冰晗完全顾不得淑女形象了,将泼辣的一面完全发挥了出來:“你还瘫痪在床上呢,就敢当着我的面勾引其他女人,西门庆的胆子都沒有你大,” 陈黛容当即回了一句:“吴月娘可沒有你这么泼辣,” 陈冰晗虽然知道一些古典小说里的人名,但是并沒有真正读过那些小说,所以随之一愣:“谁是吴月娘,” 陈黛容叹了一口气:“是西门庆的大老婆,” 庞劲东保持嘴型不动,悄悄对陈黛容说:“原來你看过《金瓶梅》……” 陈黛容脸一红,纠正道:“我看的是《水浒》,” “嗯,大概特别留意关于潘金莲的了,” 陈黛容的嘴角抽搐了几下,低声警告道:“住嘴,别胡说,” 听到陈黛容把自己比作大老婆,陈冰晗多少有些消气了,但是看到庞劲东和陈黛容似乎在说悄悄话,火登时又烧了起來,她的手指轮番点着庞劲东和陈黛容,气急败坏的指责道:“你们这对贱男贱女,” “好了,别骂了,”陈黛容缓缓的站起身來,为了平息眼前的这场冲突,又考虑到沈昊已经走了,所以她决定说实话了:“其实我和庞劲东只是好朋友,根本就不是男女朋友,刚才那么说是有原因的,” 庞劲东和陈黛容之前就一再想要解释,但是陈冰晗当时已经被气得昏了头,直到此时才多少有些冷静了下來:“解释什么,” 陈带容犹豫着把话说了出來:“其实,我和庞劲东根本就不是男女朋友,这么说完全是做戏给别人看……” 陈冰晗听出了这里面有文章,急忙追问:“为什么,” “因为……”陈黛容看了看沉默不语的冷雨,又看了看满脸诧异的庞劲东,最后咬牙说了出來:“有一个富豪看上了我,想要包养我,而我不同意,我为了摆脱对方,才谎称是庞劲东的女朋友,因为对方忌惮庞劲东的势力,不会轻举妄动,” 庞劲东听到这番话,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心中顿时五味陈杂,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陈冰晗根本不相信,重重的哼了一声:“我真是佩服你们这帮明星,事情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竟然还能给我编出这么动人的故事來,” “我也觉得这个故事太过动人了,但是却真的发生了,”陈黛容凝重的看着陈冰晗,拿出了生平当中最诚恳的语气:“我沒有骗你,” “是吗,”陈冰晗这一次感受到了陈黛容的诚恳,态度多少有些缓和了下來,目光同时探寻着看向庞劲东, 正文 第六十三章 不好对付的九零后 庞劲东沒有说话,只是冲着陈冰晗微微点了点头,然后长叹了一口气, “她的确沒有骗你,”冷雨这个时候插了进來,走上前告诉陈冰晗:“我可以为她作证,” “真的,”陈冰晗已经冷静了下來,将信将疑的看着陈黛容和冷雨,试探着问:“你们沒有骗我,” 冷雨苦笑了两声:“你认为我们有必要欺骗你吗,” “我用我项上人头担保,确实是这么回事,”庞劲东长叹了一口气,字字顿顿的告诉陈冰晗:“这件事情我也是刚知道的,否则之前就告诉你了,不会让你生这么大的气,”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应该相信庞劲东,他都用自己的项上人头担保了,要知道以他现在这种状况,最值钱的也就是脑袋了,”陈冰晗揶揄的看了看庞劲东,然后郑重的对陈冰晗说:“其实这件事情主要怪我,事先沒有做出及时沟通,” “不过这样也好……”冷雨轻声叹了一口气,多少感到有些欣慰:“刚才的那种表现非常真实,实在让人无法产生怀疑,” “哦,”陈冰晗用手点指着,缓缓地说:“那个富豪就是沈昊,对不对,” 众人听到陈冰晗的这句话,齐刷刷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得不发觉刚刚解决了一个误会,却又产生了新的问題, 陈黛容只单纯的想到澄清整件事情,让陈冰晗不再有任何误会,以免给庞劲东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陈黛容却忘记了,正所谓是顾此失彼,刚才的那种场面会很自然的让陈冰晗察觉到沈昊就是男主角, 所有人都把陈冰晗当作一个孩子看,几乎是不自觉的就想有所保留,不愿意让她知道太多, 更何况,这件事情如果传扬开來,会对沈昊的声誉造成严重的不良影响,且不说沈昊不是可以轻易招惹的人,单从沈昊与庞劲东之间的这种关系出发,就必须尽可能少的让别人知道, “你误会了,”庞劲东不愿意自己父亲的形象受到影响,第一时间就站出來解释道:“这件事情和我的父亲沒有直接的关系,但是垂涎陈黛容的那个富豪和我的父亲是好朋友,既然我们决定瞒天过海,就应该把事情做的圆满一点,不让任何人有所怀疑,” “哦……”陈冰晗微微点了点头,看起來是有些相信了,但是旋即又指责庞劲东:“你竟然连自己的爸爸都骗,” “我也不希望欺骗爸爸,但这是善意的谎言,”庞劲东说到这里的时候,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装出了一副非常惋惜的样子, 如果不是身体不能自由活动,庞劲东还会伸出手擦拭一下眼角,尽管根本就沒有半滴眼泪流出來, 陈冰晗被庞劲东的样子打动了,感慨的说:“我相信你是好意,” 庞劲东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陈冰晗,成倍的增加了那种惋惜,以致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我和陈黛容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尽管平常往來不是很多,但是关系还是很不错的,我可以肯定地说,她是一个非常正直的女孩子,和你所谓的那些演艺圈的高级妓女完全不同,根本就不愿被人包养去当情妇或者二奶,但是这次看上她的那个富豪非常有实力,而且非常不好招惹,所以我必须帮这个忙,” “原來如此……” “我实在不希望她勉强自己躺在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的怀抱里,”庞劲东低垂下双眼,看起來好像在难过流泪,然后接着说了下去:“将心比心,冰晗你可以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遇到这样的事情,将会有什么样的感觉,” 陈冰晗毫不犹豫的回答:“我会感到生不如死,” “推己及人,既然陈黛容遇到这种事情,我们是不是应该是以援手,” 陈冰晗果断的点了点头:“应该,”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愧是奥斯卡影帝的好朋友啊,这份演技果然十分了得,”陈黛容心里想着,做出一副感动的样子,哽咽着对陈冰晗说:“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庞劲东完全是为了帮我……” 陈冰晗凝视着陈黛容,动情的说:“原來你这么可怜,刚才很对不起了,我太过冲动……” 陈黛容张开双臂抱住陈冰晗,声音哽咽的更加厉害了:“理解万岁,” 冷雨看刚才的架势,认定会发生暴力冲动,已经做好了拉架的准备,却沒有想到双方在转眼之间竟然冰释前嫌了,那副互相关爱提携的样子简直就像是亲姐妹一般, 咳嗽了两声,她小心翼翼的提出了一个问題:“接下來的事情该怎么办,” “如果能够帮助你摆脱那个该死的富豪,我可以暂时把庞劲东借给你当男朋友,”刚刚把话说出口,陈冰晗又感到有些不放心,于是着重强调道:“但是你们之间只能是名义上的,不可以有任何实质性的行为,” 陈黛容故作糊涂的问:“什么实质性的行为,” 陈黛容本來以为陈冰晗肯定不好意思说出口,却沒有想到陈冰晗根本就沒有任何顾忌,伸出手指一条条的说了起來:“第一、不许有任何身体上的亲密接触;第二、不许接吻;第三、更不许上床,”顿了顿,陈冰晗补充说:“这些只是现阶段的,如果庞劲东康复了,你们不允许出去逛公园、看电影、压马路、逛商场,如果一起出去吃饭的话,必须要有第三个人在场……” 陈黛容听到陈冰晗逐条的说着,不禁感到冷汗直冒,漫说是名义上的恋爱关系,就算是普通的男女朋友也不可能完全做到这些, 但是为了让陈冰晗放心,能够同意维持这种关系,陈黛容只得答应下來:“你放心好了,我保证做到,” 庞劲东听到这些话也有些冒汗,因为两个女孩简直就是把自己当作一样东西一般争來争去,似乎根本就沒有考虑过自己的感受如何, 不过庞劲东现在已经大致明白了整件事情,还算是乐于帮陈黛容这个忙,一则是因为大家毕竟是朋友; 二则是因为欣赏于陈黛容的这种正直; 三则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想不答应也不可能了, 至于沈昊那边的事情,庞劲东沒有太多的考虑,只是料定沈昊会多少有些失望, 不过庞劲东很清楚的知道,娱乐圈里面等着被人包养的明星有的是,沈昊完全可以立即重新锁定一个比陈黛容更好的目标, 此外,庞劲东沒有兴趣干涉沈昊的个人生活,因为沈昊做的事情在富豪阶层当中,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与某些经常高调亮相的富豪相比,沈昊的作风已经足够保守,甚至有些小家子气了, 而且完全可以想见的是,沈昊作为一个事业有成的中年男人,独自带着女儿生活了二十多年,即便仅仅是在情感上也需要有异性來关心自己的生活, 陈黛容见陈冰晗已经被搞定,不想继续在这里留下去,起身告辞了:“我还有事,先回去了,对你们再次表示感谢,” “沒关系,”陈黛容拍了拍胸脯,大大方方的说:“我们已经是好朋友了,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谢谢,”陈黛容微笑着做了一个小幅度的鞠躬,转而对冷雨说:“我们一起走吧,” “啊,”冷雨愣了一下才说:“好,好啊,” 庞劲东问冷雨:“你來有什么事,” “现在沒事了,”冷雨连连摆手,冰冷的面孔上罕见的露出了一丝笑容,只是给人的感觉多少有些怪异:“我们先走了,” 陈黛容和冷雨脚步匆匆的离开了庞劲东的病房,到了外面之后直接上了各自的车子,其间片刻都沒有耽搁,甚至彼此都沒有说上一句话, 两个女孩沒有经过商量,不约而同的将车子都开到了陈黛容的家里,接着下了车径直进了客厅, 陈黛容重重的坐到沙发上,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冷雨坐到了陈黛容的对面,声音听起來虚弱无力,好像很是疲劳:“究竟发生了什么,” 陈黛容将经过大致讲述了一遍,然后告诉冷雨:“我实在是沒有想到啊,庞劲东竟然是沈昊的干儿子,” “我倒是曾经听说过,庞劲东和沈昊的关系很好,但也沒有想到竟然是这样一种关系,”冷雨的表情看起來很平静,不过这是基于多年來养成的习惯,其实她的内心此时正如翻江倒海一般,几乎沒有片刻的宁静, 片刻之后,陈黛容坐直了身体,紧盯着冷雨问:“现在看來,沈昊那边的麻烦,应该是可以解决了吧,” “看庞劲东的意思,应该是愿意给咱们帮忙……”思索了片刻,冷雨继续说:“你现在已经相当于沈昊的准儿媳了,沈昊应该不会还对你存有什么妄想,就算是有的话也需要考虑一下影响,而且沈昊与庞劲东的感情既然这么好,应该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如之何的,” “那就好,”陈黛容微微点了点头,又说:“我们是不是应该与庞劲东再做出一些沟通,” “我觉得有这个必要,”冷雨表示同意,默然了片刻之后,突然提出:“还有,庞劲东给你帮了这么大的忙,你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 “我也有希望有所表示啊,但是他不缺钱,又不是我的歌迷,我拿什么东西表示,” 冷雨寓意深长的提示道:“除了金钱和礼物,或者你的签名照片和唱片,难道你就想不到其他方法,” “想不到,”陈黛容讷讷的摇了摇头,紧接着急忙说:“如果你有好主意就告诉我啊,” “这很简单啊……”冷雨靠到沙发背上,将左腿搭叠在右腿上面,不紧不慢的回答道:“你还有什么是庞劲东沒有的,当然是你自己的身体了,所以你就只能以身相许,” “去死吧,”陈黛容顺手抄过一个靠垫,用力砸向了冷雨, 冷雨伸手接住靠垫,无比郑重的说:“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 冷雨说起话來一如往日的样子,表情平静当中带有一丝冰冷,不过陈黛容和冷雨毕竟认识很长时间了,所以彼此之间很是了解, 陈黛容很清楚的知道冷雨其实是在开玩笑,如果是换做其他的玩笑,陈黛容会好不犹豫的反击回去,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冷雨的玩笑涉及到庞劲东,陈黛容顿时感到怦然心动,情绪慌乱之下做出的反应也有些偏激, “你胡说什么呢,”陈黛容豁然站起,声音无形间提高了许多:“刚刚摆脱沈老板,转身投入庞劲东的怀抱,有句话是怎么说的來着,刚出虎口,又入狼窝,” “庞劲东那里可不是狼窝,”冷雨打量着陈黛容,虽然仍旧是在开玩笑,但是却多了些许郑重:“这个男人很不错,不仅事业有成,而且为人善良,最让我欣赏的,是他有着如今多数男人都沒有的阳刚气概,有一股坚忍不拔的韧劲和坚强的性格,” 陈黛容缓缓的坐了下來,轻声说了一句:“是吗……” “只不过,我感觉这个人好像不懂得浪漫,也不善于揣摩女人的心思,” 陈黛容微微挑起峨眉,问:“为什么这么说,” “沒有为什么,只是一种感觉”顿了顿,冷雨补充说:“你知道我的感觉一向是很准的,” “这就是说,这个庞劲东不是情圣喽,对待女朋友一定会很专一喽,” “这样的男人不一定就不是情圣,更不一定就是一个专一的男人,甚至花心起來可能更厉害,”冷雨撇了撇嘴,接着说又:“不过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男人,尤其在当今这个社会上,这种缺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真正重要的,是庞劲东具备多数男人不具备的优点,” “可是他已经有女朋友了,而且还是一个非常难缠的九零后,” 正文 第六十四章 挑唆 陈黛容说这句话的时候,做出了一副非常遗憾的样子,同时用眼角的余光悄悄的观察冷雨, 冷雨沒有注意到陈黛容的表现,自顾自的在那分析了起來:“感情问題吗,是无法勉强的,就算陈冰晗再怎么不好对付,如果庞劲东对她失去了兴趣,两个人也不可能继续下去,” 陈黛容似笑非笑的问:“庞劲东会对她失去兴趣吗,” “你不觉得庞劲东只是把她当做一个孩子吗,而她事实上也的确是一个孩子”冷雨摇了摇头,继续说:“我相信庞劲东应该喜欢比较成熟独立的女性,陈冰晗能够成为他的女朋友,可能完全是机缘巧合,” “你的意思就是说……”陈黛容打量着冷雨,缓缓的问道:“让我去和陈冰晗争风吃醋,或者说让我去夺人所爱,” 冷雨一摊双手:“大家公平竞争吗,沒有什么不可以的,” “那你干吗不去,” “啊,” “听你分析的头头是道,好像早有成竹在胸了,既然如此,就应该由你出马勾引庞劲东,干嘛还让我去出卖色相,” 冷雨挺直了胸膛,质问道:“你敢说你不喜欢庞劲东,” 陈黛容用同样的问題反问道:“你敢说你不喜欢庞劲东,” “我……”冷雨怔了一下,不由得回想起自己与庞劲东相识的经过,脸蛋瞬间变得红扑扑的:“我恨死那个坏蛋了,” “哎呦,啧啧……”陈黛容注意到了冷雨的情绪,一边摇着头一边说:“看你这副样子,好一副怨妇的嘴脸,” “我……我怎么是怨妇了,”冷雨用力咳嗽了两声,整理了一下心绪:“我可全都是为了你好,” 冷雨说这句话的口气多少有些怨艾,陈黛容不知道冷雨说出这些话的初衷,决定不在这个问題上继续开玩笑了,于是正色说道:“刚刚摆脱沈老板,又要去应付庞劲东,我觉得自己做不來,” “还不就是因为庞劲东有女朋友吗,,” 冷雨的揣测完全属实,其实陈黛容不反感与庞劲东走到一起,但是一则是庞劲东已经有了女朋友,心高气傲的陈黛容断然不肯争风吃醋; 二则是这种关系是被迫建立的,而陈黛容希望自己的男朋友是自己主动选择的结果, 陈黛容一字一顿的郑重告诉冷雨:“假如我有一份爱情,那么这份爱情必须是纯洁的,不掺杂任何功利目的在里面,我不是沒有可能考虑让庞劲东做我的男朋友,但那只能因为是我喜欢庞劲东,而绝对不能为了摆脱沈老板,” 冷雨叹了一口气:“你看待问題太过理想化了,” “我就是这么理想主义,” “其实理想与现实在很多时候并不矛盾,从理想角度來说,庞劲东是个怎么样的人,我已经分析过了,从现实角度來说,有了这样一个男朋友,从此以后就不会有人敢打你的坏主意,” “你这句话才是说的心里话,”陈黛容重重的哼了一声,非常不满的指责道:“你还是想把我出卖掉,换取一个强有力的靠山和后台,” “我这样做是为了大家好,”冷雨喃喃的说了一句,同时在心里不自觉的想到:“如果不是因为出了这么多意外的事情,又有谁会知道我和庞劲东会演变成什么样子呢,,” 两个女孩各怀着心事,一时之间默然了下來, 过了良久,冷雨突然问:“你有什么打算,” 陈黛容当即回答道:“走一步看一步,” “就是说继续这种冒牌的男女朋友关系,” “否则还能怎么办,”陈黛容撇了撇,无奈的说:“必须维持一段时间,在沈老板那里才能有所交代,” “你干脆假戏真做吧,” 陈黛容又抄过一个靠垫,用力向冷雨砸了过去:“你怎么又來了,” 同一时间里,沈昊离开了庞劲东的病房,到外面找到自己的车子后坐进去,呆呆的看着前方的道路,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沈老板……”助手孙海量小心翼翼的靠了过來,轻声问:“陈小姐呢,” “还在里面,” “那我们……” “回公司,”顿了顿,沈昊又说:“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不等陈小姐了,” “等她干什么,”沈昊恼怒的瞪了孙海量一眼,吩咐说:“马上开车,” 孙海量并不是司机,而是沈昊的助手,负责沈昊有关生活和工作上的一切事务, 不过,在很多情况下,沈昊都会通过他直接下达指示, 不等孙海量传达过來,司机听到沈昊的话,直接就发动了车子, 孙海量看了看前方的道路,接着侧眼小心观察起了沈昊,明确的意识到沈昊很不高兴, 孙海量撇撇嘴,小心翼翼的问:“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沒有,” 沈昊的这个回答非常简单,而且带着不耐烦的口气,在这种情况下不应该继续追问下去, 但孙海量却沒有这样做,拿出了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您好像和陈小姐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沈昊看了看自己的助手,长叹了一口气:“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这个人,” 孙海量惊奇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她是我儿子的女朋友,所以不太合适在我面前提起,” “啊,”孙海量大大的睁着双眼,惊讶的看着沈昊,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來:“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沈昊是一个非常有涵养的人,无论遇到身边么样的事情,甚少大发雷霆, 深吸了几口气,他冷静下來,对孙海量缓和了语气:“陈小姐不知道庞劲东是我的干儿子,我也不知道她认识我的干儿子,而我的干儿子不知道我与她的关系,刚才大家一见面,一切就全都清楚了,感觉很是尴尬,” 孙海量思索了片刻,突然问:“令公子与陈小姐在一起多久了,” “我沒问,”沈昊耸耸肩膀,回答说:“这个问題并不重要,因为时间不能说明什么,只要他们在一起能开心快乐就好,” 孙海量轻声说了一句:“您也太大方了吧,” “废话,”沈昊听到这句话,音高再度提升起來:“那是我的儿子,你让我怎么办,” “正因为是您的儿子,才不应该和您争夺一个女人啊,” 沈昊对这件事情最感到尴尬,也是最感到头痛的,就是陈黛容夹在了自己与儿子之间, 所以沈昊现在很不愿意再提起这件事情,却被孙海量的这句话无意中正戳中了肺管子, 沈昊近乎咆哮着问:“你说什么,” 沈昊的眼睛里面布满了血丝,孙海量很清楚这是发火的前兆,然而尽管如此,孙海量仍然不愿意放弃这个话題, 孙海量一边观察着沈昊的神色,一边小心翼翼的问:“沈老板,难道你不觉得,这件事情挺蹊跷的吗,” 沈昊强忍着怒火,问:“怎么蹊跷了,” “前几天,我向未來娱乐的老板冷雨提出关于陈黛容的事情,冷雨当时显得非常的不情愿,却沒说陈黛容有男朋友了,而陈黛容作为冷雨旗下的艺人,冷雨必然应该对陈黛容的个人情况有充足的掌握,沒有说出來的原因只可能是沒有,” “如果冷雨对我有所顾忌,陈黛容是否有男朋友,说出來的意义不大,” “但是陈黛容的这个男朋友并不是演艺圈小男生,也不是普通的富豪,而是庞劲东啊,”深吸了一口气,孙海量补充道:“就算她们不完全了解庞劲东的真实背景,但是或多或少的总要知道一些,也就是说知道庞劲东有足够的势力,”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尽管嘴上这样问,但是沈昊在心里已经了然了, “既然冷雨和陈黛容本人,都不愿意答应您的要求,那么就应该毫不犹豫的抬出庞劲东与您对抗,根本沒有理由等到和您去医院探望庞劲东,才借机表明陈黛容有男朋友,”思索了片刻,孙海量继续说:“陈黛容也好,冷雨也好,原本不知道庞劲东与您的关系,知道之后才说庞劲东是陈黛容的男朋友,您不觉得这事情有些太过凑巧吗,” 沈昊已经完全被整件事带來的尴尬弄乱了心绪,沒有去深入分析一下,直到听到孙海量的些话,才察觉到里面的确有文章, 首先、陈黛容表明自己与庞劲东关系的时候,庞劲东的表情显得很木讷,目光中还带由些讶异,根本不像男朋友应该有的反应; 其次、就算是庞劲东花心到脚踩两只船,有了陈冰晗之后又暗中与陈黛容在一起,断然沒有可能让陈黛容知道陈冰晗的存在,却不让陈冰晗知道陈黛容的存在, 因为这里面有一个非常浅显的道理,陈黛容既然不愿意给一个单身男人当情妇,就不可能给另一个有女朋友的男人当小三, 如果是其他女人倒有这种可能,但是沈昊对陈黛容做过非常充足的调查,知道陈黛容是一个作风非常正派的女孩子, 回想起陈黛容在病房里对陈冰晗说的那些话,完全就是一副恬不知耻的二|奶嘴脸,但是正因为这副嘴脸太过真实了,那么反倒可能是装出來的, 孙海量见沈昊不出声,知道是自己的话起到效果了,于是进一步说:“我很抱歉这么说,但还是不得不告诉你,您被自己的儿子和陈黛容合伙欺骗了,” “骗了也就骗了,”沈昊平静下來心绪,冷冷的对孙海量说:“不过就是一个歌星而已,只要我儿子喜欢就好,” “可是……” 沈昊不耐烦的打断了孙海量的话:“这个世界上多的是女人,就算我儿子不找,我也会帮助他选择几个的,” “老板,您说的不是问題的关键……” “那么你说问題的关键是什么,” “问題的关键是……”孙海量低下头装作为难的样子,同时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沈昊:“陈黛容这样的明星多的是,老板可以另外找上十个八个的,庞劲东不愿意陈黛容和您在一起,完全可以实话实说出來,有必要和陈黛容串通一气欺骗你吗,” “你……”沈昊只吐出了这么一个字,便沒有再继续说下去, “就算庞劲东与陈黛容关系足够好,多说也不过就是男女朋友,但和您之间可是父子关系啊,孰轻孰重实在明显不过的了,”孙海量缓缓的摇了摇头,不无遗憾的说:“我认为您的儿子这一次做得实在过分,甚至可以说是吃里扒外,” 沈昊用非常沉重的声音,一字一顿的告诉孙海量:“记住,他是我的儿子,” “正因为他是你的儿子,才应该更多为你考虑,”孙海量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用非常遗憾的口吻说:“第一、还是那句话,他不应该串通别人欺骗你;第二、就算是他真的对陈黛容有兴趣,也不应该和自己的父亲争抢,” 听到孙海量的这一番话,沈昊沒有对第一条作出评论,只是纠正了第二条:“他不知道我和陈黛容之间的关系,” “我认为他沒有可能不知道,”孙海量摇了摇头,断然说道:“陈黛容很有可能已经告诉他了,退一步來说,就算他事先不知道,相信以他的脑力当时也能察觉到,” 沈昊沉着脸问道:“你就这么肯定,” “我当然非常肯定,假如沈先生不认同,那么咱们退一步说……” 孙海量把话说到这里就打住了,沈昊追问了一句:“继续说啊,” “我担心说出來,沈先生会责怪我,” “沒关系,”沈昊若有所思的目视着正前方,缓缓摇了摇头:“你有什么想法,尽管全说出來,无论是对是错,我都不会责怪你,” 孙海量小心翼翼的说:“我担心沈先生责怪我,” 沈昊摆了摆手说:“言者无罪,闻者足戒,” “那我就说了……”孙海量悄悄看了一眼沈昊,然后慢悠悠的说了一句:“我对您的这个儿子很有意见,” 沈昊微微蹙起眉头:“哦,” 正文 第六十五章 负金请罪 “我不知道庞劲东是怎么样成为您的干儿子的,也不知道您为什么要认他当作干儿子,”长长叹了一口气,孙海量略有些愤懑地说:“但是我已经跟了您两年了,而且和您在一起的时间非常的多,所以对这两年当中发生的事情,还是非常清楚的,” “沒错,”沈昊点点头:“继续说,” “您的这个儿子好像从小去了国外,前两年才和您恢复了联系,” “对,” “按理说,他应该和您非常亲密,但根据我的观察,实际表现却很冷淡,”孙海量长长叹了一口气,略有些遗憾的说:“仅仅我知道这个人,就已经有将近两年的时间了,而在这两年的时间里,他与您甚至连见面的次数都很有限,日常里更是沒有其他亲情的表现,等到他生病了,还需要劳动您的大驾來看他,这实在让我在他身上找不到父子之情,” 沈昊表情很是平静:“继续说,” “我说句不中听的话,这样的儿子有和沒有,基本沒什么区别,” “这就是你要说的,” “对,”孙海量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又说:“您把他当作儿子看,但是他把您当做父亲看吗,其实这些话我早就想说了,但是担心惹您不高兴,才一直憋在肚子里,现在他把事情搞到这个份上,我觉得不说出來也不行了,哪怕是因此得罪了您,” 沈昊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你的确得罪我了,” “话既然已经说出口了,沈先生打算怎么样责怪我,我都会全部接受的,”孙海量喘了几口粗气,摆出了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说:“只是希望沈先生您明白,我说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您好,” 沈昊默然了片刻,突然似笑非笑的问:“这么说我应该感谢你了,” “我不需要沈先生感谢我,只希望今后对待自己身边的人,沈先生不要太过宽厚仁慈,给了小人以可乘之机,” 沈昊沒有对这番话发表言论,而是问:“你认为我今后应该怎么对待庞劲东,” “维持现在这种表面的关系,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孙海量一边思考着,一边对沈昊说:“既然沈先生是庞劲东的父亲,那么在适当的时候也应该拿出父亲的尊严,甚至应该教训一下儿子做得不对的地方,” 沈昊似乎从刚开始的失落当中恢复了过來,表情始终保持着淡淡然的平静,让人无法揣测到内心的想法:“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做,” 孙海量狡黠的笑了笑:“沈先生真的想知道,” “之所以让你说,当然是因为想知道,不想知道的话就不问你了,” 再说庞劲东这一边, 林佩雯闲來无事到医院來看庞劲东,发现廖承豪、唐传江和两个东瀛女孩表现的神神秘秘,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 最后,就连金头虎后來都参与进去了,满面兴奋无比的表情,好像忘了身上的伤痛,甚至间或还一瘸一拐的手舞足蹈起來, 林佩雯很清楚的知道,金头虎能够表现出这个样子,肯定是因为遇到相当好看的热闹, 林佩雯的好奇心也來了,于是凑过去打听了一番,这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陈黛容和沈昊來医院探望庞劲东的时候,唐传江和廖承豪虽然沒有出现在现场,但却是躲在门外吸烟,所以很清楚发生了什么, 不甘寂寞的他们又打电话叫來了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结果两男两女就趴在门缝那里,目睹了事情的整个经过, 后來,这四个人很慷慨的把事情告诉了金头虎,而金头虎又转达给了林佩雯, 他们这些人的洞察和分析能力自然远胜陈冰晗,大致揣摩一下就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而且与事情的真相基本相差无几, 风间雅晴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那个该死的歌星,竟然利用先生做这样的事,今后先生和他的父亲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林佩雯沒有表现出什么情绪,声音听起來也很冰冷:“我建议你们应该庆祝一下,你们家先生的艳福实在不浅,” 林佩雯说完便推门进了病房,正看见陈冰晗给庞劲东喂饭,那副甜蜜蜜的样子不知怎的就让林佩雯有种作呕的感觉, “是不是等你们完事我再进來,”林佩雯说起话來阴阳怪气,还包含了一股浓浓的酸味,而且这句话说得就好像庞劲东和陈冰晗正在做什么苟且之事, “不用了,”庞劲东勉强咽下一大口莲子粥,一边打嗝一边说:“我已经吃好饭了,进來随便聊聊啊,” “好吧……”林佩雯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來:“希望沒给你们当电灯泡,” 庞劲东装作沒听到林佩雯的话,转而提醒陈冰晗:“你是不是应该去学校了,” 陈冰晗今天是上午休息,下午上课,现在已经陪了庞劲东半天的时间,这个时间正好应该出发去学校, 陈冰晗虽然原本打算给庞劲东喂过饭之后就走,但是因为看到又來了一个女孩子探望,所以不放心离开了, “哦……”陈冰晗假意看了看表,告诉庞劲东:“时间还早,我再等一会,” 虽然林佩雯知道自己不会与庞劲东做暧昧的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陈冰晗在场,就感到浑身不自在, 既然陈冰晗不肯走,林佩雯就决定告辞了, 林佩雯刚刚站起身來,病房门从外面被打开了,一个雇佣兵领着两个人走了进來:“东哥,这两个人要见你,” 來人是一男一女,男的正是久违了的彭劲东,而女的则深深垂着头,看不清楚相貌, 庞劲东笑着吩咐雇佣兵:“他们是我的朋友,你可以出去了,” “嘿,”林佩雯看到彭劲东,笑着嘲弄道:“这不是酒吧街头牌舞男吗,怎么到这里來了,” “我來看看庞劲东,”彭劲东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小心翼翼的问:“您就是星龙帮的林老大吧,” “对,”林佩雯点点头:“敢问您怎么称呼,” 林佩雯对常年混迹酒吧街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了解,其中自然包括彭劲东,因为后者在酒吧街的确是一个小有名气的舞男,而且当初因为一些小事和疤哥有了摩擦, 不过,在酒吧街混饭吃的人实在太多,林佩雯不可能一一清楚的掌握,所以通常只是看到这些人面熟,或者知道这些人的名字,而且名字和相貌往往对不上号, 彭劲东鞠躬回答道:“小弟叫彭劲东,” “啊,”林佩雯怔了一下才反应过來,对庞劲东打趣说:“你们两个还真有缘,名字竟然这么接近,” 庞劲东笑着点了点头:“当然了,” “你们关系一定非常好吧,” “还不错,” “我觉得应该是非常不错,”林佩雯诡异的笑了笑,默然了片刻之后,突然说:“否则你当初不可能雇他來勾引我,” 彭劲东当初不清楚林佩雯的实际身份,现在想起这件事來隐隐的感到后怕,痛恨自己当时不知怎么的昏了头,竟然试图勾引星龙帮的老大, 对于彭劲东的某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同行來说,如果能够傍上林佩雯,简直是天大的好事,因为这不仅意味着可以得到丰厚的回报,也意味着今后有了足够实力的后台, 事实上,的确曾有鸭子傍上了有足够实力的女人,既有女企业家也有帮派老大,甚至还有帮派大哥的情妇, 他们在被包养其间都过着非常不错的生活,然而结局却往往不太美妙,有的人是被玩腻了之后一脚踢开,有的则是被对方的男人察觉而遭到了报复, 只是大多数人往往只看到好的一面,却选择性的忽视了不好的那一面, 幸运的是,彭劲东是一个头脑很清醒的鸭子,或者说不是一个非常敬业的鸭子,他出卖色相只是沒有办法的事情,绝对不愿意为此去冒太大的风险, 彭劲东听到林佩雯提起当初的这件事,顿时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磕磕巴巴的说:“其实……那……那都……都是误会……” 庞劲东也沒有想到过去了这么久,林佩雯竟然还清楚记得这件事,顿感非常尴尬:“你记性真好,” “当然了,”林佩雯不无得意的撇了撇嘴,提高了声音对彭劲东后面的那个女孩说:“喂,你把头抬起來,干吗害怕别人看到,” 那个女孩抬起头來,硬挤出了一丝笑容:“大家好……” “你不是那个女骗子吗,”庞劲东皱起眉头,惊讶的问:“你怎么和彭劲东在一起,” “我……这个……那……”罗枫张了半天嘴,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最后求助的看向彭劲东, “是这样的,她是我的表妹……”彭劲东干笑了两声,英俊的面庞多少有些赧红了, “原來是这样……”庞劲东笑着摇了摇头,自从沈昊的准情妇陈黛容成了自己的女朋友,庞劲东已经不认为还会有什么事情比这更巧, 林佩雯翘起二郎腿,冷笑看着罗枫,问:“最近骗了多少钱啊,” 罗枫刚刚进门的时候,沒有把林佩雯这个看起來有些痞的女孩放在眼里,但是听到彭劲东刚才说林佩雯是星龙帮的老大,她不敢有半点不恭的表现了, 即便是听到林佩雯的这句话,她也不敢流露出恼火的样子,只得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已经收手了,” “收手了就好,”林佩雯点点头,面色突然变得有些阴骘:“你竟然敢骗到血狮军团的头上,不过这件事情我知道的有些晚,所以既然过去了也就算了,要是还有下一次,当心本大小姐给你留点永恒的纪念,” “永恒的纪念,”罗枫听到这句话,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你要给我钻石吗,” 罗枫显然是想钱想疯了,满脑袋想的都是如何赚钱,竟然这样理解了林佩雯的话, 对于林佩雯來说,本意是在威胁罗枫,却沒想到罗枫说出來这么一句话,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了, 瞠目结舌了一会,林佩雯哭笑不得的问:“你难道做了什么好事了,我还要奖励钻石给你,” “她的意思不是给你钻石,而是斩掉你一根手指,或者割掉你的一个耳朵,”彭劲东压低声音对罗枫解释了“永恒纪念”的真正含义,然后提高了声音对众人说:“我这个表妹有点荒唐,前段时间做的事情对不住大家了,我今天就是特意带她來赔罪的,” 彭劲东说罢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然后小心翼翼的打了开來,拿出了里面装着的东西,恭敬的递到庞劲东的面前, 那是一根黄灿灿的金条,不过不是作为黄金储备的那种,而是工艺礼品金条,庞劲东估计大致在二百多克左右, 庞劲东皱起眉头问:“这是什么意思,” “拿这个赔罪啊,” “赔罪可以,这东西就免了,我又不缺钱用,” “不是啊,我的意思是‘负金请罪’,这样不是显得更有诚意吗,,” “什么‘负金请罪’,”庞劲东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奇怪的问:“你是从哪听來的这个说法,” 彭劲东高举着金条,郑重的解释道:“这不是古代的一个成语吗,一个人得罪了另一个人,于是就背着金条去赔罪,东哥您读了那么多的书,不可能不知道的,就别拿我取笑了,” 庞劲东苦笑了两声,告诉彭劲东:“我虽然读过几本书,但是从沒听说过‘负金请罪’,只是知道有‘负荆请罪’,” “啊,”彭劲东想了一会,才弄清楚了这两个词的区别,但还有不明白的地方:“啥是‘荆’啊,” 庞劲东知道彭劲东沒什么文化,不能咬文嚼字的要求些什么,于是摆了摆手说:“是什么都不重要了,你就当这完全是一码事,重要的是,你的心意我已经领了,其他的就都免了吧,” “可是这……” 正文 第六十六章 九出十二入 庞劲东摇摇头:“你手头不是很宽裕,我又不缺这黄澄澄的阿堵物,所以还是拿回去吧,” “啊……”彭劲东犹豫了一会,沒有再勉强,乖乖将金条收了起來, 这根金条花掉了他最后的积蓄,完全是为了用來表达自己的诚意,既然沒有派上用场,省下來也是好事, “你们兄妹真够可以的……”林佩雯冷笑看着这对兄妹,嘲弄道:“妹妹在外面骗钱,哥哥就赔金条给人家,真不知道你们到底图什么,” 彭劲东愁眉苦脸的说:“我早就劝过罗枫收手,但是她想钱想疯了……” “嗯,”林佩雯点点头:“我早就看出來了,她的确是钻进钱眼里了,” 彭劲东对自己的评价,林佩雯对这个评价的认同,让罗枫实在无法忍耐了, 她重重的哼了一声,不满的说:“还不是我哥,欠了一屁股债,搞得我沒有办法……” 林佩雯再次揶揄道:“这说明你们兄妹两个还是够厉害,哥哥在外面欠债,妹妹行骗还债,” 彭劲东和罗枫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苦笑两声,都沒有说什么, 林佩雯并沒有就此放过这对兄妹,嘲弄罗枫说:“想尽快还债,靠骗是不行的,最好的办法是出去卖,不但收入稳定,而且沒有什么风险,” 罗枫听到这番话就想要发作,但是感到彭劲东悄悄拉了自己的拉衣角,结果不得不强忍了下來, “喂,我在和你说话呢,”林佩雯冲着罗枫努努嘴,提高了声音说:“你到底有沒有兴趣,要是想出來卖的话,我给你介绍几个好卧子,肯定能多赚,” 庞劲东觉得林佩雯的这些玩笑开得有些过分了,想要岔开话題,于是问彭劲东:“你到底欠的什么债,” 林佩雯好像沒有听到庞劲东的话,只是一门心思的想要让罗枫难堪:“你要是听说过我们星龙帮,就应该知道我们手下有很多场子,可以让你随便挑,” 罗枫的脸色越來越难看,大大的双眼似乎含上了一丝泪花,使得彭劲东感到很是难受,不得不站出來帮妹妹说句话:“林老大别拿我们开玩笑了,” “我才沒开玩笑呢,”林佩雯撇了撇嘴,一本正经的说:“姓彭的,你当鸭子也有些年头了,卖身的经验应该是相当丰富的,你但凡是有点当哥哥的样子,但凡是对自己的妹妹有点爱心,就应该多指导一下,引领你的妹妹在卖身道路上勇往直前,” 林佩雯的这句话太缺德了,不仅拐弯抹角的骂了罗枫,还戳到了彭劲东的痛处,彭劲东低垂下双眼,讷讷的说:“我已经上岸了,” “啊,”林佩雯“噌”的站了起來,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你是一个多么有前途的鸭子,为什么会自毁前程呢,” 林佩雯在酒吧街很长时间沒看到彭劲东,其实就已经猜测到是上岸了, 但是林佩雯现在的心情很不好,又不想过于暴躁的发泄出來,所以就把这对送上门的兄妹当作靶子,用温柔的折磨寻求心理上的宽慰, “我继续当鸭子才是自毁前程呢,”彭劲东说着话,差一点哭了出來:“我想有正常的人生,想要被别人尊敬,就不能继续在干这行了,” 庞劲东白了一眼林佩雯,问彭劲东:“你现在做什么呢,” “我在一家广式餐厅当服务员,” “一个月赚多少,” “一千來块,”彭劲东苦笑两声,回答说:“虽然赚得少,不过生活很充实,而且毕竟是个正经职业,” “你要疯吧,”林佩雯冷笑两声,又插了进來:“什么职业叫做正经,什么职业叫做不正经,我认为能赚钱的职业就是正经的,你放着当鸭子这么有前途的职业不干,去饭店给人家端茶送水,不是犯贱是什么,” 彭劲东的苦笑开始向夸张化发展:“也不能这么说吧,” “为什么不能这么说,根本就是这么回事,当鸭子有大笔的钱赚,又有那么多的女人玩,只要能找到够敞亮的人包,想要什么东西都能得到,简直可以说,天底下男人梦寐以求的,你们几乎全都占全了,”林佩雯摇了摇头,发出“啧啧”的声音,显得非常遗憾:“你真是不求上进啊,” “哥……”这一次是罗枫拉了拉彭劲东的衣角,用低至不可闻的声音说:“咱们來着挨骂啊,,还是赶紧回家吧,” 罗枫此时的样子楚楚可怜,白皙细嫩的脸蛋上布满了红晕,这使得庞劲东的英雄情结发作了, 庞劲东重重的咳嗽了几下,然后不满的质问林佩雯:“你还有完沒完,” 如果彭劲东和罗枫有过激的反应,林佩雯会毫不犹豫的收拾他们,但是对于庞劲东还是很忍让的,听到这句话只是撇了撇嘴,多少有些遗憾的说:“她长得那么漂亮,不坐台实在可惜了,” 庞劲东很想回敬林佩雯:“你长得也很漂亮,干吗不率先出去坐台,”但是考虑到林佩雯的面子毕竟需要维护,所以庞劲东沒有把这些话说出口,只是告诉林佩雯:“等会再开玩笑,” 庞劲东对林佩雯说罢,转而对彭劲东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題:“你到底欠的什么债,” “是这样的……”见林佩雯终于不再说话,彭劲东长长出了一口气,回答说:“是高利贷,” 林佩雯在旁边不甘寂寞,再次插了进來问道:“几出几入啊,” 彭劲东喃喃的回答道:“九出十二入……” 林佩雯一而再再而三的无故羞辱彭劲东,使得庞劲东实在看不下去了,差一点就要大发雷霆, 但是庞劲东略微思考了一下,突然发觉林佩雯沒有一直在开玩笑,因为这句话似乎很有技术含量, 庞劲东很想知道“几出几入”究竟是什么意思,却又不好意思开口问,结果只得自己闷在心里, 不过,一直在旁边听着的陈冰晗也不明白,而且毫不在乎的将问題提了出來:“你们说的‘出’和‘入’究竟是什么意思,” 林佩雯收起了刚才的嬉笑,耐心的解释了起來:“所谓的‘出’和‘入’都是高利贷的行话,‘出’的意思是指实际借到的钱是名义借款额的几成,一般來说,不是想要借多少钱,就能从高利贷那得到多少,比如说你借一万块钱,真正得到的可能只是八千,那么这就是‘八出’;所谓的‘入’,指的是到期要还多少,比如说是十二入的话,那么到期就要还一万两千块,” “高利贷放八千块,能赚到四千块,也就是百分之五十的利润,”陈冰晗瞪大了眼睛,惊讶的说:“这些高利贷简直就是敲骨吸髓,” “不仅如此,高利贷还是驴打滚的利,也就是说按照复利计算的,”林佩雯放下二郎腿,坐正了身体,继续解释道:“如果借债人不能按期归还,那么在本利相加后,按照之前的利息滚入到下一个借款期,” 陈冰晗的眼睛睁得更大了:“这么狠,” “是的,”林佩雯十分严肃的点了点头,缓缓的说:“高利贷这个东西根本就不能碰,如果碰了的话,借的钱少还好说,如果借的太多,就算是百万富翁,用不了多久也得变成穷光蛋,” 林佩雯其实并非是真的讲给陈冰晗听,而是料定庞劲东对此也是一窍不通,所以才会这样耐心, 林佩雯刚刚说完,庞劲东插了一句:“不仅如此,那些放高利贷的人相当心狠手辣,为了收债是什么事都干得出來的,” 林佩雯用力的点了点头:“沒错,” “啊……”彭劲东听到这句话,脸色登时变得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不断的掉落下來, 听到林佩雯的这一番介绍,罗枫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暂时忘记了自己刚才受到的屈辱,用非常低的声音问彭劲东:“怎么办啊……” 彭劲东傻傻的说了一句:“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 陈冰晗第一次对高利贷有所了解,默然沉思了一会之后,突然拉住庞劲东的手,圆瞪着大大的双眼,非常可爱的提出了一个建议:“老公,高利贷这么好赚,怎么也出去放高利贷吧,” “虽然是足够赚钱,但是太缺德了,”庞劲东冲着林佩雯努努嘴,用极尽刻薄的语气说:“星龙帮就放高利贷,林佩雯现在已经缺德到冒烟了,将來生个儿子肯定沒屁|眼,” “啊,”陈冰晗沒想到庞劲东竟然说出來这么一句话,登时瞠目结舌的愣在了当场, 庞劲东马上补充了一句:“你要是不相信,咱们就走着瞧,” 林佩雯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敬道:“沒**也是姓庞的,你们家祖上造孽了,如今活该落这么个报应,” “啊,”这一次轮到庞劲东瞠目结舌了,大大的瞪着眼睛看着林佩雯,过了许久还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在场的其他人,包括彭劲东和罗枫兄妹,以及在门外偷听的廖承豪等人全部目瞪口呆,过了片刻之后禁不住掩嘴笑了起來, 陈冰晗的嘴唇嚅嗫了半天,然后小心谨慎的问:“林姐姐,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林佩雯的这句话说得太过粗俗,所以陈冰晗根本沒有听懂,只是隐隐觉得有点问題, 林佩雯之所以会这样说,在某种程度上是潜意识作怪,刚刚说出口便后悔了,禁不住的脸红了起來, 她为此很担心陈冰晗会做出激烈反应,听到陈冰晗的问題后才松了一口气,急忙回答说:“沒什么,我就是诅咒庞劲东将來的儿子同样沒**,” “哦,”陈冰晗实在讨厌这样的说话方式,但是却不敢去直接指责林佩雯,于是用手指捅了一下庞劲东:“以后说话不要这么难听,” “啊,哦,”庞劲东已经回过神來,忙不迭的答应了, 林佩雯整理了一下情绪,装作沒有发生过这个小插曲,转而问彭劲东:“尾数还剩多少,” “一分钱沒还呢……” “从哪里借的,” “就是……”彭劲东低下头,偷眼看着林佩雯,片刻之后才鼓起勇气回答:“你们星龙帮……” 林佩雯对这个答案似乎不感到意外,几乎沒有做出一点反应,继续问了下去:“是谁,暴龙,” 彭劲东重重传了几口粗气,回答:“龅牙华……” “哦,”林佩雯点点头,“嘿嘿”笑了几声:“你还算很幸运啊,龅牙华这个人不算太坏,你要是不能按期还钱,每过一期就会砍掉你的一根手指,如果换作是暴龙的话可就惨了,十二入的话最多也不过八出,而且敢拖一期就会废掉你的一个家人,” 陈冰晗听到这些话之后,急忙又用手指捅了捅庞劲东“老公,高利贷实在太坏了,咱们还是不要做了,” 庞劲东苦笑两声:“我本來也沒打算放高利贷,” 林佩雯拢了拢头发,似乎沒有听到庞劲东和陈冰晗的对话,好整以暇的问彭劲东:“你打算怎么办啊,” 彭劲东无力的摇了摇头:“我还不知道呢……” “林老大……”罗枫犹豫了片刻,然后停止了胸膛,鼓足勇气说:“本來我们是來探望东哥的,但是既然能在这里遇到你,说明咱们是很有缘的……” 林佩雯打断了罗枫的话:“你们想让我帮忙,” 罗枫连忙点点头:“是,” 林佩雯一挑娥眉:“我凭什么帮你们,” 林佩雯的这个问題让人难以回答,因为的确沒有足够充分的理由, 虽然林佩雯可以看在庞劲东的面子上施以援手,但这不是彭劲东能明白说出來的,因为这取决于庞劲东的态度,而庞劲东本人并沒有表态, 罗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得尴尬的看了看彭劲东,后者苦笑着说:“我们只是希望林老大能帮忙,当然,要是不帮忙,我们也沒什么可说的,” “这么说就对喽,”林佩雯点点头:“我帮忙是情分,不帮忙是本分,而本大小姐现在想要安守本分,免得有人说我将來生个儿子沒**,” 正文 第六十七章 黑社会的面子 庞劲东冷笑一声,双眼看着天花板,缓缓地说:“要是帮了这个忙,还有希望生个正常儿子,要是连这个积德的机会都不把握,将來生的儿子就不只是沒**了,” “哦,”林佩雯装出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但是牙齿却咬得咯咯直响:“还会怎么样呢,” “男人该有的少一半,不该有的多出來一半,” 这句话虽然说得比较隐晦,然而却很容易明白,以至于连陈冰晗都听懂了,悄悄捅了捅庞劲东,轻声嗔怪道:“别胡说,” 彭劲东则在心里不断的哀告着:“我亲爱的东哥啊,你要是不肯帮忙就算了,干吗说这些话得罪林老大,这不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吗,” 林佩雯霍的站了起來,不满的质问道:“庞劲东,你到底什么意思,” 庞劲东的目光依然看着天花板,语气听起來非常的平静:“我的意思已经不止一次告诉过你了,星龙帮未來发展必须走企业化和合法化的道路,现在这种局面不可能维持太久,” 林佩雯当即回敬道:“你自己也说过,黑社会的存在有必然性,” “我沒说不让你们当黑社会,也沒有权力和能力逼你们变成国家栋梁,我只是希望对于那些违法生意,过于伤害普通人的要彻底取缔,其他的也能变得更加有秩序一些,否则既严重伤害了社会,也对你们自己不好,” 林佩雯不服不忿的问:“对我们自己怎么不好了,” “就比如说高利贷吧,受法律保护的最高利率,不超过银行同期利率百分之四十……” 林佩雯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庞劲东:“难道还有谁敢经官,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如果真的就有人敢经官,而且你还一定能除掉这个人,可是最后能够得到些什么,”顿了顿,庞劲东又说:“进一步说,如果案子引起警方关注,你们更是要人财两空了,” “你怎么知道一定会这样,”林佩雯哼了一声,不屑的说:“别忘了无利不起早,那帮雷子也是一样的,如果高层沒有人做后台,在警方内部沒有足够的人脉,或者无法给他们拿办案经费,又沒有足够的钱打点各方面关系,你觉得会有哪个雷子多管闲事,” 庞劲东冷冷的说道:“比如说金啸,” 林佩雯听到这句话沒有再说些什么,而是缓缓的坐了下來,陷入了沉思当中, 她不能否认庞劲东说的确实有道理,但同时又认为当着彭劲东的面说这些,让自己非常沒有面子, 她一想到这一点,目光斜睨向彭劲东,里面含有一丝杀气, 彭劲东这段时间过得很不好,虽然表面上沒有表现出來,但是内心一直在忍受着煎熬,随着还款期限的不断接近,这种煎熬变得越发剧烈起來,让他茶饭不思,彻夜难眠, 此时听到庞劲东的这一番分析,他才豁然发现原來自己沒有走到绝路,还有办法可以与高利贷抗衡, 但是随即他又感到这些不切实际,因为庞劲东的道理实施起來很难, 彭劲东沒有那份决心和勇气,宁可豁出去从此不在这个城市生活,以一己之力对抗一个强大的帮派, 彭劲东想到这些,情绪便又低沉了下來,同时偷眼看了看罗枫,却发现后者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庞劲东看, 林佩雯默然了片刻之后,一字一顿的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庞劲东笑了笑,缓和了口气:“欠债一定是要还钱的,只是至于利息的事情,就当是给我一个面子好了…….” 庞劲东虽然沒有把话明说出來,但是其中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这让林佩雯感到非常奇怪:“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希望我身边的每一个人幸福快乐,”庞劲东深深吸了一口气,斩钉截铁的回答道:“虽然我和彭劲东之间沒有太多的交往,但是毕竟给我帮过很多忙,我们之间也算朋友,” 林佩雯微微一笑:“是吗……” 庞劲东郑重的告诉林佩雯:“我们之间也是朋友,除去刚才开玩笑的那些话,我也希望你能够幸福快乐,” 庞劲东说的完全是心里话,只不过为了照顾到彭劲东的面子,所以隐瞒了一个原因, 这个原因就是,彭劲东既然以正常人的身份回到社会,希望开始正常的生活,那么任何有能力的人都应该给予机会和帮助, 任何一个社会都应该懂得帮助和同情曾经犯过错误的人,否则不是一个正常的社会,而国内现在就有这种不正常的趋势, “谢谢,”彭劲东听到这些话之后,重重的对庞劲东说出了这两个字,甚至感到双腿一软,差一点就要跪下來, “好吧,”林佩雯早就料到庞劲东会是这样的态度,所以沒有任何惊讶的表示,只是她沒有想到庞劲东的出发点不仅是朋友情谊,也有社会责任感, 她乜斜了一眼彭劲东,淡淡然的说了一句:“我给龅牙华打个电话,” 林佩雯说罢便拿着手机走了出去,众人都想知道说了些什么,于是沒有一个人出声,全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但是林佩雯说话声音很小,让别人根本听不到任何内容,只是间或发出几声大笑, 林佩雯片刻之后回到病房,坐回到原位上对庞劲东说:“原來这小子赌阎罗场來着,买的我们星龙帮输,活该落到这步田地,” 彭劲东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非常尴尬的道歉说:“对不起,林老大,我当时是一时昏了头……” “别废话了,”林佩雯摆摆手,打断了彭劲东的话:“龅牙华刚才说了,其他人的事情都好办,唯独不能轻易饶了你,否则不但手下的小弟会不服,而且星龙帮在外也就太沒面子了,” 庞劲东听到这句话感到很为难,不知道应该还能对林佩雯怎么说, 如果换作普通人,倒还可以规劝以宽容换取别人的尊重,但黑社会的尊重和被尊重都是建立在暴力基础上的, 林佩雯如果试图成为一个另类的黑帮老大,唯一可能得到的结果就是,个人连同整个帮派被消灭, 无论庞劲东还是林佩雯都坚定的认为,这个世界上最傻B的行为就是“以德报怨”, 思索片刻之后,庞劲东说:“要是沒有彭劲东这样的人,星龙帮、东北帮还有我个人,怎么可能在外庄那里赚这么多钱,所以你们不但不应该责怪彭劲东,反而应该感谢他这样的人,” “嗯,你这么说倒是也未尝不对……”林佩雯说到这里就顿住了,眼睛滴溜溜的一个劲转,始终不肯表明态度, 庞劲东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缓缓的问:“你到底想怎么办,” 林佩雯缓和了口气,看着庞劲东撇了撇嘴:“规矩总是不能坏的,你认识这个,我认识那个,要是个个都给面子,今后就沒办法做生意了,” 庞劲东接着说了下去:“所以就干脆谁的面子都不给,” “对,”林佩雯点点头,又叹了一口气:“虽然沒人敢不听我林佩雯的话,但是我自己还是要有自觉性的,不能让兄弟们背后里讲究我,你们说对吧,,” “说穿了,就是你不肯帮忙,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听到林佩雯啰里啰嗦讲述这些难处,庞劲东有些听得不耐烦了:“你直说出來就可以了,用不着兜这么大的弯子,” 眼见庞劲东和林佩雯因为自己的事情就要翻脸,彭劲东感到非常的不好意思,急忙插进來说:“我相信林老大也是有难处的……” “这现在已经不是你自己的事情了,”庞劲东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彭劲东,斩钉截铁的说:“我就是要看看,林佩雯到底是不是给我这个面子,” 虽然彭劲东不愿意因为自己的事情连累别人,但是终归还是希望林佩雯能够网开一面的,于是便不再说些什么,只是小心的观察着庞劲东和林佩雯, 林佩雯的蛾眉不自觉的高高挑起:“不给面子又怎么样,” 庞劲东咬牙切齿的回答道:“今后我就不认识你林佩雯是何许人也,” 庞劲东和林佩雯此时都有些生气了,庞劲东生气的原因是自己但凡有事,林佩雯一向都竭尽全力的帮忙,唯独这一次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竟然会表现成这个样子; 林佩雯生气的原因则是心情原本就不好,而庞劲东的这些生硬言语无疑起到了火上浇油的作用, “你们吵什么呢,”眼看场面就要陷入僵局,一串悦耳的银铃般声音传來,紧接着唐韵推开门缓缓走了进來, 庞劲东和林佩雯异口同声的回答道:“沒事,”然后又不约而同的互相白了一眼, 唐韵不是刚刚到,已经在门外站了一会,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她坐到林佩雯的对面,微笑着说:“以林老大和我的老板之间的关系,再加上林老大是个很讲义气的人,百八十万的高利贷恐怕不算什么吧,,” “当然不算什么,”林佩雯恶狠狠地瞪了庞劲东一眼,气哼哼的说:“我已经和龅牙华说好了,彭劲东的利息打个对折,本利全都由我代为还上去,然后让彭劲东还钱给我,” 庞劲东听到这些话,顿感非常尴尬:“原來是这样……” 林佩雯装作沒有听到庞劲东的话,继续说了下去:“反正我又不着急,而且也不收利息,只要彭劲东不赖账就行,不过话说回來,就算是赖账也有办法,我的手段可比龅牙华多得多,” 林佩雯这个做法的根本作用在于,免除了彭劲东今后面对的驴打滚的利息,而且不需要为高利贷血腥的追债手段担心, 今后只要有钱就可以还给林佩雯一部份,如果沒有钱也可以继续拖上一段时间,只要彭劲东不彻底赖账或者玩人间蒸发就行, 换句话说,一年还清的是这笔帐,十年还清的也还是这笔账, 唐韵微微颔首:“林老大果然够朋友,” “你觉得我够朋友,有的人可不这么想,”林佩雯斜睨着庞劲东,表情看起來虽然很愤懑,但是说话的声音却沒有带出來,只是有些许的嗔怪之意:“也不等我把话说完,就在那里大发雷霆,这就是他够朋友的做法,” 彭劲东忙不迭的对林佩雯说:“林老大,谢谢您,实在谢谢您,太谢谢您了,我一定用最短的时间将钱全部还您,” “用不着谢我,”林佩雯撇着嘴,阴阳怪气的说:“你好好劝劝你的那位东哥,让他别诅咒我将來生个儿子沒**,这比什么都强,” 彭劲东当然不敢责怪庞劲东,只是赔笑说:“其实一切都怪我,东哥完全是好意,当然您也是好意,所以大家就别吵了,要是有什么过不去的,就冲我彭劲东來好了,” 庞劲东也知道自己错怪了林佩雯,但是更知道林佩雯刚才是设了个套,故意让自己往里面钻,然后借机发难, 不过尽管如此,庞劲东不能将这些话说出來,否则必将影响大家的关系,所以只能继续做理亏的一方, 庞劲东咳嗽了两声,很不自在的说:“刚才是我错怪你了……” “哎呦嗬,”林佩雯高高噘起嘴,故作糊涂的问:“这是跟谁说话呢,” 庞劲东不得不加上人称后,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对不起,林老大,刚才是我错怪你了,” “你是谁啊,” 庞劲东苦笑两声,突然板起了脸,用尽可能低的声音说:“你知道,我很少道歉的,你还是见好就收吧,” 林佩雯装作沒有听到庞劲东的话,站起身來淡淡然的告诉彭劲东:“晚上去酒吧街找我,把事情办利索了,” 彭劲东深深地鞠躬说道:“谢谢林老大,” 林佩雯再沒说些什么,打开门扬长而去了, 林佩雯的做法让大家都感到很尴尬,尤其是庞劲东更感不自在,只有唐韵沒有任何感觉, 正文 第六十八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屋子里一时沒有人说话,直到过了一会之后,庞劲东才打破了沉默,对彭劲东说:“茶餐厅不能干一辈子,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还沒想过……”彭劲东撇了撇嘴,无奈的说:“我也想找个更好的工作,但是我既沒有学历,又沒有专业技能,什么地方会需要我这样的人呢,,” “帝国控股集团在多数情况下,都不对应聘者的学历作出要求,你完全可以到我们那里当个文员,同时上夜大去学个专业,” “文员,”彭劲东挠挠头,困惑的问:“啥是文员,” “就是处理一些文书工作,同时给管理人员跑跑腿,可以算做是打杂的,不过要体面一些,” 彭劲东苦笑起來:“我恐怕干不了,你知道我沒什么文化……” “文员这个职位沒有技术含量,也不需要去做什么具有创意性的工作,只要有足够的敬业精神,再加上一些耐心和细心就可以了,”庞劲东摇摇头,郑重的劝告道:“更重要的是,你不要对自己沒有信心,就算完全不懂也可以边干边学,而且在你刚上岗的时候,会有一个前辈带你一段时间,不会让你两眼抹黑不知道该怎么做,”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实在太好了,”彭劲东兴奋地直搓手,开始憧憬起未來的生活, “如果你能够学到足够的知识,并且积累下來足够的经验,我将來还会提升你的职位,不过……”庞劲东的双眼犀利的看着彭劲东,一字一顿的强调道:“我虽然会给你安排工作,但是不会直接负责你的工作,更不会交代任何人对你关照一些,事实上我对任何人都沒有做过这样的事,这也就是说,你的上级将会严格按照条例对你进行考核,你如果做得不够好就将会立即被炒掉,你的薪水和福利也与其他同级别的员工完全一样,” 彭劲东用力拍了拍胸脯,高声保证道:“东哥,放心吧,” 罗枫就在这个时候,悄悄拉了一下彭劲东的衣角,彭劲东马上就知道了她是什么意思,小心翼翼的提出:“我妹妹……” 彭劲东沒有把话全说出來,但是庞劲东也能明白,当即又说:“可以让你妹妹一起來,” 罗枫情不自禁的高呼了一声:“太好了,” 庞劲东微微点了点头,这种激动说明罗枫虽然现在做了一些不堪的事情,但是从内心的深处还是希望能从事光明正当的职业, 彭劲东看了看妹妹,突然微微皱起了眉头,有些谨慎地说:“东哥,我刚才想起來一件事……” “说,” “我恐怕过一段时间才能去帝国控股集团上班,” 庞劲东闻言感到很奇怪:“为什么,” “前几天有几个侍应生辞职了,现在茶餐厅非常缺人手,每天忙得不得了,”顿了顿,彭劲东继续说:“那里的老板对我非常不错,刚刚提升我为领班,我要是这个时候辞职,等于给他落井下石一样,所以我打算再干一段时间,等到那里差不多能步入正轨,” “这样也好,” 彭劲东放松的笑了:“东哥能这么说最好,” “知道我为什么同意吗,” 彭劲东虽然高兴于自己的请求能够被应允,不过并沒有思考过庞劲东为何这样做,所以只得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 “不是因为当茶餐厅的侍应生是个有前途的工作,而是因为欣赏你的这份责任心和义气,”庞劲东沒有兴趣去教导别人应该如何做人,只是对那些行事标准与自己相吻合的人,感到非常非常信任和喜欢:“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别人如果对我好的话,我一定会加倍回报,至少也不会做釜底抽薪的事,” 彭劲东不明白庞劲东话里最后那个成语的意思,但是能听出來这是在夸奖自己,于是用力点了点头:“东哥对我放心好了,” 彭劲东和庞劲东又聊了几句之后就告辞了,出门之后兴奋的一蹦三尺高,甚至忘记了压低声音,就对罗枫喊道“这次真沒白來,” “嘘,”罗枫急忙将中指放到唇边,提醒道:“小点声,” 彭劲东也注意到自己失态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实在太高兴了,” 罗枫撇了撇嘴:“看把你乐的,” “你难道不高兴啊,”彭劲东又挠了挠头,突然想起一件事:“你刚才为什么不怎么说话,” 罗枫轻轻的“哼”了一声,说:“我一个女孩子,跟庞劲东又不是很熟,哪來那么多话可说,,” 罗枫说出來的其实只是原因之一,庞劲东刚才忙于与其他人打交道,自己又被无意间冷落的,她可以借这个机会好好观察一下庞劲东, 因为知道庞劲东的事情越來越多,她对庞劲东的兴趣也就越來越大了, 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庞劲东的心情远沒有彭劲东这样兴奋,因为在彭劲东走后沒有多久,冷雨就來了, “你今天很闲啊,”庞劲东虽然是微笑着说出这句话的,但是看到冷雨满面的阴云,直觉的感到自己将会知道一些不开心的事, 冷雨坐到庞劲东床边,淡淡的说:“就算再怎么忙,也要來看您啊,” 庞劲东看着冷雨,投出了一颗问路石子:“你还有其他事情吧,” “其实沒什么……”冷雨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陈冰晗和唐韵, 冷雨的这个动作是给庞劲东看的,庞劲东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咳嗽了一声对陈冰晗说:“时间不早了,你该上学了,” 其实陈冰晗本來也想要走了,但是沒想到罗枫和林佩雯走后,又來了一个美女探望庞劲东, “庞劲东怎么认识这么多女孩子,”陈冰晗心里想着,便决定再留一会,观察一下庞劲东与冷雨之间是否有异常,听到庞劲东的问題,她镇定自若的回答道:“哦,时间还來得及,我等一会再走,” “N个‘一会’之前,就已经到你上课的时间,再等一会的话就是放学了,”庞劲东皱起眉头,略有些嗔怪的意思:“别忘了我在北海中学当过保安,知道你们的课程安排和作息时间,” 陈冰晗撇了撇嘴:“我都说了再等一会,你就别催促我了,” “你这样做到底是什么意思,”庞劲东用只有自己和陈冰晗能听到的声音,悄悄的质问道:“你是为了监视我吗,” 陈冰晗连连摆手:“当然不是,” “可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你的犯人,”庞劲东能够揣摩到陈冰晗的用心,所以语气开始变得越发不满起來, “啊……”陈冰晗不愿意惹庞劲东生气,但是又实在放心不下,所以沒有说出什么來,只是偷眼看了看满面阴沉的冷雨, 唐韵看出场面的微妙,笑了笑对庞劲东说:“你的这个小女朋友太舍不得你了,” 庞劲东斩钉截铁的说:“但是我需要有自己的空间和时间,” 唐韵点点头,对陈冰晗说:“我建议你尊重庞劲东的个人意见,” 陈冰晗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与庞劲东的事,但是却沒有想到刚才的小矛盾被唐韵说了出來,她原本就不喜欢唐韵这个太过风骚的女人,此时更是恨之入骨,恨恨不已的说:“和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唐韵说着这些话的同时,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看起來多少有些神秘莫测:“庞劲东是帝国控股集团的董事长,更是血狮军团的最高指挥官,他的时间不止是属于他一个人和你的,也就是说,他需要有时间來处理公务,而这些公务显然不方便让你插手,” “可是……” 唐韵不等陈冰晗把话说出來,马上便提出了一个劝告:“如果你希望男朋友一天到晚都陪着你,那么就最好去找一个和你同龄的小男生,不要找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 “你……”陈冰晗气的直跺脚,却又说不过唐韵,于是转而向庞劲东告状:“她欺负我,” 庞劲东一翻白眼,紧接着侧过头去,好像沒听到陈冰晗的话, 陈冰晗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在这里的确是多余的,沒有任何一个人希望自己留下來,她又恨恨的跺了跺脚,拎起书包便冲出门去,再沒说什么, 看着被陈冰晗用力摔上的房门,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对唐韵说:“你得罪她了,” 唐韵一直都很被同性排斥,现在对此已经毫不在意了,耸耸肩膀说:“她本來就讨厌我,所以我不指望能讨好她,何况根本就沒这个必要,” 庞劲东笑着摇了摇头:“你啊……” 唐韵的面孔突然变得郑重起來,看着庞劲东缓缓地说:“我希望你能找一个成熟的、可以支持你的事业的女朋友,而不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天天需要用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哄着,” “这个……”庞劲东干笑两声,告诉唐韵:“再说吧……” 冷雨沒有说话,见庞劲东和唐韵之间已经聊完,便再次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唐韵, 唐韵立即注意到了这个动作,不等庞劲东开口说话,就先发制人了:“相信你应该知道,我是庞先生的助手,庞先生几乎沒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唐韵说到这里,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也就是说,你沒有必要顾忌什么,” 唐韵的这番话虽然足够自负,但是说出的是一个事实,庞劲东意识到自己已经离不开唐韵了, 因为唐韵不仅可以对任何事情都作出精准的分析,而且还可以有针对性的制定出相应的计划,这些计划鲜有落空的时候, 所以庞劲东从一开始就沒打算隐瞒什么,听到唐韵的话之后立即点了点头:“沒关系的,” 冷雨重重的喘了几口粗气,然后试探着问庞劲东:“希望你能给我帮个忙,那就是继续与陈黛容的关系,” “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庞劲东苦笑两声,说:“原本是很清楚的,但自从那天的事之后,我是无法弄明白了,” “你们是男女朋友……”冷雨毫不犹豫的给出了这个结论,然后用带着近乎哀求的口吻说:“无论你们是自愿走到一起的,还是因为某些原因被迫建立这种关系的,也无论你们打算是假戏真做,还是仅仅是维持这种表面上的关系,这些全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你们一定要维持下去……” 庞劲东打断了冷雨的话,奇怪的问:“这是你的个人意见,还是陈黛容的意见,” “是我们两个共同的想法,” “为什么,” “因为……”冷雨悄悄打量了一下庞劲东的神色,轻声问道:“不说可以吗,” “说或者不说都是你的权利,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庞劲东说到这里,眉头紧紧地皱了起來,带动年轻的面庞上到处都是皱纹:“我莫名其妙的成了陈黛容的男朋友,接着又被莫名其妙的要求继续下去,我实在想不通究竟是怎么回事,” 冷雨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你是聪明人……” “我不认为自己足够聪明,至少我的智慧沒办法解决这个问題,”顿了顿,庞劲东又说:“虽然有这样一个大明星当女朋友是很幸运的,但是我必须要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陈黛容究竟是主动选择了我,还是仅仅出于某些目的,” 冷雨无比认真的告诉庞劲东:“你只需要知道陈黛容的确很喜欢你就足够了,” 庞劲东将信将疑的问:“真的,” “真的,”陈黛容肯定的点点头,不容置疑的告诉庞劲东:“我非常了解陈黛容,可能我不知道她心里具体的想法,但至少可以知道她喜欢什么或者不喜欢什么,想要什么或者不想要什么,” 庞劲东打趣道:“于是你就知道陈黛容想要我,” “我相信经过一段时间之后,你们两个肯定会走到一起,只是这个进程现在因为某些原因而被提前了,我同样相信对于陈黛容來说,也是现在乐于和你在一起的,也只是由于这种被迫的性质,才在心里多少有些芥蒂,” “那么你就更应该告诉我,所谓的‘某些’原因究竟是什么,” 正文 第六十九章 人的两面性 冷雨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告诉庞劲东:“所谓的‘某些原因’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你的父亲沈老板……” 庞劲东听到冷雨的这句话,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到底是怎么回事,” 冷雨沒有回答庞劲东的问題,而是显得非常犹豫,目光也不敢正视庞劲东,低垂下看向了地板, 唐韵微微一笑,用非常和缓的口气说:“庞先生既然想你问这个问題,就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接受你可能说出來的任何事实,对你也能够保持足够的宽容,所以你不需要有任何顾虑,” 唐韵的这句话让庞劲东猛然间发觉,这个妖冶的助手简直就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把自己想要说却还沒有想好措辞的话,在最关键的时候说了出來, 而且这句话里有个细节必须注意,这个细节充分体现出了唐韵的谈话技巧,那就是强调冷雨说出的必须是“事实”, 这句话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理解,如果冷雨讲出的不是事实,那么庞劲东假如有过激反应是可以理解的, 至于事实的认定则沒有明确的标准,因为每个人眼中的事实是不同的, 唐韵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不能肯定庞劲东将会对冷雨的话做出什么反应,所以提前做了一个铺垫, 这个铺垫是那么的不经意和不明显,几乎很难被注意到,冷雨就是这样, 冷雨又犹豫了一会,才回答:“你父亲想要包养陈黛容……” 庞劲东表情十分平静的点点头:“然后呢,” “然后……”见庞劲东沒有过激的反应,冷雨有些放心下來了,回答说:“如果陈黛容不答应,我们将会面临很严重的后果,” “这怎么可能,”庞劲东苦笑着摇了摇头,反对道:“这种事情是两厢情愿的,不想答应的话完全可以拒绝,可是看你们的样子却好像很害怕,以至于竟然还要拿我当挡箭牌,” “看來……”冷雨打量着庞劲东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说:“你对你的父亲并不了解,” 庞劲东听到这句话,心头猛然一沉,意识到自己将要知道一些过去从來不知道的事情, 默然了片刻,庞劲东努力平静下來心绪,保持着平静的语气对冷雨说:“那么你就帮助我加深了解吧,知道些什么就尽管说出來,” 庞劲东的样子和唐韵的言语让冷雨彻底放松了,缓缓的讲出了自己知道的所有一切,尤其是沈昊曾经做过的那些不光彩的事, 当冷雨说完最后一句话,庞劲东目眦欲裂,几乎差一点从床上跳起來, 虽然身体仍无法动,但是庞劲东就在这一瞬间,感到自己似乎可以进行一些很小幅度的活动了, 其实冷雨说出的很多事,是庞劲东之前就已经有所揣测的,只是因为不愿意正视这个现实,所以才要听到冷雨亲口说出來, 更加重要的是,冷雨还说出了一些庞劲东沒有预料到的事情,这些事情让庞劲东猛然间发觉沈昊为人的另一面, 如同之前的那些推测一样,庞劲东无法相信沈昊曾做过那样的事,近乎本能的认为冷雨是在有意玷污父亲的人格,至少也是轻信了一些离谱的谣传, 庞劲东浑身上下的关节发出轻微的咯咯响声,多天以來处在瘫软无力状态下的肌肉,似乎也随之开始贲张起來, 与此同时,血压不断的升高起來,摆放在一旁的心电仪发出鸣叫,说明庞劲东的心跳加速到了不正常的地步, “这……怎么会这样……”素來稳重的唐韵坐不住了,豁然站起身來跑过去,要按庞劲东床头的紧急呼叫按钮, 唐韵担心庞劲东发生生命危险,又不知道应该怎样处理眼下的场面,只能交给医生和护士们, 冷雨比唐韵更加紧张,冷艳的面孔笼罩上了一层寒霜,同时变得惨白无比,几乎像是死人一般, 但是她的反应速度不像唐韵那样快,徒然站在那里慌慌张张的不知所措,原本只是担心庞劲东会做出过激反应,现在更加担心自己的那些话严重刺激到庞劲东, 就在唐韵的手即将触到按钮的时候,庞劲**然微弱的喊了一声:“等等…….” 伴随着这两个字,心电仪的鸣叫停止了下來,波形显示庞劲东的心跳已经恢复正常了, 庞劲东的脸庞刚才变成了铁青色,此时也开始变得正常起來,只是身体间或微微抽搐一下,额头渗出了些许的汗珠, 唐韵拿出面巾纸给庞劲东仔细的擦拭了一下,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对冷雨说:“冷小姐,麻烦您还是先回去吧……” “不用……”庞劲东无力的摇了摇头,轻声说:“留下來,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包括任何一个最微不足道的细节,” 冷雨再一次犹豫了起來:“可是你的状况……” “我又不是七八十岁的老人,病卧在床上等着人生的最后时刻,听到一点难过的事情就会断气,”庞劲东苦笑着摇了摇头,看起來仍然是那么的虚弱无力:“所以你尽管说出來好了,” 冷雨的顾虑沒有完全打消,试探着问:“你不会责怪我,” 庞劲东坦然告诉冷雨:“其实我的心里已经责怪你了,但是我并沒有说出來,因为我知道这些都不怪你,你沒有必要去捏造这些谣言,也沒有理由把这些谣言讲给我听,我认为你在更大程度上是被人误导了,” “误导,”冷雨苦笑着摇了摇头,问:“你认为我说的不是事实,” 庞劲东斩钉截铁的说:“我坚信父亲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看到庞劲东的这个态度,冷雨无法再说些什么了,目光下意识的看向了唐韵, 唐韵看了看冷雨,轻声咳嗽了两下,问庞劲东:“我能说两句吗,” 庞劲东点点头:“说吧,” “咱们说好了,无论我说些什么,你都不可以生气,” 庞劲东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好吧……” 唐韵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其实冷雨刚才说的这些事情,我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听说过了,” 庞劲东闻言眉头立即锁在了一起:“什么,” “是的,”唐虞用力的点点头,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说:“只是我一直都沒有告诉你,” “为什么,” “因为担心刺激到你,更担心沈昊在你心里的形象被破坏,而且此前也根本沒有说出來的必要……” 唐韵说的并不完全是实话,隐瞒这些事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所谓的“间不疏亲”, 沈昊与庞劲东毕竟是父子,沈昊无论做出怎样的事情,庞劲东都可能会大度的予以原谅,何况这些事情与庞劲东本人并沒有关系, 这也就是说,沈昊与庞劲东之间不会因为这些事而如何,反倒是说出这些事的人可能会遭受到怀疑,所以这显然是一个非常不聪明的做法, 唐韵这个人最多考虑的是自己,能为庞劲东考虑一些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了, 庞劲东紧盯着唐韵,关切的问:“你怎么看,” 唐韵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说:“我暗中做过一点调查,结果证明这些是的确发生过,并不是有人捏造出來的谣言,” “那么……”庞劲东极力让自己保持平静的语气,却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比如那个被人灭门的娱记,难道能肯定全部都是我父亲作为,” “我认为能,”唐韵点点头,毫不客气的指出:“因为有很多迹象指向你的父亲,” “难道就不可以是被人栽赃,” “当然有这个可能,但是我们要弄明白,别人栽赃的目的是什么,”唐韵微微摇了摇头,说:“那只是一些痕迹,并不能成为法律上的证据,如果是想要陷害沈昊的话,我认为应该留下更多的充足的证据,此外,事情过去已经两年了,并沒有因此进一步发生什么,甚至警方都沒有对沈昊进行任何调查,所以我从中实在无法找到动机,” “是不是有可能……”庞劲东并沒有想到其他可能,所以把话说到这里就打住了, “难道说仅仅是为了败坏沈昊的声誉和形象,”唐韵又摇了摇头,自己给出了这个问題的答案:“如果是这样的话,手笔未免太大了,投入的资源也实在太多了,” “这么说,你也认定了,我父亲真做过这些肮脏的事,”庞劲东问着,声音不免提高起來,脸色也有些涨红了, “你先别激动,我还沒说完呢,”唐韵轻轻拍拍庞劲东的肩膀,接着说了下去:“虽然事情看起來大致如此,但我认为背后是大有文章的,只是究竟有怎么样的文章,我现在还沒有发现什么证据,既想不到会是什么人操纵了这一切,也想不到对方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也就是说……”庞劲东再次苦笑起來,声音非常的大,眼角里面还带上了一丝泪花:“在找到充足的证据之前,你也相信这些事情的确是我父亲做的了,” “其实就算真是你父亲所为,也沒有什么可以奇怪的,” 庞劲东马上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人都是有两面性的,”顿了顿,唐韵进一步解释道:“他在你面前是以一个好父亲,不代表在外面和其他人的面前,就一定是一个好朋友、好老板,甚至于……”唐韵说到这里拖起了长音,过了片刻才把后面的话说了出來:“是一个好人,” 庞劲东听到这句话当时愣住了,双眼睁得大大的,茫然看着唐韵,许久沒有说出來一句话, “很抱歉这么说……”唐韵看了看心电仪和其他设备,发现一切都维持在正常水平上,才多多少少松了一口气, 庞劲东讷讷的说了一句:“不要说抱歉……” “其实我觉得你对这些事情,应该比我更加有觉悟,因为你经历过太多了,其中很多是普通人做梦都想象不到的,所以你应该充分见识到人性的险恶和多面性,” “经历过太多,”冷雨轻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有些忘却了刚才的紧张,对庞劲东产生很大的好奇, 唐韵说的完全是事实,尽管可能在心计上不如唐韵,但是庞劲东所经过的和见过的,是几个唐韵加起來都无法比拟的, 只是,任何人都有逃避现实的本能,暗藏在潜意识中在不经意的时候作怪,让人们不愿意接受那些自己不喜欢的事实,包括庞劲东也不例外, 屋子里一时沒有人说话,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之中,但是很快的,庞劲东的眼神就恢复了光彩,变得和往常几乎沒有什么两样, “那么你认为……”庞劲东看着唐韵,缓缓的问:“我应该怎么做,” 唐韵立即回答道:“如果是放在过去,你沒有理由干涉沈昊的生活,但是现在,这些事情已经影响到了你,那就是沈昊看上的女人成了你的女朋友,那么你就应该把所有的事情都搞清楚,” “你说的有道理,”庞劲东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提出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題:“眼下我应该怎么做,” “这个吗……”唐韵说着看向了冷雨, 冷雨刚一触到唐韵的眼神,马上明白现在是自己离开的时候了,于是立即站起身來告诉庞劲东:“很抱歉谈到了你父亲的一些事,但是请你务必相信,这不是我今天來的用意,” “你的用意就是让我和陈黛容在一起,” “沒错,”冷雨用力的点点头:“我只想获取这个保证,” 庞劲东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眼神有些黯淡下來,过了一会才轻声说了一句:“你可以放心……” “这简直太好了,”冷雨如释重负的出了一口气,面孔恢复了往日的样子,看起來是那么的平静和淡然:“我不打扰你休息,就此告辞了,” “再见,”庞劲东微微一点头:“欢迎你常來,” 冷雨很不自然的微微笑了笑:“好的……” 正文 第七十章 又来了一个惹不起的 庞劲东郑重的补充道:“我说的不是客套话,而是诚心实意的邀请,” 冷雨将信将疑的问:“真的,” “真的,” “那就好…….”冷雨耸耸肩膀,表示不太相信这个邀请,因为找不到庞劲东这样做的理由, 庞劲东看出了冷雨的心思,露出了些许的戏谑:“因为我喜欢美女,而你又是美女,所以我希望经常看到你,如果我不希望看到你,或者你不愿意來,那就说明你不是美女,” 听到庞劲东这番似是而非的高论,冷雨想起了两个人从相识到现在的一切既往,冷艳的脸蛋有些赧红了起來,近乎是下意识的指责了一句:“沒正经,” “正经又怎么样,不正经又怎么样,”庞劲东说到这里,努力的微微耸耸肩膀:“其实还不是苦中作乐,” 在这一刹间,冷雨察觉到了庞劲东内心的苦闷,看着庞劲东用力点了点头:“我一定会经常來,” 冷雨走后,庞劲东看着被紧紧关上的房门,对唐韵说:“现在沒有人了,你有什么都可以说,” 唐韵若有所思的回答道:“想解决这些问題有一个先决条件……” “什么,” “必须和沈家瑶取得沟通,” 庞劲东闻言顿时犹豫了起來:“这个……” 唐韵以为庞劲东不愿意这样做,立即阐明了其中的必要性:“首先、以你和沈家瑶的关系,应该坦诚相待;其次、我相信沈家瑶也不愿意父亲在外面这样为人,你们可以一起寻找更好的解决办法;再次、或许沈家瑶掌握着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如果你单方面采取什么行动,很容易导致亲人之间情感的破裂,” 其实庞劲东已经考虑到了唐韵说的这些,有所犹豫的原因是不知道沈家瑶会做出什么反应,因为今天的沈家瑶已经不是当年跟在身后的那个小丫头, 有的时候,庞劲东甚至觉得自己对沈家瑶的了解,甚至都沒有对陈冰晗或者唐韵那样多, 与这种陌生感相伴的是情感上的疏远,如果庞劲东和沈家瑶还维持着当年的情谊,那么在庞劲东刚刚回国的时候,沈家瑶就会立即毫不犹豫的披上婚纱, 庞劲东沒有对这件事表态,想要先仔细的思考一番,但是生活往往会代替人们的主观意识做出决定, 不等庞劲东决定是否与沈家瑶见面,后者竟然主动找上门來了,而且为的正是这件事, 再说陈冰晗这一边,小丫头认为自己受到了欺负,不仅责怪起当天在场的所有人,甚至嗔怪庞劲东不是一个够格的男朋友,因为庞劲东当时沒有挺身站出來维护自己, 于是陈冰晗决定就此不去医院,等着看庞劲东在失去自己的照顾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凄惨的状况, 但是刚刚过了两天的时间,既沒有接到庞劲东的电话,也沒有人通报那边的情况,使得她有些坐不住了, 陈冰晗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部廉价小说或者电视剧,里面有这么一句话:“爱情是要自己争取的,”,陈冰晗把这句话奉为至理名言,决定主动去争取自己的爱情,于是厚着脸皮去探望庞劲东了, 陈冰晗來到庞劲东病房的时候,发现自己的位置已经被庞无双代替了,庞无双捧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正一勺一勺的往庞劲东的嘴里面塞, 那碗东西显然是庞无双自己鼓捣出來的,沒有人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甚至无法确定原材料,不过倒是可以肯定味道必然不怎么样, 但是庞无双很为自己的杰作骄傲,只是从來不肯自己品尝,只给庞劲东吃, 她在陈冰晗怄气离职之后,主动承担起照顾庞劲东的责任,每天都要弄很多这样的东西, 最要命的一件事情是,她沒有陈冰晗那样的耐心,既不管那东西是否太烫,也不在乎庞劲东能吃多少,用特大号的勺子盛起冒尖的一堆,掰开庞劲东的嘴就往里面硬塞, 庞劲东被迫将那堆热气腾腾的东西吃到嘴里,然后为了防止味觉受到太强烈的刺激,尽可能地以最快的速度咽下去, 但是尽管如此,庞劲东还是感到舌头被烫的脱了层皮,而且一种酸甜苦辣咸综合在一起的怪味,紧接着强烈的冲击着人体所能承受的极限, 庞劲东不得不细细的品了品,感到似乎隐隐的还有一股臭味,不知道庞无双到底用了什么作料, 刚开始的时候,为了照顾到庞无双的一番热情,也是不想打消庞无双的积极性,庞劲东还强忍着, 但慢慢的,在数次极度几近昏厥过去之后,庞劲东实在忍不住了, “妹妹……”庞劲东咽了口唾沫,清了清嗓子,试探着对庞无双说:“你最近不要上课吗,” 庞无双大大咧咧的回答道:“光顾着照顾你了,还哪顾得了上课,,” “这怎么能行,”庞劲东长长叹了一口气,装作惋惜的样子说:“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耽误学习啊,” 庞无双双手叉腰,理直气壮的质问道:“哥哥重要还是学习重要,” “当然是哥哥重要了……”庞劲东其实很想告诉庞无双,正是因为哥哥重要,所以应该尽快去学校上学,不要继续留在这里继续折磨自己,但是同样基于那两点考虑,庞劲东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这不就得了,”庞无双一摊双手,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既然我完全是为了你好,你就不应该继续用学习來折磨我,” 庞劲东下意识的回了一句:“既然你是为了我好,就不要再做那些东西了,” “啊,”庞无双气得把碗“嘭”的往桌子上一扔,不满的质问道:“你不爱吃,” 既然话说到这个地步,庞劲东也就无所顾忌了:“你自己尝尝,” “我为什么要尝,” “你自己做的东西,为什么自己不尝,” “我又不是病人,” “你尝过之后肯定会得病,” “你的意思是说,你吃了我的东西之后,病情加重了,”顿了顿,庞无双不服气的说:“可是我看你像是越來越好了啊,” 庞无双的嘴上功夫煞是了得,而且还可以瞪着眼睛说瞎话,搞得庞劲东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反驳, 瞠目结舌了半刻钟,庞劲东拿出了杀手锏:“我现在动不了,等恢复健康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庞无双一听这话立即软了下來,赔笑道:“哥,别生气哈,我开玩笑呢,” 就在这个时候,兄妹两人才发现陈冰晗已经來了,由于陈冰晗始终沒有发出什么声响,兄妹两个又把全部精力集中在拌嘴上,所以刚开始的时候竟然沒有注意到, 陈冰晗听到并看到了这场闹剧,走过上前來拿出了一个保鲜盒,随着盒盖刚刚被揭开,里面就冒出热腾腾的蒸汽,随之还飘散出了一股香味, 陈冰晗笑着对庞无双说:“还是我來照顾他吧,” 庞无双对陈冰晗倒是沒什么恶感,此时更是乐得落个清闲,忙不迭的答应道:“好啊,” 陈冰晗本來很担心,这几天会有其他女孩子取代自己的位置,但是看到是庞无双之后就放心了, 陈冰晗沒有说什么,好像什么事都沒发生过一样,坐了下來直接给庞劲东喂起了饭, 常言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就是说无论是人还是事,都不能轻易攀比,但是庞劲东此时无法不在庞无双和陈冰晗之间做个比较, 陈冰晗准备的东西香甜滑软、入口即化,吃了一口之后还想再吃一口,再加上陈冰晗的那种细腻和温柔,使得庞劲东在经历过庞无双的折磨之后,竟感到此刻像是上了天堂一般, 一时之间,庞劲东感到一股热泪涌上眼眶,哽咽着说:“谢谢……” “和我有什么好客气的,”陈冰晗说罢微微一笑,一副大度宽容的样子, 庞劲东只是想要借机让陈冰晗明白一些道理,并非想要彻底毁掉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而且也明白女孩子是需要哄的,这两天一直都很想和陈冰晗联系, 但是庞劲东在当时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现在沒有办法自己打电话,如果让别人代劳又不好说些太过隐私的话,所以只能被动的坐等着陈冰晗自己想明白, 庞无双看了看亲亲我我的两个人,感到十分的无趣,拎起书包,丢下了一句:“我去上学了,” 看着庞无双的背影,庞劲东问陈冰晗:“你是不是也要去上课,” 陈冰晗点点头:“我是不放心才过來看看,马上就得去上课,” 陈冰晗话音刚落,房门被人重重的打开了,沈家瑶风尘仆仆的从外面冲进來, 乍一看到陈冰晗,沈家瑶先是一愣,紧接着毫不客气地说:“冰晗,你先出去一下,” 陈冰晗倒是知道庞劲东与沈家瑶的关系,虽然青梅竹马很容易让人产生丰富的联想,但是陈冰晗并不是很担心沈家瑶会与自己竞争, 即便是陈冰晗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庞劲东与沈家瑶的來往实在太少, 但是沈家瑶的这句话实在有些刺耳,所以陈冰晗有些不太愿意了:“怎么了,瑶瑶姐,有什么事情不愿意让我知道吗,” 沈家瑶知道自己态度有些恶劣,不自在的撇了撇嘴,缓和了口气:“我和庞劲东有些家事要商量,其实我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觉得你好像应该去上学了,” 陈冰晗与沈家瑶的关系一直不错,所以当初才会带着沈家瑶出去找鸭子,考虑到陈梓阳与沈昊的关系也是不错的,所以说起來陈冰晗还要尊称沈家瑶为“瑶瑶姐”, 此外,沈家瑶的实力也是陈冰晗惹不起的,见沈家瑶已经做出了让步,陈冰晗也不敢再坚持,只得乖乖点点头:“那我走了……” 陈冰晗说罢拎起了书包,拖沓着脚步离开了病房,嘴里不断的低声念叨着:“各个我都忍不起,惹不起还是躲得起的……” 等到陈冰晗走了出去,再也听不到脚步声,沈家瑶猛地回过神來,质问庞劲东:“你都在胡搞些什么,” 庞劲东多少已经揣测到了沈家瑶的來意,所以表现的非常镇静:“你什么意思,” “你……”沈家瑶看了看四周,确定再也沒有其他人,压低了声音说:“你竟然和爸爸争女人,” 沈家瑶说着话的同时,蛾眉紧紧地拧到了一起,表情十分的复杂,其中既有些愤怒,又有些焦躁,还有些痛苦, “这件事情你有误会,”庞劲东保持着平静,有条有理的将事情的全部经过说了出來,最后语重心长的对沈家瑶说:“相信陈黛容当时是灵机一动,但是我相信她沒有什么恶意,只是确实不想……” 庞劲东说到这里就打住了,但是接下來的话是什么,沈家瑶完全可以想到, “原來是这样……”沈家瑶点了点头,表情变得轻松了:“我不会责怪陈黛容的,甚至还理解她的做法……” 庞劲东也松了一口气:“这就好,” “我见多了女孩子为了金钱而出卖肉体和灵魂,陈黛容能够保持着这样的情操,可以说是难能可贵的,” 庞劲东微微皱起眉头,似笑非笑的说:“这话竟然会从你嘴里说出來,” 沈家瑶的眉头也皱了起來:“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庞劲东犹豫了一下,进而觉得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不妨把自己内心的真实所想说出來:“我觉得现在的你和过去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沈家瑶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刚刚放松的表情又紧绷了起來, “过去的你可以快乐的享受清贫的生活,但是现在的你似乎不能允许再回到从前了,而我始终认为人应该乐于享受任何一种生活,”庞劲东撇了撇嘴,又说:“不过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当一个人习惯吃山珍海味之后,就不能再忍受粗茶淡饭的味道,” “这恐怕不是你要说的全部吧,” 正文 第七十一章 小人物身上的大文章 “对,”庞劲东点点头,问:“你想听全部吗,” “说吧,”沈家瑶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或许是猜测到了庞劲东将要说些什么,所以表情再次放松了下來, “你现在想的所有事情都只有事业,或者也可以说是金钱,但是你却忘记了,金钱不是万能的……” 沈家瑶不等庞劲东说完,立即接过了话茬:“但是沒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有钱也好,沒有钱也罢,最关键的是你过得快乐吗,” “我很快乐,”沈家瑶高高昂起头,毫不犹豫的告诉庞劲东:“小的时候,因为贫穷,我们都吃了太多的苦,从父亲开始建立自己的事业,我就告诉自己一定要努力,不能让自己恢复到过去的那种生活,” “但是你迷失了自己,”庞劲东深情的看着沈家瑶,缓缓的说:“过去的你总是那么轻松,现在的你却总是显得很沉重,好像总是肩负着巨大的重担;过去的你很喜欢笑,现在你的很少露出笑容;过去的你想到的都是身边的人,现在的你每天唯一想的只是如何发展所谓的事业……” 庞劲东滔滔不绝的说了下去,沈家瑶越是接着往下听,心里越感到不是滋味, 庞劲东这样一说才让沈家瑶知道,原來现在的自己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进而突然发觉自己其实是去了很多东西, 当庞劲东最后说完,沈家瑶背过身去,悄悄擦拭了一下眼角,然后转回身平静的说:“我这一次來,不是为了接受批评,” 庞劲东本來就不打算将这个话題继续下去,此时便点到为止了:“沒错,这一次我们应该谈的,是有关父亲的问題,” 沈家瑶微微点点头,问:“你想说什么,” 庞劲东反问道:“你知道什么,”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对父亲在外面做的那些事,你究竟知道多少,” 沈家瑶犹豫了起來,目光在庞劲东的面庞上扫來扫去,过了许久才不太情愿的回答道:“过去,我曾经多少听过一些传闻,都是说父亲包养女明星如何……” 尽管庞劲东是沈昊的儿子,但是沈家瑶说起话來,仍然显得非常尴尬, 庞劲东和沈家瑶对这些事能够有这样的态度,事实上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沈昊的教育,正是沈昊让他们有了正确的荣辱观, 而教导他们这些的沈昊,现在却做了同样的事情,使得他们的尴尬成倍的增加, 其实真的说起來,富豪包养明星已经是这个社会的常见现象,而但凡是常见的东西必然会被人们逐渐接受并最后默认,慢慢的就会成为一种正常现象, 庞劲东重重的了几口粗气,又问:“你什么也沒做,” “我怎么做,”沈家瑶说到这里,突然深深地把头埋了下去,声音也变得有些哽咽了:“爸爸担心我受气,也是忘不了母亲,所以多年來不肯再娶,可是我知道他的内心是孤独的,尤其是在外面经历了那么多的风浪之后,需要有个人來呵护和关怀自己,很多个夜晚,我无意间路过父亲的房间,都能听到他在里面辗转反侧,有时还会轻轻的唉声叹气,显然是难以入睡……” 庞劲东无力的点了点头:“我…..能理解……” “我承认自己很自私,为了让爸爸不忘记妈妈,始终沒有劝他再去寻找一份爱情……” “这么说,你并不是担心自己会受气,或者被分走财产,” 沈家瑶兀自笑了笑:“沒有人能欺负我,至于财产吗,爸爸也绝对不会便宜外人,而亏待自己的女儿的,” “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 “所以……”沈家瑶收起了笑容,目光变得前所未有的深邃,年轻的面孔也随之带上了些许的沧桑:“爸爸在外面寻找一份情感上的寄托,我始终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是因为理解他的这种感情需要,也是因为我沒有资格干涉爸爸的生活,” 沈家瑶的这番话说到了庞劲东的心里,庞劲东微微点点头,转而问道:“那个被封杀的明星,被灭门的娱记等等事情,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刚,”沈家瑶摇了摇头,声音轻的像蚊子在唱歌:“在知道你与父亲争夺女人的同时,” 庞劲东无奈的郑重申明道:“我沒和父亲抢女人,” “我……也希望是……” 庞劲东不知道应该在说些什么了,更不知道应该怎样解决眼前的问題,只觉得脑海中完全是一片空白,唯一能够想到的三个字是“怎么办”, 沈家瑶与庞劲东的感觉是一样的,此时已经忘记了自己此行的初衷,思维陷入了茫然的空白之中, 过了许久,庞劲东意识到,如果自己想不到对策,那么就应该把自己的谋士找來,于是对沈家瑶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或许我们现在应该听一下别人的意见,” “难道……”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沈家瑶的五官有些扭曲了:“你要让别人知道咱们自己家里的事情,” 沈家瑶在措辞当中使用了“咱们”这个词,说明在无形当中把庞劲东真正当作家庭的一员,配合上沈家瑶的那种语气和表情,让庞劲东感到仿佛回到了童年时代, 但是尽管庞劲东的心里为之一暖,该解决的问題却始终悬而未决:“知道的人已经很多了,而且我将要请來的这个人,了解得恐怕还要更加详细,甚至是在我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还进行了一些调查,所以,我觉得现在有必要,让她发挥一下智慧,或许可以找到……” “等等,”沈家瑶打断了庞劲东的话:“你不会是要请來你的那位助手吧,” 庞劲东点点头:“正是,” 沈家瑶与唐韵沒有什么正面接触,但是在商场上却听到过唐韵的很多事,也见识过唐韵的一些手段, 虽然沈家瑶不喜欢唐韵的那种气质,总的來说倒也不像其他人那样反感,只是对这个女人总出现在庞劲东的身边,感觉上有些怪怪的, 沈家瑶试探着问:“你觉得她能行吗,” “这个女人……”庞劲东笑了笑,从头介绍了起來:“刚开始的时候,我很受不了她的作风,同时又很欣赏她的才干,于是就将一些集团的事情放手交给她,结果她的表现非常出色,不但忠诚度毫无问題,还会经常主动替我考虑,再加上她有着非常聪敏的头脑,所以我就渐渐的让她介入到其他事情上來,” 沈家瑶听到这些,当即敏锐的指出:“但是这样下去,会让你离不开她的,” “虽然这个世界凶险且残酷,但我觉得总是还要去相信一些人的,否则内心的孤独永远无法驱赶出去,”顿了顿,庞劲东补充说:“重要的是对方值得信任,” 庞劲东的这些观点,沈家瑶还是很认同的,只是尽管唐韵已经知道很多,沈家瑶还是顾虑父亲的声誉,不愿意让唐韵真正参与进來, 庞劲东见沈家瑶不再出声,便不等沈家瑶会思考出什么结果,主动做出了决定:“帮我打个电话,” 沈家瑶看了看庞劲东,最后一咬牙还是听从了, 唐韵很快就來到了病房,看了看现场的气氛之后,大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立即问沈家瑶:“你是怎么知道庞劲东与陈黛容的事情的,” 这个问題非常的关键,茫然不知所措的庞劲东根本沒有意识到,沈昊绝对不会愚蠢到告诉女儿自己抢走了他所需要的女人, 而沈家瑶也沒有想到去思考,告诉自己这件事情的人,究竟有这怎么样的用心, 沈家瑶与庞劲东对视了一眼,立即回答说:“是孙海量告诉我的,” “孙海量,”庞劲东是知道这个人的,不过并沒有过什么接触,只是知道这个人与父亲关系非常密切,就像自己与唐韵之间一样, “一个小人物而已,”沈家瑶非常轻松的做了一个总结, “孙海量恐怕算不上小人物吧,而且在有的时候……”唐韵微微一笑,提醒道:“小人物的身上也会有大文章,” “你的意思是说,很多事情是他从中作梗,” “你刚才要是不说,我还真就差点把这个人给忘了,”唐韵沒有回答这个问題,而是说起了自己的一些所闻:“我一直都听说,孙海量就是半个沈昊,可以当起沈昊半个家,” 唐韵的消息渠道十分广阔,而且也十分的周密和灵通,经常可以掌握到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的情报,不过这一番话倒是沈家瑶也曾略有耳闻的, 沈家瑶说:“几年前的时候,孙海量通过一次普通的应聘,來到正东集团工作,后來因为表现卓越,便得到了逐步的提拔,最后成了爸爸的助手,” 唐韵听到这里,立即指出:“以沈先生的头脑,能让一个人常年伴随在自己身边,想來必定是经过非常严格的考验,” “是这样的,”沈家瑶微微点点头:“父亲暗中观察过一段时间,发现这个孙海量手脚非常干净,对外更是处处维护集团的利益,而且日常表现的就像是一个工作狂,既不计报酬也不计所得,” 庞劲东点点头,微微一笑:“所以爸爸就把他当作一个人才了,” “他的确是一个人才,所以后來爸爸就渐渐交办更多的工作,而他总是能够几近于完美的做好一项工作,” “我相信孙海量得到重任,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客观因素,那就是……”唐韵看着沈家瑶,微笑着说:“你沈大小姐当时还沒有上位,” 无论唐韵的这句话是基于逻辑分析,还是依靠听闻而來的小道消息,都准确的道中了事实, 这让沈家瑶感到很不自在,默然了片刻之后,才无奈的承认道:“我当时的确沒有进入集团工作,爸爸当时也需要有人协助,” 唐韵收起笑容,突然又提了一个问題:“在你上位之后,孙海量表现如何,” 沈家瑶回答说:“孙海量当时已经大权在握,在很多人看來,我进入集团工作之后,肯定要与他发生一些摩擦,但事实上却沒有,孙海量对我处处忍让,绝对不表现出对我有一丝不恭,也不与我争夺任何权力,而且还主动帮助我工作,简直就像是一个大哥哥一样,” 唐韵闻言哈哈大笑起來:“所以你就把他当成小人物了,” 正文 第七十二章 神秘的助手 “在集团里是小人物,但是在有的时候……”沈家瑶偷眼看了看庞劲东,才继续说了下去:“也算是家人吧,因为他的表现实在太好了,不仅体现在集团的工作上,也包括在处理私事的时候,” 唐韵站起身來,慢慢的在屋子里踱步,过了一会突然说:“一件事情如果太过完美,那么接下來的很有可能就是祸不单行,” 庞劲东认同道:“如果一个人表现的太过完美,那么他就更有可能是一个伪君子,” “沒错,”唐韵点点头,又说:“我一直相信一句话‘事有反常即为妖’,无论好的反常还是坏的反常,这个人表现得太好了,所以这就很不正常,” 唐韵的这个分析再次获得了庞劲东的认同:“孙海量的这种表现根本就是不正常的,甚至可以说是完全不符合常理的,举个例子,孙海量一度大权在握,可以想见的是必然会多少有些嚣张,因为常人都无法拒绝权力和金钱的诱惑,也无法阻止这两者给自己带來的改变,在你进入集团工作后,纵然孙海量有着怎样崇高的思想觉悟,也不可能和你一点摩擦都沒有,甚至还起到良师益友的作用,” 庞劲东和唐韵两个人一唱一和,给人的感觉竟然是颇有默契,沈家瑶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疑惑的问:“你们就凭这个断定孙海量有问題,” “当然不是,”唐韵摇摇头,意味深长的说:“如果这个人不是蠢到家了,就不会把陈黛容的事告诉你,而从你的这些讲述來看,这个人的头脑精明得很,不可能犯下这么低级的错误,只可能是别有用心,” 唐韵的这番话起到了当头棒喝的作用,沈家瑶静下心來细细的一想,觉得事情的确不是那么简单, 孙海量把那些事情说出來,有一个必然会引发的后果是完全可以事先考虑到的,那就是沈家瑶与庞劲东关系的决裂,甚至可能进一步导致庞劲东与沈昊的感情破裂, 庞劲东斩钉截铁的说:“如果孙海量不是别有用心,你怎么解释他的所作所为,” 唐韵接过庞劲东的话说:“退一步说,假使这个人既有才干,又有足够的思想觉悟,早就自己去开创一番事业了,何必出來给别人打工呢,,” “这就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人所图甚远,绝不是一时的得失成败……”庞劲东思索了片刻,又说:“看來这个小人物的身上的确有大文章,” 沈家瑶缓缓站起身來,又猛然沉重的坐了回去,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过了许久才讷讷的问了一句:“如果这个人真的有问題,那么就实在太可怕了,因为他知道太多的事情,掌握了太多的东西……” “我倒以为这些还不是最可怕的,”唐韵好整以暇的坐到沈家瑶的对面,慢慢悠悠地说:“真正值得忧虑的,是他在你父亲身边潜伏这么多年,目的究竟是什么,” 比起唐韵说的这个忧虑,沈家瑶现在更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我们该怎么办,” 唐韵淡淡一笑,反问道:“什么该怎么办,” “应该怎么对付孙海量,”沈家瑶太想知道答案了,情急之下竟然站起身來,紧紧的握住了唐韵的手, 沈家瑶的这个举动说明,经过这一番比较简短的交谈,她也开始信任起了唐韵,并将唐韵视为解决很多问題的钥匙, 已经是入夜时分了, 正东集团总部的顶层依然灯火通明,对这里有些许了解的人都知道,那里是董事长沈昊的办公室, 既是因为沒有家室之累,也是因为本身的一股子韧劲,沈昊工作起來往往给人种不要命的感觉, 只是每当时间到了太晚,尤其是感到非常疲劳的时候,沈昊非常希望有人给自己端來一杯热茶,温柔的劝自己早一些休息, 这让沈昊总是想起自己的亡妻,一股温暖的思念随之涌上心头, 虽然沈昊身边现在沒有女人,但是却有个人在这些方面能起到一些作用,这个人就是助手孙海量, 沈昊放下手头的材料,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办公室的门同时被轻轻的敲响了, 不等沈昊说话,门被无声的推开,孙海量端着一杯茶走了进來, “董事长,时间已经不早了,还是上床休息吧,”孙海量将热茶放到沈昊手边,用非常温婉的声音说道,此时的他看起來倒像个女孩子, 跟随沈昊的这几年來,孙海量不仅在最大程度上帮助沈昊工作,而且总是表现的这样体贴入微, 每当沈昊感到孤单和疲倦的时候,他总是能够及时出现,并带给沈昊所需要的东西, 以至于在很多时候,沈昊感觉他就像自己的儿子, 而同样是到了这个时候,沈昊总是禁不住想起庞劲东,并遗憾于庞劲东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忙碌,很少能够陪伴在自己身边, 有时沈昊会很自私的希望庞劲东破产,然后到正东集团來给自己帮忙,父子两人能多些相处的时间, 这种想法只是一时的,沈昊并沒有真的那么自私,也希望儿子能够做出一番事业來,所以只能在心里自我解嘲道:“或许是因为岁数大了吧,总是希望儿女都守在身旁……” 同样因为如此,沈昊将对儿子的爱,在一定程度上转移到了孙海量的身上, 孙海量对此是有明确的感觉的,每当做出这些温暖人心的举动,沈昊都会将一道慈爱的目光投射过來,就像是父亲在看着自己的儿子,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孙海量感觉沈昊今天看自己的目光有些怪怪的,甚至还带有冰冷的感觉和一丝敌意, “时间的确很晚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沈昊淡淡的对孙海量说了一句,又将目光转回到案头的文件上來, 孙海量笑了笑说:“董事长难道还不知道吗,如果你不肯休息,我也不会休息的,” “我知道,所以才很费解,你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沈昊的目光似乎仍然盯着文件,但是孙海量却感觉是在观察自己, “董事长怎么这么说呢,”孙海量的心头升起了不祥的预感,兀自镇静的回答道:“我热爱正东集团,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工作自然要很敬业了,” “我以为你会说,你一直很尊重我,把我当做父亲看待,所以才会发自内心的这样做,” “董事长真会开玩笑,”孙海量听出了话中的挖苦,但是装作沒有注意到:“不过我的确将董事长当做父亲一般,” 沈昊沒有理会孙海量的话茬,突然提出了一个问題:“既然你把正东集团当作家,为什么在个人资料上作假呢,” 孙海量镇静自若的回答道:“我不明白董事长的意思,” “你填写的是未婚,” “是的,”孙海量点点头:“我一直都认为男人应当以事业为重,在开创出一番事业之前,不应该轻言婚姻,” “但是据我了解……”沈昊抬起头看着孙海量,一字一顿的说:“你在來到正东集团之前不久就结婚了,你的儿子在不久前刚过完两周岁的生日,” “这又能说明什么呢,”虽然被当面戳穿了谎言,孙海量却沒有一点尴尬的表现,撇了撇嘴问:“难道董事长很在乎手下员工是否结婚吗,” “我不注重婚姻问題,但是我注重诚实与否,” “我从來沒有以权谋私,也从沒有将集团的利益输送给其他人,一直以來都在兢兢业业的工作,为集团创造了巨大的效益,”孙海量又撇了撇嘴,说:“我认为这就足够了,” “所以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说谎,” “因为我看上了你的女儿,想要找机会把她追到手,进而谋夺你的家产,”孙海量说到这里,哈哈大笑起來:“这么说你满意了吗,” “不满意,”沈昊缓缓的摇了摇头,锐利的目光直刺孙海量:“因为你的目的不可能是我的女儿,” 孙海量装作饶有兴趣的样子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沈昊只回答了两个字:“直觉,” “我们可不能只是依靠直觉做事,” “如果一定让我说,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我发觉这些年來你拼命的攫取权利,但是却从來不用这些权利为自己谋取任何利益,你的同学找到你想要从集团分得一个很小项目,标的不过才几十万元,都被你严词拒绝了,”顿了顿,沈昊又说:“这说明你有这更高的目标,” “说的有道理,”孙海量点点头:“继续说,” “还让我说什么,”沈昊耸耸肩膀,告诉孙海量:“接下來的该由你说了,” “我为什么要说,” “你的确沒有理由说,”沈昊说着,将一份材料随手扔给孙海量:“所以我对你进行了一些调查,” 孙海量根本沒有看那份材料,仿佛根本就不存在一般:“你调查出來一些什么,” 沈昊反问:“你认为呢,” 事实上,沈昊的调查结果显示孙海量清白的很,至少可以说是一个很正常的人,他先是正常的度过自己的童年和少年时代,然后正常的上了大学,毕业后在两家正常的外资企业工作了一段时间,再后來又很正常的跳槽到了正东集团, 但是问題恰恰就在这里,因为沈昊的调查是依据法律上的材料,而那上面并不能显示孙海量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更不会记载孙海量在正常生活的背后做了些什么, 再加上国内沒有M国的那种社会保险号码制度,一个人即便有过轻微的违法犯罪,或者有过违反公共道德的行为,也不会记录到个人资料里, 沈昊动用过其他方面的力量对孙海量进行调查,然而除了家庭状况之外,并沒有得到更多的结果,这使得沈昊对这个人感到更加怀疑了, “我沒有兴趣知道你查到了一些什么,”孙海量说到这里的时候,笑容当中带上了些许的诡异:“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调查我,” 沈昊一字一顿的回答道:“很简单,因为你挑拨我和庞劲东的关系,” “原來是为了这事啊,”孙海量摸了摸自己的头,颇有些遗憾地说:“我本來以为可以让你们两个翻脸呢,沒想到竟然沒有什么影响,反而让我自己成了目标,” 沈昊冷笑一声:“间不疏亲这个成语应该听过吧,,” “看來这个干儿子对你很重要,所以你才会说出这么一句话,” 孙海量对沈昊的事情知道的很多,但绝对不是全部,不知道的那一部分当中,就包括庞劲东与沈昊的具体关系, 孙海量原本以为,庞劲东只是沈昊在社会上偶然认识的,可能是因为比较投缘,也可能是有其他客观需要,所以才认作干儿子, 这种事情在当今是非常常见的,名义上的父子并沒有深厚的感情可言,很轻易的就可以被离间, 如果孙海量知道,在两个家庭间有段延续了二十多年的友谊,沈昊如何看着庞劲东逐渐长大成人,在庞劲东的身上倾注怎样多的心血,就不会采用这种多少有些下三滥的手段了, “你说的沒错,”沈昊微微点点头,告诉孙海量:“当你告诉我应该如何对付庞劲东的时候,我猛然之间发觉自己其实对你不够了解,尽管这么多年來我是如此的信任你,后來我进一步反思了你在我身边做的事,发觉我受到了你很大的影响,或者说你在把我向你需要的道路上指引,” 孙海量收起笑容,面孔变得冷冰冰的,看起來让人很是讨厌:“比如呢,” “比如说,你总是强调我一个人孤单寂寞,认为应该有个人陪在我身边,先是不住的规劝我再婚,见我不同意又建议我包养情妇,后來更是背着我包了一个女明星……” 沈昊过去根本沒有过包养女明星的想法,但在孙海量不住的语言攻势之下,多少还是动了一些这方面的心思,只是并沒有实质性的举动, 正文 第七十三章 摊牌 大概正因为如此,孙海量才主动出击,直接将女明星安排到了沈昊的床上, 沈昊察觉到的时候,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不过并沒有因此责怪孙海量,而是默认了这个事实, 那个女明星的确让沈昊感受到了一丝家庭的温暖,但是沈昊很清楚她的目的只是金钱,所以沒过多久就给了一笔钱打发走了, 孙海量似乎不能忍受沈昊过单身生活,时隔不久又安排了一个小有名气的歌星,而且做得更加主动和大胆,让这个歌星在夜半时分直接爬上了沈昊的床, 沈昊再一次默认了这个事实,同样是过了不久之后,用一笔钱将这个歌星打发走了, 沈昊的默许无疑纵容了孙海量,于是又有了第三次和第四次,沈昊还是沒有责怪孙海量,每次都重复了之前的步骤, 任何一个人都有经不起诱惑的时候,尤其是当自己有一种需要亟待满足, 沈昊虽然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但毕竟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就像克林顿做总统的同时也是一个正常男人一样,犯下了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可能会犯的错误, 或许这根本不能算作一个错误,尤其是考虑到沈昊是如此的被动,内心又是如此的矛盾, 只是这一次对待陈黛容有些例外,因为沈昊很欣赏陈黛容的才华,的确愿意与这个大明星主动做出一些接触, 而孙海量不失时机的传达给了冷雨一条这样的信息,那就是陈黛容必须成为沈昊的情妇,否则将会面临严重的后果, 严格的说起來,沈昊对陈黛容有一种很朦胧的态度,有时会觉得有这样一个花瓶摆在身边很不错,但是多数面对陈黛容的时候,却又是以一种长辈的心态,甚至就像对待自己的女儿一样, 然而由于孙海量的所作所为,冷雨和陈黛容一方并不知道沈昊的真实态度,而是认定这个老色狼发情了, 这也就是说,有关沈昊情妇的一切完全都是孙海量一手包办的,既不是沈昊的本意,也不是沈昊主动作为,而孙海量在这个过程中隐瞒了许多事情, “你应该感谢我,”孙海量突然笑了笑,样子看起來有些淫|邪:“满足了你这个老鳏夫的性|欲,” “恐怕你是别有目的吧,”沈昊对孙海量的挑衅沒有丝毫的愤怒,体现出了高度的涵养和深沉的内涵, “什么目的,” “比如说,败坏我的声誉,到处给我树敌……”说到这里,沈昊突然冷冷一笑:“又比如利用陈黛容的事情,离间我和庞劲东之间的关系,” 孙海量似笑非笑的问:“就这些,” “本來我很想知道你的其他目的,但是当听说了一些事之后,不需要调查也能找到答案了,” “哦,”孙海量的嘴角微微上翘,饶有兴趣的问:“什么事,” “被灭门的记者,被封杀的明星,等等……”顿了顿,沈昊又说:“对这些事情,你应该比我清楚,因为完全是你假借我的名义做的,” “原來这些你都打听到了,”尽管被揭穿了,但孙海量仍然沒有丝毫紧张的表示,甚至还哈哈大笑起來:“你也是个慢捻,到现在才知道,不过已经晚了,” 沈昊听到这句话,心中顿时就是一惊,但是表面上仍然很平静:“为什么这么说,” “我为什么假借你的名义并调用你的力量去做这些事,难道是为了帮助你沈昊出口恶气,”冷笑了几声,孙海量自己给出了答案:“当然不是,” 在刚刚得知这些事的时候,沈昊就已经明白了孙海量目的所在,此时便索性说了出來:“你留下种种痕迹,将这些事情指向我,既让我树立了很多敌人,更可能遭受法律的制裁,” “你总算聪明了一次,”孙海量说到这里,再次哈哈大笑起來:“我一直都觉得,你这个人做生意虽然精明,但是不擅权术和智谋,好几年的时间了,结果直到今天你才知道,原來一直都被我耍的团团转,” 孙海量的话说的虽然很难听,但很遗憾的是一个事实,沈昊纵然城府很深,脸色却也微微一变:“你到底想怎么样,” 孙海量沒有回答,而是得意洋洋的说了起來:“比如灭门娱记的那帮人,真就以为是沈昊雇佣他们的,因为我是这么说的,而且佣金支票上签着沈昊的名字,” 孙海量经常有大量文件和支票给沈昊签字,沈昊曾经注意观察过,但是都沒有出现问題,所以后來也就慢慢的放松了,因为实在沒有精力和时间去逐笔追查这些东西的真实用途, 现在看起來,孙海量做了很好的表面功夫,所以根本看不出來问題, 更加重要的是,当时沒有出现问題,不代表今后永远沒有问題, 今天的摊牌不得不让沈昊担心,这些东西很有可能会对自己造成危害, 沈昊的这些担忧,很快就得到了孙海量的证实:“我随时都掌握着他们的行踪,随时都连同其他一些证据,一起交给警方,” 沈昊微微的点了点头:“难怪你现在有恃无恐,对我掌握到这些东西,一点都不感到担忧,” “当然了,”孙海量一边说着,一边更加得意起來:“我知道,沈老板此时肯定已经做了准备,摊牌之后就会把我当场拿下,我老实告诉你,我也做好准备了,所以咱们现在最好和和气气的分手,” 孙海量说出的正是沈昊真实的打算,沈昊的脸色因此阴沉了起來:“你很高明,” “不客气地说,我的确很高明,”孙海量点上一支烟,傲慢的冲着沈昊吐了一个烟圈,然后继续说了下去:“这几年來我在你身边如履薄冰一般,战战兢兢的做好每一件事情,不让你对我产生任何怀疑,同时,我还要抵御权利和金钱带來的诱惑,不让自己一时冲动只顾小利,而放弃了更加远大的目标…….” “你的韬光养晦收到效果了,” “是啊”孙海量深深吸了一口气,颇为感慨的说:“现在是我收获的时候了,” 沈昊郑重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的问題:“你到底想怎么样,” “很简单,你只要乖乖听话就行,”孙海量站起身來,看了看表之后,告诉沈昊:“时间不早了,我要告辞了,” 沈昊沉重的叹了一口气:“走吧……” 孙海量沒有再说什么,自顾自的推开门走了出去,在走向办公楼门口的时候,隐隐看到一些人影在角落里晃动着, 孙海量很清楚,这些都是沈昊准备对付自己的人,只是现在却已经用不上了, 事实上,孙海量虽然知道早晚要和沈昊摊牌,但眼下仍然笃定离间计划会成功,根本沒有想到摊牌的时间提前了, 如果不是这样,他一定会作出相应的准备,虽然有着精明和缜密的思维,他的胆子倒不是很大,不愿意冒险, 聪明人往往胆小,胆大的人往往是缺乏智慧的莽夫,既聪明又有勇气的人,可以说万中无一, 不过孙海量还是很有气魄的,因为认定了沈昊会顾忌自己手里的东西,不敢对自己轻举妄动,所以坦然的面对沈昊,并且沒有丝毫的露怯, 当最后走出办公楼的时候,孙海量抬起头看了看点点繁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明天开始,就不用到这里來上班了……”孙海量回头看看工作了几年的这个地方,笑着摇了摇头:“可惜啊,如果再给我一段时间,我能够掌握更多的东西,” 高耸的正东集团总部在这座城市中不是最高的建筑,外表也不是很有气势和个性,并不是特别的吸引人, 但是这栋楼却给人一股宽容温厚的感觉,似乎可以包容一切人和事,让人很自然地想要走到里面去, 毕竟在这里度过了几年的时光,所以孙海量在离开的时候还是有些依依不舍的,只是这点人之常情很快就被另外一种感觉冲走了,这种感觉就是阴谋的胜利和大权在握带來的成就感,甚至进一步还会滋生些许的狂妄自大, “正东集团,国内最大的企业,世界五百强赫然在列,它的董事长从今往后就要听我的了,这也就意味着,我在这个国家拥有多少财富和势力,”孙海量不禁踌躇满志起來,看着正东集团总部自言自语道:“现在看來,爸爸给我安排的这条路,真的是正确的,” 突然之间,孙海量感到眼前的正东集团总部模糊起來,或许是为了证实孙海量即将得到无数的财富,那里紧接着飘起了一片片的金星, 但是孙海量并沒有因此感到兴奋,因为后脑同时传來了一阵阵剧痛, “怎么回事……”孙海量慢慢转过身去,还沒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顿觉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孙海量在剧烈的头痛中悠然醒來,发现自己浑身上下被十几道绳索结结实实的捆着,周围则站着十几个虎视眈眈的彪形大汉, 这些彪形大汉让孙海量感到一阵阵的恐惧,但是孙海量很快就把注意力转移开了,被对面的一个人深深的吸引了, 这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穿着一件略有些透明的薄纱上衣,几乎可以看到里面的胸罩, 胸部高耸挺翘,曲线接近完美,在那里似乎微微的一颤一颤的, 下身是一条深蓝色牛仔短裙,勉强遮盖住了大腿的根部,两条粉白细嫩的腿的线条极好,尤其是大腿更是丰满圆润,正优雅的交叠在一起,留下了一条深深的中缝, 孙海量顺着这条中缝往里面看去,似乎可以看到诱人的小物件, 孙海量暂时忘记了头痛,对着那肉眼实际上看不到的内裤YY了一会,才把目光向上挪去,看向这个女人的面庞, 如同身材一样,这个女人长的娇媚无比,带着风情万种的微笑,可以让男人酥麻到骨子里, 孙海量刚开始怀疑自己有了比较另类的艳遇,但是却很快就认出了这个女人,因为曾经在生意场上有过一面之缘:“唐韵,” “孙先生好眼力,竟然认出我了,”唐韵微微一笑,打趣道:“我唐韵可是倍感荣幸啊,” “姓唐的,”孙海量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绳索,厉声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般男人面对唐韵这样一个女人,必定会拿出最温和的态度,很难强横起來, 孙海量在这方面本來也很一般,只是发觉唐韵似乎散发出了一股杀气,隐隐感到了生命受到威胁,所以才有了这样的表现, 唐韵始终保持着微笑,不紧不慢的说:“你孙海量是一个聪明人,看到眼前的这个场景,难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听到唐韵的这句话,孙海量的额角像是触电一般抽搐了几下:“不知道,” 唐韵提示道:“你记得我唐韵,就应该知道,我是庞劲东的助手,” “那又怎么样,”孙海量高高昂起头,声音依然非常高亢:“我和庞劲东之间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庞劲东是沈昊的儿子,” 虽然唐韵的话印证了心中不祥的预感,但是孙海量在表面上却丝毫沒有表现:“他们之间的事情和我沒关系,” “他们之间沒有什么事情,但是他们和你之间有点事情,我要是沒说错,你和沈昊才刚刚摊牌,难道就当作什么都沒发生过,” “怎么,庞劲东要替沈昊出头,” 对孙海量的故作糊涂,唐韵感到有些无奈:“咱们之间也把话摊开來说,怎么样,” 孙海量重重的哼了一声:“我和你们沒什么可摊的,你要是想摊就摊鸡蛋去吧,” “我现在就是在摊蛋,不过不是摊鸡蛋,而是摊你这个混蛋,”顿了顿,唐韵提出了一连串问題:“你挑拨庞劲东与沈昊的父子关系,你认为庞劲东是不是有足够的理由收拾你,你对当爸爸的沈昊做出了那些事情之后,你认为当儿子的庞劲东就应该等闲视之吗,” 正文 第七十四章 助手之间 唐韵的这句话让孙海量猛然意识到,这一关是很难混过去了,哪怕装糊涂也沒用, 于是孙海量把胸一挺,索性坦然承认了:“你们到底想怎么样,直截了当说出來吧,” “我们的目的很清楚,那就是把你手头所有不利沈昊的东西,全部乖乖的交出來,” 孙海量冷冷一笑:“看來那对父子的关系不但沒完蛋,反而还有过开诚布公的沟通,” 孙海量完全说对了,唐韵察觉到孙海量有问題之后,在沈家瑶的牵线之下,庞劲东与沈昊做了一次深入交谈, 这一次交谈解决了庞劲东与沈昊之间的所有误会,而且在双方的对证之下,弄清了事情的全部真相, 尤为重要的是,这次交谈发生在沈昊与孙海量摊牌之后, 虽然庞劲东和唐韵都沒有料到沈昊与孙海量会摊牌,但是为了以防出现意外变故,还是派人对孙海量下手了,而决定下手的时间刚好又是摊牌之前, 这也就是说,一切的时间都赶得刚刚巧,如果庞劲东与沈昊经过了一番对质,再去决定如何对付孙海量,可能根本就已经找不到这个人了,甚至可能会遭到孙海量的主动进攻, 不过尽管如此,唐韵对孙海量的这个猜测却不置可否,更沒有说出任何孙海量所不知道的事,只是冷冷的警告道:“我好心劝你一句,把你手头的东西全部交出來,否则……” “否则就让我死无全尸,对吧,”孙海量打断了唐韵的话,非常狂妄的说道:“我也可以好心劝你一句,最好客客气气的对待我,否则……” 唐韵同样打断了孙海量的话:“否则你就会让人把那些东西交给警方,对吧,” 孙海量得意洋洋的点点头:“对,” “我替你接着说下去好了,那些东西现在保存在你一个手下那里,沒有人知道这个手下究竟是谁,更不知道这个手下究竟在哪,”面对孙海量,唐韵竟然显得更加得意:“你每隔固定一段时间,就会与这个手下联系,如果这个手下沒有及时接到你的消息,就会主动将所有东西送给警方,”唐韵说到这里,哈哈大笑起來:“你是不是想这样告诉我,” 唐韵说出的正是孙海量要说的话,这让孙海量的心猛然沉了下來,态度多少有些收敛了:“是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唐韵又哈哈大笑起來:“只是这方法太老套了,而且既然我猜到你要说什么话,必然就已经找到了对付你的办法,” 孙海量将信将疑的问:“你找到我的那个手下了,” “茫茫人海到哪去找这么一个传说中的人物啊,”唐韵摇了摇头,多少有些无奈地说:“沒人知道你到底有什么手下,私下里和什么人來往,或者有什么狐朋狗友,” 孙海量听到这句话,多少有些放松了:“这么说你还是拿我沒办法,” “我对付你的办法多了,”唐韵的面孔突然绷紧起來,性感妩媚之中多了一分郑重:“虽然找不到那个手下,但是我找到另外两个很有意思的人,” 孙海量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谁啊,” 唐韵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冲着旁边一个人点点头,那个人很快拿來了一台笔记本,正开着一个视频窗口,上面显示一个妇女怀里抱着一个不大的孩子,正哭哭啼啼的看着摄像镜头, 在她的周围站着许多穿着迷彩服的人,手里全都拿着武器, “老婆,明明,”孙海量发出了一声声嘶力竭的喊叫,努力挣扎着想要扑到笔记本前,浑身的肌肉绷紧起來,撑得绳子发出一阵“嘶嘶”的声音, 几个彪形大汉立即过去制住了孙海量,将头牢牢的按在地上,同时又让孙海量可以看到笔记本, 水泥地面让孙海量感到一阵透骨的冰冷,一些沙子和碎石把皮肤硌得很痛,但是孙海量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视频里的两个人身上, 看着老婆的痛苦和儿子的惊恐,孙海量生平第一次感到了痛心,双目圆瞪几乎要爆裂看來,眼球表面充满了血丝, 他很想冲过去,尽管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但是至少可以更加清楚地看到老婆和儿子,然而几个彪形大汉的力量太大了,让他丝毫动弹不得, 用了许久的时间,孙海量重重喘上了一阵粗气才勉强平静下來,同时发现了两个细节,第一个是视频是实时的; 第二个是老婆和儿子身边的人,与绑架自己的人穿着相同, “真的难为你了,为了不引起怀疑,也是为了不留后顾之忧,于是费尽心机隐瞒自己的婚姻,还把老婆儿子全送到了M国,”唐韵扬了扬下巴,让那个人收起了笔记本,然后冷冷的对孙海量说:“但是天下沒有不透风的墙,” 孙海量的目光极力追随着笔记本,直到对方收起來后再也看不到,才惶恐的看向唐韵,讷讷的说出两个字:“你们……” “正如你所最担心的一样,我们决定对付你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拿你的家人开刀,并在第一时间就了解到了你的家庭情况,”唐韵的面孔依然很冰冷,语气则多少有些缓和了下來,只是透露出了一股讥讽:“你以为在M国就安全,难道谢公沒有告诉过你,庞劲东的势力在M国比国内还要大,” “谢公……”孙海量愣了一下,缓过神來赶忙问:“你怎么知道我是谢公的人,” 唐韵沒有回答,而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M国虽然很大,人口也很多,但是想要找个几年前入境的华夏籍年轻女子还是很容易的,何况我们已经知道这个女子的中文姓名,还知道她一个人带着孩子独立生活,范围更是进一步缩小了,” “你们……为什么要祸及家人,”虽然是在理直气壮的质问,但是孙海量明显底气不足, “我们也不愿意祸及家人,但是对付你这种人就不能太仁慈了,因为你和谢公一伙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几乎沒有什么事情不敢做,也沒有什么人不敢害,需要我具体举例子吗,”唐韵放下腿,将另一条腿搭叠上來,换了一个姿势继续说了下去:“为了叶家的产业,你们可以绑架叶梦涵;为了能控制沈昊,也是为了打击庞劲东,你们可以离间父子关系;为了制造沈昊的把柄,你们害死了一个虽然无聊却罪不至死的娱乐记者全家……” 这些事情无比的丑陋和罪恶,但是在唐韵说來是那样的轻描淡写,竟然好像沒什么大不了, 其实唐韵的确不觉得这些事有多么的过分,因为自己就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只要有足够的利益驱动,她甚至可以做出比这更阴毒的事情, 只是自从跟随了庞劲东之后,唐韵转变了不少,行事多少讲求起了原则,在沒有必要的情况下也不会做的太过分, 孙海量并不了解唐韵的这些转变,只是被现在的这种态度所震慑住了,喃喃的说了一句:“那又怎么样……” “其实也不怎么样,”唐韵耸耸肩膀,略有些感慨的说:“只不过,庞劲东素來秉持的原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就是说你们怎样对待他,他就会怎么样对待你们,” 孙海量只是无力的叹了一口气,却沒有说什么, 唐韵又说:“我对这种行事风格是很赞同的,但是你们仍然应该感到庆幸,因为换作由我完全做主的话,你们会更惨,” 孙海量木然问道:“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说过了,交出对沈昊不利的所有东西,”耸耸肩膀,唐韵挑衅道:“你当然可以不交,那就要看看谢公的胜利重要,还是你们一家三口的性命重要,” “谢公……”听到唐韵的嘴里再次说出这个名字,孙海量也再次提出了刚才的问題:“你们怎么知道我是谢公的人,” “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首先、你行事太过冷静,思维太过缜密,所以不可能是一个人,必然有人在幕后协助,在你被权力和一时的利益迷惑住的时候,这个人会即时给你提醒,而你所拥有的能量,很大程度上也是來自这个人……” 孙海量苦笑两声:“我有什么能量……” “你的能量已经不小了,能把正东集团的工作处理得那么好,招揽到那么多的项目,虽然这也是因为你个人有才干,但一个人等能力毕竟是有限的,肯定是有人在暗中帮你,而且这几年你在集团内部安插了很多人马,也需要有人帮助你协调,” 孙海量沒有肯定或否认,而是问:“其次呢,” “其次吗,就是你的手段与谢公太像了,” “就凭这些不能断定我与谢公的关系,” “当然不能,但是对你个人资料进行过调查,虽然沒有找到关于你父亲的信息,却发现了你母亲的信息,” 孙海量下意识的吐出了一个字:“啊,” “你母亲的个人信息,与谢公的情妇完全吻合,”微微一笑,唐韵又说:“我们查到谢公一生未婚,但是曾经和一个女人同居过,这个女人后來病故身亡,给谢公留下了一个儿子,” 孙海量听到这些话,浑身不由自主的一震:“你们够狠……” “对,我们的确够狠,” 唐韵十分肯定的点点头,又说:“此外,我认为以谢公低调的作风來看,会尽可能不把家人暴露出來,所以很可能会让这个儿子随母姓,这也就是你为什么不姓谢的原因,” 孙海量像一堆烂泥一般瘫软下來,如果不是有绳索束缚着,恐怕立即会散开,他的目光垂落到地面上,傻傻的问:“你有什么想说的,” 孙海量的这个问題,无疑给了唐韵炫耀自己智慧的机会,唐韵立即滔滔不绝的说了起來:“其实就算不知道你母亲的信息,只要能够确定你是谢公的人,我也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原因很简单,谢公把你安插到正东集团,根本目的就是通过操纵沈昊來控制这个全国最大的企业,可以想见的是,如果可以操纵正东集团,就可以获得多么大的权势,所以谢公肯定要安排一个绝对靠的住的人,否则这个人一旦成了气候,不是沒有可能将谢公一脚踢开,然后自己称王称霸,” “唐韵……”孙海量突然抬起头,看着唐韵感慨的说:“早就听闻你这个人非常有手段,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栽到你的手里不冤,” 唐韵突然再次展现出了那种勾人的风情,笑嘻嘻地说:“既然感觉不冤,那么就乖乖听话,” 孙海量沉重的点点头:“你想怎么样,” 唐韵当即提出:“把我们要的东西交出來,” “好,” “你和谢公多久见一次面,平常怎么联系,” “江海帮在阎罗场输了之后,爸爸就躲起來了,我既不知道在哪,也联系不上,”叹了一口气,孙海量补充道:“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我打电话,” “哦,”唐韵点点头:“在这种情况下,相信你不会说谎的,” 孙海量小心翼翼的提出:“我的家人……” “放心,我们会保证他们的安全,但是暂时不会给予自由,包括你本人在内,都将由我们照顾一段时间,”唐韵的话说得很客气,但是暗含的意思却一点不客气,让孙海量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唐韵站起身走过來,目光锐利的盯着孙海量,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在这段时间,谢公一旦与你联系,你要完全按照我们说的做,” “明白……”孙海量不敢正视唐韵的目光,急忙再一次将头低下來,结果刚好看到了一双精巧的凉鞋,和唐韵如藕般的一双脚, 孙海量真的感到怕了唐韵,但是决定屈服的根本原因,还是因为全家性命被捏住了, 正文 第七十五章 谢公的阴谋 孙海量很快就让人交出了所有不利于沈昊的东西,唐韵则将孙海量关押好之后,当着庞劲东的面转交给了沈昊, 沈昊拿过那些东西之后仔细翻看起來,庞劲东借着这个工夫压低声音问唐韵:“你沒搞鬼吧,” 唐韵翻了翻白眼,明知故问道:“搞什么鬼,” “私下里翻看,或者复制一份,” 唐韵毫不在乎的承认了:“说到看呢,当然是看了,我说沒看你也不会相信……” 庞劲东顿时摆出了一张苦瓜脸:“啊,” 唐韵笑了笑:“不过你放心好了,我沒有复制,” 庞劲东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可是你要知道……”唐韵悄悄观察了一下沈昊,见后者始终专注的看那些东西,便俯下身对庞劲东说:“只要把这些东西掌握到手里,沈昊以后就不敢不听你的,” “开什么玩笑,”庞劲东感到非常不满,但是又不敢将声音提高:“他可是我爸爸,” “恕我直言,这一次你们的关系差一点决裂……” “那又怎么样,”庞劲东直视着唐韵,一字一顿的说:“就算以后还会遇到这样的事,就算我们的父子之情真的破裂,他也始终是我的父亲,我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 “你这个人就是这么重感情……”虽然唐韵的语气当中似乎带有些许的不屑,但是却能感到是刻意伪装出的,而表情则显得很是赞赏, 就在这个时候,沈昊已经看完了那些东西,抬起头來长叹了一口气:“我过去真的低估孙海量了,” 沈昊刚刚说罢,目光变得怪异起來,因为唐韵与庞劲东的姿态太过亲密,唐韵意识到了这一点,急忙坐直身体,微笑着问:“都有些什么,” “他伪造了很多证据,不仅将那些事全部栽到我的头上,而且还私自留下了大量的假账……” 唐韵进一步追问道:“什么样的假帐,” “有一部分是正常的,有一部分则是他造出來的,”长长叹了一口气,沈昊不无感慨的说:“不过他的手脚的确干净,既沒有贪污和挪用集团的资金,也沒有利益输送的行为,” 与很多人想象的不一样,假帐是国内企业普遍存在的行为,性质和目的可以分两种,一种是逃税漏税,另一种则是洗钱,而前一种远比后一种常见, 因为国内的税负之高是全球首屈一指的,如果不进行一些合法的避税和不合法的偷税漏税,企业依靠正常经营是很难长时间生存下去的,所以因此而产生的假账早就已经成了潜规则, 沈昊所说的“正常的假账”指的就是这一部分,完全可以在私下里直言不讳的说出來, 而后一种则根本就是孙海量炮制出來的罪证,可以想见的是涉及到的金额及性质是非常恶劣的, 唐韵知道里面其实还有许多正东集团其他的内幕,只是沈昊不愿意说出來罢了, “这个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耐心韬晦了这么久,结果还是竹篮打水,”庞劲东摇了摇头,挖苦道:“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有些后悔,认为自己应该及时搂上一笔,然后立马跑路,而不是一门心思的去寻求更高的目标,” 沈昊收好了那些东西,若有所思的说:“其实这无关乎是应该追求眼前利益还是长远利益,他根本错误在于去图谋本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我倒觉得,我们应该钦佩谢公和孙海量,如果不是一些细节出现问題,他们可几乎差一点就要成功了,”唐韵插了进來,提醒道:“所以我们现在必须严格防备谢公的反攻,” 唐韵说的完全是事实,如果不是沈昊带着陈黛容去探望庞劲东,陈黛容灵机一动当了庞劲东的女朋友,庞劲东当时又沒有说什么; 如果不是庞劲东与沈昊的感情太好; 如果不是唐韵察觉到孙海量其人有问題并及时进行了调查,那么谢公的诡计真的就得逞了, “我倒觉得现在多少可以喘口气了……”庞劲东微微耸耸肩膀,轻松的说:“谢公只要考虑到亲生儿子还在我们手里,就绝对不敢轻举妄动的,” 沈昊表示赞同:“可惜谢公躲起來了,而且还不知道这件事,否则我们就可以直捣黄龙,” 比起这两个人,唐韵却沒有那么想得开:“谢公这个人为了达到一个目的,可以有耐心花费几年的时间布局,而且完全隐藏住了锋芒,不被摆在眼前的利益所吸引,坚持达到自己所想要的目标,委实可怕,” 庞劲东笑了笑:“数年武功,还不是一朝被废,” “我认为谢公在计划细节上出现纰漏,只是因为耳目还不够灵敏,否则沒有什么目的是无法达到的,” 庞劲东收起笑容,看着唐韵郑重的说:“就算是这样,只要有你在,我相信我们完全可以及时挫败他,” 唐韵淡淡的说了一句:“但愿吧……” 同一时间里, 叶梦涵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惊讶的看着庞无双:“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了,”庞无双刚刚说罢便打了一个嗝,一股酒气直扑叶梦涵, 庞无双喝多了,坐在那里摇摇晃晃的,小麦色的面庞变得红扑扑的,双眼显得有些迷离, 叶梦涵喝的与庞无双一样多,但却沒有任何醉态,只是沒有保持往日的清雅和高傲,因为完全被庞无双讲的故事所吸引了, 如今庞无双已经是北海中学的大人物,借助血狮军团不断扩张的势力和声威迅速上位,堪称北海中学的地下校长和北海路的一霸, 虽然师生仍不知道庞无双真正的背景,但是在此前的几次事件发生之后,再加上坊间流传的一些小道消息,他们都对庞无双多少有些敬畏,也揣测到这个小黑丫头來历不凡, 过去本就畏惧的人加倍畏惧;过去看不起的人如今另眼相看; 家里有背景的人沒有胆量得罪,因为庞无双心狠手辣; 家里沒有背景的更是沒有实力去招惹; 老师和教职员工只是为了混口饭吃,不想因为工作而丢了性命,对庞无双也是恭恭敬敬,结果令庞无双一时间风生水起,在北海中学可以横着走, 与之相伴的是箐帮的全面辉煌,随着大量各色人员的不断加入,早已经不再是校园里小打小闹的学生团体,而是开始具有了真正的黑帮特征,并且开始走向外面的社会了, 箐帮因为敢打敢拼,作风凶猛顽强,后台又是血狮军团,所以很快就有了一定名声, 其最初成员都是北海中学的学生,后來开始吸收其他中学的学生加入,再后來有很多社会闲散人员也慕名而來, 新來的人带來了新的社会关系和更加广阔的社会视角,庞无双成立箐帮的初衷只是喜欢颐指气使的感觉,也是因为性格好斗,此时便有了牟利的想法,开始正式在学生当中收保护费,随后扩展到学校周围的各类门店,结果全都无往而不利, 初步尝到了甜头的庞无双将生意扩大化,发展到了整个北海路,甚至有向邻近地区辐射的趋势, 不过现在箐帮已经改了名字叫做血狮军团北海团,目的拉大旗扯虎皮,灵感则是真正的血狮军团国内部队绰号叫“魔鬼团”,而箐帮又是在北海中学起家的, 一般來讲,黑社会帮派普遍利用学校里的不良学生充当打手,但是绝对不会让他们成为骨干和核心,更不允许他们与自己争夺利益, 过去曾经也有过一些学生不甘充当马前卒,自己组建了团体尝试走向社会,但都因为遭到真正黑社会帮派的打击,结果成为过眼云烟, 庞无双的箐帮发展如此顺利,主要因素虽然有主观方面的,但是也有客观方面的,那就是这些地区全部是星龙帮的势力范围, 由于星龙帮与血狮军团和所谓的“北海团”之间错综复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关系,星龙帮的人对庞无双一伙基本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庞无双的心里对此非常的清楚,一方面不敢搞得太过分,不去与星龙帮争夺任何利益,只是赚一些小钱或者星龙帮不赚的钱; 但另一方面底气则更足了,因为星龙帮也可以算是自己的后台, 如今的星龙帮已经是整个华北地区的第一大帮派,势力范围拥有整个B市的一半,而且开始向其他省市扩展, 庞无双经常对人说:“有血狮军团和星龙帮给我撑腰,本大小姐我谁都不怕,” 这种现状使得应酬多了起來,不过庞无双比较谨慎,多数情况下都会推辞不去, 今天刚一上学,叶梦涵就找了过來,非常客气的邀请庞无双放学后一起吃饭, 虽然庞无双有些看不惯叶梦涵的高雅和高傲,但是在总体上并沒有太多的恶感,尤其是叶家大小姐请自己吃饭是一件非常有面子的事,所以庞无双非常痛快的答应了下來, 叶梦涵请客的地方并不是什么很有档次的酒店,而是学校后身不远处一个很小的饭馆,两个女孩点了七八盘菜,又要了十瓶啤酒,就开始吃喝了, 庞无双对此倒是不挑剔,反而觉得在这样的地方可以放开,只是沒有想到叶梦涵的酒量这样大,几轮下來就把自己给灌晕了, 酒量大的人分两种,一种是先天性的,一种是后天练出來的,叶梦涵属于前一种,其实在日常生活里很少能接触到酒,而且也不喜欢喝酒, 但是今天为了套出庞无双的话,叶梦涵不得不把自己豁出去了, 对于庞无双來说,猜到了叶梦涵请自己吃饭肯定是有用意的,虽然不指望心高气傲的叶家大小姐会申请加入北海团,不过倒是做出了几个其他的推测,比如替某个家庭困难的同学说几句好话,以后少交点保护费; 或者劝说自己今后不要在课堂上捣乱,让大家可以安心听课, 但是一番交谈下來,庞无双的推测一一被推翻了,叶梦涵绝口不提学校的事情,谈话始终围绕着庞劲东转, 庞无双本來就很为自己的哥哥骄傲,热衷于将庞劲东的往事宣传出去,此时喝多了酒更是放松了警惕,滔滔不绝的把庞劲东的身世和经历全部讲了一遍,最后总结说:“我哥哥做过的事情,几本书都写不完,” 叶梦涵深深吸了一口气:“就这样,为了偿还父母欠下的债务,他成了一名雇佣兵,” 庞无双沉重的点点头:“这一当就是二十年,” “二十年,” 叶梦涵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奇怪的问道:“庞劲东今年才多大岁数啊,” “哦,我算错了,”庞无双倒是有错必改,挠了挠头纠正说:“是十年,” 叶梦涵所关心的是事情的本身,对其中的细节并不在意,所以很快就忘记了庞无双的疏忽,感叹道:“他可真是一个男人,” “当然了,”庞无双点点头,自豪的说:“而且是非常优秀的真男人,当年是最优秀的雇佣兵,如今是最优秀的企业家,”见叶梦涵一副虔诚的样子看着自己,庞无双觉得來而不往非礼也,有必要恭维一下对方,于是补充了一句:“当然,你父亲也是最优秀的企业家,” 对庞劲东在企业方面的所作所为,叶梦涵还是有过很多眼见和耳闻的,最感兴趣的是庞劲东从前的生活:“他那个时候都和什么人打仗,”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是M国,” 叶梦涵对庞劲东的了解其实已经很多了,但也恰恰因为如此,对庞劲东的兴趣越來越大,进而认为自己的了解还远远不够, 但是她把庞无双作为增进了解的渠道,显然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叶梦涵点点头:“你说过他消灭了很多M国的部队,” 庞无双竖起了三根手指,纠正道:“带着一个不满编的团,一次就干掉了M国的三个师,包括一零一空中突击师、第四机械化步兵师和第十山地师,” 正文 第七十六章 牛皮无双 叶梦涵惊叹道:“竟然这么厉害,” 叶梦涵对军事根本就是一个外行,而且也丝毫不不感兴趣,只是从直觉上觉得庞劲东消灭的敌人实在不少, 她之所以问到这些,只是因为想要更多的了解庞劲东,否则肯定会知道庞无双是在吹牛皮, 如果庞劲东此时在场,听到这番话也会吐血,不要说仅仅是一个不满编的团,就算是带着三个整编师,庞劲东也沒有把握能够一次打败M国的这三支王牌部队,遑论是全歼, 如果有人可以做到这一点,必定会成为名载史册的一代悍将, 因为这不只是需要指挥官的才干,还需要先进精良的武器装备、大量的刻苦训练以及多年积累的战争经验,M国这些王牌部队在这三者上所拥有的,足以睥睨全世界任何一支部队, 庞无双对军事倒是一个内行,如果放在平常时候,即便在外行面前也不敢吹出这种牛皮,但是今天在酒精的作用下,平常不好意思做的事还是做了, “那么……”叶梦涵紧紧盯着庞无双,亟亟的问了下去:“还有哪个国家,” “苏联,” “啊,” “不对,”庞无双刚刚把话说出口,便幸运的意识到犯了一个错误,于是急忙的予以纠正,因而还沒有太过丢人, “等一等……”庞无双挠了挠头,在脑海里拼命搜索那点可怜的历史知识,同时缓缓地说:“前苏联好像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就解体了,我哥哥那个时候应该还沒有上小学,” “前苏联是一九九一年解体的,”叶梦涵微微蹙起美丽的眉毛,多少有些察觉到庞无双的话不是特别可信:“你哥哥怎么可能和他们打仗,” “我说错了,不是苏联,是俄罗斯,”既是为了继续吹捧哥哥,也是为了避免自己丢人现眼,庞无双急忙开始圆谎:“是俄罗斯的塔曼步兵师,” 叶梦涵不了解塔曼步兵师这支在俄罗斯进步与民主当中发挥了重要作用的精锐部队,但是从庞无双前后描述的地域上却发现了问題:“你说庞劲东是在南美洲丛林为反政府武装作战的,为什么会与俄罗斯人有接触,” “在南美洲丛林只是一段时间,”庞无双耸耸肩膀,解释说:“雇佣兵吗,谁给钱就为谁打仗,后來还去过很多地方,当然也包括俄罗斯了,” 叶梦涵想了一想,认为也是这么个道理:“哦,” “不仅如此,我哥哥和Y国 第22特别空勤团、F国空降突击队……等等都交过手,而且都赢了,” “这么说,一定有很多人恨你哥哥了,必欲除之而后快,”听到庞无双的这番话,叶梦涵除了对庞劲东的钦佩之外,还多了几分的忧虑:“难怪他的生活始终那么低调,” “低调是因为性格,其实他很安全的,”庞无双又打了一个饱嗝,然后接着说:“我哥哥作为军人只是服从命令,所以那些国家想要找晦气,只会去找那些雇主,而且我哥哥与很多国家的领导人都是铁哥们……” 当庞无双把“铁哥们”这三个字说出來,叶梦涵知道今天的谈话应该结束了:“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能走,”庞无双给自己和叶梦涵分别斟满,然后举起自己的杯子:“來,再干一个,” 叶梦涵和庞无双轻轻碰了一下杯,接着一饮而尽,又优雅的擦了擦自己的嘴角:“你怎么回去,” “我……”庞无双还沒有把话说出來,便“扑通”一声趴倒在桌子上, 叶梦涵刚开始担心庞无双出了意外,但是很快发现鼻息和脉搏都正常,而且庞无双竟然打起呼噜,这才知道原來是睡着了, 叶梦涵结账之后走出了饭馆,几个一直守在外面保镖立即围了过來,叶梦涵指了指饭馆里面,吩咐其中几个:“把她送回家去,”然后又对另外几个说:“跟我走,” 一个保镖立即问道:“去哪,” “医院,” 回头再说庞劲东这一边,交办给了唐韵两件事情,除了拷问孙海量之外,还有调查庞无双的近况, 庞劲东觉得这个妹妹越发不像话了, 送走了沈昊之后,唐韵将自己调查的结果如实说了出來,听得庞劲东目瞪口呆:“这是丫头现在竟然这样嚣张,” 唐韵笑了笑:“我倒是挺佩服她的,现在还在上着学,就搞出了一个帮派,而且还有声有色,发展的速度之快更是其他人所不及了,” 庞劲东听到这番话,剧烈的咳嗽了起來,喉咙里感觉有些发甜:“唐韵啊,我今天才发现,你骂人不吐脏字,” 唐韵似笑非笑的问:“为什么这么说,” “这死丫头不学好,你竟然还而为此叫好,” 唐韵当即诘难道:“林佩雯是最大的黑社会头子,你和她还不仍然是好朋友,” 庞劲东闻言一时无语:“这……” “我觉得吧,庞无双选择的这条路,倒也未尝不能说不对,”唐韵收起笑容,意味深长的说:“有些人天生喜欢冒险,性格容易冲动,不是能够乖乖坐下的人,难道你就能逼着她好好学习,硬是培养成为一个科学家,” 庞劲东设想了一下,庞无双戴着一副高度近视镜,满面严肃的捧着一摞厚厚资料的样子,感觉实在太过怪异,不由得摇了摇头:“不能……” 唐韵耸耸肩膀:“这不就得了,” “可是这丫头现在做的很多事情根本就是错的,现在不及时纠正的话,早晚要付出代价,” “让她吃点亏也沒什么不好,人总要在挫折中学会成长,特别是庞无双这样还沒有成年的人,尤其应该去体会挫折,”顿了顿,唐韵进一步解释道:“你生硬死板的告诉他们,什么东西是对而什么东西又是错的,他们根本沒有切身体会,根本就不会相信,甚至对你的说教还会产生逆反心理,只有当她们撞得头破血流的时候,才会真正明白什么东西是错的,又为什么是错的,从此之后你让她们去做错误的事情,恐怕她们都不会答应,” 唐韵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一度很想拿自己当个例子,只是后來考虑到不想影响自己的形象,所以才沒有把话说出口,尽管庞劲东是知道那些事的, 在上大学的时候,爱慕虚荣的唐韵做了二奶,现在回首那段往事,唐韵发觉自己付出青春和尊严所获得的东西,完全是可以通过其他方式得到的, 虽然那段生活让唐韵有了非常良好的事业基础,但是却毕竟让人所不齿,成为一个抹不去的污点, 有的时候唐韵会设想,如果自己沒有过那段生活,或许今天与庞劲东就是另外一番样子,但也有可能根本就不认识庞劲东是何许人也, 对于唐韵的这套理论,庞劲东是比较认同的,只是作为哥哥总是很溺爱妹妹,希望不让妹妹受到一点伤害,所以忽视了挫折教育的重要性, 见庞劲东不再说话,唐韵轻轻叹了一口气:“你现在需要做的是注意观察,避免无双犯下难以弥补的错误,而不是套上项圈,” 庞劲东长叹了一口气:“那就放手让她飞翔吧,” 唐韵正要说话,病房的门被人轻轻的敲响了,庞劲东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请进,” 房门推开之后,叶梦涵走了进來,捧着一大束鲜花,面孔上带着灿烂的微笑, 唐韵看了看两个人,站起身來对庞劲东说:“集团还有许多工作,我先回去了,” 庞劲东点点头:“好,” 叶梦涵将鲜花放到庞劲东的床头,然后关切的问:“最近怎么样,” 庞劲东无声的苦笑了起來:“还好,” 叶梦涵穿着一件素雅的连衣裙,亭亭玉立的站在那里,是那么的优雅大方,让庞劲东想起奥黛丽.赫本在《罗马假日》中饰演的安妮公主接见贵宾时的场景, 庞劲东很被眼前的叶梦涵所吸引,不禁联想到了自己身边的其他女孩子,结果又长长叹了一口气之后,心思沒放到叶梦涵这里,而是飘荡开來, 这是因为庞劲东这个爱情白痴遭遇到了爱情专家也会感到头痛的问題, “我……”叶梦涵将鲜花放到旁边,坐到了庞劲东的身旁,微微垂下了螓首:“我刚和无双吃过饭…….” “哦,”提起了庞无双,庞劲东决定就按照唐韵说的,放开手脚让这个丫头闯荡一番, 叶梦涵小心翼翼的说:“她好像有点喝多了…….” “哦,”庞劲东对此到不感到惊讶,因为素知这个妹妹有点酒量,偶尔还喜欢喝上两口, 见庞劲东沒有什么表示,叶梦涵有些放心了:“我已经派人把她送回家了,” “那就好……” 叶梦涵上下打量了一下庞劲东,抿了抿嘴唇:“你……当过兵,” “准确地说是雇佣兵,”庞劲东微微摇了摇头,陷入了对往事的沉思:“感觉起來就像是很多年前的事,” “我一直都很喜欢当过军人的男人,”叶梦涵鼓起勇气说出了这句话,一语刚刚落地就有些赧红了面庞, “我算什么兵啊,”庞劲东出生的苦笑了起來,同时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只是一个雇佣兵,谁给钱就为谁打仗,” “那又有什么,” “我们是沒有祖国的,而一个真正的军人,最大的职责保卫自己的祖国,最大的骄傲是为此而死,” 庞劲东的这句话有些妄自菲薄,但是叶梦涵沒有因此而产生丝毫的鄙视,反而发觉庞劲东有着强烈的责任感和荣誉感,而这两样东西是男人最应该具备的, 叶梦涵郑重的说:“其他军人也好,雇佣兵也罢,都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与尊严,都是不可以被剥夺的,” “谢谢你,” 不知道为什么,叶梦涵的这几句话让庞劲东想起了自己的战友,这些战友现在分布在好几个国家,为不同的目标而战斗, 虽然军人总是难免亡于阵前,但是庞劲东仍然祈祷他们能够平安,而最感到担心的就是MD那里的人,反倒不是部署在动荡不安的伊拉克和阿富汗的部队, MD的政局近期看起來波澜不惊,实际上变得非常的诡异,国家和平与发展委员会两位副主席突然因为重病身亡,留下的空缺始终沒有被人填补,随后军中有一大批将领被逮捕,以叛国罪处决, 政府军因此变得人心惶惶,对政府的不满情绪在部分士兵当中蔓延,很多部队都出现开小差的现象,甚至还有官兵携带武器投奔了果敢共和军, 俣丹大将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突发心脏病入院治疗了,同时有消息称昂山素季已经秘密潜回MD, 外界普遍认为,这是军政府分崩离析的前兆,但是庞劲东却有一种预感,那就是这一切都是山雨欲來风满楼, 正在沉思的庞劲东有些显得迷茫,叶梦涵不知道这是庞劲东走神了,反倒误会是正在追思往事,叶梦涵被庞劲东的深沉所吸引了,轻声咳嗽了一下,说:“我很想知道,你现在要过平静的生活吗,” “是啊,”庞劲东点点头,说:“虽然我的年纪不大,但已经是个老兵,那些战争也已经结束了,我可以去享受一下普通人的生活,” “你的生活可不普通,竟然建立起來那么庞大的企业集团,” “其实很多时候的很多事情,都不是主动选择的结果,” 叶梦涵马上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庞劲东反问:“你相信宿命论吗,” “不相信,” “我也不相信,”庞劲东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但是现在有些信了,” “为什么,” “我已经厌倦了各种各样的争斗,只想安安静静地过好今后的生活,但是却一次次被推倒风口浪尖上,”庞劲东微微耸耸肩膀,多少有些无奈的说:“其实让我重新选择一次的话,我宁可不当这个劳什子帝国控股集团董事长,选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过隐居生活,” 正文 第七十七章 第四号女朋友 叶梦涵微微笑了起來:“你的理想真有趣啊,” “是吗……” “对了,你当雇佣兵的生活,一定很惊险刺激吧,” “大概是庞无双对你说的这些吧,她本來就有误解,现在又把误解传达给了你,”轻声叹了一口气,庞劲东继续说:“雇佣兵的生活不是惊险刺激,而是血雨腥风,每时每刻都保持着高度的紧张,处于各种各样的危险之中,更加让人痛苦的是,随时都可能失去自己最亲密的弟兄……” 庞劲东说到这里的时候,不仅回想起当年的雇佣兵生涯和那一场场惊险的战斗,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随之浮现在了眼前,其中既有敌人也有朋友,但无论是哪一种,其中的多数都已经不在了, 在一刹那间,庞劲东似乎回到了凝固汽油弹爆炸的现场,那股灼人的热浪可以把人的皮肤烤焦,特有的难闻的气味也随之再次飘荡到了鼻孔中, 那枚凝固汽油弹夺走了许多弟兄的生命,而在此之前大家才刚刚留下一张合影,也是血狮军团人数最多的一张全家福, 这些回忆让庞劲东黯然起來,双眼傻傻的看着天花板,许久沒有再说话, 叶梦涵知道庞劲东是被自己勾起了对往事的追忆,虽然多少感到有些歉意,但看着此时的庞劲东,最大的感慨却是发觉特别的有男人味,, 叶梦涵年纪小所以并不知道,从來不会笑也不会流泪的东瀛影星高仓健,多年前曾在国内掀起一股追寻真正男人的热潮, 但是不管时代怎么样变迁,深沉和有内涵的男人总是受到女性的欢迎,尤其是对叶梦涵这样有着良好教养的年轻女孩子而言, 叶梦涵小心翼翼的问:“你很难过吗,” 庞劲东下意识到的回答道:“沒有,” “那个……”虽然还想继续欣赏这种深沉,但是叶梦涵不想庞劲东太过伤感,于是决定转换话題了,试探着问:“你有女朋友吗,” 庞劲东仍然沉浸在往事当中,沒有察觉到叶梦涵已经改了话題,再次下意识的回答道:“沒有,” “那么……”叶梦涵低下头,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着庞劲东,同时轻声细语的问了一句:“那么我做你的女朋友好吗,” 叶梦涵一语说罢,立即将螓首埋得更深了,两朵美丽的红晕飞上了脸颊, “啊,”庞劲东这才意识到现在谈的已经不是雇佣兵的往事了,瞠目结舌的看着叶梦涵的,过了许久之后,不知道究竟什么原因,竟然从嘴里吐出了一个这么字:“好,” “就这么说定了,”似乎是害怕庞劲东反悔,也可能是感到太过羞赧,叶梦涵说完便飞也似的跑了出去,最后只留下这么一句话:“改天再來看你,” “啊,”庞劲东躺在床上,傻傻的看着叶梦涵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了,仍然一动不动, 三个女朋友的关系应该怎么样处理,庞劲东到现在还沒有找到妥善的方法,所以此时不由得感到更加的头痛,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又有了第四号女朋友, 庞劲东事后想了想,倒是找到了这个原因,因为自己一直都很被叶梦涵的那种气质所吸引,而当时叶梦涵的那种我见犹怜的样子,更是让人无法说出拒绝的词语, 庞劲东进而发觉其实挺喜欢叶梦涵,所以当时根本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是对现在几位女朋友的责任感,使得自己无法坦然接受叶梦涵的这份表白, 庞劲东曾设想就像处理其他事情一样,采用快刀斩乱麻的方法,处理一下自己现在的感情问題, 然而细细分析起來,哪一个女孩子都有足够的理由成为自己的女朋友,也是自己无法离开的,至少短时间内是如此, 自从入院之后,陈冰晗所表现出的那份关怀和体贴,就使得庞劲东无法主动提出分手, 庞劲东甚至曾经想过,只有陈冰晗对不起自己,绝对不能自己对不起陈冰晗, 至于金玲玲则是与庞劲东有过肌肤之亲的,所以庞劲东对她有更加强烈的责任感,而且感情也可以说是最深的一个, 陈黛容则是其中最麻烦的一个,虽然庞劲东已经与沈昊诠清了全部误会,这种冒牌的恋爱关系似乎可以结束了,但是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庞劲东当时隐瞒了一个事实,陈黛容完全是灵机一动才做了自己的女朋友,因为自己在陈黛容在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保持着沉默,这种沉默等同于默认,所以这些细节很容易让沈昊误会,认为庞劲东在不了解真相的情况下,就串通其他人欺骗父亲,进而为此感到很伤心, 沈昊在那天交谈之后,轻轻拍了拍庞劲东的肩膀,十分真诚的祝愿道:“希望你和陈黛容能够幸福,” 正是为了照顾父亲的情绪,结果庞劲东不得不把戏演下去, 庞劲东越想越烦,不知道过了多久,长长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四个就四个吧,但愿不会再有第五个……” 打定了这个主意,庞劲东索性蒙头大睡,至于几个女朋友如果撞车该怎么办,实在懒得去想, (……) “彭哥,你可真幸运,竟然能中奖,”一个服务员看着彭劲东手中的数码相机,不时羡慕的点点头,发出“啧啧”的声音, 彭劲东作为领班穿的是笔挺的西装,本來就显得非常帅气,再加上人逢喜事精神爽,成为这家广式茶餐厅里的一道风景线,吸引了许多女顾客的目光, 他手里拿着数码相机得意洋洋的说:“看起來我彭劲东真的转运了,” 另一个服务员插了进來:“彭哥,你的运气一直都不错啊,” 彭劲东因为债务的压力减轻了许多,所以想要奢侈一下,给自己换了一部最新型号的手机, 当时手机卖场正在搞促销抽奖活动,彭劲东闲來无事就参加了,本來沒有抱什么希望,却中了一部数码相机,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几百块钱的便宜货,而是一部名牌单反, 彭劲东对与科学技术有关的东西一直都很头痛,用傻瓜相机还沒有问題,这种专业的就摆弄不明白了, 而且他也沒有什么艺术细胞,从沒有想过要搞摄影,只是觉得这个东西挺好玩的, 于是回到茶餐厅上班之后,他就拿出來在那研究,因为这部相机有着太过炫目的外形,所以很快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买个手机竟然还能中个相机,可是我也不会使啊……”彭劲东多少有些摸到门道了,挠了挠头说:“还不如送个电饭锅更实用,” 一个服务员撇撇嘴说:“拿着这个相机在街上走,肯定会吸引很多美女的,” “拉倒吧,”彭劲东白了一眼对方,揶揄道:“呆着沒事整这么个东西挂在脖子上,让人看到了不得以为是精神病啊,” “哪有这么帅的精神病啊,”一个女服务员走了过來,笑嘻嘻的问:“打算拿这个照点什么,” “现在上班时间,到哪去照相啊,就在这里随便照几张试试吧,”彭劲东四下里看看,很快发现了合适的目标:“看那两个人古古怪怪的,给他们先來上几张吧,” 女服务员很希望彭劲东先给自己照,倒不是需要几张照片,而是这样选择可以证明,她是这里最漂亮的女孩,所以听到彭劲东的这句话,她感到非常的失望:“两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可照的,长的那么磕碜,晚上看见了都害怕,” “那正好,”彭劲东笑了笑,打趣道:“可以留着他们的照片辟邪,” 彭劲东发现的这两个人的确有些引人注目,一个长得非常瘦弱,好像一阵风都能吹倒,背部还有点佝偻,留着齐脖的白发,看起來十分稀疏,还有些乱蓬蓬的; 另一个长得又黑又瘦,虽然年纪也不小了,但是看起來非常精明干练,一双眼睛放射着令人胆寒的精光, 一个服务员也注意到了这两个人,有些奇怪的问:“这两个人是哪來的,大家谁见过,” 广式茶点在北方地区不是什么人都喜欢的,再加上这里的地点有些偏僻,所以前來消费的人多是熟客,但这两个人却是第一次來, “管他们什么人,先给他们來几张,”彭劲东说罢,把镜头对准了这两个人,悄悄按动了快门, 彭劲东和这里的伙计们哪里知道,这两个长得很有特点的老人都不是善类,一个是暗中操纵了半个华北官场的谢公,另一个则是在整个东南亚地区都大名鼎鼎的宋双上校, 谢公与宋双上校能够相识,完全是因为机缘巧合,江海帮还沒有覆灭的时候,想要全力发展毒品方面的买卖,派了一批人到西南地区去探路,结果联系上了红色高棉, 红色高棉多数时候活跃在边境地区,在整个内地只有B市一个据点,那里被庞劲东端掉之后,红色高棉在内地就失去了立足点, 后來星龙帮开始收缩毒品生意,并且与果敢共和军建立和合作,慢慢的就将红色高棉甩开了, 这样一來,红色高棉就完全退出了内地, 比之国内,红色高棉在境外的形式更加恶劣,果敢共和军独立建国后,实力日渐膨胀到整个中南半岛,第一时间就对红色高棉这个宿敌下手了, 红色高棉的很多毒品种植和生产基地都被夺走,再加上柬埔寨和其他国家加大了打击力度,隐藏在丛林里的那些红色高棉据点,普遍遭受了严重打击,整个组织因而元气大伤,不得不蛰伏起來休养生息, 急于通过毒品获取资金的红色高棉,和急于找到供货上家的江海帮,可谓是臭味相投,双方一拍即合, 但也就在这个时候,阎罗场上的决斗爆发了,江海帮失败之后,以令宋双上校惊讶的速度迅速消亡, 虽然双方还沒有做成一笔生意,谢公与宋双上校之间还是建立了关系,所以此时才会坐到一起, 这里面有一个细节是,刘大江等人只是一帮大老粗,并不知道宋双上校的真实背景,但是谢公却很清楚宋双上校是什么人,更知道红色高棉这个组织的來龙去脉, 谢公拿起一个小碟放到宋双上校的面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來,尝一尝,香煎芋头糕,非常有名的广式点心,” 宋双上校摆摆手:“现在吃什么都沒有胃口,” “呵呵,”谢公笑着摇了摇头,宽慰道:“不管出了什么事,我们都还要继续生活,万不可悲观失望,” 宋双上校轻轻哼了一声:“我要是悲观失望的话,红色高棉早在十年前就被人消灭了,怎么可能会坚持战斗到今天,” 红色高棉虽然的确沒有被消灭,却已经处于历史上最弱的时期,在风雨飘摇中随时都可能覆亡, 但是宋双上校却不这样想,仍然抱定了光大红色高棉的理想,试图在柬埔寨重新建立起那个政权,并对此始终坚信不疑, 谢公不认同宋双上校的理想,认为这个理想已经沒有实现的可能,但是他与宋双上校之间现在要求同存异,所以沒有必要把这些观点说出來, 谢公打量着宋双上校,试探着问:“不知道您为什么沒有胃口,” 宋双上校缓缓的吐出了两个字:“生气,” “哦,”谢公微微一笑,问:“生什么气,” 宋双上校重重的哼了一声:“当然是庞劲东了,” 按理说宋双上校到了如今这个年纪,又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性格应该已经变得很沉稳,不是那么容易动怒了, 但是事与愿违,今天的宋双上校如同当年那样暴躁易怒,做事缺乏耐心,不过存在着这种性格的同时,他仍然具有非常缜密的心机, 谢公在这一点上比宋双上校强上很多,无论遭到怎么样的挫折和失败,都不断的告诫自己不要生气,因为生气就是在帮助敌人惩罚自己, 正文 第七十八章 虎瘦雄心在 不过,宋双上校说出的这句话是谢公非常爱听的,因为对庞劲东的反击计划,宋双上校是主力, “我也很生气,但是呢……”谢公又拿起一碟糕点放到宋双上校的面前,长叹了一口气之后,说出了自己的观点:“该吃还要吃,该喝还要喝,该睡还要睡,而且还要好好吃喝睡,只要能做到这一点,仅仅是在精神上,我们就已经打败对手了,” “谢公的心态果然很好,”宋双点点头,表示有些佩服谢公:“你费尽了心机所布的好几个局,全都被庞劲东给破了,用了半生心血扶持起的江海帮,也被庞劲东搞得烟消云散,不客气地说,谢公你几乎已经被逼到绝路上,可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这样想的开,” 谢公接过宋双上校的话说了起來:“更可恨的是,庞劲东在很多时候,竟是无意当中破掉了我的局,” 宋双上校点点头:“是啊,” 谢公看了看宋双上校,出声的笑了起來:“你这话不是在挖苦我吧,” “我哪里有资格挖苦你啊……”宋双上校无力的摇了摇头,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说:“我被庞劲东害得更惨……” 接下來的话宋双上校即便不说,谢公也已经知道了,早在庞劲东当雇佣兵的时候,就曾经受人雇佣追捕宋双上校,虽然最后铩羽而归,但是两人也因而结怨, 后來果敢共和军在庞劲东的全力支持下崛起,给了红色高棉最致命的一击,至于庞劲东端掉红色高棉在国内的据点,相比之下已经不是大不了的仇恨了, 谢公端起茶浅尝了一口,缓缓的说:“宋双上校可以放心,现在我们的机会來了,新仇旧怨一起清算,” 宋双上校清了清嗓子,毫不客气地说道:“虽然我们现在是同一立场,但可我不是免费的,” “我知道,让你对庞劲东出手,是需要有一定代价的,”谢公对宋双上校的话丝毫不感到意外,淡淡然的保证道:“只要干掉庞劲东,我就可以重建江海帮,那个时候的江海帮将会是整个华北地区第一大帮派,而我会将所有涉毒的生意全部交给你來做,” 平心而论,谢公对宋双上校的为人是多少有些反感的,宋双上校口口声声致力于建立一个人人平等的社会,并以崇高的理想作为一切的指导而不是金钱,同时还对当今世界各国普遍盛行的拜金主义颇为不屑,但是他在任何事上都是铢辎必较,沒有利益驱动绝不肯动弹一下, 仅以庞劲东这件事情而言,宋双上校出于个人仇恨也要下手,但就是因为谢公也急于除掉庞劲东,所以宋双上校就要求谢公付出一些好处, 谢公之所以容忍宋双上校的这种作风,一则是当务之急是消灭共同的敌人; 二则是开给宋双上校的只是一张空头支票; 三则是当江海帮真的重建之后,的确需要有红色高棉这样一个合作伙伴, 而且谢公对宋双上校也是有所保留的,刻意淡化了自己目前蒙受的巨大损失, 宋双上校知道谢公曾经有着怎样的影响力,却根本不知道如今的谢公败得惨重又迅速,部署在政府部门和许多大企业的棋子都被敲掉,更不知道这并非庞劲东一个人就可以造成的,而是同时遭到了來自政府方面的全力打击, 宋双上校如果知道这些,肯定会考虑另外选择一个合作伙伴,现在却满心以为谢公可以在政府层面上为自己做些事, 宋双上校大概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所以同意接受了这张空头支票:“我完全相信谢公,” 谢公偷眼看着这个道貌岸然的某某主义战士,虽然极力的隐藏内心的鄙视,但多少还是有些流露出來了:“宋双上校,有个问題,不知道是否肯赐教,” 宋双上校点点头:“谢公但说无妨,” “宋双上校很痛恨作为商品交换媒介的货币,但是做任何事似乎都很计较货币代表的得失……”谢公说出这番话本意是想要刁难宋双上校,稍稍的展示一下自己的脑力和口才,以免宋双上校将自己视为易与之辈, “看起來很矛盾是吗,其实一点都不矛盾,”谢公的刁难沒有造成任何影响,宋双上校挺起了胸膛,气壮山河的回答道:“我这个人做事,只求目的不问手段,” “愿闻其详,” “我的最终目标,是在我的祖国建立一个人间天堂,在那里彻底消灭阶级差别,建立完全按需分配的理想社会,这就意味着需要消灭任何形式的货币,我相信只要沒有货币存在,社会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罪恶,但是……”顿了顿,宋双上校继续说了下去:“但是在这之前,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们必须遵守现有的社会规则,那就是尽可能多的谋求财富,让我们最终有能力达到自己的目标,也就是彻底改表现有的社会规则,” 谢公点点头:“原來如此,” 谢公阅人无数,见多了那种说起话來道貌岸然,却暗藏着一肚子男盗女娼的人,这种人在官场上最常见, 但是谢公此时相信,宋双上校并不是这样的人,而是真的笃信说出來的这套理念, 谢公是一个勤于思考的人,思考的范围包括了被当今很多人认作是“沒用”的东西,其中就有宋双上校一生都在追求着的那种理想, 红色高棉的其他人并不尊重现有的社会规则,而是甫一掌握政权便着手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再加上他们的理念在现实当中根本行不通,结果不仅造成了非常严重的恶果,进而还遭到了來自现实的强烈反弹,从某种程度上來说当年的民柬政权就是这样失败的, 宋双上校则有些不一样,懂得向现实进行一定的妥协,这也是隶属他这一支的红色高棉能够生存到今天的原因, 尽管内部有很多人早已放弃了最初的追求,安心于现在这种现状,但宋双上校还在坚持着, 不过宋双上校的红色高棉武装,已经不仅仅是有着自己政治理念的反政府游击队,而是一支事实上的犯罪武装,与金三角地区的许多武装势力沒有什么区别, 而且他们在谋求财富之余,还经常进行一些颠覆和破坏活动,结果被东南亚各国政府一起定义为恐怖组织, 从这些方面上來说,红色高棉与果敢共和军有很多类似的地方,但是果敢共和军沒有落下恐怖主义组织的名声,进而还获取了最终的胜利,红色高棉却成了一只人人都在打的落水狗, 谢公一度很想奉劝宋双上校,对过往的一切好好进行一番反思,找到果敢共和军成功的原因,就可以帮助红色高棉避免再次失败, 但是看到宋双上校对果敢共和军恨之入骨的样子,谢公想了想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对这个坚持着一个虚无飘渺的理想多年的人,谢公颇为感慨,曾经不止一次的在内心追问,宋双上校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或许是真正且伟大的理想主义者,一个活在现实世界当中的堂吉诃德,即便遭受无数次挫折也要将自己的理念付诸实施; 又或许只是一个单纯的罪犯,不过打着一面光辉的旗帜而已; 也可能宋双上校根本就是一个偏执狂,沉浸在一样事物当中便不能自拔; 又可能他是一个地道的伪君子,只是伪装的实在太好了, 在宋双上校的身上还存在着一个事实,让谢公感到非常的遗憾,那就是宋双上校的理想虽然伟大,却毕竟害死了许多无辜的人, 宋双上校见谢公不说话,重重的咳嗽了一声:“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哦,”谢公从思考当中回过神來,回答道:“只是在想如何对付庞劲东,” “这个我已经全部安排好了,谢公你就只等着看吧,但是……”宋双上校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着重强调道:“善后事宜希望谢公安排好,” “沒有问題,”谢公微微一点头,看着宋双上校的目光多少带了一些怜悯,似乎就是在看着一个即将为自己牺牲掉的壮士, “那就好,” “宋双上校……”谢公犹豫了一下,突然接着说了下去:“咱们两个现在是虎瘦雄心在啊,” 谢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么一句话,宋双上校听到这句话则愣住了, 新世纪银行香江路营业部, 这里如同往日一样忙碌,前來存取款和办理其他业务的人排成了几条长龙,工作人员每一个都在紧张的忙碌着, 由于实行自动排号,手头号码距离正在办理号码还很远的人,便悠闲地坐在宽敞豪华的大厅里,享受着银行提供的各种免费饮品, 到了中午大约十点左右的时候,一个身材瘦小的人匆匆走了进來,他穿着一身黑衣,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手上拎着一个硕大的黑皮包, 这个人进來之后,紧张的四下里看了看,知客小姐急忙迎了过來,带着醉人的微笑问:“请问您办理什么业务,” “啊,”这个人听到这句话竟然愣住了, 知客小姐每天要接待大量的客户,早就已经见多了各色人等,所以沒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及时的提醒道:“外汇业务,贷款业务,存取款业务,还是其他,” “哦……”这个人犹豫了一下,才回答道:“哦要纯去款,” 这个人说话声音非常生硬,又好像有一点大舌头,知客小姐想了想才弄明白,于是取了一张存取款的排队号码,双手交到了这个人的手里, 这个人把帽檐压得非常低,让人根本看不清相貌,领到号码条之后便匆匆走到大厅的休息位子上,坐在那里深深地躬下了腰,好像非常疲倦的样子, 落座的同时,他将那个黑皮包放到自己脚下,然后抬起脚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踢倒了座位的下面, 这个人在大厅里坐了十分钟左右,然后站起身快步离开了,沒有被任何人注意到, 过了一会之后,知客小姐才注意到黑皮包扔在座位下面,而皮包的主人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经常有顾客因为沒有耐心继续等待,所以沒有办理业务之前就离开了,走的时候遗落东西的情况也很常见, 按照通常遇到这种事的惯例处理,知客小姐想要将包裹交给警卫,然后等失主领取, 但是知客小姐刚刚走到坐位那里,却突然感到周围的所有声音都消失了,随后整个世界好像被掀翻了一般,所有的东西在顷刻之间被撕成碎片,在巨大的气浪裹挟之下向银行外面冲去, 知客小姐刚开始想要抵抗这股气浪,但是力量却是那样的弱小,身体随着那些碎片和其他人一起随着气浪飞翔起來,最后重重的撞在了一堵墙壁上,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知客小姐清楚的发觉,气浪的源头正是那个黑色包裹, 就在香江路营业部发生爆炸的同时,新世纪银行的另外一处分行同样发生爆炸,还有一处分行门外遭遇汽车炸弹袭击, 这三起爆炸发生之后不到五分钟的时间,血狮军团位于第一花园的办公楼和宿舍,被十几个身穿黑衣的人包围了, 这些黑衣人明显接受过军事训练,完成包围之后不需要任何口令,也沒有等待片刻,一起向宿舍里面冲去, 血狮军团的多数人员正在其他地方工作,宿舍里面只留有少部分倒班和休假的雇佣兵,再加上国内的社会环境比较安定,血狮军团成立以來从遭到过袭击,所以军团的官兵普遍有些麻痹大意,日常沒有设置什么警戒措施, 这些黑衣人直到冲进楼里的时候才被发现,门卫室里值班的雇佣兵马上警惕的站起身,质问对方:“你们是什么人,” 对方沒有答话,而是不约而同的拿出武器,直接对着这个雇佣兵开了一枪, 正文 第七十九章 恐怖事件 这个雇佣兵的胸口迸出一朵血花,向地上倒去,另一个雇佣兵利用他的身体作掩护,按动了宿舍楼里的警铃, 尽管已经习惯了国内相对安逸的生活,但是血狮军团始终还是受过严格训练的雇佣兵,无论何时都处于战斗状态,而且懂得应付各种突发情况, 在警铃大作之后五分钟作用,专门应对突发事件的战斗小组马上就位,控制中心则利用摄像头监控这些黑衣人的动作,同时通过无线电将各种指令下达给作战小组, 尽管反应速度相对还是很快的,但是五分钟的时间足够做很多事了,这些黑衣人已经渗透入大楼的许多地方, 更加要命的是,血狮军团沒有什么武器,只有当初杨家威搞來的十几支散弹枪, 事后分析认为,这些黑衣人还是有些训练不足,而且对宿舍楼内的布局不了解,否则血狮军团将会遭受更加严重的损失, 雇佣兵就用这些散弹枪与黑衣人抗衡起來,此起彼伏的枪声几乎震破了人的耳膜,硝烟在走廊和房间里面弥漫开來,因为无法散开而逐渐变得浓厚,让人很难看清楚太远的地方, 抢占持续了大约十几分钟的时间,直到接到了居民的报警,大批警察感到了现场,这些黑衣人才一起遁去, 所有这些消息很快传到庞劲东这边, “什么,”当骆振华话音刚落,庞劲东额头的青筋猛然暴起,整张脸变得无比的苍白,双眼瞪得大大的, 骆振华感到自己很倒霉,竟然负责來报告这些消息,他重重喘了几口粗气,小心翼翼的说:“对不起,东哥……” “不要说对不起,”庞劲东努力着想要坐起身來,同时质问道:“还有什么消息,” “警方勘察过现场之后,初步认定是恐怖主义事件,目标就是针对东哥你的,” 庞劲东咬牙切齿的问:“什么人干的,” 骆振华感到额头冒汗了:“还不知道……” 比之骆振华,廖承豪感到更加紧张,作为血狮军团在国内的负责人,对于宿舍楼遭遇的攻击是富有责任的,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提出了一种可能性:“会不会是那个谢公,” “不会的,”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唐韵,缓缓的摇了摇头说:“谢公是社会的既得利益者,要充分利用现有的这种形式为自己谋取最大利益,但他绝对不是一个破坏者,更何况做了这些事情之后,他将会成为政府的眼中钉,彻底沒有机会翻盘了,” 廖承豪点点头:“我也相信这个老家伙不是恐怖分子,” 骆振华看看廖承豪,又看看唐韵,急得直跺脚:“都不知道是谁,那可怎么办啊,” 庞劲东的怒火已经燃烧到无以复加的程度,骆振华的这句话无疑起到了浇油的作用,庞劲东感到心跳加快了,而且变得非常用力,告诉流动的血液让面庞瞬间变成了紫红色, 只想过平静生活的庞劲东,不明白为什么始终有人不肯放过自己,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生活总是处于动荡不安中, 想到这些的时候,庞劲**然感到瘫软无力的身体似乎被捆束了无数的绳索,这些绳索渐渐的越勒越紧,强烈的压迫着肌肉和骨骼, 庞劲东从内心深处最向往的东西就是自由,哪怕是无力的瘫痪在床上,也不希望受到任何束缚, 庞劲东试图摆脱这些绳索,于是拿出了生平最大的力量抗衡起來,竟然真的阻挡了这些绳索进一步收紧, 庞劲东渐渐的感到,前些天已经可以略微活动的身体,似乎已经完全可以接受大脑的指挥,进而肌肉也充满了力量,只是被绳索舒服这仍然无法活动, 庞劲东拼劲全力向外一挣,伴随着一阵触电一般的感觉,那些绳索无声的断裂掉了,庞劲东一个鲤鱼打听从床上跳了起來, 屋子里的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爆发出了一声高喊:“天啊,你恢复了,” 庞劲东缓缓活动了一下身体的各个部分,同时注意体会和观察,发现自己已经可以自由活动,只是身体还感到十分的虚弱无力, 在一刹那间,庞劲东感到一阵阵头晕目眩,不由自主的坐回到了床上, “你沒事吧,”陈冰晗一把抱住庞劲东,美丽的面孔充满了惊恐, 庞劲东再次缓缓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仍然不受任何拘束,于是无力的笑了笑:“看來我是真的好了,” “可是……你怎么看起來这样糟糕……”唐韵注意到庞劲东的面庞冒出了许多汗珠,急忙跑过來用面巾纸仔细的擦拭起來, 陈冰晗忙着观察庞劲东,沒有注意到这件事,唐韵则更是忘记了避嫌,擦过汗之后又摸了一下庞劲东的额头, “我很好,”庞劲东重重的喘了几口粗气,然后继续说:“只是要休息一下,” 陈冰晗不满的噘起了小嘴说:“你把自己说得像个大夫似的,” “是啊,”唐韵急忙点点头,赞同说:“你的样子看起來很虚弱,这段时间还是什么也别干了,继续住院观察,不行的话就去M国好好检查一下,” 素來处变不惊的唐韵此时面庞上写满了焦虑,大大睁着的双眼似乎带上了几丝泪花,让庞劲东很是感动, 自从庞劲东瘫痪在床上之后,做事最多的就是唐韵,一方面要照顾好集团的运营和生意,另一方面还要组织各方的医学专家对庞劲东会诊,并与院方一起研究各种治疗方案,一段时间下來几乎成了半个医生, 就在前几天,她终于联系到M国的几位权威专家,正要把他们接到国内來给庞劲东诊治,同时还做了另外的准备,那就是干脆将庞劲东送到国外, 只是这个坚强的女人从來沒有流露出來,无论何时都是一副谈笑风生的模样,直到现在这一刻, 庞劲东擦拭了一下唐韵的眼角,笑着说:“看起來虚弱是很正常的,因为我在床上躺了太长的时间,肌肉沒有得到必要的运动,所以已经有些衰退了,这段时间,只要加强营养,做一些康复运动,不久之后就可以完全复原,” 风间雅晴听到这句话,认为这些都是自己的责任,急忙想要出來表决心, 但是由于个子比较矮,站在众人当中很不显眼,她为了吸引庞劲东的注意力,在那一个劲的蹦高:“我一定加强营养,多做好吃的东西,” 庞劲东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了,” 庞劲东现在其实沒有什么胃口,而且也很清楚的知道,风间雅晴的厨艺虽然又有了进步,但是这段时间给自己吃的饭菜多数还是雇请名厨烹制的, 对风间雅晴这句话反应最大的人是唐传江,几乎是不由自主的就淌下了口水, 不过这很难怪唐传江,因为平日过的很俭省,所以难得吃点珍馐美味, 这段时间跟着庞劲东吃病号饭,他不仅见识到原來世上有这么多美食,整个人更是胖了十几斤, 唐韵不放心的问:“你真的沒事吗,” “这个问題听了很多次了,”庞劲东无奈的摇了摇头,告诉众人:“我的身体只有自己最了解,你们就放心好了,而且你们也知道我的为人,从來都是有什么就说什么,不会报喜不报忧的,” 庞劲东说的是事实,兴奋剂造成的副作用,如果可以成功克服,那么也就到此为止了, 身体现在所有的任何不适,完全是由于卧床时间太长造成的,短时间内就可以恢复, 既然中心的医学家们当初并沒有发现如何克服这种副作用,便意味着其他医学家也不会有办法,因为他们甚至不知道这种兴奋的成分和其他参数, 正因为如此,庞劲东对自己的治疗一直都不是很热心,以至于让大家一度以为庞劲东在自暴自弃, 而庞劲东现在终于知道了,在精神遭到打击的时候充分调动强力的意志,完全可以摧毁任何束缚和障碍, 众人看着庞劲东,突然之间爆发了一阵热烈的掌声,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甚至热烈的拥抱了一下, “哎,”唐韵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若有所思的说:“这可真是塞翁失马啊,” “说得沒错,”庞劲东点点头,接着马上提出:“大家现在马上转移吧,” 廖承豪奇怪的问:“为什么,” “很简单,现在知道我住在这里的人越來越多,那些人肯定会对这个地方下手的,” 唐韵淡淡的说:“我倒觉得沒这个必要,” 这次感到奇怪的是庞劲东:“为什么,” 唐韵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这些恐怖主义事件既然是针对你而來,那么不仅应该炸几个银行的营业部,更应该炸掉帝国控股集团总部,可是总部为什么沒出任何事,” 庞劲东刚才只顾着愤怒,沒有深入思考所有这些事,听到唐韵的提醒才意识到:“对啊,” “我事后分析过,那些人可能也是要袭击集团总部的,只是沒有找到机会下手,”唐韵微微蹙起娥眉,缓缓的分析说:“集团总部位于闹市区,周边的人流量很大,使得他们很难找到下手的机会,更加重要的是,集团总部的安保防范非常严格,不像银行那里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进出,” 总部是整个帝国控股集团的大脑,所以庞劲东很注意那里的安全,把一切措施搞得如同是军队一般,而且客观条件也注定那里不太容易遭到攻击, 总部平常很少有人出入,血狮军团的雇佣兵二十四小时守着大门,集团工作人员进入的时候需要通过磁卡识别,并由雇佣兵核定身份, 至于外來的访客,则首先需要进行登记,然后等在大厅里面,由负责接待的部门派人过來迎接,最后还会被专人送到门外去, 庞劲东深深吸了一口气,若有所思的说:“恐怖分子本來是约定在几个地方同时动手的,但是其中几个围着总部转了几圈,始终沒有找到下手的机会,结果银行那边爆炸发生了,” “在廖承豪的安排之下,集团曾制定了应急预案,在银行发生爆炸之后迅速启动,增派了大量人员保卫集团,禁止任何人员接近和进入的同时,逐一核定楼内所有人员的身份,”唐韵偷瞄了一眼廖承豪,然后继续说:“前后不超过十分钟的时间,” 正文 第八十章 塞翁失马 唐韵认为这次恐怖袭击事件当中,廖承豪的责任是最大的,觉得自己此时卖个人情肯定会让廖承豪铭记一辈子,所以变相的给廖承豪说了几句好话, 但是,庞劲东好像沒注意到唐韵的弦外之音,目光看着窗外的绿树,接着分析了下去:“那么医院这里的事情,应该就像集团总部一样了,” 唐韵点点头:“我是这样认为的,”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庞劲东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所以我现在应该继续留在这个医院,” 风间雅晴有些不解的问:“有个银行是在门外爆了汽车炸弹,那些人对集团总部或者医院这里,如果沒有办法强攻进來,也可以采取这样的方法啊,” “不同地方发生同样的事,其性质不一样的,”唐韵看着风间雅晴,缓缓地说:“那些人对银行采取的行动,根本目的是要给我们造成负面的社会影响,我敢打赌,这几起事件之后,新世纪银行的业务将会一落千丈,甚至还可能出现挤兑风潮,因为老百姓会认为新世纪银行是不安全的,但是对集团总部,他们所能够做的只会是给我们造成损失,而沒办法形成其他方面的影响,他们对军团宿舍就是这种态度,如果当时沒有机会冲进去大开杀戒,我相信他们是会放弃行动的,至于医院这里,如果沒有机会杀掉庞劲东本人,他们宁可暂时不动,也不愿打草惊蛇,” 风间雅晴点点头:“原來是这样,” 庞劲东问廖承豪:“军团那边损失如何,” 廖承豪还沒有來得及回答,唐韵抢先说道:“十一个人被打死,还伤了八个,对方有五个人被打死,负伤人数在八个左右,但是都沒有留在现场,而是被同伙带着一起撤退了,” 庞劲东重重的哼了一声:“这帮家伙打仗不怎么在行,撤退倒是跑得比谁都快,” “真是这么回事,”唐韵撇了撇嘴,语气有些复杂:“我们沒有抓到一个俘虏,警察赶到现场之后也是扑了个空,” 廖承豪见唐韵为自己说的好话,在庞劲东那里丝毫沒有引起反应,刚才又被问到这样的问題,不由得更加紧张起來,再三思索之后,他决定主动请罪,悄悄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向前走了一步说:“东哥,我请求你免除我的职务,” “为什么,”庞劲东耸耸肩膀,十分平静的问:“因为军团宿舍楼遭到攻击,” “是的,”廖承豪深深吸了一口气,勇敢承担起了责任:“我作为血狮军团在国内的负责人,意味着要对军团在国内的全部事务负责任,这次袭击能得逞的根本原因,在于忽视了安全工作的重要性,日常防范做得很不好,包括我在内的很多官兵,总是单纯的认为国内的环境很安定,因而麻痹大意……” 庞劲东摆摆手,打断了廖承豪的话:“这些官场上常见的套话就不用说了,我们既然都是军人,就要有军人的作风,” “哦……”廖承豪感到更加尴尬了,额头又渗出了汗珠, 庞劲东斩钉截铁的说:“如果说要做检讨的话,我第一个应该做,” 这句话倒是不出众人意料之外,因为庞劲东从來都是勇于承担责任的,无论任何失败都首先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很少归咎下属, 只是廖承豪听到之后,感到更加不好难受了:“东哥……” 庞劲东再次打断了廖承豪的话:“虽然你是国内负责人,但是我最为军团最高长官,多数时间也是在国内的,就是说我更应该对国内的事情负责,而且军团宿舍离我家很近,各方面的情况我是最了解的,安保防范工作做得不到位,我有最直接的责任,” 庞劲东的这番话引发了反响,廖承豪更加急于承担责任了,说起话來几乎有些声泪俱下, 他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带动了其他人,搞得做错了事倒好像很光荣似的, 就连唐传江都想站出來承认错误,但是想來想去也想不到自己和这些事有什么关系,所以只能默然站在那里, 唐韵觉得有必要出來打圆场了,如果继续发展下去,病房就会变成民主生活会现场:“其实也谈不上有什么疏忽,而且国内的环境确实很安定,今天发生的几件事可以说十年九不遇,如果说我们在安保工作上有问題,为什么集团总部和医院这里很安全呢,” “就是啊,”唐传江终于找到机会说点什么,可是拙于口才,说出这三个字之后就沒了下文,琢磨了半天才冒出了一句:“生活就像宋祖德的嘴,沒人知道接下來蹦出的会是什么事,” 唐传江话音落地,屋子里的人都笑了起來,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 庞劲东笑着摇了摇头,说:“老唐说得对,我们能吸取教训就好了,而且下一步最重要的是找出真凶,沒必要一定要找出一个人來承担这些责任,” 廖承豪松了一口气,问:“但是那些阵亡的弟兄…….” “按照抚恤条例办理,” 血狮军团在官兵遭遇伤亡时应当享受的待遇,以及善后事宜的处理方法都是有明确规定的,所以廖承豪马上觉得自己的问題有些多余, 但是无论如何,这件事情在内部引发的小小风波,可以说就此过去了, 就在同一时间, “今天收获不错,”罗枫拿着几个钱夹,得意洋洋的冲着彭劲东晃了晃, 罗枫到帝国控股集团上班一段时间來,只要有时间就出去像收获麦子一样偷东西,竟将附近地区变成人人谈之色变的百慕大, 由于过往路人的钱夹和随身财物经常莫名其妙消失,而且罗枫的行窃手法非常之高,警方几次出击都沒有能找到蛛丝马迹,结果搞得很多人都不敢从帝国控股集团附近经过, 彭劲东知道罗枫做的这些事,不止一次耐心规劝过,甚至还曾经大发雷霆,但无论是软还是硬,对罗枫都沒有任何影响, 好在罗枫有一个优点,像兔子一样从不吃窝边草,所以集团工作人员从沒有丢过什么, 彭劲东差一点哭了出來:“死丫头,你又跑出去偷东西了,” 罗枫不满的噘起小嘴:“怎么能叫偷呢,” “不是偷是什么,” “是做善事啊,” 彭劲东闻言目瞪口呆:“啊,” 罗枫非常认真地说:“对啊,你现在欠了高利贷,帮助你还贷不就是善事吗,” “林老大那天说的话,你也听到了……” 罗枫不耐烦的打断了彭劲东的话:“不管怎么说,总是欠着别人的钱,心里也不踏实啊,” “可这也不能算做善事,” “为什么不能算,”罗枫扬起美丽的眉毛,一本正经的说:“等到你的高利贷还清,我会用这些钱來援建希望小学,给贫困山区的孩子买书和文具,” 罗枫这个人从來是说到做到的,能说出來这样的话肯定是有这样的想法,并且正打算付诸实施, 她的为人虽然有些荒唐胡闹,倒是不乏正义感和爱心,但是尽管如此,彭劲东仍然无法认同:“哪里有强迫别人做善事的道理,” “我的口号就是,,我参与,你奉献,我快乐,” 彭劲东的脸拧成了麻花形状:“你说的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罗枫扬了扬手,自信满满地说:“别说了,我有分寸的,” “你有什么分寸,”彭劲东看了看这个妹妹,关切的说:“常在河边走,沒有不湿鞋,你要是哪天真的折进去了……” “不会的,”罗枫一边翻看着手头的战利品,一边说:“我从來都是速战速决,得手之后立即换个地方,而且专挑那些看起來有钱的…….” “幸亏你不在集团内部下手,否则员工们反映到上层,上层肯定会进行调查,你到时候就会被揪出來的,” “别说集团了,你也听说了吧,今天集团下属的几家银行……”罗枫正要继续说下去,突然发现了什么:“这是啥玩意啊,” 有一个比较大的钱夹,打开之后掉落出好几个证件,罗枫翻看起來发现上面全是看不懂的外文, “我看看吧,”彭劲东接过那几个证件看了起來,虽然不懂半点外语,但还是注意到这些证件用的是不同语言,而其上的照片却是同一个人, “靠,这人是007啊,,怎么这么多证件,”罗枫拿起其中一个仔细看了看,然后不屑的哼了一声:“长得太特么难看了,007要是长成这样的话,电影早就沒人看了,” 罗枫并不知道,真正的男性特工就是要长得越普通越好,如果真的像电影里的007那样帅气凌人,早就死翘翘了, 不过她还是说对了,照片里的人的确其貌不扬,长得出奇的瘦小,皮肤黑的像是非洲來客,面部有些棱角,眼窝深陷, “这是哪国人啊,”彭劲东也看了看照片,不知怎地就想起罗枫说的“007”,于是急忙问:“这些证件从什么人身上弄來的,” “那个人和照片上长得一样,从集团门外鬼鬼祟祟走了好个來回,我当时看他不顺眼才……等等……”罗枫正说着,突然意识到彭劲东问題的含义:“集团今天出了很多事,难道你怀疑这个人……” “我知道银行爆炸案,新闻第一时间就说了,我当时就给你打电话,因为担心集团总部出事,但是你的手机总是关机,” 罗枫撇了撇嘴:“人家当时在干活吗,” “幸好的是集团总部沒出事,”彭劲东叹了一口气,不无忧虑的说:“这个人身上带着这么多证件,本來就已经很不正常了,又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集团门前,你不认为其中有鬼吗,” “难道……”罗枫倒吸了一口凉气,难以置信的问道:“这个人想对集团下手,只是沒找到机会,” “有这个可能,” “天啊,我们该怎么办啊,”罗枫刚才的得意全都不见了,紧紧握住了彭劲东的胳膊,颤声问道:“他们不会把我灭口吧,” “不过是偷了一个钱包,而且他们也不知道是你,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但是……”彭劲东思索片刻,提出了一个建议:“这件事情既然让咱们知道了,就不能装作不知道,” “你要怎么样,” “告诉东哥,” “好,”罗枫用力点了点头,罕见的同意了哥哥的提议, 兄妹两个人几乎片刻沒有耽误就來到了医院,庞劲东刚刚给大家开过民主生活会,正在分析眼下的形式, 罗枫直到这个时候才想起,告诉庞劲东这件事难免需要交代钱包的來历,进而也就带出了自己这些时间干的好事, 不过后悔已经來不及了,她只得躲在彭劲东的身后,任由彭劲东避重就轻的讲出了全部经过, 庞劲东缓缓伸过手去:“拿來我看看,” 彭劲东忙不地的将这些证件交了过去,庞劲东仔细翻看了一下,发现全都是护照,有M国的、F国的和Y国的等等,虽然每个护照上面的照片是同一个人,但是姓名却完全不一样, “果然有鬼,”庞劲东冷笑一声,突然发现一个很特别的护照,虽然不懂得上面的文字内容是什么,但是却知道这些文字属于哪个国家, 唐韵发现了庞劲东神色的异样,急忙问:“有什么线索吗,” “这是柬埔寨的,”庞劲东拿起这个护照晃了晃,然后用力的摔在了地上, 唐韵懂得两门外语,大致看了看那些护照,疑惑的问:“能肯定凶手是柬埔寨的吗,也许这个护照同样是假的,” “不会的,”庞劲东站起身來,在病房里來回踱步:“国际犯罪分子虽然经常会伪造一些小国的护照,但这些国家多集中在非洲、大洋洲和美洲,从來沒有人伪造柬埔寨的护照,” 唐韵小心翼翼的提出:“可是你所知毕竟有限,而且也不再接触那些事了,很难说现在是不是有人喜欢当柬埔寨人,” “这种可能性是有的,但是……”庞劲东捡起那个护照,告诉唐韵:“我在柬埔寨有仇人,” 正文 第八十一章 四不偷 在场的人有知道的,更多的则不知道,于是庞劲东大致讲述了一下自己与红色高棉的恩怨, 其他人听了之后,更多的考虑的是红色高棉的嫌疑有多大,彭劲东和罗枫则是冒了一身冷汗,呆呆的对视了一眼,目光里包含了一个共同的感慨:“这个庞劲东真不简单,” 唐韵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么说起來,真的可能是红色高棉干的,” “无论是与不是……”庞劲东指了指罗枫,嘉许道:“你都立了大功,” 罗枫见庞劲东不但沒有指责自己,反而还予以褒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谢谢……” 彭劲东知道自己对妹妹沒什么影响力,本指望庞劲东能帮助自己教导一下,却沒有想到庞劲东竟然说出这么一句话,顿时悲从中來:“东哥,你这么夸她,以后她不得变本加厉啊,” “我一向是惩罚分明的,夸奖的是她及时提供了情报,但是对于她所做的事情,还是要施以惩罚的,”庞劲东看了看左右,脸色变得阴沉起來:“來人,把她给我送派出所去,” 罗枫沒料到庞劲东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大张着嘴磕磕巴巴的问:“东……东哥…….你这是干什么啊……” “你说我要干什么,”庞劲东豁然站起身來,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我让你到集团去上班,是希望你能够有个正经工作,从此就算是不努力向上,至少有一个让人看得起你的身份,结果你又干了些什么,对得起我吗,” 人与人之间关系的确立,有的时候是仅仅凭借感觉的,就是说有的人从一开始就可以站在高位上, 尽管庞劲东与罗枫只见过几次面,并沒有太多的接触,但是罗枫从内心中就有些惧怕庞劲东,因为庞劲东总是表现出一种无形的气质,而这种气质给人的感觉太过强势, 在彭劲东面前一贯骄横跋扈的罗枫,于是乎变成了一只温顺的绵羊,使得彭劲东非常怀疑眼前的究竟是否还是自己的妹妹, “我……这……那……”罗枫瞠目结舌了半刻钟,实在找不到更好的借口和理由,于是把对彭劲东说过的那套理论搬了出來:“我这是劫富济贫,” “呸,你怎么不说自己是巾帼宋公明,女版罗宾汉呢,,”庞劲东不耐烦的摆摆手,吩咐廖承豪:“快把她给我带走,” 廖承豪磨磨蹭蹭走到罗枫身旁,不知道为什么却沒有动手,而是看向庞劲东说:“东哥,再问问吧,也许有什么迫不得已的原因呢,” 廖承豪的这句话给了罗枫灵感,罗枫眼珠一转,急忙说:“对啊,我有迫不得已的原因,” “能有什么原因,”庞劲东瞪着眼睛,气哼哼的说:“彭劲东的债已经清了,她可倒是不再出去骗,结果改行偷了,” 庞劲东对罗枫确实很生气,现在回想起來前后所有的事來,可以肯定罗枫从事诈骗已经有段时间了,最初绝对不是为了帮助彭劲东还债,因为彭劲东欠下高利贷是后來的事, 庞劲东感到非常费解,一个如此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为什么非要从事违法犯罪活动,而且脸皮如此之厚,这么多的人知道她做的行为之后,竟然表现得好像沒事人一般, 庞劲东很想好好斥责罗枫,只是有一些话说出來太过难听,所以庞劲东最后还是沒说出口, 虽然罗枫的脸皮很厚,但毕竟是个女孩子,总是需要照顾一下颜面的, 不是庞劲东弄不明白,也不是世界变化快,而是骗子和小偷都要有非常厚的脸皮,这也是这两行最重要的第一素质,技术如何相比之下反倒是次要的, 罗枫眼见庞劲东真的生气了,急忙拉了一下彭劲东的衣角:“哥,你倒是说句话啊,” 彭劲东正在研究庞劲东是怎样降住自己妹妹的,听到这句话才反应过來,急忙说:“东哥,既然她也立功了,就将功补过吧,” “即便不需要将功补过,这些错误也不是不可以原谅,但最让我生气的是,她竟然给自己的行为找出了这样那样的借口,”庞劲东顿了顿,又说:“我最恨的一件事情就是,在高尚名义的掩盖下满足自己的私欲,” “我说的是真的,”罗枫举起右手做出发誓的样子,急忙保证道:“我每次得手,都要给街头的乞丐一部分,而且还有向希望工程捐款的,” “你偷了一百块钱,分出十块钱给乞丐,这就叫劫富济贫,”庞劲东重重的哼了一声,不屑的说:“被你偷了钱的人怎么办,那钱可能是他们养家糊口,或者是看病求医的,” “我有四不偷的,” 庞劲东皱起眉头:“什么是四不偷,” “第一、穷人不偷;第二、残疾人不偷;第三、老人不偷;第四、带孩子的妇女不偷,” 庞劲东看着这个自以为行侠仗义的骗子兼小偷,颇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在另一方面,从罗枫的表情和语气当中都能感受到真诚, 无论世上是否有真正意义上的劫富济贫,至少有很多人认为自己做的就是这样的事,而且还秉持着许多相关的原则, 庞劲东后來才知道,罗枫有一位叔叔是多年前当地一位很有名的钳工,不知道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这位叔叔将自己毕生所学传授给了侄女,其中不仅有纯粹技术上的,也有这些盗亦有道的原则, 这位可敬的钳工叔叔后來被捕,用他们自己的话说是“折了进去”,在坐牢的时候突发心脏病逝世了, 由于叔叔的遭遇,所以罗枫比较钟情骗,施展自己所学钳工技术的时候不太多,但凡施展就必定遵循着叔叔教导自己的“四不偷”原则, 其实过去在社会上的确存在着“盗亦有道”这回事,国内很多从事违法犯罪活动的人,无论是小偷还是黑帮分子,都有一些专属于自己这一领域的底线,这些原则建立于华夏人几千年來同情弱小和讲求义气的传统之上,与这些人的古代前辈保持了传承关系, 但是自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开始,整个社会开始一起向钱看,对金钱**裸的追求变成所有人心中最重要的目标,任何道义和原则都可以为此让步,任何底线也都是可以突破的, 普通人尚且如此,那些游走于社会边缘的人更不能免,罗枫这样的古典主义小偷已经很少见了, 唐韵担心场面闹僵,轻声咳嗽了一下,附在庞劲东耳边提醒说:“你也有妹妹……” 这句话非常简单,但是包含了很多意思,让庞劲东不由得想起同样不堪的庞无双,进而还尴尬的意识到,在自己连庞无双都沒有教育好的前提下,实在沒有资格越俎代庖替彭劲东去管教罗枫, 此外,庞劲东在唐韵的劝说下,已经决定让庞无双去闯荡一番,自行去认识人生成败得失之所在,这个方法同样适用于罗枫, 庞劲东不自在的撇了撇嘴,坐下身來告诉罗枫:“这次就算了,但是我仍然希望你能好好上班,而不是出去胡作非为,” “一定,一定,”罗枫松了一口气,同时擦了擦额头, 庞劲东决定让这件事就此过去,同时发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廖承豪似乎对罗枫有些特殊的感觉,不但刚才破天荒的沒有听自己的命令,而且目光有意无意总是向罗枫那里瞟去, “臭小子,动春心了,”庞劲东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心中想到:“何悦找了庞无双,已经倒霉到家了,看來你也是有些活够了,” 彭劲东悄悄打量了一下庞劲东,然后小心翼翼的提出:“如果沒什么事,我们就先告辞了,” “等等,”庞劲东叹了一口气,问:“你们现在住什么地方,” 彭劲东不明白庞劲东这个问題的用意,但还是回答了:“一个租來的房子,” “你们偷……弄來这个钱包,虽然不至于带來什么问題,但还是加点小心比较好,何况你们已经是集团的员工了,应该享受集团的福利待遇,” 庞劲东想了想,提出了一个建议:“你们搬到军团宿舍去住吧,” 彭劲东对这个建议本是乐于接受的,这样一來不仅可以省却一大笔房租,而且因为那里有很多人,所以平常还会非常热闹,不像现在住的地方邻里互不相识, 但是军团宿舍刚刚出过事,彭劲东对此不得不有些担心,因此婉言谢绝了:“不用了,我现在挺好……” “你是担心不安全吧,”庞劲东笑了笑,告诉彭劲东:“放心好了,那里已经加强安全保卫工作,而且有大量警察在周边巡视,安全得不能再安全,何况对方的目的既然已经达到,沒有必要再对那里下手了,” 彭劲东想了想,觉得庞劲东说的挺有道理,于是答应了下來:“那就麻烦东哥您费心了,” 庞劲东笑了笑:“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 “那么我先走了,” 庞劲东看了看廖承豪,意味深长的吩咐道:“你去送送他们,顺便把宿舍的事安排好,” “啊,啊,”廖承豪怔了一下才反应过來,然后一路领着彭劲东和罗枫向外面走去, 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廖承豪试探着问罗枫:“你今天晚上有事吗,” 罗枫警惕的问:“你要干啥,” 廖承豪挠挠头:“啊……沒什么……” 彭劲东看了看两个人,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快走了两步离开一段距离,然后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 “死丫头竟然也有人追,”彭劲东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自己的妹妹,又看了看脸色正在不断涨红的廖承豪,心想:“不过有这么个妹夫也不错,” 罗枫下意识的与廖承豪拉远一些,问:“既然沒什么还问我晚上有沒有时间,” 廖承豪非常感谢彭劲东的知情识趣,鼓了鼓劲终于把话说了出來:“其实我这里有两张音乐会的票,想请你晚上一起去,” “什么音乐会,” 廖承豪根本沒有所谓的门票,听到罗枫的问題不得不顺口胡诌起來:“是天鹅湖,” “不喜欢,”罗枫摇摇头,面无表情的说:“我比较喜欢大烤鸭,” 廖承豪急忙提出:“那咱们晚上去吃烤鸭啊,” “最近正在减肥,”罗枫皱起眉头,好奇的问:“怎么你也有全聚德门票,” “是啊……” “全聚德什么时候开始卖票了,” “啊,”廖承豪完全是无心说出这句话的,沒有想到掉进了罗枫的陷阱,急忙解释道:“其实我是还有两张电影票,想问问你是不是有兴趣,” “什么电影,” “你定,” 罗枫如此机灵,哪会看不出廖承豪的用意,从本心來说是愿意答应的,但是看到廖承豪憨厚的样子,决定先好好逗一逗:“我想看松岛枫演的,” 廖承豪傻傻的问了一句:“谁啊,” 常言说:“为人不识武藤兰,阅尽A|片也枉然,”但是廖承豪偏偏沒看过A片,自然不知道这位彻底献身给演艺事业的伟大女演员, 这倒不是说廖承豪是一个怪胎,沒有正常男人应有的yuwang,只是他对这些东西的确不太感兴趣,而且人生最多的时间都是在封闭和有着严格束缚的环境中度过的,极少有机会能够接触到, 罗枫看着廖承豪诚恳的样子,能够明确意识到是真的不知道,虽然颇有些惊讶,但是也有些喜欢, 在这个很多女孩子成为加藤鹰粉丝的时代,廖承豪的这种质朴和纯洁殊为难得, 罗枫点点头:“好吧,定一下时间吧,” 廖承豪一听这话立即高兴起來:“把你的手机号码给我,晚上六点钟给你打电话,” 廖承豪似乎已经美人在怀了,但是制造了这个机会的庞劲东此时却很紧张,因为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第一号和第二号女朋友撞车了, 正文 第八十二章 第一和第二号女朋友 就在廖承豪带着彭劲东和罗枫离开之后沒多久,在几个雇佣兵的簇拥和监视之下,金玲玲和几个警察快步走进了病房, 罗枫带來的那些证件正乱七八糟的摊在床上,唐韵的反应速度是最快的,察觉到庞劲东不想被金玲玲看见,于是立即顺手抄起被子盖在上面,然后将被褥也卷了起來,笑着对风间雅晴说:“快收拾一下去洗吧,否则你家先生又该发火了,” 风见雅晴立即会意,过來帮住唐韵收拾床铺,暗中将那些证件转移走了, 金玲玲的样子看起來英姿飒爽,发现庞劲东坐在沙发上之后,沒有去留意床铺,而是立即关切的问:“你好了,” “是啊,好多了,”庞劲东说着,心悬到了嗓子眼,因为陈冰晗此时也在场, 庞劲东最怕的就是这两位女朋友同时出现,只要有一位对自己做出亲密举动,另外一位肯定会有过激反应,那么庞劲东脚踩几只船的事情就会随之露馅, 幸运的是,金玲玲穿着警服,看起來像是为公务而來,其性格也不可能对庞劲东主动出击, 真正让庞劲东感到担心的是陈冰晗,这个小丫头似乎把庞劲东这里当作了安全的港湾,但凡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的靠拢过來,有时还故意给别人看, 金玲玲与陈冰晗算是认识,只是交情很普通,金玲玲的目光很敏锐,第一时间就看到了陈冰晗,微微的点了点头便算是打招呼了, 陈冰晗回以同样的点头礼,然后正如庞劲东所担心的一样,凑到庞劲东身旁似乎想要拉住胳膊, 庞劲东的额头冒汗了,大脑全力开动寻找解决的办法,就在即将被陈冰晗的手碰触到的同时,终于灵光一闪有了办法, 庞劲东站起身來在病房里來回踱步,双手背在身后做出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看了看金玲玲身后的其他几个警察, 陈冰晗一抓之下落空,虽然感到很失望,但是并沒有多想,也沒有对庞劲东穷追猛打, 倒是金玲玲多少有些留意到了陈冰晗的样子,神色之中略带出了一些诧异,不过很快就抛到脑后了, “就算你不來,我也要去找你,”庞劲东的声音听起來机械冰冷,虽然说出的话是情人之间的想念,但此时听起來更容易让别人想到其他事, “是这样的……”金玲玲本就注意到庞劲东的目光,听到这句话之后,立即指了指那几个警察说:“这些都是我的同事,是來就帝国控股集团今天发生的几起案件进行调查的,” 说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庞劲东见到警察就有一种抵触情绪,只是因为金玲玲在场,所以话说的还算客气:“你们想调查就应该去抓犯罪分子,到我这里來能查出什么,” 一个警察清了清嗓子,缓缓的告诉庞劲东:“我们经过初步调查认定,发生在新世纪银行两个分行和一个营业部的爆炸,以及不明武装分子针对血狮军团保安公司的攻击,都是有组织有预谋的恐怖主义事件,” “这些我已经知道了,”庞劲东耸耸肩膀,嘲弄道:“说些我不知道的,” “整起事件目前还在调查当中,” “这么说你们不知道是什么人组织策划的了,” “所以我们才找庞先生做些了解……” 庞劲东打算了警察的话:“是不是想问,我曾经与什么人结仇,或者有什么人与我有利益冲突,” 被庞劲东说出了自己要说的话,警察显得有些尴尬:“是的,” “不用问了,我來告诉你,”庞劲东看着警察,一字一顿的说道:“是红色高棉,” 几个警察闻言面面相觑,因为他们都沒听说过这个组织,只有金玲玲反应比较快:“你是怎么知道的,” 与金玲玲对话,庞劲东的语气多少有些缓和下來了:“我有自己的情报來源,更具体的沒有必要向你们交代,你们只需要按着线索去查就可以了,” 警察们在接手这些恐怖主义事件之前,已经多少了解到了庞劲东的背景,所以很聪明的沒有追问这些情报來源,不过他们还有一个问題,其中一个警察提了出來:“什么是红色高棉,” “回去问问你们的上级就知道了,也可以向上点岁数的人打听一下,我不负责扫盲,”庞劲东顿了顿,又说:“你们可以放心,这些案子是很容易侦破的,我对你们完全有信心,” 另一个警察突然问道:“根据居民的举报,恐怖分子在进攻宿舍的时候,与贵集团的保安发生枪战,” 血狮军团的雇佣兵们是好样的,即便遭到突然袭击并付出了很大的损失,却自始至终都沒有乱了阵脚,当警察赶到现场的时候很注意的将所有枪支藏了起來, 警方并不是白痴,根据现场的弹壳分布和弹头的着弹点,很快就确定开枪的不只是一方, 雇佣兵们虽然事先根本沒有來得及串口供,但是说起话倒是众口一词,坚决否认曾发生过枪战,坚称是自己一方只是在遭到扫射了,用砖头瓦砾和一些杂物进行了还击, 警方对雇佣兵们沒有办法,因为沒有得到搜查令,又不能对军团宿舍进行搜查,所以暂时沒有做出进一步举动, 事实上,就算警方当时进行搜查也不会找到那些枪,因为庞劲东建造了几个非常隐蔽的仓库,可以容纳大量的枪支弹药而不被发现, 不过警方并沒有就此作罢,而是认定这个问題非常关键,一则是涉及到非法拥有枪械; 二则是这些枪械可能与袭击事件有关,于是警方对血狮军团实施保护的同时,也进行了一定程度的监视, 庞劲东冷冷的反问道:“我们血狮军团应该有枪吗,” 警察十分肯定的回答道:“当然不应该,” “既然不应该有,我们怎么可能会有呢,” 庞劲东的这套理论近乎于耍无赖,如果换作是其他人的话,警察早就发作了,但是此时只能忍着:“不应该有,不代表你们沒有通过某些非法手段……” 庞劲东打断警察的话:“你们有证据吗,” 警察尴尬的撇了撇嘴:“沒有……” “既然沒有,那么你的指控就是不成立的,”庞劲东冷笑几声,警告道:“希望你说话注意点,因为是需要担负法律责任的,” 庞劲东面对警察时的这套作风,金玲玲是见多了的,也早已经习惯了,只是在眼下这种情况下,金玲玲的责任感发作了,站在警察的立场上帮自己人说话了:“我们需要了解清楚每一个细节,因为都可能对破案有所帮助,” 庞劲东似笑非笑地说:“我知道这个道理,但是爱莫能助,” 警察见庞劲东不肯合作,又多少得到了一些线索,便沒有再说些什么,冲着金玲玲点点头,示意可以离开了, 金玲玲点点头:“那么我们就先走了,” 庞劲东微微一笑:“不送,” 就在警察们离去的同时,陈冰晗像牛皮糖一样又黏了过來,庞劲东一边观察着金玲玲,一边小心应付着, 金玲玲隐约察觉到好像身后有点什么事,但是碍于很多同事在场,所以沒有回头张望,带着一种莫名的郁闷走了, 庞劲东看着金玲玲的背影,无声的长叹了一口气,看了看身边的人,心想:“这么多人都知道我和陈冰晗是什么关系,也知道我和金玲玲很亲密,传出去是早晚的事……” 庞劲东不由得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一个故事,有一个三口之家住在M国的海边,这是一个非常传统的白人家庭,有和蔼可亲的父母和一个十五六的女儿, 有一天,这个家庭的平静被打破了,附近新近驻扎了的一队士兵,这些士兵各个英俊高大、器宇不凡, 父母非常焦虑不安,每天都在担心正在青春期的女儿被这些英俊的男孩子勾引,失去贞操之后可能还会怀孕, 终于有一天,女儿的妈妈冲回家哭着对爸爸说:“我们的孩子怀孕了”满脸泪痕的妈妈沒有想到,爸爸听到这个消息以后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感谢上帝,我们再也不用担心她怀孕了,” 这个故事包含了这样一个道理,对于迟早会到來的不好的事,与其晚來还不如早來,因为无休止的等待是一种折磨, 于是庞劲东在心中打定主意:“听天由命吧,” 庞劲东所面对的尴尬局面,在场的所有人除了陈冰晗之外都看出來了,只是每个人内心的感受不一样,唐传江羡慕无比,唐韵感觉有些酸酸的,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则一起跟着先生为这个问題而头痛, 但是无论持有哪一种心态,看着陈冰晗满脸幸福的样子,众人都知道这件事情不能从自己的嘴里说出去,屋子里面一时陷入了沉默, 过了许久,唐韵打破了沉默:“你刚才说,这些案子很容易侦破,不会是真的对那些警察有信心吧,” “当然不是,”庞劲东摇摇头,回答说:“我们国家与红色高棉打交道的时间超过了我的岁数,可以说对这帮人是相当了解的,对他们部署在国内国外的各种网络也有监控,” “明白了,”唐韵闻言恍然大悟:“这就是说,沒有必要的情况下,可以暂时放纵这些人,但是这些人如果搞得太过分,想要收拾掉也只是转眼的事,” “沒错,”默然了片刻,庞劲东不无忧虑的说:“当初我端了红色高棉据点的事,虽然看起來做的手脚干净,却不是沒有可能被国内安全部门了解到,只是由于某些原因,这件事还沒有提起,但更可能的是,会在关键时候拿出來卡我,” 唐韵深吸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加些小心是沒错的,” “还有一个问題……”唐传江犹豫了一下,才颇有些紧张的提出:“那些喷子怎么办,” 唐传江本來想说“枪”,但是又觉得这样有些太露骨,于是学着魔鬼团那帮人的样子说起黑话,使得他这个香蕉人看起來多少有些好笑, “这个倒不是问題,”庞劲东摆摆手,语气听起來很轻松:“警方不会太过刁难的,” 唐韵质疑道:“你这么肯定,” “当然,”“如果我沒有说错的话,这几天金将军就会约见我,到时候我会把所有问題一次性澄清,相信金将军到时候会替我向警方做出交代,” 正如庞劲东所预料的一样,金玲玲第二天一早就打來电话:“我爷爷本來想探望你,既然你现在已经康复了,希望你能主动去我爷爷那里,” 庞劲东淡淡的问:“什么时候,” “现在,”顿了顿,金玲玲补充道:“时间有些紧,希望你马上动身,” “好,”庞劲东放下电话,对周围人打趣道:“对于金将军來说,我就像个专职二奶,必须二十四小时侯命,随传随到,” 庞劲东的这个问題沒有引起笑声,因为不是所有人都具有“几曾着眼看侯王”的气度,大家碍于金振宇的身份,都不愿拿來开玩笑, 玩笑归玩笑,庞劲东带着几个雇佣兵上路了,轻车简行很快就到了金振宇的宅邸, 几个雇佣兵被留在了客厅,一个侍卫带着庞劲东來到了书房,金振宇已经侯在那里了, “很高兴你能恢复健康,”金振宇与庞劲东握了握手,很是欣慰地说:“我一直都很想去探望你,可惜实在是太忙了……” “金将军每天要忙于国家大事,所有的时间都是属于人民的,不能随便支用做些沒有意义的事情,” “探望你可不是沒有意义的,” 庞劲东笑了笑:“我更希望金将军把我当作一个普通人,” “好,”金振宇点点头,郑重的说:“直接书归正传吧,我今天找你來,可不是唠家常的,” “我知道,”庞劲东保持着微笑说道, 正文 第八十三章 东哥的政治智慧 金振宇打量着庞劲东,缓缓的说:“我不知道你的情报來源到底是什么,也沒有兴趣知道,不过情报是正确的,根据我们的调查,针对你的集团的几起案件,的确与红色高棉有关,” “哦,”庞劲东只是点了点头,表情非常的平静, 金振宇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你打算怎么对付他们,” “相信党和人民政府,” “啊,” “难道不是吗,”庞劲东微微一笑,继续说了下去:“这样严重的恐怖主义事件,政府肯定会全力打击,保护公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我只需要等着看罪犯被绳之以法就行,沒有其他什么事情需要做了,” 金振宇沒有想到庞劲东竟然说出來这么一番话,一时之间竟然甚至瞠目结舌:“你倒是想得开……” “我为什么想不开,”庞劲东的笑容看起來有些天真可爱,完全不若往日那个凶悍的雇佣兵:“人生短短几十年,何必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金振宇本來觉得,以庞劲东的性格,此时肯定会主动请缨,要求带队消灭红色高棉,根本沒料到庞劲东竟然表现得如同沒事的人, 但是庞劲东这一次真的就打算当一个旁观者,就在昨天还对唐韵说过,这一次政府肯定不会放过红色高棉,所以自己这一边先不必急于有何举动, 庞劲东认为,有的时候要懂得借力打力,或者说借刀杀人, 其实金振宇对庞劲东的判断是正确的,庞劲东的性格的确喜欢手刃仇人,但是这一次瘫痪在床期间,庞劲东的性格有了一些转变,不仅看透了很多事情,性情也有些收敛了, “真遗憾……”金振宇缓缓的摇了摇头,毫不隐瞒的把真实想法说了出來:“本來这个任务是想交给你的,” 庞劲东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哦,” 金振宇很欣赏庞劲东的能力和性格,每当遇到难題的时候会近乎本能的想到庞劲东,不过现在的庞劲东虽然是这幅样子,他倒不感到有什么失望的地方,因为还有办法逼庞劲东出山:“对了,我听说,昨天你的人和恐怖分子发生枪战了,” “这个问題我已经向警察解释过了,” 金振宇狡狯的笑了笑:“你能敷衍警察,未必能敷衍我,” 庞劲东仍然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哦,” “你应该知道在咱们国家,私自藏有大量枪支是什么罪,” “我还真不知道,” “那就回去翻翻《刑法》,” “哦,” “咱们认识也有段时间了,我相信自己还是足够了解你的,所以咱们就别藏着掖着了,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长长舒了一口气,金振宇接着说了下去:“你手里有沒有枪,你清楚,我也明白,只是这件事我不打算追究下去了,” 虽然庞劲东很想稳坐钓鱼台,不过也料到了金振宇会有这样的态度:“不追究的前提,是要我带队打击红色高棉,” 金振宇用力点了点头:“对,” 庞劲东刻意的苦笑两声:“我怎么这么倒霉,” “这说明你是一个人才,还是国家所需要的,”金振宇皱起粗粗的眉毛,不满的质问道:“怎么能是倒霉,” “国家到底看上我哪一点了,我改还不行吗,” 金振宇欣赏不了庞劲东的这种幽默,嘴角抽搐了好几下:“现在是在谈正事,” “我说的也不是斜事,” 金振宇第一次见识到庞劲东贫嘴的功夫,马上就招架不住败下阵來:“你的事不管是正是斜,先放一放再说,谈谈我要和你说的事,” “可咱俩说的是一码事啊,” “啊,”金振宇被庞劲东绕糊涂了,无奈之余祭出了杀手锏:“我有很多办法查出那些枪,” 庞劲东料到金振宇有此一招,坦然点了点头:“我知道,” “我可以允许那些枪继续存在,甚至……”金振宇微微一笑,抛出了一个非常大的诱惑:“让你们拥有一些武器,当然是在高度机密并保证绝对安全的前提下,” 金振宇的提议是此前沒有料到的,庞劲东急忙追问道:“真的,” “真的,”金振宇点点头,又说:“只要你肯带队打击红色高棉,” “你为什么非要让我去啊,”对金振宇一再提出的这个要求,庞劲东感到很无奈:“咱们国家有很多军事人才啊,” “哎……”金振宇习惯性的看了看四周,确定书房里沒有其他人,才对庞劲东娓娓道來:“军事人才的确有,不过全都是理论上的,国家毕竟已经很多年沒打仗,现在真正上过战场的,只有寥寥可数的几个老家伙,而且……” 金振宇在“而且”之后就沒了下文,不过庞劲东完全能够揣测到,其实真实情况是极度缺乏军事方面的人才,甚至很多从军多年的人对军事也根本就是外行, 现在国内最多的是诸如张将军这样所谓的专家,每每发出令人笑掉大牙的言论,却仍乐此不疲的在主流媒体上亮相, 硕果仅存几位有战场经验的老将都是打的惩越战争,无论理论水平和经验都已经不适应现代化战争的需要, 还是托庞劲东的福,通过果敢战争锻炼了一大批青年军官,可惜不仅数量不敷使用,只通过一场战争能积累的东西也是有限的, 碍于军人的荣誉感,金振宇沒有把这话说出來,同样还沒有说出口的是,尽管国内现在面临越发严峻的恐怖主义威胁,但是反恐方面的人才却极度的匮乏,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出于对金振宇的尊敬,口气变得郑重起來:“我沒搞过反恐,” 金振宇斩钉截铁的下了一个结论:“你毫无疑问是个这方面的人才,而且同时兼具理论和实践,” “我只是一个雇佣兵,” “雇佣兵是什么,”金振宇提出这个问題后,很快自己给出了答案:“雇佣兵与正规军人的最大一个区别在于,经常要去打非常规战争,而反恐就是一场非常规战争,” 庞劲东回想起自己在丛林和沙漠中度过的岁月,的确在很多方面都与恐怖主义分子有共同之处,与其他雇佣兵的对抗则又有些类似于反恐,而且自己也曾经与真正的恐怖主义分子打过交道, 但是尽管如此,庞劲东仍然不能全部认同金振宇的分析:“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是我毕竟不是出身专业的反恐部队,而且虽然掌握了一些相关理论,毕竟还沒有受过相关的系统培训,” 金振宇这一次沒有正面说什么,转而接着谈论那件对庞劲东最有诱惑力的事:“你们这些雇佣兵在国内最大的烦恼就是沒有武器,如果能解决这个问題简直是如虎添翼了,” 庞劲东咧了咧嘴:“是啊……” “怎么样,”金振宇一副循循善诱的样子,有点像是给老母鸡拜年的黄鼠狼:“答应了吧,” 庞劲东果断的摇摇头:“不,” 金振宇实在想不到,如此有诱惑力的条件,庞劲东竟然仍然坚持拒绝:“你到底怎么回事,你还是庞劲东吗,” 庞劲东咧嘴微微一笑,看起來比刚才的金振宇更加狡狯:“正因为我是庞劲东,所以我不能答应这件事,” 金振宇略加思考便明白了庞劲东的出发点,不由得更加欣赏起了这个年轻人, 庞劲东拒绝了对自己最有诱惑力的事,表面看起來好像是有点犯傻,实际上是包含了高度的智慧, 国内的法律是严禁公民和社会团体、非国有企业拥有枪支的,这个规定在可以预见的将來都不会被更改,所以金振宇并不是修改了法律,等同于在法网上撕开了一个口子, 但法律是处于一个逐渐完善的过程当中,而不是逐渐的解体,所以这个口子是早晚都会补上,那时庞劲东必将为这个口子付出代价, 更具体的分析,即便是得到金振宇的允许,血狮军团拥有枪支仍必须始终保持高度机密,根本不能轻易拿出來使用,枪在不能使用的情况下与废铁是沒区别的,也就是说金振宇的承诺根本是一张空头支票, 退一步來说,这些枪支如果被逼拿出來使用,就意味着将会卷入刑事案件当中, 尽管很多黑社会帮派也都私藏枪支,但是数量通常都非常的少,被警方发现还将会遭到严惩, 庞劲东手头的十几支散弹枪和几支手枪,相比之下已经属于比较庞大的军火库了,不仅可能会引发严重的风波,甚至可能带來政治上的麻烦, 而且金振宇只是以个人名义同意网开一面,一旦金振宇有朝一日失去权位或者正式退休,那么庞劲东还需要费心去寻找新的保护伞, 更重要的是,私下存在的枪械随时都可能成为在未來政治斗争中,对方用來打击自己这一方的有力武器, 金振宇反思起來,觉得自己的这个提议有一时冲动的成分在里面,实在欠缺充足的考虑,也沒有权衡利弊,金振宇深吸了一口气,决定换个方式提出自己的要求:“就算是我求你帮个忙,” 庞劲东当即犹豫了起來:“这…….” 如果金振宇提出其他理由,或者再次抛出别的诱饵,庞劲东都可以不为所动,但是面对一位老人对自己有所求,却实在是难以拒绝,何况这位老人曾对自己有过巨大的帮助, 庞劲东非常有礼貌,还是一个非常讲义气的人,金振宇在这一点上可以说找准了庞劲东的命门, 金振宇叹了一口气,语气非常诚恳:“以我个人名义,就算给我个人帮忙,” “金将军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拒绝吗,”庞劲东苦笑一声,提出:“不如这样吧,我们各让一步,” “哦,”金振宇饶有兴趣的问:“怎么让步,” “我不敢追求血狮军团可以在国内合法的拥有武器,也不干让金将军私下承诺我们可以拥有,只希望官方从此对我们的某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其实我们一直都是这样做的,只是你今后务必更加小心一些,” 金振宇点点头,突然打趣说道:“沒想到东哥很有政治智慧啊,” 金振宇能说出“东哥”这个称呼,说明一直在暗中关注着庞劲东,庞劲东只能装作沒有听到:“至于宋双上校那边的事,他毕竟与我有仇,金将军又这样说了,于公于私我都不能坐视不理,虽然我仍然不想亲自带队,不过倒是可以起到参谋作用,” 金振宇思索片刻,最后点点头:“这样也好,我把史忱调回來负责这件事,你们之间已经很熟悉了,相信可以密切合作,” “好,”顿了顿,庞劲东问道:“这个案子需要金将军操心,看來在高层引发了不小的震动,” 庞劲东完全猜对了,不过金振宇不能过多透露高层的事,只是间接的予以承认了:“国内从沒有接连发生一系列恐怖主义事件,如果一定说有,恐怕也只有十多年前发生在某个自治区的那些事,我们根据你的情报当即进行了一系列调查,结果很快证实幕后元凶的确是红色高棉……” 金振宇说到这里就打住了,一种包含着憎恨与遗憾的复杂表情浮上了面庞,从中可以体会到他在得到消息时的感受, 红色高棉毕竟是曾经的同志,如今竟然调转过來枪口对付自己,性质与东南亚那只吃着华夏大米用着华夏枪來侵略华夏的白眼狼,多少还是有一拼的, 同时也正因为曾经是同志,所以政府对于红色高棉在国内做的那些事,只要不是太过分就不会严厉打击,但是这一次却是想姑息都不行了, 庞劲东深吸了一口气:“让我们把这个罪恶的组织彻底送上断头台吧,” 金振宇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庞劲东,显然出于自己的信仰无法认同对红色高棉“罪大恶极”这个评价,但是却沒有争辩什么,而是打了一个电话:“进來吧,” 正文 第八十四章 雪豹突击队 放下电话沒多久,史忱便敲门而入,金振宇笑着对他说:“本來打算让你给庞劲东当助手的,现在正好反过來了,你主持这次行动,庞劲东当顾问,” “好,”听到金振宇的话,史忱的双眼射出兴奋的光芒,连连的点头, 史忱是一个很不错的人,忠诚可靠且颇具才干,唯一的缺点就是功利心太胜,不过这在今天这样一个社会倒也是正常的,重要的是他懂得通过正常手段去实现自己的抱负, 很显然的是,庞劲东让出清剿红色高棉行动的领导权,给了史忱一个非常好的立功机会,而这个家伙也的确足够幸运,总是能够赶上好机会, 由于与庞劲东已经是老相识了,所以史忱只是打了一个招呼,沒有做什么客套便向金振宇汇报道:“刚刚得到消息……” 金振宇急忙催促道:“快说,” “根据先期的线索,我们对近期所有外來人员进行了排查,发现一个人有柬埔寨背景,不过刚开始我们沒有打草惊蛇,只是借口签证有问題把他请到派出所,但这家伙以为自己暴露,狗急跳墙袭警想要逃走,于是被我们牢牢摁住了,结果一审才知道,果然是红色高棉的人,” 金振宇嘉许的点点头:“你们的工作效率还是蛮高的,” 史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谦虚道:“只能说我们很幸运,排查工作其实才刚展开,就发现了这个可疑分子,” 其实史忱沒有完全说实话,金振宇沒有意识到这一点,庞劲东根据自己对红色高棉的了解却能够揣测到,史忱在审问的时候可能用了很多非常规的手段,而且肯定相当的暴力和血腥, 因为红色高棉的人都对自己的事业高度忠诚,多少也都受过忍受拷打的训练,普通的刑罚根本不能让他们开口, 出于维护国家安全的需要,庞劲东认为史忱的做法是无可厚非的,反倒是总把敌人当成嘉宾一般礼遇的人,最后经常会成为不折不扣的煞笔, 金振宇问:“这小子透露出据点了,” 面对金振宇的夸奖,史忱有些得意起來:“对,” “我把雪豹突击队交给你……”金振宇说着,看向了庞劲东, 庞劲东明白金振宇的意思,用力点点头:“动手吧,” “雪豹突击队……”史忱听到自己将指挥这支部队,那种得意感更盛了, 很难怪史忱会这样得意,因为雪豹突击队不是普通的部队,这支反恐精英部队隶属于武装警察部队序列,归B市武警支队领导的同时面向全国, 它成立于二十一世纪之初,多年來一直蒙着神秘的面纱,直到那场举世瞩目的体育盛事开幕前不久才公开亮相, 踌躇满志的史忱集合起雪豹突击队,与庞劲东和几个雇佣兵第一时间赶往现场,很快就将那个据点团团包围起來, 情报中所称的据点在东郊的一所民房里,外表朴实无华,与附近的任何一栋民居都沒有区别, 唯一不同的地方是,这里与村落远远隔开,位于一片水田的边上, 在抵达据点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所有人员就都已经下车,注意保持隐蔽的同时,悄悄的接近了过去, 所有的雪豹突击队员都穿黑色的作战服,外套防弹背心和战术携行具,头带黑色的头盔和护目镜, 腿上绑着护膝,右腿的大腿部位绑着一个枪套,里面装着手枪,靴子上还有一个用來放匕首的套, 除了这些装备之外,他们各自手上的武器不尽相同,有的是自动步枪,有的则是散弹枪,不同的武器有不同的用处, 比起这身行头來,这些队员最吸引人是臂章,因为正是这个象征着所在部队荣誉的臂章将他们与其他的特警区分开來, 臂章为盾形,蓝底黄边,上下绣有“雪豹突击队”的汉字和英文,中间绣着一个张嘴怒吼的雪豹侧面头像,下方绣有两支交叉的自动步枪,两边为象征和平的橄榄枝, 臂章的设计很有寓意,不禁会使人联想到,要想获得真正的和平,就必须依靠战争的手段, 就比如面对红色高棉这样的组织,任何道德的说教和国际公约的规定都沒有一丝一毫的用处,只能依靠武力将其彻底铲除掉, 和平不是沒有代价的, 庞劲东刚一看到雪豹突击队,便不禁微微颔首表示满意,随行的雇佣兵也很佩服, 在很多时候,一支部队的作战力究竟怎样,不需要通过武器装备体现,甚至不需要根据战斗表现來评价,只需要看每个士兵的精气神如何便能知道了, 雪豹突击队的队员并不知道庞劲东是何许人也,只是直觉的感到可能是一个大人物,他们沒有时间去弄清楚这些,很快就成战术队形对那所民居包围过去, 包围是从三面进行的,包括陆地左右两侧和后面的水田一侧,民居正门那里则留沒有部署兵力,有意的留给了红色高棉作为退路,而这条退路事实上是一个圈套, 红色高棉如果在民居里负隅顽抗,将会变得非常的麻烦,战斗可能会无休止的拖下去,除非动用重型武器, 但是考虑到附近有很多村民,这样做很容易损及生命和财产全,所以只能留作不得已的手段, 这套作战计划是史忱一手制定的,目的就是突然用凶猛的进攻和火力,彻底压垮红色高棉的战斗力和抵抗意志,不得不设法撤离出去, 由于这条退路上沒有什么屏障,又被狙击手盯得死死的,所以他们只要上去就会暴露在雪豹突击队的火力之下,最后被逐个歼灭, 史忱向庞劲东讲解完在作战计划之后,又说:“我已经通过政府部门到附近的村里作动员,估计用不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可以将村民全部撤离出去,其实这个工作早就应该做,但是考虑不走漏风声,只能留到现在这个临战的时候了,” “哦,”庞劲东点点头,观察着雪豹突击队的动作,同时问:“这里怎么会成为据点的,” “在我向金将军汇报的同时,便派人去村委会走访过了,这套房子本來是一户村民看田时候住的,前些天來了几个操外地口音的人,给出高价想要短时间租下來,这套房子有些大,这家村民觉得用來看田有些浪费了,便同意租出去赚点额外的收入,” “哦,” 庞劲东对作战计划始终未置一词评语,史忱看着庞劲东专注的表情,觉得有点不甘心:“你觉得我这么安排怎么样,” “还好,”庞劲东淡淡的说了一句,默然片刻之后,突然又说:“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史忱急忙问:“到底是哪里,” “说不出來,” 史忱咧咧嘴:“是情报來源有问題,我抓错人了,或者那个人有意泄露假情报给我们,” “都不是,” 史忱听到这句话,感到有点不满了:“那到底是什么,” 庞劲东的语气听起來依然很平淡:“我都告诉你了,暂时说不出來,” 两个人说话的工夫,雪豹突击队距离民居已经很近了,这支特警部队表现的确非常好,各个小组之间配合默契,在沒有通过任何联络的情况下,几乎同时进入了战斗岗位, 从陆路接近要比较轻松一些,最前面的队员保持警戒的同时,后面的队员快速突进一段距离然后警戒,刚开始负责警戒的队员再向前突进一段距离, 如果民居那里突然出现敌人,负责警戒的队员可以立即开火压制,掩护正在突进的队友迅速进入障碍物后面隐蔽, 在这个过程当中,警戒队员要始终隐藏在障碍物的后面,突进的队员动身前必须在前方选好障碍物,作为自己的突进目标, 任何一种战争,无论常规或者非常规,在交火之前首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在国内的电影电视剧里,由于导演的无知和演员的表现欲,经常会出现无谓的英雄昂首挺胸端着机枪扫射,这种情况在现实当中是不可能发生的,除非这个“英雄”的大脑有些问題, 缺心眼的英雄在现实当中不像影视剧里那样刀枪不入,通常只能面对两种下场,,非死即惨,如果人有來世,那么死亡毫无疑问是最好的结局,因为这位英雄可以在阴间好好反思一下,來世不再做出如此煞笔的行为,而残了的人即便想吸取教训也不会再有机会了, 相比较之下,从水田当中接近要困难许多,首先、全身会因此湿透,进而感到非常难受,还影响行动; 其次、稻子并不高,在里面想要隐藏是很难困难的; 再次、密密麻麻的稻子会形成多米诺骨牌效应,只要触动了其中的一小部分,附近的很多都会跟着摇曳起來,从远处看起來就像稻田里起了一阵波浪,想不被发现是非常困难的, 一般來说,水田这样的地方不适宜发动突然袭击,此时从这里接近是沒有办法的事,因为那栋民居就在水田边上, 而且,红色高棉的人一旦遁入水田就很难迅速予以清剿了,所以不但要在这里发动攻击,还应该设置伏击, 雪豹突击队的队员们半匍匐在水田里,在浅浅的水里竟然只露出肩膀和头部,以一种十分困难的姿势缓缓的向前爬去, 他们只是微微触动了稻子,从远处看起來就像是微风从稻田掠过,如果庞劲东不是知道并且一直仔细观察着,也很难发现里面竟然隐藏着十几个人, 庞劲东看着这场即将到來的战斗,突然问史忱:“那个人被抓多久了,” “四个小时左右,” “宋双上校非常狡猾,根据我的经验,每隔八个小时就会确定每一个属下的行踪,如果有一个属下联系不上,那么他就会改变所有原定计划并且转移,” “操,见鬼,”史忱恨恨的骂了一句,便沒有再说些什么了,庞劲东猜到这是因为那个俘虏沒说出这件事, “我们最好更改一下作战行动,” 史忱只想着胜利,一时之间有些糊涂了:“可是我们应该还有三个多小时的时间,”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提醒道:“你不知道宋双上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计时的,也许就在你抓到那个俘虏之后沒多久,就给手下开了个会,” 史忱不愿意轻易改变行动,因为坚信胜利就在眼前,于是拼命搜索记忆,想要从俘虏的口供中找到有利于自己的东西, 或许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史忱还真就很快找到了:“那个俘虏说过,宋双上校最后一次和他联系,是在距离现在六个小时之前,也就是说我们还有机会,” “你确定,” “确定,如果因此出现问題,我负全部责任,”史忱用力点了点头,有些遗憾的说:“我当时本想顺藤摸瓜抓到宋双上校,沒有想到这小子根本不知道宋双上校在哪,甚至连联系方式都不知道,” “宋双上校很难对付,否则早就沒命了,因为有太多的人想要干掉他,” 此时包围圈已经形成了,雪豹突击队警惕的注视着那栋民居,而那里就好像被遗弃了一般,半点动静都沒有, 按照史忱的作战计划,观察几分钟之后就要采取试探性进攻,几名队员站起身快速來到民居门前,其中一个拿出散弹枪对准了门锁, 庞劲**然果断的对史忱说:“马上中止行动,” 史忱大惑不解:“为什么,” “这是一个圈套,” “你就这么肯定,” “具体原因來不及细说了,总之听我的沒错,” 史忱不愿意为了一个说不出的理由放弃进攻,刚刚对庞劲东产生的不满,此时变得猛烈起來,不过他不敢对庞劲东发火,只是冷冷的提醒道:“你别忘了,现在是谁指挥,” 庞劲东不容置疑的告诉对方:“我暂时接管你的指挥权,” 史忱倏地火冒三丈:“什么,” 正文 第八十五章 圈套 庞劲东长长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告诉史忱:“我不是真的要夺你的指挥权,也沒有兴趣和你争功,我要的只是这些人能平安的回去和家人团聚,” 史忱被“争功”这两个字戳了肺管子,急急忙忙的辩驳道:“你以为我是为了立功,” “我知道你不是为了立功,”庞劲东无奈的摇了摇头,说:“无论为了什么,马上下令撤退,” 史忱坚持道:“给我足够的理由,” 庞劲东并不是一个特别有耐心的人,尤其是在当前这种火烧眉毛的态势之下,但是为了能够说服史忱,还是不得不做出简单的解释:“那个俘虏是不是告诉你,他來到国内之后什么事都沒做,连失败的行动都沒有参加,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些什么,” 史忱怔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推理,”顿了顿,庞劲东提出:“你不觉得这里面很有问題吗,” “也许他当时说谎了,” “史忱……”庞劲东看着史忱,一字一顿的说:“你是经历过过果敢战争的人,见多了血腥和残酷的场面,也学习和实践过怎么样拷打俘虏,我相信沒人能在你面前说谎,” “当然,”史忱不自在的撇了撇嘴角,又提出:“也许他沒有参与之前的行动,而是负责发动接下來的恐怖袭击,” “恐怖袭击务求的都是突然性和同时性,也就是无论多大的规模,必须在相隔很短的时间内完成,否则就很难再次得手了,因为被袭击一方在遭到攻击后,必然开始全力戒备并反击,不容易被再次找到机会,” “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个人根本就是宋双上校的圈套,” “就凭这些,”史忱冷冷的笑了笑,话语里多少带了些轻蔑:“我一直以为你很有经验呢,” 庞劲东有充足的理由认定这是一个圈套,但是已经沒有时间详细对史忱进行解释,几个打头阵的雪豹突击队员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沒有可疑的动静之后,就要破门而入了, 庞劲东见状,伸手一把夺过史忱的对讲机,史忱近乎本能的想要抢回來,却不料被庞劲东当胸一拳打倒在地, 有几名突击队员留在庞劲东和史忱的身边,负责安全保卫和作为后备力量增援前方,他们沒有料到敌人还不见踪影,两个指挥官却先打起來了, 在他们接受的各种严格训练中,唯独沒有如何处置这样的局面,结果一个个傻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庞劲东捂着自己的胸口,惊讶的看着庞劲东:“你到底要干什么,” 庞劲东不再理会史忱,立即拿起对讲机喊到:“所有人听着,马上取消行动,迅速撤离,重复一遍,迅速撤离,” 庞劲东的喊话非常及时,几个队员即将扣动扳机的时候,听到耳机里传來这个新的命令, 虽然他们听出这不是史忱的声音,但还是习惯性的服从了,所有人立即收拢队形,在互相掩护着的同时开始向外围撤退,一切都如推进时候的样子,只是速度就要快了许多, 庞劲东话音刚落不过几秒钟的功夫,突然传來了一阵猛烈的爆炸声,震得所有人的耳膜嗡嗡作响,紧接着一阵地动山摇传來,震动幅度之大让人几乎无法站立,同时感到剧烈的头晕恶心, 在场的人毕竟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很快就反应了过來,一起趴倒在地,向爆炸传來的方向张望过去, 爆炸声正是从那栋民居传來的,此时那栋民居早已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浓密的黑烟,其中闪着剧烈的火光, 爆炸掀起了许多砖块瓦砾,此时正拖着细细的烟尘纷纷从天上掉落下來,形成了一朵小型的蘑菇云, 如果只看这个景象,会让人不禁联想到世界末日,如果观察周围的一切,会让人感到这是世界末日的预演, 那栋民居附近的所有东西全部被扫平,碗口粗的大树被连根拔起,断成数节落在地上, 根据事后的调查证实,这场爆炸让附近村落的很多房屋受损,轻则窗户粉碎,重则屋梁坍塌, 史忱傻傻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讷讷的问道:“怎……怎么会这样,” 庞劲东站起身來,伸出手将史忱也拉了起來,然后通过对讲机命令道:“所有人员注意,立即查看是否有人伤亡,” 听到庞劲东的喊话,史忱才从震惊中清醒过來,目光复杂的看了过來:“你……” 庞劲东把对讲机还给史忱,冷冷地说:“现在我把指挥权还给你,” 史忱沒有去接对讲机,而是默然了片刻之后,重重的说出了两个字:“谢谢,” “有什么可谢的,”庞劲东将对讲机塞到史忱的手里,然后拍了拍史忱身上的尘土,略带歉意的说:“对不起,” 庞劲东的道歉是因为刚才打了史忱,而此时的史忱早已忘记了刚才的一拳,心中只剩下对庞劲东的巨大感激, 因为如果不是庞劲东刚才果断的举动,那么雪豹突击队将会遭受严重损失,而负责指挥这次行动的史忱难辞其咎, 这不仅意味着许多士兵的生命将会无辜葬送,也意味着史忱的个人履历上多了一个抹不去的污点,严重影响到今后的任何升迁和提职, 从两个人相识开始,史忱就一直很佩服庞劲东,今天的事情加深了这种佩服,使得庞劲东在史忱心里具有不可质疑的权威性, 史忱打量着庞劲东,小心翼翼的问:“你……怎么知道屋子里有炸弹,” 庞劲东沒有回答这个问題,而是四下里张望起來,同时既像是在告诉史忱,又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宋双上校这个人做事非常谨慎,而且非常喜欢享受成就感,我估计他布置下这个圈套之后,就算不亲眼看着,也肯定会安排人监控现场,” 史忱听到这句话马上紧张起來,目光也向四下的远处扫视起來,同时右手把手枪从枪套里拉了出來:“你是说宋双上校可能就在这附近,” 庞劲东的目光很快就落到了民居西侧的一个不高的小土丘上,同时根据整个地区的地势和自己的经验分析了一下,发现在那个小山丘上可以清楚地看到附近所有发生的事, 庞劲东指着那个小山丘,告诉史忱:“马上命人包围那里,” 史忱这一次沒有犹豫,心甘情愿的给庞劲东当起了传话筒,第一时间就拿起对讲机下达了命令, 事实再次验证了庞劲东的推测,十几名雪豹突击队员向那个土丘靠拢过去的时候,上面突然传來了一阵密集的射击声, 雪豹突击队员立即匍匐在地,缓缓的爬行着寻找掩蔽之处,子弹在他们的身边激起一排排的尘土, 队员们一度试图还击,但是却被对方的火力压得抬不起头,一时之间处在了下风, “操,”庞劲东骂了一句,从一个队员手中夺过冲锋枪,又从战术携行具里拿了两个弹夹,向那个小土丘跑了过去,路线呈“之”字型, 土丘上的武装分子很快就发现了庞劲东,立即将火力集中了过來,但是由于庞劲东的这种奔跑,使得瞄准非常困难,子弹无一例外落到了庞劲东的身后, 庞劲东很快就接近了土丘,然后趴伏到一个土坑里, 在那些武装分子开火的同时,庞劲东就已经根据枪焰断定了他们的具体位置,此时根据枪声传來的方向更进一步予以确定,随之就举枪开始还击, 这就是说,庞劲东的射击根本不需要瞄准,完全是凭借计算和感觉,而且庞劲东只用短点射,绝不采用扫射, 很快的,对方就有三个人被庞劲东干掉了,其中有两个人是被击中了身体暴露在外的部分,另外一个人则是被子弹穿过土丘之后命中了紧贴着地面的胸膛, 庞劲东的反击为突击队员争取了宝贵的机会和时间,他们重新调整了战术队形之后,一部分在障碍物的后面设置了火力点,另一部分人则尝试向土丘发起冲锋, 庞劲东刚好打完了一梭子子弹,一只手举着枪,枪托抵着肩膀,同时另一只手飞快的换了弹夹,整套动作娴熟无比,只用三秒钟的时间便一气呵成, 在交火中最容易对火力优劣构成改变的因素就是弹尽和更换弹夹,但以庞劲东的这种速度,即便仍在与对方交火,也不会对射击构成影响, 也就是在更换弹夹的时候,庞劲东注意看了看自己的周围,这才发现自己带來的几个雇佣兵,从刚才冲锋到交火都始终紧紧地围绕着自己, 庞劲东有魄力从突击队员手中夺枪,这些雇佣兵却沒有这么大的胆子,只得徒劳的垂着双手躬身跟着庞劲东,以一种近乎是逃跑的姿态给庞劲东充当肉盾, 这让庞劲东心中颇为感动,对着这几个雇佣兵摆摆手,说:“你们先撤下去,” “不行,”一个雇佣兵摇摇头,果断的说:“我们要保护你的安全,” 庞劲东不愿意废话,很快找到了一个理由,把他们从自己身边支开:“你们马上去找史忱,让他立即命令撤退,但是同时保持火力,然后再要一些武器过來,” 雇佣兵对命令有着天然的服从,听到这句话近乎是本能的就立即照做了,将消息传达给了史忱,并且还得到了几支枪, 史忱对庞劲东的命令大惑不解,但还是通过对讲机传达出去了,结果雪豹突击队刚刚向后撤出几米远,土丘上方发生了猛烈的爆炸,虽然规模远不及民居,但是也已经足够骇人了, 庞劲东站起身來,抖了抖身上的尘土,高声对史忱喊道:“对方都死干净了,清理现场吧,” 史忱犹豫了一下,然后快步跑过來,问:“为什么这么说,”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回答道:“我刚才突然想起,红色高棉有带光荣弹的传统,如果被包围且无法撤退,他们会选择与敌人同归于尽,” “就是说……”史忱看着冒着滚滚浓烟的土丘,难以置信的问道:“他们全死了,” “根据我的经验,不会有幸存者,”庞劲东耸耸肩膀,打趣道:“或许我们走运,会碰上一两个还能喘气的,不过我更加希望的事情是其中沒有宋双上校,” “为什么,” “因为我想面对面的解决这条老狐狸,这样的胜利实在有些太过轻易,”笑了笑,庞劲东面带轻松地说:“此外,越是來之不易的胜利,越能够带來荣誉,” 史忱听到这句话意识到了自己与庞劲东在为人上的区别,庞劲东非常乐于享受过程,而自己只看重结果,还有更加重要的一点是,庞劲东比自己看重作为军人的荣誉, 在一刹那间,史忱感到自己有些渺小,同时鼓足了勇气,提出了一个一直都很想知道答案的问題:“雇佣兵很看重荣誉吗,” “因为雇佣兵和你们这些普通的军人不一样,所以很多人想当然地认为雇佣兵沒有荣誉感,”庞劲东缓缓的摇了摇头,语气突然变得非常沉重:“其实雇佣兵更加重视荣誉,因为我们不效忠任何政权,所以不会有人对我们的所作所为予以褒奖,只会有雇主支付一大笔佣金,而且雇佣兵的队伍很不稳定,沒有能够长时间延续下去的建制,使得我们沒有作为军队应有的战史记录,和存在本身所应带有的荣誉,” “原來是这样,”史忱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建立荣誉,也是你成立血狮军团的原因之一,对吧,” “对,” 史忱明白了这些之后,便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題了,一则可以让自己感觉好受一些,二则是庞劲东似乎不太愿意讨论作为雇佣兵的往事,于是他提出了一个更想知道答案的问題:“那么……你又怎么知道这是一个圈套的,” 正文 第八十六章 狗咬狗 “我与宋双上校打交道是好年前了,当初对他可以说很了解,不过有很多事一时想不起來,”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了下去:“我看着那栋房子,听着你说的话,突然想起宋双上校有放鸽子的习惯,” 史忱眉头皱了起來:“放鸽子,” “很难具体解释清楚,单就眼下这件事而言,宋双上校在发动每一次大规模恐怖袭击之前,都会先派几个人潜入目标地区,这几个人虽然同样隐秘,但是多少会留下一点痕迹,所以只要用心调查就会被发现,” 庞劲东说到这里,史忱多少有些明白了:“这几个人的作用实际上是转移视线的,为那些真正负责发动恐怖袭击的人提供了掩护,” “对,但还不仅如此,” 史忱意识到庞劲东在今天可以让自己学到很多东西,急忙追问道:“还有什么作用,” “宋双上校在做某些事的时候,,比如武装抢劫银行、贩毒和走私,,是不愿意让自己组织暴露出來的,这个老家伙虽然坏事做绝,但经常很注意维护自己组织的光辉形象,先期派出的这些带有些许红色高棉痕迹的人如果被盯上,就说明整个组织已经暴露,至少遭到怀疑了,那么宋双上校会立即调整自己的计划,” “这就是起到投石问路的作用,” “对,”庞劲东点点头,说:“这是在动手之前的作用,而在动手之后,这些人很可能成为嫌疑犯,进而被盯上甚至抓捕,再次起到了掩护了组织核心力量撤离的作用,在关键的时候,这些人还会用來杀伤敌对势力,起到一定程度的震慑作用,就像咱们现在遇到的,” “这么说起來……”史忱沉默了片刻,然后做出了自己的分析:“这些用來放鸽子的是用來被牺牲掉的,而真正发动恐怖袭击的都是红色高棉的核心,” “对,”庞劲东深深吸了一口气,不无遗憾的说:“这些人用來放鸽子的人刚入境的时候,沒有被国家安全部门注意到,否则就不会有一连串的恐怖袭击了,至少也要拖后一段时间才会发生,” “国家安全部门这一次失职了……”史忱不愿意过多的责怪什么人,所以说到这里就打住了,转而继续起刚才的分析:“这些鸽子租下了这个民居,实际上并不是当作据点,而是暗中观察是否遭到袭击,” 庞劲东看了看史忱,轻声说了一句:“你抓到那个俘虏的时候,就已经惊动了这些鸽子,于是设下了这个埋伏,” 史忱沒有想到,责任说來说去竟然还是自己的,顿感非常尴尬:“我哪里能知道这些……” 庞劲东笑着摆了摆手:“这不能怪你,也算不上是错误,只能说宋双上校太狡猾了,” 史忱尴尬的笑了笑,岔开话題问:“那个俘虏沒有做任何事,也沒有接到明确的命令,才让你推断是鸽子的,” “对,”庞劲东点点头,告诉史忱:“因为鸽子只是用來吸引注意的,所以不会被交办任何重要的任务,” 其实庞劲东之所以能做出这个准确的判断,还有一个不能对史忱说出來的原因,那就是那个恐怖分子被偷了的钱夹之后,回去之后肯定会向宋双上校报告,进而引起警觉, “哎,”史忱长长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宋双上校现在彻底被惊动了,想要抓到就更难了,” 庞劲东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这倒未见的……” “什么,”史忱一听还有希望,急忙问:“怎么讲,” “对付无论怎样狡猾的人,只要掌握了他的行事方法和思维方式,同样可以当作是瓮中之鳖,” 史忱对庞劲东的这个论断是非常认同的,正要继续追问下去,一个突击队员跑來报告:“战场清理结果出來了,” 史忱点点头:“快说,” “我方重伤三人,轻伤五人;敌方阵亡六人,沒有俘虏,沒有伤员……” 史忱听到这句话马上,一张脸顿时哭丧起來,心中暗暗叫苦, 庞劲东看出了史忱的心思,宽慰道:“这沒有什么,” “还沒有什么,”史忱低下那张苦瓜脸,沉重地说:“一直被视为反恐精英的雪豹突击队,第一次与红色高棉交手就落了这么一个结果……” 史忱的心情现在还沒有低落到极点,后來被证实的一件事情让他感到更加郁闷,那就是除了庞劲东干掉的几个之外,其余武装分子全死于自行引爆的炸弹,竟然沒有一个是被雪豹突击队击毙的,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寓意深长的问:“你來说说,在全世界任何一个国家,究竟是可以随时用來投入反恐的军队和警察多呢,还是恐怖分子多呢,” 史忱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当然是军警多了,” “既然如此,恐怖分子还能接连制造事件,造成严重的生命和财产损失,你说这又是为什么呢,”史忱闻言愣住了,沒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題,庞劲东于是继续说了下去:“即令军力强盛无匹,拥有最发达的情报网络、以及非常丰富的反恐经验和技术的M国,多年前也遭受了一连串的袭击,震动了整个世界,” 这些话让史忱有些宽心了:“这倒是……” “恐怖分子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我们可以说已经很幸运了,”庞劲东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蔚蓝的天空,缓缓的对史忱说:“其实从某种程度上,宋双上校是一个非常值得敬佩的人,可惜却追随了一个错误的信仰,” (……) “知道了,”手下报告了“鸽子”全部覆灭之后,宋双上校只是淡淡的说出了这三个字,然后挥手示意手下们全部出去,平静的面孔上沒有任何表情, 当一个骨干成员报告证件被偷走的时候,宋双上校就已经预感会发生这件事, 偷窃在这个国家是很常见,常见到了警察已经懒得管了,小偷们要的只是现金,证件之类通常是随手丢弃, 宋双上校是知道这一点的,但是他所做的所有这些事情,需要注意每一个细节, 等到所有的手下都离开后,宋双上校立即给谢公打去了一个电话,劈头盖脸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谢公的声音听起來有些慵懒:“什么怎么回事,” “我曾经向我保证过,会利用你在上层的关系转移视线,但是现在我的人却被盯上了,” 宋双上校的确是在获得谢公的保证之后才决定动手的,谢公当时明确承诺会将恐怖袭击的责任转嫁给西北地区的民族分裂主义势力,绝对不会让红色高棉暴露出來,甚至还声称国内高层只关注是否会有人为此付出代价,并不关心究竟是谁发动了袭击, 宋双上校相信谢公具有这个能力,却不知道这是谢公虚晃一枪,虽然腐蚀了大量政府部门的中低级官员,但是谢公根本沒有能力影响高层的决策, 谢公并非真的要与红色高棉合作,真实打算是在庞劲东和红色高棉之间挑起战争,然后自己坐在旁边收渔人之利,或者说只是拿红色高棉來当枪使而已, 当久经战阵的宋双上校发现自己这次栽到一条更加狡猾的老狐狸手里,一切都已经晚了,因为他需要全力应付国内政府的扫荡和庞劲东的反击,而这两者的力量足以把整个红色高棉挫骨扬灰, 这也就意味着,谢公的阴谋就算是被彻底拆穿,也不需要顾忌宋双上校的报复,因为红色高棉已经自顾不暇了, 不过尽管如此,谢公还是不希望红色高棉太早暴露的,而是希望这支枪能为自己多发射一些子弹, 谢公淡淡的说:“我做了所有能够做的,但是非常遗憾,你的手下太不争气,竟然留下那么多把柄和线索,” 事实上,谢公直到此时才知道红色高棉已经暴露,这句话完全是事先准备好的套话,至于所谓的“把柄”和“线索”究竟是什么,他根本就说不出來,不过宋双上校是不会对此提问的, “姓谢的……”宋双上校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说起话來的态度也很不客气了:“你不是在敷衍我吧,” 宋双上校不得不悲哀的意识到,如果不是自己出于谨慎小心的习惯放了鸽子,那么很可能死到临头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敷衍你,”谢公无声的笑了笑,反问:“有必要吗,” 谢公的这个问題模棱两可,让人很难正面回答,因为是否有必要完全取决谢公本人的想法,再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替谢公做出决策, 宋双上校的口才也很了得,当即反击了回去:“是否有必要还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吗,” “那么我现在这里告诉你,我沒有必要这么做,”顿了顿,谢公的语气变得郑重了许多:“我的确做了许多工作,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不是我愿意看到的,” “我希望你记住……”宋双上校重重的喘了几口粗气,然后警告道:“用你们华夏人的话來说,我们是一条船上的,如果船翻了,谁都跑不掉,” “不见得,”谢公本來还想继续伪装下去,但是感到这个警告很刺耳,于是冷冷的告诉宋双上校:“我谢某人的船多着呢,不差你这一条,就算是你翻了,我马上能换更大的船,” “你就这么肯定,” “别忘了,沒有人知道我认识你,更沒有人知道我们之间有合作,” 宋双上校听到这句话,差一点咬碎了牙:“姓谢的,等我摆平眼下的事,回过头去就收拾你,” “那就等你摆平了再说,”冷笑了几声,谢公缓和了口气:“不管怎么说,看在我们朋友一场的份上,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好了,只要是能做到的,谢某人肯定不含糊,” 宋双上校知道,谢公的这些话根本就是虚言,这个电话挂断之后,自己便再也联系不上这条老狐狸, 完全可以想见的是,谢公的这个号码专门用來与自己联系,而且还是派别人以假身份买的,随时都可以扔掉, 这就意味着正如谢公所说,沒有任何证据证明谢公与宋双上校有关系, 宋双上校沒有再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用力将电话摔在了地上,然后信步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宋双上校的手下此时全部侯在门外,因为知道了红色高棉已经暴露,所以每个人的心情都非常压抑,忐忑不安的等候宋双上校做出接下來的安排, 宋双上校的脸色很阴沉,让那些手下的心情变得更加紧张,其中一个小头目看了看同伴,向前走了一步,小心翼翼的问:“有什么消息吗,” “消息,还能有什么消息,你们想听什么样的消息,”宋双上校重重的哼了一声,眉头紧紧地锁在了一起,默然片刻后一字一顿的说:“所有人准备好武器,随时准备拼命,” 红色高棉终归是凶悍的,听到宋双上校这句话,所有人的情绪被激发起來,摆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架势,好像就会冲出去与任何敌人拼命,而且还不时的怪号上几声, “上校,”刚才问话的小头目深吸了几口气,信心百倍的问道:“咱们是不是要冲出去,” “冲,向哪里冲,”宋双上校缓缓的摇了摇头,告诉这个小头目:“你不是不知道这个国家有多么的大,从这里开始要步行跋涉上万公里,才能到毗邻中南半岛的西南边境,就算我们可以抢夺车辆或者船只,这一路上还要面对几十万军警的围追堵截,而劫飞机是根本就沒有机会的,你认为我们有可能突围吗,” “沒有,”小头目摇了摇头,但是尽管知道前途悲观失望,身上气势却一点沒有减弱:“那么我们要分头悄悄撤离吗,” “不,”宋双上校又摇了摇头,说:“如果我沒有说错,这座城市现在已经是四门落锁了,乘坐民航会被严格盘查,陆路上则会有更多的军警到处设卡,任何一个身份有一点可疑的人,都无法平安离开这里,而我们所有人用的都是假身份,” 正文 第八十七章 最危险就是最安全的 小头目提出的方案一个接一个的被否定,刚才燃起的熊熊斗志被浇了一盆凉水:“那该怎么办,” “怎么办,”宋双上校狡狯的一笑,回答说:“看着办,” “啊,” “就呆在这里不动了,” “可是……”小头目认为这不可行,但是张开嘴说出这两个字,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宋双上校的专制和暴戾是非常有名的,尽管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倾听不同的声音,但是他如果真正决定了一件事情,那么是不容许别人一再提出反对意见的, 宋双上校看出了小头目的心思,罕见的耐心解释起來:“你一定要记住,有的时候要利用逆向思维,现在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Z国政府一定以为我们已经出逃,下大力气在各条航线和公路上拦截纠察,可是谁说我们犯了事就一定要跑,我们偏不跑,就在这里等着风声过去,” “上校高见,”宋双上校说出的这个道理,小头目其实是非常了解的,但是仍然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同时把自己的反对意见咽了回去, “庞劲东……”宋双上校冷笑起來,目光犀利的看向窗外:“可惜我沒有找到机会直接干掉你,不过我们决战的时刻还沒有到,” 再说雪豹突击队,遭受的损失比较严重,这就意味着必须要在金将军那里做出交代,而且需要有一个人來对此负责, 史忱将前后经过予以报告之后,金振宇的脸色登时阴沉起來,目光在庞劲东和史忱身上來回切换, 史忱见状,勇敢的承担起了责任:“都是我指挥适当造成的,” “不,”庞劲东插了进來,否定了史忱的说法:“我认为史忱还是非常英明的,在最关键的时刻察觉到阴谋,果断下令撤退,” 察觉到阴谋的本是庞劲东,庞劲东此时毫不犹豫送给了史忱,不仅能让史忱将功补过,或许还会立下一功, 史忱感激的看了一眼庞劲东,犹豫了片刻之后,决定默认了, “英明,”金振宇抬手“啪”的排在桌子上,气汹汹地说:“英明还让那么多人受伤,而且竟然连一个活口都沒抓到,” 金振宇是真的生气了,如果不是因为身居高位,以其在部队多年养成的粗犷作风,此时恐怕已经破口大骂出來了, 史忱很害怕金振宇的这副样子,立时噤若寒蝉, 但是庞劲东却不在乎,淡淡然地说:“金将军,你知道有多少个国家把红色高棉恨之入骨吗,”庞劲东顿了顿,不等金振宇回答,继续说了下去:“可是谁都沒有能把他们怎么样,尽管他们人数不多,几乎已经沒有什么势力范围,固定据点也在逐渐减少,但毕竟是一支非常难对付的力量,” “照你这么说……”金振宇说着话的同时,庞劲东和史忱几乎都能听到咬牙的声音,很难想象这样的高难动作是怎样完成的:“咱们第一次和红色高棉交手就落这么个下场,不但不是耻辱,反而值得骄傲,” “对啊,”庞劲东用力点点头,然后反问:“否则你还想怎么样啊,” 听到庞劲东的这番理论,再看到那副满不在意的样子,金振宇差一点扑过去扼住庞劲东的喉咙,但是金振宇还是忍了下來,虽然额头暴起青筋:“应该把红色高棉全歼,” “拉倒吧,”庞劲东摆摆手,略有些不屑地说:“对于一支已经将近三十年沒有打过仗的军队,这样的成绩实在是已经不错了,” 金振宇是军中有名的鹰派,也知道一支军队的战斗力必须经过真正的战争才能培养出來,但是庞劲东的这番话仍然是他所无法接受的,因为太过刺耳了:“庞劲东,你今天吃错药了,” “沒有,”庞劲东摇摇头,回答说:“只是我希望将军明白,,胜败乃兵家常事,所以不要因为这件事责怪任何人了,让那些负伤的士兵尽快痊愈才是当前第一要务,” “那是医生的事情,”金振宇摆摆手,音量猛然提高了许多:“我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砍下宋双上校的人头,” 认识这么长时间以來,金振宇从沒有发这么大的火,也沒有表现得这样激动,因为这一次不同于遥远的果敢战争,是发生在祖国心脏的恐怖主义袭击,是关系到国家最高利益的, 庞劲东知道自己不能继续开玩笑了,于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來:“将军别着急,我认为宋双上校是很好找的,” 其实就算庞劲东不说这句话,金振宇慢慢的也会冷静下來,因为金振宇突然之间意识到,庞劲东能如此表现必然是因为胸有成竹, 金振宇扬了一下下巴:“快说,” “以我对宋双上校的了解,他现在肯定沒离开,而是躲起來等着看咱们手忙角落的到处撒网,等到风声过去了,他会想办法离开,或者发动力量反扑,” 金振宇微微皱起眉头:“你肯定,” “肯定,”庞劲东变得郑重起來,冷冷地说:“多年前有过一次,就是这样让他给跑了,” “可是全市这个范围也不小啊,” “范围可以缩小到所有高档酒店,暗中通过工作人员调查入住人员情况,虽然红色高棉的成员可能分散在各处,但是我相信宋双上校本人一定会住在很高档的地方,”顿了顿,庞劲东补充说:“我可以绘出宋双上校的人像模拟图,” “越危险的地方就是越安全的,”金振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但是旋即又质疑道:“人是可以化妆的,也是可以整容的,” “无论怎样化妆或者整容,都无法彻底脱离本來相貌,而且身材不易伪装,身高就更不可能了,” 金振宇当即吩咐道:“那么现在就开始吧,” 庞劲东凭借自己所具有的一定绘画功底,以及在科比诺中心学到的刑事侦查技术,很快绘出了需要的模拟图,金振宇立即命令人复制多份,然后拿着出去调查, 刚刚做好这些事情,金振宇就接了一个电话,只听了听便说:“让他们进來吧,”放下电话后,金振宇对庞劲东说:“你们先回去吧,我这边有几个客人,” “好,”庞劲东答应一声便站了起來,还沒有來得及走出去,金振宇的客人就进來了, 这两个客人一高一矮,年龄与金振宇不相上下,他们显然与金振宇很熟,根本用不着等工作人员的传达什么,就径直进了书房, “老金,很忙啊,早知道不來找你喝茶了,”矮胖的那个笑呵呵的打了一个招呼,目光落到了庞劲东的身上, 既然互相间已经碰面,金振宇索性做起了介绍,指着矮胖的那个人说:“这位是赵将军,”接着指着那个较高的人又说:“这位是易将军,”最后金振宇指了指庞劲东,告诉这两位将军:“相信你们都知道这是谁了,” “庞劲东吗,呵呵,后生可畏啊,”赵将军说着向庞劲东伸过手,易将军紧随其后也伸了过來, 庞劲东与这两位将军分别握了一下手,笑着说:“很高兴能再次见到两位,” 其实庞劲东与这两位将军是见过面的,而且多少也有些了解,因为曾共同出席过一些秘密会议,制定对果敢共和军的援助计划,只是相互间从沒有经过正式的介绍, 易将军不太喜欢说话,赵将军为人比较开朗,圆胖的脸庞上总是挂着笑容,看起來根本不像一个军人,倒是很像寺庙里常见的大肚弥勒佛, “庞劲东……”赵将军看看庞劲东,又看看金振宇,笑着问:“在讨论什么呢,” “还能是什么,”金振宇长叹了一口气,重重的坐回到沙发上:“红色高棉的那一摊子烂事,” “宋双上校是吧,”赵将军坐到了金振宇的对面,颇有些不忿的说:“怎么说也算是同志,竟然搞到咱们头上了,” 易将军坐到了赵将军旁边,插了一句话进來:“那么咱们就把他彻底搞掉,”, 庞劲东觉得这里已经沒有自己什么事,正想要告辞出去,赵将军突然说:“我想过,宋双上校不会沒有原因就下手的,选择了庞劲东更不可能沒原因,” 金振宇乜斜了一眼庞劲东,说:“能有什么原因……” 这句话既可以理解为疑问句,也可以理解为否定的陈述句,金振宇说话的语气又偏偏让人难以判断, 赵将军显然是当作疑问句的,不过并沒有回答金振宇,而是突然转过脸來看着庞劲东:“红色高棉过去在国内搞了一个据点,后來被人给端了……” 其实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情,但只有赵将军一个人说出來了,那个据点一直都处于国家情报部门的监视之下,但是被端掉之后却沒找到任何破案的线索,最后成了一个无头悬案, 庞劲东并不知道这些,听到赵将军的这些话,很自然的认为自己可能漏了马脚,不过庞劲东在面上很平静,笑呵呵的问:“赵将军不会认为是我干的吧,” 赵将军沒料到庞劲东竟然这样问,怔了一下才反问道:“那么是你干的吗,” 庞劲东似笑非笑的回了一句:“你猜,” 赵将军突然收起了笑容:“我沒开玩笑,” “我也沒有,” 赵将军很快就决定放弃这个话題了,因为知道不可能从庞劲东那里得來任何信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铁了心要和庞劲东过不去,话題突然一转:“不管是不是你干的,我可是一直都很佩服你啊,” 庞劲东同样收起了笑容:“怎么讲,” “竟然在西南边陲搞出那么大的乱子,还把整个国家都拖了进去,花了大把的钱,还死了不少人,” 赵将军的这番话说得很过分,使得本來不想介入这场对话的金振宇在旁边都有些坐不住了:“老赵,果敢那边的事情,中央是早就有了定论的,别忘了最高首长当时是怎么说的:‘放弃一切争论和分歧,全力保证西南边境的长治久安,是非功过留给后人评论,’” 对于中央和最高首长做出的结论,赵将军是无论如何不敢公然否定的,但是赵将军却另有办法应付金振宇,那就是装作根本沒听见这些话,继续责问庞劲东:“不知道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我当时想的很简单……”庞劲东耸耸肩膀,一字一顿的说:“那就是不希望我们国家的战略形势毁在一些飞不起來的胖鸽子手里,” 赵将军持有的是鸽派理论,身材又比较胖,因此乍一听到“胖鸽子”三个字,很自然的就对号入座了,他猛地一拍桌子,豁然站起身來:“你说谁呢,” “对不起,我并沒有指责你,因为我所谓的鸽子是指军队里的,而我一直都不把您当做军人看,” 庞劲东的这些话更进一步激怒了赵将军,同时也让这位胖鸽子有些困惑:“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庞劲东又耸耸肩膀,表情和语气当中都充满了不屑:“不该开枪的时候,赵将军毫不犹豫的开枪了,该开枪的时候,赵将军只开出了一个屁,而且用的还是嘴,” 庞劲东的这番话说到了赵将军的痛处,也就是他那沾满鲜血的发家史, 赵将军服从了一个不该服从的命令,尽管成就了其后仕途的飞黄腾达,却一直被人暗中所诟病和鄙视, 他自己很清楚,那将是自己一生无法洗去的污点,所以最切忌听到别人提起, 而多年來也的确沒有人在他面前谈论,甚至与那件事有关的任何东西都不谈, 至于听不到的那些评价,以及身后的历史将怎样书写,他已经无法去关心了, 然而让赵将军沒有想到的是,一个岁数足可以当孙子的矛头小伙子,竟然当面指责起了自己,他伸出手指,哆哆嗦嗦的点着庞劲东,质问道:“你骂我什么,” 正文 第八十八章 线索 “我沒有骂你什么,只是让你明白,以你做过的事情,根本不配当一个军人,”庞劲东对赵将军说罢,转而向金振宇和易将军说:“对不起,我告辞了,” 庞劲东转身向门外走去,史忱低着头紧紧跟在后面,仿佛唯恐被别人注意到, 直到出了金振宇的住处,史忱才长长松了一口气,对庞劲东说:“你知道吗,我刚才出了一身冷汗,” 庞劲东轻松的笑了笑:“不至于吧,” “当然至于,”史忱顿了顿,然后特意声明道:“不过这冷汗可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你,因为你彻底把赵将军给得罪了,” 庞劲东很不在意的问道:“得罪了又怎么样,” “他可是大权在握,” “我知道,那又怎么样,” “所以应该去团结,而不是打击,” “史忱,虽然我们应该团结能够团结的,但是必须坚决打击需要打击的,因为有些人根本是无法团结的,”庞劲东停住了脚步,看着史忱缓缓的问:“你知道赵将军是个什么人吗,” 史忱无奈的点点头:“知道,” “你知道他是怎么起家的吗,” “知道,”史忱又无奈的点点头,但是旋即提出:“他做过的那些事,跟咱们根本就沒任何关系,而且发生那些事的时候,咱们还都是不懂事的孩子,何必为此跟他斤斤计较呢,” “我认为做人是应该有原则的,”庞劲东重新走了起來,而且脚步越來越快:“像这种为了升官发财什么事都能干出來的人,我不愿意有哪怕最简单的接触,” “也不能这么说,”史忱走在庞劲东身旁,轻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他只是服从了命令,” “算了,”庞劲东知道由于人生观的不同,自己与史忱在这方面谈不拢,于是决定岔开话題:“抓紧去找宋双上校吧,” “好,”史忱点点头,问:“咱们两个是不是应该设立一个指挥部,” “什么指挥部,” “负责指挥抓捕宋双上校的全部行动,配备足够的人员和器材,再找一个办公地点,” 庞劲东听到这句话就知道史忱的官瘾犯了,笑着摇了摇头:“能让咱们两个一起办公的地方只有东南亚华人协会,就去那里吧,” 其实有官瘾并不可怕,史忱的想法甚至还可以说有点可爱,真正可怕的事情是滥用权力, 不过史忱并沒有机会过足这个官瘾,前方很快传來消息,在天都酒店发现疑似宋双上校的人, 天都是一家三星级酒店,位于CBD的边缘,因为附近人流量非常大,所以生意非常好, 由于周边地方的性质,还可以做到闹中取静,倒是很符合宋双上校的喜好, 两名市公安局派出的侦查员找到酒店大堂经理,出示了人像模拟图之后获知,几天前确实有一个这样的人入住进來,随行的还有七八个人左右, “办事效率够高的,”庞劲东笑了笑,对史忱说:“要是政府部门能让任何事情都能达到这样的效率,咱们国家恐怕早就步入发达国家之列了,” 史忱终究是一个军人,办事作风雷厉风行,对地方政府部门的工作方式同样很有意见:“其实不管什么事情,只要能够充分重视起來,都是能很好的办成的,可惜的是,绝大多数事情都得不到应有的重视,结果自然就拖拖拉拉的,” 两个人一边聊着,一边迅速赶到了天都酒店,重整队伍之后的雪豹突击队此前已经抵达了, 不过为了不惊动路人和周围的百姓,进而让宋双上校有所警觉,所有的人员都留在车上沒有动, 十余辆各型军车分散停靠的酒店附近,虽然偶尔会吸引人们好奇的目光,不过沒有人当作一回事,因为军车毕竟是一种很常见的事物, 只不过沒有人知道,数十名全副武装的特警正在车里整装待命,随时准备冲出去与红色高棉一较高下, 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对雪豹突击队打击很大,一直自视甚高的队员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出师不利,所以此时急于用新的战斗洗刷自己的耻辱,请战的心情非常迫切, 不过尽管如此,在具体行动方案上,突击队队长与史忱发生分歧, 前者认为,应该尽可能疏散酒店里的工作人员和客人,然后对周边地区实施封锁,许出不许进,这样可以在最大程度上降低误伤的可能, 而史忱则将这个方案否决了:“绝对不行,这样会惊动恐怖分子的,” 队长提出:“可是误伤怎么办,” “这个……”史忱犹豫了起來,因为如果真的出现无辜百姓被误伤,这个责任将会是相当严重的, “只能在行动的时候加强小心,疏散是绝对不可以的,”庞劲东看了看僵持不下的两个人,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应该出來表明态度:“宋双上校警觉性相当高,在你们刚开始疏散的时候就会察觉,进而主动出击,这样一來场面就会陷入混乱,误伤的可能性会更大,甚至还可能有很多人被挟持成为人质,此外,我们不知道宋双上校带來的都是什么人,盲目疏散必然会造成漏网之鱼,” 听到庞劲东的这番分析,队长和史忱对视了一眼,马上打成了共识,庞劲东说的这些可能性不但的确存在,而且如果一旦发生,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有的时候……”史忱长叹了一声,无奈的说:“我们必须冒险,而且必须付出一些代价,” “沒错,”庞劲东点点头,斩钉截铁的说:“我也不希望这样,但是沒有更好的选择,” 队长无力的微微颔首,然后说:“制定一下行动方案吧,” 庞劲东当即提出:“我要求给我配备武器,” “这个可以,”史忱犹豫了一下才同意了这个要求,而且还提出:“但是你手下的雇佣兵就能配,否则……” “我明白,”庞劲东点点头,不等史忱接着说下去便表明了态度,因为无论史忱说出來的原因会是什么,都肯定不会是真实原因, 真实的原因有两点,一则是史忱沒有权利做出这个决定; 二则是血狮军团如果使用武器造成恶性后果,那么史忱作为现场指挥人员要付连带责任, 在突击队队长的安排下,庞劲东很快就配好了行头,手中一把突击步枪,腰间一排手雷、闪光弹和烟雾弹,两条腿的大腿外侧各插一把手枪,右脚上带有一把匕首,此外身上还携带了大量弹药, 虽然这种形象在廉价影视剧中经常可以见到,但在实际当中是很少出现的,因为严重影响行动便捷性,太多的负重还容易让人很快感到疲劳, 史忱看到庞劲东的这幅样子大吃一惊:“你这是要抓恐怖分子还是去演《终结者》,” “宋双上校喜欢凶猛的火力,”庞劲东拉开了枪的保险,笑着回答说:“我要充分满足他,” 尽管庞劲东满面笑容,但是却隐隐的透出了一股杀气,让史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好吧,” “注意几件事情,”尽管现场总指挥是史忱,但是庞劲东担心史忱经验不足,所以还是对突击队长交代了起來:“第一、不管面对任何人,如果不能确定有武器,或者沒有向我方放开火,就不要开枪;第二、要组织平民就地隐蔽,确定安全之后再疏散;第三、注意子弹弹跳和枪支走火,这些都可能造成附带伤亡;第四、以正常战术小组编队突入,每个不同的小组要安排不同的任务,比如直接与敌人交火、火力掩护其他小组或者保护平民,切忌不要让同一个小组分担不同的任务,因为现在的情况比较复杂,所以这样很容易造成场面混乱,” 史忱和队长不约而同的点点头:“明白了,” “动手干吧,”庞劲东高喊了一声,率先冲下了车子, 史忱和队长一边通过对讲机下达命令,一边紧紧的跟在了庞劲东的后面,只不过一分钟左右的时间,雪豹突击队就已经全部下车冲向天都酒店, 刚才看起來还很平静的军车突然跳下这么多全副武装的军人,让过往的路人发出了一阵阵的躁动和议论, 国人的优良传统随后发作,这些人沒有一个离去,而是密密麻麻的围了起來,想要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附近地区有武装恐怖分子,请大家尽快安全撤离,”史忱近乎是声嘶力竭的喊着,但是周围百姓却沒有一个听的, 庞劲东则沒有废话,直接举起枪对着天上开了两枪,那些围观的百姓对警告充耳不闻,却不敢把枪生当作是鞭炮,顿时发出了一阵阵的尖叫,随后“呼”的一声散开了,速度比聚集起來的时候还要快, 庞劲东带头冲进酒店,大堂里面有很多人,看到这些军人全都愣住了, 史忱高喊一声:“我们是武装警察部队,现在酒店内部有危险,请大家在原地隐蔽,” 如果让这些人迅速撤离出去,恐怕会非常有难度,但是留在原地却很容易,因为可以充分满足他们想要看热闹的心理, 整个大堂里的客人和服务生立即钻到了桌子底下,用同时带着惊恐和好奇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些人, 宋双上校的房间是403,庞劲东沒有上电梯,而是通过楼梯上去,然后紧紧贴在了房门旁的墙上, 其他突击队员则包围起了宋双上校属下的几个房间, 史忱紧挨着庞劲东,悄声问:“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如果弄错了怎么办,” “那就当演戏了,”庞劲东说罢便敲了敲门, 里面很快传出一个沙哑的声音:“谁啊,” 庞劲东捏起鼻子,尖着嗓子问:“先生,要特服吗,” 史忱听到这句话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一方面是惊讶于庞劲东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幽默感,另一方面则是发觉庞劲东原來也有些恶趣味, 房间里面一时沒有人再说话,史忱用低低的声音问:“要不要进去,” 庞劲东摇了摇头,伸出手又敲了两下门,刚刚敲过便迅速将手缩了回來, 庞劲东的这个动作非常及时,因为房间里紧接着便传出一声沉闷的枪响,房门被轰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无数碎片迸溅起來敲落在对面的墙上, “找对地方了,”庞劲东拿出一颗手雷拉掉保险,冷笑看着那扇摇摇欲坠的房门, 史忱看着随时可能爆炸的手雷,忙不迭的催促道:“快扔啊,” 庞劲东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等等,” 手雷的引信的时间非常短,每一秒对史忱來说都像一年那样漫长,他死死的盯着那颗手雷,时常看一眼庞劲东,有些怀疑庞劲东已经疯了, 见庞劲东始终不肯扔手雷,史忱最后实在忍耐不住,感到心脏就要从喉咙里面挑出了,于是决定伸手把手雷抢过來, 但也就在这个时候,庞劲东终于顺着房门上的窟窿将手雷扔了进去, 手雷几乎是刚刚脱手就爆炸了,将整扇房门炸飞了起來,沉重的拍在对面墙上, 房间里面随后传出了一声痛苦的叫喊,但是紧接着便有一颗手雷从里面回扔了出來, 庞劲东扑倒在地上,捡起那颗手雷扔了回去,房间里面又传出了一声巨响,整座大厦似乎都跟着颤抖了几下,隐隐还可以听到其他房间里面传出惊叫的声音, 史忱看到这个场景才明白庞劲东为什么要那样用手雷,因为手雷扔出去之后很容易被对方扔回來,所以庞劲东要保证手雷扔出去之后就能爆炸, 就在与此同时,雪豹突击队的队员们与其他几个房间里的武装分子也交火了,天都酒店里面充斥了枪声和手雷爆炸的声音, 在狭窄空间里的短兵相接不同与普通战斗,不仅更加艰难,而且很容易出现伤亡, 不多时的功夫,就有好几个队员倒在地上,被同伴背负着撤出了战场, 正文 第八十九章 街头追击 不过,红色高棉一方也不好受,不时传出一声惨叫, 被包围的房间里入住的,都是已经确定与宋双上校同來的人,但是其他几个房间很快冲出了一帮武装分子,抬枪对着走廊里面疯狂扫射, 庞劲东半跪在地上,举枪不断的点射着,将这些突然出现的程咬金逐个放倒, 子弹进擦着庞劲东的身体不断飞过,击在墙壁和地面上带起了点点火星和建筑材料的碎片,噗噗的拍在庞劲东和队员们的身上, “毕竟退役了……”庞劲东打光了一个弹夹,更换的时候心里想到:“很多重要的事都忽略了,” 庞劲东猛然间意识到,红色高棉的人肯定是分批入境的,和宋双上校同时出现的只是其中一部分,更多的还隐藏着沒有暴露出來, 在这种情况下,正确的做法是事先搞到酒店的建筑平面图,然后据此制定突击计划,让几个小组分别从不同的地方进入这个楼层,设立几个能有效监控其他房间的火力点,这样可以防止这种情况, 不过计划尽管不算完美,雪豹突击队很快便占据了上风,庞劲东站起身贴着墙进入了403房间, 这个房间如同其他酒店房间一样,进门之后旁边是卫生间,通常遇到这种情况,为防里面埋伏有人,应该先投掷一颗手雷, 而此时为了尽可能地降低附带损失,也是为了防止对这里的建筑结构造成太严重的破坏,所以庞劲东沒有扔手雷,而是使用了闪光弹, 一阵让人头晕目眩的闪光之后,庞劲东闪身进了卫生间,果然发现了一个人, 这个人傻傻的坐在马桶盖上,茫然的圆瞪着双眼,一副傻呆呆的样子, 闪光弹爆炸会带來剧烈无比的光亮,使得人两眼一片漆黑,耳朵里面有不断的嗡鸣,根本不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事, 庞劲东对着这个人的额头开了一枪,然后从卫生间门侧向房间里面连开了数枪,紧接着闪身冲了进去, 房间里面横七竖八的躺着好几个人的尸体,庞劲东仔细检查了一下沒找到宋双上校,却发现有一个人在装死, 这个人用同伴的尸体当做盾牌,躲过了手雷爆炸的冲击和庞劲东刚才的扫射, “两颗手雷都沒把你们全炸死,真够命大的,”庞劲东一脚踢开尸体,把枪口抵在这个人的额头上,冷冷的问道:“宋双上校在哪,” 这个人双眼死死的盯着庞劲东,紧咬着牙关一句话不说, 庞劲东沒有指望这个人能说,张望着四下里看了看,发现窗户已经变得稀烂, “操,”庞劲东骂了一句,提枪就要追上去,因为史忱带着其他人已经跟了上來,所以打算把这个人留给他们, 但是庞劲东沒有想到的是,这个人突然伸出双手死死的握住枪管,无论如何不肯撒手, 庞劲东用力挣了两下,竟然沒把枪夺回來,于是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一声枪响之后,这个人的头部涌出了汩汩的鲜血,在身下的地板摊开來如同一朵绽放的玫瑰, 但是尽管已经死了,这个人却沒有闭眼,仍然紧紧的盯着庞劲东,双手死死抓住庞劲东的枪管, 庞劲东不想和这个死人争下去,撒手扔掉突击步枪,拔出了一支手枪,然后向窗户外面看去, 四楼并不算太高,下面支着几把巨大的阳伞,其中有一把已经倒在地上, 庞劲东毫不犹豫的纵身跳了下去,刚好落在了另一把阳伞上面,身体跟着阳伞一起倒了下來,重重砸在阳伞下的桌子上面, 桌子“哗啦”一声碎裂开來,庞劲东跟着又落到了地上, 庞劲东只感到身体浑身上下隐隐作痛,但是此时已经顾不得太多,站起身四下看去,正好发现有三个人脚步匆匆的消失在街口, 庞劲东起身想要追了过去,却沒有想到身前挡住了一群人, 大批公安和武警接到通知后已经赶过來,正在天都酒店周围设置拦截网,但酒店这个方向的楼下是一条小巷,还沒有來得及部署警力, 有一些胆子比较大的人听说酒店发生枪战,绕到这里來想要看个热闹, 结果他们沒有失望,从楼上接连跳下好几个人,这些百姓的情绪被充分调动起來了,把庞劲东团团围起來,想要看看天将的神兵是何许人也, 如果不是考虑到这些人都是无辜的,虽然无知无耻到让人扼腕叹息,但毕竟罪不至死,庞劲东早就开枪射击了, “看你妈了个逼,”庞劲东一拳打在一个距离自己最近的人脸颊上,紧接着冲着第二个人的胸膛猛踢了一脚, 有句常言说得好“看热闹的不怕事大,”,在正常情况下,庞劲东的这种做法容易引起公愤,被可敬的人民群众可能会围攻, 但是看到庞劲东凶悍的样子,还有手里拎着的枪,这些人默默地退开了,一句话都不敢说,只留下两个倒霉蛋躺在地上**着, 庞劲东拿出生平最快的速度追了上去,绕过街角的时候正远远看到几个逃遁的人,看其中一个人的身形正是宋双上校, 庞劲东片刻不敢停的向前追去,由于这里看热闹的人比较多,所以经常不小心撞到路人的身上, 凡是与庞劲东相撞的人,必定“哎呦”一声倒在地上,而庞劲东的速度则丝毫不减, 尽管知道自己的行为太过冒失,但庞劲东已经顾及不了太多了,心里面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抓到宋双上校, 回想起当初很多战友倒在红色高棉的手下,联想起自己一直向往的平静生活再次被宋双上校的炸弹所打破,庞劲东满腔的怒火就越烧越旺,急需有一个地方宣泄出來, 正是这股怒火让庞劲东的速度越來越快,像是一阵平地刮起的飓风,逐渐接近了宋双上校等人, 宋双上校等人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撤退同时不住的四下里张望着,很快就发现了庞劲东, 尽管宋双上校沒有马上认出这位对手,但是看到那紧追不舍的样子,也能知道是冲自己而來, 宋双上校的一个手下拔出抢來对着庞劲东就扣动了扳机,这一枪非常的准,不过打中的不是庞劲东,而是一个正在行窃的小偷, 这个小偷刚刚将手伸进一个女士的皮包里,结果被这颗子弹打断了两根手指,而且严重到了无法再植的程度, 后來罗枫知道了这件事,痛下决心不再当钳工了, 这个手下眼见一枪落空,急忙调正枪口瞄准庞劲东,而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他正视到了庞劲东的双眼, 庞劲东气势如同一头猛虎,动作敏捷得如同豹子,速度则像是豺狼,双眼放射着雄鹰一般锐利的目光, 此时的庞劲东已经不像是一个人,而是如同野兽一般,好像随时都可能将其他人撕成碎片, 这个手下不知道庞劲东已经恢复了当雇佣兵时的状态,见状竟然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同时扣动了扳机,心里联想起一部电影《人面兽心》, 第二枪再次打偏了,一个路人发出一声惨叫,一头栽倒在了路上, 由于国情的不同,M国公民在遇到枪击的时候,会迅速就进寻找隐蔽的地方,而国内的百姓则会如同沒头的苍蝇一般到处乱蹿,至于要去什么地方自己心里都不知道, 这个手下的两枪让整条街道登时陷入一片混乱,女人和孩子们的尖叫声和哭声比枪声还要高,这个效果正是宋双上校等人想要的, 幸运的是,这里的行人毕竟不算是太多,否则会形成一堵活动的人墙,将庞劲东与红色高棉隔开, 这个手下沒有來得及在开第三枪,庞劲东就已经冲到面前了,左手抓住他的枪高高抬起,右手的枪对着他的腹部连开数枪,直到子弹夹全部打空为止, 这个手下的腹部被打成了筛子,脂肪和内脏组织变成烂泥一般,掺杂着鲜血翻滚出來,不多时便带着巨大的疼痛断气了, 庞劲东将对方的枪拿在手里,一把推到了尸体,将自己的枪扔到了上面,紧接着向宋双上校追了过去, 宋双上校的另一个手下劫持了一辆计程车,刚刚发动起來想要带着同伙逃离现场,庞劲东抬枪便射,准确的击在了太阳穴上, 他的脑袋上被开了一个窟窿,鲜血汩汩的冒了出來,身体随之无力的趴在方向盘上,按动喇叭不停地响了起來, 车子因此失去了控制,绕了一个八字之后,“咣”一声撞在了电线杆子上, 撞击带來的巨大冲击让宋双上校等人七荤八素,差一点就要从嘴里喷出血來,但是他们终归还是很强悍的,很快就恢复了过來, 他们沒有下车,而是用枪托敲碎了车窗,冲着庞劲东猛烈开火, 庞劲东早就料到他们会这样做,顺势扑倒在地上,同时拉响一颗手雷,扔到了车子下面, 宋双上校看到了庞劲东的这个动作,打开车门跳了出去,连连打了十几个滚之后,站起身來继续疯狂逃窜, 片刻之后,一声巨大的爆炸将车子瞬间从地上抬起,然后又重重的落回到地上,随后便成了一团巨大的火球,周围很多建筑物的窗户应声而碎, 庞劲东爬起來向宋双上校穷追而去,宋双上校很快闪入一条小巷,时常回头开两枪,庞劲东则不住的还击, 这种在追击之中的对射,看起來十分的惊心动魄, 两个人的枪法都非常的精准,动作同样的敏捷,作风同样的凶悍,然而两个人都沒有受伤, 宋双上校的年纪已经很大了,身体素质却出奇的好,不住的高速奔跑着,速度竟然沒有一点减慢,而且也丝毫沒有疲劳的迹象, 但是庞劲东却渐渐的有些撑不住了,毕竟刚刚从瘫痪当中恢复过來,身体仍然虚弱得很,还沒有完全复原, 慢慢的,一种疲劳感占据了庞劲东的全身,阵阵的头晕目眩不断的袭來, 庞劲东不住的喘着粗气,嘴边甚至涌起了一些白沫,与克勒格决战的时候都沒有感到这样的累 如果宋双上校这个时候转过身來全力相拼,庞劲东肯定是落败的, 幸运的是,宋双上校沒有弄清楚情况,不知道庞劲东究竟带着多少人在追击,而且他已经被多年來的恐怖主义生涯所改变,早就不习惯主动出击了, 事实上,庞劲东并不是一个人,史忱带着好几名雪豹突击队员跟在后面,只是他们沒有庞劲东这样凶悍,所以被落下了很长的一段距离, 跑了很长一段时间,路的前方出现了一栋欧式风格的建筑,宋双上校大概也有些疲劳了,径直冲了进去, 庞劲东跑到楼前的时候,发现上面悬挂着一块匾额“未來娱乐公司”,心中顿时暗暗叫苦, 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总是充满许多的巧合,宋双上校跑了这么长时间都沒有试图找地方躲起來,最后竟然跑进了冷雨的公司, “但愿冷雨现在北海中学,”庞劲东心中暗暗祈祷着,听到里面传來了好几声枪响, 庞劲东冲进楼里,发现地上躺着两个人,还有几个人抱着头蹲在地上,正不住的尖叫着, 庞劲东來到一个女孩身前,焦急的问:“宋双上校在哪,” 这个女孩被吓得脸色苍白,看到手里拎着枪的庞劲东,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 不过或许是感受到庞劲东沒有威胁,所以她表现得还算是冷静,沒有不知所措,而是磕磕巴巴的问:“谁……谁是宋双上校,” 庞劲东意识到自己太过着急所以说话不加考虑,这个女孩哪里会认识宋双上校是何许人也,于是一边观察着四周,一边解释道:“就是刚才冲进來的那个…….” 女孩伸出纤指颤颤巍巍的指着楼上:“刚……刚才冲上去了……” “马上离开这里,然后报警,”庞劲东丢下这一句话,便提枪顺着楼梯追了上去, 正文 第九十章 致命巧合 这里的楼梯是很常见的那种,分做两段,先通过第一段上到半层,然后拐一百八十度的弯,顺着另一段上到二楼, 庞劲东刚刚上到一层半的时候,突然感到从另一断楼梯上闪下了一个黑影,转眼就來到了自己的身后,庞劲东急忙想要转身应付,但是对方的速度却要更快,立即贴到了庞劲东的身后,一只手扼住喉咙,另一只手则一晃扎在了后腰上, 庞劲东知道对方手里有凶器,身体急忙向前冲了一步,但是仍然感到后面一凉,紧接着传來一阵剧痛,整个腰部随之感到火热,庞劲东知道这是鲜血涌出之后传给皮肤的温度, 庞劲东将枪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头也不回就扣动了扳机,只听“啊”的一声惨叫,那个人顺着楼梯滚落了下去, 庞劲东顾不上再理会那个人,捂着腰部的伤口冲上了另一段楼梯,來到了二楼, 庞劲东原本以为宋双上校肯定会挟持人质,然后对自己提出一连串的要求,却沒有想到宋双上校只是举着枪站立在二楼过道中央,身旁还站着两个手下, “够了,”宋双上校打量着庞劲东,冷冷的说:“咱们该做一个了结了,” “我也是这样想,”庞劲东说着话的同时,观察了一下自己所处的形式, 尽管宋双上校的人全在一侧,并沒有将自己团团包围起來,但是这样一來也使得他们可以随意开枪,不需要顾忌到误伤自己人, 庞劲东毫不怀疑,此时自己只要有一个突然性的动作,就会立即被对方打成筛子, “擒贼先擒王,”庞劲东打定主意,将枪口对准了宋双上校, “想先干掉我,我死了你一样要死,”宋双上校看出庞劲东的想法,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想你还沒有傻到和我同归于尽,” “说得沒错,”庞劲东点点头,但是接着又说:“只不过,我们相互之间也算很了解了,你应该知道我这个人一旦上來脾气,是有可能做出任何事情的,” “这么说起來,”宋双上校看了看周围,冷笑一声:“我们面对的是一个僵局,” 庞劲东多少有些无奈的承认了:“是这样,” “我提出一个建议怎么样,” “说,” “我们就当作什么事都沒有发生过一样,就此各自离开,如果你觉得不甘心的话,我们另外找机会决战,” 庞劲东很想答应宋双上校的这个提议,因为的确不想与这个疯子同归于尽,而且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宋双上校也是很难逃脱的, 但是庞劲东还沒有來得及开口,形势就发生了突然变化,宋双上校身旁的房间里传出一个惊恐的声音:“董事长,实在太危险了,不要出去啊,” 冷雨特有的冰冷的低音随后传出:“我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已经报警了……”那个劝阻的声音还沒有把话说完,房门就被“吱忸”一声打开了,一身职业装的冷雨快步走出來, 冷雨很不巧的正在未來娱乐公司,刚才正在和公司人员开会,突然听到外面传來一阵枪声, 冷雨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有武装分子已经冲到这里來了,更沒有听到庞劲东与宋双上校的对话, 当冷雨看到眼前的场景,尤其是注意到庞劲东也在场的时候,登时愣住了:“怎……怎么回事,” 宋双上校的一个手下冲了过去,试图挟持冷雨,庞劲东几乎不假思索,调转枪口就射击了, 庞劲东的这一枪非常准,正中对方的太阳穴,这个手下向前踉跄了两步,无力的扑在了冷雨的身上, 冷雨被枪声吓了一跳,又亲眼看到那个人瞬间被爆头的样子,大脑被无以言喻的恐惧感占据了,浑身感到一阵的无力,被那个人的尸体扑倒在了地上, 不过冷雨还算多少保持着风度,尽管脸色苍白的沒有一点血色,嘴唇不住的嚅嗫着,却沒有发出女性特有的尖叫,任凭那个人的鲜血浸透了上衣, 庞劲东为了防止对方反击,在开枪的同时身体向侧面扑到,而宋双上校果然开枪了,子弹庞劲东擦过庞劲东的大腿,带起一朵血花后嵌到了墙壁上面, 宋双上校的另一个手下冲到冷雨面前,近乎疯狂的高喊道: “站起來,**,” 庞劲东急忙重新瞄准宋双上校,高声警告道:“放过那个女人,否则你的老大就完蛋了,” 宋双上校缓缓走到庞劲东的身前,冷笑着说:“现在形势对我更加有利,如果你胆敢开枪的话,不仅仅是和我同归于尽,还会有很多人跟着陪葬,” 宋双上校说的是事实,冷雨从会议室里面出來之后,还有好几个人跟了出來,全部被宋双上校的那个手下制住了, 这也就是说,就算庞劲东有同归于尽的决心,也必须考虑其他人的伤亡, 退一步來说,就算不在乎陌生人的死活,庞劲东也希望冷雨能够平安无事, “庞劲东……”宋双上校用枪瞄着庞劲东,缓缓的摇了摇头:“我一直以为,自己一生最大的对手,是本国的反动势力和西方的帝国主义者,我做梦都沒有想到,竟然会被你搞成到今天这步田地,而你又算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雇佣兵,” 宋双上校说到这里,情绪变得激动起來,双眼布满了血丝,看起來呈现一种骇人的红色, “雇佣兵又怎么样,”刚才体力已经几近虚脱,现在身上又受了两处伤,让庞劲东差一点昏迷过去:“你又是什么,不过是一个恐怖分子,” “我不是恐怖分子,”宋双上校被这句话严重刺激到了,抬起脚來踩住庞劲东腿上的伤口,來回不住的拧动着:“我一生都在为一个伟大的理想而奋斗,我是一个光荣的国际主义战士,我不是恐怖分子,” 一阵钻心的疼痛从腿上传來,庞劲东几乎条件反射似的就要开枪了,但是当目光不经意的向宋双上校身后看去,庞劲东看到了满面惊恐的冷雨, 冷雨浑身颤抖着,同样看着庞劲东,那目光非常的复杂,充斥着疑虑、惊讶和绝望,同时又带有一些希望,似乎在祈祷庞劲东可以解决大家面临的绝境, 庞劲东放开了扳机,强忍着疼痛沒有开枪,任由宋双上校对自己继续施虐, 宋双上校看出了庞劲东的顾虑,更加肆无忌惮起來,抬起脚來又狠狠地跺在伤口上:“开枪啊,为什么不敢开枪,是不是担心人质,你太妇人之仁了,所以注定做不了大事,” “你沒有妇人之仁,所以你可以随便滥杀无辜,让许许多多的生灵为你那个所谓的伟大理想陪葬,”庞劲东的额头渗出了许多的汗珠,顺着脸颊一滴滴的掉落在地上,但是声音却仍然那样坚强:“尽管因为在你看來无谓的仁慈,所以我现在输给了你,但是我仍然蔑视你,” 宋双上校大笑起來:“蔑视又怎么样,你只是一个失败者,” “你是成功者,你做的都是大事,可是你的大事如何了呢,”庞劲东也笑了起來,表情和语气当中都充满了不屑:“你们夺取了国家政权,本來可以长时间的统治下去,但是沒多久就被外国军队推翻了,柬埔寨人民也跟着全部起來反抗你们,在接下來的这么多年时间里,红色高棉就此走上了一条下坡路,力量在一点点的不断被削弱,直到今天已经成了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组织,” 宋双上校听到这句话之后,刚才的嚣张气焰立即消失了,双眼变得浑浊起來,表情也显得很茫然, 很多时候,人们总是自我欺骗,不去面对一些不愿意面对的现实, 尽管红色高棉在不断的变弱,宋双上校却始终不愿去想这件事,而是固执的相信自己的事业一定会获得成功, 哪怕各国媒体不断报道红色高棉遭受怎样的打击,他也坚定的认为只是帝国主义的反动宣传,而手下的人是从來不敢将这些现实讲出來的,于是他多年來就这样被一叶障目, 直到此时此刻,庞劲东说出这些话,才让宋双上校猛然间意识到这个现实, 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反驳庞劲东,只是讷讷的重申道:“我们不是恐怖分子…….” “你们是,”庞劲东看着宋双上校,缓缓地说了下去:“你们害死了那么多人,多年來从事各种违法犯罪活动,难道还不是恐怖分子,” “伟大的事业总是需要有人牺牲的,也是需要付出一定代价的,” “可你是问过那些人自己的想法沒有,”庞劲东冷笑一声,反诘道:“被你们无辜屠杀的,被你们的毒品所戕害的,死于你们的绑架、走私和抢劫的,等等所有这些人,他们愿意为你们自己的那个所谓的伟大理想而牺牲吗,” “你……” 庞劲东不等宋双上校说些什么,继续说了下去:“这些还只是你们给其他国家人民造成的,再看看你们为柬埔寨人民自己带來了什么,” “我们在柬埔寨建立的是一个真正平等的社会,我们消灭了阶级差别,消灭了剥削制度,消灭了帝国主义国家对我们国家内政的干涉……”宋双上校又吼了起來,声音听起來很凄厉, “就算你们真的消灭了这些又怎么样,有多少人死于你们所建立的这个社会,” “那些人都是反动分子,是剥削阶级,封建势力的残余,帝国主义的走狗……” “在你们统治的那些年里,有几百万柬埔寨人死了,而整个柬埔寨总共才有七百万人,难道在你们的眼里,大多数柬埔寨人都是你所谓的那些该杀的人,” “我们……”宋双上校的目光变得更加茫然了,看起來就像是一个盲人一样:“我们需要的是符合新国家需要的新人,我们需要保证我们队伍的高度纯洁性…….” “我认为,任何一种政治体制或社会制度,都应该以追求每一个公民个人的最终幸福为目的,如果不能够做到这一点,那么给自己披上怎样高尚的外衣都不能掩盖堕落的本质,如果进而还让很多无辜的人丧失了生命,那么这种制度就是应该被打倒的,”顿了顿,庞劲东讥讽道:“你们想要高度的纯洁,想要建立理想中的国家,就去火星上自我陶醉,不要让无辜的百姓跟着你们遭殃,” “你怎么知道柬埔寨人民怎么想,你怎么知道柬埔寨人民不拥护我们,你难道能够代表柬埔寨人民吗,” “我不知道柬埔寨人民想要选择什么,也沒有资格代表任何一个柬埔寨人,但是…….”想起自己在柬埔寨听到和看到的那些,庞劲东的心头涌起了对这个苦难民族的深深同情,语气当中透出了一股悲怆:“我知道的是,当越南十万大军进攻柬埔寨的时候,这些本來应该早到全民抗击的侵略者,竟然成了柬埔寨人民心目中的救世主,如果沒有柬埔寨人民对越南军队的配合,你们红色高棉的军队也不能溃退的那样迅速和彻底,” 当年越南军队进攻民柬的时候,让全世界都沒有想到的是,红色高棉的军队一败涂地,几乎沒有过一场像样的抵抗就被赶入了丛林, 其时,正在政治理论班学习的宋双上校,还沒有來得及被调回到战场上指挥军队,民柬政权就已经彻底瓦解了, 这些年來,宋双上校对那段历史做出了一定的反思,在一定程度上意识到了民柬政权失败的原因,但是仍然不愿意面对现实, 因为多年來支撑着宋双上校的正是那个伟大的理想,如果那个理想被证明是虚妄的,就意味着宋双上校一生做过的所有事情都是毫无意义的, 宋双上校的脚本來已经有些放松了,此时听到庞劲东的这些话,又重重的踩起了伤口,同时咆哮着斥责道:“你胡说八道,” 正文 第九十一章 理想与现实 “是吗…….”庞劲东浑身上下已经被冷汗浸透了,但是过度的疼痛一旦持续一段时间,人体就会产生一定的适应能力,感觉起來不是那样让人难以忍受了,庞劲东深吸了一口气,对宋双上校说:“你真应该看看你们倒台之后,柬埔寨人民欢呼雀跃的样子,” 宋双上校听到这句话之后,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只是嘴上仍然坚持道:“那是因为人民被国外反动势力欺骗了,” “你们这些人不是经常说吗,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具有最先进的和最革命的思维,”庞劲东冷笑几声,揶揄道:“怎么这套理论一转眼就变了,人民群众可以集体被国外反动势力欺骗,反倒是你们这极少数人才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自己一直以來奉行的这种矛盾理论,让宋双上校一时无言以对:“这……” “你们一直以來都是这样宣传,你们全心全意为柬埔寨人民服务;一切向柬埔寨人民负责;相信柬埔寨人民自己解放自己;坚持向柬埔寨人民学习,”顿了顿,庞劲东猛然提高了声音:“你们对柬埔寨人民负责的结果就是几百万人死于屠杀和饥荒;你们向柬埔寨人民学习的结果就是强迫柬埔寨人民服从你们的意志,被从城市赶到农村去参加高强度的劳动,而且每一个家庭都被彻底的拆散,你们还不允许夫妻团聚,不允许孩子见到自己的父母;现在柬埔寨人民不需要你们來解放,更不需要你们來服务,你们不马上滚到历史的垃圾堆里,还在等什么,” 宋双上校猛地打了一个哆嗦,无力的连连后退了数步,茫然的双眼涌出了一丝浑浊的泪花,过了一会,他喃喃的说道:“我们真的是希望能给人民带來幸福…….” 庞劲东嘲弄的反问道:“是吗,” “是的,”宋双上校用力的点点头,继续说了下去:“我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这个理想,当初我的妻子被定义为反革命的时候,我为了保证新国家能够顺利建设,亲手枪毙了她…….我们两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当时已经给我生了几个孩子…….有谁知道我的心里是多么的痛苦…….我做的这些怎么可能是错的,” 这是一种非常常见的罪名,背负这种罪名的人未必是真的反对了什么,很多时候可能只是说错了一句话,不经意的做了一件小事,甚至可能只是出现在不应该出现的地方, 庞劲东曾经了解到,宋双上校的妻子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沒有受过最起码的文化教育,可能到死都不知道政治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这个罪名更大程度上只是欲加之罪, 从对家庭的无情与残酷來说,宋双上校是可耻的,也是愚昧无比的, 但是换个角度來看,宋双上校又真的是大公无私,比之那些纵容自己家人胡作非为的人,简直不知道要高尚多少倍, “是啊……”庞劲东缓和了语气,问:“可是你有沒有想过,她真的该死吗,” “法庭是那样说的…….” 当时的柬埔寨根本沒有真正意义上的法律和司法体系,一切都以领导人的个人意志來决定,所以所谓的“法庭”根本就是一个笑话,不过庞劲东沒有戳穿这一点,而是意味深长的指出:“你被骗了,” 宋双上校缓缓的摇了摇头:“不会的…….” “你这么肯定,” “我,和我的同志们,都是全心全意为伟大的事业而奋斗,我们任何人都沒有一丝私心在里面,”宋双上校说着话的同时,高高的昂起了头,胸膛也挺直了,形象竟然瞬间变得非常高大, “伟大的追求和无私并不能保证你们不会犯错误,” 宋双上校始终不愿意相信妻子本是死于一个错误,但是却又根本沒有办法反驳庞劲东, 表情傻傻的默然了片刻,他已经不再试图为自己的事业做辩护,而是开始自我剖析起來:“我从小就跟在革命领袖的身边,几十年來我沒有利用权力为自己办过一件事情,不错,我们贩毒、走私、绑架、抢劫…….但是那都是为了事业而积累资金,我沒有贪污过其中的一分钱,我沒有一个个人账户,我的一切都是属于组织的,我是清白的……” “我知道你是清白的,你甚至是很了不起的……”重重的喘了几口粗气,庞劲**然提出:“但是在你身上存在着一个非常悲哀的事实,” 宋双上校赶忙追问道:“什么,” “你和你的同志们,一生都在抛洒热血为之奋斗的那个理想,与你们最终建立起來的那个政权根本就是两码事,” 宋双上校听到这句话不住的哆嗦起來,又不住的连连后退了许多步,枪口无力的低垂了下來, 这个精干的老人瞬间苍老了许多,片刻之后滚落了两行热泪,而坚强的他本來早就忘记流泪的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來刺耳的警报声,随后是一阵整齐有序的脚步声,同时还响起了高音喇叭的声音:“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宋双上校突然凄惨的笑了起來,转头看了看周围之后,对庞劲东喃喃地说出了两个字:“谢谢……” 话音刚刚落地,宋双上校抬起枪口,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扣动了扳机,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枪响,宋双上校的鲜血被子弹带出,喷洒在身侧的墙壁上,身体随之无力的栽倒在地上, 宋双上校唯一活着的那个手下见状,对着宋双上校的尸体“啪”的一个立定,沉稳的将枪交到了左手,右手敬了一个标准的军力, 庞劲东发现他的眼眶中也包含着热泪,片刻之后,他高喊了一声:“红色高棉万岁,”同样对自己的太阳穴扣动了扳机, “终于结束了……”随着宋双上校及其手下的死,支撑着庞劲东的精神支柱轰然倒塌,庞劲东感到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庞劲东感到自己沒有昏过去,只是看不到任何东西,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 突然间,庞劲东感到自己似乎回到了儿时,与沈家瑶的一幕幕浮现在了眼前, 那时的庞劲东爬到树上去,折下一段春天刚刚抽芽的细嫩柳条,用心的编制成了一个环形,双手送到了沈家瑶的手里, 沈家瑶疑惑的问:“这是什么,” “这叫戒指,”因为可以表现一下自己的知识,所以庞劲东显得非常得意:“听说国外男女订婚,都要赠送戒指的,” 庞劲东曾经说过类似要娶沈家瑶的话,沈家瑶听到之后必定羞得满脸通红,但是这一次却沒有, 沈家瑶的小手紧紧攥着那个所谓的戒指,急急的问:“你们真的要出国吗,” 庞劲东踌躇满志的回答道:“爸爸妈妈正在办,估计再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了,” “为什么要去国外,” “因为那里遍地是黄金,赚钱非常的容易,每天都可以吃饱饭,”庞劲东说到这里,表情看起來非常的兴奋,已经完全陷入了对大洋彼岸的憧憬:“到时候我们可以住很大的房子,可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什么巧克力啊、麦乳精啊、糖豆啊、冰棍啊…….全都不在话下,” 沈家瑶低头看了看戒指,小声说道:“可是你们真的走了……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了……” “我们会回來的……”顿了顿,庞劲东纠正道:“不,不对,是会把你们全都接走,” “真的,” 庞劲东用力点点头:“真的,到时我会回來娶你,” 头脑又是一阵的眩晕,庞劲东感到自己似乎回到了南美洲的丛林里,炮弹不断的爆炸,子弹如同流星一样在身边不断的划过,这一切几乎让人抓狂, 庞劲东中弹受伤了,无力的躺倒在泥泞当中,米丽娅拼劲全力将庞劲东拉起來,背负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向后方撤退, “放下我…….”庞劲东当时是这样告诉米丽娅的:“否则我们一个都跑不掉,” “不行,”米丽娅摇摇头,果断的说:“我们是战友,我们是一个团队,我们不能让任何一个成员掉队,” 在崎岖不平的泥路上,冒着纷飞的战火,米丽娅不知道跑了多远,才将庞劲东送进了后方的战地医院, 庞劲东不知道米丽娅怎么样坚持下來的,当时只能默默的看着,闻着米丽娅身上沾着的泥土和草木的味道,还有女孩子那特有的体香, 大脑又是一阵剧烈的眩晕,暂时处于一片空白状态,片刻之后才恢复过來,庞劲东似乎看到金玲玲穿着一身警服,英姿飒爽的站在自己的身前,郑重的说:“你这个流氓,跟我回局里,” 突然之间,这一切似乎都扭曲起來,再也沒有任何具体的人或者事物,只是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一般,成了各种颜色的混合体, 庞劲东感到自己似乎陷入进了这漩涡,不断的在向下方沉去,一阵阵的窒息感随之传來, “救救我……”庞劲东无声的发出了呐喊,紧接着一只柔嫩的小手伸了过來,牢牢的抓住了庞劲东的手, 这只小手柔若无骨,肌肤滑嫩如凝脂,但是却那样有力,将庞劲东很快就从漩涡里面拉了出來, 当窒息感消失之后,庞劲东才看到这只手的主人,但是却又看不清楚究竟是谁, 当庞劲东觉得这个女孩是沈家瑶的时候,面孔突然变换成了金玲玲,随后又是陈冰晗、陈黛容等等,庞劲东身边的所有女孩子的面孔轮流出现, 但是这对庞劲东來说已经不重要了,真正重要的是这张面孔让庞劲东感到那样的宁静和温馨,可以远离人世间的一切争斗和丑恶,让自己找到了后半生可以静静停靠的港湾, 这让庞劲东不愿再放开这只手,同时喃喃的提出了一个要求:“做我的女朋友,” 这个女孩子犹豫起來:“啊,” “答应我,给我一个机会,照顾你的后半生,” “我……” “答应我吧,”庞劲东紧紧握住了那只柔荑,无比真诚地说:“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已经深深的喜欢上你了,” “我……”这个女孩犹豫了许久,最后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我答应……” 或许是因为感到太过羞赧,女孩子刚刚说罢,俏丽的脸蛋就变得通红,螓首深深地垂了下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庞劲东感到自己有些清醒了,眼前的一切随之变得清楚起來,眼前那个女孩子的形象也固定了下來,竟然是冷雨, 庞劲东看了看周围,发现了许多医疗器械,两个身穿白大褂的人正坐在旁边忙碌着,外面传來呼啸的风声和汽车引擎的声音, 庞劲东后來才知道,自己昏迷过去之后,冷雨立即打了120电话,然后出去把警察叫了进來,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情况, 当救护车赶到的时候,冷雨不放心丢下庞劲东一个人,于是也跟着上了车, 冷雨根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庞劲东示爱, 尽管给人的感觉太过冰冷,而且还难以接近,但冷雨毕竟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也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孩子,所以裙下不乏俯首称臣者, 冷雨对于所有那些追求者,一概采取据而远之的态度,果断的拒绝了这些人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以及昂贵的礼物, 自从成人以來到现在,冷雨做这些可以说已经是轻车熟路了,可以不加任何考虑就找到最合适的办法,去应对新出现的追求者, 但是当面对庞劲东的示爱,冷雨感到一阵阵的心慌意乱,心跳不断的加速,呼吸也随之变得急促起來,根本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结果最后答应了下來, 对于庞劲东來说,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因为在幻觉中当第一次看到女孩子,竟然感到一种久违了的安全感,让自己希望就这样守着度过后半生, 正文 第九十二章 第五号女朋友 至于这个女孩子究竟映射着现实中的谁,相比之下似乎已经不再重要了,她既可以是沈家瑶或者金玲玲,自然也可以是冷雨, 只是当察觉到竟然无意中让冷雨成了第五号女朋友,庞劲东不得不反思一下自己对冷雨持有怎样的感情, 必须承认的是,庞劲东喜欢身边的每一个女孩子,只是每一种喜欢的感觉都不一样,例如对陈冰晗是喜欢那种充满阳光和活力的感觉,对于陈黛容则是喜欢那种雍容大方和在音乐方面的巨大才华,对于叶梦涵则是钟情于那种贵族气质和处变不惊的气度, 而冷雨所独有的那种冷艳,在某种程度上也是被庞劲东所喜欢的, 当然,喜欢并不等于爱,只是庞劲东到现在仍然沒有弄清楚爱情到底是什么, “啊……这个……”庞劲东感到非常尴尬,清了清嗓子相对冷雨澄清一下,但是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來, 冷雨误会了庞劲东的意思,以为庞劲东是想重申刚才的示爱,急忙说:“我已经答应了,” “哦……是吗……”庞劲东脸色一红,讷讷的说了句:“那谢谢了啊,” 冷雨现在有着非常矛盾的心情,一方面很喜欢听到庞劲东的话语,但是在另一方面,却对那示爱的内容感到无法承受; 此外,她很想就这样与庞劲东这样单独相处下去,但是却又很清楚的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冷雨还需要考虑的一个问題是,庞劲东现在已经与陈黛容是恋人关系,自己作为陈黛容的老板横插进來,怎么看起來都是非常不妥当的, 以冷雨的性格,从來都是高高在上,绝对不会与别的女孩争风吃醋,也对这种事情十分的不屑, 现在这种事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让她感觉怪怪的,既很想逃出这段三角恋,又很想把庞劲东留在自己的身边, “如果让公司的员工知道了该怎么办,这将会引起多少谣传,如果被陈黛容的歌迷知道该怎么办,陈黛容自己又会怎么想,娱乐界的同仁会怎么想,各方媒体将会怎么样评价,狗仔队会怎么想,”冷雨感到心烦意乱,对自己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題:“陈冠希该怎么想,张柏芝又会怎么想,风骚放荡的钟欣桐还会继续装嫩吗,……” 冷雨思索了很久,最后终于发觉,自己的事与艳照门的那些主角沒有任何关系,同时她还想起一件非常关键的事:“陈黛容与庞劲东之间是有名无实的,我这样做也不算是横刀夺爱……” 庞劲东和冷雨都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了,一起向不同方向侧过头去不看对方,救护车里陷入了沉默,只有两个医护人员时常交谈几句, 在陌生人面前确定了关系,本來是件很尴尬的事情,但是庞劲东和冷雨一起视这两个医护人员为无物,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医院,冷雨听医生说庞劲东沒有什么事,便匆匆告辞离开了, 她前脚刚刚离开,史忱后脚便带着一大队人到了, 史忱径直來到庞劲东的病床前,竖起大拇指称赞道:“东哥,真是好样的,” 庞劲东摇了摇头:“别挖苦我了,” “这可不是挖苦,”医务人员进來为庞劲东清理和包扎伤口,史忱急忙让出地方來,从医务人员肩膀上方探出头來:“东南亚第一恐怖组织的头子被你杀了,” 庞劲东无力的笑了笑,纠正道:“第一、红色高棉并不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恐怖组织;第二、宋双上校是自杀,并非死在我的手里,”长叹了一口气,庞劲东又说:“事实上,我当时已经输了……” 军人最重要的一项素质是荣誉感,庞劲东作为雇佣兵也一样, 荣誉感有两个方面,一个方面是纪律和战功所带來的荣誉自身; 另一个方面则是维护荣誉的行为,前者很好理解,而后者则不太容易,很多人也根本就做不到的, 后者包括了两点,一是将荣誉保持下去,二是让荣誉具有纯洁性, 就第二点而言,意味着应该把一切都如实告诉其他人,绝不虚构事实或者抢夺别人的功劳, 正是这种荣誉感要求庞劲东讲出宋双上校是自杀, 其实史忱早就已经通过未來娱乐公司员工的讲述,大致了解了整件事情的经过,他直觉的认为庞劲东的功劳簿上又要记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因为宋双上校毕竟是因庞劲东而死,这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具体是自杀还是他杀根本就不关键, 史忱沒有想到的是,庞劲东竟然诚实的推卸了功劳,这让史忱多少有些自惭形秽,原本对庞劲东就有的敬佩,无形之间又提升了几个等级, 史忱表情复杂的笑了笑:“不管怎么说,我们的任务毕竟完成了……” “是啊……”庞劲东沉重的点点头:“终于结束了……” “不过,红色高棉还有很多残渣余孽,随时可能会对我们反扑,所以眼下还不能疏忽大意,我已经联系血狮军团了,让他们派一批人过來保护你,当然我也会留下一些特警……” 史忱本來还想继续说下去,但是医务人员感到工作被严重影响,于是不耐烦的一起将他推了出去:“你先出去吧,让病人休息一下,” 医务人员对庞劲东进行了全面检查,很快便认定虽然身体多处受伤,但是并不严重,卧床休息几天就可以了, 史忱得知之后就离开了,因为还需要回去向金振宇汇报, 庞劲东小心提出想要一把枪,史忱考虑一下便答应了,而且临走前果然留下了几名特警, 庞劲东这一次入院重演了阎罗场决斗之后的程序,身边的所有人得到消息后先后跑过來探望,其中值得注意的有四个人凑成了两对,分别是庞无双和何悦,廖承豪和罗枫, 廖承豪身边虽然守着罗枫,但也调了很多雇佣兵过來,并且提出和唐传江一起守护庞劲东, 庞劲东摆摆手拒绝了:“现在已经安全了,你们都去忙自己的工作吧,让唐传江留下就行了,” 考虑到庞劲东已经对住院这回事已经很熟悉,而且现在的确已经沒有什么危险,所以众人同意了庞劲东的要求, 尽管如此,众人全部离开的时候也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了,把庞劲东困得一个劲的打哈欠, 唐传江揉了揉肚子,有些难堪的说:“东哥,不好意思,昨天好像有点吃错东西了,今天已经跑了好几趟卫生间了……” “现在还想去,是吧,”庞劲东摆摆手,打算了唐传江的话:“吃喝拉撒谁都是人之常情,用不着跟我解释,快点去吧,你沒有女朋友,万一拉裤子了,沒人给你收拾,” “好……嘿嘿……”唐传江尴尬的笑了两声,一溜烟的出去了, 由于当时情况看起來比较紧急,所以救护车采取了就近的原则,将庞劲东送入了一家不太大的医院, 这家医院的医疗水平尚可,但是设施方面就要比前段时间住的那家医院差多了,虽然庞劲东现在住的也是单间,但是却沒有独立的卫生间,而且整个楼层也只有一个卫生间,还是在走廊的另一边,从庞劲东的病房走到那里需要两三分钟的时间, 唐传江离开之后,庞劲东长长叹了一口气,回想起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心中百感交集, 庞劲东当年接受了追捕宋双上校的任务,结果不但是铩羽而归,还损失了很多弟兄, 本着雇佣兵的不结仇原则,也是为了能够真正过上安静的生活,庞劲东一直都沒有追究宋双上校, 但是命运总是弄人的,无论庞劲东还是宋双上校都沒有想到,这段恩怨竟然还是延续了下來,并最终做出了这样一个了结, 宋双上校终归是一个让庞劲东很钦佩的对手,他的死对庞劲东來说感觉很复杂,也产生了很多感慨, 而且宋双上校的死还给庞劲东带來了一个副产品,那就是冷雨这位第五号女朋友,四个女朋友已经让庞劲东手足无措,再增加一个无异于雪上加霜, 幸运的是,今天大家來探望庞劲东的时候,几个女朋友沒有撞到一起,但是这一刻早晚还是会到來的,而且之前已经预演了一次, 虽然那一次沒闹出什么乱子,但是当真正的撞车发生的时候,毫无疑问会搞得天翻地覆, “怎么办,”当庞劲东对自己提出这个问題的时候,心中不由自主的涌现出了那个四字箴言:“爱咋咋地,” 尽管感到心烦意乱,但是庞劲东的感觉还是很灵敏的,尤其是此时已经是万籁俱寂,哪怕最微小的声音都会引人注意, 庞劲**然听到走廊里传來两声“噗噗”的响声,紧接着又是一阵轻微的摩擦声, 庞劲东凭借经验很快断定出,刚开始的是无声手枪的声音,而其后的声音则是拖曳尸体, 暗杀行动通常有着大体差不多的步骤,悄悄的接近守卫人员之后,用匕首或者无声手枪干掉,在此同时要注意搀扶住,免得尸体倒地发出太大的响声, 庞劲东沒有心情考虑怎么对付女朋友了,神经立即紧绷起來,仔细倾听着外面的动静,同时右手从枕头下面悄悄的摸出了手枪, 过了片刻的功夫,病房的门悄悄的被人推开了,但是却沒有任何人进來,庞劲东知道这是外面的人在观察自己这里的动静, 庞劲东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还发出一阵轻微的鼾声,眼睛微微闭着的同时,向房门斜睨去, 又过了一会,一个黑色的身影无声的闪了进來,缓缓的抬起了手臂对准庞劲东, 庞劲东知道自己不能再装下去了,左手把住床沿用力抬起,同时身体重心跟着向右侧移去,整张床铺顷刻被翻倒形成一堵墙,而与此同时对方也开枪了, 几声“噗噗”的响声之后,子弹敲在了床板上,庞劲东右手抬起对着枪声传來的方向扣动了扳机,对方随之“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但是对方不只有一个人,紧接着又有两个人冲了进來,对着庞劲东疯狂开火,庞劲东则有条不紊的予以还击, 庞劲东根本不担心,因为知道特警和雇佣兵马上会被惊动,而且还料定因为雇佣兵沒有武器,所以最先冲上來的肯定是特警, 史忱留下的不是无声手枪,枪声回荡在整栋楼里,十分的刺耳, 走廊里很快传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庞劲东知道是自己的援兵正在向这里赶來, 对方两个人也听到脚步声,刚想顺着原路撤走,却迎來了一阵密集的弹雨,转而想要冲进房间里,却被庞劲东用火力堵住, 两个人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索性豁了出去,一个人对抗外面的特警,一个人与庞劲东对射, 由于两个人沒有一点隐蔽的地方,结果先后中弹倒地,一个特警冲上前來,把了一下鼻息又探了探脉搏,告诉庞劲东:“死了,” “见鬼,”庞劲东站起身來,叹了一口气,问:“看看有沒有证实身份的线索,” 特警听到庞劲东的吩咐,立即在杀手的身上查看起來,结果沒有发现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线索, 庞劲东走过去,掀开杀手脸上的面罩,发现都是标准的东南亚面孔, 为首的特警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皱起眉头说:“看來是红色高棉的人,” “看來是,”庞劲东耸耸肩膀,打趣道:“红色高棉还是挺有能量的,这么快就知道了我住在这里,” “是啊,”特警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今天交上火才知道,原來他们有那么多的武器,真不知道过去怎么沒有发现这帮人,”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來一阵焦急的喊声:“怎么了,怎么了,”紧接着,唐传江提着裤子冲了进來,看了看庞劲东,又看看地上的尸体,脸色“腾”的变得惨白, 正文 第九十三章 宋双上校的遗产 唐传江刚刚蹲在马桶上就听到了密集的枪声,但是那种生理活动已经开始了,而他又悲哀的发现自己沒有带手纸, 这个素來果断的汉子竟然不知所措起來,犹豫了一会索性用衣服擦干净,接着急匆匆的跑回來,却发现战斗已经结束了, “我……这……”唐传江立即意识到,这是自己严重失职,不知道如何是好, “幸亏你刚才沒在这,”庞劲东微微一笑,宽慰道:“否则你就死翘翘了,” 唐传江听到庞劲东沒有责怪自己的意思,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是吗……” 庞劲东吩咐特警和雇佣兵们:“出去查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整件事情的经过很快就查清楚了,这三个杀手从楼下顺着排水管爬上來,通过窗户进了走廊,杀掉两个雇佣兵后才进了庞劲东的病房, 尽管雇佣兵和特警的人数不少,但是相互之间因为不熟悉,所以沒有任何配合和协调,而且各自分散在很多地方,包括住院处楼下、入口和各个楼层,将力量摊薄了,庞劲东的病房门前当时只有这两个雇佣兵, 再加上时间已经这么晚,很多人都已经倒班去休息了,尤其是那些特警,经历了一天的战斗很是疲劳,沒有休息的人注意力也有些分散,结果被杀手钻空子溜了进來, 当然,杀手能混进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由于宋双上校已经死了,所以大家的警惕性有所放松,这也正是庞劲东和史忱都很担心的, 出了这样的事情,雇佣兵和特警都感到很难堪,自己人之间窘迫的对视了几眼,然后互相间又尴尬的看了看,最后一起把头低了下头, 如同对待唐传江一样,庞劲东仍然沒有责怪任何人,只是淡淡说了一句:“看來大家今后要小心了,”不过尽管看起來若无其事,庞劲东的心里却打开了鼓:“从整个行动过程來看,这些人很清楚我的病房在什么位置,对这个医院的布局也有一定了解,红色高棉的情报工作怎么会这样精准及时,而且一点沒有表现出群龙无首的架势,” (……) “这个是我们对外宣传的统一口径,”金振宇将一份报纸递给庞劲东,上面大字标題刊载着《近期发生在我市的系列恐怖主义案件已经侦破》,内容声称元凶是恐怖主义势力,相关犯罪人员部分已经逮捕归案,还有一部分正在通缉追捕, “我们不能说出是红色高棉,否则……”史忱说到这里就顿住了,不过大家都的心里都很明白,如果将事实真相公开,会让政府很被动, “这件事情就算告一段落了,”金振宇摆了摆手,接着吩咐史忱说:“追捕红色高棉残余分子的事,由你继续负责下去,记住一定要抓紧,从庞劲东在医院遭遇的事來看,这帮家后仍然非常嚣张,而且还很有能量,”顿了顿,金振宇转而关切的问庞劲东:“你的身体还好吧,” “还不错,”庞劲东耸耸肩膀,微笑着回答说:“在床上躺了两天就好了,” 金振宇点点头:“你的身体很不错啊,” “东哥身体当然不错啦,”史忱在旁边插了进來,夸奖起庞劲东是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倒好像是在夸奖自己:“大夫都感到很惊讶,不仅身体非常耐打击,而且恢复速度非常快,” 庞劲东笑着摇了摇头:“听你这么说,倒好像我天生是块受虐的料,” “那我就放心了,”顿了顿,金振宇颇为奇怪的问:“我始终不太明白,宋双上校为什么自杀,” 史忱提出:“或许是他觉得红色高棉已经沒有希望了,再加上当时已经被我们团团包围,所以宁愿选择自己了结,也不愿意接受法律的制裁,” “不,”庞劲东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推测:“宋双上校是一个非常乐观的人,也是一个非常坚强的人,不到最后时刻是绝对不认输的,而当时的情况远远还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金振宇皱起了眉头,奇怪的问:“那么你认为他自杀的原因是什么,” “宋双上校一直生活在自己给自己营造的幻想当中,固执的相信那个所谓的伟大理想一定能够实现,但是当听到我说的那些话之后,他终于发现那个理想是多么的虚妄,竟然被如此之多的人所反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庞劲东继续说了下去:“理想的破灭是非常可怕的,宋双上校为理想奋斗了一生,当意识到这些现实之后,既沒有办法面对过去的生活,更沒有办法面对今后的生活,所以只有选择自我了断,” 这番话如果是别人说出來的,肯定会被认作是邀功,仅仅凭借几句话就让宋双上校自杀,跟《武林外传》里吕轻侯说死姬无命有一拼, 但是金振宇和史忱都知道庞劲东的为人,所以毫不怀疑整件事情的真实性,而且也知道庞劲东当时说了些什么,只是从他们的立场出发,无法对那些话做出任何评价, 金振宇决定让这个话題到此为止,转而做出了这样一个评价:“无论怎么说,宋双上校都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只可惜……” “我也这样认为,”庞劲东点点头,表示赞同的同时,又提出了这样一个观点:“正因为宋双上校值得尊敬,所以留给了我们一样非常宝贵的遗产,” “什么,”金振宇和史忱异口同声的问道,都很想知道所谓的“遗产”究竟是什么,不过两个人之间也有一定区别,金振宇猜测这份遗产是无形的,而史忱则怀疑宋双上校将红色高棉控制的资金赠送给了庞劲东, 庞劲东注意到史忱的目光显得格外热切,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猜疑,立即澄清道:“这份遗产是无形的,准确的说是一种思考,” “哦,”史忱显得很失望,但还是随口问了一句:“什么思考,” “那就是我们应该选择去追随怎样的理想,又应该怎样在奋斗的过程当中保持本色,努力不让理想脱离原來的轨道,最后变成连自己都无法接受的样子,” 金振宇看了看史忱,沉重的点了点头:“说的有道理……” “不管怎么说吧,反正红色高棉的时代结束了,对他们的反思有助于我们不走错误的道路,”史忱正要继续说下去,书房的门被猛然推來了,赵将军和易将军带这几名军人一起走了进來, 虽然金振宇与这两位将军之间有着比较密切的來往,但是他们每次來访的时候也是要通报的,这一次竟然直接闯进书房里面來,金振宇立即意识到,这种失礼的举动是有原因的,可能意味着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 金振宇的猜测很快得到了证实,赵将军和易将军都阴沉着脸色,目光不住的在书房里的所有人脸上扫视着, “老赵……”金振宇上下打量着赵将军,不满的质问道:“咱们全都是当兵的,你什么时候开始学警察了,进來的时候都不知道敲敲门,” “对不起,老金,”尽管赵将军的话听起來是在道歉,但是脸上一点沒有愧疚的神色:“事出紧急,來不及了,” 金振宇轻哼了一声,又问:“什么紧急的事,” 赵将军拿出了一张文件放到金振宇的面前,冷冷的说:“一号首长刚刚做出的决定,从现在开始由我全权负责反恐事务,” “什么,”金振宇看都沒看那张文件,“啪”的拍了一下桌子,豁然站起:“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将军似笑非笑的反问道:“首长这样决定,我有什么办法,,” “这个决定绝对不是凭空做出的,赵将军你恐怕从中做了不少工作吧,”金振宇说这话的时候,看起來有些咬牙切齿:“真是难为你了,” 赵将军沒有再对金振宇说什么,转而问庞劲东:“你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吗,” 庞劲东早就料到赵将军來者不善,所以表现得非常的平静:“我只知道自己立功了,” “立功,”赵将军重重的哼了一声,一字一顿的说:“事到如今了,你竟然还好意思这么说,” 庞劲东翘起二郎腿,点上一支烟冲着赵将军吐出了一个烟圈,笑着问:“那我应该怎么说啊,” “检讨自己,” “检讨什么,” “不错,红色高棉的恐怖主义活动被成功挫败了,但这绝对不是你庞劲东一个人的功劳,更是广大一线公安干警和军人的,”顿了顿,赵将军继续指责了下去:“再看看你庞劲东在这个过程中干了些什么,在大街上公然开枪射击,甚至还动用了手雷,虽然沒有造成人员伤亡,但造成了严重的财产损失,更造成了非常恶劣的社会影响,” 虽然知道赵将军会给自己安上一些欲加之罪,但庞劲东还是沒有想到竟然会在这些事情上做文章:“还有吗,” “除此之外,你开枪打死恐怖分子之后,竟然将枪随意丢掉,如果这枪落到犯罪分子手里,将会引发多么严重的后果,你有考虑过吗,” “还有吗,” “你以为我说不出來,”赵将军又哼了一声,或许是因为被庞劲东的态度所激怒,说起话來的声音变得高亢了:“根据我们的调查,有几名恐怖分子已经失去抵抗能力,本來应该将其逮捕归案,但是仍然被你残忍杀害,” “残忍,”庞劲东缓缓站起身來,深深吸了一口烟,看着赵将军说:“失去抵抗能力不代表投降,我杀掉他们完全是为民除害,如果说残忍的话,你应该问问那些红色高棉的人,为什么要制造那么多恐怖主义事件,” “他们犯错误不代表你有资格也犯错误,” “如果认为我犯了错误,完全可以交给法庭來裁定,不能由你一个人说了算,” “那么现在就告诉你一件我说了算的事情吧,”赵将军突然狡狯的一笑,高亢的声音放低了:“你不是警察,不是军人,只是一个老百姓,换句话说,你沒有执法权,就算那些恐怖分子威胁到了你的生命,你也沒有权利把他们如之何,” “赵将军当兵太久了,对法律好像不太了解,忘记了有自卫权这回事,” 赵将军的确忘了这回事,被庞劲东说得当场一愣,但是他的反应还是很快的,旋即又提出一个自以为很关键的问題:“你在大街上对恐怖分子穷追不舍,开枪狂扫,难道也是自卫需要,” “这个……”易将军咳嗽了两声,压低声音提醒赵将军:“庞劲东作这次行动的顾问,是老金的意思,” “是我安排的,”金振宇听到了这句话,“啪”的又拍了一下桌子:“老赵难道你有意见吗,你负责反恐工作还不到一个钟头,我可已经干了好几年了,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你安排的就一定是对的,”赵将军挑起眉头,不服不忿地说:“我可以告诉你,你做的这些事,我会如实汇报給一号首长,老金你现在别忙着替别人出头,先想想怎么检讨自己犯的错误吧, 金振宇高高的昂起头,傲慢的看着赵将军,流露出一股桀骜不驯的气质:“你想來一次庐山会议吗,” 赵将军听到这个词怔了一下,紧接着反问道:“有什么不可以吗,” “我是为这个国家流过血的,你知道我和越南鬼子打过多少年仗吗,你又做过一些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这番话里暗含的意思正戳到赵将军的痛处,他的脸色片刻之间涨得如同猪肝一般紫:“你不要太嚣张,” 金振宇不服的哼了一声:“走着瞧,” 易将军见场面要僵持起來,急忙出來打圆场:“现在我们需要做的是解决问題,而不是制造新的问題,金将军的事情回头再说,庞劲东的是应该怎么处理,” 正文 第九十四章 局势突变 “先把他逮捕起來,然后请示首长做决定,”赵将军乜斜了一眼庞劲东,对史忱说:“具体反恐工作仍然由你负责,现在先把庞劲东给我抓起來,” 此时发生的这些事情无异于一场小规模的改朝换代,作为军委副主席的金振宇事实上被剥夺了权利,眼前自己被新得势的赵将军继续任用,史忱本來应该感到高兴,但却只是讷讷的应道:“哦,” 赵将军瞪了了一眼史忱:“还不动手,” “这……”史忱看向庞劲东,非常尴尬地说:“对不起,跟我走吧,” “不要和一个犯罪分子道歉,”赵将军摆了摆手,不耐烦的催促道:“赶紧的吧,别磨磨蹭蹭的,难道你想和金将军站到一条船上,” “哦,”史忱答应了一声,紧紧地抓住了庞劲东胳膊,用近乎哀求的口吻说:“走吧,” 金振宇和史忱此时最担心的事情是,庞劲**然脾气发作,进而拒捕伤人,任何问題都可以留待慢慢解决,但是如果庞劲东真的做出这样的事,那么将会搞得无法收场, 实事求是的说,以庞劲东的脾气的确可能这样做,但是在现在这个场合下却沒有,反倒点了点头,满面轻松地说:“那就请史老兄带路吧,” 史忱长长松了一口气:“沒问題,” “就这么出去吗,”赵将军指了指庞劲东,问史忱:“为什么不戴手铐,” 史忱愁眉苦脸的说:“这个……沒必要吧……” “如果犯人跑了怎么办,”赵将军紧紧皱起眉头,义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马上戴手铐,” 史忱为难的看向庞劲东,庞劲东则微微一笑,双手奉到了史忱的面前:“请吧,” 史忱很无奈的拿出了手铐,注意拷得非常松,让庞劲东感觉不是很难受, 事实上,庞劲东已经被赵将军刚才的一番话气炸了肺,差一点就要夺枪毙了这个外忍内残的老匹夫,但是庞劲东可以不考虑自己将会面对怎样的后果,大不了躲到木邦共和国去再不回到这里來,却不得不考虑自己的行为可能对金振宇和史忱造成怎样的影响, 这两个人曾经为果敢共和军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庞劲东认为自己不能恩将仇报,无论是直接还是间接的, 史忱带着庞劲东向外面走去的时候,附在庞劲东的耳边悄悄说:“等一下听我的,” 庞劲东沒有说什么,只是默默跟着, 到了门的外面,庞劲东才发现这里已经停了好几辆警车和军车,一个警察装扮的人走过來对史忱说:“请上这辆车,” “好,”史忱点点头,旋即提出:“我一个人负责押送就可以了,” 警察为难的问:“这样不太好吧,” 史忱眼睛一等:“怎么不相信我吗,” “沒有,沒有,”警察连连摇头,考虑了片刻之后,答应了下來, 庞劲东和史忱被单独放带进了一辆警车,这辆警车沒有任何特别之处,前面是驾驶室,后面是囚禁室,前后不能随意走动, 囚禁室经过特别加固,窗户上面全都焊着钢条,里面只有两排条凳, 这辆警车被其他警车前后簇拥着很快就上路了,史忱立即拿出钥匙给庞劲东打开了手铐,急急忙忙的说:“打晕我,” “什么,” “我让你打晕我,”顿了顿,史忱解释道:“要不然我回去沒办法交代,” 庞劲东微笑着问:“你是想让我逃走,” “难道你真的想被抓走,”史忱看了看车子的外面,焦急的说:“我可以告诉你,如果高层有人想整你的话,根本不会走任何法律程序,也不会让你经过法庭审判,你会被秘密关押在一个任何人都不知道的地方,沒有任何人知道,直到老死为止,这还是好的结果……” 庞劲东打断了史忱的话:“不好的结果就是被秘密处决,对吧,” 史忱看着庞劲东,讷讷的点了点头:“不要寄希望于法律,政客们真的想弄死某个人,根本不需要任何法律上的理由,” “我知道,”庞劲东点点头,颇为感慨的说:“我在M国的时候就已经见识过了,政治就是这么一回事了,肮脏而又凶险,”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警车的速度越來越快,史忱感到更加焦急起來:“你快动手吧,” 庞劲东不紧不慢的问:“我走了,你怎么办,你这招并不高明,很容易看出是故意放走我的,” 史忱怔了一下,然后坚定的回答道:“我顾不了那么多了,” “你可以不顾,但我不能不顾,”耸耸肩膀,庞劲东坚定地说:“不管接下來面对什么事,都由我庞劲东一个人坦然面对,我不能因为自己连累任何人,” “你疯了,” 史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提出了一个建议:“你去木邦共和国吧,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也去那里找你,到时候你给我安排个好点的工作就行了,” 庞劲东被史忱表现出來的这种义气所感动,尽管史忱沒有什么崇高的理想和高尚的作为,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出于功利的需要, 但是在最关键的时候,他懂得做出正确选择,沒有违背自己的良心,这就已经足够了, 这让庞劲东进而联想起国内的很多官员和军人,或许在平常的时候,他们昏聩无能,尸位素餐,但是当危难來临的时候,他们能放弃自己的个人私利而勇敢承担起责任,为公众的利益牺牲自己, 正是因为被感动,庞劲东坚持拒绝了:“就算走了又能怎么样,咱俩一辈子躲在那里,任凭他们随便安些什么罪名,” “那有什么不好,” “我们是军人,军人的荣誉像生命一样重要,我们不能允许自己的荣誉被玷污,” 史忱本來想说,如果人死了,要荣誉还有什么用, 但他看着庞劲东凛然的样子,话到嘴边变成了:“留下來就能够维护自己的荣誉,” “走了就更沒办法维护了,”庞劲东长叹了一口气,拿过手铐给自己拷了起來:“你怎么不明白,” “啊,”史忱听到这句话感到很奇怪:“不明白什么,” 庞劲东为自己的话做出了总结:“第一、我不想连累你;第二、如果可以不连累你,也必须维护你和我的荣誉;第三、想要维护我们的荣誉,最好的办法就是留下來,”顿了顿,庞劲东进一步解释道:“虽然现在看起來赵将军一时得势,但是金振宇这个军委副主席不是白给的,他及其派系难道会坐视自己的权力被剥夺,” “对啊,”史忱听到这句话恍然大悟,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我要是沒说错,金振宇会很快展开反击的,”顿了顿,庞劲东又说:“对于金振宇这位老将军,你应该比我了解,” 史忱用力点了点头:“嗯,” “所以我们要留下,如果走了的话,那么他们说我们什么都有可能,到时候可真的就是铁案难翻了,” 史忱由衷的赞叹道:“东哥,你果真是运筹帷幄啊,” “先别忙着夸我,”庞劲东微微一笑,说:“你应该告诉我点事情了,” 史忱赶忙问:“什么,” “我知道赵将军这个人是怎么起家的,但是全部了解也就仅此而已了,我想知道他平常为人怎么样,又持有怎么样的观点,” “为人吗,不太好说,虽然背后对他有许多非议,但是也有很多人追随他,至于观点吗,应该算是个鸽派,只不过表现的不太明显,” “我听说他当初反对国内援助果敢战争,” “对,而且反对的相当激烈,可以说是高层最大的反对派,” “可是他和金将军的关系看起來很好,” “表面现象而已,”史忱摇了摇头,多少有些无奈的说:“其实他们两个暗中斗了很多年了,有的时候是他占上风,有的时候是金将军占上风,不过在最关键的那次,也就是争夺军委副主席的时候,他输给了金将军,” “原來是这样,”庞劲东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权力斗争的失败,政见上的不合,使他策划了这起事件,” 史忱愁眉苦脸的看着庞劲东,小心翼翼的提出:“你那天不应该得罪他,” “假如我不得罪他,你认为他会放过我吗,” 史忱略加思索之后摇了摇头:“不会……” 庞劲东耸耸肩膀:“这不就得了,” “不管怎么讲吧,听你说出这些,我就放心了,” 庞劲东若有所思的说:“其实,就算金将军不反击,赵将军也会很快落马,” “哦,”史忱闻言大惑不解,急忙追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我对高层的事情不了解,但是可以通过很多迹象进行分析判断……” 为了吊起史忱的胃口,庞劲东说到这里又打住了,史忱忙不迭的催促道:“说啊,” “最高首长如果对金将军有成见,不会一直以來这样重用,而是会在很早之前就开始逐渐削减金将军的权利,不会把事情搞得这样突然的,所以我认为,最高首长很可能是被赵将军一时蒙蔽了,但是绝对不会傻到被长久的蒙蔽下去,否则他就不会成为最高首长了,”冷笑了两声,庞劲东继续说:“再从高层的力量对比上來看,虽然鸽派的力量非常强大,但是鹰派的力量也不容忽视,而且还在不断变得更强,如果鹰派不够强大的话,就不可能开动整个国家机器援助果敢,而赵将军恰恰沒有意识到这一点,沒有意识到自己将会站到多少人的对立面,” 史忱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对啊,接着说,” “还有,赵将军犯了一个官场大忌,那就是刚得势便猖狂,很容易招致不满,” “对,”史忱想了想,不无奇怪的问:“东哥,你对官场上的事情很了解啊,可你不是在M国度过的时间最长吗,而且也沒有在国内担任过官职呀,” “是这样,但我懂得向别人学习,” 庞劲东这句话里所说的“别人”,是东南亚华人协会理事长周心农,虽然对周心农的那套为官哲学感到很鄙视,但庞劲东不得不承认的确符合现实情况, 周心农到东南亚华人协会是抱着万般无奈的,但是态度如今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仅仅从丰厚的福利待遇和民主的工作氛围这两方面而言,周心农就感到非常的舒心,认定自己当初实在是塞翁失马, 史忱双手抱头靠在车厢上,轻松的说:“我听你这样说就放心了,” “这只是我个人的推测,未必完全符合未來的发展,”庞劲东的表情突然变得郑重起來,意味深长的说:“赵将军如果可以长期控制局势,必然会对金将军的势力进行清理,所以想要自保的话,现在最好和金将军划清界限,” 史忱沒有想到的是庞劲东会说出这么一段话,登时愣住了:“啊,” 庞劲东意味深长的告诫道:“你最好想清楚,现在还有机会,因为赵将军不可能将金将军的人马全部拿下,至少在当前的反恐工作上,还需要由你承担具体事务,这可是你表现的好机会,” “东哥…….”史忱豁然站起,冷不防脑袋撞到了车顶,于是捂着脑袋又坐了下來,一边揉着一边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希望你能权衡利弊,” “告诉你吧,东哥,我史忱这个人对当官发财很有兴趣,但却是有骨气和良心的,不该做的官绝对不做,不该赚的钱绝对不赚,” 庞劲东点点头:“那就好,” 尽管庞劲东表现出相信的样子,但是史忱仍然感到很不满意,拍着胸脯说:“我史忱从今到部队那天起,就跟着金振宇将军,可以说是将军一手提拔起來的,至于咱们两个,打了这么长时间交道,一起办了那么多大事,感情也是非常厚实的,”深深吸了一口气,史忱又说:“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背叛你们两个,” 正文 第九十五章 软禁 史忱平日里说话总是文绉绉的,而且多数总是从容不惊,现在的样子显见是真的急了, “我相信你的为人,”庞劲东笑了笑,颇为感慨的说:“只是未來的斗争将会很艰苦,我希望你在此之前,能够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 “这么说……”史忱打量着庞劲东,试探着问:“你不是不相信我,” “我一直都很相信你,否则不会和你合作,” 两个人说着话的功夫,警车已经抵达了目的地,一个警察打开车门,告诉庞劲东:“下來吧,” 无论庞劲东本人还是史忱,都认为肯定会被带到监狱,只不过不会是普通监狱, 但沒有想到的是,庞劲东被带到了西郊的一所别墅,这里风景非常的清幽,但是不太容易找,而且守卫非常森严, 从这一刻开始,庞劲东就在这座别墅里被软禁起來了, 而被软禁的事沒有任何公开信息,是金玲玲将消息告诉了庞劲东身边的人,家里顿时炸锅了, 而庞劲东最担心的女朋友撞车问題此时也发生了, 陈冰晗只愿意与庞劲东腻在一起,在找不到庞劲东的情况下,通常不会登门造访, 陈黛容在这一点上比陈冰晗精明了许多,认为想要把自己与庞劲东的关系假戏真做,庞劲东身边人的态度至关重要,所以经常有事沒事就跑过來,以和大家处好关系, 陈黛容的聪明之处不止这一点,还清楚的发觉庞劲东对男女感情很无知,因为只要是处理涉及到这方面的事,庞劲东的表情必然近似于痴呆, 不过倒也不能据此就说陈冰晗笨,她的这种心态是同龄女孩子都有的,叶梦涵也同样如此,只是叶梦涵与陈冰晗也有不一样的地方, 叶梦涵认为自己当务之急是搞好学习,近期目标是能够考上一所名牌大学,到时候就算与庞劲东结婚都可以, 她不想在眼下因为谈恋爱而耽误了自己的未來,所以甚少來纠缠庞劲东,而是想用更好的学习成绩作为送给庞劲东的礼物, 但她却忽视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題,那就是在刻苦用功的时候,男朋友很可能已经跟着别人跑了, 冷雨与这几位女孩子又有不一样的地方,她觉得自己与庞劲东的关系还沒有公开,不太适合频繁出现, 她的这种做法在某种程度上是出于矜持和高傲,同时也是考虑到避免陈黛容不快,所以想等庞劲东将关系公开之后再说, 正因为如此,此时撞到一起的只有金玲玲和陈黛容,不过就算几位女朋友全部到齐,恐怕也不会发生什么冲突, 大家现在想的都是如何保证庞劲东的平安,沒有心情炫耀自己与庞劲东之间的那些隐秘, 金玲玲将这个消息带來的时候,最担心的是庞无双会有过激反应,因为知道这个丫头是什么脾气, 但大家都沒有想到的是,庞无双一句话都沒说,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片刻之后,庞无双拖着一个箱子出來了,由于这个箱子实在太大,显然也太过沉重,她根本沒有力气拎起來,只得在地上拖曳着, “你要干什么,”唐韵豁然站起,惊讶的问:“这里面不会是炸弹吧,” “胡说,”庞无双把箱子拖到门口,不耐烦的解释道:“这是我的行李,” 知道里面不是炸弹,唐韵便安心了,坐下來问:“你收拾行李要回长箐山吗,” “对,”庞无双双手叉着腰,气势汹汹的说:“我回去调动军队,杀回來救我哥哥,” “先不说你有沒有权利调动果敢共和军,”唐韵冷笑了一声,嘲弄道:“我如果沒有说错,果敢共和军全部动员起來不过二十余万,这个国家仅仅现役军队就有二百多万,二十万对付二百多万,还要纵横数万公里,你觉得可能吗,” 庞无双根本沒有考虑过这一点,听到唐韵的话登时傻在那里, 不过庞无双虽然沒有考虑过动用军队的可行性,却沒有忘记把自己在国内搜罗的东西全部带上,结果弄了这么大的一个箱子出來, 因为她已经打定了主意,回去之后就再也不回來,这里的生活虽然精彩,却比长箐山凶险多了, 唐韵刚刚搞定了庞无双,又发现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全把刀抽了出來,正那里仔细的擦拭, 比较搞笑的是,两个人手头由于沒有专用的东西,用的竟然是擦厨房的抹布, 唐韵深吸了一口气,问:“你们要干什么,去把你们先生救出來,” 两个东瀛女孩一起点了点头:“嗯,” “你们知道人关在哪吗,” 听到唐韵的这句话,两个东瀛女孩全愣住了,她们知道的只有一个庞劲东被捕的消息,此外再就沒有任何一点详细的情况, “这还不简单,”唐传江豁然站起,将拳头捏的“咯咯”直响:“咱们抓住那个姓赵的,我就不信问不出來人关在哪,”唐传江说罢,转而问廖承豪:“老廖,用不着别人了,咱们两个一起去,” 廖承豪还沒有來得及说话,唐韵重重的哼了一声:“可是你知道姓赵的人在哪吗,” “不知道……”唐传江傻傻的摇了摇头,颓然坐了下來, 唐韵语重心长的说:“大家务必记住,蛮力解决不了问題,” “不如这样吧……”陈黛容眼珠一转,提出了一个建议:“我发动我的歌迷游行示威,对政府施加压力,” 唐韵很想狠狠地挖苦一下陈黛容,作为一位大明星怎么可以如此头脑简单, 但是当前第一要务是维护内部团结,所以唐韵沒有把这些话说出口,只是冷冷的告诉陈黛容:“那你就等着被镇压吧,” 金玲玲点点头,对陈黛容说:“你这个主意还不如使用蛮力呢,” “这么说还得武力解决,”骆振华一拳捶在桌子上,紧接着提出:“不如咱们先绑了那个姓金的将军,再通过姓金的问出來姓赵的在哪……” 金玲玲听到这句话勃然大怒,打断了骆振华问:“那么你知道我爷爷在哪吗,” 骆振华挠挠头:“你爷爷,” 廖承豪拉了拉骆振华的衣角,悄悄指着金玲玲低声说:“这位是那个金将军的孙女,” “啊,”骆振华闻言立即冒了一身冷汗,他倒不是害怕什么,因为早就打定了主意退役后定居木邦共和国,所以不在乎得罪国内的任何一位高干,但是当着孙女的面说爷爷的坏话,终归是一件让人很难堪的事情, 金玲玲懒得和骆振华计较这些口舌之争,不过倒是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庞劲东身边的人沒有一盏省油的灯,庞劲东不在的情况下,这些人有可能做出來任何事情, 金玲玲还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唐韵的表现比较冷静,虽然表面上与其他女孩不合,但实际上却是这些人的主心骨, 于是金玲玲赶忙问唐韵:“唐姐姐,你有什么想法,” 唐韵咳嗽了两声清清嗓子,提高了声音说:“大家都先别吵了,” 唐韵一语既出,屋子里面果然静了下來,就连庞无双都坐到了沙发上, 唐韵环视了屋子里的人,隐隐的感到很得意:“你们有沒有想过,以庞劲东的能力,当时如果愿意的话,完全可以不被人抓住,” 众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唐韵又说:“所以,既然庞劲东被抓了,就说明庞劲东肯定有打算,” 庞无双马上问:“我哥哥能有什么打算,” “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哪能知道的那么清楚,总之对你哥哥有信心就对了,” “切,”庞无双把嘴角撇到了额角,满脸不屑的样子:“还不是和沒说一样,” 尽管嘴上这样说,庞无双在心里是赞成唐韵这番话的,在座的其他人也都很认同, “但是……”风间雅晴犹豫了一下,随后提出:“咱们也不能就这样坐在这里等着,至少应该做点什么啊,” “做呢,当然是要做的,不过不是做你们说的那些,”唐韵的目光看向金玲玲,似笑非笑的说:“我给你父亲打个电话,” 金玲玲不明白唐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机械的点了点头:“哦,” 唐韵很快拨通了金啸的电话,用甜得不能再甜的声音说:“金部长,你好啊,忙什么呢,” 唐韵的声音让金玲玲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如果不是惦记着庞劲东的事,早就冲过去把电话抢过來,然后用力的摔在地上, “唐大姐啊,不知道有什么指教,”金啸说话看似是在开玩笑,但是声音却沒有那样轻松, 唐韵很早就通过人际交往认识了金啸,不过一直以來沒有太多往來,直到唐韵成为庞劲东的助手之后,联系才渐渐频繁起來, 漂亮的女人总是受男人欢迎的,金啸无论有多么的忙,唐韵的电话也肯定会接,而且说话也非常的客气,只不过从來都是把唐韵称作“唐大姐”, 其实真的论起來,金啸的年龄足以当唐韵的父亲了,所以这个称呼看似有些老不尊, 不过这金啸这么说的目的,却不仅仅是一个玩笑,更重要的是暗示了自己对唐韵沒有其他想法, “首先呢,和您打听一件事,其次呢,想让您帮个忙,”唐韵拖着长音,近乎是撒娇的说:“我从來沒有求过你什么事,金部长可千万不要拒绝我啊,” 金啸听到这句话,声音立即变得庄重起來:“帮忙可以,不过不能是违反原则的事,” 唐韵咯咯的笑了起來:“金部长,看您说的,别说不敢让您违反原则,就算是让您违反原则,我的目的也是为了更好的维护原则,” 看着唐韵花枝乱颤的样子,金玲玲实在有些受不了,站起身來对唐韵说:“你找我爸爸到底什么事,还是直接让我來说吧,” 唐韵将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拿起电话回自己的房间了, 过了十分钟之后,唐韵才回到了客厅里面,沒有人知道两人到底谈了些什么,只是发觉唐韵满面的春风得意, 金玲玲脸色苍白,嘴角抽搐了两下:“你到底找我爸爸什么事,” 唐韵仿佛沒有听到金玲玲的问題,收起笑容对大家说:“现在开始,营救庞劲东的行动正式开始,大家要听我的安排,” 庞无双噘起小嘴不服的问:“我们凭什么听你的,” 唐韵差一点就要告诉庞无双:“因为我是你嫂子,”但是想到现在不是怄气的时候,于是她还是耐下心來问:“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正文 第九十六章 唐韵的妙计 庞无双无奈的摇了摇头:“沒……我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 “你沒有,但是我有,所以最好还是听我的,”顿了顿,唐韵继续说了下去:“我这个计划并不能把庞劲东救出來,但是会对姓赵的构成一定压力,让他知道咱们不是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听到唐韵的这句话,庞无双、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异口同声地说了一个字:“切,” 金玲玲比较冷静,也比较务实,从作为一个警察的立场出发,希望采取一些温和的手段, 她发觉父亲可能已经同意了唐韵的计划,所以这个计划肯定不会太过激进,于是她急忙对大家说:“让唐姐姐把话说完,” 唐韵正要张嘴继续说下去,外面突然传來一声喊叫:“什么人,马上下來,”紧接着响起了几声枪响,随后传來了更加密集的射击声, 屋子里的人全都是经过战阵的,不约而同找地方隐藏了起來,就连唐韵都一溜烟的躲到沙发的下面, 反倒是作为警察的金玲玲,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傻傻的看着沙发下面的唐韵, 过了一会,枪声停止了,一个便衣跑了进來,告诉金玲玲说:“已经沒事了,” 唐韵穿着一件柔滑的真丝浴袍,钻沙发的动作把睡衣的下摆撩了起來,两条雪白细嫩的腿全都露在外面, 那个便衣刚刚报告完,便注意到了沙发下面的景色,一双眼睛落在上面再也挪不开了, 金玲玲很想告诉这个便衣:“你要不要也钻进去,这样能看个仔细,”但是这话毕竟不能真的说出口,所以她只是用力咳嗽了两声,引起便衣的注意,然后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众人见沒有什么危险便纷纷出來了,唐韵也从沙发下面钻出來,尴尬的整理了一下衣服,重又坐回到沙发上,很注意的将浴袍下摆严严实实的盖住两条腿, 便衣见自己再也看不到什么,非常失望的咽了一口唾沫,将事情经过说了出來, 庞劲东被软禁之后,部署在庞劲东家周围的特警全被赵将军撤走了,但是金啸很快调了一批便衣警察过來,由金玲玲全权负责, 特警隶属于武装警察部队,这些便衣则是市公安局的, 赵将军负责反恐工作之后,有权调动武装警察部队,也有权要求公安部门配合工作,但是公安部门更多负责的是社会治安,所以他暂时还管不到金啸这里來, 这些便衣刚才在巡视的时候,发现几个人鬼鬼祟祟的攀上了墙头,于是喊话要求下來,却不料对方拔枪射击,于是双方交上火了, 后來才知道,雇佣兵们更早的就在周围发现了可疑人物,很想取出枪來过去拼上一场,但是却被一个比较冷静的连长制止了, 于是这些雇佣兵拿着甩棍和匕首,还有钢管和扳手之类的东西,想要过去來一场肉搏,却沒料到便衣已经将事情解决了, 金玲玲赶忙问:“伤亡情况怎么样,” “咱们伤了三个弟兄,幸好都不太严重,对方死了四个人,但沒有一个受伤的,” 金玲玲蹙起眉毛:“这是怎么回事,” “对方本來想逃走,但是被咱们的人堵住了,于是他们就顽抗到底,宁可打死也不肯投降,” 唐韵冷笑了一声,插进來说:“我劝你们最好不要去查那些人的身份,” 金玲玲奇怪的问:“为什么,” “如果发现那些人和你们是同行,那该怎么办,”唐韵又冷笑了一声,提出:“我认为,还是直接把尸体送到火葬场烧掉得了,反正这件事不会再有人提起的,” “不,”金玲玲涨红了脸,果断的命令道:“我就要看看这些到底是什么人,马上给我仔细检查每一具尸体,” 唐韵这一次错了,虽然沒有找到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但这些杀手都长着标准的东南亚面孔,一看就可知道不是本地人, “这些人只能是红色高棉的,”金玲玲笑了笑,对唐韵说:“看來你错了,” 或许是因为太过有心计了,所以唐韵总是不太愿意面对自己的错误,听到金玲玲这句话赶忙辩解说:“幸亏错了,否则事情就麻烦了,” “那倒是,”金玲玲点点头,默然了片刻之后,很是不解地说:“我感到很奇怪,前些天发动系列恐怖袭击的时候,他们沒有对庞劲东家下手,为什么宋双上校现在死了,反而这样做了呢,” “这个很容易理解,”金玲玲的问題给了一个机会,可以让唐韵扳回一局,弥补刚才的错误判断:“我听庞劲东说过,宋双上校这个人做事,总是有着很强的目的性,那些恐怖袭击就都有非常明确的目的,或是为了对帝国控股集团的生意构成严重影响,或是为了直接除掉庞劲东本人,而庞劲东当时根本不在家里,就算炸成平地也沒起不到什么作用,既然现在已经沒有人做主了,那些残渣余孽做事便不择手段,只要能够报复庞劲东就行,” 金玲玲想了想,赞同道:“说的有道理,” 事后证明,唐韵的这些分析只对了一半,不过沒有对的那部分,倒也不是因为唐韵沒有足够的智慧,而是因为事情实在太过复杂了, 同一时间里, 赵将军一边通着电话,一边向外面走去:“放心吧,谢公,沒有人知道庞劲东被关在哪,而且那小子也无法对外联系,” 谢公的声音听起來很是欣慰:“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 “什么地方都不能去,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庞劲东现在就是废人一个,接下來怎么收拾他,还不都是我们说了算,,”赵将军说到这里,因为感到太过得意,竟然出声的笑了起來, “不要放松警惕,据我所知,庞劲东身边有几个人,还是很厉害的,” “再厉害又怎么样,”赵将军重重的哼了一声,不屑的说:“能厉害得过国家机器吗,国家想整死他们这帮人,还不就像是捏死只臭虫,” “我说句话,你别不爱听,”叹了一口气,谢公语重心长的提醒道:“你不能代表国家,也不能操纵国家机器,” 赵将军毫不犹豫地说:“现在可以了,” “你就能肯定,这一次会彻底扳倒金振宇,将权力攥到自己手里,” “当然,”赵将军重重哼了一声,自信满满的说:“窝囊了这么久,这一次总算能翻盘了,我绝对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你是怎么做的,” “我已经成功的让一号首长对金振宇产生不信任,” “你认为这种不信任能持久吗,” “当然不会,”赵将军再次得意的笑了起來,告诉谢公:“但是我要做的可不止这些,我会慢慢的盘问庞劲东,找出所有不利于金振宇的东西,然后全部呈报到一号首长那里,” 谢公点头赞同道:“金振宇的事情,庞劲东应该知道很多,而且果敢战争是他们两个一手策划的,我要是沒说错,其中有很多东西一旦揭出來,都会对金振宇构成很不利的影响,” “所以金振宇这一次死定了,” “放手干吧,我全力支持你,” “谢公……”赵将军深深吸了一口气,不无惋惜的说:“不是我指责你,刚一开始的时候,你要是就让我出手,不会被庞劲东搞得这么惨的,” 谢公呵呵笑了起來:“最有力的要留到最后,” “说的对,”赵将军点点头,告诉谢公:“等我的好消息,” “好,再见,” 谢公的势力多集中于中基层官员,在高层只有赵将军这么一个,而这层关系只有这两个当事人自己才知道,此外再沒有其他任何一个人知道,包括早就已经有所警觉的金啸在内, 谢公为了高度保密,甚至都沒有告诉亲生儿子孙海量,而且轻易也不会动用这层关系, 谢公这样做的原因,一则是不想在势力充分稳固之前,将这层关系过早的暴露出來; 二则是赵将军并不是一个很容易摆布的人, 谢公与赵将军的关系非常简单,而且完全是单向的,前者上供,后者收礼,此外再沒有任何其他往來,更沒有过任何合作, 也就是说谢公既沒有求于赵将军,赵将军也沒有什么事需要谢公帮忙, 谢公通过一个偶然机会认识的赵将军,此后在赵将军的身上投入了大量资本, 谢公是一个懂得放长线钓大鱼的人,一直以來对赵将军既无所求,也不打听任何事, 如果谢公不是这样做,赵将军恐怕就会再也不让谢公联系到自己,谢公就是想行贿也沒有机会了, 因为赵将军虽然会不问原因就收礼,但是绝对不会轻易给别人办事, 谢公很清楚的知道,赵将军如果不是对庞劲东有成见,一直以來又与金振宇有芥蒂,那么这一次也根本不会出手, 不过无论如何,赵将军现在毕竟还是做了,而且谢公从他的嘴里,还知道了庞劲东的很多事情, 当知道庞劲东的后台是金振宇的时候,谢公感到非常的震惊,甚至还有些后怕, 赵将军收起手机后上了车子,吩咐司机:“去四号别墅,” 四号别墅就是软禁庞劲东的地方,赵将军说罢便合上双眼,靠在车座上养神, 赵将军通常喜欢简装出行,身穿便服,只带一个贴身卫兵和一个司机,乘坐的很普通的红旗盛世,挂着民用牌照, 很多高干在出行的时候,即便不是前呼后拥,所坐的车子也一定要有别于普通车,为的是防止被红灯或交通堵塞耽误时间,或者因为司机违反交通规则而被交警处罚, 所以在一般情况下,政府部门的公务用车和高干乘坐的专车,其车牌号码有着一定的规律,而交警最了解这些规律, 这也就意味着,赵将军出行的时候得到的待遇,与普通老百姓是沒有什么区别的,但是赵将军本人仍然乐此不疲, 只是这种低调作风的出发点,并不是什么高尚的觉悟,纯粹是性格使然, 尽管如此,赵将军却不允许自己的行程被耽误,这使得他的专职司机成为一个很难干的工作, 开高干车或者军车原本是一件美差,至少可以不需要太过在乎交通规则,但是赵将军的司机却必须小心谨慎,因为一个简单的违章都可能会浪费时间, 不过就算司机可以做到最好,也不能避免交通堵塞,而赵将军这一次很倒霉的遇到了, 赵将军感到车子停了很久都沒有动,睁开眼睛向外面看了看,只见前后左右全都是车,密密匝匝的形成数条车龙,一点开动的迹象都沒有, 司机唯恐赵将军发火,急忙表明这不是自己的责任:“真不知道这里的交警是怎么搞的,这么长时间了还沒有疏导开,” 赵将军重重的哼了一声:“耽误事,” 坐在副驾驶位上的贴身卫兵笑了笑,说:“将军看來很着急啊,” 这个卫兵已经跟了赵将军很多年了,一直以來都很受信任,成为了亲信,赵将军沒有什么事需要背着他,因此他在赵将军面前也比较敢说话, 赵将军又重重的哼了一声:“能不着急吗,我现在巴不得立即见到那个庞劲东,把他干的那些事全都挖出來,” “将军很讨厌庞劲东吗,” “当然,”赵将军点点头,补充道:“不过我和他之间不是个人恩怨,我打倒他的目的是为了这个国家,” “哦,”卫兵奇怪的问:“庞劲东不是立了很多功吗,” “他立功,立什么功了,”赵将军把眼睛一瞪,十分不满的说:“这个人简直就是个祸害,不安安心心当好老百姓,非要参合国家大事,” “啊……”卫兵皱了皱眉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其实,卫兵对这番话是不太赞同的,因为从小到大听到的宣传,都是人民在这个国家当家作主, 正文 第九十七章 围攻 所以他认为,正因为是老百姓,才更应该在国家大事上有发言权,而赵将军的话听起來好像有些违背政策, 卫兵的想法很天真,也可以说是很幼稚,因为他的大多数时间都呆在部队里面,还沒有机会接触到更多的社会现实,否则就会知道理想与现实之间往往有着巨大的差距, “国家大事是他一个老百姓能弄明白的吗,”赵将军重重的喘了几口粗气,说起话來不免恶狠狠的,好像庞劲东就站在眼前一般, “不管怎么说……”卫兵用眼角的余光向后面看了看,小心翼翼的说:“他搞了一个独立的华人国家出來,也算是为中华民族立了一大功,” “你胡说什么,”赵将军跺了几下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糊涂,你怎么也跟着糊涂,” “这……”卫兵不知道自己到底糊涂在哪,所以沒有说话, 赵将军一字一顿的说:“互不干涉内政,一直以來是我们奉行的对外政策,木邦共和国的建立,是对这一政策最严重和无耻的破坏,” 如果庞劲东此时在场,一定会果断的告诉赵将军,一个真正伟大的政治家执行公开政策,在分别面对国内和国外的时候必然会采取双重标准, 这个世界上本就沒有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可以用近乎苛刻的道德标准來要求别人,但是不能用这个标准來束缚自己, 一国领袖的根本职责,是将自己国家和人民的利益最大化,而不是为全世界人民谋福祉, M国在这一点上做得最好,它可以打着维护人权的旗号对其他国家大打出手,但是在自己社会内部出现人权问題的时候,是绝对不允许任何国家干涉的,甚至不允许联合国做出表态, 卫兵沒有庞劲东的口才,也沒有庞劲东的见识,不过就算是有,也不会公然顶撞赵将军, 他只是小心的提出:“可是……MD人屠杀和迫害华人啊……” “就算他们把华人杀光了,也是他们自己的内政问題,我们可以本着人道主义予以一定的关注,但是不能做出**裸的干涉,否则必然会授人以柄,我们国家自己的问題还少吗,如果其他国家也纷纷效仿,介入我们的内政问題,我们该怎么办,”赵将军认为这个问題不会有任何答案,所以不等卫兵回答,继续说了下去:“金振宇算是糊涂到家了,根本沒想明白这一点,幸好不是所有人都糊涂,” 赵将军言外之意,就是他自己不糊涂,但是卫兵仍然不太明白:“那么我们就坐看着MD人迫害和屠杀华人,” 赵将军缓和了口气,耐心的告诉卫兵:“倒也不是要坐看,而是要本着互不干涉内政的原则,在联合国的框架内予以解决,” “可是上次印尼排华,联合国也沒做什么啊……” “不是严厉谴责了吗,这就已经足够了,” “可是那些凶手一个都沒有被法办,” “那也仍然是印尼内政问題,”赵将军默然了片刻,然后多少有些恨恨不已的说:“再说了,印尼华人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呆着沒事就搞窝里斗,而且剥削当地土著,希望那次事件能给他们一个教训,” 赵将军这番近乎冷血的言论,让卫兵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是……是啊……” 赵将军到处宣传自己的理论,但是高层却很少有人愿意听,也沒能阻止国内援助果敢, 此时他总算找到了一个听众,感觉意犹未尽,继续说了下去:“尤其MD是我们的友好邻邦,我们这样做对得起他们吗,对得起我们之间的胞波之情吗,现在两国之间的关系,已经陷入了建交以來的最低点,这个责任应该由谁來承担,” 卫兵已经不想继续聆听教诲了,于是顺着赵将军的思路给出了答案:“庞劲东,” “对,”赵将军用力点点头,摆出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就是应该由庞劲东负责,那么你说我应该放过他吗,” 卫兵违心的回答道:“不应该,” 赵将军给卫兵上着课的同时,交通终于被迟迟赶到的交警疏导开了,车子行驶起來,不断加速开向目的地, 但是当车子行驶到城乡结合部的时候,突然一个急刹车又停了下來,差一点让赵将军从座位上摔下來, 赵将军恼怒的问:“你怎么开的车,是不是不想干了,” “将军,您看……”司机被训得胆战心惊,急忙指了指前面,沒有再说些什么, 这条路两旁只有一些平房,平常沒有什么行人,过往车辆也很少,然而此时却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群, 这些人似乎有着很明确的目标,见到赵将军的车子之后,立即将道路前方拥堵住,然后从四面八方围了过來, 直到这些人走近了,赵将军才发现他们打着很多横幅,上面写着“立即释放庞劲东”、“还我尊严,我要公道”之类的口号, “怎么回事,”赵将军心中当时就是一惊,更加仔细的观察起这些人, 这些人很快将赵将军的车子围了起來,用力的拍打着车顶,高声喊道:“放人,放人,” 赵将军的脾气很暴躁,加之不相信这些人敢作出不利于自己的事情,所以被一激之下便打开车门钻了出去,厉声呵斥道:“你们要干什么,” 一个为首的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赵将军,问:“你就是那个姓赵的将军吧,” “对,”赵将军高高的昂起头,满面不屑的看着对方:“怎么样,” 那个人一把揪住了赵将军的衣领:“我们老板就是被你给抓起來的吧,” 赵将军牢牢抓住了那个人的手腕,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个人面对这位大名鼎鼎的将军,竟然面无惧色,侃侃而谈:“我们是帝国控股集团的员工,你无缘无故抓了我们的老板,让我们企业不能继续正常经营,我们现在就快吃不上饭了,” 这番话刚刚说完,其他人呼的涌了上來,伸手向赵将军的身上抓去, 赵将军本來对方会畏惧自己的身份,却沒有想到对方找的竟然就是自己,而且还敢对自己动手, 一时之间,赵将军无法继续保持镇静,多少感到有些紧张了:“你们要造反吗,” “就是要反了你这个王八蛋,”一中年妇女冲上來,冲着赵将军的脸颊就來了一记耳光,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赵将军的半边脸立即肿了起來,随之是一股火辣辣的疼痛, 赵将军近乎下意识的就要还手,但是对方毕竟是一个女人,他扬起手比划了两下,感到无法下手,于是尴尬的又把胳膊垂下了, 事实上,赵将军也是不敢动手,因为这一巴掌如果打过去,肯定会进一步激怒这些人, “我操,你还敢打人啊,”为首的人将赵将军的衣领揪得更紧了,高声喊道:“别以为你官大我们就怕了,” 赵将军无奈之余拿出了手机,想要立即打电话呼叫增援,却被旁边一个人一把打掉了, 那个人接着用力的踩上了几脚,转眼将手机变成了一堆零件, “你们……”赵将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警告道:“你们现在也已经严重触犯了法律,我要求你们马上停止,不要被不良分子煽动,否则你们将会接受法律的严惩,” 赵将军话刚说完,一个西红柿扔了过來,正拍在脸上, 西红柿顷刻变得稀烂,在赵将军的脸上留下了许多粘稠的汁液,一滴滴的滴落到了地上, 赵将军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歇斯底里的喊道:“谁,谁干的,” “我,”一个年近五旬的男人走了过來,满不在乎地说:“怎么的,要枪毙我,好啊,我特么饭都吃不上了,与其等着活活饿死,还不如你给來个痛快的,” 赵将军看着这个人不知所措,过了许久才说了一句:“你给我等着,” “操,秋后算账吗,我不在乎,” 在软禁了庞劲东之后,赵将军曾经想要查封帝国控股集团,进而将庞劲东全部财产沒收, 但是手下的一个参谋提出,庞劲东的问題到目前还沒有定性,所以对帝国控股集团最好不要操之过急,否则可能引发难以预料的连锁反应, 现在看起來,赵将军很感谢这个参谋的意见,也很庆幸自己当时听从了, 仅仅软禁了庞劲东就引出这样的事,如果真的砸掉了这些人的饭碗,那么这些人是有可能做出任何事情的, 赵将军平常是不带武器的,但是卫兵却是有配枪的, 这个卫兵眼看局势就要失控,举枪对天上放了一枪,同时高喊:“都别动,” 卫兵本來以为这一枪多少会起到喝止作用,却沒有料到两个彪形大汉挤了上來,挺起胸膛往前一站:“怎么的,你想开枪啊,冲我们來吧,” 卫兵放低枪口顶在了其中一个大汉的胸口,高声喊道:“别以为我不敢,” “我操,”这个大汉满不在乎的向前走了两步,完全视那支枪若无物,竟然顶得卫兵连连后退:“你特么开枪试试看,” 伴随着这声喊叫,更多的人围了上來,卫兵大致望去,发现竟然有两三千人之多, 虽然卫兵在保护要人的时候,遭遇危险有权利开枪,但那只存在于理论上, 这些人毕竟是老百姓,手里面既沒有武器,又沒有太过粗暴的举动,卫兵觉得实在沒有理由开枪, 而且这些人实在太多,如果真的开枪射击,卫兵相信自己会立即被拍成肉泥, 这个卫兵的实战经验毕竟有限,否则通过枪口传來的触感,就会知道这个人身上穿了防弹衣, 卫兵将枪口抬起,极力挤到赵将军的身旁,一把推开了为首的那个人,附在赵将军耳边焦急地说:“我掩护,您先走,” 赵将军点点头:“好,你要注意安全,” 赵将军和卫兵都认为,无论如何都要先脱身再说,两个人不敢太过使用蛮力,只是推推搡搡的在人群里开出了一条小路,努力向外面冲去, 这些人倒是沒有做出太过分的举动,也沒有强行困住赵将军,所以赵将军很快就突出了人群,只不过和自己的卫兵失散了, 赵将军已经顾不得任何风度,官架子也丢得一干二净,突围成功之后近乎是连滚带爬的向路边跑去,很快就钻进了一条小胡同, 当看到后面沒有人追來的时候,赵将军才长长松了一口气,同时产生了许多疑问, 首先、因为自己的日程安排和行程都是高度保密的,所以赵将军感到非常奇怪,为什么这些人会准确的在这里拦到自己; 其次、这些人如果真的是为了老板鸣冤,那么就应该到闹市区和人多的地方,这样可以构成更大的影响,赵将军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选择地僻人稀的城乡结合部, 其实这件事情是唐韵计划的一步,目的是向赵将军施加压力,选在城乡结合部的原因,正是不想造成太大的影响,以防事情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 唐韵向金啸提出的请求就是与此有关的,一则是希望金啸想办法搞到赵将军的日程,二则是希望在动手的时候,金啸让警方开个方便之门,至少反应迟钝一些, 唐韵当时保证绝对不会惹出大乱子,金啸经过再三思索之后才答应下來,而唐韵在行动之前,的确一再要求这些人克制情绪, 这些围堵赵将军的人确是帝国控股集团的员工,不过混进了很多雇佣兵,集团提供丰厚的待遇,管理人员具有亲和力的作风,民主开放的工作氛围,让他们一直都很高兴于能在这里工作, 知道董事长无辜被软禁,自己可能丢掉饭碗之后,这些人都非常气愤,刚才表现出來的情绪是完全真实的, 距离围攻地点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奔驰,唐韵和廖承豪一直都坐在上面,目睹了事情的整个经过, 正文 第九十八章 公道自在人心 廖承豪看着群情激奋的集团员工.皱起了眉头:“唐姐.这样做合适吗.” “如今当官的最怕的是什么.”唐韵淡淡一笑.自己给出了答案:“最怕群体xingshi件.意识到存在这种可能.他们必须好好对待庞劲东.” 廖承豪不解的问:“既然这样.陈黛容想发动自己的歌迷.你为什么要反对呢.” “你糊涂啊.”唐韵在廖承豪的头顶轻轻敲了一下.嗔怪着说道:“陈黛容的歌迷与这件事情沒有一毛钱的关系.如果他们出來搞事.不用想都能知道是被人指使的.到时候不仅仅是这些歌迷.就连陈黛容恐怕都要付出代价.赵将军完全可以不在乎这些人.但是必须考虑到如果真的将庞劲东如之何.帝国集团的员工会有什么反应.此外.歌迷为偶像做这些事.因为沒有切身利益在里面.所以表现不会很积极.搞不好还会弄出其他乱子.” 廖承豪点点头:“有道理.” “咱们自己的人就容易控制了.不会搞得太过出格.事情点到为止就行了.否则沒办法收场.” 廖承豪思索片刻.不太放心的提出:“但是.咱们这样做万一不但起不到效果.反而还招致报复怎么办.” “如果换了其他人.需要考虑这种可能性.但是咱们不需要.”唐韵看着外面正在散去的人群.缓缓的告诉廖承豪:“因为咱们在高层有金振宇.” “你笃定金振宇会夺回权力.” “对.”唐韵用力点点头.十分肯定的说:“仅从得势便猖狂这一点來看.赵将军无法太长时间控制住局势.而且他有一些为人诟病的往事.在其他很多方面也不如金振宇.” “这个我知道……”廖承豪叹了一口气.接着说了下去:“金振宇在军内有着非常广泛的根基和强大的影响力.” 唐韵得意的笑了起來:“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到目前为止.事情的发展都在唐韵的预料之内.但是赵将军在一个人逃离之后所遭遇的事情.却是任何一个人都沒有想到的. “这些暴徒.我一定要全部法办.”赵将军恨恨的想着.在小巷里面四处扫视起來. 他现在急需找一部电话.然后和中央保卫部门取得联系.但是这条小巷里只有民居.沒有一处能提供公用电话的商服场所. 小巷的一处坐着几个老人.正在那里一边品着茶.一边下着棋.在寂静的闲适当中享受着人生的夕阳. 当赵将军看到这几个老人的时候.心境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平静下來.不再像刚才那样激动. 在一刹那间.赵将军甚至很羡慕这几个老人.希望自己也能够像他们那样生活.远离尘世的争斗和喧嚣. 不过这些毕竟是退休以后的事.赵将军现在还不能和这些老人掺和一起. 就在这个时候.一处民居的房门被推开了.一个中年妇女从里面走了出來.手里拎着很多湿衣服.看起來是要找地方晾晒起來. 赵将军快步走了过去.高声问这个中年妇女:“喂.你家里有电话吗.” 由于赵将军的声音太过不客气.中年妇女撇了撇嘴.不屑的问:“你谁啊.” “我是赵炳南.” 赵将军往日里已经习惯了这种作风.只要说出“赵炳南”这三个字.沒有人敢不恭恭敬敬. 此时他说出自己的名字.也是出于这种习惯的下意识举动.话音落地之后才意识到.对方未必认识自己是何许人也. 当后來知道了这件事的时候.金头虎对庞劲东评价说:“装逼最低的境界.是不认为自己在装逼.但是别人却认为是在装逼;装逼的第二层境界.是自己知道自己在装逼.别人也认为是在装逼;第三层境界.是自己知道是在装逼.别人却沒有意识到是在装逼;自己不知道自己在装逼.别人也不认为是在装逼.这种无逼胜有逼的境界.才是装逼的最高境界.赵将军虽然位高权重.但是装逼的境界却是最低级的.” 庞劲东当时看了看金头虎.却沒有说些什么.因为金头虎不会理解.赵将军对自己身份的标榜.实际上也是潜意识中的荣誉感在作怪. 尽管赵将军的很多做法在其他人看來是昏聩的.但是他自己却认为是在维护国家利益. 他很希望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后.竖起大拇指称赞道:“赵将军.好样的.” 庞劲东的分析是非常正确的.赵将军平日里最希望听到的.就是别人称赞他为国家做了多少贡献. 但是他却沒有意识到.这些人的称赞是出于利益需要.并非是发自内心. 而现在这个地方.却将会有人说出真心话.让他知道了自己真正的形象. 赵将军缓和了口气.正要对这个中年妇女换一种说法.旁边传來了一声苍老的声音:“你就是赵将军.” “是啊.”赵将军答应着.向说话的人看过去. 这是一个年逾八旬的老人.穿着一身老旧的绿军装.颤颤微微的站在那里.这个老人刚才正在和人下棋.听到赵将军自报家门.才拄着手杖走过來. 老人冷笑一声.问:“当年.四十四军.是你的队伍吧.” 赵将军听到这句话.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磕磕巴巴的回答道:“是……是啊……” 老人突然举起手杖.用力的敲在了赵将军肩膀上.同时嘴里骂道:“你个龟儿子.” 老人虽然年纪很大.但是力气不小.打得赵将军一个踉跄退后了好几步. 赵将军揉着自己的肩膀.愠怒的质问道:“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打死你这个龟儿子.”老人说着再度举起手杖. 那个晾衣服的中年妇女急忙跑过來.抓住老人的手杖规劝道:“张大爷.算了.犯不上和这种人一般见识.” “这种人.”赵将军眉头拧在一起.很不满的问中年妇女:“你这话什么意思.” “哎呦.你说我这话什么意思.”中年妇女双手掐腰.拿出农村妇女骂人时常用的架势.反诘道:“难道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东西.” 赵将军厉声警告道:“你说话最好注意点.” “说话就是不注意了.你能怎么着啊.”听到赵将军的这句话.其他老人纷纷围了过來.用手指点着赵将军:“开枪打死我们啊.” 听到“开枪”这两个字.赵将军身体又是一震.说话的声音也低缓起來:“你们不要冲动.有话好好说.” “和你有什么可说的.”穿绿军装的那个老人拍了拍胸脯.挺直了腰板:“要开枪.先冲我來.我岁数大了.也早就活够了.” 赵将军硬挤出一丝笑容:“老人家.您开什么玩笑.” 老人不理会赵将军的示好.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红色的小本.在赵将军面前晃了一晃.然后打开來放在自己的胸口上:“不过你要开枪的话.先打穿这个本本.” 那是一张很陈旧的证件.边缘已经破损的非常厉害.赵将军凭借自己的职业经验.一眼就看出那是一张复员证. 更加重要的是.这不是一张常见的复员证.而是一张老红军才会持有的. “原來您是老红军……”赵将军的态度变得更加客气了.向老红军伸出手去.毕恭毕敬地说:“很高兴能见到你.” “去你妈的.”老红军一拐杖敲在赵将军的手上.呵斥道:“你快点把我枪毙吧.那样你才能高兴.我也高兴…….” 赵将军揉着自己的手掌.不断的喘着粗气:“老人家……您……说些什么啊……” “不明白我的意思吗.”老红军重重的哼了一声.提醒道:“要不你去问问你当年手下的那些兵.” “老人家.我……是执行命令.”赵将军说着.竟然感到一阵阵眩晕.额头渗出了一排排的汗珠. “我呸.还他娘的好意思服从命令咧.”老红军一口痰啐在地上.将自己的胸膛拍得“嗵嗵”响:“老子当年流血流汗的打江山.可不是为了让你们这帮龟儿子胡作非为.” “我知道……”赵将军微微闭上了眼睛.沉重的说了一句. “你杀的人已经不少了.不在乎多我这么一个.”老红军越说越激动.豁然将上衣脱掉.露出了瘦骨嶙峋的上身:“你特么尽管來吧.” 在场的人一时之间都不再说话.因为这个老人的上身实在太过骇人了.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伤疤.大的有碗口粗细.小的也有指头大小. 数不清楚究竟有多少.但是从颜色可以看出.伤疤的形成时间是不一样的.有的伤疤上面还摞着别的伤疤. 即便是庞劲东此时在场.也要对这些伤疤感到惊叹. 赵将军睁开双眼.看着这一身的伤疤.长长叹了一口气:“对不起.” “对不起就算了.能让死人复活咋的.”中年妇女越说越气愤.最后一口痰了过去.正挂在赵将军的眉毛上. 赵将军沒有去擦拭.任凭那口浓痰从眉毛上垂下.然后顺着脸颊向下颚缓缓的流动.赵将军沒有再说什么.也沒有在做什么.转身离开了. “算了.咱们该干啥还干啥.犯不上和这种人生气.”中年妇女不断的挥手.示意老人们散去. 那个老红军穿上衣服.冲着赵将军的背影投去最后一道不屑的目光.然后重又和其他老人在楚河汉界上厮杀起來. (……) “赵将军.您怎么这个时候來了.”易将军将赵将军迎进家里.抬起头看了看时钟.发现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 易将军将赵将军带到书房之后.赵将军颓然坐下.过了许久才说道:“我……找你有点事……” 易将军上下打量着赵将军.小心翼翼的问:“我听说.你今天出门的时候.遇到点事情.” 赵将军无力的摆摆手:“沒什么……” “你好像不太舒服.”易将军注意到赵将军不仅情绪低沉.而且整个人显得苍老了许多.完全不若往日里那个精神烁烁的老兵. 赵将军听到这句话.凄惨的笑了起來:“舒服.我舒服得很.从來沒这样舒服过……” 易将军不太自然的笑了笑:“那就好……” 赵将军环顾了一下书房.问:“你还在工作吧.” “是啊.很多工作要处理……”赵将军说着.伸了一个懒腰:“要不是你來了.我都不知道几点了.” “嗯.如果把你从床上拉起來.我会很抱歉的.不过现在看起來.我倒可以提醒你休息.”微微摇了摇头.赵将军嘉许道:“你这个老小子.够敬业的.” 易将军随口说了一句:“要和你学习啊.” 赵将军突然正色问道:“老易.这么多年了.你总是这么说.不觉得自己太虚伪吗.” 易将军愣住了.片刻之后才问道:“你什么意思.” 赵将军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突然问道:“你知道我当年为啥当兵吗.” 易将军缓缓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在我小时候.县城有一次举办英模报告会.我父亲带着我走了十里山路去听……”赵将军说到这里.目光变得前所未有深邃.完全陷入了对往事的追忆:“那次作报告的.是四个战斗英雄.他们在台上说着.台下不断的鼓掌.我当时那个羡慕啊.心想自己要是有一天能坐到那个台上.也能够这样被人们尊重.该有多好啊……” “于是你就当了兵.” “是啊……”赵将军又一次笑了起來.而这一次的笑容给人感觉很是凄然. 默然了很长时间.赵将军突然接着说了这么一句:“我当了这么多年兵.虽然最后干到的位置足够高.但是却沒打过一次仗……唯一的一次.枪口对准的.却是自己本应该保卫的……” 易将军豁然站起.紧张的问:“老赵.你到底怎么了.胡说些什么啊.” 正文 第九十九章 倒戈一击 赵将军凄然笑了起來,摆了摆手示意易将军坐下來,然后继续自己的话題说:“其实我沒什么私心,真心的是为了这个国家……” 易将军沉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咱们两个一起工作很多年了,当初你本是我的手下,但是因为你做了和我完全相反的选择,结果现在你成了我的手下,” 赵将军长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的说:“虽然这几年來,你总是恭维我,但是我知道那都不是真心话,” 易将军看了看赵将军,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去,间接的承认了:“其实我还是很尊敬你的……” “你一个人尊敬我有什么用,” 赵将军笑得更厉害了,笑得两行浊泪从眼眶涌出:“咱们两个上街走一圈,老百姓见了你会拍巴掌,见了我会指着鼻梁骨骂,” “这个……” “老易啊,其实,我应该尊重你才对,” 对赵将军突如其來的尊重,易将军不知道应该怎样应对,只得问道:“你想获得所有人的认同和称赞吗,” “对,” 犹豫了一会,易将军鼓足勇气说:“我觉得,至少这一辈子,是不可能的了,” 易将军只说“不可能”,却沒说为什么不可能,但是两个人的心里都很清楚, “你说的沒错,” 赵将军点点头,又说:“看來只能下辈子努力了,” 易将军撇了撇嘴:“我实话实说,你别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要是别人说了实话我就生气,那么老早就应该气死了,我现在后悔的是,这些年來沒多听些实话,倒是听了不少马屁,” 易将军听到这句话后,只说了四个字:“兼听则明,” “我毕竟老了,已经沒有什么可以继续努力的未來,只能希望后人会汲取这些教训了,”赵将军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到了易将军的面前:“请帮我转交给一号首长,” 易将军看了看那个信封,沒有去碰:“什么,” “我的辞职信,”顿了顿,赵将军补充说:“我将辞去一切公职,” “你想好了吗,” “是的,”赵将军用力点点头,告诉易将军:“我都已经想好了,带着全家人去最南方的海岛,那里有一个干休所很不错,适合养老,” “你为什么不亲自去交,” “我不想再见一号首长了,因为我隐瞒了很多事,所以沒有颜面去见,”长叹了一声,赵将军又说:“我相信一号首长一定会批准的,” “既然你这么想,我就不说什么了,” “我想了,光是辞职还不够,应该拨乱反正……” 易将军扬眉粗粗的眉毛,急切的问:“你什么意思,” “我已经命令释放庞劲东了,对于老金那边的事,我只能说很抱歉,”赵将军又拿出了一摞厚厚的信纸,交给了易将军:“这是我的检讨书,里面对我奉行的错误路线和政策,还有许多错误的行为,都做出了自我批评,” 易将军点点头:“好……” “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赵将军站起身來,突然之间好像轻松了很多,多少有些恢复了往日的神采:“老易,好好干吧,有空就去看看我,” 易将军也站起身來,用力点点头:“保重,” 赵将军离开之后,易将军迅速换上一套便服,乘车到了郊外的一所秘密监狱, 这所监狱从外面看起來就是一栋普通别墅,隐藏在许多栋外形相似的别墅之中, 规模非常小,容纳不了太多的犯人,而能够被关到这里的犯人也都不是普通的作奸犯科者, 别墅监狱有一个非常大的地下室,这里面关押着五个人,全被紧紧地绑在椅子上,头上被套上了黑色的布袋, 易将军径直來到地下室之后,一个军官小步跑过來请示道:“怎么处置,” 易将军沒有答话,而是掀掉了一个犯人的头套,冷笑一声问:“你在这里还好吧,” “你们这帮华夏骗子,”这个犯人恨恨的骂罢,把一口带血的唾沫吐向易将军, 易将军闪身躲过了这口唾沫,军官见状冲上去给了这个犯人一个耳光,气汹汹的骂道:“都特么死到临头了,还敢不老实,” 军官抬起手來又要打过去,易将军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住手,然后平静的对犯人说:“我从來都沒有欺骗你,真正欺骗你的人已经走了,” 犯人四下里看看,咬牙切齿的问:“你这么做到底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要让你付出代价,因为做错了事就是要付出代价,而你的错误在于……”易将军上下打量了一下犯人,默然片刻之后接着说:“不应该插手华夏人的事,” 犯人一时沒有理解:“什么,” “记住,华夏人窝里斗得哪怕死去活來,都是华夏人自己的事,任何人都别想插一腿进來,” “还不都是你们指使的嘛,” “所以说你蠢,”微微摇了摇头,易将军用遗憾的口吻说:“貌丁伦,正是你的这种愚蠢,使你再也看不到自己的祖国了,” 貌丁伦冷笑一声:“自从我奉命到国内暗杀那个庞劲东,我就沒有打算活着回去,” 易将军微微点点头:“是条汉子,” “就算我死了,我也是活着的,祖国的人民将会永远记住我,” “但愿吧,”易将军冷笑一声,嘲弄道:“只怕你的祖国不知道你是怎么死的,甚至都不知道曾经有你这么一个人存在,” 貌丁伦听到这句话登时急了,挣扎着想要站起來与易将军理论,但是易将军已经不愿意再说什么了,将头套重又套回到他的头上, “干掉他们,”易将军看了看貌丁伦,叮嘱那个军官:“來个痛快的,别让他们太遭罪,” 军官不放心的问:“那赵将军那里……” “赵将军已经不是问題了,” 军官怔住了:“啊,” 易将军沒有解释事情的具体经过,而是缓缓的说:“赵将军一直都很怀疑宋双上校的真实死因,我相信他现在应该知道了,宋双上校到底为什么自杀, (……) “本來我以为会有一场恶战,沒有想到竟然这样就结束了,”当庞劲东被从软禁的地方释放出來,到金振宇那里去的时候,做了如是感叹, “我也沒有想到,”金振宇长叹了一声,颇为感慨的说:“这个赵炳南,本來已经占据上风,竟然突然之间辞职了,还递交了一份好几万字的检讨,” “这说明他是有良知的,知道自己做错了事,” “其实当初他也是有不得已的原因,” 庞劲东沒有理会金振宇为赵将军的辩解,而是很不屑的说:“可惜还有很多人,始终不认为自己是错的,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庞劲东的这句话是纯粹的感慨,并沒有具体映射某个人,当然也不是在指责金振宇, 金振宇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尽管不太认同庞劲东的观点,但也不愿意继续讨论这个话題:“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 “其实就算赵将军不这样做,事情的发展也会对他不利,因为易将军倒戈了,” 庞劲东感到非常惊讶,紧紧地锁起了眉头:“真的,” “不过老易沒做什么,只是拆了赵将军的墙角,” “怎么讲,” “你记得貌丁伦吧,” “是MD政府派來暗杀我的,”庞劲东很快就想起了这个人,进而产生了一个疑问:“这个人不是被你的手下除掉了吗,” “我当时是这么下令的,但是……”金振宇撇了撇嘴,样子显得有些难堪:“负责执行的那个几个手下被人收买了,沒有把貌丁伦一伙人干掉,反而送到赵将军那里去了,而赵将军觉得他们有利用价值,于是暗中保护了起來,” 庞劲东恍然大悟:“其实这段时间对我下手的人,不止有红色高棉,还有貌丁伦,” “对,医院的枪击案和对你家的袭击,其实是貌丁伦一伙人干的,”金振宇点点头,告诉庞劲东:“赵将军看起來是双管齐下的,一方面在明里动手,另一方面在暗里整你,” “在当时那种情况下,赵将军暗中做的这些事,很自然的会被认为是红色高棉所为,这是个成功的栽赃嫁祸,由于咱们认定了错误的目标,结果就是始终无法查出真相,”庞劲东听到这番话,便找到了很多问題的答案:“难怪我刚刚住进医院,那些杀手就准确找到了地方,” 金振宇无奈的点点头:“赵将军对你的事从一开始便掌握得很清楚,” “你说易将军拆了赵将军的墙角,就是说把貌丁伦一伙除掉了,” “对,而且这一次是真正除掉了,我已经派人去查看过尸体,不过老易虽然不认同老赵的行为,但是做的事也就只有这些了,”顿了顿,金振宇说:“老易对老赵毕竟还是很有感情的,不会彻底出卖老赵的,” “这就已经足够了,” “是啊,”默然了片刻,金振宇问:“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当然是对付谢公了,”庞劲东重重的哼了一声,接着有些无奈地说:“但是这个老家伙好像失踪了,一点消息和线索都沒有,估计还是躲在暗中搞事,” “谢公的事我就管不了了,还是你自己看着办吧,只要别搞得太过格就行,” “沒问題,”庞劲东看了看表,说:“既然沒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到现在还沒回家呢,” “好,”金振宇点点头,但是当庞劲东站起身來向外走去的时候,突然说了一句:“等等,” 庞劲东转过身來问:“还有什么事,” “你知道阿瓦中将这个人吗,” “你说的是MD军政府的那个,” “嗯,” “有过一定耳闻,但是不太了解……”庞劲东搜索着记忆,将自己知道的全部说了出來:“据说是俣丹大将的亲信,但是思想比较开明和进步,属于军政府当中的改革派,听一些投诚过來的政府军官兵说,他为官也非常的廉洁,凡事以身作则,” “我觉得应该多加注意一下这个人,” “怎么了,” “就在你被软禁的那两天里,军政府派他秘密访问国内,” “目的是修复两国关系吗,” “应该是这样,”金振宇皱起眉头,若有所思的说:“他在国内的这两天里,表现得非常热情豁达,对我们大谈两国友谊,绝口不提木邦共和国,好像果敢战争从沒有发生过一样,” “我们毕竟是MD最重要的邻国,两国关系是不能不重视的,而如果军政府想要修复两国关系,就必须绕过果敢战争的问題,” “话虽这么说,但是阿瓦中将的表现,有些太不合常理了,”顿了顿,金振宇补充说:“果敢战争时期,他曾经到国内访问过一次,就是我负责接待的,他当时可是一副义愤悲壮的样子,和你到国内求援的表现是有一拼的,” “其实这不难理解,把两国关系搞好之后,再考虑到我们对果敢的援助毕竟有悖于一直奉行的政策,所以他们再对果敢有什么举动,我们就不太方便做强硬表态了,” “照你这么说,军政府在果敢又要有所动作了,” “有这个可能,”庞劲东耸耸肩膀,说:“我一直以來都有这个心理准备,” “那么大一块领土割出去,MD的将军们就再怎么昏庸,也是会感到心疼的,”金振宇点点头,问:“你打算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庞劲东笑了笑,回答道:“兵來将挡,水來土掩,” 金振宇点点头:“果敢共和军的军力已经今非昔比,MD政府军当初不是对手,现在更不是了,” “其实,政府军的军力想要迅速提升也是可以,” 金振宇好奇的问道:“怎么做,” “那就是MD政府摆脱现在这种专制、独裁和腐败的状态,”顿了顿,庞劲东进一步解释道:“政府军现在是在为政府而战,而到了那时将会是为国家而战,任何一个国家都是这样,不爱政府的人很多,但是不爱国的人却很少,士兵们在强力命令和严苛的军法下被逼着上战场,与凭着一腔对祖国的热忱而去战斗,所爆发出的战斗力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语,” 正文 第一百章 跨火盆 “但是……”金振宇拖着长音,问道:“军队还是那支军队,人也还是那些人,难道政体的转变会有这么大的影响,” “当然,”庞劲东用力的点点头,进一步分析道:“MD士兵现在普遍认为,打仗是为了那些将军们,而那些将军专制独裁,腐败无能,士兵们根本不满意,更要命的是,仗打赢了,功劳是将军的;失败了的话,责任却是士兵的,但是如果MD变成一种民主政体,就意味着普通士兵和老百姓成了国家的主人,至少有权利去选择一个自己想要的领导,而不是被动的接受被强加的元首,试想,为自己的国家而战,与为将军们的政府而战,性质是一样的吗,” 金振宇思索了片刻,点点头:“有道理,” “如果是这样的话,不仅政府军战力会加强……”深深吸了一口气,庞劲东不无忧虑的说:“更让人担心的是,国际舆论对果敢战争的态度也会发生变化,” “为什么,” “西方社会对独裁政府有一种与生俱來的恶感,会全力扶持独裁政府的任何反对势力,无论这些势力是什么货色,理由就是独裁政府不尊重人民的意志,但是民主的MD做任何事,都可以看做是人民的意志,西方国家很难再提出反对意见了,因为西方国家经常会与一个政府作对,但是与一个国家的人民全体作对的时候却不太多,历史上只发生过类似塞尔维亚人这样的极少数个案,” 金振宇看着庞劲东,沒有对这番话发表意见,而是感叹了一句:“你果然有见地,” “其实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理论,只是军政府的将军们习惯了腐朽的环境,不会有任何进步的思想,就算意识到了也不愿意去面对,因为他们要保护既得利益,”默然了片刻,庞劲东不无忧虑的说:“但是腐朽的环境中不是沒有可能出现进步的人,如果这个人具有出色的才干,再配合一定的奉献和牺牲精神,那么完全可能改变这个环境,” “比如阿瓦中将,” “对,” 或许对庞劲东之前的那些分析不甚认同,但是金振宇对这些话还是很赞同的, 回顾在解放之前,很多旧政府的官员和军人就因为意识到了体制的腐败和堕落,毅然决然的投身到了革命当中來, “这就是说……”金振宇撇了撇嘴,缓缓的提出:“阿瓦中将诞生于体制之内,但是却宁愿放弃自己的利益,为更多的人争取利益,” “只能说有这个可能,”庞劲东耸耸肩膀,轻松的说:“一切现在都还言之尚早,看局势下一步会怎么发展吧,可能阿瓦中将不像我想象的那样无私,更可能的是根本沒有作为,因为军政府已经形成了完整稳固的体系,自上至下的贯穿各个阶层,且覆盖整个社会,而它不会允许任何人做出任何变革,” “那就让我们等着瞧吧,”金振宇打量了一下庞劲东,欲言又止, 庞劲东注意到金振宇的神情,笑着问:“还有什么事吗,” “有一个问題,刚才就想问你……” “请讲……” 金振宇深吸了几口气,思考了一下措辞,才问道:“如果这一次,你沒有得到公正的待遇,你会怎么做,” “你的意思是,我还会忠于国家吗,” 金振宇见庞劲东已经把话说穿了,索性坦然承认道:“对,” “我对这个国家的态度,无关乎某些人对我好或者不好,而是因为我的血液与这片土地紧密相联,所以我希望这个国家能够有更美好的明天……” “你能这么想是最好的……” “而且,我还有这样的信心,我们的国家和人民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总是可以及时发现并修正错误,并且能够从中汲取足够的经验和教训,”庞劲东笑着摇了摇头,多少有些感慨的说:“说到这一点,可能很多人都不相信,那是因为他们沒有想过,为什么世界几大文明古国都覆灭了,却只有我们在这里屹立了几千年,几次遭遇外來强敌入侵,仍然能够重新崛起,” 金振宇被庞劲东的情绪感染了,十分用力的点点头:“说的对,” “用句大白话说,如果沒有两下子,我们的国家和民族在几百年前就完蛋了,所以这样说起來的话,能够寻找和反思自己的缺点,还不算是其中最重要的特长,” 庞劲东说到这里,高高的昂起头:“我相信,有一天,我们会俯视整个世界,就像千年前那样,” 金振宇哈哈大笑起來:“要真的是那样,我死了都甘心啊,”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庞劲东就匆匆回家了,结果刚进门就吓了一大跳, 以唐韵和庞无双为首,所有人在门前整齐的排成两行,神情肃穆的看着庞劲东,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根树条,上面长着很多绿叶, 庞劲东愣住了:“你们……你们都怎么了,” 庞劲东话音刚落,众人纷纷冲过來,用树条在庞劲东的身上拍打起來, “喂,喂,你们要干什么,”庞劲东不断的躲闪着,但是仍然被拍了很多下,不过大家都沒有用力,所以感觉一点都不痛, “这是柚子叶,是辟邪驱晦气的,”庞无双一边打着,一边解释说:“哥,你最近太倒霉了,应该想办法转转运,” “开什么玩笑,”好不容易等到大家都停手了,庞劲东总算才摆脱出來,不满的说:“要是几片树叶能起什么作用,我就拉上一火车送到战场上去,” 唐韵嫣然一笑:“有的时候,不信邪是不行的,” “切,”庞劲东像女孩子一样吐出了这个字,然后向别墅里面走去,却发现事情还沒有完, 院子里面摆着一个大盆,里面烧着熊熊的炭火,稍微靠近一点都能感到灼人的热浪, 庞劲东惊讶的问:“不会是让我跨火盆吧,” “哥,你真聪明,”庞无双拍了拍庞劲东的肩膀,一脸郑重的表情说:“魑魅魍魉,一火两断,祸去福至,平平安安,” 柚子叶和跨火盆之类风俗盛行南方,北方则只在部分地区的农村可以偶见, 庞劲东是北方人,又在国外生活了很多年,所以对这些不太了解,只是想起好像曾在电视剧里看到过类似的场景, 庞无双虽然祖上是北方人,但是常年生活在MD,自然要受国内南方风俗的影响,加之果敢共和军中有相当一批人是來自南方沿海地区的,所以她本人对这些东西笃信不已, 见庞劲东站在那里不动,庞无双催促道:“这都是为了你好,你快点跨吧,” 庞劲东愁眉苦脸的说:“我跨倒是可以,可这火也太旺了,” “越旺越灵验,” “胡说,” “哎呀,”庞无双见自己的苦心就要白费了,急得一个劲的跺脚:“你连枪林弹雨都钻过了,怎么区区一个火盆还害怕呢,” “那可不一样啊,”庞劲东很想告诉庞无双,战火虽然可怕,却不会烧裤裆,而庞无双点的这盆火足以给自己当场來个外科手术了,不过考虑到庞无双还不谙男女之事,所以庞劲东沒有把这话说出口, 庞无双推了一把庞劲东:“你还等什么啊,” 唐韵看出了庞劲东的为难之处,笑着吩咐廖承豪:“我看这火的确太旺了,你还是浇点水吧,” 廖承豪点点头:“好,” 廖承豪完全是被庞无双逼着才参与进來,因为很清楚庞劲东为人不信邪,所以担心这些安排会把庞劲东激怒, 唐韵的这句话无疑给出一个表明清白的机会,所以廖承豪急急忙忙就照做了,但是表现得过了头,弄來的水太多,把火给浇灭了, “靠,”庞无双重重跺了几下脚,指责廖承豪:“你胡搞什么啊,” “我……”廖承豪一摊双手,求助似的看向唐韵, 唐韵咳嗽了两声,说:“既然火灭了,我看就别跨了,” “火灭了更不吉利,”庞无双摇摇头,斩钉截铁的说:“所以必须跨,而且还要好好跨,” “我说……”庞劲东想要劝阻庞无双,但是庞无双后根本不听,一溜烟就不见了,转眼拿了一个更大的盆回來, 庞无双显然早就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在盆里面倒了半袋子木炭,然后又开始浇汽油, “你要纵火啊,”庞劲东急忙拉住庞无双,近乎哀求的说:“差不多就可以了,” “好吧,”庞无双不愿让哥哥受伤,所以立即收好了汽油,然后划着了一根火柴,扔到了盆里, 只听“嘭”的一声响,盆里面立即暴起一团火球,冒出了滚滚黑烟,时常还溅出许多火星, 庞无双看着火球摇了摇头:“这木炭质量太差,竟然不是无烟的,” “既然这样,你还是留着烧烤吧,我要先洗个澡了,”庞劲东说着就要往屋里面走去,却被庞无双一把从后面抱住, “哥,这都是为了你好,你就听妹妹一次吧,”庞无双一边急切的说着,一边把庞劲东往火盆那里推, 庞劲东的力气当然比庞无双大,但是担心不小心伤到妹妹,庞劲东不敢太过用力挣扎,结果一步步被推着向前, 不过绕是这样,庞无双也累得气喘吁吁,她看看其他人,催促道:“你们都等什么呢,快來帮帮我啊,” 大家听到这句话,就像听到向后转的命令一样,齐刷刷的转过头去,仿佛什么都沒发生一样, 不过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何悦, 他作为男人,知道跨火盆可能造成的伤害,但是却更加畏惧庞无双,所以跑过來帮着一起推庞劲东, 庞劲东指着何悦的鼻子斥责道:“何悦,你小子沒出息,还沒结婚就成气管炎了,” 何悦愁眉苦脸地说:“哥,我是沒办法,你就原谅我吧,” “原谅你,做梦,” “放心,我肯定会给你烧七的,到了初一十五也肯定会给你上香,您就安心去吧,保佑全家太太平平、公侯万代,五谷丰登、六畜兴旺……” 庞劲东闻言愣住了:“你这个香蕉人从哪学來的这些词,” 庞无双不乐意了,在何悦头上重重敲了一下:“你胡说什么哦,好像我哥哥要死……呸,呸,呸,百无禁忌,大吉大利……”庞无双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连吐了好几口唾沫,才接着说:“让你说的我哥哥好像要怎么地了似的,” 何悦哪里敢和庞无双犟嘴,只得更加卖力的推起來, 庞劲东刚才一愣神的功夫,力气随之松懈了下來,被庞无双和何悦钻了空子,一下子就推到了火盆边上, 庞劲东感到皮肤都快被烤化了,眼见自己已经非跨不可,只得拿出平生最大的爆发力,一个箭步射了过去, 庞无双拍着双手,高兴得一个劲的蹦高:“好啊,好啊,大吉大利,” “好了,沒事了吧,”庞劲东阴沉着脸,说罢就进了客厅, 庞无双正要也跟着进去,突然用力的嗅了几下,奇怪的问:“你们有沒有闻道一股烤肉的味道,” 何悦苦笑一声,反问:“你说呢,” “你说我把我哥哥烤焦了,”庞无双摇了摇头,自信满满的说:“不会的,我哥哥身子骨结实着呢,这点火苗不算什么,” 何悦低声说了一句:“怎样坚强的男人都有脆弱的地方,” 庞无双瞪大了眼睛,好奇的问:“哪里,” “哦……”何悦犹豫了一下,然后指了指胸口:“心,” 其他人沒有何悦的耐心,断然不会和庞无双说这么多话,只是纷纷白了庞无双一眼,然后跟着庞劲东进去了, 庞劲东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感到下面隐隐作痛,不由得长叹了一声, 唐韵看出了庞劲东的痛楚,走过來笑吟吟的低声问道:“还好吧,” 庞劲东不自在的撇了撇嘴:“好得很,” 唐韵笑问了一句:“不去洗澡了,”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出乎意料的结局 庞劲东摆摆手:“沒心情,” 唐韵是个很爱干净的女人,每天至少洗澡一次,所以不明白洗澡与心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只能想象庞劲东是因为某个部位被烤坏了,所以不能沾到水, 其实庞无双在浴缸里面还泡了很多柚子叶,想让庞劲东洗个柚子叶澡,但是看到庞劲东这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大家谁都不敢提了, 唐韵看了看众人,轻声咳嗽了两声,抛开庞无双搞出的这一系列转运工作不谈,直接开始谈正事了:“真的沒有想到,竟然会是这么一个结果,实在太出乎意料了,” “在金将军那里的时候,我从头至尾好好的想了想,觉得这件事倒也不能完全说是出乎意料,”庞劲东点了一支烟,拿起來刚要抽却又放下,接着说了下去:“应该说是必然之中有偶然,” “哦,怎么说,” “有这样一个结果是必然的,偶然的是赵将军竟然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主动让事情发展到我们需要的结果,” 唐韵微微一扬蛾眉:“算他聪明,” “可以说算他聪明,但也可以说他良心未泯,还有羞耻之心,” 唐韵点点头:“这倒是,这个世界上有的是丧尽天良的人,” “赵将军虽然做过错事,但是或许出发点是好的,可以说是好心做错事,”庞劲东说到这里,长叹了一口气:“他终归还是值得尊敬的,” “他是否值得尊敬不重要,”唐韵撇了撇樱唇,略有些得意地说:“真正重要的是,这一局我们赢了,” 由于人生观和世界观的不同,唐韵在很多问題上的看法与庞劲东大相径庭,例如说,唐韵很少会尊重自己的对手,而且把胜利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庞劲东持有一种“不以成败论英雄”的理念,在唐韵的思想里是根本找不到踪迹的, 应该说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除了智商有问題的人之外,任何人都有自己独立的思想,很少有人会完全复制其他人, 如果所有的人都持有同样的思想,哪怕这种思想是正确的,那也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所以庞劲东不与唐韵争论这些,而是感叹道:“从赵将军身上,我也意识到一件事,” 唐韵并不关心庞劲东有什么样的感悟,只是随口问了一句:“什么,” “历史的车轮是不可逆转的,” 在座的人多数是來自国外,所以只觉得庞劲东的这句话是一个很浅显的道理,只有唐韵和廖承豪这些在国内长大又有一点年纪的人才知道,这句话用來评价赵将军的事情有着怎样的意义, 唐韵只关心利益,无论是眼前的还是长远的,从來不会去做一些纯粹的思考, 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现实主义者,认为任何有关国家和社会的探讨都是沒用的, 廖承豪则与庞劲东有些相似,是不太纯粹的理想主义者,只是由于他有过从军经历,所以无法对庞劲东的话做出任何表态, 庞无双则是根本听不下去,打了个哈欠,问:“别说这些了,现在既然沒什么事,咱们研究一下上哪去玩,” 庞劲东的脸色登时绿了,斥责道:“玩什么玩,正事还沒谈完呢,” 为了不让庞劲东因为沒有听众而感到难堪,唐韵随口赞同道:“说的对,”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理想主义者与现实主义者本來是很难相处的,再考虑到庞劲东身边的人千差万别的个性,很多人都奇怪这些人怎么会凑到一起,而且相处得“其乐融融”, 这个问題并不难回答,那就是这些人以庞劲东为核心,正是庞劲东将这些人糅合成了一个整体,尽管彼此之间会有些勾心斗角和争风吃醋的事发生,但是面对外來威胁的时候必然极为团结, 真的说起來,其实庞劲东在自己手下的这个团队中,并沒有刻意做什么事來协调相互间的关系, 但却正是这种无为而治的作风,还有海纳百川的气魄,增进了团队的团结, 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是,这些人互不相同的观点和思维,彼此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互补作用,进而使得这个团队无往而不胜, 庞劲东又瞪了一眼庞无双,然后问唐韵:“孙海量那小子最近怎么样了,” “好得很,”唐韵也点上一支烟,浅浅的吸了一口,说:“情绪现在也稳定下來了,每天按时吃喝拉撒睡,什么事都不耽误,” 唐传江不放心的问道:“他不会跑了吧,” 这个问題是廖承豪回答的:“就算插上翅膀都飞不出去,何况妻儿还在我们手里,他也不敢跑,” 廖承豪说罢便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庞劲东,庞劲东明白他的意思,当即吩咐唐韵道:“让M国那边的人好好对待他的妻儿,毕竟她们都是无辜的,不应该受到伤害,我们只是沒有办法才暂时利用一下,” 唐韵点点头:“哦,” 廖承豪为人太过正直,甚至有时还会为敌人考虑,所以庞劲东宁愿将很多事交给唐韵, 而M国那边负责绑架和看押孙海量妻儿的,都是血狮军团的雇佣兵,按理说应该由廖承豪直接负责, 庞劲东又问:“谢公和孙海量联系了吗,” “沒有,”唐韵摇摇头,又吸了一口烟,回答道:“我估计谢公应该已经知道了,不和自己儿子联系的原因是想让咱们猜不透他的想法,” 庞劲东笑了笑:“那你猜透了吗,” “不能说完全猜透吧,只是多少猜到一点,”唐韵得意的笑了笑,接着分析说:“这个老家伙根本就是沒辙了,就只能继续故弄玄虚,” “有道理,” “他笃定了咱们不会把孙海量如之何,所以就这么拖下去,以不变以往万变,等着咱们主动出招,” 庞劲东奇怪的问:“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信心,” “第一、他多少了解你的为人,知道你干不出來这样的事;第二、他知道咱们都是聪明人,认定咱们明白在最后摊牌之前,杀掉孙海量有害无益;第三、一旦孙海量遭遇不测,他就会立即报警,借助政府的力量收拾咱们,我估计他肯定做了准备,能将罪证完全落到咱们头上,就算高层有人帮咱们,在证据非常充足的情况下,谋杀这种事也是很难摆平的,何况他谢公毕竟不是普通人,” 庞劲东听到这些话笑了起來:“这么说起來,我们不但不能杀孙海量,反而还得保证这小子平安无事,但凡是掉了一根头发都可能招來麻烦,” “对,” “果然老谋深算,不过他也够狠心的了,虽然吃定咱们不会把孙海量如何,却仍然沒有表现出一丁点的担心和忧虑,” 唐韵淡淡然的说道:“成大事者,就要懂得作出一定牺牲,” “怎么才能打破这个僵局,” “我现在还沒有找到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顿了顿,唐韵又说:“别只顾着说那条老狐狸了,你这几天过得怎么样啊,” “好得很,”庞劲东想要抽一口烟,却发现香烟已经烧尽了, 庞无双准备的那个火盆使得庞劲东现在对火有种恐惧感,几乎条件反射的急忙扔掉烟蒂,才接着说:“他们倒是沒有为难我,每天都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一般要求全都能够满足,只是沒有自由,” “那我们就都放心了,” 庞劲**然想起庞无双刚才的提议:“咱们好像从來沒有一起出去玩过,” 众人不约而同的点点头:“嗯,” “准备一下吧,咱们一起出去郊游一次,” 庞无双本來已经开始打瞌睡了,不知怎么的就听到了这句话,立时从沙发上蹦起來:“好哎,” 唐韵似笑非笑的问:“你都打算带谁啊,” “家里的所有人,再加上咱们的朋友……” 唐韵打断了庞劲东的话:“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你那几号女朋友,你都打算带谁去啊,” 庞劲东听到这句话急忙扫视了一下房间,确定任何一个女朋友都不在场,才松了一口气:“一个都不带,” “好吧,”唐韵撇了撇嘴,依然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谁來负责操办,” “我沒这份心思,还是你來吧,” “好啊,”唐韵说罢便诡异的笑了笑,让庞劲东感到有些心惊肉跳, 庞劲东近乎本能的认为,唐韵要搞些事出來,结果事实证明了这一推测, 唐韵虽然沒有请來庞劲东任何一位女朋友,但是那些不在女朋友之列的却全部到齐,包括沈家瑶和林佩雯, 庞劲东毫不怀疑,唐韵如果不是不认识秦雨诗,肯定会把这位女教师也请來的, 不过总的來讲,这次郊游策划的还是非常成功的,唐韵安排得非常周密细致,并且准备了很多项目, 众人先是到远郊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野餐,然后便开始自由活动, 由于人來的人比较多,所以各项活动分开來进行,唐韵自己拉了几个人,在河边支上一把大阳伞便开始打麻将, 其他人有的去爬山,有的则坐在一起闲聊, 庞劲东一个人坐在河边,看着河水静静的流淌,身心感到无以言喻的宁静和愉悦, 就在这个时候,沈家瑶走了过來坐到庞劲东的身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一次真的是把我们给吓坏了,” 庞劲东被软禁之后,唐韵第一时间就将消息传给了沈昊,而沈昊也在第一时间就行动了起來,通过各方面的渠道和关系运作起來,目的自然就是尽快让庞劲东获得自由, 沈昊心里很清楚,就算是庞劲东犯下了杀人放火之类的恶性刑事案件,都可以想办法摆平,唯独这一次却很难有所作为,因为这是一起政治案件,而且根源还是在最高层, 无论有着怎样的影响和势力,他归根到底仍然只是一个商人,在军委副主席的权利都被剥夺的情况下,能够做到的更加有限, 但是尽管如此,沈昊本着尽人事而听天命的想法,还是倾尽了全力,结果几天下來,竟然连一点关于庞劲东的消息都沒有打听到, 沈昊在万般无奈之余想出了一条下策,那就是为庞劲东申请政治避难,然后由M国政府出面施加压力,让庞劲东重获自由, 庞劲东知道沈昊想要向M国发展之后,曾经说出了自己与安德森总统之间的关系,而且还利用这层关系为正东集团做了许多事, 沈昊过去在M国的生意做的很难,但是自从有了安德森暗中的保驾护航,扩展的非常迅速, 沈昊笃定安德森肯定会帮助庞劲东,同时也知道这个计划一旦付诸实施,无论高层是否会迫于外交压力释放庞劲东,正东集团今后在国内都将再无立锥之地, 但是为了能够救出庞劲东,沈昊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为此已经与M国的大使馆做出了一定接触, 就在沈昊想要有进一步举动的时候,庞劲东莫名其妙的获释了,于是这个计划也就到此为了, “干爸应该知道国内政府最痛恨的是什么,”庞劲东长叹了一口气,告诉沈家瑶:“如果我晚两天才被释放,事情可就麻烦了,” 沈家瑶噘起了嘴:“他为了你这个儿子,可是真的什么都不顾了,” 庞劲东对沈昊做过的事很感动,不由得感到自己的父母虽然早亡,但是由于沈昊的存在,多少还是能找回了一些失去的亲情, 庞劲东深深吸了一口气,斩钉截铁的告诉沈家瑶:“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老爸遇到这样的事,我也会倾尽所有來帮助他的,” “真的,” 庞劲东把眼珠瞪得圆圆的:“当然是真的了,” 沈家瑶轻轻哼了一声,不屑的说:“把眼睛瞪那么大干什么,再怎么瞪也是那么小,” 庞劲东的眼睛略有些显小,沈家瑶的眼睛则是大大的,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沈家瑶就经常挖苦庞劲东的眼睛,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郊游 所以,沈家瑶刚刚的这一句话,让庞劲东多少找回了儿时的感觉, 庞劲东长叹了一口气:“我不是冒充大眼贼,而是突然感到有些痛,” “啊,”沈家瑶急忙关切的问:“你怎么了,” “沒什么……”庞劲东摆摆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一点小伤而已,” 那天晚上回到自己房间之后,庞劲东悄悄检查了一下,发现外表看起來完好无损,就是隐隐的感到疼痛, 庞劲东根据自己在战火中获得经验,可以确定沒有什么大碍,恢复两天就好了, 只是那个地方的疼痛是异样的,而且无论坐卧都难免要影响到,所以搞得庞劲东很是狼狈, “对了……”沈家瑶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庄重的看着庞劲东,一字一顿的说:“爸爸昨天晚上提起一件事,” “什么,” 沈家瑶模仿着沈昊的声音,略有些沙哑着嗓子说:“哎,开心这孩子岁数也不小了,也应该有个女朋友了,”咳嗽了两声,沈家瑶继续说:“早点结婚,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庞劲东听到这些话,脸腾的就红了,讷讷的说道:“是吗……” “爸爸都这么说了……”沈家瑶说到这里,脸色突然也有些红润了,不由自主的低垂下了螓首:“你还不考虑吗……” 庞劲东心中暗暗叫苦:“我不但沒有不考虑,而且还超额完成了呢,只是不知道爸爸知道之后会做出什么反应……” 庞劲东估计沈昊可能会有两种反应,第一种是大发雷霆,因为沈昊本身是个专一的男人,最见不得别人在感情上三心二意; 第二种则是深为欣慰,甚至鼓励庞劲东三妻四妾, 因为能有好几个优秀的女朋友,自然说明了庞劲东自身的优秀,当父亲的脸上也有光, 庞劲东足够了解沈昊,却不知道哪一种可能性比较大,这是因为任何一个人面对同样的事,因为当时所处的立场不同,必然会作出不一样的反应, 庞劲东决定在沒有确定这一点之前,暂不让沈昊和沈家瑶知道自己那笔一塌糊涂的感情账, 沈家瑶偷偷打量了一下庞劲东,又说:“其实说起來,你身边有那么多女孩子,应该不缺乏选择余地的,” 庞劲东急忙申明:“她们每一个都非常好,但是我对她们沒有感觉,” 沈家瑶很认真的追问道:“你要什么样的感觉,” “就是……”庞劲东挖空心思也沒有想出所谓的感觉是什么,于是只得把从别人那里听來的说法复述了一遍:“每当想到她的时候,总会感觉到心跳加速;每当遇到挫折的时候,总会希望她在自己身边;每当看见她的时候,眼睛总会随着她的身影移动;每当成功的时候,想第一个告诉的人是她;每当寂寞的时候,她的一切总会浮现在眼前;每当看爱情小说的时候,总会把她当作是里面的女主角;每当听到别人议论她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的想多了解一点她的消息;每当到她的生日的时候,即使不能跟她一起过,也会默默的祝她生日快乐;每当有别的人向你告白时,你总会想到她;每当与她相处时,总会想不断的把自己完美化,生怕出什么差错……” 沈家瑶被庞劲东这一番话震动了,忘记了庞劲东根本不看爱情小说,也忘记了如今的庞劲东甚至不如儿时,根本不懂得浪漫是什么,不会将别人的生日当作自己的头等要务, 沈家瑶只是觉得这番话实在太精辟了,于是下意识的说了一句:“看來你根本不是爱情白痴,” “什么,”庞劲东听到这句话,霍的跳了起來:“你听谁说我是爱情白痴,” “啊,”沈家瑶眼珠一转,急忙解释道:“我说你不是爱情白痴,难道有错吗,” “不对,”庞劲东缓缓的摇了摇头,分析道:“你不会凭空说出‘爱情白痴’这四个字的,” 沈家瑶硬挤出一丝笑容:“那我应该说什么,” “你说其他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说出这四个字,证明你肯定知道了些什么,” 沈家瑶在心里一个劲的跺脚,后悔自己不该一时失言, 她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曾经偷听庞劲东与心理医生的谈话,否则庞劲东肯定是要大发雷霆的:“我只是顺口一说……” 庞劲东盯着沈家瑶,一字一顿的问:“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兼职卖内裤的心理医生,” “什么内裤,什么心理医生,”沈家瑶咽了一口唾沫,厚着脸皮否认道:“我不认识任何一个心理医生,因为我的心理健康得不能再健康了,而且我相信所有的心理医生都是变态,” 上次找那个心理医生做咨询,庞劲东就已经很后悔了,断然不能接受还有第三个人知道当时的谈话, 因为庞劲东习惯将一切都埋藏在心里,尤其是涉及到感情方面的问題更不愿意流露,所以只要一想到沈家瑶可能偷听到什么,情绪就不免激动了起來:“你到底怎么知道我是……爱情……白痴的,” 庞劲东情急之下有些失态,近乎咆哮着把这句话说了出來,话音落地才注意到周围很多人都听到了, 更加要命的是,庞劲东不好意思坦然说出“爱情”这两个字,所以不由自主把这两个字的声音压低了,使得这句话在旁人听起來就是:“你到底怎么知道我是白痴的,” 唐韵刚摸到一张想要的牌,还來不及高兴就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恨恨的看了一眼庞劲东,不满的说了一句:“你是白痴那就是白痴呗,还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啊,” 庞劲东怔了一下才反驳道:“我不是白痴,” 庞无双也听到这句话了,高喊了一声:“大家现在都知道你不是白痴了,” 庞无双说的是事实,几乎所有人都听到这句话,纷纷偷笑了起來,只是因为害怕激怒庞劲东,所以都不敢出声而已, 庞劲东身边的全都是聪明人,不用想也能知道这句话肯定是有原因才说出來的,但是这个原因具体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庞劲东毕竟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今后大家都多了一个可以笑话庞劲东的把柄, 尤其是一直畏庞劲东如畏虎的庞无双,更是感到解气,兴冲冲的对何悦说:“你看,我哥哥有白痴嫌疑了,你以后就不要总说他是对的,凡事都听我的就行了,” 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正在树下下围棋,风间雅晴拿起一颗白子优雅的放下,略有些感慨的说:“先生怎么会说出这么一句话呢,” 长野风花放了一颗黑子,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估计可能是被那个女人逼疯了,” “你说沈家瑶是吗,”风间雅晴向庞劲东那里乜斜了一眼,轻轻哼了一声:“任何一个男人和她在一起都会被逼疯的,” 长野风花点点头,补充道:“不过比起庞无双,她还算好的,” “也对,”风间雅晴轻轻点点头,很是无奈的说:“咱们很少有机会见到沈家瑶,可是要天天和庞无双在一起,真是受够了,” “还有唐韵……”长野风花下着棋,表情一点变化沒有:“庞无双不管怎么胡闹,还是很害怕先生的,但是先生却很听唐韵的话,” “那个唐韵,天天那么风骚,看起來真让人受不了,”风间雅晴撇了撇嘴,想起唐韵的风情万种的样子,浑身上下立即哆嗦了好几下,像是长满了虱子一样, 就在众人对庞劲东的表白反应不一的时候,沈家瑶正试图平息庞劲东的怒火,她想來想去最后提出这么一个问題:“咱们两个认识时间是最多长的,那么你对我有感觉吗,” “啊,”庞劲东听到这句话愣住了,同时也冷静了下來,儿时的一幕幕浮现在了脑海里, 庞劲东看着沈家瑶,沈家瑶也看着庞劲东,两个人谁都沒有说些什么,每一分钟都像一年那样漫长, 沈家瑶似乎暂时也忘记了羞怯,红扑扑的脸蛋一如儿时接过庞劲东的指环,区别只是现在沒有那时对庞劲东的留恋,因为庞劲东已经回來而不是即将远行, 庞劲东则忘记了其他几位女朋友,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突然转身來到一棵树下,折下了一根细细的柳条,然后编织成了一个指环送到沈家瑶的手里:“记得这个吧,” “现在的你可以送一克拉的钻石了,怎么还用这东西來送人呢,,”沈家瑶虽然是这样说,却接过了那个指环,很自然的戴在了无名指上, “十克拉的钻石我都送得起,但是在我的心里……”庞劲东耸耸肩膀,接着说:“任何钻石都沒有它宝贵,” 沈家瑶微微扬起眉角,饶有兴趣的问:“为什么,” 庞劲东郑重的回答道:“因为我第一次送戒指给女孩子,而且送的还是自己最喜欢的人,” 沈家瑶听到这句话,沒有办法继续正视庞劲东,于是再次把头低下去了,同时低声说了一句:“那只是过去……” “现在吗……”自从长大成人,庞劲东还沒有这样表白过,顿时感到脸红心跳,于是想要开个玩笑调节一下气氛:“现在当然是不一样了,” 沈家瑶闻言当即火了,一把推在庞劲东的身上:“去死吧你,” 庞劲东卒不及防,结果沒有站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结果马上又跳了起來,嘴里发出一声惨号, 沈家瑶见状急忙关切的问:“你怎么了,” 庞劲东愁眉苦脸的回答道:“沒事……沒事……” 沈家瑶说着想要查看一下,却不料被庞劲东阻止了,沈家瑶很奇怪:“你怎么了,” “其实也沒什么,昨天无双弄了个火盆,说是跨过去大吉大利……” “于是把你烤到了,”沈家瑶一想到那个场景,便哑然失笑:“可是我听说跨火盆是寡妇再嫁时候举行的仪式,” 庞劲东愣住了,许久才吐出了一个字:“啊,” “我听说,是新娘子出嫁才跨火盆,”就在这个时候,林佩雯的声音传了过來,紧接着人也走到跟前了, 林佩雯一直都很想和庞劲东独处,总算见到庞劲东一个人坐在河边,她刚以为总算找到了机会,却不料沈家瑶抢先一步走过去了, 结果林佩雯只得远远的看着,结果发现两个人越聊越亲密,看架势好像开始赠送定情信物了, 她担心两个人就此私定终身,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于是厚着脸皮插了进來, 沈家瑶对这位黑帮女老大素无好感,顿时脸色冷若冰霜,淡淡的说了一句:“可能各地风俗不同吧,” 林佩雯沒有兴趣讨论跨火盆到底意味着什么,所以这个话題也就到此为止了,不过庞劲东算是明白了,无论这个仪式到底包含了什么意思,庞无双都把自己当成女人了, “该死的庞无双…….”庞劲东咬牙切齿,恨恨的说:“还是干脆让我死了算了,” 一只小手搭在了庞劲东的肩膀上,随后一个坚定的声音传來:“信春哥,得永生,” 庞劲东回头一看是庞无双,斥责道:“你胡说什么呢,” “我说的是真的,”庞无双的手搭着庞劲东的肩膀,一脸郑重的说:“信耶稣上天堂,信佛祖去极乐,信春哥,原地复活状态全满,” 庞劲东连一句都沒听懂,怔怔的问:“你胡说什么呢,” “我的意思就是说,如果你信仰春哥,可以就地去死,反正能马上复活,” “有你这么一个妹妹,我的确是离死不远了,”庞劲东重重的哼了一声,既是嘲弄也是自我解嘲道:“不过,信那个人妖还不如信你,因为你的鬼点子太多了,” “胡说,春哥不是人妖,春哥纯爷们,铁血真汉子,” 庞劲东伸出手指着远处,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滚,”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男人的本性就是犯贱 庞无双是听到“白痴”那句话过來打趣的,本來也沒有打算多做停留,立即一溜烟的跑回去继续蹂躏何悦了, 沈家瑶见有人插了进來,原本想说的话不方便说,便想要离开了,但是她转念一想,又担心林佩雯会对庞劲东做出什么亲昵的举动,于是决定留下來观察, 林佩雯则觉得自己來了之后,沈家瑶应该会知趣的离开,沒有想到仍固执的留下, 林佩雯眼珠一转來了主意,伸出柔荑在庞劲东的腹部轻轻拍了两下,轻声细语的说:“你这里脏了,” 林佩雯今天穿着一条低腰紧身牛仔裤,上身是一件白色露脐小吊带,下面露出平坦的腹部和上面的伤疤, 按说出來郊游,就算不是素面朝天,至少应该化些淡点的妆,但是林佩雯偏偏浓妆艳抹,深深的眼影配合咖啡色的唇彩,让沈家瑶一看就感到讨厌, 沈家瑶白了一眼林佩雯,柔声问庞劲东:“对了,我们刚才说到哪了,” “啊,”庞劲东怔了一下,才回答道:“忘了,” 庞劲东不是故作糊涂,而是真的想不起來了,原因则在于原本就对刚才的场面感到紧张,接着又被林佩雯和庞无双先后突然出现吓了一跳, 沈家瑶气恼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是决定把矛头重新对准林佩雯, 但是林佩雯眼尖注意到沈家瑶手指上的柳条指环,于是决定主动发难了:“哎呦,沈姐姐,你的这个戒指在哪买的,很漂亮啊,” 沈家瑶高高扬起脸:“谢谢,” “是阿玛尼的限量版吗,” “这个……”沈家瑶本來想很骄傲的告诉林佩雯,这个戒指是庞劲东赠送给自己的,林佩雯不等她把话说出來,打趣道:“对不起,我好像看错了哎,这个明明只是拿树条编的,像你这么有钱的人,日子过得很俭省啊,” “我……” 这一次沈家瑶仍然沒有把话完全说出來,林佩雯就有抢先发言了:“我那里有很多首饰的,如果沈姐姐有兴趣,可以到我那里挑些,” “用不着,”沈家瑶总算找到机会反击,断然拒绝了林佩雯的假好心:“我的首饰有的是,只是不愿意拿出來炫耀而已,” “那就放在家里睡大觉,既然这样你还买來干什么,”林佩雯本來一脸郑重,突然间莞尔一笑:“难道指望首饰还能下崽,” 沈家瑶涨红了脸,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粗俗,” “哎哟,这有什么粗俗的啊,”林佩雯的右嘴角往上一翘,左嘴角却仍保持不动,显出了一副标准的流氓相:“沈大小姐标准的上流社会,大概是书读得太多了吧,忘了这是人之常情,” “什么人之常情,” “下崽啊,”林佩雯那种不对称的微笑开始向夸张化发展,近乎是挑衅似的对沈家瑶说:“你家的首饰能不能下崽呢,我是不知道的,不过沈大小姐将來肯定是要下的,只是那崽他爹是谁可就不知道了,” 沈家瑶当即反击:“你难道不下,” “当然也是要下的,不过幸好呢,知道他爹是谁呢……”林佩雯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庞劲东,表情也随之变得深情无限,不知道的人看了都会以为庞劲东就是她未來孩子的爸爸, 庞劲东沒有注意到了林佩雯的眼神,只是连连摆手劝道:“一人少说一句吧,” 沈家瑶注意到林佩雯的眼神了,立时间无名火起,却又不好公开发作,因为林佩雯并沒有明确表示与庞劲东有暧昧关系,而且沈家瑶毕竟不是庞劲东的女朋友,沒有资格在这一问題上发表意见, 于是沈家瑶只得将话題转回到刚才:“你下不下和我都沒关系,只是我父亲经常教导,做人要低调一些,不要把什么东西都拿出來炫耀,” 林佩雯重重的哼了一声:“是吗,” 尽管沈昊是大陆首富,林佩雯却仍明显流露出了满不在乎的神态,因为她的确有这种资格, 林佩雯父亲在世的时候,在南洋就已经是小有名气的企业家,來到国内之后更是发展的风生水起, 而且老人家在南洋还有很多颇具影响的亲戚故旧,虽然林佩雯曾和这些人一度中断了往來,但是在海外星龙帮因为受挑唆而派人到国内暗杀林佩雯之后,双方之间的联系重又恢复起來,而且变得很紧密, 这也就是说,林佩雯尽管在资产总额上不是沈家瑶的对手,但是在综合实力方面还是要略胜一筹的,至少统领了B市**这一条就不是沈家瑶所能匹敌的,因为沈昊从不涉黑, 两个女孩互不喜欢,谁也不把对方放在眼里,像是斗鸡一样的互相看着, 沈家瑶再次发难:“父亲还经常教导我,女孩子应该优雅娴熟一些,举动万万不能粗俗鄙陋,而且漂亮的女孩子会有一种自然美,根本不需要去浓妆艳抹,这样容易会被人误会从事不良职业,尤其是把眼睛画的那么大,就算看起來不像熊猫,也像个脑残,”顿了顿,沈家瑶似笑非笑的说:“林老大,我可不是在说您哦,” 林佩雯喜欢化浓妆,尤其喜欢将眼圈画的大大的,从庞劲东认识她那天开始就已经是这样了,从來沒有人敢在这方面有过些许的指责, 所以沈家瑶的这番话却无意于指桑骂槐,后面跟上來的一句更是欲盖弥彰,就算林佩雯想要装作与自己无关也是不可能了, 林佩雯把银牙咬得咯咯直响,恨恨不已的说了一句:“乡下种地的中老年妇女倒是从來不化妆,” 庞劲东眼见双方要吵起來,急忙出來打圆场:“化妆漂亮,不化妆也漂亮;戴首饰漂亮,不戴首饰也漂亮……大家各有千秋吗,” 两个女孩好像都沒听到庞劲东的话,沈家瑶反击道:“农民又怎么了,凭借自己双手劳动的人,同样都值得尊重,” 沈家瑶从來都坚信职业有三六九等之分,所以说出这句话多少有些违心,只是此时把自己放到一个高高的立场上,有助于打击林佩雯的气焰, “我沒说农民有什么啊,”林佩雯撇了撇嘴,傲慢的态度多少有些收敛了, 沈家瑶继续反击:“沒有农民你靠什么吃饭,农民是一个非常高尚的职业,所以你们不要看不起他们,” 林佩雯突然狡狯的一笑:“既然这样,您怎么不去当农民啊,” “我……” “有些人啊,做事就是这样,嘴上说的一套一套的,实际呢……”林佩雯说到这里就打住了,非常不屑的重重哼了一声, “我……”沈家瑶憋了半天,最后说了句:“我乐意,” “既然你乐意,就别來教训别人,” 几十年前曾有一位叫时传祥的人,带动了全社会各个行业的人争先恐后去掏粪,林佩雯岁数小所以不知道这件事,否则肯定会让沈家瑶也去效仿的, 时传祥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在一个被很多人看來卑贱的岗位上干出了高尚的事迹,与他类似的还有另一位非常值得尊敬的老人白芳礼, 尽管他们甚至沒有受过最起码的教育,但是思想境界和情操是那些身处庙堂之上的鄙陋肉食者,或者那些躲在象牙塔里面胡说报道的所谓学者,努力八辈子都达不到的, 如果一个社会能够以最温暖的心态面对弱势群体,并意识到任何一个行业的人都有着不可剥夺的荣誉,而任何一个行业的人也都懂得如何去奉献和服务于这个社会,那么这个社会就有着无限美好的明天, 可惜今天很多人都已经忘记了当年的那位全国劳模,林佩雯和沈家瑶这一代人能够马上想起的劳模,是靠唱黄色二人转出名的小沈阳,以及诸如此类的下流坯, 沈家瑶想了想,发觉自己好像沒有教训别人,反倒是在被林佩雯教训, 沈家瑶实在拙于打口水仗,气得跺了跺脚,对庞劲东说:“以后少和这种人來往,” 林佩雯亲热的搂住了庞劲东的肩膀,笑嘻嘻的说:“和什么人來往,完全是庞劲东的权利,不需要听从任何人的意见,” “啊……我……”庞劲东挖空心思想要解决眼前的问題,眼珠转了转后突然计上心來,指着远处的天空说:“看,天外飞仙,” 两个女孩都沒有上当,而是继续恶狠狠的对视着,好像随时都可能掐到一起, 沈家瑶看着林佩雯,突然想到了自认为很好的诘难之词:“无论从事什么行业,至少比黑社会要强,” 林佩雯听到这句话,脸色登时绿了:“哼……” “顺便问一下,你最近收多少了保护费,卖了多少毒品,放了多少高利贷,”沈家瑶说到这里,啧啧着摇了摇头:“不过把话说回來,我也挺羡慕你们的,因为黑社会來钱太容易了,不像我们这些做正经生意的,拼死拼活才能谈成一个项目,在当前这种低迷的经济景气之下,还不知道能赚多少钱,” 沈家瑶这番话说的有对的地方,但也有不对的地方,对的地方是星龙帮的确从事这些违法生意,不对的则是星龙帮如今开始全力漂白了, 庞劲东那次说的话对林佩雯触动很大,林佩雯其后便开始全力收缩违法生意,摈弃了一些民愤太大的,对保留下來的那些也采取了比较温和的操作方法, 现在的星龙帮虽然是整个华北地区第一大帮派,甚至因为控制着首都**所以在全国范围内也是首屈一指的,但只是利用黑社会的势力为合法生意服务,所以绝对不是第一大犯罪集团, 如果真的论起來,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帮派,都要比星龙帮更加罪恶昭彰, 事实上,正是这种漂白才让星龙帮躲过了近期的扫黑风暴,一直暗中关注星龙帮发展的金啸,也决定给这个帮派一个改恶从善的机会, 不过这些事情,林佩雯沒有办法对沈家瑶解释,所以只是又重重的哼了一声,便转头离去了, 就在林佩雯转身的同时,沈家瑶不愿意继续废话,也哼了一声后转身离开了, 两个女孩子虽然都想留在庞劲东身边,但是又都以为对方不会走,结果谁也沒有留下來,于是刚才还焦头烂额的庞劲东转眼变成了一个人, 庞劲东不由得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庆幸不需要再想办法调解两个女孩子的矛盾了, 其实焦头烂额的人不止庞劲东一个,还有廖承豪与何悦,只不过每个人的具体情况不一样, 一直坐在远处山丘上,将所有这些事收纳到眼底的金头虎,做出了这样一个评判:“男人的本性就是犯贱,” 被庞劲东赶走的庞无双回去找到了何悦,伸手拎着何悦的一只耳朵教训道:“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无论我做什么事情你都要帮我,为什么你总是不肯听呢,” 庞无双刚才去见庞劲东的时候,何悦就跟在后面,但只是远远的站着,既沒说什么也沒做什么,于是庞无双感到不满了, “那个……”何悦痛的呲牙咧嘴,急忙解释道:“那是你们的家事,我怎么可以参与进去啊,” “嘿,你还敢顶嘴,”庞无双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指责道:“你不是一直想当我男朋友吗,怎么这个时候开始拿自己当外人了,” “啊,”尽管何悦的行为在金头虎看來已经是贱的无以复加,但是何悦自己却沒有感觉,听到这句话之后急忙问:“这么说你答应我了,” 庞无双听到这个问題,发觉自己无意之中流露出了内心的情感,小脸蛋前所未有的涨红了起來, 惯于欺负别人的庞无双在羞赧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何悦看着,暂时忘记了耳朵的疼痛,笑嘻嘻的又问了一遍:“你答应了,” “嗯……”庞无双的脸更红了,手上的力道不由自主松了下來,愣怔了许久才下意识的说了一句:“你管得着吗,”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最高境界 “当然管得着,”何悦第一次壮起胆子顶撞了庞无双,斩钉截铁的说:“因为我在追求你,所以你的态度对我至关重要,” “可……我凭什么答应你,” 何悦思考了半天,最后说了这么一句话:“我父亲的资产总值已经超过三十亿美元了,他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如果你肯嫁给我,这些将來全是你的,” 男孩子在追求女孩子的时候,经常会被问到类似的问題,所以可以说这是一个非常常见的问題,但也是最难回答的一个问題, 何悦虽然和很多优秀的女孩子接触过,但是说起來却也沒有什么情感经验,面对庞无双这样一个女孩则更是不知所措,遑论回答这样有技术含量的问題,所以说出了这么一个有些蠢笨的答案, 尽管现在很多女孩子都是拜金主义者,找男朋友的重要选项就是看对方是否多金,但是她们中的多数都会假装高尚,不会赤果果的表现出对金钱的追求, 至于那些更加注重对方人品的女孩子,听到这句话之后会认为何悦是个非常庸俗市侩的人, 所以无论面对任何一种女孩子,何悦的这个答案都是相当失败的,何况庞无双根本就不在乎钱, 当然,何悦如果真的是个庸俗市侩的人,断然不可能给庞劲东留下一个非常好的印象, 幸运的是,庞无双与何悦相比也是半斤对八两,不但不觉得这个答案有什么问題,反而哼了一声说:“三十亿美元算什么,我们果敢共和军贩毒的时候,每年经手的海洛因也不止这个数字,何况我们还有摇头丸、冰|毒、可卡因和各种各样的迷幻药,” 何悦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虽然已经知道了庞无双的背景,但是听到这句话仍然感到汗流浃背:“是吗……” “你知道每年分到我爸爸手里的钱就有多少吗,” “不知道……” 有很多女孩子都因为何悦的富有而主动展开追求,虽然何悦对这些女孩子从來都是不屑一顾,却也知道自己的身价是个很诱人的数字, 此时此刻,他不得不发现,自己如果追到庞无双,才是真的发掘到了一座金矿, 不过,何悦喜欢庞无双并非是因为钱,也不是因为有受虐倾向,根本就是一种沒有原因的喜欢, 如果一定要说出原因,那么或许是因为与庞无双在一起的时候,何悦总是感到非常的开心和快乐,庞无双的活泼和各种各样的鬼点子,是在上流社会长大的何悦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 虽然在大开眼界之余,也要忍受庞无双的种种虐待,但是何悦认为这并不是最重要的, “虽然你不知道,但我也不告诉你,”庞无双哼了一声,得意洋洋的问:“还是说说吧,答应你会有什么好处,” “这个……”何悦急忙搜索了一遍脑海,从曾看过的书里总结了了一套浪漫的说辞,但是转念一想又意识到这些东西对庞无双沒用,于是把话又咽了回去,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最后拿出了最俗气的说法:“我会对你好……” 庞无双点点头,表现得很满意:“嗯,这还差不多,” 何悦赶忙问:“这么说,你答应了,” 尽管一直都知道何悦在追求自己,而自己也很喜欢与何悦在一起的感觉,但是如果把两人之间的关系拿出來明确,还是让庞无双感到无法接受, 原因只有一个,庞无双从小到大都沒有谈过恋爱,更沒有与某个男孩子有过情感上的碰撞,在这方面的经验可以说比庞劲东还要少, “我……这……那……”庞无双的嘴角抽搐了几下,突然掉转过头去跑了, 何悦凭借直觉知道,庞无双肯定会答应自己,断然不肯错过眼下的这个机会,于是急忙追了上去:“你还沒回答我呢,你到底答应了吗,” 庞无双如同一只羚羊,在田野上欢快的穿梭着,把何悦远远的落在了后面,同时丢下了这么一句话:“答应……了……” 除了何悦,另一个犯贱的男人是廖承豪,只不过他犯贱的方式与何悦不同, 而且比起庞无双与何悦之间明白的交谈,他与罗枫之间的关系是在比较隐晦的情况下确定的, 罗枫知道廖承豪在追求自己,默默的接受了这种追求,而廖承豪也从來沒有把追求的话说出口, 两个人肩并肩的坐在小树林里,俨然已经是一对恋人了, 罗枫与庞无双不一样,关注的都是比较现实的问題,而且对此丝毫不加掩饰,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廖承豪,直白的问:“你每年赚多少钱,” 廖承豪尴尬的回答道:“十万……” “才十万啊,”罗枫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我听说,你可是庞劲东手下雇佣兵的头子,怎么才赚这么点钱呢,不过就是个小白领的水平,” 廖承豪挠挠头,有些郁闷的说:“不少了……” “多吗,”罗枫哼了一声,开始算起了账:“你知道二环以内的房子每平米多少钱吗,我可以告诉你,不花上个百八十万,根本就住不舒服,” “是吗……” “这还只是住,日常生活更是如此,沒辆几十万的车怎么出门啊,在度假胜地是不是应该有套度假屋,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会让你脸上也有光,但是名牌服装和化妆品要花很多钱的……” “是吗……” “还有,养个孩子成本也很高的,国内的奶粉不安全,国外的现在也不安全了,你总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喝三聚氰胺长大吧,但是比较安全的奶粉至少要一百多块钱一桶,还有尿不湿什么的,以及生病就医的费用,零零碎碎加一起也要花不少钱的,”咽了口唾沫,罗枫继续说:“将來孩子上学,总要挑所不错的学校吧,择校费和学校建设费什么的可是一笔不小的支出,更别说每年的学杂费和生活费,还有打点老师的费用……” 廖承豪过去已经习惯了贫穷,一个月花不上几百块钱,自从加入血狮军团之后,所享受的一切全部都是军团无偿供给的,所以薪水对廖承豪來说只是一个数字, 现在听到罗枫这一番分析,他才知道原來想要过上比较好的生活需要这么大的成本,额角和嘴角同时抽搐了起來:“是吗……” “你赚得这么少,可怎么办啊……”尽管还沒有度过谈恋爱的阶段,两个人就已经开始思考今后的生活了,但是罗枫竟然沒有感到丝毫的羞涩或者尴尬,而是站在廖承豪妻子的角度思考起來:“实在不行,我就只能重操旧业了……” 廖承豪如同罗枫一样,对这番谈话的題材也沒觉得有何不妥,只是强烈反对罗枫的这个打算,于是急忙阻止道:“不行,绝对不行,” “我不重操旧业,就凭你每年的十万块,咱们还不得喝西北风啊,” 廖承豪一字一顿的纠正道:“不是十万块,是十万美元,” “十万美元,”罗枫眼珠一转,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廖承豪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那你就不用重操旧业了,” “重操旧业”这种说法会让人感到罗枫从事的是皮肉生意,但是廖承豪和罗枫两人都沒有意识到,而且罗枫虽然过去的职业的确见不得光,在男女方面还是非常纯洁的, 罗枫想了想提出:“但是美元现在贬值啊,不如让东哥直接给你发一百万人民币,” 廖承豪听到这话顿感哭笑不得:“第一、血狮军团在国内、M国、木邦共和国和MD招募了大量兵员,现在开始向拉丁美洲和非洲扩展,最近在巴基斯坦也招募了一些,所有这些人的薪水都以美元结算,不可能为我一个人开特例的;第二、我在血狮军团内部授衔少将,美军的待遇是全球最好的,将官的年薪在六万到十四万美元,作为一个雇佣兵的少将,我的待遇已经相当不错了,” 罗枫撇了撇嘴,略有些失望的说:“你才是少将啊,” 廖承豪郑重的告诉罗枫:“整个血狮军团,只有庞劲东一个人是中将,” 罗枫虽然对军事是彻底的外行,但是感觉将军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军衔,所以非常奇怪的问:“为什么,” “因为木邦共和国当初授的就是这个衔,所以庞劲东就沒有另外给自己弄个称呼,而是尊重和保留了这个军衔,庞劲东当初立了那么大的功劳才得到中将,而在血狮军团里面中将再往上就沒有人了,这也就是说,少将在血狮军团事实上已经是最高军衔了,”顿了顿,廖承豪补充道:“而且我们的军衔來的都很实在,全是依靠战功逐渐积累起來的,每一条杠和每一颗星都捏得出血來,不像某些国家,依靠唱歌跳舞也能成为将军,” 罗枫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哦,原來是这样……” “还有,血狮军团的待遇福利非常好,吃饭可以去食堂,菜码非常的丰富,而且味道也很好,东哥已经说过了,但凡是我这种终身雇佣的官兵,结婚由军团分房子,面积根据级别决定,至于其他方面的支出,军团也将会供给的,” “那很不错啊……”罗枫想了想,突然提出了一个建议:“帝国控股集团的待遇很不错,但是比起血狮军团还要差点,不如我申请调到血狮军团去吧,” “拉倒吧,”廖承豪苦笑着摇了摇头:“血狮军团不养闲人的,每个人都要承担大量工作,问題是这些工作沒有一样是你能干的,” “啊,”罗枫豁然站起,不满的说:“亏你还是少将呢,给女朋友安排份工作都做不到,” “做不到,”廖承豪又摇了摇头,无比郑重的说:“正因为我是少将,所以凡事更应该以身作则,不能带头违反,” 或许是被廖承豪的大义凛然所感染,罗枫安安静静的坐了下來,看着廖承豪小心翼翼的说:“其实帝国控股集团这里也不错,但是我有个要求……” 见罗枫不再坚持无理要求,廖承豪缓和下來口气:“说吧,” “你可一定要答应我,” 廖承豪拍拍胸脯:“沒问題,” “你把薪水交给我管,”罗枫害怕廖承豪不答应,急忙指出:“你已经答应了,” 廖承豪根本沒当作一回事,点点头说:“哦,交就交,” 在不远处的山丘上坐着两条老光棍,一个就是金头虎,另一个则是唐传江, 两个人都沒有女朋友,对其他人的活动又不感兴趣,于是凑到了一起,结果相谈甚欢,拎着几提啤酒坐到这里,一边看着众人一边喝着, 众人离金头虎和唐传江的位置或远或近,但是两个人能清楚地看到一切,而且由于声音在郊外传得比较远,所以或多或少的还能够听到一些对话, 金头虎不断的大发感慨,唐传江或是点头赞同,或是表示不太理解, 但是无论唐传江有什么样的感觉,此时的金头虎都已经达到了他自己所谓的装B四境界中的最高境界,,无逼胜有逼,不但他自己沒有察觉到自己是在装B,唐传江也不认为他是在装B, 于是两个人一起在装B最高境界中升华着,而且唐传江还被金头虎说得渐渐开始思春了, “我早说过,男人的本性就是犯贱,你看看何悦就知道了,”金头虎将手中的一瓶啤酒一饮而尽,摇了摇头说:“挺不错的一个小伙子,怎么就找了庞无双呢,不是自毁前程吗,” 唐传江比金头虎要更了解庞无双的脾气秉性,对这个丫头的很多作为也是颇为无奈, 但是唐传江是个很讲义气的人,不要说庞无双暂时还沒有惹到自己,就算是真的惹到了,看在庞劲东的面子上也不会如之何, 而且唐传江对背后里讲别人坏话的行为非常的反感,不过此时却也知道,金头虎其人性格直爽,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一转身的功夫可能就会忘得一干二净,所以说这些话并非是对庞无双有什么恶意,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茶壶金头虎 “我听说你们华夏人有句话,,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唐传江耸耸肩膀,不介意的说:“只要他们两个觉得幸福就好,咱们跟着操哪门子心啊,” 对唐传江的“你们华夏人”这种说法,金头虎心里很有意见,但是细想一想,却又找不到理由能予以批评, 于是金头虎装作沒听到前半句,只是对唐传江后面的话发表起了意见:“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别忘了咱们都是练武的人,练武的人看到不平的事情,就应该行侠仗义,” 有一个很奇怪的事实是,唐传江在海外接受的传统文化教育,要比金头虎这个国内长大的人多得多, 唐传江很清楚国人传统精神中的“侠义”二字的内涵,为人也确实好打抱不平,但是却仍然想象不到,在何悦和庞无双之间有什么事需要行侠仗义, 所以唐传江听到金头虎的这句话愣住了:“你什么意思,” 金头虎沒有回答,而是反问:“你觉得何悦这小伙子怎么样,” 何悦本來就是个讨人喜欢的大男孩,加之同样是在M国长大的华人,更是在无形间拉近了与唐传江的距离,所以唐传江听到这个问題,立即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很不错啊,” “你想……”金头虎指着庞无双,打了一个饱嗝,然后问:“这丫头将來嫁给何悦,何悦的日子会怎么样,” 尽管仍然不愿说庞无双的坏话,唐传江却也不得不承认道:“恐怕会很惨吧……” “今天能一起出來玩的,可以说全都是好哥们,我不知道老唐你怎么想,反正我是希望大家都过得好,”金头虎拍了拍唐传江的肩膀,又打了一个饱嗝,一股酒气直扑唐传江, 不过唐传江也沒少喝,所以沒有任何感觉,只是点了点头说:“我也是,” 金头虎长叹了一口气:“所以我才为何悦担心啊,” “其实……”唐传江虽然被迫承认了事实,却仍不愿意老板的妹妹给别人留下不好的印象,挖空心思的为庞无双辩解道:“无双对何悦还是很不错的,每天都要打好几个电话,嘘寒问暖的,还经常给何悦买很多东西,从日常用品到衣服什么的都有,” 金头虎摆摆手,问:“你沒谈过恋爱吧,” 唐传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从小就练武……谈恋爱吗……严格意义上的好像还沒有过……” “这就对了,”金头虎冷笑两声,缓缓的说:“你根本就不知道男女之间是怎么回事,就比如打电话,你以为是关心你,错了,那是在监督你到底在干些什么,至于买东西什么的,这叫打一棒子给个枣吃,平常把你管得死死的,然后时常表示一下关心,让你感激涕零,然后服服帖帖的,反正不就是花点钱吗,庞无双有的是钱,根本就不在乎,” 金头虎沒有什么文化水平,所以这些话只能用直白的方法说出來,否则一定会上升到理论高度,进而升华成爱情三十六计之类的东西, “啊,”唐传江的嘴角抽搐了两下,质疑道:“你把别人也想的太坏了吧,” “我倒是想把大家都想得好一点,可问題是……”金头虎冷笑一声,又说:“人心险恶啊……” 回想起自己曾经被最好的朋友骗光财产,唐传江对人心险恶这个现实是有着深刻认识的,只是对金头虎的话仍然不能认同:“那也不能说庞无双险恶啊,” “我只是让你明白这个道理,可沒说庞无双有多么险恶……” 唐传江挠了挠头,回想起两个人从开始到现在的交谈,感到非常的奇怪:“你到底要说明什么道理啊,” 其实金头虎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表达什么,只是看着何悦被庞无双欺负的样子,有感而发说了许多的话, 此时听到唐传江的这个问題,金头虎眼珠一转,对自己的话做了一个总结:“我就是想要告诉你,当男人是不可以像何悦那样的,” “你刚才还在指责庞无双呢……” “哎,庞无双怎么样其实不是问題,也可以说任何女人都不是问題,问題在于男人能不能把女人管好,” 西方社会盛行女权主义思想,唐传江多少受到了一些影响,认为男女的地位完全是对等的,断然想不到何谓“管”,他挠挠头,奇怪的问:“管什么,怎么管,” “就是男人管女人啊,”金头虎打开一瓶啤酒,递给了唐传江,然后又给自己开了一瓶,喝了一口之后说:“记住,孔子说过,,打出來的媳妇揉出來的面,” 唐传江奇怪的问:“孔子说过这话吗,” “啊……大概是这个意思……”金头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说:“还有句话怎么说來着…….哦,对了……小树得砍,媳妇得管…….女人就是刚出炉的铁,不打不成钢……” 唐传江惊讶的问:“这话都是谁说的,” “都是古代的圣人……” 虽然唐传江也沒什么文化,但是想來想去也觉得孔子等人说不出來这样的话,不过他沒有兴趣与金头虎探讨学术问題,所以只是说:“我觉得他们说的不对……” “不对,”金头虎重重的哼了一声,指着庞无双和何悦说:“这个何悦但凡有点男人的样子,把庞无双好好修理一顿,庞无双还会这么牛逼吗,” 唐传江感到“牛逼”这两个字实在太难听了,尤其是用來形容一个女孩子的时候,但是却又不好说些什么,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金头虎误会了唐传江的笑,以为是对自己的赞同,于是又指着廖承豪说:“再看那个哥们,平常倒挺像是个汉子,但是关键的时候就怂了,刚处了个女朋友,这还沒过去几天呢,就把薪水交给人家管了,” 西方社会比较强调个人的财务独立,唐传江并不知道国内很多热恋中的男人都会将薪水交出來,所以对廖承豪的这一做法感到很不解,进而真心的认同了金头虎的说法:“我也觉得老廖这么做有些欠妥,” 金头虎更加感到得意起來:“这种事情就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啊,”唐传江咧了咧嘴,开始对金头虎的话題产生些兴趣了:“你会怎么做,” “比如说庞无双吧,我要是廖承豪,每天把她捆起來打八遍,让她知道谁是大王谁是小二,我保证用不了一个月,庞无双就得对我规规矩矩的,见了我就像老鼠见了猫,” “如果你这样做……”唐传江摇了摇头,好意提醒道:“东哥恐怕会宰了你的,” “这个……”尽管在酒精的作用下,金头虎已经有些混不吝了,但是仍然意识到刚才的话有些失言,于是急忙又说:“这个……我不适合当何悦……假设我是廖承豪吧……” “哦,”唐传江点点头,问:“你会怎么做,” “让她每个月把薪水交上來,我挣多少就要交多少……” 唐传江作为庞劲东的私人保镖,薪水虽然比起廖承豪要少一些,不过年薪也有八万美元左右,即便是在M国也算是比较客观的薪水了, 唐传江就算对国内的情况不甚了解,却也能够知道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想要靠打工年入十万美元是非常难的, 唐传江于是好奇的问:“如果叫不上來怎么办,” “那就拉出去坐台,反正我手下有好多场子,” “啊,”唐传江目瞪口呆,过了许久才反应过來:“你舍得,” “不舍得……”金头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终于意识到自己一直都在装B,而且开始向吹牛逼的方向发展:“我是说的气话,其实老爷们怎么能靠女人赚钱呢,让她每个月都把薪水交上來,主要是为了让她不忘到底谁是一家之主,” 唐传江很想把现代家庭观念讲述给金头虎,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根本是对牛弹琴,所以最终沒说出口, 不过唐传江还是决定刁难一下金头虎:“你有女朋友吗,” “啊……”金头虎喝了一口酒,默然片刻才回答道:“沒有……” “过去处过女朋友吗,” “这个也沒有……” “这么说你的这套理论从沒有实践过,” “那可不是,”金头虎急忙摇摇头,解释道:“虽然我沒有女朋友,但是却有很多女人,酒吧街但凡有点名的小姐,我基本上全都上过,其中有几个,还和我在一起住过一段时间呢,跟正常人过日子是一样的,” 唐传江沒有想到金头虎竟然能拿小姐说事,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无奈的苦笑了两声, 唐传江并不知道,金头虎说的完全是实话,而且金头虎如今已经是酒吧街最大的鸡头之一,手底下统领着很多小姐, 其中但凡是有点姿色的,基本上都和金头虎睡过,差不多隔三差五就做一次新郎的金头虎对真正的爱情已经沒有什么向往了, 不过金头虎能说“正常人”这样的话,说明知道自己的生活是不正常的, 金头虎拍了拍唐传江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对了,老唐,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应该找个女人了……” 唐传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沒有机会,也沒遇到合适的……” 金头虎叹了一口气:“哎,东哥这个人哪都好,就是不关心手下的感情生活……” 如果庞劲东在场听到这句话,一定会感到非常的郁闷,因为自己的感情还一塌糊涂,哪里会有精力和能力去关心其他人是否找到了归宿, 唐传江虽然粗心,却也知道庞劲东现在最大的难处,立即告诉金头虎:“东哥这个人不太愿意干涉别人的私事,也不愿意让别人干涉自己的私事,” “我可沒有资格管东哥如何,再说人家幸福着呢……”想起自己老大和沈家瑶刚才争风吃醋的样子,金头虎就想要大笑出來:“我最多也就是关心一下你,” 不知道为什么,唐传江听到这句话竟然打了一个激灵:“怎么关心,” “给你介绍个女朋友啊,” “我现在……”唐传江犹豫了一下,才接着说下去:“其实也挺好的……” “好虽然是好,但是可以更好啊,”这句话大概金头虎近期说出的最有水平的话了,不仅在一定程度上触动了唐传江,连金头虎自己都觉得经典, 唐传江讷讷的说了一句:“是吗…….” “当然了,”金头虎一瞪眼睛,接着说了下去:“找个娘们……不对,找个女朋友照顾你的生活,让你晚上回家之后可以吃到热腾腾的饭菜,不需要自己动手洗衣服,在你生病的时候认真照顾你……这有多好啊……” 唐传江不好意思的笑着点点头:“也对……” “我给你介绍一个啊,” “真的,”看着眼前出双入对的几个人,再加上金头虎猛烈的语言攻势,唐传江不免有些动心了, 只是唐传江却忘了,金头虎自己尚且沒有女朋友,怎么可能有本事给别人介绍, “好,”金头虎得意洋洋样的笑了起來:“等我的好消息吧,” 就在金头虎的装B之中,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郊游也结束了, 在启程各自回家之前,庞劲东提议大家來一张合影,但是却发现自己忘了带相机, 唐韵倒是准备了,但却是很普通的傻瓜相机,将这许多人一次全照下來有些困难, 彭劲东见状立即拿出了自己的名牌单反,自告奋勇道:“还是我來照吧,” “开始玩摄影了,”庞劲东笑了笑,说:“好事,” 众人很快排好了队伍,彭劲东站在队伍前,高喊道:“大家看我的手势,一,二,三,茄子,” 在场的都是一帮相当有个性的人,不约而同地认为照相的时候喊“茄子”之类的口号,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但是今天玩得高兴,谁也不会在这个问題上发难,于是配合的喊出了这两个字,同时摆出了快乐的表情,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相机里的发现 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家直到感到面部肌肉有些僵硬了,也沒见彭劲东那里有什么动静, 彭劲东只是低着头摆弄着相机,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谁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照好, 庞无双最先忍受不下去了,收起那硬挤出來的笑容,不耐烦的问:“茄子大哥,你到底行不行啊,” “快了,快了,马上就好,”彭劲东说罢竟然抹了一下额头,众人这才知道他已经忙得冒汗了, “原來你不会用啊……”唐韵看出了彭劲东是怎么回事,笑吟吟的走了过來:“我帮你吧,” “好,”彭劲东将相机交到唐韵的手里,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前几天用的挺好的,可刚才沒摆弄明白,看來我还是不适合玩高科技的东西啊……” “你只是接触的不太多罢了,多玩玩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唐韵说话从來都很给人留面子,一边和彭劲东说着话,一边调试起了相机, 彭劲东的这个相机因为太过专业,所以操作起來非常的复杂,其实唐韵也不会用,但是学得快,很快就大致掌握了方法, “咦,你这里还存着照片呢,” 唐韵并不想知道彭劲东之前照的是什么,考虑到彭劲东过去从事的职业,那里面可能涉及到个人隐私, 但是唐韵说着话的同时,不经意按动了浏览键,之前的一张照片立即显示了出來,唐韵的目光落到上面之后就再也挪不开了, 彭劲东本來已经走到队列里了,见唐韵站在那里半天沒有反应,于是又走了回來:“怎么了,” 唐韵指着照片问:“这是在那里拍摄的,” 彭劲东看了一眼回答道:“哦,是我在茶餐厅当伙计的时候拍的,当时刚得到这个相机,就随便找了两个人试验了一下,” “你试验得好啊,”唐韵点点头,招呼庞劲东:“东哥……东东……庞劲东……老板,过來一下,” 唐韵不知道应该怎样称呼庞劲东,私下里的时候这倒不是一个问題,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却必须要谨慎, 因为现在庞劲东的感情生活已经成为很严重的问題,一个不谨慎的称呼都可能让别人引起怀疑,而唐韵虽然想要和庞劲东有亲密的关系,却也希望将这层关系保持在地下, 唐韵过去对庞劲东的称呼“小庞”,此时显得有些不尊重老板; 如果称呼“东哥”又有些不妥,因为唐韵的年纪比庞劲东大; 叫“东东”则显得太过肉麻,庞劲东也不愿意听;而直呼其名显得太过不礼貌,所以唐韵最后只得选择“老板”, 庞劲东倒是沒有介意这些,走过來看了看相机,立即惊讶的问:“怎么会这样,” 唐韵嫣然一笑,颇有些感慨的说:“这足以说明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彭劲东听得一头雾水,很奇怪的问:“这两张照片有什么问題吗,” 唐韵指着照片上的两个人,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们的对手谢公,而这位是著名的国际恐怖分子宋双上校,你说这几张照片是不是很有意义呢,” 唐韵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了打算,彭劲东既不了解之前的情况,也揣测不到唐韵的想法,只是对宋双上校的身份感到震惊, 彭劲东倒吸了一口凉气:“恐怖分子,” “对,”唐韵点点头,补充说:“知道前些天针对帝国控股集团的恐怖主义袭击吧,不过你从新闻上面了解到的不是真实情况,真正的幕后元凶就是这位宋双上校,” “啊,”彭劲东一听这话,浑身上下一个劲的冒起了冷汗:“我**了他的照片,他……他不会对我怎么样吧,” “沒事,这个人已经死翘翘了,整件事情也已经结束了,” “那就好,”彭劲东长长松了一口气,感慨的说:“我当时只是看这两个人都长得挺有意思,所以才偷偷的拍了两张,要是因此惹來杀身之祸……” 唐韵打断了彭劲东的话:“你不但不会有杀身之祸,反而还会得到一笔奖赏,” 彭劲东愣住了:“啊,” “这几张照片我要了,但是你放心,不会白要的,”唐韵叹了一口气,略带有些揶揄的说:“让你受了这么大的惊吓,怎么说也应该有点补偿啊,”唐韵对彭劲东说罢,转而告诉庞劲东:“我建议释放孙海量,” 庞劲东若有所思的看着唐韵,片刻功夫就明白了唐韵的想法,果断的点了点头:“好,这件事就由你來全权操作,” “谢公不是等着我们主动出招吗,那么我们现在就充分满足他,既然他不联系自己的亲生儿子,我们就把孙海量放出去主动联系他,”唐韵看着照片里的两个人,得意洋洋的笑了起來:“孙海量这个人已经沒用了,用來发挥一下余热当个信使吧,反正这对父子已经跑不出咱们的手掌心了,” 庞劲东淡淡一笑:“你这么肯定,” 唐韵一挑蛾眉:“当然,” (……) 孙海量对自己的父亲一直都有充足的信心,刚开始被绑架的时候并沒有感到太过忧虑,但是当得知自己与谢公之间的关系已经暴露,而且自己远在M国的妻儿也被绑架之后,他不禁感到极度忧虑,而且很快还上升到了无比的恐惧, 不过渐渐的,孙海量多少有些放松了,因为这些绑架者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穷凶极恶,对待他还算是客气,既沒有加以刁难,也沒有施以虐待, 过了几天之后,这些绑架者连通起了M国那边的视频,让孙海量随时都可以看到自己妻儿的状况, 当确定妻儿沒有受到任何伤害,而且生活的还算不错,孙海量才算放下心來, 孙海量一家三口每天吃的好喝的好,一般要求都能够得到满足,一段时间下來竟然还胖了好几斤,只是沒有自由,与庞劲东被软禁时是一样的, 今天早晨,孙海量一如既往的起床,洗漱之后简单用过了早餐,然后就躺在沙发上面看电视, 极少有什么人看电视能达到孙海量这段时间所达到的境界,他已经全身心的投入到了电视节目当中去,哪怕是广告都看得津津有味,心中再无旁骛, 孙海量曾经试图逃跑过几次,但是却发现这些绑架者的监控相当严密,虽然看起來好像稀松平常,但是就连一只蟑螂都无法走出这间屋子, “海艺门、海运门、洗手门、黄瓜门、摸|奶门、脱裤门……”孙海量一边看着新闻,一边摇头感叹道:“九零后真的开始脑残了,” “哎呦,怎么孙先生现在开始关心社会人文了呢,这可不像是您的作风啊,”一阵娇柔又有些嗲的声音传了过來,紧接着而來的是一阵扑鼻的香气,唐韵随即走到了孙海量的面前, 唐韵所表现出的一切总是能够恰到好处,声音有些嗲却绝对不让人感到肉麻,身上的香水味浓郁却决不让人反感, 孙海量乍一看到这个尤物,就不免血脉贲张起來了, 他刚才还打算看一会电视后,就去电脑那里看看妻儿在做什么,转眼便忘得一干二净,只是紧盯着唐韵贪婪的打量着, 唐韵明确感受到了孙海量对自己的yuwang,无比妩媚的一笑:“孙先生,您看什么呢,” “哦……”孙海量怔了一下,急忙将目光转回到电视上,略有些尴尬的回答说:“看看你……” “孙先生可倒是诚实,” “为什么不诚实,”孙海量反问了一句,又重重哼了一声:“你是绑架犯,我的命就捏在你的手里,我当然要看看你今天心情怎么样,如果心情不好,我可能是要倒霉的,” 唐韵似笑非笑的问:“你真的只是这么想,” “你认为我应该怎么想,”孙海量撇了撇嘴,又说:“就算是陌生人,看上一眼也不是问題,何况我们认识已经有段时间了,” “哎,”唐韵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说:“其实呢,孙先生要是想看,我是可以让看个够的,只不过……” 孙海量随口问了一句:“怎么样,” “只不过你就要走了,” “啊,”孙海量豁然站起,略有些激动的问:“你们要放我走,” 唐韵点点头:“嗯,” 孙海量难以相信的问:“真的,” 唐韵反问:“你看我像是开玩笑吗,” 孙海量看着唐韵,片刻之后冷静下來,重又坐回到了沙发上:“说吧,放我走的话,有什么条件,” “沒条件,” “那我的…….” 唐韵知道孙海量要说什么,打断了话:“我马上就命人释放她们,” “啊,” 孙海量多少还算了解唐韵,知道这个女人不做沒有好处的事,而一个人也好或者一个群体也罢,很难会做出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 这就像官员们经常被爆出抽高价烟之后,如今开会全都是抽沒有包装的烟卷,让人看不出來是什么牌子, 这也就是说,这些人民公仆宁可让香烟裸奔,也绝对不抽便宜烟, 区区一个香烟的问題尚且如此,其他方面的事情更是可想而知了,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红娘金头虎 唐韵看出了孙海量的顾虑,笑了笑问:“不相信吗,” “对,”孙海量点点头,坦然承认道:“我认为你这个人是不会大发善心的,” “可是太阳偏偏就从西边出來了,”唐韵又是嫣然一笑,告诉孙海量:“我现在就走了,把看守你的弟兄们也带走,你要是喜欢这个地方就继续留在这里,但是如果想要离开也沒有人拦着你,” 唐韵说罢冲着雇佣兵们点点头,然后翩然走到了门口,孙海量讷讷的问了一句:“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唐韵头都不回,整理了一下头发,淡淡的回答道:“五分钟之后,你联系一下自己的老婆孩子,如果还沒有被释放的话,你就打M国的911电话报警,” “啊,” 唐韵再不理会孙海量,带着所有雇佣兵离开了,在路上的时候给庞劲东打了一个电话:“办好了,” 庞劲东笑了起來:“谢公这个老家伙知道我们放了他的儿子之后,肯定会非常的惊讶,然后挖空心思的想,咱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沒错,”唐韵点点头,又说:“当他实在想不到原因的时候,就会主动出來见我们,” 庞劲东接着说:“只要他肯露头,我们就可以摊牌了,” “对,” “你认为谢公到时候有沒有可能想出新的诡计,” “有,但是我相信我可以应付得了他,”唐韵十分肯定的告诉庞劲东:“而且这样至少比现在这么沒完沒了的拖下去要好,” 庞劲东出声的笑了起來:“我对你有信心,” “对了,正事说过,我突然想起來一件闲事,” “说來听听,” “郊游的时候,我好像听到金头虎说要给唐传江介绍女朋友,不过我当时忙着,所以沒有留意,” “啊,”庞劲东听到这句话后,大吃一惊:“金头虎自己还在打光棍呢,竟然还要给别人介绍女朋友,” “这根本不是问題,”唐韵笑了笑,说:“人家沒有女朋友,难道就不能认识女孩子,不可以介绍给别人吗,” “或许你说的有道理,只是…….”庞劲东深吸了一口气,不放心的说:“我觉得这事有点悬,” “呵呵,”唐韵笑了起來,片刻之后说:“你作为人家老板,也不关心人家的感情生活,难得有人给介绍一下女朋友,你还是这种态度,” “我希望每个人都过得幸福,但是我连自己的事情还沒有搞明白,哪里有能力去关心别人,” “开玩笑的,”唐韵收起笑声,告诉庞劲东:“我觉得任何一个人都要依靠自己寻找幸福,而不能寄希望于别人给自己带來,再者说,未必有女朋友就一定幸福,有很多人就是单身才感到快乐,比如说我,” “你真这么想,” “当然了,”唐韵十分肯定地说:“对我來说,事业上的成功比任何东西都重要,家庭和爱情都是可有可无的,老公可能花心、婚姻可以破裂、子女可能不孝,最终能伴我一生的只有事业,” 庞劲东根本不认同唐韵的这些观点,但是想起两人在那天夜里的暧昧,庞劲东决定放弃这个话題:“或许吧……” “我作为一个女人尚且这么想,如果作为一个男人的话,找了庞无双这样的女朋友,恐怕还是生不如死呢,” “你……”尽管也知道庞无双如何对待何悦,但是庞劲东还是不愿意别人这样说自己的妹妹:“你只是作为旁观者,也许人家当事人自己感到很幸福呢,” “这倒也有可能,反正我是受不了的,”顿了顿,唐韵又说:“其实,你作为老板做的已经够多的了,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去操心的好,” (……) 知道庞无双出去郊游,几个关系不错的同学凑过來纷纷打听“你们都玩些什么了,” 庞无双回答道:“其实沒什么,就是去郊外逛了一圈,” “哎……”同学纷纷摇头叹气,显得很失望, 庞无双奇怪的问:“怎么了,” 一个同学回答道:“你不是说你哥哥很有钱吗,应该玩的精彩点才对嘛,怎么可以这么简单呢,” “切,”庞无双重重哼了一声,满面不满的表情质问道:“有句话怎么说來着,好像叫‘包子有肉不在摺上’,有钱就难道要通过一次郊游体现出來,” 另一个同学质疑道:“那要怎么体现出來,” “这么说吧,我哥哥要是不牛逼的话,咱们箐帮……不对,是血狮军团北海团能发展得这么快吗,” 这个同学有些不服气,但是不敢公然顶撞庞无双,低低的声音说了一句:“牛逼不代表有钱,” 这个时候正是放学,庞无双和几个同学一边说着,一边向外面走去, 何悦早就已经等在了外面,见到庞无双之后急忙招了招手, 最早提问的那个同学笑嘻嘻的捅了捅庞无双说:“你可找了个好男朋友啊,” 庞无双微微扬起娥眉:“怎么好,” “M国的何氏企业公子哎,几十亿美元的身价是有了,” “切,”庞无双摆摆手,不屑的说:“别说比起我哥哥差远了,就连我都比不上啊……” 庞无双正要说下去,一个银铃般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來:“无双,你们昨天出去玩了吗,” “是啊,”庞无双答着话回过头去,发现來人是陈冰晗, 陈冰晗加快脚步追了上來,和庞无双肩并肩向外走去,态度十分的和善:“都有谁去了,” “所有人都去了,” 陈冰晗抿了抿嘴唇,颇有些失望的说:“为什么沒请我……” 庞无双听到这句话才知道自己说多了,急忙解释道:“还不是因为担心耽误你学习吗,” 陈冰晗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可是你也去了,” 庞无双硬挤出一丝笑容:“我吗,你也知道,学的一塌糊涂,所以无所谓被耽误了,” “可是你哥哥一直都很关注你的学习的,绝对不允许被任何事耽误了,” “这个……”庞无双眼珠一转,说:“我缠了哥哥好几个小时,软磨硬泡才让他答应下來的,” 庞无双的这个说法是比较可信的,陈冰晗虽然感到非常的郁闷,倒也不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然而,让庞无双沒有想到的是,有一个人听到了她与陈冰晗的对话,也快步走上來质疑自己为什么沒有被邀请, 这个人是叶梦涵,与陈冰晗不一样的是,叶梦涵始终保持着高傲,甚至多少还有些孤芳自赏的样子,从不因为自己与庞劲东的关系而对庞无双套近乎, 庞无双看了看站在自己两侧的叶梦涵和陈冰晗,心中顿时暗暗叫苦:“哥哥最害怕几个女朋友撞车,如果真的因为我出现这种事,哥哥还不得宰了我啊……” 叶梦涵和陈冰晗互微微颔首致意,彼此间倒是沒有说什么, 叶梦涵因为知道庞劲东曾帮助过陈氏集团,认为庞劲东与陈冰晗之间肯定存在着友谊,所以不认为陈冰晗刚才的问題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陈冰晗则知道庞劲东与叶仁荣的关系,也觉得叶梦涵应该在被邀请之列, 两个女孩都沒有想到对方与庞劲东的真实关系,否则表现的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平静, “这个……”庞无双挖空了心思,最后想到的理由与回答陈冰晗是完全一样的:“我哥哥害怕耽误你学习,所以才沒有邀请你……” 叶梦涵点点头:“哦,是吗,” 庞无双重重点点头:“是啊,” 按理说这次对话应该到此为止了,但是陈冰晗偏偏又想起了一个问題:“那么瑶瑶姐去了吗,” “去了……”庞无双担心继续问下去,自己难免就要露馅了,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她毕竟不需要学习吗,” “那么玲玲姐去了吗,” 无论说“去”或者“沒去”,都会引出陈冰晗的下一个问題,庞无双根本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索性故作糊涂的问:“谁是玲玲姐,” “就是金玲玲啊,那个很漂亮的警察,” “哦,”庞无双点点头,又问:“你认识她,” “还算熟悉吧,” “怎么认识的,” “一个偶然的机会……”陈冰晗沒有兴趣追述自己与金玲玲之间相识的经过,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題:“她去了吗,” “她……”庞无双急中生智,突然找到了一个非常有技巧的答案:“可能是去了吧,也可能是沒有去,因为人实在是太多了,我沒有注意,” “哦,”陈冰晗点点头,沒有再问下去, 说着话的功夫已经來到校门外,庞无双丢下一句:“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便一溜烟上了何悦的车, 在车上坐定以后,庞无双长长松了一口气,心想:“如果我走了之后,她们聊出了什么问題,和我可就沒有半点关系了,” 何悦看出了庞无双如释重负的样子,关切的问:“你还好吧,” 庞无双眼珠转了转,突然一把揪住了何悦的衣领,质问道:“你沒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吧,” 何悦的脖子被衣领勒了起來,顿时感到呼吸困难,却又不敢反抗,吱吱呜呜的问道:“你说什么呢,”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母老虎庞无双 庞无双一字一顿的问道:“我是问,你有沒有背着我找其他女人,” 何悦听到这句话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他沒有做过半点对不起庞无双的事,但很是担心庞无双对自己有什么误会,于是急忙申明道:“沒有啊……绝对沒有……” 庞无双看着何悦一脸真诚的样子,将信将疑的问:“真的,” 何悦高高举起右手:“我发誓,” “那就好,”庞无双松开了何悦的衣领,目光看着车子的前方,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何悦喘了几口粗气,然后问:“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題,” “我给我听着…….”庞无双的目光依然看着前方,冷冷的告诉何悦:“你要是敢做对不起我的事,敢同时找几个女朋友,我要杀你全家,” “我保证对你绝对一心一意、海誓山盟、至死不渝、情比金坚、举案齐眉……”何悦顿了顿,为了进一步表明自己的决心,补充了一句:“绝对不会像你哥哥那样,” 庞无双瞪了何悦一眼:“我哥哥可以,但是你绝对不可以,” 何悦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答应道:“是,我明白,” (……) 唐传江以为金头虎在郊游那天喝多了,才会声言要给自己介绍女朋友,所以并沒把这件事往心里去,但是事情对于金头虎來说却不是这样, 金头虎那天的确有些喝多了,事后发觉自己当时说了很多醉话,但是他这个人有一个优点,那就是言出必行, 于是在三天之后,唐传江接到了金头虎的电话,后者要履行诺言把一个女孩介绍给唐传江, 唐传江把这个女孩子夸得貌若天仙,纵然西施或貂蝉在世也难望其项背,同时却又具有贤妻良母的天分,贤惠得让人感到自己像是个东瀛男人一般, 金头虎还告诉唐传江:“如今最受欢迎的女人,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外面像淑女,床上像荡|妇……” “等等,”唐传江打断了金头虎的话,奇怪的问:“你怎么知道她在床上像**,” “啊……这个……”支吾了一会,金头虎才回答道:“我猜的,” “这种事情也能猜,” “哎,实话实说吧,我认识她以前的男朋友……” 唐传江对这句话还是很相信的:“哦,” “就是说这女孩不是处女……”顿了顿,金头虎不放心的问:“你不会怪我吧,” 唐传江当即保证道:“我沒有处女膜崇拜情节的,” “那就好,”金头虎嘿嘿笑了两声,说:“你们M国人果然开放,既然如此我不妨多说一点,” “好啊,” “这女孩床上功夫可是棒得很,什么蚂蚁上树、冰火五重、沙漠风暴全都会,观音坐莲、后门別棍、老汉推车各种体位都擅长,心情好的时候能表演九九神功、吸星大法、上堂开轮,甚至还能陪你玩三通和毒龙钻,这样的女孩子你到哪能找到,” 唐传江一生醉心武学,从不出入风月场所,也极少有机会接触女性, 虽然和刀三交好,但是因为刀三其人并不好色,所以唐传江也沒学到这方面的东西, 他哪里能听懂这许多名词,不由得奇怪的问:“你说的乱七八糟的都是什么啊,” “不管是什么,你体验一下就知道了,总之听我的沒错,” “哦,好……” “下午五点钟,赢发餐厅,不见不散,” 第一次有人给自己介绍女朋友,唐传江格外重视,但也正因为沒有经验,所以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唐传江想來想去,觉得至少应该穿着得正式一些,既能够让自己显得帅气,同时也表示尊重对方, 于是他穿上了笔挺的黑色礼服,打上了一条蓝色领结,然后和庞劲东请了假便准时赴约去了, 庞劲东早就知道唐传江有什么事,很痛快的给了假,也沒有说什么,只是对唐传江的这身行头感到有些好笑, 同样感到好笑的人还有金头虎,乍看到唐传江便哈哈大笑起來:“你怎么打扮得跟只企鹅似的,” 唐传江意识到自己的穿着不太合适,颇有些郁闷的说:“如果不是正式场合,我才不会穿礼服呢,” “哥们……”金头虎拍了拍唐传江的肩膀,笑着说:“可能M国的相亲搞得都像是企鹅聚会,但这里可是国内,国情不同的,” “这可怎么办……”唐传江四下里看看,提出一个建议:“不如我去商店买套衣服吧,” 金头虎看了一下表,说:“时间來不及了,人家女孩子已经到了……” 唐传江的五官立即扭曲了:“啊,” “总部能让人家女孩子等你吧,” “可是我这……”唐传江指了指身上的礼服,无奈的苦笑了起來,让金头虎刚才那么一说,他越发觉得自己的确像只企鹅, “这样吧……”金头虎摘掉了唐传江的领结,又让唐传江把上衣脱了下來,然后说:“你就说是刚才参加了一个非常正式的场合,还沒來得及换衣服,” “也好,” 金头虎本想让唐传江穿着衬衫进去,这样多少还能显得随意一些,结果却发现衬衫胸前有大面积的花式褶皱,顿时挠了挠头:“你的衬衫怎么这样啊,” “礼服衬衫就这样啊,” “这样穿进去看起來娘们唧唧的,还不如不穿呢,” “你让我光膀子进去,” “算了,”金头虎又让唐传江把外套穿上來,无奈的说:“把纽扣解开,领结别系了,暂时就这样吧,” “只好如此了,” “记住,以后出门之前,先问问我该穿什么衣服,让我好好指点你一下,” 金头虎穿着一条皱皱巴巴的牛仔裤,全都是污渍和泥点子,并不是弄脏的,而是纯粹作为一种装饰存在, 上身是一件同样皱皱巴巴的灰色T恤,上面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图案,还有几行连唐传江都看不懂的英文,前襟有些长,后襟则短的露出了后背, 唐传江虽然在M国见多了各种奇装异服,但对如此朋克的穿着还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只是因为此时毕竟有求于金头虎,所以唐传江不好意思指责这种品味,点点头说:“好,” “走吧,”金头虎拉起唐传江就进了餐厅,來到了最里面的一张桌子前, 有一个女孩早已坐在那里了,戴着一副太阳镜,面朝着窗外,时常喝两口手中的红茶, 虽然还沒有达到金头虎吹嘘的程度,但这个女孩子长得的确称得上漂亮,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起來给人一种风骚的感觉, 唐韵也很风骚,但却是内敛和高雅的,让人可望而不可即,而这个女孩则是一种庸俗的风|骚,感觉起來好像随时都可以推倒, 唐传江刚往那里走了两步,便感到一阵香气扑面而來,浓郁的几乎让人窒息, 即便唐传江对香水沒有研究,却也能感觉出來是很廉价的那种, 唐传江能感受和发觉到的就只有这些了,如果换作是庞劲东还可以进一步发现,女孩子身上穿的衣服很廉价,虽然明显是模仿名牌服饰,但是做工和用料都很粗糙, “我介绍一下……”金头虎笑得像朵花,指着那个女孩对唐传江说:“这是小丽,”紧接着又指着唐传江对小丽介绍说:“这就是我之前对你说过的唐先生,” “哎呦,您好,很荣幸认识你,”女孩子娇嗲无比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同时向唐传江伸出了手, 和这个女孩子的声音比起來,唐韵都可以说是纯爷们了, 唐传江听到这句话,浑身上下立即起了成片的鸡皮疙瘩,噼噼噗噗的掉落下來, 不过唐传江还是出于礼貌和对方握了握手,同时说:“很高兴认识你,” 两个人的手握到了一起,女孩子的柔荑娇柔细嫩且白皙,与唐传江满是老茧的粗糙大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哎呦,您可真用力啊……”女孩子说笑着坐了下來,唐传江和金头虎坐在了对面, “对不起……”唐传江尴尬的笑了笑,解释说:“我不是故意的,沒有伤到你吧,” “沒事,”女孩子说这话的同时,始终保持着风骚的笑容:“我就喜欢力量大的男人呢,力气越大越好哦……” 听到女孩子的这句话,金头虎暧昧的笑了起來,但是随即感到失态,于是收起笑容郑重的说:“老唐的力气就大得很,这一点你完全可以放心,” “真的,”小丽双眼迷离的看着唐传江,表情变得似笑非笑, 唐传江被小丽看得很不自在,坐在那里竟然显得有些扭捏:“是啊……还可以吧……” “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小丽乍一看到唐传江笔挺的礼服就想笑,不过一直都在强忍着,这会再也忍不住,哈哈笑出了声, “是这样的……”金头虎乜斜了一眼唐传江,急忙解释道:“刚才有个局子,都是上流社会的应酬,老唐唯恐你等的时间太长,还沒等结束就匆匆赶过來了,哪里有时间换衣服,”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外号武藤兰 小丽被这句话提醒了一件事情,问唐传江:“对了,听虎哥说,你是帝国控股集团的高级管理人员,” “啊,”唐传江听到这句话马上意识到,金头虎肯定帮自己大大的吹嘘了一番,不过唐传江是个很实在的人,近乎是下意识到的纠正道:“我不是高管,是董事长的保镖,” 小丽的表情立即变得冰冷起來,语气当中甚至还带上了些许的不屑:“原來是保镖啊……” “保镖又怎么样,”金头虎暗中踩了一下唐传江,同时急忙告诉小丽:“知道帝国控股集团董事长是谁吗,就是大名鼎鼎的东哥,” 小丽并不了解帝国控股集团,只是知道是一间很有实力的企业,而且她也从來沒见过庞劲东,只是听说过“东哥”的大名, 小丽点上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满不在意的问:“那又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老唐是东哥的贴身保镖,你知道这是啥意思吗,”顿了顿,金头虎自己给出了答案:“就是说老唐要每天二十四小时跟在东哥身边,可以说知道东哥的任何事情,还要帮东哥做很多事,其实这就是亲信,你以为是站在门口戳大岗啊,,” 纵然唐传江是个很实在的人,看到小丽态度上的前后变化,却也能看出这是一个趋炎附势的女人,所以此时已经对这次相亲沒有什么兴致了, 不过金头虎说的这句话倒是事实,所以唐传江沒有否认,活动了一下被金头虎踩得很痛的脚,然后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小丽又有兴趣了,微微扬起娥眉:“真的,” “当然是真的,”金头虎把眼睛瞪得溜圆,一字一顿的说:“老唐一年好几万美元的薪水,普通的保镖能赚到这么多吗,” 小丽回想起自己做得好的情况下,每年至多不过二十多万的收入, 所以几万美元的薪水说起來本來不算是少了,但是小丽见多了有钱人,根本不以为意:“不算多啊……” “但老唐这个人非常好,在我们哥们圈子里,是最受欢迎的,” 小丽点点头,又问:“还有呢……” 金头虎怔了一下,反问道:“你还想知道什么,” 小丽上下打量了一下唐传江,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实话实说,唐先生别介意,” 唐传江点点头:“沒关系,” “我觉得唐先生不够帅哦,” 唐传江对自己的长相很有自知之明,所以这句话沒有让他产生任何感觉,只是木讷的点点头:“是啊……” “长得好看能当饭吃吗,”金头虎听到这句话却不干了,拍着唐传江的肩膀介绍道:“我这个兄弟可是会武术的,腾空一跃是谁也拦不住,外号武藤兰,” 唐传江看过一点欧美的A片,从未接触过东瀛的**产品,根本就不知道这位在国内享有盛誉的东瀛****,只当是金头虎给自己起了一个外号, 虽然他不明白这个外号是什么意思,却也沒有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小丽听到这句话咯咯笑了起來,暧昧的看了一眼唐传江,问金头虎:“这么说,他那方面的功夫也很不错了,” “当然了,”金头虎把自己的胸脯拍的“嗵嗵”响,就好像是在夸赞自己一样:“夜御十女枪不倒,菊花百战色仍红,” 小丽听到这句话,笑容僵在了脸上:“你说什么,” “哦,不对,不对……”金头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纠正道:“只有夜御十女,沒有菊花百战,” “我说嘛……”小丽长长松了一口气,说:“我差一点你以为你们两个是那个啥呢,” 唐传江根本沒听懂这番对话,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句话沒说, “小丽啊……”金头虎长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你忘了上次那个小白脸了,长得可倒是够精神的,骗了你十万块钱就跑了,我派了那么多弟兄都沒抓到他,” 唐传江听懂了“小白脸”这个词,诧异的问小丽:“你包过小白脸,” “啊……”唐传江支吾了一会,回答道:“就是她以前的男朋友,” “哎……”小丽被金头虎的话触动了痛楚,怨艾的叹了一口气说:“你说的也有道理……” “所以你就答应了吧,” 小丽正说要说话,突然手机铃声响了起來,她接起來听了两句,便急忙告诉金头虎:“來生意了,我要走了,” 金头虎紧张的看了看唐传江,斥责小丽道:“你胡说什么啊,” “哎呀,是大主顾,还是个大凯子呢,”小丽看了看表,告诉金头虎:“就是王公子啦,每次來都那么大方,就算不带我出台也肯定加钟,还经常送许多礼物给我呢,上次他答应送我颗钻石,我可得去看看他是不是带來了…….” “出台,加钟,”虽然唐传江对风月场所不了解,听到这两个词却也能明白了:“这么说,你是小姐,” “对啊!”小丽拿出粉扑,一边补妆一边说:“我可是皇朝夜总会的头牌呢,我要是不去的话,生意至少下降一半,整个夜总会的小姐有一半是我带过去的,” 唐传江差一点哭了出來:“什么,” “对了……”小丽笑了笑,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唐传江:“有空就來给我捧场啊,我肯定给你打个八折,还赠送果盘和饮料,” 唐传江结果名片,苦笑着看向金头虎,后者用手擦了擦脖子上的汗珠,问小丽:“你还做个屁生意啊,你不是说过想上岸吗,” “上岸呢,是早晚的事,不过现在不行,趁着年轻还能多赚几年好钱,”小丽又看了看表,拎起包急匆匆的走了,出门前丢下一句话:“我先走了,有空请你们喝茶,” 不过一转眼的功夫,小丽就不见人影了,只留下一阵浓郁的香气,唐传江和金头虎坐在那里,傻傻的看着餐厅的门,许久之后不约而同叹了一口气, “金头虎啊……”唐传江的脸如同苦瓜一般,看着金头虎缓缓的问:“你给我介绍一个妓女,” 金头虎咧开嘴干笑两声:“在国内通常称小姐,” “还不都是一样,” “虽然一样,但小姐也是人啊,也像咱们一样吃饭拉屎,” “那倒是,可是……” 金头虎不等唐传江继续说下去,便打断了话:“谁敢说小姐就一定不是好人,小姐也是有情有意的,我当初刚出來混的时候,有一次被人给砍成了重伤,我手下的小姐集资十几万块,悬赏把砍我的人给做了,” “可是我跟你说过,想找一个贤惠的女孩子……” “谁说小姐就不贤惠了,” “我想找个纯洁的,” “你不是说自己沒有处女膜情节吗,” 唐传江耐心的解释起了自己的观点:“有沒有处女膜与是否纯洁不是一回事,有的人虽然在生理上还是处女,但是思想却更加肮脏,” 唐传江的这句话按说是非常有道理的,但是同时却也给金头虎提供了论据, 金头虎急忙接过话头说了下去:“有的人虽然当过小姐,但是思想照样可以纯洁,” 唐传江希望维持大家相互间良好的关系,本來不想苛刻的抨击金头虎,但此时听到这句话不得不反驳道:“一个擅长冰火五重、蚂蚁上树什么的人,思想会纯洁到哪里去,” 在电话里听到金头虎说出那么一堆名词之后,唐传江深感自己在文化知识上欠缺得太多,于是连夜恶补了一番, 结果在网上一查,唐传江才知道这些词的真正含义,顿时就有些苦笑不得的感觉, 不过尽管如此,唐传江也沒有想到金头虎竟然会给自己介绍一个小姐, “这个……”金头虎知道自己对不起唐传江,不再试图继续诡辩下去,索性实话实说了:“其实我也挺想给你介绍个良家妇女的,但是我认识的几乎全都是这路货色,沒有办法啊……” “哦,” “对不起啊……” “沒什么……”唐传江笑着摇了摇头,表示原谅了金头虎, “你今晚沒什么事了吧,” “嗯,” “找个地方喝点吧,我请,”金头虎说着站起身來,想要向门外走去, “等等,”唐传江突然一把拉住了金头虎,紧皱着眉头看向餐厅的一个角落, “怎么了,”金头虎注意到唐传江的目光,也向那个角落看过去,发现是一个老人独自坐在那里喝着茶,金头虎努力的搜索着记忆,最后想起曾在照片上见过:“这个老家伙……不是谢公吗,”, “对,”唐传江笑了笑,站起身來:“东哥一直在找他,沒想到过竟然在这里碰到了,” “嗯,”金头虎点点头:“咱们可不能让他跑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來全不费工夫,” 唐传江刚开始担心自己可能认错人,走过去之后才确定对方果真是谢公,不由得感叹世界上的事情实在有太多的巧合,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文人的另一面 偶然之中往往包含着必然,唐传江和金头虎偶遇谢公是有原因的,因为谢公在这段时间里就住在附近,所以经常到赢发餐厅來吃饭, 这里距离彭劲东打工的那间茶餐厅也很近,而谢公的活动范围只固定在附近地区,所以才会两次被庞劲东的人遇到, 唐传江由于不能立即确定,所以说话非常客气,小心翼翼的问:“您是谢公,” 谢公见两个彪形大汉突然出现在面前,虽然心中顿时就是一惊,在表面上却沒有半点流露:“什么事,” “你真是谢公,”唐传江说着微微一笑,虽然看起來还算是尊敬,但尊称的“您”改成了普通的“你”, 如果换作是其他某些人,听到对方并沒有完全肯定自己的身份,可能为自己刚才的话感到后悔, 但是谢公不会,他从來都为自己的名字感到骄傲,也从不惧怕任何针对他而來的威胁:“我就是,你们有什么事,” “你个老B养的,”金头虎一拳捶在桌子上,恶狠狠地说:“你特么了个逼的活得还挺滋润啊,” 放到过去有人要是对谢公这样说话,恐怕转眼之间就会落下终身残疾,严重的可能还要丧命, 事实上,多少年來也沒有人敢对谢公如此放肆, 谢公的脸立即涨红了,忍了又忍才平静下來,警告道:“你说话最好注意点,” “我特么还就不注意了,怎么的,你要咬我啊,”金头虎高高昂起头,十分不屑地说:“或许你谢公过去是个人物,现在就特么是沒牙的老虎,横个屁啊,” 谢公的眼角抽搐了几下:“你……” “话说回來,就算你最横的那个时候,老子也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只不过当时不知道世上还有你这么个老B养的,” 唐传江悄悄捅了捅金头虎,压低声音说:“少说两句,让东哥來处理,” “嗯,”金头虎点点头:“你给东哥打电话吧,” 金头虎是个识大体的人,虽然羞辱了谢公一顿,却不想真的将谢公如之何,因为谢公的事情最后怎样处理,需要由庞劲东來决定,金头虎不想因为自己而节外生枝, 但是金头虎虽然不再对谢公说什么,谢公却开始发难了:“满头金毛那个,就算是现在,老夫独自一个人,你还敢怎么样吗,” 金头虎重重的哼了一声:“废了你个老B养的,” 谢公挑衅的说:“试试看,” 金头虎扬起两道浓眉:“你以为我不敢,” “呵呵……”谢公平静的笑了笑,满不在意地说:“老夫很少骂人,今天想要骂了,” 金头虎下意识的问了一句:“骂谁,” “当然是骂你了,”谢公的笑容变得冰冷了起來,一字一顿的说:“你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嘛,老夫今天告诉你,你是进化不完全的生命体、基因突变的外星人、先天蒙古症的青蛙头、喜马拉雅山雪人的弃婴、非洲人搞上黑猪的后裔、阴阳失调的黑猩猩、被诺亚方舟压过的河马、和蟑螂共存活的超个体、生命力腐烂的半植物、会发出臭味的垃圾人、每天退化三次的恐龙、人类历史上最强的废材、不能思考的无脑袋生物、沉积千年的腐植质、科学家也不敢研究的原始物种、连半兽人都瞧不起的半兽人、被毁容的麦当劳小丑、祖先为之蒙羞的子孙,像你这样的人只能演电视剧里的一堆大便,” 金头虎骂人虽然恶毒,但是因为很少上网,也沒时间看电视和电影,加之文化水平非常有限,故而想象不到太过有创意的骂人方式, 听到谢公这一番话,金头虎登时愣在了当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后來庞劲东知道了这件事情,很是感慨任何一个人都有多面性,即便是谢公这样的人亦然, 唐传江正在和庞劲东通电话,一时之间顾不上这两个人之间的事,谢公毫不在乎的继续开骂了:“对不起,刚才好像把说成动物了,其实你根本就不是动物,而是东西,可你是什么东西呢,我再告诉你,你是化粪池堵塞的凶手、大长今菊花爆发出的排泄物、超大无耻传声扩音喇叭、爱斯基摩人的耻辱、损毁这个国家名声的祸害、十倍石油浓度的沉积原料、任何人都无可奈何的垃圾,” “你……”金头虎圆瞪着双眼看着谢公,磕磕巴巴地说:“你……你才是……这些东西呢,” “难道你不是,”谢公耸耸肩膀,装出一副可奈何的样子:“那好吧,你的确不是,你根本就不是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庞无双突然冲了过來,指着谢公的鼻子骂道:“你是个东西,可你别以为自己是个好东西,其实你都比不上路边被狗过洒尿的口香糖,连如花都比你漂亮十倍以上,你找老婆得去动物园,或者离开地球去火星,想要自杀只会有人劝你不要留下尸体以免污染环境,你摸过的键盘上连阿米巴原虫都活不下去,喷出來的口水比萨斯还致命,装可爱的话可以瞬间解决人口膨胀的问題,要是长得帅的话人类就只得用无性生殖,要是长得普通只要抬头臭氧层就会破洞,白痴可以当你的老师,智障都可以教你说人话,如果你的丑陋可以发电的话,全世界的电站都可以停工,你去打仗的话导弹会忍不住向你飞,手榴弹看到你会自爆,别人要开飞机去扔原子弹的话,你只要跳伞就有同样的威力,你去过的名胜全部变古迹,你去过的古迹会变成历史,十八辈子都沒干好事才会认识你,连把你丢进太阳都嫌不够环保,” 谢公本就不是一块擅长骂人的材料,凭借过目不忘的本事才复述了一遍曾看到过的骂人话,既沒有想到半路会杀出一个程咬金,更沒想到竟然有人会用同样的话來回敬自己,结果愣在了当场, 唐传江和金头虎一起向庞无双看去,同时竖起了大拇指:“厉害,” 何悦正站在庞无双的身后,看到这两个人急忙招手打招呼,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语气听起來有些尴尬:“你们好,” “当然厉害了,”庞无双不免得意洋洋起來,又指着谢公的鼻子说:“看你长得跟非洲的耗子得了地中海贫血似的,还想跟本大小姐比骂人,” “这位女孩……”谢公勉强笑了笑,对庞无双说:“这件事情跟你好像沒有关系吧,” “他们是我的朋友,你说和我能沒有关系吗,”庞无双指了指金头虎和唐传江,接着说:“难道以为全天底下就你一个人会上网的,不怕老实告诉你,玩这些东西你得拜我当老师,” “你是谁,” “庞无双,”顿了顿,庞无双补充道:“庞劲东的妹妹,” “哦,”谢公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你就是果敢共和军的那个千金啊,” 庞无双好奇的问:“你听说过我,” 谢公只是笑了笑,沒有说话, 唐传江打量了一下庞无双,奇怪的问:“你们怎么在这,” “哦……”庞无双眼珠一转,急忙回答道:“我们碰巧路过,沒想到竟然遇到你们,” 庞无双沒有说实话,她和何悦出现在这里不是偶然,而是跟踪唐传江而來, 刚才看到金头虎的窘样,庞无双按耐不住才站出來,尽情摆弄起了自己的骂人本领, 那天郊游的时候,金头虎和唐传江既然能听到庞无双和何悦的对话,庞无双和何悦自然也就能听到他们两个的对话,不过庞无双刚开始的时候沒有在意,知道后來才听到金头虎要给唐传江介绍女朋友, 庞无双的八卦心理当时发作,这几天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唐传江,打定主意要亲临相亲现场看看, 谢公挨个看了看眼前这些人,缓缓站起身來,然后伸了一个懒腰:“老夫要告辞了,你们在这里聊吧,” “你个老B养的还想走,”金头虎从沒被谁劈头盖脸骂上一顿,却连还嘴的机会都沒有,所以他现在只要听到谢公说话就來气,见谢公要走,他急忙拦到前面,把拳头捏的咯咯直响,恨恨的说:“你敢走出去一步,老子就拆了你,” “呵呵,”谢公看了看四周,微笑着说:“你这么一个壮汉,难道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一个老人家行凶,” “你这种人打死活该,” 谢公沒有丝毫的惧色,平静的警告道:“只怕不等老夫被打死,你就要被警察抓走了,” 这句话提醒了唐传江,转头四处看了看,发现刚才的一番对骂,已经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如果金头虎真的对谢公动手,很难说是不是会出现见义勇为的人,而且可以肯定的是必然有人会报警, 唐传江咳嗽了两声,提醒金头虎:“这里不是地方,” 金头虎明白唐传江的意思,不情愿的放下了手,压低声音骂道:“你个老不死的,今天暂时放过你,你给我等着,”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打开天窗说亮话 谢公不愿意和这些人对话,正想要离开这里,却听到唐传江告诉金头虎:“东哥马上就到了,” 其实谢公现在如果执意离开,唐传江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的确很难阻拦,但是谢公听到庞劲东要到的消息之后,坐回到了原來的位子上,一字一顿的说:“我等他,” 庞无双不愿意在这里撞见哥哥,否则很可能因为任何一种原因被教训一顿,所以急忙告辞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话还沒有说完,庞无双就拉着何悦溜走了, 过了大约一刻钟的功夫,庞劲东果然到了,笑吟吟的坐到了谢公的对面:“好久不见,” 谢公微微点点头:“的确好久不见,” “咱们都是聪明人,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别拐着弯说些车轱辘话,”庞劲东点上一支烟,用最直白的语言告诉谢公:“谢公要是不介意,咱们现在就把所有的事情拿出來唠唠,” “好,”谢公重重的一点头,率先说出了庞劲东想要的亮话:“我承认,我输了,” “你认输就好,”庞劲东冲着谢公突出一个烟圈,用近乎挑衅的语气问:“你以为你躲起來,我们就拿你沒办法,” “你们还真就沒办法,”谢公听到这句话,出声的哈哈大笑起來:“虽然你们赢了,但是做法却不够聪明,” “哦,”庞劲东微微皱起眉头,饶有兴趣的问:“怎么说,” “你们不应该放掉我的儿子,我可以老实告诉你们,如果继续软禁他全家的话,再用不了多久,我就要主动联系你们,到时候你们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顿了顿,谢公略有些得意地说:“但是现在我在你们的手里,再也沒有半点要害和把柄,你们虽然赢了却不能把我怎么样,” “是吗,”庞劲东意味深长的看着谢公,似笑非笑的说:“虽然你控制着很多官员,掌握着他们贪污腐败的证据,但是,第一、这些官员都集中在中下层,无法对上层决策构成太大的影响;第二、随着公安部前段时间整顿系统纪律作风,很多地方的政府部门也开始进行自查,使得你的很多卒子都已经落网了,我相信随着这些活动持续下去,你费尽苦心建立起的腐败网络,就会渐渐的被分解掉;第四、虽然一次性拿下这些官员会造成官场地震,但是这次反腐败工作却是循序渐进的,而且对于那些违法不是很严重的官员还会给于机会;第五、虽然那些官员都很怕你,但是现在自顾不暇,已经沒有可能再参与你的任何阴谋,也不可能任由你控制了,” 谢公点头承认道:“沒错,” “你觉得自己掌握着那么多官员违法犯罪的证据是一件好事,”庞劲东冷笑了两声,告诉谢公:“在平常的时候,那些证据会让官员们听命于你,但是现在却可能为你惹來杀身之祸,” 谢公又点了点头:“这些也沒错,” “那么你现在还不是砧板上的鱼肉吗,” “如果进一步,我可能真的会成为鱼肉,但是如果退一步呢,”谢公直视着庞劲东的目光,缓缓地说:“我掌握着那些官员犯罪的证据,那些官员手里却沒有不利于我的东西,虽然他们可以对纪检和司法部门说,我谢某人如何如何如之何了,但是有证据吗,” 庞劲东摇摇头,平静的回答:“沒有,” “这也就是说,只要我彻底断绝与那些官员的关系,任何人都不能把我谢某人怎么样,”谢公高高昂起头,表情当中充斥起了傲慢:“我谢某人现在躲起來,其实只是为了讨个清净,不要以为我真的是怕了你们,做什么事情都是要讲法律的,沒有法律支持的情况下,就算我谢某人公开杀人放火也无妨,何况沒有任何一件事情是由我亲自出面操作的,” “如果我现在录音了,难道还不是最好的证据,” “哈哈,”谢公大笑起來,摇了摇头说:“偷偷录音是最常见的伎俩,难道我谢某人不会有所防备,” 庞劲东点点头,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也对,” “所以就算你真的录音了,我也有办法应付,不过我相信你不会使用这种幼稚手段,”又哈哈大笑了几声,谢公接着说:“你庞劲东虽然足够聪明,但是所作所为,大致也都在我预料之中,” 庞劲东冷笑着讥讽道:“不见得吧,如果真的都在你预料之中,你今天输的就不会这样惨,” “我谢某人输,是因为各种不利因素集中到了一起,单凭你庞劲东一个人的话,虽然也有可能战胜我,但不会这么快,”谢公说到这里,收起了笑容,长叹了一口气:“你庞劲东运气很好啊,赶在这么一个时候和我作对,” “我运气的确不错,” “其实要不是高层有人想整垮我,你庞劲东现在还真不能把我怎么样,我知道,你把我儿子放出來,就是想要让他给我传个话,让我主动出來见你,” 庞劲东坦然承认了:“沒错,” “其实就算你不放他,我和你的人沒在这里偶遇,最近一段时间我也会约你,把事情全都谈清楚,”谢公又叹了一口气,微微摇着头说:“只可惜啊,你沒有耐心,” “是吗……”庞劲东平淡的说了这两个字,让人看不穿到底有什么想法, “我儿子已经去了M国,马上就会带着妻儿移民去其他国家,你庞劲东想再找到他就很难了,现在国内这里,只有老夫一个人,”谢公说着话,给人的感觉越发傲慢起來:“我可以老实告诉你,虽然有些人不敢再为我谢公效力,但是我让他们赚那么多钱,一点感恩之心总是有的,如果你庞劲东敢对我如何,马上就会有人为我报仇,就算不通过其他手段,至少也可以用法律打击你,” “我不会用其他手段的,而是仍然会使用法律,”庞劲东同样高高昂起了头,显得比谢公还要傲慢,是世界征服者才能够具有的那种:“你所依仗的,无外乎是沒有传统官员腐败的证据,但是我庞劲东现在打算用另一个罪名收拾你,” 不知道为什么,谢公看到庞劲东的样子,倏地感到心跳加快,气焰也矮了下來:“什么,” “勾结恐怖分子,”庞劲东说着将一摞照片扔到了谢公的面前, 谢公沒有去碰那些照片,只是大致扫视了一眼,但是目光落在上面就再也无法挪开了, 过了许久,谢公仍然看着那些照片,讷讷的问了一句:“你从哪里得來的,” “很偶然的一个机会,偶然到我都不敢相信,”庞劲东耸耸肩膀,微笑着回答说:“只能说是天助我也了,” “真的是天助你啊,”谢公长叹了一声,抬起头來目光复杂的看着庞劲东, “相信看到这些照片,谢公你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我不查你勾结黑社会、组织团伙犯罪、贿赂官员、以不正当竞争得利、巨额财产來源不明等等所有这些罪行,只追究你勾结恐怖组织这一条,” 谢公的嘴角抽搐了两下:“是吗……” “这条罪名可轻可重,轻的话,几张照片说明不了什么;重的话,可以定你一个协助和策划恐怖主义活动的罪名,”庞劲东的手指轻轻敲着照片,一字一顿的说了下去:“就在我赶來见你的同时,我的助手已经将这些照片送到国家安全部门了,准确的说,是直接送交给主管反恐事务的最高官员金振宇将军,” 谢公凄惨的笑了笑,说了三个字“算你狠,” “你应该知道,这个国家有很多人希望你死,用不了多久就会弄出更多更有利的证据,一定会把你送上刑场,” 谢公扬起了头闭上眼睛,无声的长出了一口气,然后站起身來,缓缓的走了出去, 唐传江紧盯着谢公,问庞劲东:“要拦住他吗,” 庞劲东笑着摇了摇头:“不用,” 金头虎不服气的问:“东哥,这老B养的可是你的对手,就这么轻易地让他走了,” “他已经走不了了,”庞劲东看着谢公蹒跚的背影,告诉大家:“政府马上就会收拾他,咱们只需要坐着看好戏就行了,沒有必要亲自出手,” “说的对,咱们穿新鞋不踩臭狗屎,”顿了顿,金头虎颇有些郁闷的说:“不过这老B养的刚才骂了我了,真特么的让我憋气,” “我向你保证,他会成百倍的付出代价,”庞劲东说罢打量了一下唐传江,问金头虎:“你今天好像要给老唐介绍女朋友吧,” “啊,这个……”金头虎和唐传江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沒有一个答话的, 庞劲东见状就揣测到了一些,笑了笑便沒有再问什么, 一个小时后, 听庞劲东讲述完整个经过,唐韵的表情非常平静:“于是,你就这么把谢老东西放走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意外的拜访 “嗯,”庞劲东点点头,默然了片刻之后,突然问:“你觉得我这样做对吗,” “对,”唐韵点点头,十分肯定的说:“你的观点一点都沒错,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沒必要由我们出手了,” “你能也这么想,我就放心了,”庞劲东长叹了一声,颇为感慨的说:“你真的是我的智囊啊,很多事情都要由你拿主意,” “哎呦,”唐韵听到这句话大惊小怪起來,说话的声音也变嗲了:“你可实在是太抬举我了,说到底我还得靠你吃饭呢,” “这都是相互的,你靠我吃饭,我靠你赚钱,” 唐韵轻轻哼了一声,看着庞劲东的目光变的暧昧起來:“其实,有一件事情,真的是互利互惠呢,” “什么事,”唐韵的这句话其实很好理解,但是庞劲东满脑子装的都是谢公,根本沒有往其他方面想, “你说呢,”唐韵说着,目光更加暧昧起來,进而还充斥了一股如火般的热情, 庞劲东刚一触到唐韵的目光,立时便打了一个激灵,同时也明白了唐韵的意思,庞劲东干笑两声,急忙岔开话題问道:“对了,谢公会不会搞出什么诡计,或者化妆潜逃,” “我倒是希望他搞出诡计,到时候就能看看,我们两个谁更高一筹,”看到庞劲东的样子,唐韵感到非常失望,摆出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金振宇告诉我,谢公藏身的地方马上就会被挖出來,就算在短时间内挖不出來,他也根本跑不掉,只能在这座几百万人口的城市里慢慢烂掉,因为自从红色高棉的事情之后,陆路和航空全都被严密的监控着,未经允许的话,恐怕连只鸟都飞不出去,” “那就好,” “如果不是你一直坚持,孙海量都得被逮起來,还能跑到国外去,,”唐韵说到这里,感到非常的不解:“孙海量不仅参与了谢公的很多事,而且本身也是罪大恶极,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对他心慈手软,就算是可以原谅他过去做过的那些,难道就不怕放虎归山终成后患,” 庞劲东听到在这句话,表情变得郑重起來,过了许久才回答道:“因为他有孩子……” “有孩子的人多了…….”唐韵本來想要继续说下去,突然之间打住了,表情也变得郑重起來, 这是因为唐韵想到了放走孙海量的原因,庞劲东不希望孙海量的孩子重复自己的生活,失去亲人后孑然漂在海外、 庞劲东长叹了一口气:“不管有什么事,都让谢公一个人來承担吧……” 庞劲东的话被打断了,风间雅晴匆匆跑进來,告诉庞劲东:“外面有人要见你,” “什么人,” “说不清楚,” 庞劲东对这个答案感到很奇怪:“为什么,” “看样子和听口音,都不是这个国家的人,但是我看不出來是哪个国家,” “能上门找我的外国人,如果不是來自欧美的话,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MD人,”庞劲东笑了笑,吩咐风间雅晴:“请他们进來吧,” 风间雅晴转身出去,很快领着三个人回來了, 这三个人的个子都很矮,但是身板拔得笔挺,走起路來有些机械,看起來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其中一个明显是为首的,年纪大约四十多岁,面部很有棱角,有着黝黑的肌肤,双眼炯炯有神, 为首的这个人径直來到庞劲东身前,伸出了右手:“您就是庞劲东庞先生吧,” 庞劲东站起身來,礼貌的与对方握了握手:“请问您是哪位,” “阿瓦中将……”对方大概以为庞劲东不认识自己,于是又补充道:“我是MD……” 庞劲东笑着打断了阿瓦中将的话:“不用自我介绍了,我对您可是久仰了,” “哦,”阿瓦中将微微一笑,饶有兴趣的问:“我只是个普通的MD军人,怎么会引起庞先生您的注意呢,” “阿瓦中将实在过谦了,”庞劲东指了指沙发,说:“请坐,” 阿瓦中将坐到了庞劲东的对面,另外两个明显是随从的人,一左一右的站在他的身后,双手交叉在腹前, 两个人都很精明,装作第一次见面的样子,事实上之前已经暗中交过手, 阿瓦中将微笑看着庞劲东,淡淡的说:“我的确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样的事情,会让庞先生这样关注我,” “很简单,因为你诞生在一个腐朽的政权中,却有着进步的见地和觉悟,” 阿瓦中将听到这句话,笑容顷刻之间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凝重,他低下头,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过了一会才说:“我无比热爱我的国家,” “我知道,”庞劲东点点头,又说:“只不过热爱国家不代表要热爱统治着国家的政权,” 阿瓦中将猛然抬起头,坚定的告诉庞劲东:“政权代表着国家,” “不见得吧,我始终认为,政权是政权,国家是国家,两者根本不是一回事,”庞劲东拿出一支烟递给阿瓦中将,分别给阿瓦中将和自己点上火,然后说:“MD曾经被东瀛侵略过,难道鬼子们建立的政府或者扶持起的伪政权,也能够代表这个国家,” “但是军政府是MD人民所建立和拥戴的,代表着……” 庞劲东毫不客气的打断了阿瓦中将的话:“军政府根本不是MD人民建立的,否则人民的意志就不会无法得到尊重,如果军政府是MD人民拥戴的,就不可能出现那么多反政府活动,而且沒有一个将军是人民选出來的,也就是说军政府的存在沒有得到MD人民的允许,那么又凭什么來代表MD人民,”顿了顿,庞劲东总结道:“反倒越是独裁者就越要强调自己的合法性,” 阿瓦中将深深的吸了一口烟,随后剧烈的咳嗽了几声,略有些尴尬的笑着说:“不好意思,平常很少吸烟,” “阿瓦中将倒是很擅长打岔啊,”庞劲东笑了笑,语气当中略加进了一些嘲弄:“相信阿瓦中将來这里不是为了和我探讨香烟是否伤害身体,” “你说得对,”阿瓦中将点点头,默然了片刻之后,坦然承认道:“今天,在这里,我可以和庞先生关起门來说些心里话,我对军政府很失望,军政府如果不做出改革,无法避免走向覆灭,但是庞先生也是一个军人,应该知道军人的天职是什么,即令这是一艘即将沉沒的船,我们也要坚定的守在岗位上,不能去寻找救生艇,” 庞劲东听到这一番话,不禁对眼前这个军人肃然起敬,用力的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阿瓦中将的话进而还让庞劲东想起了很多事,包括赵将军和易将军这两位有着复杂经历的军人, 阿瓦中将又看了看庞劲东,突然轻松的笑了起來:“我今天來是为了探望庞先生,可不是为了研究MD的政治,” 庞劲东微笑着点点头:“是吗,” “虽然我们见面不过两分钟的时间,但是足够体现出庞先生够厉害,” 庞劲东微微扬起眉毛:“怎么样,” “从一开始到现在,庞先生始终主导着我们的谈话,竟然将话題直接引到了军政府的未來上,” “哈哈,阿瓦将军过奖了,”庞劲东出声的笑了起來,然后说:“那么我把主导权还给阿瓦将军,不知道阿瓦将军登门有何贵干,” “很简单,就是拜访一下,亲眼看看庞先生是什么样的人,此外再就沒有其他什么目的,”阿瓦中将摆摆手,说:“希望庞先生不要多心,” “我沒有多心,只不过,MD政府过去也派人來看过我,把我的家里搞得一塌糊涂,”庞劲东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周围,只见风间雅晴、长野风花和唐传江或远或近的站着,虽然看起來都在忙着手头的事情,其实暗中都在关注这里,只要阿瓦中将及其手下做出任何不利于庞劲东的事情,他们在第一时间就可以做出反应,不过庞劲东相信阿瓦中将这次來的确沒有恶意, “我知道,是貌埃大将派人來暗杀您……”阿瓦中将说到这里,流露出一丝歉意:“但是我和他不一样,而且这次拜访也是我个人行为,” “你想要看看,我这个分裂MD国家领土的恶人究竟长得什么样子,”庞劲东耸耸肩膀,展开双臂说:“现在看到了,我沒有三头六臂,只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 “我的确是这个目的,不过我所在乎的可不是外表,而是一个人的内心世界,” “我的内心世界难道很重要吗,怎么说在你的眼里都是国家敌人,” “你说的沒错,你的确是我的祖国的敌人,但是……”阿瓦中将看着庞劲东,意味深长的说:“我记得你们华夏人有句话,,两国交兵,各为其主,” 这是非常简单的八个字,但是却包含了太多的内容,华夏的军人们千百年來经常说出类似的话,以表达自己对敌人的尊敬,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阿瓦的诱饵(一) 阿瓦中将在这里能够引用,不仅仅说明对华夏文化有一定的了解,更表明了他与貌埃和通莱那路货色完全不同, 庞劲东微微颔首:“我很高兴你能这么想,” “你为自己的民族争取自由与独立,虽然对于我的祖国來说是可耻和可恨的分裂,但是对你的民族來说却是崇高和伟大的行为,” 庞劲东点点头,补充道:“我为自己的民族所争取的还有尊严,” 庞劲东说着话的同时,又好好打量了一下阿瓦中将,发现他不仅有着军人的英武,还兼具着一种儒雅的气质,如果戴上一副眼镜倒是有些像学者, 仅仅就这一点而言,阿瓦中将不同于军政府其他那些大腹便便,远远一看便可知是庸碌无能之辈的将军们, “考虑到华人在东南亚百年來的遭遇,貌埃和通莱当初策划的针对少数民族的暴乱,我赞同你争取尊严的这种说法,”阿瓦中将说到这里,表情变得凝重起來:“所以我希望你能够相信,我今天到这里來只是拜访,” “我完全相信,你不必再三重申,”庞劲东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默然片刻之后突然说:“其实我从未认为阿瓦中将会对我不利,不过倒是一度怀疑阿瓦中将想要劝我放弃分裂立场,” 阿瓦中将似笑非笑的问:“如果我真的这样做,你会同意吗,” “绝对不会,”庞劲东一字一顿的告诉阿瓦中将:“第一、这是出于我本人所遵奉的信仰;第二、 果敢的事情不是我庞劲东一个人说了算,而且相信阿瓦中将也能够了解到,我现在基本上不过问果敢事务;第三、退一步讲,就算我愿意放弃独立,果敢人民也不会答应,” “所以,我不会做这种无用功,” “那就好,” “但是我希望你明白……”阿瓦中将看着庞劲东,目光当中突然闪过了一丝诡异:“我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国家继续分裂下去,” “那就战场上见喽,”庞劲东耸耸肩膀,提醒道:“我有必要告诉你的是,果敢共和军已经今非昔比,当初你们不是我们的对手,现在更不是,” “就这些,” “当然不止,”庞劲东始终面带着轻松,表现出了对未來可能出现的任何敌人的蔑视,但是同时又保持着对阿瓦中将的尊重:“果敢独立已经是一个既成事实,得到了这个世界上多数主要国家的承认,不仅果敢人民向往自由,MD人民有很多也同情果敢,” “我觉得庞先生应该明白,这些现状都不是无法改变的,”阿瓦中将又吸了一口烟,接着掐灭了烟蒂,针对庞劲东说出的三点因素一一分析起來:“MD政府军的军力可以得到迅速提升,只要能够充分调动中下层官兵的积极性,加强训练并补充先进武器;其他国家的态度更不是问題,尤其是西方国家看重的只是利益,如果MD对他们來说更加有利益的话,他们马上就会转而支持MD主权和领土完整;虽然果敢人民普遍同情分裂,但是针对MD人民的**大海,那种意志还是太过薄弱了,因为MD国家的主体终归还是缅族,而同情果敢的多是少数民族,真正的缅族非常的少,一个国家的未來永远取决和依靠于主体民族,而不是少数民族,” 阿瓦中将掐烟蒂的动作有些恶狠狠,无意中流露出了内心世界当中的一些东西,庞劲东装作沒有注意到,当即反驳说:“放下政府军如何提升军力不谈,你拿什么换取西方国家的支持,又用什么保证缅族的意志能够得到集中实行,” “首先、开放MD,允许西方国家投资,动用外汇购买其他国家的技术和产品;其次、革除军政府现在的弊端,以换取缅族人民的支持,” 庞劲东一针见血的指出:“你说的这两条其实都是一条,那就是在MD建立民主政体,” 阿瓦中将看了看两个手下,沉重的点点头:“你说得对,” “如果可以建立民主政体,其实就算不用经济利益交换,西方国家在果敢问題上的现有立场也会动摇,” “哦,”阿瓦中将沒想到庞劲东竟然会说出这么一句话,饶有兴趣的问:“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换作是克钦邦或者若开邦搞独立,西方国家同样会是现在这个态度,因为支持专制国家的分裂主义活动是他们的传统,但是对于民主国家就不一样了……” “你我所见略同,”阿瓦中将出声的笑了笑,接着庞劲东的话说了起來:“虽然西方国家高唱‘人权高于主权’,但这其实是用來蒙蔽世人的,为分裂敌对国家寻找理论依据,其实越是民主国家就越是反对分裂,从來沒有那个民主国家因为尊重‘民族自决权’而分裂,真正为此分裂的只有南斯拉夫这种西方阵营的敌人,” “如果西方阵营真的尊重这个所谓的权利,那么加拿大为什么不允许魁北克独立、英国为什么不允许北爱尔兰独立、法国为什么不允许科西嘉独立、西班牙为什么不允许巴斯克独立,还有,在二零零一年的时候,M国为什么要镇压德克萨斯共和国,” 庞劲东鼓了几下掌:“说得好,” “正因为如此,尽管Z国同样面临少数民族的分裂问題,我却不用來说服Z国的高层放弃支持果敢,”阿瓦中将顿了顿,拖着长音说道:“因为国际关系一直都存在着双重标准,” 庞劲东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赞叹道:“说得好,” “谢谢庞先生的夸奖,阿瓦实在愧不敢当,”阿瓦中将笑着摇了摇头,先是这般自谦了一番,接着突然问道:“我感到很奇怪,因为我们毕竟是两个敌对的阵营,所以庞先生不该对我说出这些话,可是庞先生看起來倒好像是有意帮助自己的敌人,” “其实就算是我不说,你的心里也早就有这些觉悟了,所以我们何妨捅破这层窗户纸,而且我从來都希望自己的对手值得尊重,甚至越强大越好,这样我会更有成就感,如果对手不值得尊重或者不够强大,就算我说出这些话,他们也无法理解,” “在这一点上,你我所见仍然略同,” 庞劲东笑着点点头,又对阿瓦中将说:“在很多人看來,你的这些话都是常识,但是作为一个专制腐朽政府培养起來的军人,能够有这番见地却是殊为难得的,” 尽管庞劲东的话里充斥着对军政府的挖苦,但是阿瓦中将却表现得很平静,不但沒有一丝一毫的愠怒,反而还说:“谢谢夸奖,” “因为专制政府的将军们只知道关起门來自娱自乐,沉浸在自己给自己营造的美好梦幻当中,从來不知道睁开眼睛看看外面的世界,更沒有你这样的远见卓识,”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阿瓦中将犹豫了一下才说出这么句话,看起來有些言不由衷的样子, 庞劲东由衷的道:“尽管你可能不愿意承认,可是事实就是这个样子,偌大的军政府,那么多的将军,才出了你这么一个阿瓦中将,” “庞先生真的过誉了,” “实话实说,你的优点,是军政府其他人不具备的,”庞劲东夸奖完阿瓦将军,继续指责起了军政府的弊端:“再比如说,将军们只会对自己的人民耀武扬威,尽管他们的心里可能很清楚你指出的这些现实,但从不敢像你这样对敌对阵营的人勇敢的说出來,” “在果敢第一线作战的MD军人,用自己的行动回答了庞先生,” “可是他们的行动失败了,所以我可以不当一回事,”庞劲东看着阿瓦中将,表情和语气都充满了敬重:“倒是你的这番话表明了所具有的素质和才华,才让我对MD这个国家的未來有了新的认识,正因为毕竟还有你这样的人存在,所以MD的明天一定会变得美好,” 就在这个时候,风间雅晴已经准备好茶,端到了庞劲东和阿瓦中将这里, 庞劲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这里只准备了茶,如果阿瓦中将喜欢咖啡的话,那么我马上让人出去买,” “谢谢庞先生的好意,但是我同样喜欢喝茶,接受不了西方人的玩意儿,”阿瓦中将端起杯子品了一口,然后称赞道:“好茶,” “你我所见再次略同,”庞劲东说罢端起杯子也喝了一口, 庞劲东有两套名贵的紫砂茶具,风间雅晴担心两个人一旦动手打起來会毁掉,所以沒有舍得拿出來用,代之以全套的玻璃茶具, 这样一來,倒是别有一番情趣,只见在碧绿色的茶汤当中,一根根嫩芽上下漂浮着,如同被微风扬起的一般, 阿瓦中将放下杯子,若有所思的看着里面的茶,突然问:“这是什么茶,” 这个问題是风间雅晴回答的,她板着脸一字一顿的告诉阿瓦中将:“是我们家先生最近常喝的黄山毛峰,”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阿瓦的诱饵(二) “中华文化博大精深,而且物产丰富无比,仅仅茶就有上千种之多,”阿瓦中将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略有些遗憾地说:“可惜,这茶虽然好,我却更喜欢冻顶乌龙,” 冻顶乌龙是TW特产名茶,在庞劲东这个外來的MD分裂主义分子面前,阿瓦中将提出要喝这种茶事实上是在间接的暗示,Z国同样有受到外來势力扶持的分裂政府, 果敢地区与TW有些类似的地方,都有独立和完整的政府结构、财政和司法体系,以及一支不容忽视的军队, 庞劲东哪里会不明白阿瓦中将的用意,十分坦然地说道:“不仅冻顶乌龙,就连TW的另两种名茶,,金萱乌龙和翠玉乌龙,我这里也都有,” 庞劲东对阿瓦中将说罢,吩咐风见雅晴:“给阿瓦将军一样冲泡一杯,” 风间雅晴强忍住笑,面无表情的提议道:“我记得林佩雯那里还有TW的文山包种茶,我是不是去借一些过來,” 阿瓦中将笑着摆了摆手:“谢谢庞先生的盛情,但是就不必向人家要了,见识一下庞先生自己有的这些就好,” 风见雅晴一句话不说便转身离去,过了一会之后用托盘端了三杯茶过來, 庞劲东见到三杯茶暗暗在心里偷笑,阿瓦中将却差一点哭了出來,因为这三杯茶的量实在太多了, 风间雅晴是用的特大号啤酒杯,满得差一点就要溢出來,而且整个杯子有三分之一茶叶,可见这茶的浓度有多高, “冻顶乌龙,金萱乌龙,翠玉乌龙,”风间雅晴介绍完之后便转身离开了,躲得远远的偷眼观察着阿瓦中将, “谢谢,”阿瓦中将的表情极力保持着平静,看不出來有任何不快,说罢便端起其中一杯,不顾茶汤还非常的烫,一刻不停的咚咚喝了下去, 庞劲东第一次见到有人像喝啤酒一样喝茶,但是想要喝掉如此一杯高浓度且滚烫的茶,恐怕比喝掉同样大小的一杯酒还要难, 但是阿瓦中将就这样喝了下去,完事之后还用纸巾擦了擦嘴,淡淡的说了一句:“谢谢,” 很显然的是,阿瓦中将想用这样一个行动來表达自己的决心,其实即便是换作庞劲东也会一样做,为了维护国家和民族的利益头尚且可断,喝一杯茶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阿瓦中将感觉并不好受,肚子涨得圆滚滚的,额头还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只是不知道是因为太烫还是因为被撑到了, 阿瓦中将实在沒有能力再喝第二杯了,于是便装作沒有看到另外两杯茶,对庞劲东称赞道:“不亏是贵国宝岛的名茶啊,” 阿瓦中将这句话很有技术含量,沒有直接说出“TW”,而是称作“贵国宝岛”,意在表示支持Z国的统一和领土完整, 但国际准则是不存在“将心比心”的,庞劲东仍然不可能对MD做出同样的表示, 庞劲东指了指另外两个杯子,告诉阿瓦中将:“你刚才喝的是冻顶乌龙,应该再尝一尝金萱乌龙,有一种奶油的味道,这是普通茶叶做不出來的,还有这翠玉乌龙,清香如兰,只要一杯在手,可忘无谓烦忧,” “好……好……”阿瓦中将连连点头,但是却沒有去碰茶杯,甚至都不敢看上一眼, 庞劲东沒兴趣继续为难阿瓦中将,笑了笑说:“如果阿瓦中将有兴趣,我可以送你一些,带回国慢慢品尝,” 阿瓦中将松了一口气:“那就谢谢庞先生了,” “客气了,” “我阿瓦一生都很敬仰中华文化,深深地沉浸于其博大精深之中……”阿瓦中将叹了一口气,接着摇了摇头,感叹说:“有的时候倒是很想做一个华夏人,” 庞劲东相信这番话是发自肺腑的,因为阿瓦中将沒有必要讨好自己,或者讨好这个国家,庞劲东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因而产生了很多感慨, “中华文化博大精深”这句话在过去是经常听到的,但是在今天说起來却给人一种文化上的肉麻感,因为华夏人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文化究竟怎样的博大,体现出了怎样的精神精深, 品味着伤害身体的西方快餐和饮料的华夏人还忘记了,自己的祖宗仅仅在茶叶上就已经发展出了这么多的学问, 推而广之,今天的华夏人惯于到西方寻求国家和社会的发展方法,花费大量精力和时间去研究那些早已过时的理论,将西方人的观点奉若圭皋,却不知道西方文化在百年前的飞跃正是中华文化促成的,即便今天的西方人也经常到东方文化当中寻找智慧, 阿瓦中将见庞劲东不说话,试探着问了一句:“您有心事,” 庞劲东勉强笑了笑,回答道:“哦,沒有……” 阿瓦中将打量了一下庞劲东,突然冒出了这么三个字:“可惜啊……” 庞劲东立即问:“怎么讲,” “MD文化贫瘠,历史上受贵国影响非常大,完全可以从贵国那里得到更多的帮助……”阿瓦中将不住的摇头:“实际却不是这样,所以我说可惜……” 能够在外人面前承认自己国家和民族的缺点需要莫大的勇气,阿瓦中将的句话不但沒有让庞劲东蔑视MD,反而因为具有这种勇气而获得了庞劲东的尊重, 更重要的是,阿瓦中将的这句话抛出了一个诱饵,通过恭维中华文化暗示Z国可以对MD拥有更大的影响力, 庞劲东认为,如果能够将MD变为现代意义上的藩属,也就是如同M国的那些西方盟友一般,那么对于Z国的意义将要会远远超出一个木邦共和国, 因为MD拥有庞大的领土、丰富的人力资源和印度洋出海口,这些都是木邦共和国所不具备的, 但是在这个诱饵之下却隐藏着一个鱼钩,因为MD的主体民族与Z国毕竟不同,文化上的联系也不是很紧密,未必是靠得住的, 虽然可以因为利益与Z国暂时联合在一起,但是当利益发生变化的时候,MD不是沒有可能投靠到敌对阵营那里, 无论从这个鱼钩的存在出发,还是从家族的情感而言,庞劲东都不可能改变对木邦共和国的态度, 至于Z国与MD之间的关系,就算是因为木邦共和国的独立而断送,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能够发生改变, 两国的外交关系许多年之后也会重建,而且甚至仍然有可能成为盟友, E在历史上抢走Z国二三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还从Z国分裂出去了两个国家,今日两国之间关系仍然好的不得了,好到了E国枪杀几个Z国公民玩,Z国都当作沒发生一样,亲兄弟之间都达不到这种程度, 以此类推,Z国和MD之间的关系也可以如此, 但是在另一方面,庞劲东不得不担心这会打动Z国高层领导,进而调整西南地区的战略方针, 考虑到阿瓦中将前段时间已经秘密访问国内,进而回想起金振宇提起阿瓦中将其人时的样子,庞劲东毫不怀疑他已经通过某种方式,将类似的信息传达给了Z国的高层,今天在自己这里只不过是故技重施, 可以想见的是,阿瓦中将的诱饵在金振宇那里被抛了回去,加之金振宇在国家战略上拥有决定性的发言权,所以阿瓦中将沒有得逞,但是,他可能打动了高层的鸽派赵将军, 赵将军沒有能够阻止国家介入果敢战争,本來就有些恼羞成怒,这一次便全力反对激进政策,甚至为此阴谋推翻金振宇, 阿瓦将军的这句话很简单,庞劲东从中推测出了很多东西,那就是赵将军之前发动的那次准政变,竟然是阿瓦中将间接促成的, “贵国与我国西南地区民风相近,两国之间可以说一衣带水,还存在着几十年的胞波之情,”庞劲东喝了一口茶,然后继续说:“相互提携和帮助本就是应该的,” 阿瓦中将摇头叹息道:“但是由于木邦共和国的存在,这种关系可能就此葬送了,” 庞劲东微微一笑,尖锐的指出:“你是在用利益诱惑我放弃木邦共和国吗,” 阿瓦中将同样微微一笑:“我可不敢,” “无论阿瓦将军敢与不敢,我都很高兴认识阿瓦将军,”庞劲东指了指桌子上的茶,略有些遗憾地说:“其实我们之间应该畅饮一番的,现在却是以茶代酒,” “我相信我们有机会一起喝一杯的,”阿瓦将军看了看表,然后站起身來:“只可惜今天不行,因为我要告辞了,” 庞劲东也跟着站起身來:“阿瓦将军难得來一次,为什么不多坐一会,” “呆的时间长了,会被贵国的安全部门注意到的,”阿瓦中将长叹了一声,自我解嘲道:“我來一次很不容易,前些天访问了一次贵国,但是根本不可能找机会拜访庞先生,所以……” 庞劲东接着说了下去:“所以你用假身份再次入境,” 阿瓦中将点了点头:“对,”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英雄所见略同 “阿瓦将军为了见我一次,付出的时间和精力可真不少,” “我认为是值得的,”阿瓦将军向庞劲东伸出了手,毕恭毕敬的说:“华夏人有句话……” 庞劲东和阿瓦将军一起说出了后面的话:“闻名不如见面,,” 一语落地,两个人都笑了起來,庞劲东颇为感慨的说:“我对阿瓦将军也是这样想,” “可惜啊,我们是对手,” 庞劲东点点头:“有可能还会在战场上见,” “我想我们之间的争斗更多的将会集中在政治和外交上,或许还会有一些经济层面上的,但是军事方面的……”阿瓦将军说到这里,脸色突然黯淡下來,无力的摇了摇头, “不要太过灰心,我相信MD有朝一日一定会做出变革,然后重组军队开赴果敢地区,到时候我们就能在战场上相见了,” “但愿在我的有生之年能够见到吧,”阿瓦中将看了看两个随从,压低声音说:“其实我对庞先生的一些见解并不认同,因为将军政府还是有着非常广泛的支持的,而且统治基础也很牢固,” 庞劲东淡然一笑:“或许你说的对,但我仍然相信这一天早晚会到來,” “听你说这话,好像很期望打仗,”阿瓦将军又摇了摇,语气变得沉重起來:“庞先生应该知道战争的残酷,” “我知道,而且也不愿意发生战争,但是很多战争是难以避免的,” “希望我们的愿望都能够实现…….” 阿瓦中将语气非常复杂的说罢这句话,便转身向门外走去, 风间雅晴追了上來,将手里的一个纸包交给阿瓦中将:“这是送给您的茶,请将军拿好,” “看來我是却之不恭了,”阿瓦将军坦然收下了茶叶,微微点头说道:“谢谢,” 庞劲东将阿瓦中将一路送到了门外,最后郑重的说了一句:“保重,” “你也保重,后会有期,”阿瓦中将拍了拍庞劲东的肩膀,感叹道:“阿瓦不认为自己是个英雄,但是仍然要对庞先生说一句,,英雄所见略同,” 阿瓦中将此前说过“你我所见略同”,此时将人称“你我”替换成名词“英雄”,既表达了对庞劲东的尊重,同时也是含蓄的表达自己也非等闲之辈, 阿瓦中将带着手下消失在了夜色当中,脚步显得略有些踯躅,让庞劲东觉得这个年轻干练的将领,在顷刻之间似乎老了许多, 风间雅晴看着他们的背影,提出了一个问題:“我很奇怪,这个阿瓦既然认为先生是军人,为什么不称呼军衔中将,却要称作庞先生呢,” “这个问題并不难回答……”唐韵一直坐在旁边静静的听着,看看庞劲东又看看阿瓦中将,但却一句话都不说,这个时候她也跟了出來,告诉风间雅晴:“阿瓦把庞劲东当做军人,不代表要承认庞劲东的军衔,庞劲东的这个中将是木邦共和国政府授予的,而木邦共和国政府在MD军政府看來是伪政权,这也就是说,如果阿瓦中将称呼庞先生为庞将军,等于间接承认了木邦政权的合法性,” “原來是这样,” 风间雅晴点点头,说:“这个阿瓦中将的心思够缜密的,” “不愧是我的智囊,说的一针见血,”庞劲东淡然一笑,带着众人回到了客厅,然后问唐韵:“你再说说看,阿瓦中将这次來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唐韵当仁不让的分析了起來:“我认为目的有很多,第一、就像他说的一样,想看看庞劲东究竟何许人也;第二、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要探一下庞劲东有怎样的才干和观点,这在未來的战争当中至关重要;第三、则是向庞劲东表明态度,果敢战争并沒有结束,” 庞劲东点点头,问:“就这些,” “或许可能还有其他目的,但是只有阿瓦自己知道了,我能想到的就这么多,” 风间雅晴如释重负的说道:“其他目的管不了,我刚才一直担心,他可能会对先生不利,” “他不会这样做的,”唐韵摇摇头,十分肯定地说:“一方面因为他不是这样的人,不屑于采用一些不光彩的手段;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貌丁伦的失败提供了前车之鉴,如果轻易动手不仅同样会失败,还可能把他自己也搭进去,” 风间雅晴点点头,想了想又说:“我对军事是外行,不过我觉得,像M国这样的强大的国家,在开战之前应该炫耀武力,充分震慑对手,但是像MD这样比较弱小的国家,应该示之以弱,让敌人麻痹大意,然后出奇制胜,但是听今天阿瓦说的那些话,倒好像是耀武扬威一般,这不是主动让别人警惕自己吗,” “小晴提出的这个问題很关键,”庞劲东皱起了眉头,颇为不解地说:“我刚才也很是纳闷,阿瓦中将为什么一再强调要维护自己国家领土完整,这不仅过早暴露了他的目的和企图,也和他前段时间的做法不合拍,” 唐韵急忙问:“他前段时间做什么了,” “秘密访问了国内,看起來像修复两国关系,但是绝口不提任何有关果敢的事,” “应该是沒有直接提出,但间接的暗示会有的,”唐韵点上一支烟,刚要吸又放了下來:“其实这并不矛盾,” 听到唐韵已经有了见解,庞劲东的眉头舒展开了:“哦,” “他來国内的目的可能确实是想修复两国关系,不过今天到这里來才是暴露了真正的态度,毕竟那么大一块领土分裂出去了,想要装作什么事都沒发生过也不太可能,至于为什么要过早暴露自己,我想应该是绝望所致吧,” 庞劲东对唐韵的说法感到很奇怪:“绝望,” 唐韵进一步解释道:“对MD现实的绝望,” “他很想改变MD的现状,但是以一己之力却根本做不到,于是才产生绝望……”庞劲东明白了唐韵的意思,顺着这个思路继续分析下去:“所以他才会和我说这些话,目的不过就是表达自己坚强的决心,” 唐韵给出了另一种说法:“也是虚言恫吓,” 庞劲东点点头,然后长长叹了一口气:“哎,” 唐韵抽了一口烟,淡淡的问:“怎么看你的样子好像很惋惜,” 庞劲东沒有回答,而是反问:“你觉得阿瓦中将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有缜密的思维和敏锐的观察能力,同时还具有比较进步和开明的观点,” 庞劲东又问:“你觉得他的未來如何,” “虽然我不了解MD军政府实际什么样,但是也可以断言他不会有未來,” “我也这么想,所以才为他惋惜,”庞劲东说罢又是一声长叹, “阿瓦中将这样的人在MD应该很少,” “对,”庞劲东点点头,告诉唐韵:“我和MD政府军很多主力部队交战过,对其他那些将领基本都沒有留下什么印象,大多数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唯独这个阿瓦中将留在我的记忆当中,更重要的是,我知道阿瓦中将这个人,并不是因为和他打过仗……” “哦,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唐韵想了想,很快就自己找到了答案:“听说的,” “对,”庞劲东默然了一会,然后缓缓的回忆道:“不知道为什么,阿瓦中将沒有参加果敢战争,但我们俘虏了大量政府军官兵,包括几位将官,我们当时想要通过这些人进一步了解军政府,例如说哪些将领最有可能对我们构成威胁,结果发现其中很多人对阿瓦中将交口称赞,” “他在军政府地位如何,” “据说是丹俣大将的亲信,但是一直沒有委以实权,” “那些被俘的将官沒有必要对着敌人拍自己同僚的马屁,而且性命又被你们捏在手里,所以说的只可能是真实观点,”深深吸了一口气,唐韵接着说了下去:“阿瓦中将沒有什么实权还能得到交口称赞,看來的确是有两下子,” “我也是这么想,” “不过,这也说明他锋芒毕露,这既是件好事也是件坏事,” 在唐韵和周心农长时间來的指导下,庞劲东如今已经对官场比较了解了,所以明白唐韵这句话的意思, 但是风间雅晴不明白,很奇怪的问:“为什么这么说呢,” “你这句话听起來有些像小沈阳,”唐韵撇了撇嘴,才回答道:“说好事,是因为建立一个有才干的公众印象,有利于今后向更高处爬;说坏事,则是因为容易招到同僚的抵触和排挤,在一个专制独裁的政府里,甚至还有可能引起上级的猜忌,” 风间雅晴点点头:“明白了,” “这就是说,阿瓦中将已然锋芒毕露,最多只能在军政府继续往上爬,却很难有机会做大事,他自己大概也明白这一点,却又感到不甘心,所以今天來示威了,” “但愿他真的沒有机会吧,”庞劲东站起身來,伸了一个懒腰:“否则他真的是难以对付的敌人,”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另类英雄 庞劲东不再去思索阿瓦中将的來访,倒是突然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沒有去东南亚华人协会了, 转过天,刚好有充足的时间,于是庞劲东在那里呆了一整天,处理了一下积压的公务, 协会现在不仅仅是果敢人与国内联系的桥梁之一,同时还将工作开展到了整个东南亚地区的华人社会,致力于传承中华传统文化和普及中文教育,在东南亚地区的影响日大, 东南亚地区的华人则因为协会的存在,而变得更加团结和紧密起來, 只是协会在果敢战争中的所作所为毕竟不是机密,早就已经广为人所之,所以东南亚各国政府都对协会在本国的活动采取了监控, 不过监控的同时,各国政府并沒有采取限制政策,甚至对华人的态度也日渐改善, 外界此前曾经普遍担心,木邦共和国的独立可能在东南亚掀起新一轮的排华暴乱,结果实际情况却是与这个推测背道而驰, 因为这些国家的政府终于明白了,华人并不是一群待宰的羔羊,如果他们仍然试图像过去那样对待华人,那么下一个独立的华人国家就可能出现在他们的领土上, 无论他们是否有把握战胜,都将付出惨重的代价, 这个奇怪的现象充分证明了庞劲东先前的理论,那就是尊严从來都是依靠拳头打出來的,所谓的“和平”只是弱者向强者的祈求,最终能换來的只有蔑视, 虽然在协会的时间很长,庞劲东却沒有做太多的事,只需要制定大致方针就可以了,因为所有的工作都被庞仰焕和周心农处理得非常好, 其实在任何一个单位都是如此,如果下属足够有才干,并且工作环境民主开放,能够让他们把才干充分发挥出來,那么领导就会很清闲, 庞劲东过去曾担心庞仰焕上任之后,因为权力分配而与周心农产生摩擦,但是这个情况并沒有出现, 正相反的是,两个人配合得非常好,相处的其乐融融, 之所以会这样,一则是因为庞劲东制定的民主开放的工作制度; 二则是因为庞仰焕具有巧妙的领导艺术; 三则是周心农已经沒有什么野心,很享受于协会现在的这种状况, 庞劲东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临近十七点了,刚刚打开门走进去,唐韵便匆匆迎过來:“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 “什么事,” “谢公刚才给我打來电话,想要见我们两个,”深深吸了一口气,唐韵着重强调道:“他要见的不只是你一个,还有我,” “哦,”庞劲东点点头,对此丝毫不感到意外:“他的消息那么灵通,自然知道你在我这里什么地位,恐怕还知道他的很多阴谋都是你挫败的,所以想要见见你是很自然的,” “可是,他为什么不给你打电话,却给我打过來呢,” 庞劲东嘿嘿一笑:“你自己已经找到答案了,何必装糊涂來问我呢,” 由于被庞劲东说穿了用意,唐韵破天荒的表现出了些许的不好意思:“我认为他这样做的根本目的,是要保证我肯定能去,同时也是向我们表明,他虽然输了却也对我们依然很了解,” “这个老家伙的确挺厉害的,都到了如今这个田地了,竟然还能查到我们的联系方式,”庞劲东点点头,问:“他定的什么时候,” “现在,” 庞劲东微微一笑:“那还等什么,我们就走吧,” 唐韵微笑着问:“需要带几个人吗,” “你难道他会对我们不利,” “很难说,兔子死了还要蹬两下腿呢,何况他毕竟还是个大活人,”尽管是在分析可能的危险,唐韵的表情看起來却非常轻松:“我们觉得他沒能力再搞什么花样,于是便毫无防备的去赴约,或许他正是抓住我们这种心理,准备好了埋伏呢,” “那么我就当一只雄鹰,看看这只老兔子还能蹬几下腿,”庞劲东说着打开了门,恭恭敬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唐韵嫣然一笑,婷婷款款的走了出去,身子摇曳令人迷醉, 庞劲东和唐韵两个人于是单独去见了谢公,沒有做任何应付突发事件的准备, 谢公给唐韵留下的地址是两次偶遇之处附近的一个小区,那里大多是普通档次的民宅,同时又有一些联排别墅,总体而言算是中档,整个小区的占地面积非常大,常住人口有数千人之多,各方面的条件都比较适合藏身, 唐韵带着庞劲东一路打听着,最后來到了一座别墅的前面, 与其他地方的联排别墅不同的是,这里的院墙比较高,每家都无法看到邻居家的状况,充分保障了业主的私密性, 庞劲东抬起手來正要敲门,唐韵按住了庞劲东的胳膊,摇了摇头, 紧接着,唐韵试着推了一下门,结果院门随之被推开了, 里面的院子大约在**十平方米左右,修建的古典雅致,除了沒有小桥流水,倒像是一座微缩的苏州园林, 在院门旁不远处有一个小小的凉亭,谢公一个人坐在一把扶手椅上,正悠闲地品着茶, “谢公……”庞劲东和唐韵來到凉亭那里,微微一笑说:“又见面了,” “是啊,又见面了……”谢公说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庞劲东这才发现他虽然看似很悠闲,但是表情却非常的凝重,气色更是差到了极点, 不用等谢公再说话,庞劲东和唐韵就坐了下來,一起微笑着看向谢公, 谢公看了看门口,门已经被关上了,便说:“庞先生果然英雄胆识,竟然带着助手独自赴约,,” “难道我还要带一个连过來吗,”庞劲东笑着摇了摇头,表现得非常轻松:“说实话,到了眼下的这种境地,我还真不相信谢公能将我如之何,退一步來说,就算是谢公对我有不利的打算,我一个人也能很好的应付,” 庞劲东本以为说出这句话后,谢公会不服气的与自己做些口舌之争,因为谢公从沒有发自内心的认输, 但庞劲东沒有想到的是,谢公只是无力的摆了摆手:“事到如今了,我谢某人哪还有能力再搞些什么事,今天请你们來也不过是想做个最后的了结,” 唐韵微笑着说:“你要是真能这么想就最好了,” 庞劲东则问道:“你想怎么了结,” 谢公沒有回答,而是提出:“我有一个请求,希望庞先生能答应我,” 庞劲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出來听听,” “我自感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孙海量的母亲,跟了我那么多年,不但连个名分都沒有,最后还不幸病故,”谢公说着长叹了一口气,看起來是陷入了对往事的追思:“她就给我留下这么一个儿子,我本來应该好好呵护孙海量,让他做个普通人,上大学,参加工作,接着找个贤惠的妻子……我这辈子积累下的财富,足够他挥霍上几辈子……但是……因为我的野心,他沒有走这条路,而是成了我的棋子……” 听到谢公的这番话,庞劲东就明白了:“你是想让我放过孙海量,” “正是,”谢公点点头,不无感慨地说:“他跟着我做了很多坏事,但是毕竟罪不至死,更重要的是,我现在已经让他离开这个圈子,永远不再参与国内的任何事情,既然他已经如此与人无害,又何必穷追猛打呢,他做过的事情不妨都记到我谢某人的头上,” “你既是对孙海量有所愧疚,也是因为知道自己死期将至,想让儿子成为自己生命的延续,”庞劲东收起笑容,郑重的指出:“看起來你好像在交代后事一样,可是上次我们见面的时候,谢公您可不是这个样子,” “你说的沒错,我谢某人本來还有一线希望,试图蛰伏一段时间之后,利用过去积累下來的关系和资源东山再起,”谢公深深吸了一口气,刚才还很消极的情绪有些高昂了起來:“我相信凭借我谢某人的本事,咸鱼翻身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庞劲东冷笑一声:“那你就翻吧,” “翻不动了,”谢公缓缓的摇了摇头,情绪重又低沉了起來:“那天看到你给我的照片之后,我猛然间意识到自己这一次真的跑不掉了,真的是彻彻底底的输了…….”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之后,谢公接着说:“天都亡我啊,” 庞劲东将信将疑的问:“你真的认输了,” 谢公仍然沒有回答问題,重申了一遍自己的要求:“放过我儿子……” 庞劲东用一连串的反问回应了谢公的要求:“如果我不肯放过他,你以为他能顺利到M国,你以为他还能与自己家人团聚,你以为他的家人能够平安无事,” 谢公皱起了眉头,不放心的问:“你真的会放过他……” “我可以告诉你,我之所放过孙海量,是因为他有孩子,” 谢公听到这句话顿感如释重负:“谢谢……” “不过如果他想要报仇,或者……”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谢公的最后时刻 “绝对不会的,”谢公打断了庞劲东的话,断然说道:“孙海量从此之后将会过正常人的生活,再不会去追逐任何分外的东西,古人常云:‘知足常乐’,可谓至理名言,我谢某人就是不知足,被yuwang所左右着不断地走下去,结果才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我很高兴你能意识到这一点,”庞劲东点点头,将自己的观点讲了出來:“谢公你拥有那么多财富,控制着那么多官员,做着那么多的生意,完全可以成为呼风唤雨的地下皇帝,但是你却不满足,想要获得更多的东西,最后竟然将手伸到我这里來了,” “是啊,我被种种的yuwang所推动着,最后做出來这些事情,选择你作为对手更是错上加错,” “很高兴谢公这么抬举我,不过整件事情就像你说的一样,是各种不利的因素堆积到了一起,我庞劲东只不过起到了导火索的作用,否则谢公你不会败得这样快这样惨,”此时的谢公不再是那个呼风唤雨的神秘人物,看起來更像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历尽沧桑且心力憔悴,不过庞劲东能够说出这些话,不仅是因为产生了些许的同情,也是因为事实的确如此, 庞劲东从來都是有自知之明的,而且也不在乎让敌人对自己有真正的了解, “那天我这么说,是因为我们还是对手,但是现在我们已经不是对手了,所以我可以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來,”尽管表达出了对庞劲东的欣赏,不过谢公的话说的还是很简单:“虽然你只是导火索,但是普通人绝对沒有能力,将毁掉我谢某人的炸药桶点着,” “或许吧……” “但是……”谢公看着庞劲东,突然变的激动了起來:“但是我谢某人绝对不后悔,因为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本就是一座充满各种yuwang的丛林,权欲、物欲、qingyu甚至还有**,每一个人都是被yuwang推动着生活下去,也正是yuwang才铸就了这个繁华的世界,我谢某人也是凡人,怎可能超脱凡俗,” 对于谢公说出的这番话,庞劲东在很大程度上是认同的,不过却也有一定的保留:“可是人应该学会控制yuwang,否则就会被yuwang摧毁,” “不错,但是我毫不在意自己被yuwang毁掉,”谢公颤颤巍巍的站起來,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天空,同时一字一顿的说着:“我谢某人这辈子山珍海味也吃了,天下名酒也喝了,富丽奢华也见了,普通人几辈子享受不到的东西,我谢某人全都享受过了,小老百姓见了当官的要卑躬屈膝,但是他们不管官职大小或握着怎样的权力,都要听由我谢某人指使,我躲在幕后这么多年,却能呼风唤雨、叱诧风云,我这一辈子值了,” 庞劲东看着谢公,沉重的点了点头:“或许吧……” 唐韵在旁边嫣然一笑,突然提出:“其实你做这些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你从内心深处仇恨社会,” 谢公坐下來看着唐韵,片刻之后哈哈大笑:“不亏是唐韵啊,能如此一针见血,” 唐韵笑得更灿烂了:“谢谢夸奖,” “我在很早之前就听说过你,也知道很多计划都毁在你的手里,今天请你來就是想真正看看你这个人,其实在不受任何外力干扰的情况下,你我之间本能有更精彩的过招,只可惜啊…..”谢公对唐韵说罢,转而对庞劲东说:“你找了一个好助手,” 庞劲东不太明白唐韵刚才的评断,奇怪的问谢公:“你为什么仇恨社会,” “刚解放的时候,家父怀抱一腔爱国热忱,放弃了国外待遇丰厚的工作,毅然回來参加建设,”按说谢公这把年纪不应该容易动气,但是提起这段往事的时候竟然把牙齿咬得咯咯响:“我父亲当时虽然年轻,在国外却已取得了很卓著的科研成绩,以致在他回国的时候,导师落泪相送,可是就仅仅因为他在某次运动中说错了一句话,结果被生生打成了现行反革命,关进牛棚去了,此后的很多年,就一直在那……直到国家想要重新进行有机化学领域的研究,才想起了我的父亲,但是那个时候老人家已经贫病而死……” 庞劲东对于谢公的家事,此前只有一些不太准确的听闻,直到今天才算是有了真正的了解,这让庞劲东不仅钦佩起谢公已经过时的父亲,对谢公本人也更加同情了:“我知道你是书香门第,却沒有想到,还有这么一段既往,” 谢公接着说:“由于他说过的话,再加上海外归侨的身份,使得我的一辈子都受到了牵累,其实尽管父亲有这种遭遇,我原本还是很想报效国家的,我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尽管不能上阵杀敌,但总可以做些研究,于是,我就想凭借几场文战考上大学,结果竟然由于那些原因落榜,只能眼睁睁……” 谢公重重喘了几口粗气,再也说不下去了, 事实上,谢公这些话已经有很大的保留了,沒有说出他本人在那次浩劫中遭受的身心摧残, 庞劲东看着这位因此落下残疾的老人,不得不认为他有足够的理由为其过去的生活而愤恨, 但是尽管如此,庞劲东仍然不能认同谢公的做法:“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社会,都会犯过错误,重要的是错误已经得到纠正,”庞劲东看着谢公,意味深长的说了下去:“任何一个人都可能得到不公平的待遇,如果你认为自己的命运就是不公平的,那么就应该通过自己的行动來改变命运,而不是去报复社会,” “纠正一点,我报复的不是整个社会,而是社会上层的某一部分人,” “那些改变你命运的人,” “对,”谢公重重的哼了一声,接着说了下去:“这些人无德无能,却凌驾于万民之上,随意操纵别人的命运,当年我惧怕他们,现在我用金钱腐蚀他们,让他们给我当狗,岂不快哉,” 对谢公的这些话,庞劲东多少有些认同:“或许吧……” “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狼心狗行之辈,滚滚当道,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谢公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说出了这段非常有名的话,然后又说:“我谢某人以一己之力对抗他们全体,纵令不算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却也是很有气魄的吧,” “我承认这一点,但是……”庞劲东顿了顿,接着尖锐的指出:“你以为你腐蚀了他们,让他们堕落就算复仇了,却从來沒有想过,他们贪污的钱來自哪里,他们的昏聩无能伤害的是谁,还有你操纵的黑社会组织又做了些什么,” 谢公的嘴角抽搐了两下:“这个……” “受伤害的全都是老百姓,”庞劲东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的说:“任何与老百姓为敌的都是错误的,哪怕你给自己带上堂皇的冠冕,也不能掩盖你为祸社会的事实,” “可是……” 庞劲东不给谢公诡辩的机会,又说:“那些贪官污吏本來应该受到惩处,但是在收受你的贿赂成为腐败网络的一员之后,他们不仅仅更加疯狂的贪墨,同时也受到你的保护,”顿了顿,庞劲东又说:“当然,你沒有义务自发的反腐,但是却不应该去助长腐败,腐败的升级和蔓延使得普通百姓的生活更加艰难,而你原本也是普通百姓中的一分子,难道这么快就忘本了,忘记了自己青少年时的遭遇,” 谢公怔了许久,才连连摇头说:“算了,我不想继续和你讨论这些问題……” 庞劲东心中感慨万千,不等谢公把话说完便打断了:“尼克松有一句名言,相信你应该也听说过,,不要问国家为你做了什么,而要问你为国家做了什么,这句话适用于你自己,至于您父亲的遭遇,因为我沒有经历过那个时代,所以不方便发表评论,” “或许你说得对,只是在这些事情上,我们不可能达成共识,不过,在我昨天彻底反省了自己的一生之后,的确打算做些事……”谢公正说着话,一股黑红色的血从鼻孔中流了出來,如同一条可怕的蛇缓缓的游动,谢公拿出手帕擦掉了这股血,然后接着说:“今天把你们找來正是要安排一下我的后事,” “后事,”看到谢公的样子,又听到谢公的这句话,庞劲东急忙问:“你怎么了,” 谢公凄然笑了起來,神情显得更加憔悴了:“我的时间不多了…….” 庞劲东缓缓站起身來,一字一顿的问:“你服毒了,” 面对庞劲东提出的问題,谢公再一次选择了回避:“现在來交代一下所有的事情吧,” 庞劲东对谢公的这个说法感到很奇怪:“我想我们之间已经谈过了,还有什么事需要交代,” 谢公无力的笑了笑:“我这辈子积累下很多财富,其中包括现金、存款、外汇、基金、黄金、股票、生意、人际关系等等等等,你认为我不应该处理一下吗,”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往事并不如烟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处理你的财产是政府的事情,我或者其他任何个人都沒有权利参与进來,所以……” 庞劲东本來还要继续说下去,但是被唐韵迫不及待的打断了:“谢公您就说吧,” 唐韵说着话的同时,右手在庞劲东的背后悄悄捅了捅,庞劲东很清楚唐韵的心思,因为听到谢公要处理财产,这个爱财的女人立即來劲了, 不过,庞劲东始终不觉得这件事情与自己有什么关系,也不相信既有儿又有孙的谢公会将遗产留给外人, 庞劲东现在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不顾唐韵的暗示对谢公提出:“我还是让人送你去医院吧,” 庞劲东说着拿出了手机,谢公摆摆手:“你先不要打电话,听我把话说完,” 庞劲东本來已经开始拨号了,下听到这句话便把手机暂且放下:“你说吧,” “你为什么要送我去医院,你不要忘记我们可是对手,” “虽然我们是对手,但是在所有的事情已经结束之后,总还是可以做个朋友的吧,更重要的是,你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我不能看着你在我的面前这样死去,” “你…….”谢公微笑着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沒有想到啊,你想的竟然和我完全一样,我也觉得我们可以做个朋友,只可惜啊,这个朋友只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顿了顿,庞劲东着重强调道:“那就是应该把你留给法律,让你接受公正的审判,” “沒有必要了…….”谢公无力的笑了笑,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指了指面前的茶具问:“你们进门之后,我都沒有请你们喝茶,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唐韵如有所思的说:“里面有毒,” “对,”谢公缓缓的点了点头,告诉庞劲东和唐韵:“在你们來之前一个小时,我就已经开始喝茶了,这里面有一种慢性毒药,发作起來的过程很缓慢,但是只要发作起來就无药可救,所以你们不要费心送我去医院了,” 大概是为了证明谢公说的话,又一股黑色的鼻血流淌了出來,比上一次要多上许多,还隐隐的散发出了一种怪味, 唐韵轻轻的拉了拉庞劲东的衣襟,庞劲东看了看唐韵,缓缓的坐了下來, 谢公又拿出手帕擦了擦血,接着凄然的笑了几声:“假如我的财产全被国家沒收,你觉得其中会有多少,会真正运用到这个社会,” 庞劲东和唐韵对视了一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恐怕不会太多……” “这就对了,”谢公重重的哼了一声,然后斩钉截铁的说:“看看那些肉食者每年在公车、出国考察和吃喝上面花费多少钱,再看看他们都用百姓的钱抽的什么烟、喝的什么酒,所以我不能轻易将我毕生的心血,交给他们肆意挥霍,” “那么你打算怎么支配自己的遗产,”唐韵说到这里,狡狯的一笑:“必须承认,你做事很有先见之明,或者说从來都保持着危机感,你既然能够在十几二十年前,就着手隐瞒自己与孙海量的真实关系,那么应该同样在很早之前就转移财产了,” “沒错,不亏是唐韵啊,”谢公冲唐韵竖起了大拇指,动作显得虚弱无力:“十几年前开始,我就开始将我的钱洗净,然后向国外转移,这些财产全都属于我的儿子,足够他挥霍几辈子了,” 庞劲东提出:“可是你应该还有大量财产沒有转移出去,” “沒错,”谢公无力的点点头,告诉庞劲东:“孙海量得到的只是一部分,而我的财产总共分做五部分,你们全都有份,” 庞劲东当即皱起了眉头,感到难以置信:“什么,” 唐韵则笑得如同夏日绽放的玫瑰:“我能得到什么,” 庞劲东白了一眼唐韵,告诉谢公:“我不想要你的钱,” “我知道你不想要,所以我给你的不是钱,”谢公呵呵笑了几声,然后缓缓地说了起來:“我的财产第二部分,数额与孙海量得到的基本差不多,全都被我捐献给了各个慈善机构,希望工程得到的是最多的,这几天來,我就在操作这件事情,当年我因为客观原因沒有上大学,不希望今天的孩子因为贫穷而失学,” “沒想到在人生的最后时刻,你还会为这个社会做些好事,算是还有良知,”庞劲东嘉许的点点头,不无感慨地说:“只不过,你的财产事后被追查起來的时候,还是会发现这笔钱的流向,” “我谢某人不是一个自私的人,只是我的行事方式和你们不一样,追求的东西也不太一样,”顿了顿,谢公回答了庞劲东的问題:“我的这些钱同样已经漂白了,完全属于合理合法的捐赠,相信那些官员还沒有丧心病狂到从失学儿童的手里抢走的,而且我谢某的操作手法非常的高明,他们最多不过就能追查到其中一部分,” 庞劲东点点头:“这样做好,” 唐韵看了看庞劲东,赶忙问:“第三部分怎么分配,” “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财产了,包括一些股票、基金、房产和生意,都是我谢某人财产中最不起眼的,留作给政府查封和沒收,规模虽然大,实际上不值几个钱,就算是我为国家做贡献了,”谢公说到这里,得意的笑了几声:“那些想要通过查抄我发大财的官们,恐怕是要大大的失望了,” 唐韵咽了一口唾沫,妩媚的双眼放射出了贪婪的目光:“那么第四部分就属于我和庞劲东了,” “不,剩下的两部分都属于你们,”谢公缓缓的摇了摇头,进一步纠正道:“第四部分属于你,第五部分属于庞劲东,” “哦,”庞劲东和唐韵又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发出了这个音节, 此时的庞劲东也被吊起了好奇心,虽然并不贪恋谢公可能带给自己的财富,但是也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 谢公注意到了庞劲东的好奇心,有意想要吊一下庞劲东的胃口,暂时不谈庞劲东,而是大讲起了唐韵:“我知道唐韵一生都在为事业奋斗,但是到今天为止除了积攒下一大笔金钱,还沒有什么太像样的生意,” 其实唐韵不仅有钱,还通过帮庞劲东操作收购M国金融资产,拥有了新世纪金融的股份, 在帝国控股集团的产业进行全面整合,新世纪金融并入了陈氏集团之后,她所拥有的这些股份换成了帝国控股集团的股份, 换言之,唐韵现在已经是帝国控股集团的股东了,在整个集团的影响力还要超出陈梓阳,尽管资产规模远不如陈梓阳, 因为重组后的陈氏集团的性质,是帝国控股集团与陈氏家族共同拥有的企业,陈梓阳只是陈氏集团的股东,并不拥有帝国控股集团的股份, 不过唐韵并沒有提出这些,只是微微点点头,表示承认, 谢公的表情变得非常平静,缓缓的说:“我拥有很多加工制造企业,大多集中在珠三角地区,主要从事外包和出口,前段时间,我把这些企业整合成了一个集团,打算全部赠送给唐韵,” 唐韵眼睛瞪得大大的:“真的,” 谢公叹了一口气,多少有些无奈地说:“当然是真的,交给你总比送给那些贪官污吏要好,” 唐韵突然收起笑容:“可你交给我的是一个麻烦,” “你完全可以放心,那些企业沒有违法经营的事,而且与我也沒有任何关系,我已经把股份全都转到你的名下,并将你列为法人代表,”谢公将一摞材料放到唐韵的面前,然后接着说了下去:“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了,其中有些手续要本人亲自去办,我沒有时间去做更多了,不过唐韵你很了解这些东西,根本不需要我教你怎么做,” “说的对,”唐韵很大方的收起了那些材料,但是沒有对谢公表示一点感谢,反而说起话來还带有些许的讥讽:“我就收下这个麻烦了,” “我说过这些企业……” 唐韵打断了谢公的话,毫不客气地说:“我说的不是企业自身的麻烦,而是企业经营已经陷入困境,前景很是渺茫,” 谢公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是吗……” “随着全球经济危机的到來,沿海地区的出口加工业受到严重冲击,在现在和将來一段时间内,仅仅玩具工厂就将倒闭两千多家,遑论其他行业了,纵然你谢公精明能干,恐怕也不能让自己的企业在这种大势之下幸免吧,”唐韵长叹了一口气,然后笑着说:“这些企业就如同鸡肋一样,留着不仅不能赚钱恐怕还要往里面搭,但是又沒有办法转移到国外去,还沒有人能够接过手去,所以你就做个顺水人情送给我了,” “沒错,”正所谓当着真人不说假话,谢公对唐韵的这些分析坦然承认了,接下來还进一步说道:“你唐韵如果足够有本事的话,那就把这些企业搞出个样子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对手的赠予 唐韵哈哈一笑:“我当然要搞出样子,赚大钱给九泉之下的你看,” 谢工微微点点头:“最好这样,否则……你要往里赔不少钱的,” “我要是沒说错,这些企业已经欠一屁股的债了吧,” 谢公沒有再讨论这件事,意味深长的看着唐韵,过了许久才转而问庞劲东:“第五部分属于你,” “你给唐韵的是难以为继的企业,交给我的又会是什么,”庞劲东笑了笑,揶揄道:“不会是一大堆收不上來的烂账吧,” 谢公点点头:“的确是账,” 庞劲东笑了笑说:“那么还是算了吧,第一、我庞劲东不缺钱;第二、我沒有兴趣出去收账,” “虽然是账,但绝对不是烂账……”谢公说着从脚下拎出一个箱子,双手放到了庞劲东的面前, 毒性此时已经完全发作起來了,谢公的脸色变得越发灰暗,身体不住微微的颤抖着,可见身体感到了很严重的痛楚, 这个箱子虽然不大,但是他拿起來都很费力,完事之后喘了半天的粗气, 庞劲东沒有碰箱子,而是奇怪的问:“到底是什么账,” 谢公重重的吐出了两个字:“黑账,” 庞劲东听到这句话立即明白了,打开箱子发现里面全是光盘,密密麻麻的足有数百张之多, “我知道你不会要钱,所以我也不会给你钱,”轻声叹了一口气,谢公进而解释说:“你也知道的,我将所有和我有來往的官员,贪污腐败的事实都记录了下來,就在这些光盘里面,其中有文字资料也有录像和录音,记录了他们接受贿赂的时间地点和当事者,每一桩每一笔都清清楚楚,还有他们piaoji和约会情妇的场面……” 只需要大致看一眼就知道这些光盘记录的内容有多么的多,进而就可以知道这里面涉及到了多少的官员,庞劲东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唐韵看了看庞劲东,急忙将箱子收起來塞了过去,然后告诉谢公说:“他收下了,谢谢你,” “有了这些东西,你们是愿意用來廉洁官场也好,用來让自己呼风唤雨也罢,和我谢某人都再也沒有关系了……”谢公说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微微闭上双眼像是养起神來, “我收下了,我们之间的所有事……”庞劲东看着谢公,深吸了一口气说:“就这样结束了,” “好的……”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隐隐的传來密密麻麻的警报声,谢公从牙缝中又挤出了一句话:“你们可以走了,记住从后门走,否则会碰到警察的……” 庞劲东点点头:“谢谢,” “我把所有的故事都告诉你们了,我从來沒对别人说过这么多……往事并不如烟啊,”谢公摇了摇头,随后指了指别墅里面:“走吧,” 突然之间,谢公的胳膊失去了力量,猛然掉落了下來, 两股黑色的血液从鼻孔和嘴角流淌了出來,不仅量多且非常快,将他的胸前顷刻便染红了, 片刻之后,眼角和耳朵也渗出了些许的黑血,让他的样子看起來有些骇人, 谢公这一次沒有再去擦拭,头缓缓的歪向了旁边,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面, 他半闭着眼睛,胸膛渐渐的停止了起伏,庞劲东很清楚的可以察觉到生命正从他的身体里面流逝, 谢公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不再像是个可以呼风唤雨的地下皇帝,真真正正的只像是一个普通的老人, 他也不再像刚才那样充满豪气,无悔于自己的一生,正相反的是显得虚弱、无力又有些悲怆, 与其他老人对生命的无比眷恋不同的是,他显得有些安详和平静,仿佛在历尽沧桑之后,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 “好了,我们快走吧,”唐韵拉起庞劲东向别墅里面跑去,穿过客厅后找到了一扇门,通过那里离开了, 这扇后门明显是谢公私自挖开的,虽然在里面容易找到,但从外面根本看不出來,位置十分的隐蔽, 当庞劲东和唐韵走出去的时候,沒有在这里发现警察,只是听到后面传來阵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人不断的喊着什么, 十天后, “终于忙完了,”唐韵将手头的资料放下,摘下了那副无框近视镜,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最近一段时间,唐韵非常的忙,仅仅接手谢公留下的那些企业本身便花掉了大量的精力和时间,之后还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进行资产重组和整合, 结果唐韵不仅瘦了好几斤,眼睛也有些变得近视了,不得不配了一副眼镜, 不过唐韵一直都乐在其中,经常说自己是“忙并快乐着”, 正如唐韵之前预料的一样,谢公留下的根本就是一个烂摊子,虽然企业资产规模大得惊人,但是现在全部面临着困境, 唐韵将这些企业真正整合一起后定名为辉煌制造业集团,寓意是希望企业能够重现辉煌,然后将其并入了帝国控股集团, 这个辉煌制造业集团原本可以像陈氏集团一样,成为帝国控股集团与唐韵个人合作的企业,但是唐韵却不愿意这样做,而是用以换了帝国控股集团的股份, 也就是说,辉煌制造业集团已经完全隶属于帝国控股集团,唐韵作为帝国控股集团的股东,今后只是间接拥有辉煌, 这个做法使得唐韵与帝国控股集团之间的关系变得简单且容易管理,加上之前已经拥有的那些股份,她已经是集团的第二大股东, 但是在另一方面她却也是有一些私心的,那就是无法笃定辉煌制造业集团可以走出眼前的困境,所以让整个帝国控股集团來承担这个风险, 庞劲东虽然明白唐韵的这个用心,不过还是很爽快的答应了下來, 因为一则是辉煌制造业集团可以让帝国控股集团变得更加强大; 二则是帝国控股集团过去从未涉足过制造业领域; 三则是唐韵为自己赚了那么多的钱,和韩风一起兢兢业业的管理着帝国控股集团,庞劲东觉得为唐韵付出一些也是应该的; 四则是因为庞劲东一直都秉持着这样的原则,那就是自己要全力分担身边的人所面对的风险,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虽然将辉煌制造业集团交给了帝国控股集团,但是唐韵却沒有撒手不管,而是为这家企业制定了一系列未來发展计划,使得其至少不会拖住帝国控股集团发展的后腿, 唐韵一方面封存了辉煌制造业部分生产力,将多余的员工放长假,让企业处于一种半休眠状态,静静地等待着全球经济的复苏; 另一方面则将其余生产力转向,生产用以供给血狮军团的产品,除了武器弹药之外,血狮军团本身日常还要消耗大量的其他物资,而瓜达尔基地的建设更需要制造业的支持,这种需求过去采取招标采购的方式加以满足,转而由辉煌制造业集团來供应之后,不仅能够维持集团的运营,甚至还能赚取一些利润, 庞劲东笑着打趣说:“沒想到谢公这一死,倒让你成为亿万女富豪了,” “我本來也挺有钱,就算他不留下这个烂摊子给我,我也会成为亿万女富豪的,”唐韵耸耸肩膀,颇有些感慨的说:“真正让我沒有想到的是,谢公这个老家伙竟然就这么死了,” “这倒是我意料之中的,我很早之前就预感到他会自杀……”顿了顿,庞劲东又说:“这对大家來说是最好的结局,” “他是怎么死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死留下什么样的影响,”唐韵对任何事情最看重的是结局,所以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立即又有了感慨:“更让我沒想到的是,他竟然将最宝贵的财产留给你了,” 庞劲东明白唐韵指的是那些黑账,叹了一口气说:“这算什么财产啊……” 那天离开谢公那里回家之后,庞劲东和唐韵大致看了看那些光盘,虽然很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结果仍然不免大吃一惊, 因为其中牵扯官员之多、内容之详尽、涉及金额之巨,远超常人之想象, 尤其是其中部分官员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普通的行贿受贿,行为无比的肮脏龌龊,甚至达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庞劲东手头那本黑色皮革手册与这些黑账比起來,实在是小巫见大巫,涉及官员少,内容不够详尽,且缺乏视频和音频资料, “我和谢公有一个相似之处,那就是把所有可以用來谋取利益的东西都当作是资产,包括人际关系和别人的把柄,”唐韵微微一笑,略有些不客气的指出:“但你沒有这种意识,应该说有些太过保守了和落后了,” 庞劲东苦笑了两声:“或许吧……” “这些黑账虽然不是钱,但是却比钱还要值钱,可以带來难以想象的财富和巨大的影响力,”唐韵说到这里,两眼烁烁放光,像是想要把那些黑账抢过來一般:“你打算怎么处理,”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两个疏忽之处 庞劲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想交给官方,但是估计不会有用的,因为可能引发的官场地震是任何人都承受不了的……” 唐韵急忙说:“那么你就留下吧,” 当初那本黑皮手册给庞劲东当了非常大的忙,里面的内容让很多官员不得不听命于庞劲东,所以可以说庞劲东是早就已经尝到甜头的, 听到唐韵这番话,庞劲东思考片刻之后,点了点头:“看來只能这样了……” “你有了这些黑账就可以成为地下皇帝,”唐韵唯恐庞劲东改主意,顿了顿急忙又规劝道:“我知道你想伸张正义,但是你要知道的是,反腐不过是让这些贪官被更大的贪官惩处,还不如利用他们用來做些好事呢……” 庞劲东点头承认大:“有道理,” “比如那个叫陈敬民的土地局长,竟然专门喜欢玩弄**,从视频里面可以看出,有些女孩子不过才十一二岁,”唐韵重重的哼了一声,然后无不得意地说:“有了这个把柄,今后你想批块土地,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还有那个叫李爱中的区纪检主任,竟然包养了这么多情妇,而且呆着沒事就和情妇玩性虐……” 昨天看到李爱中的录像的时候,庞劲东差一点喷出了鼻血,唐韵则感到非常兴奋,不仅两颊变得通红,呼吸也变得急促了, 那里面的场景几乎可以比美专业A片,而且还要比后者真实,甚至花样更多, 如果不是庞劲东有着极强的克制力,恐怕受不了刺激就会与唐韵照猫画虎了, 根据谢公的资料显示,由于李爱中的这种嗜好,有好几个情妇的身体受到严重摧残,甚至不得不入院治疗, 庞劲东感叹道:“这个李爱中,官当得不怎么样,玩女人倒是挺在行,” “从此之后,在李爱中主管的这个区,想让纪检放过谁,或者双规谁,完全就是你一句话……” 庞劲东摆摆手打断了唐韵的话:“不用再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有时间我就把这些黑账和黑皮手册的内容整理一起……” “那就好,”唐韵顿感如释重负,也感到非常高兴,因为庞劲东所拥有的东西,也就是被她间接所拥有的, “你还要继续工作吗,”庞劲东站起身來,看了看表说:“我要先走了,” “集团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呢……”唐韵说着又戴上了眼镜,好奇的问:“你有事吗,” “我和金玲玲约好了去看电影,” “哦,”唐韵低下头处理起手头的文件,漫不经心的提出了一个建议:“去看《变形金刚2》吧,据说很不错的,” “我正是这么打算的,” 唐韵现在的精力完全放到了帝国控股集团上面,暂时沒有兴趣去关心庞劲东的感情生活了,但她听到这句话后还是有了一个感慨:“我突然觉得,你和里面的擎天柱挺像的,总是充满不切实际的正义感,” “谢谢夸奖,”庞劲东笑了笑,自我解嘲道:“只可惜我不会变形,” 庞劲东说罢便离开了集团总部,赶到了和金玲玲约会的地点, 两人约在一家法式西餐厅,金玲玲早就已经到了,看到庞劲东之后笑了笑说:“知道你最近很忙,担心你会迟到,所以我已经点好菜了,” “是吗……”庞劲东漫不经心的说了这两个字,目光不由自主的向四下里扫视了一圈,因为担心其他女朋友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金玲玲注意到庞劲东的目光,奇怪的问:“你看什么呢,” 庞劲东怔了一下,然后才回答道:“哦,沒什么……” 两个人说着话的功夫,西装笔挺的侍者已经将菜端了上來,法式西餐的菜是一道接着一道上的,只有吃完一道菜之后,侍者才会将下一道菜端上來,所以庞劲东不知道金玲玲都点了些什么, 不过金玲玲考虑得很周全,立即向庞劲东介绍起來:“主菜是香煎三文鱼扒,汤是三文鱼周打汤,甜点是软滑流沙朱古力蛋糕,酒是……” 庞劲东皱起眉头,打断了金玲玲的介绍问:“怎么都是三文鱼,” “我发现你只喜欢吃肉,其实多吃鱼有益健康的,尤其是三文鱼,” “是吗……” “多吃鱼补脑哦,” 庞劲东随口说了一句:“我现在需要的是壮阳,” “啊,”金玲玲听到这句话愣住了,俄顷之后急忙看向侍者, 这里的侍者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也见多了各种各样的事情,仿佛沒听到庞劲东的话一般,在那里一丝不苟的摆放着餐具,这才让金玲玲多少感到不是那么尴尬了, 金玲玲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侍者,一边用脚尖踢了一下庞劲东:“你胡说什么呢,” 庞劲东由于这段时间太过操劳,所以感到有些腰酸背痛,当时心里想的是自己还沒结婚,无论如何也不能肾虚,结果随口说那么句话, 被金玲玲踢了一脚之后,庞劲东发觉自己失言了,急忙掩饰说:“我是说自己最近有点清阳不升,” 庞劲东说出的是一个中医词汇,金玲玲不了解中医,只是听到“阳”这个字,就直觉的认为不是个好词, 不过幸运的是,侍者布置好餐具和菜肴之后就离开了,金玲玲用不着再为自己的男朋友感到脸红, 金玲玲暗自松了一口气,见沒有人注意到自己这一边,直接将谈话切入正題:“对了,谢公死了……” “哦……”庞劲东漫不经心的吐出了这个字,用勺子舀了一口汤放到嘴里,津津有味品了品之后喝了下去, “我们赶去抓捕他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服毒自尽,死亡时间就在我们到达之前几分钟,很奇怪……”金玲玲的勺子在汤里面慢慢的搅动着,一边观察着庞劲东,一边缓缓地说:“他在临死前好像接待过什么人,而且我们在他家里什么都沒有发现……”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庞劲东放下勺子,用餐巾擦了擦嘴,略有些不满的说:“我觉得以我们之间现在的关系,说起话來可以不再兜弯子了,你想知道什么就说出來,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金玲玲很尴尬的抿了抿嘴唇,片刻之后才小心翼翼地说:“那就直说了,我很想知道,这件事和你有关系吗,” “有很大的关系,”庞劲东直视着金玲玲,十分坦然的把所有事情说了出來:“第一、谢公死之前见的人就是我和唐韵,是他主动联系到我们,让我们去的;第二、在我们到达之前,谢公已经服毒了,在我们离开的同时毒发身亡;第三、谢公已经料到政府会采取什么措施,所以在很早之前已经做出了安排,你们当然不会找到什么东西,” 金玲玲被庞劲东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深深地垂下了螓首,不过尽管如此,她还是提出了非常关心的一个问題:“我想知道你是否从谢公那里得到了什么,” 庞劲东只回答了两个字:“黑账,” “就是记录着官员们所作所为的东西吧,” “对,” “好好保存着吧,”金玲玲长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微微抬起眼睛看着庞劲东,叮嘱道:“但是我希望你用來做些有意义的事情,而不是其他,” 金玲玲的这番话让庞劲东感到很惊讶:“你不让我交出來,” 金玲玲笑着反问道:“你以为我还是当初那个在大街上抓流氓的警察吗,” 庞劲东意味深长的说道:“我很高兴看到这种改变,” “你和我说黑账的时候,我丝毫沒有感到惊讶,你知道为什么吗,”金玲玲四下里看了看,然后不等庞劲东回答,便主动压低声音给出了答案:“虽然沒有明显的迹象,但是我仍然能够感觉到,有些人在寻找一份见不得光的东西,所以我猜到了黑账的存在,考虑到沒有人找到这份黑账,谢公又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在临死前约见你,所以……” “所以你就猜到我得到了黑账,”庞劲东点点头,又问:“其实我很想直接告诉你这东西的存在,知道为什么刚开始的时候沒说吗,” “不知道,”金玲玲摇摇头,又耸耸肩膀:“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我是想看你的推理能力如何,”庞劲东深深吸了一口气,做出一副欣慰的样子说:“结果你沒有让我失望,” “切,”金玲玲微微噘起小嘴,假作不满的质问道:“试探我啊,” “是啊,”庞劲东很大方的承认了,然后问金玲玲:“对了,谢公的案子,最后怎么定性的,” “勾结恐怖主义组织发动恐怖袭击,还挖出了几个贿赂官员和操纵黑社会组织的案子,我听说内部的决定是沒收全部财产,就等着通过法院正式宣判出來了,”叹了一口气,金玲玲很失望的说:“可惜值钱的东西已经沒剩下多少了,” 庞劲东感叹道:“我们还是疏忽了,那就是沒有來得及阻止谢公转移财产,”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变形与变态 庞劲东说的是事实,那天离开谢公家之后,庞劲东和唐韵反思了整件事情,结果发现自己这一方的胜利并不彻底, 金玲玲当即指出:“你们疏忽的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刘大江的下落,” 庞劲东点点头:“我知道……” 沒有查出刘大江的下落是另一个疏忽,庞劲东当时忘了刘大江这个人的存在,唐韵脑袋里则只想着如何接收谢公留下的企业,根本顾不得其他的事情了, 不过庞劲东认为,当时就算是提出这件事,谢公肯定也不会说, 财迷心窍的唐韵后來做了分析,指出谢公虽然承认失败并且选择自杀,但是却仍然在暗中留下了杀招,那就是刘大江, 他将黑账交给庞劲东,企业留给唐韵,目的可能正是为了掩盖刘大江行迹, 刘大江就像是一头恶虎躲在深处,随时都可能趁众人不备扑出來,但是茫茫人海想要找到他又谈何容易, 金玲玲关切的问:“你打算怎么办,” “慢慢查,”尽管庞劲东对刘大江的存在感到很焦虑,但是在金玲玲的面前却不能表露出來,因为不想让金玲玲为自己感到担心:“谢公的手下都被收拾了,就剩这么一个刘大江,也不过就是只沒牙的老虎,不需要太当回事,” “但愿如此……” 庞劲东正要说话,却冷不防瞟见了一个人,顿时感到如同掉进了冰窟窿里面一般, 正所谓是怕什么來什么,冷雨和几个人刚刚走进这家餐厅,坐在距离庞劲东和金玲玲不远的地方, 其实遇到这种局面,完全可以大大方方走过去打个招呼,就算是金玲玲和冷雨彼此间有什么怀疑,也是完全可以解释清楚的, 但是庞劲东沒有处理这种局面的经验,而且也缺乏这方面的勇气,只是感到自己做贼心虚, 庞劲东拿出一摞钱放到桌子上,然后拉起金玲玲的胳膊就往外面跑, 金玲玲完全被庞劲东弄愣了,跟着跑到了门口才气喘吁吁的问:“发生什么事了,” “沒事,我突然想起,电影好像要开演了,” 金玲玲皱起眉头,不相信的问:“你连表都沒有看,怎么知道时间到了,” “啊……”庞劲东怔住了,支吾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虽然金玲玲不再是当初那个随便抓人的警察,却终归还是一个警察,而且变得更加成熟了, 由于职业习惯,她的观察非常仔细和全面,而且深入到生活的每一个方面, 就在这个时候,餐厅的侍者匆匆跑过來,给庞劲东解了围:“先生,您稍等一下,” “等什么等,”庞劲东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餐厅里面,压低声音对侍者说:“我已经买单了,” “我知道,可是您给的钱多了,” “就当小费了,” 侍者不紧不慢地说:“先生,虽然我们这里是法式西餐厅,但毕竟还是华夏人开的,我们沒有法国人收小费的习惯,” “是吗,”庞劲东硬挤出一丝笑容,说:“你们真高尚,” “谢谢夸奖,”侍者微微一笑,得意洋洋地说:“我们老板有严格要求的,客人的消费要如实收取,既不能多收也不能少收,为了树立餐厅的良好社会形象,我们不允许接收客人的小费,不允许…….” “闭嘴,”庞劲东吼了一声,不耐烦的:“替我捐给慈善机构,” 侍者还要说话:“可是…….” “再废话我揍你,”庞劲东说罢拉起金玲玲的手就溜走了, 庞劲东刚才的那一嗓子引起了餐厅里很多人的注意,冷雨也把目光投了过來,只是被侍者遮挡着,看不到庞劲东这里, 当庞劲东和金玲玲溜走的时候,她才注意到似乎有个身影隐隐相识, 等到了电影院的时候,庞劲东尴尬的发现距离电影开演还有一个多小时,不得不冲着金玲玲无奈的苦笑了两声, 金玲玲冰冷着面孔问:“你不是说快开演了吗,” “我搞错了…….” “你的确搞错了,不过是有意的,”金玲玲板着脸,毫不留情的指出:“你这个人从來都把时间安排得非常好,匆匆跑到这里來不是记错了,肯定是有其他原因的,” 庞劲东挠挠头:“会是什么原因……” “你在餐厅遇到什么人了吧,” 庞劲东听到这句话,顿感掉进了冰窟窿一般,浑身上下都被冻透了:“啊,” “能让你表现成这个样子只能是因为遇到熟人了,”顿了顿,金玲玲又指出:“我注意到你在门前的时候,目光总是不自主的往里面看,” “其实……是一个……”庞劲东想了想去也沒有更好的主意,索性厚着脸皮说出了一个十分狗血的谎言:“刚才进來了一个我的小学同学,因为我和他当初都很喜欢班长,所以算起來也是情敌,” 金玲玲立即质疑:“小学同学到现在还能认出來,” 庞劲东有点无奈的道:“前段时间我参加同学聚会了,当年的事情虽然只是年少荒唐,但我们见面后却因为言语不和差点打了一架,所以我不太想看到这个人,” “哦,”金玲玲点点头,语重心长的说:“以后遇到类似的事情直接告诉我就好了,不要搞得这么紧张兮兮的,” 让庞劲东几乎难以相信的是,精明的金玲玲竟然相信了这个谎话, 这是因为金玲玲多少知道庞劲东是爱情白痴,所以天真的认为爱情白痴不可能做出脚踩两只船的事,却不知道庞劲东正是因为白痴才培养出了好几个女朋友, 此外,同样缺乏情场经验的她虽然注意到庞劲东的慌张,却沒有给这种慌张找出合理的解释,所以也只能采纳庞劲东的说法, 多余的时间就在聊天当中度过了,当庞劲东和金玲玲走进电影院之后,看着汽车人和霸天虎满地打滚,金玲玲全身心的被吸引住了,庞劲东则全力开动大脑想找到处理感情问題的方法, 直到影片接近最后决战的时候,变得和原版卡通完全不同的大力神出场之后,庞劲东的注意力才回到了银幕上, “这哪里还是大力神,明明就是《生化危机》里僵尸狗的机器版……”当大力神爬上了金字塔,露出胯|下两个硕大的球状物的时候,作为资深变形金刚粉丝的庞劲东不忿的指责道:“这电影也太恶搞了,怎么给机器人弄出睾丸了,是不是找东瀛人做的监制,” 金玲玲白了庞劲东一眼,接着看了看周围,发现沒有人听到庞劲东的话才放心,她把中指竖到唇边低声劝道:“别胡说,” 庞劲东看了看金玲玲的样子,不知怎么想起了唐韵的话,于是问:“你觉得我是不是像擎天柱一样,” “一样,完全一样……”金玲玲的目光回到银幕上,漫不经心的回答道:“虽然说你不会变形,幸运的是你会变态,” 庞劲东的双眼瞪得溜圆,无意间将声音提高了许多:“啊,” “啊什么啊,”金玲玲又看了看周围,捅了捅庞劲东:“小声点,” 其实刚才庞劲东的那句话就已经被人听到了,只是由于电影院里的声音太嘈杂,所以沒有听清内容,庞劲东的这句话由于声音更大,引起了其他观众的主意,纷纷投來不满的目光, 庞劲东也看了看周围,压低了声音问:“你怎么这么说,” “我……”金玲玲眼珠一转,给自己找到了一个解释:“我顺口胡说的,” 庞劲东将信将疑的问:“真的,” “当然真的,”金玲玲被逼问的无计可施,索性拿出了警察审问犯人的手段:“你要不是变态,我随便说那么句话,你心虚什么,” “啊……我……是害怕…….我是担心在你心里的光辉形象被破坏,” “切,” 其实金玲玲的这句话并非是无的放矢,只不过为了照顾庞劲东的颜面,金玲玲实在不愿意说出真实原因, 曾给庞劲东进行心理咨询的那位心理医生胡海明在前段时间犯案了,整个案子的起因说起來有些搞笑,正如庞劲东所推测的一样,胡海明兼职在网上出售原味内裤和丝袜, 这种生意刚开始只是面向确有心理需要的人,也就是说只是为了满足特殊用户的需求,但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渐渐红火了起來,给胡海明带來的收入远远超出心理医生这份本职工作, 于是胡海明变的雄心勃**來,想要把原味内裤和丝袜生意做大做强,进而能够获取更高的利润, 由于做这个生意的人越來越多,竞争也随之激烈起來,胡海明此时便表现出了惊人的商业才华,破天荒的推出了定制订购业务, 这个业务说起來很简单,胡海明聘请了一些模特和空姐,将她们的照片发在网站上,同时提供各种各样的的内裤和丝袜, 客户可以先交一部分定金,然后选择自己喜欢的内裤和丝袜,让指定的模特和空姐穿着一段时间,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庞劲东的谎话 这些模特和空姐们,不可能直接与客户接触,为了证明她们确实穿过这些丝袜和内裤,在她们最后脱下这些内裤和丝袜的时候,胡海明会把整个过程拍摄下來,播放给客户观看, 这种定制业务的收费远远超出普通货品,在为胡海明带來滚滚财源的同时,也带來了严重的法律问題, 出售****和内裤本身并不犯法,但是胡海明拍摄的视频却涉嫌传播淫|秽制品,因为空姐和模特们在脱下内裤和丝袜的时候,难免会把重要器官暴露出來,有的人为了让自己生意更好还主动暴露出更多,甚至进而做出引诱和暗示的举动, 胡海明由此东窗事发,被人给举报了, 负责处理这起案件的人正是金玲玲,因为案件的特殊性质,所以要调查胡海明手头的全部病人资料,结果金玲玲在其中发现了与庞劲东有关的, 无从知道陈黛容或者其他女孩知道庞劲东是爱情白痴之后,可能会做出怎么样的反应,唯一能肯定的是金玲玲非常高兴, 因为她觉得由此可以证明,自己的男朋友是个很纯洁的人,于是高高兴兴的毁掉了庞劲东的病例,然后打了胡海明一顿并警告不许说出去, 电影又看了一会,庞劲东的手机响了,这一次彻底激起了周围人的不满,向庞劲东投來更多不满的目光, 但是沒有人敢说过分的话,因为看到庞劲东的样子,总是会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胆怯, 庞劲东看了一眼号码,发现电话是陈冰晗打來的,心脏立即悬到了嗓子眼, 金玲玲看了看,轻声问:“怎么了,” “沒……沒事……”庞劲东站起身來,告诉金玲玲:“我出去接电话,” 溜到门外之后,庞劲东像贼一样四下里看着,然后小心翼翼接起了电话:“喂,” 电话那边传來陈冰晗甜得腻人的声音:“老公,你干嘛呢,” “我……在集团处理工作呢,” “可是你那里怎么那么乱啊……等等……好像在电影院…….好像还是变形金刚…….” 庞劲东奇怪的问:“你怎么听出來的,” “我刚看完,在环球影城,” “啊,”庞劲东刚好就在环球影城,急忙又四下里观察起來,沒有发现陈冰晗才松了一口气:“我上网看盗版呢,” “哦,”陈冰晗沒有纠缠这件事,告诉庞劲东:“爸爸晚上想找你吃饭,” “几点,” “十七点三十分,” “不见不散,”庞劲东说罢便挂断了电话,转身回到金玲玲那里继续看电影, 电影看完之后,庞劲东和金玲玲离开电影院的时候,表现得就像是做贼一样,深深垂着头,时常向周围张望, 金玲玲注意到庞劲东的样子,奇怪的问:“你被通缉了,” “啊,”庞劲东怔了一下,才反问:“怎么这么说,” “你这样子和通缉犯沒区别,” “哦,”庞劲东瞄着金玲玲,小心翼翼地说:“我要先走了,你自己回去吧,” 金玲玲皱起眉头提醒道:“不是约好了晚上去我家吃饭吗,” “对啊,”庞劲东一拍脑门,懊悔的说:“对不起,我给忘了,” 庞劲东确实给忘了,当时只想尽快挂断电话,陈冰晗说什么就答应什么, 金玲玲气得一跺脚:“你……” “这个……集团突然有点事情……” “好吧,”金玲玲撇了撇嘴,不太情愿的说:“男人以事业为重,” 庞劲东长长松了一口气:“谢谢理解,” “不过我觉得你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 “啊,沒有啊,”此时已经将近五点钟,庞劲东看了看表之后,急急的告诉金玲玲:“我先走了,” 金玲玲皱起眉头,不满的吐出了一个字:“啊,” 陈梓阳早就已经察觉到庞劲东与自己女儿的关系,只不过一直默不做声,直到前段时间,陈冰晗正式提出了这件事, 陈梓阳很欣赏庞劲东,但是如果做女儿的男朋友,却还是有些保留意见的, 因为庞劲东的年纪比陈冰晗大太多,而且陈冰晗现在的身份毕竟还是学生,主要任务应该是学习而不是谈恋爱, 但是陈冰晗拿出了罕有的劲头,在家里天天以绝食抗议,看到乖乖女竟然成了叛逆女,陈梓阳顿感束手无策,最后不得不同意了, 不过尽管如此,这件事情还是闹得陈梓阳与庞劲东之间有些尴尬,所以陈梓阳今天想请庞劲东吃饭以缓和关系, 如果放在过去,庞劲东必然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陈梓阳,但是周旋在几个女朋友之间一段时间后,庞劲东的脸皮已经越來越厚了, 在路上买了一些礼物之后,庞劲东直接去了陈冰晗家,见到陈梓阳后很大方的问候了一句:“叔叔好,” 陈梓阳沒有这样坦然自若,之前还把庞劲东当作老弟看待,转眼变成了女儿的男朋友,这种关系让他感到很头痛, 他把头痛直接反应到了脸上,苦笑着点点头:“你好……欢迎……” 陈冰晗穿着一件碎花连衣短裙,蹦蹦跳跳的跑过來,兴冲冲地说:“你來得正好,可以开饭了,” 闲谈了几句之后,众人纷纷落座了,餐桌中间摆了一丛鲜花,散发着馨郁的香气, 庞劲东知道,这肯定是陈冰晗精心布置的,虽然她是一个很萝莉的女孩子,但是却很细心,而且善于操持家务, “我知道你喜欢德国菜,所以今天准备的都是,全部是我亲手做的,” 陈冰晗指着菜肴向庞劲东逐一介绍起來, 庞劲东沒有什么胃口,下午的时候和金玲玲又吃了些东西,不过为了不让陈冰晗失望,还是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当庞劲东把最后一个猪肉卷咽下去,手机响了,是陈黛容打过來的, 庞劲东感到自己的额头冒汗了,冲陈冰晗和陈梓阳硬挤出一丝笑容:“我接个电话,”说罢便溜到餐厅的外面,像做贼一样接通了电话:“喂……” 陈黛容的声音听起來非常高兴:“亲爱的,你在哪呢,” “我……我在集团处理点公务……” “我刚才去你集团了,你的那个秘书……叫周瞳吧,说你下午的时候就走了,” “啊……”庞劲东挠了挠头,突然急中生智:“我不是在集团总部,是在新世纪银行,前段时间不是发生恐怖袭击了吗,还有很多善后事宜需要处理,” “哦,但是现在也该下班了,” “是啊,正要走呢,” 陈黛容立即吩咐道:“那就來天逸KTV吧,现在,马上,” “啊,” “我有几个朋友想见见你,现在正在这里等你呢,” 庞劲东差一点哭了出來:“你怎么不早说啊,” “我也是刚见到她们,” “你就说我有事情不能去了,” “这不太好吧……”陈黛容轻轻的哼了一声,声音变得有些不满:“人家难得求你一次,你都不肯给面子,” 恋爱之中的男女互相见对方的朋友是很正常,在陈黛容说起來竟然是有所求,去与不去也完全是庞劲东一个人的权利,在陈黛容说起來竟然牵扯到了面子,这种做法使得庞劲东几乎沒有理由不答应, “好吧……”顿了顿,庞劲东问:“什么朋友,” “都是演艺圈的,” “啊,” 平常看到各类娱乐报道里面乱七八糟的消息,庞劲东就不太喜欢和国内演艺圈的人打交道,到目前为止只认识陈黛容一个, 因为陈黛容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子,所以庞劲东接受她成为自己的女朋友,不过却沒有兴趣去结识其他演艺圈的人, 陈黛容看出了庞劲东的心思,故作出不满的样子问:“你对我们演艺圈有成见吗,” 庞劲东干笑了两声:“沒有啊,” “那就马上过來吧,” “对了…….”庞劲东静下心來想了想,意识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題:“你们演艺圈的人,好像都很忌讳公开自己的感情生活,你这样做不等于向大家宣布咱们两个的关系吗,” “就是要向大家宣布啊,其实我之前已经告诉圈子里的朋友了,估计用不了几天就会见报,” 庞劲东顿时目瞪口呆:“啊,” 陈黛容默然了片刻,冷冷的质问道:“你不愿意,” “愿……愿意啊……” “我感觉不太像,” “其实……”庞劲东拼命平静下來情绪,然后解释说:“我是担心这会对你的演艺事业造成负面影响,” “原來是这样啊,”陈黛容松了一口气,笑着说:“这些我都已经考虑过了……” “是吗,” 陈黛容又默然了片刻,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说:“我是真的喜欢你,想要和你在一起,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这件事,我为此甚至宁可放弃演艺生涯,” “可是……”庞劲东此时所考虑的,已经不是如何处理与这些女朋友的关系,而是惊讶于陈黛容为自己付出的实在太多了:“你是那么的喜欢歌唱,” “我的确喜欢唱歌,但是我更喜欢你,”顿了顿,陈黛容又说:“而且歌唱只能给我带來一时的荣誉和财富,家庭才能陪伴我一生…….”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疯狂的演艺圈 庞劲东傻眼了:“你想……和我组建家庭,” 陈黛容反问:“谈恋爱的目的不是为了组建家庭,难道还是为了玩感情游戏吗,” 说起來,陈黛容的这个观点与唐韵截然相反,不能绝对的认定谁对谁错,只能说各有千秋, 至少对于庞劲东來说,对唐韵的那种事业心沒有什么感觉,却感动于陈黛容的这种付出, 庞劲东本來还想提醒陈黛容,自己与她的关系只是临时的,或者说是假冒的, 但听到陈黛容的这些话,庞劲东毫不犹豫的答应下來:“好,” 陈黛容立即兴奋的追问道:“你什么时候能到,” “眼下还有点事情,不过我会尽快的,” 陈黛容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一遍:“天逸KTV的VIP6房,等你哦, 挂断陈黛容的电话之后,庞劲东回到餐厅里,极力做出一副愧疚的样子:“对不起……集团有点事情…….我恐怕要先走一步了,” 陈冰晗顿感失望无比,陈梓阳则长长松了一口气,当即就说:“男人应以事业为重,” 陈梓阳还是很难面对庞劲东,不过这个问題并非很严重,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就会解决, 陈梓阳今天就多少有些适应了,只是时间不能太长,所以庞劲东这个时候离开是非常及时的, 陈冰晗一路把庞劲东送到门外,然后恋恋不舍的说:“你要是能多留一会就好了…….” 庞劲东硬挤出一丝笑容,重复了一遍那句狗血的话:“男人应以事业为重嘛吗,” 男人在出去花心的时候,往往用事业上的应酬作为借口,现在连庞劲东也不能例外, 陈冰晗赌气的问:“难道我不重要,” “你最更重要,但是战略性的重要,事业的重要程度则是战术性,所以我现在必须要回集团去,” 庞劲东的这番话把陈冰晗说迷糊了,不过陈冰晗沒有兴趣搞懂具体含义,知道自己最重要就已经很满足了, 陈冰晗踮起脚尖,指了指自己的脸颊:“亲一口再走,” 庞劲东看了看周围,飞快的亲了一下,便火速赶往天逸KTV了, 天逸KTV的VIP包房都是复式结构,每一间都有二百多米左右,可以容纳四五十人的小型聚会,有独立的调音台并配有DJ师, 一楼是点唱机和舞池,既能唱歌也能蹦迪,二楼则是卡座, VIP包房有独立的通道,不仅位置隐蔽而且保卫森严,其他客人不仅根本无法闯进來,也不会看到会有什么人出入, 而且包房一旦开始使用就会完全对外封闭,未经包房主人的允许,就算警察也无法进入, 能到这里來的一般以有钱人和演艺圈的居多,因为他们通常不愿意与普通人混在一起,这里的私密性又可以充分满足他们的需要, 但也正因为这种私密性,所以这里经常会上演各种各样荒诞的事情, 庞劲东对侍者报出陈黛容的名字后,就被直接带到了包房那里,在庞劲东进门前,侍者恭敬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包房里现在已经有了十几个人,伴随着轻柔舒缓的音乐,在昏暗的灯光下闲聊着, 庞劲东后來才知道,他们都是在等自己,所以还沒有开始玩, 陈黛容一见到庞劲东立即站起身,快步走了过來亲密的挽住了庞劲东的胳膊,对其他人介绍说:“这位就是我的男朋友,,庞劲东,” 众人纷纷围了过來,交口称赞道:“你的男朋友很帅气哦,” 这种称赞纯属于场面话,庞劲东并不当真,同时对自己也有着自知之明, 演艺圈里的俊男美女非常多,庞劲东的外形相比之下沒有任何优势,只是那种凌厉的气质是其他人都不具备的, 这些人在恭维着庞劲东的同时,也感受到了这种气质,对庞劲东的真实身份越发好奇起來, 陈黛容一一给庞劲东介绍起自己的朋友,这些人个个都有着让人过目难忘的气质和容貌, 只是正所谓鲜花还需要绿叶扶,因为沒有人可以做绿叶加以衬托,所以每个人都沒有给庞劲东留下太深刻的印象,除了一个看起來很妖冶的女孩, 陈黛容刚刚介绍过,这个叫倚绮的女孩就缠了过來,亲热的搂着庞劲东的另一边胳膊,问陈黛容:“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 陈黛容只是说出了自己有男朋友,但是对庞劲东的真实身份却讳莫如深,因为她知道庞劲东生活得很低调,所以听到这个问題之后,她沒有马上回答,而是向庞劲东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庞劲东很感谢的陈黛容的良苦用心,自然也要投桃报李,于是很坦然地说出了:“我是帝国控股集团董事长,” 庞劲东根本不在意别人把自己看做成功者还是失败者,事实上真正的成功者往往不需要别人的认同,反倒是那些不成功的人才急于表明自己拥有怎么样的财富, 所以庞劲东此时说出自己的身份,根本目的并不是自我炫耀,而是让这些人知道陈黛容的男朋友是成功人士,换言之是给陈黛容一个面子, 陈黛容感激的看了一眼庞劲东,然后笑嘻嘻的说:“你的企业沒什么名气,大家可能沒听说过,” 陈黛容的这句话有些谦虚的过头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子立即指责道:“帝国控股集团可是大企业,你当我们是刚进城的小农啊,什么都沒听说过,” 倚绮笑了笑,打趣道:“就算沒买过啸东基金管理公司的基金,也沒在苏黎世银行存过钱,前段时间闹得那么大的恐怖主义事件也是听说过的啊,” “你这句话太噎人了……”庞劲东摇了摇头,苦笑着说:“知道那几起事件给我们造成多大的损失吗,” “凡事要往好处看,你们的知名度也提高了,这可是非常大的一个广告啊,”顿了顿,倚绮又说:“大脑沒问題的人都能想到,同一家银行发生两起恐怖袭击事件的几率非常低,这也就是说你们新世纪如今是最安全的银行了,” 听到倚绮的这番话,庞劲东不得不感叹演艺圈的人果然不简单,由于平日里接触各种各样的人,所以他们很善于察言观色,说起话來也很有水平, 庞劲东上下打量了一下倚绮,总觉得好像在电视里见过,于是便问:“你演过什么电视剧,” “她演过的电视剧可多了……”陈黛容侧头想了想,然后似笑非笑地说:“就说最近的新版《鹿鼎记》吧,她演的是韦小宝的第八个老婆,” 庞劲东虽然沒看过《鹿鼎记》,却也知道韦小宝有七个老婆,听到这句话之后就明白了,倚绮肯定是一个二线演员,经常演电视剧却都不是主角, “切,”倚绮不屑的哼了一声,然后说:“要不是我不喜欢大胡子,这剧里的女二号就是我了,” 倚绮的这句话里暗示出了演艺圈的潜规则,众人听后笑了几声之后便沒再说什么,很多事情是心照但不能讲出來的, 倚绮长着一张标准的瓜子脸,皮肤白皙细嫩,画着大大的眼圈,并涂着深色的眼影, 她的样子虽然看起來太过招摇,但是却沒有遵从潜规则,这让庞劲东多少有些敬重, “喂,”陈黛容轻轻推了一把倚绮,不满的提醒道:“你搂我男朋友那么紧干什么,” “切,”倚绮略微松开了,不过还是挽着庞劲东,对陈黛容说:“人家沒有男朋友,借你们家帅哥用用不行啊,” 谈笑之间,众人纷纷落座,也就在这个时候,庞劲**然闻到了空气中有一股甜甜的味道, 庞劲东用力的嗅了几下,然后低低的声音问陈黛容:“有人抽大麻,” 陈黛容愣住了:“我不知道啊,” 倚绮则悄悄指了指一个留长头发的男人,用同样低的声音告诉庞劲东:“他们玩摇滚的喜欢这个,” 庞劲东先是看了看陈黛容,接着又看了看倚绮:“你们……” 两个女孩一起摇头:“我们沒有过,” 陈黛容的确不碰毒品,倚绮虽然不抽大麻,却有另外一样爱好, 当令人激情四溢的迪曲震耳欲聋响起的时候,很多人都冲进了舞池里面蹦起迪來,倚绮则拿出了一个小塑料袋,将里面的一些白色粉末倒在了玻璃茶几上,用一个小刀片剁了起來, 当那些粉末变得更细之后,她将其分成细细的一条条,接着拿出了一根塑料管,笑着问庞劲东:“你來吗,” 就算庞劲东不去碰,看倚绮的样子也能知道那是可卡因,立即摇了摇头说:“我不碰这种东西,” 倚绮又问陈黛容:“你呢,” 陈黛容摇了摇头:“你知道我也从來不碰的,” 倚绮再不管别人,将塑料管的一端插在鼻孔里,另一端则对准了那些可卡因,然后慢慢的吸进了自己的鼻腔,最后她闭着眼睛仰起头,缓缓的靠到沙发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慢慢享受起可卡因给自己带來的快感, 庞劲东苦笑着看了看陈黛容,沒有说什么,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五顿将军 陈黛容明白庞劲东的意思,有些尴尬的解释说:“娱乐圈的压力实在太大了,所以很多朋友都有这种嗜好,既可以减压也能带來灵感,” 庞劲东虽然很反感吸毒这种行为,但对某些吸毒的出发点却也能理解,点点头说:“适量就好,” “你……”陈黛容观察着庞劲东,试探着问:“是不是不太愿意和我们这些人接触,” 看着这位大明星在自己面前表现的小心翼翼,庞劲东顿时涌起了一股怜香惜玉之情,用手指轻轻刮了一下陈黛容的鼻子,说:“我很喜欢你,对你们圈子的人也沒有成见,只不过我的生活方式和人生态度,不太适合混在娱乐圈而已,” 陈黛容甜甜的笑了起來:“那就好,” 这一晚上玩得非常疯,庞劲东也完全放开了,和大家融成了一片, 陈黛容后來叫了一些披萨饼和啤酒,大家一边吃喝一边继续玩乐, 其中表现最疯狂的是倚绮,她脱掉了本來就只能勉强遮羞的T恤,跳了一会之后大概觉得不过瘾,一边跳着一边脱掉了低腰牛仔裤,只穿着一套粉红色的内衣在舞池里疯狂的扭动着腰肢, 倚绮不仅有着诱惑的相貌,更有着诱惑的身材,臀部高耸挺翘,胸部丰满圆润, 而且她的内衣很很性感,把火辣的身材彻底展现了出來,内裤是丁字型的,胸罩是半罩杯,只能勉强遮住那两粒, 伴随着腰肢的动作,胸前的两块白肉上下晃动着,让人眼花缭乱, 倚绮带动了大家的情绪,有几个女孩子也脱掉了衣服,只穿着内衣继续着疯狂的舞步,但倚绮仍然是最耀眼的, 有几个男人也脱掉了衣服,不过尽管他们的身材健美,却也无法吸引别人的目光, 男人喜欢看漂亮的异性,女人则喜欢看漂亮的同性,所以帅哥往往是命苦的,尽管可以到处受到别人的夸奖,受关注的程度却甚低,甚至不如石榴哥哥那样相貌奇丑,但能以新奇特取胜的男人, “演艺圈的生活实在太刺激了…….”庞劲东心里想着,目光不由自主的在倚绮身上扫來扫去,同时开始怀疑接下來可能会发生群体**, 陈黛容注意到庞劲东的目光,重重的咳嗽了几下,问:“你看什么呢,” 庞劲东将目光转回到陈黛容清澈的面庞上,尴尬的笑了两声,坦然承认道:“看美女呢,” “你喜欢这样的美女,” 庞劲东沒有回答,而是反问:“你和她一样吗,” “她们的事情我做不出來,尽管她们是我的好朋友,”陈黛容说到这里的时候,表情变得非常的冰冷:“如果你喜欢这样的女孩子,我只能说非常抱歉了……” “这样的女孩子是任何男人都喜欢的,我也不例外,只不过……” 庞劲东说到这里就打住了,陈黛容急忙追问:“只不过什么,” 庞劲东附在陈黛容的耳边轻声说:“这样的女孩子可以玩玩,但是不可以做老婆的……” 陈黛容听到这句话甜美的笑了,但是旋即又板起了面孔:“这么说,如果让你和她玩玩,你会很高兴的了,” 庞劲东料定如果否认是不会让陈黛容相信的,所以大大方方的说了一个字:“对,” “你……”陈黛容轻轻打了庞劲东一拳,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庞劲东耸耸肩膀:“我实话实说……..” “是吗,” “想听更多的实话吗,” 陈黛容点点头:“好啊,” “和倚绮这种女人上|床会是一种非常美妙的享受,” “你……”陈黛容的脸“腾”的红了,挥起拳头又想打庞劲东,但是俄顷又把拳头放下了,郑重的问:“那回事真的那么重要吗,” “每个男人都很在乎性,” “哦…….”陈黛容吐出了这个字,银牙咬住了下嘴唇,看起來在想些什么, 庞劲东上下打量了一下陈黛容,打趣的问:“你不会是处女吧,” 陈黛容圆瞪杏眼,一字一顿的说:“当然是,” “难怪,”庞劲东点点头,微笑着说:“你要是体会过‘性’是什么,就会爱上这回事的,” “你体会过,” “我说我是处男,你会相信吗,” 陈黛容摇了摇头:“不,” “所以我不是,” “你不是处男,可我是处女,那我岂不是亏了……”陈黛容说着,表情变得沮丧了起來, “那么你就自己解决掉,只要不给我戴绿帽子,” 陈黛容惊讶的问:“那怎么做啊,” “不一定非要找男人,其实一根黄瓜就可以解决问題,”顿了顿,庞劲东不放心的叮嘱道:“只是一定要注意买质量好的黄瓜,个头不一定要大,但是结构一定要硬,表面一定要光滑,万一像黄瓜门那个女主角一样,折在里面弄不出來可就麻烦了,” 虽然陈黛容不谙人道,倒也能明白这番话是什么意思,脸色变得更加红了,双拳挥舞如擂鼓一般打在庞劲东的身上:“你胡说什么啊,” 两个人正在聊着,叶梦涵的电话突然打了进來:“你在干什么,” “我……”庞劲东瞄了一眼陈黛容,捂着手机跑到包房的外面,才回答说:“和几个朋友在玩,” “你……吃过晚饭了吗,” “还沒有,” “那么來我家里吃吧,” “啊,”庞劲东看了看表,急忙问:“这都几点了,怎么才吃晚饭,” “是这样的……”默然了片刻,叶梦涵才说:“我和爸爸谈了我们的事,” “啊,”庞劲东顿感脑袋“嗡”的一声,急忙问:“你不是说等到上大学再公开吗,” “我本來是这么想的,但是……”叶梦涵又默然了一会,才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出來, 原來叶仁荣早就察觉到了庞劲东与自己女儿的关系,一直都在找机会拿到明处与女儿好好谈谈,只是直到今天晚上才刚好找到了机会, 与陈梓阳不同的是,叶仁荣绝对尊重女儿的意见,虽然叶梦涵现在的年龄略有些嫌小,但无论找一个怎样的男朋友,叶仁荣都不会反对, 只不过,有个前提是,一切都要处在叶仁荣的控制之内, 所以叶仁荣很坦然的和叶梦涵谈过了庞劲东,一直到了现在这个时间,最后表示接受这个准女婿, 虽然与庞劲东的关系一直都很好,但是在重新确立了这种关系之后,叶仁荣觉得大家有必要坐在一起聊聊,这才提出请庞劲东來家里吃晚饭, 叶仁荣知道庞劲东平日要忙于各种各样的事情,也知道早就已经过了晚饭的时间,所以只是让女儿打个电话问问,并不指望庞劲东一定会到, 但是庞劲东对叶梦涵带來的消息太过惊讶,大脑里面一片空白,最后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从嘴里说出了这么两个字:“好吧,” 叶梦涵像只欢快的喜鹊,声音都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好,那么我在家里等你,半个小时一定要到哦,” 庞劲东回到了包房里,告诉陈黛容:“集团出了点事情,我要回去处理……” “哦…….”陈黛容犹豫了一下,不太情愿的答应道:“好吧,” 既是出于对庞劲东身份的敬畏,也是出于对好朋友陈黛容的尊重,包房里的音乐立即停止了,所有人一起把庞劲东送了出來, 离开天逸KTV之后,庞劲东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叶梦涵家,叶氏父女二人已经坐在餐桌前等着了, 叶仁荣看到庞劲东,微笑着说:“不知道你喜欢吃些什么,所以准备了几个常见菜…….” 叶仁荣所谓的“常见菜”根本不常见,都是难得一见的珍馐美味,不过庞劲东实在吃不下去了,和金玲玲一起吃了法式西餐,在陈冰晗家吃了德国菜,又和陈黛容一起喝了几瓶啤酒吃了几块皮萨,庞劲东的肚子早就已经饱了, 但是庞劲东注意到,叶仁荣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了些变化,不再像是往日里那种朋友间的敬佩,而是带上了些许长辈才会有的慈爱, 这让庞劲东有些感动,强迫自己大快朵颐起來, 吃饭本身是次要的,重要的是饭桌上谈的事情,华夏人有个特点,那就是无论什么事情都能拿到餐桌上谈,叶仁荣就在满桌的鲍鱼、熊掌和燕窝之上,正式接受庞劲东作为自己女儿的男朋友, 叶仁荣的态度让叶梦涵很高兴,小丫头看看自己的父亲,又看看庞劲东,虽然看起來很平静,但是表情中洋溢着幸福的感觉, 同样是在父亲面前与男朋友在一起,陈冰晗一直亲昵的依偎在庞劲东的身旁,叶梦涵则始终注意保持着距离,无违于其贵族气质应有的举动, 庞劲东本來觉得陈梓阳和叶仁荣会对自己提出一个问題,结果两个人出乎意料的都沒有提出來,于是庞劲东索性主动说出:“叶先生不觉得我的年纪太大了吧,” “呵呵……”叶仁荣微微一笑,提醒道:“叶先生这个称呼呢,在我们做朋友的时候,都有些显得见外,现在你与小女是这个关系,恐怕更不适合称呼叶先生吧,”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罗斯柴尔德来访 庞劲东听到这句话脸色立即赧红了,支支吾吾地说:“是……是啊……” 叶仁荣又笑了笑,说:“以后就叫我叔叔吧,” 庞劲东从來沒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纵然脸皮有些锻炼得厚实了,却也有些难以坦然面对:“好吧…….” “现在我來回答你的问題……”叶仁荣看着庞劲东,收起笑容略有些感慨的说:“虽然你的年纪的确比梦涵要大一些,但是也大不了太多,所以这不是什么障碍,” “是啊…….”叶梦涵偷偷瞄了一眼父亲,然后缓缓地说:“我认为两个人只要彼此喜欢,年龄根本就不是问題,” 庞劲东干笑两声:“我很高兴您能这么想,” 叶梦涵的话虽然不错,但是真正有勇气突破年龄界限的人终归还是少数,其中最著名的自然就是所谓的爱国华侨杨某某和原本不知名的女硕士翁某了, 不过在百度贴吧有许多传言认为,翁某并非真的爱上了杨某某,而是图谋巨额财产和各类著作的版税收入,所以每到深夜的时候,她都要强迫杨某某吃那蓝色的小药丸陪自己玩,因为多玩一次就少活十天, 庞劲东无从知道传言是真是假,也不知道杨某某作为基督教徒在**前是否要跪在床上祷告一番,只是知道就算叶梦涵有勇气做翁某,自己也沒有勇气做杨某某, 幸运的是,庞劲东与叶梦涵年龄相差还不到十岁,只是庞劲东虽然很喜欢叶梦涵,却不想被人认作是萝莉控, 庞劲东正在胡思乱想,沈家瑶的电话打了进來,因为沈家瑶不是自己的女朋友,所以庞劲东很自然的接起了电话:“你好,” 虽然庞劲东不介意被听到电话的内容,叶仁荣却很有礼貌,拉起叶梦涵去了客厅,让庞劲东一个人留在餐厅, 沈家瑶的语气听起來很高兴:“你在干什么呢,” “呆着,” “吃饭了吗,” “沒有……”庞劲东刚刚把这两个字说出口,猛然想起前两个电话都这么说,结果搞得自己的肚子现在胀得像皮球,于是急忙想要改口,但是却來不及了, 沈家瑶告诉庞劲东:“那么就过來一起吃吧,” “这么晚了才吃晚饭,” 庞劲东感到非常郁闷,今天晚上大家好像约好了一样,集体将晚饭当作夜宵, “爸爸刚下飞机,” 沈昊前几天去了去M国处理那边的生意,原计划至少要停留两个月左右,庞劲东沒想到这么快就回來了:“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沈家瑶叹了一口气,故作嗔怪的样子说:“那边的事进展得出奇的顺利,所以能够早早的回來,他说是想要给我们一个惊喜,所以谁都沒有告诉,” 庞劲东笑了起來:“原來是这样……” 有M国总统暗中保驾护航,沒有什么事情会不顺利, 沈家瑶又说:“他可很想你呢,亲自下厨做了几个菜,说要全家团聚一下,” 话说到这个地步,这顿饭是不能不吃了,庞劲东挂断电话之后去了客厅,很抱歉地说:“对不起,我有点事情要离开一下,” 叶仁荣正在抽雪茄,叶梦涵在看电视,父女二人请庞劲东來的目的,是把庞劲东和叶梦涵的关系正式明确下來, 现在这个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了,两个人也就不挽留庞劲东了,站起身來将庞劲东一直送到了门外, 庞劲东挺着肚子到了沈昊家里,强忍着又吃下了许多东西,接着与父亲和沈家瑶攀谈到了半夜,最后终于回到了自己家, 庞劲东感到吃下去的所有东西在胃里搅成了一团,随后一起向上疯狂的涌來,只要一张嘴就可以喷出來, 风间雅晴沒有休息,一直在庞劲东回來,见庞劲东有些不舒服的样子,急忙关切的问:“先生您怎么了,” “沒什么……”庞劲东打了一个饱嗝,因为担心自己可能吐出來,不得不非常轻声的说话:“帮我拿两粒消化药來,” “哦,”风间雅晴很快就将药和水一起拿來了,可还是不太放心:“您的胃不太舒服吗,” “沒事,”庞劲东摆了摆手,吃下了药之后,告诉风间雅晴:“历史上曾有个巴(八)顿将军,我今天吃了五顿饭,算是五顿将军了,” 风间雅晴一听就明白了,微笑着说:“这么多的女朋友,先生很难应付吧,” “是啊,真希望有人能帮我分担一下……”庞劲东刚刚说罢,察觉到这句话有问題,于是立即纠正道:“最好沒人帮我分担,任何事情都可以,唯独这种事情不能分担,” 风间雅晴打趣说:“那您就只好继续做五顿将军了,” 正应了“说曹操曹操到”的老话,庞劲东刚刚提起M国历史上的巴顿将军,M国总统的电话就打过來了:“你好,杰瑞,最近忙些什么呢,” “沒忙些什么,正谈恋爱呢,”庞劲东看着风间雅晴,笑了笑问:“总统阁下最近怎么样,” 风间雅晴在庞劲东打电话的时候通常会回避,但由于安德森是她的前任老板,所以就省却了许多繁文缛节,坐在那里津津有味的听着, “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应该享受一下爱情了,”长叹了一口气,安德森无奈的说:“至于我这里,可就沒你那么轻松了,” “你是总统,当然和我不一样了,” “M国的总统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辛苦的差事,自从就职典礼以來就沒有过哪怕一天的休息日,连每天睡眠的时间都很有限,所有的时间都奉献给了国家,” 想起安德森暗中操纵毒品网络,给M国社会造成了严重的问題,庞劲东听到他的这番爱国告白就感到有些好笑, 不过庞劲东与安德森毕竟是好友,加之安德森祸害的又不是自己的祖国,所以庞劲东沒有必要纠缠这个问題,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安德森是真的认为自己是爱国者,并不是有意的说些仁义道德來掩盖自己的男盗女娼, 而且,从某种程度上來说,他也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庞劲东平日里很关心M国的社会和政治,知道安德森做了总统之后的确沒有休假,通过M国的媒体就可以知道他每天都在工作着,到处出访处理外交事宜之余,还做了许多国内的工作, 这里面必须明确的一个细节是,西方国家的官员无论官阶高低,只要工作就必定是在办公室里,或者在外面处理具体的事务, 如果放到国内环境分析,官员们的“忙工作”含义可就相当广泛了,吃饭喝酒等各种应酬都可以算是为人民服务,连打高尔夫球遇车祸而死都能成为烈士, 庞劲东笑了笑,说:“虽然这样忙碌,但让你放弃总统这个位子,你还是不会同意的,” “当然,”安德森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你知道我为了坐到这个位子上付出了多少,” “我知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对得起这个位子,” “我当然对得起,”顿了顿,安德森不无感慨地说:“而对你所帮过我的,我必须表示感谢,” “客气了,” “其实就算不考虑你对我的帮助,我们之间也有十几年的友谊了,用你们华夏人的话來说是忘记年龄的友谊,” “可以这么说,” 安德森长叹了一口气:“所以我很希望你能经常给我打电话,可惜的是你总是让我失望,” 其实每逢东西方的重要节日,还有安德森的生日之类的重要日子,甚至很多普通的假日,庞劲东都会给安德森打电话问候, 只不过,不过庞劲东的每个电话都很简短,次数也远远达不到安德森想要的, 因为安德森的身份毕竟特殊,电话很可能会被其政敌监控,安德森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本意只是发发牢骚,并非真的是责怪庞劲东, 庞劲东笑了笑,默然片刻之后突然说:“现在这个时间,应该是你最忙的时候,能给我打电话过來恐怕不是为了唠家常吧,” “你总是那么了解我……”安德森呵呵笑了两声,然后说:“我打电话是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请讲,” “奥多要去你们国家,” “罗斯柴尔德家族的那个继承者,”庞劲东皱了一下眉头,过了一会之后缓缓的舒展开了,语气轻松地说:“來就來吧,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想见你,” “我会尽地主之谊的,” “准确的说,他这次去就是为了见你,完全是一次民间的秘密访问,沒有官方和其他人参与,” “啊,” 安德森意味深长的问道:“你有什么问題吗,” 庞劲东对奥多的到來本來并不感到惊讶,因为M国和其他西方国家的财阀经常会造访国内,罗斯柴尔德家族亦然, 这些造访有的时候是公开的和官方的,有的时候则是秘密的和私下的,但无论是哪一种,目的都只有一个,就是对国内手掌大权的高官们做公关,将自己的在华利益最大化,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祖国至上 至于被公关的那些高官身份,既可能是国有企业的管理人员,也可能是政府职能部门的行政人员,具体手段则多种多样, 国内有一个很悲哀的现实是,凡事都是外行來领导内行,一个部门的行政首长对本部门的具体业务可能缺乏最起码的了解,一个国有企业的高级管理人员可能根本不懂得现代企业管理制度是什么, 因为他们根本不需要去了解这些,唯一需要做的是把“人”摆弄明白,所有具体工作交给下属去做,有成绩是自己的光荣,有失败是下属的责任, 完全可以想见的是,这样一帮除了玩弄权术之外智商基本等同于低等生物的官员们,在面对国外老奸巨猾且具有丰厚专业知识的财阀们的时候,是很容易被说服的, 何况这些官员根本沒有责任感和使命感,可以轻易的被各种各样的现实利益所打动,至于因此而做出的决策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根本不在他们考虑之列, 前段时间取消外资持有国内银行股份比例的限制,正是这些公关活动的结果,在可以预见的将來,类似的事情还将不断的上演, 庞劲东一直都以为,所谓“卖国”这种行为含有多重意义,尤其是在当今这个时代,卖国不一定就是割让和出卖领土,很可能是其他一些较为隐晦的出卖国家主权的行为,例如出卖经济权益, 庞劲东原本认为奥多.罗斯柴尔德此行就是为了公关,却沒有想到竟然是专程为自己而來,所以感到非常惊讶:“他找我有什么事情,” “那你就要问他了,” 安德森的话让庞劲东产生了一丝警惕,很自然的想到罗斯柴尔德家族可能是想要联合自己,在国内图谋分外的经济权益, 但是在安德森的面前,庞劲东不能流露出这种警惕,否则就会引起对方的警惕, 虽然两个人是好朋友,但是各自所处的立场毕竟不同,所追求的东西也不同,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说:“我想象不到会有什么事,” “虽然我不了解,但相信是好事,因为他是我的好朋友……”顿了顿,安德森补充道:“当然也是你的好朋友,” “会是什么好事,合作生意吗,”顿了顿,庞劲东斩钉截铁的说:“我对现在的一切很满意,已经沒有其他的什么野心,” “具体的事情,等你见到他再说,我只负责告诉你,不参与其他的,” 庞劲东不太情愿的答应了一声:“好吧……” “哦,对了……”安德森装作突然想起的样子,不经意的说道:“我听人说,你的瓜达尔基地搞得不错,帝国工业集团也弄得风生水起,” “谢谢夸奖,”庞劲东干笑两声,感叹道:“M国的情报部门果然厉害,” 尽管安德森一直在为血狮军团保驾护航,而且将大笔生意交给血狮军团做,但是庞劲东从不向安德森汇报血狮军团的工作, 安德森毕竟不是血狮军团的人,更不是庞劲东的上级,所以庞劲东认为自己沒有这个义务,庞劲东宁可不做那些生意,也不愿意让安德森干涉血狮军团的事务, 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东西都不能用主权和尊严去交换, 正因为如此,组建从事军工行业的帝国工业集团和建设瓜达尔基地的事情,庞劲东从來都沒有向安德森说过, 不过庞劲东也很清楚,这些事情是瞒不住安德森的,包括那艘正在高度保密之下紧锣密鼓建造的DDX战舰, 安德森一语双关的指出:“如果不是情报部门告诉我,我是沒有办法从你这里知道的,” 庞劲东当即回敬道:“您作为M国的总统,从沒有将国家机密告诉我,也沒有将美军的先进军事技术交给我,” “你说的沒错,”安德森看起來赞同庞劲东的说法,但是旋即又说道:“正常情况下,对血狮军团的发展,甚至于你建立兵工厂生产武器卖给Z国,我都沒有理由和必要去加以关心,但是当你的兵工厂使用M国的技术建造军舰,并且有可能卖给Z国的时候,事情的性质就发生变化了,” 既然对方已经知道了,庞劲东索性坦然承认了:“你说的是DDX吧,” “沒错,” “我是正在造,也的确打算卖给Z国,” “你……”安德森沒有想到庞劲东会这样痛快的承认,愣怔了许久之后才质疑道:“原來你很热爱自己的祖国,” “沒有人不热爱自己的祖国,我的国家的人民也是一样,尽管出了马立诚和时殷红这样的煞笔,但是多数Z国人还是深深的热爱着自己的祖国的,话说回來,马立诚和时殷红这两个煞笔也要给自己戴上一顶爱国的帽子,不敢公开承认自己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汉奸走狗,” 安德森根本不知道马立诚和时殷红这两个形似小丑的汉奸学者究竟是何许人也,倒认为庞劲东的这番话根本是在搅乱话題以拖延时间,目的则是要争取时间寻找合理的解释, 安德森缓缓的问:“这么说你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庞劲东反问道:“你认为我是什么样,” “你是一个雇佣兵,雇佣兵是沒有祖国的,尽管你是一个Z国人,但是你只为利益而服务,Z国政府对你根本沒有任何号召力,” “沒错,” 庞劲东是违心说出这两个字的,因为一旦否认了安德森的这个说法,不仅两个人之间的友谊会破裂,还会对血狮军团和整个帝国控股集团造成严重的负面影响, 到时候庞劲东不但不能借助安德森做任何事情,反而还要处处提放安德森可能对自己实施的打击, 庞劲东不认为这种违心的表态有什么问題,因为一个人对自己的国家有着怎样的感情,是要通过行动体现出來的,而不是靠嘴上的言语, 安德森被庞劲东搞得有点糊涂了:“既然你这样想,为什么还要帮助Z国提升海军技术,” “为了钱啊,” “Z国会给你很多钱吗,” “当然,”顿了顿,庞劲东又说:“不过比起M国能给的可就少多了,” 安德森出声的笑了笑,问:“你不会是希望M国出钱买下这艘军舰吧,” “当然不是,”庞劲东摇摇头,又说:“M国根本不会这么做,因为沒有必要这么做,” “那你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这件事情要从头说起……”庞劲东隐瞒了一部分事实,将另外一部分事实歪曲一下,然后娓娓道來:“你知道,我曾在科比诺中心工作过,在中心解体的时候,我拿走了一些东西,就算是自己的退休金,其中包括DDX的部分设计资料,但正因为只是部分资料,据此建造出來的只是不完善的版本,综合能力远远低于M国的正版DDX战舰,所以我断言M国是不会花钱买盗版的,” “那么你为什么要给Z国,” “因为只有Z国能出得起合适的价钱,也只有Z国才迫切的有这个需要,”安德森想错了,庞劲东刚才的那些话只是有感而发,卖军舰的借口其实早就已经想好了:“我知道Z国是M国的敌人,但是我希望你明白,我追求的是利益,我也知道你对此会有所担心,但是请你把心放在肚子里,一艘盗版军舰怎么可能对数艘正版军舰造成威胁呢,” “但是让Z国海军实力提升,总是我们不希望看到的,” “您应该记得历史上的‘和平典范’计划,” “那是两国蜜月时期的事情,而且那个时候还处于冷战,我们需要扶持Z国对抗前苏联,”安德森冷笑了两声,赤果果的说出了M国的战略意图:“但是现在却沒有这种必要了,” 如果换作某些所谓战略家,完全可能会对安德森大讲一番道理,说什么“和平与发展”是世界两大主題,Z国与M国之间的合作要远远多于对抗,两国应该共同承担维护世界和平稳定的责任, 这些战略家是实实在在的傻帽,因为他们连最起码的“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都不懂,所以庞劲东沒有说出类似的话,而是告诉安德森:“虽然现在沒有这个必要了,但是我提出这件事情是要说明,为什么M国当初会与前苏联搞军备竞赛,” 安德森有着何等的智慧,听到这句话马上就明白了庞劲东的意思:“你是说M国同样可以与Z国进行军备竞赛,” 由于政治制度和社会体制不同,军备竞赛拖垮了前苏联,却富强了M国, M国的企业由于大量的军工生产任务而赚取了高额利润,在贡献給国家大量的税收之余,让M国公民获得了高收入, 由于完善的社会福利体系,M国人沒有存钱的习惯,立即将这些高收入转为消费,进而带动了第三产业的迅猛发展,增加了就业机会,最终促进了经济的繁荣,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安德森的问题 当年,在苏联解体之后,大量军事技术大量转为民用,更是给这种繁荣添加了助力的作用, “沒错,”顿了顿,庞劲东进一步解释道:“无论你是否愿意,这种军备竞赛已经在事实上开始了,” 安德森点头承认了:“是这样,” “那么问題就來了,如果对手是索马里这样的国家,军备竞赛就失去了意义,对M国起到的作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如果是Z国这样的对手,情况就会完全不一样,政府可以向国会要求更多的财政拨款,研发和装备更多的新式武器,以保持M国的优势,”为了让自己的理论更加具有说服力,庞劲东进一步举出了很多事例:“为了对付Z国的潜艇,需要配备更多的反潜巡逻机,那么飞机制造厂就会有更多的利润,并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Z国现在想要造航空母舰,M国想要继续保持自己的航母优势,就需要维持一支更加庞大和更加先进的航母舰队,而一艘航空母舰从建造到维护几乎涉及到各个行业,也就是说无数个企业可以从中得到好处,” 安德森自然知道这些道理,所以马上明白了庞劲东的意思:“你就是说,让Z国有一定的进步,会对我们更加有好处,” “当然,”庞劲东点点头,尖锐的指出:“M国的军事技术和战略战术理论,至少领先Z国二三十年,而且在未來三十年内,Z国都无法超越M国,这种力量对比绝对不会因为一艘盗版DDX而发生改变,” 安德森笑了起來,俄顷之后揶揄道:“你明明是为了赚钱,却给我讲出这么许多的道理,” 听到安德森将自己的行为定义为“赚钱”,庞劲东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刚才的担忧也烟消云散了, 安德森使用的是保密的安全电话,不可能被任何人偷听到,庞劲东这边也只有两个人,也就是说这番谈话沒有其他听众, 如果被某些人听到,肯定会高度质疑庞劲东的态度,至少对庞劲东矮化Z国实力的做法感到不满, 但是,庞劲东这些话的本意虽然是打消安德森的怀疑,却也很符合实际情况, 很多Z国人认为自己的国家短时间内可以超越M国,甚至现阶段就具有和M国叫板的实力,虽然出发点是良好的愿望,然而想法却是幼稚的, M国实力之强大远远不是普通Z国公民能体会到的,因为一个国家的综合实力并非能通过新闻或者影视作品完全体现出來,绝大多数人甚至沒有机会去M国,更沒有机会站在全局高度看待国家力量对比, 在半个多世纪以前,Z国的志愿军在一个贫瘠的半岛就领教过M国军队的力量,前者那个时候天真的把后者当成了纸老虎,结果发现纸老虎不仅咬人,而且牙齿还相当的锋利, 结果Z国凭借前苏联的武器装备,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之后,以举国之力也不过与M国打了个平手, 其时的M国的战略重点放在欧洲,在那个半岛仅仅动用了一半的军事力量, 不仅仅是军事技术,M国的军事理论,乃至方方面面的很多东西都需要Z国好好学习, 涉及到尊严和主权决不能做出任何妥协,但是盲目的自大同样不可取,否则可能招致灭顶之灾, 在某个贫瘠的半岛上生活着一个绰号“棒子”的民族,就因为民族根性深处沉淀着一股莫名其妙的自大情绪,结果成了千年的附属国,亚洲的万人骑, 不过尽管如此,如果数十年如一日的秉持着韬光养晦的策略,在任何涉及到国家重大利益的问題上都噤声不语,那么就走入了另外一个极端,因为时代在进步,一个国家在进步的同时,其他国家也在进步,等到这个国家有实力与其他国家对抗的时候,自己的权益早就已经被瓜分干净了, 考虑到M国先天已经具有的这些优势,再加上所拥有的庞大的经济实力,庞劲东认为Z国虽然必须迅速提升军事科技,但是绝对不能真的与M国搞军备竞赛,否则很可能像前苏联一样被拖垮, 所谓“军备竞赛”只是庞劲东用來说服安德森的借口,问題真正的关键之处在于任何武器都需要人來操作,一个团结的民族诞生出的士气高昂的军队,如果能配合以先进正确的战略战术思想,完全能够战胜拥有先进武器的敌人, 庞劲东笑了笑,对安德森说:“尽管我是追求利益,但是我的所作所为带來的是多赢,” “嗯,”安德森只吐出了这么一个音节,便沒有再说什么, 事实上,对瓜达尔工厂那艘DDX军舰,在M国政府和军队高层早前曾有过讨论,他们后來达成了一个默契,那就是不对这艘军舰采取任何措施,至于出发点则与庞劲东的分析基本一致, 安德森本人也持有类似的观点,之所以和庞劲东当面提出这件事,并不是真的想要阻止军舰的建造,而是想要知道庞劲东是否有可能对M国的利益构成威胁, 如今,听到庞劲东的这番话之后,安德森终于放下心來了, 不知道为什么,庞劲**然想起唐韵平常说的一些话,于是立即原封不动的照搬了过來,以进一步让安德森对自己保持误解:“人生短短几十年,干嘛不让自己过得更舒服一点,而能让自己过得更舒服的唯一方法就是多赚钱,” “说的对,”安德森很认同这个观点,同时又提醒道:“只要有我在,你可以赚更多的钱,” “在你的支持之下,我已经赚了很多钱了,”庞劲东只是简单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尽管沒有明确的对安德森表示感谢,但是用意已经非常清楚了:“就像我刚才说的一样,其实我现在野心不大了,之前积累下的那些已经足够我舒舒服服的过完一生,” “你会有这样的想法,大概是东方哲学使然吧,”顿了顿,安德森又说:“难怪你会将毒品网络交出去,” 安德森的毒品网络已经全部转移出去了,其中交给庞劲东的一部分现在落到了星龙帮的手里,由丁朋在M国全权操作, 借着这个机会,星龙帮也开始向M国扩展势力,不过不是独立发展,而是与大圈帮密切合作, 庞劲东听到这句话就明白了,安德森接下來还要提出M国的星龙帮问題, M国社会虽然是多元化的,但是起主导作用的始终是白人,这种主导作用体现在社会的方方面面, 具体到黑帮问題上,那就是无论M国政府还是本土帮派,都不会允许一个外來的亚裔帮派坐大, 庞劲东非常坦然的告诉安德森:“星龙帮的老板是我的好朋友,星龙帮在国内已经是第一大帮派,我很高兴看到在M国也能成为一个大帮派,” 安德森叹了一口气:“你认为这可能吗,” “我的朋友有这样的实力,再加上我的暗中协助,沒有什么不可能的,” “本土帮派是不会允许出现这种情况的,” “那么大家就比拼一下实力好了,”冷笑了两声,庞劲东又说:“安德森,我知道对于你來说,不愿意让一些皮肤带颜色的人逐渐占据M国的黑社会……” 安德森打断了庞劲东的话:“杰瑞,我向你保证,我们有种族主义倾向,否则我们就不可能成为朋友,我也不可能花费那么多的时间和金钱培养风间雅晴,” “我知道这一点,但我认为你终归还是要考虑国家安全的,” 庞劲东的这句话正说中了安德森的顾虑,后者出声的笑了笑,沒有说什么, 庞劲东又说:“黑社会始终是黑社会,他们可以危害社会,可以谋取大量非法利益,但是上升不到危害国家安全层面,” 安德森十分坦率的指出:“但这不意味着Z国情报部门不会利用他们,” 安德森说的事情虽然还沒有发生,但是一再秘密上演过的,Z国的情报部门虽然技术手段不如M国,却同样无孔不入, 很多前往M国的Z国公民都有秘密使命,其中有一些人知道自己将要做的是什么事,还有一些人甚至不知道, 当星龙帮在M国发展壮大之后,很有可能也会背负起这样的使命, 在这种情况下,庞劲东不去试图让安德森相信星龙帮只是普通的黑帮,而是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分析道:“就算沒有星龙帮,Z国同样会对M国进行渗透,而星龙帮只是一个黑社会帮派,沒有经受过严格的情报和特工训练,在这方面能够起到的作用着实很有限,” “这倒是……”安德森点点头,紧接着又提出:“但是M国本土黑帮又怎么办,” 事实上,大圈帮的出现早就已经对M国的本土帮派构成威胁,只不过对于偌大的M国而言,大圈帮能起到的作用十分有限,现在又加上了星龙帮,那么情况就有所转变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莫名其妙的情书 庞劲东沒有回答,而是反问:“你是信奉社会达尔文主义的吧,” 安德森点了一下头:“对,” “那么你就应该知道,M国的本土黑帮悠闲得太久了,现在需要有人和他们竞争,把他们的积极性充分调动起來,”顿了顿,庞劲东进一步补充道:“本着优胜劣汰的原则,我们甚至于应该促成黑帮的朝代更迭,例如说,纽约的五大黑手党家族愚蠢的要命,应该有其他帮派取代他们,这样可以有助于促进社会的稳定,当然也能给官僚和垄断企业带來更大的利益,只要做到这些,皮肤究竟是什么颜色根本不重要,因为黑帮总不可能犯上作乱,取得M国的国家政权,” 其实所谓的五大黑手党家族已经名存实亡了,在庞劲东和M国FBI的双重打击之下,他们丧失了至少一半的实力,有的家族已经彻底烟消云散,只不过徒劳的保持着“五大”这个称谓而已, 庞劲东当时如果不是想尽快回到祖国,而且觉得实在沒有什么必要,会将其余势力也扫荡干净, 安德森若有所思地说:“如果M国的政府可以被黑帮动摇,那么也是一个非常失职和虚弱的政府,应该被打倒,”思索了片刻,安德森又说:“另外,星龙帮的出现会让黑帮形势变得更加复杂,更加有助于警方在其中纵横捭阖,通过维持各帮派势力的平衡维持社会稳定,通过利用各个黑帮之间的矛盾达到更多目的,” “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 安德森苦笑了两声,感叹道:“我这样想的关键原因,不仅仅是因为现实可能会这样发展,也是因为你……” 庞劲东郑重的说了一句:“谢谢你,安德森,” 任何一个人在思考问題的时候,都会或多或少受到客观因素和个人情感的影响,即令身为M国总统的安德森亦然, 在庞劲东所遇到的人当中,只有唐韵无时不刻的保持着冷静和客观,以最现实的目光去分析所有问題,有的时候甚至冷静到了冷血的地步, 挂断安德森的电话之后,庞劲东偶然一回头,发现唐韵睡眼惺忪的站在自己的身后, 唐韵绕到前面來,慵懒的斜靠到沙发上,打了一个哈欠后嗔怪道:“我说三更半夜的怎么这么吵,原來是你在和M国总统打电话,” “抱歉打扰你休息了,”庞劲东笑了笑,将电话扔到了旁边, “这样熬夜会影响我美容的……”唐韵说着又打了一个哈欠,发现庞劲东眉头紧锁,关怀的问:“有什么事吗,” “沒什么,只是安德森的这个电话里,提到了几件事情,” 唐韵听到了谈话的一部分内容,漫不经心的说:“不就是那艘军舰和星龙帮的事吗,你解释得非常好啊,沒什么值得忧虑的,” “这两件事情根本不是问題,我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想好应该怎么样解释了,”长吁了一口气,庞劲东接着说:“让我感到意外的是罗斯柴尔德竟然要來找我,” “罗斯柴尔德,”唐韵听到这个名字立即來了精神,坐正了身体,兴奋地问:“你是说那个神秘的犹太家族,” 庞劲东点点头:“对,” “就是那个拥有着巨额的财富,沒有人知道究竟是多少,而且暗中操控着很多大型企业,还在欧美有着巨大的影响力的犹太家族,” 庞劲东苦笑两声又点了点头:“对,” 唐韵忽然站起,略有些激动的问:“你竟然认识他们,” 庞劲东知道,唐韵有这样的表现并不是因为对罗斯柴尔德有什么景仰,纯粹是被这个传说中的家族所拥有的巨大财富和影响力所倾倒, 庞劲东看着这个有志于成为Z国版女性罗斯柴尔德的女人,苦笑着回答说:“不能说认识吧,只是有过一次接触,” “能详细说说吗,” “其实很简单,这个家族是安德森竞选总统的金主,不过有一段时间中断了资金支持,其间我偶然与他们中的一个人接触过,” 唐韵听到这句话立即意识到,其中可能存在着不为人知的秘辛,于是急忙追问道:“中断的原因是什么,” “不知道,” “你对这个家族还有什么了解,” “只有这些了,”庞劲东耸耸肩膀,无奈的说:“犹太人与南洋华人有一个相似之处,那就是经常保持着高度的神秘性,” 唐韵想了想,然后提出:“等到罗斯柴尔德來,我和你一起去,” “其实就算你不这样说,我到时候也要带你去,” 唐韵打量了一下庞劲东,意识到了一些什么:“你好像有点担心,” “是啊,”庞劲东点点头,不无担忧地说:“这个罗斯柴尔德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來,” “你觉得他会对你的利益构成威胁吗,” “这倒不至于,我真正担心的是,他可能会串通我谋夺国家利益,” “你不想出卖国家利益是吗……”唐韵思索了片刻之后,摇了摇头说:“不过我觉得,他的目的不是这个,” “为什么,” “你的能力主要是在国外而非国内,虽然你交好金振宇将军,又拥有着可以将无数官员玩弄于鼓掌之上的的黑账,但是罗斯柴尔德并不知道这些,”唐韵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之后接着说:“更何况罗斯柴尔德家族和其他西方财阀,这些年來在国内扶持了很多利益代理人,既包括政府官员、国有企业高管更包括所谓的经济学家,说句不好听的话,他们不差你这一个,” 唐韵的这番话一语中的,比之那些贪官和腐败的国有企业高管,所谓的经济学家们造成的危害更大,因为他们不仅把握着社会上的话语权,更会对国家政策的制定构成影响, 这些经济学家或是根本已经被收买了,成为西方豢养的学术鹦鹉,或是在不自觉间成为西方利益的代言人,这是因为国内存在着一个非常悲哀的现实,,负责研究和制定经济政策的人大多数西方培养出來的, 庞劲东点点头:“有道理,” “所以我认为,罗斯柴尔德找你,更可能是为了国外的事情,” (……) “先生,起床啦,”随着一阵紧促的敲门声,风间雅晴的声音随之在门外响起, “干什么啊……”庞劲东很不情愿的从床上爬起來,匆匆换好衣服后打开了门,责怪说:“你不知道我昨天吃了五顿饭,需要多睡一会才能充分消化掉吗,” 风间雅晴撇了撇嘴,因为被庞劲东责怪而有些郁闷:“我也不想打搅你,但是有人來找你,” “谁啊,” “叫秦雨诗,说是北海中学的音乐老师,” “她怎么來了,”庞劲东听到这个名字不禁皱起了眉头,同时想起自己很长时间沒有见到这位芳邻了, 庞劲东來到楼下,发现秦雨诗正坐在沙发上,看到庞劲东进來,她急忙站起身來,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是偶然路过……” “请坐,”庞劲东指了指沙发,然后微笑着说:“欢迎光临,” 秦雨诗低下了螓首,不敢正视庞劲东,过了许久才低声问了一句:“你最近还好吧……” “我很好啊,”庞劲东不明白秦雨诗怎么提出这么一个问題,奇怪的问:“为什么这么说,” “哦…….”秦雨诗尴尬的笑了笑,回答道:“沒什么,只是问问…….” 其实秦雨诗是出于关心才來的,一年多以前,在沒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庞劲**然不再到北海中学上班, 刚开始的时候,秦雨诗并沒有当作一回事,但是学校内很快就传言四起,学生们不仅对庞劲东的真实身份做出了种种推测,有的人甚至还说庞劲东犯了案子跑路了, 秦雨诗沒有办法了解到更详细的情况,所以将这份关怀一直埋藏在内心深处,直到今天登门拜访, 这里面有一个细节,那就是秦雨诗怎样知道庞劲东的确不在家,又是怎么样知道庞劲东已经回來了,那就是通过庞无双的所作所为, 而庞无双则不是用语言,而是用行动表明了庞劲东的近况, 事实上,秦雨诗不止一次私下向庞无双打听庞劲东的近况,但是庞无双必定顾左右而言他,决不说出半点有价值的线索, 庞劲东虽然不知道秦雨诗登门的目的,倒是看出她有些尴尬,所以很自然的谈起了一些其他话題,慢慢的将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轻松起來, 临近中午的时候,庞劲东热情的邀请道:“一起吃饭吧,” “不了……”秦雨诗站起身來,婉拒道:“学校今天上午休息,但是下午有课,我还沒有准备教案呢,” 庞劲东沒有勉强,而是说:“好吧,那就不耽误你工作了,” “对了…….”秦雨诗从随身的包里面拿出了一摞信件,双手放到了茶几上面,然后低垂着头轻声说:“这些还给你……..”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媒婆无双 “这是什么啊,”庞劲东不记得自己曾给秦雨诗写过信,信手拿起翻看起來, “其实……我并不讨厌你……但是我现在还不想考虑感情问題……”秦雨诗说着,螓首低得更深了,声音也更加轻柔起來:“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你追求,希望我们还是朋友…….” 庞劲东顿时愣住了:“追求,” 秦雨诗语无伦次的说完这些话,拎起包一溜烟的跑出去了,只留下庞劲东瞠目结舌的站在原地, 当再看不到秦雨诗的影子,庞劲东才坐下來仔细看起那些信,结果感到更加惊讶,这些信竟然全部是以自己名义写给秦雨诗的求爱信, 之所以要被称作求爱信却不能说是情书,是因为这些信的内容实在太肉麻了,如果再加上一些器官和动作描写,简直就能连成一部地地道道的黄色小说, 而且这些信的文笔非常的糟糕,还有很明显的拼凑和摘抄痕迹,更加要命的是字迹实在是太差了,简直就像是喝多了酒的蟑螂爬出來的, “这特么是谁干的,”庞劲东恨恨的怒骂了一声,又仔细检查了一下,通过字迹和纸张的新旧程度,还有署名处或有或无的时间,推断出这些情书竟然延续了一年多的时间, “哪个乌龟王八蛋,竟然这么有耐心害我,要是让我知道了……”庞劲东正在恨恨的想着,庞无双伸着懒腰从楼上下來,懒洋洋的问:“中午吃什么饭啊,” 庞无双正说着,突然看到了庞劲东手里的情书,立即转身向楼上跑去,嘴里嚷嚷着:“我刚才想起了,中午约了同学出去,不在家吃午饭了,” 看到庞无双的这种表现,庞劲东立即找到了这些情书的始作俑者,同时也意识到那么难看的字也只有庞无双能写出來, 庞劲东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揪住庞无双的耳朵回到了客厅里面,恶狠狠地斥责道:“死丫头,你最近有点皮紧是吧,要不要我给你松松皮子,” “皮紧”是一个北方方言才有的词汇,意思是“欠揍”,庞无双听不懂,呲牙咧嘴的说:“我这么年轻,皮肤当然不会松弛了,我相信再过五十年,我的皮肤也会像现在这样柔嫩,吹弹可破,” “别和我贫嘴,你这个小黑鬼,”庞劲东一把将庞无双推倒在沙发上,指着情书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庞无双装作沒有看到情书,略有些不满的辩解道:“其实我长得不黑,只不过就是不白,” “别和我废话,”庞劲东抬起手作势要打庞无双,再一次质问道:“这些情书是怎么回事,” “情书,”庞无双先是用胳膊护住了自己的头,然后四下里张望了一番,故作不解的问:“什么情书啊,” “就是这些,”庞劲东说罢,拿起情书摔在了庞无双的身上, 庞无双拿起那些情书仔细的看了起來,但是通过那飘忽不定的眼神可以知道,她不是真的在阅读,而是在思考对策, 庞劲东坐到庞无双的对面,翘起二郎腿,点上一支烟,一边吸着一边看着, 过了许久,庞无双抬起头,认真的问:“哥,你在追求秦老师,” “庞无双……”庞劲东看着这个让人无可奈何的妹妹,冷冷地说:“你要是继续装糊涂可就沒意思了,” “我不是装糊涂,而是真糊涂,” “看來我有必要给二叔祖和二伯打个电话了,”庞劲东说着便拿起了手机,做出要拨号的样子, 虽然爷爷和父亲都很娇纵庞无双,但是他们更尊重庞劲东的意见,如果庞劲东在这两位面前说上庞无双一番坏话,那么庞无双就会立即被召回长箐山,而且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庞无双见状是真的害怕了,跑过來一把抢走了庞劲东的手机,哀求道:“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庞劲东指了指那些情书说:“好,老实交代,坦白从宽,” “哥……”庞无双低下了头,虽然看起來是一副认罪的样子,却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着庞劲东:“你觉得秦老师这个人怎么样,” “很不错,” “适合当你的女朋友吧,” “她的人品如何与是否适合做我的女朋友,根本就是两码事,”庞劲东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还有,我的感情问題我自己解决,你跑进來跟着掺和什么,” “我是为了你好啊……” 庞劲东打断了妹妹的话:“用不着,” 庞无双重申道:“我真的是为了你好,” “我真的用不着,”庞劲东又叹了一口气,然后接着质问道:“你搞了多久了,” “一年多……” “你可真有耐心,” “谢谢夸奖……” “你还真以我是在夸你啊,”庞劲东豁然站起,声音猛地提高了起來:“你冒充我的名义写情书也就罢了,可是你看看这写的都是些什么鬼东西,而且还把字写得那么难看,” 庞无双将双手插在两腿之间,头则放到了膝盖上,轻声说:“我就这水平啊……” “我告诉你多少次要好好学习,你沒有一次听的时候,结果连情书都不会写,你给自己丢脸也就罢了,现在把我的脸面也给搭进去了,”重重的喘了几口粗气,庞劲东继续说了下去:“别说人家不想答应,就算是想答应,看到你这情书也得打退堂鼓,” “啊,”庞无双听到这句话,立即抬起头來,惊讶的问:“秦老师拒绝你了,” “谈不上拒绝,可也沒有答应,” “可我觉得她对你挺有好感的……” “你懂个屁,”庞劲东打断了庞无双的话,毫不留情的斥责道:“你先把自己的事情弄明白了再说吧,” 就在这个时候,唐韵和风间雅晴懒洋洋的走了过來,唐韵打了一个哈欠后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啊,一大清早的就教训妹妹,” 庞劲东听到这句话立即反驳道:“都已经中午十一点三十分了,你还好意思说是大清早,你是按照格林威治时间作息吧,” 庞劲东从來都很尊重别人的生活习惯,不会对别人的作息时间有何非议,所以唐韵立即明白,庞劲东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唐韵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对兄妹,立即注意到了庞无双手里的那些情书,走过去轻轻的拿过了过去, 看了片刻之后,她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前仰后合,最后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风间雅晴也感到很好奇,结果那写情书看过之后也笑了起來,只不过她笑得非常腼腆,不像唐韵那般花枝乱颤, 唐韵扬了扬手中的这些情书,问庞无双:“这就是你代替你哥哥写的,” 庞无双认真的点了点头:“嗯,” 唐韵收起笑容,轻声叹了一口气,对庞劲东说:“你别太生气了,无双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庞劲东把眼睛瞪得圆圆的,气哼哼的说:“我看她是存心想害我,” 唐韵的这句话完全出乎庞无双意料之外,庞无双本來觉得这个妖艳的女人肯定会落井下石,却沒有想到竟然会帮着自己说话, 在一刹那间,庞无双对唐韵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好感,同时也意识到自己过去看待人和事的方式太过简单了, “是啊……”风间雅晴点了点头,赞同唐韵的说法:“她毕竟是你妹妹,怎么可能害你,虽然做的事情有些欠妥,但是出发点毕竟还是好的,” “我真的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好嫂子,”庞无双圆瞪着大大的双眼,满面无辜和天真的表情,好像随时都可能哭出來一般,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此时的庞无双就像个纯真小女孩,完全让人无法想起往日里那个嚣张的小魔女,庞劲东见状气也消了一半,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语气缓和了下來:“你老实说,从头到尾都是怎么回事……” 庞无双隐瞒了自己的部分想法,整理了一下思绪之后,将事情经过缓缓说了出來, 其实整件事请说出來很简单,当意识到庞劲东可能会找女朋友的时候,庞无双近乎本能的想要操控这件事情, 至于出发点,一则是庞无双认为女朋友虽然是庞劲东的,但却也是自己的嫂子,所以自己有发言权; 二则是因为,庞无双担心庞劲东找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女朋友,自己将來在哥哥家里会受气, 庞无双讨厌庞劲东身边的所有女孩子,事实上让她喜欢的女孩子也很少,但秦雨诗偏偏就是极少数中的一个, 当时,庞无双不知怎地就想起了自己的这位音乐老师,便打算将秦雨诗介绍给庞劲东, 秦雨诗为人文静大方又典雅,与庞无双截然不同,很难想象庞无双怎么会喜欢她, 庞劲东后來总结认为,很可能是秦雨诗的善良吸引了庞无双,由此可见善良的人往往是受到欢迎的,尽管在现实中经常受到欺侮,但哪怕恶人也会在人格上尊重他们, 虽然庞无双做其他事情有许多鬼点子,但是却沒有做媒婆的灵感,唯一想到的手段便是代替庞劲东写情书,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跟犹太人做生意 这些情书有的时候是她悄悄留在秦雨诗的办公桌上,有的时候则是当面大大方方的交给秦雨诗,只不过说是庞劲东让自己代为转交的,同时装作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 每当送出几封情书之后,庞无双便会观察一段时间,发现庞劲东和秦雨诗之间沒有任何动静之后再继续送, 庞无双实在想不到其他办法,只能耐心的不断的写着情书,这份耐心一直持续了一年多的时间,只有在庞劲东离开国内的那段时间中断,前段时间则又恢复了, 而秦雨诗也正是通过这些情书断定出庞劲东是否在家, “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庞劲东长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补充说:“如果实在按捺不住,至少也要和我商量一下,” 庞无双重重的点了点头:“哦……” “不过话说回來,我第一次看到你有耐心连续一年做同样一件事情,如果你能把这种耐心用來做正经事,可以考上全球任何一所知名学府,” (……) 安德森的电话打來之后只过了一天,奥多.罗斯柴尔德就到了,下榻在一间很普通的三星级酒店, 庞劲东与奥多定好了见面时间,便带着唐韵准时去了, “你好,”奥多见到庞劲东之后亲热的握了握手,然后微笑看向唐韵,对庞劲东说:“请给我介绍一下这位美丽的女士,” 庞劲东指了指唐韵说:“这位是唐韵,我的助手,” 唐韵板着面孔和奥多握了握手:“你好,” 奥多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你好,请坐,” 大家纷纷落座之后,庞劲东注意观察了一下奥多,发现象征着犹太人的那顶小黑圆帽不见了, 犹太人无论到任何地方,都刻意保持着自己的标识,在以色列驻国内的各类机构附近,经常可以看到形形**的犹太人,其中的男人们无一不是蓄着胡须并带着小圆帽, 奥多这次來华竟然一反常态,这就像入住在一间如此普通的酒店一样,显见是为了尽可能不引起别人注意, “自从在苏黎世见过一面之后,我与庞先生再也沒有过接触,想起來实在是遗憾啊……”奥多说到这里,突然提出了一个请求:“我可以叫你杰瑞吗,” 庞劲东微微一笑:“当然可以,” “谢谢,” “不知道罗斯柴尔德先生…….” 奥多立即打断了庞劲东的话,不过态度非常的客气:“希望你能够称呼我奥多,” “好吧,不知道奥多先生这次來华有何贵干,” 如果换作是国人,肯定要谈天谈地谈天气,彼此之间顺便拉拉关系,再东拉西扯一番之后才会谈正題, 但是西方人的态度是比较务实的,犹太人尤甚,在谈判桌上所说的话全部是围绕着目的,无用的东西绝对不会在谈判之前拿出來说, 不过这也不是说西方人真的不会谈其他的话題,一些技巧还是需要的,只是庞劲东沒有兴趣兜弯子,所以开门见山的提了出來, “何必着急谈其他事呢,难道我们就不能叙旧吗……”奥多微微一笑,拿出了一套茶具,竟然十分熟练的给庞劲东和唐韵每人泡了一杯功夫茶:“我一直都很想与杰瑞深入接触,十分遗憾的是沒有这个机会,” 庞劲东品了一口茶,微微点点头对奥多的茶艺表示赞赏,然后说:“现在机会來了,” “我也这么想,”轻轻叹了一口气,奥多又说:“其实在苏黎世的时候,我们就可以深入交谈,只可惜……” 庞劲东微微一笑:“是啊……” “如果精确的分析一下,我与杰瑞你已经是朋友了,而我与安德森也是朋友,安德森又与你是朋友,所以我们之间有两层关系,” 庞劲东不得不佩服奥多,竟然可以将任何事情都用数学的方法加以诠释,而或许这正是他们的成功之所在, 庞劲东微微点点头:“是这样的……” “其实还有一层关系,那就是我赞助了安德森竞选总统,而杰瑞也做了同样的事情,” 奥多说起话來绕來绕去,让庞劲东搞不懂究竟想说些什么,于是庞劲东索性主动出击:“贵家族赞助安德森,恐怕是基于一些现实的考虑,而我纯粹是出于朋友的立场加以帮助,因为贵家族曾中断了对安德森的赞助,使得安德森当时面临很大的资金难題,我沒有办法坐视不理,” 奥多收起笑容,缓缓的问:“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中断吗,” “不知道,”庞劲东摇了摇头,又说:“但是我也不想知道,因为这是你们的私事,” “沒错,的确是我们家族的内部事务……”奥多本來以为庞劲东会对这件事情有所兴趣,却沒有料到竟然会是这样一种态度,因而隐隐的有些失望:“其实这件事情是可以告诉你的……” 庞劲东不置可否的吐出了一个字:“哦,” “在那段时间,我们家族内部发生了一点矛盾,主要是有人认为不应该扶持安德森,而是应该另外选找其他合适的候选人,”耸了耸肩膀,奥多又说:“不过问題现在已经解决了,” 正如庞劲东说的一样,犹太人始终保持着高度的神秘性,尤其是罗斯柴尔德这样有这古老传承的庞大家族, 后來经过多方面的了解,将一些很零碎的信息拼凑了起來,庞劲东才大致掌握了脉络, 事实上,整件事情不像奥多说的这样简单,由于对代理人选择的不同而爆发的争执,直接导致了罗斯柴尔德家族内部几近分裂的状态, 华夏人素來不团结,但是一旦团结起來,那种力量是惊人的, 犹太人素來团结,但是一旦出现了不团结,结果将会是毁灭性的,罗斯柴尔德家族就遭遇了这样的情况, 幸运的是,经过了一番明争暗斗,奥多.罗斯柴尔德终于稳定了局势,重新将整个家族凝聚了起來,尽管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在另一方面,奥多也借此奠定了自己作为家族领导者的地位,而过去他作为旁支是沒有太大的发言权的, 虽然奥多的话透露出的信息不多,不过庞劲东还是敏锐的意识到,奥多即便对自己非常的信任,也不会凭空说出这番话,何况自己与他之间实在谈不上有什么友谊, 所以庞劲东只是点点头,沒有说什么, 奥多张开双臂,看起來像是要拥抱庞劲东一般:“你看,我将自己家族的事情说了出來,足够表明我对你的信任了吧……” “果然來了……”庞劲东心中想着,微笑着说:“这种信任会让我们建立起牢不可破的友谊,” “既然如此,我认为我们之间可以进行更深入的合作了,” 庞劲东的警惕性立即被激发出來:“什么样的合作,” 奥多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说:“虽然我们那次见面很简短,但是足够帮助我对杰瑞有一个初步的了解,之后我便一直在暗中关注着杰瑞的发展,”深深吸了一口气,奥多又说:“我很钦佩杰瑞,你不仅是一个出色的军人,还是一个优秀的企业家,这让我甚至很想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到的,” “糖衣炮弹……”庞劲东心中给奥多的话下了这样一个结论,然后微笑着说:“我承认自己是一个优秀的军人,至于企业家,恐怕是不够格的,” “你不是优秀的企业家吗,”奥多给庞劲东倒了一杯茶,自己给出了这个问題的答案:“你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就成为了这个国家的首富之一,资本积累的速度创造了奇迹,操作之大胆,目光之敏锐,对信息把握之准确,甚至超出了我们家族所一直引以为荣的” 庞劲东认为奥多的这些话确实过奖了,罗斯柴尔德家族百年來纵横全球资本市场,仅仅积累下來的那些宝贵经验就足够庞劲东学习了, 何况他们终日与资本打交道,投入的时间和精力配合以高度的智慧,以及先进的技术手段都要远远超过庞劲东这个雇佣兵, 不过庞劲东的资本积累速度的确超过了罗斯柴尔德家族,如果按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用不了多少年,就会有一个庞氏家族将罗斯柴尔德家族踩在脚下, 因为庞劲东有罗斯柴尔德家族不具备的东西,那就是运气和善于利用运气的智慧, 庞劲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又缓缓的吐了出來:“你到底想说什么,” 奥多看着庞劲东,缓缓的回答道:“我是想说,正因为杰瑞拥有着这样的实力和能力,所以让我们选择您成为合作者……” “合作什么,” 奥多仍然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说:“你是知道的,我们罗斯柴尔德家族百年來主要从事金融行业,从不涉足实业,虽然这让我们建立了绝大的影响力,但是……”奥多说到这里,苦笑着耸耸肩膀:“有人竟然认为我们造成了经济危机,虽然经济危机的受益者是有的,但至少这一次,我们损失很惨重,”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大胆的计划 “这也就是说……”庞劲东多少明白了奥多的意思,试探着问:“金融行业始终是漂浮在实业基础之上的,所以你们现在想要从事实业,” “准确的说,是一部分力量用來从事实业,”顿了顿,奥多进一步补充说:“现在的经济危机提供了这样的机会,可以廉价买到大量的优质资产,无论这些资产本身是否会盈利,等到将來经济危机过去,转售出手都可以赚很多的钱,” “有道理…….”庞劲东点点头,不由得佩服起犹太人的生意头脑, “那么…….”一直坐在旁边静静地听着的唐韵,此时突然提出:“你找到目标了吗,” 奥多微笑着微微点了点头:“是的,美丽的女士,” “能知道是什么吗,” 奥多一字一顿的说出了一个名字:“通用,” “我对通用的情况也有一定的关注,虽然这家企业正处于破产的边缘,但是资产重组方案已经出台了,现在看起來通过的几率非常的大,”庞劲东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继续分析道:“退一步说,就算这个方案沒有通过,M国政府也铁定会拿出巨资來帮助这家企业,” “我甚至可以告诉庞先生你,这个重组计划肯定会获得通过,” 庞劲东微微一笑:“那么也就是说,M国政府将会成为通用最大的股东,你不会打算是和M国政府竞争吧,” “当然不是,”奥多诡异的一笑,反问:“你对这个重组方案了解多少,” “我要是沒有说错,应该是通用整体拆分,将其中的优良资产拿出來,由M国政府注资组建新通用,不良资产则拿出來另作处理,” “是这样的……”奥多点了点头,再就沒有说什么,更沒有对计划做出任何解释, 庞劲东还是不太明白,但是唐韵却已然揣测到了,当即指出:“你的真正目标,不会是通用的那些不良资产吧,” “M国政府入资通用其实是一个很冒险的行为,因为一则还不能确定需要多久才能见到盈利,二则是通用的优良资产价格实在太高了,但是M国政府却不能不这么做,因为要通过扶持通用而唤回国民的信心,并向全世界表明挽救经济的决心,当然也是想要起到以点带面的作用,通过一个通用來带动许多相关产业,不过我们是资本家,而不是M国政府,我认为我们的最终目标是尽可的以最低的投入换取最大的收益,”奥多先是对通用所面对的大局进行分析,看起來沒有直接指出唐韵的揣测是否正确,但是紧接着就微笑点了点头,称赞道:“看來我找杰瑞合作是非常正确的,就连杰瑞的助手都这样有远见卓识,” 庞劲东听到这句话后看了看唐韵,以不易察觉的幅度点了点头表示嘉许,后者则得意的微微笑了起來, 庞劲东若有所思的问道:“这么说你真的是要对通用的不良资产下手了,” “对于通用这样的大企业,当面临破产危机的时候,人们往往关注将会如何重组,优良资产将会如何进行处置,却极少有人会关注那些不良资产将会怎么样处理,” 奥多一摊双手,似笑非笑的说:“所以这个世界上,真正赚钱的人永远是少数,” 虽然庞劲东沒有像唐韵那样,及时察觉到奥多的真正意图,但是当奥多把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庞劲东结合到自己对全球经济的观察,并凭借自己在经济方面的知识和经验,就已经对整件事情做出了通盘的分析,而且涵盖的范围和触及到的深度甚至不亚于唐韵, 任何企业在进行重组的时候,都会将不良资产甩掉,以轻装前进, 不良资产虽然严重拖累企业发展,带來难以言数的恶劣影响,但是在某种程度上來说,却又是放错位的资源, 人们在提起不良资产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无法收回的坏账,事实上坏账的确占有不良资产的最大比例,但却也包括了其他许多东西, 在通用的不良资产当中,就还包括暂时亏损的几个汽车品牌,比如悍马, 不良资产如果能好好加以利用并予以充分的发掘,完全可以变成优质资源并带來丰厚的回报, 考虑到不良资产如果予以出售,价格通常都会非常低廉,所以收购不良资产是一项暴利生意,暴利到了几倍的收益都是很常见的,十几倍甚至几十倍都不是无法达到的, 这里面有一个问題是,为什么破产企业自己无法处置不良资产,而这些不良资产在出售后却可能给购买者带來这样的回报, 因为处置不良资产需要在资本市场上有着足够人力、资源和经验,这样的企业通常是从事实业的,缺乏这些, 而且破产企业之所以破产就是因为资金问題,操作不良资产在先期需要很大的投入, 当然,风险是与收益成正比的,不良资产带來如此巨大的回报的同时,也有着不可估量的风险,很可能会让投资者血本无归, 这种风险不仅有主观方面的,例如说操作不当,也有客观方面的,那就是其中包括太多根本无法收回的坏账, 但如论如何,庞劲东听到这里,不由得不佩服犹太人的生意头脑,并且开始动心了, 庞劲东相信经过一段时间的运作,通用的不良资产完全可以带來巨大的回报,这不仅仅是因为合作者奥多有着精明的生意头脑,也是因为通用自身的原因, 当奥多和唐韵把话说到这里,庞劲东的头脑中马上就形成了方案,以悍马这个品牌为例,本來是因为给M国军方提供高机动越野车而出名的,虽然M国军方正在发展下一代军用车,现在开始已经逐步舍弃悍马,但是M国军方和海外一些国家有大量悍马在役,这些车子的维修和保养需要大量的零部件,这就是一笔固定的收入, 考虑到Z国军方的发展现在向M国看齐,军用车辆也在模仿悍马,这就意味着悍马完全可以销售给Z国军方, 退一步而言,就算Z国军方希望扶持完全国有的品牌,目前发展出的几个型号用的也是悍马的底盘,这更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悍马的亏损主要是因为其民用产品,归咎起來无外乎油耗太过惊人,但是Z国等发展华夏家的居民都比较喜欢大型车,渐渐有钱的他们也有足够的购买力,这个时候只要开发出节油的型号,悍马在这些国家有着广阔的市场, 在庞劲东身边的人当种,林佩雯就是悍马的忠实拥趸, 庞劲东在盘算着这些的同时,同时也有了一个问題,并马上对奥多提了出來:“相信罗斯柴尔德家族有着非常多的长期合作者,而且也很容易寻找到新的合作者,其中不乏胜过我庞某人的,不知道为什么奥多你选择了我庞劲东,” 奥多微微一笑:“理由很简单……” “愿闻其详,” “庞先生知道我们家族素來喜欢保持神秘感,而我们对和作者的要求也是必须足够的神秘……”奥多啜了一口茶,从容不迫的缓缓道來:“至于我们为什么对神秘感情有独钟,就不是几句话能够说清楚的,庞先生你是聪明人,相信能够有所察觉,” 庞劲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因为我符合你们的要求,” 奥多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说:“庞先生的实力自然是不用多说了,而且庞先生素來保持着低调的生活,外界对您极少有了解,无论Z国还是西方,正是这些才使得我们非常喜欢庞先生,” 奥多说出的并不是全部原因,还有一个是庞劲东已经揣测到,却沒有当面点破的, 虽然罗斯柴尔德家族竭尽全力让自己保持神秘,但是多年下來还是已经为外界所知其存在,即便对于其真实状况极少有人了解,却仍难免树大招风, 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一举一动都为外界所瞩目,而刚刚崛起不久的帝国控股集团却不存在这样的问題, 这也就是说,庞劲东及帝国控股集团作为合作者,一个很重要的作用是替罗斯柴尔德家族吸引外界的注意, 不过有Z国和M国两个强国和大国高层的暗中护航,庞劲东可以依旧保持自己的低调,如今也已不太在乎自己吸引太多的眼球, “哦……”庞劲东微微的点了点头,同时向唐韵投去了探询的目光, 唐韵很清楚庞劲东的意思,是在让自己做出最后的决定,她同样很清楚的是,庞劲东其实已经有了想法, 唐韵已经完全被奥多的提议所打动了,但不想太过轻易的答应奥多,于是突然岔开话題:“说到通用,我突然想起來,悍马和吉普两大品牌都被列为不良资产,很遗憾的是这两型车都是我非常喜欢的,” 奥多听到这句话点了点头:“我听说东方女性都喜欢大型车,因为大型车可以带來足够的安全感,”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帝国通用公司 庞劲东明白唐韵是在展现心机,让奥多明白自己这一方不是易与之辈,于是立即配合的问奥多:“不知道奥多是否喜欢这两种车,” “不,”奥多微微摇了摇头,然后略有些遗憾的回答说:“这两种车都太耗油了,而我们追求的是经济性,” 唐韵马上追问道:“除了经济性之外呢,” 奥多笑了笑说:“纠正一下,我们对车的选择,同时兼顾舒适性和经济性,其他的任何因素都不重要,” “这么说起來……”唐韵上下打量了一下奥多,似笑非笑的问:“豪华性根本不在考虑之列,” “当然,我们要保持神秘性,用你们的说法就是低调,” “可以抽烟吗,”唐韵拿出一支烟礼貌的问了问奥多, 这类问題在一般情况下都是男性问女性,从唐韵的嘴里说出來多少让奥多感到有些意外,奥多当即就微笑着回答道:“当然可以,” 唐韵点上一支烟,浅浅的吸了一口之后说:“我和南洋华人有过一定接触,发现他们与你们犹太人有一个相似之处,那就喜欢保持这种神秘感,归究原因,是因为南洋华人在历史上遭受过一次又一次的迫害,所以本能的想要尽量避免引人注意,华夏人有句老话叫做‘枪打出头鸟’,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唐韵无声叹了一口气,小心的问道:“我很想知道你们犹太人的这种作风,与二战期间所遭遇的一切是否有关系,” 双方本來正在讨论正題,唐韵突然有兴趣了解起犹太民族,奥多很快就明白了这是为了抬高价格, 于是耐心的介绍了起來:“应该承认是有一定关系的,不过我们犹太民族的这种作风并非是从现代才开始的,至于原因,一则、犹太民族与南洋华人一样,在历史上一再遭遇迫害;二则、犹太民族认为,真正能够获得成就的人往往是那些在隐藏在光环之后的,因为他们不屑于把自己展现在公众面前,所以会把别人用來享受名声的时间用來发展自己的事业,也不会被名声带來各种恭维或攻讦冲昏头脑,” 庞劲东点点头:“用华夏人的话说这叫‘闷声发大财’,” 三个人就此开始谈天说地,从犹太民族的历史谈到华人的历史,接下來又从历史谈到了人文, 当庞劲东和唐韵通过奥多的介绍,对犹太教的各种习俗了若指掌的时候,已经是日暮西山了, 双方都明白对方的用意,所以这是一场耐力的较量,谁能够坚持到最后,谁就能够获得胜利, 坚持到最后的象征就是让对方主动将谈话转回到正題,因为需要将事情谈妥的人由于表现太过急切,就只能接受对方开出的价码,无疑将会在接下來的谈判中处于下风, 庞劲东沒有什么工作急于处理,可以坐在这里陪奥多谈上三天三夜,奥多却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每天的日程都安排得满满的,给到国内与庞劲东商谈留出的时间只有四十八个小时,而在这四十八个小时里面需要敲定所有的细节, 除去休息所需要的时间,预留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奥多实在拖不起了, 庞劲东正是吃准了这一点,才会坐在这里和奥多扯淡,不过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奥多认定庞劲东是最佳合作者,否则奥多不是沒有可能转而另外寻找其他合作者的, 庞劲东耐心又与奥多谈了一会阿拉伯民族的风俗习惯,已经是入夜时分了,奥多沒有办法不主动做出让步了:“我们今天谈了太多的话題,现在应该回到我的來意上來了,不知道杰瑞对我的计划究竟是否有兴趣,” 庞劲东看了看唐韵,然后微微点了点头:“愿意,” “那太好了……”奥多听到这句话立即來了精神,向庞劲东伸出了手, 庞劲东礼貌的与奥多握了握,但是旋即又提出:“但是在此之前,有一个要点必须明确,” “什么,” 庞劲东平静的回答道:“我要求拥有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换句话说我要控股权,” “这个……”奥多犹豫了起來, “奥多,我很欣赏你,愿意成为你最忠实的朋友,但是我们华夏人有句话,,在商言商,希望奥多能够明白我的意思,” “你说得对,友情归友情,生意归生意……”奥多思索了许久,最后无奈的点了点头:“好吧,我同意……” 庞劲东微微一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奥多也笑了笑,再次向庞劲东伸出手來:“祝贺‘帝国通用公司’未來一片光明,” 庞劲东与唐韵这一次配合得非常默契,虽然之前沒有过任何的协调,但是步调保持完全一致, 两个人彼此间都明白对方的意图,所以才成功的在谈判中占据了上风, 唐韵后來对庞劲东分析,只要要求不是特别的过分,奥多肯定会做出让步, 因为奥多刚刚确立了家族领导权,必然急于做出功绩來巩固自己的地位,而且完全可以想见的是,合作对象不能是罗斯柴尔德家族传统的伙伴,否则这份功绩就不能被认作是奥多一个人的,所以与庞劲东合作收购通用是一个最佳选择, 奥多表现出了超常的精力和惊人的才干,与同样具备这两者甚至还有所超出的唐韵,很快就利用剩余的时间敲定了全部细节, 庞劲东将事情交给唐韵之后,很快就放心的回去睡大觉了, 奥多的这一次访问非常成功,來的时候虽然是一个人,走的时候却是三个人, 唐韵作为庞劲东这一方的代表,去M国全权负责通用的收购事宜,长野风花则作为保镖随行, 不久之后,M国政府正式宣布通用的资产重组计划通过,从原通用公司分离出來两个企业,一个是M国政府做最大股东的新通用公司,另一个则是帝国控股集团做最大股东的帝国通用公司, 帝国通用公司的成立出乎外界预料之外,正如庞劲东、唐韵和奥多所预料的一样,极少有人知道罗斯柴尔德家族参与其中,大多都将目光集中到了神秘的帝国控股集团身上, 但是帝国控股集团一如既往的神秘,沒有人知道这家企业的真实背景, (……) 庞劲东的心情非常好,因为自从帝国通用公司成立之后,各方面的事情都非常顺利, 唐韵为帝国通用公司制定了一整套发展规划,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内容就是全力进入Z国市场,在处理那些让人头痛的不良资产的同时,规划已经逐步着手实施,并且收到了显著的效果, 庞劲东为了以资奖励,委任唐韵为帝国通用公司的CEO,这样一來唐韵就要在Z国和M国之间飞來飞去,相当一部分时间要在M国处理新公司的各项事务, 多少远离这个太有诱惑力的女人,庞劲东能够静下心來,周旋在几个女朋友之间, 刚刚又吃了五顿饭,庞劲东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五点多了,刚刚來到门前的时候,一个陌生号码把电话打进了庞劲东的手机, “你好,”庞劲东一边接听着电话,一边找钥匙开门, 电话那边传來一个异常沙哑的声音:“庞劲东是吧,” 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同时却又有些陌生,庞劲东停住了手头的动作,警惕的问道:“你是哪位,” 对方缓缓的吐出了三个字:“刘大江,” “哼哼……”庞劲东冷笑了两声,嘲弄道:“我还以为你已经挂掉了,沒想到还活着,” “不仅活着,而且活得很好,”刘大江将牙齿咬得咯咯直响,片刻之后恨恨的说:“你庞劲东还活着,我怎么敢死,” “你能和我比吗,”庞劲东又重重的哼了一声,毫不留情的挖苦道:“你现在是过街老鼠,更是落水狗,拿什么和我比,” 这句话戳到了刘大江的痛处,刘大江根本无言以对,默然片刻之后才警告道:“你不要太过得意,” 刘大江的警告苍白无力,又充满了无奈,庞劲东根本不以为意:“我是不是得意,好像轮不到你來教训,”顿了顿,庞劲东又挖苦道:“如果你是一个聪明人,就应该躲起來从此不问世事,沒想到竟然还敢露头,” “你摧毁了我们的一切,还害死了谢公,难道让我装作什么事都沒发生,” 庞劲东听到这句话,心头猛然一沉,因为庞劲**然意识到,刘大江能给自己打來这个电话,肯定是已经做出了某种行为, “你要干什么,”庞劲东的声音变得郑重起來,缓缓的对刘大江说:“我建议你不要冲动,安安心心过好下半生……” “别废话了,”刘大江打断了庞劲东的话,冷冷地说:“那个女教师在我的手里,你要是想让她平安无事,一个人來我告诉你的地方,” “哪个女教师,” 刘大江冷笑两声:“好像姓秦是吧,在北海中学当音乐老师……”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单刀赴会 庞劲东一惊:“你是说……秦雨诗,” “对,” 庞劲东的心立即悬到了嗓子眼,声音几乎有些颤抖的问:“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不过你庞劲东假如不敢來,我可就要好好干她了,”刘大江说着哈哈大笑起來,俄顷之后洋洋得意地说:“这小娘们不错,干起來一定很爽,” “你要是敢碰她一下,我保证找一百个壮男干爆你的屁股,” 刘大江这一次沒有说什么,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之后,突然传來了一个女性惊恐的喊叫声:“救命啊,” 庞劲东立即分辨出了这是秦雨诗的声音,那种喊叫声也只能是感到了发自内心的恐惧,很显然刘大江把电话放到了秦雨诗的嘴边,以向庞劲东证明他的确绑架了这个善良的女孩, 想到秦雨诗的那种善良,此时却要面对刘大江这样的魔鬼,庞劲东顿感心急如焚, “我听说你庞劲东是个很讲义气的人,现在自己的朋友遇到了危险,不会袖手不管吧,”刘大江又得意的冷笑了两声,然后接着说:“我只给你两个小时,如果你不能按时來,那么我就对不起了,如果你來,最好一个人來,否则我就更对不起你了,” 刘大江给庞劲东留下一个地址之后,就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庞劲东听着电话那边传來的忙音,飞快的思索了起來, 庞劲东早就料到了刘大江是谢公最后留下的棋子,现在这个棋子现身本是意料之中的,但是庞劲东却沒有想到竟然会是对秦雨诗下手, 不过庞劲东倒也能够想到,刘大江是一只沒了牙齿的老虎,意识到无法对自己直接出手,才会想到打自己身边人的主意, 但是庞劲东身边的人同样不太容易得手,且不说各个身手不错,就连手无缚鸡之力的唐韵出入也是有人保护的,所以刘大江才选择了形单影只的秦雨诗, 很显然的是,刘大江在暗中观察了一段时间,详细的掌握了全部情况,而庞劲东竟然一点都沒有察觉,这让庞劲东痛感于自己过于麻痹大意了, 无从知道刘大江是怎样知道庞劲东认识秦雨诗的,或许是庞劲东在北海中学当保安的那个时候就知道了,不过更可能的事秦雨诗那次拜访被刘大江看到了, 回想起秦雨诗那善良和温婉的样子,庞劲东就不愿意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回想起两人相识和后來短暂交往时的场景,庞劲东似乎隐隐闻道了她做的饭菜的香味,又似乎听到了她弹奏吉他发出的美妙的音符, 因此庞劲东几乎是毫无犹豫的向刘大江约定的地点赶去,因为不知道刘大江究竟做出了怎样的安排,所以庞劲东沒有通知任何人, 很有讽刺意味的是,刘大江约定的竟然是庞劲东屠杀江海帮俘虏的地方,这让庞劲东不得不怀疑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报应这回事, 作恶多端的江海帮已经得到了报应,而自己因为滥杀无辜也得到了报应, 庞劲东毫不在乎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只不过希望报应在自己的身上,而不是其他无辜的人, 当庞劲东赶到那里的时候,只看到刘大江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屋子里,周围再也沒有一个人或一样东西, 刘大江消瘦了许多,整个人憔悴不堪,脸部就像风干的骷髅,眼珠深陷在眼窝里面,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庞劲东,用那沙哑得让人浑身难受的声音说了一句:“你果然來了,是条汉子,” “谢谢夸奖,”庞劲东看着刘大江,一字一顿的说:“希望你别做太监,” “我刘大江要特么想做太监,就不会和你庞劲东血拼到底……” 刘大江看起來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庞劲东沒有兴趣听下去,当即打断了他的话:“别特么废话了,咱们之间的事情咱们自己解决,别把其他人牵扯进來,” 刘大江豁然站起,双眼布满了血丝,颤抖着手指着庞劲东恶狠狠地说:“我不管那么许多,我特么只是知道,你庞劲东身边的每个人都是我的死对头,” 在这种情况下,向刘大江做出任何解释都是徒劳的,尽管秦雨诗是个无辜的人,与自己根本沒有任何关系,庞劲东都不会把这些话说出口, 因为自己能够单刀赴会,已经向刘大江说明了秦雨诗在自己心里是有地位的,不要说刘大江现在看起來已经失去了理智,就算是保持着冷静也不会轻易放人, 庞劲东斩钉截铁的说:“我最后警告一句,,放人,” “你庞劲东要是肯死在我面前,我就放,” “要是不肯呢,” “虽然你很讲义气,但也不会为了一个小娘们自杀,我也不奢望这一点……”刘大江突然发出了仰天大笑,过了一会之后才说:“但是只要这给小娘们在我手里,你庞劲东就不得不有所顾忌,” 庞劲东最怕的并不是刘大江伤害人质,而正是刘大江以人质作为要挟,这样子就等于自己被缚住了手脚, 庞劲东深吸了一口气,竭力让自己保持着震惊:“你现在已经是孤家寡人了,我现在就可以收拾了你,” 庞劲东说着把拳头捏得咯咯直响,刘大江毫不在意的说:“那么你就动手吧,” “要是不放人,我保证你会生不如死,”庞劲东说罢,攥紧拳头向刘大江冲了过去, 刘大江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对准庞劲东就扣动了扳机,庞劲东早就有所准备,立即向旁边翻身滚倒,躲过了这一枪, 刘大江明显将这里布置过,沒有留下任何一样东西,所以庞劲东根本沒有藏身之处, 虽然躲过了这一枪,但庞劲东却只是一个移动的标靶,因为人的速度终归沒有子弹快,刘大江只要接连不断的射击,庞劲东迟早会被打中, 庞劲东和刘大江都知道这一点,庞劲东向后一个空翻躲过了第二枪,随即开始向门那里退却, 刘大江狂笑了两声,高吼道:“庞劲东,你想逃走吗,真特么的不是个男人,” 刘大江明显用的是激将法,庞劲东虽然知道却也只能主动中招,因为秦雨诗的性命还捏在对方的手里,不得不停住了脚步站在那里, “庞劲东,你果然是条汉子,”刘大江看着庞劲东点了点头,表情当中充满了猖狂的得意,话音刚刚落地,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抬手对准庞劲东开了第三枪, 庞劲东这一次沒有躲,闭上眼睛听着枪响,任凭子弹射入自己的身体, 当雇佣兵的那些年让庞劲东已经习惯负伤的感觉,只是回到祖国的这段时间让这种感觉已经有些陌生了,现在重新体会到那股突如其來的灼热,感受着子弹撕开皮肤和肌肉组织,深深进入到身体里面,庞劲东感到了一阵剧烈的疼痛,身体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起來,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吧嗒吧嗒的掉落下來, 饶是如此,庞劲东仍坚定的站在远处一动不动,就像是一尊无法撼动的雕塑一般, 刘大江的枪法是经过练习的,在这种距离上开枪基本可以弹无虚发,不过刘大江沒有瞄准庞劲东的要害,而是对准了左下腹, 鲜血从庞劲东的腹部汩汩涌出,片刻之后,庞劲东从衣服上撕下一条,简单的给自己包扎了一下, “不愧是雇佣兵出身啊,还知道怎么处理伤口,”刘大江重重的哼了一声,充满嘲弄的说:“不过呢,还是别弄了,因为我还要再给你來两下,” “是吗,”庞劲东轻轻笑了笑,表情当中带出了一股不屑:“我知道你要慢慢折磨我,不过我就怕你沒有这份耐心,” “我怎么沒耐心,”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刘大江对准庞劲东左边的大腿开了第四枪, 无以言喻的疼痛随着枪声传來,庞劲东的身体猛烈的颤抖了几下,差一点就要扑倒在地, 不仅仅身体上的疼痛,还有一阵阵的天旋地转袭,让庞劲东感到眼前发黑,大脑当中一片空白, 但庞劲东还是强忍住了,仍然坚强的站立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盯着刘大江, 这是一场毅力和气势上的较量,尽管庞劲东处于下风,但是表现出的毅力和气势却完全压倒了刘大江, 刘大江的头脑还算清醒,很清楚的知道庞劲东不会求饶,也不会有任何软弱的表示,但是仍然沒有想到庞劲东竟然如此的镇静, 他在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本來想要慢慢将庞劲东折磨而死,此时竟然有些无法下手了, 愣怔了片刻之后,刘大江冲到庞劲东的面前,狠狠的扇了一记耳光:“艹你吗,事到如今了你还装B,老子特么的看你还能装多久,” 脸面代表一个人的尊严,一个人的身体可以承受伤害,脸面却不能随意被侮辱, 为了秦雨诗的安危,庞劲东原本可以继续忍耐下去,但是常言说“打人不打脸”,刘大江的这个行为激怒了庞劲东,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秦雨诗平安 庞劲东沒有经过任何思考,几乎完全是本能的伸手抓住了刘大江的胳膊,手腕就像铁钳一样让刘大江丝毫无法动弹, 刘大江沒有想到负伤的庞劲东还有如此爆发力,被这种巨大的力量震惊了,一时之间愣在那里, 庞劲东趁着他发愣的功夫,另一只手飞快的抓向手枪, 当庞劲东的手碰触到枪的时候,刘大江终于反应了过來,想要重新抬起枪**击,不过已经晚了, 两个人立即围绕着手枪展开了争夺,在比拼着力量的同时也比拼着技巧, 这不是一次精彩的格斗,两个人的四肢纠缠到了一起,在地上翻滚着, 庞劲东身上的鲜血沾上了许多灰土,呈现出了一种非常怪异的颜色,而刘大江的身上则沾染了庞劲东的鲜血,让人已经看不出來究竟是谁负伤了, 刘大江表现出了高超的格斗技巧,竟然与庞劲东不相上下, 庞劲东在身负两处枪伤的情况下,本來应该是很难取胜的,幸运的是刘大江这段时间过得不怎么样,身体显得非常的虚弱,一时之间与庞劲东不分上下, 然而刘大江也只是感到虚弱无力,庞劲东则是强忍着剧痛,勉力与刘大江搏斗着,一次次差点昏厥过去, 但庞劲东在丛林中经历过无数次肉搏的,在经验上面要远远的胜过刘大江,很快就抓住了刘大江的一个破绽,用胳膊从后面死死的扼住了刘大江的喉咙, “庞劲东……”刘大江从喉咙深处,沙哑着声音喊道:“你不能杀我,” “沒有什么我不能做的,”庞劲东说罢,用全力扭断了刘大江的颈椎, 刚刚回国的时候,为了避免给自己招惹麻烦,庞劲东尽量不杀人,偶尔出手之后还要面对处理尸体的难題,现在有了高层的袒护,庞劲东已经沒有这方面的顾虑了, 刘大江无力的瘫倒在地上,双眼渐渐的变得无神,嘴角泛起了些许的白沫,身体间或的抽搐几下, 庞劲东虽然获得了胜利,看着刘大江的尸体却感到后悔了,因为还不知道秦雨诗在哪里, 当时庞劲东的大脑里面一片空白,根本沒有经过任何的思考,完全是出于冲动才杀了刘大江, 庞劲东从手枪里退出一发子弹,从里面弄出火药,用那种最痛苦的方法给自己止了血,然后坐在地上仔细的思考了起來, 从见到刘大江开始,庞劲东面对的只有这位江海帮的前老大,再沒有其他人出现过,这说明刘大江现在的确是孤家寡人了, 这也就意味着,现在根本沒有人看管秦雨诗,只需要找到秦雨诗的藏身之处就可以了, 秦雨诗很可能被刘大江藏在不知道什么地方,在偌大的城市忙忙搜寻起來无异于大海捞针,但是庞劲**然之间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谢公曾经做过类似的事情,派人绑架叶梦涵, 事后根据叶仁荣对绑匪的拷问得知,那些绑匪被命令绑到叶梦涵之后,直接带到谢公那里, 这说明谢公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需要将所有一切都牢牢操控在自己的手里,而刘大江一伙深受谢公作风的影响,很有可能采取同样的方法, 这也就意味着秦雨诗可能就在这间房子里, 但是整间房子除了刘大江刚才坐的那张椅子就再沒有任何一样东西,庞劲东在地上仔细检查了一遍,沒发现有地下室, “那就只有在墙里了……”庞劲东拖着沉重的步伐,拼劲全力在房间里的每堵墙上敲打着,仔细倾听传出來的声音, 这间房子是普通的框架结构,有的墙是承重墙,有的是间壁墙,前者的声音厚重浑浊,后者的声音则有些空洞, 如果墙壁有夹层,发出的声音和间壁墙是沒有什么区别的,所以庞劲东试了两面墙之后很快就放弃了, 庞劲东无力的坐到地上,近乎绝望的看着这个房间,片刻之后突然想到应该求援,于是立即拨通了廖承豪的电话, 就在廖承豪接起电话的同时,庞劲**然发现有一面墙的颜色不均匀,像是打了一个补丁一般,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庞劲东感到了一阵无法抵抗的眩晕,伸出手指着那面墙昏倒了, (……) 当庞劲东从昏迷中醒过來的时候,感到浑身酸软无力,那种感觉就像是与克勒格决战之后, 庞劲东急忙试着抬起了一下胳膊,结果高兴的发现虽然乏力,活动却一点都不受影响, 但是庞劲东的高兴很快就变成了沮丧,因为一直守在旁边的庞无双发出了一声惊呼:“我哥醒了,” 伴随着这一生呼喊,呼呼啦啦的围过來数十人,庞劲东身边的朋友基本全部到齐,其中包括那几位女朋友, 庞劲东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几位女朋友的脸色都很阴沉,当即明白自己最惧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庞劲东眼珠一转,接着向上翻过去,佯装做又昏了过去, 唐韵走过來推了推庞劲东,轻声唤道:“别装了,起來吧,” 庞劲东心里恨得牙痒痒的,不明白唐韵为什么出卖自己,却不知道唐韵的醋坛子早就翻了, 庞劲东仍然装作昏迷的样子,唐韵冷冷一笑,对庞劲东说:“你不想知道秦老师怎么样了吗,” 听到这句话,庞劲东猛然想起,秦雨诗仍然生死未卜,于是赶忙张开了眼睛, 但是庞劲东旋即意识到自己上了唐韵的当,因为秦雨诗如果沒有得到营救,对整件事过程一无所知的她,根本不可能会说出这句话, 既然眼睛已经再次睁开了,庞劲东就沒有办法继续伪装了,在人群当中寻找了起來,很快就发现了秦雨诗, 秦雨诗的脸色很苍白,坐在轮椅上面,但是看起來沒有什么问題, 她甫一接触到庞劲东的目光,立即深深地垂下了螓首,讷讷的说了一句:“谢谢……” 庞劲东无力的摇了摇头:“是我应该说对不起才对,因为毕竟是我连累了你,” “好了,既然秦老师沒有大碍,那么接下來应该解决一下我们之间的问題了,”金玲玲猛然提高了声音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俯下身子恨恨的质问庞劲东:“我真沒有想到,你竟然找了这么多女朋友,而我竟然还把你当作一个感情专一的男人……” 金玲玲越说越气,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差一点就要挥起拳头打向庞劲东, 陈黛容在旁边轻轻咳嗽了一声,提醒金玲玲:“他现在还需要休息,” 庞劲东苦笑了两声,故作糊涂的问:“你们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那么我帮你回忆一下……”金玲玲把银牙咬得咯咯直响,默然了片刻之后指了指自己,还有陈冰晗、叶梦涵、陈黛容和冷雨说:“这几个人都是你的女朋友,我说的沒有错吧,” 庞劲东目光扫视了一圈,指了指神色复杂的林佩雯说:“她也是我的女朋友,我身边的女性都是我的女朋友,否则难道还会是男朋友,” 金玲玲气的直跺脚:“别装糊涂,我说的……是那种……” 庞劲东依旧装糊涂:“哪种,” 唐韵在旁边不咸不淡的插了一句:“就是可以有亲密关系的那种女朋友,” 庞劲东乜斜了一眼唐韵,很想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被出卖的, 其实这件事情的责任在于庞无双,而庞无双在事后因为自己的做法,被庞劲东狠狠教训了一顿, 廖承豪接到庞劲东的电话的时候,听到那边沒有传來一点声音,保持着一种奇特的静默,立即意识到出事了, 他通过手机信号定位找到了庞劲东所在的位置,然后立即带人赶往, 廖承豪是个细心的人,注意到庞劲东昏迷的时候,手势显得有些特别,像是在指示着什么东西, 而那间屋子里面当时空无一物,唯一有可能有问題的就是那面墙,于是廖承豪命令雇佣兵砸开了那堵墙,结果发现了秦雨诗, 正是秦雨诗清醒之后,才将整件事情说了出來, 刘大江在那堵墙里掏了一个暗室,空间并不是很大,秦雨诗正关在里面, 她当时被紧紧缚在椅子上,由于惊恐和长时间的饥渴,已经处于昏迷状态, 唐韵后來对庞劲东分析,刘大江把秦雨诗封在那面墙里,是认定了别人想不到人质就软禁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也就是说刘大江根本沒想过放人,打算要秦雨诗的命,所以那面墙被封得很死, 但是另一方面,他需要在关键时候有能自救的把柄,不能让秦雨诗死得太快,于是又在暗室上面开了几个透气孔, 秦雨诗就是依靠那几个通气**下來的,不过刘大江从绑架她到被庞劲东打死,并沒有经过太多的时间,因此秦雨诗除了受惊过度,身体倒是无恙, 廖承豪随即将庞劲东和秦雨诗送到了医院,然后通知了庞无双,后者得知哥哥受了重伤,第一时间就向医院赶去, 为了让哥哥在医院里能够感受到温馨,所以庞无双打电话把所有人都叫了过來,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最可怕的撞车 庞无双对庞劲东性情的揣摩是对的,在海外孤单漂泊了许多年的庞劲东,的确非常希望有很多的亲情和友情围绕着自己, 但是庞无双在通知的时候,却忘记了庞劲东与那些女孩的关系,把所有人都叫了过來, 金玲玲等人到达之后,不约而同的对庞劲东表现出了体贴和关怀,于是每个人都很自然地引起了其他人的疑惑, 不过尽管如此,刚开始的时候,谁都沒有说什么,直到叶梦涵无法忍受当时那种气氛,灵机一动做了一件事情, 她当时告诉其他女孩:“谢谢你们费心了,你们还是暂时回去吧,等他苏醒了会通知你们的,以后就由我來照顾他,毕竟我是他的女朋友,” 陈冰晗是最沉不住气的,一听这句话当时便把眼睛瞪圆了:“对不起,纠正一下,我才是她的女朋友,” 陈黛容在娱乐圈混迹多年,见多了男女关系上的各种事,所以当即就明白了庞劲东脚踩好几条船, 她冷笑一声说:“原來庞劲东还喜欢小女孩,” 陈冰晗注意到陈黛容的话里有一个字很关键,立即奇怪的问:“你说‘还’,是什么意思,” 陈黛容耸耸肩膀:“沒什么,” 叶梦涵试探着问:“不会是你也…….” 陈黛容面对这种局面,本來不想承认自己和庞劲东的关系,但是叶梦涵这一问,她不知怎么就说了出來:“其实呢,我们之间为了某种客观需要,曾经建立起了短暂的,也是假冒的男女朋友关系,我曾经一度认为,我们的这种关系可以变成长时间的和真正的,现在看來很有难度啊,” 叶梦涵和陈冰晗听到这句话,火更大了,但还有一个人比她们火还要大,这个人就是金玲玲, 金玲玲算是能沉得住气了,如果只有一个陈冰晗承认与庞劲东是那种关系,甚至于再加上一个叶梦涵,她都不会当场提出來,而是会找机会和庞劲东私下里谈, 但是现在庞劲东却有三个女朋友,她无法继续保持沉默了:“对不起,纠正一下,我才是他的女朋友,而且我们在一起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叶梦涵和陈冰晗对视了一眼,愤怒转变成了无奈,同时带有些许的痛苦, 准确地说,她们所有的是情感遭到背叛时那种应有的情绪, 在这几个女孩当中,最感到难受的其实是冷雨,她知道的事情最多,包括庞劲东与陈黛容之间已经假戏真做, 她不肯放弃庞劲东这个男朋友,所以因为知道的太多,心里而备受折磨,只能在这段三角恋中硬挺着, 更重要的是,冷雨是陈黛容的老板,为了维系彼此之间的关系,冷雨不能说出自己也是庞劲东的女朋友,以免伤及到陈黛容的感情, 这也就是说,其他女孩子可以把事情说出來发泄一番,冷雨却只能把一切都憋在心里面, 片刻之后,冷雨受不了这种感觉,便已经差点哭了出來,一直以來的冷美人一时之间,竟然呈现出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來, 不过此时沒有人注意到冷雨,因为金玲玲、叶梦涵和陈冰晗三个女孩的父亲全都在场,这三位父亲虽然性格各有不同,但是社会地位和身份却沒有一个易与之辈, 他们本來是來探望庞劲东,却沒有料到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脸上顿时呈现出各异的表情, 叶仁荣的表情比较平静,让人看不穿心事; 金啸的眉头紧紧锁在了一起,目光一直落在庞劲东的身上; 陈梓阳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不住的唉声叹气着, 庞劲东恰好就是在这个时候醒过來的,老好人陈梓阳最先沉不住气,对庞劲东发难了:“我对你沒有什么要求,只是希望你能够忠于感情……” 庞劲东万分尴尬的叹了一口气:“对不起,叔叔……” “你不是不知道,我一直很支持你和我女儿的关系,难道你就这样对我吗,” 庞劲东无言以对,只得重复了一遍那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沒有任何用处,”叶仁荣插了进來,看了一眼满眼泪花却仍保持矜持的女儿,缓缓的对庞劲东说:“我希望你对现在的事情走出一个交代,” 庞劲东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目光无意识的在众人当中扫视着,突然间发现了沈昊的身影, 沈昊注意到庞劲东对自己头來求助的目光,狠狠地瞪了一眼庞劲东作为回应,但是对眼下的这种局面,他还是无法坐视不理:“陈先生,叶先生,首先希望你们二位消消气,然后再听庞劲东的解释……” 叶仁荣毫不客气的打断了沈昊的话:“沈老板,我可一直都很冷静,难道你觉得我在生气吗,” 叶仁荣的表现的确非常冷静,就像是在处理一件毫不关己的事情,使得别人无法对他的态度有任何指摘, 沈昊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以不易察觉的幅度摇了摇头,再也不说什么了, 本來,沈昊还指望庞劲东能与沈家瑶走到一起,现在是根本不抱有这种希望了, 不过,虽然不知道庞劲东这种行为的出发点,但是沈昊依据自己对庞劲东的了解,认为庞劲东肯定不是有意玩弄别人的感情, 沈昊眼看了看沈家瑶,发现后者表情平静,淡淡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这让沈昊感到很奇怪,他认为沈家瑶似乎应该有些激动才对,其实就连沈家瑶自己都这样认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沈家瑶就是无法生气, 她静下心來想一想,发觉其实自己早做好了这种心理准备,也就是说很早就意识到了庞劲东在感情上会搞出问題, 庞劲东知道,解决眼下的问題,就只有靠自己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庞劲东缓缓地说:“其实,我不想欺骗任何人的感情,原本也沒有脚踩几只船的打算,对于这几位女朋友……”庞劲东说到这里,愧疚的看了看几个女孩,才接着说了下去:“其实都是一些客观因素,才让我糊里糊涂有了这些女朋友,这些对不是我的主观因素造成的……” “说这些都沒有用了,”叶仁荣摆摆手,提醒道:“我们不想知道你的初衷,现在真正应该做的,是给出一个了断,” “沒错,”金啸点点头,赞同叶仁荣的说法:“可以既往不咎,长此以往却是肯定不行的,我们国家的政策是一夫一妻制,虽然你们只是谈恋爱,但是对恋爱的态度,直接折射出了婚姻观,” 唐韵阴阳怪气的插了一句:“也就是说,三妻四妾肯定不行的,” 庞劲东深深低下了头,就像是在坦白从宽的罪犯一样:“我喜欢她们每一个,但是我不知道最喜欢谁……” 金玲玲冷冷的问:“这就是说,你无法确定自己应该选择谁做自己的女朋友了,” 庞劲东讷讷的点了点头:“嗯……” 金玲玲冷笑一声,不屑的说:“你误会了,不是让你从我们当中选择一个,我们不但不想让你选择,现在还要重新选择自己的男朋友,” “啊,”庞劲东听到这句话立即明白了,几个女朋友都要和自己分手,结果登时傻在了那里, 前段时间还得意自己如鱼得水的穿梭于花丛之中,结果现在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是庞劲东无论如何不愿接受的,遑论自己的确很喜欢这几个女孩, 虽然对庞劲东的行为很愤怒,但金玲玲实际上并沒有确定,自己究竟是不是想要分手, 她说这话的用意,是在争取挽回几个女孩子的尊严,不让庞劲东成为整件事的主导, 所以,她说罢就站起身向门外缓缓走去,做出要离开的样子, 金玲玲本來以为其他女孩子会跟上來,却沒有几个女孩子想到反应各异, 陈黛容站起身來,看起來像是要跟上來,却沒有挪动脚步,但看起來像是随时都会迈开大步; 陈冰晗仍然凑在庞劲东身旁,根本不看其他人一眼; 叶梦涵则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就像是一尊雕塑一般, 这个时候,金玲玲如果自己走出去,会是一件挺沒面子的事,于是只得不太情愿的停住了脚步, “沈老板、金部长和陈老板三位…….”叶仁荣看了看屋子里的所有人,对这三个人若有所思地提出:“孩子们既然沒有自己的意见,我们作为长辈是不是应该表个态,” 沈昊沉重的点了点头:“看來只能这样了……” 一语落地,四个人不约而同的站起來,就要到外面去私下商谈一番, 庞劲东最恨别人操纵自己的事情,包括感情,但是此时自己无法解决这些问題,只能任由别人代替自己做出决定, 庞劲东平心静气的想了想,觉得自己不愿意失去任何一个人,同时却又隐隐的意识到,在这致命的撞车发生之后,过去的那种情形已经无法继续维持下去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风云再起 眼看着四个人就要走出门去,庞劲东暗暗祈祷可以突然发生一件事情,让自己从当前的局面当中解脱出來, 庞劲东虽然不信仰宗教,祈祷也沒有针对任何一位具体的神灵,但是祈祷却灵验了,病房的门突然被撞开,伊莎贝尔和蒙放风尘仆仆的冲了进來, 在场的人看到这两个不速之客都愣住了,全都停留在原地,看着他们会做出什么事, 两个人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径直來到庞劲东床前,仔细观察了一番,才一起松了一口气, 伊莎贝尔告诉庞劲东:“我和国内联系,廖承豪说你受伤了,我很担心,才赶过來看看,” 庞劲东上下打量了一下伊莎贝尔,发现穿着一身有些破损的迷彩服,上面还隐隐散发着一股硝烟味,同行的蒙放也是这般样子, 庞劲东多少意识到了一些什么,马上问道:“你们到国内來不只是为了看我吧,” “当然还有其他事,”伊莎贝尔耸耸肩膀,多少有些无奈地说:“我们前天和国内联系的,本來是想汇报和请示,但是知道你昏迷不醒,所以就只能赶过來了,” 庞劲东若有所思的说:“这么说我昏迷了两天了……” 旁边的陈冰晗点点头:“是啊,” “等等……”庞劲东觉得伊莎贝尔说的话有问題,马上追问道:“你说汇报和请示,难道出了什么事,” “你沒看新闻吗,”伊莎贝尔刚刚说罢,立即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对不起,我忘了,你一直在昏迷,” 病榻之上的庞劲东自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其他人这两天又都围着庞劲东转,也沒有心思看新闻报道,否则一早就会把事情说出來了, 伊莎贝尔见庞劲东一无所知,急急忙忙的解释了起來:“MD发生兵变,军政府被推翻,俣丹大将自杀身亡,现在已经成立了过渡政府,昂山素季被请回国任代总理,过渡政府坚决反对果敢独立,调动军队向我们进攻了,” “什么,”庞劲东听到这句话后豁然站起,片刻之后缓缓的坐了下來,问:“兵变是谁领导的,” 这个问題是蒙放回答的:“阿瓦中将,” “果然是他……”默然了片刻之后,庞劲东吩咐道:“把整件事情详细说说,” 当蒙放介绍完这些经过之后,庞劲东不禁长叹道:“阿瓦中将,我还是低估你了,” 现在已经可以确定,阿瓦中将早就在策划推翻军政府,具体开始的时间则可能是果敢独立之时, 阿瓦中将当时痛感于独裁者外忍内残,为了维护自己独裁的地位,换取其他国家的支持,默许了果敢地区的独立,于是开始着手部署这一切, 阿瓦中将在军中笼络了一大批青年军官,这些军官与他有着相同的理想、抱负和政见,渐渐的便形成了一股势力, 俣丹大将能够成为MD国家一号首脑,必然有着相当敏锐的政治头脑,多少察觉到了军中的异动,于是开始着手清洗, 尽管有一批开明派军官遭到逮捕、监禁和处决,阿瓦中将却始终沒暴露出來, 俣丹大将虽然沒有找到幕后主使者,倒也察觉到这个主使者就在自己身边,于是以养病的名义躲了起來,暗中观察着, 有些开明派军官认为,阿瓦中将应该隐藏实力,休养生息一段时间之后再继续培植开明派势力, 不过,阿瓦中将沒有这么做,而是兵行险招,加紧了夺权准备, 这样一來,阿瓦终将最终暴露在了俣丹大将面前,虽然俣丹大将感到非常惊讶,还是马上决定下手除掉阿瓦中将,只不过却已经晚了, 阿瓦中将在俣丹大将动手之前就发动了兵变,控制了各个要害部门,同时收买了俣丹大将身边的亲信,让他们将俣丹大将软禁起來, 俣丹大将眼见大势已去,知道等到自己的将会是民主政府的审判,便选择了开枪自尽,算是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维护了军人的尊严, 于是MD民主过渡政府就这样成立了,阿瓦中将自任代总统,并邀请在国内有着极大声望的昂山素季回国任代总理,主持政府的日常工作事务, 阿瓦中将以过渡政府名义发出的两道命令,第一号的大致内容是称国家现在处于不稳定状态,一旦稳定下來,就会举行全民大选,建立真正意义上的民主政府; 第二号命令就是与果敢有关的,态度坚决的反对果敢独立,扬言不惜一切代价维护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并隐晦的指责某些国家暗中帮助MD国家的分裂势力, 就在第二号命令发出后两个小时左右,MD政府军突然对果敢地区发动了进攻, MD军政府与木邦共和国政府从沒有签订过停火协议,所以从理论上來讲双方一直处于交战状态, 但是,在木邦共和国正式建立之后,MD政府军知道这场战争已经分出了胜负,也领会了军政府高层不愿意将战争继续下去的意图,所以并不认真备战, 果敢共和军方面渐渐的也放松了警惕,于是这条战线事实上处于名存实亡的状态,双方的士兵甚至经常还有物资交换, 可就用了这两个小时的时间,MD政府军好像从里到外都换了样, 眼下的MD政府军,不仅表现出了充足的准备,而且士气高昂,战斗力更是远超军政府时代, 更加重要的是,政府军已经对果敢地区形成钳型攻势,而这个战略部署完全是在果敢共和军不知不觉中完成的, 从阿瓦中将发动兵变到果敢战争重新拉开帷幕,只用了不到四十八个小时的时间,也就是庞劲东昏迷的这两天, 木邦共和国方面倒也不是事到临头才意识到问題的严重性,在阿瓦中将发动兵变后不到半个小时,共和国政府、果敢共和军和血狮军团高层就坐到一起开会研究形势, 这次会议的对形势未來发展的判断分歧很大,不过倒是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认为应该征求庞劲东的意见, 由于庞劲东负伤在身,伊莎贝尔和蒙放便代表所有人前往探望,同时也是征求意见,而就在这个时间里形势已经发生了之前所说的那些发展, 庞劲东听罢,缓缓的分析道:“阿瓦中将应该在准备兵变的同时,就开始暗中对果敢地区进行战略部署,这个部署不仅仅要瞒住我们,还要瞒住军政府,否则必然会引起警觉,”叹了一口气,庞劲东不得不承认道:“阿瓦中将的工作做得实在到位,” 蒙放略有些质疑的问:“这事有这么邪乎吗,” “还真就这么邪乎,”庞劲东点点头,又分析说:“我如果沒有说错,政府军的很多部队此前在被调动的时候,可能以为只是普通的换防或者调整,直到在兵变成功的同时,他们才接到具体的进攻命令,里面详细列出了进军路线、战略目标和完成时间,”顿了顿,庞劲东总结说:“若非如此,这场进攻不可能來得这样迅猛,” 根据后來俘虏的政府军士兵的口供,庞劲东的这一推测被证实了, 而这个被证实的推测说明了两件事,一是庞劲东的敏锐洞察力; 二则是阿瓦中将杰出的军事才华, 庞劲东问:“现在前线情况怎么样,” 伊莎贝尔回答道:“处于僵持状态,” 蒙放补充说:“如果是过去的政府军,我们完全可以彻底击破,但是现在的政府军战斗力太强了,”挠了挠头,蒙放不解的问:“不过就是一次兵变,怎么提升了政府军的战斗力呢,” “这不是一次普通的兵变……”庞劲东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的回答道:“如果政府军士兵从前是为了将军们打仗,现在则是为了他们自己打仗了,自然要用命,” 伊莎贝尔看了看病房里的其他人,小心翼翼的问庞劲东:“接下來你打算怎么办,” 庞劲东毫不犹豫的道:“当然是重返前线了,” “等等,”金玲玲快步走了过來,一把拉住了庞劲东的的胳膊:“你不能走,” 庞劲东果断的告诉金玲玲:“我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还沒有解决,但是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们之间的事情什么时候都可以解决……”金玲玲说到这里,语气当中充满了感伤:“你当初回到国内不就是为了过普通人的生活吗,现在完全有机会满足这个愿望,果敢那里有很多将领,你就不要去了,” 金玲玲的话获得了其他女孩的赞同,就连唐韵都过來劝阻道:“你好好考虑一下,” 大家都知道庞劲东是一个优秀的军人,也毫不怀疑庞劲东能够领导第二次果敢战争获得胜利,但是战争终归是充斥着硝烟和杀戮的,沒有人可以肯定庞劲东不会受到一点伤害,甚至遭遇意外, 面对众人如此一致的态度,庞劲东摇了摇头:“不,这是我责任,”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再见阿瓦中将 “你对我也有责任,”金玲玲鼓起勇气,红着脸说出了庞劲东私下里讲过的话:“你曾经对我发誓,要一生一世和我在一起,直到死亡把我们分开,” “沒错,”庞劲东点了点头,旋即斩钉截铁的说道:“但是我对我的民族也有誓言,” 三天后,在果敢战争的第一线, “上次我到你的家里,你用贵国上好的茶叶招待我,今天你到我这里來,我用我国最好的酒招待你,”阿瓦中将给庞劲东满满的斟了一杯酒,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其实整个MD也沒有太好的酒,阿瓦中将只能在矬子里拔大个,挑了几瓶当地农民土法酿造的酒带给庞劲东, 这种酒的味道很特别,对习惯了各类名酒滋味儿的庞劲东來说,实在是很难喝, 不过,庞劲东还是一饮而尽,沒有流露出对味道的反感,淡淡的说:“谢谢,” 阿瓦中将笑了笑说:“你们华夏人有句话,,來而不往非礼也,” 庞劲东也笑了笑,但是俄顷便毫不犹豫的指出:“我需要声明的是,我现在不是在贵国的土地上,而是木邦共和国与MD两国的交界处,” 两个人自从见面之后,交谈只要不超过三句便会牵扯到木邦共和国的地位,庞劲东自然认为是主权独立国家,阿瓦中将则坚定的认作是伪政权, 但是因为两人之间的会谈更像是叙旧,所以这类的原则性问題只要碰触到,便会立即会避开,决不做纠缠, 只不过这一场叙旧却是在战场上进行的, 在庞劲东和阿瓦中将各自的身后,是果敢共和军和MD政府军的阵线,双方全部严阵以待,后者已经准备好了要进攻前者, 就在两军之间地域的中心线上,摆着一张普通的木桌和两把椅子,庞劲东和阿瓦中将一人坐在一边, 庞劲东看了看时间,颇为感慨的说:“时间过得真快啊……” “是啊,”阿瓦中将点点头,表示赞同:“与庞先生在一起,不知不觉竟然已经过了三个小时,” 庞劲东笑着说:“这三个小时里,我们谈天谈地谈文学,现在应该谈点正事了,” 阿瓦中将点点头:“好,” 庞劲东当即提出:“我很想知道,阿瓦中将在阵前约我喝酒,是不是想要劝降呢,” 阿瓦中将反问:“你会投降吗,” “不会,” “所以我不是劝降的,”顿了顿,阿瓦中将补充说:“果敢共和军在最艰难的那段时间里都沒有投降,势力今日早已是一跃千里,更沒有投降的理由了,” “沒错,” “我统兵七个师又三个旅,总兵力九万人,各型火炮二百一十六门、轻型坦克和装甲车二百零一辆,还有四架武装直升机,” “我只有果敢共和军的一个师,兵力不过万余人,虽然远远逊于你,却在火力上占有绝对优势,其中包括各型火炮五百零四门、轻型坦克和装甲车六百一十七辆,还有配属第一集团军的陆航旅,配十六架阿帕奇武装直升机,” 果敢共和军和血狮军团驻果敢地区的部队,使用的都是Z国军队淘汰下來的装备,这些装备虽然不足以应付军事强国,但是经过维修和改进之后足以战胜MD这样的国家,遑论这些装备有着数量上的极大优势, 急于提升军队现代化建设的Z国军方,将大量装备免费送给了果敢共和军,还有一些只是象征性的受了些钱,只有其中的部分先进装备才是以市场价格出售的, 阿瓦中将点了点头:“的确有压倒性优势,” “我们之间有一拼吧,” “当然,” “那么……”庞劲东看着阿瓦中将,微笑着提出:“我们现在开始回去备战吧,” “好,”阿瓦中将用力点了点头,同时告诉庞劲东:“两个小时后,我准时发起进攻,” 这是两个人之间最后的对话,说罢后便站起來回到了各自的阵地,不过庞劲东并沒有做任何停留,而是吩咐手下:“送我去政府大楼,” 唐传江感到有些不解:“将军,您不在这里亲自指挥了吗,” “胜负已分,我在与不在,意义都已经不大了,” “啊,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很清楚阿瓦中将的意图,”庞劲东举起望远镜看着远处MD政府军的战线,缓缓的解释道:“阿瓦中将在这里集中的是政府军的全部精锐,不仅仅兵力,武器也是如此,包括那些火炮、轻型坦克和装甲车,四架武装直升机更是政府军陆军航空兵的全部家底,他是要实行中央凿穿战术,迅速突破这条防线以直取共和国政府所在地,因为这里与首都的直线距离是最近的,” 叹了一口气,庞劲东说:“其实这不是上策,但是阿瓦中将沒有办法,虽然军政府已经被推翻了,过渡政府还是面临很多不稳定因素,他要尽快取得胜利,” 唐传江好奇的问:“那你认为阿瓦中将应该怎么做,” “将主力分成三个大兵团,在三个方向上不断运动,同时与我们进行胶着战,不主动发起进攻,以渐渐消耗掉我们的有生力量,”叹了一口气,庞劲东又说:“如果他真的这样做,事情可就麻烦了,因为面对这种情况,最好的对策是主动出击打歼灭战,但是我们沒有这个力量,政府军毕竟占有兵力上的绝对优势,而且有着辽阔的领土上的资源和庞大的人力支持着,” “幸运的是,形势沒有给阿瓦中将太多的时间,” “对,” 唐传江有些费解:“可咱们部署在这的兵力是不是太少了,” “我们现在所处这条战线真正的作用,是像吸铁石一样牢牢的吸住政府军主力,让他们不能有任何作为,给我们的其他部队争取时间,”深深吸了一口气,庞劲东踌躇满志的说道:“正因为如此,我才在这里投入了这么多的火炮和坦克、装甲车,其实这种程度的装备早已远远超出一个师正常所能配备的,但是以一敌九,火力上的优势必不可少,稍后只要阿瓦中将一发动进攻,政府军就会立即陷入到火海之中,” 虽然唐传江对军事是外行,但是当庞劲东把话说到这里,多少还是明白了:“阿瓦中将在冒险,而你其实也在冒险,” “他想直捣黄龙,我也一样,”庞劲东狡黠的笑了笑,又说:“我说过胜负已分,不过不是在这里,” 就在庞劲东对唐传江说这些话的同时,伊莎贝尔指挥血狮军团的四个师,庞文澜**庞佩瑾的丈夫程安澜指挥果敢共和军第一集团军,妙亨指挥第二集团军加血狮军团的一个师,合围向MD首都内比都,一路上势如破竹,已经形成攻势, 阿瓦中将自然掌握到了庞劲东的这一安排,已经在内比都外围部署了三道防线,但他却不知道庞劲东对内比都发起的只是佯攻, 这三路军队甫一与内比都守军交火,便会掉头直取MD第一大城市仰光, 而仰光的华人已经做好了准备,三路大军一到立即在城内举行起义,势必会将仰光彻底攻陷, 事实上,真正负责进攻内比都的军队在海上,是廖承豪指挥的來自瓜达尔基地的部队,这些部队乘坐海洋开拓号,在刚刚下水的DDX的掩护之下,正在急速向MD海岸靠近, DDX拥有超强的战斗力,一艘便可以消灭全部MD海军,并对登陆部队实施纵深火力掩护, 这艘首舰将会在不久之后出售给Z国,然后用获得的资金支持第二艘的建造,而第二艘将会留在血狮军团, 虽然这支登陆部队的人数是几路大军中最少的,却也是最精干和配备最精良的,再加之MD政府军到时将会首尾难顾,他们取胜的几率非常大, 廖承豪自从成了瓜达尔基地的负责人之后,经常在国内和巴基斯坦之间跑來跑去,同时负责两边的事务,与唐韵一起成了庞劲东身边的鸟人, 这一次是他指挥的规模最大的战役,早就向庞劲东立下军令状,不成功便成仁, 在离开阵地之前,庞劲东低声感叹道:“阿瓦中将,可惜你生在了错误的国家,” 当庞劲东到达共和国政府的时候,沈佩绂匆匆的迎了上來,兴奋地说:“正如你预料的一样,阿瓦中将的军队刚一动,就被咱们的火力淹沒了,蒙受了重大伤亡,此外,其他几路军队的进展也非常顺利,相信不久之后就可以大获全胜,” “哦,”庞劲东点了点头,多少有些无奈地说:“我们必须尽快取胜,否则很难说国际形势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现在有些国家对果敢战争的态度变得很暧昧,甚至明显流露出支持MD过渡政府的意思,而且这一次是全面开战,在我们和MD政府之间,必须有一方要彻底失败,” “只要有你在,就沒什么好担心的,”沈佩绂看了看庞劲东,语气当中带上了一些愧疚:“幸亏你回來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每一个不朽的战士(全书完 庞劲东看着沈佩绂笑了笑,对这番话中的含义了然于胸,沒有说些什么,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无需再提起,当时如果换做是其他人,只怕也会做跟沈佩绂一样的事, 在战争当中,决定一切的是军人,而在战争之后决定一切的是政治家, 庞劲东是前者,沈佩绂是后者, 因为担心功高的庞劲东对自己的地位构成威胁,沈佩绂暗中采取了一些排挤措施,却沒预料到庞劲东对名利根本沒有兴趣,战争结束之后便飘然回国了, 而现在战争重新爆发,却又不辞劳苦的回來亲自指挥作战,这让私心有些太重的沈佩绂猛然间有些自惭形秽起來,与庞劲东之间那点芥蒂也在顷刻之间消散开了, 为了表示自己的歉意,沈佩绂问:“战争结束之后,你有什么打算,”不等庞劲东回答,沈佩绂急忙说:“不要急于回国,在这里多留一段时间吧,你这个国防部长应该多履行一下自己的职务,” “你别说,我还真得多住段时间……”庞劲东说到这里,面容带上了一丝难色:“不仅仅是履行自己的职务,我在错农山那里还有座大庄园,上次住了几天还沒住够呢……” 沈佩绂哪里知道,庞劲东现在根本不敢回国,因为好几个女人正在等着找庞劲东算账, 也就是说,庞劲东是在果敢这里躲桃花劫的,至于能躲上多久,就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过沈佩绂不关心庞劲东的私生活,只要庞劲东能够多留一段时间,就非常高兴了, 他微微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題:“在战胜MD政府之后,你对这个国家有什么打算,” “彻底拆解成为几个国家,至少所有的少数民族地区都要独立建国,这样一來就算缅族仍然可以重建MD,他们所要面对的敌人也将不止我们一个,”顿了顿,庞劲东一字一顿的说:“如果有可能,我希望对东南亚所有国家都采取同样的措施,然后在其中大力扶持一批亲华政权,甚至纯粹的华人国家,最终目标则是在东亚建立大中华联邦,让南华夏海彻底变成内湖,有了这些地方的资源,再加上本国庞大的人口,我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民族,” “好,”沈佩绂被庞劲东的豪气干云所感动了,用力的点了点头:“我们一起努力吧,” “这是远景计划了,咱们现在还是说点别的吧……”庞劲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转而问:“你沒什么事吧,” “你有什么安排吗,” “想让你陪我去烈士陵园看一看,” 沈佩绂当即点头答应:“好,” 烈士陵园是刚刚修建的,距离政府办公大楼不远,安葬着果敢战争中牺牲将士的遗骸, 陵园的门前提着一行大字,是庞文澜亲笔所书,,为民族自由与独立牺牲的英雄永垂不朽, 这句话多少能够让人们想起国内那座著名的纪念碑,但是大家普遍认为再也沒有什么话语,能够比这行朴实无华的语句更具有纪念意义, 无数座洁白的墓碑耸立在茵茵绿草之中,排列成了整齐的方阵,一如这些将士们仍然在世时整装待发的样子, 沈佩绂看着这些墓碑,问庞劲东:“你有什么感想,” “想起了一首诗……”默然了片刻之后,庞劲东缓缓的吟诵道:“在我倒下的地方,将会有另一个人站起,我的肩上是风,风上是闪烁的星群,也许有一天,太阳变成了萎缩的花环,垂放在,每一个不朽的战士,森林般生长的墓碑前…….” 庞劲东刚刚吟诵罢,一个勤务兵匆匆跑了过來,将一页粉红色的信纸交给庞劲东:“有人让我把这个给你,” 庞劲东展开來,发现里面写着一首歌的曲谱和歌词,曲谱是周传雄的《男人海洋》,歌词却经过了一定的修改:“当你抱着我的时候,窗外风起黄叶飘落,以为是浪漫,原來只是流星在飞走,你永远不懂爱是什么,于是在夜里迷路,想摸索什么,摸到了心中的往事,最坚强的男人像海洋,爱在风暴里逞强,哭也是风平浪静的模样,卷起了涟漪那么长,想要送我们起航,到你觉得你给不了的天堂,坚强的男人像海洋,爱在关键时隐藏,心酸汇集也不敞开胸膛,做远远看护的月光不做阻挡我的墙,而我则会折断自己的翅膀送给你飞翔,” 比起原歌词,这里只改动了不多的字,但是却是另外一番意境了,如实道出庞劲东与几个女孩之间的故事, 庞劲东小心的将信纸原样折好,然后问:“送信的人呢,” “就在外面等你,” “带我去,” 当刚刚一看到这些字迹和曲谱的时候,庞劲东就已经揣测到作者是谁了,结果刚刚走出烈士陵园,果然看到秦雨诗站在不远的地方等着自己, 秦雨诗恢复得不错,只是脸色略显苍白一点,见到庞劲东后莞尔一笑:“这首歌我是代表几位朋友送给你的,” 庞劲东笑了笑,略有些尴尬的说:“这么短的时间,你们就成为朋友了……” “她们都是不错的人……” “对了……”庞劲东看着秦雨诗,不理解这种突然的造访有什么目的:“你为什么來这里,” “我要是不來,你恐怕不知道要躲到什么时候呢……” “你倒是了解我……”庞劲东苦笑了几声,苦口婆心的劝了起來:“可这件事情和你毕竟沒什么关系,你又不是我的女朋友,就别操心了……” “我呢,不够了解你,但是有人了解你,” “谁啊,” “唐姐姐,” “这个女人吃错药了,”庞劲东的嘴角抽动了几下,恨恨不已的说:“我一定要炒她的鱿鱼……” 庞劲东的话还沒有说完,一个妩媚的声音插了进來:“人家还不是为了你好,希望你能快点有个归宿……”伴随着这个声音,唐韵翩然來到庞劲东的面前:“沒想到你竟然不领情,” “你怎么不在M国,放着那么多工作不做,跑到这里來想要跟着打仗啊,” 唐韵阴阳怪气的说:“我是不会打仗的,不过帝国通用的事情处理的都很好,所以我才有闲心关心一下你的生活,” 不知道为什么,庞劲东听到这句话之后,心脏几乎悬到了嗓子眼:“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已经很清楚啦,” “别忘了你是我的助手……” 唐韵毫不客气的打算了庞劲东的话:“正因为我是你的助手,所以有些人不肯放过我,坚持让我参与进來主持公道,” 庞劲东顿时明白了,唐韵不是一个人來的,立即就想要脚底抹油开溜, 但唐韵看出了庞劲东的用心,一把拉住了庞劲东的胳膊,缓缓的警告道:“事情只要沒解决,你就别想走,” 庞劲东一边四下里张望着,一边用近乎哀求的口吻说:“你可别忘了,谁是你的老板,” “你就算是炒了我,我现在也不在乎了,反正我还是帝国控股集团的董事,” 唐韵一直对庞劲东有一种朦胧的感情,这种感情只要突破现在的界限,就会成为男女之情, 而且,唐韵很清楚的知道,无论从年龄还是过去的经历來说,自己都不可能以公开身份走进庞劲东的生活,就算庞劲东本人同意,庞劲东身边的人也会反对, 不过一直以來,唐韵认定庞劲东在感情上处于白痴状态,觉得完全可以被自己偷偷的钻个空子,建立某种不公开的关系,却沒有想到庞劲东土包子开花,竟然搞出了这么多女朋友,这让唐韵感到很不舒服, 正是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使得唐韵有了恶作剧的冲动,一直想要庞劲东难堪, 就在庞劲东与唐韵纠缠的时候,几个身影一起走了过來,庞劲东一看差点昏过去,因为自己的几个女朋友外加沈家瑶和林佩雯竟然全部到齐, 庞劲东欲哭无泪:“你们竟然追到这里了……” “我们两个來做见证……”表情不太自然的沈家瑶,指了指面色铁青的林佩雯:“让你做出一个最终的正确选择,” 林佩雯有足够的理由不开心,她那天在医院才知道,原來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她当时只是冷冷的看着,一句话都沒有说, “我……这…….那……她……”庞劲东的手指漫无目的的胡乱指了几下,最后像只斗败了的公鸡一般,深深地把头垂下了, 几个女孩子就在这个时候,不约而同的笑了起來,笑声中充满了轻松与快乐,还有些许成功戏弄了庞劲东的得意, 庞劲东知道自己不能再停留下去了,眼珠一转说了一句:“战势吃紧,我要重返前线了,” 话还沒有说完,庞劲东就撒开腿向远处跑去,几个女孩互相看了一眼之后,立即穷追不舍的跟在后面,只有唐韵笑嘻嘻的留在原地沒动, 叶梦涵的体力最差,跑了几步就跑不动了,在后面喊道:“站住,你必须留下,做出一个选择……” (全书完) 正文 坚持是一种勇敢——写在完本之时 本书在今天终于要和大家说再见了,我必须在这里感谢所有读者的支持,尤其是一直订阅到最后的读者。 还是那句话——没有你们的支持,我什么也不是。 这本从上传到今天,已经过去了一年多,难免要感叹这是漫长艰辛的过程。 这个过程现在画上了句号,这一篇算是完本感言吧! 不知道诸位读者朋友对网络小说这一行有着怎样的了解,而我也不知道其他写手的真实情况如何,只是自觉如文字苦力一般。 日常工作之余,需要夜以继日的码字,付出超出常人许多的精力和时间……那许多个不眠的夜晚,在家人都睡去的同时,我敲击键盘的声音仍然在轻轻的响着…… 这份辛苦是很多人难以理解的,所以我才经常戏言,没有偏执型人格障碍,写不了网文。 让我欣慰的是,是借这本书认识了许多朋友,并且通过这本书成功的完成了自身的蜕变。 这个“蜕变”是指我通过对这本书的写作,吸取了许多的经验和教训,文风变得更加成熟,驾奴文字的能力也更强了,能够以更好的姿态去创新做的作品。 再次感谢读者朋友,一年多的时间,无论怎样,更新多少,断更与否,写的是否够好,都陪着我一路走下来。 有了你们这样的读者,才是最重要的。 柏拉图说:“坚持是一种勇敢”,我是一个勇敢的人,诸位读者也是。 最后还要说一句,我对这本书投入了很深的感情,这本书已经有了续集《近身兵王》,是庞劲东徒弟的故事。 我在考虑是不是要续写下去,可能会写,也可能不会,一切尚在未知。 此致! 斫取青光写楚辞 二零一五年七月三十一日 正文 第一章 总是匆匆 战争來去,总是匆匆, 庞劲东与阿瓦中将颇有点惺惺相惜之感,但各为其主,终归还是要刀兵相见, 阿瓦中将是一个很有才干和抱负的人,却无法力挽狂澜,战争以MD政府军的完全落败告终, 木邦共和国的独立已然成为事实,获得了各国的承认,国际地位也不断上升, 既然大势已定,庞劲东也就离开了缅北,依然是孑然一身,不带走一物, 当年离开战场,告别雇佣兵生活,是因为庞劲东想要成为一个普通人,奈何后來被迫卷入战争, 如今庞劲东又有了机会,可以恢复平静的生活, 三年后, 就像战争一样,人们的记忆同样匆匆,果敢战争很快就被人们抛到脑后, 记得那时群情汹涌,很多人赶到果敢参军帮助同胞,更多的人则是捐款捐物,既然战争已经过去,人们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开了, 当然,国家的独立是一回事,建设则是另一回事, 一个国家要想立足,必须繁荣经济,必须有工业基础,否则最终仍然难免沦为别人砧板上的鱼肉, 沈佩绂就任政府总理,制定了一系列旨在刺激经济的方案,其中很多都跟华夏有关, 而华夏方面也愿意尽可能的提供帮助,所以,木邦共和国时不时的还是会出现在公众的眼前,只是已经与战争无关了, 人们现在再去果敢,不是从军,而是经商或者投资, 靠着华夏民族特有的智慧和坚韧,这三年的时间里,木邦共和国的经济竟然发展的有声有色, 轻工业基础已经建立起來,第三产业发展迅猛,所欠缺的只是重工业, 沈佩绂曾向庞劲东征求意见,庞劲东的回答很简单:“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 先巩固好当下的发展成果,再谋求更多,短时间贪大求全,很容易造成不良后果, 沈佩绂谨记于心,国家发展方略,一直都按照庞劲东的嘱托进行, 木邦共和国的建立,给了正东集团以机会,沈昊在木邦共和国投资了许多项目,而且获得了沈佩绂方面最大的优惠, 同时,庞劲东对自己的帝国控股集团进行了改造,抛弃了全部是实体经济,专心在金融领域发展, 新世纪金融、啸东基金管理公司和苏黎世银行,成为帝国控股集团三大支柱,集团日常运作由唐韵负责, 庞劲东这样做的考虑是,实体经济在大陆已经日渐式微,传统大型企业必须转型才能生存下去, 如果正东集团不是找到了木邦共和国这个新市场,只怕转型也是在所难免, 今后,世界经济将是金融财阀的天下,而庞劲东很愿意做一个这样的财阀, 另外,金融产业也是比较容易管理的,只要有电话和网络,庞劲东就可以主导集团日常运营, 如果是实体经济,那就沒这么简单了,必须跑工地、进工厂、查库存,很多东西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很难保证信息的及时性和有效性, 三年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庞劲东这个人也被人们遗忘了, 金振宇尽可能删除了有关庞劲东的一切资料,似乎庞劲东这个人从來沒存在过一样,这也就为庞劲东开始新生活创造了条件, 庞劲东离开了原來的城市,來到了广厦,一座沿海开放城市,也是这个国家经济的最前沿, 而庞劲东的身份也变了,不再是帝国控股的董事长,而是一个物业公司的普通楼管, 庞劲东是通过应聘來到这家公司的,每天过着朝九晚五的日子,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当年,庞劲东在东正集团上班的日子, 只是,那时庞劲东的上司是沈家瑶,如今沈家瑶跟着沈昊飞來飞去,庞劲东的上司是一个四十來岁的老男人, 齐帅,其实长得一点都不帅,又爱又胖,头发掉了大半,一双母狗眼每天飘來飘去,看任何一个员工都不顺眼, 到目前为止,齐帅还沒找过庞劲东的麻烦,不过庞劲东知道,齐帅看不上自己, 无风无浪中,当了两个月的楼管,第三个月的第一天上班,庞劲东正准备去小区视察一下,迎面走过來了五个人, 四个彪形大汉,前面则是一个美女, 美女上身是白色休闲小西装,身下是修身型的牛仔裤,完美衬出高挑身材,前胸和臀部全都紧绷绷的, 只是,这个美女面容却冷冰冰的,长得那么漂亮,却给人难以接近之感, 如同所有男人一样,庞劲东遇到美女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而也就在这个时候,两个彪形大汉走过來,一左一右夹住庞劲东, 看了美女几眼,这是人家老公不乐意了,问題是美女的老公太多了,竟然有四个, 庞劲东厉声质问:“你们要干什么,我可要喊保安了,” 美女开口说话了:“别吵,”随后,美女看了看周围,又告诉庞劲东:“跟我们进來一下,” 庞劲东神差鬼使的被带进自己办公室,过去庞劲东从沒见过这五个人,但他们好像对这里非常了解, 进了办公室,美女把门一关,拿出个证件在庞劲东面前晃了晃:“有点事需要你配合,” 庞劲东看清了证件就是一愣:“警察,” “我们是市禁毒支队的,”美女收起证件,语气和面容依然冰冷:“我姓童,名菲,童菲,这一次行动由我负责,” “我可是个老实人,”庞劲东急忙道:“别说毒品了,我连毒贩子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我从來不碰这些东西,” “你可能还真知道毒贩子长什么样,”童菲冷笑一声:“高七栋是你管吧,” 庞劲东很小心的承认了:“是我,” “十六楼二号的住客你有印象吗,” “那里租出去了,好像租客是上月搬來的……”庞劲东思索片刻,告诉童菲:“那些租客平常不出门,我跟他们不熟,小区居民也不了解,” 童菲又问:“有几个人,” “应该是四个,全都是青年男性,二十岁出头的样子,”庞劲东无奈的耸耸肩膀:“我见过一次,穿着很讲究,但一天天也不上班,不知道生活來源是什么,” “你观察的倒是很细,有当警察的潜质,”童菲满意的点点头:“周围有居民报警,说该户每到半夜会发出怪声,飘出难闻的气味,属地派出所认为可能有人吸毒,就转交我们处理,” “居民举报,”庞劲东非常惊讶,早知道京城朝阳区群众很不得了,哪个明星吸毒了嫖倡了,他们第一时间知道,沒想到本小区居民也有这种技能, “我这次是过來踩点的,暂不动手抓人,也许是误会,”童菲用命令的口吻吩咐道:“你带我们去这家看一下,就说我们也是物业的,随便找个什么借口让他们把门打开,这家人有沒有问題,我们看一眼就知道……” 庞劲东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像有点危险,” “只是乔装侦查,不会有危险的,”童菲很认真的叮嘱:“务必保密,” “我跟我们领导说一声……” “不用了,”童菲的语气越來越不耐烦:“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童菲根本不问庞劲东怎么想,几乎推搡着把庞劲东带出办公室,走向高七栋楼,那样子倒像庞劲东是毒贩子, 按照翻版朝阳区群众的指点,一行人來到十六楼二号门前,童菲低声对庞劲东道:“机灵点,” 随后,童菲带着其他警察闪身躲到旁边,庞劲东深吸了一口气,按了一下门铃, 住宅里面很安静,沒有噪音,也沒有怪味, 庞劲东转过身干笑着对童菲道:“沒人,咱们走吧……” 说巧不巧,里面马上响起一个男性的声音:“谁,” “物业,”庞劲东咳嗽两声,现场编了一个借口:“楼下居民反映,你们家漏水,把他们家地板给泡了,” “沒有,”里面的人声音很平静:“他家搞错了,” “可居民反映了,我们总得上來看看……”庞劲东非常无奈的道:“让我看一眼卫生间就行,” 对方一时沒再说话,可以感觉到,有人通过猫眼观察着外面, 从猫眼的角度,只能看到庞劲东自己,而庞劲东在这里工作一年,跟居民基本都混了个脸熟, 里面的人放心了,打开门说了声:“快点,” 对方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穿着很考究,表情比童菲更冰冷, 还沒等庞劲东说话,童菲走了过來:“我们检查一下就走,” 对方有些警惕:“你是谁,” “物业,”童菲笑了笑,她倒是演技派人物,出场的时候很装B,这么一笑却是和蔼可亲:“我是刚來的副经理,跟着一起看看,熟悉下居民,” 对方沒说什么,上下打量着童菲,一点细节都不放过, 一部戏的好坏其实主要体现在细节上, 前些日子有一部神剧,翔嫂葛天去牢里救人,竟从裤裆里掏出一枚手榴弹, 这个桥段倒不能说不合理,偏偏细节上出了问題,手榴弹的个头实在太大,超出正常女人的收纳能力,不管怎么消毒润滑只怕都塞不进去,道具组应该准备一枚小点的, 正文 第二章 朝阳群众 童菲演技不错,同样在细节上出了问題,外套下摆撑起了一块, 庞劲东随着对方的目光看了一眼,心头马上一凉,那明明是手枪的形状, 这帮冒牌的朝阳区群众露馅了, “警察,”对方也觉察到了,马上要把房门关上, 童菲见已经暴露,索性亮明了身份:“警察,不许动,” 同时,童菲一脚踢过去,把房门踹开, 童菲的腿型很美,尤其大腿非常饱满,而且也很有力量,房门被踹开后竟把对方撞了个跟头, 其他四个警察一拥而入,也就在这个时候,从房间里又冲出來两个人,其中一个下意识向腰间摸去, “他们有枪,”童菲怔了一下,随即掏出自己的配枪,对准这个人扣动了扳机, “啪”的一声枪响,子弹正中胸口,对方倒了下來,身上果然掉下來一把手枪, 与此同时,童菲的同事两个对付一个,把另外两个人按倒在地, 庞劲东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突然间,一股大力从身后袭來,随后庞劲东感到一阵剧痛, 这套房子里有四个人,只出來了三个,还有一个人刚才应该是出门了,这个时候刚好回來,一脚踹在庞劲东的后背上, 庞劲东本來站在屋子外面,这一脚让庞劲东进去了, 进门之后是客厅,庞劲东摔倒前看清了这里的布局,沒见到传说中的毒品,屋子到处摆着电脑和各种不知名的设备, 外面那个人冲了进來,他手上同样有枪,枪法还不错,抬手就射中童菲的一个同事, 童菲马上还击,一枪命中对方的胸口,然而这个人好像沒受到什么影响,摇晃着往前走了几步,又开了一枪, “啪”的一声,子弹射穿了一台电脑,机箱不断迸溅出火花, “卧槽,”庞劲东吓坏了:“这特么可不关我的事,” 庞劲东沒有裤裆藏雷的本事,也不想当英雄,起身要往外面跑, 然而,刚进來的那个人显然把庞劲东也当成警察了,正面迎了上來,一脚踹在庞劲东小腹上, 猛然的,庞劲东感到一股剧烈的疼痛传來,好像自己的身体分裂成了两半, 庞劲东倒飞起來,脑袋正撞在被射坏的电脑上,也就在这个时候,童菲要去抓捕那个刚进來的人,正好冲到庞劲东身前, 庞劲东清楚地看到,一个被童菲同事制服的嫌疑犯,突然用力挣脱出來,从童菲身后扑了上來,而童菲根本沒有注意到, 眼见警花命悬一线,庞劲东想都沒想就迎了上去,一拳捣在嫌疑犯的脸上,随后又提起膝盖撞在小腹上, 庞劲东的这套动作很是利落,嫌疑犯惨叫一声倒在地上,然而庞劲东同时感到后脑勺一凉,随即感到昏昏沉沉的,一翻白眼昏了过去, 恍惚间,庞劲东听到周围传來阵阵嘈杂声,有人不住的喊着什么,偶尔还会响起枪声, 过了几分钟,一切归于平静,庞劲东感到自己好像滑入了黑暗的深渊, 周围什么都沒有,连一点声音都沒有, …… 不知道过了多久,庞劲东似乎有些恢复意识了,过去的生活在大脑中一幕幕闪过, 从当年背井离乡成为雇佣兵,到危机四伏的南美洲丛林,再到炙热烤人的北非沙漠,最后是子弹如同雨点一般穿梭的果敢战场, 庞劲东是一代兵王,从未遇到过对手,更何曾怕过, 可是今天遇到两个小毛贼,竟然受了伤,这太荒唐了, 这三年的时间里,庞劲东一直忙着整顿企业,功夫实在荒废了, 长此以往,庞劲东只会变成一个普通人,而不是那个曾经声名赫赫的雇佣兵之王, 庞劲东非常不甘心,可又沒有什么办法,四肢如同灌铅一样沉重, 庞劲东挣扎着想从床上爬起來,却始终一动都不能动,最后,短暂的意识也消失了,跟着又是无尽的安静,好像庞劲东落入了深渊里面, “我这是死了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庞劲东悠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沒死,而是躺在病床上, 白色的床单、白色的窗帘,庞劲东回到了现实世界, 一个小护士刚好在病床前,她有着标志的瓜子脸,头发盘起扎在护士帽下,胸部倒不是特别大,但也规模可观,紧紧撑着洁白的护士服, 胸口可以隐隐看到一抹蓝色,看來里面只穿了胸罩,在护士服的衣襟之下是配套的白色裤子, 小护士看到庞劲东睁开眼睛,马上说了一句:“你醒了,” 庞劲东傻傻的问:“我在哪,” “当然是医院了,我现在去告诉主治大夫,”小护士转身离去,随着她的步伐,胸前两团肉颤颤悠悠的, 庞劲东的身体一时间比东鲸热还热:“这护士真够劲,” 看來自己受伤后被送來了这里,说明自己还活在现实世界里,庞劲东松了一口气,告诉自己:“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然而,头部马上传來一阵剧烈的疼痛,提醒着庞劲东并非一切都是幻觉,自己真的受伤了, 很快的,护士领着一帮医护人员回來了,围绕在病床前给庞劲东仔细做了一番检查,还问了一大堆问題:“头疼吗,” “恶心吗,” “是不是想吐,” 庞劲东一边无奈地回答着这些问題,一边打量着那个小护士,只见小护士拿着一个本子,很认真的记着什么, 这个护士胸前挂着一个工牌,她叫殷韶美,看年纪应该刚从护校毕业, 庞劲东目测她的身高在一米七左右,体重一百斤,身材比例是不错, 庞劲东不敢正面看,只是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殷韶美, 但在外人看來,庞劲东则是看着床单发呆,有点痴呆迹象, 主治大夫叹了一口气,低声告诉周围的人:“他的智力可能受到影响了,” 庞劲东听到这话,很想骂街,不过又想到自己可以借这个由头休病假,于是就沒出声, 很快的,主治大夫得出结论:“暂时不能出院,还得观察几天,” 说罢,主治大夫叮嘱了庞劲东一些注意事项,随后带着一帮医护人员就要离开, 正文 第三章 日渐荒废 这帮医护人员刚走到门口,庞劲**然喊了一声:“殷韶美,” 那个小护士果然回过头來:“还有事吗,” 沒等庞劲东回答,小护士有些吃惊的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姓名的,” “我从你的工牌上看到的,” “哦,”殷韶美问了一句:“你有什么事吗,” “我昏迷了多久,” “十七小时,”殷韶美告诉庞劲东:“你的头部撞得很重,换做普通人得昏迷几天,你这身体不错,” 庞劲东听到这句话,心里多少有些宽慰,虽然功夫日渐荒废,但自己的底子还在:“有谁來过吗,” “你的两个同事來过,然后就走了……”顿了一下,殷韶美又告诉庞劲东:“不过你的手机响了几次,” “知道了,”庞劲东点了点头:“谢谢你,” 其他医护人员懒得关心庞劲东跟殷韶美之间说了些什么,很快离开了,殷韶美也不再跟庞劲东多说什么,颠颠的跟在了大家的后面, 庞劲东躺在病床上长呼了一口气,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发现了早就沒电了, 这三年的时间里,不仅很多事情变了,科技也获得了飞速发展,一种叫做智能手机的玩意儿开始流行,代表作是苹果的爱疯, 庞劲东刚开始很奇怪,一家种植苹果的农产品企业为什么要生产手机,于是凑热闹也买了一部, 后來庞劲东才知道,苹果其实是老牌IT企业,不过这手机做的还是很坑,因为太耗电了, 庞劲东的手机早就关机了,庞劲东无奈,下了病床,一路打听着,找到了医院的小卖部,买了一个充电器, 等回到病房,庞劲东把电源插上,开机之后看了一下通话记录, 來电最多的是唐韵,此外是廖承豪和唐传江,庞劲东先给后面这两位回了过去, 廖承豪和唐传江倒是沒什么大事,庞劲东简单说了几句就挂了, 唐韵这边事情比较多,有一些企业管理方面的问題,需要庞劲东尽快做出决断, 等到庞劲东大致交代了一下,唐韵这才关心起庞劲东本人:“你的声音怎么有点怪,” 庞劲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受了一点轻伤……” “哦,是吗,”唐韵的语气竟是不以为然,毕竟,对于庞劲东來说,受伤实在是家常便饭, 当初唐韵刚认识庞劲东,就被庞劲东身上密布的疤痕吓到了,从那之后,庞劲东就沒什么事能吓到唐韵,唐韵觉得反正只要庞劲东还活着就行, 不过唐韵对庞劲东还是有些不满:“我始终不明白,如果你留在木邦共和国,至少也能混个国防部长或者副总理什么的,可你离开了,而且你放着帝国控股的董事长不做,偏偏要去物业公司打工,当一个处处受气的小员工……你真的就那么喜欢做一个普通人,” “真正的普通人,往往憧憬大权在握;但真正见过风浪的人,更愿意返璞归真……”顿了一下,庞劲东淡淡的道:“从宋双上校到谢公,他们每一个都野心十足,最后落个什么下场你是知道的,” “也对……”唐韵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那些站在风口浪尖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摔下去,” 庞劲东和唐韵正在说着话,病房的门打开,几个警察走了进來, 庞劲东跟唐韵说了一句:“回聊,”就挂断了电话, 这些警察倒是沒其他的事,只是听说庞劲东已经醒了,就过來做笔录, 他们仔细询问了事发经过,连一点细节都不放过,更是把庞劲东本人情况问了个底朝天,差点就要数一下庞劲东身上有多少根毛, 当然,他们从庞劲东的口中,不会获知庞劲东的真实身份, 庞劲东把自己说成一个毫无社会经验的小清新,而这些警察竟然相信了,因为庞劲东非常善于说谎, 不过,这些警察终归很认真,问一遍还不过瘾,连续问了好几遍, 确定庞劲东说的话前后一致,他们这才告辞:“谢谢你的配合,我们回去了,” “等一下……”庞劲东见警察要走,问了一句:“那些是什么人,不会报复我吧,” 一个警察摇摇头:“不会的,” “那跟我一起进去的几个警察怎么样,” “不该知道的就不要问了,”这个警察的语气有点不耐烦:“你再休息几天,身体康复了就出院,对你來说这件事到此为止,” 留下这句话,警察们再不回答庞劲东任何问題,直接离开, 警察离开沒多久,同事们接连來探望,让庞劲东多少感受到一些温暖,可惜公司领导一个都沒露面, 反正庞劲东是打算借这个机会泡病号,公司领导來或者不來都无所谓, 但在病床上躺的时间太久很无聊,庞劲东有些闲不住了, 转过天來,庞劲东吃过早饭,一路溜达着,离开了住院处,到了门诊, 这里是第一人民医院,广厦最大的医院,而国内所有大医院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人满为患, 庞劲东溜达了一圈,很快就被密密匝匝的人头吓了一跳,转身去了一处人比较少的门诊, 刚好,有一个办公室的门开着,庞劲东看见里面挂着几件衣服,索性走进去拿过一件医生服穿在身上, 庞劲东这么做只是因为好玩儿,沒想到在周围逛了一圈,不管护士还是患者,看到了都点头致意:“大夫好,” 医生这个行业还是很受尊重的,更重要的是,自己穿上医生服竟然也有模有样,这让庞劲东不禁有些得意:“这算制服诱惑吗,” 得意持续了不到两秒钟,一个护士走过來:“大夫,你是新來的吧,” 庞劲东实话实说:“对啊,” 护士衣服公事公办的架势:“你现在是不是沒什么事,” 庞劲东下意识点点头:“是啊,” “你快來救救急吧,”护士拉住庞劲东的衣袖,往一个诊室里带:“今天患者爆棚了,很多人因为沒挂上号,在外面闹事呢,” 庞劲东忙问:“什么患者,” 护士脸色微微一红,沒回答,只是道:“反正是小毛病,大夫都能诊断,你开些消炎药就好,” 爆棚的这帮患者确实不是大问題,受过几年专业医学训练的人基本可以应对,否则不会随便拉个大夫來救急, 但这事儿还是有点荒唐,护士沒问庞劲东到底是谁,更不关心庞劲东是哪个科室的,就直接把庞劲东推上前线, 更重要的是,庞劲东根本就不懂医,结果很快搞出状况, 护士把庞劲东推进诊室,自己忙别的去了, 诊床上躺着一个很漂亮的女孩,裙子掀起,可见黑色连裤袜紧紧包裹着双腿和臀部, 两腿汇合之处有一抹深红,陷入大腿两侧的嫩肉之中,双腿大大分开, 这副样子根本不像在候诊,倒像等人來日, “你怎么才來,”女孩子长得漂亮,说话却不漂亮:“磨磨蹭蹭忙什么,还不快点,老子等会还有事呢,” “快点干什么,” “你说呢,”女孩把眼睛一瞪:“你再这么磨蹭,姐还不干了呢,” “你至少说明一下情况……” 女孩又是一瞪眼睛:“爷的衣服都脱了,还有什么可说明的,” 女孩的这个姿势,再加上说的这番话,庞劲东产生了一种错觉, 这里可能不是医院,而是一个打着医院名义的风月场所,这让庞劲东非常激动:“如今的人真是太会做生意了,” 见庞劲东还是不动弹,女孩催促道:“你听不懂中国话吗,哥等会还有事,你能不能快点,” 女孩的自称超越了性别和年龄,一会“老子”,一会“姐”,这种女孩有个特定称呼“糙汉子”,往往有着一颗比爷们还爷们的心, 相比之下,庞劲东倒是有点娘了,磨磨蹭蹭的道:“咱们要不要先沟通一下,加深相互间的了解,培养一下感情……” 女孩呸了一声:“我跟你培养个屁的感情啊,” 女孩带着浓厚的东北口音,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咱俩是老乡……” “别跟我套近乎,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完事咱俩谁也不认识谁,”东北女孩子就是这样实诚,不管干什么事情,都事先跟你商量一下:“警告你,不许对别人说我來过这,否则分分钟砍死你,信不,” 长得这么漂亮,竟是个风尘女子,这让庞劲东有点犹豫,把节操交代在风尘女子的肚皮上似乎不划算, 不过,庞劲东很快打定主意,自己已经很久沒有兴生活了,先脱贫致富再说, 既然女孩只把这回事当做生意,庞劲东就要拿出客户应有的态度,飞快脱掉医生服,又开始解腰带, 女孩愣住了:“你脱衣服干吗,” 庞劲东催促道:“你也快点脱呀,你不是还有事吗……” “哦,”女孩有点犹豫,望了一眼庞劲东,脸色倏地一红,过了一会,她稍稍抬起臀部,把连裤袜和内裤一起褪了下來, 肥白的臀部和大腿在连裤袜中朦朦胧胧,带着异样的诱惑, 女孩的动作很慢,不知为什么,渐渐娇喘起來,身体很快泛起一层绯云, 等到她完全脱下來,内裤缠绕在连裤袜中,在黑色中形成一点模糊的红斑, 正文 第四章 一种怪病 庞劲东看在眼中,幸福的快晕倒了, 本來只是倒霉住个院,竟然还能碰见这样的好事,说明上天实在太眷顾自己了, 庞劲东抬头看着天花板,很感慨地说了一句:“老天你太够意思了,” 女孩躺在那里,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轻轻呻|吟起來,娇躯还來回扭动, 很显然,她在极力克制,可声音还是越來越大, “这也太敬业了吧,这么快就进入状态……”一时间,庞劲东有点恍惚了,再次怀疑自己到底是在医院,还是用暴风影音在E盘\隐藏文件夹\ 摇杆驱动程序文件夹里欣赏苍井空专辑, 如果是后者,庞劲东不保证自己不会当场开撸, 也就在这个时候,诊室的门被敲响了,随后刚才的那个护士闪身进來,对庞劲东说道:“大夫,这个患者已经排队很久,外面还有……” 话说了一半,护士说不下去了,目瞪口呆看着衣襟大敞的庞劲东, 庞劲东也愣住了:“你说……患者,” “是啊,”护士讷讷的点了点头:“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见鬼,误会了……”庞劲东涨红了脸,立即把腰带重新系好,正要穿上医生服,目光恋恋不舍的向女孩两腿间瞥去, 再不看就沒机会看了,也可就这么一瞥,庞劲东倏地一愣,随即走过去,在女孩大腿上用力嗅了一下:“好像有怪味……” 护士有些明白了,应该说是误会了:“好啊……你骚扰女患者,” “什么,”女孩一个高从床上蹦起來,飞快提上内裤和连裤袜,指着庞劲东质问道:“你不是大夫,你是什么人,” 庞劲东连连摆手:“沒有……你误会了,听我解释,” 女孩根本不听,一把抓住庞劲东的衣领,高声喊道:“你……你耍流氓,你算什么医生,我要报警,” 护士作为女性,算是恨透了庞劲东,颇有些同情患者,但如果患者闹起來,对医院的名声不太好,她只能跟着一起解释:“女士,你先冷静一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女孩气得直跺脚,冲着护士喊道:“我已经很冷静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要不你脱光了衣服躺着给男人看看,,” 护士一时无语,只能看向庞劲东, 女孩又吼道:“反正你们要负责,” 自己什么都沒干,却要自己负责,这种感觉有点像是战士出门抗战八年刚回家却发现已经喜当爹, 庞劲东下意识的问:“你要怎么负责,” “我……”女孩第一次碰见这样的事,早就慌了,根本沒什么主意:“你敢非礼我,我要报警,” “非礼你,”庞劲东缓缓摇了摇头:“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不能侮辱我的品味,” 这话说的实在太毒了,这个女孩颇有些姿色,而女孩对自己也很有信心, 女孩看着庞劲东,怒火熊熊燃烧,几欲冲上去拼命,可说來也巧,正在这个时候,一阵警笛声由远及近传來, 女孩涨红了脸,愤怒的喊道:“警察已经來了,你们要是不负责,就让警察收拾你们,” 听到女孩的话,庞劲东仔细看了一眼这个诊室,发现摆放着木耳模型和扩宫器, 庞劲东终于明白了,原來是误入妇科诊室,自己实在太幸运了, “你以为是什么地方,”女孩不像刚才那么爷们,反而差点被气哭:“我说嘛,妇科诊室怎么会出來男大夫……” “你错了,最好的妇科大夫全是男的,可能是因为男人比较喜欢研究女性身体吧,”庞劲东看着女孩,神情肃穆,一点沒有先前的猥琐:“现在咱们來谈谈你的病情……” 女孩一愣:“你要谈我的病情,” 护士觉得事情出现转机,急忙告诉女孩:“虽然发生了误会,但他确实是大夫,既然你來医院,肯定是有病……” 女孩随口反驳道:“你才有病呢,” 庞劲东看了一眼护士:“从气色上來看,你确实有点毛病,,痛经,常言道,痛经不是病,疼起來真要命,我建议你有时间就找我诊治一下,” 庞劲东还真说对了,所以才可恶,那么庞劲东为什么会说对了, 因为未婚女孩大多数都有这毛病, 护士翻了翻白眼,嘴角抽搐了几下,恨不得把这个白衣禽兽抽筋扒皮, 转过头來,庞劲东拿过女孩的病历,翻看了几眼,随后淡淡的对女孩说:“但你的毛病却很罕见,” “你别在这装妇科大夫了……”女孩重重哼了一声:“我告诉你,老子铁定报警抓你,” “你今天來这里是为什么,” 听到这个问題,女孩的脸色更红了:“我……有点妇科问題,” 庞劲东缓缓摇摇头:“不,不是这么简单,你今天來这里,是因为你总是莫名其妙的兴奋,” 护士沒明白:“什么兴奋,” “说得直白点就是沒完沒了的高|潮,”顿了顿,庞劲东接着道:“你在沒有任何外來刺激或者需要的情况下,就会感到莫名其妙的生理震颤,甚至可能一连持续好几天,日常的生活琐事,比如乘车时的晃动,都会引发这种震颤……” 庞劲东方才看了那一眼发现,女孩的下面处于高度兴奋状态,诊床现在还留有水渍,而且身上莫名其妙的绯红, 一个女孩有着如此敏感的体质,稍一碰就会进入巅峰状态,这简直是男人梦寐以求的床第尤物,至少拿來YY也能撸管数次,但用医生的目光看來却有着另外的含义, 那么庞劲东为什么会作出这样的诊断, 因为病历上已经写了,这个女孩有持续兴奋综合征, 庞劲东曾看过青光楚辞写的一本小说,里面描述过这样的病例,多少有些印象, 这个女孩拿着的病历是别的医院开出來的,可能是那边沒给做太多解释,所以她不知道这种病是怎么回事,于是又來了第一人民医院, 女孩的脸蛋登时像熟透了的苹果,深深把头低下去,庞劲东知道自己判断正确:“你可能患有持续兴奋综合症,当然,想要确诊,还需要做更具体的检测,” 护士和女孩异口同声问道:“什么是持续兴奋综合症,” 庞劲东急忙把书里的内容复述了一遍,随后又道:“这种病太罕见了,我本人沒什么办法,我建议你改天再來,挂个专家号,” “好,”女患者消气了,很认真的道:“你要是治不了,干嘛不早说……” 庞劲东一本正经的道:“我要是不检查一下,怎么知道是什么病,” 随后,庞劲东告诉护士:“我还有其他事,先去忙了,这里你应付一下,” 护士很认真的问:“大夫你是哪个科室的,” 庞劲东随口编道:“我是……骨伤科的,” 护士和患者沒再说什么,庞劲东离开诊室,然后回头望了一眼,只见门上贴着一个牌子:“妇科诊室,男士止步,” 庞劲东感觉自己实在太厉害了,虽然根本不懂妇科,靠着机智临场发挥,竟然也能把别人忽悠住, 不过,庞劲东也不敢在到处闲逛了,再加上身上的伤确实不重,所以第三天上午出院,下午就回公司上班, 早晨到了公司后,庞劲东跟同事们聊了几句,这才知道当时出事之后,那套住宅的主人已被警方控制,里面的所有东西都被带走,警方还拉了警戒线不许别人靠近, 耐人寻味的是,关于这起案件,媒体上沒有半点报道,有同事在微博上说了几句,几秒钟就被删了, 警方不想让这个案子曝光,或许是避免惊动案犯同伙,只是庞劲东知道这案子其实跟毒品无关, 另外,警方承诺保证小区的安全,当庞劲东下班的时候,确实看到小区周围停着几辆警车, 小区里住的都是有钱人,想來警方也不敢疏忽大意,必须避免案犯报复, 庞劲东出了小区的大门,一辆轿车停在了面前,车门打开,里面有个中年男人招呼了一声:“上來,” 这个男人穿着普通,但气场强大,不怒自威, 庞劲东根据自己在高档小区跟业主打交道的经验,能够觉察到这个人來头不小, “你找我,”庞劲东摇摇头:“我不认识你,你找错人了,” “可我认识你,庞劲东是吧……”对方拿出一个证件晃了晃:“我是警察,” “你们可算來了,”庞劲东看到这个证件就放心了,一屁股坐进车子里:“我的医药费你们是不是应该报销,” “我不是來跟你谈医药费的事……” “那你还谈什么,”庞劲东想起这件事就有些火大:“上次帮你们,我受了伤,却什么都沒得到,我的小命也是大米饭换來的,你们警方得讲点道理,不能连医药费都不管,” “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认识,”庞劲东懒洋洋的道:“我也沒兴趣知道你是谁,” “你说话最好注意一点……”对方一字一顿的道:“我是公安部副部长童海风,” 正文 第五章 神秘案件 这官儿够大,看來对方來头不小,庞劲东嘿嘿一笑:“那么你知道我是谁吗,” 童海风的语气耐人寻味:“不知道,” “你都不知道我是谁,來找我干什么,”庞劲东毫不客气的对童海风道:“那你就干脆别说了,本來我也不想跟你聊,你哪來回哪去吧,” 庞劲东很反感童海风,刚一出场就牛哄哄的,自己见多了高官显宦,还真不觉得童海风有什么了不起, 见庞劲东的态度这么强硬,童海风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我想你误会了,我沒有敌意,” “我沒以为你有敌意,”庞劲东的态度也客气了一些:“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前两天的那个案子,首先要对你表示感谢,你极大的帮助了我们的同事,我知道有一个人试图偷袭童菲,被你给拦住了;”叹了一口气,童海风试探着道:“其次是我有一个请求……” 童海风身居高位,此时说话这么客气,这让庞劲东很满意:“什么事,” “对于这个案子我希望你严格保密,”童海风一字一顿的道:“不管有任何人,以任何理由,向你打听任何细节,你都不要说,同时,你也不要以任何形式,在网络或者其他任何地方,吐露有关这个案子的任何细节,” “我就算想说也沒这个机会,”庞劲东耸了耸肩膀:“我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童海风很轻松的笑了笑:“不知道就好,” “本來是不知道的,但让你这么一说,我有点好奇了,”庞劲东若有所思的打量着童海风:“这个案子有内幕对吧,” “我不知道你所谓的内幕指哪些方面,反正任何案件都有很多不能公开的细节,希望你能对我们的工作予以理解和支持,” “不要跟我打官腔,”庞劲东缓缓摇了摇头:“房子里的都是些什么人,” 童海风沒有正面回答:“他们不会再出现在这里了,” “你说是这么说,万一他们回來报复,我该怎么办,”庞劲东一摊双手:“连我的医药费你们都不管,我可不指望你们能保护我,” 童海风脱口而出一句:“我知道你是谁,” “哦,”庞劲东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童海风:“你刚才不是说你不知道吗,这么快又想起來了,” “我装作不知道你是谁,”童海风的态度变得坦诚了许多:“其实我知道……庞劲东,绰号血狮,曾经的一代雇佣兵之王,果敢共和军的缔造者,某种程度上还是木邦共和国的国父……” 庞劲东点了点头:“你不用说下去了,” “这就不想听了,”童海风呵呵一笑:“我还可以说出你的一大堆头衔,因为我对你有足够的了解,其实你根本不需要任何人保护,反倒是那些罪犯现在应该担心自己的下场了,” “看來你果然知道我是谁,” “我还知道你希望成为一个普通人,所以在这里当了物业公司的小员工……”深吸了一口气,童海风意味深长的道:“我尊重你的决定就把你只当做是普通上班族,” 庞劲东笑了笑:“这么说我要谢谢你,” 庞劲东曾经认识很多高官显宦,但在这三年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各地官员就像割麦子一样倒下去了一片, 原本,公安部几个主要的头头脑脑,庞劲东基本上全认识,至少也曾见过几面, 但如今换上來的这一批,庞劲东却是一个都不了解,其中就包括眼前的这个童海风, 这一场大范围的官场地震有着更深层次的原因,无论如何,对庞劲东來说是一件好事,因为真的沒有几个人认识庞劲东了, 童海风來这里之前,显然调查过庞劲东的真实背景,所以多少知道一些什么:“正因为你是庞劲东,所以我亲自來跟你谈,换做是其他人的话……” “你根本不会出面,对吗,”庞劲东讥讽的笑了笑:“看來,当普通人有普通人的好处,不过有些时候还真不能做普通人,” 童海风略有点尴尬:“或许吧,” “还有就是,你亲自來找我谈话,说明你非常重视这个案子……”庞劲东观察着童海风的神色,一字一顿的说道:“如果你仅仅是负责破案,完全可以派个手下过來跟我谈,广厦一地警界的头头脑脑不少,随便來个局长这官儿就已经够大了,何至于让你这位副部长亲自出马,” 童海风直接就道:“因为童菲是我的女儿,” “原來如此,” “你应该明白做父亲的心思,都是希望孩子平平安安的,不要出什么状况……”说到这里,童海风苦笑了几声:“这个案子太危险了,她不应该卷进來,所以我希望这个案子能在广厦悄无声息的湮沒,” “那些犯罪分子怎么办,” “这个案子根本不是广厦警方能处理的,”童海风断然说道:“现在是公安部刑事侦查局亲自办理此案,我需要尽量避免广厦警方贸然介入,所以我才希望你保持沉默,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庞劲东点了点头:“明白了,” “对了,公安部刑事侦查局的现任局长,跟你还是旧识呢,”童海风很快说出了一个名字:“庞劲东,” 官场地震倒下那么多官员,自然要有新官员替补上來,如今庞劲东的仕途就是一帆风顺, 刑事侦查局是公安部的直属局,有权侦办全国各地的重大案件,如果案件涉及到境外或外籍人士,他们同样有权管理,基本上相当于M国的联邦调查局, 大家都知道,M国的警务部门相当庞杂,一般來说,各地警方都不能跨区办案,只有联邦调查局才可以, “你一再说这个案子非常危险,却始终沒说到底是什么案子,”庞劲东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既然你了解我,也就应该知道,如果你自己不把真相告诉我,那么我自己也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正文 第六章 新的势力 童海风有点无奈:“这个国家每年有许多各种案件,你为什么非要关心这一件,” “因为这一次你们把我给牵扯进來了,”顿了一点,庞劲东重点强调道:“而且你们不肯给我报销医药费,” “看來我不说点什么你也不会罢休……”童海风犹豫了片刻,最后妥协了:“但还是那话,你要保密,” “我听着呢,” “原本我们确实接到了举报,以为住宅里面有人吸|毒,事实上不是,”童海风一字一顿的道:“很偶然的我们碰上了另外一个犯罪团伙,” “然后呢,” “然后就是这个犯罪团伙要更危险,” “继续说,” “这个犯罪团伙的主要成员,都是在法律上已经死亡的人,因此自称为‘鬼王党’,”深吸了一口气,童海风继续介绍:“他们从事一项非常罪恶的交易……” “贩|毒,” “我知道你对毒品太熟悉了,因为果敢共和军曾经就是东南亚地区最大的毒品组织,不过他们不是……”童海风缓缓摇了摇头:“他们的生意更加罪恶,”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庞劲东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童海风:“你这是吊我胃口吗,” “他们……从事人体器官走私和买卖,” 庞劲东脸色先是一怔,虽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当天出现在那个房间里的人,我们查询不到任何合法的身份,所以初步怀疑是鬼王党……”叹了一口气,童海风的语气更加无奈:“但除此之外也沒其他信息了,” (楚辞按:《近身兵王》的读者应该都记得鬼王党,是钻石联盟组建起的雇佣兵队伍,不过那个鬼王党与本书的鬼王党并非一个组织,但两者之间有某种牵连,这个后文会讲出來,大家可以猜一下,苍浩是否会在本书出现, O(∩_∩)O,) 庞劲东追问:“再然后呢, “再就沒有然后了,”童海风很认真的告诉庞劲东:“我只能对你说这么多,” 童海风装得神神秘秘的,庞劲东以为真要说出点惊天内幕,结果却发现跟沒说一样,自己早猜到是这么回事了, 不过,人体器官走私这件事,庞劲东还是第一次听说,确实有一点震惊, 童海风看出庞劲东不满意,笑了笑道:“我们有工作纪律,有些信息不能公开,那就不能说,何况眼下本來也不掌握太多线索,而且,知道太多的并不好,很多事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这么说还得谢谢你,”庞劲东苦笑两声:“也不知道那帮人会不会來报复我……” “你是安全的,”童海风宽慰道:“你眼下的身份,只是个小人物,偶然被卷入,他们沒必要在你身上投入太多精力,” “你还真沒说错,我可不就是个小人物……”庞劲东撇了撇嘴:“真话总是这么让人不爱听,” “再说了,以你的能力,对付小小的鬼王党不成问題,” 庞劲东很满意:“你这马屁我收下了,” “不管怎么说,很高兴认识你……”童海风微微点了点头:“再见,” 童海风这是下逐客令了,庞劲东毫不怀疑,如果不是自己救了童菲,童海风这种大领导根本不可能露面, 虽然童海风露面了,也沒打算给报销医药费,庞劲东本想挖苦几句,后來想一想还是算了, 看着童海风这张脸挺难受的,庞劲东还是回去早点洗澡睡觉,明早睁开眼睛又是新的一天, 庞劲东什么也沒说,打开车门下了车,快步走向公交车站, 童海风的车子很快开走了,让庞劲东沒想到的是,迎面碰上了童菲, 童菲精神状态不是很好,眼圈乌黑,穿着普通的牛仔裤和T恤,脚上是一双凉拖, 庞劲东注意到,这双凉拖虽然颜色相同,但款式却有些差别,好像不是同一双鞋, 童菲直接走过來,无精打采的问:“方便聊聊吗……” “聊什么,” “先找个地方……”童菲转过身,向道路对面走过去,也不管庞劲东是不是跟上來, 庞劲东觉得这对父女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來的,都是那么的装B,把别人当成手下, 庞劲东还觉得,自己应该有点尊严,在官一代和官二代面前拿出点派头來, 无奈,庞劲东的双脚却不听使唤,竟然自动的跟了上去, 主要是因为童菲的臀部实在太诱人了,呈现完美的水蜜|桃形状,被牛仔裤紧紧的绷着,正中有一条浅浅的沟壑, 庞劲东只顾盯着童菲的臀部看,却沒看路,等到童菲停住脚步,庞劲东差点一头扎进那条沟壑里, “就这里吧……”童菲依然是无精打采的:“随便吃点什么吧,” 庞劲东这才注意到,童菲把自己带到一处大排档,这个时间客人还不是很多,但已经很吵闹了, 大排档老板守着烧烤槽子,拿着塑料片拼命的在那扇,看样子是刚刚生火, 童菲把菜单递给庞劲东:“想吃什么,” 庞劲东反问了一句:“你请,” “我请就我请……”童菲的表情颇有点不屑:“一顿饭而已,” 因为童菲,自己差点挣扎在生死边缘,让童菲请吃一顿烧烤也是应该的,于是庞劲东洋洋洒洒点了一大堆东西, 大排档老板有点惊讶:“你们这得來一百多人吧,我这里装不下呀,” 庞劲东指了指童菲:“就我们两个,” “你们两个能吃这么多,” “吃不了打包,”庞劲东不耐烦地摆摆手:“赶紧烤着吧,” 童菲根本不点吃的东西,直接吩咐老板:“搬一箱啤酒……要勇闯天涯,” 庞劲东吓了一大跳:“你喝,” 童菲理所当然的道:“一起喝,” “我可喝不了这么多……”庞劲东急忙告诉童菲:“我有点酒精过敏……” “且,”童菲更加不屑了:“你是不是男人啊,喝点酒都这么怕,” “好吧,”庞劲东不想被童菲看扁了:“喝就喝,我是怕你撑不住……” 啤酒最先送上來,童菲直接用瓶起子打开两瓶,递给庞劲东一瓶,然后碰了一下瓶嘴:“我敬你,谢谢你……” “谢我什么,” “一是谢你帮我们办案,二是谢你当时救了我……”童菲说着,一仰脖,咕咚咚的把整瓶啤酒都灌了下去, 庞劲东吓了一大跳,万沒想到童菲酒量这么大,也不知道她那火爆的美臀,是不是拿酒精催起來的, 童菲放下瓶子,擦了擦嘴,又开了一瓶:“你呢,留着酒养鱼,” 庞劲东马上找到了很好的借口:“我这不是刚出院吗,大夫说了,最好别喝酒,” “哦,对不起,我忘了……”童菲一仰脖,一瓶啤酒又灌了下去,最后道:“我自己喝,你随意吧,” 既然童菲这么说了,庞劲东也放开了,开了一瓶啤酒递给了童菲:“你多喝点,” 童菲倒是当仁不让,把第三瓶啤酒又灌了下去,气不长出,面不改色, 庞劲东完全被这种酒量惊呆了:“你好像很不开心,” “对,”童菲直接承认了:“你们小区高七栋那个案子……其实跟毒品沒有关系,我们发现了更可怕的犯罪集团,本來我想破个大案,沒想到被上级要求转交其他单位,这案子不归我们管了,” “是吗……”庞劲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宽慰道:“不管归哪个单位,只要能把犯罪分子绳之以法就行,” “可你知不知道,当天我们三个同事受了重伤……”童菲气呼呼的道:“如果不是你挡住了那个嫌疑犯,只怕我现在也得躺倒病床上,甚至牺牲都有可能,我们付出了这么多,结果却不能过问,这公平吗,” 如果童菲不说,庞劲东还真不知道当天伤亡情况,于是庞劲东又问了一句:“犯罪分子呢,” “全死了,” “你们很厉害吗,”庞劲东笑了笑:“竟然全击毙了,” 童菲一字一顿的道:“他们是自杀的,” 庞劲东意味深长的问了一句:“真是自杀,” “你昏过去,我们跟犯罪分子搏斗起來,当时同事们虽然受了重伤,还是努力把他们堵在屋子里,然后呼叫增援……”顿了一下,童菲继续说道:“那些犯罪分子戴着牙套,里面藏着氰化钾,他们发现逃不出去,就咬破牙套自杀了,” “不管怎么说,你们还是赢了,”庞劲东打开第四瓶啤酒,给童菲递了过去:“值得庆祝,” 童菲倒是当仁不让,又把这瓶酒灌了下去,然后道:“沒什么值得庆祝的,我要查出这个犯罪集团的底细,把所有罪犯绳之以法……但他们全死了,案件又转交出去,我是沒这个机会了,” 庞劲东暗自猜测,案子之所以转交出去,估计跟童海风有关,当父亲的想保护女儿, 但他心疼自己的女儿,就意味着要让别人的女儿冲锋陷阵,抓捕鬼王党毫无疑问就成了金玲玲的职责, 这也是沒办法,亲情总是自私的, 只不过,童菲自己并不甘心,急于立功,这一点倒是还真挺像当年的金玲玲, 正文 第七章 酒鬼警花 庞劲东再次开了一瓶啤酒:“那些犯罪分子到底是什么人,” 这一次,童菲沒一口气把酒灌下去,只是喝了一大口:“不知道,” “我有点糊涂了……”庞劲东觉得童菲所有这些话似乎沒有逻辑关系:“你不知道犯罪分子是什么人,但又说來自更可怕的犯罪集团……这不矛盾吗,” “怪我沒说清楚,”童菲叹了一口气:“增援赶到后,我们控制了现场,把你和受伤的同事送去医院,把犯罪分子的尸体运去法医那里检验,结果发现……他们竟然沒有身份,我们从任何地方都无法查到他们,好像是根本不存在的人,更重要的是,他们是改造人……” “改造人,”庞劲东更吃惊了:“你喝多了吧,” “我沒喝多……”童菲虽然这么说,脸色却是越发红润,这是酒劲上來了:“有个犯罪分子胸口中了一枪,但什么事都沒有,你记得吗,” 庞劲东清楚记得那个场面:“当然,” “法医解剖发现,他装着电子心脏,子弹虽然射穿了,但他沒太大疼痛感,所以还能活动,其他几个犯罪分子也是,身上的某个器官都被电子装置取代……”童菲一个劲的摇头:“法医跟我说这些时把我吓了一跳,” “如今医学这么发达了,” “我也是这么问的,但法医告诉我,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你可以设想一下,人工制造的装置,完全取代人体器官的功能,”童菲又是不住的摇头:“但沒人能说清楚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然后呢,” “然后就是……上级突然下令,要我们把案件转交出去,所有尸体、现场遗留的设备和其他物证,一点都不能保留,”童菲苦笑了两声:“还对我们下了封口令,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这个案子,那么已经很明显了,这是更可怕的犯罪集团,” 原來,童菲也不知道太多,很多事都是基于推测, 不过,庞劲东心里明白了,为什么童海风说鬼王党的成员都是法律上已经死亡的人, 他们有部分器官被人造装置取代,可能是因为这个器官曾患某种绝症,然后别人以为他们全都因病死亡, 事实上,有人把他们救了,用高超的医学科技置换了生病器官,然后组建成了这个犯罪组织, 任何职业杀手或者雇佣兵,都有自己的姓名、生活经历和家庭成员等等,如果能查出这些,自然就能查到他们幕后老板,那么如果有人想要秘密干些什么,就需要找一些沒有任何背景的人, 毫无疑问,让死人复活是最好的办法,不过,有一点倒是很奇怪,既然他们拥有电子器官技术,为什么还要走私真正的人体器官, 童菲见庞劲东不说话,问了一句:“你想什么呢,” “我觉得这个组织根本用意是做事不留任何线索……”庞劲东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他们是得了绝症然后被救了,反正已经是法律上的死人,沒人知道他们在做些什么,那么就很容易犯罪了,” “对啊,”童菲一惊:“我怎么沒想到这个可能性,你简直太聪明了,” “我一直都很聪明,”庞劲东非常装B的道:“千万不要小看我,我测过智商,跟爱因斯坦差不多,” “你真应该当警察,”童菲大大咧咧拍了拍庞劲东的肩膀:“我如果不是调查过你的背景,简直要怀疑你跟犯罪分子是同伙了,” “你查过我,” “庞劲东,不久前來的广厦,个人履历一片空白……”童菲说到这里,稍稍有点不屑:“像你这种人其实也挺可怜的,你的生活实在是太简单了,几乎沒有任何一件事值得拿得出來炫耀,” 庞劲东被童菲说的有点沮丧了:“是啊,我真挺可怜的……” “你别这样,”童菲很轻松的笑了笑:“其实,这个社会上最多的,不就是你这样的普通人吗,当个普通人沒什么不好,如果真的经历了大风大浪,你会很厌倦的,” 庞劲东觉得童菲这句话说的太对了,自己开了一瓶啤酒,咕嘟嘟喝了一半:“算了,不说这些了,还是喝酒吧,” “也对,喝酒……”童菲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随后想要说点什么,却一翻白眼,“噗通”趴在桌子上, “我靠,你身体有病就别出來喝酒,”庞劲东正准备打120,发现童菲微微发出鼾声,竟是睡着了, 庞劲东更傻眼了:“你逃单也不用这样吧,” 庞劲东索性自己吃了起來,童菲还真不是装睡,直到庞劲东吃罢,把剩下的烧烤打包,她还趴在那睡, “喂,”庞劲东推了推童菲:“起來买单,” 童菲扭动了几下身体:“别烦……让我睡会……” 庞劲东喊了一声:“你们领导來了,” 童菲沒反应,庞劲东又喊了一声:“有人抢劫了,” 无论如何,童菲就是不醒,这让庞劲东有点难办了, 对方毕竟是警察,庞劲东总不能翻口袋找钱,只好自掏腰包买了单, 让童菲继续在这睡肯定不安全,庞劲东又不知道童菲家在哪里,无奈之下,庞劲东只得把童菲搀扶起來,先带回自己家再说, 庞劲东离开的时候,烧烤摊老板一个劲挤眼睛:“小伙子运气不错……” 庞劲东黑着脸问:“什么运气不错,” 老板冲着烂醉如泥的童菲又挤了挤眼:“你说呢,” 庞劲东倒是听说过,有这么一种泡妞方式,夜店门前捡死尸, 过程不复杂,沒什么钱还有迫切生理需求的屌丝,夜半时分在夜店外面等着, 泡夜店的一些女孩是独自出來的,或者跟朋友分开了,她们灌了一肚子假酒正晕头转向,基本上沒有行为自控能力,跟尸体一样, 屌丝们就把她们带到快捷酒店,放到浴缸里用妇炎洁和八四消毒液一顿洗刷,然后就可以日了, 庞劲东确实挺幸运,女尸主动送上门來,考虑到这顿烧烤花了不少钱,索性连开房钱都省了,直接带回家, 庞劲东搀扶着童菲上了计程车,司机也是一个劲的挤眼,那意思同样是庞劲东真特么幸运, 等到了家里,庞劲东搀扶着童菲进了卧室,这一路上,童菲富有弹性的身体产生极好的触感, 搞得庞劲东的某个部位产生了相反的趋势, 但也就在这个时候,童菲迷迷糊糊的掀开了的外衣,发现腰带上挂着枪套, 庞劲东一眼认出里面装着的是九二式手枪, 这让庞劲东打了一个激灵,想起童菲毕竟是警察,跟夜店里那些不知道被多少人日过多少次的外围女不一样, “我在想什么呢,”庞劲东义正词严的告诉自己:“我是怕她把枪丢了,才带她回家來住,才沒有什么非分之想,” 庞劲东还真就不敢打什么主意了,去卫生间洗了一个凉水澡,然后到另一个卧室去睡, 这一天很累,庞劲东直接睡到第二天早晨,迷迷糊糊的听到一声凄厉的喊声, 庞劲东蹭的从床上跳起來,冲出卧室:“怎么了,” 刚好,童菲也从卧室里出來,手枪竟然拿着枪, 看到庞劲东,童菲似乎有些放心了:“这是你家,” “对啊,”庞劲东打了一个哈欠:“你昨晚喝多了,我也不知道把你送哪去,就只有带回來了……” “等等,”童菲倏地又变得警惕起來:“你……昨晚都做什么了,” “什么都沒错……”庞劲东又打了一个哈欠:“你放心,我特意百度了强坚罪的定义,不会知法犯法的……” “真的,”童菲将信将疑,手上的枪來回晃着,庞劲东非常担心会走火, 接下來,童菲做了一件事情,让庞劲东自己的那支枪走火了, 只见童菲竟然把手伸到牛仔裤里,在关键部位上摸了两把,想來是沒摸出什么异样,长呼了一口气:“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 庞劲东擦了擦鼻子,确定自己沒流鼻血:“我当然不是了,” “哎,你裤子怎么湿了,” 庞劲东把昨天的衣服脱了,换上很宽松的短裤,上身是T恤, 短裤两条裤腿汇合处湿了一片,庞劲东当然不好意思说是枪支走火造成的,厚着脸皮道:“我刚才正喝水,被你喊了一声,吓了一跳,” “你不会是尿裤子了吧,”童菲仔细打量着那处湿迹:“看起來有点黏稠,等等,不是尿裤子……你不会是,” 童菲惊讶的看着庞劲东,庞劲东若无其事的说了一句:“我回去换件衣服,” 转身回了自己房间,庞劲东却沒有那么镇静了:“太特么丢人了……” 庞劲东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衣服,出來时发现童菲正在参观自己家, 这是已经落成十來年的小区,全是七层封顶的多层住宅, 庞劲东家在一楼,三室两厅,使用面积九十多米,有两个出口,一处是单元楼道,另一处是外面的阳台, 正文 第八章 报销问题 这套房子是庞劲东不久前买下來的,配属的阳台正对着小区的栅栏,外面是一处小型公园, 在阳台与小区栅栏之间有三十余米的空地,使用权事实上属于庞劲东所有,庞劲东用篱笆圈了起來,栽了两棵果树, 旁边居民也有这样的小院,时常会种些蔬菜,只是庞劲东懒于打理, 楼房是框架结构,主体依靠梁柱支撑,沒有厚重的地基, 于是,当年原房东把一楼下方掏空改造成地下室,这样又多了七十多米的使用面积,一楼居民基本都这么做, 小区虽然档次一般,基础设施很陈旧,但总的來说还算不错,至少周围环境挺好,居住水平在广厦至少也算中等, 童菲对地下室非常感兴趣,进去之后却被呛到了,因为里面堆得满满的东西,到处都是灰尘,似乎从沒打扫过, 这里到处是各种叫不出名字的仪器,还有不少试管和化学制剂,童菲更加好奇了:“这些是干什么用的,” “我不知道……”庞劲东无奈的耸耸肩膀:“前房主留下來的,我一直都懒得收拾,不知道都是什么,不过你放心,他是老实人,绝对不会自己在家制毒的,” 庞劲东这句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这样一个居民小区,又有这样的独立空间,真要是搞点什么违法勾当,别人很难发现, 不过,庞劲东却也沒说实话,其实这些东西全是庞劲东自己的,很久沒再摆弄过倒是真的, 童菲出于职业敏感性,随便检查了两样东西,倒是可以判断跟毒品无关,但真正用途是什么,童菲却不知道, 总的來说,庞劲东的住处有点书香气,童菲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 庞劲东翻了翻白眼:“不错什么不错,” “看得出來你是正经人家的孩子,” “废话,”庞劲东被气笑了:“难道你过去以为我不是正经人,” “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目光在胸部和臀部滞留时间,明显超过了其他部位,”童菲很认真的道:“正经人会这样吗,” 庞劲东正色道:“正不正经先不说,不过正常男人都这样,” “不跟你说这个了,”童菲看了一下时间,提出:“我要回单位了,可以捎你一段路,你是不是回物业公司,” “对,” 童菲拦了一辆计程车,先把庞劲东送去上班, 到了物业之后,庞劲东推开车门却沒下车,看样子有些犹豫, 童菲问了一句:“你还有事,” “那个……你不是说昨天请我吃饭吗,”庞劲东咽了口唾沫,很小心的道:“是我买的单,” “大男人还在乎这点钱……”童菲笑着摇了摇头,颇有点不屑:“好吧,我把钱给你,” 童菲把口袋翻了个遍,只找出皱皱巴巴的五十元和两个硬币,这让她有点尴尬:“我要是全都给你,就沒钱付车费了,” 庞劲东非常惊讶:“你昨晚出來吃饭竟然沒带钱,” “我以为自己带了,其实在制服口袋里……”童菲满不在乎的道:“有空还你,” “喂,你不是故意骗吃骗喝吧,我可要打110了,” 童菲懒得再理会庞劲东,直接吩咐司机:“开车,” 庞劲东很郁闷,本來以为能蹭饭,沒想到是被蹭,说到底自己脸皮不够厚, 说到物业,庞劲东刚进公司的门,正碰见齐帅, 齐帅的脸上挂着怪异的笑容:“小庞呀,你來一下我办公室,” “哦,”庞劲东应了一声,亦步亦趋的跟在齐帅身后,进了办公室, 齐帅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懒洋洋的问:“身体怎么样了,” “还不错,”庞劲东笑了笑:“沒什么大碍,” 齐帅很大度的道:“如果身体感觉不好,就再休息几天吗,身体才是工作的本钱,你说是不是,” 庞劲东试探着提出:“那个……齐总呀,我的医药费问題怎么解决,” “医药费,”齐帅故作糊涂:“什么医药费,” “我住了好几天院,花了不少钱,” “去找警察要吗,”齐帅直接就道:“你是在帮他们办事,于情于理都应该他们负责,” “但警方不管……” “他们不管,公司就更沒办法管了,”齐帅叹了一口气:“你总不能是想让公司给你报销吧,” “不应该吗,” “当然不应该,”齐帅摇了摇头:“你不是因为工作负伤的,所以算不上工伤,如果公司承担医药费,让其他员工怎么想,” “可我偏偏是因为工作负伤,”庞劲东一字一顿的道:“警方是要求物业方面协助破案,结果就把我给找去了,怎么就跟公司沒关系了,如果警方直接來找你,你敢拒绝,” “但警方毕竟沒來找我,”齐帅呵呵一笑:“更重要的是,警方既然直接找到了你的头上,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应该向我汇报请示,但你沒跟我说任何话,直接就带着警方去了,我还是事后才知道事情的详细经过,严格來说你已经是违反工作纪律了,” 庞劲东冷冷一笑:“这么说还是我错了,” “小庞呀……”齐帅长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來公司也有些日子了,工作表现一直不尽如人意,你也知道公司最近的效益不太好,再加上经济景气本來就不乐观,我正准备往下裁人呢,” “哦,”庞劲东一挑眉头:“听起來好像跟我有关系,” “严格说起來你就是在被裁之列,”又叹了一口气,齐帅宽慰起了庞劲东:“但是呢,正是因为你参与这次案子受了伤,说起來多多少少跟公司是有些关系的,所以我才决定把你给留下來,你可要把握好这个机会,好好工作,不要辜负我的期望,不要再去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了,” 庞劲东早就知道,这笔医药费是不可能报销的,警方不管,公司同样不会管, 否则,自己刚出院的时候,齐帅就应该跟自己谈一下报销问題,但齐帅沒有,这意思就是让庞劲东自己承担, 同样的,童海风见到庞劲东的时候,也是绝口不提报销问題, 正文 第九章 扮猪吃虎 不过,庞劲东听到齐帅这一番话,心中并不是感到愤怒,而是突然有一种畅快感, 当年庞劲东在正东地产打工的时候,也是因为工作纪律经常被上级呵斥,说起來,不管那时还是现在的庞劲东都想当个普通人,不过如今的庞劲东跟那个时候并不完全相同, 作为帝国控股集团的董事长,如今的庞劲东是个超级隐形富豪,像这家天河物业这样的公司,庞劲东可以随随便便买下十家, 可笑的是齐帅并不知道庞劲东的真实身份,还想用这月薪只有两三千块的工作要挟庞劲东,搞得庞劲东好像很缺钱似的, 庞劲东完全可以拍案而起,指着齐帅的鼻子來一句:“老子不干了,” 最好再把大把的钞票摔在齐帅的脸上,或者留下自己的真实名片让齐帅震撼一下,不过要是真这么做也就沒什么意义了, 扮猪吃虎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而好玩之处就在于别人永远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却惊讶的发现所有事情都按照你要求的轨迹发展, 于是庞劲东笑了笑:“好吧,齐总既然这样说,这医药费就我自己承担,” “这还差不多,”齐帅满意的点了点头:“行了,这里沒什么事,你先出去吧,” 接下來的这一天,庞劲东正常忙工作, 等到下班之后,庞劲东回到家里,远远的看到了童菲, 童菲在早晨离开庞劲东家之后,洗漱打扮过,又换了一套衣服,仍然是T恤和牛仔裤,只是款式不一样, 脚上穿着高跟凉鞋,可以看到光滑脚趾甲,上面涂着粉红色的指甲油,脚背上白皙皮肤大部分露在外面,只是这双美足就能让人感到这个女孩是个尤物, 只可惜,这个尤物只容在口不容在手,可以欣赏,可以交谈,但不能碰, 庞劲东打量了着她脚背勾人弧线,只恨为什么生來不是她的袜子,能亲密接触那滑腻的皮肤, 说到袜子,庞劲东发现了一件事,童菲只穿了一只袜子, 童菲穿的是非常薄的透明短丝袜,乍看像沒穿一样,但不管再怎么薄,袜子还是应该成对, 可童菲偏偏只穿了一只,庞劲东从一开始就发觉,这朵警花一天到晚大大咧咧,糊里糊涂的,但能糊涂到这个境界也是个技术活, “你总看我的脚干什么,”沒等庞劲东回答,童菲一伸手,递來五百块钱:“这是昨晚的饭钱,” 庞劲东颇为意外:“你……特意给我來送钱,” “我答应请你吃饭,当然言出法随,”童菲轻哼一声:“要不你以为我占便宜了,” “你看你说的,我对人民警察是有信心的……”庞劲东仔细看了看,确定不是假钞,就收了起來:“进來坐吧,” 本來庞劲东只是客套一下,既然钱都送來了,童菲也就该走了,自己还要回家接着吃烧烤,昨天晚上点的实在太多了, 沒想到童菲不跟庞劲东客气,竟然直接进了屋子,而且还到处走了一圈,好像在检查什么, 庞劲东狐疑的问:“你有事,” 童菲冷冷的问:“除了你还有谁有这里的钥匙,” “只有我,”庞劲东更不理解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最近在找房子住,觉得你这里不错,”童菲进了两间卧室看了看,又去了书房,出來之后告诉庞劲东:“对了,我有点饿了,咱们一起吃个饭吧,” “你请,” “我请,”童菲点点头:“今天带了足够的钱,” 两个人在附近找了家川菜馆,庞劲东点了两个菜,随后看了一眼童菲,正准备提醒一下袜子的事,童菲开口了:“今天咱俩离开之后,你家里进去过人,” “怎么可能,”庞劲东笑了笑:“我一穷人,有什么可偷的,” “你确实是穷人,但你别忘了,你经历过不同寻常的事,”童菲一字一顿的道:“其实我也担心犯罪分子是不是会报复你,” “你还真是业界良心,” 庞劲东听到这句话,忘记了袜子的事:“你沒开玩笑吧,我家今天真进去过人,” “你以为我在你家里白住了吗,”童菲生活上固然糊涂,但此时却展现出精明的一面:“我在书房门缝夹了一张小纸片,掉下來了,说明有人开过门,我在地下室的门旁夹了一根牙签,断了,说明有人进去过……我还留下很多痕迹,都被人动过,而且书房和地下室是重灾区,说明不速之客很仔细的检查过这里,虽然他们尽量让东西保持原样,但逃不过我的火眼金睛,” 庞劲**然间明白了什么:“你把我叫到饭店來,只怕不是请我吃饭,而是方便说话,” “沒错,我担心对方还装了窃听器,必须小心为上……”童菲非常认真的道:“破案的机会來了,” “狗屁机会,”庞劲东有些火了:“我就是一小老百姓,跟这些完全沒关系,是警方把我牵扯进來的,你可得对我负责,” 庞劲东最后一句话的嗓门特别大,很多人投过來讶异的眼神, 过去是女人要男人负责,如今反过來,男人想靠着***上位,这只能说明如今女人太少了, “听着,我告诉过你,你们小区的案子被其他部门接手了,”童菲看了看周围,把声音压得非常低:“但我不甘心,只要有线索一定要破这个案子,而你就是线索,” “你昨天是故意要住我家的吧,” “你很聪明,” “谢谢夸奖,” “可惜你错了,我是今早醒來的时候,才想到这个计划的,”童菲笑了笑,声音更低了:“我知道你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你不甘心屈居于物业公司的职位,只要你能帮我破案就是逆转人生的机会,” 庞劲东听到童菲这话,似乎看到一条金光大道在自己面前铺开,不过是镀金的:“案子破了,你受功领赏,我呢,搞不好工作都得丢,” 童菲见忽悠不了庞劲东,索性耍赖:“不管怎么说,你现在一举一动都在我视线内,想不答应也不行,” 正文 第十章 又遇童菲 庞劲东有点惊讶:“你不会要搬我家去住吧,” “对,”童菲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庞劲东的神色:“那天的抓捕行动,如果犯罪分子要报复,也应该直接针对你本人,我不明白他们去你家里干什么,看起來好像要找什么东西……庞劲东你老实说隐瞒了什么沒有,当天你在现场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当天进去之后就被打昏了,还是你们把我送到医院的,之后的事情全不知道,”庞劲东质问:“我有机会从现场带走什么吗,” “也对,”童菲无奈的点点头:“先不说了,吃饭,然后回你家,” 童菲很精明,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只可惜庞劲东日渐荒废的战斗技能,在这个案子中真沒发挥什么作用, 反正庞劲东觉得,如果自己真的被犯罪分子盯上,多多少少会有点麻烦, 不过,真让童菲暂时住进來倒不是什么好事,守着一个能看不能碰的大美女,对任何男人都是一种折磨, 两人吃过饭后回了家,童菲也不用庞劲东招呼,直接住进昨天的房间,庞劲东只好睡另外一间客房, 关上房门之后,庞劲东立即拿出电子狗,开始检测家里有沒有装窃听器, 结果庞劲东一无所获,看來犯罪分子沒把庞劲东当做什么重要人物,在庞劲东家里搜了一圈沒有任何发现之后也就离开了, 事实上,庞劲东刚一进门也发觉有不速之客來过,只是沒在童菲面前表现出來,而童菲还为此感到非常得意, 就在这个时候,庞劲东的手机响了起來,是唐韵打过來的, 基本上,唐韵给庞劲东打电话,大多数时候跟工作有关, 庞劲东退隐江湖之后羚羊挂角,倒是成全了唐韵风光无限, 如今唐韵是超级白富美,商场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也不知道让多少男人心甘情愿拜倒在裙裾之下, 事实上,唐韵不仅帮助庞劲东管理帝国控股集团,还有自己的一份事业, 当初庞劲东改组帝国控股集团,把实业这一块全部剥离出去,包括此前从M国收购的通用公司,而接手的就是唐韵, 唐韵已经足够有钱,同时庞劲东也是半卖半送,这笔生意最的非常顺利, 而对接手的企业,唐韵沒做太多改变,还保留着原來的名字,仍叫“帝国通用”, 所有对帝国控股有一定了解的人都知道,帝国通用原來作为汽车厂商在被庞劲东收购之后,虽然仍然做汽车生意,但有相当部分生产力用來生产武器装备, 这也就意味着,帝国通用与帝国控股之间仍保持着紧密的联系,同时跟木邦共和国还有诸多项目合作,果敢共和军的军备采购基本上都是通过帝国通用这里, 所以,唐韵有很多工作要请示庞劲东,不只是设计帝国控股这方面,她自己的生意也有很多事务由庞劲东定夺, 如果庞劲东不理会,唐韵的生意就沒办法做下去, 等到谈过工作,唐韵突然嘿嘿一笑:“扮猪吃虎的日子还好吗,” “你知道我这是扮猪吃虎,” “作为一个超级富豪,像普通人一样生活,时不常展现实力让周围人感到惊讶,这种爽快感还是挺享受的,”唐韵说着,又是嘿嘿一笑:“不过我跟你不一样,” “我知道,你喜欢生活在聚光灯之下,成为被所有人崇拜的女神……”庞劲东耸耸肩膀:“这是我跟你最大的区别,” “毕竟我是女人嘛,而且我又很有能力,让我雌伏下來当然是不甘心的,”叹了一口气,唐韵换了一个话題:“对了,我前几天跟金玲玲见了一面,貌似她要去广厦,” “哦,”庞劲东有点好奇:“來广厦干什么,” “放心,肯定不是找你,她还生你气呢,”又叹了一口气,唐韵有点无奈的道:“我问过她,但她不肯多说,估计可能是跟工作有关吧,” 庞劲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应了一声:“是吗,” “我真挺替你俩惋惜的,怎么会这样呢……”唐韵一边说着,一边不住的摇头:“我觉得主要责任还是在你,” 庞劲东有点不服气:“我有什么责任,” “好几个女孩子找到你,让你马上做出选择,可你干了什么,”唐韵苦笑两声:“你竟然跑了,” 决战阿瓦中将时,就像唐韵说的一样,秦雨诗给庞劲东写了一首歌《男人海洋》,其他女孩则追着让庞劲东在众人当中选择一个, 但是,庞劲东竟然跑了,而且是真的跑了,一去不回头, 这件事让几个女孩感到非常失望,先后离去,至于金玲玲干脆被激怒了,此后再沒有联系过庞劲东, 庞劲东回国之后,想要见金玲玲一面,然而金玲玲始终躲着,于是庞劲东才來了广厦, 不过,金玲玲与庞劲东周围的圈子始终保持联系,跟唐韵相处也算不错,所以唐韵知道金玲玲的一举一动, “我也是沒办法……”庞劲东耸耸肩膀:“你知道的,我……我不太擅长处理感情问題,你让我怎么选,” 唐韵咯咯笑了起來:“干脆全收下算了,” “这个吗……得让我想一想……” “讲真,金玲玲真挺不错的……”唐韵很认真的道:“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做事干练……” “继续说,” “更重要的是,她能在事业上帮助你不少……”顿了一下,唐韵接着说道:“在多数人看來,可能沈家瑶对你的事业帮助最大,我却不这么看,沈家瑶的为人有点任性,金玲玲 更有大局观……” 庞劲东打断了唐韵的话:“金玲玲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这么说,” “金玲玲怎么可能给我什么好处呢,她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唐韵轻轻一笑:“姐的人生阅历和社会经验可比你丰富得多,看人从來不会有错,姐不会害你的,听姐的沒错,” 唐韵这句话还真沒说错,否则庞劲东也不会把唐韵视作智囊, 唐韵基本上都会站在庞劲东的立场考虑问題,到目前为止,给庞劲东的所有建议都很中肯靠谱, 但也正因为唐韵太过理性了,有时又让庞劲东无法接受,就比如男女感情问題,这本身就是非常感性的事情,而唐韵仍然站在理性角度思考, 无论如何,听说金玲玲要來广厦,庞劲东的心绪有些复杂,既想见金玲玲一面,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更重要的是,也不知道金玲玲是不是愿意见庞劲东,既然她说來广厦是为了工作,那么就一定是忙工作, 跟唐韵聊了一会,庞劲东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这一晚上沒发生什么事, 早晨起床后,童菲正准备跟庞劲东出门,接待了一个电话, 童菲走到一旁,不知道在电话里说着什么,反正庞劲东什么都沒听见, 等到童菲放下电话,庞劲东问了一句:“咱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童菲沒回答庞劲东,而是说了一句:“金玲玲要來……” 庞劲东装作不认识这个人:“谁是金玲玲,” “警界新星,刑事侦查局局长……”童菲说到这里,有点感慨的叹了一口气:“你看人家,才比我大几岁而已,已经是局长了,我还只是个普通警察……” “你想升官还不容易,”庞劲东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你爸可是副部长,” 童菲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吗……”庞劲东敷衍道:“我在警局也是有朋友的,他们跟我说的,” “是吗,”童菲相信了这个说法:“我一直隐瞒自己的身份,我还以为大家不知道呢……” “其实大家早就知道了,”庞劲东打量了童菲一眼:“你为什么要隐瞒真实身份,” “因为我要靠自己的努力获得成绩,”童菲毫不犹豫的道:“其实金玲玲也是警察世家出身,她就是依靠自己的能力才做到局长,既然她能行为什么我不行,,” 庞劲东笑了笑:“你也能行,” “我当然能行,”童菲说到这里,表情有些憧憬:“也不知道能不能管金玲玲局长要个签名呢,” 童菲把金玲玲当成了偶像,是自己学习的偶像, 可庞劲东能听出來,其实童菲的感觉很复杂,多多少少还有点嫉妒金玲玲, 说起來,童菲和金玲玲她们两个相似之处太多了,父亲都是警方高官,都年轻有干劲, 真要比较一下的话,童菲的父亲比金玲玲的父亲还要更官大,金玲玲的父亲只是个局级干部,童海风却已经是副部级了, 只可惜童菲却不知道,金玲玲还有更加强硬的后台,那就是她的祖父金振宇将军, 金振宇身居高位,一度给了庞劲东巨大的帮助, 两年前,金振宇退休了,如今正在享清福,庞劲东还真有点想念,打算抽个时间去京城探望一下, 像昨天那样,童菲打车送庞劲东去上班,庞劲东倒省了车费,不过还是觉得有些亏,因为童菲沒请吃早饭, 正文 第十一章 校园投毒案 这个童菲倒真是条女汉子,始终精神饱满,敢打敢拼的,越來越像当年的金玲玲, 得知鬼王党的存在之后,庞劲东做事就很小心了,一路上不住四下张望着,连迎面走过來的行人都感到可疑, 结果就是庞劲东显得鬼鬼祟祟的,倒是有两个警察感觉庞劲东很可疑,差点把庞劲东带去派出所, 刚进了公司,齐帅就把庞劲东喊了过去,交代了一样工作:“你现在去一趟菁华大学附属医院,” “我不是在那住院的,” “我知道,”齐帅瞪了庞劲东一眼:“现在不是跟你讨论你的医药费问題,而是你管区的业主遇到一点小问題,需要你帮助解决,” 业主到底遇到什么样的问題,有必要介绍一下背景, 广厦是广府省的省会,依山面海,不仅风景和气候宜人,也是国内经济最发达的城市, 应了人杰地灵的说法,曾诞生过许多文人学者, 也正因为文风甚行,所以尽管隶属岭南地区,这里并无百越之地给人的蛮荒感,反而素有广府小江南之誉, 每到春季,绚丽斑驳的景色与浩瀚无际的大海相映成趣,如此胜景堪比烟花三月之扬州, 菁华大学坐落市郊,是一座历史名校,虽然名字近似京城那座知名学府,不过两者其实沒什么关系, 该校的医学系非常有名,所以设立了一所附属医院,而这所医院又是广厦最大的医院之一,院里的很多大夫同时兼任学校讲师, 庞劲东负责的那栋有一个业主叫姜薇薇,正是菁华附属医院的大夫, 今天早晨出门的时候,她带着一大堆资料,把资料放到地上然后反锁门, 可能是因为太匆忙了,她锁好门之后,竟然忘记了带资料,直接就去医院了, 刚才,姜薇薇给物业带來电话,说那些资料非常有用,今天的工作就需要用到,希望物业能派个人给她送过去, 天河物业的服务虽然够好,可也不是什么事情都会管,就比如这种事情,其实沒道理要求物业负责, 大不了姜薇薇自己回家一趟把资料取走就是了,如果物业公司派专人给她送过去,就难免要耽误其他工作, 但姜薇薇跟其他业主不同,从物业公司到小区的业主们,经常都要找她帮忙, 这年头,有两种人在社会上最受欢迎,一种是官员,另一种就是大医院的大夫和护士, 前一种很好理解,某种程度上,后一种甚至还要超过前者, 因为不管是什么级别的官员,总都有得病的时候,那么只要得病就必须服从医生的安排, 人吃五谷杂粮,现实生活又不是修真小说,不可能总是身体康健,再加上华夏人口数量极其庞大,所以大医院总是人满为患, 去任何一所大医院的任何科室,都能够体会到什么是龙的传人,因为你必须排在长长的人龙后面, 哪怕只是很小的一点问題,也必须耐心经过漫长而排队,然后被大夫三言五语就打发走, 但是,如果你认识这里的某个大夫,情况就会变得不一样了,不仅插队更加容易,更重要的是还省钱, 用哪一种药,用什么样的医疗器械,这里面的门道实在太多了,同样一种药物或者器械价格可能相差几十倍,但实际上的效果却完全一样, 同样一种病,可能一万块钱治好,但也可能十万块钱乃至几十万才行, 正常人当然都会选择前面一种,就算有谁真的富有到了沒事就想花钱的地步,也绝对不会让自己的一场病然后把钱贡献给医院, 如果在医院有人指点你,毫无疑问会剩下一大笔银子,但如果沒有这层关系,你就只是待宰的肥羊, 所以,齐帅对姜薇薇是高看一眼的,前些日子刚委托姜薇薇关照一个朋友,眼下姜薇薇既然提出要求,齐帅马上就把庞劲东打发去了, 庞劲东就是公司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既然齐帅交代自己去,庞劲东也无法违拗,先是來到姜薇薇家门外,果然在门旁的地上发现了一个文件袋,里面厚厚的装的全都是资料,也不知道具体内容是什么, 庞劲东拿上文件袋之后,直接就赶去了菁华附属医院,到了医院大门口,给姜薇薇打了一个电话:“你好,姜女士,我是天河物业派來的,专门给你送文件,” “哦,我在会议室,你给我送上來吧,”姜薇薇交代了一下会议室应该怎么走,就挂断了电话,语气是那么的自然,沒有表现出半点不好意思,甚至还有点颐指气使, 庞劲东只得赶去会议室,此时,会议室里面聚满了人,全都穿着白大褂, 很显然,医院这里是要开会,不过会议室沒有正式召开,大夫门互相交头接耳讨论着什么,整个会议室发出一阵阵的“嗡嗡”声, 庞劲东打听了一下,总算找到了姜薇薇,登时就是眼前一亮, 姜薇薇大约三十岁左右的样子,有着一张标致的鸭蛋脸,肌肤吹弹可破,只是黛眉之下的目光显得非常冷漠, 她的上半身是医生服,看起來很有职业风度,但下半身可就完全不一样了,穿着一双黑色珠光革高跟鞋,映衬得皮肤很是水灵, 鞋是十厘米左右的细跟,末端的粗细只有一公分,这种鞋子会让女性的身材显得更加挺拔性感,却也对女性的气质有很高要求, 腿上是浅黑色的水晶丝光长袜,接近于透明,也就是在这双裹在丝袜下的腿,端的是可人, 大腿雪白又丰满圆润,紧绷绷的撑着丝袜,看起來丝袜就好像是大腿的第二层皮肤,表面闪着诱人的光泽, 纤细的小腿笔直,腿肚结实,脚腕更是很美, 高跟鞋只有脚尖着地,突出了腿部的线条,这个场景几乎让人喷血, 能看到这样一个美女,也算庞劲东沒白折腾一趟,只不过,一个大夫能如此性感妩媚,倒也是庞劲东始料不及的, 庞劲东走过去打了一个招呼:“你好,姜大夫,我就是物业公司的,” 姜薇薇急忙接过文件袋,打开之后仔细检查了一下里面的文件:“你都带來了吗,” “你门外放着的就是这个袋子,我一直沒打开过,” 庞劲东做的是分外工作,姜薇薇却始终表现的理所当然:“那就好,” “要是沒有其他事,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姜薇薇直到这个时候,才略有点感激的说了一句:“辛苦你了,谢谢,” “沒什么,为业主服务,这是应该的,” “你要是不着急,喝点水再走吧,”姜薇薇说着,拿过一瓶矿泉水递给庞劲东, 庞劲东还真有点渴了,接过矿泉水之后喝了两口,可也就是这喝水的功夫,会议室里的气氛发生了变化, 几个领导模样的人从外面大步走进來,后面还跟着不少警察,而警察中为首的正是童菲, 这让庞劲东有点吃惊,不明白童菲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看來自己跟这个警花还真挺有缘, 更要命的是,有几个警察站在了会议室门口,看样子像是看门, 有一个大夫像是要出去,结果一个警察马上过來问了几句什么,那个大夫摇了摇头,只好折回身去, 这个会议室只有一个出入口,这就意味着庞劲东如果现在走出去,肯定要被警察盘查, 姜薇薇也看出局面是怎么回事了,低声对庞劲东说了一句:“你先坐下吧,等开完会再出去,现在出去麻烦,” “我在这开会算是怎么回事,” 姜薇薇叹了一口气:“沒关系,只要你不出声,沒人知道你是谁,” 也就在这个时候,童菲的目光无意间看到庞劲东,倏地就是一愣, 她似乎想打个招呼,但周围人太多,于是最后沒走过來, 庞劲东装作沒看见童菲,低声问姜薇薇:“这是出什么事情了,怎么看这架势是要把你们集体逮捕,” “你会不会说话,”姜薇薇瞪了庞劲东一眼:“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这个大夫脾气有点不太好,庞劲东有点尴尬的道:“我就是随口一说……” 姜薇薇似乎也觉得自己的态度有点过分了,毕竟庞劲东大老远來给自己送文件,于是大致解释了一下, 事情经过并不复杂,但有一点诡异, 这里作为学校附属医院,师生有病都会來这里, 从上个月开始,陆续有学生入院,症状几乎完全一样,先是肚子痛,吃不下饭,随后感到胃部不舒服,头发在几天之内掉光, 其中比较严重的,面部肌肉麻痹,无法自主呼吸, 刚开始,医院方面当成普通疾病医治,但随着患病学生越來越多,学校方面重视起來,要求查清原因, 结果,连艾滋病检测都做了,院方始终无法确诊是什么病, 眼下,警方已经介入,排除食物中毒的可能,因为几个学生吃过的东西不一样,还是在不同时间和不同地点发病,那么就只能是有人投毒, 正文 第十二章 金玲玲局长 这是最简单的医学常识,只有确定中毒原因,才能进行治疗, 而现在的问題偏偏是,凶手现在逍遥法外,院方根本查不出來中的是什么毒, “我们做过核磁共振、脊髓穿刺……所有这些诊断都不能确诊,这不只涉及到几个学生的生命,更有我们菁华医院和整座菁华学府的百年声誉,如果还不能确诊,我实在不敢想象后果如何,”姜薇薇一摊双手,非常无奈的道:“当然跟你说医学术语你也不懂,” 庞劲东确实不懂医,更不是医学专业人士,但庞劲东过去的生活中,似乎见到过类似的事情, 那是南美洲一个小村落,突然之间就爆发了一场瘟疫,症状与姜薇薇描述的完全一样,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村庄的人死掉了大半, 该国陷于内战,根本无力调查真相,还是联合国卫生署确定是另外一个敌对村落在引用水源里投毒, 至于是什么毒,就像眼下的菁华附属医院一样,联合国卫生署莫衷一是, 最后,联合国卫生署邀请了全球顶尖医学专家赶到当地,用了很长时间终于确认,污染水源的是一种非常罕见的剧毒物质, 就在这个时候,从会议室外进來一个中年男人,大致在四五十岁左右,但看起來很苍老, 他佝偻着身躯,踯躅着走进來,满面愁容, 一个领导模样的矮胖子开口说话了:“这位第一个患病者的父亲,我们都知道,第一个患者的发病过程对诊断非常有意义……” 患者父亲冲着在座所有的大夫深深鞠了一躬:“大家都是一流的专家,沒什么你们治不了的病,求求你们,我家孩子是个好孩子,从來不惹事,学习又好,你们可一定要救救她……” 说着,老人家的声音哽咽起來,在座这帮大夫虽然已经见多了生死,却也不禁有些动容, 在众人的开导下,患者父亲多少稳定了情绪,把发病经过详细叙述了一遍, 按说这些信息非常有用,可所有大夫还是一筹莫展,面面相觑, 很快的,姜薇薇说话了:“现在看來,只有从其他医院邀请专家,进行院际会诊,” 姜薇薇这一句话,把所有目光都引了过來,结果童菲又看到了庞劲东, 马上的,童菲也开口的说话了:“禁毒支队已经接管这起案件,我们有足够的专业技术能力,可以侦破这一次投毒案,”顿了一下,童菲继续说道:“还有就是,刑事侦查局也介入了此案,金玲玲局长已经到了广厦,让我们热烈欢迎,” 童菲话音刚落,伴着一阵高跟鞋踏在地上的声音,一位警服美女出现在会议室室,赫然正是金玲玲, 金玲玲身上的警服打理得一丝不苟,跟其他警察不同的是,她穿这一件白色制式衬衫,说明她已经是警监了, 童菲看到金玲玲,马上问候了一句:“你好,金局长,” “你好,”金玲玲微微点了一下头,算作打招呼,如今的她多了几分成熟的气质, 是庞劲东把她从女孩变成了女人,所以她多了几分女人的性感妩媚,倒不像童菲这样的大女孩那样了, 也不知是不是心有灵犀,金玲玲走进來之后,第一眼就看到了庞劲东, 但她的表情是那么的平静,根本不像是看到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男人,更像遇到一个完全无关的陌路者, 金玲玲缓缓扫视了一圈会议室,缓缓说道:“我刚才听到了大家的话,不管是院际会诊,或者其他什么办法,只要能确定中毒原因,那么就尽快去做,诸位,我们面对的是诸多孩子的生命安全,一秒钟都不能耽搁……” 就在这时,有人说话了:“我想不用会诊了,” 随后,有人举起了胳膊,正是庞劲东, 姜薇薇立即皱起眉头:“你有什么话要说,” 庞劲东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了一句:“我可以确诊病因,” “你开什么玩笑,”姜薇薇吓了一大跳,压低声音喝道:“你只是一个物业公司的员工,你哪里懂什么医学,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先前那个胖领导冷冷一笑:“你又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中毒原因……”庞劲东淡淡的道:“既然你们沒有其他办法,就应该更广泛的采纳一下意见,” 姜薇薇急忙对众人道:“大家不要理他,他只是送快递的,可能是出门的时候忘记吃药吧,” “我不是送快递的,”庞劲东很认真的纠正道:“我是物业公司的楼管,” 庞劲东一语出口,会议室响起一阵低低的哄笑声,对庞劲东充满了鄙夷, 童菲咳嗽两声,无奈的对庞劲东道:“警方正在调查,无关人员不要随便发表意见……” “我确实是无关人员,但我曾经遇到过类似的事情,能百分之九十九确诊这起集体中毒……”深吸了一口气,庞劲东斩钉截铁的道:“事实上,我之所以不说百分之百,也仅仅是从科学的严谨角度出发,毕竟沒有完全绝对的事情,” “你倒很傲气吗,”矮胖领导看着庞劲东,冷笑着道:“菁华的医生随便哪位都是业内权威,论经验、资历和学历,哪点比不上你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你一个搞物业的,要是把这疑难杂症给确诊了,让在座同仁情何以堪,” 事实求是地说,矮胖领导这句话并沒有错,学医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普通专业本科四年,医学是五年, 而五年本科毕业之后,往往还无法应付工作需要,所以很多人选择继续深造,在座这帮大夫最低也是硕士学历, 也正因为方方面面都很卓越,所以这帮大夫各个目高于顶,有一万个理由看不起庞劲东, 一个大夫立即轻哧一声:“也不知道三流野|鸡学校毕业的,也好意思出來丢人现眼,医学是一门高深的科学,不是什么人都随便可以发表意见,” “我不是三流野|鸡学校毕业的,”庞劲东很认真的纠正道:“我根本沒上过大学,” 正文 第十三章 高人STYLE 庞劲东的这一番话,在会议室再度引发大笑, “我看你还是省省吧,”矮胖领导似乎有些厌恶庞劲东:“我们在讨论很严肃的医学问題,你的本职工作是修理水电,而不是修理人体器官,” 矮胖领导的这番话,再度引起一阵笑声,不过这些笑声跟先前不一样,充斥着对矮胖领导的认同, 领导讲笑话,就算是不好笑,你也必须得笑, 双方之间的气氛有点微妙,一时间沒有人再说话,时常有大夫交头接耳,看样子对庞劲东大抵也是不屑, 庞劲东善于自黑,其实庞劲东虽然不是学医的,但不仅上过大学,还是M国的常春藤名校,只是在这些人的面前沒必要说出來罢了, 父亲却把庞劲东当成救命稻草,试探着对矮胖领导提出:“院长,要不……就让这个年轻人试试,” 矮胖领导摇摇头:“先生,你要相信我们的专业判断,如果随便冒出一个疯子都能治好你女儿的病,问題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棘手了,” 马上的,一个大夫喊了一声:“保安呢,快來,把这个疯子撵出去,” 还真有两个保安走上前來,准备要把庞劲东撵出去, 可也就是这个时候,金玲玲突然说了一句:“我觉得应该给他一个机会,” “我沒听错吧,”矮胖院长一指庞劲东,惊讶的对金玲玲说道:“我不知道这个人是哪來的,他不是学医的,更不是本院的大夫,怎么能让他随便发表意见,” 金玲玲说话很有技术水平,先把一顶高帽子丢给矮胖领导:“菁华医院人才济济,我们衷心相信,贵院无法确诊的病例,其他医院更不可能,” 矮胖领导不无得意的点了点头:“当然了,” “可惜的是,医学专家们现在都沒有办法,所以我觉得应该广开言路,”顿了一下,金玲玲又道:“如果有人过去有过类似的经历,或许真的可以帮我们破解眼前的迷局,” “这……”矮胖领导犹豫了一下,最后点了一下头:“那就让他说吧,” 矮胖领导依然看不起庞劲东,认为让一个管物业的屌丝在专业领域发表意见简直就是荒唐,但他知道金玲玲是什么人, 刑事侦查局局长,位高权重,矮胖领导必须给面子, 金玲玲看向庞劲东,语气有点怪异的说了一句:“希望你的才华能够帮助我们破案,” 庞劲东面无表情的道:“我的才华确实需要施展,” 矮胖领导轻哼一声,对庞劲东道:“让你说就赶紧说吧,” 庞劲东张嘴就是一句:“是铊中毒,” 沒等其他人说话,矮胖领导张口就道:“太草率了,” 庞劲东斩钉截铁的告诉对方:“我可以肯定,” “铊中毒,”矮胖领导突然想起,自己好像从來沒听说过这个词:“等一下,什么是铊中毒……” 这个矮胖子是行政领导,不搞技术工作,其实他的医学水平也不比庞劲东高多少, 不过,菁华医院确实是人才济济,马上有人附到矮胖领导耳边轻声解释起來:“铊盐是一种蓝白色重金属,有剧毒,非常罕见,好像在十几年前,京城有过类似案子,当时国内医院完全束手无策,还是通过国际互联网向全球求援,最终才在国外专家帮助下得以确诊,” 矮胖领导轻哼一声,质问庞劲东:“你可以肯定这一次就是铊盐中毒,” 庞劲东的回答很巧妙:“除此之外找不到其他解释,” 给矮胖领导做科普的那个大夫跟着说道:“本院沒法做铊中毒检测,据我所知,只有京城有数的几位专家有这个能力,如果我们把专家从京城请过來,最后又发现不是铊盐中毒,那可就是耽误治疗了,” “你们现在已经是在耽误治疗了,”庞劲东讥讽的道:“就算不做铊盐检测,难道你们就有办法救人,” 矮胖领导勃然大怒:“我们的工作轮不到你來指手画脚,” “好了,别吵了,”这个时候,金玲玲出來说话了,望了一眼庞劲东,问道:“你确定是铊中毒,” 庞劲东用力点了点头:“确定,” “如果误诊,你能承担全部责任,” “虽然我不是大夫,这事儿跟我也沒有直接关系,但是……”庞劲东用力点点头:“我愿意负责,” “好,”金玲玲转而告诉矮胖领导:“我已经跟京城联系过了,有两位相关专家坐中午的飞机,下午就抵达广厦,他们携带相关设备和试剂,可以第一时间就会进行检测,不管到底是不是铊盐中毒,都不会耽误什么……” 听到金玲玲这一番话,在座的人全都愣住了, 庞劲东刚说出铊盐中毒,金玲玲就走到一旁打了一个电话,也就是这么一个电话,根本沒用去太多时间,竟然把整件事情都安排好了, 毫无疑问,金玲玲专办刑事案件,拥有各方面许多资源, 虽然她不懂什么是铊盐,不过知这种事应该找谁, 真正让菁华医院这帮人感到吃惊的是,金玲玲竟然如此相信庞劲东, 就凭着庞劲东这么一句不着边际的推测,金玲玲就在京城那边调动人马,矮胖领导觉得还真是人不可貌相,金玲玲这个女人看着很精明办事却这么糊涂, 会议室的气氛有点尴尬,童菲打破了沉默,笑着道:“医学上的事情我们不懂,但这位先生既然这么肯定,不妨给个机会试试,” “目前为止,我们已经进行过所有检查,也尽可能采用了各种治疗方案,全都收不到效果……”叹了一口气,那位了解铊盐中毒的大夫摇了摇头,对矮胖领导道:“不如让他试一试吧,” 姜薇薇看了一眼庞劲东,急忙说了一句:“既然专家马上就要來了,咱们也总不能让人家直接打道回府,还不如检测一下再说,” 说起來,姜薇薇非常希望庞劲东是对的,因为庞劲东是她找进会议室的,如果庞劲东在这里闹出什么乱子,她也得承担责任, 可庞劲东想要的却不只这么多:“我觉得可以先按铊盐中毒进行治疗,毕竟时间不等人,多争取几个小时也是好的,等专家到了之后确诊,就加大治疗力度,” 矮胖领导觉得庞劲东疯了,张嘴來了一句:“那就治呗,” 既然金玲玲力挺庞劲东,矮胖领导决定索性不管了,要是搞出人命,也不是自己的责任, 金玲玲不是京城來的大人物吗,倒是就看这个大人物怎么摆平这个案子, 但这个决定却也带來一个新的问題,那就是铊中毒到底应该怎么治, 患者的父亲哀叹了一声:“这……这要花多少钱啊,” 庞劲东直接回答:“铊中毒虽然后果严重,但治疗却很容易,特效药是普鲁士蓝,把普鲁士蓝溶于甘露醇中口服,患者体内的铊会置换普鲁士蓝上的钾,形成不溶性物质随排泄物排出体外,” 普鲁士蓝这种药听起來好像很罕见,患者父亲急忙问:“要花多少钱,我手头还有六千來块,不知道够不够用,” “确实要花点钱,”庞劲东点了点头:“大概三块五块的吧,” 患者父亲以为听错了:“什么,” “人民币五块钱以内可以搞定,”顿了顿,庞劲东又道:“普鲁士蓝是一种非常少见的药,全国大概也就二百來片,这主要是因为很少能用到,但这种药并不稀缺,其实就是蓝钢笔水的颜料,生产出來非常容易,” 庞劲东一语落地,会议室发出一阵轻松的笑声,有些水平的大夫都知道庞劲东说的是事实, 金玲玲这个时候终于有点不放心了:“你这样直接开药方沒问題吗,” “当然沒问題,”庞劲东斩钉截铁的道:“我之所以建议先行展开治疗,就是因为普鲁士蓝沒什么副作用,就算是误诊了的话,也不会产生不良后果,” “好,”金玲玲马上说了一句:“如果这一次被你言中,我替患者谢谢你,” “医者父母心,救死扶伤,分内之事,”庞劲东说着,甩了一下头发,然后怆然昂首仰望星空,想表现出一副视功名如粪土的高人Style, 可惜,庞劲东的角度有点太大了,刚好把鼻孔对着金玲玲,这让金玲玲发现庞劲东的鼻孔有点脏, 矮胖领导讥讽的道:“你不是物业公司的吗,怎么变成医者父母心了,” “其实我是医学奇才,而且水平只表现出了一点点……”庞劲东说着,头昂得更高了,鼻孔直指天空:“如果你们肯给我机会,我在医学方面会有更大造诣,” “本院不需要你这样的人才……”矮胖领导把目光侧过去,对金玲玲说道:“我院可以马上展开治疗,普鲁士蓝应该是可以搞到的,但我强烈要求把眼前这个……叫什么來着,不管他叫什么,反正就是这个物业公司的员工,你们警方有必要暂时限制他的人身自由,” 正文 第十四章 这三年时间 金玲玲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你的意思,” “金局长明白是最好的,”矮胖领导不住的点头哈腰:“万一真是误诊了,必须让他承担责任,” 矮胖领导不想放庞劲东走,而庞劲东也沒打算走,等着看自己的推测是否正确, 金玲玲告诉矮胖领导:“从现在开始,我会跟他在一起,如果证实是误诊,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好,”矮胖领导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我给金局长准备了一间办公室,可以临时休息,散会之后你们就去那吧,咱们一起等着专家,” 很显然,矮胖领导不但要把庞劲东留下,其实连金玲玲都不想放走, 要是真出了人命,他才不会承担责任,不是推卸给庞劲东,那就是给金玲玲, 不过,至少在表面上,矮胖领导还是很殷勤的, 他把庞劲东和金玲玲亲自送去了休息室,然后吩咐手下:“马上准备咖啡……对了,还有茶叶,” 随后,矮胖领导媚笑着冲金玲玲点了点头:“沒什么事的话,我先去忙了,有事随时招呼我,” 童菲跟着也进來來,满面笑容的想要跟金玲玲说点什么,庞劲东早就发现童菲似乎有点崇拜金玲玲, 遗憾的是,金玲玲并不领情,冷冰冰的告诉童菲:“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要说,” “哦,”童菲非常失望的应了一声, 转身出去了,很认真的把门关好, 也就是办公室的门刚才关上,金玲玲马上质问庞劲东:“你是不是沒料到我会出现在广厦,” “你现在担任这么重要的职务,全国哪有案子必然就去哪……”庞劲东有点尴尬的笑了笑:“对了,还沒來得及恭喜你呢,成功升任局长,” “谢谢,”金玲玲微微点了点头:“这是上级对我工作的肯定,能够担任这个职位,我个人也是很高兴的,” “这三年的时间发生了不少事情……”庞劲东有点感慨摇了摇头:“看來大家变化都挺大的,” “沒错,”金玲玲一字一顿的道:“按说,我升任局长的时候,有一个人应该陪在我身边,一起分享我的成功,可惜这个人沒有……” 金玲玲说的这个人当然就是庞劲东,这让庞劲东更加尴尬:“其实……我……我实在是不愿意做出选择,所以逃了……” “你这辈子面对任何战场,从來都沒有怕过,沒想到面对感情战场却当了逃兵,”金玲玲讥讽的一笑,随后又道:“算了,我不想说这个,” “我觉得还是应该解释一下……” “沒必要解释,”金玲玲打断了庞劲东,断然说道:“你有一句话不是经常挂在嘴边吗,,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要解释,所以你现在也沒必要去解释什么,” “好吧……” “说正事吧,”金玲玲冷冷的道:“我这一次來广厦是办案……” 这一次是庞劲东打断了金玲玲:“为了鬼王党的案子,” 金玲玲微微皱起眉头:“你已经知道了,” “有所耳闻,” “我不知道你掌握多少情况,还是简单介绍一下吧……”金玲玲拖着长音,缓缓说道:“之所以有鬼王党这个名称,是因为主要成员都是已经在法律上死亡的人,我们一直以來都怀疑这个组织与大规模人体器官贩卖有直接关系,他们通过绑架之类的手段,摘取健康的人体器官之后,运送到国外去售卖高价……我想我已经不需要做更多的解释了,这种生意太过血腥太过罪恶,已经远远超过了我们所知的任何一种犯罪形式,” “你想让我帮助打击,” “你说呢,”沒等庞劲东回答,金玲玲又道:“你是极有能力的人,应了那句话,,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希望你能发挥专长,帮助我们打击犯罪组织,” 金玲玲完全是公事公办的口吻,似乎沒有半点兴趣跟庞劲东谈私事,这让庞劲东有点失望:“好吧……” “看起來你好像沒什么兴致,” “你让我帮忙,我就帮喽,就这么简单,” “你可别这么说,”金玲玲轻哼了一声:“你愿意见义勇为当然最好,如果不愿意我也不勉强,无论如何,与你我之间的事沒有任何关系,” “我明白……”庞劲东有点尴尬的笑了笑,转而问道:“有一件事我不太明白,鬼王党的成员身上大都有器官置换成了人工产品,既然他们走私贩卖的正是人体器官,为什么在自己身上用的反而是电子的,” “这个我也沒太想明白,”金玲玲困惑的摇了摇头:“这确实不太符合常理,但我们现在对鬼王党掌握的情报也很有限,不知道这个组织内部情况到底如何,” “如果有更准确的情报就告诉我,” 金玲玲点了点头:“这个自然,” 这句话说出口之后,两个人之间似乎沒了什么话題,接下來便是一阵让人难堪的沉默, 庞劲东和金玲玲都沒说话,这沉默开始变得压抑起來,像是压在胸口上的巨石,让两个人有点喘不过來气, 庞劲东甚至可以听到,手表秒针发出的“嘀嗒”,还有金玲玲呼吸发出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随后一个警察进來告诉金玲玲:“医院方面给一名患者用了普鲁士蓝,现在患者的情况已经稳定,基本可以确定是铊中毒,” “那么你是对的,”金玲玲直接告诉庞劲东:“你可以走了,” “再见,”庞劲东本來也不想留下來,因为实在难以忍受这种沉默,转身向外面走去, 刚出了办公室沒多远,一个身影轻盈的追了上來,拦在庞劲东面前:“你跟金玲玲局长都说什么了,” 是童菲,眨巴着大大的眼睛,很兴奋地看着庞劲东, 庞劲东无力的摆了摆手:“沒说什么……” “我听到了,办公室里面一直都有人说话,就是听不清说的是什么……”童菲笑嘻嘻的道:“金玲玲有沒有说过她的传奇经历,” 正文 第十五章 御姐金玲玲 “我跟你们金局长又不熟悉,她有什么传奇经历,都不会告诉我的,”庞劲东非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倒是你,放着好的不学,怎么学会听门缝了,” “我可不是故意的,”童菲急忙摆了摆手:“我就是偶然从外面经过,听到你们两个在说话,” “闲聊而已,别想多了,”庞劲东随即敷衍:“你也知道,你们警察跟人打交道,先是套近乎,问问你家是哪里的,然后自称去过那,留下的印象非常好……等到套近乎差不多了,对方渐渐放松警惕了,你们就开始盘问了,” “哎呦,”童菲非常惊讶:“你还真是挺有经验的吗,” 庞劲东撇了撇嘴:“当然,” 就在这个时候,金玲玲刚好也从办公室出來,好像是准备去探望病人, 童菲急忙跑到金玲玲面前,变戏法似的从身上拿出一本书:“金局长,这是你的大作,我看了两遍,你能给签个名吗,” 庞劲东看了一眼,发现封面上印着《聚众犯罪研究》,明白着这是一本专业书籍, 金玲玲这几年來确实经历了不少传奇案件,再加上自身又有着丰富的办案经验,确实应该写成书分享给同行, 只是庞劲东并不知道,原來童菲是金玲玲的读者, 很可惜的是,金玲玲似乎不待见这个读者,随手把书还给了童菲:“我现在忙,有空再说,” 童菲拿着书,有点尴尬的看着金玲玲,而金玲玲也不理会童菲,带着几个警察快步离开, 童菲叹了一口气,转身看向庞劲东, 庞劲东撇了撇嘴:“沒什么事,我先回去了,回见,” 转过天來,庞劲东回到公司上班,刚一进门,正碰见姜薇薇, 姜薇薇看见庞劲东就说了一句:“我是专程來向你表示感谢的……” “你确实应该感谢我,”庞劲东点了一下头:“我大老远把你的资料送过去,你都懒得下來自己拿,还得让我送去会议室,” 姜薇薇的表情有点尴尬:“可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你说的是什么,” “那几个患者……”姜薇薇轻轻咳嗽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用了普鲁士蓝之后,这些患者病情得到稳定,昨天晚上,京城來的专家到了,检测过之后证明,他们确实是铊中毒,” 庞劲东懒洋洋应了一声:“是吗,” “你挽救了他们的生命,所以我想代表他们,向你表示感谢,”姜薇薇很认真的说道:“抢救病人是争分夺秒的事,昨天如果拖到晚上再用药,很可能就会有人送命……” 庞劲东打断了姜薇薇的话:“我觉得你有点矫情了,” 姜薇薇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首先就是,你无权代表任何人,更不需要代表那些患者做什么,我只是尽我所能帮点忙罢了,沒什么大不了的;其次,我知道你很关心这些患者的生命安全,因为这是你作为医生的职责……”顿了一下,庞劲东很认真的道:“你知道吗,我一直都认为一个人履行自己的职责是应该的,不需要给予更多额外的奖励,但如果履行自己职责之外的事,至少也应该说是一声‘谢谢’,” 姜薇薇知道庞劲东要说什么:“这个吗……” “作为物业,我们的本职工作是提供良好的管理,但你遗漏东西要求帮忙送过去,这个已经属于我们工作之外的事了,所以,我既然已经给你送过去,你还是应该表示感谢的……”顿了一下,庞劲东一字一顿的说道:“我知道,你大概看不太起我们这些人,毕竟你的身份地位比我们高出很多,但我必须提醒你,无论从事什么样的职业,所有人在人格上都是平等的,” “其实我真不是这个意思,”姜薇薇很诚恳地说了一句:“现在我正是向你表示感谢,谢谢你昨天帮我把资料送过去,” 姜薇薇话音刚落,旁边走过來一个女人,三十多岁的样子,穿着华贵,保养得很好, 长得自然也是很漂亮,充斥着熟女风范, 这个女人看到庞劲东就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庞劲东,” 庞劲东点了一下头:“对,你是哪位,” “我是你们楼的业主,”这个女人看了一眼姜薇薇,淡淡的对庞劲东说了一句:“看你有你事,沒关系,我先去你办公室等你,” 说罢,这个女人扭着屁股进了庞劲东的办公室,她倒是轻车熟路,知道庞劲东在哪办公, 姜薇薇看到这个女人,却是微微一皱眉头:“沈夫人,” 庞劲东有点好奇:“你认识她,” 姜薇薇摇了摇头:“她也是你的业主,不过经常不回來住,大概你不认识它,” “好像很钱吗,” “那当然了,”姜薇薇呵呵一笑:“而且,她保养得非常好,看起來就像二十岁出头的样子,其实年纪要大的多,至少也是三十了,” “哦,”庞劲东点点头,不禁有点感慨:“这年头,不只是照片能PS,连本人都可以PS了,” “话说……”看了看周围沒人,姜薇薇低声说了一句:“这个人似乎不怎么正派……” “为什么这么说,” “业户们经常有些传闻……”轻哼了一声,姜薇薇又道:“说她总是带不同的男人回來过夜,” 庞劲东对此倒是不觉得惊讶,这个社会有一个定律,那就是人们的兴欲和物质条件成正比, 换句话说,越是有钱的人,性|欲就越强, 有钱的女人都很骚,这倒沒什么大不了, 庞劲东于是只说了一句:“有钱人的爱好总是千奇百怪,” “不止如此……”姜薇薇越往下说,表情越不屑:“我听说,这女人很难伺候,还有些变态,而且她特别喜欢折磨人……” 姜薇薇似乎有些说不下去了,庞劲东的兴趣却被勾起了:“什么,” “反正就是变态,”姜薇薇撇了撇嘴,很显然,她不想说太多,免得影响了邻里关系, 庞劲东挠挠头:“她做什么生意的,这么牛B,” “沒太多的生意,就是投资了一家连锁药店……”看了一眼庞劲东,姜薇薇提醒道:“本区所有药店,几乎都有她的股份,说起來这个女人也是挺有头脑的,” “她找我干什么,” “别忘了,你是楼管,她找你肯定是物业方面的事了,”姜薇薇看了一下时间,告诉庞劲东:“我得去上班了,改天回聊,” 庞劲东送走了姜薇薇,回了自己办公室, 沈夫人见庞劲东进來,竟然起身反锁上了办公室的门,随后上下打量不住打量着庞劲东,像是在看一份可口的菜肴, 这让庞劲东有点心惊,怎么看起來对方像是要非礼自己:“沈夫人找我有什么事,” “你是新來的楼管吧,小伙子,长得倒是不错,可这头发也太乱了,看起來还呆呆的,”沈夫人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既然你已经认识我了,我也就不做自我介绍了,” 庞劲东重复了一遍问題:“你有什么事吗,” “來,别站着说话了,坐姐姐身边來,”沈夫人色眯眯地看着庞劲东,眼神让庞劲东心里泛起一阵恶寒, 看來姜薇薇说的一点都沒错,沈夫人只是目光都很淫|荡, 庞劲东一度很想提醒沈夫人,这里是物业公司,不是鸭店, 突然间,庞劲东想起东北老家一句俗谚,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蹲地能吸土,” 还好,沈夫人只是如狼的年纪,如果再过二十年,庞劲东担心会把自己整个人吸进去, 庞劲东正感觉有些不太舒服,沈夫人说话了:“我今天來是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沈夫人请讲,” 沈夫人直接就问:“丽水丁香园也是你负责的吧,” 丽水丁香园是天河物业管理的另一个小区,只是比起眼前的这个小区,档次就要差很多了, 那里的房价本來就非常低,如今住的基本都是回迁户和外來务工人员,经济能力都不太好,所以物业费经常收不上來, 这样一來,物业公司在那边也就就不投入太多资源,由庞劲东和另外几个楼管全权负责, 整个小区说起來也不小,可就是这么几个人一起管理,而且这种管理也只是名义上的,庞劲东到目前为止根本就沒进去过, 听说,小区里面很乱,有些居民把绿地挖了种菜,甚至还有人圈了块地养鸡, 沈夫人大致讲了一下,庞劲东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原來,沈夫人在丽水丁香园有几套房子,全部在一楼和二楼,加起來面积很大, 这些房子所在的楼,正好比邻小区围栏, 沈夫人打算把所有房子打通,从一层到二层全部形成加在一起,然后把小区围栏打开,再把一楼窗改门,这样了一來,这些房子就变成了大型商服门面, 住宅土地使用期是七十年,商服则是四十年,而且商服均价比普通住宅要规上许多,丽水丁香园同一地段的商铺,价格至少是丽水丁香园均价的两倍, 正文 第十六章 业主沈夫人 沈夫人确实太会做生意了,打算在一楼开药店,二楼做成养生保健, 说起來,这种居改商的事情倒是很常见,只要物业和城管部门同意,也就沒有太大问題, 因为庞劲东毕竟是物业的楼管,所以沈夫人找到庞劲东这來了, “别说,仔细看的话,你长得挺帅,”沈夫人说过正事之后,竟然开始谈论起庞劲东的相貌和身材:“只不过嘛,你要学会打扮自己,比如把头发好好弄弄,买几件名牌衣服……” 庞劲东的头发从來都很乱,自己都已经习以为常了:“谢谢夸奖,” “还有,你长得太瘦了,应该好好锻炼一下……”沈夫人说着,拍了一下庞劲东的肩膀,也就是这么拍,倏地就是一愣:“表面看不出來,你的肉倒是挺结实吗,我真想咬上两口,” “咱们还是谈正事吧,”庞劲东正色道:“那个小区不是我一个人负责,还有几个同事……” 沈夫人打断了庞劲东的话:“你帮我搞定那几个同事,” “你听我把话说完,同事之上还有领导……”庞劲东实在不愿意答应沈夫人的要求:“而且,这种改建,也是需要有关部门批准的,我是在坐不了主,” “有关部门的问題,我來搞定,不怕老实告诉你,新任的区长是我姐妹,”沈夫人见庞劲东一心谈正事,收敛起了刚才暧昧的笑容:“你不用管有关部门,就说是物业这一边,不管你有多少同事或者领导,你全帮我搞定,” 庞劲东笑了笑:“我凭什么帮你做事,” “就凭这个,”沈夫人从包包里拿出一摞钱扔到桌子上:“这些钱,够让你的领导和同事们闭嘴吧,如果不够,你尽管开口,” 庞劲东目测这摞钱有五万块左右,说起來,数额倒也不算少了,但以庞劲东如今的身价还真就沒看在眼里:“这不是钱的问題,” “那是什么问題,”沈夫人变脸太快了,一转眼,态度就有些阴冷了:“这只是定金,如果能把事情给我办成了,我保证你们每人都能赚个三万两万的,也相当于你们一年的薪水了,” “这真就不是钱的问題,”庞劲东非常认真的说道:“那些房子本來就是商用,你改造成商用之后,肯定会引发别人效仿,小区的管理本來就已经很混乱了,如果再出现一大堆商服门面,岂不更乱,” “就算我不改,别人也要改,”沈夫人冷冷的道:“我什么这笔钱不是我來赚,” “别人的事情我不管,我只说我自己这一边,总之我不同意,” “你是不是给脸不要啊,”沈夫人火了:“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你只是个打工仔罢了,一个月两千多块的薪水,我是给你面子,才找你商量一下,我要是不给你面子,你也就只有瞅着,” “好好说话,”庞劲东正色看着沈夫人,说道:“我的地盘我做主,你要是不能端正态度,当心我打你屁屁,” “哎呀,你要打我,你敢,”沈夫人怒视着庞劲东:“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庞劲东看着沈夫人生气的表情,突然笑了起來:“我不管你是谁,居然到了我这里,就要按我的规矩办,” 沈夫人趁着庞劲东不注意,突然抓过庞劲东的手臂,张嘴准备咬上去, 庞劲东反应够快,躲了过去,随后双手一用力,直接把沈夫人给抱了起來,然后扔到了沙发上, 沈夫人平常颐指气使惯了,哪里想到会有男人对自己这样,更何况对方还只是一个物业公司的小员工, 趁着她还沒回过神來,庞劲东抬起手來,对着她的屁股就是重重地两巴掌:“我警告过你,” 沈夫人沒想到庞劲东下手这么重,“啊”的一声惨叫出來:“你胆子还真大啊……你……你敢打我,让你们主管过來,” “打了又怎么样,”庞劲东看着沈夫人的小屁屁,忍不住又在上面打了两下,只是这次要轻多了:“现在应了一句话,你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好,你敢打我,我待会就让人把你撕碎,”无论沈夫人怎样霸道,毕竟是个女人,哪里又庞劲东的力气大,她被按住之后,一动也不能动,只好拿语言威胁:“听着,我记住你了,你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虽然我只是个打工的楼管,不过轮不到你來教训我,”庞劲东嘿嘿一笑:“你一进來就骚扰我,还敢咬我,这又该怎么算,” 沈夫人看着庞劲东,突然态度又是一变,哈哈一笑:“你去告我啊,” “我干嘛告你,”庞劲东撇了撇嘴:“我直接爆料给报社,富豪女强行非礼物业管理员,这个題材够猛吧,一定会大卖的,” “你……”沈夫人吃了一惊:“我……骚|扰你,” “不管咱俩到底是谁骚扰谁,反正以现在咱來这幅样子,如果被人撞见了……”庞劲东嘿嘿一笑:“反正我是男的,我不怕丢人,” 沈夫人一时无语:“你……” “听着,我打你还只是小小的惩罚,接下來任何事情你都要听我的,否则……”庞劲东沒再说下去,威胁的意味非常明显, “你还要怎么样,”沈夫人的语气突然变得温柔了,反而把庞劲东吓了一跳, “你……把衣服脱了,”庞劲东说着,把沈夫人的身体翻过來, 女人真是一种多变的动物,只是这么一转眼,沈夫人再沒有刚才的霸气,就像一只待宰的鸡雏一样, “在我这里,一切要听我的安排,”庞劲东恶狠狠地瞪了沈夫人一眼:“今天我教你一个做人的道理,不管是什么身份的人,你都沒有资格贬低,人和人之间是平等的……” 庞劲东本來要慷慨陈词一番,沒想到话还沒说完,就被沈夫人打断了:“你……刚才打得我好舒服,你再打几下吧,” 庞劲东愣住了:“啊,” 沈夫人娇笑起來:“人家让你打屁屁……怎么你不会了吗,” 庞劲东听到这话,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但另一方面,内心却也涌动起了一股征服欲, “我现在不想打你屁屁了,”庞劲东说着,把手伸到沈夫人的胸前,准备解开扣子:“我要干点别的,” 庞劲东这架势摆明了是要强干,熟料,沈夫人根本不害怕,反而媚眼看着庞劲东:“你到底做什么工作,真的只是物业楼管,还是其他,” “你说呢,” “你肯定不是楼管……”沈夫人仔细打量着庞劲东,嘿嘿笑了起來:“姐姐我各种各样的人见多了,看人从來不会出错……对,你绝对不只是普通楼管,” “那我还是什么,” “你……”沈夫人一字一顿的道:“应该是军人,” 沈夫人出现在这里之后一个劲发|骚,这让庞劲东一度怀疑是不是精神不正常, 此时听到这句话,庞劲东发觉沈夫人不但正常得很,而且称得上是狡诈, 她跟庞劲东这是第一次见面,总共也沒说上几句话,竟然准确的揣摩到了庞劲东的身份, 给人以发|骚的感觉只是她做事的方式,毕竟,她长得很漂亮,配合以这样的做事方式,在社会上基本可以无往而不胜, 庞劲东似笑非笑:“为什么说我是军人,” “感觉,”沈夫人十分肯定的道:“我的感觉从來不会出错,” “凡事总有例外,” “不,沒有,我沒错,你就是军人……”沈夫人非常认真的告诉庞劲东:“告诉你,第一个上了我的男人就是军人,你们这种动物是怎么回事我实在太清楚了,” 庞劲东目中精光四射:“你说我们是动物,” 沈夫人狡黠的笑了:“承认自己的身份了,” 庞劲东高高扬起巴掌:“是不是又想挨打了,” 沒想到的是,沈夫人立刻把屁屁翘了起來,不住的喊着:“快打,快打,打重些,越重越好,” “这女人真是沒救了啊,”庞劲东哀叹了一声,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下意识抬手在屁股上又打了两下, 庞劲东出手不像刚才那么重,可尽管如此,沈夫人居然还是大声的叫了起來, “我靠,这样也能有感觉,,”庞劲东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受|虐狂,只是从來沒见到过,今天算是填补了空白, 庞劲东又加重了一些力气,打了沈夫人的屁屁几下:“怎么样,” 沈夫人再次大声地叫了起來:“啊……啊……实在太爽了,我的心肝啊,我爱死你了,” 这样一來,庞劲东有些不知所措了,这样打下去反而让她感觉很爽,自己该如何惩罚她, 更重要的是,庞劲东沒打算一夜风流,毕竟这是办公场合,又是工作时间,可眼下这种情况又该如何寻找突破口, 正在庞劲东犹豫的时候,沈夫人突然做了件让庞劲东喷血的事情,双手放在腰间,突然用力一拉,把裙子连同内裤一起拉了下去, 随后,她跪在了沙发上,把臀部翘得老高, 正文 第十七章 暴打沈夫人 庞劲东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过去,不由得咽了口口水,有些情不自禁, 沈夫人回过头,目光怪异,语气更加怪异:“我喜欢被强|暴的感觉,你敢來吗,” 庞劲东强忍住冲动,抓住沈夫人的裙子,一用力又给拉了回去:“对不起,我们这里是物业公司,不提供那种服务,” “我管你是干什么的,总之你要是把我伺候舒服了,我就给你钱,” “你以为钱能摆平一切,”庞劲东很不屑地说了沈夫人一句:“还有,做女人不能这么贱,主动把衣服脱了,” “什么,你敢说我贱,”沈夫人转过身來,胸脯剧烈起伏着:“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管你是谁,”庞劲东冷冷一笑,声音加高八度:“重复一遍,,这里我说了算,” 一时间,庞劲东的气场强大了许多,立刻压倒了沈夫人, “你……”沈夫人怔了怔,突然再次娇笑起來:“好,太好玩了,你真可爱,” “谢谢夸奖,” “怎么样,姐姐的事情到底能不能办,开个条件,” 这次庞劲东彻底沒脾气了,沈夫人绕來绕去,竟然又谈起居改商的事情了, 这世上怎么有这样的女人,又偏偏给自己遇上, 不过话说回來,这也是沈夫人的弱点,似乎可以从中找到突破口, “你说呢,”庞劲东说着,又把手伸到了沈夫人的胸前,开始解衣服扣子, “这是干嘛,”沈夫人这次老实多了,笑嘻嘻地看着庞劲东, “居改商做不到,不过我可以改造你一下,” “别闹了,”沈夫人又笑了起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千万说的那么义正词严,只要有钱,世上沒有做不到的事,” 庞劲东把手停了下來,此时,沈夫人上衣的前进都敞开了,白皙的皮肤在灯光衬映下,甚是刺目, 庞劲东努力把持着自己,却还是兴奋了起來, 沈夫人似乎猜中了庞劲东的心思一样,很不老实地张开了双腿,在庞劲东面前來了个充分展示, 庞劲东本想躲开这一幕令人血脉贲张的景色,然而眼睛就像是被磁石吸住了一样,根本无法从沈夫人的两腿间移开, 看到沈夫人一副等人來日的样子,庞劲东也就不客气了,伸手准备解腰带, “等一等,你先等一下,我有话要说……”沈夫人趁着庞劲东还沒进去,急忙道:“有件事情你不知道,” 庞劲东刚想要发动猛攻,听到这话,倏地一愣:“什么事情,你有病,” “确实有病,” “啊,”庞劲东吓了一跳,蹭的跳了起來:“你怎么不早说,” “别紧张,这病不传染,你误会了,”沈夫人躺在沙发上,张开双腿,挑逗地看着庞劲东:“你知道吗,我随时随地都可能想要……” 庞劲东突然有些明白了:“你……那方面的yuwang特别强,” “沒错,”沈夫人突然板起面孔,郑重的点了点头:“怎么样,沒听说过我这样的女人吧,你还真伺候不了我,” “我怎么沒听说过,”庞劲东冷冷一笑:“有一种病叫性|亢奋症,也就是那方面的yuwang特别强,难以被满足,” “沒错,”沈夫人无奈的笑了:“我治过,但沒治好,” 沈夫人患的这种亢奋症其实并不罕见, 一般來说,人的yuwang由于个体不同,有强有弱,这都很正常, 但如果过强或者过弱,那就是病态了,沈夫人当然属于前者, 这种病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持续兴奋综合症,也就是庞劲东先前遇到的那一种, 但两者完全不是一回事,那种病征是在根本沒有yuwang的情况下,仅仅受到外界一些轻微刺激就会达到那种巅峰状态, 亢奋症却是持续不断产生yuwang,部分患者还很难产生兴奋,换言之,她们可以持续不断的做下去, 沈夫人上下打量着庞劲东:“你懂医,” “懂一些,”庞劲东点点头:“你是不是**后位,”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总穿高跟鞋,和其他一些生活习惯,导致你**出现后位,再加上又有亢奋症……”撇了撇嘴,庞劲东总结道:“所以你就会现在这样喽,” “不管怎么说吧……”沈夫人呵呵一笑:“姐姐看你很顺眼,怎么样,今天便宜你了,敢不敢玩,” “不敢,”庞劲东坐了下來,调匀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來:“居改商的事情谈不通,我绝得可以走了,” “怎么,看着我这个样子,你反而让我走,你是不是那方面不行,”沈夫人再次哈哈大笑起來,然后翻了个身,把屁屁翘起來对着庞劲东:“怎么样,是不是可以快点开始了,”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庞劲东此时再看沈夫人白嫩嫩的臀部,感觉更像是一个无底洞,可以吸走自己身上的全部精力,让自己慢慢地陷进去:“我真沒这个兴趣,” 沈夫人转过脸來看着庞劲东:“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庞劲东抬手打了沈夫人的屁屁一下,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你该走了,” “少废话,”沈夫人再次叫了一声,不住扭着屁股:“快点,速度,满足我……” 庞劲东一时兴起,“劈劈叭叭”在沈夫人的臀部,又连打了十几下, 沈夫人连着叫了十几声,一声比一声浪,颤声问道:“那该怎么样,你想玩重口味吗,” “我说话不喜欢重复,”庞劲东停手,站起身來到办公室门前,准备要打开门:“我要去忙工作了,你要是还不走,那就尽情在这里展现自己的身材吧,” “别,”沈夫人一愣,急忙从沙发上爬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你还真是给脸不要,” 庞劲东看沈夫人衣服沒有异样,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再见,” 沈夫人快步向办公室外走去,刚出了门,回头说了一句:“我还会來的,” 庞劲东看着沈夫人的背影,眉头紧锁,低声问了一句:“沈夫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女人來办公室,说是要谈居改商的事情,事实上摆明了是在勾引自己, 那么问題來了,,她为什么要勾引自己, 沈夫人离开物业公司之后,一直恨恨不已的,等到回了自己家,表情却是突然一变, 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轻哼一声:“刘荣福,我回來了,” 过了几分钟,从里面的卧室走出來一个男人,四十來岁的样子,身材普通,相貌普通,属于那种扔进人堆就找不出來的, 不过,这个男人却不是普通人,他的目光格外的阴冷,简直就不是像是人类能具有的, “我说过不喜欢你直接称呼我的名字,”这个叫刘荣福的男人坐到了沈夫人身旁,淡淡的问:“进行的怎么样,” “我按照你吩咐的,去了物业公司,借口居改商,见到了庞劲东……”沈夫人拖着长音,缓缓说道:“按照你说的,我勾引了他,但他沒上当……这个人是不是生理有问題,” “他,生理有问題,”刘荣福冷冷一笑:“绝对不会的!” “他到底是什么人,”沈夫人很认真的道:“我觉得他是军人,还是很厉害的特种兵那种” 刘荣福摆摆手:“你沒必要知道这些,” “既然你让我勾引他,至少应该让我知道是这么回事……”沈夫人有些不满:“沒必要什么都瞒着我吧,” “这个吗……”刘荣福犹豫了一下,随后道:“事情要从头说起,” “我听着呢,” “前几天,我们部署在这个小区的据点,被警方给端了,”刘荣福恨恨不已的道:“我不知道警方是怎么发现这个据点的,不过他们好像是为了别的案子,不是追踪鬼王党,” 沈夫人语气怪异的说了一句:“警方绝对沒想到在这个小区还有其他据点,” “沒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最近警方经常在小区周围巡逻,却哪里知道我们仍然潜藏在小区里面,”刘荣福说到这些,颇有点得意:“也就是那一次,这个叫庞劲东的人,进入了我们的视线,” “然后呢,” “然后就是他跟警局的那个童菲走得很近,好像童菲在他家里住过两次,我们想要搞清楚警方掌握了多少线索,就搜查了一下庞劲东的住处……”失望地摇了摇头,刘荣福说道:“不过沒有任何收获,” “为什么还要继续在这个人身上浪费时间,” “我的话还沒有说完,”刘荣福有点不满的瞪了沈夫人一眼:“为了追查鬼王党,昨天,公安部刑事侦查局局长金玲玲來了广厦,不过她到了之后处理的第一个案子与我们无关,而是菁华大学投毒案,非常耐人寻味的是,庞劲东又出现在了现场,这个人好像跟警方特别有缘,他不仅准确的判断出,造成中毒的是铊盐,还跟金玲玲单独呆了很长时间……” 正文 第十八章 兵王的传说 沈夫人根本沒想到事情竟然这么复杂,此时被这番话吸引了:“继续说,” “金玲玲这个人,我多少有些了解,她生活上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刻意跟异性保持距离,”一边说着,刘荣福一边摇了摇头:“她能跟一个陌生男人,单独在办公室呆这么长时间,这个让我很怀疑庞劲东的真实身份,” “然后你进行了细致调查,” “沒错,”刘荣福的表情更加阴冷:“我突然想起,几年前在地下世界有一个风云人物,好像也叫庞劲东,” 沈夫人非常好奇:“他有怎样的风云,” “一代兵王,”刘荣福一字一顿的道:“他曾经是雇佣兵,后來一手打造了果敢共和军,成为东南亚最强悍的武装力量,你应该知道木邦共和国吧,果敢共和军正是在他的带领之下,争取了木邦共和国的独立,从某种程度上來说,他不仅是个传奇,在这世界上还算是国父一级的人物,” “这么厉害,”沈夫人非常惊讶:“可他为什么要在物业公司当个普通员工呢,破产了,” “不知道,”刘荣福非常无奈的摇了摇头:“有消息说,他厌倦了打打杀杀,想要过平静的生活,” “这么说还是一个非常低调的人喽,” “真不理解她是怎么想的,”刘荣福冷笑着道:“非常耐人寻味的是,有关‘庞劲东’这三个字的全部信息都被抹掉了,不管是在官方档案里,还是在地下世界,你都绝难打听到有关信息,换句话说,他的个人历史干干净净,普通得不能更普通,他当年叱咤风云,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跟普通小人物还真就完全相同,” 沈夫人猜到了:“有人故意这么做,” “对,”刘荣福十分肯定的点点头:“传说庞劲东想要做普通人,而这种情况直接印证了传说的可靠性,如果不消除所有这些信息,庞劲东又怎么能成为普通人,” “做这件事的人必须手眼通天,”沈夫人意味深长的道:“否则不可能把一个人的过去消除得这样彻底,” “他在高层结识很多大人物,想做到这些倒也不难,” “这还真是个传奇人物,”沈夫人呵呵一笑,有点感慨的道:“真沒想到,这个小区藏龙卧虎,不只有鬼王党,还有一代兵王,” “现在的问題是我们应该怎么办,”刘荣福有点为难的道:“跟这样一个强悍的人物作对,显然不符合我们的利益,问題是庞劲东现在已经卷进來,以他爱管闲事的性格來说,对我们很可能造成极大的威胁,” 沈夫人彻底明白了:“所以要先下手为强,” “应该说所以我让你去勾引他,”刘荣福不容置疑的道:“把他拉进你的圈子里,用诸多美女围绕着他,消磨他的斗志,这样他就不能跟我们为敌了,” 沈夫人轻哼了一声:“你应该想的不是这样简单吧,” “庞劲东很有钱,也很有势力……”刘荣福毫不在意的承认了自己的真实目的:“寻找机会让他的一切为我们所用,” “不是我们,是你,”沈夫人有点哀求的道:“执行过这一次任务之后,求求你,饶了我吧,” “饶了你,”刘荣福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你不想继续为我服务了,” “我真的过够了这种生活,”沈夫人不住的摇头:“我是一个人,不是傀儡,可以随便**纵,” “但也只有我才能治好你,”刘荣福嘿嘿一笑,拿出了一排银针:“否则你就要被自己的yuwang折磨得死去活來,” 沈夫人有点愤怒:“还不是你让我变成这样的,” “这样多好啊,能让你充分享受作为女人的快乐……”刘荣福摆弄着银针,冷冷的问:“想不想玩玩,” 沈夫人看着闪亮的银针,不由得浑身一颤:“这……我沒玩过这个……” “那现在就玩玩吧,” “不行……我有点怕……” “害怕也要忍着,”刘荣福说着,突然把沈夫人推倒在床上,用力地打着沈夫人的臀部,很快的,沈夫人白嫩的臀部就被打得惨不忍睹了, “你……这……太吓人了……”沈夫人拼命摇着头,却沒有躲避开:“我害怕,” 刘荣福却根本不管这个,先拿出一根细针,轻轻刺在臀部的居髎穴,然后用一根粗一些的针刺在大腿的风市穴上, 沈夫人的身体颤了几下,本來被yuwang折磨得死去活來,此时竟然感到一阵阵的酥爽:“你……你在干什么,” 刘荣福沒有正面回答:“喜欢这种感觉吗,” “喜……喜欢……”沈夫人感觉非常舒服:“你这是在干什么啊……” “你不需要知道我在干什么,你只需要知道我是全球著名医学家,我非常了解女人的生理结构,”刘荣福嘿嘿一笑:“我太擅长对付你们女人了,” “求求你,够了……”沈夫人感到一阵阵恐惧:“我真的不想再过这种生活了……” “你给我闭嘴,”庞劲东伸手抓住沈夫人的头发,突然大声骂了起來:“你这个小贱人,小贱B,今天看我不干死你,” 刘荣福的另一只手刚扎上一只针,便用力拍打起了沈夫人的屁屁, “你为什么不放过我,”沈夫人似乎生气了,挣扎着想要起來:“女人有那么多,为什么你要用我做试验,” 刘荣福扯住头发,让沈夫人无法动弹,同时手掌加快殴打的频率, 沈夫人惨叫起來,也不知是舒服,还是痛苦, 过了一会,刘荣福松开她的头发,冷冷一笑:“因为你实在太适合干这种事了,” 在疼痛之下,沈夫人不由自主狂叫了起來,几乎处于一种疯狂状态:“我……我……” “听着……”刘荣福淡然说道:“最近接了一单生意,是中东地区一个土豪的老婆,需要换个肾,你这几天多出去走走,找到合适的供体,明白吗,” “七号楼有一个独身女人……”沈夫人急忙道:“她好像沒有亲戚朋友,就算失踪了也沒有人关心,不如把她绑架过來,配型一下看看,如果合适的话就用她,” “这个女人有工作吗,” “沒有,”沈夫人摇了摇头:“据说她有毒瘾,所有花销都不是正路來的……” 沈夫人正说着话,突然刘荣福一巴掌打了过來,沈夫人的身体剧烈抽搐着,在酥爽和疼痛之间煎熬着,看着刘荣福半天说不出话, 过了许久才,沈夫人才轻喊了一声:“不要搞了,我实在受不了……” “你好像沒搞清楚状况,”刘荣福非常不满意的道:“这可是中东的土豪,人家对供体要求是非常高的,弄个瘾君子过來凑数,你特么怎么想的,” “但是,眼下后则么沒有更合适的人呢……”沈夫人非常无奈的道:“这几年,广厦失踪了不少人,结果百姓的警惕性都提高了,街上经常可以见到警察巡逻,再说了,现在连刑事侦查局都介入了,我害怕……” 刘荣福深深地说了一句:“害怕沒有用,既然已经走上这条路,就必须一路走到底,” “这……” “你以为,就算你现在收手,鬼王党的事情被查出來之后你就能幸免,”刘荣福哈哈一笑:“你已经做过的这些事,在任何国家都要被判死刑,在M国是坐电椅,在Z国是打毒针,只有这个区别,” 听到这些,沈夫人把头垂了下來,一时沒再说话, “你现在已经回不了头了,”刘荣福一字一顿的告诉沈夫人:“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跟我一路走到底,” 沈夫人听到这些,简直连寻死的心都有,偏偏刘荣福说的一点都沒错,自己已经帮鬼王党做了太多的事情,现在退出已经來不及了, 就算她现在找到警方,愿意合作,提供关于鬼王党的情报,估计也沒什么用, 毕竟她的罪责实在太大,更何况,鬼王党实在太强大了,她根本沒能力对抗, 沈夫人不认为警方有能力对自己进行周全的保护,而且警方未必能完全剿灭鬼王党,只要鬼王党有人逃脱警方打击,就一定会找自己报仇, 但是,沈夫人猛然间又想到,庞劲东既然是这么强悍的人物,或许可以帮助自己, 沈夫人不关心政治,也不懂国际风云,连所谓“木邦共和国”在哪个大洲都不知道,当然更不知道果敢共和军当年的血战, 所以,她对庞劲东的强大程度沒有直观认识,但庞劲东既然能让刘荣福有所忌惮,就说明庞劲东确实够强大, 沈夫人不禁设想,或许庞劲东可以帮助自己对抗鬼王党,这样自己就能永远摆脱刘荣福的控制, “听着,你的任务就是把庞劲东勾搭到手里,千万不能有闪失……”刘荣福嘿嘿一笑:“我知道你心里打着什么算盘,” 沈夫人闻言就是一惊:“我……有什么算盘,” “你是不是觉得庞劲东可以帮你,” 正文 第十九章 屎壳郎精神 “沒有,”沈夫人一个劲摇头:“我沒这么想过,” “我还算了解你……”刘荣福阴冷的笑了起來:“听着,如果你觉得庞劲东可以帮你,尽管可以去试试,只不过,如果我发现你有叛变迹象,我会第一时间干掉你,” 沈夫人把头摇得更加激烈了:“我真沒这么想过,” “最好沒这么想,”刘荣福呵呵一笑:“无论庞劲东多么强大,他都不是我们的对手,因为我们在暗处,他在明处,” 刘荣福丢下这句话,收起那些银针,扬长而去,再不理会沈夫人, 再说庞劲东这一边,快要到下班的时候,正碰见陈杰伟, 陈杰伟是庞劲东的同事,干着跟庞劲东一样的工作,既当着楼管,又兼管着丽水丁香园, 陈杰伟看了看周围沒人,把庞劲东拉到一旁:“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 “你知道沈夫人吧,” “知道,”庞劲东大致猜到陈杰伟要跟自己说什么了:“她不是在丽水丁香园有几套房子吗,” “说的就是那几套房子,”陈杰伟说着,目光又往旁边看了看:“我刚才从丽水丁香园旁边过去,发现那几套房子有动工的迹象,应该是准备居改商,” “那又怎么了,” “居改商这种事,她不來找咱们谈谈,”轻哼一声,陈杰伟有点得意的道:“丽水丁香园就咱们几个人管,她不找咱们,还能找谁,” “她今天已经來过了,”庞劲东坦然承认了:“跟我说过这事,” “有什么表示,” 庞劲东很无所谓的回答:“拿了几万块钱,” 陈杰伟急忙道:“然后呢,” “我回绝了,”庞劲东很坦然的道:“这个先例一开,以后肯定很多人效仿,小区的管理不就乱套了吗,” “你糊涂了,”陈杰伟急了:“不管小区乱不乱,你我都不在里面住,有什么关系呢,再说了,难道小区现在就不乱了,你也不看看居民都是什么素质,绿地挖了种菜养鸡,遛狗到处留下狗屎……沈夫人是不是居改商又有什么关系,” 庞劲东一时无语,因为陈杰伟真沒说错,就算阻止了沈夫人,也不能阻止所有居民, 按照现在这情况发展下去,用不了几年,小区就会变成棚户区, “再说了,咱们能在物业公司干一辈子吗,”陈杰伟说着,做了一个点钱的手势:“咱们哥们自己多赚几个才是真的,”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问題是咱们上面不是有领导吗,” “领导不会说什么的,”陈杰伟摇了摇头:“咱们每个月赚那点钱,在广厦这城市吃饭都成问題,怎么办,只能弄点外快了,” 庞劲东装作感同身受的点了点头:“那倒是,” “你刚來,不知道情况……”陈杰伟很神秘的道:“其实,物业有很多捞钱的门路,居改商就是一种,” 庞劲东笑了笑:“看出來了,” “领导们通常也会装作不知道,皇帝不差饿兵,每个月就赚这么点钱,还不给留点捞钱的门路,让不让人活了,” “你这番话让我很有感慨,” 陈杰伟不明白:“什么感慨,” “我们这个社会,但凡是有点能力的人,都在想方设法给自己谋取利益,我们总是责怪官员贪污,可是看看自己,不也一样吗,,”庞劲东非常无奈的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屎吃屎,这简直就是屎壳郎精神,正因为有这种屎壳郎精神,所以我们距离公民社会遥遥无期,为什么丽水丁香园搞成这个样子,就是缺乏公民素质的直接写照,” “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陈杰伟不耐烦的摇摇头:“总之,沈夫人这件事,必须答应下來,” “如果不呢,” “在这社会上,不管干什么,其实都是可以的,但绝对不要挡人财路,”陈杰伟略有点警告口吻:“你刚來公司沒多久,如果就干出这样的事,后果你知道的,” 丽水丁香园总共就这么几个管理员,沈夫人居改商这件事情,必须要所有管理员点头同意, 正常情况下,公司领导可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只要有一个人反对,上报到公司领导那里,必然会有麻烦, 正因为如此,陈杰伟才來给庞劲东做工作,让庞劲东同意, 如果换做其他事情,庞劲东毫不怀疑,其他人一定会设法绕开自己,直接决定了, 庞劲东考虑到,如果自己想要在物业公司工作顺利点,还真就不能得罪这帮老员工, 而且居改商这件事,确实也不是自己能阻止的,于是庞劲东妥协了:“好吧,我考虑一下……” “这还差不多,”陈杰伟看了看时间,告诉庞劲东:“沈夫人要是再來,你告诉我一声,我先下班了,” 陈杰伟走了之后,庞劲东收拾了一下东西,也准备下班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姜薇薇來了,满面笑容:“不耽误你下班吧,” 庞劲东望了姜薇薇一眼:“你有事,” “确实有点事,”姜薇薇走上前,把一个信封交到庞劲东手里:“这是一封感谢信,” “什么感谢信,”庞劲东急忙拆开信封,里面还真就是感谢信,是菁华附属医院全体医护人员以及病患家属,连署对庞劲东表示感谢,因为庞劲东准确判断出了铊中毒, 今天早晨,姜薇薇刚來过物业,现在快要下班,姜薇薇又來了,原來就是给庞劲东送來这个, 这让庞劲东非常失望,因为信封里除了感谢信,再就沒有其他东西了:“沒有钱,” 姜薇薇一愣:“为什么要有钱,” “奖金之类的,”庞劲东把信封倒过來,用力扣了扣,结果连一张毛票都沒落下來:“你们也太吝啬了吧,” “这个吗……”姜薇薇不太好意思的笑了:“我们还真沒考虑到,而且预算里也沒有这样支出……” “菁华医院规模那么大,病人那么都,就算预算外拿个几十万出來也不算个事儿,” “几十万,”姜薇薇吓了一大跳,因为庞劲东实在是狮子大开口:“对不起,我觉得吧……反正你是见义勇为,为什么还要报酬呢,” “见义勇为怎么就不应该有报酬,”庞劲东很认真的道:“正因为从來不给报酬,所以见义勇为的越來越少,” 姜薇薇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吗……” “我们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总是树立道德标杆,要求人们无偿的去做各种事情,结果却是老人摔倒在地大家都不敢扶起來,”庞劲东摇头叹息:“一个正常社会,需要的不是道德上限,而是道德底线,不要总是告诉别人应该去做什么,能让大家知道什么事不该做,这就足够了……” “你慢慢在这说,”姜薇薇有点听不下去了:“我先回去了……” “等等,”庞劲东喊住姜薇薇:“别走,” 姜薇薇非常为难的道:“我真的拿不出來奖金,” “既然沒有奖金……”庞劲东拖着长音,缓缓说道:“那你就告诉我一些事吧,” “什么事,”姜薇薇觉得庞劲东的表情有些猥琐,非常担心庞劲东会过问自己那天來大姨妈, 这封感谢信是今天院里特意写出的,所有有关人员都签名,然后委托姜薇薇转交给庞劲东, 姜薇薇有些后悔,或许自己不该來见庞劲东,应该直接送去物业公司的领导那, “一些有关你专业的问題,”庞劲东的表情突然变得郑重起來:“我最近闲着沒事,看了一些医学方面的书……” 姜薇薇有些放松了:“然后呢,” “有个问題我很奇怪,似乎每年都有大量的人体器官移植,对吧,” “沒错,”姜薇薇点了一下头:“这个事说起來其实挺头疼的,因为国内缺口非常的大,” “什么原因造成的,” “一方面是,国人有一种传统意识,觉得自己死了之后应该留个全尸,所以不愿意进行捐献,最近五年以來,只有一百多个人在逝世后捐献了器官;另一方面,国内相关制度建设也不完善,正面例子比如M国,公民在申请驾驶证的时候,申请表上就有一个选项,大意是如果出现事故死亡是否愿意捐献,如果选择了是,那么这个人如果真的遭遇意外,器官就会被用來拯救其他人……”顿了一下,姜薇薇非常无奈的道:“国内每年一百五十多万人需要移植器官,但供体來源有这么少,缺口能不大吗,” 庞劲东意味深长的笑了:“于是也就催生了许多肮脏的暴利行业,” “沒错……”姜薇薇有点尴尬的承认了:“一般來说,我们对外不会公开谈论这种事,不过既然你已经问到了,我也就不妨多说一点,国内器官移植,依靠合法來源根本不够,其实全世界都是这样,就连制度比较完善的M国同样有很大缺口,再加上,器官移植又不是随随便便的事,需要有配型等等一系列要求,于是,很多患者在等到合适的器官之前,可能就已经病逝了,” 正文 第二十章 疯狂科学家 庞劲东直接说了一句:“而有钱人或者权贵,就会通过不合法的途径,获得器官,” “这个吗……我只能承认确实如此,”姜薇薇非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平等,从生下來开始,每个人之间的差别就已经注定了,生命平等其实只是一个理想,在疾病和各种灾难面前,每个人的生存几率完全不同,” “那么问題就來了,按说,现在科技已经非常发达了……”庞劲东试探着提出:“为什么不能用电子装置取代这些器官,” “你是想说人造器官吗,”姜薇薇神秘兮兮的一笑:“这个问題你问我可算找对人了,” “哦,”庞劲东饶有兴趣的问:“怎么讲,” “人造器官的精准定义,是指能够植入人体,然后能与生物组织和生物流体相接触的材料,具有天然器官组织的功能,一般來说,可以分为机械性、伴机械性伴生物性和生物性,你所说的电子装置应该算是第一种……”顿了一下,姜薇薇继续说道:“从有现代医学以來,人类就在孜孜不倦的寻求人造器官,用來医治需要更换器官的病患,已经取得了很多成果,而且也普及开了,但问題也不少,其中最重要的一个问題……” 姜薇薇说到这里顿住了,庞劲东追问:“什么问題,” “我就不跟你说医学名词了,用最直白的语言给你讲一下……”姜薇薇似乎对自己的专业很是骄傲,认为普通人根本不懂:“人体自身是一部精密的机器,但这部机器不是流水线生产出來的,也就是说,每个人之间是不一样的,沒有任何两个人,体内的任何器官,完全相同,那么,人体器官移植就必须找到合适的配型,还要考虑诸多方面的问題,所以很多人在等待移植的过程中就死了,人造器官也是这样,不能进行流水线生产,必须实现个性化制造,而难就难在‘个性’这上面,你用工业化生产方法,去针对个人情况制造个性化器官,这个成本就搞得难以想象了,就比如IPone6S,用四点七英寸的屏幕,如果你想要一个五英寸屏幕的,就算苹果公司愿意给你制造,成本价格你也接受不了……” “这个道理我懂,”庞劲东点点头:“继续说,” “我读研究生时候的导师叫刘荣福,在全球医学界都非常有名望,而他的名望主要來自人造人体器官的,刘荣福的一生都在研究这个领域,而且已经取得了很多突破性成果……”顿了一下,姜薇薇接着说道:“而他的革命性成果,最主要就体现在个性化器官上,他根据需要移植器官的个人情况,采用3D打印技术,可以实现器官的定制,而且在人造器官替代人体器官功能这方面,也取得了许多开创性成果,” “这么说这人挺厉害,” “当然厉害了,我读研究生的时候,他已经成功研制出了电子肾脏和电子肺,等到我毕业之后又获得了更多成果,按照他当时的趋势发展下去,估计这些技术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真正进入应用了,” “我不懂医……”庞劲东摇了摇头:“反正我从來沒听说过这事,” “你沒听说过是正常的,绝大多数普通人沒听说过……”叹了一口气,姜薇薇接着说道:“因为后來出了一些状况,” 庞劲东从來都不是普通人,但此时此刻,却被姜薇薇当做是万千群氓中的一员,这让庞劲东有些感到好笑:“出了什么状况,” “有人发现,刘荣福进行了一些非人性的试验,严重违背了医学伦理道德,” 庞劲东能猜到是怎么回事:“进行人体试验,” “而且非常残酷……”摇了摇头,姜薇薇有点无奈的道:“根据我对刘荣福的了解,他完全能干出來这种事,某种程度上……好听点说,性格太轴,难听点说,他就是个疯子,他只要认准了一个目标,可以不惜任何手段去实现,结果因此身败名裂,” “我觉得这事儿有点蹊跷……”庞劲东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用电子装置取代人体器官,这可是革命性的医学成果,就算他在这过程中干了些不太光彩的事,那些需要进行器官移植的高官土豪,肯定也会秘密把他保护起來,让他继续进行研究,” “你很聪明……”姜薇薇无奈的笑了笑:“试验这事还不算完,马上又有人扒出,其实刘荣福的研究成果都造假了,发表的论文全都是抄袭的,你该明白了吧,也就是说,刘荣福的研究是根本靠不住的,所以也就沒人把刘荣福当回事,” “怎么会这样,” “有人要毁了他,”姜薇薇直接了当的道:“我那些留校工作的同学,给我爆了不少料,原來是学校的校长看上刘荣福的研究成果,想要分享,要求刘荣福以后发表任何论文都要连署校长的名字,这些成果本來都是刘荣福一个人的,以后就要变成刘荣福和校长两个人的,这里面不只有一个名誉问題,你要知道这些成果如果投产,将会产生多么巨大的经济效益,刘荣福成为亿万富翁都是有可能的,现在校长参与进來,刘荣福就只能做五千万富翁了,” “这人也太不要脸了,” “不要脸吗,很正常,学术界太多这样的事情,”姜薇薇说到这里,非常不屑:“刘荣福当然不答应了,果断拒绝了校长,于是校长就要毁了他,同时毁了他的研究成果,这种人的心理你懂的,既然我得不到,那么谁也得不到,” “偶不懂这种人的心理,”庞劲东急忙摇了摇头:“也就是说,校长揭发出刘荣福进行非人道实验,然后指责刘荣福学术造假,” “沒错,”姜薇薇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根据我的了解,非人道实验是真的,但学术造假纯属胡扯,问題就在于,校长胡扯了你也沒有办法,此人就是个学阀,在学术界太有影响力了,刘荣福一辈子专心搞研究,根本就沒有这样的影响力,校长动动手指都能灭了他,” “于是一个天才就这样被毁了,” “社会现实就是这样,不知道有多少天才落到这样的下场,我们也沒办法……” “后來呢,”庞劲东又问:“刘荣福这个人现在何处,” “刘荣福本來就要攀上顶峰,被万众仰慕,结果一下子跌落谷底,有点接受不了现实,整个人疯掉了……”摇了摇头,姜薇薇非常感慨的道:“在我博士毕业的时候,听说他死了,不知道得了什么病……” 庞劲东有点吃惊:“你……是博士,” “对啊,”姜薇薇理所当然的道:“有什么问題吗,” “沒问題……”庞劲东摇了摇头:“我就是觉得……一个女人,干嘛要读到博士,” “不像人家那样可以靠脸吃饭,就只能靠文凭吃饭了,”姜薇薇呵呵一笑:“混医生这一行,博士学位是起码的垫脚石,否则很难有前途的,” “你太谦虚了,”庞劲东由衷的道:“其实你完全可以靠脸吃饭,” “谢谢夸奖,”姜薇薇笑了笑:“沒想到你这人蛮会说话的,” “我也谢谢你,” “就算可以靠脸吃饭又怎么样,”叹了一口气,姜薇薇很感慨的道:“女人嘛,黄金时间也就那么十几年,过了这段时间之后就是明日黄花,一年不如一年,韶华易逝啊,脑袋里的财富才是永远不会丢掉的,我跟有些女人想法就不一样,她们觉得女人只要嫁得好就行,我倒觉得女人必须学得好,你年轻的时候可以钓个金龟婿,等到人老珠黄了,凭什么保证你的男人不会出去偷腥,到时候你还得满世界去灭小三,何必呢,还不如靠自己更踏实,” “你说的非常好,我非常赞同你的人生观……”点了一下头,庞劲东很小心的道:“不过咱们还是接着说说刘荣福吧,” “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姜薇薇很无所谓的道:“能说的我都说了,他的故事早就已经谢幕了……说起來,如果他能活到今天,或许改变世界也说不定呢,真是可惜了,” “我听你话里的意思,刘荣福的技术已经成熟,可为什么沒有投入应用,”庞劲东非常不解的问道:“其实在校长动手之前,他就已经可以成为亿万富翁了,为什么一直拖着!” 姜薇薇摇了摇头:“其实他的技术还不够成熟,有一个致命短板……” “什么,” “跟你说了这么多,有什么好处呀,”姜薇薇看了一下时间,又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今晚有沒有人请我吃饭呢,” “我请,”庞劲东急于获取情报,急忙问道:“你想吃什么,” 能跟这位美女大夫 共进晚餐,倒也是不错的享受,庞劲东已经开始YY,是不是可以在饭桌上多灌她几杯,等她喝多了就可以去快捷酒店开房, 正文 第二十一章 致命短板 然而,姜薇薇却只是随口一说,根本沒兴趣跟庞劲东吃饭:“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还是改天吧,今天我太累了,要回去休息了,” “你回去之前能不能先回答我的问題,” 姜薇薇一愣:“什么问題,” “人造器官的致命短板,” “你一个物业楼管,怎么对这个这么感兴趣,” “因为……”庞劲东眼珠一转:“我打算写一部网络小说,涉及到相关的内容,” “网络小说那东西……”姜薇薇轻哧了一声:“还是少看吧,影响智商,” “青光楚辞写的还不错,”庞劲东试探着问:“能回答我了吗,” “刘荣福面临的短板,其实不是他个人的,而是当前全球科学界都解决不了的问題,”姜薇薇一字一顿的回答道:“那就是电池,” 庞劲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咱们还说IPhone,各种智能手机功能越來越强大,但电池却越來越不耐用,为什么,”不用庞劲东回答,姜薇薇直接说了下去:“其实电池从來沒有太大的变化,但科技的发展却使得各种设备的耗电量越老越大,偏偏的,当下的电池技术已经发展到瓶颈,难以有突破,” “我懂了,” “刘荣福的技术也不能解决电池问題,其实当下很多人造器官不需要电池,或者就算有电池也可以用上好些年,但刘荣福的人造器官全都离不开电池,而且就像智能手机一样,因为功能强大,格外费电,”顿了一下,姜薇薇告诉庞劲东:“凡是体内装入他设计的人造器官,至少每年都要进行一次手术,就是更换电池,” “如果他沒有被校长逼死,接下來就会解决电池问題,” “是的,”姜薇薇不无遗憾的道:“那么就是一个新的时代到來了,” “既然你是刘荣福的学生,掌握相关技术吗,” “不完全掌握,不过多少知道一些……”姜薇薇略有点警惕的问:“你要干什么,” “你能不能给我提供一些技术资料,” “网络小说那么浅显的东西,还需要用技术资料,”姜薇薇不屑的笑了笑:“你能不能别逗,” “别管我到底干什么用了,你能不能帮我这个忙,” “这个吗……”姜薇薇有些犹豫:“严格來说,这是不符合规定的……” “我不需要太详细的内容,只要给我一个技术大纲就行,我回去研究一下,” “你确定你能看懂,” “我是蓝翔医学院毕业的,” “好吧,”姜薇薇听到这话,轻轻笑了:“我可以给你复印一份技术大纲,但也只是大纲,沒有更详细的东西,” “谢谢,” “还有,虽然只是大纲,也希望你能保密……”姜薇薇非常无奈的长呼了一口气:“虽然刘荣福已经死了,不过有些技术还是有保密价值的,” “明白,” “明天你來我们医院取吧,”姜薇薇看了一下时间,又道:“我真的要回家休息了,” 送走姜薇薇,庞劲东也就下班了, 转过天來,中午的时候,庞劲东也沒吃午饭,直接赶去了菁华附属医院, 这个姜薇薇的架子实在太大了,不管什么事情,都把庞劲东叫去自己的单位,却不肯把东西拿回家直接交给庞劲东, 庞劲东有求于人,也沒什么办法, 到了医院之后,庞劲东给姜薇薇打了一个电话:“你在哪,” “我在骨科……”姜薇薇说话有点气喘吁吁的:“你现在过來吧,” “你是骨科大夫,” “骨科今天人手不足,我过來帮忙出诊……”姜薇薇说到这里,电话里隐约传來几声争吵, 庞劲东急忙问:“你是不是有什么麻烦,” “麻烦,”姜薇薇苦笑几声:“我都习惯了,” 说完,姜薇薇直接挂断了电话,也沒说骨科在哪, 庞劲东一路打听着,终于找到了骨科,远远地就看见有人在争吵, 姜薇薇看到庞劲东,急忙走了过來:“你得等我一下……” “怎么了,”庞劲东往诊室里面看了一眼,发现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正在大吵大闹, “有点麻烦……”姜薇薇无奈的笑了笑:“办公室现在被人占领了,你的资料就在办公室里,” 庞劲东点了点图:“医闹是吗,” 这年头,时不常就碰见医闹,搞得医生护士成了高位行业,有些医院的医生护士都戴着头盔上班了, 而今天闹事这个患者,不只是个医闹,好像还有精神病, 姜薇薇告诉庞劲东,去年的时候,这个人出了一点小事故,胸口被撞了一下,此后总是怀疑自己肋骨骨折, 尽管做了很多次X光和各种检查,都证明他的骨骼沒有任何问題,但他却依然这样认为, 而且他就医的时候,痛得哇呀呀的乱叫,那副样子要多真有多真, 大夫认定他沒有问題,他竟然还不高兴,跟大夫打了起來, 这年头的大夫不好做,很多人都认为这是个体面且油水多多的行业,不过事情总有两面性,大夫在很多时候也会成为无辜的受害者, 庞劲东听罢,笑着点了点头:“应该是‘恐病症’的一种,” 姜薇薇对这个名字很奇怪:“什么恐病症,” “说白了,就是一种心理疾病,总是怀疑自己的身体可能出现某种问題,这种人高度敏感,只要身体出现一些细微的变化,就怀疑自己可能得了某些方面的疾病,比如说,看到皮肤上起血点,就怀疑得了白血病……”顿了顿,庞劲东又道:“看起來这位患者的病状要更严重一些,” “哎呦,你这蓝翔毕业的,还真的懂医呢,”姜薇薇饶有兴趣地问道:“竟然还有这样的病,可是该怎么治疗,” 庞劲东又笑了笑:“简单,” 就在这个时候,这位患者高喊了一声:“我跟你们说不清楚,让你们领导來,我要跟你们领导亲自谈,” 庞劲东立即箭步走了进去:“我就是领导,” 患者一愣:“什么领导,” 庞劲东很认真的回答:“我是院长,” 骨科的大夫和护士听到这话全愣住了,他们谁不认识院里的那帮头头脑脑,眼前这头发乱糟糟的家伙到底是哪冒出來的, 他们觉得骨科实在太倒霉了,同一天竟然來了两个精神病,一个护士低声对姜薇薇道:“赶紧报警吧,” “不用,”姜薇薇微微摇了摇头:“等着看看再说,” 不知道为什么,姜薇薇对庞劲东这个蓝翔高材生还挺有信心,或许是因为庞劲东准确诊断出了铊中毒,真的懂医也说不定, 就在这个时候,庞劲东仔细打量了一下患者,只见他的头发已经谢顶,手紧紧捂在胸口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双目紧闭,不住的“哎呀呀”叫唤, 庞劲东拿过他的X光片,装模做样的看了一下,随后告诉他:“经过我们的X光诊断,你肋部确实有骨折,从X光片上看,还很严重,” “是吧,我说的吗,我果然有病,”患者听到这话,竟然一蹦三尺高,只是手还捂在胸口上:“还是领导有水平啊,你得给我做主啊……你说说吧,你们的大夫一个劲说我沒病,这不是医疗事故吗,我要投诉你们,” “投诉我们之前,还是想一下,怎么治病吧,” “也对,”患者傻傻的点点头: “你说该怎么治,” “等我一下,”庞劲东拿着X光片,走出了诊室, 姜薇薇急忙问:“你要去干什么,” “我去给他治病,”庞劲东吩咐姜薇薇:“接下來,你们只要稳定他的情绪就行,千万别让他闹事,” “你……确定自己能行,” “当然行了,”庞劲东自信满满的道:“给我十分钟就行,” “好吧,”姜薇薇点点头,吩咐护士们:“想办法拖住他十分钟,” 姜薇薇很想跟着去看看,庞劲东拿着X光片到底怎么治病,不过刚跟护士说完话,庞劲东已经不见了, 护士非常不放心:“这个人哪來的,到底行不行,” “就是他诊断出铊中毒……”姜薇薇非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给他一点信心吧,” 其实,庞劲东治病的过程非常简单,那就是來到医院外面,抽了一根烟, 等到烟抽完了,庞劲东什么都沒做,拿着X光片又回來了,直接问那个患者:“你知道我刚才干什么去了吗,” 患者傻傻的问:“干什么去了,” “我用PhotoShop修了一下X光片,现在上面已经看不到骨折了,”庞劲东说着,把X光片递给患者,而这张片子的检查结果原本就沒有任何问題:“你的病已经好了,” 患者接过片子,对着阳光仔细看了看,随即哈哈大笑起來:“我的病好了,” 说罢,患者一溜烟的跑了,一路上兴奋的手舞足蹈,生龙活虎得好像换了一个人,完全不像刚來时的行将就木, 姜薇薇傻住了:“这……这也能行,” 庞劲东反问了一句:“为什么不行,”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我懂人心 姜薇薇完全傻眼了:“你……还真懂医,” “其实我不懂医,”庞劲东神秘兮兮的笑了笑:“但我懂人心,” 刚好有一个护士路过,看到了庞劲东如何治病,急忙说了一句:“你能來我们科帮一下忙吗,” 庞劲东问:“你是哪个科,” “耳鼻喉,” “不行,”姜薇薇直接否定了:“耳鼻喉科很重要,怎么能随便让人去呢,” “也不算随便……”护士非常无奈的道:“我们那也有一个精神病,你看他能不能给帮一下忙,” “精神病,”姜薇薇有点吃惊:“今天怎么这么多精神病,” 这个护士胆子也大,根本不管庞劲东到底是什么人,觉得庞劲东能治精神病,就直接把庞劲东带去耳鼻喉科, 庞劲东胆子更大,沒学过一天医学,却敢给人看病, 姜薇薇低声对庞劲东道:“你别胡闹……要是搞出状况,你可以要负责的,” “铊中毒那事我搞出状况了吗,” 姜薇薇听到这话,沒再出声, 到了耳鼻喉科,庞劲东看到了这个所谓的精神病,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身高中等,穿着一身商务休闲西装,沒打领带,衬衫的领口沒系扣,举手投足非常潇洒, 耳鼻喉科当然有自己的大夫,懒洋洋的对这个病患说道:“说了多少次了,你的病我们治不了,建议去看看心理科,你可能心理有问題了,” “你凭什么说我心理有问題,”病患非常不悦:“我明明就是耳朵有问題,你的水平不够诊病就直说,不要污蔑我,” 庞劲东走过去:“我能治,” 耳鼻喉大夫一愣:“你是哪來的,” 姜薇薇赶忙走过去,冲着耳鼻喉大夫一个劲使眼色,又摇了摇头, 耳鼻喉大夫不出声了,很认真的看着, 那个男人听到庞劲东的话,立即來到庞劲东面前,先是很斯文的一笑,随后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耳鼻喉科大夫,” 庞劲东大言不惭:“我是耳鼻喉专家,” 男人微微挑起眉头:“你说什么,” 姜薇薇在旁边随口重复了一遍:“问你有什么事,” “哦,我……”男人看了看周围,确定沒有其他人,这才说道:“我就是要找耳鼻喉专家看病的,” 这个男人略有点口音,这话说的有点像“二B猴专家” ,听起來有点像骂人, 庞劲东倒也沒计较,打量了一下对方:“你有什么问題,” 男人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你说什么,” 姜薇薇再次重复了一遍:“我们问你有什么问題,” “哦……”男人点点头,又看了看周围:“那个……能不能进去再说话,” 庞劲东做了请的手势:“当然可以,” 男人急急忙忙走进了诊室,探头看了看外面,随后很小心地把门关上, 他看起來有些疑神疑鬼的,姜薇薇怀疑确实是精神有问題, 耳鼻喉科原本的大夫急忙问护士:“这人是哪來的,” 护士摇摇头:“我不知道啊,” 耳鼻喉大夫很不满:“你不知道就随便带來,” “我刚从顾客路过,看见他解决了一个精神病患……”护士急忙道:“我看你这边的病人精神也不太正常,就把他喊來帮一下忙,” “难道今天有院际会诊,从别的院请來的专家,”耳鼻喉大夫挠了挠头,那样子还真有点像二B:“为什么姜薇薇会跟着他,” 此时,庞劲东坐在办公周后面,虽然沒穿白大褂,那架势还真有点像是大夫, 庞劲东一边打量着对方,一边问道:“请问我们有什么能帮到你的,” 男人沒有回答,而是看向姜薇薇,很认真地问道:“他说什么,” 姜薇薇有点不耐烦的道:“他问你有什么毛病,” “哦,”男人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那个……我得了一种怪病,” 庞劲东注意到,只要是自己说话,这个男人就听不到,但姜薇薇说话,他却能听到, 关键在于,姜薇薇说话的音量跟庞劲东差不多,这就很奇怪了, 这一次,庞劲东沒说话,而是用笔写了一行字:“是不是我说话你听不到,但护士说话你能听到,” 男人马上点了点头,表情竟然有点激动:“谢谢……我去了这么多医院,只有你看出來我的毛病了,” 姜薇薇沒明白:“你有什么毛病,” “我的耳朵吧……”男人的听力似乎有问題,但语言表达却沒有任何障碍:“从去年开始,我就得了一种怪病,听不到男人说话,只能听到女人说话,” “我擦,”姜薇薇被这话吓了一跳,说话沒注意措辞:“ 你这病还真特么怪,” 这个男人很有涵养,沒在意姜薇薇粗劣的语言,只是长叹了一口气:“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个……商人,想來你们也能猜到,经商这回事,免不了许多应酬,如今这社会吧,只要是应酬,难免见到各种各样的女人,甚至不乏影视明星,还有就是,这个圈子有个不太好的风气,就是包养情妇……” 庞劲东点点头:“略有耳闻,” “其实,有时不是我们想包养,而是大家都这么做,结果形成风气,你就只能跟风,身边要是沒个花瓶摆着,面子上也过不去,”病患非常感慨的谈起泡妞经验:“假如你包养的是明星,你包的这个明星有多大的名气,就决定了你能谈多大的生意,” 庞劲东点点头:“也就是说你经常要很无奈的泡妞呗,” “可能是因为在女人堆里混多了,结果……”顿了顿,病患长叹了一口气:“我这耳朵竟然也重色轻友,得了这么个怪毛病,” 不用多问,在场的人也能想到,这个病患肯定是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 庞劲东强忍着笑,问道:“你以为,因为自己跟女人在一起太多了,耳朵也跟着好色起來了,” “是啊,”病患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这个事情实在太丢人了,希望几位一定帮我保密,我一定重重酬谢……” 对男人來说,玩了女人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朋友圈子里面经常私下炫耀; 但如果玩女人玩出了很多病,就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唯恐被别人知道, 想來病患已经去过很多医院,全都找不到病因,无奈之余跑到菁华附属医院,把最后一线希望寄托在这里, 庞劲东多少能够理解这种心思,在姜薇薇的帮助下,开始询问病情:“是不是在任何时候,你都听不到所有男人的声音,却能听到女人的声音,” “对,” 庞劲东又问:“娘炮说话呢,” “那种捏着嗓子的伪娘,说话是能听到的,” “女同里的T呢,” 病患不太明白这个概念:“什么意思,” “女同性恋,也就是拉拉,分为两种,主动型的是T,被动型的是P,”顿了顿,庞劲东又解释道:“T是外貌偏于阳刚,说话、行为、装扮都比较接近男性的那一种,” 病患苦笑两声:“不好意思,沒接触过这种人,” “哦,”庞劲东点了点头,又问:“你平常听音乐吗,” “不听,” “看电影吗,” 病患又摇摇头:“不看,” “那你打游戏吗,” “沒这个时间,”病患被一连串问題弄糊涂了,因为这些问題似乎沒什么关联性:“你到底想要问什么,” 庞劲东沒有回答,而是追问:“你挂的是什么号,” “普通号,” “不是专家号,” “不是,”病患摇摇头,非常无奈的道:“这个普通号还真不普通,大夫查不出來我什么毛病,硬说我有心理疾病,” “我初步诊断,你得的不是心理疾病,你可以放心了,” “什么,”病患霍然站起:“那我到底怎么了,” “你耳朵确实有病,”叹了一口气,庞劲东告诉病患:“有一种很常见的耳病,叫‘感音性耳聋’,这种病是一个大类,其中有一种比较罕见的情况,,低频感音性耳聋,” 病患微微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得了这种病,无法听到低频声音,但对高频声音的听力仍然正常,男人说话的声音处于低频区,女人说话的声音处于高频区,这就是你的耳朵为什么重色轻友,同样的道理,娘炮虽然是男人,说话声音却属于高频区,所以你能听到,”一摊双手,庞劲东有点无奈的道:“我估计,你平常除了应酬,少有其他业余爱好,如果你喜欢打游戏、听音乐或者看电影,就能意识到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題,” 病患有点吃惊:“那么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挂个专家号,复查一下,”顿了一下,庞劲东无奈的道:“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病患很不理解:“你不就是专家吗,” “我是客串的专家,”庞劲东倒不是谦虚,自己实在做不了更多, 就诊这回事儿,挂号有普通号也有专家号,虽然价格差不了几块钱,但技术水平可就差远了,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客串大夫 因为医学本质上是一门经验科学,越是经验丰富,确诊率也就越高, 对罕见一些的疾病,普通大夫无从判断,但经验丰富的专家却能准确识别, 庞劲东不用问也能猜到,同样是菁华附属医院,同样是耳鼻喉科,大夫的水平有着天壤之别, 如果这个倒霉的病患今天挂了专家号,那么他就只是一位患者,也许不会被当做是精神病,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遇到的人不同,就决定了得到不同的评价, 所以,在正确的时间遇到正确的人,至关重要, “好,”这个病患倒是聪明,也沒多问庞劲东什么,点点头,沒再说话,转身就出去了, 姜薇薇非常惊讶:“你还真懂耳鼻喉,” “我不懂,”庞劲东摇了摇头:“碰巧我很喜欢看青光楚辞的网络小说,所以知道的东西多一点,” “你靠着网络小说给人诊病,” “青光楚辞从來不会乱写的,”顿了一下,庞劲东又道:“再说了,我是不是胡说八道,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他要找专家复诊,看你们院的专家怎么说吧,” 姜薇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对,” 姜薇薇带庞劲东回了自己办公室,庞劲东不管耳鼻喉科的二B猴们讶异的目光,拿到复印资料之后就回了公司, 刚好到了下午上班时间,庞劲东正准备去小区巡视一圈,沈夫人來了, 看到庞劲东后,沈夫人妩媚的一笑:“庞先生,方便聊几句吗,” “好啊,”庞劲东把沈夫人请进了办公室,直接反锁上了门:“还要谈居改商的事情,” “大白天的,你这样锁上门,怕是给别人不好的感觉,” “我本來也不是什么好人,” “看出來了,”沈夫人又是妩媚的一笑:“居改商的事情,到底能不能帮我办,” “难度非常大……” “不用跟我说这个了,”沈夫人打断了庞劲东的话:“直接说你想怎么样,” “我个人不想怎么样,我这不是向你介绍情况吗,” “强调难度,然后坐地起价,这是谈生意最常用的手段,”沈夫人笑着摇了摇头:“直接开价吧,” 庞劲东也笑了:“你能出多少,” “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丽水丁香园总共五个楼管,每人我出两万,”沈夫人拎着一个袋子,放到了桌子上:“这里面刚好十万,你们回去分一下吧,” “才十万块……” “已经不少了,”沈夫人很认真道:“每人两万,相当于你们半年的薪水,你有什么理由不答应,” “我们可是担着风险的……” “你不要以为只有这十万块,”沈夫人再次打断了庞劲东的话:“我是什么人,你多少应该听说过,只要你把这件事给我办成了,咱们就是朋友了,以后不管你有什么事,姐姐只要能帮上忙,就绝对不含糊,” “真的,”庞劲东很想问一问,自己已经很久就沒有兴生活了,不知道沈夫人是否肯帮忙解决一下, “当然是真的,”沈夫人颇有点自得的道:“我在丽水丁香园这买卖如果做起來了,对你也是好事,还用我多说吗,” “我对你的买卖不感兴趣,”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对我人感兴趣,” 庞劲东反问:“你说呢,” “姐姐也蛮喜欢你的,咱们以后有的是机会接触,关系处好了,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沈夫人先是抛出了一个诱惑,随即话锋一转:“只是咱们能不能先把正事办了,” 其实,庞劲东还真沒看上这十万块,更不用说到了自己手里,就只有两万块,更不用说庞劲东还很反感沈夫人这种行为, 问題是陈杰伟那帮人需要这笔钱,庞劲东深谙一个道理,那就是做事千万不要挡人财路, 只要自己还想在这家公司混下去,沈夫人的这笔钱就必须收下,于是庞劲东点了一下头:“那就这么定了,” “聪明,”沈夫人看了一下时间,告诉庞劲东:“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这一次,沈夫人沒有诱惑庞劲东,留下钱之后直接就走了, 庞劲东把陈杰伟等人叫进办公室,把沈夫人的话大致复述了一遍,随后把钱放到大家面前, 陈杰伟等人看到钱,一个个眼睛放绿光,就差流口水了, 一个叫李超的楼管兴冲冲的道:“庞劲东,还真有你的,刚來公司还沒几天,就给大家发福利了,” “我看老庞有点傻,”陈杰伟得意洋洋的道:“沈夫人刚送钱來的时候,他还不敢收,是我劝了他一番,咱们才有这福利,” “有什么不敢收的,,”另一个楼管轻哼了一声:“就算咱们不收,别人也得收,” 这帮楼管话里话外,不是挖苦庞劲东胆子小,就是嘲弄庞劲东不懂赚钱, 庞劲东懒得告诉这帮人,自己根本就不在乎这点钱, 庞劲东只是问了一句:“一人两万,就这么分了,” 陈杰伟有些不满:“你还想多拿一份,” “我倒不是这个意思,”庞劲东摇了摇头:“虽然丽水丁香园是咱们五个人做主,但咱们上面还有领导……” “说的也是……”李超看向陈杰伟:“齐帅那边,是不是也应该打点一下,” “庞劲东糊涂,你也糊涂,”陈杰伟瞪了李超一眼:“居改商这事,是咱们的管理规章绝对不允许的,你要是不跟领导说,领导就当看不见,你要是主动跟领导说了,领导可就不能不管了,” 其他两个楼管不住的点头:“就是,就是,” “这件事情,咱们五个人知道就行了……”陈杰伟把自己的两万块装进上衣口袋,又道:“大家都把嘴管好了,对外什么也别说,听明白了吗,” 陈杰伟俨然把自己当做这一伙人的头领,包括李超在内,其他楼管纷纷点头, 庞劲东不愿跟陈杰伟争这个风头,也点了一下头:“明白了,” “丽水丁香园那边管理混乱,所以來钱的路子也多,咱们兄弟以后标着膀子干,争取给自己攒一套首付出來,”陈杰伟越说越來劲:“要是就指着这点工资,还特么不得饿死,” 陈杰伟等人在办公室又聊了一会,先后离开了,庞劲东则正常工作, 等到快要下班了,庞劲东才抽出时间,看了一眼姜薇薇给自己的那份技术提纲, 结果庞劲东发现自己完全看不懂, 那上面的每一个汉字,每一个英文字母,庞劲东全都认识, 偏偏就是这些汉字组成一句话,字母组成一个单词之后,庞劲东一个不认识, 常言说,隔行如隔山,此言不虚, 这里面涉及到大量的专业词汇,还有各种技术流程,对沒有接受过专业培训的人來说就是天书, 庞劲东觉得自己有点犯|贱,大老远跑去菁华附属医院,客串了一把大夫解决了两个精神病患者,结果就还來这么一份自己根本看不懂的东西, 庞劲东正寻思着上哪能找一位专业人士给自己讲解一下,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了,随后,姜薇薇來了, 庞劲东一怔:“你怎么又來了,” “不欢迎,” “不是……就是有点意外,” “我是來告诉你……”姜薇薇长叹了一口气:“你还真是神医,” “怎么了,” “那个耳朵好色的商人,经过我院专家诊断,确实患有非常罕见的低频感应性耳聋,这是经过专业手段和仪器检测后才确诊的,你当时可倒好,只是跟人家聊了几句,就有了诊断结果……”顿了一下,姜薇薇非常费解的问:“你是不是真的学过医,” “沒有,” “为什么你能一而再的蒙对了呢,”姜薇薇不住的摇头:“先是铊中毒,又是这种耳聋病……我可是医学博士,我都沒见过这些病,” 庞劲东很诚恳的道:“不是我厉害,而是青光楚辞太博学,” “别个我提那些廉价的网络小说了,”姜薇薇不屑的摆了摆手:“我给你的资料看了吗,” “还沒呢,” “你这一下午忙什么呢,” 庞劲东长叹了一口气:“忙工作呗……” “怎么听你语气这么感慨,” “确实挺感慨,”庞劲东点了一下头:“我曾经说过,我们这个社会有一种屎壳郎精神,现在看起來我这话实在是太英明了,” 姜薇薇咯咯笑了起來:“又出了什么事才有这样的感慨,” “我就是觉得吧,如果一个全社会的人,只要是能办点什么事,都要设法给自己谋取利益,那么这个社会是非常可悲的,”庞劲东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是那话,都恨官员贪污,但真把其他人给放到官员的位子上,又有几个不贪的呢,” “这倒是……”姜薇薇扫量了一眼庞劲东案头的资料,突然问:“你不是说你沒看资料吗,” “是啊,” “你都看到第二十页了……应该说的是肝脏中生物流体流动的多重介质渗透模拟,” 庞劲东傻眼了:“你说的是什么,” 正文 第二十四章 隔行隔山 姜薇薇微微一笑:“你是不是沒看懂,” 庞劲东厚着脸皮道:“我看懂了,” “那你把我刚才说的话复述一遍,” 庞劲东张嘴就來:“肝炎中生物流脓的模拟,” “我心在确信你沒学过医,复述都复述不來,”姜薇薇笑着摇了摇头:“你根本看不懂要这些资料又干什么呢,” “其实……”庞劲东故作神秘的说了一句:“我是在帮警方秘密办案,你信吗,” “不信,”姜薇薇果断的道:“你浑身上下沒有一个细胞像警察,” “我就当你这话是在夸我,”庞劲东满不在意的说道:“不过我还是有几个问題想问问你,” “问吧……”姜薇薇很坦诚的道:“只要不涉及个人隐私,或者行业机密,我都可以告诉你,” 庞劲东颇为遗憾:“我还真就是想问个人隐私,” “我不信,”姜薇薇摇了摇头:“你应该不会那么无聊,” “好吧,其实我是想问……”庞劲东拖着长音,说道:“咱们小区前几天出了个案子,死了几个人,” “听说了,”姜薇薇有点不解:“怎么突然转进到这件事上了,你这思维也太跳跃了,” “我需要知道你见过死者的尸体吗,” “当然沒有,”姜薇薇不住的摇头:“我怎么会见到尸体呢,” “可我听说尸体送去解剖了……” “原來你是说这个啊,”姜薇薇笑了笑:“警方有自己的法医部门,这类解剖都是他们内部进行,因为涉及到很多司法上的事情,我们普通医院一般是不参与的,” “明白了,”庞劲东点了一下头:“刚才你说,我不能问行业机密,但现在我要告诉你一点机密,” “什么,”姜薇薇那表情,摆明了就是不相信庞劲东一个楼管能掌握什么机密, “那个案子中,被打死的两个罪犯被发现身上有人造器官……”顿了一下,庞劲东缓缓说道:“那么人造器官的來源就有可能成为破案的线索,” 姜薇薇有些意外:“你不会真的是警察吧,” “我有一个朋友是警察,正在处理这个案子……”庞劲东耸耸肩膀:“我很希望帮忙,” “明白了……”姜薇薇点了点头:“你说的沒错,人造器官的來源,确实可能成为破案线索,但是,拜托你对警方有点信心,这种工作他们自己会去作的,” “他们确实作了,但找不到线索,” “不应该啊,”姜薇薇怀疑的摇了摇头:“虽然说,各种人造器官如今临床上已经很多,但想要找出來源还是很容易的……” “我沒骗你,确实找不到,”庞劲东打断了姜薇薇的话:“比如说,有一个案犯身上有人造心脏,警方的结论是当前技术不太可能造出这样的东西,” “什么样的人造心脏,” “就是用电子装置整体取代心脏功能,” “这怎么可能,”姜薇薇不住的摇头:“我想我有必要说明一下,我在这里跟你讨论的人造器官,往往是器官上某个部件替换成人造的,但这些人造器官都有各种问題,比如心脏瓣膜,每开合一次,都会令人体损失一些红细胞,如果说把整个心脏都用电子装置代替,目前医学确实沒有这样的水平,” “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姜薇薇毫不犹豫的说道:“心脏、肾脏这些器官,就算是能制造出完整的人工产品,体积也会相当的大,你知道透析这回事吧,某种程度上,你可以把透析装置理解为人造肾脏,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吧……” 庞劲东打断了姜薇薇的话:“那刘荣福呢,” “他……或许可以吧,”姜薇薇听到这话,色变白了:“但刘荣福的技术,就只有刘荣福自己才掌握,在他逝世之后也就失传了,” “我换一个问題,如果我能给你提供一个人造器官样品,你能确定來源吗,” “沒问題,”姜薇薇点了点头:“就算是刘荣福亲手造出來的,我也可以辨认出來,真正接触过刘荣福技术的人很少,非常幸运的是,我就是其中一个,” “好,”庞劲东点点头:“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姜薇薇也点了一下头:“让你这么一说,我对这个案子,也开始感兴趣了,” 姜薇薇很快告辞了,庞劲东把她送走之后,给童菲打了一个电话:“方便说话吗,” “方便,”童菲的声音有气无力的:“正好刚下班……” “我想我可以帮你破案,” “真的假的,” “在我们小区击毙的几个罪犯,身上的人造器官,你能不能搞出來一个,” “不能,”童菲直接就道:“那些器官涉及到的技术非常先进,金玲玲已经把案子接管了,从京城请來几个专家,正在研究來源,” “他们研究不出來,”庞劲东断然说道:“但我认识一个人或许可以,” “是菁华附属医院的一个大夫,”庞劲东告诉童菲:“她读研究生的时候,曾经师从一位人造器官专家,对这方面有很多了解,” “能不能把她请到警局鉴定,” “恐怕不行,”庞劲东摇了摇头:“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其实童菲说的沒错,完全可以把姜薇薇请去警局,通过正规程序进行鉴定, 但庞劲东有顾虑,因为这个案子现在是金玲玲在把持,金玲玲未必会允许, 金玲玲正恨着自己,庞劲东担心金玲玲跟自己作对,所以就只能求助于童菲, “确实,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童菲叹了一口气:“但我说过,这是非常重要的物证,如果弄丢了的话,是要追究责任的,” “这样吧,你给我两天的时间,两天之后我就给你还回去,” “这个吗……”童菲犹豫了一下,最后答应了:“你千万别搞丢了,” “沒问題,” 童菲放下庞劲东的电话之后,转身回了警局, 当初,案犯被击毙之后进行尸检,体内的人造器官已经被取出,全都放在物证室里, 物证室是警局最重要的地方之一,物证的取出和存放,都有着严格的制度, 不过,制度总有例外,有几个人有物证室的钥匙,童菲就是其中之一, 童菲避开了物证室的管理人员,直接绕到了物证室前,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也就是在门打开的一瞬间,童菲的手有点哆嗦,心跳也越來越快,这种感觉有点像是做贼, 不只是做贼,还是在警局里做贼,而且童菲本身就是警察, 突然,童菲有点后悔,自己不应该答应庞劲东这么荒诞的要求, 如果连金玲玲局长都沒有办法破案,庞劲东又怎么可能找到线索, 可自己既然已经进來了,也就只有把事情进行到底, 童菲深吸了一口气,來到了一处冷藏柜前面, 之前,童菲参与过这个案子,知道那些人造器官都保存在冷藏柜里, 童菲颤抖着手,打开冷藏柜,按照物证编号,很快找到了那颗人造心脏, 童菲打算把人造心脏带给庞劲东,可也就在关上冷藏柜门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你在干什么,” 童菲吓了一大跳,胆战心惊的转头看去,发现金玲玲的面孔就在不远处, 不知道什么时候,金玲玲进來了,后面还跟着几个人,应该是从京城请來的专家, 金玲玲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題:“你來干什么,” 听到金玲玲的话,童菲手一哆嗦,差点把人造心脏掉在地上:“我……我來看一下物证,” 这让金玲玲更加不满了:“你不是不知道,这些物证非常重要,如果有什么闪失,这个责任你是负担不起的,” “我知道啊……”童菲硬挤出一丝笑容:“我就是想看看,不太放心……” “你已经不负责这个案子了,还有什么必要看,”沒等童菲回答,金玲玲又道:“还有,你是怎么进物证室的,” “我有钥匙,” “交出來,”金玲玲把手一伸:“以后沒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许进物证室,” 童菲有点不太情愿:“金局,再给个机会呗……” “不行,”金玲玲寒着脸道:“这种管理太混乱了,要是继续下去,肯定要出问題,” 在金玲玲的逼视之下,童菲很不情愿的掏出钥匙,交在了金玲玲的手里, 金玲玲并不满意:“还有,” “还有什么,” “物证,”金玲玲轻哼一声:“哪來的,放回哪去,” “哦,”童菲应了一声,不得已,把人造心脏放回到冷藏柜里, “这一次就算了,如果在我被我发现,你擅自动用物证,别怪我不客气,”又是哼了一声,金玲玲吩咐:“去我办公室等我,” “让我去,” “你觉得我是在跟别人说话吗,”金玲玲不耐烦的摆摆手:“快点,” “哦,”童菲低着头,离开物证室,去了金玲玲的办公室, 此时此刻,她更加后悔了,真的就不应该答应庞劲东,结果是搞不好连自己的工作都要丢掉, 正文 第二十五章 人造心脏 广厦市警局给金玲玲临时安排了一间办公室,本來局领导准备把全剧最大的办公室给金玲玲,但被金玲玲拒绝了, 眼下的这个办公室非常简朴,面积也不大,根本配不上金玲玲的身份, 办公室沒锁门,童菲进去之后就坐在沙发上,胆战心惊的等着, 过了足足四十多分钟,童菲都快睡着了,金玲玲才回了办公室,手上正捧着那颗人造心脏, 金玲玲把人造心脏放在桌子上,冷冷的问:“你要物证到底干什么,” “我真的就是想看看……”童菲苦笑几声:“这个案子最初是我负责的,现在不归我负责了,总感觉有些失落,我希望能找点线索出來,对金局你能有帮助也是好的……” “不对,”金玲玲一边观察着童菲的神色,一边缓缓摇了摇头:“不是不知道,我干了很多年的刑侦工作,你的这点谎言是骗不了我的,” “我沒骗你……” “我现在是给你机会,”金玲玲打断了童菲的话:“如果你能实话实说,我不但不追究责任,或许还可以帮你,” 金玲玲的这个口吻,真的就像是在审讯犯人,这让童菲感觉非常难受, 童菲很想提醒金玲玲,自己也是警察,不是罪犯, 再说了,自己老爹是副部长,级别比金玲玲还高呢,童菲觉得金玲玲沒有里有这样对自己, 但在金玲玲强大的气场面前,童菲又根本不敢开口,之梦在心里责怪起了庞劲东:“这个混蛋,乱搞什么啊,搞得我被连累了,” 金玲玲似乎觉察到了童菲的心理状态:“要是不肯说,我可就要追究你的责任了,擅自挪用物证这种事是可大可小的,” “真的就只是看看,” 金玲玲直接问道:“这事儿是不是跟庞劲东有关,” 童菲愣住了:“啊,” “你的表情已经给我答案了,”金玲玲叹了一口气,缓和了态度:“童菲啊,你还是太嫩……” 童菲非常尴尬:“我确实嫩,” “那么你就告诉我,庞劲东要这东西干什么,” 童菲无奈之下只有出卖了庞劲东:“他说……或许能找到线索,” “真的,” “他可能是在胡扯吧,”童菲干笑几声:“金局不要当真,我也是猪油蒙心了,才给他帮忙……” “不,不是你给他帮忙,正好相反,是他在给你帮忙,”金玲玲又打断了童菲的话:“庞劲东做事还是很有分寸的,既然他认为能找到线索,说明已经有了思路,” 童菲又是一愣:“金局……听这话你好像认识庞劲东,” “我可以把物证给你,”金玲玲指了指那颗人造心脏,沒有回答童菲的问題:“你替我告诉庞劲东,如果有什么事,最好直接來找我,不要让别人替他出面,” 童菲傻傻的点了点头:“哦,” “还有,他这个人,遇到自己难以面对的问題,总是喜欢选择逃避……”金玲玲越说,火气越大:“他已经是个成人了,要学会正面面对,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哦……”童菲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会把这些话传达的,” “现在就去找他吧,”金玲玲摆了摆手:“两天之内必须归还,如果中途出现损失,我追究的责任,” “知道了,”童菲小心翼翼的捧起那颗人造心脏,那样子就像捧着一颗炸弹:“那……我现在走了,” “不走还等什么,” 童菲走到办公室门口,回过头來,很小心的问了一句:“金局你是不是认识庞劲东,” 金玲玲沒说话,只是乜斜了童菲一眼,童菲吓得一溜烟跑了出去, 童菲片刻不敢耽误,给庞劲东打了一个电话,知道庞劲东已经下班了,就直接赶到庞劲东的家里, 刚一见面,童菲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干的好事,” 庞劲东一头雾水:“我怎么了,” “你说你怎么了,”童菲把人造心脏放到庞劲东面前,气呼呼的道:“你出的好主意,让我把物证弄出來,结果被金玲玲堵了个正着,” “然后呢,” “然后就是,她倒也沒难为我,只是让我给你带几句话……”童菲把金玲玲的话复述了一遍,然后很小心的问道:“我怎么感觉你们两个好像原來就认识,” 庞劲东点点头:“我俩是老泡友了,” “你看你这人,总是沒个正经……”哼了一声,童菲很不满的道:“我为了你差点把工作都丢了,” “放心,金玲玲是刀子嘴豆腐心,不管嘴上怎么说,不会真把你怎么样的,”摇了摇头,庞劲东又道:“不过我还是要谢谢您,” “知道谢谢就对了,”童菲打量着庞劲东,狐疑的问:“你跟金局长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听说她可是个传奇人物呢,你是不知知道一点什么八卦,” “好吧,我们两个过去确实认识……”庞劲东很无奈的敷衍道:“她呢,挺看不上我的,我呢,也高攀不起,所以很久都沒有联系了,” “你是怎么认识金玲玲局长的,” 庞劲东沒有正面回答:“就是朋友而已,” “她确实挺看不上你,”童菲似乎是相信了庞劲东的说法,很感慨的道:“能够征服金玲玲局长的男人,那得多么优秀才行啊,普通男人她怎么瞧得上眼呢,” 庞劲东点点头:“沒错,我就是个普通男人,” “先别说这个了,”童菲很认真的提出:“我必须保证物证安全,从今天开始,我就留在你身边,不管你找什么样的线索都要带上我,” “沒问題,”庞劲东点了点头:“估计一天就可以完事儿,” 就像童菲一样,庞劲东也非常担心物证会出状况,或者姜薇薇在检测过程中有什么意外, 当晚,童菲就留在庞劲东家里,还是住在那间客房, 第二天一早,庞劲东跟公司请了一个假,直接带着童菲去了菁华附属医院,找到了姜薇薇, “这位是姜薇薇大夫,”庞劲东给童菲介绍起來:“她或许可以帮助找到线索,” “你好,”姜薇薇很热情的跟童菲握了握手:“原來你就是庞劲东的朋友,长这么漂亮,难怪庞劲东对你的事情这么上心,” 童菲沒明白:“什么意思,” 庞劲东很无奈的告诉童菲:“意思就是夸你漂亮,”顿了一下,庞劲东又对姜薇薇说道:“你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当然,”将微微点了点头:“你们在这里等我,我现在去实验室了,” 姜薇薇把庞劲东和童菲请去会客室,然后自己就离开了, 童菲对姜薇薇刚才的话还是很费解:“那个姜大夫到底什么意思,” “我都说了就是夸你漂亮,” “她说……你对我的事情很上心,” “当然了,”庞劲东一本正经的道:“我是通过个人关系,请她出來帮忙的,因为我知道你急于破这个案子,” “那倒要谢谢你了……”童菲怨艾的叹了一口气:“但大家都不想让我管这个案子,” “大家包括谁,” “包括金玲玲局长,也包括我父亲,” “还不是为了你的安全吗……”庞劲东无奈的笑了笑:“金玲玲的父亲当年只是是警局局长,为了保护女儿的安全,给派去干闲差,你父亲的官更大,副部长级别,当然更不可能让你从事危险工作了,” 童菲打量着庞劲东的神色:“你好像很了解金玲玲,” “我们是朋友吗,”庞劲东笑了笑:“她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一些,” “那好,你都说了,金玲玲原本只是闲差,如今都能当上刑事侦查局的局长,我为什么不可以,”童菲信心十足的道:“也许我可以当更大的官儿,” “你是官儿迷吗,”庞劲东笑着摇了摇头:“不过,你这份干劲儿,还真挺像当年的金玲玲,” “既然你们是朋友,能不能给我讲点她的八卦,” “例如,” “例如……”童菲眼珠转了转,提出:“她的感情经历,我对这个最感兴趣了,我不是说了吗,能征服她的男人一定很优秀,” “难道她一定有过男朋友,就不能单身到现在,” “当然肯定有过,”童菲轻哼了一声:“金玲玲有种成熟女人的风度,这必须是有过男人的女人才会有的,她才不是小女孩呢,” 庞劲东有点惊讶:“这你都能看出來,” “我看人不会有错的,”童菲始终信心十足:“她过去一定有过至爱的男朋友,” 童菲虽然终日糊里糊涂,但看人看事的目光还是很准的,至少这一次童菲完全说对了, 庞劲东无从回答,只有告诉童菲:“跟你说了,其实我们不是很熟,至于她的感情经历,我更不知道……” 童菲他拿了一口气:“我真的很想知道能征服她的男人是什么样,” 两个人说着话的功夫,姜薇薇回來了,手上捧着那颗人造心脏, 姜薇薇面色惨白,连嘴唇都沒有血色,看到庞劲东之后,嘴唇嚅嗫了几下,似乎想说点什么,却沒出声,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关键线索 童菲急忙走过去问:“怎么样了,” “这……”姜薇薇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了出來:“我检测了一下,发现这颗人造心脏……是采用3D打印技术制造的,” “3D打印技术,”童菲不明白:“什么意思,” 庞劲东却明白了:“跟刘荣福有关吗,” “基本上……”姜薇薇说着,又是深吸了一口气:“我可以断定这是刘荣福技术制造的,” 童菲还是不明白:“谁是刘荣福,” 庞劲东对童菲说了一句:“等下跟你解释,” 随后,庞劲东又问姜薇薇:“还有其他发现吗,” “这颗人造心脏的使用时间不超过一年……”姜薇薇把人造心脏还给了庞劲东,接着说道:“一直以來,学界都认为刘荣福的技术沒有其他人能掌握,在刘荣福死后技术也就失传了,现在看來,这是一种错误观点,其实有人学到了刘荣福的技术……” “其实还有这样一种可能性,”庞劲东打断了姜薇薇的话:“那就是刘荣福还活着,” “活着,”姜薇薇不能的就是不相信:“他的追悼仪式我参加了,我亲眼看到他躺在棺材里,然后被火化……现在你说他还活着,这怎么可能的,” “世上沒有什么不可能的事,” 姜薇薇非常费解的问:“你们从哪搞到的这颗人造心脏,” 这问題是童菲回答的:“这颗人造心脏是一起刑事罪案非常重要的物证,” 姜薇薇追问:“什么样的刑事罪案,” “这个你暂时不需要知道,”童菲摇了摇头:“抱歉,警方的工作,需要保密的,” “好吧……”姜薇薇叹了一口气:“你们不说,那就算了……” “知道的太多有时不是什么好事,”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庞劲东叮嘱姜薇薇:“这件事情,咱们三个人知道就好,不要告诉任何人,” “哦,知道了……”姜薇薇傻傻的点点头:“如果有什么进展,希望你能及时告诉我,” “沒问題,”庞劲东对姜薇薇再次表示,就带着童菲离开了, 姜薇薇完全一头雾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也沒再问下去,回医院工作了, 在离开的路上,庞劲东回答了童菲刚才的问題:“你刚才看到的那位大夫姜薇薇,曾经有一位导师叫刘荣福,掌握着全球最先进的人造器官技术,几年前,刘荣福死了,但很可能是假死,不能排除刘荣福牵扯到这个案子当中,” “我刚才差不多听明白了,”童菲点点头:“我马上就回去调查一下刘荣福,” “这个案子涉及到了一个叫鬼王党的犯罪组织,多年來,这个组织通过绑架等手段,摘取人体器官贩卖到世界各地,之所以被称为鬼王党,是因为成员都是在法律上已经死亡的人,他们的体内经常会装有人造器官,在租住屋里被你们击毙的就是他们的成员……”顿了一下,庞劲东接着说道:“刚知道鬼王党这个组织的时候,有一个问題非常困惑我,既然他们已经获取了大量人体器官,为什么还要在自己体内装人造器官,或者也可以这么问,既然他们掌握了人造器官技术,为什么还要倒卖真正的人体器官,” 童菲惊讶的看着庞劲东:“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很多是我都不知道的,”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只需要记住我接下來说的话,” “好,你接着说……”童菲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沒错,如果制造人造器官出售,不只是合法,还会成为人类科学技术的功臣,为什么放着合法生意不做,非要铤而走险呢,” “跟姜薇薇聊过之后,我又查找了一些资料,现在找到了答案,”庞劲东点上一根烟抽了一口,接着说道:“人造器官有一个瓶颈始终沒能解决,那就是供电,人造器官造价非常高,能够消费得起的必然是各路权贵,让这帮人每年接受一次手术更换电池,显然不会答应,他们也会担心人造器官出现技术问題或者功能故障,那么必定对天然的人体器官更加信赖,这就使得鬼王党的生意有了巨大的市场空间,所以,鬼王党在解决电池问題之前,只能继续从事这种罪恶的生意,” 童菲点了一下头:“接着说,” “但人造器官并非一无是处,最直接的一点是,植入人体之后,患者可以迅速恢复行为能力,倒是那些真正的人体器官就比较麻烦了,移植之后需要经过很长的康复过程……”顿了一下,庞劲东又告诉童菲:“还有,人造器官的功能更加强大,甚至心肺功能还会超出人体的原装货,正相反的是,移植了真正的人体器官,能够维持正常生活就已经不错了,难以从事剧烈或者重体力运动,” “我明白了,”童菲恍然大悟:“人造器官和真正的人体器官,可以说是各有优越缺点,鬼王党也是经过综合考量之后,才会在自己身上安装人造器官,” “这个道理是显而易见的,鬼王党作为犯罪组织,经常要面临各种战斗,让他们移植真正的人体器官,从此以后好好保养注意身体健康,这显然是不现实的,”摇了摇头,庞劲东冷笑着道:“我辈子见识过各种各样的犯罪组织,但像鬼王党这样的还是第一次见,既然他们都是一帮法律上的死人,那么來无影去无踪,根本无法追查,难怪警方跟踪这么久一无所获……” “你说什么,”童菲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你见过很多犯罪组织,你只是物业员工,怎么见识的,” “小说里,”庞劲东一本正经的道:“向你推荐青光楚辞的《近身兵王》,” “且,”童菲本能的就是不信,但隐隐的,又怀疑庞劲东确实知道很多自己不了解的事物,眼前的这个小员工或许大有來头, 童菲跟庞劲东分开之后,直接赶回警局,原样把证物送了回去, 这证物要是中途出了点纰漏,工作可就丢了,童菲一点不敢马虎, 金玲玲见童菲把证物带回來,表情淡然:“有什么发现吗,” “有,”童菲急忙道:“这颗人造心脏用的是著名人造器官专家刘荣福的技术……” 童菲把庞劲东的分析复述了一遍,连一个字都沒漏掉, 金玲玲听罢,眉头拧了起來:“刘荣福,” 童菲很小心的提出:“我觉得我们应该调查一下这个人,” 这个工作很简单,金玲玲直接进入公安内网,调出所有叫“刘荣福”的人,很快就在其中锁定了那位人造器官专家, 就像姜薇薇说的一样,刘荣福本是菁华大学医学系教授,生前颇负盛名,拿过很多奖, 甚至于,国外的学术机构还经常请刘荣福去演讲,学界普遍认为,刘荣福的研究很可能会改写历史, 然而,就在几年前,学术造假丑闻爆发,沒过多久,这个人就死了,至于他的技术也渐渐被人们遗忘, 金玲玲看罢,站起身在办公室來回走着,漂亮的眉头越拧越紧, 童菲很小心的道:“看起來,刘荣福就是鬼王党的重要成员,甚至可能是首领……” “你从哪知道鬼王党这个称呼的,”沒等童菲回答,金玲玲直接來了一句:“这个案子你不要再跟进了,” 童菲非常费解:“为什么,” “非要我明白说吗,”金玲玲轻轻叹了一口气:“童部长特意交代过,给你安排轻松一点的工作,不要冲在第一线去冒险……” 童菲很不礼貌的打断了金玲玲的话:“金局长,我要是沒说错,当年你的父亲也是警局局长,” 金玲玲面有不悦:“你提这个干什么,” “当年,你的父亲也想保护你,不愿意让你冲在第一下,对吧,”呵呵笑了笑,童菲很小心的接着说道:“可是呢,你并沒有遵从父亲的意见,结果你今天是刑事侦查局的局长,在华夏警界,坐到这个位子上的,你应该是最年轻的了,” 金玲玲面有不悦:“你到底想说什么,” “既然你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你想取代我的位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童菲赶忙摇了摇头:“我就是觉得,既然你沒能服从父亲的意见,为什么就不能支持我呢,” “你知不知道我这一路走來付出了多少,”金玲玲看着童菲,长叹了一口气:“有的时候,我觉得真的应该尊重父亲的意见,像其他女孩子那样安安分分的生活,正因为我知道这条路太苦太累,所以不希望别人重蹈覆辙,” “那么你后悔吗,” “当然不,” 童菲毫不犹豫的道:“所以我也不会后悔,” 金玲玲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说什么了:“我这一次來广厦,就是盯着鬼王党,你……还是先去忙其他案子吧,” “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让我考虑一下,”金玲玲摆了摆手:“我有点累了,你先出去吧,” 正文 第二十七章 从不平凡 “哦……”童菲满心不情愿的应了一声,走到办公室的门口,突然又问了一句:“庞劲东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这么问,” “我觉得……他知道太多的事情,” “他只是一个地产公司的员工,只是杂七杂八的读了不少书,可能是把书里的东西当真了,”金玲玲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題:“我也不太了解他……” “金局长你过去就认识他吧,” “你今天的问題已经太多了,”金玲玲指了指办公室的门:“现在你可以出去了,” “哦,”童菲眼见金玲玲要发火,一吐舌头,溜走了, 金玲玲刚低下头,准备处理几份文件,办公室的门却又被人打开了, 金玲玲有些火大:“你到底有完沒完,” 说着话,金玲玲抬起头來,却是一愣, 进來的不是童菲,而是一个老者,穿着一身运动装,面容和善, 金玲玲先是一愣,随后赶忙过去迎接:“爷爷你怎么來广厦了,” “爷爷过來看看你,”來人正是金玲玲的祖父金振宇将军,他也不用金玲玲招呼,直接坐到了金玲玲办公桌的对面:“这还是刚下飞机,直接就來看看你了,” 金玲玲笑着道:“爷爷你身体虽然硬朗,也要多注意休息,” “沒关系的,”金振宇看了一眼案头的文件,嘉许的点了点头:“你还是这么敬业,不过,工作虽然重要,也要多注意身体,不要只顾着关心我却忽视了自己,” 金玲玲笑了笑:“我知道了,” “爷爷现在退休了……”金振宇长呼了一口气:“可惜有个心愿沒了,” 金玲玲去给金振宇倒水,随口问了一句:“什么心愿,” “沒看到你结婚啊,” 金玲玲听到这话,手一抖,刚倒满的水洒了一地:“爷爷……好好的,你怎么提这个……” “为什么不提呢,”金振宇根本当做沒注意到金玲玲有些紧张,淡淡的道:“爷爷一天比一天老,就算现在医学发达,总也有入土的那天,” “你看你说的,”金玲玲急忙道:“以爷爷的身子骨,活到一百多不成问題,” “那又怎么样,”金振宇一摊双手:“我现在想要抱外孙了,到时家里就是四世同堂,其乐融融,多好啊,” 金玲玲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个吗……” “别这个那个的,”金振宇叹了一口气:“我现在就希望你赶紧嫁出去,了却我这个心愿,趁着我现在腿脚还利索,沒准能帮你带带孩子呢,” “我工作忙……” “不要拿工作忙当借口,”金振宇再次打断了金玲玲的话:“工作再忙,你是不是夜的吃饭睡觉,结婚生子同样是人生大事,就能被工作给耽误了,” “我……”金玲玲非常尴尬:“能不能别提这事儿了,” “为什么不提,”金振宇缓缓摇了摇头:“玲玲啊,爷爷现在不是比你出去相亲,本來你就有非常合适的人选,,庞劲东,” 金玲玲面色有些不悦:“别提他行吗,” “为什么不提,”金振宇轻哼了一声:“我是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好好的怎么就互相不來往了呢,” “他心里沒有我,我有什么办法,” “你怎么知道他心里沒有你,” “如果他心里有我,为什么不能大胆的说出來,”金玲玲非常不满的道:“男人,应该有点担当,面对感情问題不知道如何选择,躲起來又算是怎么回事,” “这……”金振宇想帮庞劲东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其实我早就把庞劲东这人看透了,”金玲玲说到这里,又是轻哼了一声:“他的人生理想,就是不管自己多么有钱和多么强大,也要冒充成普通人,在外面扮猪吃虎泡小姑娘,” “我觉得庞劲东不是这样的人,”金振宇一个劲的摇头:“他可能只是真的享受做普通人的生活,可惜注定不平凡……” “先别说他了,”金玲玲有点不礼貌的打断了金振宇的话:“我最近正在忙鬼王党的案子,爷爷你应该也听说过了,这个组织跟过去多年來的绑架、谋杀和人体器官走私有关,等到我把这个案子了结,我会给自己放个假,陪你出去旅游,” “我不用人陪,”金振宇摆摆手:“你只要把自己的生活忙好了,我也就放心了,” “我把自己的生活安排的挺好的,”金玲玲的思绪完全被案子给占据了:“最近,我获得了鬼王党不少线索……对了,庞劲东还帮了不少忙,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这个案子把他牵扯进來了,” “是吗,”金振宇点了一下头:“我相信,只要有他的协助,这个案子很快就能告破,” “爷爷你对他还是挺有信心的吗,” “我当然有信心,”金振宇一字一顿的道:“你别忘了,某种程度上,庞劲东可是我扶持起來的,如果我对他的人品和能力沒有信心,当初在他身上就不会投入那么多的资源,” “那倒是……” “只不过吗……”金振宇说着,苦笑了几声:“其实我很尊重庞劲东的个人选择,他愿意做一个普通人,我是愿意成全的,只不过,就像我刚才说的一样,他这个人注定不平凡,如今又牵扯到鬼王党这档子事里了,” 金玲玲点了点头:“他确实挺多事,” “我不希望他继续战斗,”金振宇非常认真的说道:“他已经退役了,现在最应该做的,是赶快跟你成家,然后给我生个大胖外孙,” “爷爷你怎么又扯到这上面來了,”金玲玲哭笑不得:“我现在是跟你谈工作,” “可你的工作涉及到了庞劲东,”金振宇意味深长的提醒:“从你成为警察以來,你的工作经常会牵扯到庞劲东,过去如此,如今來了广厦,几千公里之外,依然是如此,” 金玲玲无奈的点了一下头:“这倒是……” “这说明你们两个很有缘,”金振宇斩钉截铁的道:“老天赐予这段缘分,你们应该好好珍惜,” “爷爷你什么时候变成宿命论者了,”金玲玲实在不愿继续这段谈话,提出:“算了,我今天还得加班……你应该是刚來广厦吧,我让手下给你安排个酒店,” “不用了,”金振宇摆摆手:“住的地方,我已经找好了,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 “你在广厦住多久,” “我來广厦既是看看你们,同时也是中转一下,明天我就去普吉岛,” 金玲玲注意到爷爷用的是第二人称复数:“看看……我们,” “你,和庞劲东,”看了一下时间,金振宇站起身:“你先忙吧,我要去庞劲东那边看看,” 金玲玲不太希望金振宇去见庞劲东,搞不好又要撮合自己跟庞劲东的婚事, 可另一方面,金玲玲隐隐的又期望金振宇会这么做,结果就是什么话都沒说出口, 金振宇叮嘱了一句:“记得吃饭,早点休息,” “我知道,”金玲玲点了点头:“话说……你能找到庞劲东吗,” “当然能找到了,”金振宇呵呵一笑:“别以为爷爷退休了,也就沒什么本事了,其实爷爷耳目灵敏着呢,庞劲东这小子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爷爷的视线,” 金振宇跟金玲玲又聊了几句,就离开了警局,直接去了物业公司, 刚好,庞劲东下班,走出公司大门,就看见了金振宇, “金将军,”庞劲东急忙走到金振宇面前:“你怎么來了,” “小声点,”金振宇把食指竖到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已经退休了,现在不是什么将军,只是个普通老人,” “哦,”庞劲东点了一点头,重新打了一个招呼:“你好,金大爷,” “金大爷,”金振宇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称呼自己,一时间还真不太习惯:“好吧……大爷就大爷吧,反正只是个称谓,” “金大爷你怎么來广厦了,” “明天去趟普吉岛,那边有几个老伙伴,我们准备学学潜水,”顿了一下,金振宇笑呵呵的说道:“我这人的爱好还是挺多的,只可惜,一辈子都在忙着工作,实在沒什么时间,现在既然闲下來了,也就可以把自己的人生理想付诸实施了,要是不给自己多找点事做,还真不太习惯退休生活,” “别站着说话了,找个地方坐会儿吧,”庞劲东把金振宇请到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屋,金振宇点了一杯卡布奇诺,这让庞劲东感觉这位老将军还真是变了, 放到过去,金振宇更喜欢喝茶,咖啡之类的洋玩意儿很少会碰, “我这辈子位高权重,退下來之后,突然之间什么都沒有了,还是有点失落的……”喝了一口咖啡,金振宇苦笑着说道:“所以我就去各处旅游,” 庞劲东点了一下头:“挺不错的,” “不,这不是重点……”金振宇缓缓摇了摇头:“你沒明白我到底要说什么,” 庞劲东确实沒明白:“那什么才是重点,” 正文 第二十八章 你好啊,金大爷 “这两年來,我走遍了很多风光优美的地方,国内的九寨沟、丽江、阳朔……国外的塞纳河畔、埃菲尔铁塔,”叹了一口气,金振宇怅然说道:“每到一个地方,我都会坐下來,点一杯咖啡,或者一杯茶,我一直都有一个期盼,那就是希望能遇到你,” 庞劲东怔了一下:“遇到……我,” “对,”金振宇很肯定地点了点头:“我希望能看到你跟玲玲在一起,最好带着你们的孩子,我们互相间不需要说话,只是需要微微点一下头,就算是打招呼了,我会知道你过得很好,我的孙女得到了幸福,这就足够了,” “我……不太明白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金振宇拖着长音,缓缓说道:“我们都是军人,都要面对战场,但在战场之外,我们也是普通人,有着平凡的生活,” 庞劲东笑了:“这倒沒错,” “或许这个世界需要你,但我是有私心的,我希望在果敢战争之后,你和玲玲从此之后能够远离所有那些危险,”顿了一下,金振宇非常无奈的道:“但是,鬼王党的出现意味着,你很可能要重回战场了,” 庞劲东苦笑几声:“金大爷你真了解我,” “我确实了解你,”金振宇微微点了一下头:“你向往平凡的生活,同时又有英雄的内心,如果你觉得世界需要你,你会毫不犹豫的再上征途,” 庞劲东用力点了点头:“对,” “可我真的不希望你重归战场,”金振宇无奈的笑了笑:“其实,像你现在这样,做一个物业小员工,不是也挺好的吗,” “你……这是來劝阻我吗,” “不,我是要告诉你,我尊重你的选择,”金振宇毫不犹豫的道:“既然你认为这条路是对的,那么就坚持走下去,” 庞劲东欣慰的笑了:“谢谢金大爷,” “我在來这里之前,见过玲玲了……”呵呵一笑,金振宇有点无奈的道:“我说要來见你的时候,玲玲虽然沒说什么,但我能看出來,其实她不太想让我來,她担心的是,我会极力撮合你们两个在一起,但我不会这么做,” “为什么,” “因为你是一个有主见的人,”金振宇说着,站起身來:“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不是我当爷爷的自卖自夸,玲玲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女孩,你要珍惜……” 庞劲东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我……” “时间不早了,”金振宇看了一下手表,说道:“我要回去休息了,明天早晨还要赶飞机,” “我送你吧,” “不用了,”金振宇拍了拍庞劲东的肩膀:“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正应该做的是离我远点,让我觉得自己还沒老,” 庞劲东笑了:“明白了,” 金振宇就这样走了,庞劲东尊重他的意见,沒有去送他, 目送着金振宇离开,庞劲东正准备拦一辆车回家,却看见了沈夫人, 咖啡屋距离丽水丁香园非常近,沈夫人的工程已经开工,远远就可以看见暴土扬尘的,各种施工噪音不断的传來, 沈夫人看到庞劲东后,急忙道:“遇到你正好,” “工程有问題吗,” “当然不是,”沈夫人神秘兮兮的一笑:“有好事关照你,” 庞劲东很有兴趣:“什么样的好事,” “姐姐说过的,只要你给姐姐办事,姐姐以后会给你不少好处,”顿了一下,沈夫人略有点得意的道:“也是你小子今天运气好,” 庞劲东摇了摇头:“我还是沒明白你说什么……” “你应该记得吧,我跟你说过,本区新人区长是我的好姐妹,” 庞劲东终于明白了:“你是说区长來了,” 沈夫人一挑眉毛:“不然呢,” “你……要介绍给我,” “当然了,”沈夫人呵呵一笑:“她叫隋美玲,人很不错的,” 庞劲东点了一下头:“是吗,” “你这样的小员工,平常可沒机会见到她的,如果你能讨好了她,她随随便便给你点什么事情做,也比现在当个楼管强倍,” “这个我知道,”庞劲东很小心的提出:“不过,今天已经有点晚了,现在我见她方便吗,” “來,姐姐教你点东西……”呵呵一笑,沈夫人淡然道:“我跟隋美玲虽然是闺蜜,但她是官,我是民,就连我也不是想见就能见到她,更不用说是你了,择日不如撞日,懂我的意思吗,” 庞劲东过去还真就沒跟女性官员打过交道,让沈夫人这么一说,对隋美玲其人倒是产生了兴趣:“那就麻烦沈夫人了,” “那就跟我來吧,”沈夫人沒带庞劲东去工地,在不远处,有一家高档会所, 沈夫人带着庞劲东进了会所后,去了一个很大的贵宾包厢,这个包厢不与其他地方相连,要有特定的电梯才能进來, 沈夫人介绍说,这里是不对外开放的,只针对各路权贵, 包厢门口站着四名粗壮的便衣保镖,腰板拔得笔直,看來是隋美玲带來的, 包厢的装饰富丽堂皇,到处金光闪烁,富贵逼人, “今天好好表现……”沈夫人压低了声音,说道:“如果你想在事业上有所发展,今天一定要讨得隋美玲的欢心,她在方方面面都帮得到你,” 庞劲东嘿嘿一笑:“在床上讨欢心,” 本來庞劲东只是开玩笑,可沈夫人却当真了:“能不能上了床,还得看你的本事,” “你不会是当真吧,” “难道你不是当真说的,”沈夫人瞥了一眼庞劲东:“我不怕老实告诉你,虽然隋美玲也是爱玩的女人,可跟我还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 “她很挑剔的,”沈夫人意味深长的告诉庞劲东:“毕竟她是官员,要考虑可能的影响,高度保密,” “跟我无关,”庞劲东耸耸肩膀:“我就是那么一说,能当上区长的女人,只怕都已经过了更年期了……我口味可沒那么重,” “你错了,”沈夫人缓缓摇了摇头:“隋区长不但非常年轻,长得还很漂亮呢,你要是能上了她,是你小子占了天大的便宜,” 这会儿,隋美玲已经到了,就像沈夫人说的一样,果然是一个美女, 她的年纪跟沈夫人差不多,同样保养得非常好,看起來不过二十來岁的样子, 她有着一张标致的鸭蛋脸,肌肤吹弹可破,黛眉之下,一双媚眼精光四射, 她穿着粉红色短外套,里面是略为透明的白色衬衫,下半身则是轻飘飘的白色丝质短裙,配上黑色透明的丝袜,只是看一眼都能令人产生无限的暇想, 沈夫人紧挨着隋美玲坐了下來,隋美玲亲切的喊了:“你今天很漂亮啊……” 然后,隋美玲诡异的看了庞劲东一眼,眼中含着些轻蔑, 隋美玲的目光,根本不像在看一个人,而像是在看一样东西, 庞劲东穿着普通,用的东西也很普通,沒有高档手表和爱疯手机,就这样跟在沈夫人身后进來,任谁都得把庞劲东当做是沈夫人的跟班, 很显然,隋美玲这种高高在上的人,是不会把一个跟班放在眼里的, 隋美玲根本沒理会庞劲东,跟沈夫人闲聊起來,所谈无外乎都是官场和商场上的一些事, 过了半天,隋美玲终于指着庞劲东,明知故问了一句:“这位是……”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新下属,,庞劲东,是我的……好朋友,” 隋美玲哈哈一笑:“什么样的好朋友,”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沈夫人看了庞劲东一眼,叹了一口气:“但是呢,庞劲东真的就只是我的朋友,我正在准备的连锁药房,要不是他,怕是还沒办法开工呢,” “是吗,”隋美玲屈尊大驾,亲自给庞劲东倒了一杯茶:“庞先生请,” 庞劲东微微一笑:“谢谢,”随后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隋美玲的目光始终落在庞劲东身上,从头到脚不住打量着,几乎把庞劲东每根汗毛都看在眼里:“庞先生在什么地方工作呢,” “在天河物业,” “应该是经理吧,” “不,”庞劲东摇了摇头:“就是一个普通的楼管,” “哦,”隋美玲听到这话,瞥了一眼沈夫人,很显然,她有点不太高兴, 物业公司的楼管,又怎么能出现在这样的场合,隋美玲觉得沈夫人太沒品位了,怎么什么样的人都交往, 沈夫人明白隋美玲的意思,略有点尴尬的道:“我相信庞先生很快就能做到经理的,” “就算是经理,也只是物业公司的经理,”隋美玲轻轻摆了摆手:“我说,沈夫人啊,你手下那么多生意,不如给他另外某个职位吧,” “我也这么想,有时间我研究一下,”沈夫人呵呵一笑:“我也觉得物业公司沒什么前途,” “是啊,”隋美玲一边悠然品着茶,一边说道:“看这小伙子一表人才的,干点别的肯定更有发展,” 正文 第二十九章 美女官员隋美玲 隋美玲坐在庞劲东前面,说着话的时候,两条腿无意识的分开,裙内的风光都被庞劲东看的很清楚, 她穿着一条非常性感的小内裤,只是非常勉强的盖住了关键部分部分,除了正中的地方加厚,其它的地方是透明的, 这条黑色小内裤,深深陷在大腿两侧脂肪之中,让庞劲东感觉到这个女人的欲|望似乎很强, 这让庞劲东心情不免非常激动,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沒想到的是,东拉西扯的聊了许久,隋美玲看了一下时间,起身告辞了,接下來并沒有发生什么暧昧的事, 看起來,她好像根本不知道庞劲东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也沒对庞劲东表现出什么兴趣, 离开会所的时候,路旁的路灯刚好亮起,照亮了周围的街景, 隋美玲走在最前面,好像有什么事情跟沈夫人说,两个人一直在那耳语, 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个保镖反而走在最后面,可能是要给隋美玲和沈夫人留出单独交谈的空间, 庞劲东无所谓,走在正中间,前面是隋美玲和沈夫人,后面则是两个保镖, 就在这个时候,变故突发,一辆摩托车飞快从隋美玲和沈夫人身前掠过, 摩托上有两个人,一个负责驾驶摩托,另一个人坐在后座上,只是一伸手,就从隋美玲手中抢走了包包, 这是广厦常见的飞车党,也是城市的一大顽疾,警方经过严厉打击,飞车党仍然存在, 而且,他们变得神出鬼沒,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会从什么地方出现,专门抢劫路上女孩的首饰和包包,搞得警方想要打击也找不到他们, “我的包,”隋美玲急了:“快把他们追回來,” 两个保镖怔了一下,马上就要去追,但那辆摩托的速度越來越快,就凭保镖的两条腿根本追不上去, 不过,庞劲东已经动了,看了看周围,刚好发现了半块砖头,捡起來就冲着摩托扔了过去, 庞劲东这一下扔的非常准,正好砸在摩托驾驶员的后脑勺上,驾驶员一翻白眼就昏死过去,摩托离失去控制,撞在了旁边的一根电线杆上, 坐在后座上的那个人倒是敏捷,竟然从摩托上面跳了下來,稳稳落在地上,根本沒受伤, 这个飞车党看了看周围,马上发现是庞劲东扔的砖头,几个箭步就向庞劲东冲了过來, 很显然,他被激怒了,表情扭曲起來,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弹簧刀,要跟庞劲东拼命, 庞劲东稳稳站在那里,等到飞车党來到近前,一脚踢过去, 飞车党还沒搞明白是怎么回事,手中的弹簧刀已经飞了出去, 紧接着,庞劲东又是一脚,射在飞车党的小腹上, 飞车党仍沒看清庞劲东的动作,身体倒着向后飞起來,重重摔在了地上, 这个飞车党身体倒是结实,怪叫了一声,从地上跳起來,又要向庞劲东冲过來, 然而,庞劲东的动作比他更快,已经冲到了近前,一记扫堂腿,扫在他的脚踝上, 飞车党一声惨叫,再次摔倒在地, 庞劲东抬起脚來,狠狠踩在飞车党的胸口上,就如同一根铁柱压了下來,纹丝不动, 飞车党用力挣扎起來,却根本沒有办法挣脱开, 终于的,隋美玲的两个保镖赶了过來,夺回隋美玲的包包,然后把飞车党牢牢按在地上, 隋美玲拿回自己的包包,指着一个保镖的鼻子呵斥:“你们这班废物,” 保镖非常尴尬,低下投去,不敢说什么, 深吸了一口气,隋美玲看向庞劲东,很认真的说了一句:“谢谢你,” 庞劲东耸耸肩膀:“不客气,” “你身手不错嘛……”隋美玲上下打量着庞劲东,有点惊讶的问:“当过兵,” “沒当过,”庞劲东敷衍道:“就是喜欢健身,练过一些搏击什么的,” “是吗,”隋美玲点了一下头:“我的保镖要是有你一半能力,我也不会这么尴尬了,” “沒什么尴尬的,东西不是拿回來了吗……”庞劲东冲着隋美玲手中的包包努了一下嘴:“你看看丢了什么,” 隋美玲只是看了一眼,就说道:“什么也沒少,再次谢谢你,” 庞劲东笑了笑:“不客气,” 隋美玲转向沈夫人,笑着道:“这个小伙子不错,” “你现在说他不错,是因为他身手好,他的好处可不只这一样呢,”沈夫人暧昧的笑了:“以后你会慢慢发现的,” “以后大家可以多接触一下,”隋美玲看了一下时间,又道:“不跟你们说了,我先走了,还有事,” 隋美玲带着保镖离开了,沈夫人送走了隋美玲,笑着对庞劲东说了一句:“她对你印象还成,” 庞劲东面无表情的点了一下头:“是吗,” 沈夫人又是笑了笑,沒再说什么,也走了, 庞劲东正准备回家,接到了唐韵的电话:“现在,马上,去北岸咖啡馆,” 庞劲东愣住了:“干嘛,” “你去了自然就知道了,”丢下这句话,唐韵中断了通讯, 唐韵说话一直很靠谱,从來不会让庞劲东去做沒有意义的事情,但唐韵这么一靠谱,反而搞得庞劲东不着调了, 因为庞劲东根本不知道找自己干什么,沒办法,庞劲东通过百度地图,找到了那家咖啡馆, 这里环境不错,有全景式落地窗,里面的情景一览无余,跟一个小时之前沒太大区别,只不过多了一个男人在弹钢琴, 咖啡馆有个空闲的场地,摆放着一架白色三角钢琴,在固定时间段会有演出, 庞劲东还沒进这个咖啡馆,就注意到了这个男人,大约二十岁出头的样子,手指在琴键上飞快跳跃着,优美动人的乐曲如同溪流一样从指下流出, 常言说:“要想俏,一身孝,” 但白色西装是很难驾驭的服装,穿着好了当真会给人王子般的感觉,相反则会怎么看怎么别扭, 偏偏的,他就穿着一身白色西装,与他的气质相得益彰,给人的感觉帅气阳光, 这套西装裁剪得体,完美衬托出他匀称高大的身材,在舞台灯光的衬托之下,更带來了一种梦幻般的童话感, 与之相应的是,他的琴技也非常的好,让庞劲东不得不点头称赞, 就在这个男人不远处,赫然坐着金玲玲, 庞劲东本來以为是唐韵要见自己,这会儿才明白,原來唐韵是让自己來见金玲玲, 此时,金玲玲双手托腮,目光迷离的看着台上的男人,脸上满满的都是幸福, 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出來,金玲玲喜欢这个男人, “我艹,”一刹那间,庞劲东差点冲进去,跟那个男人拼命, 虽然说,庞劲东跟金玲玲始终沒有明确关系,但无论如何金玲玲也是庞劲东的女人,怎么能允许别人染指, 有人勾引自己的女人,哪怕是两厢情愿,是可忍孰不可忍,忍下來就是绿毛龟, 可也就在这个时候,有人突然拍了庞劲东的肩膀一下:“你最好冷静点,” 庞劲东跳起來,回头一看,是唐韵, 庞劲东有点意外:“你什么时候來的广厦,” “刚刚,” “为什么沒告诉我,” “我沒必要什么事都向你汇报吧,”唐韵上下打量着庞劲东,似笑非笑的道:“可惜啊,被我看到不该看到的一幕,沒想到竟然有人勾引金玲玲,” “谢谢你给我报信儿,”庞劲东说着,撸胳膊挽袖子:“老子要去杀人,” “你可别,”唐韵急忙拉住庞劲东:“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这种事情要是也能忍,不是变成忍者神龟了吗,” “说的也是哈……”唐韵咯咯一笑:“其实你不是很讨女人欢心的男人,好不容易天上掉下來一个貌若天仙的女朋友,不能这样便宜了别人, “我……真的不讨女人喜欢,” “对,因为你根本不懂女人的心思,”唐韵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咱们也很熟了,所以有些话我就直接说了……” “趁着我现在心情不好,有什么要说的全都说出來,别等到我心情好的时候再说,”庞劲东冷冷的道:“否则老子还会杀人的,” “不管你用什么手段,现在冲进去把这个男人杀了也好,打一顿也罢,都只会有一个结果……” “什么,” “金玲玲会恨你,”顿了顿,唐韵一字一顿的道:“我不知道他们两个认识多久了,关系发展到哪一步,但可以肯定金玲玲不讨厌这个男人,换位思考,如果有人伤害了你喜欢的女人,你同样会愤怒的,” 庞劲东冷静下來,点了点头:“有道理,” “还有,这会显得你很有沒风度……”唐韵用尽可能温柔的语气,努力规劝道:“既然你这么冲动,说明还是喜欢金玲玲的,那么就去努力追求,让金玲玲知道你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把金玲玲的芳心争取回來,你们两个感情基础不错,已经认识这么久了,你比那个男人更有优势,” 庞劲东有些冷静了:“你说的有道理,” 正文 第三十章 竟敢勾引我女朋友 于是,庞劲东就这样在外面偷偷看着,唐韵也沒离开,始终陪在庞劲东身边, 过了半个多小时,这个男人弹罢钢琴,估计可能是一天的工作也就结束了,回后面换了一身商务休闲西装, 说起來,在一家咖啡馆弹琴为生,说明这个人生活也不是很如意, 但这个男人却打扮得像是成功人士,一身得体的衣服穿在身上,说是电影明星也有人信, 他冲着金玲玲笑了一笑,金玲玲站起來,跟他一起走出了咖啡馆, “秦浩,你今天弹得真好,”金玲玲略有点兴奋的道:“这是我听你所有演奏里,弹得最好的一次,” “我要在音乐上不断突破自我,每一次弹奏都要比过去更好,”这个叫秦浩的男人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对音乐的追求就像毕加索对绘画的追求,” 就在金玲玲和秦浩走出來的同时,庞劲东和唐韵立即躲到灌木丛后面,说起來,两个人都很有身份,沒想到竟然跟做贼一样, 庞劲东把这番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不由自主的骂了一声:“傻B,” 唐韵急忙掐了一下庞劲东,又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秦浩四下看了看:“谁在说话,” “我什么也沒听到,可能是你听错了吧……”金玲玲看了看周围,满不在意的撇了撇嘴:“你的琴弹得真是太好了,” “对了……”秦浩尴尬的笑了笑:“我听说你有男朋友……” “这个吗……”金玲玲犹豫了一下,低语道:“我也不知道应该算不算男朋友……我们之间的关系有点古怪……” 秦浩试探着问道:“他是什么人,” “一个……一个普通人……”叹了一口气,金玲玲非常无奈的道:“算了,不说他了……” 秦浩倒沒多问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我能感觉到你很喜欢他,” 金玲玲根本不相信:“你会读心术,” “那倒不是,”秦浩意味深长的说道:“你说到他的时候,表情很无奈,语气还有一点沧桑,这说明他在你心里的位置很重要,你们曾经一起经历过很多事,” “沒想到你看人和事的目光这么准,”金玲玲呵呵一笑:“也许你比我更适合做警察,” “既然你们两个有这样的感情基础,为什么不在一起呢,” 金玲玲随口敷衍道:“一些客观原因,” “你自己的幸福,你要自己争取,”秦浩望着金玲玲,坚定的道:“我会祝福你的,” 唐韵听到这些话,把两个人看在眼里,悄悄捅了一下庞劲东:“金玲玲说的那个男人是不是你,” 庞劲东黑着脸道:“我不知道,” “难道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男人让她印象这么深刻,”嘿嘿一笑,唐韵又说了一句:“不过这个秦浩真的很帅哎,” 庞劲东回头恶狠狠白了一眼:“帅个屁,” 唐韵摇了摇头:“他不仅帅,还很善于把握女孩子的心理,这一点比你强,” “他不就是会弹钢琴吗,” “这可不只是钢琴的事儿,”唐韵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照眼下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如果你不有所作为,只怕金玲玲就要易主了,” 这个时候,秦浩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有几句真心话,你想不想听,” 金玲玲点了点头:“你说吧,” “知道你有男朋友让我非常妒忌……”秦浩的语气变得有些痛苦:“对我來说,你就是举世无双的珍宝,能够把你采撷到手里,是我一生最大的荣耀,不过,你已经有男朋友了,这真的让我难以接受……”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关注我的感情,还是说说你自己吧……”叹了一口气,金玲玲缓缓说道:“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举办个人演奏会,这将会成为你事业的转折点,你不能总一辈子在咖啡馆里卖艺为生……” “这可是要花很多钱的,”秦浩不住的摇头:“我沒有那么多钱,就算十年不吃不喝,也攒不下这么多钱……” “我赞助,”金玲玲毫不犹豫的道:“你的演奏会不管花多少钱,我全都包了,如果成功了,你的事业就攀上新的高峰,如果不尽如人意,也能给你积累一定人气,” 秦浩为难的摇摇头:“我怎么能花你的钱,” “因为我欣赏你的才情,”金玲玲急忙道:“我第一次听到你的钢琴就被吸引了,你不能一辈子被埋沒在小小的咖啡馆,” “好吧,”秦浩略有点兴奋的道:“不管演奏会是否成功,也不管我未來事业发展将会如何,你永远都是我骄傲的公主,” “这个吗……”金玲玲略有点尴尬的笑了笑:“我只是赞助你的演出,并不意味着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什么变化,懂我的意思吗,” “可我真的很喜欢你,”秦浩非常认真的说道:“就像我热爱璀璨的星空,和磅礴的大海,” “我并不讨厌你,又确实喜欢你的才情,但是……”金玲玲一字一顿的说道:“这个男女感情根本就是两码事,” “好吧,”秦浩很有风度的笑了笑:“我尊重你的决定,” 金玲玲和秦浩一直在聊天,话題基本都围绕着秦浩的事业,不过两个人的形容谈不上亲密,似乎金玲玲一直刻意跟秦浩保持距离, 无论秦浩做出什么表示,金玲玲始终把秦浩当成朋友,而不是男朋友, 聊了十几分钟,金玲玲开车走了,秦浩则到另一个方向去坐公交车, 唐韵又感叹了一句:“这个秦浩还很文艺呢,” 庞劲东又白了一眼唐韵:“这特么就是个吃软饭的,” “不管他吃的是什么饭……”唐韵站起身來,摇了摇头:“你有一个很强劲的情敌,” “那你上啊,去勾引这个秦浩,让他离开我的女朋友” 唐韵太擅长对付男人了,如果唐韵肯出手,这个秦浩肯定被拿下, 但唐韵不肯帮这个忙:“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别人的备胎,还是你的一样武器,” “我……不是这个意思……” “再者说了,我又不是小女生,才不会简单的被男人外表吸引,我更注重内涵,”长叹了一口气,唐韵又道:“不过,金玲玲可有点小女生的性子,所以秦浩的吸引力是致命的,” 庞劲东翻了翻白眼:“你少说两句会死吗,” “我知道,这个打击对你挺大的,再加上你又沒有其他女朋友……”唐韵这一次很大度,沒计较庞劲东的态度:“我很担心你会‘不约而同’哦,” “什么‘不约而同,’” “就是‘长期不跟女性约会而导致变成同性恋’的简称,” “你挺有才呀,”庞劲东把唐韵从头到脚扫量了一遍:“话说,你不去忙工作,跑到这里來和我跟踪我,你也是够无聊的了,” “我这不是关心你吗,”唐韵撇了撇嘴:“你和金玲玲,两个人都太倔了,本來应该在一起,结果闹到今天这步田地……其实你们两个沒有任何本质上的矛盾,只不过是缺乏沟通而已,她不了解你到底在想什么,你也不关心她的心境,” 庞劲东一时无语:“我……” “不跟你说了,我还有事,”唐韵摆摆手:“拜拜,” 庞劲东立即问:“你干嘛去,” “我在这座城市有自己的朋友,”唐韵嘿嘿一笑:“沒必要凡事都向你解释吧,” 唐韵虽然是庞劲东的手下,但庞劲东对这个手下真沒有太大的约束力,而且庞劲东基本也不干涉唐韵的私生活, 莫名其妙发生这么一档子事,搞得庞劲东非常沮丧,也不知道自己该干点什么,失魂落魄的在街上闲逛, 突然间,不远处有人招呼了一声:“这位施主,请留步,” 庞劲东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街边坐着一个胖大和尚,身上穿着一身土黄色的僧衣,脑袋剃得亮堂堂的, 庞劲东走过去,沒精打采的问:“高僧有什么指示,” “施主,我见你印堂发亮,头顶有祥云笼罩……”和尚看着庞劲东,很认真的道:“让贫僧算一卦,再指点你一下,必保你能事半功倍,” 庞劲东这才注意到,和尚脚前摆着一张纸,大意是说提供铁板神算、摸骨看相、看风识水、紫微斗数等等各种服务, 这种算命先生在街边常可遇到,不过还是第一次看到和尚做这个, 庞劲东挠挠头:“你说的这些都应该是道士干的吧,” “佛本是道吗,”和尚一本正经的道:“无论佛家还是道家,都是出世之人,我们的目的就是拯救在尘世迷途的羔羊,” “拯救迷途的羔羊,这不是上帝的工作吗,” “这个吗……我是用西方的文化,诠释东方的思想,这就是学贯中西吗,”和尚咳嗽两声,岔开了话題:“施主我先给你看看手相吧,” 庞劲东把手伸过去,和尚装模作样的看了半天,然后缓缓说道:“你啊……从小淘气,不爱学习,经常旷课打架泡女生……” 庞劲东愣住了:“你说什么,” 正文 第三十一章 酒吧里的奇遇记 和尚目光一扫,发现庞劲东戴着的手表很值钱,心里就有数了,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后來,你下海经商,成绩斐然,家资巨万……” “你说错了,”庞劲东苦笑着摇摇头:“从小打架这个倒是真的,不过除此之外你全说反了,我自幼品学兼优,门门功课考第一,连女孩子的手都沒摸过,最近才刚找了一份稳定工作,兜里的现金不超过一百块……” 算命这回事其实依据的是心理效应, 一般來说,算命者都善于察言观色,根据你的表情和语气推测自己的话对不对,如果错了就及时转变, 而且,他们说的话通常很抽象也很含糊,覆盖面非常大, 如果你选择相信他,就会觉得他说对了, 其实,这个和尚对庞劲东说的这些话,就有一些在无形中命中了,但庞劲东偏偏不承认, “这个吗……”和尚听到庞劲东的话,傻在了当场,过了良久,长叹道:“知识改变命运,你早辍学就早好了,” 庞劲东感觉有点无聊,站起身准备离开:“是吗,高僧,谢谢了哈,” 和尚急忙道:“你不能再听贫僧说几句吗,” “你真的是和尚吗,” 庞劲东狐疑的问道:“确定不是用了山寨洗发水,秀发去无踪,头屑更出众,” “贫僧法号全信,乃是多林寺主持,毕业于哈佛大学,” “哈佛什么专业,” “佛学专业,” 庞劲东惊讶的问:“哈佛有这个专业吗,” “当然有了,”全信和尚一本正经的道:“哈尔滨佛学院的佛学专业,” “这……是吗,不过你也别给我算了,我沒钱的,” “以智慧时时修正偏差,以慈悲处处给人方便,这是出家人的本分,你以为贫僧爱财吗,”这个全信和尚倒也能说出两句有哲理的话,不过接下來的话还是原形毕露了:“最近,我打算重塑庙宇,给佛祖再造金身,如果施主随缘捐点就是最好的了,” “沒钱啊,”庞劲东想起自己遭遇的一连串事情,沒精打采的一个劲叹气:“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最近好不容易找了份工作,混得半死不活,处处被领导和同事排挤;口袋里现金不到一百元,吃饭都成问題;还沒拉过未婚妻的手,未婚妻竟然被别人勾搭走了,世上还有比自己更倒霉的人吗,” 全信和尚打量着庞劲东,小心翼翼的问:“不知道施主到底何处高就,” “我是一个搓澡的,今天不小心,把一个社会老大的纹身搓沒了,” “这……是吗,”全信和尚的嘴角抽搐了几下:“施主,我观你面相,一生命犯桃花,要谨防桃花劫啊,” 也不知道这个全信和尚是不是真有点道行,反正这句话还真说到点子上了,一转身,庞劲东就犯了桃花劫, 庞劲东又问:“你还能看出來别的吗,” 全信和尚转了转眼珠,又道:“我观你印堂发亮,走路龙行虎步,近期运势大盛,应有一笔横财……” 话还沒说完,从远处突然传來一声嘶喊:“城管來了,” 街边本來有许多小贩,听到这声喊,“刷”的一声全部瞬移, 全信和尚也不敢迟疑,再不理会庞劲东,蹭的跳了起來,撒丫子往远处跑去,只见僧袍下的一身肥肉随着步伐不住的颤悠着, 庞劲东捡起全信和尚从身上掉下來的三百块钱,长叹道:“真是高僧啊,算的还真灵,” 既然平白得了一笔横财,庞劲东决定去泡酒吧了,沒准真能找到自己的桃花, 被城管扫荡之后,整条街上的小贩全部消失,如同从來都沒有出现过,不过人潮依然熙熙攘攘, 人们不时从街道两旁装饰得富丽堂皇的酒吧进进出出,肆意挥霍着青春和金钱, 庞劲东随着人流向前走着,感受这热闹的气氛,也不知道该去哪家酒吧, 人潮里夹杂许多穿着时髦的年轻女郎,她们各个衣着性感,全在充分展示着傲人的身姿, 她们或者穿着吊带裙,或者身着热裤,能露出來的地方一点沒保留,几乎称得上是裸肩露背了, 庞劲东与她们擦肩而过的同时,不同品牌的香水味便会扑鼻而來,令庞劲东的男性荷尔蒙成倍分泌,也让年轻的心一阵阵的躁动不安, 最后,庞劲东经过一家迪吧,被里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吸引,于是走了进去, 这个地方的人够多,音乐够震耳,可也够乌烟瘴气, 吧台边已经坐了不少人,庞劲东找了个空位坐下,对着酒水单看了半天,最后挑最便宜的啤酒要了半打, 庞劲东被金玲玲的事情搞得闹心,也不愿意回家,只想找个地方消磨时光, 既然金玲玲背着自己单独跟别的男人约会,庞劲东觉得自己似乎也应该在这里约一下,这才算是男女平等吗, 本來见啤酒妹长得不错,庞劲东想上前调侃两句,啤酒妹却一点机会都不给,替庞劲东开了瓶后转身就去招呼其他的人,留给庞劲东的只是香肩背影, 混迹夜场的人,自认为眼睛都长在头顶上,啤酒妹觉得庞劲东是屌丝,当然不会多家理睬, 只可惜,这些聪明人却不如一个骗子和尚眼睛尖,沒看出庞劲东的真实身价, 如今的庞劲东身价巨富,虽然穿着往往很普通,却通常会带一块好表, 今天的表是劳力士的绿水鬼,虽然不是特别贵,可也要人民币五万多块, 庞劲东悻悻的倒了一杯,一口喝干,然后又是一杯,沒过多一会,就灌了三瓶下去, 迪吧的舞池不大,里面人头攒动,DJ低头疯狂打碟,性感的MC不时对着麦克风吼上两句,引得下面的男女更加疯狂, 随着劲爆的音乐节奏,他们的头甩得更远,屁股扭得更欢,有点让人担心随时会自行大卸八块, 庞劲东努力想听清MC到底在喊什么,最后却感觉只是一阵怪叫,因为他们喊的都是混乱不堪的英语,基本沒有任何语法可言,发音更是完全不着调, 过了一会,MC的声音变得清晰起來:“OH,YE …… COME ON BABY……FUCK ME……” 庞劲东嘴角抽搐了几下:“这句我听懂了,” 紧接着,随着一阵激光乱射,音乐更加劲爆,舞池内的男女也随之更加疯狂,还一起唱起了嗨歌:“肯德基,肯德基,肯你麻个痹,麦当劳,麦当劳,卖个J8毛……” 他们举起双手,脑袋左右猛晃,一些美女的长发左右甩动, “真是世风日下啊,”庞劲东满脸的黑线:“也怪我,这种地方來的少,完全OUT了,” “帅哥……”突然,一只手搭在庞劲东的肩膀上,庞劲东侧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走过來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的穿着就像这里其他女孩一样清凉,她吸了口烟,对着庞劲东喷出一个烟圈,饶是庞劲东烟瘾很重,也差点沒被呛着, 庞劲东蹙了蹙眉,不明白对方要干什么:“有事吗,” “帅哥,一个人呀,” 庞劲东点点头:“唔……” 女人轻佻的对庞劲东抛了个媚眼:“请我喝酒好吗,” 庞劲东马上明白了:“这就是传说中的艳遇吧,” 这个女人倒是挺漂亮,虽然有些俗艳,但用來脱贫致富奔小康也沒问題, 只是她这么一说话,脸上的粉在往下掉,有点倒胃口, “好啊……”庞劲东笑了一下,将桌上的啤酒递了过去, 屌丝的人生寂寞如雪,庞劲东有点饥不择食,只要有人陪就是好事, 更何况,她的这声“帅哥”,叫得庞劲东很舒服,虽然庞劲东知道自己本來就长得有点帅, 女人将庞劲东手中的啤酒推开:“哎呀,帅哥,人家不会喝这个,” 庞劲东有点不解:“你不是要我请你喝酒吗,不会喝酒找我干嘛,” 女人嘻嘻一笑:“不是不会喝,人家只是不会喝啤酒嘛……” “那你要喝什么,” “人家喝洋酒的,” 全信和尚留下的那笔横财,不过才三百块钱,断然喝不起洋酒的,而庞劲东今天身上还真就沒带钱, 不过庞劲东倒驴不倒架子,厚着脸皮说了一句:“我对洋酒过敏……” “真的吗,” “当然,”庞劲东又把啤酒推了过去:“要喝就喝这个,” “你真讨厌……”女人嗲声嗲气的说着,拉住庞劲东的肩膀摇晃起來,身上的廉价香水味一个劲往鼻孔里窜,熊猫般的黑眼圈离庞劲东越來越近, 庞劲东一字一顿的重复了一遍:“我真的只喝啤酒,” “好吧……啤酒就啤酒……”这个女人拿过一瓶啤酒,也不用庞劲东招呼了,直接一饮而尽, 放下酒瓶,女人擦了擦嘴:“帅哥,你叫什么,” “庞劲东,” “庞劲东,”女人咯咯笑了起來:“不知道你人是不是特别庞大!” “我……还行吧,你也看见了,身材不是特别高,也不是特别矮,” “好了,好了,别说了,人家说的不是你的身高是不是庞大……”女人觉得庞劲东不够知情识趣,不过还是伸过手去:“认识一下吧,我叫琪琪,”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原来也是个托儿 庞劲东很小心的跟对方握了握手:“很高兴认识你,” 琪琪跟庞劲东聊了起來,嘴巴里甩出的全是社会磕,谈到的事情不是有个女朋友嫁入豪门,就是看上一件衣服有多么贵, 庞劲东惊讶的发现,能跟一个人毫无共同话題到这种地步,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过了一会,琪琪对着庞劲东不住的抛媚眼:“等下去哪,” 庞劲东一愣:“什么去哪,” “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吗,”琪琪说着,就要将涂得血红的嘴唇印到庞劲东的脸上, “不明白,” “就是419 啊,” “什么是419,” “就是ONS,” “什么又是ONS,” “就是一夜晴,”琪琪长叹了一口气,看着庞劲东的目光就像看着怪物:“你是不是乡下來的,” “对啊,你怎么知道,” 琪琪咯咯一笑:“我就喜欢你这样的雏儿,” 庞劲东通过观察发现,琪琪明显口不应心, 突然间,庞劲东想起有酒托这回事,骗自己喝酒然后抽取高额回扣, 不过,琪琪又不像酒托儿,因为根本沒让自己消费, 庞劲东很有兴趣知道,琪琪到底打的什么算盘,立即点点头:“好啊,” 琪琪乖巧地一笑:“你找地方吧,” 一般來说,酒吧附近肯定有快捷酒店,估计也是为了满足人们的正常生理需求, 庞劲东选了一家如家,琪琪立即摇了摇头:“你沒看新闻吗,如家不干净,搞卫生的时候,用毛巾擦地之后再擦杯子……” “那咱们就不用杯子呗,”庞劲东很想说,只不过是打一炮,谁还能用酒店的杯子喝水呢, “那也不行,”琪琪一个劲的摇头:“反正我就是有点厌恶,” 刚好,不远处还有一家汉庭,庞劲东立即提出:“不如就那吧,” “不喜欢汉庭,”琪琪很认真的道:“他们的服务态度太差了,” “好吧……”庞劲东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提出:“我记得不远处有一家七天,打个车过去吧……” “拜托!”琪琪的双手轻轻划过自己的身体,从高耸的胸脯一直到臀部,随后质问庞劲东:“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廉价的企街女,” 庞劲东急忙摇头:“当然不是,” “那你就想用快捷酒店打发我,” 庞劲东仔细看了一下琪琪的身材,又看了一下那种面孔,虽然说都是靠浓妆艳抹遮盖,琪琪本人倒未必有感觉起來这么漂亮,不过用快捷酒店打发了实在也是有点过分, 一咬牙,一狠心,庞劲东决定出血一次:“当然要上星级酒店了,” 琪琪轻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问題是附近好像沒有星级酒店……”庞劲东看了看周围:“难道來这个酒吧的都是屌丝,” “谁说沒有,”琪琪急忙道:“只是你不知道,” “那好,你带我去,去那开房,” “跟我走吧,”琪琪倒是轻车熟路,带着庞劲东进入一条背街,拐了好几个弯,终于來到一处酒店门前, 这出酒店面积不大,只有三层楼,估计也就十几个房间,这让庞劲东有点费解, 根据自己在地产公司工作的经验,酒店评星级是有很多要求的,包括营业面积, 就这家酒店的面积,也只停留在普通旅馆的水平,连规模稍大一点的快捷酒店都比这里更大, 更为离谱的是,这里的装潢确实非常高档,给人金碧辉煌之感,跟营业面积完全不搭调,倒是有点像个私人会所, 此外,酒店是在背街背巷,就算根据常理也能想到,酒店这种公开的营业性场所当然最好还是临街,越繁华的路段越好, 开在这样一个地方,别人根本看不到招牌,哪里会來客人, 等到进了大堂,果不其然,这里冷冷清清的,只有一个前台在玩手机, 琪琪告诉庞劲东:“就这里了,” “好吧……”庞劲东走过去,告诉前台:“我要一间房,” “五千,” “什么,”庞劲东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的是人民币吗,” “当然了,”前台抬头看了庞劲东一眼,懒洋洋的道:“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必须退房,” “我只要普通的标间,” “我说的就是标间的价格,”前台的声音依然是懒洋洋的:“我们这里的商务套房,每天要一万块呢,” “你还不如去抢,” 庞劲东有点火了:“你这根本就是漫天要价,” “你可以去物价局投诉我们,”前台轻哼了一声,缓缓说道:“我们这里虽然面积不大,但所有房间都是精装修,请的法国设计师,你还不知道房间里的实木地板就要十万块,我们招待的是高档客户,你要是住不起就直说吗,如家出门往右走,” 这个时候,琪琪贴了过來,不住的在庞劲东身上蹭來蹭去:“快点的吗……人家有点着急……” 琪琪的这句话,让庞劲东有点精虫上脑了,虽然平常精打细算过日子,庞劲东这一次决定大方点, 问題是庞劲东兜里沒有现金,只好问前台:“能刷卡吗,” “且,”前台的目光非常鄙夷,估计是看不起庞劲东这种屌丝,不过还是拿出了一台POS机:“刷卡要收五十元手续费,” “行吧,”庞劲东很无奈,反正五千块都花了,也不差这五十元了, 刷好了伍仟零伍拾元之后,庞劲东感到一阵阵肉疼,觉得这钱不能白花,必须狠狠打上几炮,于是搂着琪琪去了房间, 也就是刚一进门,庞劲东发觉自己上当了,别看酒店的大堂富丽堂皇,这房间里面却是另外一个世界, 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弥漫着一股霉味,还不如普通的快捷酒店呢, 琪琪却不管这些,一进房间,立刻摊在了床上, 半打啤酒下肚,庞劲东觉得浑身燥热,不耐的扯开了衣服,也不管自己花了多少冤枉钱,只想赶快策马奔腾, 也就是一脱衣服,胸膛接触到凉爽的空气,庞劲东惬意地吁了口气:“真是舒服啊,” 一只柔滑的小手轻轻摸上了庞劲东的肩头:“我帮你放水,你去洗个澡吧,” “好啊,”庞劲东呵呵一笑,一把抓住那只小手,就势将琪琪整个人扯到了怀里,坏笑着道:“一起洗吧,” 琪琪沒有作声,只是暧昧的一笑,微微点了点头,白皙的面颊随之悄悄的红了, 这个场面已经足够诱人,让庞劲东颇为心动,搂紧了琪琪柔声问道:“你是第一次吗,” “你开什么玩笑,”琪琪往庞劲东身上蹭了蹭,仿佛一只撒娇的小猫:“要是第一次,还会出來玩419,” 庞劲东这话显得自己是个初哥,庞劲东急忙说了一句:“我是问你第一次419吗,” “你猜,” “不知道,” 琪琪扑闪着长翘的睫毛,抿嘴笑道:“不告诉你,” 庞劲东很想说:“可我是第一次,”又怕这话说出口,琪琪会看不起自己, 于是,庞劲东装作非常老道的样子,在琪琪粉嫩的面颊上轻轻咬了一口:“你要不是第一次,我就放心了,” “可人家折腾不起,你要好好……”琪琪沒说下去,只是暧昧的笑了, “沒问題,”庞劲东拍拍琪琪挺翘的小屁股,催促道:“去放水吧,记着,我们一起洗,” 琪琪乖巧地回亲了庞劲东一口,正要起身去浴室放水,又被庞劲东一把给拉住了:“脱光了去,” 琪琪嘟嘟嘴,虽然有些犹豫,还是听话地开始脱衣服, 琪琪长得虽然漂亮,身材倒是很一般,沒有特别突出的地方, 不过庞劲东已经很受用了,不住的点着头, 琪琪瞥了一眼庞劲东,赤果着身体,身下只穿着一条小内裤,扭捏的进了浴室, 不一会,她伸出脑袋,小声告诉庞劲东道:“水好了,你进來吧,” “哥的桃花命终于來了,”庞劲东三下两下脱得精光,两眼冒光地冲了进去, 两个人舒舒服服的洗完鸳鸯浴,回到房间的床上,庞劲东搂着琪琪,尽情享受着软玉温香在怀的快感, 滑腻的tongti柔若无骨,在庞劲东身下微微颤动,庞劲东看着琪琪小脸上满是的春意,不无得意的一笑,一挺身就准备冲刺了, 可也就在这个时候,琪琪突然说了一句:“不行,今天不行,” 庞劲东愣住了:“为什么不行,” “我……來大姨妈了……” “啊,”庞劲东傻眼了:“你这是刚想起來的吗,” “对不起,我忘了……”琪琪非常抱歉的道:“改天吧,等我大姨妈走了再说,今天真的不行……” “你刚才都洗澡了,” “不信你摸摸,”琪琪拉着庞劲东的手,摸向自己的内裤:“我还带着卫生巾呢,” 庞劲东一摸,那里果然很厚实,像是垫着东西, 这让庞劲东非常无奈:“那这房间……怎么办,” “不如你抱着我睡一觉吧,”琪琪咯咯一笑:“反正也退不掉了,” 庞劲东听到这话,一瞬间明白了,琪琪也是个托儿,只不过不是常见的酒托儿,而是比较罕见的房托儿,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女朋友来扫黄了 琪琪根本是这家酒店雇佣的,诱骗自己來这里开房以抽取佣金,然后骗自己说來大姨妈了,拒绝做任何事, 反正不发生关系,琪琪也不吃亏,这买卖赚暴了,比当酒托儿更划算, 庞劲东非常愤怒:“你们这帮骗子,” 琪琪显得很委屈:“我骗你什么了,” “你自己知道,”庞劲东越來越火“我管你今天是不是來大姨妈了,反正这房不能白白开……” “你个穷鬼,”琪琪沒有了刚才的温柔,破口大骂:“开不起房还想出來玩,你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老子是你能上的女人嘛,” 庞劲东冷冷一笑:“你看我能不能上你,” “你碰我一下试试,”琪琪一蹦三尺高:“告诉你,这里到处都是我的人,我让你走不出去,” 庞劲东冷冷一笑:“你果然是这里的房托儿……” 庞劲东打定主意,不管琪琪到底是真來大姨妈还是假來,今天必须狠狠打上几炮, 然而,也就在这个时候,房间的门被人撞开,几个人冲了进來:“都别动,” “我擦,”庞劲东颇有些吃惊:“你不只是房托儿,还玩仙人跳,” 琪琪傻傻的看着闯进來的几个人,告诉庞劲东:“我不认识他们……” 闯进來的一个人厉声道:“什么仙人跳,我们是警察,” 另一个人补充了一句:“现在是扫黄,你们配合一下,” 庞劲东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倒霉了,大概是被之前那个全信和尚坏了运气,各种倒霉的事情接连找上自己, 遇到房托儿不说,竟然还碰上警察扫黄,庞劲东急忙解释:“她是我女朋友……” “我才不是他女朋友呢,”琪琪轻哼了一声:“我们两个是一夜|情,” “别废话,”一个警察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跟我们回局再说,” 于是,庞劲东和琪琪被警察狼狈的带回了警局,然后分开來询问, 估计可能警方是接到了举报,进行大范围排查,倒不是特意针对庞劲东, 离开这间酒店的时候,庞劲东发现街上到处都是警察,旁边的两家洗浴中心也被查抄了, 也就是说,其实警方目的很简单,就是调查清楚有沒有卖|淫|嫖|娼,这倒让庞劲东稍稍的有点惊讶, 早就听说广厦这里繁荣娼盛,警方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知道今天这是怎么了,竟然开始扫黄, 庞劲东很无奈的解释了一下事情经过,沒有半点隐瞒,只是想尽快离开警局, 两个警察负责给庞劲东做笔录,问询完毕之后,告诉庞劲东:“我们要核实一下,” 很显然,警方还要去询问琪琪,如果琪琪的口供与庞劲东一致,才能认定确实不存在违法交易, 对***这种事,警方当然是不会管的,顶多也就是批评几句, 问題偏偏出在琪琪那里,如果这个女人要想阴自己一把,故意对警察胡说八道,庞劲东还真沒办法洗白, 当然了,正常女人是不愿意被看作是企街女的,不过琪琪不算是正常女人,否则根本不会干房托儿这一行, 再加上庞劲东跟琪琪吵了一下,正准备狠狠的跟琪琪打上几炮,庞劲东觉得琪琪肯定恨透了自己, 这让庞劲东非常头疼,明天自己还得上班,如果就这样被滞留在警局,事情传到公司那边,自己的形象可就全都毁了, 庞劲东一个人坐在那里,忐忑不安的等着警察回來, 过了半个小时,房门被人推开,一个警察走了进來, 庞劲东马上道:“我们真的只是***……” 这个警察开口说话了:“是吗,” 庞劲东听到这个声音确实傻眼了,因为这个声音实在太熟悉了,是金玲玲, 金玲玲走进來,坐到庞劲东的对面,冷眼瞧着庞劲东:“几年前我就听说广厦这里治安混乱,既然我近期要在广厦工作,就打算整顿一下治安,先从色|情行业开始,今晚我部署了一次大规模打击行动,抓了不少人,真沒想到其中竟然包括你,” 庞劲东非常无奈:“既然你抓了很多人,怎么知道有我的,” “所有被抓的人的资料,我都要过一遍,”金玲玲轻哼了一声:“或许是因为我潜意识当中已经有了某种预感吧,” “色|情行业跟我沒有任何关系,我不是买|春,我只是……” 庞劲东说到这里就打住了,金玲玲追问:“你只是什么,” “沒什么,” “真的沒什么,”金玲玲又是轻哼了一声:“你跟一个女孩子单独在房间里,你身上倒是穿着衣服,但很凌乱,那个女孩赤条|条的,只有一条内裤,跟我说沒有任何事,骗鬼呢,” “真的沒什么事……”庞劲东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索性來了一句:“她……是我女朋友,” “一段时间不见,你竟然有女朋友了,可喜可贺哦,”顿了一下,金玲玲冷笑着道:“只不过嘛,我一直以为庞劲东你非常善于识人,但挑了一个女朋友却好像不怎么样,” “为什么这么说,” “这个女孩是酒店雇佣的托儿,她自己已经交代了,专门诱骗男人去那里开房,”金玲玲看着庞劲东,目光几乎洞彻内心:“你庞劲东有了女朋友,我是要恭贺的,但你能不能找个正经人,至少有个像样的职业,” “其实……我本來是想让她当我女朋友的,后來发现她不太合适,正准备跟她分手……” “你还不如说你们是一夜|情,” “还真就是一夜|情……”庞劲东叹了一口气:“不是卖|淫,不涉及到嫖|娼,你可以放了我吧,” “你这么着急想要走,”金玲玲有些火大,拍了一下桌子:“干了丢人事就不要怕让人知道,” “我干什么丢人事了,”庞劲东也有些火了:“不就是419吗,这都什么年代了,多正常的一点事,” “419,”金玲玲的嘴角抽搐了几下:“沒想到啊,这么专业的词汇你都说得出來,看來平常还真是沒少玩儿,” “玩不玩关你什么事,”庞劲东摆了摆手:“我跟你又沒有什么关系,” “对呀,我不是你什么人,沒有资格管你,”金玲玲的双眼几乎喷出火來:“只不过,我爷爷前几天來过,还一个劲的跟我念叨,可惜咱们两个沒走到一起……” “得了,”庞劲东又摆了摆手:“跟你走到一起,我可高攀不起,” 廖家珺豁然站起:“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庞劲东见金玲玲要暴走,反而不生气了:“我只是个雇佣兵,后來做了点小生意,略有小成,你所需要的男人,是穿着一身白西装,能坐下的來弹钢琴的文艺男,抱歉,我沒什么文艺细胞……” 金玲玲听到这话,脸色涨得通红,旋即又变得青紫:“你……到底在映射什么,” “我沒映射什么,”庞劲东耸了耸肩膀:“我就是想说,我实在不是文艺男,不是你喜欢的范儿,咱俩沒走到一起也是很正常的,” “咱俩沒走到一起还怪我喽,”金玲玲的声音猛然提高了八度:“是你自己选择了逃避,那么多人让你做出选择,你做了什么,拔脚就跑,你还是个男人嘛,” “我站着撒尿,你说是不是男人,” “那你为什么要跑,”金玲玲一字一顿的道:“是男人就应该正面面对,” 庞劲东直接來了一句:“我这辈子就沒怕过,” “面对战场你倒是不怕,感情呢,”金玲玲指了指庞劲东的鼻子,冷冷的道:“你是懦夫,” 金玲玲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庞劲东还真是无言以对,因为庞劲东知道自己确实是个懦夫, 如果庞劲东当时做出了选择,或许很多事情不会变成今天这样,但庞劲东又真的无法选择, 有的时候,庞劲东也会设想,自己是不是想要跟金玲玲在一起, 答案是肯定的, 可庞劲东发觉自己与金玲玲的生活似乎不太合拍, 金玲玲是一个事业型的女人,已经习惯了负责重要的事情,绝对不会安心做一个家庭主妇, 庞劲东则向往平淡闲散的生活,最好是每天什么事情都不要做,某种程度上算是不求上进,显然金玲玲不会接受, 当时庞劲东之所以逃了,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确实懦弱,另一方面也是发现似乎沒有哪个女人支持自己的生活方式, 几乎所有的女人,都希望自己的男人站在高处,被万众敬仰,风风光光,哪怕是自己在背后默默无闻, 房间陷入了死寂,两个人暂时都沒说话, 过了一会,房门再次打开,询问庞劲东的两个警察进來了, 其中一个附在进來了耳边轻声汇报:“已经查过了,这个庞劲东不存在违法犯罪的嫌疑,顶多也就是道德问題,” 金玲玲冷冷的问:“真的吗,” “真的,”这个警察点点头:“他的口供和那个女孩完全对应的上,也不存在串供的可能,”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如此漫长的一夜 金玲玲哼了一声,站起身來,什么也不说就往外走, 另一个警察赶忙问:“怎么处理庞劲东,” “什么怎么处理,”金玲玲几乎是怒吼着说了一句:“放人,” 跟着,金玲玲出去了,用力的把门摔上, 庞劲东就这样离开了警局,虽然最后安然无恙,明天可以正常上班,这面子却丢大了, 本來以为天上掉馅饼,有了一场艳|遇,却沒想到对方只是酒店的房托儿, 更沒想到的是,自己的女朋友,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前女友,竟然來扫黄了,把自己抓了个正着,这面子简直丢得太大了, 也不知道警局有多少人知道庞劲东和金玲玲的真实关系,反正庞劲东走出警局的时候,觉得周围的警察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 就在庞劲东尴尬无比的时候,在这座城市的一个角落里,隋美玲和沈夫人又碰面了,而两个人谈话的中心就是庞劲东, 隋美玲人称美女官员,三十多岁的年纪,就任越秀区副区长的位子,这种升迁速度简直就是火箭一样, 在外面的时候,隋美玲给人感觉非常有亲和力,平易近人, 但很少有人知道,隋美玲的脾气其实非常的暴躁, 这是KTV的一间包房,隋美玲把包房的门关上,直接把两个保镖叫了过來, 两个保镖战战兢兢走到近前,隋美玲抬手一记耳光,抽在其中一个保镖的脸上, “啪”的一声,这个保镖的脸肿了半边,隋美玲反手又是一记耳光,这个保镖的整张脸都肿了起來,远看着跟一手店的猪头肉一模一样, 隋美玲并不停手,又來到另一个保镖身前,同样两记耳光, 她下手非常狠,打的这个保镖的嘴角都流血了,但这个保镖一声不敢吭, “一帮废物,”隋美玲恶狠狠的道:“我养活你们有什么用,还不就是指望关键的时候你们能帮我挡事,结果飞车党差点抢走了我的东西,你们竟然都沒反应过來,” 隋美玲这不是第一次动手,自从飞车党抢包事件之后,隋美玲只要想起当时的场面,就会给这两个保镖几记耳光, 两个保镖始终不敢说话,隋美玲气呼呼的道:“你们知不知道,我的包里有很重要的东西,一旦丢了,你们拿命都赔不起,” 沈夫人在旁边很小心的插了一句:“幸亏当时庞劲东在场,” 隋美玲望了沈夫人一眼,随后冲着保镖不耐烦地摆摆手:“都给我滚出去,把门关好,” 等到保镖们离开,隋美玲坐到沈夫人旁边,掏出一根女士香烟点上抽了一口:“有几句话,也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既然你这么问,就是话一定要说,”沈夫人尴尬的笑了笑:“所以你还是说吧,” “首先、咱们这个圈子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加入的;其次、大家都是姐妹,沒有男人加入这个圈子……”顿了一下,隋美玲质疑:“所以我很不理解你为什么要把庞劲东介绍给我,” “其实……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沈夫人干笑几声:“我就是觉得这个人挺有用,” “哪里有用,”隋美玲目光邪邪的看着沈夫人:“在床上有用吗,” “你看你,说着说着,就联系到那方面了,”叹了一口气,沈夫人说道:“你也知道,我最近忙着居改商的事,这不是要搞一家养生会所吗,其实居改商是个不大的事,偏偏麻烦还挺多,这就让我有了个想法……” “什么想法,” “就像你说的一样,咱们这个圈子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很多事情是不方便亲自出面的,有些事情需要有人给咱们跑腿……”顿了一下,沈夫人接着说道:“还有,咱们毕竟是女人,所以很多时候在外面容易吃亏,如果是有点头脸的人占便宜也就罢了,还说居改商这事儿,难道还需要我去跟区区物业公司经理说好话吗,” “也对,”隋美玲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很多事情确实犯不上我们亲自出面,” “所以我觉得庞劲东这人不错,吸收进入咱们的圈子,给咱们跑跑腿,不是挺好吗,”说到这里,沈夫人嘿嘿一笑:“说起來,我还真沒想到,这个庞劲东打架这么厉害,比你那两个保镖强太多了,” “正因为他打架太厉害,我对这个人需要有所防范,” 沈夫人不明白:“什么意思,” “咱们这个圈子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加入,万一有谁居心不良混了进來,岂不是把整个圈子都给毁了,”冷冷一笑,隋美玲若有所思的说道:“尤其是我混迹官场,很多事情不能不防,” 沈夫人点了一下头:“这倒是,” “你确定你很了解庞劲东,” “这个吗……我只知道他是物业公司的员工,背景应该不算是复杂吧,” “越是表面看起來简单的人,背后越可能隐藏着复杂的东西,” 沈夫人摇了摇头:“我觉得你太过多疑了,” “这些年,我养成了一个习惯,凡是有人要跟我深入接触,我一定要查一下他的老底,”隋美玲说着,拿出了手机:“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做过什么样的事,跟其他什么人有交往,甚至他的父母是做什么的, 等等所有这些我都要知道,” 说罢,隋美玲起身,到角落里打了一个电话,沈夫人知道这是隋美玲让人调查庞劲东, 放下电话之后,隋美玲回來坐下,抽着女士香烟,也不说话, 过了一会,隋美玲的手机响起,隋美玲接起來只说了一个字:“说,” 也不知道电话里都说了些什么,只见隋美玲的表情变得轻松起來,旋即却又是疑云密布, 最后,隋美玲说了一句:“知道了,”就把电话挂断了, 沈夫人很小心地问了一句:“怎么样,” “庞劲东小时候跟父母移民国外,前些年才回來……”隋美玲微微皱起眉头,缓缓说道:“这个人一直在外面打工,居无定所,背景清白得很……” “这就沒问題了,” “可能沒问題,也可能有大问題……”隋美玲摇了摇头:“你不觉得奇怪吗,一个人的背景竟然这么简单,写履历只要用一张纸就够了,” “你想说什么,” “他的真实背景也可能是被人为的抹去了,” “美玲啊,不是我说你……”沈夫人轻叹了一口气:“你有些时候实在是太过小心谨慎了,这个世界确实很复杂,但有的时候也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多数人,甚至可以说绝大多数人,其实就是这么简单,一辈子经历的事情可以用一张纸写下來,” “让你这么一说……好像也对,”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如果你想接纳庞劲东进入这个圈子,最起码的信任还是要有的,” “不是我想接纳庞劲东,而是你想接纳,”隋美玲打量着沈夫人,突然媚笑起來:“你为什么这么急于让庞劲东进入咱们的圈子,是不是因为他在床上把你伺候的很舒服,” “胡说,”沈夫人很少见的有些害羞了:“我跟他才什么事都沒有了,” “得了,”隋美玲轻哼了一声:“你是什么人我又不是不知道,” “我是什么人,”沈夫人义正词严的道:“不信你检查一下,” “那我就检查了,”隋美玲突然把沈夫人按倒在沙发上,然后掀起了沈夫人的裙子,一只手揉搓着沈夫人的胸脯,另一只手在沈夫人的大腿上胡乱摸索着, 沈夫人挣扎了几下:“别闹,你快别闹了,” 很快的,隋美玲摸到了沈夫人的内裤,顿时“哎呦”了一声, “你叫唤什么,”沈夫人轻哼了一声:“夹到你的手了,” “是啊,你太紧了,”隋美玲咯咯笑了起來:“竟然湿了……好吧,我相信你,你确实是很久沒得到滋润了,” “真是的……”沈夫人推开隋美玲,整理了一下衣服,气呼呼的道:“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区长,闹起來总是疯疯癫癫的,” “现在也沒有外人,要是还端着区长的架子,这辈子活的不是太憋屈了吗,”隋美玲说着话,竟然把手指放到鼻尖嗅了一下,感受着沈夫人身上的味道:“真|骚,” “你不骚,”沈夫人轻哼了一声:“你别以为我沒发现,你看着庞劲东的时候,目光可是挺饥渴的,” “饥渴也是正常的,”隋美玲理所当然的道:“咱们都是女人,而且是三十岁的女人,女人到了这个年龄之后,yuwang曲线是不断攀升的,你做生意,我当官,但作为女人的需要都是有的,这有什么不正常的吗,” “当然正常了,”沈夫人眼珠一转,很小心的说了一句:“说到这儿,外界关于你有很多不太好的说法……” “我知道他们说些什么,”隋美玲满不在意的道:“说我是靠着潜规则上位,给大领导们暖床才当上区长,对不对,” 沈夫人叹了一口气:“沒错,” 正文 第三十五章 让庞劲东加入吧 “坦率的说,也难怪外界有这么多揣测,官场本來就是这么回事儿,各种潜规则实在太正常了,”说到这里,隋美玲怨艾的叹了一口气:“但我是什么样的人,沈夫人你不是不知道,我可以自己玩儿,但不会利用自己的身体达成某种目的,” 沈夫人点了一下头:“我知道,” “尤其是我不喜欢的人,连碰都不要想碰我一下……”顿了一下,隋美玲接着说道:“混官场的那些男人,你也知道,年纪不大就挺个大肚子,一身虚胖的肥肉,看一眼都让我反感,” 沈夫人又是点了点头:“能理解,” “让庞劲东加入吧,”隋美玲直接吩咐道:“我不算讨厌这个男人,” “那我安排一下,改天,大家再见个面,”沈夫人嘿嘿一笑:“他那方面真的很厉害,” “你为什么总是跟我强调他的那方面,”隋美玲轻哼了一声:“你肯定是让他睡过了,” 沈夫人跟隋美玲告别之后,回到自己家里,刚一进门,就赶到了一种诡异的寒气, 那个人在,沈夫人叹了一口气,很心惊的问候了一声:“老板……” 客厅的灯马上亮起,刘荣福正坐在沙发上摆弄手机,抬头看了沈夫人一眼:“怎么才回來,” “隋美玲找我,” “哦,”刘荣福又问:“你把庞劲东介绍给隋美玲了吗,” “介绍了,”沈夫人赶忙道:“看起來,隋美玲对庞劲东很有兴趣……” “庞劲东对隋美玲呢,” “应该也有兴趣吧……” 刘荣福冷冷一笑:“怎么听你的语气好像不确定,” “隋美玲那么漂亮,是个男人都感兴趣,庞劲东是不是男人,”沈夫人理所当然的道:“我找不到理由庞劲东会跟其他男人不一样,” “不错,庞劲东是男人,不过不是普通的男人……”刘荣福长叹了一口气:“你对这个人的历史太不了解,” “隋美玲调查过庞劲东……”沈夫人很小心的说道:“结果发现他的历史一片空白,” “当然了,”刘荣福点了点头:“他的历史被人为的抹去了,” “是吗……” “无论如何,不能让庞劲东妨碍我们的计划……”刘荣福毫不犹豫的道:“你说的沒错,他毕竟是男人,那么就让他消弭在女人的温柔乡里吧,” 沈夫人急忙点点头:“我知道了,” 再说庞劲东这一边, 早晨到公司上班,在小区了里逛了一圈之后,沒什么事情,庞劲东给唐韵打了一个电话, 唐韵的声音懒洋洋的:“老板有什么指示呀,” 庞劲东很无奈的提出:“帮我调查两个人……” 过去,庞劲东想要调查什么人,不是找金振宇就是找金玲玲, 如今却不一样了,金振宇退了休,金玲玲对自己又满是腹诽,庞劲东也不知道该找谁, 无论如何,唐韵这个助手还是很能干的,庞劲东觉得唐韵一定有办法, 至少,不管谁能办这件事,唐韵只要过去抛几个媚眼,这个人就会乖乖的把事情给办了, 唐韵叹了一口气:“说吧,调查什么人,” “一个是沈夫人,另一个是隋美玲,” “你说的是本地那个美女官员隋美玲吧,”唐韵咯咯一笑:“你对她是不是有兴趣,” “我对她还真挺有兴趣,”庞劲东理所当然的道:“我有种直觉,沈夫人一直在有意的勾引我,如今又把隋美玲介绍给我,同样是在勾引我,” “这是好事呀,”唐韵又是咯咯的笑了起來:“人家喜欢上你了,对你有意思,你怎么还不高兴了呢,,” “我的人生阅历告诉我,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人想要主动接近你,尤其是长得漂亮的女性,那么十之**是有目的的,”顿了一下,庞劲东又道:“当然了,我英俊潇洒帅气无匹犹如一树梨花压海棠,不过对沈夫人我还是要多加提防,” “你这句话说得很有道理,不过你得把‘一树梨花压海棠’给去了,” “难道我不够帅,” “你等着,我现在就给你调查,”唐韵说罢,直接挂断了电话, 仅仅过了二十分钟,唐韵就把电话给庞劲东回了过來:“调查清楚了,我觉得,隋美玲和沈夫人应该不是一回事,虽然她们两个关系比较好,但背景也不相同,” “详细说说,” “隋美玲毕业于京城名牌大学,学历很不错,毕业之后通过公务员考试进入政府,此后就平步青云,坊间传说她是靠潜规则上位的,我倒不这么想……”顿了一下,唐韵接着说道:“资料显示,她的家族有很多人是高官,很明显,她出身于京城***,这种人潜规则别人还差不多,根本不需要被人潜规则,” 庞劲东点点头:“接着说,” “沒有证据表明,隋美玲过去跟沈夫人有交集,两个人应该是隋美玲來广厦任职之后认识的,”唐韵告诉庞劲东:“她们有一个小圈子,算是个政商勾结平台,都是有一定实力的女性成员,” “沈夫人又是什么人,” “她不是什么人,本名沈晓娟,其实沒结过婚,不知道为什么别人都称呼她沈夫人,可能是一种绰号也说不定,”摇了摇头,唐韵接着说道:“她在大学毕业之后,一直在社会上做生意,但做的都不太理想,有那么几年,她频繁的往医院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所有的生意都耽搁了,可能是得了什么病,可也就是病愈后,她做生意有神助一般,顺风顺水赚了不少钱,耐人寻味的是,她过去是什么生意都做,进出口贸易、房地产开发等等,如今是专门做医疗保健,难道是住院期间得到了什么灵感,” 庞劲东意味深长的说道:“我倒觉得她有可能是在生病期间认识了什么人,帮助她在医疗领域里大展拳脚,” “很有可能,”唐韵点了点头,又道:“沈晓娟这个人,背景还是挺复杂的,三教九流,什么人都认识,不过她跟隋美玲毕竟不一样,她是专注赚钱,隋美玲真的是一心走仕途,我觉得隋美玲有能力成为党|棍,” “还有其他发现吗,” “再沒有了,”唐韵提出:“鬼王党在你们小区刚出现过,现在又出现这么两哥人,你该不会是怀疑这两个人跟鬼王党有关吧,” “倒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庞劲东若有所思的笑了笑:“我的人生经验告诉我,任何可能都是有可能发生的,这个世界上唯一不可能的事情,就是不存在不可能的事情,” 唐韵叹了一口气:“这话让你说的跟绕口令似的,” “先不说这个了……”庞劲东岔开了话題:“对了,你來广厦干什么,” “不欢迎我來,” “那倒不是……”庞劲东摇了摇头:“你一天到晚神出鬼沒的,我也不知道你在干些什么,” “你是我老板,你都來广厦了,我当然也要來,”唐韵笑嘻嘻的道:“要不然谁告诉你金玲玲出轨的事情,” 庞劲东黑着脸道:“能不能别提这件事,” “话说你到底准备怎么处理这事儿,” “我说了别提这件事,”庞劲东有点不耐烦的道:“你要是再这么多事,我就炒你的鱿鱼,” 庞劲东挂断了电话,再不理会唐韵, 一天的正常工作过去,到了晚上下班的时候,庞劲东刚走出公司的大门,就听到不远处传來一阵摩托引擎的声音, 两辆摩托车开了过來,从一左一右夹住庞劲东,每辆摩托上面有两个人,这四个人摩托上面下來之后包围住了庞劲东, 四个人都是岁数不大的小青年,带着一脸的冷笑看着庞劲东, 庞劲东马上明白了,这些人是飞车党的同伙,看來这是來报复自己了, 庞劲东自问,对付这四个人根本不是问題,问題在于他们不只有四个人, 一阵“轰轰”的响声传來,又有几辆摩托开了过來,随后是更多, 沒多大一会功夫,來了二十多辆摩托,三四十个飞车党,这就让庞劲东有点难以招架了, 其中一个留着黄头发的瘦高个,看起來像飞车党的头目,径直走到庞劲东面前:“你叫庞劲东,” 庞劲东笑了笑:“你听说过我,” “当然了,”飞车党头目呲牙一笑:“上次是你把我们的人给打了吧,” “当街抢劫的那两个,” “听着,”飞车党头目指了指自己的脚下:“这片地面是我们说了算,你要是还想在这一片混,就要老老实实听我们的话,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又是怎么样,” “你打了我们两个人,”飞车党头目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我也不难为你,今天就断你两根手指,你是打算自己动手,还是让我们动手,” 庞劲东依然保持着微笑:“自己动手又如何,你们动手又如何,” “你自己动手,我就只要两根手指,如果我是我们动手……”飞车党头目嘿嘿一笑:“翻倍,四根手指,” 正文 第三十六章 飞车党徒的报复 飞车党头目惦记着庞劲东手指的同时,却忘记了自己的手指始终在庞劲东面前晃了晃去, 庞劲东飞快探出手,抓住了飞车党头目的手指,然后用力向关节反方向一掰, 飞车党头目一声惨叫:“疼,疼死我了,我的手指啊,” 庞劲东一脚射向飞车党头目的小腹,飞车党头目的身子倒飞起來,撞在后面的电线杆上, 庞劲东出手速度实在太快,这些飞车党愣怔了一下才反应过來,接着就要围攻庞劲东, 庞劲东伸手从腰后抽出甩棍,“刷”的一下放开,正抽在旁边一个飞车党的脖颈上, 自从恢复了平常生活之后,庞劲东的身上很少带枪械,免得被人发现了有麻烦,但通常会带一根甩棍, 在熟练的人手中,甩棍就是一样大杀器,更重要的是,这种武器完全合法, 有幸第一个挨了一棍的飞车党,一翻白眼,倒在了地上, 其他飞车党马上攻上來,庞劲东俯身一记扫堂腿,最前面两个飞车党直接被扫倒在地, 庞劲东站起身后,马上往后退了几步, 一对多的这种战斗,最重要的是护住后方,此时庞劲东的身后是一堵墙,飞车党当然不可能从别后截击庞劲东, 庞劲东手一抖,甩棍舞出一朵花,罩在了一个飞车党的头上, 在飞车党看來,庞劲东也只是手腕这么一抖,其实是同时挥舞出了四下, 这个飞车党倒在地上的时候,一张脸肿的跟猪头一样,七窍流血,也不知道是不是咽气了, 飞车党头目跳着脚的喊道:“这小子有两下子,兄弟们,给我上,” 飞车党发出一阵阵怪叫,向庞劲东压了过來,却沒有一个人敢冲到最前面, 庞劲东刚才露的几手虽然简单,却着实震撼了这些飞车党, 他们只有仗着人多,互相之间打气,却沒人敢第一个跟庞劲东交手, 也就是飞车党有些怯懦的同时,庞劲东主动出手了,一个箭步往前,抓住一个飞车党的衣领,随后迅速退回到墙前, 紧接着,只听这个飞车党一声惨叫,也不知道庞劲东到底干了什么,反正这个飞车党一翻白眼就昏倒过去, 庞劲东一只手拎着这个飞车党的衣服,另一只手拿着甩棍,这样一來,这个飞车党成了庞劲东最好的盾牌, 另一个飞车党以为庞劲东专注对付自己的同伴,沒注意到自己,从侧面冲向庞劲东, 事实上,庞劲东把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抬脚轻松一记侧踢,正中他的面门, 随着“哎呦”一声,这个飞车党的身子也倒飞了出去,跟着重重摔在了地上,等到勉强从地上爬起來,他的鼻子几乎已经陷进了面部, “小子你死定了,死定了,”飞车党头目也不知道自己改说什么了 ,只有不住的撂狠话:“你给我等着,” “我在等着呢,”庞劲东点了点头:“你想让我等到什么时候,” 飞车党头目冲着一个手下使了一个眼色,这个手下从袖口抽出一把匕首,冲着庞劲东刺了过去, 庞劲东只是把手一横,用飞车党的身体挡住了这一匕首,只听“噗”的一声古怪的响声,匕首刺进了飞车党肉盾的小腹, 这个飞车党怪叫一声,从昏迷中醒了过來,睁开眼睛看到是自己的同伴捅了自己,一口血喷出來,正糊在了同伴的脸上,旋即又是一翻白眼再次昏了过去, 鲜血糊住那个飞车党的脸上,一时间什么都看不清了, 庞劲东一记甩棍抽在他的天灵盖上,随着一声轻响,一股血箭从天灵盖喷起,又落下, 也就是庞劲东抽这一甩棍的同时,另外两个飞车党挥舞着球棒,从拎一个方向攻向庞劲东, 庞劲东把飞车党肉盾的身子一转,挡住了这两个人的球棒,随后反手把甩棍抽过去, 只是两下,这两个飞车党全倒在了地上,更可怜的则是被庞劲东当做肉盾那一位,先是挨了一刀,又挨了两棒,身上的骨头断了好几根, 更要命的是,攻击他的竟然全是飞车党同伴,庞劲东本人还真沒让他吃太多苦头, 飞车党又不敢进攻,庞劲东冷笑着道:“现在我们來谈谈,” 飞车党头目一瞪眼睛:“谈什么,” “你刚才有句话说得挺好的,不过要把主体换一下……”庞劲东冷笑着道:“这里是我的地面儿,以后你们要是还想在这混,就要老老实实听我的话,” “听你的话,”飞车党头目不屑的笑了起來:“听你一个物业楼管的话,你特么太搞笑了吧,” 飞车党头目话音一落,其他飞车党跟着哄堂大笑起來,对庞劲东充满了不屑, 毕竟飞车党有好几十人,庞劲东却只有独自一个人,庞劲东敢这样对飞车党发号施令,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勇气, 不过,飞车党的笑声还是有些心虚的,因为他们已经意识到了,庞劲东实在不容易对付, 这才几分钟的功夫,他们就已经被庞劲东伤了十几个人,这要是继续冲突下去,他们就算赢了也是惨胜, 飞车党头目看出來手下都有些怯懦,眼珠一转,对庞劲东提出:“我看你是个汉子,不如,咱们这样吧……” 庞劲东似笑非笑的问:“怎么样,” “你加入我们,”飞车党头目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以后在这一带混,只要提我的名号就好使,沒有人敢找你麻烦,” “真的,” “当然是真的,”飞车党头目冷冷一笑:“小子,我很欣赏你,要是换了别人,我才不会给这样的机会,” “让我考虑一下,”庞劲东嘿嘿一笑,马上就道:“还是算了吧,” 飞车党头目的眼睛越瞪越大:“你特么是不是不识抬举,” “你这是缓兵之计,”庞劲东一边观察着飞车党的一举一动,一边缓缓说道:“要是我真的同意加入你们,你们就该狠狠的修理我了,” 飞车党头目还真就是这么想的,只要庞劲东放松了警惕,怎么摆弄庞劲东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被庞劲东说穿了诡计,飞车党头目倒也不感觉尴尬:“你还是好好想一想吧,我们这么多人,就算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你活活淹死,” “我很怀疑你们是不是有这么多唾沫,”庞劲东淡淡然的道:“真想让我加入你们,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有个条件,” 飞车党头目急忙问:“什么条件,” “让我当老大,”庞劲东直截了当的告诉对方:“你给我当小弟,然后呢,要跪在地上给我磕几个头,你看怎么样,” “磕你麻痹,”飞车党头目气得直跳脚:“庞劲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你就是个物业公司的小员工,我就算让你当了老大,你也活不过明天早晨,” 很显然,飞车党发动攻击之前,调查过庞劲东, 毕竟庞劲东是物业公司员工,想要查清楚庞劲东的情况,不是很难, 但是,想要查清庞劲东的真实背景却又非常难,连隋美玲查到庞劲东的背景都是一片空白,这帮混迹街头的飞车党又怎么知道庞劲东曾经是一代兵王, 偏偏的,庞劲东这位一代兵王有点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意思,在遥远的木邦共和国,庞劲东可以指挥几十万军队,如今在这里,庞劲东却被几十个飞车党围攻, 远水救不了近火,这帮飞车党是庞劲东面临最现实的威胁,果敢共和军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在几分钟内千里驰远, 庞劲东的手腕始终抓着那个飞车党肉|盾,这么长时间过去,渐渐地, 庞劲东有点支撑不住了,手臂一阵阵的发麻, 就这样举着一个大活人,对体能是极大的消耗, 飞车党发现庞劲东有点支撑不住了,发出了一阵阵的喧哗,有几个胆子比较大的,跃跃欲试又要对庞劲东发动进攻, 然而,也就在这个时候,不远的街口传來一阵汽车引擎的轰鸣声, 飞车党头目张望了一眼,登时就愣住了, 从旁边的街路开过來一个车队,清一色的黑色悍马,足有八辆, 带着悍马强大的引擎发出的轰鸣声,这列车队由远及近开了过來,丝毫沒有减速的意思, “我擦,”飞车党头目摸了摸后脑勺:“这特么都是哪來的,敢在我们地盘上撒野,” 话音刚落,悍马车队突然加速,撞向了飞车党, 飞车党围殴庞劲东的时候,把摩托停在了路上,然后步行冲了过來, 这些悍马直接撞向摩托,伴随着一阵阵的乱响,飞车党的摩托不是被撞飞,就是被无情的碾压在了悍马的车轮下面, 飞车党虽然给广厦治安造成极大困扰,但作为一个犯罪团伙,实在是屌丝级别的,沒有太好的装备, 他们的摩托基本上都是便宜耐用的,只要开的比常人跑步快一些就行, 至于马力更强大,车身更结实的摩托,他们沒有必要配备,因为经常需要丢掉摩托逃走,用好的摩托未免太浪费了, 正文 第三十七章 神秘的悍马车队 当然,更重要的是,飞车党也买不起好摩托, 结果就是,飞车党的这些廉价摩托,在悍马的撞击之下就如同纸片一样脆弱, 原本声势浩大的飞车党车队,一转眼就变成了一地的零件,而且还是被碾压得粉碎的零件, 这样直接撞击,让悍马也受到了一定损伤,可不过就是外壳掉了掉漆, 毕竟,这是M国的军用吉普,结实程度可不是廉价摩托能比的, 飞车党头目火冒三丈,也可以说心痛万分,几乎忘了庞劲东,扯着嗓子吼了一声:“敢在我们地盘闹事,活得不耐烦了吧,” 话音刚落,悍马车队停了下來,从上面冲上下來二十多个壮小伙子, 每一个都是身穿牛仔裤和黑色跨栏背心,把健壮的臂部肌肉露在外面,手里拎着一根球棒, 还沒等飞车党高明白是怎么回事,这帮跨栏背心已经旋风一般冲了过來,手里的球棒同样如同旋风一般招呼向飞车党, 马上的,随着一声声惨叫响起,飞车党一个接着一个被打倒在地, 飞车党本來摆出阵势围攻庞劲东,哪里料到背后会被人袭击,首先在队形上就吃了亏, 再加上这帮黑色跨栏背心的攻击速度实在太快,表现出的力量又太过强悍,飞车党根本沒有能力反击, 只是一转眼的功夫,飞车党就被这阵旋风扫倒了一片,随后,这帮黑色跨栏背心围住了飞车党头目,不过一时间沒有动手, 飞车党头目胆战心惊的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的手下全都躺在了地上,嘴里不住“哎哎呀呀”的叫唤着, 飞车党头目抽出一把匕首,战战巍巍的举着:“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刚才还凶神恶煞,一转眼的功夫,飞车党头目就变成了弱势群体,说起來,市政|府门外那些可怜巴巴的访|民也就是这样, 就在这个时候,从打头的一辆黑色悍马车上下來一个女汉子,穿着性感,长得也是漂亮, 女孩穿着高跟鞋,迈着碎步來到飞车党党徒面前,抬手一记耳光, 随着“啪”的一声,飞车党头目的脸肿了半边,拿着匕首不住的颤抖着,却不敢捅下去, 这个女孩身上带着极其强大的气场,只是往那里一站,就完全压垮了飞车党头目, 这个头目能勉强站住就已经不错了,哪还有勇气反抗, 这个女孩反手又是一巴掌:“以后离开这一片儿,听到沒有,” 飞车党头目哭丧着脸点了点头:“知道……” “这一片儿不是你们能混的,”女孩说着,指了一下庞劲东:“还有,以后不许招惹他,否则我杀你全家,” “听到了,” 女孩从鼻孔里轻哼了一声:“还不快滚,” 飞车党头目怔了一下,随后搀扶起身边的一个手下:“滚,我们滚,” 这个手下马上又搀扶起了其他手下,然后其他手下去搀扶其他人,这个飞车党本來只是个吊死犯罪集团,倒是颇有互助互爱的团结精神, 就这样的,一个帮着一个,飞车党屁滚尿流的逃走了,既不敢再招惹庞劲东,也忘了自己的摩托全都粉碎, 这个女孩看着远遁的飞车党,回过头看着庞劲东,叹了一口气:“不管你到哪,都是麻烦一大堆,” “你怎么來了,”庞劲东略有点惊讶的看着女孩:“你们这一个个都遭了走星了,怎么劝來了广厦,” 这个女孩不是别人,正是星龙帮老大林佩雯:“这么说除了我之外还有别人也來广厦了,” “先别说了,”庞劲东看了看周围,催促道:“先离开这,” 刚刚发生了这么一场大规模殴斗,很容易被人注意到, 林佩雯让庞劲东跟自己坐上最前面的悍马,那些黑色跨栏背心上了其他悍马,车队很快发动起來离开了,只留下了一地破碎的摩托车零件, 当初决战阿瓦中将,因为庞劲东拒绝做出选择,林佩雯就悄然离开了, 这三年的时间里,林佩雯一直在M国,努力扩展星龙帮在M国的势力, 星龙帮的很多元老都希望星龙帮能成为一个跨国超级帮派,如今这个理想正在渐渐实现,至少林佩雯在M国的这三年经营的有模有样,基本已经实现了预期目标, 庞劲东一直以为林佩雯留在M国,却不知道林佩雯已经回了Z国,而且來了广厦, 车子里一时间有点尴尬,庞劲东和林佩雯都沒开口,或许都在想应该跟对方说些什么, 过了一会,庞劲东总算打破了沉默:“你什么时候回來的,” “刚刚,”林佩雯撇了撇嘴:“很显然,你也不怎么关心我,根本不知道我都干了些什么,” 庞劲东赶忙道:“我知道你在M国混的风生水起,” “那么我为什么要來广厦,” “这……”庞劲东有点尴尬的道:“我还真不知道,” “很简单,我打算在广厦开创一番事业……” 庞劲东很小心的问:“你不会是因为我來了,你才來了吧,” “你能不能别自作多情,”林佩雯恶狠狠瞪了庞劲东一眼:“我提醒你一下,星龙帮崛起于东南亚,很多老一代成员祖籍广府、广西和福建,广厦这里算是他们的家乡,还有,广厦跟东南亚地区往來频繁,毕竟交通方便,虽然这些年,星龙帮在内地经营的不错,但不能丢掉老家东南亚,所以我想好了,如果想要加强与东南亚方面的联系,就必须在广厦设立一个前哨站,” (楚辞按:广府省对应现实中的广东省,) 庞劲东略有点惊讶:“你打算在广厦扩展势力,” “对,”林佩雯毫不犹豫地告诉庞劲东:“最近这两年呢,我打算把M国的生意放一放,先稳定下來再说,自己全力发展广厦,” 庞劲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哦,” “你给我听好了,这是我个人事业上的选择,跟你沒有任何关系,” “我知道,”庞劲东感觉更加尴尬了:“你不用一再重复,” 林佩雯又是一声轻哼:“你知道就好,” “话说你是怎么來这的,” “听说你在物业公司当了一个小员工……”林佩雯拖着长音,缓缓说道:“我本來打算探望你一下,后來想到,你不管走到哪都是麻烦重重,所以就多带了几个手下,沒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 “我得谢谢你了……” “用不着,”林佩雯懒洋洋的道:“看在我们过去‘友谊’的份上,给你帮点小忙也是应该的……” 林佩雯说这句话的时候,着重强调了“友谊”二字,似乎想要暗示自己跟庞劲东沒有其他任何关系, 庞劲东笑了笑:“那我也要谢谢你,” “话说你这小员工当的开心吗,” “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一直想过点平淡的生活……”庞劲东苦笑了几声:“不过好像天不遂人愿,” “你注定就不能过平淡的生活,”林佩雯直截了当的道:“我要是沒说错,随着你的到來,广厦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让你说的我好像是个灾星,” “你不是灾星,而是武曲星……”林佩雯咯咯一笑:“原本隐藏在地下的某些势力,都会被你揪出來,原本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也随之会被打破……庞劲东你是杀破狼的命格,这辈子就注定不可能平平淡淡,” “是吗,”庞劲**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你刚才不是问我,还有谁來了广厦吗,真有一个,,金玲玲,” “那又怎么样,”林佩雯满不在意的道:“反正大家已经很熟悉了,” “你跟金玲玲熟悉是一回事,立场毕竟各不相同,”庞劲东一字一顿的提醒道:“你是黑,她是白,你不是不知道,金玲玲这个人做事秉公无私,如果她认为有必要打击星龙帮,会毫不手软的,” “我知道,”林佩雯满不在乎的道:“那么大家就磕一下吗,” “你真的这么想,” 林佩雯沒有回答,而是反问:“你打算去哪,” 庞劲东说出了自己的住处,林佩雯马上吩咐司机去那里, 很快的,车子把庞劲东送到了住处,林佩雯沒有下车,只是摆摆手:“回见,” “你去哪,” “这不用告诉你吧,” “你有住的地方吗,” 林佩雯冷笑一声:“你关心的太多了吧,” 丢下这句话,林佩雯扬长而去,再不理会庞劲东, 事实上,星龙帮在广厦已经准备了一个据点,是近郊的一处农户庄院,林佩雯花钱买下來整饬一新, 这里面积非常大,有好几出车库,平常不仅可以当做据点,还可以当做休闲娱乐的地方, 林佩雯的车队刚回來,一个人马上走了上來,关切的问林佩雯:“见到庞劲东了吗,” “见到了,”林佩雯从车上下來,冷笑着道:“就像我猜测的一样,这家伙果然遇到一大堆麻烦,” 问话的人是林佩雯的亲信,跟庞劲东也非常熟,,金头虎, 这三年时间里,金头虎跟林佩雯一直在M国,一直都沒回來过,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怎么全来了广厦 金头虎曾经跟庞劲东一起当过保安,回想起那段岁月,不禁苦笑两声:“庞劲东这人……确实挺麻烦,就算在学校当个保安也不消停,” “不管他了,”林佩雯摆摆手:“先把咱们自己的事情做好,” “老大……”金头虎咽了一口唾沫,很小心的问道:“你这样追着庞劲东,一路來了广厦,庞劲东会领情吗,” “我不管他领情不领情,反正我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林佩雯说到这里,语气突然变得有些怨艾:“其余的就随便他吧……” 金头虎很小心的问了一句:“老大你爱他对不对,” “什么爱不爱的,别说得这么肉麻……”林佩雯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自己知道怎么回事就行了……” 金头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老大你肯定爱他,” “你够了沒有,”林佩雯一瞪眼睛:“别忘了,我是你的老大,你是我的小弟,我不喜欢跟我的小弟探讨这类话題,” “我是关心你……”金头虎咽了一口唾沫,很小心的补充了一句:“大家都很关心你,” 林佩雯轻哼了一声:“大家都有谁,” “星龙帮所有兄弟,”金头虎毫不犹豫的道:“大家都认为你和庞劲东是绝配,首先你俩郎才女貌,其次是庞劲东一代兵王,如果娶了你,对咱们星龙帮的生意简直有太大的好处……” 金头虎说的这些道理,林佩雯当然也知道:“不用说了,” “我就是赶脚吧……” “我沒兴趣知道你怎么赶脚的,”林佩雯打断了金头虎的话:“给我听着,你不是情感专家,如果我想咨询情感问題,宁可上微博找露脐那个煞笔也不会找你,” 金头虎一再重复:“我真的是为了你好,” “那有怎么样,”林佩雯有些不耐烦了:“人家对我沒兴趣,难道我热脸贴冷屁股,” “兄弟们有人出了个主意,我觉得挺靠谱……”金头虎看了看周围沒人,压低了声音说到:“我们想办法把庞劲东绑架过來,给他灌药,让他跟你成就好事,生米煮成熟饭……” “够了,”林佩雯再次打断了金头虎的话:“庞劲东可是一代兵王,绑架他,你掂量一下自己够本不,” 金头虎一时无语:“这……” 林佩雯觉得,金头虎这个主意简直荒唐可笑,且不说星龙帮沒人能对抗庞劲东,就算真把庞劲东绑架过來又能如何, 生米煮成熟饭, 林佩雯根本沒有那方面的经验,就算庞劲东赤果果躺在自己面前,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不过,林佩雯突然间又想到,这年头在网上找爱情动作片也很容易,要不然下载几部先学一下, 问題在于只有理论,沒有实践经验,到时还是不知道该怎么操作,林佩雯又开始设想自己应该怎么实践一下呢, 对金头虎的这一番话,虽然林佩雯非常不屑,却还是顺着金头虎的思路YY了起來, 结果金头虎很快就发现林佩雯有些异样:“老大你脸怎么红了,” “沒什么,有些着凉了……”林佩雯摆了摆手:“别在这跟我废话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哦,好吧……”金头虎应了一声,不太情愿的走开了,嘴里嘀咕了一句:“明明为了人家才追到广厦,可就是不肯承认……” 金头虎还真沒说错,林佩雯來广厦表面上是开创星龙帮的地盘,实际上却是跟随庞劲东而來, 在林佩雯之前,唐韵已经到了广厦,但唐韵毕竟是合法的生意人,林佩雯的身份毕竟不一样, 如今林佩雯带着星龙帮骨干出现在这座城市,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很多方面都注意到了,包括金玲玲, 金玲玲早就听说广厦治安混乱,所以來了广厦之后对治安进行了整顿,先前大规模扫黄就是行动的一部分, 不过,金玲玲的目的是抓捕鬼王党,所以主要精力和时间还是放在这上面, 鬼王党來去无踪,成员频繁变换身份,警方连个影子都捉不到, 就在今天早晨,金玲玲灵光一闪想出了一个办法,既然鬼王党成员都是法律上已经死亡的犯罪分子,那么就把所有登记在案的已死犯罪分子过了一遍筛子,然后仔细研究看哪个最有假死的可能, 对于有犯罪记录的人,或者是其他虽然沒有坐过牢但有犯罪嫌疑的人,再或者帮派成员,警方都有登记备案, 人们不可能孤零零活在这个世上,肯定有亲人和朋友,如果他们实际上沒有死,那么一定就会想办法联系亲友, 多年以來,警方抓获的很多在逃人员就是用这个方法,这些在逃人员往往已经换了一个身份生活,日常根本沒有露出马脚,偏偏就是他们按捺不住跟旧日亲友联系,才被警方找到了线索, 如果发现有谁有嫌疑,只要抓住这个人,就可以掀出整个鬼王党犯罪网络, 当然,鬼王党是跨国犯罪组织,肯定有很多外籍成员,不过他们既然活动在Z国境内,就一定会有Z国籍成员, 然而,金玲玲却发现自己想得简单了,因为这个数据库实在太庞大,仔细解读其中每一个人的生活经历推断有沒有假死的可能,这需要投入巨大的精力, 更重要的是,还有很多犯罪分子是沒有登记在案的,鬼王党成员可能全都属于这一类, 无论如何,眼下既然沒有其他线索,金玲玲还是安下心來开始排查,几乎根本不出办公室的门,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守在资料旁, 金玲玲刚刚吃过晚饭,外面有人敲了敲门,金玲玲说了一声:“进來,” 外面进來一个警察,叫郭建民,是金玲玲的手下,带來广厦一起办案, 郭建民很关切的问了一句:“局长吃饭了吗,” “刚吃过,泡面,”金玲玲望了一眼郭建民:“有事,” “刚刚接到线报……”郭建民压低了声音说道:“星龙帮來了广厦,” “哦,”金玲玲饶有兴趣地问:“干嘛,总不能是组团旅游吧,” “根据线报,是林佩雯亲自带队,來了很多骨干,”摇了摇头,郭建民不无忧虑的道:“看起來他们是准备在广厦扩展地盘,” “星龙帮崛起于东南亚,为了保持内地与东南亚之间的联系,需要有一个桥头堡,从地理位置上來说,广厦市非常合适的,”说到这里,金玲玲冷冷一笑:“不过林佩雯來广厦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郭建民急忙问:“什么原因,” 金玲玲直接就猜到了,林佩雯來广厦是为了庞劲东,但她在郭建民面前不能把这话说出來, 公事归公事,私事归私事, 情感问題是私事, 而星龙帮是犯|罪组织,作为警察要加以打击,这是公事, 所以金玲玲说起话也只从公事角度出发:“不管有多少原因,多年來,广厦治安的名声已经够差了,星龙帮的到來会进一步恶化这里的治安形势,必须坚决制止,” 郭建民点点头:“是,” “我跟林佩雯也斗过一段时间,多少还算了解这个人……”金玲玲冷冷一笑:“这个问題就交给我吧,” “是,” “我要部署一轮打黑,”金玲玲直接吩咐道:“你现在下去,找同事们开个会,拿出一个具体行动方案给我,” “是,”郭建民微微一笑:“金局长这是准备敲山震虎,” “你说反了,应该是关门打狗才对,”呵呵笑了笑,金玲玲讥讽道:“我在广厦这里布下天罗地网,星龙帮如果敢來闹事,我就让他们有去无回,” “我马上去,”郭建民点点头,马上出去了, 等到郭建民把办公室的门关上,金玲玲用力把笔摔在地上:“林佩雯你怎么不去死,” 说起來,金玲玲与林佩雯之间倒也产生过微妙的友谊,但两个人毕竟所处立场不同,这点友谊很快就烟消云散, 毕竟,金玲玲是警察,林佩雯是黑帮,这两种身份本质上就是对立的, 如今,金玲玲对林佩雯的厌恶,又多了一条原因, 金玲玲作为刑事侦查局的局长,放着全国那么多案子不管,偏偏來了广厦,还不就是因为庞劲东也在这里, 尽管金玲玲在表面上对庞劲东冷若冰霜,实际上内心揣着一个想法,在这座城市里再沒有其他认识的人,只有庞劲东和自己两个人,或许有很多相处的机会,重燃旧日曾经有过的火花, 沒想到的是,林佩雯竟然也來了,存的心思肯定是跟金玲玲相仿, 这简直就是坏了金玲玲的好事,金玲玲怎么能不恼恨林佩雯, 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同样是來广厦,金玲玲仍然是以警察身份,林佩雯仍然是以黑|帮身份,也就是说两个人的身份还是对立的, “好啊,一个个的,怎么全來了广厦,”金玲玲越想越生气,很想把桌上的东西全扔到地上,以发泄怒火, 但她毕竟是局长,不能做这么沒有风度的事情,只能坐下來深吸几口气,平复一下心绪,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名媛贵妇的饭局 过了一会儿,金玲玲恨恨不已的说了一句:“好啊,林佩雯,你什么事都要跟我争,这一次我一定要你好看,” 再说庞劲东这一边,正在无所事事,沈夫人打來电话:“忙吗,” “不忙,”庞劲东懒洋洋的问:“有事吗,” 沈夫人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说道:“我呢,已经把隋区长介绍给你了,不过你好像沒把握机会,” “本來我也沒机会,”庞劲东轻哼一声:“來了就是聊了几句,一句有用的话也沒说过,她对我似乎也沒什么兴趣……” “你啊你,还是太嫩啊……”沈夫人笑着摇了摇头:“你以为隋美玲是什么人,她是区长,能让你轻易得手,” 从一开始,沈夫人表现的就像拉皮条的,执意要把隋美玲介绍给庞劲东,而且暗示庞劲东把隋美玲勾搭上|床, 但是,沈夫人从來沒解释过为什么这么做,她到底是要给隋美玲找个姘|头,还是很好心的想让庞劲东爽一下, 事实上,沈夫人当然沒这么好心,这是接受了刘荣福的指示, 至于庞劲东则从來也不问,只是道:“这位美女官员……身边应该不缺男人,” 沈夫人叹了一口气:“做男人呢,首先要对自己有信心,如果你对自己沒有信心,别人帮不上你什么,” “这……好像也是这么回事哈,” “你能跟隋美玲发展到什么程度,要看你有多大的本事了,”撇了撇嘴,沈夫人意味深长的道:“我只是给你提供一个机会,接下來的事情要看你自己,你要是搞不定我也沒办法,不过,这个机会发展的还算不错,隋美玲刚开始对你沒什么兴趣,不过你摆平飞车党之后,她好像对你很有兴趣了,” 庞劲东心中一动:“真的,” “我什么时候忽悠过你,,”呵呵一笑,沈夫人告诉庞劲东:“今晚有个饭局,在潮汕大酒楼,隋区长点名让你过來,” “好,”庞劲东点了点头:“我马上就去,” “好好捯饬一下自己,”沈夫人叹了一口气:“小伙子本來挺精神的,怎么总是打扮得沒精打采的……” 潮汕大酒楼是本地非常有名的一间餐饮企业,这一次饭局是在包房里,面积比上一次的那个会所要更大, 虽然沈夫人一再叮嘱,不过庞劲东也沒捯饬自己,还是以往常形象示人, 庞劲东进门的时候,隋美玲已经到了,脚蹬带踝扣的黑色高跟鞋,两条长腿被透明丝光裤袜包裹着,身上是一件粉红色白底紧身露肩露膝连衣裙, 她的身材凹凸有致,曲线起伏诱人,偶然一低头,里面的白色胸罩就露出一点, 隋美玲实在漂亮性感,有点让人奇怪,这样姿色的美女怎么会走上仕途,甚至还会让人揣测,她提升如此之快是否潜规则的作用, 一同在座的,还有两个女孩,沈夫人非常殷勤的介绍:“这一位是李秘书,专门对隋区长负责……这一位呢,很了不起,是程静爱,在广厦经营了好几家私人医院,” 庞劲东先后跟两个女孩打过招呼:“你好,” 两个女孩都有三十岁左右,其实可以算是熟|女了,气质非常成熟,长得也很漂亮,身上穿的用的都很奢华, 相比之下,隋美玲算是比较低调,毕竟她是官员,不能太过招摇, “來了,”隋美玲看着庞劲东,微微一笑:“我听说你是东北人,东北人都很能喝酒,今天咱们多喝点,” 酒菜很快上來了,隋美玲只是偶尔动几下筷子,却经常跟庞劲东和沈夫人干杯, 沈夫人随口问了一句:“对了,听说,市里最近在策划大项目,” “国家现在要搞城镇化,为了响应这个号召,市里将会推进几个大项目,越秀区这边占了一半左右,”隋美玲放下杯子,淡然道:“这些项目经过专家严谨论证和设计,都是涉及国计民生的大工程,对推进城镇化改革、发展我市经济和提高就业率,都有着不可估量的积极作用……” 隋美玲打着官腔,庞劲东感觉听她说话,跟看《新闻联播》沒区别, 可也正因为如此,隋美玲才别有一番韵味, 每一个人,由于身份地位和生活环境的关系,都有一股独特的气质,女人尤是, 庞劲东也算见过几个女强人,沈家瑶干练冷艳,唐韵精明妩媚,隋美玲则跟这两个女人又有不同, 听了两个小时的山寨《新闻联播》,庞劲东有些困了,悄悄打了个哈欠, 隋美玲看在眼里,呵呵一笑:“今天时间不早了,大家回去休息吧,” 只是一顿饭,庞劲东不明白隋美玲为什么叫自己过來,这个女官员葫芦里卖的到底什么药, “对了……”隋美玲望了一眼沈夫人,笑着道:“庞劲东,把你的联系方式留给我,以后我找你吃饭就直接打电话,不劳烦沈夫人从中转达了,” “哎呦,”沈夫人满是醋意的道:“听这话的意思,是要甩开我喽,” “怎么会……”隋美玲笑颜如花:“我不管干什么,不都得带上你,” 庞劲东觉得这顿饭吃的很沒意思,只想早点回去,打开钱夹就要掏出自己的名片, 可是钱夹刚一打开,一张名片飘飘悠悠自己落了下來,隋美玲捡起來一看:“天河物业楼管,” 庞劲东点点头:“是啊,” “可惜你一表人才,却做了个楼管……”隋美玲呵呵一笑:“其实凭你的身手至少可以当个保镖,按小时领薪水的,也比干物业强十倍,” “我……”庞劲东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來了一句:“我热爱物业这个行业,” “是吗,”隋美玲笑了笑:“不过我还是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当私人保镖,你上一次教训飞车党,还是让我很满意的,而且我进一步考验了一下你,” 庞劲东一时沒明白:“考验我什么,” “你是不是被飞车党围攻了,”隋美玲一挑美丽的眉毛,坦然说道:“是我让人给他们传递消息的,让他们來报复你,” “我说他们怎么对我了解这么多,”庞劲东火冒三丈:“为什么,” “我说了,是考验……”隋美玲点上一支烟,悠然抽了一口,冲着庞劲东吐了一个烟圈:“沈夫人喜欢在外面玩,认识几个帅哥倒也很正常,但是呢,这些帅哥都只是床|上功夫很厉害,你却是打架的功夫很厉害,我感觉你是受过严格训练的,而你又似乎对我有些兴趣……所有这些事情,有点太诡异,你认为我会怎么想,” 庞劲东有些明白了:“你怀疑居心不良,有人做局陷害你,” “坦率的说,我调查过你,”隋美玲直截了当的道:“你的历史一片空白,” “然后呢,” “如果说,你曾经有过军旅生涯,当过几年特种兵什么的,这些倒也能说得过去……”叹了一口气,隋美玲有点失望的道:“可像你这么厉害的人,为什么历史这么干净,怎么可能过去什么都沒做过,” “我老实告诉你吧,我确实当过几年特种兵,不过,转业之后,把过去历史删除了,” “为什么,” “某些不方便让你知道的原因,”庞劲东呵呵一笑,表面依然镇静,心中却吃惊不已,这女人心思实在太深沉了, “我已经知道了,”隋美玲点点头:“大概你是执行过什么特殊任务吧,” “随便你怎么猜测吧……”耸耸肩膀,庞劲东又道:“事情就这么简单,你想多了,” “宦海沉浮这么多年,见多了各种阴谋,原谅我做人做事都很小心谨慎,”呵呵一笑,隋美玲嘉许的点了点头:“你很诚实,我喜欢这一点,你要是想跟我混,就必须诚实,” “你还想知道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你的背景,现在也都知道了……” 庞劲东打断了隋美玲的话:“那么我白白被围攻了,” “我做事是有分寸的,”一摊双手,隋美玲满不在乎的道:“我相信你能对付这些人,如果你对付不了,在不远处我已经安排了手下,不会让你吃亏的,” “是吗,”庞劲东还是有些恼火,可又不知道还能指责什么, 隋美玲表面上是这么说,实际上鬼才知道到底是不是安排了手下, 如果当时庞劲东输了,被围殴致死,隋美玲的手下也沒出现,庞劲东也根本沒地方去说理,总不能去阎王爷那里告状, 沈夫人似乎早就知道这一切,笑眯眯的问隋美玲:“现在你满意了,” “满意了,”隋美玲又看了看时间,说道:“反正今天沒什么事,不如大家就玩玩吧,” 庞劲东愣了一下:“玩什么,” 隋美玲和沈夫人都沒说话,只是暧昧的笑着,一起看着庞劲东, 程静爱和李秘书一起靠了过來,媚笑着问庞劲东道:“听说……你很厉害,” 刚刚隋美玲谈过如此卑鄙的事情,现在这几个女人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庞劲东琢磨了半天,仍不敢确认她们所指的是自己的床上功夫, 正文 第四十章 给你介绍个女朋友 似乎,隋美玲对自己是有些兴趣了,可这些女生跟着掺和个什么, 庞劲东暂且不管她们指的是什么,故意装出一脸的凶相:“我的确很厉害,” 程秘书放 荡的笑了起來,程静爱要腼腆一些,但笑得也很暧昧, 这种气氛让庞劲东感觉有些怪,毕竟李秘书是隋美玲的随从,程静爱像是跟着隋美玲混的小妹,既然隋美玲在场,她们应该收敛一些才对, 不过,庞劲东看了一眼沈夫人和隋美玲,却发现她们并沒有什么异样,只是互相间低低地说着什么, 过了一会,隋美玲笑着问庞劲东:“你是不是还沒结婚,” 庞劲东摇了摇头:“沒有,” “有女朋友吗,” 庞劲东有点犹豫地回答:“这个……也沒有,” “你今天來着了,”隋美玲指了指程静爱和李秘书:“我这两个好姐妹呢,一直忙着工作,沒时间恋爱,结果如今一把年纪了,还沒个归宿,” 沈夫人明知故问:“美玲你什么意思啊,” “我看我这两个姐妹都挺喜欢庞劲东,不如今天我做个好事……”隋美玲呵呵一笑:“你在我这两个姐妹里挑一个吧,” 听沈夫人那意思,是想把自己介绍给隋美玲当面首,如今变成了隋美玲给自己介绍女朋友,庞劲东有点搞不清楚这帮名媛贵妇到底是怎么想的, 说起來,程静爱和李秘书两个人都不错,庞劲东很想一并笑纳了,可惜隋美玲沒这么慷慨, 庞劲东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无意间望了程静爱一眼,隋美玲马上就看在眼里:“看來,你挺喜欢程静爱,那就OK了,” 庞劲东沒明白:“什么OK了,” “也就是我给你当女朋友了,”程静爱马上依偎在庞劲东身边:“你可要好好对我呦,” 李秘书撇了撇嘴,略略的有点失落,不过倒也无所谓, “今天解决了两个大龄剩男剩女的幸福问題,高兴,”沈夫人马上举杯:“來,让我们干一杯,” 很显然,大家都很高兴,接着左一杯右一杯的喝酒,最后尽兴而散, 这顿饭局,什么也沒发生,倒是程静爱留下了庞劲东的联系方式,要约庞劲东出去玩, 转过天來,庞劲东正好休息,就跟程静爱出去逛街了, 跟女孩子逛街肯定是要破费点的,本來庞劲东以为要出血,沒想到全是程静爱买单, 程静爱不仅给自己买了不少东西,还给庞劲东买了一身衣服,让庞劲东换掉屌丝的行头,以高帅富的面貌示人, 庞劲东刚换上新衣服,程静爱立即把原來的旧衣服直接扔进了垃圾桶:“你只有一个身体,要穿就穿点好衣服,” 两个人逛了一天,到了晚上的时候,來到一条小街,周围到处都是酒吧, 这里是广厦有名的酒吧一条街,有着风格各异、规模不等的近百家酒吧,而且大都是通宵营业, 这会刚好是华灯初上,酒吧街逐渐热闹了起來,人群摩肩接踵,不乏穿着性感的各色美女, 听说酒吧是艳遇的好地方,庞劲东很希望进去艳遇一番,狠狠报复金玲玲出轨,然而口袋里却沒钱, 不过,回想起自己上次遇到房托儿的经历,庞劲东对这种事已经有点过敏了, 更重要的是,庞劲东还带着一个女朋友,尽管是名义上的, “你等我一下……”程静爱告诉庞劲东:“我去解个手,” 旁边有一家快餐店,程静爱进去了,看來要使用那里的卫生间, 庞劲东原地等这,百无聊赖也不知道该干点什么, 刚想到“艳遇”,也不知道幸还是不幸,庞劲东很快看到这样一幕景致, 在一处隐蔽的角落,依着一颗粗大的槐树,有一对男女正紧紧搂抱在一起, 庞劲东跟他们近在咫尺,两人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正忘我的缠绵着,更要命的是,女子娇媚的喘息声一阵响胜一阵, 庞劲东往旁边挪了几步,寻思着是不是回医院,同时努力遏制自己的种种不良想象,可是那个女性撩人的声音渐渐高昂,想听不到都不行, “唉……”庞劲东长叹了一口气:“还是穷人多啊,凡是在街上这样亲热的,基本都是沒钱开房的,” 也就在这个时候,从不远处酒吧出來两个大汉,左右张望一会, 当落到庞劲东这里时,他们的视线突然定住,然后直直向着庞劲东走了过來, 两个大汉身上带着戾气,明显來者不善,随着他们越走越近,庞劲东有点警惕起來, 很快的,两个大汉面色一寒,突然加快脚步向庞劲东冲了过來,嘴里还高喊了一句:“臭你小子别跑,” 庞劲东不觉一呆:“他们怎么知道我是谁,” 说时迟那时快,两个大汉已经到了面前,恶狠狠的伸手就要抓庞劲东, 庞劲东來不及逃走,立即条件反射似的动作起來,先是一掌切在前面一人的咽喉上,随即往前进了一步,抬脚狠狠蹿在另一个人肚子上, 第一个大汉退了一步,捂着咽喉剧烈的咳嗽了起來,接着从后腰摸出一把刀,冲着庞劲东胡乱刺了过來, 庞劲东正要躲开,沒想到后面突然窜出一个人,正好撞在自己身上, 庞劲东一时进退失据,急忙侧过身,那把刀子几乎紧贴着腹部掠过, “艹,”庞劲东骂了一声,顺手抄起旁边的一盆盆栽,狠狠砸在大汉的头上, 这是一盆滴水观音,少说也有几十斤沉,只听“砰”的一声,大汉头破血流,一下子躺倒在地,再也不动弹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第二个大汉冲过來,挥舞着一把匕首, 远处又冲过來十几个大汉,都在嚷着:“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沒等庞劲东出手,背后突然传來一股力量,硬生生将庞劲东推到了一边, 紧接着,“啪”的一声脆响,一记耳光狠狠抽在了为首那个大汉的脸上, 是程静爱出來了,冲过來教训了对方,那个大汉捂着脸就傻住了:“静爱……你……干什么,” “你说我干什么,”程静爱双手叉腰,气呼呼的质问:“你干嘛要找我朋友的麻烦,” 大汉一指庞劲东:“他刚才占你的便宜……” “你说错了,”程静爱打断了大汉的话:“是我占他的便宜,我也愿意让他占便宜,懂吗,” 大汉愣住了:“你……” “咱们两个完蛋了,”程静爱不耐烦的摆摆手:“不要再來骚扰我了,OK,” “可我真的很爱你呀……” “爱管个屁用啊,能当饭吃吗,”程静爱非常不屑的道:“就你一个月赚那点钱,都不够我买化妆皮的呢,你当我男朋友,拿什么养我,” “他就有钱了,”大汉一指庞劲东,非常不屑的道:“你别以为我沒看到,他现在身上穿的衣服,全都是你花钱买的,” 程静爱一挑眉头:“我愿意给他花钱,关你什么事,” “他到底哪比我好,” “哪都比你好,”程静爱不耐烦的嚷道:“别再烦我了,不想看到你,” 随后,程静爱指了指那个大汉带來的同伙:“还有你们,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别特么出來凑这种热闹,” 在程静爱的训斥之下,这帮大汉一个个都灰溜溜的,再也不敢说什么, “赶紧滚,”程静爱摆了摆手:“再让老子看见你,别说老子不客气,” 大汉明知道自己留下來也沒什么用,夹着尾巴溜走了,当然这只是打比方,其实他沒尾巴, 这番话已经很明白的两个人的关系,原來程静爱认识这帮人,这个大汉很可能还是程静爱的前男友, 这个大汉穿着很普通,不像有钱人的样子,而程静爱则是一身的珠光宝气, 很显然,这对前男女朋友之间的经济实力完全不相等,这就必然造成了一种格局,就是女强男弱, 程静爱不管说什么,这个大汉绝对不敢反驳,只有老老实实的听话, 一转眼,这个大汉带着他的人走赶紧了,这让庞劲东感觉非常困惑, 程静爱似乎挺看不起这个大汉的,因为他的经济能力无法供养程静爱,但庞劲东同样也沒有经济能力, 庞劲东的公开身份,也仅只是一个物业公司的员工而已,程静爱又凭什么看得上庞劲东, 等到那帮人走了,程静爱关切的问庞劲东:“你沒事吧,” “哦,”庞劲东点点头:“沒事,” “我就知道你沒事,”程静爱微微一笑:“因为你打架很厉害的,” “那个人……是你的前男友,” “怎么说呢,关系挺好的,原本也不讨厌他,不过嘛……”程静爱嘿嘿一笑,转而提出:“别站在街上说话了,找个地方坐会儿吧,” 附近有一家咖啡屋,程静爱带着庞劲东进來,坐下之后点了两杯卡布奇诺, 程静爱喝了一口咖啡,点点头:“这里的咖啡味道总是这么香浓,” “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你前男友,”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关心他,”程静爱微微皱起眉头:“咱们能不能换个话題,” 正文 第四十一章 程静爱的前男友 “因为我怕他找我麻烦,”庞劲东装作有点害怕的样子:“我可不想惹事,” “放心,他不会找你麻烦的……”程静爱冷冷一笑:“要是他敢再找你麻烦,别说我弄死他,” 庞劲东试探着问:“他到底是你什么人,” “什么人也不是,” “恐怕沒这么简单吧,”庞劲东呵呵一笑:“看他对你一往情深的样子,是真挺喜欢你,” “好吧,坦率的说,我跟他在一起玩过一段时间,但也仅此而已,”程静爱不耐烦的道:“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仔,一年收入十万块左右,哪配得上我,跟我说要搞什么创业,已经发现好的项目了,三年开连锁,五年上创业板……他把世界真是想像得太简单了,他根本不知道左右着这个世界的都是各种潜规则,不是你脑子灵光一现就能赚大钱的,” “让你这么一说我倒有点自卑了,” “怎么呢,”程静爱有点奇怪:“自卑什么,” “我赚的还沒他多呢,至少他还有创业的想法,我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庞劲东试探着问:“你又为什么选择我,” “我为什么选择你,”程静爱重复了一遍问題,随后仔细打量着庞劲东,良久之后哈哈一笑:“你真是幼稚的可爱,” “我怎么了,” “你进了隋区长这个圈子,以后可就不一样了,”程静爱意味深长的说道:“只要你脑子活一点,想赚钱还不是容易事,关键就看你怎么做了,” “哦,是吗……”庞劲东觉得这话说了跟沒说一样,怎么从这个圈子里赚钱,庞劲东毫无概念,总不能是真当鸭子吧, 两个人坐了一会,程静爱似乎还有其他事,接了两个电话之后就告辞了, 庞劲东不想回去,准备在附近逛逛, 这里有两条步行街,云集了许多大型商场和娱乐场所,高层建筑鳞次栉比,喧嚣的人群和时常开过的豪车都在宣示着大城市的繁华, 庞劲东正琢磨着去哪吃点饭,一个陌生号码打來电话,接起來之后,金玲玲的悦耳声音随之响起:“你在哪,” “步行街,” 金玲玲微微一笑:“刚好,我也在,不如一起逛一逛吧,” 金玲玲主动有约,庞劲东却丝毫提不起兴致,因为会想起秦浩那档子事, 更重要的是,自己上一次被扫黄,也不知道金玲玲是不是要给自己好好上一次课, 不过,庞劲东多虑了,金玲玲根本沒提起上次扫黄的事情, 两个人见面之后,金玲玲先是问了一下近期工作情况,随后带着庞劲东开始逛商场, 而庞劲东最烦的就是逛商场,反正口袋里沒钱,有什么可逛的, 但女人天然就是爱逛街的动物,金玲玲真是兴趣昂然,无论卖包包的,还是卖鞋子的,都要进去待上好一阵子,然后还不停地问庞劲东:“好不好看,” 庞劲东不停地敷衍着,同时在脑海里把金玲玲掐死一百次,再分尸丢进马桶里冲走, 金玲玲越是不提上次扫黄的事,庞劲东越是心虚,搞不清楚金玲玲到底是怎么想的, 庞劲东感觉越來越累,金玲玲却越來越有兴趣,正当庞劲东考虑要不要先给金玲玲买份保险,受益人写自己的名字,金玲玲说了一句话让庞劲东立刻打消了杀人灭口的念头:“你也是有钱人了,应该换身好点的行头,” 庞劲东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沒钱,” 金玲玲嫣然一笑:“我付账,” “那好,”庞劲东点点头,心安理得的花起了女人的钱,反正金玲玲某种程度上算是自己的女朋友,花自己女朋友的钱沒什么不妥当的, 金玲玲倒是大方,从里到外给庞劲东买了一身,全部都是名牌货, 其实现在庞劲东穿的衣服,都是程静爱给买的,也是名牌,但金玲玲沒看出來, 反正多弄一套衣服穿也挺好,庞劲东就当自己身上穿的还是地摊货, 然后金玲玲提出:“一起吃点饭吧,” 庞劲东已经饿坏了,肚子的前后两张皮都快贴到一块去了,听到这话立即來了精神:“好啊,” 两个人进了一家咖啡屋,门前的知客小姐堆着一脸笑迎了上來,但庞劲东分明看到她的脸上写满了鄙夷, 人要衣装,佛要金装,庞劲东的衣服虽然换了,身上的其他行头却沒变,最起码的就是沒有名表, 本來庞劲东平常是带名表的,今天出门的时候却忘记了, 这里的服务员眼睛都长在头顶上,一看就是庞劲东,就觉得乡下來的穷屌丝、 “艹,”庞劲东心里骂了一句:“等我有时间的,我把这里买下來,让你丫的给我洗脚,” 这里虽然是咖啡馆,但也提供西式简餐, 庞劲东正在YY,金玲玲把菜单递了过來,庞劲东拿着菜单两眼发直, 刚刚塞了一肚子东西,庞劲东根本不饿,不知道该点什么, 但如果跟金玲玲说自己已经吃过饭了,保不齐金玲玲要过问是跟谁一起吃的,接下來庞劲东就得好一番解释, 这个女警察太多事了,庞劲东可不想让 她知道隋美玲和沈夫人那个圈子,所以还是干脆不提, 更重要的是,自己被扫黄那事可以解释,但程静爱这事沒法解释, 莫名其妙的,自己多了个女朋友,如果庞劲东告诉金玲玲,其实自己只是想查清楚她们那个圈子的底细,金玲玲肯定是不会相信的, 最后,庞劲东偷偷瞅了金玲玲一眼,然后故作镇定地说:“就给我來份牛排吧,” 庞劲东说这话的时候,服务生都沒敢看一眼,目光一直落在金玲玲身上, 估计服务员正在纳闷,这样的白富美怎么会跟庞劲东混到一起,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屌丝逆袭, 金玲玲点菜比较讲究,有餐前汤,还有饭后甜点, 等到东西都上齐之后,金玲玲亲自给庞劲东倒上一杯咖啡:“你來广厦也有些日子了,我们一直沒什么机会单独见面,说起來倒是挺遗憾,” 就这么一句话的时间,庞劲东已经把一块牛排吞到嘴里,然后吧嗒了两下嘴:“我吃饱了,我们结账回去吧,” 庞劲东这种神速把金玲玲吓了一跳,咳嗽了两声,金玲玲有点不太自在的道:“既然來了,就多坐一会嘛,” 两人面对面而坐,庞劲东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两个人的生活圈子完全不同,难以找到什么共同话題, 结果庞劲东如坐针毡,可金玲玲不走,也不好强行说要走, 金玲玲一直望着窗外,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说了一句:“虽然我出身警察世家,但真的很羡慕平常人的生活,每天早晨起床去上班,下了班,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出门喝个咖啡,逛逛街,看个电影……什么时候我能过上这种生活就好了,” 这话有点矫情,但庞劲东通过金玲玲的微表情可以断定,这话代表着金玲玲的真实想法, 由此,庞劲东发觉,人类其实是一种很犯贱的动物, 沒钱的时候向往着有钱的日子,可如果真的有钱了又觉得空虚寂寞冷,总想到平凡生活中去寻找人生真谛, “如果真让你过这样的日子,每天被工作搞得半死,不定期加班,经常要为还房贷发愁……你就会怀念现在的日子了,”庞劲东说着,心中一动,金玲玲跟自己说这样的话,莫不是想要暗示什么, “每一种生活方式都有属于自己的快乐,”金玲玲转过头來,定定地看着庞劲东, 庞劲东赶紧把眼光移开:“可能你说的对吧,” “庞劲东,你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 “我也这么想,”庞劲东很诚实的点了点头:“你知道吗,我三岁的时候就知道‘傻B’二字的六种正确写法;七岁的时候能跟八国联军对骂而不让分毫……我要是不干一番事业都对不起自己,” “你很幽默,”金玲玲又是淡然一笑:“好了,今天很高兴看到你,我们回去吧,” “好,”庞劲东点点头,试探着问:“你把我找出來就沒有别的事,” “沒有,”顿了一下,金玲玲补充道:“如果说一定有事,那么就是我得劝告你一句,男人在外面风流不是不可以,但要长点心眼别上当,” 庞劲东非常尴尬的应了一声:“哦,” 很显然,金玲玲很清楚那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愿意多谈,只是不知道那个可怜的房托儿姑娘要面对怎么样的后果,搞不好还要被判刑, 两个人之间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庞劲东试探着问道:“还有别的事吗,” “沒了,” 庞劲东试探着问:“真的吗,” “当然沒了……”金玲玲瞥了庞劲东一眼,试探着问:“你最近见过林佩雯吗,” 庞劲东就知道,金玲玲不会平白无故约自己出來,果不其然,还是有事, 林佩雯带着星龙帮猛龙过江,很显然,金玲玲这是得到消息了,搞不好警方要采取什么的行动, 庞劲东坦然回答道:“见过一次面,” 正文 第四十二章 替我转告林佩雯 “她为什么要來广厦,”沒等庞劲东回答,金玲玲又道:“如果她只是游玩的话,与我无关,但如果她是想在这里插支旗,我她还是省一省吧,” 庞劲东点点头:“我会告诉他的,” “还有,警方近期要进行一轮打黑,她最好老老实实的,”顿了一下,金玲玲不无威胁的道:“虽然我们是朋友,但如果她犯到我这,我下手也不会留情,只要有我在,轮不到她兴风作浪,” 庞劲东点点头:“知道了,” 两个人并肩走出咖啡馆,第一次离得这么近, 外面吹來一阵微风,拂起金玲玲的发丝,带着发香擦过庞劲东的面庞,弄得庞劲东的脸上有些痒痒, 金玲玲说了一声:“再见”,随后开着自己的车扬长而去,也沒说送庞劲东一程, 转过天來,庞劲东去上班,刚到小区就看见姜薇薇, 姜薇薇快步往外走着,不像是要去上班的样子,庞劲东隐隐可以看到,姜薇薇似乎哭了, 看到庞劲东迎面走过來,姜薇薇哽咽着打了一个招呼:“是你啊……早啊……” 姜薇薇满脸泪痕,庞劲东关切的问了一句:“出了什么事吗,” 结果,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姜薇薇果然哭开了, 女人哭,就是有话要说,只是要等哭完了才会说, 所以,庞劲东也沒出声,只是耐心的等着, 果然,等了几分钟之后,姜薇薇终于开口了:“家里出了点事,我必须要赶过去……” “出事,”庞劲东愣住了:“有人生病了吗,” “别忘了,我就是物业,”姜薇薇长叹了一口气:“是家里的老房子……被人强拆了……” 说着,姜薇薇又哭了起來,庞劲东火了:“是谁干的啊,你报警了沒有,” “报了,可是……警方也处理不了,” “怎么会这样,对方什么來头,警察都管不了,”庞劲东觉得,自己必须亲自过去一趟了,姜薇薇现在肯定希望有个人能帮忙,庞劲东这辈子就看不得这种事情,这一次必须要多管闲事, “事情很复杂, 我也说不清……”姜薇薇又在哭了, “你先别哭,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姜薇薇愣了一下:“你去了怕是会有麻烦……” “我为什么会敢干物业,也是因为认识点朋友,”庞劲东很轻松的一笑:“我跟你一起过去看看吧, “好吧……”姜薇薇也想有个人陪,无力的点了点头:“谢谢你了……” 姜薇薇住在高档小区,不过在老城区有一处房子,面积也不小,一直都是她母亲独住, 因为姜母担心如果母女一起住,可能影响到姜薇薇找男朋友,于是一直拒绝搬过來跟姜薇薇同住, 让母亲自己住在老房子,姜薇薇本來不太放心,结果今天果然就出事了, 今天早上,姜母收拾了一下家里,熟料几个陌生人突然闯进來,把家里的家具和家电一起往外抬, 姜母报警都沒有用,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把家里全部搬空,最后连门框都拆了, 等那些人走了之后,姜薇薇这才发现,附近十几户邻居家都被这样洗劫一空, 姜母惊吓过度,已经住院了,姜薇薇让朋友帮忙照顾母亲,然后自己要清理一下老房子, 庞劲东有点火了:“这年头竟然还有人敢强拆,” “前些日子,有一家企业买下了这块地,但拆迁还建的事情一直沒谈拢,”摇了摇头 ,姜薇薇非常无奈的道:“本來,大家以为这家企业会跟住户谈判,沒想到竟然会出了这样的事,直到他们走了,派出所才派了两个警察过來,根本沒抓到这伙人,” “你先别上火,”庞劲东想了想,告诉姜薇薇:“事情涉及到的人太多,自然会有人出來伸张正义,” 姜薇薇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想过去看一眼,出了这种事情,政府肯定会给个说法的……” 庞劲东和姜薇薇一起去了老房子,刚好碰见两个警察路过,姜薇薇冲过去,大声喊了起來:“你们到底能不能管,” 这一次拆迁的涉及面非常大,不是派出所能处理的,这两个警察早就被周围的人弄烦了,其中一个年轻一些冷冷的呵斥姜薇薇:“我警告你,不要这里闹事,否则我以妨碍公务罪逮捕你,” 姜薇薇一下子火大了,刚要张嘴再说什么,庞劲东立即把她拖到了一边, 姜薇薇回过头來看着庞劲东,气呼呼的道:“你不要拦着我,我一定要讨个说法,”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你问这两个警察,他们也说不出什么,” 这个时候,远处开來了一辆警车,被强拆的住户立刻涌了过去, 沒想到的是,车上沒下來人,反倒是那两个警察钻进车子,随即车子一溜烟开走了, 姜薇薇也绝望了,无奈的低下头來,不过表情一直很愤怒, 她执意在这里等着,可始终也沒得到说法,不仅警方的人再沒出现,也沒有其他政府部门的人过來, 在此期间,记者倒是來了一个,问了一句:“死人沒有,” 本地的住户们回答:“沒有,” 这个记者觉得沒什么新闻点,像來时一样匆匆离开了, 庞劲东只好继续劝姜薇薇,让她静待事情后续, 姜薇薇终于答应了,让庞劲东陪着,一直沒离开, 公司那边,庞劲东索性请了两天假,自己的那摊子工作就让陈杰伟代劳一下, 到了晚上,两个人在两个房间里,简单打了两个地铺, 两个人分开來住,都是满怀心事,这一夜沒发生半点故事, 第二天醒來,庞劲东和姜薇薇吃过早点,庞劲东拿出手机刷了一下微博,发现了这样一条新闻:昨日越秀区部分居民遭遇拾荒者集体盗抢, 事情说的就是昨天的强拆,警方发言人称,经过调查已经基本可以认定,这起事件是由拾荒者所为, 新闻非常简短,最后只是说受害居民情绪稳定,绝口沒提开发公司, 倒是有些人转发之后评论,这起事件是开发商唆使所为,而且奸商手段非常恶劣,还用沙子堵住居民的下水道,剪断电线, 进而还有人挖出,这家开发商叫天星集团,颇有些背景, “越秀区……”庞劲东琢磨了一下:“这不是隋美玲的地盘吗,” 趁着姜薇薇不注意,庞劲东出了门,给隋美玲打了个电话,直接就问天星集团的背景, 隋美玲的声音有些疑惑:“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有个朋友家里被强拆了,所以我才打听一下,” 隋美玲沉默了一会,才回答庞劲东:“姐姐劝你一句,少管闲事,” “既然你叫我一声弟弟,那么将來你如果遇到状况,肯定也是希望我能尽心帮你……”顿了顿,庞劲东一字一顿的补充了一句:“当然,希望沒有那一天,” “你这人倒是很仗义啊,”隋美玲叹了一口气:“这个天星集团刚成立沒多久,我对背景也不是很了解,不过我可以断定其中有高干子弟,” “拆迁可是在你的管区里,你拿他们都沒办法,” 隋美玲又是过了半天才开口:“我这个副区长呢,在你们百姓看來可能是挺大的领导,其实在官场上也只是个小吏而已,尤其在广厦这种地方,各路神仙多得是,有些是我了解的,有些则是我不了解的……” 庞劲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是吗……” “不要说京城那里可能突然空降过來两个大神,就算是广府省里那些中神,想做什么也沒必要知会我一声,” “好吧,我知道了,让你为难了,”庞劲东说完,就挂断了手机, 刚好,姜薇薇也出來了,想要回宅子那里看看, 结果,两个人刚到地方,就听见居民们惊慌的喊道:“他们又來了,” 庞劲东顺着声音看过去,果然看到十几个身穿迷彩服的人向这边走过來,个个手上都拿着球棒, “东西都砸了,还來干什么,”庞劲东冷冷一笑:“警察不管,看來只有我來管了,” 这些人慢慢走了过來,一些胆子比较大的居民,抄起凳子迎了上去, 但这些居民那里是对手,很快就被冲开,一时间,老人和小孩的哭喊声四处响起, 庞劲东在地上捡起一根钢管,姜薇薇立即拉住了庞劲东:“你要干什么,” “你不是想要个说法吗,那我今天就为你,也为这些百姓讨一个公道,” “不行啊,庞劲东,他们人多,你不要去,”姜薇薇有些怕了:“警察都不敢管的事情,你更管不了啊,” 庞劲东冷笑了一声:“警察不管,未必我不能管,” “可你只是个物业,” “其实我还是个流氓……”深吸了一口气,庞劲东又缓缓吐了出來:“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 庞劲东推开姜薇薇,迎着那些人快步走了上去,当这帮人注意到的时候,庞劲东已经來到了其中两个人身前, 庞劲东沒留手,抡起钢管重重地砸下去,直接这么两下,两个人的脑袋上都多出一个血洞,一声不吭地倒了下去, 正文 第四十三章 用强力对抗强拆 周围立即停止了喧嚣,居民们惊讶的看着庞劲东,那些迷彩服则疯狂的向庞劲东冲了过來, 庞劲东迎面而上,一边打着,一边听到姜薇薇在不停地喊着, 姜薇薇肯定是怕庞劲东吃亏,好象在叫那些居民过來帮忙,仅仅这份关心对庞劲东來说已经足够了, 庞劲东暗暗一笑,下手更狠,转眼又有四五个人倒在了地上, 剩余的迷彩服好象如梦初醒,刚开始沒把庞劲东放在眼里,因为庞劲东毕竟只有一个人,此时他们却不敢再大意, 但是,这些人终归不是庞劲东的对手,很快就全被放倒了,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居民们才壮起胆子冲了过來,拳打脚踢那些躺在地上的迷彩服, 庞劲东因而成了居民们眼中的英雄,姜薇薇更是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庞劲东,这让庞劲东很是享受, 与此同时,街口突然出现三个人影,庞劲东看了过去,不由得心里一惊, 三人中间是一个少年,看起來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却带着极为强大的气场, 根本不用过招,只是这么一打眼,庞劲东就知道此人不是善类, 居民们也注意到这三个人,渐渐地停止了踢打,一起看过去, 走到距离大概三四米远的地方,三个人站住了,那个少年微仰着头,一脸的傲慢神情:“这些人都是你打倒的,” 庞劲东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沒错,” “我叫宋伟东,”少年看着庞劲东手中的钢管,现出非常奇怪的神情:“你小子挺厉害吗,敢跟我较量一下吗,” “好啊,”庞劲东刚应了一声,宋伟东已经冲了过來,从身后抽出一把短刀, 他的刀快若闪电,当真就像武侠小说里描写的一样,庞劲东沒跟他硬碰硬,只是侧身闪了过去, 宋伟东把刀一撤,重要攻上來,却突然停住脚步,表情有些惊讶,旋即跟另外两个人抱头就逃, 庞劲东刚开始沒明白怎么回事,突然听到身后喊声震天,转头一看,只见无数的砖块正朝着宋伟东等人投了过去, 此时在庞劲东身后,至少站着有一百多人,这可真是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那个宋伟东倒是不傻,知道不吃眼前亏, 此外,这也让居民们找到了对付恶势力的办法,其实大家只要团结起來,再强大的开发商也无可奈何, 这样一來,老宅子也就安全了,暂时沒人敢來闹事, 姜薇薇因此也放心了,回医院去上班,庞劲东则回了公司, 在半路上,隋美玲打來电话,约庞劲东去一间咖啡馆, 这家咖啡馆离拆迁区不远,庞劲东也沒问是什么事,直接赶过去赴约, 隋美玲只带着沈夫人,再沒有其他手下,两个女人坐在那里静静的喝咖啡, 看到庞劲东进來,隋美玲突然问了一句:“庞劲东你到底干什么,” “沒干什么,见义勇为了一次,” 沈夫人冷冷一笑:“庞劲东你想死吗,” “怎么,沈夫人,你还要杀我啊,”庞劲东呵呵一笑:“一日夫妻百日恩,怎么说咱俩也是有肌肤之亲的……” “我什么时候跟你有肌肤之亲了,”沈夫人的脸色腾地红了:“我不是要跟你说这个,” “沈夫人是为了你好,”隋美玲喝了一口咖啡,慢慢悠悠的问道:“庞劲东你今天是不是和人打架了,” 沒等庞劲东回答,隋美玲又问:“你碰见宋伟东了,” 庞劲东微微皱起眉头:“你认识宋伟东,” 隋美玲沒回答这个问題,而是看了一眼沈夫人,沈夫人告诉庞劲东:“他是个杀手,而且还很有名,” “杀手,如今的房产商都这么牛了,”庞劲东又是呵呵一笑,满不在意的道:“这倒也可以理解,毕竟吗,这帮房产商太有钱了,” “好吧,既然你卷进來了,我就把事情告诉你……”长叹了一口气,隋美玲多少有些无奈的介绍起了情况:“这个天星集团是空降而來的,我刚开始沒怎么在意,因为广厦这里有太多强大的企业,不过,前些日子,沈夫人突然告诉我,收到道上的消息,宋伟东受雇于天星集团,出现在了广厦,于是,我就做了一些了解,结果才知道这家企业有高干子弟的背景……他们在我的管区强拆,不要说我,其他几位区长也都不闻不问,权当不知道有这回事,” 庞劲东不屑的哼了一声:“百姓要你们这样的父母官有什么用,,” 隋美玲的这番话透露除了一些细节,似乎沈夫人在道上有些关系,庞劲东的话则是充满了挖苦意味,不过同时却装作沒注意到这个细节, 沈夫人跟着说道:“强拆不是新闻,但普通房产商也就是雇几个帮派分子,会动用职业杀手,” “如果你也在这个位子上,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了,”隋美玲摇了摇头,看着庞劲东的目光有些同情,因为庞劲东根本不了解官场:“我们就算想管,也根本管不了,我今天对天星集团说不行,明天省里就有人对我说不行,” 庞劲东轻轻叹了口气:“我明白,你也为难,” “你之前给我打电话,我不想让你卷进來,就沒说太多,可你现在已经卷进來了……”隋美玲说到这里,又摇了摇头:“我都听说了,你今天带领居民把拆迁的人给打了,我不怕老实告诉你,天星集团肯定盯上你了,” 沈夫人跟着说了一句:“天星集团雇请宋伟东就是为了对付你这种人,” 庞劲东嘿嘿一笑:“我竟然也值得别人动用职业杀手,” “我希望你不要嘻嘻哈哈的,事情现在很严重……”沈夫人看着庞劲东的神情,不是很高兴:“庞劲东,我看得出來,你有一定的武功底子,你现在要防备宋伟东,如果你想打败他,那么以后勤快一些,多练练,或许对他就会有胜算,” 庞劲东嘿嘿一笑:“听这话好像你有些功夫吗,” “宋伟东善使刀,你要对付他,也要学刀,不过刀法的提升是要时间的……”沈夫人老师倒是不客气,立即开始上课了:“宋伟东的刀法在在道上很有名的,” 几个人正说着话,一阵脚步声传了过來,隋美玲瞥了一眼,问道:“请问找哪位,” 走过來三个人,有两个是警察警察,一男一女, 另一个女人穿着职业套装,腿上套着性感的黑丝,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女警察走到桌前,表情有些复杂:“你就是庞劲东先生吧,” “找我有什么事,” “请你跟我走一趟,”女警察的表情很严肃, 与此同时,职业装女士拿着相机不停地对庞劲东拍照,沈夫人立即冲上去拦住了她:“谁允许你在这里拍照的,你这是侵犯别人的肖像权,” 说着,沈夫人就动手去抢相机,那个女人马上道:“我是记者,我有权采访,你不要干扰,” 隋美玲冲沈夫人丢了一个眼色,沈夫人停手了,沒再为难记者, “让我和你到哪里去,”庞劲东很疑惑地看着女警察:“难道是要逮捕我,” “你跟我们走就行了,”那个男警说话了,面无表情,就象电视剧里的警察抓捕罪犯时一样, 庞劲东大大咧咧的站起來:“好,我就跟你们走一趟,看看到底是什么事,” 隋美玲说话了:“庞劲东,你不要跟她走,我來处理,” 随后,隋美玲看向女警察,冷冷地问:“你们这是來抓人吗,有沒有相关手续,” 男警察马上道:“这只是协助调查,不是逮捕,” 隋美玲沒理会男警察,而是很平静地问女警察:“能不能把你的工作证给我看看,” 女警察拿出证件,在隋美玲面前晃了晃:“我是刑警队的,现在正在执行公务,请你们不要妨碍我的工作,” 接下來,隋美玲看向女记者:“你呢,” 女记者也亮出了工作证:“我是《广厦晚报》记者孔琳琳,对警方的这次抓捕,进行实时跟踪报道,” 沈夫人沒能抢到相机,一脸的不高兴,对着隋美玲轻声嘀咕道:“她的相机里拍了好多照片,” 男警察过來要抓庞劲东:“别磨叽了,跟我们走,” 沈夫人立即冲过來,堵在庞劲东身前,恶狠狠地瞪着警察, “怎么的,”男警察冷笑了一声:“你们想暴力袭警,” 隋美玲冷冷地回了一句:“沒有我的同意,你休想带走一个人,” 女警察一字一顿的问:“你要阻碍公务,” 隋美玲表情依然冰冷:“你先说清楚,为什么要带人走,要调查什么事,” 女警察立即回答:“今天上午发生了一起斗殴事件,怀疑与庞劲东有关,” “如果是打架斗殴的话,由属地派出所处理就好了,怎么会惊动刑警队,”隋美玲表情突然转暖,呵呵一笑:“还有,不过是普通的治安案件,竟然还惊动了记者,有点小題大做吧,”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庞劲东二进宫了 “沒错,”庞劲东看了看警察,又看了看记者:“这两天,接连发生强拆,你们警察管不了,记者也不去采访,现在这么一个打架斗殴的案子,你们一窝蜂全來了,未免过度浪费公众资源吧,” “因为案件性质非常严重,有多人受伤,所以我们才介入调查,”男警察说着,亮出了手铐:“庞劲东如果你不跟我们走,我们就要采取强制措施了,” 女警察看到手铐,微微皱了皱眉头,用嘴唇嚅嗫着跟同事说了一句:“沒必要这样吧……” 眼看着自己要二进宫了,庞劲东有点尴尬, 來了广厦之后,上一次被警方抓走是扫黄,这一次却是因为打架,也不知道金玲玲如果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庞劲东又想到童菲,这几天沒看见她,要是她也知道了这些事,只怕对自己的印象就要大打折扣了, 就在这个时候,隋美玲斩钉截铁的道:“我怀疑你们越权执法,” 男警察立即道:“你这是妨碍公务,如果你不让开,别说我连你一起带走,” “你们不就是越秀区刑警队的吗,等一下……”隋美玲淡然一笑,转身去打了一个电话, 两个警察和记者也不知道隋美玲要干什么,等了一会,不到一分钟,隋美玲回來了,很平静地说道:“我刚才跟区警局局长通过电话,他说这个案子确实不该刑警队管辖,你回去再确认一下吧,估计是你抓错人了,” 男警察气得满脸通红:“你是谁啊,” “我是隋美玲,越秀区区长,”隋美玲看着男警察,淡然道:“你们在越秀区工作竟然连我都不认识,” 警察沒等说话,一个电话打了过來,正是区警局局长,也不问什么事情,直接就让他们收队, 既然上司发话了,三个人也沒纠结什么,直接就走了, 是个人都能看出來,这个案子水很深,背后是各路神仙在斗智斗法,普通人实在沒必要介入, 看着三个人离开,隋美玲长呼了一口气:“看到了吧,这事沒你想得那么简单,他们连国家机器都能动用,更别说其他方面了,” “我知道了,”庞劲东点点头,又道:“无论如何,刚才的事情,要多谢你了,” “你好自已为之吧,”隋美玲叹了一口气,沒再说什么,就跟沈夫人走了, 就在这个时候,唐韵给庞劲东打來一个电话:“装作普通人生活还好吗,” “勉强过得去,” “你开心就好,不过你的忙点证实了……”唐韵轻哼了一声:“今天得來京城一趟,最好晚上就到,跟我会合,” “來……京城,”庞劲东有点惊讶:“你不是來广厦了吗,” “今天早晨就飞來京城了,”唐韵轻哼了一声:“我是天生的劳碌命,哪像庞总你啊,总是优哉游哉的,” 庞劲东之所以能优哉游哉,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唐韵承担了主要工作,不过有些工作还是需要庞劲东亲自拍板的, 庞劲东不用问就能知道,唐韵让自己马上去京城,肯定是有重要的生意要谈,于是第一时间就订了机票, 晚上,庞劲东飞到京城之后跟唐韵见面,唐韵告诉庞劲东:“今晚有个谈判,你只要听着就行,我跟对方交涉,但你是老总,必须要在场,” “明白了,”庞劲东点点头:“对方是什么人,” “女强人,” 因为今天的谈判很重要,唐韵特意梳妆打扮了一番, 头发梳着一条俏丽的马尾,上身是的白色高领衬衫,下面是黑色一字短裙,外罩一件藏青色短款风衣, 会谈地点是一家高级会所,带着美女在身边,庞劲东志得意满,结果有点得意过头了,一步踏空差点摔倒, 唐韵下意识地上前,搀住庞劲东的胳膊,轻声说:“你慢点,” 一个清冷的声音马上传了过來:“庞总真会享受啊,” 庞劲东抬头一看,只见面前站着一个俏丽的女人,留着清爽的短发,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透着一股知性美, 她身穿一套做工讲究的米色职业套装,腰收得比较紧,胸部突出挺立着, 下面是一条长裤,将臀线包裹得完美毕露,裤脚下露出棕色高跟鞋, “我是唐韵,我猜你就是庞劲东庞总……”其实蒋丽雯算不得是绝色,但人靠衣妆马靠鞍,打扮出來还是如此有姿色风韵, 就像唐韵说的一样,蒋丽雯是标准的女强人,这让庞劲东意识到一件事,今天的谈判不会很顺利, “你好,蒋小姐,”庞劲东礼貌的跟蒋丽雯握了握手, 蒋丽雯淡然纠正:“请叫我女士,” 庞劲东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哦,抱歉,” 唐韵在身边打着圆场,“两位,还是屋里坐吧,” 这是一家私房菜,正中一张古朴的八仙桌,中间放着一个漂亮的花瓶,插着一束精美的鲜花, 庞劲东大大咧咧地坐了下來,唐韵坐到旁边,蒋丽雯则在对面, “今天的谈判很重要……”蒋丽雯说话的语气有点怪异,看起來是误会了刚才那一幕,认定庞劲东潜规则了唐韵:“本來我有怀疑,能不能看见庞总本人,总算看到了我这才算是放心了,” 庞劲东笑了笑:“你怕我不來,” “我们双方合作很久了,一直沒见过你庞总,”蒋丽雯淡淡的道:“也不知道庞总在忙些什么,” “看來蒋女士有些误会,”庞劲东叹了一口气,也沒解释,开始进入正題了:“我先简单介绍一下自己的情况,我名为‘总’,实际上凡事都需要亲力亲为,而且同时兼着好几份差,过去,可能怠慢了蒋女士,不以后不会了,” 蒋丽雯对着唐韵微笑致意,等再看向庞劲东,嘴角却露出了一丝不容易察觉的冷笑:“那就好,” 其实,会谈的内容很简单,虽然说这次合作很重要,但唐韵一个人完全可以搞定, 关键是,蒋丽雯一直都沒见过帝国集团这位董事长庞劲东,有些不太高兴,唐韵这才把庞劲东叫來了京城, 随着会谈的进行,庞劲东使劲浑身解数,总算消解了蒋丽雯的敌意:“我最关心的是贵集团的资金情况,任何经济体系中钱都是润滑剂,现金流是公司经营中最重要的指标,反正沒钱是万万不能的,” 庞劲东却绝口不提钱,一直强调说:“钱的事,我來操心,贵方只要打开市场就行,” “你应该知道,我担心现金流出现问題,导致生产出现停顿,” 庞劲东笑了笑:“你认为我会缺钱,” “但愿不缺吧,”顿了顿,蒋丽雯接着道:“几天前开始,我就作了一定的分析,并委托朋友帮忙收集了一些资料,对贵集团做出全面分析,应该承认,帝国控股的实力是足够强大的,遑论还有东正集团这样的盟友,但这几年经济形势不好,如果沒有足够的资金中转,再强大的生产能力沒有润滑油也转不起來,” “经济形势不好,不等于帝国控股的形势不好,”顿了顿,庞劲东一字一顿的道:“你对资金问題可以尽管放心,” 蒋丽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就好,” “所以,跟我们合作,你绝对不会吃亏,”呵呵一笑,庞劲东告诉蒋丽雯:“你考虑一下吧,如果沒有问題,今天我们就正式签署协议,” 蒋丽雯直接点头:“可以签字,” 看得出來,蒋丽雯虽然提出资金方面的疑虑,事实上对帝国控股非常有信心,于是这一单生意最后签合约了, 既然大事已毕,大家都如释重负,于是回到酒楼,点了一堆美味佳肴开始庆功, 也就是到了酒楼之后,蒋丽雯有些放开了,完全不像谈判的时候那样冷若冰霜,一个劲的给庞劲东劝酒, 庞劲东本來就非常高兴,结果有些喝多了, 整个饭局只有三个人,唐韵看了看庞劲东,又看了看蒋丽雯,微微一笑:“你们两个先聊着,我去打几个电话,很重要的事……” 随后,唐韵就出去了,蒋丽雯关切的问庞劲东:“沒事吧,庞总,” 庞劲东有些头痛,坐到了沙发上,不过还是摆了摆手:“沒事……这点酒,沒问題的……” “你这个人蛮有能力的,跟别人说的不一样,”蒋丽雯坐下來,很小心的道:“大家都说你这人工作吊儿郎当的,” “其实吧,我确实吊儿郎当的……”庞劲东正说着话,突然感到头脑有些晕晕沉沉的,这似乎不是酒精的作用, 庞劲东深吸了一口气:“我这是怎么了……” 紧接着,庞劲东又感到某个部位有了强烈的反应,看着蒋丽雯,很想要立即推倒, 灯下看美人,无酒三分醉,更何况庞劲东已经喝了不少酒, 也就在这个时候,唐韵说了一句:“我伺候你去洗澡吧,” 这是一家私房菜馆,包房里不仅能吃饭,还有休息和洗浴的地方,各种设施一应俱全, 庞劲东倒是常來这种地方吃饭,不过还真沒在这做过别的事, 正文 第四十五章 神秘美女蒋丽雯 庞劲东怔住了:“你……什么意思,” “我说跟你一起洗澡……”蒋丽雯暧昧的笑了,这话说的有点莫名其妙,可庞劲东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神差鬼使的进了浴室, 等到庞劲东从浴室出來,蒋丽雯直接撩开毛衣,将胸罩取了下來, 随后,蒋丽雯跪在庞劲东的面前,解开了庞劲东的裤子,开始用嘴伺候起來, 庞劲东还保持着一丝理智,困惑地问:“蒋女士你……你这是干什么,” “庞总,人家喜欢你已经很久了……”蒋丽雯伸出粉红的舌头,在庞劲东的腿上來回舔着:“其实……我一直都很仰慕你,所以才跟唐韵提出來,这次谈判必须见到庞总本人,谈判不重要,我想见到你,才是最重要的……” 庞劲东被这句话刺激到了,难道自己也有粉丝了,而且还是从沒见过面就对自己慕名倾倒, 庞劲东体内燥热,直接把蒋丽雯推倒在地,直接压了上去, 蒋丽雯吓了一跳,从沒受过这么大的刺激,下意识的搂紧了庞劲东, 这时,庞劲东顺手揭开她的外衣,然后放躺在地板上, 等到两人云消雨住,蒋丽雯依偎在庞劲东身上,用手指來回划着庞劲东的胸口:“庞总你很厉害吗……” 按说凭空得來一场艳遇是挺幸福的,此时庞劲东却高兴不來,只是随口应了一声:“是吗,” “听说,你身边还有几个女孩,都挺漂亮的,” “是啊,我身边的女人,就沒有丑的,”庞劲东瞥了一眼蒋丽雯:“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庞总你和她们有沒有关系呢,” “嗯,她们都跟我有一腿,而且非常听话,随时可以让我骑上去,”顿了顿,庞劲东反问:“你信吗,” “我心啊,”蒋丽雯又笑了起來:“庞劲东,你可真是条大色狼啊……不过,像你这样能干的男人,可还真不多啊,” “谢谢夸奖,” “不,说实话,我只要看到你就特别來劲……”蒋丽雯说着,突然冲动起來,抱紧庞劲东亲嘴起來, 庞劲东一边玩弄着蒋丽雯的胸部,一边思索着什么,一点兴致都沒有, 蒋丽雯抬起头來,好奇地问:“你怎么了,” “沒什么,有点累……”庞劲东说着,打了一个哈欠:“今天差不多了,你回去吧,我在这里开个房间,也要睡会了,” 蒋丽雯整理了一下衣服,恋恋不舍的出去了,临走前还丢了一个飞吻, 看着蒋丽雯离开自己的房间,庞劲东立即给唐韵打去电话:“你在哪里,” “我……在外面办事呢,” “你不是打电话去了吗,怎么去了外面,”庞劲东觉得不太对劲,因为唐韵好像是故意离开的,给自己和蒋丽雯创造机会, 刚才云雨的时候,庞劲东担心唐韵会突然回來,那就太糗了,现在看來这担心纯属多余, 唐韵干笑几声:“我是打了电话之后知道有事,才离开处理一下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 “庞总,集团的事情一直是我在负责,从來不需要向你请示,”唐韵嘿嘿一笑:“要不以后我大事小情全都给你汇报,” 庞劲东还真有点说不过唐韵,只好道:“明天早晨,我回集团办事处,你去我办公室等我,我要跟你谈谈,” 唐韵点点头:“好,” 庞劲东的自制能力从來都不错,按说不该对蒋丽雯做出那样的事, 事实上,应该说是蒋丽雯勾引庞劲东,所以庞劲东才对事情有所怀疑, 明显庞劲东自己是被下药了,而下药的自然就是蒋丽雯,唐韵则是暗中配合, 深吸了一口气,庞劲东喃喃自问了一句:“蒋丽雯到底要干什么,” 再说蒋丽雯,离开庞劲东的房间之后,脸色突然变得非常阴沉, 她快步來到厂子外面,四下看了看,确定周围沒人,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我在外面,” 一辆停在不远处的车子马上发动起來,开过來后停在蒋丽雯身旁,车窗摇下,里面一个英俊帅气的男人探出头來:“上车,” 蒋丽雯打开车门上了车,坐到副驾驶位上,从手机里拆下存储卡,交给了这个男人:“你要的照片,” “你把庞劲东弄上床了,” “我给他下了好几粒药,就算他是个太监,也特么能重新长出來一根家伙……”蒋丽雯轻哧一声,气呼呼的道:“由不得他不上我的道,” 男人哈哈一笑:“他是不是把你干的很爽,” 蒋丽雯翻了翻白眼:“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男人说着,把手放到蒋丽雯的大腿上,來回摩挲着:“难道你不明白,” “对不起,我沒兴趣,”蒋丽雯说着,用力甩开男人的手:“你让我勾引庞劲东上床,然后偷偷拍下來照片,我已经做到了,我们的关系也就到此为止,” 蒋丽雯的动作有些激烈,这样一來,身下隐隐有些疼痛, “妈的……”蒋丽雯咬了咬牙,暗自骂了一句:“庞劲东这个禽兽……搞不好下面都给我弄肿了……” 男人把存储卡查到自己手机里,看了一下那些照片,微微皱起眉头:“不是很清楚啊……” “我要偷偷照,你以为很容易,”蒋丽雯重重哼了一声:“不满意你自己上啊,” “我,算了,”男人急忙摇摇头,随后拿出一摞钱,递到了蒋丽雯的手里:“合作愉快,” “我告诉你哈……”蒋丽雯收起钱,也不清点,只是恨恨不已的道:“其实,我答应跟你合作,不只是为了钱,也是因为一口气……” “哦,” “这个男人太傲慢了,” 对方有点好奇:“怎么讲,” “我们合作了这么久,他从來是派手下跟我谈话,自己根本不露面,”蒋丽雯有些恼怒:“我混商场这么久还从來沒有被人这么轻慢,” “但你提出要见庞劲东本人,庞劲东马上从广厦飞來京城了,说明还是挺重视你的,”对方倒是对这事儿不以为然:“也许他一直都有别的事在忙,” “对啊……”蒋丽雯听到这话,倏地一愣:“这么说起來……他倒还算个君子,” 至于庞劲东,根本不知道蒋丽雯去干什么了,在私家菜这里开房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早晨去了集团办事处, 如今的帝国控股沒有真正意义上的总部,在各主要城市都有分支机构,这些分支机构都能起到总部的作用,而且都有庞劲东的办公室, 可以说,庞劲东本人在哪,集团总部就在哪,只是最近几年庞劲东基本上不怎么來京城这里, 到了办事处,庞劲东直接问属下:“唐韵呢,” 属下急忙道:“她去卫生间了,” “我也去一下,”庞劲东去的洗手间,不是自己办公室附带的,而是写字楼里共用的, 卫生间装修很豪华,不过不分男女,这种男女混厕往往让人有很多联想, 只要想到旁边有女生正露着白白的大屁股在嘘嘘,只要是个正常男人,就很难淡定, 进了卫生间,庞劲东发现所有格子只有一个关着门,唐韵肯定在里面,但向里面看去,却只见到一双女人的美脚,却始终不见庞劲东蹲下來, 于是,庞劲东进了旁边的格子,也就在这个时候,唐韵听到了外面声音,知道有人进來, 唐韵刚好也才进來,沒怎么在意,可就在褪下裤裤蹲了下來,露出了屁屁的一瞬间,心头涌起一种怪异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她下意识地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屁屁,仿佛这一刻正在感受着庞劲东目光的爱抚, 很快的,唐韵蹲了下來,却怎么也嘘嘘不出來, 唐韵的感觉非常准,此时,庞劲东就在看着她,是从格子的上方看下來, 庞劲东踩在马桶上,从格子上方探出脑袋,正细细欣赏着唐韵的小屁屁, 不过,庞劲东看了一会之后,隐隐觉得有些遗憾,虽然从上面可以纵览PP全貌,如同两个白面馒头合在一起,却不如从正面看那样过瘾, 过了一会,唐韵忍不住开始嘘嘘了,因为知道外面有人进來,所以不想发出太大的声音, 完事以后,唐韵把屁屁上下抖了抖,却沒有马上离开,而是犹豫了一下,随后伸出食指和中指, 庞劲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本來自己只是好奇,沒想到还有这样的福利, 很快的,庞劲东的呼吸渐渐加重起來,事实上,两人的呼吸几乎是同时加重的, 唐韵的胸脯剧烈起伏着,过了一会儿,像是下定了很大决心,突然停止,站起身穿好了衣服, 等到她从格子里出來,庞劲东也出來了, 见到庞劲东,唐韵一愣:“你怎么在,” “上卫生间啊,” “你……”唐韵的眼神有些迷乱:“刚才……有沒有看到什么,” “沒有啊,”庞劲东断然否认,因为如果承认,必定让唐韵非常尴尬, “真的沒看,” 正文 第四十六章 意外获得的福利 “当然沒看,”庞劲东看着唐韵,笑嘻嘻地的说道:“我告诉你,如果我看,也是理所当然,” “为什么理所当然,” “你是我的属下呀,”对这份意外获得的福利,庞劲东显得理所当然:“如今哪个老板不潜规则女员工,我什么都沒做就是看一看,你偷着乐吧,” “什么,你怎么这么说,”唐韵很惊讶的道:“这种行为多龌龊啊……” “难道潜规则你就不龌龊了,”庞劲东顿了顿,斩钉截铁的补充道:“我觉得自己还是挺高尚的,” “先别说这个了……”唐韵扫量了庞劲东一眼:“你让我來这里,有事,” “当然有了,”庞劲东面色一沉:“跟我來办公室,” 唐韵点点头:“哦,” 等进了办公室,庞劲东直接就问:“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沒什么怎么回事,”唐韵一摊双手:“就是正常谈生意,然后大家一起出來喝点,庆祝一下,” “可我觉得沒这么简单,”庞劲东似笑非笑的摇了摇头:“本來,你说出去打电话,结果打着人就沒了,” “我不是说有其他事了吗,” “有事临时要离开,至少打个招呼吧,”庞劲东观察着唐韵的神色,意味深长的说道:“虽然说,接人待物我不如你,但我也不傻,你昨天根本就是故意创造机会,让我和蒋丽雯单独在一起,” “其实吧……”唐韵很无奈的承认了:“我跟蒋丽雯的谈判本來很顺利,但蒋丽雯突然提出,从來沒见过庞总本人,希望见一下,” “然后呢,” “然后就是我发现蒋丽雯似乎对你挺有兴趣……”唐韵撇了撇嘴,告诉庞劲东:“就像你说的,我就创造个机会,让你俩在一起呗,” “还有呢,” “沒有了,”唐韵很坦然的道:“庞总啊,你也应该很久沒有兴生活了吧,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儿啊,再说了,蒋丽雯这种都市白领女性,人家爱是很玩的开的,不会缠着你的,” “但她给我下药了,” “这也很正常,”唐韵撇了撇嘴:“为了达到目的,下药当然是最直接简便的办法了……不过,庞总以后可要多加小心,这万一让人给下了毒药呢,” “这么说还是我打错了,”庞劲东坐在那,身体一动不动,声音冷冷的道:“听着,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你最好直接告诉我真相,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我自己有分寸的,” “知道了,”唐韵叹了一口气,适时岔开话題:“听说庞总在广厦惹上些麻烦,” “你说的是天星集团吧,” “你现在有了自己的企业,又有曹志鸿的强力支持,还跟许多高官來往,按说沒人能动你……”唐韵说到正事,声音沒有任何情绪:“可你换了另外一种身份,去另外一个城市生活,那可就不好说了,别忘了,你是过奖了,人家才是地头蛇,” 庞劲东点点头:“这个道理我懂,” “还有就是,随着你越來越强大,那么必然也会碰上更加强大的对手,难道你以为这辈子对付的全都是街头混混,” “有道理,”庞劲东点了点头:“你对这个天星集团了解多少,” “沒有任何了解,”唐韵摇了摇头:“不过我可以打听一下,”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既然沒别的事,那我就回广厦了,” 庞劲东买了机票,直接回了广厦,这几天请假有点多,不过领导也沒说什么, 等到下班,庞劲东沒什么事,就直接回家了,刚进了小区,发现迎面走过來一个女孩子, 竟然是长野风花,今天打扮得格外漂亮,上身穿浅紫的羊绒衫,下身着一条皮裙和黑丝袜,女人味十足,又带着一股野性, 庞劲东吓了一跳:“你怎么來了,” “先生好,”长野风花鞠了一躬,很认真的道:“我觉得,先生在这边也是需要帮手的,所以过來给先生帮忙,” 过去,长野风花在庞劲东身边,充当着佣人兼保镖, 果敢战火平息之后,庞劲东把长野风花派出去忙活各方面事务,还是跟风间雅晴一起,两个东瀛女孩都沒留在自己身边, 沒想到的是,在金玲玲和林佩雯之后,长野风花也如影随形而至, 庞劲东立即问:“风间雅晴呢,” “她还有点事,处理过之后,才能來广厦,” “你们用不着來,”庞劲东摆了摆手:“我自己生活得挺好,” “我听说了……”长野风花打量着庞劲东,神色有些复杂的道:“你现在被杀手盯上了,” 庞劲东冷冷一笑:“是唐韵告诉你的吧,” “唐姐说了,这三年以來,你的功夫荒废了不少,要想重新回到战斗状态,需要一个过程,”长野风花很认真的道:“唐姐让我帮忙,” “好啊,我明白你什么意思了,”庞劲东点点头:“那就开始吧,” 庞劲东把长野风花带到自己住处正面的小院,两个人一语不发,直接动手, 长野风花带來两把刀,很快跟庞劲东练了起來, 让庞劲东尽快恢复战斗状态,最好的办法就是多加战斗, 这样一來,庞劲东才发现,长野风花过去隐藏了不少实力,其实长野风花比自己想象的要更加强大, 而且,一旦开始练刀,长野风花就把全部注意力放在刀之上,不再提任何话題,似乎对世间一切事情都不感兴趣, 可以说,长野风花这个人都是武痴,如果不是如此,当年她也断难在黑道生存下來, “你必须全力以赴,”长野风花很认真的道:“我听说过宋伟东,这个人的刀法不会比我差,” 庞劲东若有所思的点了一下头:“我知道了……” “宋伟东擅长使用唐横刀,你只需要上网查一下就知道,这是东瀛武士刀的鼻祖,不过已经很少有人用了……”顿了顿,长野风花接着道:“他惯用的一把刀堪称宝刀,” “哦,” “不知道他是怎么弄到这把刀的,反正这把刀几乎沒有对手……”看着庞劲东,长野风花斩钉截铁的道:“仅仅因为这把刀,你也对付不了宋伟东,” 庞劲东明白这个道理,拼刀的时候,如果自己的刀刚一过招就断了,那么自己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这也让庞劲东有些庆幸,那天第一次遇到宋伟东,自己沒有硬碰硬, 庞劲东提出:“直接偷过來不就得了吗,” “只怕沒这个机会,”长野风花摇摇头:“他一天到晚把刀戴在身上,只有在玩女人的时候,才会拿开片刻,” “玩女人,”庞劲东嘿嘿一笑:“这么说他很好色,” “沒错,”长野风花点了一下头:“人家玩女人才有境界呢,” 庞劲东表面上若无其事,其实心理很想骂街,长野风花这才刚來,就知道了这么多事,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唐韵说的, 庞劲东上午让唐韵帮自己调查一下天星集团,很显然唐韵调查出了一些结果,已经知道了宋伟东这个人的存在, 但唐韵沒告诉庞劲东自己,而是告诉了长野风花,很显然,长野风花也是在唐韵的撺掇之下才來的广厦, 庞劲东很想告诉大家,自己一个人真的生活得挺好,不用一个个全都跟过來,搞得自己好像生活不能自理一样, 一直练到深夜,两个人才休息,长野风花自然住进庞劲东的家里, 正好庞劲东的家挺乱,长野风花这么一來,倒是有人给打扫卫生了, 转过天,庞劲东早晨來公司上班,迎面碰见了姜薇薇, 姜薇薇神情急切:“出事了,” 庞劲东急忙问:“怎么了,” 姜薇薇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拿出手机,给庞劲东看新闻, 今天本地新闻头条是:“越秀区一名律师遭遇枪击身亡,” 新闻内容很简短,该律师近期正准备材料,为前段时间的一起强拆案发起诉讼, 昨晚在回家的途中,律师突然遭遇两名飞车党,后者连开数枪,律师当场不治, 越秀区警局称,警方对此案正进行调查,目前沒有证据可以肯定这起案件与强拆案有关,暂时定性为抢劫杀人, 庞劲东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律师就是你们聘请的那个,” 姜薇薇又道:“是啊,” “根本就是杀人灭口吗,” “当然了,他的死肯定与天星集团有关,可能就是宋伟东下的手,”摇了摇头,姜薇薇又道:“他正在打官司,在这个当口被人谋害,是个人都会怀疑两件事情之间有联系,但警方提也不提,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直接给定性成为抢劫杀人了,” “这个天星集团……”姜薇薇紧紧攥起拳头,义愤填膺,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个天星集团一手遮天,”庞劲东替姜薇薇把话收了出來,然后又道:“看來这件事情比预期的更复杂,你近期遇事不要出头,等我來处理,” 姜薇薇点了点头:“好吧,” 正文 第四十七章 长野风花也来了 “有我在,”庞劲东很轻松的一笑:“尽管放心好了,” “说起來,真的很奇怪哎……”姜薇薇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庞劲东:“你明明只是一个物业管理员,为什么我对你这么有信心呢,觉得你能摆平一切麻烦,” “我也不知道,”庞劲东笑了笑:“这要问你自己,” 姜薇薇去上班了,庞劲东则正常工作,一天无话, 到了晚上下班,庞劲东想起长野风花也來了广厦,就不太愿意回家,神差鬼使的进了一间酒吧, 刚一进门,但见对面的吧台坐着一个女孩,面色绯红,双眼迷离,一副妖艳欲滴的模样, 但庞劲东却沒什么兴趣,因为上一次遇到了房托儿,这一次不知道又是什么托儿,自己只想安心喝点酒, 熟料,美女这个时候刚好看到庞劲东,一个高跳了起來:“那位帅哥……” 庞劲东权当沒听到,接着往外走:“我不是帅哥,不是叫我,” 如果庞劲东答应一声,美女看到庞劲东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或许也就沒什么兴趣了, 可是庞劲东这么一來,美女反而來了性子,一个箭步冲过來,一把抓住庞劲东的衣领:“我和你说话呢,听到沒有,” “你叫我干嘛,”庞劲东低下头,故意哑着嗓子道:“我不是帅哥,” 美女拉着庞劲东的头发,把庞劲东的脑袋拽起來,然后仔细打量了一眼, 接着,美女说了一句,让庞劲东感觉万念俱灰:“果然不是帅哥,” “你……不带你这么羞辱人的,”庞劲东气得满脸通红,不过又感到很高兴,因为美女沒认出來自己, “算了,虽然不帅,看起來还算是老实……”美女叹了一口气:“來,过來,我太无聊了,陪我喝几杯,” “对不起,这位女士,我还有事……” “不管你有事沒事,也得陪我喝酒,”美女冷冷一笑:“否则我让你走不出这间酒吧,” 这话说得够霸气,但庞劲东不想惹事,就只得妥协了, 看了看周围,好像沒人注意自己,庞劲东竖起领子挡着脸庞,跟着美女來到吧台前坐下, 豹龙虎倒是聪明,沒表现出跟庞劲东认识,但是也沒离开,一直远远的跟着,此时在旁边找了一个卡座坐下, 庞劲东稍稍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气息,轻轻地道:“那个……这位女士,我确实有事,你放过我吧……” 美女一瞪眼睛:“我偏不放过你,” “我求求你了……”庞劲东差点哭了出來:“我真的不行,你还是找根黄瓜吧,” “去死吧你……”美女又瞪了一眼庞劲东,这个时候,两个人离得非常近,庞劲东甚至能闻到她呼出的气息,果然都是酒味, “你知道吗,我很不开心……”美女嘴上这么说,表情却是笑眯眯地,只不过是苦笑:“真的真的很不开心,” “是吗,” “我知道你对我的事情不感兴趣,可是我太苦闷了,希望找个倾听者……”美女说到这里,低了一下头:“我找你过來只是想找个人陪陪我,” 庞劲东沒吱声,在美女面前一直都很拘束,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本來想看美女,但不敢看, 沉默了好久,美女抬起头看着庞劲东,沒话找话说:“难道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苦闷,” 庞劲东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你为什么苦闷,” “我恨我父亲,可我又发现……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关心我的人,” “无论你父亲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只要他是真的爱你,你也应该用同样的爱來回报他,”庞劲东长叹了一口气,颇有些感慨的道:“千万不要等到将來追悔莫及,” “你少來教训我,”美女眉头一皱,凶巴巴的样子, “我不是教训你,而是实话实说,”庞劲东这一次终于敢于直视美女,非常认真的道:“我从小沒有父母,所以最大的理想是在一个完整的家庭长大,” “哦,”美女被这句话勾起了好奇心:“你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那倒不是……”长呼了一口气,庞劲东更加感慨了:“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从此以后,我独自打拼,独自面对这个世界的一切……虽然我是男人,不过也有脆弱的时候,总是希望有个家庭能为我遮风挡雨,” 美女呆呆的看着庞劲东,突然趴在桌子上哭了起來,哭的非常伤心, “哭个什么哭,”庞劲东叹了一口气:“你家里那么有钱,父亲又那么有势力,吃的也好,穿的也好,还总有钱花,哪象我们穷人家的孩子那么悲催……你跟你父亲也不过就是有点隔阂,说清楚了就什么事都沒有了,根本沒有纠结的必要,” 美女立即质问:“你怎么知道我家里有钱,你认识我,” “不认识,”庞劲东摇了摇头:“不过,你带着一块雷达满天星,皮包和腰带都是名牌,再加上你年纪又不大,当然是爹妈有钱了,总不能是自己赚的或者父母给你买的,” “说得对……”美女擦了一下眼泪,拿起酒瓶子往嘴里灌, 这是一瓶AK47伏特加,酒瓶子还剩有大半瓶,这么个喝法就算庞劲东也受不了, 庞劲东吓了一跳,连忙把瓶子夺了下來,美女突然又笑嘻嘻地看着庞劲东说:“你不让我喝,那么你喝,” 庞劲东抬手灌了一口酒,随后道:“我可以喝,但不想喝醉,” “怎么,你怕,”美女咯咯笑了起來:“你怕喝多了被我占便宜,” 庞劲东淡淡地回了一句:“是啊,我可是正经人啊……” 美女沉默了好一阵子,旋即突然问道:“你知道吗……我不开心,因为一件事……” “什么,” “我虽然很叛逆,但我也是个正经女孩,”美女突然直视着庞劲东的眼睛,这两句冷冷的话,说得庞劲东摸不着头脑, 美女此时的这种神情,带來一种很刺人的感觉, “像我这种女孩,从小物质条件优越,可能是饱暖思银欲吧,很多人作风放浪……”美女突然又嘻皮笑脸地看着庞劲东,表情让庞劲东觉得有点喜怒无常,几乎像是受过刺激:“可我不一样,我不管在外怎么玩,从沒有轻易把自己交出去……” 庞劲东不知道她想要说什么,而美女也沒接着说下去,因为不胜酒力,竟然趴在庞劲东边上沉沉地睡去了, 之前庞劲东不怎么敢正视她,现在她睡熟了,也就大胆地仔细观察起來, 这个美女还真不是一般的漂亮,和庞劲东见过的其他美女比起來,完全是一种完全不同的美,带着一股野性, 可以说,美女就像一只随时会挠人的小野猫,可此时静静地趴在那里,是那么的无助, 看着她越久,越会让人产生一种呵护、保护她的意愿, 但理智却告诉庞劲东,这个女孩子气场太强,搞不好來头很大, 可以说,她的这种美丽就象是一个泥潭,会把男人陷进去, 庞劲东感觉自己已经不可救药地陷了进去,脱下外套,盖在美女的身上, 接下來,庞劲东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就这样坐着,时间好象停止了一样, 其实,庞劲东有点希望时间能够停止,因为自己不能跟她在一起太久,必须早早的离开, 庞劲东长叹了一口气:“这算怎么回事啊……” 过了一会,庞劲东转念一想,这个女孩的衣食住行也表明不太可能是个房托儿, 一时间,庞劲东有点心痒难耐,神不知鬼不觉的,带着美女去快捷宾快开房了, 美女一直抱着美女,进了房间之后,轻轻地把美女放倒在床上, 刚才,美女似乎清醒了一会,此时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次肯定不是房托儿,”庞劲东有些犹豫,试探性地摸了摸美女的脸,美女沒有什么反应, 庞劲东又推了推美女,还是沒什么反应, 回想起跟美女认识的过程,和其中发生的那些事情,庞劲东觉得自己象是在梦中, 现在天赐这个机会给自己,如果自己沒什么行动,那么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早知道广厦这地方云集全国各地的美女,庞劲东却始终还是单身,别说女朋友,艳遇都沒有一次,当然除了那个房托儿, 庞劲东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发烧,某个部位已经蠢蠢欲动了,可内心又对将要做的一切都充满罪恶感,而且隐隐地感到事情有一些不对头, 这个美女既然有來头,身边应该带着手下,可她好像始终是自己一个人, 极大的可能是,她跟家里人闹了矛盾,离家出走了,这会儿她的家人正在到处找她, 庞劲东的脑海中划出一连串的问号,身体已经开始行动了,轻轻地把美女的衣服往上推了一些,看到牛仔裤的裤扣,轻轻地解开, 然后,庞劲东把美女的裤子往下拉,刚把裤子弄下去一点点,看到肚皮上露出的洁白肌肤,庞劲东真的要眩晕过去了, 正文 第四十八章 这次不是房托儿 可也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庞劲东趴在猫眼上往外一看.发现是几个彪形大汉正在敲门. “开门.”一个彪形大汉不耐烦的喊了起來:“开门.出來.” 与此同时.其他几个大汉准备撞门了. “我擦.”庞劲东马上明白过來.果然美女來头不小.暗中带着保镖. 庞劲东匆匆回到房间里.发现美女依然沒有什么动静.随后打开窗户逃了出去. 幸好这里只是三楼.庞劲东依靠空调外机.爬到了楼下. 也就在庞劲东刚刚离开后不久.一群人气势汹汹地闯进了房门.只不过已经人去屋空.只有美女酣睡未醒. 美女生性确实叛逆.也确实來头不小.经常做出一些让父亲头疼不已的举动. 她做的很多事情.目的只是让父亲生气.甚至不惜用贞洁做筹码. 本來.她的父亲安排了几个保镖保护美女.美女却想办法甩掉.自己溜到酒吧喝酒. 保镖们跟丢了美女.父亲肯定大发雷霆.几个保镖玩了命的找.先是找到了酒吧.又根据目击者提供的线索.一路追踪到了酒店.于是有了先前的一幕. 父亲第一时间赶了过來.看着躺在床上的美女.脸色冷得仿佛能刮下一层冰霜:“妈的.把我的女儿当成什么了.妈的……找死.” 保镖战战兢兢的问:“接下來怎么做.” “我一定要知道是谁干的.”声音自父亲的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蹦出:“人应该还沒走远.给我撒开人马找.” 也就在这个时候.庞劲东站在街边等着出租车.被夜晚的冷风一吹.脑子灵活了不少. 把前前后后的事情细细一回想.庞劲东一直狂跳的心.此时渐渐安定下來. 应该说.自己还是很幸运的.沒跟美女发生什么.保镖就追了过來. 如果事后找到自己追究起來.多多少少也能解释一下. 当下最关键的.是马上离开这个地方.不要被对方父亲的手下找到. 这边庞劲东正想着.旁边的正在找计程车的一个行人.突然嘀咕了一句:“奇怪.现在都半夜了.怎么街上人这么多.” 庞劲东的心沒來由地一跳.目光四下一看.立刻发现自己高兴得太早. 街上随处可见三五成群的人.个个神色紧张.形迹可疑.好像是在找着什么. 庞劲东不着痕迹地低下头.把脸用衣领遮挡住.恨不能像乌龟一样把颈子挤到肩膀里去. 旁边有眼尖的注意到.很快有人走过來盘问:“你是哪的.” 庞劲东兀自镇静的答道:“广厦的.” “听口音像东北人……”对方打量着庞劲东.又问:“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庞劲东反问了一句:“跟你有关系吗.” “怎么说话呢.”对方冷冷一笑.掀开外衣.露出腰带上插着的手枪:“问你什么.你就老实回答.否则别怪爷不客气.” “出去玩玩.”庞劲东表面很镇静的答道.神经却绷紧了:“你是警察.” “玩.”怀疑地看了看几人.对方不回答庞劲东的问題.却把脸色一沉:“玩什么去.” 庞劲东轻哼一声:“哥们.你这个都问.实在管太多了吧.” “让你说就说.”对方面色越來越难看:“要是你们出去玩.看见我躲什么.” 庞劲东耸耸肩膀:“沒躲啊.” “那么你刚才干什么了.” 庞劲东有点火了.把眼睛一瞪.大声的质问道:“喂.你横什么.别以为你带着枪.人又多.我就怕.” 对方呵呵一笑:“脾气不小吗.” 庞劲东又说了一句:“告诉你.我要报警了.” “打110.老子可不怕这个.”对方哈哈大笑起來.随后蛮横地推了庞劲东一把.吊着眼角道:“老子今天还就欺负你了.可以打110.但我劝你先打120吧.” 双方正在吵嚷着.一辆银灰色的劳斯莱斯嘎然停下.车窗放下來之后.一个威严的男人问道:“出了什么事.” 对方立即收回手.來到车窗前.恭恭敬敬地答道:“老大.兄弟们看这几个小子鬼鬼祟祟的.正盘问.” “老大.”庞劲东的心猛地紧缩起來.这个男人气场太强大.眉宇间跟那个女孩有点像.很可能是父女关系. 來人正是那个女孩的父亲.他面容严峻.听到手下的汇报.立即把目光扫了过來. 庞劲东倒抽一口冷气.面上仍然力持镇定.瞥了一眼女孩的父亲.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把目光移开去. 眼光一闪.女孩的父亲冷冷的问庞劲东道:“你们住这里.” “不.我们只是路过.”庞劲东应声答道:“我是东北人.來广厦玩两天.晚上沒什么事.跟哥们找地方喝点酒去.” 口音是骗不了人的.既然已经被对方听了出來.庞劲东索性自己承认. 女孩父亲的手下问道:“你住哪里.” “长江路七天快捷酒店504.” 女孩的父亲冲着手下点点头.手下立即拿出手机.给七天快捷酒店打了过去:“喂.客房部吗.我想问一下.504有人住吗.” 过了一会.女孩父亲的手下又问:“什么时候住进去的.登记的客人名字叫什么……什么.不能告诉我.” 女孩的父亲犹豫了一下.最后选择相信. 他却哪里知道.庞劲东纯粹是误打误撞.随便说出一个快捷酒店. 其实.连那里到底有沒有504号房间.庞劲东都说不准. 但庞劲东非常幸运.那里不仅有这个房间.也确实有人住. 女孩的父亲觉得事情不该这么巧.也懒得再跟庞劲东废话了. 刚好这个时候.车里突然传出一声轻柔的梦呓.是那个美女发出的. 美女还在醉酒.父亲直接把她带她上了车.看她翻了个身.父亲安抚地拍拍女儿.随后冲着庞劲东挥了挥手:“算了.沒事了.你们走吧.” 片刻之后.庞劲东望着开远的劳斯莱斯.背上密密的一层冷汗:“好险啊好险.” 毫无疑问.这一次庞劲东碰上的不是房托儿.然而却比上一次更加倒霉. 这特么根本是个黑老大的女儿.此时.行迹诡异的人在街道上三三两两的徘徊着.庞劲东看在眼里.头皮阵阵发麻:“见鬼.这下是真的捅了马蜂窝了.” “不管太多了.还是赶紧走吧.”庞劲东又是长呼了一口气.在心里告诉自己:“她的父亲肯定不待见我这个便宜女婿.” 再说美女.仍然酒醉未醒.长翘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出淡淡的青影.浅浅呼吸着的模样仿佛毫无防备的婴孩.与平日里跋扈娇纵大相径庭. 一缕发丝调皮的落在鼻端.美女抹了一把脸.吧嗒了两下嘴.偏过头來接着睡. 父亲理了一下女儿的头发.收紧了手臂.让女儿睡得更安. 等车子到了家.美女也行了.看到父亲登时吓了一跳:“爸……你怎么在这.” “幸亏我在这.”父亲长叹了一口气.瞬间好像苍老了许多:“你知不知道你……你又……你……哎……” “哎什么哎.”美女白了一眼父亲:“我挺好的.你别总这么叹气.把我的运气都叹沒了.” “你知不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 “当然知道了……”美女用力晃了晃脑袋.回忆了一下.随后告诉父亲:“我在酒吧喝酒.看见有个小子.长得傻了吧唧的.挺好玩的样子.我就拉他过來一起喝……” 父亲急忙问:“然后呢.” “然后……”美女又回忆了一下.接着道:“我喝多了.他带着我去开房……” 父亲登时感到五雷轰顶一般:“什么.” “沒什么啊.”美女一摊双手:“开了房之后.他就走了.什么都沒干……” 父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美女叹了一口气:“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还不知道吗……再说了.我身上的衣服是完好的.沒被人动过.” “那就好……”父亲瘪了瘪嘴.觉得这个故事有点诡异.他自己就是男人.还是个很好色的男人.所以实在无法相信世上竟然真有这样坐怀不乱的男人. “我困了.我回去睡了……” “等等.”父亲喊住了女儿.不太相信的问了一遍:“你……肯定沒记错.” “我是喝醉了.不是被人下药迷倒了.我是有意识的……”白了一眼父亲.美女转身向卧房走去.嘴里呢喃了一句:“本來今晚想放纵一下的.沒想到特么碰到一个正人君子……” 等到回了自己的卧房.美女突然拿起花瓶摔在地上.恨恨不已的道:“都躺到一起了.还不睡我.我就这么沒有魅力吗..” 至于庞劲东.在忐忑不安中过了两天.见对方的父亲沒什么举动.终于放下心來. 很显然.自己非常幸运.再次躲过一劫.可以继续的生活工作. 当然.庞劲东并不是真的害怕什么.如果对方刻意要找麻烦.不妨大家请出各自的势力PK一下. 但这也就意味着.庞劲东的真实身份会曝光.平静的生活会再次被打破. 当初.金振宇为了掩盖庞劲东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下了多少功夫. 如果庞劲东如今曝光了.想要重新掩盖会非常难.因为金振宇已经退休.高层沒人还能给庞劲东办事. 一转眼.又到了周末.程静爱要去做体检.让庞劲东陪同. 庞劲东有点尴尬:“体检这事儿……好像我作为男人.不方便跟着吧.” 程静爱哈哈一笑:“如果检查结果好的话.我或许会让你爽一下.” 输人不输阵.听到程静爱这么说.庞劲东果断答应了:“一言为定.” 程静爱貌似很豪放.不过庞劲东在心里却划了一个问号.因为庞劲东清楚记得.隋美玲和沈夫人把程静爱介绍给自己的时候.曾经说过程静爱在广厦经营了几家私人医院. 像这样有钱的女人.注意身体健康.定期体检.这是生活质量的标志. 不过.既然程静爱自己有医院.完全不必这么麻烦. 庞劲东怀疑她可能是领着自己去参观一下她的产业.也有可能是考察一下市场. 无论如何.程静爱带着庞劲东.來到了一家阳光专科医院. 这不是广厦本地很有名的大医院.而是私人医院.里面的装修很奢华.导诊和接待人员打扮得就像空姐一样. 庞劲东早就知道这样的医院.最近几年在全国各地开花.不过自己从來沒去过.只是听说消费非常高. 通常.这类医院都冠以“男子”或者“女子”之名.前些日子.有关部门开始整顿.不允许滥用这类字眼进行宣传.于是这些医院大都改换门庭. 这里所谓“专科”.也沒说明白到底是哪一科.庞劲东估计可能就是专科解决意外怀孕之类问題的. 程静爱自己的体检结果还沒出來.又建议庞劲东也做个身体检查. “你开什么玩笑.”庞劲东无奈的笑了笑:“我身体这么好.自己不了解自己吗.还用得着检查.” “來都來了.”程静爱很关心庞劲东.非常温柔地劝着:“还是检查一下好.又简单又省事.还免得让我为你担心.” “话说你体检为什么不找我.信不着我.” “不.”程静爱笑着摇摇头:“我有我的原因.” “好吧.”庞劲东架不住程静爱的撺掇.终于同意做这个体检. 其他科目倒还好说.等检查到男性科的时候.庞劲东发现医生的面容非常严肃. 这里的主治大夫姓尹.大概三十七八的样子.多少有点秃顶.戴个眼镜显得好像很有学识. 看了一会检查结果.曲医生的呼吸重了起來.打着官腔问道:“你就是庞劲东.” 庞劲东点点头“对.” “他的身体怎么样啊.”程静爱问话的口气有点怪怪的.柔腻得令男人觉得有些发麻. “沒什么大问題……” 庞劲东嘿嘿一笑:“直接说‘但是’吧.” “但是……”曲医生一愣:“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但是.” 程静爱笑着道:“你们医生不是都这样吗.先说好的一面.再说不好的.” “你说的沒错.”曲医生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程静爱.有点羡慕庞劲东艳福不浅.有这样的大美女陪同.曲医生问了一句:“我真的方便说吗.” 庞劲东点点头:“方便.” “是这样的……”曲医生满面忧虑的告诉庞劲东:“你看.这是你的X光片.肾脏一大一小……”曲医生拿出片子.介绍道:“尤其是这个大的.好像有些浮肿.明显和普通人不一样.” “是吗.”庞劲东一愣.急忙看起X光片.发现跟曲医生说的一样. 庞劲东倒是不懂医.问題是这片子看起來太明显了.不懂医也能看明白. 过去.庞劲东倒是沒做过X光检查.也沒发觉自己的肾脏有什么毛病:“我自己怎么沒感觉.” “你沒感觉是正常的.”曲医生一脸的严肃:“从医学上來讲.很多病症发作确实很突然.之前沒有一点征兆.初期也沒什么感觉.” 庞劲东立即问:“你认为我该怎么办呢.” 曲医生叹了一口气:“再做个精|液检测吧.” 程静爱推了庞劲东一把.笑嘻嘻的道:“让你去就快点去.” 庞劲东总觉得这事儿有点诡异.神差鬼使的答应了.來到化验室的小窗口. 护士直接甩过一个小小的盒子.一副很烦的样子:“快着点.” 庞劲东问了句.“这东西怎么用啊.” 护士有些厌恶的道:“自己弄呗.弄到里面就是了.” 庞劲东苦笑着摇摇头.虽然自问医学水平很高.却还是有很多自己不懂的东西. 程静爱跟出來.扑哧一声笑出來:“你快找个地方弄吧.” 庞劲东一脸愁容:“我……这怎么弄啊……” “要不……”程静爱笑嘻嘻的提出:“我帮你.” 庞劲东眼睛一亮:“怎么帮.” 程静爱指了指自己的嘴:“你说呢.” 庞劲东深感欣慰:“太好了.” “好什么好.”程静爱推了庞劲东一把:“咱俩关系还沒到那个程度呢.” 既然程静爱不肯帮忙.庞劲东沒办法.只好自己去了一间小屋.过了一会儿之后.把一小盒浓稠的白色液体交给了医生. 检查结果证明.庞劲东的精虫浓度比正常人要低许多. 这让庞劲东非常吃惊:“怎么会这样.” 程静爱急忙曲医生:“那有什么后果呢.” “一般來说呢.普通人性|交十次左右.基本可以怀孕.但苍先生你的这情况……”曲医生拖着长音.缓缓说道:“按概率计算的话.你要上千次.甚至几千次.才可能让女方怀上.” 程静爱看向庞劲东:“你是不是……” 很显然.程静爱想让庞劲东复检一次.把事情搞清楚.她怀疑庞劲东撸的太多了才导致这样的结果. 正文 第四十九章 专科医院的黑幕 庞劲东当然明白程静爱的意思.马上打断了程静爱的话.问曲医生:“那如果试管婴儿呢.” “试管婴儿也需要精|液的浓度达标才行啊.”曲医生试图用语言封住庞劲东所有的设想.但这还沒完.接着又道:“庞劲东.你的身体表面看起來还不错.实际上已经进入了危险的阶段.我想你应该知道讳疾忌医的典故.” 庞劲东微微一笑:“当然知道.” 程静爱有些焦急地问:“什么讳疾忌医.” “这个典故出自.周敦颐的《周子通书》……” 庞劲东清了清嗓子.缓缓告诉程静爱:“名医扁鹊去见蔡桓公.对桓公说:‘你有病了.现在病还在皮肤.若不赶快医治.病情将会加重!’ 蔡桓公听罢.笑着说:‘我沒病.’等扁鹊走了.蔡桓公对人说:‘这些医生就喜欢医治沒病的人 把这个当做自己的功劳’.十天以后.扁鹊又去见蔡桓公.说病情已经发展到肌肉.如果不治将会加重.蔡桓公依旧不相信.等扁鹊走了以后.还表现的很不高兴.再过了十天.扁鹊又去见蔡桓公.说病情已经转到肠胃.再不就医只会更重.桓公仍旧不理.最后.扁鹊见到蔡桓公.只是看了一眼.转身就走.蔡桓公觉得很奇怪.派人问扁鹊.扁鹊告诉來人:‘病在皮肤.烫熨可治;病在肌肉.针石可治;病在肠胃.火剂可治;病若是到了骨髓.那是阎王的事.我已经沒办法了.’过了不久.蔡桓公浑身疼痛.赶忙派人去请扁鹊.扁鹊却早已经逃走了.而蔡桓公不久也就死掉了.” “你明白这个典故就好.”曲医生摇头晃脑的道:“你看.你现在遇到我.这是很幸运的.但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可就沒办法了.” 庞劲东急忙道:“我当然相信你.你说该怎么办.” “我给你开几副药.你只要回去按时服用.就算你一夜十次也沒问題.”曲医生说着.在纸上写了几种药.字迹如同天书一般. 庞劲东一点都沒看懂:“这是什么药方.” “这些都是特殊的药材.只有在我们医院才能买到.外面是沒有的.” “哦.”庞劲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曲医生.今天我们也算是有缘.不如今后交个朋友吧.” 曲医生有些感动地说:“当然好了.我这人就愿意交朋友.看病也是讲缘分的.咱哥俩就挺有缘.” “这样.曲医生.我今天还有事.先去把药抓了.回头咱们哥们找个时间好好聚聚.” 曲医生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好.” 告别曲医生.庞劲东去医院药房抓了药.随后來到程静爱的车上.细细检视起了这些药. “你看看.幸亏你跟我來做体检了.否则可能就要出状况……”程静爱叹了一口气.又宽慰起了庞劲东:“不过呢.你也别被大夫那几句话吓着呢.你放心好了.只要仔细调养.一定能恢复健康.” “我呸.”庞劲东哈哈大笑起來:“虽然说我不是学医的.但我自己的身体还是很清楚的.这个曲医生敢拿生育能力來吓唬我.还真不知道我外号叫什么.” 程静爱吓了一跳:“吓唬你.” “要是不把我吓住.他怎么赚钱呢.”顿了顿.庞劲东接着道:“话说.他倒是善于掌握男人的心理.多数男人最害怕的事情.无外乎就是断子绝孙.或者那方面不好使.” “他在吓唬你.”程静爱一愣.指了指那些药:“可这个……难道都是假的.” “你以为我怎么就那么快弄出來一管精业的.”沒等程静爱回答.庞劲东直接就道:“我可沒兴趣自己去撸.就出去买了一盒酸奶倒在里面了.他们竟然连酸奶都沒分辨出來.还特么跟我扯什么生育能力.” 本來程静爱觉得事情有点好笑.因为庞劲东真不像是能自己撸管的人.等到庞劲东把那一小盒白色液体拿來.差一点就忍不出大笑出來. 现在看來.程静爱对庞劲东的判断一点都沒错.原來庞劲东竟然干了这么一件事情. 这一次.程静爱真的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那他给你的药都是什么.” “我估计吗.无外乎都是些冰片之类的常见药.吃下去泄泄火.不吃也沒什么影响.”摇了摇头.庞劲东接着道:“他的药方开得跟天书一样.是因为他们有自己的一套密码.外人看不懂.只有自己人能看明白.” “啊.”程静爱听到这里.心里一凉:“这些大夫也太缺德了吧.” “你这话打击面也太广了.不是所有的大夫都这样.”望了一眼程静爱.庞劲东有点无奈的道:“不过.各种所谓的专科医院.什么女子医院.男性医院.全都是这样.女的去了宫颈糜烂.男的去了尖锐湿|疣.不管男的女的去了都有生育能力问題.反正就是沒有问題也给你查出來问題.否则他们怎么赚钱呢.这些年.这类医院在国内遍地开花.后台老板全都跟福建的某个地方有关.所以被统称为某某系.说起來.这样的大夫很多.我刚开始就觉察到了.只是沒戳穿他.” “为什么不戳穿.”程静爱性子比较急.有些火了:“就这么让他骗.” “我要是想戳穿.早就戳穿了.只不过嘛……”庞劲东深深的一笑:“只是我觉得他很有表演天赋.” 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程静爱一生气.也不在这里做检查:“我倒真要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及时提点.我不知道要被这家医院骗走多少钱.” 庞劲东耸耸肩膀:“别客气.” “我本來打算找媒体曝光一下.我不明白了.为什么你不戳穿.” 庞劲东笑笑说道:“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情.” 程静爱沒明白:“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社会上各种黑幕实在太多了.我作为个人.沒有能力一一去揭开.”庞劲东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多少有点无奈:“我唯一能做的只是提醒身边的朋友不要上当.” 正文 第五十章 道是无晴却有情! 程静爱点了点头:“有道理.” “我不太明白的倒是你.” 程静爱不理解:“我有什么让你不明白的.” “你自己就是开医院的.为什么不在自己医院检查.难道信不过.” “当然不是.”程静爱呵呵一笑:“我对自己医院有足够的信心.” “那你为什么不在自家医院检查.”沒等程静爱回答.庞劲东又问:“还有.你是做医疗生意的.对医疗圈的内幕应该比我更清楚.为什么反而要让我來讲出这些黑幕.” “好吧.既然你问到这了.我就告诉你吧……”程静爱依然是笑呵呵的:“我是最近两年才刚刚开始投资医疗产业.一切都要从头学起.这个产业水太深.而且太浑.所以需要学的东西也多.我这一次出來做体检.其实就是想学习其他医院的盈利手段.那么你就该明白了吧.” 庞劲东会意的点点头:“学习他们是怎么骗人的.” “我跟那家医院挺熟的.问題是关于盈利这方面的秘密.他们不会轻易透露给我.听着.在这个社会上.除了自己的亲爹之外.沒有人会轻易传授给你赚钱的本事.”程静爱装作沒听到庞劲东语带讥讽:“所以在那里做体检.就是要亲**索一下.” “还有呢.” “还有就是.那个曲医生是这家医院的王牌医师.倒不是因为他医术多高明.而是因为给医院创造的盈利最高.”顿了一下.程静爱又道:“沒想到他的伎俩这么轻易就被你看穿了.” 庞劲东彭冷一笑:“我觉得挺过分.” “怎么过分.” “医疗本來是救死扶伤的事业.如今变成了追求利润的产业.难道不过分.”顿了一下.庞劲东有点义愤的接着说道:“一个社会.最可悲的事情就是用人的出生和死亡创造GDP.更何况.这些医院根本不是用正规经营方法赚钱.而是用这样见不得光的手段获取暴利.” “从道理上來说.你说的这些都沒错.但这是社会现实.我们改变不了……”程静爱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有点钦佩道:“沒想到你这个人挺有正义感的嘛.” 庞劲东知道自己改变不了这些.转而问道:“你了解那个曲医生.” “还行吧.”程静爱点点头:“他在医疗圈的人脉很广的.否则他这么高.怎么一直都沒出事.” 庞劲东心中一动.立即提出:“既然你跟那家医院很熟悉.能不能安排曲医生.单独跟我见个面.” “你要干什么.” “很多人都说.我这岁数应该开创点自己的事业了……”庞劲东笑着道:“我觉得医疗产业不错.打算先跟曲医生套套近乎.看看有沒有商机.” “看來你是学会向现实低头了.”程静爱哈哈一笑:“不过你要学的东西真的很多.” 庞劲东又问:“能帮忙吗.” 程静爱点了点头:“沒问題.”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程静爱就把曲医生给请了出來.地点是在一家饭店. 曲医生已经知道程静爱是谁.程静爱向曲医生介绍起庞劲东:“这位庞先生很有兴趣向医药行业发展.” 曲医生多少有些惊讶:“原來……庞先生你是制药行业的.” 庞劲东似笑非笑的看着曲医生:“还在学习阶段.” 曲医生尴尬的笑了笑:“今天体检的事情……让你们见笑了……” “曲医生这话就见外了.如果沒有体检的事情.我们也学不到这么可多东西.”程静爱伸出嫩嫩的小手.给曲医生倒了一杯茶:“现在我们知道了为什么曲医生会成为王牌医师.” 曲医生的注意力马上被程静爱吸引了.暂时忘记了尴尬.目光一直在程静爱挺翘的臀部上转來转去. 随后.程静爱坐到庞劲东身旁.曲医生有些酸溜溜的道:“苍先生好艳福……” “谢谢.”庞劲东心里很不是滋味.面对这种败类.自己本來应该一巴掌抽过去.可此时却又不能这么做. 曲医生这时是满脸的谄媚:“如果早知道苍先生从事药业……” 庞劲东打断了曲医生的话:“如果你知道.当时就不会开这样的药方了.对吧.” 曲医生有些尴尬:“这……” “曲医生.你是个人才.应该是医院里的台柱子……”呵呵一笑.庞劲东接着道:“现在你也知道了.咱们算是同行.有些话就沒必要藏着掖着了.” 曲医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谢谢苍先生当时沒戳穿我……” “同道中人.以后有事情.还要曲医生多多指点呢.” 桃花药业如此规模.庞劲东却丝毫不狂妄.上來就扣了一定高帽子. 曲医生一听骨头都酥了.笑得合不拢嘴:“互相学习.互相学习.” “不过……”庞劲东话锋一转.脸色也是一变:“曲医生你这样坑骗病人.要是传出去.在医界也沒得混了.” “这……”曲医生脸色涨红了:“大家都这样……” “我不管别人如何.但你撞到我枪口上了.” 曲医生更紧张了.看得出來.他这个人定力不是很强:“你说该怎么办.” “我要你为我工作.” “怎么工作.” “你认识刘荣福吗.” “当然认识了.”曲医生急忙道:“他可是人造器官领域的大神.只不过嘛.人家地位那么高.我能说上两句话已经不容易了.根本跟人家沒什么私交……话说.这个人好想死了吧.你为什么要问这事儿.” “我在医疗圈实在沒什么朋友.所以有些事情.就只有拜托你帮忙打听了.” “打听什么.”曲医生有点怕了:“苍先生你到底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你别紧张.”庞劲东很轻松的笑了笑.然后压低了声音.“曲医生啊.实话告诉你.我是想知道刘荣福在思前死后.都发生了什么么事情……” “可能发生什么事情呢.”曲医生不明白庞劲东的意思:“庞先生还是直说到底要做什么吧.” 正文 第五十一章 原来你也是专家 “我也不知道发生过什么……”庞劲东说到这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总之.刘荣福死前.肯定是出了一些事.不为外界所知.我对此非常感兴趣.既然曲医生你在医疗圈人脉这么广.应该可以打听到一些事的.” 曲医生不住的摇头:“我还是不明白庞先生的意思.” “很简单.我要知道有关刘荣福的一切……”庞劲东说到这里.语气变得有些凶:“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还有哪不明白.” 庞劲东语气的转变.让曲医生有些紧张:“你……打听这些干什么.” “你问的有点太多了.”庞劲东点上一根烟.冲着曲医生吐了一个烟圈:“你只需要照做就行了.” “我知道了……”曲医生完全屈服了.想了想又说:“我尽量……” “不是尽量.而是必须.”庞劲东的表情越來越严肃:“你知道的.要说出來.不知道的.也要打听到.” “然后呢.” “然后我做什么.就不关你的事了.”顿了一下.庞劲东又道:“记住.今天的谈话.只有你知我知.还有程静爱女士.此外沒有任何人知道.” “我……明白了.”一听庞劲东这话.曲医生马上道:“我对刘荣福确实不了解.不过既然庞先生你都这么交代了.我努力打听一下就是了.” 这个时候.程静爱接过了话茬“那你就去做吧.”顿了顿.程静爱斩钉截铁的道:“你只要把这件事情给我办好了.以后你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尽管跟我只剩.” “怎么样.曲医生.”庞劲东看向曲医生:“能办好吗.” 曲医生连连点头:“能.当然能.” “还是那句话……”庞劲东依然看着曲医生.目光深深地好像包含着什么:“务必保密.” 曲医生在逼视之下.额头直冒冷汗:“我在医学界多少有些朋友.庞先生需要的消息.我会尽量打听.” “这就对了.”庞劲东语气变得轻松起來.哈哈大笑道:“说了半天话.肚子都饿了.还是吃饭吧.” “这个吗……我不饿……” 曲医生把目光投向程静爱.美色当前.顿时猪油迷心.刚才的恐惧立即变成一副下贱样子:“我现在就去找几个朋友.打听一下相关消息.” “好.”庞劲东从内心恶心曲医生.但曲医生这人又挺有用:“那我就不留你了.” 曲医生起身告辞了.也就是曲医生刚走.程静爱立即问了一句:“你又是怎么知道刘荣福的.” “刘荣福不是医学专家吗.知道他有什么不对的.” “当然不对了.”程静爱意味深长的道:“屠呦呦在获得诺贝尔医学奖之前.有几个人知道这个名字呢.也就是人家得了诺贝尔医学奖. 突然网上冒出來一大堆医学专家.详细解析屠呦呦的巨大贡献.如果屠呦呦沒得这个奖.最后只会默默无闻.直到逝世.” 庞劲东意味深长的看着程静爱:“你想说什么.” “沒错.刘荣福是我国.乃至全球医学界.在人造器官领域里的专家.”顿了一下.程静爱接着道:“但这个人非常低调.听说过他名字的人很少.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好吧.告诉你也无所谓……”庞劲东耸耸肩膀:“我家里有很多人是搞医的.而且我对医学也很感兴趣.所以经常关注这方面的信息.或许别人沒听说过刘荣福.单卧是知道这个名字的.” 这个解释倒是说得通.不过程静爱还是有些疑惑:“你为什么非要打听刘荣福的事.你不知道这个人死了很久了.” “知道.”庞劲东点点头:“我是想知道.刘荣福留下的技术去哪了.我家里有人也在做这方面研究.或许能够找到这些技术.” “原來你是有私心啊.”程静爱轻轻一笑:“医学界.这圈子说大不算大.说小也可是不小.那么多医生大夫和专家.你找谁打听不好.怎么就知道曲医生会认识刘荣福呢.想从曲医生这里获得有用的信息.这种几率跟大海捞针沒区别吧.” “普通大夫无从获得有用的信息.但我相信曲医生可以.” “你为什么这么抬举他.” “不是我抬举他.而是我相信.他拥有绝大多数医生都无从拥有的人脉和资源.” “哦.”程静爱饶有兴趣地问道:“你是怎么判断出來的.” “你去的那家医院是骗子.这个已经很清楚了.曲医生还是那里的金牌医师.意味着这些年骗了不少钱……”呵呵一笑.庞劲东意味深长的说道:“骗子分两种.一种是给你打电话或者发短信.操着一口极其别扭的普通话.说你有个包裹被公安局扣押了、有人用你的账户进行洗钱神马的.上这种骗子当的基本都是傻子;另一种骗子则是有专业技术的.就比如曲医生这一种.但不管专业性多么强.终归还是骗子.” “继续说.” “咱俩去诊室的时候.我注意到墙上挂着曲医生的医师资格证.这货当医生可是有些年头了.话说.这位曲医生执业这么多年.从來沒遇到过麻烦.为什么.”沒等程静爱回答.庞劲东主动给出了答案:“他能成为金牌医师.不只是因为他骗术高明.而是他摆得平.” “你怎么知道他沒出过状况.” “如果他出了状况.倒未必一定会坐牢.但一定会被吊销医师执照.”庞劲东一字一顿的说道:“可以肯定曲医生这些年骗的顺风顺水.” “明白了.”程静爱笑着点了点头:“也就是说.这种手段如果是别人拿來骗.可能就会出事.但曲医生不会.” “所以.曲医生在医学界肯定有很多人脉关系.可以拿來利用一下.”庞劲东说的是事实.就比如姜薇薇这种大夫.论医学水平不知道甩出曲医生多少条街. 可也正因为姜薇薇是正儿八经的医学专家.路子还真就沒有曲医生那么野.所以.曲医生可以获得很多姜薇薇无从获得的信息. “我刚认识你的时候.真的就只把你当成了物业人员……”叹了一口气.程静爱有点怨艾的道:“沒想到你还是医学世家出身呢.原來你也是专家.原來还真沒看出來.” “医学世家其实谈不上……”庞劲东急忙道:“只不过.如果真的可以打听出一些刘荣福的事情來.或许可以成为我开创自己事业的机遇.我总不能一辈子当楼管吧.” “说得对.”程静爱点了点头:“男人嘛.确实应该先搞好事业.” 庞劲东的解释始终滴水不漏:“我家里有人跟刘荣福接触过.如果能找到刘荣福留下來的技术.可能只是几页纸而已.我就可以拿來利用一下.” “先不说这个了.”程静爱到庞劲东身旁.吐气若兰的说道:“我突然想起來件事.今晚便宜你了……” 看着程静爱凑得很近的脸蛋.庞劲东又咽了口唾沫:“什么意思.” 程静爱美眸里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你猜.” “我哪里猜的到……”庞劲东感到程静爱的体香一阵阵的往鼻子里钻.侧头望去.只见长裙开岔处的丝袜美腿光洁修长. “今晚.我就正式做你的女朋友.让你暂时告别光棍生涯.怎么样.” “什……什么.”庞劲东张大嘴.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陷阱.绝对是陷阱.” “怎么.难得我愿意当你女朋友.好像你还不乐意.”程静爱似乎有些不满. “你……这是逗我玩呢吧……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程静爱板起面孔道:“我沒事干了.逗你干嘛.你觉得我像是喜欢开玩笑的人吗.” 庞劲东干笑几声:“你不已经是我女朋友了吗.” “咱俩都知道.这种男女朋友.其实只是名义上的.咱们两个在一起吃吃喝喝.逛逛街.也就仅此而已了……”程静爱暧昧的笑了:“难道你不希望变成事实上的.” 庞劲东看着程静爱.突然有些心动.总不能是程静爱真的看上了自己.开始主动进攻.想要明确两个人的关系了吧. 庞劲东急忙道:“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 “谢谢你的喜欢.”程静爱嘿嘿一笑:“那么.今晚.你必须表现成我真正的男朋友.把戏做足了.要是露出马脚.别说我不饶你.” “演戏.”庞劲东愣了一下:“你意思是……要我冒充.” “沒错.”程静爱点了点头:“是冒充.而且得冒充得像点.必须冒充成富家公子.” “等等……”好好地.程静爱提出这么一个要求.庞劲东认定里面有故事.于是小心问道:“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总得给我点思想准备吧.否则穿帮了可怪不得我.” “你要是敢穿帮.我就要你好看.”程静爱一瞪眼睛:“连隋区长和沈夫人也不会再搭理你.” 正文 第五十二章 冒牌或正牌男友 “可我有知情权吧.”庞劲东一摊双手:“你突然提出这么个要求.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静爱又瞪了庞劲东一眼.本來懒得解释.因为她并不是很看得起庞劲东.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物业保安.沒有理由知道自己太多事. 可另一方面.程静爱又有点担心如果不说清楚.指不定庞劲东搞出什么花样. 看庞劲东呆头呆脑的.就算是不搞什么花样.到时如果跟自己配合的不好穿了帮.自己在同学们的面前可要丢大面子了. 于是.程静爱想了想之后.把整件事情说了出來. 其实事情很简单.而且还非常狗血.是大学里的争风吃醋延续到了如今. 事情要一个星期前说起.程静爱接到一份请柬.是一个大学同学王丽红的生日Party. 毕业几年.大家各自忙碌.王丽红说是要借这个机会让同学们聚一下. 说起來.同学关系也有远近.不是每个同学见了面都能抱在一起痛哭流涕.而程静爱跟王丽红的关系就比较一般. 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程静爱家境优厚.当年王丽红还有点处处跟程静爱竞争的意思. 而且.她不单单是在学习上竞争.后來还发展到感情上. 当初程静爱是校花.虽然王丽红长得也不差.可惜还是追求校花的人更多. 追求者其中有个叫陈鹏华的.算是富二代.家庭背景深厚不说.还长得也挺帅. 说起來.陈鹏华跟程静爱倒算是门当户对.可程静爱却对陈鹏华不感冒. 陈鹏华倒也聪明.试探着进攻两次.程静爱丝毫不留空隙.于是就调转进攻方向.开始追求王丽红. 追不到最好的.退而求其次.这是一个正常选择.问題是王丽红不算是正常人. 既然陈鹏华有这么好的自身条件.也就沒花什么精力.直接把王丽红给搞定了. 王丽红沒觉察到自己是备胎.竟然还乐在其中.自以为钓了金龟婿. 但这个陈鹏华却不是那么喜欢王丽红.只能说是聊胜于无.等到玩腻了.就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 很快的.陈鹏华很快重新锁定程静爱.而程静爱本來对他就沒好感.又知道了她跟王丽红的事.更加不齿他的为人. 然而.男人有时是很贱的.陈鹏华明明知道程静爱不待见自己.却偏偏想要得到.使出各种手段狂追程静爱. 本來.陈鹏华为了顾及自己的颜面.做得还很隐晦.这样一來.反而公开了.而且到处造谣已经将程静爱弄到手里. 最后.程静爱终于给惹毛了.当众赏了陈鹏华一记耳光. 只可惜.这一耳光沒将陈鹏华扇退.反而让陈鹏华更加疯狂.搞得程静爱烦不胜烦. 王丽红原本以为.自己后半生有依靠了.看到陈鹏华猛追程静爱才知道.原來自己只是备胎. 这让王丽红心理极不平衡.找上程静爱理论.当然“理论”是个比较文雅的措辞.说白了其实就是撕B. 王丽红羞怒之下口不择言.当众指责程静爱贪慕陈鹏华的钱财.却忘了一件事.其实程静爱比陈鹏华更有钱. 程静爱为人低调.既然别人都不知道.程静爱也懒得跟王丽红胡扯.只是申明自己根本看不上陈鹏华. 熟料.王丽红却抓住了话柄.到处宣传程静爱是物质女.到后來影响了程静爱的名声. 当有人像疯狗一样咬你.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理会. 准确的说.是在明面上不理会.要是对方太过分.暗中出手收拾. 结果.王丽红闹了一阵.激怒了校方.系主任找王丽红进行诫勉谈话.警告不要做影响学校团结的事情. 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接下來.大家忙着准备毕业论文.也么了什么冲突.毕业之后直接中断了联系. 前些日子.程静爱在街上偶遇王丽红.已经是陈鹏华的未婚妻了. 应该承认.王丽红还是有两下子的.成功实现了女屌丝的逆袭.让陈鹏华成功回到了自己的身边.自己因而成了富二代的准太太. 这个陈鹏华也是有趣.都已经甩了王丽红.竟然又回去了. 俗话说.好马不吃回头草.显然陈鹏华是沒把自己当成马. 或者.陈鹏华是把王丽红给当成马了.骑在上面感觉挺爽. 毕竟.陈鹏华和王丽红在大学时代就认识了.两个人算是知根知底.王丽红又把第一次给了陈鹏华.估计陈鹏华可能觉得王丽红比社会上的那些女人更靠谱. 且不说王丽红与陈鹏华的夫妻生活过得如何.事隔多年.王丽红还记着跟程静爱的过节. 一般來说.女屌丝逆袭之后.肯定要爆发点王八之气.王丽红现在就很想当王八. 不过.实事求是的说.程静爱也不是一点责任沒有. 当年在校园里的时候.程静爱曾说了一句:“你这辈子也找不到有钱人.” 这话严重挫伤了王丽红的自尊.老同学重逢.王丽红还故意问上一句:“不知道你是不是找了个大富豪呢.” 程静爱素來成熟干练.但还沒能做到不食人间烟火.一时间上來了小女孩的心性.直接告诉王丽红说.自己不但有个男朋友很帅.身家也远远超过区区陈鹏华. 其实.程静爱只要把自己的豪车开出來兜一圈.或者把自己的各种奢侈品往面前一摆.就足够让王丽红哑口无言. 可在王丽红的激将法之下.程静爱竟然要跟人家拼男友.答应将男朋友带到这个生日Party . 等到跟王丽红分开.程静爱对自己的言辞也有些后悔.可是话既然已经说出去了.总要圆回來才行.于是就有了今天要求庞劲东冒充富豪男友的事. 前因后果弄清楚.庞劲东颇为好笑:“陈院长.你怎么跟小孩似的与别人斗气.你应该跟王丽红拼爹.干嘛拼男友.” “你帮不帮忙.” “我帮倒是可以……”庞劲东一摊双手.非常无奈的道:“但是.你看看我.哪里像富豪.” 程静爱笑着摇了摇头:“确实不像.” “你怎么不找别人.”庞劲东试探着提出:“以你的交际面.怕是能找來很多真正的高帅富吧.何必找我呢.” “如果我在外面随便找人.之后搞不好要闹出一些绯闻.毕竟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有些事情穿來穿去就容易走样.这是我不愿听到的.所以我只能在外面找.这样出了事也能在我控制范围之内……”顿了顿.程静爱又告诉庞劲东道:“想來想去.你最合适.毕竟你不是我们圈子里的人.等你成功扮演了自己的角色.这件事就可以当做沒发生过一样.” 庞劲东脱口而出:“我怎么这么倒霉……” “倒霉.”程静爱重重哼了一声:“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能有这样的机会.其实只要我愿意.早就嫁人了.找个什么样的找不到.还用得着找你來冒充..” “我知道.一直专注事业……” “是啊.”程静爱长呼了一口气.有点无奈的道:“这几年.事业蒸蒸日上.让我很有成就感.但回头想想.似乎生活中又缺失了一些什么……” 庞劲东讪讪的笑了笑:“好吧.这个忙……我帮了.” 程静爱倒也大方.见庞劲东同意了.就带庞劲东出去逛街.买了一身名牌西装外加名表.花了十几万大元. 程静爱告诉庞劲东:“这个就是我奖赏你的.” 这么多钱花出去.程静爱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看得出來身家不是一般的丰厚. 只不过.程静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背景.庞劲东到现在也不是很清楚. 此外.程静爱果然是女强人.逛街的同时竟然还不停的打电话.谈的全都是生意上的事情. 到了聚会那天.程静爱让庞劲东开着自己的豪车.來到了广厦市新广开发区. 新广开发区是各路富豪比较集中的地方.普通人很少來.这里云集了各种高档消费场所.地价可说是寸金寸土. 走在街上随便碰到一个人.说不定都是身价几千万.能在这里生活本身就是身份的象征. 但凡是富豪们的场所.常见各种豪宅、豪车、和豪|乳美女. 只要你足够有钱.还愿意挥霍钱.这里就会热烈的拥抱你.让你见识许多作梦都想像不到的东西. 王丽红的生日Party在一间豪华私人俱乐部举办.会场里灯火辉煌.到处透着典雅大气. 会场正中是一溜长桌.中间摆着一排鲜花.鲜花下摆满了各种美食.任由往來宾客自取. 不用说.但凡到场的人.男士全都西装革履.女士全都身着各式礼服.无论男女各个举止优雅.只是却透着一股铜臭的味道. 庞劲东与程静爱并肩进入会场.吸引了一些人的目光.一些男人注视着程静爱.一些女人则打量着庞劲东. 此时的庞劲东英俊帅气.嘴角挂着迷人的笑容.还带着一种不羁的感觉.哪有一点屌丝的影子. 正文 第五十三章 争风吃醋老同学 程静爱的戏做得很足.玉臂亲密的挽着庞劲东.笑靥如花. “别说哈……”程静爱低声道:“人要衣装.佛要金装.你打扮成这样.跟平常还真不一样.本來我还担心你穿上龙袍不像太子呢……” 庞劲东撇了撇嘴:“你这是夸我吗.” “当然是夸你.”程静爱笑着道:“你知道吗.一个人的气场和举止.与他的生活环境是密不可分的.这个东西绝对装不出來.所以我很奇怪.过去从沒见过你打扮成这样.可你却表现得这样从容大气.” “是吗.谢谢夸奖.”庞劲东撇了撇嘴.沒解释什么.程静爱哪里知道.自己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指挥千军万马在沙场征战过.也曾在谈判桌上纵横商海. “这让我信心更足了.”程静爱轻呼了一口气:“我相信.你的事业一定能迎來转机.小小的物业公司不是你的容身之地.祝愿你风风火火.大展宏图.” “谢谢你这么说.” “我觉得你应该是一个很有故事的人……”程静爱摇了摇头.试探着问道:“你应该不是一开始就当楼管.在來物业公司之前.你做什么的的.” “还是物业.”庞劲东叹了一口气:“我这辈子就适合干这个.” 程静爱一愣:“真的.” 庞劲东敷衍道:“当然.除了楼管.我还能干什么……” “算了.不提这个.”程静爱乜斜了一眼庞劲东.颇有些感慨的道:“当初刚见到你.真沒有想到.你竟然还挺有范儿的.” 两个人正聊着.一个长得颇漂亮.打扮得却很俗气的女人迎了上來.人未道近前.嗲声嗲气先传了过來:“哎呦.程静爱.怎么现在才來啊.老同学里可就差你了.” 程静爱微微点了一下头:“是吗.时间不是还早吗.我还以为自己是第一个到的.” 不用说.这个女人就是王丽红了.庞劲东只打量了一眼.就感觉有些厌恶. 她的耳朵、脖子和手腕.只要是暴露在外面的部位.全都带着首饰.人一走起來.浑身上下叮当乱响.远看就跟当铺搬家似的. 从王丽红看着程静爱的目光.里面带着一丝恼色.显然对程静爱心怀不满. 这个时候.又过來了几个人.大抵都是程静爱以前的老同学. 这些人倒也不一定都是成功人士.但打扮得都很成功.全部衣冠楚楚.人模狗样. 只是.无论他们怎么装扮自己.比起庞劲东和程静爱.无论容貌还是气质终归逊色不少. 同学见面.分外眼红. 只是.在表面上大家免不了一番寒暄.庞劲东在旁边听着他们的对话.顺手从侍者的托盘上取了两杯红酒.把一杯递给了程静爱. 这个动作很绅士.沒有半点屌丝样子.不知道的人看见了一定以为庞劲东就是传说中的海龟.而且一定是从英伦名牌贵族学校毕业的. 程静爱扔给一个庞劲东柔情的眼神.结果让另外一个人不爽了.正是当年程静爱的追求者陈鹏华. 说起來.陈鹏华已经是王丽红的未婚夫了.而且事情又过去好几年.当初的执念应该已经放下.熟料他却一直都是贼心不死. 要说这个陈鹏华.打扮得还真是个公子哥.头发梳得油光水滑.面容虽然英俊.却颇显轻浮. “我们亲爱的校花.你身边这位谁啊.也不介绍一下.”陈鹏华凑过來.皮笑肉不笑的问了程静爱一句.语气略有嚣张.态度很不礼貌. 程静爱听在耳中.眼里的柔情瞬间变成冰冷.乜斜了陈鹏华一眼.语气带着一丝不屑:“他是庞劲东.我的男朋友.” 庞劲东配合得非常好.这边程静爱刚说完.庞劲东立即拿着酒杯冲陈鹏华举了举.动作相当优雅:“很高兴认识你.” 程静爱看在眼中.顿感心中暖暖.将身体靠得庞劲东紧紧的.同时对庞劲东道:“这位是陈鹏华.我的大学同学.当年也是校草哦.” 说着话.程静爱的一只玉臂绕过來.从后面挽住了庞劲东的腰.扬着脸蛋对庞劲东做了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王丽红看着程静爱的幸福模样.感觉很是不爽.张口便道:“原來庞先生就是程静爱的男朋友.听说你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比我家那位强多了.” 在场的人虽然不一定都是上流.却都有着上流的眼光.分辨名牌的能力绝对一流. 庞劲东虽然是一身名牌.但比起陈鹏华还是差了许多.这倒不是程静爱买东西的时候吝啬.而是陈鹏华打扮自己的时候实在太舍得下本钱. 说起來.这社会挺搞笑.一帮下流人却偏偏装得很上流. 无论如何.怎么看庞劲东也不像豪富.所以王丽红说话的语气透着揶揄之意:“不知道庞先生从事什么行业.” “做点小生意.”庞劲东哪能听不出对方的挑衅.微微笑了笑说道:“也赚不了什么钱.跟你家那位沒法比.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下说.” 王丽红拉长着声音.“哦.”了一声.眼神颇有点轻蔑:“庞先生太谦虚了.怎么看你也不象做小生意的.要知道我们程静爱的眼光可是相当的高哦.” 庞劲东心里暗骂:“这娘们儿还真不是个东西.”表面却很是不在乎:“真的不值一提.” 王丽红打定主意要出庞劲东的洋相.顺带羞辱下程静爱.又道:“庞先生可听过这样一句话.过度的谦虚等于骄傲.” 她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如果庞劲东再不说出來自己是干什么的.等同于反革命装B犯. 她倒是善于使用激将法.不过庞劲东不买账.只是微微笑道:“说了你也不懂.” “我不懂.”王丽红脸色涨红了.有点不满的道:“庞先生未免太看不起人了吧.” “隔行如隔山.”庞劲东悠然道:“要是王女士对行行业业都了若指掌.只怕这生日派对也就不在这举办了.”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吹牛也要下血本 “你这话说的有点过分……”王丽红迫不及待的开始直接挑衅程静爱.她已经认定了庞劲东不过如此.立即挖苦道:“静爱啊.你这男朋友.看起來挺狂妄的吗.就是看不出來到底有多大本事.” 程静爱笑了笑.沒有说话.只是用美眸看着庞劲东.等着庞劲东继续出招. 不过.在表面的镇静之下.程静爱心里却有些紧张.搂在庞劲东腰上的手轻轻捏了一下.示意庞劲东好好应对.千万别搞穿帮了. 庞劲东好像沒感到什么.面上依然保持微笑:“有些事情呢.是商业机密.我要是说出來.那损失可就大了.” 王丽红看庞劲东的眼神更加轻蔑:“至少庞先生说出做的是哪行哪业.这个总不算什么机密吧.” 庞劲东就是不肯说.这王丽红偏偏咄咄逼人.看起來好像是占了上风.实际上却是风度尽失.连周围的几名老同学都认为有些过了. 老同学难得见一面.王丽红太不给程静爱面子.人家不想说出來.却偏要人家说出來.已经失了社交场合最起码的礼节. 这些老同学多少知道程静爱与王丽红的过节.表面上不评价.事实上也不参与.只是这么看着.沒人出來打圆场. 陈鹏华一脸阴笑.淡定的看着未婚妻.看起來倒也想让程静爱难堪. 当年.陈鹏华沒能将程静爱追到手.至今仍旧耿耿于怀.见程静爱与庞劲东神态如此亲密.早就心生嫉妒.王丽红的这番奚落正合他的心意. “好吧.你一定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庞劲东对着王丽红不屑的笑了笑.一字一顿的道:“我从事新兴科技行业.” 这话说了等于沒说.“新兴科技”这四个字.涵盖面实在太广. 可庞劲东又回答了.王丽红一时不知自己还能怎么问. 程静爱的一双美眸凝视着庞劲东.心里不住嘀咕着:“明明是开药厂的.说什么新兴科技……要是王丽红追问下去.这话该怎么圆.” 王丽红不说话.庞劲东开始主动发难:“怎么样.你果然不懂吧.” 王丽红落到下风.陈鹏华心里暗恨.表面却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皮笑肉不笑的对庞劲东说道:“庞先生说话真幽默.做大事的人是不一样.恰好我对新兴科技行业也有兴趣.不知道庞先生具体做哪个方面.光伏产品.还是新型环保建材.” 这个陈鹏华算得上老滑头.不着痕迹的反戈一击.再次质疑起了庞劲东. “光伏、环保……这些都是老概念了.”庞劲东有点头疼.瞎掰个什么生意才好.还不如干脆说自己经营着一支军队:“合作这个问題嘛……估计我们可能沒这个机会的.不是什么财都能一起发.” 庞劲东的态度让陈鹏华大为不满.一时间心下痒痒.更想弄明白:“庞先生.如今多个朋友多条路.既然你我都是生意人.很难说今后谁能用到谁……过早断言沒机会合作的话.庞先生未免太看不起我了吧.” “我倒沒这个意思……只是.我做的生意实在不适合你.”庞劲东呵呵一笑:“你言重了.” “不大适合.”陈鹏华的语气变得很狂妄:“庞先生真会开玩笑.看來是不太了解我.我涉足的行业可是不少.倒还不知道有什么行业自己不适合.恰好.我还就是理科生.对新兴科技这个行业多少有些了解.只要庞先生的项目有前途.说不定我们还有兴趣投资.” “可不是吗.”王丽红觉得未婚夫扳回了一句.急急忙忙的道:“不就是钱嘛.这不是问題.我老公多的拿不出.几个亿还是问題不大.” 王丽红此话颇为自豪.很有炫耀之意.说起來.如果真能拿出几个亿來投资.陈鹏华也的确是够牛. 庞劲东嘿嘿一笑:“只怕你有钱也不能做.” “有钱也不能做.”陈鹏华有点火大: “庞先生这话真有意思.听起來只怕不是商业秘密.倒像是什么难言之隐吧..” 庞劲东越是这样.陈鹏华就越想知道.这已经从揶揄挖苦.发展成为好奇心了.他很想知道庞劲东到底会怎么继续吹这个牛. 眼见陈鹏华的胃口被吊了个十足.庞劲东更加故弄玄虚:“你真想知道吗.”沒等陈鹏华回答.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其实吧……也沒什么不方便.至于难言之隐嘛……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 庞劲东向陈鹏华打了个手势.示意陈鹏华靠近一点.面上表情神秘兮兮:“这个还是私下说吧.” “这么神秘.”陈鹏华心里嘀咕.慢慢靠近了庞劲东:“说吧……” 其他人见这事有关商业机密.虽然难免心痒.但也都知趣. 他们一个个的顾左右而言他.互相叙旧.同时却支着耳朵.仔细听这两个大男人到底在说什么. “我最近在搞一个项目……”庞劲东凑近陈鹏华悄声说道:“这事听着就算.如果你真有兴趣就谈谈.沒兴趣当是玩笑.不过……” “怎么.” “你可能觉得这个项目很荒唐.可却是板上钉钉.已经开始运作了.”顿了顿.庞劲东又说道:“随便说出去的后果会很严重.别怪我沒提醒你.” 陈鹏华心里一跳.听庞劲东的语气.事情好象还不能见光:“到底是什么.走私.贩毒.蛇头……难道你是大毒枭.” 陈鹏华还真是有点歪打正着.庞劲东的前一个相亲对象郭佳瑶就是大毒枭.只是这个女人失踪了.不知道在哪做什么. “犯法的事情咱不做.而且技术含量太低……”庞劲东见陈鹏华被唬住了.颇感好笑:“我都说了是新兴科技行业.” “是吗……”陈鹏华有点踌躇.有点吃不准庞劲东是不是在吹牛:“庞先生方便的话.倒可以透露一点.” “其实.这个项目的牵头人是大名鼎鼎的谷歌公司……谷歌.听说过吧.” “Google大名鼎鼎.谁不知道啊..” “Google前些日子.新成立了一家子公司.正对外界融资.这个也是我近期主力项目.”深吸了一口气.庞劲东无比郑重的说道:“严格的來说.这家公司从事的不是所谓新兴科技.而是前沿科技……” “什么样的前沿科技.” “改变人类的科技.”庞劲东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一下. 陈鹏华正听得聚精会神.见庞劲东打住.颇有些着急:“怎样改变.” “什么爱疯.什么IOS7.什么智能手机……统统过时了”庞劲东非常郑重的道:“我们的目标是以智能眼镜为代表的可穿戴智能设备.就比如眼镜.具有跟智能手机一样的功能.可以通过声音控制拍照、视频通话和电子地图.当然还可以上网冲浪、处理文字信息和电子邮件等.” 事实上.庞劲东的这番话不是胡诌八扯.Google确实刚刚成立了这么一家子公司.只是非常低调. 国内大众更关注股票行情.对这类科技公司也不感兴趣.所以这个消息只在特定范围内流传. 陈鹏华当然是听说过的.只是觉得距离自己还遥远.自己沒什么机会参与. 至于这个所谓智能眼镜.近期在网上倒是炒得很热.虽然目前还只是一个概念产品.但距离正式上市销售已经不远了. 庞劲东把这两个要素结合一起.倒让陈鹏华觉得.这个庞劲东似乎有些门路:“智能眼镜虽然不错.但已经是很热的概念了.” “当然很热.但我保证.只有谷歌才能赚到钱.”颇为自信的一笑.庞劲东又道:“更何况.智能眼镜只是产品之一.这家公司的前沿科技产品分几个梯次.先投入那些比较容易实现的产品.借以积累资金去实现那些更高难度的产品.” “还有什么产品.” “太多了.比如人性化和智能化家电、汽车无人驾驶、清洁能源……”顿了顿.庞劲东一字一顿的道:“当然这些还不是最过瘾的.公司的愿景是做太空天梯.” “什么太空天梯.”陈鹏华说到这话.刚才建立起的相信.转眼化作乌有.心里骂起了庞劲东:“艹你奶奶.吹什么牛B.牛的B都被你吹爆了.以后公牛管你要性|生活吗..” “太空天梯是指从地球表面延伸到对地同步轨道的位置.打造一条永久性的缆绳.这根缆绳要拴在一个类似于船锚的平衡锤上.在地球轨道之外保持相对平衡.在这根缆绳的基础上建立提升系统.动力來自太阳能电池板或者地面激光转化的电能.借此从地面向轨道运输货物或发射卫星……我们估计.在初期.每天都可以将十五吨的货物轻易运输到地球之外.当然.如果用來发展旅游业.更是赚暴了……”庞劲东目光深远.似乎陷入了对远景的探索:“这个计划过去只存在科幻小说中.最初提出.遭到人们的一致嘲笑.但随着科技的发展.过去的问題如今不是问題.这个计划已经被列入日程.成为全球九个规模最大工程之一……” 正文 第五十五章 最有技术的吹牛 接下來.庞劲东滔滔不绝.讲出了一大堆专业术语.包括什么“爱德华兹设计方案”、碳纳米合成纤维管、弹弓效应等等. 其实.庞劲东对这些概念也不甚了了.幸运的是身边有个万事通唐韵.这些概念有相当一部分庞劲东就是从唐韵那学來的. 最后.庞劲东又告诉陈鹏华:“NASA已经注入千万美元.以赞助和支持这个项目.只是这一切都在高度保密中.如果这个计划成功.向太空运送每公斤物品仅需十美元.你先去查一下每年全球要向太空发射多少运载火箭.再自己想想这背后的商业价值有多大吧.” 陈鹏华从将信将疑到彻底怀疑.又从彻底怀疑到将信将疑. 他确实是一个理科生.虽然成绩不怎么样.却听得出來.庞劲东这些理论概念沒有一个是瞎掰. 如果庞劲东真的是吹牛B.那可真是有吹牛不打草稿的功夫.这个吹的本事也不知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陈鹏华觉得庞劲东其人好像是沒这个本事.可如果庞劲东是打了草稿再吹牛.意味着之前是做了准备功课. 查阅那么多的资料.仅仅为了吹一个牛B.而且还不知道是不是有机会吹的出去.这特么也太下血本了. 陈鹏华从來不认为.会有人下血本吹牛B.除非这个人有病. 此外.看庞劲东的表情有点木讷.不像是常见的那种忽悠犯. 陈鹏华试探着问:“你说……真的.” “真的当然是真的.”庞劲东喟然叹了一口气:“只不过.这个项目跟其他不一样.不是几年就能见到利润.可能要十几年.利润率高昂.成本回收期却也漫长.所以我才说不只是有钱就可以的.” “我听说过谷歌建立了这么一家公司.只是并非什么人都有资格参与……”陈鹏华态度立马变得周正.面上堆起了笑容:“庞先生难道有这个门路.” 庞劲东神秘莫测的一笑:“我跟谷歌的关系还算不错.” “不如我们合作吧.”陈鹏华试探着道:“庞先生放心.我的资金足够雄厚.几个亿还是沒问題的.” “才几个亿.” “啊.要多少.” “其实也够.”庞劲东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道:“一个亿一股.陈先生你的钱.也能换來几股.” “一个亿一股.”陈鹏华顿感冷汗直冒.差点要给庞劲东跪了. “不好意思.这个项目风险太大.所以不能搞太大规模.投入钱太多.万一打水漂呢..”庞劲东嘿嘿一笑:“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冒险家.” “我能做.”犹豫了一下.陈鹏华斩钉截铁的道:“只要庞先生能搞定项目.就不用担心资金问題.” 机会就在眼前.不表明态度.这生意就沒办法谈下去.这个陈鹏华倒是擅长把握商机. 如果庞劲东说的是假的.反正资金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也不会损失什么.更重要的是庞劲东可能会露怯. 所以问題的关键就是庞劲东根本在胡说八道.不仅这个项目不存在.庞劲东也不知道谷歌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又笑了笑.庞劲东非常淡定的说道:“陈先生果然有魄力.只不过嘛.这个项目是内部融资.只怕不会对陈先生这样的外人开放.” “哦.”陈鹏华有些起疑心了:“那怎么办.” “就冲陈先生这股爽快劲.我非常喜欢.有机会一定合作.”顿了顿.庞劲东又道:“眼下我手上就有几宗大单.别说.还正好缺资金.不过不是因为真的沒钱.而是我对传统行业已经沒太大兴趣了.既然陈先生感兴趣.那么下周跟我去趟车臣.再到中东走一圈.最后再到索马里.跟那边的人分别把事情谈妥.一切就都OK了.” 陈鹏华越听越兴奋.车臣和中东都是石油产地.索马里这样的非洲国家不仅有石油更有钻石.这些还真是传统行业.同时也是暴利行业.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庞劲东一介屌丝在这里吹牛.竟然能征服陈鹏华这样的商场老狐狸. 陈鹏华心里一个劲的琢磨.这几年非洲与国内的能源合作日渐紧密.自己如果有机会还真应该去捞上一票. “庞先生.那我们就说好了……”陈鹏华用力拍了拍庞劲东的肩膀.志得意满的道:“等到派对结束.咱们找个地方详细谈谈.车臣是俄国的地方.我几个朋友跟在俄国倒是有项目.我可以让他们为我准备一下前期工作.” 陈鹏华现在有点迫不及待了.程静爱悄悄听在耳中.捏了一把汗.也不知道庞劲东最后能怎么把这牛皮给圆了. “千万别……”庞劲东连忙阻止:“绝对不能惊动别人.否则买卖就沒法干了.” “我知道.这是商业机密.不过我那几个朋友绝对可靠……” “这可不只是商业机密这么简单……”庞劲东说着.左右看了看.注意到陈鹏华的几位老同学早就去了其他地方.这才轻轻舒了口气:“你难道不知道车臣是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好像是在打仗吧.” “虽然那地方属于俄国.但一直在闹独立.这些年战事不断.****横行……”深吸了一口气.庞劲东不无忧虑的道:“这几宗单子事关重大.要是提前泄露出去.一旦稍有闪失.那就不是赔钱这么简单.搞不好把命都要赔进去.” “这……”陈鹏华的额头有些冒汗了:“好像……我突然想起來.中东那边也不太平吧.” “难道你平常不看新闻吗.中东什么时候太平过.” “那索马里……等等.那地方好像闹海盗吧.” 庞劲东很诚实的点点头:“是啊.” “这……这还怎么做买卖.” “富贵险中求嘛.要是顺风顺水的.一切相安无事.别人早就去占领市场了.轮得到你我去淘金.”轻哼一声.庞劲东又道:“我对传统行业兴趣不大.如果不是这些生意利润高.我才不会介入.如果不是陈先生这么有兴趣.手头资金又足够雄厚.我也不会跟陈先生合作.” 陈鹏华脸色有些发白:“谢谢夸奖.” “冒险是值得的.这几宗单子做下來.其中的利润是个天文数字.”庞劲东说到这里.又看了看周围:“我再告诉你一点.我们之间的合作.可能仅此一次.以后很难再有机会.” 庞劲东摆谱摆得大了.还真有大商人的风范.说到这里还将程静爱揽到怀里.在漂亮的脸蛋上吻了一下. 程静爱正在看庞劲东怎么继续演戏.突然被亲了这么一下.有些卒不及防.一时间心跳加快.红晕浮上脸庞.更被庞劲东身上的男子气息搞得一阵眩晕. 陈鹏华看在眼里.虽然心里有些不爽.但此时也沒了吃醋的心情. “那个……庞先生啊……”陈鹏华干咳了一声.将沉浸在浪漫之中的庞劲东与程静爱惊醒.然后接着说道:“庞先生.这生意到底怎么做.能不能稍微明言一下.” 庞劲东示意程静爱回避一下.虽然程静爱非常好奇.但看庞劲东的神情.自己要是不走.这场戏怕是也演不下去. 程静爱沒办法.悻悻的瞪了庞劲东一眼.转身离开.只留下华丽的背影. 陈鹏华看在眼中.百般滋味上心头.尽管不是很好受.可是考虑到眼前的庞劲东可能是个大财主.觉得金钱还是比女人更重要. 庞劲东上前攀住陈鹏华的肩膀.故作神秘的说道:“陈先生.首先我通过很多关系从车臣搞到一批货.然后卖给中东和索马里那边.两边买家的预付款已经打到帐上了.至于到底是什么货.我现在实在不方便透露……” 庞劲东说着话.又故作小心的左右看了一眼.这让陈鹏华隐隐感觉不妙:“难道是违法的.” “你以为是合法的.” “难道……不是石油、钻石之类.” “那才值几个钱.”庞劲东哈哈一笑:“前苏联解体后.原來的加盟共和国沒有别的.武器剩下一大堆.但是缺钱.中东那边有石油.索马里一天到晚绑架人质.手头都有的是银子.却造不出來好武器.我们就做中间人.从车臣买武器.卖给中东和索马里.这一单估计价值四亿美元吧.” 陈鹏华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你开玩笑呢吧.” 庞劲东反问:“你认为呢.” 陈鹏华打量着庞劲东.觉得怎么看都不像做军火生意的人.可不知道为什么又觉得庞劲东这个人很可信. 其实.事情说穿了很简单.那就是吹牛要有技术含量. 别人判断吹牛的时候.往往是依据自己的生活阅历和知识.所以那些不大不小的牛皮很容易被戳穿.因为大多数人都可以识别. 反倒是那些小牛皮不容易识破.也沒有识破的必要. 至于那些大牛皮.就比如庞劲东吹出來的这些.由于实在太大了.反而会搞得别人不敢一下否定. 正文 第五十六章 美女真是条汉子 庞劲东深谙心理学.虽然是在吹牛.每一句话却都不是白说的.而是针对陈鹏华此时此刻的心理状态. 可以说.庞劲东猜得到陈鹏华心里在想什么.这样一來.由不得陈鹏华不相信. 这个世界上沒有异能.不过要是把某些学问研究得门清.跟有异能也沒什么区别了. “还是那句话..富贵险中求.”庞劲东看了一眼陈鹏华.那表情就像在看土包子:“沒有胆量就不要做这个生意.” “可这买卖风险实在太大了.” “不就是一条名吗.惜命就别做买卖.” 陈鹏华差点沒当场晕过去.要不是庞劲东及时扶住.只怕要瘫软在地. 陈鹏华面如土色.庞劲东看在眼里.表面一本正经.实际上肚皮都快笑破. 陈鹏华犹豫再三.最后说了一句:“可我只有一条命……” 庞劲东无所谓的耸耸肩膀:“那就算喽.” 到此为止.庞劲东与陈鹏华的合作算是告吹.在庞劲东遗憾的眼神中.陈鹏华一步三晃的走开了. 程静爱不知道去了哪.庞劲东正要去找.突然会场灯光放暗.生日歌缓缓响起.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小道.一辆装着特大蛋糕的小车被侍者推了进來.蛋糕上摆放着一圈五颜六色的蜡烛. 宴会的主角王丽红风情无限的走出來.脸蛋上挂着得意又自满的笑容.优雅的向的应酬着客人. 不可否认.她确实很漂亮.不过不是每一个美女都能嫁给有钱人. 多数美女在上学的时候就已经从粉木耳被爆炒成黑木耳了.从这个高帅富的裤裆下面钻到另一个官二代的被窝里.她们一个个都想当才女林徽因让男人为之倾倒疯狂.却沒料到如今男人全是西门庆.提上裤子就不认账.结果她们最后沒法嫁入豪门.就只能找來身边的备胎草草结婚. 这样看起來.王丽红虽然肤浅.却还是有些手腕.庞劲东能明显感觉到她的老同学当中有不少女生的目光带着明显的羡慕嫉妒恨. 程静爱笑语盈盈的俏立旁边.跟王丽红交相辉映.两个人好得就像是闺蜜一样.根本沒表现出从大学时候开始就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女人就是这样.所有争斗都在暗处.表面必须维持和谐稳定.公开撕破脸皮的都是农村泼妇. 陈鹏华也回來了.看起來已经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來.夹在两大美女当中煞是春风得意.让庞劲东心里有点不爽. 总的來说.庞劲东对这个派对沒什么兴趣.自己只是來帮程静爱演戏.实在懒得看王丽红炫富秀恩爱.于是信步來到会场外的阳台上. 这个阳台足够大.摆放着几张白色的餐桌.周围是一圈椅子.造型雅致. 这里沒人.估计所有人都在参加派对.庞劲东倒乐得清净.掏出一支烟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 这个时候.一阵微风吹來.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这香气如兰似麝.有一丝神秘感.还有一**惑. 庞劲东顺着香味的源头看去.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來了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 她双手扶着阳台的栏杆.身体微微前躬.螓首微微仰着.正在享受这温柔夜风的轻拂.一阵微风拂过带起了她那雪白色的裙角.如此绝美的景致简直只有在油画中才能出现. 庞劲东不由得心中一颤:“这简直就是风华绝代啊.” 沒想到参加派对竟然还能有这样的收获.于是庞劲东整理了一下衣服.决定上前搭讪. “这位女士……”庞劲东咳嗽两声.带着微笑走过去.正琢磨着下一句话应该怎么说.这个风华绝代的女人刚好转过头來.白皙美丽的脸蛋抹过一丝红晕. 猛然之间.庞劲东惊呆了.站在那里许久无语.良久之后不住的在心头感慨:“我艹……这特么也太难看了……” 这个女人身材好.气质好.却有着一张耸人听闻的脸.长得就像是火星表面一样. 不过.火星表面沒有生物.她这应该算是那美克星. 可以说.这个女人从背面看是希望.从侧面看是失望.从正面看是绝望. 女人扯着破锣一般的嗓子问了一句:“你干啥.” “我……不干啥……”庞劲东非常尴尬的笑了笑:“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女人翻了翻白眼:“神经.” 本來庞劲东就想这么直接走人.听到女人这话.不由得挑起大拇指称赞:“美女你真是条汉子.” 这个美女确实是条汉子.浑身上下洋溢着雄性激素的味道.她的胳膊竟然非常健壮.尤其是右臂的肱二头肌鼓鼓的.比庞劲东还要更发达. 那么问題來了.为什么她的右臂要比左臂更加健壮.这很可能跟她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从事某种深度运动有关. 女人有些火了:“赶紧走开.否则我喊人了.非礼.” 名节要紧.自己难得非礼别人.总不能找这么个主儿. 于是.庞劲东马上转身就走.刚好程静爱的声音响起:“庞劲东.你在哪.” “这呢.我在这.”庞劲东再不理会这个女人.转身向程静爱跑了过去. 程静爱在里面看到阳台上有个女人.冲着庞劲东冷冷一笑:“一眼沒照顾到.你就跑去搭讪了.” “我错咧.我真的错咧.我以后再也不随便搭讪了……”庞劲东把手按在胸膛.不住的喘着粗气:“太特么惊险了.太特么刺激了.” “你怎么这么说.”程静爱一挑好看的眉毛:“怎么.这女孩长得很漂亮.” “不.不是漂亮.正好相反……”庞劲东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她长得很抽象.她长得很朦胧.她长得很模糊.她长得很……诡异.算了.饶了我吧.我实在描绘不出她的样子.我真沒见过鬼啊.” 程静爱无声的笑了起來.嘴里小声嘀咕道:“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 “我是实话实说.” “就算人家的相貌.不是你所想要的.你也应该有起码的尊重.”程静爱凶巴巴的瞪了庞劲东一眼:“不应该这样在背地里贬损人家.” 正文 第五十七章 庞劲东是忽悠犯 庞劲东嘴里嘀咕着:“你……不是男人.站着说话不腰疼.” “好了.不说这个了.跟我回去吧.” 会场内的吊灯已经熄灭.只有四下一圈精美的壁灯发出柔和的光芒.男男女女成双成对正搂在一起跳舞.气氛既浪漫又略显有些暧昧. 艳遇可以说每个男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却很少会去想象艳遇后会有什么后果.今天.庞劲东用实际行动证明.搭讪其实不是那么好玩的. 庞劲东和程静爱也跳舞起來.程静爱凑在庞劲东耳边喷着热气.轻声道:“男人是不是都是这个样子.喜欢到处勾引.到处留情.” 庞劲东双手轻搂程静爱柔软的纤腰.叹了一口气:“尽可能扩大交配范围是所有雄性灵长类动物的本能.我只是遵从本能的呼唤……” “你还振振有词.”程静爱双手搂着庞劲东的脖子吐气若兰:“其实.你不是灵长类动物.” 庞劲东鼻息嗅到程静爱口中的芬芳.心头一动:“那是什么.” 程静爱轻哼了一声:“你是种马.” 庞劲东一时无语:“我……” “不说话就算承认啦.” “我怎么承认了.就算是我种马.也不是什么母蛤蟆都要.” “是吗.”程静爱眼珠一转:“那么你说说吧.我和沈夫人谁漂亮.” 女人似乎都喜欢互相攀比.即便是程静爱这样的女人.庞劲东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随口敷衍道:“都漂亮.” “说的一点诚意都沒有……”程静爱又哼了一声:“不过……看在你今晚表现不错的份上.我决定暂时原谅你.” 程静爱说完.娇躯贴了上來.这让庞劲东不由得心里暗暗叫苦.因为自己能充分感觉到她胸前的饱满与坚挺.这样下去只怕就要把持不住了. 庞劲东双手搂着程静爱柔软的腰身.感受着薄纱下光滑细腻的肌肤.更要命的是两个人的双腿之间不时有挨擦.小腹下也是若有若无的触碰着. “不好……”庞劲东暗叫糟糕.自己已经有了生理反应.越是想要压制.却偏偏越來越强烈. 程静爱何尝不是一样.庞劲东的双手有力的搂着她的腰身.她在鼻息间能闻到庞劲东的男子气息.胸前的摩擦更是产生出了一种说不出的触电感觉. 庞劲东手心冒汗.微微有点颤抖.被这种接触搞得紧张兴奋. 突然.身后有人不小心撞了一下.庞劲东卒不及防.身子不可避免的贴了上去. 这一下可不是若有若无.庞劲东实实在在的撞在程静爱腹上.庞劲东心里暗呼:“我滴天啊……” 程静爱遭到冷不防的袭击.心里娇呼一声:“见鬼……” 她充分体会到庞劲东肌肉的坚硬.虽然只是一触既开.还是带來了触电般的感觉.让她娇躯一阵发软. 下意识的.程静爱的一双玉臂不由自主的搂紧了庞劲东的脖颈.整个人几乎就像是挂在了庞劲东的身上. 程静爱心跳加快.俏面上悄悄抹上红晕.轻轻叫了一声:“不跳了.我们去喝酒吧……”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坐在那里喝起酒來.谁都沒有说话.只是伴着周围音乐舒缓靡靡.在这暧昧的黑暗下不停地举杯. 结果.两个人有些喝多了.也沒跟王丽红和陈鹏华告别.直接來到停车场. 程静爱已经不能开车了.坐在副驾驶上昏睡了过去.庞劲东侧头看着睡美人般的程静爱.有些犹豫. 到底应该把程静爱送回家.还是…… 很快的.庞劲东轻轻叹了口气.做出了决定. 一个长得如此漂亮性感的女人.成熟的娇躯紧紧靠着自己.两个人又有过肌肤之亲.庞劲东又正在容易冲动的年龄.要是不做点什么实在对不起自己. 于是.庞劲东去酒店开了一个房间.搀扶着程静爱进去.打开房间的灯. 一时间.到处都弥漫着程静爱的体香.庞劲东将程静爱轻轻的放在床上. 庞劲东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先去洗了一个冷水澡. 这样一來.庞劲东倒是冷静了不少.在腰间围了一条薄浴巾.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抬头望着天花板:“妈的.房都开了.我该怎么办……” 也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声突然响起.庞劲东不耐烦的吼了一声:“出去.我不要房间服务.” 庞劲东以为是酒店侍者.可是门铃却响个不停.庞劲东有些火了.跑到门前想要训斥一下. 不过.庞劲东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先从猫眼处看了一眼.结果差点吓的魂飞九霄.在门外的竟然是金玲玲. “我擦.”庞劲东实在吓坏了:“她怎么來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警方又开始扫黄了.怎么会被金玲玲给碰上.上一次自己被金玲玲扫黄.就已经够糗的了.难道历史要重演吗. 有那么一度.庞劲东干脆打算从窗户溜走.留下程静爱自己在这里. 可是.庞劲东焦急地跺着脚.望了望床上的程静爱.真是心有不甘. 这个死妮子.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來了.她又是怎么來的.庞劲东连杀她的心都有了. 但很快的.庞劲东马上清醒了.毕竟金玲玲是自己的正牌女朋友.至少曾经是. 虽然说自己跟程静爱之前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但自己跟程静爱之间的关系却很微妙.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庞劲东犹疑的功夫.金玲玲在门外嚷道:“开门.庞劲东.我知道你在.我看着你进來的.” 庞劲东深吸了一口气.用被子把程静爱盖好.把房门打开了. 门刚一打开.金玲玲就冲了进來.第一句话是:“你沒事吧.” 这个问題沒头沒脑的.庞劲东愣了一下:“我沒事啊.你怎么这么问.” “我在附近买东西.看到你來这了.好像还喝多了……” “真的吗.不是扫黄.”庞劲东打量了一眼.发觉金玲玲穿的是便装.手上还拎着东西.看样子真不是执行公务來的. 金玲玲的话还沒说完.程静爱的声音突然响起:“你來的好快啊……你再晚來一步.我可就要非礼你男朋友了.” 正文 第五十八章 怎么又要扫黄了 庞劲东被吓了一跳.回过头來.发现程静爱非常清醒地坐在床上. 被子掀开着.程静爱露出的一些肌肤在灯光下分外刺眼.她正笑嘻嘻地看着庞劲东和金玲玲.竟然一点酒意也沒有. 金玲玲脸涨的通红.冲着庞劲东吼道:“我有些事要跟你谈.” “你们慢聊.我先回去了.”程静爱起身整理好衣服.下了床. 庞劲东一把拉住程静爱:“别走.要谈.就三个人一起谈.” 金玲玲愤怒地看了一眼程静爱.又对庞劲东吼道:“放开她.” 庞劲东从來沒见过金玲玲发火.立即松了手. 程静爱显然也吓了一跳:“你……冷静一下.” 金玲玲眼圈一红.眼泪都快掉出來了. 庞劲东却越发糊涂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金玲玲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程静爱好像早有预料. 更重要的是.两个女孩似乎认识.这是庞劲东始料不及的. 程静爱收起先前的笑容:“好吧.那我留下.咱们好好谈谈.” 庞劲东有些恼火.看了看她们两个:“你们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程静爱不敢看我.望着旁边. 金玲玲满脸的泪痕.用力把庞劲东往外推:“算了.我不想和你说话了.你赶紧走吧……” 庞劲东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題.两个女孩一定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你们不把事情说清楚.我就不走.” 金玲玲也不解释什么.显然只想让庞劲东尽快离开程静爱的视线.一个劲把庞劲东往门外推. 庞劲东不舍地看着程静爱.深吸了一口气.对金玲玲说道:“你到底怎么了.” 金玲玲低声央求着:“我今天不想说了.明天再和你谈.好吗.” 事已至此.庞劲东无奈.只好出门. 庞劲东刚一离开.她们立即把门关上了.庞劲东把耳朵附在门上.想听听她们说些什么.却什么也听不到. 两个女孩说话的声音很小.这倒让庞劲东有些放心.至少她们沒吵起來. 庞劲东只有左一根右一根的抽烟.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抽沒了半盒烟.房间的门终于打开了. 金玲玲冲着庞劲东摆了一下头:“进來.” “进來了.”庞劲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我发短信让金玲玲來的.”金玲玲瞥了一眼金玲玲.金玲玲闷坐那里也不出声.金玲玲接着道:“我知道.如果我喝多了.你可能会做一些……那样的事.” “哦.是吗.”庞劲东呵呵一笑:“所以你把金玲玲找來了……” “你不生气.” 庞劲东看起來好像沒生气.然而登时变了一副面孔.火冒三丈的质问:“你是想让我女朋友看看我是什么样的人.” 金玲玲看着庞劲东愤怒的样子.摇了摇头:“有些事情.可以说开了.我跟你是之前的事情.该有的可以说早就有过了.而别人吗……都是后來的.” 程静爱似笑非笑看着庞劲东:“我知道.你们两个曾经有过一段情.所以我才把金玲玲找來.” “不算是情.只是一夜|情.”金玲玲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接着又道:“我并不是庞劲东的女朋友.既然你们两个已经明确了关系.我觉得有些事情要说清楚了.” “别这么说.”程静爱轻叹了一口气:“我一直当你们两个是谈恋爱.而不是别的.” “你选择程静爱吧……”金玲玲开口说着.突然怆然一笑:“她有钱.长得比我漂亮.收入比我高.学历也比我高……她哪都比我好.你沒必要选择我.” 庞劲东本來以为.程静爱把金玲玲找來是要自己难堪.听到这话才明白.原來是有点二女争夫的意思. 只不过.这种事情在小说里读起來很过瘾.现实当中发生却让人很头痛. 庞劲东长叹了一口气.感到无比的焦燥和烦闷.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偏偏的.金玲玲的身影一直在庞劲东面前晃.就象块口香糖粘着.想甩都甩不掉. “你现在应该说清楚……”程静爱看着庞劲东.一字一顿的道:“你一方面跟我谈恋爱.另一方面又跟前女友不清不楚的.那么你到底喜欢谁.” 庞劲东不耐烦的道:“怎么不清不楚的.我们两个清楚得很.” “那你告诉我.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程静爱似笑非笑的道:“你们两个在一起过吧.这个是事实.沒必要否认.你也不能否认.但你们两个也沒分手.而且一直私下保持联系.你庞劲东既然说喜欢我.那么就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我……这个……”庞劲东一时无语.这个问題实在沒有办法回答.因为程静爱说得并沒有错. 当初在战场上.庞劲东跑开之后.跟金玲玲的关系就落入进退维谷的境地. 今天.自己跟金玲玲算是设呢么关系.庞劲东根本说不清楚. 庞劲东到底喜欢谁.其实这是显而易见的.跟金玲玲在一起这么久.做任何事都非常有默契.这份感情來之不易. 至于程静爱.固然是个白富美.但庞劲东跟程静爱在一起却是有现实的需要.那就是要调查一些事情.并非完全是感情因素使然. 也正因为如此.庞劲东不能公开拒绝程静爱.否则接下來的事情就沒有办法进行了. “两个都喜欢.行吗.”庞劲东一摊双手:“雄性灵长类动物的本能就是尽可能扩大交配范围.我遵循了我的本能.能不能接受你们随便.” 金玲玲一愣:“你这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庞劲东起身來到金玲玲身边:“我送你回去吧.” 金玲玲眼泪汪汪的看着庞劲东.过了许久才点了一下头.庞劲东回过头又对程静爱道:“你有车.我就不送你了.自己回去吧.” “两个都喜欢.”程静爱冷冷一笑:“这个答案太牵强了.就算你真的是这么想.总要有一个更喜欢的才对.” 正文 第五十九章 老女人的夜生活 “我现在不想跟你废话.”庞劲东抬起手來.指着程静爱冷冷的说道:“如果你再跟我废话.别怪我不客气.” 程静爱似笑非笑的问:“难道你要打女人嘛.” “我当然不会打你.”庞劲东缓缓的摇了摇头:“不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庞劲东从來沒有跟程静爱这样说过话.此时突然展现出这样的态度.程静爱竟然有了一丝惧意. 程静爱看着庞劲东.神色一怔.最后妥协了:“好吧.” 庞劲**然很轻松的一笑:“毕竟你有豪车.自己回去吧.如果你沒开车.我也会亲自送你的.” 庞劲东把金玲玲送回家.一路无语. 金玲玲心情一直不怎么好.庞劲东也沒有留下.只是在金玲玲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我是爱你的……” 金玲玲苦笑了几声.沒再说什么. 随后.庞劲东回休息了.晚上的时候.一直犹豫着要不要给金玲玲打个电话.不过最后庞劲东也沒打过去. 问題的关键在于.金玲玲和程静爱为什么会认识.程静爱又为什么会发短信给金玲玲. 其实答案很简单.金玲玲來广厦这边工作.尽管只临时性工作.但在广厦地面也要建立一定的关系网.这样才能让工作顺利开展. 此外.金玲玲作为刑事侦查局局长.在广厦也有很多人想要认识一下. 结果就是.金玲玲來了广厦之后认识了不少人.当然全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包括隋美玲. 隋美玲和金玲玲都属于政界女强人.自然走的要近一些.隋美玲还把自己的朋友圈引荐给了金玲玲.其中就有程静爱一个. 这也就是说.程静爱见过金玲玲.自然也有金玲玲的联系方式. 只不过.隋美玲和金玲玲也只是身份相仿而已.同样都是走仕途的女人.两个人除此之外毫无共同点.品行脾气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 今天这件事情.根本是隋美玲和程静爱策划出來.给了金玲玲一个下马威. 其实她们还真不是针对庞劲东.庞劲东在这整件事情当中.仅只是道具而已. 至于为什么隋美玲和程静爱要针对金玲玲.事情要从头说起. 金玲玲來广厦虽然是办理鬼王党的案子.但有感于广厦本地治安实在太差.所以采取了很多措施大力整顿治安. 广厦是本国经济最发达的城市之一.同时也是社会最混乱的城市.而这一次沒有“之一”. 由于广厦本來就是个小渔村.后來成为经济特区.渐渐成为一座移民城市. 來天南海北的人在这座城市谋生.其中多数是勤勤恳恳的守法者.但也有不少是流窜作案的犯罪分子.由此引发了很多问題. 在广厦街头有飞车党.在看不见的角落则隐藏着各种犯罪团伙.包括信用卡盗刷、电信诈骗、制售伪劣产品. 几天前.金玲玲亲自带队摧毁了一个制售假药的窝点.主犯全部落网.虽然是大功一件.但沒有人知道原來程静爱就有这个窝点的股份. 换言之.金玲玲触动了隋美玲这帮人的利益.她们怎么可能不针对金玲玲做些什么. 于是.隋美玲通过移动方面的朋友.调查了金玲玲手机号码.把所有通话记录都打印了出來. 她试图挖掘出金玲玲的社交网络.然后从中找出不利于金玲玲的东西.只要金玲玲与某个涉嫌犯罪的人有过联系.这就是有了把柄落在她的手里. 她绝对不相信金玲玲是个清官.认定了金玲玲肯定收过黑钱.至少给某个犯罪团伙当过保护伞. 然而.隋美玲大失所望.金玲玲的社交圈子干净得很. 隋美玲调查了金玲玲有过通话的每一个号码.沒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但有一个例外. 其中有庞劲东的号码. 那么问題就來了.一个是刑事侦查局局长.另一个是物业公司的打工仔.这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为什么庞劲东和金玲玲会是认识的. 沈夫人提出一种可能.或许庞劲东牵扯到了某个案子.金玲玲对庞劲东进行调查. 不过.这个可能性马上就被否定了.如果警方需要对庞劲东进行调查.直接把庞劲东请去警局就好了.堂堂一个刑事侦查局的局长.亲自打电话给庞劲东.未免太抬举这个物业公司的小员工了吧. 程静爱提出另外一种可能.或许金玲玲和庞劲东是朋友.至于这两个人是怎么成为朋友的.程静爱倒是沒办法给出合理的解释. 金玲玲认识的人实在不少.手机通话非常频繁.通话记录摞起來有一厚沓.但所有金玲玲打过电话的人都属于各个政府部门.或者就是商界一些头头脑脑.反正基本都跟工作有点关系. 金玲玲不但从來不直接跟被调查对象联系.而且私下里也沒什么朋友.这就让隋美玲这帮人更加感兴趣为什么金玲玲会跟庞劲东有联系. 于是.程静爱贡献了一个计策.自己引诱庞劲东带自己去开房.然后发短信给金玲玲. 如果金玲玲那边沒有任何反应.说明庞劲东这个人对金玲玲不是很重要.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也就无所谓了. 正相反.如果金玲玲有比较激烈的反应.就说明两个人的关系有很多值得挖掘的内幕. 等到庞劲东回去休息之后.程静爱却是去了一家私人会所.隋美玲和沈夫人已经等在这里了. 尽管时间已经很晚了.这帮老女人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当然.严格來说她们其实并不老.只是跟金玲玲比起來就已经算熟|妇了. “果不其然.”程静爱见到隋美玲就是哈哈一笑:“金玲玲果然去了.而且眼泪汪汪的……” 沈夫人急忙问:“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们两个认识.”程静爱把经过叙述了一遍.然后一字一顿的道:“不仅认识.而且关系很不一般.看样子金玲玲应该是庞劲东的前女友.” 正文 第六十章 庞劲东真是个人物 “这怎么可能.”沈夫人不住的摇头:“金玲玲家庭背景好、工作好、学历好.这种三好女人.再加上还有一定社会地位.为什么会找庞劲东这么个屌丝.” 隋美玲深深的道:“那么就存在这样一种可能性……” 沈夫人急忙问:“什么.” “很简单.”隋美玲理所当然的道:“这年头流行屌丝逆袭.沒准金玲玲就是被庞劲东给逆袭了呢.可能因为某种原因.最后两个人沒走到一起去.” “有这个可能哦.大家都知道.金玲玲平常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可真沒想到今晚在我面前换了一个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跟普通弱女子有什么区别.你们当时真应该在场看一看……”说到这里.程静爱微微皱起眉头:“这样看來起來.金玲玲对庞劲东的感情还是挺深的……” 隋美玲轻哼了一声:“这个屌丝何德何能.会征服这样一个警花.” 程静爱意味深长的说道:“另外.最近这几天.我跟庞劲东在一起.庞劲东也流露出了一些比较怪异的细节……” 沈夫人急忙问:“什么怪异的细节.” 程静爱冷冷一笑:“大家都知道阳光专科医院吧.我前几天去那边体检了.本來是想摸一下他们行骗的路数.沒想到庞劲东戳穿了他们的骗局.” “庞劲东倒是很聪明……”隋美玲喝了一口红酒.不以为意的道:“一般來说.不是搞医的人.还能看穿这些专科医院行骗招数的.不是很多.” “事情沒这么简单.”程静爱摇了摇头:“庞劲东不是当场戳穿这家医院的.而是事后把主治大夫约了出來.比较委婉的敲打了一下这个大夫.接下來.庞劲东让这个大夫帮他调查一个人……” 隋美玲依然是漫不经心:“调查谁啊.” 程静爱一字一顿说出了一个名字:“刘荣福.” 沈夫人听到这个名字.面色就是一怔.紧张地看了看程静爱.又看了看隋美玲.沒说话. 隋美玲也是有些意外:“刘荣福……我要是沒说错.应该是前几年病逝的那个医学专家吧.专长是研制人造器官.” “对.”程静爱冷笑着点了点头:“庞劲东想要知道.刘荣福死前死后都发生了一些什么事.让那个姓曲的主治大夫帮忙打听一下.” “这就奇怪了……”隋美玲放下红酒杯.困惑的摇了摇头:“人造器官.这可是非常专业的事情.庞劲东打听这些事干什么.” “庞劲东跟我说.他们家时代都是搞医的.对刘荣福留下的人造器官技术很感兴趣.”程静爱冷笑着摇了摇头:“他想要弄到刘荣福的技术.然后拿出來做点生意……” “刘荣福的技术当然值钱了.这个国家的大夫有千千万.神通广大路数很野的有得是……”隋美玲非常不屑的摇了摇头:“就算刘荣福的技术真能被搞到.也肯定轮不到庞劲东.更何况他庞劲东根本不是大夫.至多也就是懂一点医学而已.” “问題就在这里……”程静爱点上了一根烟.抽了一口之后深深地说道:“据我所知.这些年.医学界很多人都在寻找刘荣福留下的技术.其中还真就有很多神通广大的重量级人物.这些人尚且沒找到技术所在.他庞劲东区区一个物业公司楼管.当然更沒希望了.庞劲东是个聪明人.这么浅显的道理不会看不明白.所以我怀疑他所谓对刘荣福技术感兴趣其实只是一个借口.只是拿出來搪塞我而已.” 沈夫人很小心地问道:“你认为庞劲东真正感兴趣的又是什么.” 程静爱吐了一个烟圈:“我看他真正感兴趣的还是刘荣福这个人.” 隋美玲质疑道:“其实刘荣福本人不值钱.真正值钱的还是他的人造器官技术.庞劲东为什么会对这个人感兴趣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程静爱缓缓摇了摇头:“庞劲东这个人实在太深了.往往让人看不透真实想法.接触的越多越是有这样的感觉.” 隋美玲嘿嘿一笑:“庞劲东是个人物.” 程静爱又抽了一口烟:“庞劲东固然精明.但他疏忽了一点.他 跟我说的这些话.其实存在着一个很大的悖论.” 沈夫人和隋美玲异口同声的问:“什么悖论.” “既然庞劲东家里世代搞医.就算他沒有当大夫的本事.至少家庭在医疗界还是积累了一些资源的.他完全可以凭借这些资源做点小生意.哪怕当个医疗代表什么的也行啊.不比在物业公司看业主的脸色好的多吗……”说到这里.程静爱缓缓的摇了摇头:“我现在觉得庞劲东在物业公司的身份可能只是一个掩护.” 隋美玲绕颇有兴趣的问:“这么说庞劲东还可能有其他身份.” “当然.”程静爱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大家都会很奇怪.为什么金玲玲这样一个处处都很优秀的女人.竟然会对一个物业公司的小员工如此钟情.我们忽略了这样一种可能.庞劲东根本不是物业公司的小员工.我们不知道庞劲东的真实身份.但金玲玲知道.” 沈夫人试探着问:“你认为庞劲东会是什么人.” “不知道.”程静爱无奈的摇了摇头:“或许他是卧底的警察.不过我觉得可能性不大.如果他真是警察就应该卧底去相关的地方.在物业公司当这么个小职员又有什么意义呢.所以.我觉得他的身份应该更加复杂才对……” 沈夫人又问:“他会不会是冲着我们來的.” “他只是偶然加入我们的圈子.应该不是针对我们.否则他不会当着我的面让曲大夫打听刘荣福……”顿了一下.程静爱又提出:“关键在于.我们必须搞清楚庞劲东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对我们到底有沒有威胁.” “无从搞清楚……”隋美玲意味深长的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如果真想要摸清楚他的底细.到也有一个办法……” 程静爱马上追问:“什么.” “让他爬到你的肚皮上狠狠地CAO你.”隋美玲咯咯笑了起來:“相信我.男人在床上的时候.警惕性是最低了.你让他说什么他就说.” 程静爱满不在乎的问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让他干|我.” 隋美玲又咯咯笑了起來:“那你就让他干呀.” “有机会我就让他干.看他好像精力非常旺盛的样子.沒准还会非常舒服呢.”程静爱撇了撇嘴:“到时你可别嫉妒.” 沈夫人插嘴说了一句:“我倒觉得庞劲东好像对隋区长 更有兴趣呢.” “你当初不就是把庞劲东当做玩物介绍给我的吗……”叹了一口气.隋美玲有点怨艾的道:“只不过.我是官员.做事必须小心谨慎.尤其是男女关系这方面.有的时候就算是很馋也必须得忍住.” 程静爱有点幸灾乐祸的道:“走仕途的人就是约束太多.哪像我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现在说庞劲东呢.你们怎么说起那种事儿了……”沈夫人被这两个闺蜜的语言刺激到了.身体某个部位感觉有点不太舒服:“庞劲东对我们沒有威胁当然是好事.但我们还是要搞清楚.这个人到底要干什么.至少也要搞清楚.庞劲东为什么要打听刘荣福.我觉得这些信息非常重要.” 程静爱点了一下头:“你说得对.” “庞劲东他果然是个人物……”隋美玲长呼了一口气:“让他加入我们的圈子.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程静爱懒洋洋的道:“不管是对是错.既然他已经加入了.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喽.” 三个女人喝酒喝到很晚.说的尽是一些节操尽碎的话題.等都天亮才各自回家. 沈夫人刚一进门.就觉察到屋子里有人.直接说了一句:“出來吧.” 刘荣福的声音马上响起:“我又沒有躲藏.为什么要出來.” “我就知道是你.”沈夫人直接來到刘荣福身前:“有什么事吗.” 刘荣福反问:“你这是去哪浪了.” “小圈子聚会.” “那几个女人.”刘荣福冷冷一笑:“头大无脑罢了.” “不能这么说吧……”沈夫人缓缓摇了摇头:“我领导觉得她们精明着呢……” “哦.”刘荣福饶有兴趣地问道:“好像你很有收获.” 沈夫人的回答很简短:“庞劲东通过程静爱正在打听你.” “打听我.”刘荣福微微眯起双眼:“打听我干什么.” “这就要问庞劲东自己了.”沈夫人轻哼了一声:“看得出來.庞劲东已经知道了你的存在.而且对你这个人还很高兴去呢.” 刘荣福站起身.來來回回在屋子里走着.似乎有点不安. 过了好一会儿.刘荣福返身坐下.一字一顿的吩咐:“把你们今晚的谈话全部复述一遍.一个字都不许落下.”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刘荣福的真面目 沈夫人按照吩咐.把这三个女人见面的谈话全部复述了一遍.只要是还能想起來的就全都说了. 刘荣福听罢就是冷冷一笑:“沒想到庞劲东还真是个人物.竟然能调查到‘刘荣福’这三个字.” 事实上.刘荣福当年是假死.之后建立了鬼王党.多年來他活跃于地下世界.沒有人知道他其实还活着. 至于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他意识到自己通过合法途径赚不到足够的钱.而且进行非人道实验被媒体揭穿之后.自己在学术界也混不下去了.于是通过鬼王党开始从事非法营生. 沈夫人是刘荣福的手下.也算是鬼王党成员. 准确的说.沈夫人是刘荣福操纵的傀儡.刘荣福有意把沈夫人打进了隋美玲的社交圈子. 那么刘荣福为什么这么做. 这要从隋美玲开始说起.这位年轻的美女官员出身医疗卫生系统.在担任区长之前是区卫生局局长.正是因为在卫生局的工作非常出色才当上了区长. 由于隋美玲的这种仕途背景.所以社交圈子大都也跟医疗卫生方面有关.她最好的朋友程静爱就是做这门生意的. 事实上.隋美玲的社交圈子就是一个官商交易平台.由于隋美玲作为公务员不能经商.就经常借朋友之手进行投资. 换句话说.隋美玲给程静爱等人在政策上开绿灯.程静爱等人则帮助隋美玲赚钱. 由于隋美玲这个圈子对刘荣福的用处非常大.可以帮助刘荣福及时获得很多信息.赚取更多的钱.所以刘荣福把沈夫人安插进这个圈子充当自己的眼线. 隋美玲不是那么轻易相信别人的.沈夫人为了混进这个圈子.着实费了不少周折.也花了不少钱.不过这是題外话了.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是按照刘荣福的计划进行.不过计划之外出了一个变故.那就是庞劲东的出现. 刘荣福沒想到自己在广厦竟然会撞上这位一代兵王.于是对计划做出了一些调整.让沈夫人把庞劲东一步步诱进隋美玲的圈子. 一个人的性|欲与其财富多寡呈正向相关.也就是说.越有钱的人.性|欲越强.就算身体能力不行了.也要依靠药物满足自己的yuwang. 所谓“饱暖思淫|欲”正是这个道理.隋美玲的这个圈子也不例外.这帮富婆经常在外面玩男人.而且还交换. 比如说.程静爱觉得有个男人不错.器大活好会伺候|女人.等到玩够了便会引荐给隋美玲.反之亦然. 男人有钱了就会玩女人.女人有钱也就会反过來玩男人.有钱人在玩弄异性这一点上.无论男女其实做法都一样. 毫无疑问.庞劲东在隋美玲的圈子里就是充当玩物的角色.刘荣福这么安排有两点因素.一是用女人的肚皮消磨庞劲东的斗志.只要庞劲东终日花天酒地.必然也就顾不上其他事情了; 另一点因素.刘荣福沒有告诉过沈夫人.那就是庞劲东只要进到隋美玲的身边.如果觉察到广厦这座城市潜藏的罪恶.那么最先会跟隋美玲这帮人发生冲突.他刘荣福本人就可以坐山观虎斗了. 隋美玲这帮人绝对不干净.隋美玲自己投资了假药窝点.程静爱则开着骗钱的专科医院. 刘荣福早就听说过.庞劲东这个人秉性正直.绝对看不惯这些行为. 本來.刘荣福以为自己可以就此躲藏在幕后.但沒想到的是.庞劲东这么快就得知“刘荣福”这三个字.只要有了这个名字.接下來会有很多事被顺藤摸瓜的调查出來. 这让刘荣福感到有些不安.站起身來來回回的在房间里踱步.沈夫人接下來的一句话加强了刘荣福的危机感:“我觉得庞劲东这个人根本不像你想象的这么简单.你可能是太过轻敌了……还有.隋美玲这帮人也开始怀疑庞劲东的真实身份了.搞不好用不了多久就会调查出來真相.” 刘荣福冷笑着摇了摇头:“我不觉得隋美玲有这个本事.” “正常情况下应该沒有.但是……”沈夫人拖着长音缓缓说道:“庞劲东跟金玲玲的关系已经曝光了.搞不好.隋美玲顺着金玲玲这条线.就能查出來庞劲东到底是谁.” “都怪你.”刘荣福恶狠狠地看向沈夫人:“如果你做事得力的话.也不至于让隋美玲她们起疑心.” “可我什么都沒做啊.”沈夫人感觉非常委屈:“隋美玲和程静爱她们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跟我说.她们自己对庞劲东产生怀疑.这又不是我造成的……” “你敢跟我顶嘴..”刘荣福一瞪眼睛:“我看你又要接受惩罚了.” 听到“惩罚”这两个字.沈夫人马上就知道刘荣福要做什么了.立即老老实实的趴在沙发上.掀开了自己的裙子.把臀|部对着刘荣福. 刘荣福解下腰带.一个箭步走上前去.抡起腰带冲着沈夫人就是一下.紧接着又是一下. 刘荣福丝毫不手下留情.一下狠似一下.打得沈夫人几乎喘不过來气. 偏偏是这种无法呼吸的体验.给沈夫人带來了一种全新的极速快感.就像坐过山车一样刺激.既感到恐惧却又不愿意放弃. 比坐过山车更过分的是.沈夫人除了无法呼吸之外.甚至也无法叫喊.因为刘荣福殴打得越來越快.让她几乎沒有喘息的时间. 沈夫人现在的这种感觉.再加上这种姿势.使得刘荣福的每一次殴打.都刚好撞在沈夫人的“弱点”上. 那个弱点不需要太多攻击.足可以让沈夫人从顶端直接落到地面上.然后又从地面升回到顶端. 这个一起一降的过程非常漫长.而中间的距离又是如此的高.好像根本沒有尽头一样. 当刘荣福终于感到有些累了.放松了一些攻击.让沈夫人能呼吸的时候.沈夫人终于发出一声嘶喊.而且拉得很长.真的就象在坐过山车一样. 伴随着尖叫.沈夫人的身体开始紧绷起來.旋即又放松下來.跟着再度紧绷. 正文 第六十二章 一帮没用的女人 “贱|货.”刘荣福恶狠狠地骂道:“我说是你的错误.那就是你的错误.不许跟我顶嘴.” “是我错了……”沈夫人回过头來.凄然一笑:“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这还差不多.”刘荣福似乎对沈夫人的态度很满意.其实也是打得累了.把腰带重新系上:“这一次暂且原谅你.如果下一次你还敢顶嘴.惩罚的一定更重.明白吗.” 沈夫人又是凄然一笑:“其实你我都知道.你惩罚我的真正原因.并不是我说错了话……” 刘荣福的表情有些惊慌:“那又是什么.” “因为你喜欢惩罚女人……”沈夫人始终保持着凄然的笑容:“每当看到女人在你面前痛苦的哀求.你就感到非常满足.对不对.” 刘荣福的嘴角抽搐了几下.沒说话. “你为什么只是打我.却不艹我.”不用刘荣福回答.沈夫人已经有了答案:“因为你不行对不对.” “你说我不行.”刘荣福额头青筋暴起:“你敢说我不行.我哪里不行了.怎么不行了.” “你阳|痿不是吗.” “你敢怀疑我性|能力有问題.”刘荣福说着.又要解开腰带:“别忘了.我是最出色的人造器官专家.就算我身体上任何一个器官出了问題.我都可以用人造器官代替.” “如果你的人造器官那么完美.为什么还要绑架别人.走私真正的人体器官.”沈夫人苦笑着摇了摇头:“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沒有必要说明白.” “是你说出來的.不是我要说.”刘荣福的表情有些癫狂.圆瞪双眼看着沈夫人.眼球表面布满了血丝:“你只是我的手下.我让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不许质疑我.绝对不许.” “好.你性|能力沒有问題.我相信还不行吗……”沈夫人呵呵一笑:“如果你不艹我.我就要坐起來了.” 沈夫人性|感妩媚.尤其是屁|股又白又嫩.是个男人看在眼里都会冲动. 有那么一度.刘荣福差一点就要冲上去把沈夫人就地正法.但最后刘荣福还是沒冲上去. 沈夫人坐直身体.整理了一下裙子.淡淡的说道:“你让我做的事情.我当然都会做的.但是我要提醒你.我是人.不是你操纵的玩偶.” 刘荣福眼珠转了转.突然变得不再那么癫狂.而是意味深长的一笑:“你想从我这里得到尊严.” “你怎么虐我都可以.但每一个人都希望得到尊重.包括我在内.” “好吧……”刘荣福长呼了一口气.沒有解开腰带.而是整理了一下衣服:“大概我的一些做法.让你感觉很不舒服.不过这沒关系.你只要按照我的交代去做事.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 沈夫人轻轻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先不说这个了……”刘荣福摇了摇头.冷冷的道:“庞劲东已经知道了‘刘荣福’这个名字.距离查出真相也就不远了.我们必须想办法阻止.” “该怎么做呢.” “按照原來计划.让庞劲东陷入隋美玲的圈子里去……”说到这里.刘荣福的语气多少有些无奈:“本來我想闷声发财的.沒想到碰见庞劲东这么个煞星.实在是太晦气了……” “知道了.”沈夫人点了一下头:“我会尽力引诱庞劲东的.” “只引诱庞劲东还不行……”刘荣福一字一顿的说道:“要尽快撮合他跟程静爱.当然还有隋美玲.只有他们三个上了床.庞劲东才算是真正进入他们这个圈子.” “但隋美玲做事非常谨慎……”沈夫人非常小心地提出:“尤其是面对异性.通常会保持一段距离.如果沒有足够的把握不会跟这个男人在一起.” 刘荣福轻哼了一声:“这个女人也就是那么回事……” “据说隋美玲在外面是玩男人的.但我加入他们这个圈子这么久.还真沒见过她跟哪个男人睡过觉.还有那个程静爱也是一样……”顿了一下.沈夫人接着说道:“她们有时会跟看得过眼的男人打情骂俏.但沒有发生任何实质性的事情……” 刘荣福摆了摆手:“程静爱不是最重要的.隋美玲才是.” “可就是隋美玲.实在太谨慎了.毕竟她是混官场的.要是在男女关系上被人抓住把柄.那么一切就全都完了……”沈夫人叹了一口气:“她必然非常谨慎.” “她们只是一帮笨女人而已.”刘荣福非常不屑:“我就不相信.她们的脑力还能斗得过我.只要你老老实实按照我的交代去做.不怕隋美玲不上套.” “你一定要让庞劲东和隋美玲发生关系.应该不只是这么简单吧……” 刘荣福乜斜着沈夫人:“能有多么复杂.” 沈夫人急忙笑了笑:“沒什么.我就是随口一说……” “不管有什么想法就尽管说出來好了.我是拿你当亲信的.有什么是一定告诉你.” “我认为你让庞劲东加入隋美玲的圈子肯定有其他原因……”沈夫人非常小心地说道:“如果你只是想让庞劲东沉溺红粉之中.不來给你找麻烦.其实有的是其他办法.可加入隋美玲的这个圈子难度实在太高了.” 刘荣福仔细打量着沈夫人.表情阴晴不定.过了一会突然呵呵一笑:“你跟那帮蠢女人不太一样.多少还是有点头脑的……” “这么说……真的有其他原因.” “明白告诉你吧……”刘荣福冷冷的道:“隋美玲虽然出身医疗卫生系统.不过现在负责的是城建和规划……” “这我知道.” “她手头有两块地很值钱.但她不会轻易放出來……”刘荣福拖着长音.缓缓说道:“要让她把地拿出來.最好的办法就是抓住她的把柄.” “我明白了.”沈夫人呵呵一笑:“你这是一箭双雕.既是利用美人计对付庞劲东.又是利用美男计对付隋美玲.如果庞劲东和隋美玲上了床.你能够拿到有力的证据.就可以用來要挟隋美玲.毕竟隋美玲是官员.乱搞男女关系这事儿一旦传出去.仕途也就毁了.” “是这个道理.”既然已经把真实想法说了出來.刘荣福索性多说一些:“说起美男计.其实庞劲东本來不是非常好的选择.隋美玲这帮人有的是机会弄到各种小鲜肉.论身材相貌气质都远远超过庞劲东.但是.这样的男人如今多了去了.反而也就不值钱了.像隋美玲这样的女人.更喜欢的是有故事的男人.这样一來庞劲东就是无匹的存在了.” “庞劲东确实很有故事.”沈夫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随便说点什么事情出來.都有可能是轰动世界的.” “作为男人最忌讳的事就是沒有内涵.不能只有华丽的外表.那是绣花枕头.外面好看其实一肚子稻草.”顿了一下.刘荣福接着说道:“尤其隋美玲和程静爱这样的富婆.玩多了各种各样的男人.普通男人已经钓不起來她的胃口了.但庞劲东这样的人可以.她越是对庞劲东的真实身份感兴趣.庞劲东上她的机会也就越大.” “是的.”沈夫人点了一下头:“只不过嘛.庞劲东知道的事情未免太多了…………” “庞劲东这个人还是让我感到头疼.”刘荣福恨恨不已的道:“大家能够互相不招惹是最好的.但如果庞劲东决心要找我的麻烦.我也不怕他.” 刘荣福有足够的理由感到沮丧.自己苦心装死.暗中经营这么多年.本以为可以赚來成山成岭的银子.何曾想到庞劲东竟然会出现在这个城市. 刘荣福从來沒跟血狮雇佣兵打过交道.倒是听说过庞劲东的大名.不过跟庞劲东也沒有个人恩怨. 他本以为自己跟庞劲东可以井水不犯河水.可现在庞劲东开始调查他.这就让他不能坐视不理了. “我的计划不能被庞劲东破坏了……”眼珠转了转.刘荣福提出:“这几天.你找机会跟庞劲东单独接触一下.想办法套出來庞劲东都知道多少事情.他已经知道刘荣福了.肯定也知道了鬼王党.我必须知道他掌握了多少信息.才能决定下一步的计划.” “我怎么套取信息.” “用你的身体.”刘荣福上下打量着沈夫人曼妙的躯体.冷冷一笑:“你这么|骚.床|上功夫又这么好.不怕庞劲东不上你的圈套.” “知道了.”沈夫人点了一下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还有一个事……”刘荣福的声音变得阴冷起來:“这几天.我要策划一次绑架.就你说的那个住客.直接把她绑走.眼下不单是那个中东土豪.我又接了很多单生意.器官库极度匮乏.必须补充新的器官源.” “可是只有这么一个人也不够呀.” “所以你需要暗中留心有沒有更加合适的人选……”刘荣福不无忧虑的摇了摇头:“金玲玲这一次來广厦.可能就是亲自督办鬼王党.我们做事必须足够小心.” 正文 第六十三章 这个神秘的屌丝 沈夫人问道:“我们该怎么对付金玲玲呢.” “难道杀了她.”不用沈夫人回答.刘荣福直接说道:“不.不行.金玲玲可是警界新星.又是公安部直属部门的负责人.她如果死了必然会引起一连串的后续反应.搞不好到时候我们会变得更加被动.” “如果不能杀了金玲玲.庞劲东就更不能杀了.” “未必.”刘荣福阴冷的一笑:“庞劲东和金玲玲可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沈夫人非常费解:“按照你的说法.庞劲东可比金玲玲牛多了.既然杀掉金玲玲都让你很有顾虑.那么杀掉庞劲东不是就更麻烦了吗.” “金玲玲是有公职身份的.而且级别还不低.所以她的死会引起很多后续反应.”顿了一下.刘荣福接着说道:“庞劲东不管有着怎样辉煌的过去.论其身份只是一介布衣.明白我的意思吗.” 沈夫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想我明白了……” “庞劲东完全可以声名显赫.生活在聚光灯之下.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可他不愿意过这样的日子.向往更加平淡的生活.于是來了广厦当打工仔……”冷冷一笑.刘荣福很不屑的说道:“一个普通打工仔死了.不会有人关心的.这就是普通人和名人的区别.既然庞劲东想要当个普通人.那么也就只有普通人的待遇.静悄悄的死去却不被人知道.哦.或许很多年之后.地下世界会有关于庞劲东的传说.但沒有人知道这个传说的结局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夫人勉强的笑了笑:“或许你说的很对……” “我说的当然对了.我摘除过很多普通人的器官.整个身体被我掏成空心了.然后烧掉扔到海里.他们沒有亲人.沒有朋友.也就沒有人关心他们的死活.今天的庞劲东跟这样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呢……”刘荣福说到这里.表情变得有些阴冷:“如果要杀掉庞劲东.似乎你有点心疼啊.” “有吗.”沈夫人急忙道:“沒有啊.绝对沒有.你怎么说就怎么做……” “看得出來你不希望庞劲东去死.”叹了一口气.刘荣福缓和了语气:“如果事情还有转机.也未必一定要干掉庞劲东.但庞劲东如果继续多事.就算我愿意饶过他.我的合作伙伴也要跟他算账.” “你的什么合作伙伴.”沈夫人听到这话就是一怔.她只知道刘荣福统领着鬼王党.却从來沒听说过刘荣福还有什么合作伙伴.很显然.刘荣福有很多事情瞒着她. “你不需要知道的太多.”刘荣福看了一下时间.随后略有些不耐烦的道:“总之.你尽管把庞劲东约來.探听一下庞劲东到底知道什么.” 沈夫人急忙点头:“明白.” 刘荣福离开了.这让沈夫人松了一口气.跟这个男人在一起总是让沈夫人感觉非常紧张.因为沈夫人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手段对待自己. 转过天來.沈夫人给物业公司打电话.声称窗户透风太严重.让物业公司马上过來维修. 按照工作流程.物业公司要先派楼管去看一下是实际情况.然后再决定具体维修方案.于是庞劲东來了沈夫人家里. 庞劲东进门之后直接就问:“哪个房间的窗户坏了.” 沈夫人直接依偎了上來:“你这几天忙着跟程静爱约会.有沒有想我呀.” “想啊.很想……”庞劲东扫量了一眼沈夫人.觉得这个女人实在太马蚤了. 沈夫人穿着一件黑丝类似连衣短裙.上面露着白花花的胸脯.下面露着白花花的大腿. 大白天的.在家里穿成这样.然后把物业公司的人叫到自己家里.这简直就是东瀛爱情动作片经典场景. “等一等……”庞劲东轻轻推开沈夫人:“你还沒回答我的问題呢.” 沈夫人一时沒反应过來:“什么问題.” “哪个窗户坏了.” “你是不是有毛病呀.”沈夫人咯咯笑了起來:“窗户坏了你急着修.人家身子坏了你修不修.” “我又不是大夫.”庞劲东耸耸肩膀:“你可以去找程静爱.她认识很多大夫……哦.对了.或许你还可以打听一下刘荣福的下落.” “你提起刘荣福干什么.”沈夫人不由得警觉起來.虽然她是一个被yuwang左右的女人.却不是一个蠢女人.否则不可能有今天这样的家业.无缘无故的.庞劲东在自己面前提起“刘荣福”.她怎么可能不警惕. “你看.他是著名人造器官专家.不管身体哪个部件坏了.都能给你造一个全新的出來……”庞劲东长叹了一口气.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道:“只可惜这个人据说是死了.” “据说.”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事情叫做装死.” “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跟我提起刘荣福……”沈夫人装作很是失望的样子:“我对这个人不感兴趣.倒是对你很感兴趣.可惜你好像对我不感兴趣.” “我对你很感兴趣呀……”庞劲东很认真的道:“只不过嘛.我想做点医疗方面的生意.如果能找到刘荣福技术的下落.那可就发大财了.” “你呢.只是一个物业公司的屌丝楼管.然后憧憬着做上一笔大生意.”沈夫人咯咯一笑:“在别人看來你的想法荒唐可笑.不过在我看來你这个屌丝倒是挺神秘的.” 庞劲东耸耸肩膀:“我有什么神秘的.” “反正你给我的感觉很神秘……不如这样吧.你可以给我工作.从此跟我在一起.以后就不用在物业公司这里做了.”沈夫人呵呵一笑.用挑逗的语气说道:“只要你把我伺候舒服了.我会让你过得很幸福.很开心的.” “可我想建立自己的事业.” “沒这个必要.”沈夫人顿了顿.又赶紧补充了一句“我可以让你下半辈子不再操心任何事情.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看起來.沈夫人显然是把庞劲东当成新欢.打算包养庞劲东.却就是不肯提“刘荣福”.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庞劲东也不急于问了.捧起沈夫人的脸.认真地想在俏丽的脸上找到一点岁月的痕迹.好让自己有足够的理由讨厌她. 不过.庞劲东找了半天.仍觉得沈夫人跟二十多岁的小女孩沒什么区别. 这让庞劲东暗暗感叹.难怪那些明星四五十岁了还敢出去卖.原來只要保养得好.就能创造见证奇迹的时刻. “和你在一起.让我找到作为女人的感觉.这对我來说太重要了……” 沈夫人一边抚摸着庞劲东的胸膛.一边缓缓说道:“如果找不回这种感觉.我会死的.所以呢.只要你肯跟我走.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我这个人不喜欢靠别人.还是想创造自己的事业……”庞劲东继续用语言逗着沈夫人.然后把话題绕了回來:“我多少听说过刘荣福.如果这个人真的是装死.找到他一定有好处的.” 沈夫人非常失望的叹了一口气:“你为什么总是跟我提起刘荣福.” “我看出來了.你跟隋美玲的那个圈子.做的大都是医疗方面的生意.刘荣福又是广厦人.在本地读的大学然后留校任教.在本地成了著名医疗专家……”庞劲东观察着沈夫人的神色.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们都在一个城市.又都是混一个圈子的.多少应该掌握一些信息.” “你这种获取信息的方式形同大海捞针.” “万一还真就被我捞到了呢.” “好吧.我承认.我们多少知道一些事情.不过.要说找到刘荣福的技术.你不行的.”沈夫人不屑的笑了笑:“看上刘荣福技术的人.你肯定不是第一个.也肯定不是最后一个.打这个主意的人很多.其中不乏重量级人物.你一个物业公司楼管在其中有多大的竞争力.” “那可不一定.”庞劲东耸耸肩膀:“沒准就被我屌丝逆袭了呢.” “金玲玲就是被你这个屌丝给逆袭了吧.”沈夫人咯咯一笑:“我听程静爱说了.金玲玲碰见你和她去开房.那神情真实楚楚可怜……” 沈夫人拒绝谈论有关刘荣福的话題.庞劲东则拒绝谈论有关金玲玲的话題:“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沒什么不可能的.沒准最后真就被我找到刘荣福.” “别提他了.”沈夫人语气近乎哀求了:“还是说说咱俩吧.我现在想要了……” 庞劲东明知故问:“想要什么.” “你说呢.”沈夫人一个劲的抛媚眼:“我真的很喜欢你.你就赶紧给了我吧.” 庞劲东用指头点了点沈夫人的额头:“我不能给你.尽管我喜欢女人.而女人有的是.” “你放心.我很大度的……”沈夫人马上道:“你喜欢女人是吗.跟了我以后.要多少有多少.我每天弄几个给你玩.怎么样.” 正文 第六十四章 美女的心计 沈夫人不仅要包养庞劲东.还允许庞劲东在外面玩女人.这个条件实在太诱惑了.庞劲东几乎怀疑听错了:“你开玩笑吧.” “你觉得我像是开玩笑.”沈夫人渐渐露出一些凶相.看來如果庞劲东不答应.准备动手抢人了:“反正我可以满足你.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庞劲东推开沈夫人:“你威胁我.” “怎么这还不够吸引你.”沈夫人呵呵一笑:“跟了我之后.随便你怎么玩.只有两个条件.一是必须满足我.二是别弄些脏病传给我.” 庞劲东心里暗暗笑了起來.表面上还一本正经:“我明白.你现在说得好听.其实不过是把我当成玩物.等你玩够了.我也被你榨干了.你就会把我当成药渣丢掉.” “看你身体还是挺结实的.我可沒本事把你掏空成药渣.”沈夫人撇了撇嘴:“人家只要看到你.就有欲死欲仙的感觉.都不需要你做别的.” “我肯定不会跟你走.”庞劲东一边抚摸着沈夫人.一边缓缓说道:“不过.我倒是可以满足你一下……” 沈夫人马上问:“条件呢.” “你怎么知道我有条件.” “我猜的.” “那好……”庞劲东点了一下头:“我的条件就是告诉我有关刘荣福的一切.” “你为什么总是关心刘荣福.”沈夫人大声抗议了起來:“你现在跟我在一起.却总是提起另一个男人.你到底什么意思.” 见沈夫人始终不肯说.庞劲东索性把话说穿了:“我打听他是有原因的……” “别跟我说你真的是想弄到刘荣福的技术.”沈夫人轻哼了一声:“我已经提醒过了.你沒什么竞争力.” “你要是告诉我.我也就告诉你真正原因.” “这个吗……”犹豫了一下.沈夫人妥协了:“好吧……其实我了解的也不多.刘荣福是广厦人沒错.也一直生活和工作在广厦.不过这个人性格很怪异.很少有人愿意跟他打交道.按说.医疗行业的那些事.通过我和隋美玲的这个圈子都能打听到.但偏偏刘荣福这个人是个例外.其实.你就是用脚趾头也想得到.刘荣福的技术涉及到巨大的商业利益.如果他的技术那么容易被找到.还轮得到你來惦记.” 庞劲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倒是.” 沈夫人意味深长的问道:“现在你应该告诉我了.为什么你这么关心刘荣福.” 今天从刚一开始见面.庞劲东就急于打听刘荣福.而沈夫人偏偏不愿意提起刘荣福. 事实上.沈夫人要跟庞劲东谈的.还就是有关刘荣福的事情.她要知道庞劲东到底掌握多少事情. 这一招就是欲擒故纵.沈夫人有意吊起庞劲东的胃口.这样一來.庞劲东就会老老实实说出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这就是美女的心计.沈夫人不但有胸.同时还有脑. 庞劲东敷衍道:“我已经解释过了.我家里过去有点医疗方面的生意.所以对刘荣福的技术很感兴趣……” “我不信.”顿了顿.沈夫人接着道:“在这个国家.做这方面生意的人多了去了.我平常也沒少见.可沒听过有谁对刘荣福这么热衷.刘荣福的师兄弟和学生都找不到刘荣福的技术.就凭你跟刘荣福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只怕你有点想多了吧.” 美女有心机.庞劲东也一样.早就看了出來.沈夫人对自己已经起了疑心. 今天自己如果不说出点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沈夫人是不会善罢甘休.于是庞劲东问了一句:“你还记得吧.咱们小区先前出过一起案子.有两个犯罪分子被当场击毙.” “当然记得.”沈夫人点了一下头:“跟刘荣福有什么关系.” “程静爱已经告诉你了.我认识金玲玲……”庞劲东沒有详细解释自己与金玲玲的关系.接着说道:“所以呢.我在警方那里多少有些关系.也就是我在警方的朋友告诉我说.那两个被击毙的犯罪分子身上装着人造器官.他们的这种人造器官已经超出现今医学水平.那么很自然就会让人來你想到刘荣福了.” 沈夫人微微眯起双眼:“然后呢.” “警方认为.刘荣福死后.他的技术沒失传.而是落到了别人手里.甚至也有可能刘荣福根本就沒死……”顿了一下.庞劲东接着说道:“那么你应该明白了.警方已经认定这个案子跟刘荣福存在某种关系.正在进行调查.所以.我手头事掌握着资源的.那就是警方提供的信息.如果我能顺着这些信息找到刘荣福的技术资料.我有几个朋友是开医疗公司的.只要把资料提供过去就能卖不少钱.” “真的吗.” 庞劲东急忙点点头:“当然是真的了.” 庞劲东和沈夫人说的全都是假话.准确的说.都是假话当中掺杂了一些真实的东西.但两个人必须把假话说的完全像是真话一样.努力让对方相信自己. 与此同时.庞劲东和沈夫人都要从对方身上挖掘到有用的信息.庞劲东看出來沈夫人隐瞒了很多事情.沈夫人也知道庞劲东一直在胡扯. 沈夫人试探着问:“就这么简单.” “当然这么简单……”庞劲东适时的换了一个话題:“话说.你为什么让我跟着你.外面帅哥有的是.他们很有兴趣上你的.” “倒是不少人想要上我.我对他们可不感兴趣.”沈夫人不屑的哼了一声:“你所谓的这些帅哥.在外面玩的女人太多.我嫌脏.” 沈夫人本身就很放浪.此时竟然嫌弃男人生活不正派.这让庞劲东感慨女人真是一种矫情的动物. 庞劲东笑着问:“你确定我就沒在外面乱搞女人.” “搞女人靠的是什么.不是你的性|能力.而是你的经济实力.”沈夫人告诉庞劲东:“你只是一个物业公司的楼管而已.社会上的美女确实非常多.但她们想要的都是大款.为什么会选择你.” “你是说我想要乱搞都沒有机会.” “话虽然不好听.不过事实如此……”沈夫人轻叹了一口气:“不过我还真挺喜欢你.” “程静爱也是这么说.不过也只是说说而已……” “程静爱确实很漂亮.虽然比我差点.怎么着.你想干她.” “是又怎么样.”庞劲东随口道:“她名义上说.让我做她的男朋友.却不肯让我碰一下手.” “你这种所谓的男朋友.只是用來玩的.不是真的男朋友.你明白我的意思.程静爱有很多你这种男朋友.有的可能一天晚上干她十次.也有可能十年都碰不到他的手.看來你是后面这一种了……”顿了一下.沈夫人接着说道:“不过.幸好你认识我.如果你真想干|她的话.我可以尽量给你安排.”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的.”庞劲东很不信任地看着沈夫人.因为沈夫人答应的太痛快了.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怕我骗你.”沈夫人说着.竟然伸手捉住庞劲东的那个东西:“我告诉你.只要你能把人家伺候舒服了.一切问題都不是问題.” “问題大了.”庞劲东一本正经的道:“你刚开始把我介绍这个圈子.是要让我认识隋美玲.怎么变成程静爱了.” “你怎么这么糊涂.”沈夫人哈哈大笑起來:“隋美玲人家可是官儿.能随随便便 让你得手吗.你连程静爱都沒办法搞定.又怎么可能搞定隋美玲.” “这根本就是两码事.” “这根本就是一码事.”沈夫人不住的摇头:“你应该能看出來.程静爱跟隋美玲之间不只是朋友.还存在很多利益交换关系.也正因为有利益关系.所以她们之间有很多共同的秘密.时常一起在外面玩男人.互相交换玩伴.某种程度上.程静爱是给隋美玲试药的.一个男人要先让程静爱满意.才有机会接触隋美玲.懂了吗.” “也就是说.如果搞定了隋美玲.其实就是搞定了两个女人.” “沒错.”沈夫人理所当然的道:“我们这个圈子不在意这种事的.你也不要感到惊讶.时代已经不一样了.既然男性权贵经常这么干.女性权贵沒理由高举贞节牌坊.” “好像还真是这么个道理……”庞劲东觉得.不管鬼王党的事情最终如何.自己有机会上这么几个大美女也是不错的.自己这个屌丝沒白当.只是.自己以鸭子的身份出现.多少让庞劲东感到有些痛苦. “也难怪你喜欢隋美玲……”沈夫人果然不是善类.见庞劲东一时不说话.开始诱惑起來:“我经常跟隋美玲一起洗澡.她身上.特别是屁股.真的很白啊……” “不要说了.”庞劲东有些抓狂了.听到沈夫人的这番话.从正事想到了邪事.开始YY上女官员是怎样的感觉. 正文 第六十五章 真正的逆袭 “你果然对她很感兴趣……”沈夫人咯咯一笑,试探着问了一句:“对了,你是怎么认识金玲玲的?” “算是有点亲戚关系吧……”庞劲东随口敷衍道:“过去很多事情,她蛮关照我的,不过我们毕竟是两个世界的人,所以平常联系的也不是很多!” 沈夫人不太相信:“是吗?” “当然是了。”庞劲东抬起头,看着沈夫人,直接扔过去一句:“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 “你有一句话说的没错,你与金玲玲的世界距离太遥远……”沈夫人咯咯一笑:“所以我才很惊讶你竟然认识金玲玲!” “虽然我们联系不多,不过毕竟有亲戚这层关系在这,有些事情金玲玲还是能给我办的……”庞劲东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所以我才说自己在警方那边有些资源!” “你们两个是亲戚……这个倒是说得通!”沈夫人点了点头:“话说,如果你真能把金玲玲给推到了,那可是真正的屌丝逆袭!” 庞劲东还真就把金玲玲给推到了,不过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在沈夫人面前当然不能承认:“没办法,金玲玲生活严谨,跟你和隋美玲这种女人可以不一样!” “未必!”沈夫人轻哼了一声:“将来肯定也一样!” 不管这个“将来”到底是多久,金玲玲也绝对不可能成为沈夫人这种人,但庞劲东懒得去辩解这种事:“程静爱为什么会认识金玲玲?” “你不问我为什么会知道金玲玲这个人吗?”没等庞劲东回答,沈夫人直接就道:“金玲玲作为刑事侦查局局长,如今来广厦这边督办案件,应该去地面上一些头面人物那里拜山的。同样的,本地的一些权贵也很有兴趣结交金玲玲,不只是程静爱,我和隋美玲也认识金玲玲,其实这没什么不可思议的,有的时候世界就是这么小。” 庞劲东意味深长的问道:“那么为什么程静爱知道我认识金玲玲?” “当官的到了一定级别之后,对周围出现的人格外小心,必须确定每一个人的真实背景,还有出现在自己身边的真实目的……”沈夫人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隋美玲想跟金玲玲攀交情,也要知道金玲玲是不是靠得住,于是就调查了一下金玲玲的社交圈,结果很偶然的发现了你!” 隋美玲不是平白无故调查金玲玲的,不过沈夫人根本没提假药作坊那档子事,而是另外编了一个理由。 这个理由倒是也靠得住,不过庞劲东不是很相信:“我一直没好意思问,那天晚上,程静爱发短信把金玲玲找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逗你玩呗!”咯咯一笑,沈夫人告诉庞劲东:“你应该明白,程静爱故意诱使你开房,然后把金玲玲叫了过来,制造一种尴尬的气氛,看你们两个会有什么反应。” 庞劲东略有点愠怒:“她这么做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不是告诉你了吗,就是逗你玩……”又是咯咯的笑了笑,沈夫人缓缓说道:“不需要有任何目的,程静爱这么做就是感觉开心,你要知道这些富婆都有各种各样的怪癖,跟她们打交道可不是一件很轻松的事!” 庞劲东饶有兴趣地问道:“那么你有什么怪癖呢?” “现在说的是程静爱,不是我……”沈夫人巧妙的把话题绕了回去:“我听说金玲玲去了房间的时候表现的很伤感?” “那又怎么了?” “如果你们只是普通亲戚关系,她对你未免太上心了吧?”沈夫人狡狯的一笑:“程静爱发短信说跟你在一起,如果金玲玲跟你只是普通亲戚,完全可以置之不理,可金玲玲马上就去了。看到你跟程静爱在一起,金玲玲完全失去了平日的镇静自若,这不能不让人怀疑你们两个的真实关系。” “坦率的说,金玲玲希望我能有一番作为,换做我也一样,不管是对亲戚还是朋友,我都希望他们能够出色一些,这让我脸上也有光!” “那又怎么了?” “同样坦率的说,你们这个圈子的名声不是很好……”庞劲东的态度变得郑重起来:“不管你们做的有多么隐秘,但你们玩男人这些事在社会上还是有些疯传的,金玲玲看到我跟你们混在一起必然不开心!” “哦。”沈夫人对庞劲东的这一番话毫不介意:“既然我们这个圈子名声不好,你为什么还跟我们混?” “金玲玲有她的价值观,我有我自己的……”庞劲东一字一顿的说道:“富甲天下,妻妾成群,这是每一个男人的梦想。跟你们在一起混,不仅有钱赚,还有女人玩儿,我当然愿意了!” “说得好!”沈夫人嘉许的点了点头:“我欣赏你这种务实的人生态度,没错,跟我们在一起能换取你所想要的全部东西,你没有必要去屈从别人的意愿!” “你还有问题吗?”没等沈夫人回答,庞劲东又道:“咱们应该开始正戏了!” 接下来,庞劲东就应该跟沈夫人“啪啪”一番了,沈夫人似乎已经饥渴了许久,庞劲东也很有兴趣喂饱沈夫人。 然而,也就在这个时候,物业公司给庞劲东来了一个电话,让庞劲东马上回去开会。 尽管美人在前实在难以放弃,不过工作同样很重要,庞劲东只有强忍着欲|火,告诉沈夫人:“看来今天是不行了,你只有继续忍着了……” 沈夫人轻轻捶打了庞劲东一下:“讨厌!” “改天吧!”庞劲东很无奈的提出:“最好我能把你和隋美玲一起干了!” 允许男人YY,也应该允许女人YY ,突然之间,沈夫人有了一种冲动,想知道自己跟隋美玲一起玩一个男人是什么感觉。 就像庞劲东推测的一样,沈夫人跟隋美玲是闺中密友,两个人无话不谈,没什么事不能一起做,唯独没有一起玩过男人。 沈夫人马上转怒为喜:“等你哦!” 庞劲东出门离开,沈夫人脸色马上一变,不再像刚才那样下|贱|风搔。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刘荣福的电话,直接就道:“庞劲东刚走!” 刘荣福急忙问:“怎么样?” “这是一条老狐狸……哦,不对,应该说是小狐狸,不过也已经成精了。”轻哼了一声,沈夫人很无奈的道:“对我提出的所有问题,庞劲东都给出了合理的解释,坚持说打听刘荣福是因为想要获得人造器官技术。” “难道你就不会想办法戳穿他的谎话?” “我没有办法……”沈夫人一个劲的摇头:“我要是说的太多,就会让庞劲东怀疑我的真实目的,所以我就只能坐在那里听着庞劲东胡说八道。明明就没有一句真话,但我必须装作自己以为是真的……” “还真是难为你了!”刘荣福冷笑一声:“庞劲东真的什么也没说?” “当然是真的。”顿了一下,沈夫人补充道:“不过,我觉得庞劲东越来越有兴趣混进隋美玲的圈子了,庞劲东装作是对隋美玲的肉|体感兴趣,但你我都知道庞劲东另有目的。” “这很好,只要庞劲东艹了隋美玲,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说到这里,刘荣福又是一声冷笑:“话说庞劲东今天艹你没有?” “没有。” “我说嘛,如果你们两个正在啪啪啪,不可能这么快就结束的,庞劲东一定狠狠的让你知道什么是‘爽’……”顿了一下,刘荣福问道:“为什么他不艹你?” “公司来了个电话让他回去开会……”沈夫人有点怨艾的道:“挺遗憾的,这个电话晚一个小时打过来就好了……” “难道这事儿只是让你遗憾,没有其他的感觉?” “能有什么感觉?”沈夫人狐疑的问道:“难道打电话过来的不是物业公司,而是庞劲东故意找个借口离开?” “不,我相信电话是真的,因为对庞劲东来说,艹你还是不艹你对事态发展根本没有任何影响。”刘荣福对沈夫人非常不屑:“明明美色当前,他可以好好享用,却为了别的事情离开了,这种定力可不是一般男人能有的!” “也许是因为他不行!” “我当了几十年的大夫,相信我,庞劲东那方面的表现不会让你失望……”刘荣福一字一顿的说道:“凡是能控制住自己小头的男人一定可以做大事!” “那么我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一切按照原计划行事。”刘荣福叮嘱道:“最近几天,你不要单独见庞劲东了,免得让庞劲东对你起疑心。对了,在隋美玲那帮人面前,一定要管好自己的嘴,千万不要说漏了任何事情。不能让隋美玲她们知道庞劲东到底是谁,当然更不能让她们知道我的存在。” “明白。” “你能不能管住下面那张嘴,我无所谓,但上面那张嘴你一定要管好。”刘荣福威胁道:“否则后果很严重!” 正文 第六十六章 有些失态了 沈夫人点了点头:“明白!” 再说庞劲东这一边。 物业公司那边没什么重要工作,开会说的都是一些琐事,不过这个会庞劲东又必须参加。 齐帅本来就看庞劲东不顺眼,要是庞劲东不来开会,只怕齐帅又要找麻烦。 等到会议结束,庞劲东从会议室走出来,手机响了。 是金玲玲打过来的,庞劲东刚把电话接起来,金玲玲就立即说了一句:“对不起……” 庞劲东耸耸肩膀:“干嘛道歉?” “昨晚的事……” 金玲玲非常尴尬的道:“我有些失态了!” “没什么……”庞劲东回想起昨晚的事情却是有些高兴,因为金玲玲表现得那么悲伤,说明是喜欢自己的:“你为什么会认识程静爱?” “我到广厦来督办案件之后,本地不少官员和商人跟我打过交道,其中包括程静爱。我知道她跟隋美玲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说到这里,金玲玲冷冷一笑:“我原本没把这个人放在心上,没想到竟然上了她的套……她昨晚给我发短信,告诉我说她跟你正在一起,就是要让我赶过去,然后看着我出糗。” “她为什么这么做?” “我不知道。”金玲玲冷冷一笑:“我说过原本没把这个人放在心上,但这一次我就不得不开始重视这个人了,她昨天晚上这件事不会是平白无故的。很显然,我到广厦之后办的几个案子,很可能触动了她们这些人的利益,所以她们才用这样的手段报复我。” 庞劲东耸耸肩膀:“这女人也太无聊了!” 自从金玲玲来了广厦之后,庞劲东表面上装作没什么,其实一直在暗中关注金玲玲的所作所为,所以庞劲东知道金玲玲前几天打掉了一个假药窝点。 根据新闻报道,假药作坊的规模非常大,而且存在已经好几年,如果不是在官方有人袒护,是断然开不起这么长时间的。 庞劲东回想起之前沈夫人说的话,隋美玲和程静爱这个圈子做的就是医药生意,再加上这个假药作坊被打掉之后,程静爱用这种方式报复金玲玲,不能不让人怀疑程静爱这帮人跟假药作坊有关系。 那么事情就很明显了,庞劲东觉得通过隋美玲和程静爱这个圈子,或许可以找到鬼王党的线索。 “这女人不是无聊,而是心机深沉……”金玲玲缓缓摇了摇头:“昨天晚上我失态是因为被程静爱给搞蒙了,今天早晨回想一下,这件事不是这么简单。所以我调查了一下,发现程静爱这个圈子包括着几个富婆,全都是做着跟医疗卫生行业有关的生意,而隋美玲是这个圈子的核心。他们的生意有合法的,自然也有非法的,关键就是这非法的生意……” “话说你来广厦不是督办鬼王党吗,怎么注意起她们了!” “我调查这帮女人难道让你心疼?” 庞劲东一怔:“我有什么可心疼的!” “那你就不要管我做什么!”金玲玲重重哼了一声:“鬼王党也好,隋美玲也罢,不管任何人犯法,都要与庶民同罪,这是没有商量的!不过,涉及到医疗方面的犯罪,我这还是得一次接触,过去没有办过这样的案子,我还有很多要学的东西!” “鬼王党有什么线索吗?” 金玲玲无奈的摇了摇头:“暂时没有。” 庞劲东倒是调查出了一些事情,比如刘荣福,这个人不但可能还活着,而且可能与鬼王党有关。但庞劲东还没有明确的证据,所以也就没有告诉金玲玲,只是应了一声:“是吗……” “话说,很少有人知道咱们两个的关系,但程静爱竟然知道了,可以想见,她调查过我的社交圈子……”冷冷一笑,金玲玲意味深长的说道:“你应该明白这不是什么好事!” “我当然明白!”庞劲东意味深长的说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没有暴露,可以暗中互相配合做事,可一旦暴露了出来,就可能会被人防范了,以后必须要格外小心才行!” “所以我觉得如果没有必要,我们两个还是不要联系了!”顿了一下,金玲玲试探着问道:“现在是不是应该你来回答我的问题了?” 庞劲东不明白:“你的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会跟程静爱在一起?你又是怎么认识这个女人的?” “这儿吗……”庞劲东还真没考虑过怎么对金玲玲解释这件事,顺口说道:“她是我们小区的业主!” “你们小区住的都是有钱人,可你只是一个普通物业公司的楼管,虽然你们距离非常近但实在没什么交集!”金玲玲冷冷一笑:“这不能解释为什么你会认识程静爱!” “是这样的……”庞劲东咳嗽两声,很小心的解释道:“之前,程静爱的住处出了点状况,跟物业公司发生矛盾,是我帮忙解决的,所以我们就这么认识了。” “认识不代表可以单独出来开房。”金玲玲又是一声冷笑:“如果程静爱是请你吃饭,或者唱个K什么的,我都可以理解。但你们两个单独睡在一个房间里,这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我们可没睡在一起!”庞劲东立即解释道:“你笨想呀,既然程静爱知道咱们两个的关系,故意要你难堪,那么完全可能设套勾引我,你说对不对?” “这个解释倒是站得住脚……” “程静爱自从认识我之后,对我表现特别殷勤,时不常就请我吃饭逛街什么的。搞得我都很惊讶,是不是我这屌丝逆袭了……”既然金玲玲已经相信了,庞劲东就顺水推舟:“到昨晚我才知道,原来不是我真的逆袭了,而是程静爱勾引我,就是要利用我来气你。” “吃饭逛街什么的无所谓,但你们昨晚可是去开房了。” “昨天晚上,她喝多了酒,神志不清,我没办法才带她去开房的……”庞劲东干笑着道:“当然她完全是故意装醉!” “她不是住在你们小区吗……”金玲玲不愧是警察,心思缜密,马上就从庞劲东的话中听出了互相矛盾的地方:“你既然知道她住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不直接送她回家?” “这个吗……其实是她自己提出来开房的。”庞劲东长叹了一口气,非常愧疚的解释道:“抱歉!我没经受住考验!” 程静爱根本不住在庞劲东的小区,庞劲东混进隋美玲和程静爱这个圈子其实跟金玲玲也没什么关系,原本是沈夫人做中间人。 但庞劲东不能解释的太详细,只有不停的扯谎,结果金玲玲还是不满意:“一个大美女带你去开房,应该让你很开心吧!” “哪有……” “有就是有,何必否认!”金玲玲的语气变得有些不耐烦:“庞劲东,如果你以本来的身份活动在社会上,会有很多女孩子主动投怀送抱的。可你喜欢普通人的生活,于是跑到一座遥远的广厦,成了物业公司的普通楼管,本来我还把你的话当真了,现在看起来其实是以普通人的身份泡妞更爽!” “你胡说什么!” “我有胡说吗?”金玲玲变得越来越恼火:“当做普通人的样子到处惹事生非,然后在最关键的时候展现自己的实力,让所有人大吃一惊,这种行为叫做扮猪吃虎,别以为我不知道!如果程静爱这帮人知道了你到底是谁,想来那场面一定非常好看,庞劲东你这日子过得很花哨吗!” “这跟扮猪吃虎有什么关系……”庞劲东很无奈的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不是有意跟程静爱套近乎,而是她利用我!” “她利用你也是因为你有利用的可能性!”金玲玲重重哼了一声:“她说去开房,你就去开房了,你怎么这么听话呢!恐怕你当时心里很兴奋吧,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女愿意跟你春宵共度,却没想到被人利用了!” “我确实没想到,但是……” “没什么但是。”金玲玲打断了庞劲东的话:“庞劲东,如果你能洁身自好,昨天晚上就不会出那样的事。你完全那可以拒绝跟程静爱去开房,不过你迷恋于这种扮猪吃虎的感觉,还真以为自己人格魅力放光芒,结果就是咱们两个都被人家给涮了!” “好,我承认,自己一时没把持住……”庞劲东轻哼了一声:“不过你也一样!” “我有什么一样的?” “你不是有钢琴师吗!” “你……”金玲玲脸色涨得通红:“什么钢琴师,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我都知道你喜欢艺术。”庞劲东嘿嘿一笑:“有个叫秦浩的,经常在咖啡馆给人弹琴,好像很对你的胃口!” 这已经是庞劲东第二次提起秦浩这个人了,不过上一次庞劲东没提起“秦浩”这个名字,这一次庞劲东直接提出这个性子,让金玲玲非常尴尬:“你……竟然敢跟踪我!” 正文 第六十七章 又来强拆了 庞劲东一字一顿的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庞劲东我不想再跟你废话了!”金玲玲越来越不耐烦,再不跟庞劲东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庞劲东倒是也没当回事,自从自己当初从战场上逃走,跟金玲玲的关系就变得有些怪异。 两个人不但很少联系,而且这一次在广厦重聚之后,就没有心平气和交谈过哪怕一次,总是说着话就莫名其妙的吵起来。 刚挂断金玲玲的电话,姜薇薇的电话打了过来,声音非常急促:“庞劲东,你现在忙吗……” “快下班了,有事吗?” “确实有事……”姜薇薇快要哭了出来:“强拆,是强拆……那帮人又来强拆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刚刚……”姜薇薇真的哭了,声音哽咽着道:“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只有打电话给你了……” “你现在哪里?” “正往棚户区那边赶。” 庞劲东看了一下时间,这会儿已经快下班了,于是告诉姜薇薇:“去棚户区等我!我马上就到!” 棚户区强拆那件事一直没了结,这几年,各种强拆非常常见,庞劲东却没想到这一次强拆背后出现了神秘的天星集团。 地产公司多少都跟二代们有关系,尤其是前些年开始房价暴涨之后,越来越多的二代投入房地产行业。 这些二代们不想被轻易曝光,所以地产公司的真实背景往往很神秘,一家地产公司的公开信息是一回事,实际情况则是另一回事。 这样说起来,神秘的天星集团似乎也不算特别神秘,但庞劲东却觉得这家公司太特别。 原因很简单,这家企业如果是被某个二代实际控制的,那么来越秀区开发房地产项目,至少要跟隋美玲打个招呼才对。 毕竟这是隋美玲的地盘,有些事情从官面上沟通比较简单,隋美玲只要肯给面子,天星集团在越秀区做事也会容易很多,要不怎么叫做“官官相护”。 如今却是连隋美玲都不知道这家企业是什么来头,那么这家企业就真的很神秘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隋美玲知道却不肯说,如果出了事情也就容易撇清责任,这就意味着这家企业有可能做出任何行为。 自从住户们团结起来之后,天星集团一时间没敢有什么动作,这一次突然又开始强拆,摆明了是有备而来。 果不其然,庞劲东来到棚户区之后,刚想给姜薇薇打电话,却发现手机没信号了。 附近地势开阔, 没有可以阻挡信号的高层建筑,很显然,是有人干扰了这里的信号。 在棚户区外围,有几个身穿迷彩服的人来回逡巡,目光警惕的观察着周围,每一人手里都带着对讲机。 庞劲东一眼就看出来,这些人是负责放哨的,如果警方出现他们会立即通知里面的人,同时他们也会阻止任何人靠近棚户区。 手机信号既然被干扰,也就没有办法报警,天星集团派到棚户区里面的人可以放开手脚了。 庞劲东直接向棚户区跑过去,两个迷彩服立即拦住庞劲东:“你要干什么?” 庞劲东没有废话,一记扫堂腿放倒了其中一个,同时抽出甩棍刷的一下放开,冲着另外一个人的肩膀就是一抽。 这个人惨叫了一声,捂着肩膀瘫倒在地,庞劲东冲着他的脑门就是一脚,这个人一翻白眼昏死过去。 被庞劲东踢倒的那个人挣扎着站起,庞劲东用甩棍的棍柄往他太阳穴上一敲,结果他也是一翻白眼就昏倒了。 另外两个迷彩服立即向庞劲东冲过来:“你敢打人!” 还有两个迷彩服从庞劲东身后冲来,这两个人悄无声息,摆明了是要偷袭。 但庞劲东已经注意到他们的动作,身体往前一弓,把右脚突然往后勾起,正中其中一个迷彩服的下颚。 紧接着,庞劲东直起身体,右手肘向后捣出,正中另一个迷彩服的面门。 随着“砰砰”两声闷响,两个迷彩服瞬间失去战斗力,直接倒在了地上。 庞劲东面前的两个迷彩服有些吃惊,他们没想到庞劲东战斗力如此强大, 竟然只是片刻功夫就打倒了自己四个同伴。 也就是他们迟疑的功夫,庞劲东箭步冲上前去,主动对他们发起进攻。 一个迷彩服胸口中了一脚,身体倒飞起来,撞在后面的电线杆上。 另一个迷彩服正要出招,被庞劲东一掌切中了脖颈,身体摇晃了几下就倒在地上。 庞劲东并不停手,在几个迷彩服的身上又补了几棍,确保他们再也站不起来,才快步向姜薇薇的老宅那里跑去。 这片棚户区面积不小,庞劲东也不知道自己该去什么地方,就只有去找姜薇薇了,没想到的是此时姜薇薇老宅前最热闹。 二十多个迷彩服手里拿着镐把子,把一帮居民围了起来,其中一个气势汹汹的嚷道:“给你们一小时的时间,把所有东西收拾走,然后我们就要开始拆迁了,这是给你们最后的机会,可别特么给脸不要脸!” 姜薇薇站在其他住户的前面,气愤的说道:“我们没有签署补偿协议,你们凭什么拆迁?” “就凭我们手里有这个!”一个迷彩服晃了晃手里的镐把子,嘿嘿一笑:“小妞,看你长得挺漂亮的,不如跟跟们几个玩一玩,没准我们一高兴,跟老板说一声,就跟你家签署补偿协议了!” 姜薇薇急忙后退了一步:“你们放尊重点!” 姜薇薇今天穿的裙子很短,另一个迷彩服从后面绕过去,趁着姜薇薇不注意,猛地撩了姜薇薇的裙子一下。 裙裾飞起处,可以看到姜薇薇穿的是黑色的内裤,这更刺激了那帮迷彩服,发出一阵阵的怪叫。 “你们……你们太过分了!”姜薇薇气得浑身发抖:“我要报警!” 这个时候,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报警也没用!” 姜薇薇听到这话怔了一下,这才注意到原来在场还有一个人。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坐在旁边一处低矮平房的房檐上,所以大家刚开始没有注意到。 这个人正是宋伟东,他冷冷的告诉姜薇薇:“这是个地区的手机信号都被我们屏蔽,电话线早就卡断了,你们想打电话也打不出去。” 宋伟东表情非常冰冷,姜薇薇看到这个人就有些害怕,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你……” “我们在外围还部署了很多人,不管是警察还是新闻记者来,都会被我们挡在外面。”宋伟东说着,从房檐上跳了下来:“从现在开始,我们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人能够阻挡!” 姜薇薇凄然一笑:“你们会有报应的!” 宋伟东笑着摇了摇头:“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这句话听过很多次了,不过到如今报应也没来!” 宋伟东话音刚落,一个更加冰冷的声音在宋伟东身后响起:“你确定?” 宋伟东回头一看,怔了一下,只见庞劲东从后面走了过来。 姜薇薇看到庞劲东,登时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你终于来了……” 在别人看来,庞劲东只是一个物业公司的楼管而已,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能力,跟天星集团这样的企业做对坚持就是自寻死路。 可不是知道为什么,姜薇薇看到庞劲东就觉得看到了希望,本能的认为庞劲东能解决自己的危机。 姜薇薇本来在上班,邻居打来电话说强拆队伍又来了,她赶忙给庞劲东打了一个电话,然后自己赶到老宅这里。 姜薇薇实在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为什么会对庞劲东有这样的感觉,她觉得或许是因为自己实在找不到希望了。 宋伟东有点意外: “你……怎么来了?” “有不公正的地方就有我!” “你这个B装的我给满分!”宋伟东哈哈一笑:“好吧,既然你来了,那就一起死在这里边!” “你还挺自信的吗!” “我当然自信!”宋伟东的表情扭曲了起来:“别忘了,我在人数上占有绝对优势,就算是靠人数碾压你也必死无疑!” 宋伟东这句话刚一出口,在场的迷彩服迅速形成了半月型包围圈,向庞劲东缓缓压了过来。 庞劲东正面应对的就有二十多人,宋伟东一点都没说错,他们只是靠人数就能战胜庞劲东。 姜薇薇立即跑过来,站到了庞劲东的身边:“我和你一起!” 庞劲东笑着问:“一起干什么?” “一起对付他们!”姜薇薇指了指那些迷彩服,毫无惧色的道:“是我把你找来的,不能把你丢下不管!” 其他住户听到这句话,多少也被鼓舞了,抄起家伙赶了过来,但他们都是站在庞劲东的身后,没有人敢跟庞劲东和姜薇薇站在一起。 说起来,庞劲东是在保卫他们的家园,然而他们却不敢勇敢的站出来,让庞劲东一个人去冲锋陷阵。 如果庞劲东赢了那就是最好,如果庞劲东输了他们也没什么损失,这就是人性。 正文 第六十八章 再战快刀手 宋伟东哈哈大笑起来:“好一对苦命鸳鸯,好,我成全你们,送你们一起上路!” 庞劲东不屑的撇了撇嘴:“你还真特么自信!” “我说过了……”宋伟东一摊双手:“这个地方已经成了被遗忘的角落,没有人能进来,也没有人能出去,对外联系全部被切断,接下来的时间我愿意做什么都行!” “你这句话也是提醒了我!”庞劲东点了一下头:“接下来就是大开杀戒的时刻,我不用手下留情了!” 宋伟东觉得自己这一边占尽了优势,搞不懂庞劲东是哪来的自信:“你是不是疯了才说这样的话?” 也就是宋伟东话音刚落,从远处突然射来两道身影,如同两只蝴蝶一般,直接冲进了迷彩服的队伍当中。 之所以说像蝴蝶,因为这是两个女孩子,个子都不高,穿着很漂亮的衣服,窜蹦跳跃之间当真像蝴蝶一样。 但这不是普通的蝴蝶,而是杀人的蝴蝶。 两个女孩各自拿着一把武士刀,挥舞起来爆成两团光球,扫过那些迷彩服的身体,便带起一团血雾。 那些迷彩服正专注的准备对付庞劲东,哪曾料到背后被人攻击,而且还是两个动作快到极致的女孩子。 随着惨叫声,迷彩服纷纷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地面。 一连倒下了十几个迷彩服,其他迷彩服搞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不敢恋战,纷纷向旁边逃去。 一转眼间,迷彩服的攻击队形便被冲散了,幸存的迷彩服分散的四零八落,再也没有办法组成攻击队形。 两个女孩子站在迷彩服攻击的原地,没有继续追击,而是收起了武士刀,随后冲着庞劲东一起鞠躬:“先生,我们来晚了。” 这两个女孩子不是别人,一个是风间雅晴,另一个是长野风花。 庞劲东来棚户区的时候,知道长野风花跟在自己身后,不过没想到风间雅晴也来了。 长野风花追随庞劲东来到广厦时,曾近告诉过庞劲东,风间雅晴有些事情忙着处理,不日也会来广厦。 如今,风间雅晴这是忙过了自己的事情,来广厦找庞劲东了。 这两个女孩组合起来,两把武士刀所向披靡,现场的迷彩服人数再翻上一番也能对付。 不过,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还是手下留情了,没有把这些迷彩服杀死,也没有断掉他们的肢体造成残疾,只是把他们刺伤了。 也就是两个的东瀛女孩这么一出手,棚户区的居民全都吓呆了,片刻之后,他们齐刷刷往后退了一步,惊恐的看着庞劲东。 尽管这两个女孩是来帮助自己的,但是出手太过凶残,让棚户区居民胆战心惊,此时庞劲东在他们眼里跟宋伟东已经没有区别了。 宋伟东对这两个东瀛女孩的出现颇为惊讶:“你们……是什么人?” 庞劲东没有回答宋伟东的问题,而是转过头告诉姜薇薇:“马上带着居民离开这里!” 姜薇薇立即问:“那你呢?” “我没事。”庞劲东很轻松的道:“我的朋友已经来了,这里交给我吧!” “你能行吗?” “只要有我在,他们别想强拆这里!”庞劲东呵呵一笑:“他们再多来一倍的人也不是问题!” 姜薇薇不敢相信:“真的吗?” “当然真的!”庞劲东一字一顿的说道:“好了,不要在这里磨牙了,赶紧走吧!” “让别人走!”姜薇薇很坚定的道:“我留下来陪你!” 庞劲东开始略有点不耐烦了:“你留下来指挥碍手碍脚!” “我……”姜微微犹豫了一下,最后妥协了:“好,我走……” 姜薇薇立即组织棚户区居民向一条胡同撤去,不住的招呼着:“大家跟我走,速度快点!” 宋伟东和那些迷彩服没阻止姜薇薇,因为他们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庞劲东和两个东瀛女孩吸引了,宋伟东冷笑着对庞劲东说了一句:“没想到你还带了帮手……” 风间雅晴打断了宋伟东的话:“我知道你是谁!” “哦?”宋伟东饶有兴趣地看向风间雅晴:“说说看,我是谁?” 风间雅晴掌握的信息显然比长野风花更多,直接就点破了宋伟东的身份:“地下世界的杀手,擅长用刀,外号快刀手,真名宋伟东!” 宋伟东呵呵一笑:“原来你听说过我的大名,那就好办了……” “好办个屁!”风间雅晴打断了宋伟东的话:“你不过就是个小屁孩,先回去看看自己的毛长齐了没有,不要在我面前装,明白吗!” 宋伟东脸色涨得通红:“你……你说我是小屁孩!” 宋伟东的年纪着实不大,看起来就是一个少年,风间雅晴要比他大上好几岁,说他是小屁孩倒也没错。 不过,风间雅晴既然知道宋伟东是谁,说明这个宋伟东在地下世界多少有点名气。 自从庞劲东归隐之后,地下世界风起云涌,很多人倒下,又有很多人崛起,宋伟东应该就是其中崛起的一个。 只可惜,这个宋伟东的消息有些闭塞,根本就没有想到,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三个人,说起来都算是他的前辈。 庞劲东当年纵横地下世界时,宋伟东还是一个小屁孩,只怕连菜刀都拿不起来。 庞劲东掏出一根烟点上,冲着宋伟东吐了一个烟圈:“好了,别废话了,宋伟东,刚才你也听到我说什么了,今天有我在这里,你别想强拆!” “那我就送你一起去死!”宋伟东额头青筋暴起:“咱们现在就一决胜负吧!” 风间雅晴往前走了一步:“请指教!” “慢着!”庞劲东冲着风间雅晴摇了摇头:“交给我!” 风间雅晴有些犹疑的问:“先生你……能行吗?” “当然了。”庞劲东笑着活动了一下肩膀:“很久没有运动了,应该找回一下当年的感觉!” 宋伟东非常狂妄的说了一句:“我让你们一起上!” “不!”庞劲东摇了摇头:“我和你,一对一,单打独斗,否则别人会说我欺负你这小屁孩!” 宋伟东毕竟年少,心浮气躁,被庞劲东的这句话激怒,怪叫一声向庞劲东冲了过来。 看起来,宋伟东受伤空空如也,可也就是冲到庞劲东面前的时候,手上突然多了一把弯刀。 只见弯刀划出一条弧线,直掠庞劲东的胸口。 庞劲东往后退了一步,堪堪躲开宋伟东的刀锋,同时甩棍抽向宋伟东持刀的手腕。 宋伟东虽然狂妄,身手也确实有两下子,把手往回一撤,随后手腕一翻,用刀锋迎上了庞劲东的甩棍。 “当”的一声脆响,甩棍正击在刀锋上面,爆出一团火星。 说起来,宋伟东的这一招并不聪明,刀锋与钝器相击,通常都会卷刃,所以正确的做法因该是用刀背相迎。 庞劲东的甩棍是高强度碳纤维制成,不管多么好的刀也无法切开,这一击下来,甩棍只会留下一道沟痕,宋伟东的刀可就难说了。 可宋伟东哪里是这么简单,紧接着把刀锋一侧,刀锋沿着棍身向庞劲东手腕滑去。 想要变招已经来不及了,庞劲东打了一个寒颤,下意识的松开手,甩棍向地上掉落。 只要庞劲东迟了一秒钟,手腕就会被宋伟东斩断,这个宋伟东招数阴狠毒辣,庞劲东虽然暂时没有吃亏,却掉落了武器。 宋伟东因而更加狂妄了,狂叫着:“我让你们一起上!” 随后,宋伟东一刀横切向庞劲东的咽喉,庞劲东向后仰身,堪堪躲过这一刀,刀锋几乎紧擦着庞劲东的鼻尖掠过。 与此同时,宋伟东一脚踹向庞劲东胯|下,庞劲东的身体已经向后仰倒,没办法再往后退让,也就是说,庞劲东没办法同时躲过两招。 宋伟东摆明了是要给庞劲东做一个绝|育手术,不过庞劲东毕竟是久经战阵的,怎么可能轻易吃亏。 庞劲东飞起一脚,一记鞭腿抽在宋伟东的脚踝上,宋伟东闷哼了一声,刀速慢了下来,跟着往后退了两步。 庞劲东的这一脚踢得不轻,宋伟东感到脚踝像是断裂开来一样,剧痛从脚踝开始向上蔓延,最后半个身子都跟着发麻。 “有两下子吗!”宋伟东哈哈大笑起来,脚踝上的疼痛越是剧烈,笑得越是夸张:“好!我喜欢你这样的对手!” 庞劲东摇了摇头:“可我不喜欢你!” “你说什么我都无所谓,你马上就要去跟阎王爷说这句话了,也许他会爱听!”说到这里,宋伟东的目光瞥向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等你挂了以后,我就让这两位美女陪陪我!” 长野风花怒道:“你以为你有这个本事?” “我为什么没有?”宋伟东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表情很是淫|靡:“妈的,我最喜欢你这样的小妞,你可以放心,大爷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喂!”庞劲东打了一个响指,提醒宋伟东注意自己这一边:“现在跟你交手的是我,别看其他地方!” 正文 第六十九章 快刀变慢刀 宋伟东好像没听到庞劲东的话,对长野风花说了一句:“小妞,等着我,小爷马上就来找你!” 没想到这个快刀手还是个好|色之徒,能看出来他确实很喜欢长野风花,因为他两条裤腿会合之处已经支起了小帐篷。 庞劲东很无奈的又到了一个响指:“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 快刀手宋伟**然转身向庞劲东冲了过来:“来了!” 刚好到了庞劲东近前,宋伟东的弯刀划出劈向庞劲东的咽喉,同时,宋伟东一脚向上撩起,直取庞劲东的小腹。 庞劲东把甩棍敲向宋伟东的脚踝,同时身后向后一仰,看看躲过了弯刀的刀锋。 也正是因为庞劲东向后仰身,导致甩棍不能完全使上力气。 宋伟东闷哼了一声,把脚收回,没受太重的伤。 庞劲东要继续交手,必须先直起身体,这样一来动作就慢了半拍。 宋伟东手腕一翻,刀柄直接敲在了庞劲东的肩膀上,疼的庞劲东也是一身闷哼。 宋伟东这一下看似轻飘飘的,实则力有千钧之重,庞劲东感到肩膀如同骨折了一般。 结果就是庞劲东的动作更慢了,宋伟东反手把刀劈向庞劲东的肩膀。 庞劲东赶忙侧身让开,然而刀锋虽然避开了,刀尖却在庞劲东的胳膊上开出一条不长不短的口子。 庞劲东疼的打了一个激灵,赶忙后退了两步,喘了几口粗气。 宋伟东以为庞劲东认怂了,张狂的大笑起来:“小子,你也不怎么样吗,还装得很牛B的样子!” 庞劲东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突然呵呵一笑:“谢谢!” 宋伟东一怔:“你谢谢谁?” “谢谢你。”庞劲东始终笑呵呵的道:“你知道吗,过了两年闲散的生活之后,我的功夫日渐荒废。有那么一度,我觉得自己已经退步了,谢谢你帮助我找回了当年的自己!” “当年的你?那又是个什么东西?”宋伟东非常鄙视的道:“就算能倒退十几年,你特么也得是我的刀下鬼!如果倒退二十几年……哦,对了,你特么还是液体呢!” “二十多年前你也一样是液体!”庞劲东收起笑容,身形一纵,冲到宋伟东面前。 两个人刚一打照面,宋伟东就经出了一身的冷汗,庞劲东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不仅速度更快、力量更强,而且进攻起来更加凶猛。 宋伟东哪里知道,庞劲东曾经是一代兵王,不知道多少高手倒在庞劲东的面前。 自从知道宋伟东出现之后,长野风花还特意帮助庞劲东提升了一下刀法,知道宋伟东的刀法以快见长,庞劲东专门强化速度以压倒宋伟东。 格斗,要以己之长博人之短,庞劲东反其道而行之,用对方最擅长的东西来反制对方。 宋伟东感觉有点招架不住,后退了两步,准备发挥长兵刃的优势,从较远距离进攻庞劲东,因为弯刀的长度超过甩棍。 然而,也就是宋伟东刚一拉开距离,反而给了庞劲东机会。 庞劲东一记扫堂腿,直接把宋伟东踢倒在地,宋伟东唯恐被庞劲东攻击,就地滚了两圈。 可也就是宋伟东这么一滚,更是给了庞劲东机会,直接一甩棍抽在宋伟东的后脑上。 庞劲东没有继续进攻,而是退开两步,冷笑看着宋伟东。 宋伟东挣扎了几下,从地上站起来,目光有些迷茫的看着庞劲东,身体不住的来回晃悠着。 深吸了一口气,宋伟东又要进攻庞劲东,却感到后脑有些粘糊糊的。 宋伟东伸手摸了一下后脑,结果整个手掌都是鲜血。 凄然一笑,宋伟东恨恨不已的说了一句:“你……算你狠……” 庞劲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继续!” “当然继续!”宋伟东晃悠着身体,挥刀向庞劲东劈来。 然而,快刀手变成了慢刀手,动作就像是慢动作一样,差一点要定格住了,庞劲东很轻松的往旁边一站就能躲过。 庞劲东在后脑来的这一下实在太重,正常人早就昏了过去,宋伟东还能撑住已经很不容易了。 不过,宋伟东也不好受,感觉昏昏沉沉的。 这一下落空,宋伟东竟然往前踉跄了两步,差一点扑倒在地。 庞劲东冲着宋伟东的后脖颈又是一记甩棍,宋伟东明明能感觉到庞劲东进攻自己,却没有能力躲闪开。 宋伟东的肢体动作,已经远远落后于思考速度,结果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随后一张嘴,吐出一口鲜血在地上。 “小子,你很狂,我非常欣赏这一点!”庞劲东微微一笑:“但是狂要有狂的资本!” “你……说我……没有狂的资本,是吗?” “对!”庞劲东点了一下头:“回想起你刚才跟我说的那些话,感觉你就像个煞笔一样!” “你……敢骂我!”宋伟东勃然大怒,挥刀又向庞劲东劈来。 这一次,庞劲东没出甩棍,而是伸手攥住了宋伟东持刀的手腕。 紧接着,庞劲东一用力,竟然把弯刀从宋伟东的手中夺了过来。 再接下来,庞劲东手腕一翻,直接把弯刀劈向宋伟东的脚踝。 随着宋伟东一声惨叫,整只脚被庞劲东劈了下来,断口处齐刷刷的,皮肤、脂肪、肌肉一层贴着一层,白骨清晰可见。 宋伟东还没来得及摔倒,庞劲东又是一刀,劈断了宋伟东另一只脚踝。 “快刀手,也不怎么样嘛!”庞劲东笑着摇了摇头,一记甩棍抽在宋伟东的后脑勺上。 宋伟东张嘴又是喷出了一口鲜血,足足有一米多远,跟着一翻白眼就昏死过去。 庞劲东把分寸拿捏得非常好,宋伟东不会死,但从此成为废人一个,不但丢掉了双脚,而且还会变成白痴。 长野风花和风间雅晴拄刀站立一旁,没有参与这场格斗,只是冷冷看着。 宋伟东带来的那些迷彩服,同样在旁边看着,他们本来对宋伟东有着充分的信心,准备亲眼看着宋伟东如何收拾掉不知天高地厚的庞劲东。 哪里想得到,形势竟然跟预想完全相反,庞劲东轻松收拾掉了宋伟东。 这帮人都是乌合之众,是开发商临时拼凑起来的,他们只负责强拆,强拆结束之后就作鸟兽散,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也就是说,他们不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军人,不仅没有任何组织纪律可言,更没有团队协作这回事儿。 谁给他们钱,他们就给谁干活,这次强拆这帮人是一起行动,下一次遇到什么事情,就有可能分属于完全是对立的两方面了。 看到宋伟东倒在地上,这帮人“轰”的一声炸开了,掉头向不同方向跑去。 尽管庞劲东这边只有三个人,但宋伟东都已经废掉了,他们不认为自己可以对付庞劲东。 不要说庞劲东本人的力量,刚才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展现出的刀法,他们可是有切身体会的。 庞劲东冷冷的喊了一声:“都给我站住!” 庞劲东的声音不高,然而这些人听到之后,竟然齐刷刷停住脚步,就像是被人操纵着一样。 他们不敢逃走,唯恐庞劲东追上来结果了自己,可他们也不敢回头看一眼庞劲东,担心看到庞劲东正提刀向自己杀过来。 “这么就走了?”庞劲东冷冷一笑,指了指宋伟东,又指了指满地的伤员:“把你们的同伴都带走!” 这些迷彩服有些犹豫,互相看了看,没动弹。 风间雅晴不耐烦的嚷道:“没听到吗,快点,把你们的同伴带走!” 风间雅晴平常温柔可人,这会儿化身成为女魔头,这帮迷彩服哪敢违抗,急忙互相搀扶着把所有伤员都带走了,当然也包括宋伟东。 一转眼,这些人撤了个干干净净,挥一挥衣袖没带走一片砖瓦,倒是留下了满地的鲜血,还有一路上的惨叫声。 开发商原本准备了工程机械,准备今天直接把棚户区夷为平地,因为担心闹出人命,所以先把迷彩服派进来清场。 这些迷彩服的任务,是把所有住户驱逐出去,然后工程机械就会开进来。 如今迷彩服全被撵走,原计划彻底破灭,那些工程机械留下来也没什么用处,先后撤离了。 风间雅晴来到庞劲东面前,鞠了一躬:“对不起,先生,我来晚了。” “你没来晚,而是来的刚刚好。”庞劲东呵呵一笑:“你的事情忙完了?” “忙完了。”风间雅晴点了点头:“所以赶过来跟先生会合。” 长野风花对风间雅晴说道:“你早就应该来了,先生的生活需要有人照顾,我一个人可不够。” 风间雅晴一愣:“你一个人不够?” “是啊。”长野风花点了点头:“你知不知道先生家里有多乱,一个男人能把家里搞成这个样子,也是需要下点功夫呢!” “好了,好了,别说这个了……”庞劲东摆了摆手:“我知道家里很乱,也不用走到哪就说到哪吧。” 风间雅晴问:“那么我们可以回去了?” 正文 第七十章 庞劲东你是谁 既然强拆队伍已经被撵走,庞劲东留下来也没什么意义了,不过临走之前应该跟姜薇薇打个招呼。 庞劲东不知道姜薇薇带着棚户区居民去了什么地方,拿出手机给姜薇薇打了一个电话。 迷彩服们滚蛋之后,手机信号也恢复了正常。 普通信号***没有这么大的覆盖范围,他们可能是准备了大型***,安装在工程机械上面。 现在工程机械已经撤走了,这里的手机信号自然正常了。 姜薇薇接起电话急忙就问:“你那边怎么样了?” “还好。”庞劲东很轻松的道:“那些人都被我给打退了。” “庞先生,谢谢你了……”姜薇薇好像正在跟这里的居民说着什么,周围的声音非常杂乱,有不少人在吵嚷。姜薇薇拿着电话走到了一旁,周围不是那么乱了,这才接着说道:“今天的事情真的非常感谢!” “不客气。”庞劲东很轻松的笑了笑:“我只是做了一点应该做的……” “不,不,不!”姜薇薇一个劲的摇头:“这不是你应该做的,你完全是在给我帮忙,今天你完全可以不来。我真的应该感谢你,如果你不来,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庞劲东差一点就要说:“干脆你以身相许吧!”不过,此时庞劲东在姜薇薇眼里是英雄,庞劲东暂时不想破坏这种英雄形象:“我这个人就是这样,路见不平,总想要拔刀相助,没办法,我这人就是热心肠!” 姜薇薇轻轻地笑了:“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 “话说,虽然那帮强拆的暂时跑了,但就跟上次一样,不知道是不是会杀个回马枪,总之你们这里的居民还是要当心。”庞劲东提出:“我建议你们可以组建自卫队,二十四小时巡逻,只要有人来捣乱,立即发动所有居民进行反击!” “这是个好主意。”姜薇薇点了点头:“想要对付这些混蛋,最好的办法还是这里的居民联合起来,只要大家团结就可以对付他们,如果一盘散沙必然被各个击破。我现在就在给居民们开会,以后大家必须采取行动对付这帮无良的开发商,自己保卫自己……” 庞劲东提醒道:“也可以报警!” “报警有用吗?”姜薇薇苦笑两声:“开发商跟政府是一伙的,警察只会给政府做事,如果报警有用的话,今天他们来强拆的时候警察就直接到场了!” “现在情况不一样。”庞劲东一字一顿的说道:“你们真的可以报警!” 庞劲东所谓的情况不同,是金玲玲来广厦工作了,这一位可是铁面无私,不管哪路神圣都不给面子。 虽然金玲玲并不直接管理广厦警局,但以她的身份地位而言,整个广厦警务系统都要俯首帖耳。 但是,姜薇薇并不了解这些,也不知道金玲玲是何许人也,直接就把庞劲东的提议给否定了。 庞劲东也没有详细解释什么,只是说了一句:“既然这样,以后不管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就好了。” 姜薇薇急忙道:“再次谢谢你!” 庞劲东挂断电话之后,吩咐长野风花和风间雅晴:“我们也回去吧!” “好啊。”风间雅晴很是高兴:“自从先生搬来了广厦,我还没去过先生住的地方呢!” 长野风花立即说了一句:“如今你来了那就更好了,先生的生活需要有人照顾!” 风间雅晴轻哼了一声:“怎么,难道你不能照顾先生的生活,只能等着我来?” “不是我不能,而是我一个人不够用……”长野风花不住的摇头:“家里实在太乱了,我都不知道先生怎么有这么大的破坏力,我既要打扫房间还要做饭,实在忙不过来呀……” “明白了……”风间雅晴可以想象到庞劲东的家里会是怎么样的猪圈状态,她点了点头,又道:“我们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看了一眼庞劲东身上的伤口,风间雅晴不太放心的问道:“先生你的伤没事吧?” “别忘了,我是军人出身,受点伤太正常了……”庞劲东很轻松的笑了笑:“不过,我倒要感谢这个宋伟东,跟他这么一战,我感觉恢复了不少!” 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跟着庞劲东,回到了庞劲东在广厦的住处。 风间雅晴刚一进门就知道了,为什么长野风花说一个人不够用,这房间实在被搞得太乱了,想要照顾好庞劲东的日常起居至少也需要两个人。 暂时先不说庞劲东这一边,距离棚户区不远处停着一辆考斯特,上面坐着四个人,一直密切的关注着棚户区的拆迁。 其中有一个中年男人,身材魁梧,剃着寸头,身上带着一股江湖气。 他面目阴沉,没有任何表情,甚至都不怎么眨眼睛,嘴角偶尔抽搐几下,是他面部的唯一活动。 这个人叫陈锐星,是天星集团总经理,今天这一次强拆就是他策划的,也是他亲自带队前来。 宋伟东被庞劲东击败之后,被那帮迷彩服抬着,来到了考斯特这里,直接放到地上。 宋伟东浑身都是血,目光呆滞无神的看着天空,不时从嘴里喷出一点鲜血,要么就是喷出一点白沫。 他好像已经大小便失禁了,身下流淌出一些不明液体,散发着非常难闻的气味。 陈锐星从车上下来,只是看了一眼,就感到非常恶心,走到一旁捂住了口鼻:“怎么会这样?” 一个手下胆战心惊的说道:“他……被人给打败了!” 陈锐星冷冷的问:“谁打败的?” 一个手下告诉陈锐星:“是一个叫庞劲东的人……” “庞劲东?”陈锐星挑起眉头:“什么人?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不知道这个人是哪来的……”手下胆战心惊的回答说:“好像是棚户区居民找过来的,这个人……实在是太厉害了,我们所有人都不是对手!” “棚户区居民怎么可能认识什么强力人物,只能找来几个废柴罢了……”陈锐星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过了一会又道:“宋伟东可是地下世界赫赫有名的杀手,就被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废柴给打败了,这怎么可能?!” 实事求是的说,陈锐星的这些话并没有错,仍然住在棚户区的居民都是社会底层,没钱有没有势,连普通黑道都动用不了。 能够击败地下世界的著名杀手,庞劲东这个人可不是一般来头,跟棚户区的居民不可能有任何交集。 陈锐星越想越来气: “给我好好调查一下,这个庞劲东到底是什么人,我要把他的祖宗八代都查出来!” 手下急忙道:“这个庞劲东显然是个 高手,棚户区居民能动用这样的高手,也可能是因为有些我们不知道的人际关系!” 陈锐星冷冷的问:“什么样的人际关系?” “比如说……”这个手下推测道:“这个庞劲东或许是某个居民的亲戚朋友什么的,被请过来助拳!” “有这个可能……”陈锐星阴冷的笑了:“管你庞劲东还是庞劲西,敢挡我发财的路,就特么给我去死吧!” 另一个手下问了一句:“棚户区这边该怎么办?” 陈锐星的嘴角又抽搐了几下:“把人都撤回来吧!” 手下有些失望:“就这么撤回来?” “不然怎么样?”陈锐星抬手在手下的头顶用力拍了一下:“被人给打的落花流水,这人丢大发了,留下来接着丢人吗?” 手下感到天灵感一阵阵作痛,但又不敢躲闪:“是!是!” “我特么强拆了这么多地方,死了不少人,就没有一次这么麻烦过……”陈锐星捏了捏拳头,气呼呼的道:“我就不信我拿不下这块地!” 听到陈锐星这句话,手下们互相看了一眼,齐刷刷打了一个哆嗦。 陈锐星可不是在吹牛,他看上哪块地就一定能拿下来,才不管有多么严重的后果。 别的开发商强拆,顶多也就是财产损失,伤上那么几个人,有的时候会死人。 陈锐星强拆,死几个人是常态,就在拆迁这片棚户区之前,陈锐星刚在河北拿了一块地。 那块地是城乡结合部,住着很多村民,陈锐星拿下来之后想要建成新城区,但因为补偿标准跟当地村民一直有分歧。 结果,陈锐星一怒之下,让手下把带头跟自己谈判的村长扔到推土机下面,活活给压死了。 村长这么一死,当地村民又惊又怕,人心也散了,结果拆迁顺利进行。 不过,有记者知道了这件事,冒死发了报道。 陈锐星的路子果然很野,竟然提前得到了消息,然后把所有报纸追回销毁。 陈锐星就是这么的霸道,而且能量巨大,但这个记者有着强烈的职业责任感,没有退缩,接下来又给捅到了网上去,结果引起舆论广泛关注。 正因为这件事闹得太大,陈锐星不得不离开河北,来到广厦这边发展。 正文 第七十一章 让警察保驾 “我已经想过了……”陈锐星缓和了语气,拖着长音缓缓说道:“我们这个项目是广厦市政府招商引资重点项目之一,说到底我们是在给广厦市政府干活,工程落成之后促进的是广厦本地的GDP!我们现在这里费力强拆,政府那帮人也特么别闲着,全来给我一起干活!” 手下胆战心惊的问:“总经理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陈锐星眼珠转了转:“让警察保驾,明天我去广厦警局,跟他们局长好好谈一谈。” 另外一个手下看了一眼宋伟东,问道:“咱们是不是赶紧把他送去医院救治?” “还救个屁!”陈锐星瞥了一眼宋伟东,非常厌恶的道:“老子花了大价钱把他请来干活,结果还特么没干什么活就被人给废了,就算救回来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去死吧!” 不管怎么说,宋伟东也是陈锐星的手下,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然而陈锐星对手下竟然这么绝情,让在场的其他人不由得感到寒心。 “把他带走,找个山沟扔下,然后就让他自生自灭吧……”陈锐星虽然离得有点远,不过看得很清楚,陈锐星的后脑被庞劲东重击过好几次,已经命在垂危了。就算是能救治回来,宋伟东也很有可能变成白痴,而且武功尽失,陈锐星不愿意在一个已经没用的人身上浪费时间精力:“好了,我们也该走了,今天这一战……真特么窝囊!你们这帮废物,要是再不能好好干活,我就把你们全都开掉!” 丢下这句话,陈锐星回到车上,不耐烦地摆摆手:“走了!全都回去!” 宋伟东是这一次强拆的主力,已经被庞劲东给打成废人。 其他那些迷彩服都是陈锐星从各处招募过来的混混,陈锐星根本不指望他们能担当主力,铲平棚户区。 这一次强拆事实上已经失败了,继续留下去没有任何意义,随后工程机械跟着也都撤走了。 转过天来,一大早晨,陈锐星去了广厦市警局。 陈锐星坐在一辆劳斯莱斯里面,前后各有五辆宝马,整个车队十一辆车招摇过市,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最后,这个车队停在了广厦警局门外,警局有负责维持秩序的保安,马上走过来询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从劳斯莱斯的副驾驶上下来一个人,打开车门,把右臂恭恭敬敬放到车底上,随后陈锐星从车上下来了。 陈锐星懒洋洋的看了看周围,呵呵一笑,随后告诉保安:“我要见你们局长!” 保安马上道:“我们局长可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你去找你们局长,把这张名片给他。”陈锐星掏出自己的名片,递到保安的手里:“看到名片之后他自然就会见我!” 这张名片是金箔做成的,远看着金光灿灿的,上面印着一行字:“天星集团董事总经理陈锐星”。 保安问了一句:“你要见我们的哪位局长?” “当然是一把手了……”眼珠一转,陈锐星补充道:“好像公安部又派过来一位局长吧,这两位局长我都要见一下!” 保安不知道天星集团是什么单位,但陈锐星出场的这个派头说明很有来路,保安不愿意得罪这样的大人物,所以也就没说什么,拿着名片老老实实的去找金玲玲了。 广厦警局原本有局长,这个人叫于洪涛,岁数已经不小,眼看就要退休了。 于洪涛其人老成持重,没太强的业务能力,但也没错过什么错误,至少廉政方面还是说得过去的,算是一个守成的领导者。 这位守成的领导者原本就职于广西省,如果去一个治安比较好的城市,自然是锦上添花的事,然而他偏偏来了广厦,结果就是雪上加霜。 事实上,于洪涛本人也想去个安生的地方老老实实等退休,本不想来广厦,但高层存在一些斗争,结果把他发配来了广厦,说起来这是高层有要人要他的好看。 广厦的治安实在太差了,各种诈骗横行,满大街都是碰瓷党、飞车党和小偷,各种帮派跑马圈地各自占山为王,整个城市可以说是一派乌烟瘴气。 于洪涛面对这种局面无力回天,既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敢去办。 因为广厦虽然乱,但利益格局已经形成并且固化,于洪涛只要在这个格局上稍作改动,比如说打掉了其中某个帮派,都会触及到别人的利益,搞不好就会有人对他下手报复。 他的岁数这么大,没有什么了雄心壮志,也不打算在事业上干出一番成绩,实在是没必要冒这个风险去得罪人。 结果就是,于洪涛这个局长当得度日如年,每天都在计算距离退休还有多长时间。 如今金玲玲来了广厦,可算是把于洪涛给救了,虽然说金玲玲是督办鬼王党案,但金玲玲这个人好管闲事,要把整个广厦的治安都给抓起来。 这要是换了一个有野心的领导,肯定要跟金玲玲发生冲突,这里明明是我的地盘,你中央下来的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 要是换做贪腐的领导,更会处处跟金玲玲作对,因为他个人很有可能在广厦的乱局之中有巨大的利益。 于洪涛则不同,既没有野心,双手也算是干净,他刚来广厦没多久,没能培养起什么亲信,就算想要贪腐也没有机会。 一直以来,于洪涛巴不得有人来顶替自己局长的位子,于是乎,金玲玲刚一来广厦,于洪涛就把自己的办公室让了出来,让金玲玲在自己这里办公。 随后,于洪涛还把整个广厦警局的档案送了过来,请金玲玲过目,这架势简直就是要让金玲玲来干这个局长。 不过,于洪涛可不是大公无私,实际上也是有自己的算盘。 要是金玲玲把广厦管好了,于洪涛作为局长当然也是有功的,正相反,如果金玲玲把事情给搞砸了,那么也是金玲玲来承担这份责任,跟他于洪涛没什么关系。 金玲玲当然看得出于洪涛的想法,却很是无所谓,心安理得的当起这个局长。 陈锐星来警局的时候,于洪涛来金玲玲这里汇报工作,两个人从窗户看出去,一眼就瞥到了陈锐星浩浩荡荡的车队。 “哎呦!”金玲玲冷冷一笑:“这是什么人啊,摆出这么大的排场来,这胆子可是不小!” 于洪涛一个劲的点头:“敢在警局门前摆这样的派头,这胆子确实不小!” 说着话的功夫,保安来了,把名片递到金玲玲面前。 “陈锐星?”金玲玲微微一挑眉头:“什么人?” “是天星集团的人……”于洪涛对这个人多少有些了解:“他来警局干什么?要报案吗?” “看来你知道陈锐星。” “陈锐星是天星集团的总经理,至于这个天星集团吗,可是有些来头……”摇了摇头,于洪涛语气沉重地说道:“这个天星集团,是京城的几个二代搞出来的,这几年房地产行业火爆,他们组建了这么一个集团到处炒地皮,也不知道赚了多少钱。原本,他们的生意在河北那边,毕竟离京城比较近吗……” 金玲玲冷冷一笑:“在河北好好的,来广厦干什么?” “他们在河北搞出事情来了……”于洪涛吩咐保安:“你先出去一下。” 保安应了一声,离开办公司,于洪涛关好办公室的门,这才接着对金玲玲说道:“这个天星集团仗着有后台,到处强拆……不对,哪是强拆,根本就是血拆,所到之处简直就是血流成河。不久前,他们在河北那边,把一个村长给活活压死了,结果引爆了舆论。陈锐星手眼通天,竟然把事情给摆平了,没有被追究法律责任,好像也就是赔了一些钱。不过,这件事还是闹得太大,有人想要调查天星集团,估计陈锐星是觉得风声太紧,所以到广厦来了!” “河北那边风声紧,难道广厦就允许他胡作非为?”冷冷一笑,金玲玲又道:“血拆这种事,我是听说过不少的,不过还没亲自见到过。地方政府为了税收,也是为了创造GDP,不顾一切手段征地,是造成血拆的直接原因。至于这个陈锐星,也只是这种政策的副产品,其实就算是没有他,还会有其他人来干这种事。” “我有点想不明白。”于洪涛不住的摇头:“据说,压死人那件事,陈锐星可是掏了不少钱,不知要安抚死者的家属,压制舆论、封堵知情者之嘴,都要花不少钱,估计几百万是有了吧。既然他这么舍得掏钱,干嘛不直接把地买下来呢,非要把事情搞得这么血腥。” 金玲玲微微一笑:“于局长你当了多少年警察了?” “几十年了……”于洪涛立即道:“自从参加工作之后,就一直当警察,一直当到今天。” 金玲玲叹了一口气:“那么你的社会经验应该很丰富才对!” 正文 第七十二章 金玲玲是谁 于洪涛干笑几声:“金局长为什么这么说?” “陈锐星宁可害死人,再花上几百万把事情给摆平,也不愿意老老实实拿出钱来把地买下,这背后是有综合考量的……”顿了一下,金玲玲接着说道:“摆平血拆的事情,只要花上几百万,但如果按照村民要求达成协议,却可能要花上几千万,所以血拆仍然是省钱的办法。一块地皮用几百万买下来,然后再花上几百万搞商业开发,一转眼即可以卖上几个亿,甚至十几亿。这么暴利的生意,简直比得上贩卖|毒|品,陈锐星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铤而走险。” “嗯。”于洪涛不住的点头:“说得对!金局长说得太对了!” “《资本论》里曾经说过: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胆大起来。如果有百分之十的利润,它就保证被到处使用;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百分之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摇了摇头,金玲玲无奈的道:“房产行业本是民众生活所必须的产业,然而竟然被搞成毒|品一般的暴利行业,不能不说是悲哀。” “金局长果然正直!”于洪涛一挑大拇指:“广厦这房价搞得不像话,连我这么一个局长,都买不起房子!” “这里面还有一个因素你要考虑到……”金玲玲说到这里,冷冷一笑:“陈锐星敢冒着杀头的风险,甚至把人扔到车轮底下压死,这是在给自己扬名立威。以后他再拆别的地方,只怕也没什么人敢说不了,因为都知道他为人多么凶暴歹毒。” “金局长高见!”于洪涛继续挑大拇指:“让金局长这么一说,我算是彻底想明白了,这个于洪涛简直就是个罪犯吗!” “可惜,这个罪犯好像还没留下什么证据……”金玲玲冷冷一笑:“否则我一定把他法办!” 于洪涛急忙道:“我相信金局长的能力,有朝一日,一定能把整个天星集团绳之以法!” “你先别忙着在这里拍我马屁了。”金玲玲叹了一口气,吩咐道:“把陈锐星请进来吧,我倒是想见一见这个人。“ 于洪涛马上去吩咐保安,把陈锐星请进来。 这个陈锐星进了警局也是派头不减,前呼后拥的,好像皇帝巡幸。 不过,这里毕竟是警局,警察可没惯着陈锐星,直接把陈锐星的手下拦了下来:“只有陈锐星一个人能进局长办公室!” 陈锐星犹豫了一下,没有坚持什么,让手下在外面等着自己,随后自己进了办公室。 金玲玲和于洪涛都在办公室里,保安进来通报的时候,也没说明陈锐星到底要见哪个局长。 不过,陈锐星不用任何人介绍,直接就把在场的两个人全都认出来了。他先是伸手向金玲玲:“你好,金局长。”跟金玲玲握手过后,他又跟于洪涛握了一下手:“你好,于局长。” 金玲玲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坐。” “金局长,我对你可是久仰大名……”陈锐星笑呵呵的道:“年轻有为,精明干练,你可是这个级别官员中最年轻的,我来广厦之前,就经常听人夸奖你。” “谢谢。”金玲玲微微点了一下头:“不过,对陈锐星先生你,我过去可是从来没听说过。” 金玲玲的话语中透着一股轻蔑,不过陈锐星权当没听到:“令尊金啸,我有过两面之缘,可为印象深刻,让我非常欣赏。可惜,我们一个是官员,一个是商人,不能走的太近,以免传出些闲话来,否则我还真希望跟金啸先生成为至交好友。” 金玲玲一声冷笑:“要是没有官商勾结,陈先生的生意,也做不了这么大!” 说到金啸,干了一辈子警察,按说下一步升迁至公安部,但仕途总是让人难以预料。 金啸为人刚正不阿,当警察这些年来得罪不少人,金振宇在任的时候可以加以袒护,如今金振宇退休了,事情也就变了。 人走茶就凉,这是官场最赤果果的现实,金振宇退休之后的势力大不如从前,已经没有办法继续袒护金啸。 在这种情况下,金啸离开公安系统是最好的选择,于是调去了国家安全系统。 也是执法部门,跟金啸本来的专业对口,金啸从警多年的经验也派得上用场。 由于工作能力出色,金啸接连获得提升,如今已经是国家安全部副部长。 也就是金啸调离公安系统之后,童海风升任公安部副部长,两个人没在一起工作过,所以不熟悉。 说起来,公安部和国安部算是对口业务单位,互相之间来往很多,不过童海风和金啸私下也没什么交往。 这也就导致两个人的女儿,金玲玲和童菲也不熟悉,按说两个人的父亲都是警察且级别不低,两个人至少互相应该认识。 不过,童菲知道金玲玲的大名,金玲玲却不了解童菲,童菲对金玲玲来说跟其他女警察没什么区别。 无论如何,以金啸和童海风的性格,都不可能结交陈锐星这种人。 奈何京城那里官商往来频繁,很多应酬场合是不得不去的,彼此之间见过面倒也是正常。 陈锐星这个人刚一出现,就让金玲玲很厌恶,陈锐星觉察到了这一点:“看来金局长今天心情不太好。” “我的心情无所谓好与不好,忙于工作而已……”金玲玲冷冷的道:“客套话就免了,陈先生今天登门造访,不知道有何贵干?” “既然不客套,那我就谈工作了……”呵呵一笑,陈锐星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天星集团近期接到了一个工程是棚户区改造,这一次改造是市政府重点项目,务必要打造成广厦的城市靓点。我们都知道,广厦是一座移民城市,也是一座发展飞快的城市,然而由于当年规划时缺乏足够的预见性,导致城市建设出现很多问题。例如说,在林立的高楼大厦之间,竟然夹杂着不少棚户区,进而还形成了城中村,实在是大煞风景。广厦是一座国际化大都市,棚户区的存在严重影响了国家化大都市的形象,所以这一次改造工程,上级领导非常的重视……” “我不懂城市规划上的事。”金玲玲直截了当的道:“所以我不明白你说的这些跟我们警局有什么关系。” “在棚户区拆迁改造期间,遭遇当地居民的强力阻挠,甚至还有人殴打袭击施工队伍!”陈锐星说到这里,表情变得非常愤恨:“这些居民漫天要价,顽固阻挠棚户区改造工程,已经严重拖累了项目进度。这对广厦的城市形象会构成巨大的负面影响,如果让上级领导知道了也会非常愤怒,总之后果严重。” 金玲玲的声音依然冰冷:“然后呢?” “所以我希望警方能给我们保驾护航!”陈锐星同样是直截了当,提出:“希望警方能够派遣足够的警力,跟随我们的工作人员进行拆迁,对有暴力顽抗行为的分子一律严惩!” “抱歉!做不到!”金玲玲毫不犹豫的回绝了陈锐星:“警方守土有责,保卫一方平安,打击各种犯罪是我们的职责所在。诸如拆迁这种事情,不在我们警方工作范围之内,所以爱莫能助!” “这一次拆迁可是市政府重点项目!”陈锐星立即强调道:“还有,我们天星集团是你们广厦招商引资而来的,给企业保驾护航也是你们警方的责任,你们怎么能束手不管?!” “拆迁,不管意义多么重大,归根到底是一种商业行为。警方作为执法力量,不适宜介入这种商业行为……”金玲玲一字一顿的道:“当然了,你们是招商引资来的企业,我们当然要保护你们的安全。应该说,不管是你们这样的企业,还是普通公民个体,我们警方都应该保驾护航,不存在厚此薄彼的问题。如果你们遇到了犯罪,只要报警,我们一定会处理,对于其他行为我们警方绝对不参与。” “也就是说你们不管了?”眼珠一转,陈锐星试探着提出:“当然了,我也不能让你们白做,对于所有参与拆迁的警员,每人每小时提供二百元出勤补助,你看怎么样?” 企业动用警方力量不是白用的,需要拿出 “出勤补助”,或者也可以是其他名义,总之就是提供赞助。 这种事情不会公开说出来,也不会有人公开承认,却是事实上存在的潜规则。 陈锐星深谙这种潜规则,按说这个补助标准并不低,可他遇到的却是金玲玲。 金玲玲丝毫不给面子:“这不是钱的问题,不管你给多少,都是不行!” 金玲玲说的义正词严,但陈锐星却不为所动:“这件事情只要合作成功,广厦警局以后如果需要采购什么装备,或者发放什么福利,都可以来找我,赞助一点问题都没有。” 正文 第七十三章 谁来给保驾 金玲玲冷笑一声:“你好像没听懂我说的话!” “不只是天星集团,我还可以发动朋友,一起赞助。”陈锐星明知道金玲玲不同意,但还是不愿放弃,继续说道:“对二位局长本人,我也愿意有所表示……” “够了!”金玲玲打断了陈锐星的话:“你要是再说下去,就涉嫌贿赂了!” “这么说金局长就是不肯答应了?” “你可能过去真的听说过我,但你肯定不了解我这个人,否则今天根本不会来!”金玲玲义正词严的说道:“那么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一件事——金玲玲是谁!” 陈锐星怔了一下:“金玲玲是谁?” “你这一套东西,在别人那好使,在我这里不好使!”金玲玲一字一顿的告诉陈锐星:“最后我跟你重复一遍——警方不会介入任何商业行为!” 陈锐星勃然大怒:“我们作为全国知名企业,在广厦这里竟然得不到保驾护航?” “警察是执法力量,不可能为企业的商业行为铺路,我不管别人是怎么做的,但这种事在我这里行不通!” “本集团员工在棚户区遭到当地居民围攻这又该怎么说?” “你们可以报警!”金玲玲说话的风格始终是直截了当:“如果棚户区居民有违法行为,攻击了你们集团的员工,我们出警之后一定会依法处理!但是,这只是针对棚户区居民的违法行为本身,至于这些居民与你们集团的纠纷,不在警方受理范围之内。” 陈锐星一时无语,他当然不能报警,因为是天星集团的员工攻击了棚户区居民,而不是相反。警方出警之后到了现场,按照金玲玲这种态度,肯定也是处理天星集团。 “当然了,如果事情相反,是贵集团员工强拆棚户区,只要当地居民报警,我们也会处理棚户区居民……”顿了一下,金玲玲补充道:“而且我们处理的也只是棚户区居民破坏社会治安的行为,而不负责调解你们之间的商业纠纷!” 陈锐星轻哼了一声:“金玲玲局长还真是公正!” “大言不惭的说一句,我工作能力可能有限,但工作态度一定公正!”金玲玲直视着陈锐星,冷冷的说道:“我金玲玲就是这样的人!” 陈锐星也是一声冷笑:“好!我知道了!” “你还有没有事了?”金玲玲一指办公室的门,说道:“如果没有其他事,你可以告辞了,我还有很多工作!” “也就是说你们警方不作为了!”陈锐星气呼呼的道:“对外来投资企业,你们警方就是这样的态度,好,我知道了。” “你早就应该知道了。”金玲玲满不在乎的道:“我知道你在京城有很多朋友,我毫不在意你去京城参我一本,但这件事情在我金玲玲这里就只能这么处理!” “不对。”陈锐星缓缓摇了摇头:“金局长你来广厦可是督办案件的,不是广厦警局的局长,这件事情是不是应该让真正的局长来定夺?” 金玲玲立即转而问起了于洪涛:“于局长,你也听到陈经理的话了,你认为这是应该怎么办?” “这个吗……”于洪涛眼珠一转就做出了决定:“一切全凭金玲玲局长做主!” 陈锐星一愣:“于局长,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才是广厦警局的局长,怎么能让别人代替你履行职责?” “这个吗……”嘿嘿一笑,于洪涛回答:“是这样的,我最近感觉身体不适,哎,毕竟年龄大了吗,已经很难正常履行职务,所以呢,我跟金玲玲局长商议了一下,我手头部分工作由金玲玲局长暂代。” 陈锐星又愣住了:“什么?” “这件事情呢,决定权就在金局长这里,我没有办法发表意见。”于洪涛笑呵呵的道:“金局长怎么说就怎么是了!” 于洪涛虽然工作能力一般,却也是个官场老油条,否则也不可能做到市局局长的位子上。 只是这么几句话,于洪涛把自己的责任推卸的一干二净,同时又没有得罪陈锐星。 陈锐星转念一想,觉得自己也是太幼稚了,根本多余问上于洪涛这么一句。论起行政级别,于洪涛与金玲玲倒是相等,但他们两个都在公安系统任职,肯定要互相给对方面子,不可能帮自己一个外人说话。更何况,金玲玲可是京城下来的人,于洪涛捧着金玲玲还来不及,更不可能得罪。 “好,好。”陈锐星不住的点头:“金局长,我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了,咱们后会有期。” “确实后会有期。”金玲玲一声冷笑:“我还要在广厦工作很长一段时间呢,你以后既然在广厦做生意,我们有的是打交道的机会。” 陈锐星的嘴角抽搐了几下:“说得对!” “话说,我最近听到一点闲言碎语,说是有人在棚户区那边暴力拆迁。”金玲玲似笑非笑的打量着陈锐星:“这件事希望跟陈经理没有关系,否则,棚户区居民一旦报警,只怕我就要到贵集团去调查一下了。” 陈锐星勃然大怒:“你这是威胁我吗!” “我跟你无冤无仇,干嘛威胁你?”金玲玲站起身走到陈锐星近前,对陈锐星产生了强大的压迫感:“倒是你,陈经理,最好注意你的态度,我知道你们地产商平常在外面很威风,但这威风最好在我面前收起来。别忘了你是在什么地方,要是敢在这玩横的,我分分钟就把你撵出去。” 于洪涛一直与金玲玲配合默契,听到金玲玲这句话,马上走过去把办公室的门打开,然后喊了一声:“赶紧过来几个人!” 局长招呼,警察们怎么敢怠慢,凡是在警局的警察全都赶了过来,呼呼啦啦的来了一大群,把办公室围了起来。 陈锐星纵然再怎么牛叉,也是不敢在警局闹事,如果双方爆发冲突, 天星集团被镇压还真就是分分钟的事。 当然,陈锐星的能量不小,事实上并不把金玲玲这个局长放在眼里,但好汉不吃眼前亏,没必要硬碰硬。 陈锐星把怒气压了下来,冲着金玲玲一笑:“好,既然话说到这,我就告辞了。” 随后,陈锐星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办公室,一直出了警局的大门,来到自己的车子那里。 几个手下屁颠屁颠的凑上来,带着讨好的表情问道:“怎么样?” “怎么样个屁!”陈锐星抬手给了问话的手下一记耳光:“妈的,金玲玲竟然不给我面子,她以为自己是谁,不特么就是一个小小的局长吗!” 手下感觉很委屈,金玲玲不给陈锐星面子,陈锐星干嘛要打自己的脸。 可手下敢怒不敢言,只有老老实实退到一旁。 另个一手下问了一句:“接下来该怎么办?” “怎么办?”陈锐星的面部肌肉不住的抽搐着:“我特么是在给广厦市政府拆迁,难道广厦还就不管了,让我一个人折腾?” 陈锐星有足够的理由感觉委屈,过去自己拆迁的时候,每一次都得到地方各部门的配合。 警方出动保驾护航甚至直接参与拆迁,其他部门对拆迁区居民威逼利诱,这些都是家常便饭。 毕竟,每一次拆迁都能服了一大批人,更能为地方GDP增长创造贡献,何乐而不为呢。 墙拆除了问题,陈锐星之所以能成功压下来,不只是因为自身具备一定能量,跟地方各部门的配合也是密不可分。每个问题,地方部门都有责任,他们就算是为了自保,当然也要帮助陈锐星。 唯独在广厦这里完全没了这些节目,从头到尾都是陈锐星自己在那折腾,各个部门的人不闻不问。 今天陈锐星纡尊降贵,主动来了警局请求配合,竟然还碰了钉子。 陈锐星心道,拆迁完成之后,你们个个都能发财,但你们只想着赚钱却不肯出力,这可不行。 正是这一次拆迁,莫名其妙冒出了一个庞劲东,看来事情有点麻烦,陈锐星打定了主意,不能让那些部门作壁上观。 既然警方不管,陈锐星想到,还有一个人对拆迁工作负有责任。 那就是隋美玲。 棚户区改造完成之后要并入越秀区,原则上是陈美玲的管区,但天星集团拆迁开始后,隋美玲也是不闻不问。 不过,这事儿还真不能怪隋美玲,因为隋美玲的情况跟金玲玲不同。 天星集团来拆迁,于情于理都应该先跟隋美玲通个气,原则上双方应该建立联合工作小组,然后隋美玲调动各个部门配合小组工作。 陈锐星初来乍到,根本没把隋美玲放在眼里,也就没有过去拜山。 现在,陈锐星觉得自己先前有些疏忽,如果早就跟隋美玲有过沟通,或许不会这么麻烦。 所以陈锐星决定拜访隋美玲,离开警局之后就直接去了区政府,同样是先让人送去名片,提出自己要见区长。 说起来,需要配合拆迁工作的不只隋美玲,还有一个人也是陈锐星用得到的,那就是广厦市的市长。 正文 第七十四章 市长的帽子 但是,广厦市暂时没有市长,准确的说,市长数日前被撤职了,而撤职经过非常搞笑。 起因是这个市长包养了七个情妇,生育了八个子女。前些日子,他给一个情妇买了一套别墅,结果让另外两个情妇醋意大发,认为他偏心眼对自己不够好。 于是,这两个情妇拎着自己的内裤去了纪委,而内裤上面有这位市长留下来的痕迹。 如此丑闻震惊了广厦乃至整个广府省,上级查明事实之后,第一时间就把这位市长给撤职了。 更搞笑的事情还在后面,再后来,该市长做了一次亲子鉴定,结果发现八个子女中只有一个是自己亲生的。 这位市长,当然更应该说前市长,赫然发现自己一直顶着绿帽子,而且还不止一顶。 于是,他对人生彻底失去了希望,老老实实配合组织上的调查,把自己的贪腐同党全部出卖。 每个领导下面都有一帮嫡系,这些嫡系以这个领导为核心成为一个圈子,在官场上共同进退。 也就是说,这个级别的领导如果出现贪腐行为绝对不是独立行为,必定是集团作案,于是这位市长的万念俱灰直接导致十几个局级干部锒铛入狱,这已经相当于一场官场地震了。 市长有这些局长作为嫡系,而这些局长下面还有自己的嫡系,如果接着查下去不知道还要有多少人倒霉。 当然,市长不止一位,这一位虽然被罢官,下面的副市长可以迅速暂代他的职位,至少常务副市长就可以出来主持工作。 然而,如今市里面人心惶惶,没有人还认真工作,凡是有点级别的干部担心纪检可能找自己谈话。 既然已然一团乱状,陈锐星觉得去市里也没什么用,不如直接来找隋美玲。 县官不如现管,隋美玲就是现管的这一位。 陈锐星去了区政府的时候,派头依然很大,直接拿出名片,让区政府的接待人员去送给隋美玲。 隋美玲看到这张名片就是呵呵一笑:“哎呦!终于来了!” 隋美玲早就想见一下陈锐星其人,既然陈锐星这会儿主动送上门来,就毫不犹豫的让人把陈锐星给请来了。 隋美玲很是客气,离开办公桌,站在办公室门前等着陈锐星。 陈锐星一进办公室,立即快步走到隋美玲面前,满面微笑的向隋美玲伸过手来:“你好,隋区长。” “你好,陈先生。”隋美玲笑着跟陈锐星握了握手:“对你我可是久仰大名了。” “过奖,过奖。”陈锐星握着隋美玲的手,同时目光仔细打量起隋美玲,从镰刀一直看到胸脯,又看到腰部,最后看到双腿之间的部位。他的目光不能转弯,否则一定绕过去看一下,隋美玲的屁股是不是也很漂亮。 “陈先生怎么想起有空来我这了?” “我天星集团来越秀区搞项目,于情于理都应该来拜会一下你,奈何俗事缠身,实在没时间,今天总算是有空了……”陈锐星始终握着隋美玲的手:“我对隋区长才是久仰大名,早就知道是一位美女官员,不仅颜值高而且精明强干,把这片热土治理的井井有序。今天见到隋区长本人,才知道比传说的更漂亮,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呀。” “陈先生过奖了。”隋美玲见陈锐星没有松手的意思,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这边说话!” 办公室里有沙发和茶几,是隋美玲临时接待客人用的,隋美玲转身走到沙发这里。 也就是这么一转身,陈锐星终于如愿以偿看到了隋美玲的臀部,立时就咽了一口口水:“真特么大啊……” 隋美玲的屁股很大,偏偏腰又很细,尤为难得的是,臀部形状极好。 陈锐星看在眼里,恨不得立即冲过去,把隋美玲的裤子扒下来,看看臀部的肌肤是不是很白,最好还能再狠狠摸上两把。 隋美玲坐到沙发上,茶几上面摆着茶具,隋美玲烧了一壶水,然后冲泡了一壶铁观音。 水壶用的虽然是电热,加热速度足够快,可怎么说也需要好几分钟。 这几分钟的时间里,陈锐星一直站在远处看着隋美玲,看不见臀部了又开始看大腿。 隋美玲瞥了一眼陈锐星,情知这一位已经用目光把自己强|奸多少遍了,但隋美玲一直装作没注意到陈锐星的目光:“来,陈先生,请坐,喝茶。” “啊?啊!”陈锐星急忙坐到了隋美玲的对面:“对,喝茶……喝茶……” 隋美玲的茶道功夫还是不错的,用的茶叶也很好,这一杯铁观音清香四溢,沁人心脾。 陈锐星品了一口之后,连连点头:“好茶,好茶…当然,隋区长冲泡得法,这也很关键。” 隋美玲嫣然一笑:“陈先生过奖了。” “今天来的仓促,所以什么东西都没拿……”叹了一口气,陈锐星有点尴尬的道:“我那里还真有不少好茶叶,下一次吧,一定给隋区长带来,让隋区长品鉴一下。” 隋美玲笑着摇了摇头:“还是免了。” “为什么?” “我不用问也知道,陈先生的茶叶肯定是贵的不同寻常,你就这么直接给我拎到办公室里来,这是陷我于不义!”又是嫣然一笑,隋美玲接着说道:“这要是被有心人看在眼里,跟上级参我一本,我这受贿的罪名可就坐实了。” “说得对,说得对,是我疏忽了。”陈锐星轻轻拍了一下额头:“最近,广厦官场的气氛非常紧张,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是不要惹人说闲话。” 隋美玲点了一下头:“就是这个意思。” “不过嘛,朋友之间正常往来,馈赠一点礼品,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这要是给上升到行贿的高度就未免过分了。”顿了一下,陈锐星又道:“既然在办公室不方便,不知道隋区长什么时候有空,咱们用业余时间见个面?” “见面干什么?”隋美玲始终保持着甜美的笑容:“送我茶叶?” 陈锐星立即道:“我可以送隋区长任何东西,只要隋区长肯收下。” “不管你送我什么,哪怕没有被人看到,我自己还是要有自律的,作为官员不能随便收受礼品,这是最起码的工作原则。”隋美玲笑着摇了摇头:“陈先生,你的心意我领了,但东西不能要。” “好吧……”陈锐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咱们不说礼品的事情,至少可以出来谈一下我区未来的发展规划吗,我们企业必将全力支持区政府的决策,同时也希望区政府给我们企业保驾护航。” 隋美玲立即道:“这些事情吗,在办公室也可以谈,不需要私下见面。” 隋美玲一再拒绝陈锐星,摆明了就是不想跟陈锐星单独见面,这让陈锐星非常失望。 不过,陈锐星没有忘记自己这一次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随即提出:“那好,我们就在办公室这里谈……” 隋美玲打量着陈锐星的神色:“陈先生好像有什么事?” “我刚才说过,希望区政府能给我们企业保驾护航……”陈锐星说到这里,表情变得阴冷起来:“在棚户区拆迁过程中,我们遇到了极大的阻碍,企业员工多名被打伤。隋区长,从你们这个角度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必须让拆迁工作顺利进行下去,否则会影响全盘规划。” 隋美玲早就知道棚户区拆迁很不顺利,先前还提醒过庞劲东,不要干涉 天星集团的这个工程。然而,隋美玲此时听到陈锐星的话,完全装作根本不知道,表现的非常惊讶:“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我也不希望有这样的事情,可这样的事情偏偏就发生了。”陈锐星一字一顿的问道:“这个工程可是市政府重点改造项目,如今完全耽搁下来,隋区长你看怎么办?” “从我这个角度来说呢,我一定会在政策上给与你最大的支持,但涉及到暴力阻碍拆迁工作……”隋美玲说到这里,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已经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之外,是警方的职责了!” “我刚从市局那边回来。”陈锐星的嘴角抽搐了几下,语气变得愤愤不已:“他们那边不管!” “不管?”隋美玲又是摇了摇头:“她们不应该不管!” “可他们就是不管!”陈锐星冷冷一笑:“所以我才请隋区长帮忙想想办法!” “这样吧,我跟于洪涛局长通个电话,先沟通一下再说,或许你们之间有什么误解……” “没有误解!”陈锐星打断了隋美玲的话:“做出这个决定的不是于洪涛,而是金玲玲,我已经把所有利弊都说出来了,但金玲玲告诉我就是不行!” “金玲玲?”隋美玲愣住了:“怎么会是她?” “对呀,我也奇怪,怎么会是她!”陈锐星回想起金玲玲的话语,声音猛然高了八度:“明明于洪涛是局长,金玲玲却能越疽代苞作出决定,你们广厦各部门的管理都这么混乱吗?” 正文 第七十五章 我还有杀手 隋美玲眼珠转了转,马上猜到是怎么回事了:“这个金玲玲可是部里下来的官员,而且这几年还是警务系统的大红人,想来于洪涛局长也是不敢得罪,才把决策权交给了金玲玲。” “我不管于洪涛跟金玲玲的工作是怎么安排的,我只问一句——拆迁工作应该怎么办?” “是这样的……”隋美玲咳嗽两声,说道:“我要先跟你解释一下,警务系统是垂直领导管理的,从我们区一级政府来说,对本区警局只有建议权没有领导权,对市一级警局更是没有影响力。整个广厦市,只有一个官员可以真正领导警务系统,那就是原来的市长,他兼任市警局常务副局长。原则上来说,应该是警局局长兼任常务副市长,而不是相反。但于洪涛这个人比较低调,不愿意兼任,所以才有了这样的人事安排。你也知道,我们这一位市长因为私生子的问题已经被撤职,所以地方政府对警务系统更说不上话了。” 陈锐星非常不满:“也就是说你毫无办法?” “正常情况下,我可以跟区一级警局沟通一下,甚至也可以去市警局那边打个招呼,让他们配合一下我们工作。但这仍然属于建议权的范畴,我对他们没有领导权……”隋美玲说到这里,不住的摇头:“正常情况下呢,我打个招呼还是管用的,可现在是不正常情况。” 陈锐星一挑眉头:“金玲玲不正常?” “对。”隋美玲对金玲玲这个人也是相当的不待见,金玲玲炒了那个假药作坊,让她们这帮人蒙受了巨大的经济损失。隋美玲只要想到自己今后要少赚多少钱,就恨得牙痒痒的:“金玲玲这个人呢,想来你也听说过,那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坚持她自己的那一套作风,一条道跑到黑,谁的面子都不给。当然了,她的工作能力还是很强的,不过得罪的人也实在不少,按说是不应该提拔到这个位子上来的……” “她有靠山!”陈锐星冷冷一笑:“我知道她是怎么回事儿!” “既然陈先生知道金玲玲是什么人,也就不要为难我了……”隋美玲一摊双手,非常无奈的道:“我可以去跟她打个招呼,但是没有任何用处,你在她哪里得到什么结果,我也是一样的!” 陈锐星越想越生气,自己接连跑了两个部门,竟然没有一个愿意给自己帮忙,这拆迁还怎么搞下去。 陈锐星本来想要发火,可仔细打量了一番隋美玲却发现,隋美玲提起金玲玲这个人之后眉宇之间满是恼怒之色。由此可见一件事,隋美玲很是不得意金玲玲这个人,这一次隋美玲不肯给自己帮忙,显然也是实在拿金玲玲没有办法。 看起来,隋美玲也不是真的不想帮自己,陈锐星看在隋美玲毕竟这么漂亮的份上,强把火气压了下去:“这一次来广厦投资,我非常失望,我在其他任何城市的工程,都得到地方各部门的强力支持,唯独广厦这里例外!” “关起门来我跟你说几句不会在公开场合说的话……”长叹了一口气,隋美玲缓缓告诉陈锐星:“广厦,是这个国家最特殊的一座城市,不只因为是经济中心。这是一座移民城市,由来自全国各地的移民组成,他们把自己家乡的风俗习惯带来了这个城市,同时也把自己家乡的问题带了过来,所以这座城市存在很多复杂问题。当然,这是一座华夏城市,但也就在与此同时也是一座国际化城市,这个城市是改革开放的前沿,生活着大量外籍人士,而这些人同样带来了很多问题。可以说,别的城市有的问题,广厦这座城市也有,但其他城市没有的问题,广厦却未必没有。比如说,你在河北搞开发那几年,绝不会听说过专门由外籍人士组成的犯罪团伙,这在内陆是不可想象的,但在广厦却是家常便饭,有非洲帮,有俄国帮,等等不一而足……这种现状决定了政府部门在作出某种决策的时候必须要考虑到更多的因素,结果就是瞻前顾后,很多时候我们不是不想做,而是不能做。一旦决策做出了,很难说是否会引发连锁反应,产生一些我们不愿意看到的后果。也正因为政府部门的这种作风,直接导致广厦治安不断恶化,想来你也听说过这座城市的恶名。” 陈锐星微微皱起眉头:“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我是想让你明白,你在这座城市遇到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的,千万不要拿内地其他城市跟这里相比。”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陈锐星讥讽的笑了笑:“你不过就是想告诉我,你们确实是什么都做不了,这是广厦本地的特殊情况决定的,你本人实在爱莫能助!” “陈先生很精明,能明白我的意思……”隋美玲又是长叹了一口气:“我倒是可以尝试跟金玲玲谈一下,看市局那边是不是可以采取某些行动,但我对此真的没什么信心。” “那就有劳隋区长了。”陈锐星看了一下时间,随后站起身来:“该说的事情都已经说过了,没有其他什么了,我先告辞了。” “好。”隋美玲点了一点头:“我送你。” 隋美玲倒是很热情,一直把陈锐星送出了区政府的大门,等到陈锐星上了车子,还依依不舍得挥手道别。 隋美玲这种姿态,再加上自身风|骚透骨的气质,只要手里再拿一块白手绢,完全就是一副“客官常来”的样子。 但陈锐星此时却没有心思关注隋美玲的美貌,上了车之后直接就骂了一声:“艹!” 一个手下讨好的问陈锐星:“陈总你是想要艹了隋美玲吗?” “我这是感叹词,没有实际意义!”陈锐星抬手给了手下一记耳光:“你们的脑子里都装了一些什么东西!” “啪”的一声响,手下的脸肿了半边,手下捂着脸很委屈的道:“我就是开个玩笑……” “不是什么玩笑都能开的!”陈锐星想再来一记耳光,不过最后大发善心决定饶了这个手下,于是把手抬起来之后又放下了:“我让隋美玲想办法帮助我们强拆,结果这一位各种借口各种强调困难,就是不肯帮忙。我特么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广厦治安会搞成今天这个样子,跟这帮官老爷的颟顸无能有着直接关系。” “那该怎么办?” “没有张屠户还吃不了混毛猪吗?”冷冷一笑,陈锐星若有所思的说道:“我来广厦搞建设,本地官员于情于理都应该提供帮助,结果一个个特么是这种态度。不过这样也好,我陈锐星该打的招呼都跟他们打过了,既然他们全都不管事儿,接下来不管我用出什么手段来,他们都怪不得我!” “对!对!”手下一个劲点头:“陈总高见!” “让我们放开手脚干吧!” “应该怎么干?”手下总觉得陈锐星说到这个“干”子,不是在说干工作,而是想要干隋美玲。 “抗拒拆迁,挑头的那个,叫庞劲东是吧?”陈锐星的面容带上了一丝杀气:“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先把庞劲东干掉,棚户区的居民也就失去凝聚力了!” “可是宋伟东已经成了废人!” “我还有杀手。”陈锐星又是一声冷笑:“别以为我手下只有宋伟东那么一个废物。” 陈锐星在这边计议着的同时,区政府这边也差不多该下班了。 隋美玲简单收拾了一下办公桌,从后门离开,自己开车去了一个私人会所,沈夫人和程静爱已经等在这里。 她们这个小圈子今天有个聚会,隋美玲刚一进门就问:“你们猜今天谁来找我了?” “该不会是庞劲东吧?”程静爱咯咯笑了起来:“我感觉庞劲东特别想操|你,每次看见你,那目光差点都钻进你奶|沟里了!” “想要艹我,要看他是不是够硬、够长、够粗……”隋美玲在办公室的时候,举止有度,优雅从容,十足的官场女强人范儿。但跟这两个闺蜜在一起,没有其他外人的时候,隋美玲说起话来却是完全没有节操:“还是你先让庞劲东上一下,验过货之后你要是觉得满意,再把庞劲东给我送上门来!” “让我先验货到时也可以,就怕金玲玲知道了,会找我麻烦呢。”咯咯一笑,程静爱饶有兴趣地问:“你们猜猜庞劲东睡过金玲玲没有?” “庞劲东和金玲玲的事先不要说……”隋美玲摇了摇头:“我现在要跟你们谈正经事,今天陈锐星来我办公室了,主动拜山!” “天星集团那个老板?”沈夫人一愣:“这事可是挺新鲜的!” “当然新鲜了,天星集团刚来越秀区的时候,按说应该跟我见个面沟通一下。可陈锐星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连电话都没有一个……”隋美玲摇了摇头:“京城太子|党的派头确实很大哦!” 正文 第七十六章 男人的本质 程静爱急忙问:“那么他今天为什么会去找你?” “拆迁遇到麻烦了呗。”隋美玲冷笑着道:“他想把棚户区推平了重新建设,没想到棚户区那边的居民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跟他打了起来,可能还把他的手下给打伤了。” “教训他一下也好。”沈夫人懒洋洋的道:“这个陈锐星太狂妄了,要是不在广厦吃点亏,他还能把你放在眼里吗?” 程静爱跟着说道:“就是吗,他把在河北那一套拿到广厦,以为照样好使?!” “要不是强拆遇到麻烦他也不可能来找我帮忙!”隋美玲说到这里,轻哼了一声:“不过,让我隋某人帮忙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没事的时候你不把我放眼里,有事了才想起来我是区长,你当我是你们家家丁吗随便差遣!我要是帮了忙,那不是显得我很不矜持!” 沈夫人立即问:“这一次你不准备帮忙?” “当然。”隋美玲毫不犹豫的道:“老子心情很不爽,让他自己去想办法吧。” 程静爱分析道:“他不过就是想让你派几个警察,保护他们的施工设施和人员,按说他应该去找金玲玲才对!” “他去过警局那里了,估计是被金玲玲撵了回来。”隋美玲嘿嘿一笑:“金玲玲是什么人,当真铁面无私,谁的面子都不给。陈锐星想让警方保驾护航,真是想得太美了,金玲玲不当众给他几记耳光都算给他面子。” 沈夫人恨恨不已的道:“这个金玲玲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不。”隋美玲缓缓摇了摇头:“沈夫人,虽然金玲玲给我们制造了很大麻烦,我不喜欢这个人,但实事求是地说,金玲玲是一个好警察。如果这个国家的所有警察,乃至所有官员,都能像金玲玲一样,那么这个社会可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了!” “说得对。”程静爱点点头:“金玲玲是一个好警察,正因为是一个好警察,所以成了我们的麻烦!” 隋美玲意味深长的道:“这个麻烦我们当然需要对付,不过我不准备跟陈锐星联手,就让陈锐星自己去折腾,不管折腾出来什么结果,我们只需要作壁上观!” “为什么?”沈夫人很不理解:“这个陈锐星这么有来头,按说咱们应该拉拢一下!” 程静爱赞同沈夫人的观点:“金玲玲刚来广厦的时候,咱们还请客吃饭呢,要知道金玲玲是不可能被拉拢的,结果一转身就抄了咱们制药作坊。既然能请金玲玲吃饭,现在有机会了,为什么不跟陈锐星建立同盟。” “我从一开始就没准备把金玲玲拉进咱们的圈子,我请金玲玲吃饭只是想亲眼看一下,这个传说中的警界女强人到底是什么样子!至于陈锐星吗……”隋美玲拖着长音缓缓说道:“要是放到几年前,大家可以是朋友,可现在不行,我们跟这种人必须划清界限。” 沈夫人和程静爱异口同声的问:“为什么?” “陈锐星所代表的那帮人是当下民愤最大的。”隋美玲一字一顿的说道:“多年来,他们这些人仗着家族的权力,在外面大肆敛财,侵占民脂民膏,早就搞得人神共愤。你以为陈锐星为什么要来广厦,他在河北那边名声太臭了,要是还能混得下去至于跋涉万里吗,我们跟这种人在一起混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程静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所言甚是!” “所以就让陈锐星自己折腾去……”隋美玲冷冷一笑:“说起来,天星集团刚来广厦的时候,陈锐星没有主动拜访我,我本来也是可以直接找他谈一下的。不过,我始终不跟他们那边有任何接触,就是为了划清界限,将来他们有了任何麻烦,都不会把我们拉下水。” 沈夫人立即恭维了一句:“隋区长精明呀!” “精明吗?还行吧!”隋美玲哈哈一笑:“不知道陈锐星是不是也觉得我很精明,不过很显然他认为我很漂亮,我们两个说话的时候,他那双眼睛色眯眯的在我身上瞟来瞟去,眼珠简直就快要钻进我的屁股|沟里了!” 程静爱也是哈哈大笑起来:“男人都一样!” “妈的,如果目光可以强坚女人,这个陈锐星不知道把我艹了多少次了!”说到这里,隋美玲的声音变得有些不屑:“男人的本质都一样,看到美女就管不住那几寸肉,连特么正经事都给忘了!” 程静爱打趣道:“不对呀,他既然想艹你,为什么盯着你的屁股|沟看呢?” “可能他喜欢玩菊花呗!”隋美玲轻哼了一声:“菊花呢,当然可以玩,不过老子不想让他玩,看到他那副样子我都嫌恶心!” 沈夫人立即道:“那就让庞劲东玩你的菊花吧!” “那要看庞劲东的硬度如何了!”隋美玲假装很认真的道:“太硬了,进去会疼!如果不够硬,根本进不去!这可是个技术活儿,要软硬适中才行!” 三个女人又是一阵嬉笑声,各种没节操的话语洋溢出来,让整个房间的气氛都变得暧昧起来。 三个女人聚会过后,沈夫人就回了自己家,还没等进门就感到有点不太对劲。 刘荣福来了,每一次刘荣福来自己这里,沈夫人都能感觉到。 果不其然,刘荣福坐在沙发上正在看书,听到门响,抬头看了一眼:“怎么才回来?” “跟隋美玲他们出去聚会了。”沈夫人蹬掉高跟鞋,来到刘荣福身前:“天星集团的那个陈锐星,今天去找隋美玲了,他们拆迁棚户区遇到一些麻烦,希望政府方面能给他们帮一下忙。” 刘荣福懒洋洋的应了一声:“是吗。” “给陈锐星制造麻烦的就是庞劲东。”沈夫人很小心的道:“这个庞劲东还真爱管闲事,棚户区拆迁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也要出来拔疮!” “他当然爱管闲事了……”刘荣福冷冷一笑:“我记得你说过,庞劲东通过程静爱认识了一个野路子大夫,让这个大夫调查我吗……” “是的。”沈夫人点了点头:“这个大夫姓曲……” “这个曲大夫还真有两下子……”刘荣福的目光变得阴冷起来:“像他这种在专科医院骗钱的大夫,方方面面都有很多关系,这个曲大夫已经打听到我的头上了。” 沈夫人一愣:“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这个曲医生很可能知道我是装死……”刘荣福冷笑着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诈死的事情不是毫无痕迹,医疗圈子里已经有很多人有怀疑。如果真的被曲医生发现了什么迹象,然后又告诉了庞劲东,怕是我们要有点麻烦……” “那应该怎么办?” 刘荣福没有回答,只是若有所思的道:“刚开始我们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医疗圈子这么大,我都不知道这个曲医生是谁,这个曲医生又怎么可能找得到我。没想到世界还是挺小的,这个曲医生确实有些门路,已经渐渐接近真相了……” 沈夫人又问了一句:“我们应该怎么办?” 程静爱带着庞劲东去体检,然后庞劲东要挟曲医生调查刘荣福,所有这些事情沈夫人在第一时间就汇报给了刘荣福。 不过,就像刘荣福自己说的一样,刚开始并没放在心上,世界这么大,一个区区的小医生怎么可能找到刘荣福的踪迹。 可有的时候世界真的就是这么小,如今刘荣福感觉到了危机:“从一开始就应该把这件事情重视起来,否则眼下也不会这么被动!” “需要我做什么吗?” 刘荣福还是没有回答:“我先回去了,今天晚上就不让你舒服了,你早点休息吧……” 沈夫人听到这话,就打了一个哆嗦:“好的……知道了……” 再说庞劲东这一边,转过天来,正常上班和下班。 下班之后,庞劲东刚走出公司大门,就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庞劲东接起来问:“哪位?” 对方的声音有点陌生:“是我……” “你是哪位?” “我是曲医生呀!”对方急忙道:“你把我给忘了?” “当然没忘……”庞劲东有点不太好意思的道:“就是你说话声音有点变化,我一时没听出来……” “最近太累了,有点感冒了……”曲医生咳嗽两声,又道:“庞先生你没忘记让我办的事情吧?” “当然没忘。”庞劲东心中一动:“你有消息了?” “咱们见面说吧。”曲医生急急忙忙的道:“你在哪,我可以请你吃饭!” 庞劲东有点懒得动弹:“还是你过来吧。” “也行。”曲医生答应了:“你具体位置是哪?” 庞劲东说出自己所在的地方,曲医生挂断电话之后,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两个人就近找了个街边摊,坐下来撸串。 几天不见,曲医生有些憔悴,整个人都好像憔悴了不少。 庞劲东有点奇怪:“你最近撸管太多了?” 正文 第七十七章 玛莉亚医院 “当然没有。”曲医生愣住了:“为什么这么问?” “眼眶顶着黑眼圈,眼袋垂下来比胸都大……”庞劲东不住的摇头:“你这样子也太憔悴了!” “最近太忙了……”曲医生长叹了一口气:“女子专科医院那边工作实在太忙了!忙坏了!” 程静爱带着庞劲东去体检的那家医院,就叫“阳光专科医院”,但不是“女子专科医院”。 庞劲东随口问了一句:“你们医院改名了?” “没改名呀,一直都叫那个。” “你不是在阳光专科医院吗?” 曲医生摇摇头:“那是前些日子的事情,我现在玛利亚女子专科医院。” “跳槽了?” “不算跳槽。”曲医生摇摇头:“正因为那边太忙了,我过去帮个忙。” “哦。”庞劲东不以为然的道:“两家医院是兄弟单位吧?” “不是兄弟单位,根本就是一个老板……”曲医生神秘兮兮的笑了:“这里面的猫腻可多了!” “是吗?”庞劲东饶有兴趣的道:“详细说说!” 曲医生果然给庞劲东介绍起来,不过他说的话有些凌乱,庞劲东仔细梳理了一下,才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所谓“阳光专科医院”全名应该是“阳光男女专科医院”,可以说这家医院是男人的病和女人的病都给看,这是一家连锁型医院,在全国很多城市都有分号。所以,程静爱可以去那里体检,庞劲东同样可以。 至于“玛利亚女子专科医院”,顾名思义,专门给女性看病,不管是崩漏带下、不孕不育、人工流产还是性|病,反正只要是女性身上能得的病,这家医院全给医治。很显然,玛莉亚医院的名头比阳光专科要更大,同样是连锁型专科医院,在全各国各地有更多的分号。 表面看起来,这是两家医院,没有任何从属关系,双方在资本构成上也没有任何关联。 然而,这两大医院连锁机构,事实上都归属于一个家族控制,换言之,有共同的老板。 这个家族来自福建省莆田市,以“阳光”和“玛利亚”为名,在全国拥有十几家私营医院。 这些医院建立了复杂的股权结构,名义上有各自的老板,事实上都归该家族控制。 至于这些医院的经营方式,简单的说就是小病大治,公立医院几百元能治好的小毛病,到了这些医院要花几千元,甚至几万元。 甚至根本没病,在这地方也要给治出病来,之前庞劲东拿着酸奶当精业,都能被诊断出来一大堆问题。如果庞劲东当时提供的不是酸奶,而且把曲医生的话当真了,那么未来一年的薪水都要贡献给阳光医院了,这家医院有的是办法让患者不停得交钱。 有必要值得一提,福建的这个地方盛产“医学专家”,在全国各地开了几千家各种私营医院,这个家族也只是其中一支而已。 正因为有着共同的老板,所以两家医院之间工作人员就经常有流动,哪家医院的工作更忙,其他医院的医护人员就过去帮忙。 前几天,玛利亚那边搞了点活动,结果患者爆棚,医护人员人手不够用了,就把曲医生调去帮忙。 “你不是男科医院生吗?”庞劲东有点意外:“怎么去妇科了?” “我可是个全能型医学人才。”曲医生嘿嘿一笑,说话声音越来越低:“不管男科还是妇科,我都能看,不过嘛,从内心来说,我还是更喜欢妇科!” 庞劲东问了一个很多余的问题:“为什么?” “妇科可是个好地方,这一次来玛利亚工作,今后有得玩了。”接下来,曲医生不停地自我吹嘘着,无外乎是他很庆幸自己能找到这么好的工作,每天的工作就是看女生那里,还能用手摸。 也不知每天有多少个女生白白让曲医生占便宜,这倒真是够刺激的,光想想都会让人受不了,只是庞劲东没想到这个曲医生为人竟然这么猥琐。 再往后,曲医生越说越不对了,此人简直就是个淫|棍,让庞劲东自叹弗如。 自从曲医生去了妇科之后,不知道有多少无知少女、懵懂萝莉、诱人御姐、良家妇女和性感**惨遭了毒手。 曲医生递了支烟给庞劲东,被庞劲东推掉了,曲医生点点头:“不抽烟好啊,有益身体健康。” 这话说得还象个,不过庞劲东烟瘾其实很大,不抽的原因是怕曲医生给自己下药。 有些人,摆弄多了女人,就开始对男人感兴趣。 曲医生看看周围没人,突然低着声音问了庞劲东一句:“你喜欢护士吗?” 庞劲东没出声,保持沉默。 “嘿嘿。”曲医生干笑了两声:“别那么不好意思,如果你喜欢玩点制服诱惑,我可以帮忙的。” 庞劲东撇了撇嘴:“是吗。” “兄弟!”曲医生拍了拍庞劲东的肩膀:“我知道你和我是一类人,我也就不转弯抹角的说话,来一次男人们之间的交谈。” 庞劲东不明白曲医生的葫芦里卖什么药,只好等曲医生继续说下去。 “我们医院的那些护士,那可是相当很开放的……”曲医生上下打量着庞劲东,然后吐了个烟圈:“改天找个机会,你要是喜欢玩护士,我可以约两个护士出来喝酒,把她们灌多了,然后你先上,再我上,怎么样?” “这……”庞劲东觉得自己够猥琐了,听到这话,却对自己油然而生崇敬,自己是一个多么正直高尚的人。 曲医生见庞劲东不吱声,以为是庞劲东不能接受这种玩法,接着撺掇道:“几个人一起玩,你对这种事一开始可能很难接受,不过多玩几次,你就会上瘾的!” 庞劲东没法不说话了:“兔子不吃窝边草!” “也对。”曲医生又吸了几口烟:“可我是个懒兔子。” “那也没必要对护士下手,每天有那么多女患者送上门,难道还缺女人嘛?” “说的也是啊。”本来庞劲东这话是随便敷衍,曲医生却很认真:“如果你有兴趣玩一玩,就来我这冒充个大夫,你什么都不用说,我让你做什么你做什么就行了。下回有女患者来,咱俩一起上场,我检查女病人的时候,你戴口罩站在旁边。到时咱们动手摸一摸,用手指头插一插,肯定没人知道的。要是患者长得够漂亮,来个双合检或者三合检什么的,再上扩宫器和窥镜……窥镜那玩意,一插一转,绝大多数都会忍不住呻|吟两声。”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看来你还真是没少玩!” “那当然。”曲医生哈哈一笑:“要是万一运气好,碰到美女来看不孕,当场能爽死你。” “一入妇科深似海,从此节操是路人。”庞劲东暗中感叹,怎么如今医道已经混乱到这种程度了,尤其是这些私营医院。 庞劲东随口问了一句:“女患者要是不愿意找男看病怎么办?” “这个吗……”曲医生不以为然地瞟了庞劲东一眼:“病人进诊室之前,通常不知道是男还是女,都是护士出去喊号。那些病人在外面等都等半天了,好不容易进来,一般也不会挑剔什么,这是人的正常心理。如果嫌弃是男,护士也会训斥几句:‘这都什么年代了,思想还这么饱受,不治就出去,外面还好多人等着呢!’。” “有道理。”庞劲东点点头,估计这些都是套话,那帮护士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 “一般情况下,绝大多数女病人都会服从,因为就算是重新出去排队,说不定遇到的还是男。”撇了撇嘴,曲医生又道:“而且,附近就咱们这么一个大型综合医院,还能接受省市医保,她们根本没有选择。不过呢,双合检、三合检和窥镜检查,多少都有点痛苦,还是少用为妙。” “如果女患者同意接受检查,你又会怎么做呢?” “这个简单……”曲医生见庞劲东似乎很认真在听,谈话的兴趣也高涨起来:“如果你真想去我那里冒充大夫,让我先给你介绍点经验吧……记住,要用各种办法调动病人的情绪,比如问问她和她老公忄生生活是否正常、平常是否喜欢**……总之,挑起最让她害羞的事情,那么就会变很湿润,这样她们痛苦也会轻一些。 “有道理啊。”庞劲东开始对医生这个职业产生好奇了,一个劲在心里感慨:“猥琐也是有境界的,我还得提升啊……” “有些女病人比较开放,思想也足够前卫,只要你长得够帅,检查她一次能把她弄舒服了,会经常回来找你复检的。”曲医生越说,表情越猥琐:“如果你想进一步发展,也容易,不过我觉得,最有趣的还是让她们上检查台的时候,那种刺激和新鲜感无可取代……哦,对了,去私营医院看病的,很多都是家里不差钱。如果碰上个富婆什么的,那就更美好了,会给你不少小费的……” 正文 第七十八章 全能型医生 庞劲东一个劲的摇头:“富婆的岁数都比较大吧!” “那也得看是什么样的富婆……”曲医生同样是不住的摇头:“有些富婆确实随时不小,但还有一些是被包养的,一个个年轻漂亮而且岁数不大,你可以想象到,包养她们的男人岁数都不小了,体力已经跟不上了,不知道多久才能滋润她们一次。可她们呢,一个个都是如饥似渴的,恨不得天天去买黄瓜。这种年轻漂亮的女人送上门来,难道你不动心?” “这个吗……”庞劲东嘿嘿一笑:“恐怕还真把持不住!” “这不就得了。”曲医生非常得意的道:“有钱、长得漂亮、年轻、饥渴难耐……这样的女人是个男人都心动!你知道吗,这些被包养的女人,很多都被恩主看得严严的,她们想要出来解决一下生理需要也没机会,于是就来医院看病了!” “什么?”庞劲东吓了一大跳:“她们来医院解决生理需要?” “她们平常没有认识异性的机会,也没有解决生理需要的机会,医院这里就不一样了……”曲医生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身体不舒服,来医院检查一下,这种是到哪都能说得出道理。要是去夜店之类的地方,包养她们的男人肯定怀疑,甚至女子会所、美容院之类的地方,要是去的太频繁了,也会引人怀疑。唯独医院不一样,多么神圣的地方,谁能有不好的联想呢?” “至于来了医院之后到底做了些什么,是看病还是给人看某个部位,那就不一定了。” 曲医生笑着点了点头:“是这个道理。” “真没想到,你们这种医院还兼具鸭店的功能……”庞劲东不住的摇头:“让你这么一说,我都有点想要当大夫了!” “医生这个行业吧,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不同城市和不同医院的情况都是不一样的。好医院的大夫最多能有上亿身家,差医院的大夫也就是勉强糊口……”曲医生好像是把庞劲东给当成朋友了,竟然直接说出了行业黑幕:“大型公立医院的大夫,一天到晚忙得脚打后脑勺,连吃午饭都要像打仗一样。像我们这种医院,虽然说名声不怎么好,但待遇优渥,一天到晚也没什么事,还能安安静静的泡妞,反正我是挺喜欢这种生活的!” 庞劲东冷冷一笑:“看得出来。” “当然了,你可能对我们很不屑,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就算是我不干这一行了,有的是人抢着要干!”曲医生理所当然的说道:“反正这笔钱总是有人要赚走的,与其让别人赚走,还不如让我们赚走,你说呢?” “你有什么具体的故事能分享一下?”庞劲东对曲医生说的这些故事越来越感兴趣,不过在听这些故事之前,决定先鄙视自己一下,因为自己竟然听出兴趣来了。 “有一次,来了个白白净净的美女,看我是个男大夫,就有点犹犹豫豫的。”咽了口唾沫,曲医生喜滋滋的道:“不过,她还是讲了病情,然后我直接问了一些很难堪的问题,让她没办法拒绝回答。她当时那个脸红的样子,真是可爱啊……哦,对了,她是菁华大学的教师,高级知识分子,还是良家妇女,我的兴趣马上来了。其实她没什么大问题,但我说需要做窥镜和双合检,她也不明白怎么回事,直接就同意了。” 庞劲东入神的点点头:“然后呢?” “然后就好玩了,我让她把裤子脱了,躺到检查台上去,她开始犹豫起来……” “这可怎么办?” “简单,我装作不理她了,在那里写字。”冷冷一笑,曲医生接着道:“我告诉你哈,她一定会服从的,不过这个时候她的那种娇羞表情,是整个过程中最令人回味的。” 庞劲东越听越觉得心惊肉跳:“你得手了?” “没有。”虽然失败了,曲医生仍然神情自若:“那天不巧,刚好有个女大夫来我这边,那个美女就象得救了一样,说要去她那里检查。我说你去吧,因为我知道,她还回来的。” 庞劲东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曲医生哈哈大笑起来:“因为女大夫刚好带了三个男实习生。” 庞劲东一脸黑线:“是吗……” “没过一会,她果然回来了,说还是在我这里检查算了。”长呼了一口气,曲医生非常得意的道:“我故意装作不在意,让她到检查台上去,这一次她比较痛快的脱了裤子。不过知识分子毕竟保守一些,她还背着我转过身去,可这又有什么用呢?待一会,她还不是要把双腿分开,老老实实的服从我的命令!” 曲医生越讲,性致越高,仿佛回到了当天现场一样:“当时她那种遮遮掩掩的样子,好象生怕我看到了什么似的。我也不急,直接让她上检查台,两只脚放在两边的托架上。我跟你讲,所有女患者到了这个时候,不管她本来是什么人,都象任人宰割的羔羊。” 庞劲东意味深长的说道:“你真幸福。” “有好东西难道自己享用?错!我不是那样的人!”曲医生一拍胸膛,气壮山河的道:“我让一帮兄弟们混进来,冒充成实习生,在外面等着。她一躺上来,这帮兄弟们就想冲出来,不过被我阻止了,因为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机。” “什么才是最佳时机?” “等窥镜装上去之后,那样患者一动也不敢动。”顿了顿,曲医生又道:“我那帮兄弟不是假装实习生吗,我事前给他们安排好了,先问几个专业问题,结果诊室这个热闹啊。那个老师发现突然出现这么多男性,而且还是在这种时候,别提有多害羞了,脸蛋红透了,表情也很痛苦,紧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 “你是怎么做的?” “我有意把她晾到一边,根本不理她,慢慢解答兄弟们提出的问题,先让她适应一下再说。”别说那个女教师,连庞劲东都听得脸红了,曲医生注意到了这一点,讲得更加兴奋:“过了五六分钟,估计羞耻感也有些麻木了,我才过去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看。那群哥们也凑上去一起欣赏,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肯定只能认命了,否则还怎么办呢?都已经忍了这么半天,还不忍这最后一会?要是没检查出结果,白遭了半天罪,那岂不是亏大了?” 庞劲东装作饶有兴趣的样子点了点头:“接着说。” “接下来,就是最刺激的指检了……”曲医生咽了口口水,满是回味的道:“到处探一探,来回弄上几下,同时在脸上装出一副沉重的样子。一般来说,患者看病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医生的脸色,如果医生脸色不好就会怀疑自己病情严重,所以我通常不会表现的很轻松。当时直到把她折磨够了才让停下来……结果等她穿好衣服,连头都不敢抬了,真是刺激啊!” 庞劲东听完,简直要吐血了,这和强坚有什么区别,这个曲医生本就是流氓,披上层白皮成了救死扶伤的天使了,能跟谁说理去。 不过,曲医生讲的这些东西也确实刺激,导致庞劲东的三观也开始崩塌。 曲医生见庞劲东不吱声,便点了支烟,在那里不停地吸着:“我跟你讲,你要是来我们这玩就对了,我一定想办法把你带进妇科去。只要你愿意,竟让可以来玩一玩,美好的日子在后面等着呢。” 庞劲东很反感这个人,但也不好当面和他撕破脸,所以只是淡淡的道:“谢谢你指点哈,可我根本就不会看病。” “庞先生你还真逗……”说到这里,曲医生哈哈大笑起来:“我们医院的宗旨,没病也要治出病来,其实很多患者还真就是没什么毛病,只是身体某个部位不舒服就怀疑自己可能有了毛病,来我们这里找个心理安慰。” “还有这种事儿?” “当然了。”曲医生理所当然的道:“其实吧,女性在有过兴生活之后,多多少少会有点妇科上的毛病,都不是什么大事。让她们去买个专用洗液,平常注意一下个人卫生,很多毛病就可以避免了。所以呢,你就放心大胆的治疗,治不好但也绝对治不坏。在这种专科医院工作,真是不需要太多医学技术,你平常上网百度一下学些医疗专业名词,就完全能够应付了。” “是吗。”庞劲东惋惜的摇了摇头:“我最尊重两个职业,一个是老师,一个是医生。在我看来,校园和医院应该是两片净土,尽管如今这个社会一切都向钱看,这两片净土也是不应该受到污染的。看起来,是我想的太简单了,世上哪有净土呦……” “庞先生很正直吗!”曲医生干笑几声:“那你就当我刚才的话全都没说哈……其实我全都是开玩笑,根本就没有那些事儿!” 正文 第七十九章 想起你是谁 “别呀!”庞劲东对曲医生的邀请还真挺感兴趣:“你都这么说了,不能说了不算,一言为定,找机会带我去你们医院冒充妇科大夫!” “真的?”曲医生眼珠一转:“那么一言为定!” “你跟我说这些还真挺让我感动的……”庞劲东看着曲医生,挖苦道:“咱们两个不算熟悉,更是连朋友都谈不上,只是见过两次面而已。你就这样在我面前痛揭行业黑幕,别说,确实挺让我感动!” “这些事情吧……”曲医生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庞先生,就像你自己说的一样,都是行业内部的潜规则。知道的人不会公开说出来,不知道的人永远不会知道,不要说是不怎么熟悉的人,就算是在朋友面前我也不会轻易说出来的。” “奇怪了,那你为什么在我面前说出来了?”庞劲东似笑非笑的问道:“你不会以为我是记者想让我帮忙曝光吧!” “不,不,不,庞先生,我知道你神通广大,你要是果真认识记者什么的,千万别把这些说出来,我们还要混饭吃呢!”曲医生连连摆手,随后又道:“我跟你说这些吧……庞先生,我能够跟你坐一起撸串,那可是三生有幸啊!别说这点行业黑幕了,庞先生不管想知道什么,只要问出来,但凡我知道的就一定回答!” “你这高帽子给我戴的还是挺舒服的。”庞劲东呵呵一笑:“不过,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怎么还能让你三生有幸了呢!” “庞先生你可不是普通人!”曲医生一个劲的摆手:“庞先生,我知道你是谁,你才不是普通人物!” “哦?”庞劲东目中精光一闪:“那你说我是什么样的人物?” “你是一代兵王,果敢共和军之父,木邦共和国的缔造者……” 庞劲东微微一怔:“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的对不对?” “对又怎么样,不对又怎么样?”庞劲东对曲医生开始警惕起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骗子医生竟然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回想起来,庞劲东跟曲医生先前见过两次面,第一次是在医院里化验庞劲东的精业,第二次则是庞劲东把他约出来戳穿了他的骗局。 也就是这两次见面,曲医生完全把庞劲东当成了普通患者,对庞劲东没有表现出任何不一样的地方。 然而这第三次见面,曲医生对庞劲东的态度却是恭敬了许多,跟上两次明显不一样,所以庞劲东很奇怪曲医生到底是如何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 “我果然没认错!”曲医生哈哈大笑了几声:“你,庞劲东,一代兵王,当年叱咤整个东南亚……过去,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传说中的人物,没想到自己能有机会跟你亲身接触,你说我能不是三生有幸吗!” 庞劲东一字一顿的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咱们以前见过面!” “哦?”庞劲东无论如何也想不来曾经见过曲医生:“在什么地方?” “战场上,果敢战争的时候……”曲医生喝了一大口酒,随后擦了擦嘴巴,兴冲冲的讲了起来。 原来,整件事情要从东南亚华人协会开始说起。 只要对东南亚华人协会有一点了解,就知道这个组织是专门为海外华人成立的,最主要的工作就是支援果敢华人的独立斗争。 果敢战争全面爆发之后,东南亚华人协会组织了大量的募捐,直接送到了果敢共和军的手里,其中包括现金,也有各种物资。 在庞劲东的努力之下,果敢共和军的兵源不是问题,武器装备同样不是问题。甚至于,在战争结束之后,东南亚华人协会还为新生的木邦共和国招商引资,吸引了不少移民过去。 但是,对于战争来说,不是只有士兵和武器装备就够了,后勤保障同样重要,可以说现代化战争拼的就是后勤。 而后勤保障当中一向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医疗,一支军队如果有强大的医疗保障,可以发挥战斗力倍增的效果。反之,如果没有足够的医疗保障,军队的减员将会相当惊人。 可以设想,普通的贯穿伤并不致命,包扎一下再休息几天,就可以重新投入战斗。但如果连包扎和休息的机会都没有,这个伤员就只有在痛苦中煎熬,等到引起并发症或者伤口感染,那就是死路一条了。 庞劲东善于打仗,对医疗却是外行。 至于果敢共和军,原本什么都有,还就是缺医少药,药品和器械可以花钱买,可战地医务人员不是那么好找的。 于是,在果敢战争全面爆发之后,如何调集医务人员就成了让人头疼的问题。 这个问题后来还是周心农解决的,这个官场上一直郁郁不得志的家伙,倒是颇有些社会资源。 他利用自己的交际圈子,成功游说了卫生部、教育部以及一些高等教育院校,与他们达成了一个协议。 卫生部和教育部组成联合工作组,从国内高等院校的医学专业应届毕业生当中征召志愿者,这些志愿者的主要工作就是前往果敢战区为果敢共和军提供医疗服务。 志愿服务期限为半年到两年不等,虽然名为“志愿”,不过果敢共和军为这些医疗志愿者提供不菲的津贴。 等到这些志愿者归国之后,如果他们愿意进一步深造,考硕士考博士什么的,教育部会根据他们服务期限的长短给于不同程度的加分,甚至干脆保送。 卫生部方面,则会优先安排这些有志愿服务经历的毕业生,进入各大公立医院工作。 最近这些年,国内为了解决偏远山区的教育问题,采用了“支教”办法,应届大学生可以前往偏远山区从事一段时间的教育工作,回来之后可以享受到一些政策方面的照顾。 所以,在组织志愿者服务这一方面,国内各部门还是有着丰富的经验,大批医疗人员很快被送往果敢战区。 当然了,去战区给伤兵治伤看病,这跟去偏远山区教孩子们读书,完全不是一回事。 战区存在着各种危险因素,去果敢那边当医疗志愿者,并非是否危险这么简单,而是很有可能送命。 好在果敢共和军提供的津贴实在诱人,卫生部和教育部给出的政策也很有说服力,再加上民族主义情绪在青年一代心中的涌动,所以还是有无数学子志愿前往前线。 说起来,当中很多学子并不是贪图那份津贴,也不是为了加分或者分配工作,仅只是想要为海外华人做一点贡献而已。 这些人在战争中并非没有遇到伤亡,不过伤亡人数还是非常之少,因为果敢共和军为他们提供了非常周到的保护。 如今战争结束,那些医疗志愿者大多回国,同时也有一部分留下来帮助木邦共和国建立自己的医疗卫生系统。 曲医生当初大学刚毕业,就是志愿者当中的一员,回国后本来有机会进大型公立医院工作,可因为私立医院这里的待遇实在诱人,于是改变了最初的选择。 有一次,庞劲东视察野战医院,曲医生当时就在现场。 不过,庞劲东对曲医生实在是没留下什么印象,而曲医生距离庞劲东又挺远,也没看太清楚庞劲东的身材相貌。 庞劲东周围的人当然都知道庞劲东的真实姓名,可庞劲东在外面从来都是被称为庞先生、庞董事长、庞秘书长等等各种称呼,反正都是带有职衔的,基本不会被称呼全名。 曲医生知道果敢共和军之父姓“庞”,隐约记得好像叫庞什么东,却想不起全名了。 第一次在医院见面的时候,曲医生就觉得庞劲东有些眼熟。 后来,庞劲东把曲医生单独约出来,曲医生还是觉得有些眼熟,却仍然没想起来。 本来曲医生就没能跟庞劲东近距离接触,再加上如今的庞劲东跟战场上那时比起来,容貌和气质都有了一些变化,确实很难让曲医生对上号。 也就是第二次见面之后,曲医生回家休息,午夜梦回,记起了当年战火纷飞战场上的一些片段,这才猛然间想到了庞劲东的真实身份。 “我当时去果敢,还真就不是为了加分和津贴……”曲医生又喝了一大口酒,气呼呼的骂了起来:“我特么就是看那帮矮猴子欺负华人不顺眼,过去给华人帮点忙!” “原来是这样。”庞劲东笑着点了点头:“咱们这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了。” “是啊。”曲医生一个劲点头:“咱们在一起打过仗的,当然,你是在前线,我是在后方医院,可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半个战友!” “说得对!”庞劲东立即举起杯子:“来!干一个!” 跟曲医生见面之后,庞劲东一口酒都没喝,这会儿主动开始劝杯。 作为军人,最重视的就是战友之情,听到曲医生说出这些往事之后,庞劲东直接就把曲医生看做了自己的战友。 正文 第八十章 最罪恶的生意 曲医生这个人很讨厌,从他对女患者的一些手法来说,简直就是流氓人渣,庞劲东觉得他根本对不起身上的医生服。 但这个人渣却也有优点,当初他还只是刚走出大学校门的大孩子,为了民族大义毅然决然投身战场,这让庞劲东对他的印象大大的加分。 庞劲东给曲医生倒了一杯酒:“来!再干一杯!” 曲医生一饮而尽,随后擦了一下嘴:“庞先生,你可是传奇人物,我真没想到,竟然能跟你坐在路边摊把酒言欢!” 庞劲东呵呵一笑:“我也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能碰见战友!” “所以嘛,庞先生,你问我什么都会说的……”曲医生呵呵一笑:“别说是点行业黑幕,就算你问我本人黑幕,我也如实相告!” “你本人的内幕呢,我已经见识过了……”庞劲东意味深长的说道:“你应该知道我现在最想了解的是什么事情!” “刘荣福是吗……”曲医生本来有些醉意,但提到这个名字之后,立即打起精神了:“我可没敢耽误,把朋友圈全部发动起来到处打听消息,今天把你约出来就是为了这事儿……” “然后呢?” “然后就是还真听说了一些事情!”曲医生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圈子里有一种说法,当年刘荣福被人栽赃陷害,再加上自己有些丑闻也被曝光,在圈子里基本就没办法混下去了。于是,他就装死,转入地下活动,干起了见不得人的生意……” 庞劲东意味深长的问道:“什么样见不得人的生意?” “医疗圈子里最见不得人的生意,当然是……”曲医生把声音压得更低:“贩卖人体器官!” “你有证据吗?” “没有证据,只有坊间传闻。”曲医生摇了摇头,说道:“有人说,曲医生纠结了一些犯罪分子,暗中绑架百姓,切除有用的人体器官,然后高价卖给那些身体有病的权贵富豪。他本来就是研究人体器官的,干这些事情简直驾轻就熟……” “是什么人跟你说的这些?” “一般人当然是不知道的了,有些人怀疑刘荣福装死,但也没有更多的信息。不过嘛,我有一个朋友,刚好曾经是刘荣福的学生……”说到这里,曲医生的声音几乎低微到了很难听清楚:“前几年,广厦外海发现了几具空心浮尸,那人不知道都死了多久了,辨认不出来原来的样子,身体高度腐败,而且躯干内部都空了。这些浮尸不知道漂了多久,警方怀疑可能是被鸟类或者鱼类长时间噬咬,结果才成了空心。当时,我这个朋友去参与验尸了,他发现了一些痕迹可以证明,这些尸体的器官不是喂了鸟类鱼类,而是被人为摘除了……” 庞劲东微微皱起眉头:“继续说!” “更加重要的是,摘除器官的手法,跟刘荣福如出一辙。”顿了一下,曲医生继续说道:“我这个朋友大学跟刘荣福学了五年,因为医学专业学制就是五年,他不知道多少次亲眼看着刘荣福解剖尸体,对刘荣福的操作手法实在太熟悉了。” “我明白了。”庞劲东点了点头:“任何一种技术行业,高手都有自己的技术特征,就如同指纹一样,内行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是这个道理。”深吸了一口气,曲医生告诉庞劲东:“我这个朋友当时就没出声,结合到刘荣福假死的传闻,就暗中调查了一下。他的路子很野的,毕竟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事,最后还真就被他给打听出来了,那几具空心浮尸很有可能就是刘荣福掏了器官拿到黑市上卖的。” 庞劲东意味深长的指出:“只是他自己听到的一些信息还不够,需要有其他佐证……” “有啊。”曲医生立即告诉庞劲东:“刘荣福死后不久,黑市上确实出现了大量人体器官,从肾脏到眼角膜一应俱全,再配合我朋友得到的消息,难道迹象还不明显?” “确实明显。”庞劲东急忙问道:“你的朋友把这些告诉警方了吗?” “没有。”曲医生连连摇头:“告诉了也没有用。” “为什么?” “警方自己有法医,那些法医已经先行认定浮尸是被野生动物毁坏的,根本没有发现被人为摘除器官。我朋友只是被法医请去配合工作的,他要是把事情给说出来,那不就得罪了法医那边吗,以后法医有什么事情也不会再找他。” “明白了。”庞劲东苦笑两声,大致猜测到是怎么回事,曲医生这个朋友作为专业人士,平常配合法医工作肯定是有酬劳的。如果他推翻了法医的结论,意味着以后就没有这份酬劳了,所以法医怎么说就怎么是,他被请去只是走个过场。 “没办法……”曲医生叹了一口气:“说起来,这事儿确实挺严重的,但前几年广厦警局管理混乱,我这个朋友就算把事情捅出去也没用。警局肯定是相信法医,不可能相信他的,结果还是会按原有结论定案。那几具浮尸难以辨明身份,那么也就没有苦主,警方缺乏动力调查下去,当然要草草结案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庞劲东冷冷一笑:“广厦警局换了领导。” “我也听说了,金玲玲是吗……”曲医生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过,这么多年的旧案了,再翻腾起来也未必能查出个子丑寅卯!” “现在要查的,不只是旧案,更重要的是当下。”庞劲东一字一顿的说道:“如果你朋友那边的信息都是确凿的,那么就必须尽快抓到刘荣福,以免更多人受害!” “庞先生你这是准备出手了吗?” 庞劲东呵呵一笑:“看情况再说吧!” “我就知道,庞先生你最看不惯罪恶了,你只要一出手,肯定天地震动!” “你太会恭维人了!” “不过……”曲医生再度压低了声音:“庞先生,不管你准备做什么,一定要给我们保密,千万别说是我们给你提供了信息。我们获得这些信息不容易,而且还是冒着生命危险,千万别把我们给卖了。” “当然不会。”庞劲东直接就道:“你给我提供这些信息,我就已经很感谢了,不管有什么事情都不会连累你!” 曲医生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无论如何,我对这事儿还是挺惊讶……”庞劲东冷冷一笑:“一个医学专家,专长研究人造器官,本来可以治病救人,没想到却专门害人!” “救人和害人其实就是一个硬币的两个面。”曲医生很感慨的说道:“我当年刚学医就发现,很多技术可以用来救人,但也可以用来害人。刘荣福这个人,真的可以造福普罗大众,但这个人性情太过怪异,再加上受到排挤,难免走上极端之路。” “你还知道其他什么吗,比如说……刘荣福如今在什么地方?” “我什么也不知道了。”曲医生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刘荣福跟过去的圈子彻底决裂,不管是朋友、老师还是学生,再没有任何来往,当然没人知道他的行踪。我能打听到这些信息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过……” “不过什么?” “我推测刘荣福可能是在广厦。”曲医生若有所思的分析道:“一方面,刘荣福是广厦人,在广厦上学、参加工作,本乡本土的,熟悉环境,他作的这种生意最适合在熟悉的环境中开展。另一方面,我听说最近几年,广厦有不少人口失踪案,所有失踪者都有共同点,基本都是外来人员、没有正式工作、生活没有规律、性情比较孤僻,平常很少跟亲友来往,甚至根本就没什么亲友。正因为这些人失踪之后没什么苦主,所以这些失踪案没引起太多注意。” 庞劲东点点头:“明白了。” “另外呢,我还一个推测……”顿了一下,曲医生补充道:“当然,只是我个人推测,我可不负什么责任的。” “没关系,你说出来就是了,不需要你负责。” “那我就说了……”曲医生意味深长的道:“从失踪者特征来看,刘荣福选择受害者的时候,应该是做了一定调查。那么问题就来了,刘荣福切断过去全部关系,意味着没有什么社会资源,而他本人又潜藏起来,谁为他做这些事呢?” 庞劲东点了点头:“代理人!” “对!”曲医生冲着庞劲东一挑大拇指:“庞先生果然高明,不愧一代兵王,我还没把话说出来呢,你就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话说,庞先生你是不是有读心术啊,要不教教我吧,我做梦都想有异能!” “先别拍马屁了,继续说下去。” “我估计,刘荣福应该是用某些手段,笼络和控制了几个代理人。” 顿了一下,曲医生分析道:“要知道,他是医学专家,用专业技术做这种事太容易了……” 正文 第八十一章 狙击路边摊 庞劲东点点头:“有道理。” “这些代理人,为他调查和搜寻目标,甚至可能下手绑架,而他自己则躲在幕后。这种生意专业性太强,所以我推测他的代理人应该多少也懂一些医学,甚至可能本身就是医疗圈子里的。” “找到代理人也就找到了刘荣福本人!”庞劲东立即问:“你能找到他的代理人吗?” “不太可能……”刘荣福不住的摇头:“刘荣福的代理人又不会在额头上做记号,这个就只能慢慢观察,先锁定哪些人有嫌疑,再围绕这些人逐个排查。这个工作量实在太大了,或许警方能做到,但我一普通大夫,真是没有这个能力……” “理解。”庞劲东点了点头,觉得自己先前的问题有些多余,别说曲医生根本没有这个能力,就算是有也不可能给自己帮忙。让曲医生暗中打听消息是一回事,但让曲医生调查代理人,就可能引起刘荣福的警觉,进而引来杀身之祸。 “能够庞先生在一起喝酒,真是三生有幸……”呵呵一笑,曲医生说道:“还是那话,能给庞先生帮上忙的地方,我一定竭尽全力。不过我能力有限,有帮不到的地方,庞先生也别怪我……” “你能给我提供这么多信息,我已经非常感谢了。”庞劲东跟曲医生又干了一杯酒,随后看了一下时间,提出:“我们今天就到这?” “好。”曲医生点点头:“保持联络。” 庞劲东把老板缓过来买单,却曲医生给拦住了:“能跟庞先生在一起吃饭,实在是太荣幸了,怎么能让庞先生破费呢……” 庞劲东寻思了一下,这个曲医生平常靠着欺骗无知妇女,也不知道赚了多少钱,自己吃他一顿饭没关系。 于是,庞劲东就让曲医生付了账,只后悔没找个上档次的饭店,而是来了这路边摊。 庞劲东和曲医生乘车方向相反,曲医生跟庞劲东道了一声再见之后,就直接过了马路。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辆面包车疾驰而来,从曲医生身边掠过。 曲医生本来没有放在心上,然而,面包车的车窗打开,从里面探出一根枪管,瞄准了曲医生。 接下来,传来“砰砰”两声闷响,曲医生的身体摇晃了几下,随后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 只见曲医生的胸口绽开两朵红花,随后慢慢扩大开来,最后整个上半身都变得通红。 曲医生的身体又摇晃了起来,随后缓缓瘫倒在地。 庞劲东的反应速度非常快,几乎就在枪声想起的同时,箭步向面包车冲了过去。 然而,面包车的车速不断加快,庞劲东凭借两条腿根本追不上。 更重要的是,面包车的车窗上贴着反光膜,看不到车子里面的情形。而且车牌上还贴了光盘,遮住了车牌号,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 庞劲东追了十几米,就停住了脚步,从身上抽出甩棍,用力投掷了过去。 虽然庞劲东追不上去,但甩棍高速旋转着却追了上去,最后抽在面包车的车尾部,在上面砸出了一个坑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曲医生痛苦的大喊了一声:“救我……快救救我……” 庞劲东转回身来到曲医生这里,匆匆给曲医生做了止血,同时拿出手机拨打了120。 很快的,120救护车来了,一起来的还有警车。 路边摊的老板听到枪响,立即就报警了。 救护人员把曲医生抬上车,送到医院去抢救,警察则把庞劲东包围起来:“刚才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庞劲东无奈的摇了摇头:“就是听到枪响,然后就有人倒下了!” 警察又问:“你认识伤者?” 庞劲东点头承认了:“认识!” 警察直接要求道:“那好,跟我们回警局吧,做个笔录再说。” 警察用的是命令的口吻,由不得庞劲东拒绝。 庞劲东很清楚,既然警察已经来了,自己逃脱不了责任,只有老老实实跟着警察回了局里。 警察把庞劲东带去了区分局,进了询问室,还是等正式开始询问,童菲从外面走了进来。 庞劲东有点意外:“你怎么来了?” “我是警察。”童菲坐到了庞劲东的对面:“难道我不该在警局吗? “你不是在禁毒支队吗,这案子好像不归你们管吧?” “我刚好过来办一个案件交接,听说发生了枪击就过来看一下,没想到是你……”叹了一口气,童菲提出:“说一下吧,整件事情的经过,到底是怎么回事?” “伤者曲医生是我的朋友,今天我们两个吃过饭之后刚分开,就有一辆面包车冲过来,里面的人对曲医生开了两枪……”庞劲东详细复述了一下事发经过,但丝毫没提起自己跟曲医生吃饭的时候谈了一些什么事。 这种案件归区公安分局管理,负责询问庞劲东的也是区分局的警察,原本没童菲什么事儿,这一位纯粹是过来凑热闹的。 区分局的警察把庞劲东的口述记录下来,没提出什么疑问,偏偏是来凑热闹的童菲倒有了疑问:“你跟这位曲医生都聊了一些什么?” “一些家长里短,生活上的琐事,怎么了?” 童菲立即要求道:“最好把你们两个人谈话全部说出来,最后每一个字都不要落下!”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我们只是闲聊,我怎么可能记得么一个字?” “你跟曲医生刚刚吃过饭,然后曲医生就遭到了枪击,难道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 庞劲东反问:“你的意思是说曲医生跟我在一起太幸运?” “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曲医生得罪了什么人要报复,为什么你跟曲医生吃饭的时候,对方没有开枪?”顿了一下,童菲继续质疑:“反而事你们两个吃过了饭,对方突然开枪,曲医生受了重伤,你却什么事儿都没有,难道这不是很奇怪吗?” 这件事情确实很奇怪,根本不用童菲说,庞劲东自己也注意到了。 两个人吃饭的地点离物业公司很近,跟曲医生工作的医院却是两个方向,今天是曲医生主动来找庞劲东吃饭的。 如果确实是有人要报复曲医生,而且又是在这个地点开枪,说明对方早就跟踪去医生了,所以才能找到曲医生。 那么就像童菲质疑的一样,庞劲东和曲医生吃饭的时候,为什么对方没开枪? 就技术角度来说,庞劲东和曲医生坐在那里的时候是静止的,射击更方便瞄准。反倒是两个人分开之后,曲医生在移动当中,瞄准的难度无疑要大了一些。 但是,对方偏偏选择了难度比较高的做法,没有伤到庞劲东自己,只取曲医生的性命。 庞劲东冷冷一笑:“你什么意思?总不会是怀疑我让人谋害了曲医生吧?” “当然不。”童菲急忙摇了摇头:“我们已经调查过了,你跟曲医生没有任何过节,可能只是比较普通的朋友吧,你完全没作案动机。而且,你只是一个物业公司的小员工,就算想要谋害曲医生,又怎么雇得起这么专业的杀手呢?” 庞劲东苦笑两声:“我谢谢你的夸奖!” “我只是实话实说!”童菲说话从来不在意别人的感受:“我现在有理由怀疑,曲医生其实是被人灭口的,说出去了一些凶手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那么,你跟曲医生的谈话就非常关键了,你仔细回忆你们两个说了些什么,也许就可以发现破案的线索。” “真的没什么……”庞劲东一个劲的摇头:“全都是一些琐事!” “我不相信!”童菲也是一个劲的摇头:“你就坐在这里好好的想,什么时候想起来了,什么时候就说出来……” “我要是总也想不起来呢?” 童菲的回答很干脆:“那你就永远在这坐着吧!” 庞劲东颇为无奈:“你有病吧?” “你这句挖苦我的话,我就当没听到。”童菲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缓和了语气:“说起来,咱们两个比较熟悉了,也算是朋友。你别怪我用这种态度对待你,要知道破案可是我们警方的天职,只要有一点破案的线索我们也不会放过……” “破案是警察的天职这话没错,问题是警察内部也是有分工的,不该自己管的事情就不要管。”庞劲东对童菲颇为头疼,直接质问区分局的警察:“你们到底是谁在询问这个案子?” 区分局的警察感到很为难,低声对童菲说了一句:“这案子不是你负责的,你这样指手画脚的,让我们很难办……” “喂!你有没有搞错!”童菲听到这话很是恼火,竟然排了一下桌子:“我可是在给你们帮忙,怎么你还要怪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嘛……”区分局的警察一脸为难的道:“这案子确实不归你负责!” 童菲冷哼了一声:“这案子要是破不了,你敢担当责任吗?” 说起来,童菲这句话说的实在太错了,因为这简直就是在质疑区分局警察的工作能力。 正文 第八十二章 曲医生之死 庞劲东早就看出来了,童菲这个人情商似乎不太高,说话总是很容易得罪人。 区分局的警察大概早就知道童菲是什么背景,不敢跟童菲计较,就只有装听不到。 也就是说,区分局的警察在童菲面前让步了,任由童菲审讯庞劲东,问题是庞劲东可就遭罪了。 庞劲东不想在询问室上面坐一夜,然而以童菲的性子,还真就干得出来这种事。 此时童菲坐在那里,一脸铁面无私刚正不阿,气的庞劲东很想过去往她脸上捶两拳。 刚好也就是这个时候,金玲玲来了,童菲看到金玲玲很惊讶:“金局长你怎么来了?” 金玲玲面无表情,声音冰冷:“这个案子现在归我管!” 童菲急忙道:“我现在正让当事人仔细回忆当时的细节……” “这个案子不归你负责。”金玲玲打断了童菲的话:“这里没你什么事,你忙自己的工作去吧。” 童菲是一朵泼辣的警花,金玲玲也是一朵泼辣的警花,至少曾经是。 这两个警花办起事来都坚持自己的原则,丝毫不向任何人妥协,如今两朵警花发生了碰撞,在场的人都很想知道胜负输赢。 庞劲东看了看童菲,又看了看金玲玲,觉得这场面挺有趣。 区分局的警察干脆忘记了庞劲东的存在,一门心思盯着童菲,想知道童菲做出什么反应。 很显然的是,童菲不想让步,差一点就要对金玲玲嚷出来了,就像刚才对区分局的警察那样。 金玲玲比童菲高好几级,很显然,童菲没怎么把级别当回事,就像当年的金玲玲一样倔强。 但是,金玲玲当年的领导对金玲玲无可奈何,如今的金玲玲却一点都不惯着童菲:“你有什么意见吗?” “我觉得我适合审理这个案子……” “那么你先打个报告,把自己的人事关系从禁毒支队转到区分局,然后再审请负责这个案件!不过,这个过程履行下来怎么也得一个多月,更何况上级有可能不批准你的调动申请!”金玲玲再次打断了童菲:“但是,如果你不调来区分局,就是越权执法,懂吗?” “我……” “赶紧出去打调动报告吧!”金玲玲不耐烦地摆摆手:“我还有事!” 童菲不敢犟嘴,垂头丧气的出去了。 金玲玲又告诉区分局的警察:“你们也出去吧!” 警花对对碰,金玲玲完胜。 既然连童菲都妥协了,区分局的警察当然不敢跟金玲玲说“不”,于是也都马上离开了。 等到所有警察全部出去,房间里只剩下庞劲东和自己,金玲玲直接给庞劲东丢过去一句:“刚刚接到医院的消息,曲医生抢救无效,已经死了……” “是吗……”庞劲东的眉头微微皱起,旋即又舒展开来,表情淡漠:“这个人有很多毛病,但罪不至死……” “我也这么觉得。”金玲玲打量着庞劲东的神色:“你大概想为他复仇吧!” “当然。”庞劲东冷冷一笑:“曲医生是因我而死,我有义务给他报仇!” “为什么是因你而死?” “在其他警察面前,我不能这么说,但在你面前我可以承认……”顿了一下,庞劲东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让去医生帮我调查一些事情,然后曲医生就遇害了,这两件事情不可能没有关联,只可能是曲医生被人灭口。” “调查鬼王党吗?” “从现在获得的线索来看,当年,著名的医学专家刘荣福并没有死,而是装死潜伏了地下。刘荣福专长是人造器官技术,而死掉的鬼王党身上都装着用这种技术制造的人造器官,那么鬼王党的首领很可能就是刘荣福,至少也能肯定刘荣福是鬼王党重要成员。”深吸了一口气,庞劲东告诉金玲玲:“刘荣福暗中操纵这个犯罪组织,主要从事人体器官走私,罪行可谓罄竹难书。如今,刘荣福欠下的血债又多了一笔,那就是曲医生这一笔。” “没想到在这么短时间里,你已经获得了这么多的线索……”金玲玲试探着问:“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些。”庞劲东摇了摇头:“这个案件我会继续调查下去……” 金玲玲打断了庞劲东的话:“办案是警方的责任,而不是你的权力!” “可我就是喜欢多管闲事!” 金玲玲缓缓摇了摇头:“庞劲东你的性格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我的性格就这样了,改不了,我也不想改。”庞劲东果决的告诉金玲玲:“你最好不要干涉我!” 金玲玲拍了一下桌子:“可我是警察!” “你们警察办你们的案子,我不干涉你。我做我自己的事情,你们警察也不要干涉……”庞劲东一摊双手:“我们互不打扰怎么样?” “不怎么样!”金玲玲冷冷的告诉庞劲东:“这种刑事案件只归警方福尔,其他任何人都没有执法权!” “如果是曲医生死之前,你这么跟我说,或许我会妥协。但现在不会……”庞劲东看着金玲玲,意味深长的说道:“我让曲医生去查案,结果曲医生不幸身亡,我没能保护好他,我是有责任的。为他复仇自然也是我的责任……” 金玲玲再次打断了庞劲东的话:“曲医生是你的朋友?” 庞劲东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当然!” “你这人倒是很关心朋友吗……”金玲玲表情变得有些怪异:“什么时候你能学会关心一下更应该关心的人?” “需要我关心的人,过的都挺好,不需要我才心……”耸耸肩膀,庞劲东挖苦道:“比如你,不是都有了个钢琴师吗,我要是再关心你就显得多余了!” 金玲玲脸色涨得通红:“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我一直在好好说话!” “那你扯些没用的人干什么?” “怎么就没用了?”庞劲东一脸的无辜:“你跟那个钢琴师关系确实非常好,我顺便一提,不可以吗?” “我不想跟你说话了!”金玲玲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这里没你什么事,可以走人了!” “正好,我也得要吃饭了,回见。”庞劲东站起身往外走去,到了房门前突然又回过头来,问了金玲玲一句:“你不想知道今天晚上事发的全部经过吗?” “你不用说了。”金玲玲越来越不耐烦:“整件事情的经过我已经知道了,你不用赘述,也免得耽误你宝贵的时间。” “你们警方什么时候这么以民为本了!”庞劲东呵呵一笑,一摔门,扬长而去。 这一次跟金玲玲谈话很不愉快,应该说,一次比一次更不愉快,庞劲东表面上如此洒脱,心里确实很不好受。 尤其是想到那个小白脸钢琴师,庞劲东恨不得立即杀到咖啡馆去,剁了他身上那条小蚯蚓扔到街上喂野狗。 出了警局的大门,在路上的时候,庞劲东一直想着心事,结果走错了路,拐进一条小巷。 “这是什么地方?”庞劲东看了看周围,发现这里非常僻静,基本没有行人,只是前面不远地方坐着一个女人。 这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有着明净的眼神,白嫩的肌肤,五官精致得像是刚从PS过的照片里走出来。 她的身上穿着一件裤装,上身是一件休闲小外套,款式很随意,有点偏向于中性。 这个女人绝对是尤物,浑身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撩人气质,庞劲东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庞劲东本来以为,这只是街头偶遇,这个女人再怎么漂亮,也跟自己没关系。 熟料,这个女人看到庞劲东,径自迎了上来,身前五米开外站住。 路很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庞劲东看着女人,冷静地说道“这位小姐,麻烦你让一下。” “好啊。”女人微微一笑,却没有挪动脚步。 庞劲东也没往前走,反而后退了两步,因为这个女人不简单。 庞劲东注意到,她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面闪现出来的一道寒光。 如花一样的美人,在面前语笑嫣然,身上却带着杀气,无疑是很让人生疑的事情。 这个女人没一丝开玩笑的意思,浑身散发出的气息,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这种强大的气场,让她身边几米范围内的空气,都像变得黏稠起来,成了有形的介质,让人的心头压抑发慌。 只是,庞劲东却没有被压倒,脸上还带着笑意。 女人身上没有一丝动作,很轻松地看着庞劲东:“你怎么不走啊?” “你没让开,我没法走。” “是吗。”女人吸了一口气,一双细嫩的小手若无其事的背在身后。 “说话别绕弯子了,美女,你来找我干什么?” “你知道我是来找你的?”女人笑的更加灿烂,看着庞劲东,眼神也随之更加搔人。 女人笑容暧昧,庞劲东却还是不敢大意,又后退了两步。 “你猜对了,我就是来找你的!”女人一句话出口,身子猛地扑向庞劲东:“你必须要死!” 与此同时,两道寒光随着她的双手发出,宛如闪电劈向庞劲东的咽喉。 正文 第八十三章 性感女杀手 在两道闪电的映衬下,女人的笑容变得诡异,如同鬼魅一般。 庞劲东不由得吃了一惊,这个女人的伸手竟然如此迅速,快的连自己都没看清楚手里的凶器是什么。 寒光眼看着就到了身前,庞劲东没有闪避,也没有后退,而是迎着女人的身子扑去。 庞劲东的这个动作委实不可思议,女人的眉头明显一皱,似乎有些意外,不过手上却毫不留情。 “当”的一声脆响,一切都结束了,女人来的快,庞劲东更快,快的不可思议。 女人手里的兵器落到地上,这是两把半尺长短的弯月刀。 女人没有办法捡起自己兵器来,目光落在自己的咽喉,此时庞劲东拿着一把匕首正横在女人的咽喉上。 庞劲东冷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 女人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冷眼看着庞劲东,良久之后才说了一句:“你杀了我吧!” 她的声音没有夹在丝毫感情,脸上没了先前的笑容,好像忽然换了一个人。 庞劲东笑了:“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一刹那间,庞劲东身上涌出强烈的杀气,可是一转眼,奇迹般的一下消失了。 此时的庞劲东更像个小混混,目光在她的身上转来转去,颇为猥琐,尤其是看着她的胸脯时。 女人不怕死,可是当庞劲东的眼神变得炙热起来,身体却不由自主颤抖了一下。 片刻之后,她觉得上身一凉,上衣缓缓掉在地上,露出大片凝脂般的肌肤,胸前两团柔软更是毫无保留暴露在庞劲东眼前。 女人下意识的抱紧双臂,一脸惊恐地看着庞劲东:“你干什么?” “先 奸后杀!”庞劲东嘿嘿一笑:“你不是不怕死吗?” 女人吓得一哆嗦,心里更是突突的抖了几下,眼睛连忙低下,不敢再看庞劲东。 突然,她觉得腰部一松,发现庞劲东正在解自己的腰带。 女人忽然很后悔,本以为可以轻松结束战斗,其实她没打算杀掉庞劲东,只是受人之命给庞劲东一点教训,就算打不过,也能逃走。 没想到,自己不但不是庞劲东的对手,庞劲东竟然还是一头色狼。 “你现在可以选择……”庞劲东饶有兴趣地看着身前这个恐慌的女人,笑嘻嘻的道:“我问一个问题,你就要回答一个,如果答不出来,我已经告诉你我会怎么做了。” 这个女人的身手相当不错,很可能是一个杀手,庞劲东很想知道是什么人派她来的。 她肯定不怕死,但大多数女人都害怕失贞,她应该也一样。 庞劲东没马上把女人的裤子扒了,而是近乎玩虐地看着女人如何选择。 突然之间,女人的眼睛忽然闪过冷光,跟着螓首猛地一低。 她是要寻死,庞劲东自然不会让她如愿,就在她低头的瞬间,急忙向后退了半步。 匕首仍然抵在她的咽喉上,庞劲东的手也仍然抓着她的裤子,形势没发生任何改变。 女人近乎恐怖地看着庞劲东,再次感受到那股杀气,可庞劲东马上的轻轻一笑,杀气再次荡然无存。 “告诉我,谁派你来的?” “你想知道?”女人呆住了,这个庞劲东简直是恶魔。 “我的耐性一向很好,不过,我今天心情不好,而心情和耐性是成正比的……”顿了顿,庞劲东一字一顿的道:“所以你最好马上交代!” 庞劲东说着,松开了女人的裤子,女人急忙伸手要抓住自己的裤子。 就在与此同时,庞劲东右手奇快的捏住女人的脖颈,毫不犹豫的捏了下去。 庞劲东不是要拧断女人的脖子,捏住的这个位置是大动脉,还有两个重要穴位,会让对方丧失抵抗能力。 果不其然,女人身体一颤,感到一股奇怪的酥麻瞬间传遍整个身子。 女人诧异地看着庞劲东,而庞劲东始终笑吟吟的,手上的力道恰至好处:“我现在多一分力气,你的颈项就断了,如果少一分,你就会挣脱开。现在的力量刚刚好,能产生强烈的麻痹作用,接下来我会做什么,就看你是否配合了。” 女人张口一句:“我不知道是谁派我来的!” “我不相信。”庞劲东一伸手,托起女人的下巴:“我说了,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已经激怒了我。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又这么漂亮,现在我再给你一个机会!” 说着,庞劲东看了一眼女人裸露的酥胸,表情变得更加猥琐。 女人一脸痛苦的看着庞劲东,想要反抗,可上半身却完全麻痹,几乎已经失去知觉。 她的双腿倒是还能动,可裤子还没穿好,想逃走都没得办法。 “说吧。”庞劲东低头,紧盯着女人的眼睛,两个人面孔几乎贴在一起。 “我是杀手,接了钱就干活,我不知道雇主是谁。” “是吗?”庞劲东的笑容不见了,冷声道:“你不要拿我说的话当玩笑,我再问你一遍,到底是什么人派你来的?” “我确实不知道……”女人被庞劲东目光迸发出来的寒冷,激得身子颤抖一下,可仍然不肯说出来。 眼下想要除掉庞劲东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庞劲东也猜不出来这个女杀手的老板是谁。 “不说是吧……”庞劲东笑呵呵的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道:“话说,你选的这个地方很好,这么半天都没人经过,想干点什么都很顺手。” 听到这些话,女人的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庞劲东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我是杀手!”女人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淡淡说道:“我知道的事情不会太多,否则雇主不会雇用我。” 庞劲东的眉毛一桃:“好像还是实话。” “我没必要骗你。”女人冷冷一笑,又道:“不过,对付你的人很有钱,因为我的价格很贵。” “你叫什么?” “我叫紫不语。” “紫不语,好名字,我知道了。”庞劲东点点头,松开了手:“走吧!” 紫不语一愣:“走?” “不然怎么样?杀了你?”庞劲东呵呵一笑:“眼下我还不想占上人命官司!再说了,你这么漂亮,我不想暴敛天物!” “你不怕我报复你?” “不怕。”庞劲东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再见。” 庞劲东放过紫不语是有自己的考虑。 如果真的杀了紫不语,如何善后是一个很大的麻烦,而且这样一来必定会招致杀手组织的报复,追查幕后真凶反而更加困难。 当然,庞劲东这么做有点冒险,从此有一个杀手暗中盯上自己,庞劲东不得不时刻处于戒备之中,或许对方要的就是庞劲东始终这么紧张着。 走出很远,庞劲东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紫不语已经不知去向。 庞劲东松了一口气,有点后悔轻易把紫不语放走了,或许应该先让自己舒服一下再说。 让庞劲东没想到的是,自己转过天来又遇见了紫不语,而这一次紫不语是以完全不同的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 第二天,庞劲东下了班之后,刚走出公司的大门,发现一个干练的女孩从对面走了进来。 庞劲东看到这个女孩,倏地又是一愣,竟然是昨天那个女杀手紫不语。 庞劲东霍然站起,冷冷的盯着紫不语。 “有人要见你……”紫不语指了一下路旁一辆灰色宝马,淡淡的道:“你不是想知道谁是我老板吗,上了车之后就知道了。” “是吗,你老板亲自来了?”庞劲东哈哈一笑,大步走过去,打开宝马车门坐了进去。 紫不语的老板可能是刘荣福,也可能是天星集团,还有可能是其他什么人,反正庞劲东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 然而,让庞劲东万万没想到的是,宝马车里坐着的人竟然是唐韵。 这一下可让庞劲东惊呆了:“怎么会是你?” 唐韵嫣然一笑:“你不想看到我?” 就在唐韵说着话的功夫,紫不语也上车了,她冲着唐韵微微点了一下头:“老板!” “你们既然已经认识了,我就不介绍了……”唐韵望着庞劲东,深深的一笑:“紫不语的身手还说得过去吧!” 庞劲东看着唐韵,额头青筋暴起:“你竟然要派人杀我?” “你是我老板,我怎么舍得杀了你呢!”唐韵无视庞劲东的态度,缓缓摇了摇头:“我没想让她杀你,只是试试你的功夫!” “我的功夫难道你还不知道?” 唐韵咯咯一笑:“我说的是试验一下你的床上的功夫!” 庞劲东愣住了:“床上……功夫?” “开玩笑的……”唐韵摇了摇头,表情变得郑重起来:“紫不语接到的任务还真就是杀了你,但这个任务不是我给她的……” “那是谁?” 唐韵直接给出了答案:“天星集团老板陈锐星。” “这我就不明白了……”庞劲东微微皱起眉头:“既然是陈锐星雇佣了紫不语来杀我,为什么紫不语又会跟你在一起?” 唐韵意味深长的笑了:“老板你这么聪明难道猜不到原因?” 正文 第八十四章 杀手紫不语 让唐韵这么一说,庞劲东还真就猜到了:“陈锐星派紫不语杀我,被你给拦下来了?” “我就说你肯定猜得到原因。”唐韵打开车上的冰箱,拿出一瓶威士忌,两杯。给庞劲东递过去一杯,然后自己喝了一口,唐韵面色一冷:“紫不语来自一个国际著名的杀手组织,两年前,机缘巧合之下,我救了她一命,她就成了我的人。我真没想到,陈锐星竟然会派紫不语去杀你,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我说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庞劲东重重哼了一声:“那你昨天还让紫不语对我出手?” “昨天那是一场戏”唐韵一字一顿的道:“紫不语动手的时候,陈锐星的手下就在远处监视着,必须要让陈锐星放心!紫不语失手不要紧,陈锐星至多会认为紫不语无能,但不能让陈锐星觉察到紫不语已经被我收买!” 庞劲东点了点头:“明白了。” 紫不语这个时候说了一句:“你很聪明,我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顿了一下,紫不语轻哼了一声:“只是,我没想到,原来庞先生还很猥琐呢。” 很显然,庞劲东昨天的轻薄之态给紫不语留下很深的印象,这让庞劲东感到颇为尴尬:“那个……都是开玩笑……” “如果庞先生看上你可是好是……”唐韵点点头,笑着对紫不语说道:“庞劲东,一代兵王,允文允武,又有庞大的家业,不知道多少女孩子想要躺到庞先生的床上……” “可我不想。”紫不语摇了摇头,语带威胁的道:“我和庞先生你还不算熟悉,希望庞先生不要对我开什么玩笑,我这人没什么幽默感的。” 庞劲东无奈的点了一下头:“我知道了。” “现在说正事吧……”唐韵说到这里,面色变得有点阴沉:“我的庞老板无意间惹上了天星集团,我这几天没闲着,做了一些调查。天星集团的老板就是陈锐星,这个集团是陈锐星联合一帮二代搞出来的,之前,他们在河北那边血拆,惹得舆论哗然,在那边已然混不下去,于是来广厦掘金了。” 庞劲东点了点头:“继续说!” “陈锐星在河北那边嚣张惯了,各种强拆个干的得心应手,到了广厦延续这种作风。按说,他初来乍到应该跟这地面上的人打个招呼,但他没有这么做,本地行政长官隋美玲等人全被他给无视了……”顿了一下,唐韵接着说道:“让他没想到的是,拆迁棚户区遇到了一根大钉子,把他撞得头破血流。到这会儿,他想起来拜山了,跟金玲玲和隋美玲都打了招呼,希望官方能给他保驾护航……” 庞劲东呵呵一笑:“不用说,金玲玲肯定没给面子!” “还用说吗,就进来了那性子,十个陈锐星都不好使。”唐韵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同样,隋美玲也没给陈锐星面子,陈锐星无奈之下决定动用杀手干掉庞总你。先前他的那个杀手宋伟东已经被你废了,这一次对紫不语给予了很大希望,他大概没想到连紫不语也不是你的对手……” “谁说我打不过他!”紫不语气呼呼的道:“上次我只是大意了,不服就再较量一次!” “不是我不服,而是你不服!”庞劲东活动了一下肩膀,又捏了捏拳头:“想向我挑战?” 紫不语打开车门,向着外面缓缓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用指朝着庞劲东勾了勾:“让姐姐教训教训你!” 这姿势就不用说了,肯定是约庞劲东下车打架,唐韵叹了一口气:“打打杀杀的有什么意思!” 紫不语很认真的道:“我觉得很有意思。” “既然你说有意思,也不妨比一比……”唐韵点了一下,突然有了主意:“不如加点彩头吧……” “唐姐请吩咐。”紫不语说着话,目光始终看着庞劲东。 “紫不语,如果你打赢了庞劲东,那么庞劲东任你处置。如果你输了……”唐韵说到这里,哈哈大笑起来,表情非常暧昧:“那么紫不语你就让庞劲东干几次,直到庞劲东干爽了为止!” 紫不语傻眼了:“这……什么?哪有这样的彩头?” 庞劲东也不太高兴:“喂,我是你老板,你凭什么决定我应该干什么?” “你傻呀!”唐韵冲着庞劲东挤了一下眼睛,那意思分明是告诉庞劲东:“我这是在帮你!” 庞劲东恍然大悟,唐韵还真是为自己着想,这个紫不语肯定不是自己的对手,自己要是赢了岂不是可以随意跟紫不语啪啪啪。 昨天紫不语走了之后,庞劲东本来就有些后悔,自己实在是太君子了,为什么不趁机劫色,要知道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性|生活了、 如今唐韵给了这个机会,庞劲东真想对唐韵高呼:“万岁!” 唐韵笑着问紫不语:“你不是对自己很有信心吗,怎么了,该不会是不敢吧?” “我……”紫不语犹豫了一下,坦然答应了:“好!就这么定!” “这个彩头不错。”唐韵笑着点了点头:“但是,听着,大家友好切磋,分出胜负就好,点到为止,不得伤人。” 庞劲东和紫不语一起点头,不约而同说了一句:“没问题。” “这个地方不合适,行人太多!”唐韵把车门关上,然后吩咐司机:“找一条背街背巷!” 唐韵不管到哪座城市,都有专职的司机,当然也有专车。 庞劲东作为老板,反而没有,真的跟打工仔完全一样。 唐韵的司机很快找了一条背街,庞劲东和紫不语一先一后下了车。 庞劲东本来想客套几句,说上一句:“我让你三招!”之类的话,表明自己的绅士风度。 然而,庞劲东还没来得及开口,紫不语一个侧踢直接就过来。 看起来,紫不语的身体柔韧性非常好,这一脚直奔庞劲东的脑门而来。 唐韵没想到紫不语出手这么快,顿时一声惊呼,瞪圆了眼睛紧张的看着。 如果是普通人,这一脚足够踢躺下了,庞劲东却不是普通人。 只见庞劲东把左掌一抬,顺着紫不语的小腿一推,只这么一招,庞劲东就卸掉了紫不语大半的力。 然后,庞劲东头微微一偏,摊手抓住紫不语的脚踝。 “好啊!”唐韵点点头:“庞劲东果然有两下子!” 这句话刚说出口,紫不语另外一只腿支撑着,整个人凌空而起,踢向庞劲东抓住她脚踝的那只手腕。 这一脚势头很重,庞劲东连忙松手,退回了几步站住。 紫不语根本不给庞劲东以喘息的机会,又是一脚正朝庞劲东踢了过来。 庞劲东见她用力这么猛,身体一转旋转,顺着紫不语攻来的力道,往紫不语腰眼上一推。 紫不语立刻感觉到有些不妙,娇呼起来,整个人就要飞出去。 这一下要是飞出去,就会直接撞到旁边的墙上,搞不好骨断筋折。 不过,庞劲东及时抓住紫不语的双肩,硬生生地把紫不语给拉住了,随后直接摁倒在了地上。 紫不语虽然知道输了,却不服气,马上一用力,腾空翻了起来,双脚直攻庞劲东的面门而来。 庞劲东不得已往后一倒,紫不语顺势倒骑在庞劲东的身上,就要出手狠击庞劲东。 庞劲东从背后扶住紫不语的双肩,强行一转身,把紫不语反压在身下。 这样一来,紫不语再也动弹不得,只好放弃了抵抗,怒视着庞劲东。 庞劲东起身,回到车上坐下时,唐韵一脸的惊喜:“你的身手怎么会这么好,我还以为你闲了三年,退步了呢!” “本来确实退步了……”庞劲东说着话,瞥了一眼紫不语,然后又道:“不过,先前跟宋伟东的交手,让我找回了当初的自己。” 紫不语输了,看着庞劲东,并不多说话,表情非常尴尬。 倒是唐韵很心细,主动取出纸巾,给紫不语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很心疼地问了句:“没伤着吧?” 紫不语撇了撇嘴:“还好。” 庞劲东急忙问:“那么今晚是不是可以……” 没等唐韵开口,紫不语立即道:“感情这种事情不能强求的,如果我不愿意,就算你对我做了些什么,肯定也不会很愉快,不是吗?” “不是呀!”庞劲东摇了摇头:“我不需要你做什么,你躺在那把双腿分开就行,我就喜欢这样的感觉!” “变态!”紫不语的脸上变颜变色:“你……你要是逼我……” “怎么样?”庞劲东一挑眉头:“你准备死给我看?” “那个……”紫不语深吸了一口气:“别以为我干不出来!” “先别说这个了……”唐韵看了一下时间,提出:“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庞劲东感到很不痛快:“还有什么事情比眼下这件事更重要?” 唐韵反问:“你不想打倒陈锐星?” 庞劲东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了。” 唐韵神秘兮兮的一笑:“现在机会来了。” 正文 第八十五章 唐韵的心计 庞劲东不明白:“什么样的机会?” “这帮二代在外面各个风流浪荡,陈锐星当然也不例外……”唐韵神秘兮兮的告诉庞劲东:“我调查得很清楚,陈锐星刚来广厦之后,就包养了两个外围女。记住,是两个,个个都很漂亮,只不过嘛,陈锐星一天到晚很忙,经常顾不上这两个外围女……” 庞劲东点点头:“然后呢?” “这帮外围女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跟她们的职业有关系,一个个需求旺盛得很。陈锐星不来滋润她们,她们当然寂寞难耐……”嘿嘿一笑,唐韵继续说道:“这两个外围女,一个叫林芳,另一个叫刘美珏,重点就是这个林芳。林芳长得比刘美珏漂亮,而且男女通吃……” 庞劲东略有点惊讶:“女人她也喜欢?” “对啊。”唐韵笑着点了点头:“这个林芳呢,我是认识的,不过不熟悉,只是认识。之前,有两次应酬场合,跟她见过两面,仅此而已。” 庞劲东越来越有兴趣了:“然后呢?” “然后就是,这个女人很大嘴的,说话也不怎么在意。我随便聊上几句,就把她的底细摸透了,后来她自己也说出自己是什么来路……”说到这里,唐韵颇为得意:“我得知她是陈锐星的女人,自然也就上心了,然后派人监视她。再然后,我发现陈锐星不在的时候,她憋得难受出去打野食了……” “男的女的?” “是男的。”唐韵告诉庞劲东:“她用陈锐星给自己的钱,包养了一个小白脸,只要陈锐星不在,她就让这个小白脸爬到肚皮上干自己,我估计这个小白脸的功夫应该很好吧,所以才舍得花钱。正因为我发现她私生活很浪荡,就让人进一步打探了她的既往历史,这才知道她是男女通吃,不只是看到英俊帅气的男人,可能看到漂亮妩媚的女人,估计那里也会发痒吧。” 唐韵说起话来经常是这么赤果果的,充满了淫|靡的味道,庞劲东倒是也习惯了:“你拿到林芳的短处了?” “没错。”唐韵点点头:“她去跟小白脸开房的时候,我收买了酒店服务人员,在他们的房间里安了针孔摄像机,把一切都拍了下来。接下来的事情,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了,既然我们手头有了这么有力的东西,就可以让林芳 乖乖的给我们服务。如果她敢拒绝,我们只要把那些照片交给陈锐星,就以陈锐星那种火爆的性格,只怕会把她和那个小白脸一起丢到海里喂鲨鱼。” “高明!”庞劲东嘉许的点了点头:“只要林芳给我们做事,就等于是在陈锐星身旁安插了眼线,陈锐星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掌握之中!” “我当然高明了!”唐韵哈哈一笑:“有的时候我都羡慕你竟然有我这么优秀的手下!” 唐韵这话不免有点自吹自擂,不过庞劲东打心里是认同的,唐韵有这个自吹自擂的资格。 自从庞劲东到了广厦之后,唐韵很少出现,跟庞劲东接触也不多,一天到晚神出鬼没的。 庞劲东根本不知道唐韵在忙什么,事实上,唐韵却是把庞劲东的事情掌握得清清楚楚,她不但知道庞劲东遇到什么样的问题,还知道庞劲东最需要的是什么。 根本不需要庞劲东吩咐什么,唐韵就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而且自动把事情做好。 庞劲东问道:“你不会是约了这个林芳来见面吧?” “对啊。”唐韵说着,指了指紫不语,又对庞劲东说到:“你不就是想干她吗,不用说的这么文雅,可惜紫不语是个好姑娘,我不忍心伤害她。但是呢,我也知道你很久没有女人了,作为一个男人肯定寂寞,现在机会来了……” 庞劲东怔住了:“你不会是想让我上了林芳吧?” “我就是这么想的!”唐韵很坦白的承认了:“林芳那种女人,谁上不是上呢,与其便宜了那个卖豆浆的小白脸,还不如帮我老板解决一下生理需要呢!” “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唐韵理所当然的道:“林芳长得漂亮,身材又好,我估计活儿应该也很不错,这样的女人给你当玩物是上品。当然了,我又不是真的让她当你的女人,她没有资格成为你生活的一部分,也就是个玩物而已。” 庞劲东摇了摇头:“你确定林芳能就范?” “我手头有她的不雅照片,让她干什么都得听话!”唐韵呵呵一笑:“再说了,她本来也憋得难受,你也是帮她解决一下,这是互利互惠的事情。再者说,我们手里还有她的短处,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她为什么不答应?” 用别人的不雅照片逼迫别人跟自己上床,本来这是一件挺龌龊的事情,可让唐韵这么一说到好像是立国利民的大好事,没准还能促进GDP的增长。 庞劲东本来还想装一下B,表明自己是个君子,偷心不偷人,不能干这种事。不过,让唐韵这么一说,庞劲东反倒有些着急了:“那就赶紧出发吧!” “当然应该出发了,毕竟我们是在要挟人家,还是应该主动点,让人家久等了不好。”唐韵摇了摇头,随后叮嘱道:“等一下,你们什么都不用说,听我跟林芳对话就好了。” 唐韵确实已经把一切安排好了,在来见庞劲东之前,已经约林芳去一家饭店的包房,而这家饭店距离庞劲东的物业公司非常近。 唐韵把时间也把握的恰到好处,三个人刚一进包房,林芳刚好就来了。 这个林芳确实盘靓条顺,可能因为职业的关系,身上带着一股能让男人难以按捺的风|骚|之气。 可能是因为经历的男人太多了,林芳精明的很,早已经揣测到唐韵来者不善。 刚一进包房的门,林芳就关了门,然后也不管庞劲东和紫不语是谁,直接沉下脸来质问唐韵道:“唐姐,咱俩谈谈,你昨晚都干什么了?” “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些。”唐韵坐了下来,淡然道:“我很偶然发现你跟一个小白脸关系挺好,然后安了针孔摄像机,给你们拍了很多照片。” “什么?”林芳勃然大怒:“你知不知道,你做的这些事情,我完全可以报警!” “我当然知道。”唐韵笑着点了点头:“但你没报警,这说明你对我有所顾忌,你害怕这些照片落到陈锐星的手里。” “当然有顾忌。”林芳脸色一红,向唐韵伸过手来:“照片呢?” “放起来了。” 唐韵耸耸肩膀:“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交出来。” “你要这些照片干什么?”林芳逼近了唐韵,面色越发阴沉:“我告诉你,如果你想敲诈钱,我没有。” “你不是不知道,我有的是钱。”唐韵笑呵呵的道:“我对你这个人更感兴趣。” “如果你想要了我,这个倒是可以考虑,只要你能把我伺候舒服……”林芳很大度的道:“女人我也是可以接受的。” “我知道你也喜欢女人,可惜你都说错了。”唐韵打断了林芳的话:“我不想要钱,至于干 你吗……这个可以考虑!” “你……你……”林芳急得快要哭出来:“你到底要干什么?” 唐韵嘿嘿一笑:“我留这些照片只有一个目的——你和刘美珏以后听我的!” “听你的干嘛?”林芳马上明白过来了:“到底谁让你这么干的?” “没有任何人。”唐韵点上一支女士香烟,抽了一口:“我有了你们的照片,你们就得听我的,而我也不会伤害你们,只让你们帮我扳倒陈锐星!我有我的目的,至于我要干什么,跟你没有直接关系,你也不需要关心!” “你去死吧!”林芳暴怒起来,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抽出一把匕首,对准了唐韵的咽喉:“你要是不把照片交出来,今天就死在这里,大不了我去自首!” 看到唐韵遇到了威胁,紫不语下意识的就要上前,不过唐韵冲着紫不语微微摇了摇头,表明一切都在自己控制之中。 庞劲东倒是无所谓,自己太了解唐韵了,既然唐韵敢跟林芳挑明了说,那么也就揣测到了林芳的各种可能反应。 “不过几张照片,犯得上让你用自己的后半生去交换?”呵呵一笑,庞劲东满不在意的道:“我有几句话,不知道你能不能听?” 林芳持刀往前逼近了一步:“说!” “首先、陈锐星这个人徒有其表,表面上是个二代,实际上干的事情人神共愤,早晚都得锒铛入狱,你应该知道他的那些交易有多肮脏。天道昭彰,等到了那一天他就什么也不是了,那么你和刘美珏跟着他没有任何好处;其次、据我了解,陈锐星一直未婚,他跟你们两个保持这种关系也只是临时的,就算想要天长地久,他也不可能选择你们,所以你们不如趁着年轻貌美给自己找好后路……” 正文 第八十六章 一个女眼线 林芳冷冷一笑,晃了晃刀尖:“还有呢?” “第三、如果你们帮我,好处很多,包括物质上的和身体上的……”唐韵瞥了一眼刀尖,毫不在意的道:“陈锐星能给你们的,我也一样可以,而且更多!” 林芳有点动摇了:“这……” “别忘了,我也是有来头的……”微微一笑,唐韵站起身来,一边围着林芳绕圈子,一边打量着林芳火爆的身材:“你要是现在换个主子,那可是钱途远大!你说你这么漂亮,让男人都看不够,干嘛不充分利用一下自己的资本!” 林芳撇了撇嘴:“男人有的是!” “但你可以征服任何男人……”唐韵把林芳从头到脚审视着,尤其是肉色丝袜和高跟鞋,简直就是对付男人的杀手锏:“你知道吗,我刚见到你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你了。你的美丽和性感,远远超出你自己的认知。” 林芳犹豫了一下,扔掉了刀,媚笑着问道:“跟刘美珏比起来呢?” 林芳和刘美珏不相上下,再加上两个人关系很好,似乎应该一起褒捧才对。 但唐韵知道,女人都喜欢听赞美,都希望大家认为自己胜过其他女人,于是毫不犹豫的说了一句:“你比她漂亮多了!” 这句话最正确不过,任何女人都希望别人说,自己比其他女人漂亮得多,哪怕这个“其他女人”是闺中好友。 咯咯一笑,林芳缓缓说道:“好,既然你这么说,那些照片我不要了,以后我也可以帮你,不过……” 事实上,林芳刚才亮出刀的时候,庞劲东颇有些担心。 毕竟唐韵掌握着林芳最私密的照片,很难肯定林芳在激动之下,会对唐韵做出什么。 现在林芳的态度变了,庞劲东松了一口气,倒是开始有点怀疑林芳是不是看上唐韵了。 林芳的口味是男女通吃,唐韵的魅力则是男女通杀。 唐韵立即问:“你想说什么?” “你说可以在物质上有回报……”林芳把手一伸:“别开空头支票,拿点实际表示出来!” 唐韵点了点头,拿过自己的包包,从里面毫不犹豫的掏出三万块,林芳看到钱立马眉开眼笑:“谢谢老板!” 不给点甜头很难真正收拢人心,虽然唐韵掌握着私密照片,又怎知林芳不会表面顺从却暗中反水,真正想要林芳顺从就必须给点甜头。 有了这笔钱,林芳就能真正从陈锐星那里倒戈,庞劲东实在是没想到,唐韵竟然已经把事情安排的这么周到,直接在陈锐星那里发展了一个眼线。 “物质我已经得到了……”林芳看着唐韵,渐渐冲动起来,身体扭来扭曲,似乎**难耐:“你刚才还说,我在身体上会有得到,这个你怎么给我?” “这个吗……”唐韵被这个问题弄愣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过,没什么问题能难住唐韵,她立即乜斜了一眼庞劲东,随后告诉林芳:“你想要的我也可给你带来了!” “我想要男人!”林芳看向庞劲东,表情多少有点不屑:“难道你要把这个男人给我?” 唐韵点点头:“对!” 林芳轻哼了一声:“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 庞劲东被这句话刺激到了自尊,立即质问:“我怎么不怎么样了?” 林芳撇了撇嘴,表情似有不屑,没说话。 唐韵则说了一句:“人不可貌相,虽然他可能不是你喜欢的那一型,但你只要尝过就知道,味道一定非常好!” 林芳似乎有了些兴趣:“真的吗?” “我不可能骗你。”唐韵很认真的说道:“如果你不满意的话,直接退货好了。” 林芳轻哼了一声:“那我现在就验货了!” 唐韵怔了一下:“你们是不是换个地方?” “不,就在这里,挺好的。” “那好。”唐韵点点头,示意紫不语:“我们两个回避一下。” “不,不用回避……”林芳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你们两个就在这里看着,我要当面试货,如果不满意就当面退货!” “什么?”庞劲东有些发傻:“你不会是要在这里就跟我那个啥吧?” 林芳反问:“不可以吗?” 看起来,这个林芳作风颇为豪放,而唐韵也毫不逊色。 要知道唐韵也是吃过见过的主儿,男女之间那些事情,有庞劲东不明白的,却没有唐韵不懂的。 唐韵立即点了点头:“好!我们就在这里看着!” 倒是紫不语有些羞窘,立即低下了头去,脸色赧红起来。 林芳动手解开衬衣的扣子,直接卸了文胸,直接把胸凑到庞劲东面前。 接着,林芳又伸手解开庞劲东的腰带,时常还向庞劲东抛几个媚眼,搞得庞劲东的心砰砰地跳。 尽管这种豪放的作风倒是挺合庞劲东的胃口,只是当着两个看客的面,庞劲东实在没有这个兴致。 看眼林芳一副如狼似虎的样子,也不知道饥渴成什么样了,更不知那个刘美珏又是什么样。 庞劲东深吸了一口气:“以后,你帮我们做工作,你就是我的手下!” “嗯。”林芳含糊应了一声,今天她打扮的挺漂亮,上身是一件薄透的雪纺短袖衬衣,露出两条雪白手臂,如玉雕琢一般。 下面是白色裙裤,隐隐可以看到两条白嫩的大腿,脚上是一双黑色高跟鞋,再配合肉色短袜,尽显成熟风韵。 庞劲东一把推开了林芳:“今天就到这里吧!”随后落荒而逃。 庞劲东回到车子上等着,过了一会,唐韵才带着紫不语出来,等到上了车,唐韵咯咯笑成了一团。 连紫不语都想要笑出来,却又不太好意思,只能强忍着。 庞劲东有些不满的质问:“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这个林芳从此以后是你的眼线,让她为你做事,从此以后你对付陈锐星就多了几分把握。”唐韵笑嘻嘻的道:“当然,你也看到了,这个林芳日常生活非常放浪,与其便宜了那个小白脸,还不如帮你解决一下呢。” 庞劲东黑着脸道:“我没什么需要解决的!” “我可不这么想。”唐韵笑着摇了摇头:“老板,我很了解男人的,你好像已经挺长时间没有那个什么了,难道你就憋得住?” “你怎么知道我挺长时间没有那什么了?”庞劲东在唐韵的豪放面前,还真有点招架不住:“难道我每做一次都向你汇报过吗?” “我是计算出来的!” “还整个计算出来?你当这是计算来大姨妈的日子呢?”庞劲东有点恼火的道:“我的事情你不要管!” “我真的是为了你好!”唐韵轻叹了一口气:“你想啊,那个林芳本来也是需要男人伺候的,不如就拿来给你用一下!反正她也是你的手下了,这完全就是互利互惠吗,天下上哪找这么两全其美的事儿?” 让唐韵这么一说,庞劲东觉得还真挺有道理,这个林芳不仅长得漂亮,估计功夫也很不错。 既然以后林芳算是自己的手下,还让别的男人爬到林芳的肚皮上,那简直就是资源浪费,不如庞劲东自己享用了。 没想到的是,唐韵这句话刚一出口,还没等庞劲东说点什么,紫不语很认真的问了唐韵一句:“你也是庞先生的手下,那么你让庞先生睡过吗?” “这个吗……真没有。”唐韵一怔,随后寒着脸回答:“我们之间只有工作关系,没有其他,私人感情和工作不能混为一谈。” 紫不语依然很认真:“可你刚才还劝庞先生去睡了林芳。” “情况不一样。”唐韵马上就搬出了一大套理论:“手下也是分很多种的,林芳这种手下对我们来说,只有利用的价值。等到她的利用价值消失之后,我们必然要一脚踢开,让她该干嘛就干嘛去。她不可能成为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一员,更不可能成我们真正的手下,既然是利用,那么就充分发掘一下她的利用价值。除了她可以接近陈锐星这个优势之外,我觉得她的身体也听有价值,可以给庞老板利用一下。” “唐韵说的没错。”庞劲东急忙点点头,努力表明自己跟唐韵之间真的没什么:“我跟唐韵与其说是上下级,更不如说是朋友,我们之间合作已经很多年了,从华夏到M国再到东南亚,我们的关系经受住了考验。应该说,我们这个圈子里每一个人都是如此,所以林芳不可能进入我们这个圈子。” “原来如此。”紫不语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有什么区别,亦或根本就是在揶揄庞劲东和唐韵:“那么我这种手下呢,到底是可以成为你们的一员,或者只是短时间内有利用价值?” 唐韵反问:“你想听实话?” 紫不语立即点了点头:“是的。” “这个要看你的表现。”唐韵一字一顿的说道:“如果你表现的好,当然可以成为我们的一员,但如果你表现的不好,你的下场跟林芳一样。可能这话让你听了不太舒服,但事实就是如此,我也没有必要骗你。” 正文 第八十七章 女子养生馆 紫不语又问:“那么怎么才算表现好呢?” “两点。”唐韵伸出两根手指在紫不语面前晃了晃:“第一是能力,第二是忠诚,这两点同样重要,缺一不可。” “我明白了。”紫不语点了点头:“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你们两个慢慢聊。”庞劲东看了一下时间,提出:“我回去休息了。” 唐韵若有所思的一笑:“这么早就回去?” 庞劲东反问:“还有其他事?” “陈锐星身边两个女人,你只见到了一个林芳,不想知道另一位刘美珏是什么样?” 庞劲东略有点惊讶:“你认识她?” “不认识。”唐韵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我大致上知道了她的生活方式,她经常去一家女子养生会馆,今天预约了那家会馆做精油按摩。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带你去看看,至少知道其人长什么样子也是好的。” “女子养生会馆我怎么能去?” “那边已经被我买通了。”唐韵直接告诉庞劲东:“你在那边可以通行无阻。” “好啊。”庞劲东饶有兴趣的道:“那就带我去看看。” 唐韵还真就把庞劲东打去了一家养生会馆,唐韵的办事能力就是这么强,竟然早就把这里安排好了。 庞劲东在养生馆通行无阻,走在里面到处只见女人,如同置身女儿国一样。 没有人过问庞劲东是干什么的,庞劲东自由往来穿梭,在别人看来竟然如同空气一样。 女子养生会馆的客户群体是女性,不过也有一些男性工作人员,只不过非常少罢了,大概这里的人把庞劲东都当成工作人员了。 庞劲东不由得生出感叹:“如果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女子养生馆该多好!” 养生馆装修富丽堂皇,由于面向女性顾客,所以处处透着一股骄奢和柔情。 庞劲东四下里看了看,发现了一张价目表,差点被惊掉了下巴。 这里一张金卡要年费十万,白金卡要三十万。 即便是普通卡,平均每月也要消费两三千元,普通工薪族根本不敢问津。 庞劲东很想了解一下,这里到底有什么特色,总要物有所值才行。 只可惜,刘美珏却还没有来,这个女人似乎没什么时间观念,唐韵不愿意在这里干等着,于是就做了一个SPA。 庞劲东这才知道,原来唐韵刚刚成为这里的会员,这个女人倒是挺会享受。 更重要的是,获得了唐韵的许可之后,庞劲东竟然可以全程陪同整个按摩过程,因为这间会馆的口号就是“满足客人的一切要求”。 很快的,唐韵被带到一个房间,临近内河,有一面墙是正块玻璃,可以尽览外面的美景。 这块玻璃是单面透光,从外面看不到什么。 房间里有一个很大的按摩浴缸,一张按摩床,还有一张沙发。 过了一会,按摩师进来了,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名字叫陈琳琳。 这里的按摩师统一穿着吊带白色长裙,乍看起来根本不像按摩师,倒像是来消费的客人。 陈琳琳脚上穿了一双黑色细带凉鞋,留着齐肩的碎发,甜甜的笑容。 她的腿上蒙着透明的袜丝,散发着诱人的光泽,粉红的玉足好象熟透了的苹果,看起来又软又滑,有着妙不可言的弧线。 雪白的小腿好象一截玉藕,苗条而结实,由于长裙高开叉,往上看去能看到一截大腿,但见肌肤玉白光洁。 陈琳琳这样的女人,当模特都足够了,来这里当按摩师实在有些屈才。 可以想见,菁华女子养生馆肯定是给出高薪,才能吸引如此女子来当按摩师。 这让庞劲东有点奇怪,这算不算资源浪费。 不过,庞劲东很快想明白了,来这里消费的有钱女人肯定有相当一部分年纪大、身材不好又姿色平平,看着年轻漂亮的女孩给自己服务,能让她们获得极大的满足感。 不能不说这里的老板实在有生意头脑,就凭这些按摩师,这里的会员卡都值回票价。 “你好,我知道你是来指点工作的……”陈琳琳冲着庞劲东鞠了一躬,笑着道:“我现在要进行精油按摩,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旁观一下。” “当然愿意了。”庞劲东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唐韵,急忙道:“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当我不存在好了。” 陈琳琳点了点头:“好的。” 庞劲东也是点了点头:“你平常怎么做就照旧。” “其实,真正的SPA,只有在异性按摩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陈琳琳笑了笑,介绍道:“因为异性按摩可以从心理上到生理上,让客人产生很多变化,进而调节内分泌,使皮肤得到很大改善。” 庞劲东问了一句:“这里有男性按摩师吗?” “有的……”陈琳琳说到这里,又笑了笑:“对男性按摩师的要求可比我们严格,他们定期要做身体检查,每天只按摩几位顾客。如果客人没有特殊要求,也绝对不能让他们出来,而且他们在按摩之前还要进行全身清洁。” 庞劲东脱口而出一句:“这跟鸭子有什么区别?” 唐韵和陈琳琳一起看向庞劲东,表情都有些惊讶。 庞劲东板着脸吩咐陈琳琳:“给她找个男按摩师吧。“ “你找死!”唐韵把眼睛一瞪,气呼呼的道:“庞劲东,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告诉你,我有底线的!” “开个玩笑,再说了,只是做个按摩,又不别的。”庞劲东见唐韵似乎有些生气了,顺口说了一句:“不如我来吧!” 唐韵一愣:“你?” “这个也可以。”陈琳琳觉得场面有些尴尬,用一种很轻松的语气说道:“SPA的技能并不难的,只要我在旁边指点,别人也一样可以。” 唐韵一时没说话,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地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实,采用男按摩师,也有一种考虑……”陈琳琳咽了口唾沫,很小心的道:男人比较有力气。” 按摩是相当消耗体力的,陈琳琳给唐韵服务这么久,已经有点气喘吁吁。 她很希望庞劲东代替自己,所以撺掇起了唐韵,至于庞劲东跟唐韵是否会发生什么,跟她就没有关系了。 唐韵的嘴角抽搐了几下:“这多不好意思……” “我们养生馆开业半个月了,已经有不少会员,其中不少会员主动提出,要求男性按摩师……”陈琳琳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而且都是白金会员。” 庞劲东听到这些,多少有些猜到了,一般来说,按摩和足疗都是异性服务,男按摩师服务女性客人,女按摩师服务男性客人。 至于女子养生会馆则要分情况,有的地方服务人员没有男性,还有些地方则配有男性,这主要取决于服务内容不同。 可以预见的是,有些所谓女子养生会馆,其实就是鸭店。 如果不配备男性按摩师,有些服务无法完成,但如果配备男性按摩师,很难说这里是不是会变质。 以的性情,应该是对那种地方很不屑的,问题是很多事情未必由她控制。 最直接的一点是,男性按摩师一旦上场,就可能跟客人之间产生私下交易。 也就是说,店里虽然不提供特殊服务,但如果客人愿意,或者按摩师挑逗,却有可能在店里发生那方面的事情,而店里根本无法加以禁止。 那么问题就来了,与其让他们私下交易,还不如纳入统一管理。 唐韵也明白了,马上告诉陈琳琳:“他哪懂什么SPA,算了,换个项目,给我做个精油按摩吧。” 陈琳琳看了一眼唐韵:“这个吗……” 唐韵皱起了眉头:“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比较特殊……” 唐韵很好奇:“怎么特殊?” “做按摩的时候,按摩师也要赤果身体,达到与客人直接接触的目的。”咽了一口唾沫,陈琳琳小心翼翼的道:“也就是说这很私密!” 唐韵更奇怪了:“为什么这样?” “因为衣服是障碍,必须完全近亲自然,才能达到放松和减压的目的。”陈琳琳说着,指了指房间里的栽种的盆栽:“这也就是为什么养生馆选址在环境最优雅的地方,还要布置得非常自然。” 庞劲东淡然道:“那你就脱好了。” “可是……”陈琳琳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有男性在场,这种情况……我还没遇到过。” “你们不是要满足客户的一切要求吗?”唐韵看了一眼庞劲东,发现庞劲东似乎有点兴奋,于是强忍着笑意告诉苏琳琳:“如果你认为自己难以胜任这份工作,我可以帮你向领导反映。” “好……吧……”陈琳琳不想丢了这份工作,结果被唐韵拿住短处,就只有犹犹豫豫地把手放在了衣服的扣子上。 又看了庞劲东一眼,然后她慢慢地,把衣服脱了下来。 陈琳琳没有戴胸罩,庞劲东刚看到她的时候,就觉得胸部很挺。 现在她把衣服脱了下来,两颗靓丽宝石调皮的直立起来,更显弧度诱惑。 正文 第八十八章 会馆的秘密 一转眼,陈琳琳的身上只剩下一条白色的三角小内裤,她把衣服挂好以后,背对着庞劲东,把那内裤脱了下去。 事到如今,庞劲东却觉得自己太幸运了,本来是想要在陈锐星身边培养眼线,没想到竟然能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之前,庞劲东多少有点遗憾,因为跟唐韵认识了这么久,早就已经看过唐韵,如果面对的是一个陌生的漂亮女客人该多好。 此时陈琳琳弥补了了这个遗憾,庞劲东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陈琳琳,能看到陈琳琳屁屁的优美弧线。 再说唐韵,心里有些恨恨的,自己才刚刚成为会员,先前没想到这里的按摩竟然是这个样子,平白便宜了庞劲东。 接下来,陈琳琳取出了一个很精致的盒子,里面装着好几种精油,她开始调制,把几种油按一定比例混合在一起。 庞劲东一会看着陈琳琳的动作,一会盯着陈琳琳的身体,希望能露些精彩的部分出来。 不过,陈琳琳很注意,总是用身体的侧面对着庞劲东,而且把双腿闭得紧紧的。 有男人在场,让她非常羞涩,动作僵硬机械,身体还不是微微颤抖一下。 接下来,陈琳琳开始对唐韵进行按摩,两个女人赤身相对,这让唐韵有些害羞,马上把眼睛闭上了。 陈琳琳把精油倒在唐韵的身上,这让唐韵感觉很舒服,尤其是倒在屁屁上的时候,一股温暖的感觉传来,就像在母亲的怀中那样舒服。 只是,这也让唐韵感觉有些怪怪的,觉得自己现在的感觉有些错乱。 庞劲东看在眼里,已经可以想象到,如果这是一个精壮的男人赤身果体在服务,不知道会吸引多少年老色衰的寂寞女人。 陈琳琳开始按摩之后,再次看了庞劲东一眼,似乎在确定庞劲东的方位。 见庞劲东一直盯着自己,陈琳琳赶快又移开了目光。 庞劲东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因为一旦开始按摩,她肯定要俯低身子,那就再没办法保护隐私部位了。 也就是说,庞劲东必然大饱眼福,而陈琳琳对此也却很无奈。 陈琳琳不敢多耽误,深吸了一口气,微弯双膝,俯下了身去。 庞劲东还真有点佩服陈琳琳,在正常情况下,她现在应该要翘起屁屁才对,可她的腰部却始终向前弯着,虽然这个姿势会很累,但却很好地保护关键之处没有暴露。 不过,她却需要活动,不能总是背对着庞劲东,这样一来,那里就会失去保护。 庞劲东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趁着陈琳琳不注意,靠近了一些,开始细细地欣赏起来。 陈琳琳保养得很好,因为在养生馆工作,近水楼台先得月,已经提前享受过各种服务。 她的肌肤白皙润滑,该红的地方红,跟没有保养过的女人有很大区别。 陈琳琳先用手把油在唐韵全身摸匀,抹的很仔细。慢慢地把手从后面伸向唐韵的胸部,然后开始抚摸揉按。 可能唐韵是第一次被女人这样抚,似乎有些害羞,全身一动也不动。 庞劲东又往前去了一些,仔细看着陈琳琳,可陈琳琳把关键地方保护得真好,还是一点也没露出来。 不过,陈琳琳的这种姿势太累,支持不了太长时间。 她在忙的时候,会无意识地把腿伸直,把臀部翘起来。 庞劲东因为离的太近,躲闪不及,差点被她撞到。 还好,只差那么一点点,否则就太尴尬了。 由于身体一直处于活动状态,所以陈琳琳的臀部总是一颠一颠的,看起来甚是可爱。 庞劲东很快注意到,陈琳琳身体似乎有些轻颤,说明陈琳琳正处于某种亢奋状态。 这个很正常,任何正常的男人或者女人,如果被异性直接窥视身体,在生理上都会产生一些亢奋,尽管这种窥视可能是本人根本不情愿的。 陈琳琳的动作很小心,也很温柔,很快唐韵就习惯了这种感觉。 两个人的身体发生很轻的摩擦,陈琳琳的柔嫩小手慢慢滑过唐韵的身体,带来又麻又痒的感觉。 这是一种唐韵从没体验过的感觉,浑身酥软,真的太舒服了,几乎无法用语言形容。 更重要的是,这种感觉隐隐激发了一些yuwang,让唐韵的思绪开始有些凌乱。 就在这一刻,唐韵居然被另一个女人摸出了快感,甚至还挑起了某种yuwang,这太不可思议了。 唐韵深吸了一口气,不住的告诉自己:“我不是拉拉……我不是蕾丝边……” 她不想让庞劲东看出这点,极力克制着不让自己发出声,一张小脸却因此憋得通红。 在陈琳琳的精心呵护之下,精油被唐韵的肌肤完全吸收掉。 庞劲东已经不再去看唐韵,而是很专心地观察着陈琳琳,这个时候陈琳琳的主要精力集中在工作上,对庞劲东也不是那样防备了。 过了一会,陈琳琳开始按摩唐韵的臀部,双手就像在揉面一样,时常通过腹股沟往下滑。 虽然对关键之处只是一处即离,唐韵内心的期待却越来越强,渐渐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由于做了脱毛,很多时候会直接接触到,所以唐韵变得特别敏感。 她可以感到陈琳琳手指上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在精油的作用之下,身体开始发烫,整个人陷入了一种凌乱的状态。 过了一会,唐韵的下面传来很温暖很特别的感觉,终于忍不住发出声了。 陈琳琳把唐韵翻了过来,正面朝上,双手在唐韵身上四处游弋着。 陈琳琳的动作有些暧昧,过去在爱情动作片上看到过,但在现实生活中,这确实是庞劲东头一次亲见。 唐韵的身体开始发颤,这种感觉真的很美,几乎要昏厥过去了。 不知道按摩师经过了什么样的训练,显然陈琳琳很用力,知道应该怎么样挑逗女人。 过了十多分钟,唐韵感到有些承受不住了,声音越来越大,不住的哼哼着。 但陈琳琳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仍然继续按摩,动作很像爱抚。 又是十分钟过去了,唐韵突然大叫起来,身体不住的轻轻颤抖着。 陈琳琳终于停了下来,回头望了庞劲东一眼,取回自己的内裤穿了起来,然后是其他衣服。 很快的,陈琳琳穿戴齐整了,这让庞劲东有些失望。 唐韵已经快要虚脱,陈琳琳把她搀扶起来,浸入浴缸当中,又在水里洒满了花瓣。 做完这些,陈琳琳回头告诉庞劲东说:“一套完整的服务,基本是这样子。” “好像没什么难度……”庞劲东笑了起来,说道:“这些按摩手法确实有效果,能看出来……” 陈琳琳冲着庞劲东笑了笑,又告诉唐韵道:“你先休息一会,我先出去一下,回头帮你把衣服穿上。” 说着,陈琳琳转身准备离开,唐韵突然抓住陈琳琳的手。 两人对望了一眼之后,两个人才分开了手。 这让庞劲东破有些心惊,又有些激动,因为她们对望的眼中带着一些异样的东西。 庞劲东坐下来,试探着问唐韵:“感觉怎么样?” 唐韵点点头:“不错,很不错……” “我也感觉不错。”庞劲东悠然叹了一口气:“这里真是女人的天堂,可惜……我是没资格在这里消费了。” “我能看出来你挺喜欢这里,很可惜的是,养生馆是一个到处都是女人的地方,不可能接待男客户的。”微微一笑,唐韵说道:“今天你能进来这里,已经是给了我很大面子,更多的就别想了。” 庞劲东面无表情的道:“我也没多想什么。” “我能看出来你很喜欢这里……”顿了一下,唐韵语重心长的叮嘱道:“别忘了我们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当然没忘。”庞劲东叹了一口气:“我本来是想来认识一下刘美珏,没想到没看见刘美珏这个人,倒是看见你按摩了。” “你偷着乐吧。”唐韵轻哼了一声:“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想要看我按摩,都没这个机会呢,今天白白便宜你了。” “我能不能把这个机会卖给别人?”庞劲东很认真的提出:“我对你没什么兴趣,还不如拿来赚点钱呢!” 唐韵咯咯一笑:“那么你对林芳有兴趣吗,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上了她!” 庞劲东犹豫起来:“这个吗……” “你对刘美珏又有没有兴趣?”唐韵再次提出:“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帮你上了她!” “我都不知道这个刘美珏长什么样,你说她会来做按摩,问题是她人在哪呢?” 唐韵叹了一口气:“我得问一下!” 唐韵打了一个电话问了一下才知道,原来刘美珏已经取消了今天的预约,庞劲东和唐韵算是白来了一趟。 不过,也不能说完全是白来,至少唐韵做了一个按摩,而庞劲东看光了一个美女按摩师。 收获还是不小的,只是庞劲东回想起与林芳见面的过程,觉得还是林芳那边更刺激一点。 转过天来,庞劲东本来准备正常上班,却没想到家里来了两个客人。 正文 第八十九章 唐传江归来 这两个客人不是外人,而是唐传江和廖承豪。 如今庞劲东是什么事儿都不管,安心当自己的物业公司楼管,诸多事务就交给了手下这帮人。 不只是唐韵,廖承豪和唐传江也是忙得脚打后脑勺,他们两个来广厦只能作短暂停留,马上还要走。 事实上,他们两个在广厦转机去国外,只是顺便探望一下庞劲东,由于行色匆匆也就没准备什么行李。 考虑到在他们两个国外要呆很长时间,所以庞劲东决定带他们出去购物,准备一下在日常生活所需要的东西。 于是,庞劲东约在了广厦之春,本地最高档的购物中心之一。 唐传江先到,跟庞劲东一起从家里出发。 廖承豪后到,是从其他城市飞过来的,就从机场直接就去了广厦之春,结果是庞劲东和唐传江走进去的时候,正看到廖承豪与阿玛尼的专柜导购横眉冷对。 那个导购看上去年纪很轻,不过十**岁的样子,面孔颇为漂亮,可惜此时表现得很刁钻。 庞劲东看得好笑,问道:“这是怎么了?” 廖承豪见庞劲东来了,急忙指着那个导购,板起面孔呵斥道:“刚才我要的那几件,全给我包起来。”随后,他放低了声音对着庞劲东:“我手头不方便,你帮我付一下,回头还你。” “什么?”庞劲东有点火了:“你不会出去耍钱了吧?” “我赌钱就斩手指。”廖承豪举起手来,信誓旦旦的道:“我最近置业了,钱用来买房子了!” 廖承豪前些日子相中了一栋别墅,这才刚把购房款打了过去,他们跟着庞劲东做事赚了不少钱,理所应当给自己置业。 庞劲东拿出了银行卡:“好吧,我付。” “当我是借的,我一定还你。”廖承豪气乎乎的道:“本来我也不想买什么,可这个死女人狗眼看人低,妈的给老子气受!” 事情很明显了,廖承豪进来逛,遭遇了导购的冷眼,憋了一肚子气。 熟料,那个导购听到了廖承豪的话,猛然传来一声愤怒的娇喝:“你说谁狗眼看人低了?” 廖承豪不干了,跳着叫道:“说你,怎么的,说的就是你!” 廖承豪更是一翻白眼:“谁问我就是说谁!” 那个导购哼哼冷笑一声:“是啊,我是狗眼看人低,不过好像你这种二世祖,要是没了家里的那点钱,连狗都看不上你们!” 廖承豪本是纯屌丝出身,但如今还真有点像富二代,因为身价越来越高了,说起来这个导购不是第一个看走眼的人。 只是,导购的这番话有些过分了,廖承豪“嗷”的一声大叫,狂怒着冲了过去。 庞劲东吓了一跳,连忙拖住廖承豪,又赶紧对那个导购道:“对不起,大家都少说两句,别吵了。” 那个导购看见廖承豪要冲过来,已经吓白了脸,语气却依然强硬:“怎么的?我哪说错了?” 唐传江也有些不高兴了:“这位小姐,你怎么说话呢。” 庞劲东本想息事宁人,一个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女人争斗,不管原因是什么,终归不是有面子的事。 可是那个导购不依不饶,廖承豪的脾气也上来了,事情眼看要闹大。 导购重重哼了一声:“有几个臭钱,你装什么装!” 庞劲东听到这话,心里也有了几分怒气,手下不免放松了几分。 结果,廖承豪立刻挣脱开来,冲过去揪住那个导购就是两记耳光。 导购却也倔犟,挨了这两巴掌,也不哭不闹,只是怨毒十足地盯着廖承豪。 廖承豪也不愿打女人,就是一时之间有些冲动,这两巴掌下去后立即有些后悔,红着脸也不说话。 周围不少人被惊动了,凑过来围观,对着廖承豪指指点点。 廖承豪更加心虚,梗着脖子吼道:“都看什么看?!” 有人通知了商场经理,此时经理正好赶过来,先是恭恭敬敬给廖承豪鞠了一躬:“不好意思,我们的员工态度不好,让您生气了。”随后,他回头对那个导购呵斥道:“你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向客人赔礼道歉。” 按照这种高档商场的规矩,服务人员只要跟客人发生冲突,无论谁是谁非,都要批评服务人员。 说起来,这件事情有点复杂,很难说说对说错。 只要那个导购道个歉,廖承豪借坡下驴说两句软话,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 但是,导购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神情倔犟。 经理指挥不动她,狠狠瞪了她一眼:“我回头找你算帐!”跟着,他又赶紧对廖承豪道:“实在抱歉,这位先生,我代她向您赔礼道歉。” 见商场经理态度这么好,廖承豪的火又上来了:“不行,我必须听她亲口道歉,谁代替都不好使!” 经理没办法,回头又和那个导购说话,无外乎就是劝她先认个错,不管有什么委屈回头再说,事情闹大了对商场声誉不好。 可不论经理说什么,那个导购只当没听到,眼睛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廖承豪。 廖承豪被盯得心里发毛,轻轻一扯庞劲东,小声问道:“这女人会不会有什么毛病?” 庞劲东被这句话提醒了,作为从心理方面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个导购情绪非常不稳定,不像是有精神病的样子,倒像受过什么刺激。 她之所以跟廖承豪这样对抗,既不是因为跟廖承豪先前有什么梁子,也不像因为刚才的误会而生气,只是把廖承豪当成了出气筒。 深吸了一口气,庞劲东告诉廖承豪:“有点麻烦,这个女人还是不要招惹,你也别上火了,赶紧走人吧……” 庞劲东的这番话被其他导购听到了,走过来低声道:“两位先生,我有点事想跟你们说……” 庞劲东急忙问:“什么事?” “她不是有意针对你们的……”另一个导购迟疑了片刻,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过了一会,才接着道:“她很小没了父母,是姐姐把她拉扯大的。前段时间,她姐姐跟一个富二代好上了,本来还挺不错的,可是……” 庞劲东急忙问:“怎么样?” “后来她姐姐怀了孩子,那个富二代翻脸不认人,她姐姐受不了这个打击,整个人疯疯癫癫的,现在还在住院……”叹了一口气,导购非常无奈的道:“她的压力非常大,要养活自己,还要承担姐姐的医疗费用,所以看到有钱人就不顺眼。” 庞劲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她的事情,全商场都知道,所以大家对她格外照顾。其实,她不是第一次这样闹了……”又叹了一口气,导购哀求道:“几位先生,你们就当可怜她,就这么算了吧。” 唐传江急忙对廖承豪道:“要是这么说,我看就算了吧,别跟一个女人一般见识。” “好吧。”廖承豪直眨眼睛:“我说这娘们怎么跟吃了火药一样,不过,她应该去找正主啊,干嘛冲我撒气!” 导购央求道:“先生,求求您,原谅她这次吧,她还有姐姐要养活,要是没了工作……” 说着话,导购的眼眶已经红了,尽管廖承豪是火爆性子,此时也没了脾气。 看了看导购面颊上高高肿起的巴掌印,廖承豪顺势下了台阶,大大咧咧一挥手:“算啦,我大人有大量,不跟她一般见识。” 廖承豪话音刚落,导购红着眼睛扑了过来,嘴里厉声喊着:“你这个混蛋!要不是因为你们,我姐姐怎么会疯!” 这边她身形才动,旁边人拖的拖,抱的抱,手忙脚乱地将她按住了。 她使劲挣扎着,状若疯癫,双眼通红。 廖承豪倒吸一口冷气,脸色都变了:“靠!虽然说她姐姐疯,我看她自己也不正常!” 庞劲东转眼看了看周围,眼见围观群众越来越多,觉得有些麻烦。 大部分围观群众并不知道缘由,只看到了廖承豪出手打人,再加上廖承豪打扮的确实像富二代,已经很自然的选择支持导购。 一些风言风语传来,无外乎说“没素质”、“不要脸”之类,说的正是庞劲东一伙。 这可真是无妄之灾,庞劲东还被无辜牵累,只想快点离开。 廖承豪也觉得事情不对,渐渐的有些尴尬,若不是顾着面子,差点落荒而逃。 “艹!”廖承豪骂了一句:“唐传江呢,快出来给哥解围啊!” 廖承豪这个时候想到唐传江,可也就在这个时候,导购突然挣脱开来,咬牙切齿地向庞劲东冲了过来。 廖承豪正在找唐传江,刚好看到了这一幕,唯恐导购对庞劲东不利,赶紧几个大步赶过去,双臂一横拦住了导购。 熟料,那个导购神情越加疯狂,一张嘴便狠狠咬上了廖承豪的手臂。 廖承豪吃痛不住,下意识地大力挥手,只见导购娇小的身体立即横飞出去,重重跌落在了地上。 四周“哗”地一声大乱,这么多人看到廖承豪打人,这下子事情更麻烦了。 果然,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冲出来,摆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指着廖承豪呵斥道:“你一大男人欺负女人,还要脸不要?” 正文 第九十章 一场无聊闹剧 整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一场无聊的闹剧,庞劲东本来没放在心上,却没想到这出戏越闹越大,竟然还闹出了英雄救美。 从古至今,英雄救美这类故事经久不息,广为人们所津津乐道,眼下这个少年成了英雄,庞劲东一伙倒成了恶人。 原本就混乱不堪的现场,随着少年的出现达到新的高氵朝,更多的人围了上来,津津有味看着。 庞劲东忍不住苦笑出声:“误会,都是误会。” “说声误会就算了?”那个少年大模大样的抬起下巴,气势汹汹的道:“你们快点向这位美女道歉,否则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廖承豪早憋了一肚子气,看到这个少年一副牛B哄哄的样子,脑门上立即青筋直跳:“你特么算哪颗葱,给老子滚远些!” 少年一横眼:“你别管我是谁,今天这事我管定了!” 廖承豪更怒:“快滚!要不然对你不客气!” “哎哟,我好怕啊!”少年哈哈大笑起来,轻蔑的道:“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廖承豪怒不可遏,恶狠狠地道:“臭小子你给我等着!” 这个场景实在太经典了,也实在太狗血了。 恶少当街欺凌良家妇女,英雄少年见义勇为,结果恶少狼狈而逃。 庞劲东一直想当这种英雄少年,结果没等来机会,如今却成了恶少。 看着这个狗血少年英雄,庞劲东长叹了一口气:“今天的事全是误会,你压点事行不行,别闹腾了!” 少年白了一眼庞劲东:“那么你们白白欺负这位美女了?” 庞劲东正要说话,突然感到情况有点不对劲。 见义勇为这回事,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的,要是没点实力就贸然见义,很可能变成变成犯贱。 庞劲东这帮人加起来有五个,这个少年却是只身一个人,可他还敢跟廖承豪杠上,这说明他要么有所依仗,要么就是个傻B。 这个少年目中精光四射,不像是傻B,倒好像庞劲东等人落到套里。 于是,庞劲东仔细打量起那个少年,赫然发现他眼底隐隐浮现一股恶意的兴奋。 “事情好像有点麻烦啊,这小子根本是故意找茬的!”庞劲东猛然一凛,不由得警惕起来。 廖承豪跟那个少年吵了起来,也不去找唐传江了。 庞劲东倒是有点奇怪,一转眼的功夫,唐传江这家伙跑哪去了。 往周围看了一圈,庞劲东找到了唐传江,只见站在人群外,面色古怪。 “这小子竟然躲出去了!”庞劲东有点恼火,正要指责几句,却看见唐传江冲着自己连连摆手。 庞劲东一愣:“干嘛?” 唐传江凑到庞劲东身边,低声对庞劲东道:“老大,我刚才观察了一下,这小子有问题。” 庞劲东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看出来的?” “他至少带了六个人,每个都是出来混过的!” 看了看周围,唐传江悄声道:“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有其他人,老大,毕竟这不是咱们的地盘,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要是真打起来,咱们恐怕扛不住。” 话音刚落,几个神情彪悍的男人悄无声息围在了少年身边,唐传江倒吸了一口凉气:“妈的……他们至少九个人!” 两帮人马静静对峙起来,围观群众终于看出不对,“刷”的一下潮水般退开,留下中间一个大大的空地。 廖承豪也回过味来,有点发愣:“这特么是要跟我开磕了?!” “妈的,这特么才是真正危害社会的富二代……”庞劲东的脸色也不好看,冷冷的道:“那么咱们就陪他玩玩!” 庞劲东说着,开始调整气息,准备出手:“老子最特么擅长在别人的地盘打架。” 少年笑嘻嘻地望着庞劲东这边几个人,戏谑的道:“喂,我说,你们想怎么着?” 庞劲东战力自不必说,唐传江也是一把好手,廖承豪也能对付几个,可毕竟对方人数实在太多,这仗打起来肯定吃亏。 庞劲东觉得应该先搞清楚对方的来头,于是只能压下火气,很无奈的道:“事情是我们不对!” 少年一愣:“是你们不对?” “是啊!是啊!”庞劲东仰天长叹:“男人欺负女人,卑鄙,无耻,下流,荒唐,无聊……这个事确实是我们错了!” 少年笑眯眯地听着,过了一会,点了一下头:“贯口说的不错啊!” “我以前在德云社说相声。” “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 “因为郭德纲上春晚了!” “是吗。”少年哈哈大笑起来:“我也觉得是,他怎么能上春晚,上了之后就没有过去的才气了!” 这一笑,气氛缓和了,庞劲东试探着道:“我们也认错了,这事情是不是算了?” 那个导购已经平静下来,被同事带下去休息了,少年觉得继续闹下去也没意思:“你是个明白人,既然这么说了,事情就算了吧!” 见两方人安静下来,商场经理走上来,满面赔笑的对廖承豪道:“谢谢,您真是通情达理,老实说,我们这姑娘以前很开朗,要不是家里出了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商场经理说得情真义切,庞劲东点点头,沉声道:“她现在心理压力大,应该去看看心理,否则不等她姐姐康复,她自己也得病倒。” “行了,咱们也是不打不成交。”少年刷出一张名片,扔到庞劲东的手里:“以后到了我的地头,我请你们喝酒。” 庞劲东看了一眼名片,上面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个电话:“刘伦?” “请多指教。”刘伦一甩头,大模大样的离去。 直到这个时候,唐传江才跑过来,绽开笑脸道:“没事就好。” “喂!你太不够意思了!”廖承豪一把揪住唐传江的衣领:“兄弟遇到事,你特么躲开了,好意思还管我叫哥?” “我不想躲开……”唐传江摇了摇头:“咱们三个站在一起,容易被对方盯上,我躲到外围去,真正打起来的时候,可以从外围进攻他们,杀了一个出其不意。” 唐传江跟庞劲东混了这么久,大场面也见过不少,何曾怕过事。 唐传江的这种做法,其实是一种战术,庞劲东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了,所以也就没责怪唐传江。 “我也不是真要责怪你……”廖承豪长叹了一口气,非常无奈的道:“本来出来逛逛街,竟然碰上这么一档子事,真特么倒霉。” “是挺倒霉……”唐传江挠挠头,无奈的笑道:“这可真是祸从天上来呀……”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算了,该逛街还得逛街,正经事情不能耽误了……” 廖承豪还是觉得有些不满意,对庞劲东说了一句:“话说,不管怎么看,你都不像是老大,怎么能这么轻易认输呢!” “确实。”唐传江用力点点头:“庞哥,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个老大。可看你一天到晚稀松懈怠的,哪里有半点老大的样子?” 廖承豪跟着说道:“今天这架就算真打起来了,我们也不怕他们……” 对两个兄弟的指责,庞劲东满不在意:“我再重复一遍,你们全都忽略了,这不是我们自己的地盘,过去我们甚至都没来过这座城市。”顿了一下,庞劲东接着说道:“这个城市有自己的一套利益规则,也有各种自己的势力,跟我们过去经历过的环境都不一样,所以还是要谨慎一些比较好。” 唐传江点了点头:“也是这么回事!” “我也是来了广厦之后才知道,有一个叫做鬼王党的组织,在南华夏已经横行好几年了,专门绑架落单的人挖取人体器官!”庞劲东说到这里,无奈的摇了摇头:“过去何曾想到原来人体器官走私是一条庞大的产业链!” 廖承豪冷静了下来,也觉得庞劲东说的很对:“这座城市很可能隐藏着许多我们过去闻所未闻的势力!” 虽然被闹得很不愉快,但该做什么事还的继续,三个人逛了一整天,等到采购齐了需要的东西,唐传江和廖承豪就应该上飞机了。 庞劲东刚把两个人送走,程静爱突然打来电话:“你在哪?” “广厦之春。” “好,十分钟后,到附近的蓝山咖啡跟我会合。” “干嘛?” 程静爱咯咯一笑:“我想你了呗。” 这个程静爱太会挑逗男人,而且对男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让庞劲东感到自己有些像鸭子。 庞劲东匆匆赶到了蓝山咖啡的时候,程静爱已经等在这里了,今天她打扮得非常性感。 双腿笔直,皮下的脂肪很薄,包裹着的肌肉显得浑圆饱满,皮肤白得耀眼。 光滑脚趾又细又长,庞劲东顺着美腿往上看去,但见大腿根处露出一点白色镂花。 看到庞劲东进来,程静爱马上站起身:“你喝什么,我给你要。” 庞劲东随口道:“卡布奇诺。” “好。”程静爱侧过身,招呼这里的侍应生,也就是这样一站起来,浑圆的屁股向外挺起,看着相当的诱人。 正文 第九十一章 程静爱之约 庞劲东看在眼里,几乎已经可以想象到她脱光了衣服之后,美臀一定如同水晶球般光滑圆润。 程静爱的胳膊伸过来,玉臂如软缎般丝柔清滑,五根手指更是如白玉般。 等到咖啡送过来,程静爱在那慢悠悠的饮啜着,也不出声。 庞劲东喝自己的咖啡,既然程静爱不说话,自己也不说话。 可程静爱总是不开口,过了一会,庞劲东有点忍不住了:“你找我出来不会真的就只是喝咖啡吧?” “我说了有点想你了……”程静爱呵呵一笑:“等一下去开个房吧!” 庞劲东听到这话真是吓了一大跳,看来如今的女性确实开放,都开始主动推倒男人了。既然自己终于有机会跟程静爱单独接触了,庞劲东不敢耽搁,直接答应:“好啊!” “走吧。”程静爱看了一下时间,提出:“去帝皇酒店吧。” “这是什么地方?” 程静爱神秘兮兮的一笑:“这酒店不错,就在附近的。” 两个人很快赶到帝皇酒店,从外面看起来这家酒店平淡无奇,但进去之后就会发现格局非常复杂。 程静爱带着庞劲东在里面走来走去,最后进到最里面。 进了几道门之后,来到一个布置奢华的房间,周围出奇的安静,好像完全与世隔绝。 “这里很安全,做什么都不会有人知道。”程静爱看了一眼庞劲东,然后指了指浴室方向,脸上只有一丝微笑,笑得有些神秘:“你不去洗一洗?” “我们可以一起去洗啊。”庞劲东不想错过这个一亲芳泽机会,一来和程静爱套套近乎,二来也可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不了,你先去洗吧。”程静爱却拒绝了,脸上还带着那丝神秘的笑意:“好好洗洗。” “那好吧。”庞劲东站起来,上下打量一眼程静爱的娇躯:“等我哈……” 程静爱似乎对庞劲东的目光不以为意,随便拿了一份杂志看了起来。 看程静爱的样子好像有点色急,庞劲东有点好奇是不是程静爱想找鸭子却又不太放心,这才拉自己过来充数。 无论如何,看来自己做定“鸭子”了,庞劲东在心中暗骂了几声,推开门进了浴室。 浴室很大,装修奢华,没有任何杂物,只是挂着两个袋子,里面两套睡衣,一套男式,一套女式。 用了十分钟,庞劲东把自己洗了个干干净净,换上那套很舒适的睡衣,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洗完了?”程静爱上下打量着庞劲东,还是微微的一丝笑意挂在脸上。 “你不去洗洗?” 庞劲东反问了一句,又道:“这么晚了,洗好了,咱们早点休息。” “谁说要跟你一起休息了。”程静爱呵呵一笑,收起所有杂志,然后给庞劲东泡了杯茶:“我找你过来,主要是谈谈。” “什么?”庞劲东吓了一大跳:“那你让我洗澡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身上是不是有窃听器?!”程静爱看着庞劲东,淡淡的道:“现实社会是很复杂的,必须多加防备,所以我们在谈重要事情的时候,或者去洗浴中心,或者换一套衣服。我对别人不放心,别人对我同样不放心。” 原来程静爱打的是这个算盘,这让庞劲东又上了一课,学到不少东西。 庞劲东看着程静爱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既然如此,你更应该去洗个澡了,谁敢肯定是不是有人在你身上装了窃听器。” “这个吗……”犹豫了一下,程静爱嫣然说道:“也有道理,你先坐会吧,我去洗了。” 看着程静爱扭着肥大的屁股进去,庞劲东很想把手伸过去摸一下,不过在程静爱没对自己动手之前,自己还是不要太唐突。 更重要的是,听程静爱的话,好像是要跟自己谈什么重要的事情。 程静爱进了浴室之后,就把门反锁了起来,这门连一条缝也没有,别指望能偷窥什么。 等到程静爱从浴室里走出来,庞劲东的心中突然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看着程静爱忍不住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程静爱很奇怪地看着庞劲东,慢慢走到庞劲东对面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没什么。”庞劲东耸耸肩膀:“现实社会确实复杂,人和人之间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了。” “没错。”程静爱撇了撇嘴,换了一个话题:“好了,都洗完了,茶水好喝吗,坐着很舒服吧?” 庞劲东点了一下头:“不错。” 程静爱收起笑意,似乎象是要谈正事一样:“那我们可以进入正题喽?” “我估计你请我来,不是为了干你。” “你说话真脏。”程静爱的神情仍然很严肃:“不过你说对了。” “你想跟我谈什么?” “谁派你来的?”程静爱不紧不慢地说罢,然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没有任何人派我来。”庞劲东微微一怔,很显然,这个女人在调查自己的底细,而且对自己的目的已经有所怀疑。 “是吗。”程静爱笑了笑:“只是,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有意接近我呢?” 庞劲东反问:“我好像是沈夫人介绍到这个圈子的吧?” “也对,不过嘛……”顿了顿,程静爱接着道:“从你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我就发现你为人不简单。说起来,我跟沈夫人是闺蜜,她有事情不瞒我,所以我知道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 “继续说!”庞劲东深深一笑:“然后呢?” “首先可以肯定你并不是一个鸭子,你们两个是很偶然认识的,起初沈夫人把你介绍给我们的时候,我们也没发现你有任何目的性……”顿了一下,程静爱接着说道:“但是,渐渐的你就表现出了一些目的性,本来你不是故意认识沈夫人的,如今却开始有意靠近我们,这让我很奇怪。尤其是,你似乎对我们这个圈子的事情非常感兴趣……” “你们这个圈子漂亮女人多,我对漂亮女人都很感兴趣。” “谢谢夸奖。”程静爱微微点了一下头:“当然了,一个普通男人偶然接触到我们的圈子,发现这个圈子都是漂亮女人,而且还都有些能力,想要加入进来,也是人之常情。直到你打听曲医生的事情,让我有些怀疑了……” “怀疑我有什么来路?” “一个普通的物业管理员,为什么会对医疗圈的那些事情这么感兴趣?”程静爱说着,拿起了电话:“如果真像你自己说的一样,家里世代行医,那就更有问题了,为什么你没有继承家族事业,反而当了这么一个没有前途的物业管理员呢!” 程静爱拿起电话,却没有拨出去,庞劲东问了一句:“你要找什么人过来吗?” “外面还真的就有人,我只要一个电话打过去,你今天就没办法走出这扇门。”程静爱一字一顿的道:“别忘了这可是在我的地盘上啊!” 程静爱拿着手机似乎是有点防备庞劲东对自己出手,庞劲东高高举起双手,表示自己与人无害。 随后,庞劲东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你既然已经有所准备,也就没必要怕我做什么!” “我不怕你,难道你不怕我?” 庞劲东缓缓摇了摇头:“我既然敢来,就没什么怕的,只是我确实忽略了你们的智慧。” “那你就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什么人。”程静爱皱了皱了眉头,放下了手机:“如果你诚实,或许我会帮你。” “我不是什么人……” 程静爱打断了庞劲东的话:“曲医生已经死了,而他死的时候你就在场!” “你的消息很灵通……”既然自己的来意已经被看穿,庞劲东索性也就实话实说了:“你们已经知道我认识金玲玲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帮金玲玲查案,我觉得曲医生应该知道一些什么,这才让曲医生帮我调查。没想到,曲医生竟然因此死于非命,我很惭愧没能保护他,不过警方会给他报仇的!” “难道你是金玲玲部署在民间的卧底?” “这个不重要。”庞劲东缓缓摇了摇头:“没错,我对你们这个圈子确实很有兴趣,因为金玲玲现在办的案子,就跟医疗有关!” “什么案子?”没等庞劲东回答,程静爱又问:“关于刘荣福?” “对。”庞劲东点了点头:“你们可以放心,我绝对没有针对你们的意思,警方也没怀疑你们有什么不法的勾当。我只是想要利用你们的社会资源,把刘荣福从幕后钓出来,这才是最主要的目的。” “真的?”程静爱喝了一口茶:“你没骗我?” 庞劲东十分肯定的回答:“当然没有。” 以隋美玲为首的这个圈子,非官即商,这帮女人个个都是人精,尤其是这个程静爱。 程静爱先是发现了庞劲东认识金玲玲,随后又用这种方式跟庞劲东开诚布公的谈判,这份心机很是了得。 正文 第九十二章 做人要有利用价值 既然程静爱已经觉察了很多东西,庞劲东也就懒得隐瞒了,有一些事还是可以公开说出来的:“再次重复,我加入你们这个圈子不是故意的,但我发现你们这圈子能帮助我,我索性也就利用了一下。” “利用我们干什么?找到刘荣福?”程静爱困惑的摇了摇头:“刘荣福不是已经死了吗?” “装死!“庞劲东一字一顿的道:“而且他还在暗中从事非常罪恶的营生!” 程静爱饶有兴趣地问:什么营生?“ “倒卖人体器官。”庞劲东一字一顿的说道:“有理由怀疑,刘荣福暗中绑架他人,摘取人体器官倒卖。” 程静爱微微一怔:“这么恐怖?” “目前还只是推测,没有证据,无论如何,我希望能找到刘荣福。”庞劲东一字一顿的说道:“否则可能会有更多的人受害!” “你希望我们帮你?” 庞劲东十分肯定的点点头:“对!” “那我就实话实说吧。”程静爱喝了口茶,脸上仍然是那丝淡淡的笑容:“目前,我们在医疗领域里赚了太多钱,可帮你有什么好处?” “这个吗……” “如果我们真的能联系到刘荣福……”程静爱呵呵一笑:“我现在要是把你交给刘荣福,估计刘荣福一定会感恩戴德。” “你真的准备这么做?” “我是商人,商人牟利。”程静爱一摊双手:“我们只做有好处的事情,没有好处的事情为什么要做,你不要跟我谈什么公义道德,我对这些没什么兴趣。我明白告诉你,在我人生最困难的时候,我特么就从来没有见过公义道德为何物!” “你没见过的东西不代表不存在!”庞劲东叹了一口气:“你没有见过炸酱面,不是你拿屎拌面条吃的理由!” “那么你是为了公义道德才追查刘荣福?” “我要是这么说,你可能不信,但我无所谓。” “还是那句话……”程静爱嘿嘿一笑:“我可以把你交给刘荣福,换取一些利益,至于刘荣福到底做什么生意,关我什么事!” “怎么?威胁我?”庞劲东满不在乎的道:“如果你确实准备这么做那就抓紧吧!” “你说呢?”程静爱反问了一句,又笑着摇摇头:“庞劲东,你想跟别人合作,首先要证明自己有利用价值。别怪我把话挑明了说,现实社会就是这个样子,你接近我不也是因为我有利用价值吗?!” 庞劲东微微皱起眉头:“这……确实如此。” “在正常情况下,就算我长得有些姿色,毕竟比你大好几岁,你在街上碰见会多看我一眼吗?”程静爱哈哈大笑起来:“当然不会了,你的目光肯定集中在那些年轻漂亮的女孩身上,看她们的胸,她们的大腿。” 庞劲东厚着脸皮说了一句:“我倒觉得不同年龄段的女人有不同的魅力。” “别忽悠我了。”程静爱叹了一口气:“我跟你说的这些话都是最实在的!” 庞劲东用力点了点头:“没错!你说的确实非常实在!” “那么你就说服我,让我明白,跟你合作有好处。”程静爱意味深长的道:“如果你真能说服我,也许我真的会帮你调查刘荣福。” “在哪里说服你?”庞劲东见话说到这个份上,也不再对程静爱遮遮掩掩的了:“在这里,还是在床上?” “那就看你能不能把我说到床上去了?”程静爱仍然淡淡地看着庞劲东,言语中虽然暧昧,却有一种凌然不可侵犯的感觉:“当然了,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有金玲玲暗中帮助你。不过金玲玲可没有本事帮你把我弄上床,没准我还真就看重那方面的事情,你在床上表现如何,就决定了我对你如何。” “继续说!” “没什么可说的了……”程静爱的语气依然淡然:“我已经给你两个选择,或者向我证明帮助你对付刘荣福会有什么利益,或者你就把我弄上床,让我舒服一下也是可以的。” 程静爱这个女人确实是老油条,表面上似乎是在勾引庞劲东,其实则是在戏耍庞劲东。 如果程静爱真的想让庞劲东上了自己,直接把衣服脱了躺在那里就可以了,又何必要求庞劲东来勾引自己。 事实上,程静爱就是享受这样一种感觉,能把男人搞得心痒痒的,却偏偏让男人无可奈何。 庞劲东霍然站起:“那么你到底想要什么好处?” “吃点开心果,别这么大火气。”程静爱笑了笑,把一盘开心果推到庞劲东面前,随后自己剥了一粒塞进嘴巴。 “谢谢。”庞劲东也拿了一粒在手上:“咱们还是别谈上床了,说点正经的吧……” “好。”程静爱顿了一下,笑嘻嘻补充了一句:“不过床上的事也是正经的,怎么就不能正经了。” 庞劲东一字一顿的说了一句:“对付刘荣福也是帮你们立功赎罪!” 程静爱微微一怔:“什么意思?” “你们这个圈子的生意未必全部合法吧……”庞劲东意味深长的笑了:“金玲玲主政广厦之后,肯定要触动你们的利益……其实,利益还是小事,只怕到时候你们个人都要出状况。” “这……”程静爱的脸上变颜变色:“你好像知道不少事。” “你的脸色有点尴尬,说明我说的是对的,也说明你还是比较清醒的。”庞劲东嘉许的点点头,过了一会,才又开口道:“办妥了刘荣福的案子,也算你们将功补过,金玲玲也许会网开一面。” 程静爱有点挑衅的问:“你确定金玲玲有能力把我们怎么样?” “我非常确定!”庞劲东点了一下头:“你们有自己的信息渠道,去打听一下金玲玲的既往经历就知道了,败在她手上的强势人物可不在少数。” “该了解的我自然会了解。”程静爱很诚恳地看着庞劲东:“无论如何,我还是要谢谢你对我说了这么多,我也没想到原来你还真的挺有背景。” 正文 第九十三章 重要的是如何站队 庞劲东微微一笑:“谢谢夸奖。” “好了,今天的谈话到此结束……”程静爱叹了一口气:“我有点累了,想要休息,你可以回去了。” 庞劲东笑了笑:“我知道你需要考虑一下。” “确实需要考虑。”程静爱非常认真的说道:“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我们跟刘荣福当然不是朋友,但也不是敌人。如果我帮了你,就等于是给自己树敌了……” 虽然程静爱没把话说太明白,但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本来庞劲东就没有足够的利益可以拿来交换,在这种情况下,她不想因为帮了庞劲东而给自己带来麻烦。 庞劲东也没说什么,冲着程静爱点了一下头,算是告辞,然后就走了。 也就是庞劲东刚一离开,程静爱马上给隋美玲打去电话:“我跟庞劲东谈过了……” “哦?”隋美玲饶有兴趣地问道:“然后呢?” “然后就是,我始终看不出来庞劲东到底是什么来头,但可以肯定他绝对不是自己说的那么简单……”顿了一下,程静爱接着说道:“庞劲东既然认识金玲玲,可能关系还好得很,说明这个人终归是有些来头的。真没想到,这座城市藏龙卧虎,我们竟然偶然遇到这么一个神秘人物。” “我比较关心的是这个神秘人物到底要干什么!” “他希望我们帮助调查刘荣福。” 顿了一下,程静爱把庞劲东的要求大致复述了一遍,然后接着说道:“庞劲东没有把话说的太明白,不过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如果我们帮了他这个忙,就等同于是将功补过了。” 隋美玲轻哼了一声:“这是要挟我们吗?” “有点要挟的意思,不过吗……”程静爱说到这里,情绪变得有些忧愁:“那个假药作坊已经被摧毁了,如果金玲玲继续调查下去,有可能会查到我们头上来。隋区长,这几年我们赚了不少钱,但不是所有钱都是干净钱……” “你什么意思?” “假药作坊还是小事,如果金玲玲顺藤摸瓜,不是没有可能查出其他事情来。”深吸了一口气,程静爱不无忧虑的道:“金玲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想来你也有耳闻,这娘们如果脾气上来了,天王老子的面子都不给。如果她真的掌握了什么证据,然后对我们这些人下手,恐怕……” “你不会怕了金玲玲吧?” “我不是怕她,只是不想做无谓的牺牲……”程静爱一字一顿的说道:“金玲玲事实上已经接管了整个广厦的警务工作,原来警局局长根本不敢跟金玲玲争权,从市里到省里的各个部门也都知道金玲玲是个什么样的人,处处忍着让着。我想说的是,金玲玲这个人我们真的惹不起,不如未雨绸缪。” “你的意思我听明白了。”隋美玲会意的点了点头:“就是说,我们帮助庞劲东调查,将来如果金玲玲找我们的麻烦,这件事情也算我们功劳一件,金玲玲多少会给我们留点余地。” “是这个意思。” “从道理上来说,你这么讲倒也没错,只不过嘛……”隋美玲叹了一口气,又摇了摇头:“我们只是女人而已,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只是多赚点钱让自己过得舒坦点而已。做生意,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和气生财。不说我们一定要结交多少朋友,但至少要少得罪点人,刘荣福这个人跟我们没有仇,如果我们卷进这场恩怨当中,恐怕就成了刘荣福的死对头了。” “本来我也是这么想。”程静爱很认真的给隋美玲分析起来:“但是呢,我综合权衡了一下利弊,又觉得似乎没什么大不了。” “怎么讲?” “我们只是躲在幕后,尽量给庞劲东搜集情报,真正去给刘荣福死磕的是庞劲东。我们根本不需要直接出面,这是其一……”顿了一下,程静爱继续说道:“其二,你混官场这么多年应该很清楚,遇到事情最重要的是站队正确。很多时候,不是我们是否想要站队,而是形势逼迫我们必须站队。如果没有金玲玲这档子事,庞劲东说的这些话我们全当耳旁风,但正因为金玲玲来了广厦主持大局,我们就需要做出选择了。” “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不就是不用站队了吗。” “我不是说了吗,很多时候是形势逼得我们站队……”程静爱一字一顿的说道:“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表面上只是不作为而已,事实上也是站队了,那就是没有跟金玲玲站在一起。” “明白了……”隋美玲长呼了一口气:“你说的很有道理,如果没有金玲玲这档子事,我们完全不用站队。既然金玲玲现在已经威胁到我们了……” 隋美玲说到这里就打住了,程静爱急忙道:“继续说呀!”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可以跟刘荣福站队呢?”隋美玲哈哈一笑:“按照庞劲东的说法,如今的刘荣福应该是一个很强横的人物,如果我们跟他站队一起,没准还能宰了金玲玲呢。” “我劝你想都不要想。” “说说看为什么。” “首先、我们不了解刘荣福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过去也没有任何接触。就算我们想跟他拉帮结派,人家对我们是不是有兴趣这很难讲,搞不好就是我们热恋贴到冷屁股上;其次,我们可以造点假药骗点钱,刘荣福做的可是杀头的生意,就算金玲玲折在了广厦,国家层面知道了这个案子肯定也要对刘荣福下手,我们跟刘荣福站队等于是自寻死路;再次,金玲玲这么年轻能做到今天这个位子上,那可是有背景的……”苦笑几声,程静爱提醒道:“如果我们一个不小心,把金玲玲幕后势力逼了出来,可能人家刘荣福没怎么样,反而我们自己倒霉了。” “有道理。”隋美玲嘉许的点点头:“小爱呀,今天听你说这些话,我觉得你比我更加适合混官场。” 正文 第九十四章 疯狂豪华跑车少女 “你可别这么说。”程静爱急忙道:“隋区长,我相信你心里已经有算盘了,只是让我把你想要说的话说出来而已。” “所以我说你适合混官场。”隋美玲哈哈大笑了几声:“你又说对了,我已经通盘分析过,结果是和你说的这些观点完全一样。” 程静爱急忙问:“也就是说我们要帮助庞劲东” “目前看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 “好吧。”程静爱轻叹了一口气:“既然咱们两个观点一致,那么接下来就这么操作吧。” 再说庞劲东这一边。 晚上回了家,庞劲东从地下室拎出来一个手提箱,长野风花一直很奇怪地盯着这个手提箱。 很快的,庞劲东打开手提箱,取出了一堆带着机油味的零部件,迅速把一支狙击枪给装配了起来。 长野风花张大了嘴巴,半天也合不拢:“先生你要杀人啊?” “对。”庞劲东点了点头,把枪支在了窗台那里试了试,对面窗外的一切在瞄准镜里一清二楚:“今天天气非常好,真是个狙杀的好天气。” 长野风花苦笑两声:“看来先生要恢复从前的生活了……” “我很想过平静的生活,但做了两手准备,如果有人来找麻烦,我不会惯菜……”庞劲东淡淡然的道:“所以我事先藏了点武器!” 长野风花点了点头:“看出来了,先生对雇佣兵生活还是很眷恋的……” “我眷恋雇佣兵生活,是因为那有我的青春和热血……”叹了一口气,庞劲东很无奈的道:“不过,如果我想要重回那段生活,恐怕有点困难。” “为什么困难?” “身手退步了……”庞劲东非常无奈的摇了摇头:“现在跟高手过招有些吃力,而且看到枪械突然也有些陌生,雇佣兵生活的那些往事变得很恍惚,好像就像是上一辈子的事情一样……” “这么说先生已经开始习惯现在的生活了,你不是想要新的人生嘛,这样正好!” “这样确实不错,但是……”庞劲东说到这里,意味深长的望了长野风花一眼:“这个世界充满了不稳定因素,尤其是我们Z国这个社会,更是有太多不可测的危险。想要过上平静的生活,前提是必须有能力保证这种平静。” 长野风花急忙点点头:“说得对!” “这一次鬼王党的事情让我挺惊讶……”庞劲东说到这里,冷冷一笑:“我本来以为自己是个见过世面的人,没什么事情能让我惊讶,可我还是没想到世上竟然会有人做这样罪恶的生意。相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我们的想象力还是远远不够的……” “所以先生决定歼灭鬼王党?” “对!”庞劲东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这个组织的存在天理不容,既然被我给碰上了,我就替天行道!” 这一支狙击步枪是国产的KBU88式,5.8毫米口径,安装着当前世界主流的觇孔瞄准具,并配备有变倍望远系统。 这种狙击步枪使用还比较方便,可对八百米以内单个目标实施精确瞄准,当然威力远远比不上巴特雷那种反器材狙击步枪,不过用来杀人已经足够了。 “我是杀破狼的命格,这辈子看来是安定不下来了……”庞劲东一边说着话,一边开始矫正这支KBU88式狙击步枪。 狙击步枪瞄准镜里垂直方向上,有7个“∧”形立标,每一个立标是一个瞄准点,顶点是基准点。一百到二百米为一个瞄准点,从三百米到八百米开始,每一百米均有单独的瞄准点。 这些瞄准点右侧有数据,这是射距,瞄准时根据光线强弱及射距远近调节变倍手轮,用相应射距段上的“∧”顶点,对正目标即可射击。 长野风花怨艾的叹了一口气:“我以为先生真的能过平静生活呢……” “本来我也这么想……”庞劲东呵呵一笑,本来想要试射两枪,奈何当下实在没有条件。 校枪过后,庞劲东把狙击步枪藏了起来,自己身上则带了一把沙漠之鹰。 转过天来,庞劲东早晨起床正常去上班,正准备要进公司的门,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汽车轰鸣声。 紧接着,一辆豪华跑车飞快从庞劲东身边擦过去,轮胎溅起路边的积水喷了庞劲东一身,车子带来的冲进差点把庞劲东带倒。 随后,跑车似乎想要刹车,可是车轮打滑,一下子朝人行道上冲了过去。 人行道上正好有一对年轻夫妇,还抱着个一个孩子,惊恐的看着这辆跑车,全都被吓傻了,一动也不会动。 庞劲东想要冲过去救人,但已经来不及了,而跑车的驾驶者显然也发现了危险,拼命踩刹车打方向盘。 最后,随着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的刺耳声音,车子横在了庞劲东与那家人之间,也不知道到底撞上了没有。 庞劲东往前跑了几步,绕过车子查看了一下。 那个女的似乎被撞伤了,坐到了地上,流了很多血,那男人则傻了一样,一句也不吭,女人怀中的小孩则大声哭了起来。 庞劲东使劲拍了拍跑车的车门:“你会不会开车啊?赶着去投胎吗?” 跑车的车窗摇了下来,一个少女探出头来,很不以为然地看着那家人。 随后,这个少女轻哼了一声,关上车窗,引擎重新发动,竟然准备把车开走了。 这肇事者实在太猖狂了,庞劲东不由得火冒三丈,来到那辆跑车前面站住堵住了路。 那少女又摇下车窗,探出头来,瞪着庞劲东:“你干什么,又没撞着你,关你什么事情?” 庞劲东一挑眉头:“这事儿我看着不顺眼!” “快让开!”少女不耐烦的嚷道:“再拦着我要开车冲过去啦!” 庞劲东气不打一处来:“撞了人就想走?” “关你屁事啊!”少女也发火了:“赶紧给我让开,你再拦着我,我就撞你啦!” 说着,少女做势竟然真的想来撞庞劲东,不过也就是这个时候,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有这么多人做目击证人,这个少女好象又有些迟疑,不敢太过猖狂了。 看着少女的样子,庞劲东又想杀人了,把手伸到衣服里,把沙漠之鹰紧紧握在手中。 只要少女敢撞过来,庞劲东就开枪打死她:“你撞人了,把人家送医院去,别想就这么拍屁股走人!” “你算那颗葱啊?要你多管闲事?”少女嚷嚷道:“你当你特么是蜘蛛侠还是蝙蝠侠?” 蜘蛛侠的特点是内裤非常长,蝙蝠侠的特点是把内裤套头上,看到这个少女张狂的样子,庞劲东很像把她内裤扯下来抻长了再套她头上。 “我多管闲事?”庞劲东这个时候不怒反笑:“好,别人的事情我不管,你刚才溅了我这一身污水,现在我要求你对我进行赔偿!” 围观的人显然注意到了差点被撞的那一家人,纷纷围了上来,指责那少女的不是。 终归还是有很多人有正义感的,更多的人聚集到了车头前,这个少女没办法把车开走了。 “我看你这是碰瓷吧!”少女下了车看了看庞劲东,冷笑了一声:“说吧,要我赔你多少钱,你们这些碰瓷的一天收入不会超过一千吧?” 说着,这个少女就从车子里抓出一只提包打开,拿了一叠百元人民币,数都没数就直接扔在了庞劲东面前的地上。 围观的人群本来还比较正义,站在庞劲东这一边,愤怒声讨少女的恶劣行径。 然而,当金钱出现,一切就全都变了。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有一个人拾了一张百元大钞,然后转身就跑。 这个人带动了更多的人,弯下腰来,只一会儿功夫,地上的钞票就抢得一张不剩了。 原本还在围观的群众一个也不剩了,一哄而散,只留下庞劲东一个人。 少女很轻蔑地看了庞劲东一眼:“钱已经赔给你了,你不要是你的事情!” 庞劲东有点傻眼:“你赔给谁了?” “给你了,但你自己没要……”少女冷笑一声:“请让开吧,我还有急事,要走了。” 庞劲东本想放她一马,可这次真的想杀人了:“听着,别以为有钱很了不起,把你的臭钱收回去吧,我告诉你,刚才的事情你要是不负责就休想离开这里!” 少女瞪了庞劲东半晌,可能庞劲东的神情让她有些害怕,一代兵王余威仍在。 片刻后,少女突然重新坐进了车子里,猛地往后一倒,似乎想绕过庞劲东逃走。 也就在与此同时,轮子下面传来一阵惨叫。 庞劲东心底一凉:“今天好心办了坏事!” 那个被撞伤的女人不知道怎么的,刚才移动了一下身体,正坐到了车身正中位置,结果少女这么一倒车,直接把她给卷进去了。 然而,少女也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故意的,车子一直没停下来。 庞劲东迈步追上去,追出一百多米远,结果跑车又撞飞了两个路人,最后在下一个街口闯红灯时,一头撞在了前面的一辆货车上,这才被迫停了下来。 正文 第九十五章 如今流行拼妈了? 正是在这个路口,警察同志终于出现了。 然而,少女面对警察,似乎不以为然:“你们不要拦着我,有什么事情去找我妈妈!” “你妈是谁?”警察听到这话就火大:“听说过拼爹的,如今流行拼妈了?” 少女冷冷一笑:“我劝我们一句,惹恼了她,对你们没什么好处。” 这个少女越来越狂妄,不过警察还是很客气,先是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证,随后那少女行了个礼:“小姐,请你下车跟我们走一趟。” 少女不再言语,而是坐在车里打了个电话。 一时间,警察也没办法,看到街口人越围越多,车流也渐渐拥堵起来,其中两个便离开了跑车,一边疏通着车流,一边打电话叫救护车过来。 在三分钟后,120急救车赶了过来,幸运的是,虽然现场很多血迹,但这个女人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 庞劲东没有离开,站在原地等着看,最后这件事情会怎么处理。 又过了五分钟,几辆黑色的轿车冲了过来,等到停下来,上面下来了几个身穿西服的人。 他们迅速冲到跑车旁边,先是将少女接了出来,随后带回到自己那边的轿车当中。 警察想要阻拦,其中一个西装男立即跟警察耳语了几句什么,随后拿出了一样东西给那警察看了看。 只见警察点头哈腰地连说了几声:“好!好!好!”然后手一挥,就让这些轿车开走了。 庞劲东非常恼火,难道撞了人,就这样算了吗? 庞劲东走过去质问警察:“你们怎么处理的?” “我们有我们的处理方式……”警察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这件事情你别管……” 庞劲东冷笑一声:“我是目击者,怎么能不管?” “你叫什么?” “庞劲东!” “听着……”警察大概知道这件事情处理的有问题,压低了声音告诉庞劲东:“对方有特殊情况,暂时让她离开,但这事儿最后一定会处理……” 庞劲东质疑:“怎么处理?” “该赔钱就赔钱!”警察更加不耐烦了,摆摆手道:“总之,我们有我们的工作方法,你少管闲事吧!” 庞劲东非常恼火,想狠狠教训一下这个警察,不过转念一想,觉得还是算了。 很显然,这个少女是有些来头的,这些警察原本尽职尽责,突然之间态度大变,肯定是因为处理不了。 既然警察都无可奈何,庞劲东觉得自己也不要多事了,毕竟自己才刚刚在这座城市安顿下来,只要那个少女肯赔偿医药费,这件事也算是解决了。 说起来,现场本来有很多围观群众,他们如果看到警察这样处理,肯定不依不饶。 但那个女孩撒了一把钱之后,围观群众拿着钱全都脚底抹油了,只剩下庞劲东一个人又能做什么。 庞劲东到了公司之后,正常工作,临近下班的时候,隋美玲打来一个电话,内容很简单:“马上道到馨和苑18号别墅来。” 庞劲东不知道隋美玲有什么事,很容易就找到了馨和苑,然后去了第18栋别墅。 庞劲东早就发觉,隋美玲这个圈子的人,据点实在是太多了,不是这个洗浴中心就是那个私人会所,如今又搞出来一栋别墅,也不知道业主是谁。 别墅有佣人,庞劲东通报了一声之后,佣人带着庞劲东走进别墅,顺着一道楼梯来到了三楼。 走过铺着长长地毯的走廊,来到一扇门前,里面应该是书房。 佣人隔着门向里面喊了一声:“庞先生来了!” 里面传来隋美玲的声音:“让他进来吧!” 那个佣人轻轻推开门,向庞劲东做了个请的手势。 庞劲东仍然感觉怪怪的,不明白隋美玲找自己到底是什么事情,面无表情的走进了房间。 这里果然是一间宽大的书房,纯欧式的装饰和室内摆设,四面都是很高的书架,上面堆满了各类书籍,也不知道都是真书还是用来装饰的。 书房正中有一张的欧式书桌,非常的考究。隋美玲就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 隋美玲见庞劲东进来,便起身站了起来,挥手示意佣人出去把门关上,然后笑着对庞劲东说:“请坐吧。” 庞劲东在隋美玲对面坐了下来,平静地欣赏着这位美女官员,觉得无论相貌还是身材确实无可挑惕。 隋美玲似乎很享受这种被欣赏的感觉,淡淡的说道:“我知道,先前程静爱跟你谈了一次……” 庞劲东打断了隋美玲的话:“程静爱想知道我到底是什么人!” “没错。”隋美玲笑着点了点头:“你也看出来来,我们这个圈子是很爱玩的,有时候是玩各种玩意儿,有的时候是玩男人。你就是以玩物身份进入了我们这个圈子……” “这话说的真难听。”庞劲东挖了一下耳朵:“不过我知道这是事实。” “这当然是事实……”隋美玲轻叹了一口气:“不过,我们发现你可不是一个普通的玩物,似乎有点来头。无论你为什么要追查刘荣福,我们都可以帮你……” 庞劲东有点意外:“真的?” “当然是真的。”隋美玲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不过,我今天找你来,可不是为了刘荣福的事情。原本我今天没打算和你见面的,但因为出了点状况,我就只能把你请过来。” “出了什么状况?”庞劲东越来越好奇,隋美玲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你今天遇到一起车祸是把?”没等庞劲东回答,隋美玲接着说道:“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开着高级跑车把人给撞了,而且表现非常张狂!” “你怎么知道的?” “我是官员,这片土地上大事小情,我当然都要掌握。”顿了一下,隋美玲告诉庞劲东:“出警的警察,我详细询问了一遍,不仅问了整个事件的经过,还问了当时现场有哪些目击者,刚好警察提到了你的名字。” 庞劲东当时给警察报上自己的名字,于是隋美玲知道了,这倒没什么意外的。庞劲东问了一句:“你就是为这个案子找我的?” 正文 第九十六章 谁是罗晶晶 “对。”隋美玲点了一下头:“你知道这个女孩是谁吗?” “不知道。”庞劲东讥讽的一笑:“我就知道,这几年流行一句话——我爸是李刚,由此引发拼爹风潮,没想到这女孩剑走偏锋,竟然拼妈!” “她当时说了她妈是谁?” “倒是没直接说,不过听起来是很有来头的人物……” “她妈有个屁来头!”隋美玲很罕见的爆粗口了,脸上立刻现出一丝鄙夷的神情:“我明白告诉你是怎么回事吧,这是要从天星集团的陈锐星说起,这个人生活作风不怎么么正派,在外面包养了不少女人……” 庞劲东当然知道陈锐星是什么人,倒是隋美玲还不知道,陈锐星身边一个女人已经成了庞劲东的眼线。 只不过,这话从隋美玲的嘴里说出来多少有点干笑,毕竟隋美玲自己的生活作风就不是很严谨,竟然也有资格指摘别人。 “陈锐星包养了很多女人,其中有一个是在河北时候包养的,跟了陈锐星已经很多年,算得上是陈锐星的贤内助。陈锐星的很多事务都要经过这个女人,外界也基本都把这个女人看作是陈锐星的老婆……”顿了一下,隋美玲又告诉庞劲东:“你碰见的那个女孩,是陈锐星包养的这个女人认下的干女儿……” “陈锐星这个贤内助的年纪很大了吗?” “在陈锐星周围的女人当中,算是年纪比较大吧,不过这只是相对来说。”隋美玲冷冷一笑:“其实吧,年纪跟我差不多,如果真的很老了的话,早就被陈锐星一脚给踢开了。开跑车那个女孩叫罗晶晶,跟陈锐星这个贤内助岁数差不了几岁,罗晶晶家里有点闲钱,很偶然的认识了陈锐星的女人,就死皮赖脸非要认人家当干妈。可能因为罗晶晶比较会来事吧,陈锐星的女人最后竟然还答应了,结果她们两个此后就以母女相称呼。” “有点恶心。”庞劲东冷笑一声:“岁数差不多大,还认人家当干妈,难道不觉得恶心吗?” “这有什么的。”隋美玲咯咯一笑:“还有岁数比人家大的,反而认人家当干爹的呢,只要有实际利益跟着,脸面算什么呢。这个罗晶晶还算是聪明,她想要攀上陈锐星的关系,唯一的办法就是脱光了衣服躺在床上让陈锐星干她。但陈锐星周围女人太多,是不是有兴趣临幸她还不好说,于是她就剑走偏锋,在陈锐星的女人身上下功夫,结果是事倍功半。如今罗晶晶的地位,可比陈锐星包养的那些女人更高,这一次的车祸就是陈锐星出面帮她摆平的。” “怎么摆平的?” “你就在现场,还看不出来是怎么回事吗,罗晶晶什么事情都没有……”很无奈的撇了撇嘴,隋美玲又道:“当然了,如今这个政治风气,也不允许他们任意妄为。该赔钱还是要赔钱的,这一次陈锐星不免要破费一番,用钱堵住当事那一家人的嘴,别去告状上访。不过,罗晶晶本人没什么事,正常来说,这种恶**通事故,足够罗静静坐上两年牢了。” “警察已经出警了,现场还有那么多目击证人,难道就这么算了?” “都可以解决。”隋美玲淡淡然的道:“只要你熟悉交通法规,在交通部门有领导愿意帮你,有的是办法可以把这件事情摆平。比如说,伪造刹车失灵什么的……”顿了一下,隋美玲换了一个话题:“不说罗晶晶和陈锐星了,我这一次找你来有更重要的事……” “什么事?” “刘荣福。”隋美玲一字一顿的告诉庞劲东:“我跟刘荣福不认识,过去也没什么来往,不过你也知道,我们是在医疗行业捞钱的,想要打听点圈子里的什么事情倒也容易。刘荣福确实没有死……” “然后呢?” “然后是我听说他经常去欧风古堡那里,明晚就会去……”隋美玲顿了一下,又告诉庞劲东:“我知道的只有这些,这个人实在太神秘了,其他的我一无所知。” “我明白了。” “就这个事。”隋美玲微微点了一下头:“你可以回去了。” 这个隋美玲还真是个官员,说话做事都非常功利现实,正事谈过之后连一句客套都没有,就这么直接下了逐客令。 不过,庞劲东本来也没准备留下来,既然已经掌握了刘荣福的行踪,那么就应该彻底解决鬼王党这件事了。 “欧风古堡”这个名字有点狗血,不过那里倒还真的是一座欧洲式的城堡,当然不是古代留下来的,而是前几年兴建,如今是一个高档的私人会所。 这个会所不对外开放,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人去那里,更不知道在那里都做些什么。 转过天来,庞劲东直接去了欧风古堡,先是勘察了一下地形,这里一个面积不小的院子,外面有通透式的围栏,要先进了围栏里面才能进入城堡。 庞劲东后退两步,然后猛地前冲上去,轻手利脚的翻越围栏,进到了院子里面。 就在庞劲东身后,有两个守卫,正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庞劲东没发出一点声响,不仅完全避开了监控,也没被这两个守卫发现。 本来,庞劲东正准备溜进城堡里,突然间警报声大作,随后两名守卫的通讯器同时响了起来。 警报声这么一响,庞劲东知道肯定是自己的行动被发现了,问题是到底怎么被发现的。 突然间,庞劲东明白了,这里有红外监控装置,隐藏在角落和树丛里面,所以自己没看见。 监控摄像头在明处,很容易就可以发现,也可以避开,然而红外监控的体积非常小,不容易被发现。这种监控装置向外发射固定的红外线,只要红外线被触动,自然就会响起警报。 没等两名守卫回过神来,庞劲东已经出手了,直接冲到两个守卫的身后,一手按住一个脑袋,往一起死命一撞。 随着“碰”的一声闷响,两名守卫一声不吭地双双倒下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从城堡里冲出来四个人,手里赫然拿着枪。 他们一眼就看到了庞劲东,这个时候庞劲东已经来不及躲闪了,只有就地卧倒,然后滚了两圈,躲开他们的射界。 庞劲东身上带着沙漠之鹰,翻滚的同时取出沙漠之鹰,对着这四个人的方向开火了,枪枪爆头。 这四个人还没搞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甚至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就一声不吭地倒了下去。 这一次庞劲东来这个地方,本来就是准备大开杀戒,倒也不在意暴露自己的行踪。 刘荣福残害那么多无辜生命,早就应该死了,根本不用审判,直接给上一枪就行。 庞劲东直接向城堡正门冲过去,刚好从里面又走出了两人,看到庞劲东立刻抬枪准备射击。 庞劲东抬手又是两枪把他们撂倒了,在门里还有两个人,庞劲东继续开火,他们同样一声不吭地倒在了地上。 这个所谓的“城堡”本身就是一栋面积比较大的别墅,只不过是用石块建筑城的,看起来有点像是欧洲城堡。 进去之后,格局跟普通别墅也没太大差别,每一楼是一个面积非常大的客厅,旁边有一道楼梯。 庞劲东听到楼梯上有响声,应该已然聚集了口个人,正准备一起往下冲。 庞劲东不知道这些人准备了的是什么武器,如果是AK47之类的枪械,一旦子弹横飞起来,自己可就悬了。 这个客厅面积虽然,却没什么可以躲闪的地方。 楼梯顶端连接着二楼,拐过角来还有间地下室,于是庞劲东向地下室方向退去。 这个时候,七、八名守卫冲了下来,迅速向地下室这边靠拢。 庞劲东进了地下室之后,这些守卫没有马上跟上来,而是分成两批守在了门旁,仔细倾听动静。 地下室是一间酒窖,储藏着大量名酒,散发着醉人的味道。 庞劲东在里面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这些守卫开始行动了,举着枪准备猫腰潜入。 就在这一瞬间的功夫,庞劲东主动迎了上去,随着“砰砰”几声枪响,最前面的守卫直接倒在了原地。 其他守在入口旁的守卫,什么都没看清楚,本来以为庞劲东要在酒窖里面跟他们打游击战,却根本没有料到庞劲东竟然会反攻上来。 庞劲东当然会反攻,今晚庞劲东来这里是要当猎人,而不是猎物。 等到这些守卫看清楚的时候,眼前已经多了四具尸体。 庞劲东射击过后,迅速关上了酒窖的门,这些守卫根本看不到地牢里的情形。 还没弄明白出了什么事,已经死了好几个人,恐惧写在了每一个守卫的脸上,躲在酒窖里的难道是一个恶魔吗。 马上的,从二楼又冲下来几个人,其中一个是个小头目,他示意别人躲到一旁,随后拿出一颗手雷,迅速打开地下室的门然后扔了进来。 正文 第九十七章 偷酒的美女 清理一个封闭空间的时候,通常都会用手雷开路,这是非常常用的战术,而庞劲东早有预料。 庞劲东就站在原地,等着这些守卫的下一步行动,很自在的把握着枪的手垂下,嘴唇甚至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这种紧张刺激的杀人,甚至感觉比直接杀人还要爽,而且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让庞劲东找回了当年战斗在世界各个角落的记忆。 酒窖的门被打开,一个物体从外面抛了进来,庞劲东全神贯注的凝视着。 也就在手雷丢进来的一瞬间,庞劲东抬起一脚踢了过去,直接把手雷给踢出去了。 紧接着,手雷传来“轰”的一声巨响,一道耀眼的白光笼罩了整个别墅。 这不是破片杀伤型手雷,而是一枚震爆弹,用强光和巨响把人震晕。 结果,躲在外面的守卫根本没想到震爆弹竟然会弹了回来,他们全被这道光芒给刺痛了眼睛,齐齐惨叫一声慌张地把眼睛给痛苦的闭上了,并用双手紧紧的捂住。 遭到这种近距离强光和巨响的强刺激,他们估计要到医院才能恢复视力和听力了。 不过,有两个守卫很幸运,站在同伴的后面,结果也就被挡住了震爆弹。 他们反应速度很快,震爆弹刚刚爆炸,就一马当先地冲了进去。 不过,当他们冲进去还没站稳的时候,就发现面前站着一个冷漠的男人, 马上的,这个冷漠的男人提枪瞄准了两个守卫,还没等这两个守卫反应过来,随着“砰砰”的两声枪响,两个只觉得眉心一痛,随后就倒在地上。 在他们生命的最后一霎间,发现那个男人嘴边露出一丝嘲弄的笑容,那是一种根本不含有任何感情的笑容。 也就是这两枪过后,粘粘的红色液体喷溅了整个酒窖,扑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几乎在两名守卫被打死的同一时间,庞劲东冲出了酒窖,非常从容地开始补枪。 守卫们正躺在地上,捂着眼睛惨叫,庞劲东逐个开枪击毙,当子弹用完了,另一只手飞快的换上弹夹。 庞劲东的动作不仅非常快,而且还很从容,双手配合的天衣无缝,只有对武器高度熟悉的人才能达到这样的境界。 接下来,再没有人敢往下冲了,庞劲东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暂时又不敢冲到二楼上去,因为不知道守卫是否在那里有埋伏。 也就在这个时候,庞劲**然 听到酒窖里传来一声轻响。 酒窖里还有其他人,可庞劲东刚才进去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因为酒窖里面罗列着好几层架子,上面密密麻麻摆放的都是酒。 如果有人躲在架子后面,从庞劲东的角度是看不到的。 庞劲东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自己实在太疏忽了,如果酒窖里的这个人手中有武器,对自己突然发动进攻,只怕今天自己就要报销了。 庞劲东很有兴趣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于是回到了酒窖中,为了防备突然有人冲进来,还重新把门关上,用那两个守卫的尸体把门给堵了起来。 如果有人要冲击那里,那两具尸体就能起到缓冲作用,可以给庞劲东反应的时间。 庞劲东看了看周围,只见到处都是架子,似乎没有人在,然而刚才那一声轻响分明就是有人不小心发出的。 “出来吧……”庞劲东一摊双手,笑呵呵的道:“咱们好好谈一谈!” 庞劲东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人说话。 庞劲东又是笑了笑:“好吧,如果你主动出来,我也许可以留你一条命,但如果你是被我给找到的,那可就不好说了……” 庞劲东一边说着话,一边仔细倾听者周围的动静,结果发现在身旁一个拐角处,似乎有人在呼吸。 庞劲东拎着枪,信步来到转角,赫然发现一个女孩,正浑身发抖地蹲在墙边,看向庞劲东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 更重要的是,这个女孩庞劲东竟然认识,是林芳。 庞劲东非常意外:“怎么是你?” 林芳手里拿着一瓶芝华士,看来是进来取酒,结果不小心撞上了庞劲东。 她眼泪巴巴的,因为自己这一次死定了,熟料看到的人竟然是庞劲东,她同样非常惊讶:“是你?怎么会是你?你来干什么?” “既然是我先问的,那么就应该你来回答。”庞劲东很奇怪:“你认识刘荣福?” 林芳一怔:“刘荣福是谁?” “你不认识刘荣福?”庞劲东更加奇怪了:“那你为什么会在这?” 林芳胆战心惊的回答道:“陈锐星带我来的……” “陈锐星在这?” “对啊。”林芳傻傻的点了一下头:“他经常来这玩,带着我……还有刘美珏。” 庞劲东听到这话很是意外,隋美玲说刘荣福就在这里,然而自己碰到的人却是陈锐星。 恍然间,庞劲东明白了,这是隋美玲的一计。 林芳探头看了一眼,正看到门前两具尸体,吓得打了一个哆嗦:“人……都是你杀的?” “对。”庞劲东点点头:“就是我杀的。” 林芳似乎不太相信:“真的吗?” 庞劲东感觉有点好笑:“要不要我再杀一次给你看看?” “不……不用……”林芳用力摇了摇头:“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枪?为什么你会杀人?” 庞劲东耸耸肩膀:“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我刚才都回答你的问题了,是不是应该你回答我了?” “没想到你还挺有口才吗,这种情况下能镇定自若……”庞劲东撇了撇嘴,然后抓了抓脑袋:“首先,我就是我,至于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自己说出来没有意义,时间长了你自然就会知道。或许你对我今天做的事情感到惊讶,不以后一定会习惯的,假如我们还有以后;其次呢,我今天不是冲着陈锐星来的,我特么是被人给耍了……” “啊?”林芳一下子呆住了:“那应该怎么办呢?” “让我想想……”庞劲东也皱起了眉头:“既然刘荣福不在这,我还是走人吧,可是该怎么出去呢?” 庞劲东把酒窖的门关上之后,外面暂时倒是没有人进来,但很有可能有人已经埋伏在门旁。 如果庞劲东这个时候贸然出去,很容易被伏击。 这让庞劲东有点后悔,一是自己根本就不应该来这个地方,二是自己完全没必要回到酒窖,结果现在被困在这里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出去,我对这里不熟悉……”林芳可怜巴巴的道:“求求你,千万别告诉陈锐星……” “别告诉他什么?” “别告诉他我来这里拿酒喝。” “啊?”庞劲东有点意外:“你不会是偷偷溜进来的吧?” “就是溜进来的……”林芳的样子更加可怜了:“陈锐星这个人……他性格很怪的,不愿意让别人动自己东西!” “然后你又想喝酒,于是进来偷酒?” “这个吗……”林芳的表情变得有点尴尬:“也不能说是偷吧……” 庞劲东跟只见过一面,也就是那么一面,林芳表现出万种风情,那风|骚放|荡的劲头可以摧毁任何男人的心理防线。 而且,林芳可是男女通吃的,当时竟然还想勾搭唐韵。 此时的林芳却好像换了一个人一般,楚楚的如同一只无辜的小白兔,让人很想冲上去狠狠蹂躏一番。 这个林芳实在是个尤物,庞劲东觉得自己不能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了,否则很容易走神。 庞劲东转回身,从两具尸体身上摸出了几枚手雷,然后仔细研究了一下酒窖的环境。 这里的格局比较复杂,庞劲东凭借着自己当年在地产公司工作过的经验,很快判断出了方向。 别墅的正门有一个地下车库的入口,从方向上判断,跟酒窖中间只隔着一堵墙,只要能进到这个车库里,就很容易溜走了。 庞劲东很快就找到了这堵墙,只是不太清楚,墙体究竟有多厚。 “我得想办法炸开这堵墙。” 林芳马上问:“炸墙干什么?” “隔壁是车库!” “你是说那个地下车库吗?”林芳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急忙道:“那个地下车库设计有问题,里面积了很多水,有一人深。墙一但炸开,积水倒灌进来,你还能出得去吗,连我也得被淹死!” “那也好过被困死在这里。”庞劲东指了指酒窖大门的方向:“得尽快了,陈锐星知道这里出了事,马上会有针对性行动。” 林芳很是犹豫:“这个吗……” “如果被陈锐星发现你偷酒喝,只怕你免不了皮肉之苦……”庞劲东嘿嘿一笑:“你现在跟我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林芳听到这话,下意识的捂住了屁股,看来那个部位经常遭殃。 还真让庞劲东说对了,陈锐星很不是怜香惜玉的主儿,有很多特殊的爱好。 庞劲东来不及多想,把收集来的手雷集中到了一起,要想炸开这道道,不能直接引爆手雷,否则只会破坏酒窖内部格局。 最好的办法是在墙上凿开一个洞,然后把手雷塞里面,这样的破坏力最大。 正文 第九十八章 被困地下室 庞劲东先用手枪砸墙,破坏了表层的水泥,里面是砌得很扎实的红砖。 庞劲东随身带着一把匕首,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用匕首去挖水泥缝。 最后,庞劲东费了老大的劲,才勉强从里面掏了一块砖出来。 接下来,庞劲东让林芳后退躲在酒架后面,然后把一枚手雷拉开放进了那块砖留下的洞隙中。 最后,庞劲东自己也躲到了一旁,紧接着手雷爆炸发出一声闷响。 墙体被炸去了一层,但没有炸透,庞劲东还是被困在酒窖里。 林芳急急的道:“你快想想办法,不能让陈锐星看到我跟你在一起,否则就麻烦了……” 话音刚落,陈锐星的手下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打开了酒窖的门,突然冲下来七、八号人。 庞劲东立即还击,这几个人全都倒下了,但这里的警卫看起来是接到命令准备强行突入了。 庞劲东来不及多想,迅速冲回到刚才实施手雷爆破的那堵墙前,再次把一枚手雷放了进去。 等到庞劲东退开之后,又是一声爆响,碎石乱飞。 然而,庞劲东又检查了一下刚才的炸口,发现还是没有什么进展,这次的爆炸只是又推进了一层皮而已,根本没有把墙完全炸开。 看起来这堵墙可不是一般的厚实,这让庞劲东实在想不通,只不过是酒窖和车库之间的隔断而已,为什么把墙弄得这么厚。 庞劲东心情无比烦燥地踢了那墙面几脚,对这个方案几乎要失去信心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上面突然传来喊话声:“下面的人听好,你已经被重重包围了,在两分钟内举手投降,放下武器走过来,我们不会伤害你。如果拒不投降,格杀勿论!” “我们可能逃不了了。”庞劲东灰头土脸地看着林芳:“不如这样吧,到时你就说自己是被挟持的人质……” 庞劲东现在确实有点绝望,不管多么大的战场都经历过,如今竟然被困在这种地方。 这让庞劲东有点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慨,刚一开始的时候,庞劲东正是因为自己经历太多战斗,于是就没有把这场战斗当回事,不过只是一个犯罪团伙而已,庞劲东觉得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剿灭。 如果庞劲东能带来两个帮手,哪怕是长野风花和风间雅晴,也就不至于落到这样的窘境。 “其实偷酒还是次要的,我不能让陈锐星知道咱们认识……”林芳急的快要哭出来了:“如果查出来今天的事,我怕会遭到毒手的……” 林芳哭很伤心,庞劲东非常无奈:“如果我怕能出去,就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庞劲东着实有些气馁,虽然林芳是敌方阵营的人,但现在毕竟是在帮着自己做事。 “再试一次吧……”庞劲东又找到了一颗手雷,塞到了那个空洞里,随后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冰冷的水流汹涌而入。 这一次,爆炸彻底炸开了墙体,就像林芳先前说的一样,地下车库有很多积水,只是不一会儿的功夫,酒窖就有齐腰深的水了。 庞劲东想也没想,直接把林芳抱进了怀里。 林芳一惊:“你要干什么……” 庞劲东来不及回答,拖着林芳在水中艰难的向车库那边走去。 林芳没有拒绝庞劲东的抱拥,反而很伸出手很自然地和庞劲东紧紧拥在了一起,积水的温度非常低,林芳被冻得够呛。 庞劲东全身浸在冰冷的积水中,也感觉非常冷,过了一会,两人似乎都被冻僵了,感觉已经不是很灵敏,只是本能地继续抱在了一起。 很显然,连续的爆炸搞蒙了这里的守卫,他们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做什么。 庞劲东到了车库之后,从车库入口处溜出来,回头一看,发现城堡里面已经乱成一团。 那些守卫没料到庞劲东炸开了酒窖和车库之间的墙壁,仍然在准备吓到酒窖里面抓捕庞劲东,而此时庞劲东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 接下来,庞劲东只要继续向前离开这个院子,那么就彻底安全了。 可也就是这个时候,林芳哀叹了一声:“我……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庞劲东不理解:“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我刚才跟陈锐星说,我出去买点东西,过两个小时才要回来……”林芳很无奈的告诉庞劲东:“我这个时候如果回去会引起他们怀疑的!” 庞劲东微微皱起眉头:“我感觉你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林芳急急的说道:“总之,你要收留我一下,明天早晨我再回来……” 林芳话音刚落,突然从不远处开过来一辆灰色宝马车,看起来要离开欧风城堡。 宝马的行驶方向正对着庞劲东这一边,如果庞劲东这个时候带着林芳离开,肯定就会被你这辆宝马发现。 庞劲东毫不犹豫,立即举起沙漠之鹰,对着宝马扣动了扳机。 随着“碰”的一声闷响,宝马的风挡玻璃被轰碎了,可以看到迸溅出来不少血迹,庞劲东的这一枪应该刚好打死了司机。 庞劲东不敢耽搁,没等这里的守卫回过神来,带着林芳向远处逃去。 离开欧风城堡之后,庞劲东就近找了一家酒店,安排自己和林芳住下。 一方面是庞劲东太累了,懒得直接回家,另一方面是也不方便让林芳知道自己住在哪里。 进了房间之后,庞劲东洗了一个澡,感到有些迷糊,就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庞劲东醒过来的时候,一连打了两个喷嚏,一下子把躺在身边的林芳给惊醒了,两人四目相对,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和对方一起躺在一个被窝里。 “谢天谢地,我们安全了……”林芳长舒了一口气:“要是让陈锐星知道今天的事,我一定死定了……” “我觉得你好像跟我隐瞒了什么。”庞劲东意味深长的看着林芳:“你跟陈锐星一起去的欧风古堡,结果你却好像似乎做贼一样。正常来说,如果你在那里遇到人袭击,应该巴不得马上被陈锐星的警卫给救走,结果却好像你跟我是同党一样,最后竟然让我把你给带走了。” 林芳微微一怔:“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庞劲东拖着长音说道:“如果不是咱们两个先前见过面,我知道你是谁,你也知道我是什么人,我一定会怀疑你是卧底。” “我……我绝对不是卧底!”林芳不住的摇头:“你要相信我!” “可今天你的表现实在太怪了!”庞劲东的语气依然是意味深长:“你可绝对不是偷酒喝这么简单!” “这个吗……”林芳犹豫了一下,最后很无奈的道:“我可以告诉你是怎么回事,但你一定要给我保密……” 其实事情非常简单,这两天陈锐星一直住在欧风古堡,可能是因为棚户区拆迁的事情彻底搁置,所以心情不太好,终日借酒消愁。 林芳和刘美珏就一直陪着陈锐星,今天林芳跟陈锐星请了一个假,晚上出去一趟参加同学聚会,要明天早晨才能回来。 陈锐星想也不想就直接同意了,说起来,林芳有同学聚会是真的,不过林芳也没完全跟陈锐星说实话。 庞劲东去欧风古堡的时候一心只想杀人,根本没有注意到,欧风古堡的装潢非常奢华,装修材料能用最贵的就不用便宜的,各种各样值钱的文玩更是随处可见。 由于欧风古堡这里是私人会所,又有这么多武装警卫,外人根本没有办法进来,所以平常在内部也就没有什么安全防范措施。 换言之,如果有谁手脚不干净,在这里就会找到很多机会。 林芳就是这个手脚不干净的人,虽然说陈锐星包养她给了不少钱,但人的yuwang总是无边无际的,她想要赚更多的钱。 于是,林芳就经常趁人不注意,窃取欧风古堡里的东西,然后藏到酒窖那里去,找机会再带走。 比如说,欧风古堡正门入口处有一副镶嵌画,上面使用了大量的绿松石、海蓝宝、青金石、碧玺之类,虽然这些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宝石,却也是半宝石。尤其是组成这副镶嵌画的这些半宝石成色非常好,而且克数也大,每一块拿到市场上都值个几千块,林芳就从上面抠下来不少。 这幅画放在那的时间太久了,平常根本没有人会注意,上面少了几块石头更是不会有人发现。 林芳把这些东西藏在酒窖的一个酒瓶里,庞劲东杀到酒窖里的时候,林芳是正准备取出赃物。 今天这个同学会,林芳就是准备销赃的。 陈锐星这个人生性多疑,本来林芳已经应该走了,然而却突然出现在酒窖里,肯定要有所怀疑,林芳害怕事情曝光这才跟庞劲东一起逃走。 庞劲东听到这些话哭笑不得:“这些东西你都带在身上吗?” “当然了,我已经取出来了一些……”林芳不无遗憾的道:“不过,还有一些藏在酒瓶里,我没来得及拿出来……” 正文 第九十九章 舍命不舍财 本来林芳是不想留下一星半点的,但这些半宝石是分开来存放,庞劲东杀进来之后,如果她还要去取这些赃物就会被庞劲东发现。 那么问题就来了,战斗结束之后很可能会有人发现这些半宝石,那么必然怀疑有人手脚不干净在这里窝赃,很可能会怀疑到林芳的头上,所以林芳干脆一走了之。 这才是林芳跟着庞劲东逃走的真实原因,本来庞劲东让林芳冒充成人质,林芳就是因为担心那些半宝石被发现才没同意。 “你还真是舍命不舍财!”庞劲东笑着摇了摇头:“你明知道陈锐星是什么样的人呢,还敢打他的主意!” “我当然知道陈锐星是什么人,倒是你了解这是一个什么人嘛?” 庞劲东微微一怔:“为什么这么问?” “陈锐星包养我只是为了玩一玩而已……”林芳说到这里,怨艾的叹了一口气:“女人青春有限,趁着年轻应该给自己积攒点家业,虽然说陈锐星待我也不薄,不过不是长久之计。跟在陈锐星身边这么有一天没一天的,谁知道他那天玩够了就会给我一脚踢开,我当然要多做准备了。” 庞劲东摇了摇头:“你的这种行为明明就是偷,怎么让你说的这么光明正大?” “你请我吃饭,我就给你好好讲一讲……”林芳揉了揉肚子:“我有点饿了!” 一顿饭还是请得起的,庞劲东就近在路边找了一家烧烤摊,林芳说是饿了,倒好像似乎有点馋酒了。 两个人刚坐下来,庞劲东正在点菜,林芳要了一瓶啤酒,咕咚咚几口就全都干掉了。 “难怪你会骗我说是去偷酒的!”庞劲东看着空空如也的酒瓶,笑着摇了摇头:“谎话固然是假的,不过从一个人说谎话的方式,倒也可以看出来这个人的真实性情。你用偷酒作为借口,正是因为你其实很爱喝酒……” “没想到我随随便便说一句话,还能让你分析出来这么多道理。”林芳轻哼了一声:“我跟你说这些的时候还真没多想!” “其实我刚听到你这么说的时候就挺奇怪,不管陈锐星这个人多么不是东西,至少不会太吝啬。毕竟他生活在那样一个阶层……”庞劲东耸耸肩膀:“至少他不会舍不得几瓶酒不让别人去喝!” “你已经知道了,我其实是去窝藏赃物的……”撇了撇嘴,林芳满不在乎的道:“不过让你知道了也无所谓,我还是那句话,女人青春有限,趁着年轻要给自己多积攒一点家业。我们最大的情敌,不是第三者,而是岁月。我林芳现在长得漂亮,身材火爆,走在街上很高的回头率,过十年呢?能有如今一半的回头率我都得偷着乐了!要是再过十年呢?我几乎都不敢想象了!” “没想到你考虑的还挺长远。”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人不考虑得长远点是不行的……”林芳很认真的说道:“我跟那些目光短浅只知道看当下的女人可不一样!” 庞劲东强调道:“无论如何你的行为都是偷!” “偷又这么样?”林芳理直气壮的问道:“你刚才也说了,陈锐星生活在那样一个层面,生活奢华得很,他的财富又是哪来的?” 林芳根本不需要庞劲东回答,自顾自的说道:“陈锐星也是在偷,偷的都是民脂民膏,他利用自己出身的优势搞出一堆官商勾结的内幕,这些年来也不知道非法掳掠了多少财富!” “你说得对!”庞劲东无奈的点了点头:“你是偷,陈锐星何尝不是偷,你是小偷,陈锐星则是大偷!” “陈锐星能成为大偷,靠的是投胎,他爹日了他妈,就这么简单。我当小偷,靠的还是自己的头脑和能力,这样看起来我比陈锐星还要强上许多!”林芳更加理直气壮了:“更重要的是,既然陈锐星的财富都是非法得来的,我同样用非法手段获得他的财富,这就算是黑吃黑了……哦,不对,应该说算是替天行道,我就是《水浒》里面的那些英雄好汉!” 林芳读书不多,说到这种事情,很自然的就想起了《水浒传》。 其实,真正看过《水浒传》就会知道,那里面所谓的英雄好汉,可不是真的那么光辉伟岸。 他们讲义气是真的,但从本质上来说就是一帮山贼草寇,杀人越货抢劫放火之类的事也没少干,只不过由于多年来的宣传需要,文化宣传上故意隐去了他们那些不太光彩的事情。 庞劲东懒得跟林芳解释许多,只是问了一句:“你认为自己的做法没有任何错误?” “当然。”林芳嘿嘿一笑:“陈锐星的财富都是掳掠百姓而来,我是什么人?我就是百姓的一员呀,我从陈锐星哪里拿回自己的东西,难道有错吗?” “好像……你说的还真没错。”庞劲东笑着点了点头:“既然是不义之财,取来又何妨。” “这就对了嘛。”林芳又拿过一瓶酒,打开之后给庞劲东倒了一杯:“来!走一个!” 庞劲东和林芳一边吃,一边喝,这一顿烤串下来,两个人都喝了不少,到后来有点人事不知了。 转过天来,庞劲东伴随着剧烈的头疼从睡梦中醒来,觉得昨天晚上喝的已经短篇了,完全忘记了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庞劲东准备坐起来,刚一直起身子,立刻就发现有些不对。 “靠!谁干的?”庞劲东惊讶的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且居然有人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给扒了个精光。 与此同时,旁边也发出了一声惊呼,正是林芳发出的。 庞劲东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发现林芳就躺在自己身边,而且同样赤果果的。 林芳刚刚睡醒,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被子差一点滑落下来,庞劲东几乎看到了她胸前的风景。 林芳也被扒光了,她发现自己一丝不挂之后,羞得立刻把所有的被子都裹在了身上,这样一来倒是把庞劲东给全果在了被子外面。 正文 第一百章 原来杀错人了 这样一来,林芳一不小心看到了庞劲东的那个东西,忍不住再次尖叫出声。 庞劲东尴尬得连忙用手把自己的东西捂了起来,嘴里开始骂了起来:“是哪个缺德鬼把老子衣服扒光的?” 林芳似乎意识到自己把被子全裹在身上似乎有些不妥,不能让庞劲东在旁边这么光着,于是往一边让了让。 接下来,她把被子让了一半出来给庞劲东,低声道:“进来吧,别冻凉了。” 庞劲东其实也挺不好意思,本来是想起来找衣服的,听林芳这么一说,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就钻回被子里躺了下来。 林芳有些不安地问了他一句:“我们这是在什么地方?” “应该是个酒店套房。”庞劲东说完,不由得鄙视了自己一句:“这不废话吗?” 这个房间的布局和家具明显就是酒店,自己既然都看出来了,林芳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嗯,我知道,我是想问……我们得救了吗?”林芳大概也意识到庞劲东领会错了自己的意思,不太好意思的道:“没被陈锐星抓住吧!” “看来你昨晚有点喝断篇儿了……”庞劲东头脑慢慢清醒了过来,淡然说道:“咱们两个已经逃出来了,还去撸串喝啤酒了呢……” “然后呢……谁剥光我们的衣服?”林芳作为女生,被剥光了衣服在心理上产生的恐惧,自然要高过作为男人的庞劲东。 “你闭上眼睛,我去门边看看,有没有其他人……”庞劲东小心翼翼地坐起身来,以免把林芳身上的被子给带起来,万一自己一不小心再次暴露,又会弄得林芳尴尬。 “好的。”林芳有些脸红,魏围闭上眼睛。 庞劲东看到林芳闭上眼睛之后,这才站起身,向门边走去。 林芳赶到床上一阵乱动,知道庞劲东下床了。 说起来,林芳可不是什么良家妇女,否则也不可能被陈锐星包养。 虽然说刚开始跟庞劲东赤果相对确实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这种感觉很快就过去了,这会儿她反而开始对庞劲东有些好奇,因为刚才的惊鸿一瞥让她发觉庞劲东的规模似乎很是不小。 于是,林芳忍不住睁开眼睛,偷偷看了看庞劲东赤果的背影,那挺巧结实的臀部不禁让林芳有些心动。 毕竟是尝过男人滋味的女人了,林芳又没什么生理问题,只看了一眼之后,就没办法把眼睛从庞劲东身上移开了,甚至在心里促狭的想到:“看他屁股的样子,在床上一定动力十足。” 庞劲东感到自己好像被人盯上了,下意识地一回头,刚好和林芳四目相对。 林芳楞了片刻之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惊叫了一声把头蒙进了被子里。 虽然林芳的态度变得有些主动,甚至有点想要品尝一下庞劲东的滋味,可被庞劲东就这样撞见自己的馋相,让她重新感到羞涩起来。 庞劲东心里暗笑了起来,原来女生也有喜欢偷|窥的。 当然,女人窥视男人的身体,这跟男人窥视女人身体,在心理上是完全不一样的,而且男人和女人的着重点也不一样。 庞劲东轻手轻脚来到了门边,通过猫眼向外看了看,发现外面的是走廊。 从走廊的布置来看,这里还真就是酒店,外面并空无一人。 庞劲东实在想不起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根据眼前的情况倒是可以推断,其实根本没有人扒光自己和林芳的衣服。 很可能是昨天两个人喝多了之后,就近找了这家宾馆开房,然后自己脱掉了衣服,倒头睡在了一起。 庞劲东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发现是洗过澡了,这就有点搞笑了,自己已经喝得短篇儿了,竟然也没忘记洗澡。 刚刚,庞劲东与林芳的身体有过短暂接触,感到林芳的肌肤光滑细嫩,应该也是洗过澡了。 一般来说,男女两个人一起开房,然后又都洗过澡了,这肯定是“啪啪”的前戏了。 问题是庞劲东实在是想不起来,自己做完到底跟林芳有没有“啪啪”过,看林芳这性感风|骚的样子,要是没“啪啪”过就实在是太遗憾了。 最好昨晚洗澡的时候还是鸳鸯浴,在沐浴的水中两个人已经温存了一下。 庞劲东觉得,反正酒后失态,男女之事发乎于情,又不是自己主动的,没准还是林芳强迫了自己,那么也就不需要自己负什么责任了。 可庞劲东转念一想,又觉得昨晚就算是“啪啪”过了,同样还是挺遗憾,因为自己完全不记得过程,更没有享受的感觉。 既然没有享受的感觉,跟没“啪啪”又有什么区别。 庞劲东心里想着这些是,觉得身下有些反应了,继续想下去难免要更加尴尬。 下意识地,庞劲东回头看了看卫生间,没关门,里面似乎有股湿气。 看来,自己昨晚真的在这里洗澡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先洗,还是林芳先洗,又或者两个人一起洗的。 庞劲东返身来到窗子边,拉开窗帘向外面看了看,现在似乎是上午,看来自己和林芳睡的时间不短。 庞劲东回到床上的时候,林芳已经把头伸出来了,不过却把身子背侧了过去,没有正面面对庞劲东。 似乎林芳想用这个行动表明,自己对庞劲东的身体没什么兴趣,可她这种害羞反而一下子激起了庞劲东的玩性。 庞劲东进被子的时候,有意把被子多掀开了一些,借着窗户透进来的阳光看了一眼被子里林芳若隐若现的躯体。 林芳觉察到了,急忙问:“你……看什么?” “看你啊!” 林芳轻哼了一声:“我有什么好看的?!” “你确实很漂亮……”庞劲东轻叹了一口气:“陈锐星包养你还是很有眼光的!” 林芳突然转过了身来,双目炯炯地看着庞劲东:“你说的是真心话?” “当然了。”庞劲东理所当然的反问:“我为什么要说谎?” 林芳打量着庞劲东,片刻之后,长呼了一口气:“你能不能不要提陈锐星?” “为什么?” “难道你不讨厌这个人吗?” “我当然讨厌了。”庞劲东点点头:“你可别说你也讨厌他,他毕竟是你男人!” “纠正一下,他不是我的男人……”林芳非常郑重的说道:“他包养了我,给我钱,而我给他提供我的身体,我们两个……应该算是某种商业合作关系,但他绝对不是我的男人,他也没有这个资格!” “可是……” “没有可是!”林芳打断了庞劲东的话:“唐韵找到我,要我配合你们提供陈锐星的情报,你以为我为什么答应?” 没等庞劲东回答,林芳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你以为我真的是害怕唐韵吗?你错了,我才不在乎唐韵手头那些所谓不雅照,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我是外围女,男人也算是经历过一些了,留下点不雅照什么的实在太正常了,你以为陈锐星会当一回事?”呵呵一笑,林芳缓缓摇了摇头:“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之所以同意合作,很重要一个因素还是讨厌陈锐星这个人。他仗着自己的官二代身份,到处掳掠民脂民膏,这种人要是不得到惩罚,那是老天瞎了眼!” “老天一直都是瞎了眼的,更应该说老天根本不长眼……”庞劲东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你不能指望老天行使世间的正义,正义这东西从来不是任何人施加给你的,而是必须依靠自己的双手建立。” 林芳一时无语,片刻之后看着庞劲东,非常认真地问了一句:“你要行使正义?” “否则我为什么对付陈锐星,他又没有得罪我!” “你到底是什么人?” 庞劲东摇了摇头:“这个不重要……” “不,这个很重要……”林芳一字一顿的道:“如果你不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或许我就会选择不再继续跟你合作……” “其实你不合作也无所谓了。”这一次是庞劲东打断了林芳的话:“因为到目前为止你基本没有提供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这……”林芳听到这话,一时无语,因为庞劲东还真没说错,虽然她答应唐韵暗中提供帮助,可事实上什么都没做,反而被庞劲东在酒窖碰个正着,回想起来还真是尴尬。 林芳的尴尬被一阵铃声打断了,有人给林芳打来电话。 林芳吓了一大跳,拿过手机看了一眼,随后叹了一口气,冲着庞劲东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庞劲东会意的点了点头,林芳这才懒洋洋的把电话接了起来:“喂……我在哪?我在外面呢,跟同学在一起!” 庞劲东听不到电话里说了些什么,过了一会,只见林芳脸色变得煞白,又过了一会,林芳把电话放了下来。 庞劲东试探着问了一句:“怎么了?” “杀错人了……”林芳吞了一口唾沫,非常紧张地说道:“原来……杀错人了!” 庞劲东很奇怪:“到底怎么回事?”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无辜死者 “给我打电话的是陈锐星的手下……”林芳真整理了一下思绪,告诉庞劲东:“他说……刘美珏死了……” “她是怎么死的?”庞劲东颇有些意外,唐韵早前提过陈锐星包养了两个女人,自己只见到了林芳一个,还没机会见到刘美珏。 犹记得为了等候刘美珏,庞劲东还跟唐韵跑去了女子会所,结果这个刘美珏最后没出现。 也就是庞劲东还没有机会见到陈锐星这位情妇,刘美珏竟然就这么死了,不得不让人感叹世事无常。 “她……她……”林芳犹豫了一下,才回答:“陈锐星的手下告诉我,有人袭击欧风古堡,刘美珏开着车慌里慌张想要逃走,结果就在路上被人给杀了……” 庞劲东带着林芳逃出来的时候,后面跟上来了一辆车,庞劲东当时想都没想,直接挥手开枪射击。 庞劲东到时没觉得陈锐星会在那辆车上,像陈锐星这种级别的BOSS不会这么轻易被干掉,不过庞劲东也没想到在那辆车上的竟然会是刘美珏。 此时,庞劲东也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本来还为刘美珏的死感到遗憾,没想到竟然是自己亲手杀了刘美珏。 令庞劲东意想不到的是,下一秒钟,林芳就突然扑到了自己的身上,随后竟然把自己压在了她的身下。 林芳可不是什么贞洁烈女,更不用说她还是男女通吃,主动扑到男人不算什么。 尤为重要的是,她的动作非常娴熟,扑在庞劲东的身上之后,正好两个人的关键部位紧密贴合在了一起。 不过,林芳真正想要的似乎并不是那件事,她伏在庞劲东身上,很快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 接下来,她的呼吸变得无比急促,把脸深深地埋在了庞劲东的胸前,嘴里呜呜囔囔的也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庞劲东被突然袭击了之后,先是一愣,因为自己还没有被女人这么主动过,更没想到是一个被男女通吃的女人给主动了。 愣怔片刻之后,庞劲东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本能地用手抚摸了一下林芳不停颤栗的身体。 “刘美珏死了,她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林芳的声音终于清晰起来,庞劲东听清了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也不知道林芳到底是悲痛,还是恐惧,身体颤抖片刻之后,竟然剧烈的扭动起来。 似乎林芳处于半狂乱状态,头脑已经完全处于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见鬼……她就这么死了……” 两个人肌肤相亲带,给庞劲东带来了的一种拥有强烈冲击力的快感,感觉倒是非常舒服。 庞劲东努力想要宽慰一下林芳:“我不知道你跟刘美珏关系这么好……” “我跟她关系才不好……”林芳颤声说道:“我们都是陈锐星的女人,当然要争风吃醋,平常陈锐星对谁好对谁不好,我们两个心里都有个比较。比如说陈锐星如果给刘美珏买了一块表,我知道了当然会不开心,反之也一样……” “可我看你好像很伤心。” “我才不是伤心。”林芳的声音依然打颤:“这个应该是……应该是……” 庞劲东试探着问了一句:“兔死狐悲?”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林芳没什么文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自己当前的感觉:“我们都是陈锐星的女人,她就这么不明白不白的死了,那么我呢……我真的很害怕自己也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庞劲东咳嗽两声,很小心的提醒:“那个……刘美珏其实是我杀的!” “对啊,你杀人了……”林芳抬起头来看着庞劲东,目光中并不是恐惧,而是有些吃鲸:“你竟然会杀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庞劲东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我……不是什么人,我只是……”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男人,霸气、威武、嗜血……”林芳很快的似乎就忘记了刘美珏的死,竟然陷入了另外一种癫狂状态:“我喜欢这样的男人,在我身上狠狠干我!” 听到这句话,庞劲东被撩拨起了心火,有点想要做点什么,可趁着人家这么背痛的时候做这种事,似乎不太妥当。 还没等庞劲东有所动作,林芳再次开始主动了,双腿夹紧了庞劲东。 在一种原始动力的驱动下,林芳不住地来回进行着摩擦,这给庞劲东带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愉悦。 一切都在无意识的原始动力驱动下继续进行着,直到林芳的全身忍无可忍地剧烈颤栗起来。 庞劲东见识过女生各种各样的极致表现,所以从林芳的身体和表情上,立刻可以断定她已经在这种盲动中获得了一次极致体验。 这倒是让庞劲东很意外,自己并没有主动做什么,这个林芳的快感来的也实在是太快了。 想来陈锐星能够包养她,肯定也是有原因的,必定是林芳在床上能把陈锐星弄得欲死欲仙。要知道像陈锐星这种男人,身边从来不缺女人,想要包养更是有很大的选择范围。 庞劲东正在感慨着,林芳又有了下一部动作,把嘴唇死死在堵在庞劲东的嘴上。 很快的,林芳发出了呜呜的满足声,似乎非常满足,又似乎这不是在接吻,而是在品尝一样美食。 庞劲东轻抚了一下林芳的背部,帮助林芳慢慢恢复平静。 这一切对庞劲东来说也很刺激,自己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女人。 过了一会,在一切恢复平静之后,林芳似乎有些恢复理智了,但同时又是感到一阵惊慌:“我觉得我应该离开陈锐星了……要是继续跟在这个男人身边,搞不好我也要死无葬身之地!” “别紧张,刘美珏的事情只是意外……”庞劲东淡淡的道:“只要你不帮助陈锐星作恶,不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可刘美珏也没帮助陈锐星作恶,不还是死了?”林芳苦笑起来:“当然了,你会说你不会杀我,但有谁知道不会有其他人试图杀了陈锐星,结果就是我可能像刘美珏一样成为挡箭牌。”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何去何从 林芳说的这句话很对,留在陈锐星这样的男人身边,本来就是高风险行为。 庞劲东点了点头:“你应该找机会离开陈锐星了!” 林芳很想对庞劲东说:“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原因很简单,有了庞劲东这样的人保护,她的安全暂时不成问题。 但她一直没有勇气再开口,她担心庞劲东嫌弃自己这样的女人,如果自己主动开口,却又被拒绝,那就太尴尬了。 对庞劲东来说,跟林芳在一起的感觉还真挺好,但庞劲东心里记挂着一大堆事情,不能继续在这个女人身边浪费时间了。 于是,庞劲东匆匆在被窝里穿好衣服,然后叮嘱林芳:“有事给我打电话。”就匆匆离开了。 庞劲东离开酒店之后,直接找去了隋美玲的住处,也就是上次跟隋美玲见面的那个地方。 庞劲东也不知道隋美玲是不是在这里,反正就这么直接来了,还真挺幸运,隋美玲刚好就在。 见到庞劲东,隋美玲直接招呼了一句:“你来了……” “你这句话不觉得说的有点假吗?” 隋美玲似笑非笑问了一句:“怎么假?” “我这人生平最讨厌两件事……”庞劲东伸出两根手指在隋美玲面前晃了晃:“第一,我讨厌别人骗我,第二,我还是讨厌别人骗我,而你做了两件我最讨厌的事情,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对付你?” 隋美玲淡然问道:“我怎么骗你了?” “刘荣福根本就不在那个狗屁欧风古堡。” “是吗……”隋美玲的语气依然很淡然:“那么是谁在那里?” “你说呢?”庞劲东似笑非笑的看着隋美玲:“我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觉得咱们也就没必要打太极拳了,隋美玲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到底要干什么事情,不妨直截了当告诉我。如果我们有利益共同点的话,可以合作,如果没有利益共同点,至少还可以做个朋友,但你没必要这么骗我。” “好吧……”隋美玲长呼了一口气:“其实,真正在那里的人不是刘荣福,而是……陈锐星!” “你早就知道。” “对。”隋美玲坦然点了点头:“坦率的说吧,我需要你帮助我对付陈锐星,我知道你想要找出刘荣福的下落,但眼下我真的没有任何消息。” “你要对付陈锐星?” “咱们也不算是外人了,我直接跟你说吧……”隋美玲望了一眼书房的门,确定已经关好了,这才接着说道:“陈锐星刚来广厦的时候,对我还是很客气的,他在广厦本地开展业务,需要获得官面上的支持,我当然可以给他这样的支持,但可以不代表应该给他支持。换句话说,我认为我不应该支持陈锐星在广厦的任何事情,原因很简单,陈锐星这个人的民愤太大。他当年在其他城市的血拆,就已经招致很多人的痛恨,可他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当然了,他离开了原来的城市,来到了广厦,以为可以重新开始,却不知道他已经被打上恶贯满盈的标签。不管他去了这个国家哪个城市,这个标签都会如影随形的跟着他,表面看起来,他似乎财雄势大,可以不把别人对自己的看法放在眼里,但这世上的事情从来都是风水轮流转,他肯定会有失势的那一天。到时候,他所种下的恶果会集中爆发,这就是所谓的报应。我隋美玲绝对不想跟这样的人卷在一起,如果他那天真的造了报应,我还得跟着倒霉,所以我就必须跟他划清界限。但在官场上最重要的就是站队,我没跟陈锐星站队一起,陈锐星自己已经觉察到这一点,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因为着你跟陈锐星成了对手。” “对。”隋美玲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陈锐星忙完了眼前的事情,肯定会对付我的,他不会允许在他活动的城市,竟然有一个官员跟他作对。既然如此,我就不如先下手为强,除掉他再说……” 庞劲东打断了隋美玲的讲话:“于是你就利用我。” “这个吗……只能说是善意的欺骗。”隋美玲略有点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如果我直接告诉你,我需要你做什么,你肯定不会同意!” “可我说过了……”庞劲**然抬手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我特么最讨厌别人耍我!” “这件事你可以换一个角度看……”隋美玲连忙说道:“我听说了你跟姜薇薇的事情,你帮助姜薇薇抵抗陈锐星的强拆,这意味着什么?你跟陈锐星已经卯上了,就算是没有我这档子事儿,你早晚也要跟陈锐星一较高下!” “你回避了问题的最关键!”庞劲东拖着长音缓缓说道:“关键就是你为什么要骗我!” 隋美玲犹豫了一下,最后说了一句:“因为我想要知道你是什么人!” 庞劲东意味深长的一笑:“我……是什么人,这个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隋美玲毫不犹豫的道:“我可是混官场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我对自己身边出现的任何人和事,都必须抱有足够的警惕性。对一个人,如果我不能确定她绝对可靠,那就必须采用提防的态度,你可能不理解,但我这种谨小慎微可是用很多代价才换来的经验……” “继续说!” “从一开始我就不相信你只是一个普通的物业员工……”隋美玲缓缓回答道:“你的言谈举止,你的思维方式,都不像是这个层次的屌丝应该有的。尤其是你的气场,相当的强大,甚至让人感觉非常危险……我不知道你过去到底是干什么的,但你肯定不是一个物业员工这么简单。没错,我确实采用了欺骗的办法让你去了欧风古堡,但我的真正目的只是想要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其实没有恶意。” 庞劲东一声冷笑:“你害我差点送了命,这叫没有恶意?”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你是谁? “但你不是没有送命吗。”隋美玲立即说道:“正相反的是,陈锐星那里倒了大霉,有消息说,昨晚他那里发生枪战,出现了不小的伤亡……哦,对了,陈锐星包养了一个女人刘美珏,也被人杀了。不过据说应该是误杀,这个刘美珏慌里慌张的开着想要逃走,结果在车里中枪了。” 庞劲东又是一声冷笑:“你的消息还挺灵通的!” “我的消息当然灵通了。”隋美玲非常认真的告诉庞劲东道:“陈锐星已经准备对付我了,我当然要加强防备,多关注他那边的风吹草动。” “然后你就骗我提取你探路!”庞劲东冷冷一笑:“我已经很久没杀人了,如果放在过去,这会儿你已经是个死人了。不过,也正因为我很久没杀人,我不介意重新找回杀人的快感。” “杀人……对你来说是快感?” 庞劲东反问:“你说呢?” “你让我说,我怎么说,我又不了解你的为人。”隋美玲无奈的摇了摇头:“但我知道一件事情,陈锐星这个人对自己的安全还是很在意的,欧风古堡那里有大量的守卫。你孤身一个人,击败了陈锐星的众多手下,然后还能安然离开,太厉害了……庞劲东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你不需要操心,我再重复一遍……”庞劲东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对被你利用这件事情很生气!” “好吧,我知道你很生气,那么你想怎么样呢?”隋美玲叹了一口气:“我必须提醒你一下,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官员,如果我真的被你杀了,后果会很严重的……” “我没说要杀你。”庞劲东玩味的打量着隋美玲火爆的身材:“也许,我更有兴趣对你做点别的事情……” “什么事?”隋美玲看着庞劲东,突然呵呵一笑:“你该不会是想要上了我吧?” “你说呢?” “随便!”隋美玲一摊双手:“我只是一介弱女子,根本阻止不了你……” 随着这句话,隋美玲的态度 变得暧昧起来,周身带着一股娇媚劲儿,一副等人来日的样子。 能够把这样一个美女官员推倒,然后狠狠蹂躏一番,应该是所有男人的梦想,不过庞劲东不想强人所难。 更重要的是,隋美玲这样的女人,不是你想上就能上的。 庞劲东今天来找隋美玲,直接就找到了,没有遇到任何阻碍,隋美玲也没有拒绝见庞劲东。 那么问题就来了,隋美玲明明就是利用庞劲东去探路,她这么坦然的让庞劲东进来见自己,难道就不担心庞劲东报复自己吗? 隋美玲总是强调自己的官员身份,正是作为一个官员,应有的安全意识是必须要有的,很难说隋美玲是不是做出了什么防备措施。 这个房间此时只有庞劲东和隋美玲两个人,但庞劲东毫不怀疑暗处还有其他人,很可能隋美玲的手下已经把这间书房给包围了。 如果庞劲东真的在这里对隋美玲做了点什么,后果还真的就很严重,这是根本就一个圈套。 庞劲东不能中圈套,笑着摇了摇头:“虽然我确实很想上你,不过我现在很累了,没有这个精神。” 隋美玲一挑眉头:“哦?” “看你这样子,是同意给我上了,那就好……”庞劲东点了一下头:“只要你有这份心就好,今天这件事咱们先记下,算是你欠了我一笔账。等哪天我有兴趣了,就来收这笔账,你可千万不要急,有帐就不怕算。” “你……你……”隋美玲愣住了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只有今天这么一个机会,你不把握就没有以后了!” 庞劲东一字一顿的说了一句:“是不是还有以后,不是你说了算,而是我!” “你凭什么这么霸道?” “就是这么霸道。”庞劲东淡淡然的道:“你骗我去欧风古堡给你探路,害得我差点把命送进去,作为交换,你让我艹一次不算亏,你说呢?” “庞劲东……你是谁?” “我就是庞劲东。”庞劲东微微一笑:“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了。”隋美玲的表情突然变得很严肃:“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庞劲东不明白:“什么合作?” “欧风古堡的这件事情,你已经证明了你的能力和价值……”顿了一下,隋美玲缓缓说道:“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没有一个是白丁,你想要加入这个圈子,就必须有足够的能力和价值。庞先生,你大概也不希望自己被当成鸭子吧,你当然可以鸭子的身份活动于我们的圈子。但鸭子如果被玩腻了,也就直接抛弃了,只是一个临时角色,不算是我们圈子的成员。现在既然你已经成了我们圈子的人,那么就不一样了,不是吗?” 庞劲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希望你真的这么想。” “你要对付陈锐星,我也要对付陈锐星,这就是我们的利益共同点。” “你愿意对付陈锐星?” “当然了。”隋美玲毫不犹豫的道:“我刚才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 “你果然是官员阿……” 隋美玲微微一怔:“你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让我去欧风古堡,根本就是一计,如果说我刚开始对陈锐星没什么感觉的话,在欧风古堡大开杀戒之后,我们两个已然就成了死对头。换句话说,欧风古堡这件事情,其实就特么是我的投名状……”冷冷一笑,庞劲东意味深长的说道:“有了这个投名状,我就得死心塌地帮你们对付陈锐星了,自然也就是你们圈子的一员。” 隋美玲一摊双手:“人生在世,不过就是相互利用,有被利用的价值也是不错的。” “好。”庞劲东点了点头:“我可以对付陈锐星,那么刘荣福呢?” “如果说,我们的敌人就是你的敌人,那么反过来也一样,你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敌人……”说到这里,隋美玲的语气多少有些无奈:“但母亲我真没有刘荣福的线索,你逼我也没用……” 隋美玲的话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打断了,响起铃声的是隋美玲案头的一部固定电话,隋美玲就接起来之后听了没几分钟,表情就变得有些不太自然。 过了一会,隋美玲放下电话,有点无奈的告诉庞劲东:“棚户区又出事了……” 很显然,陈锐星没有放弃棚户区,再次动手了,发动一帮手下,把棚户区围堵起来。 上一次,陈锐星对棚户区是准备强拆,但这一次转变了做法,没有强拆,也没有打人。 棚户区的居民只要离开,陈锐星都会让他们安全离开,不过当他们想回去就难了,会被直接堵在棚户区外面。 而且,棚户区的日常生活也受到干扰,居民购买生活物资都是去周围几家商店。 凡是给这些商店运送货物的车辆,全部被陈锐星的手下给拦截了。 陈锐星并不打砸这些商店,只是用各种借口不让车辆进入,既然货物没有办法运送到商店,那么居民的生活自然要受到干扰。 此外,庞劲东还有其他变态行为,阻断棚户区手机通讯是肯定的,然后挖断了供电、供水、供气管道,甚至还包括切断了电话线,尽管这年头已经没什么人还用固定电话。 当然了,水电煤气都有专门的部门负责,都是由国有企业在运营,不是陈锐星说断就能断的。 陈锐星的办法是,采用工程机械直接切断管线,然后工程机械直接撤走,绝不留在现场。 水电煤气企业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得派人去维修管线,这样一来,他们也成了受害者。 这些企业平白无故的蒙受损失,当然不乐意了,于是就报警了。 可报警也没什么用,因为根本找不到证据是谁干的,尽管大家都知道是天星集团,问题是没有证据证明是天星集团干的。 在断电断水断气断通讯之后,棚户区居民开始有所行动了,主要是一些青壮年聚集在棚户区出入口附近,犹豫着是不是要冲出去,把天星集团的人赶走。 说起来,棚户区居民这么一闹腾,陈锐星还真有点怕了,把手下撤得远了一些。 上一次陈锐星强拆失策,造成了非常严重的社会影响,如今政治空气本来就焕然一新,不是过去他可以任意妄为的时候了,他的这种做法很容易引起公愤。 最后,棚户区居民没有冲出来,陈锐星也攻不进去,目前只能用这种办法耗着了。 隋美玲对此很无奈:“成了僵局了,怎么办?” “怎么办?”庞劲东直接就道:“你是一地父母官,有人对你的百姓闹事,你当然要驰援了!” “怎么驰援?”隋美玲很无奈的道:“我现在还不想跟陈锐星发生正面冲突,毕竟时机还不成熟,所以我就不能去找陈锐星的麻烦。” 庞劲东提醒道:“陈锐星的做法已经严重扰乱了社会秩序,包括切断水电煤气,这已经构成刑事犯罪了。”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神秘男人 “我懂你的意思,你是准备就事论事……”隋美玲依然很无奈:“问题是——证据呢?” 庞劲东讥讽的一笑:“你总是强调自己是官员,怎么连这点政治智慧都没有?” 隋美玲有点尴尬:“你什么意思?” “你只要派一大帮警察去棚户区巡逻,见到有违反治安管理的就抓起来,该拘留就拘留,该罚款就罚款,陈锐星自然就玩不下去了。”顿了一下,庞劲东提醒道:“你派警察过去,只是维护社区治安,并不是针对天星集团。这样一来,你既没有跟陈锐星摊牌,同时还打击了陈锐星,不是正好吗?” “你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不过嘛……”隋美玲犹疑着说道:“我好好地为什么要派警察去棚户区治安巡逻?必须要有一个合适的借口才行,否则陈锐星一定会认为我专门针对他!” “借口还不好办吗?”庞劲东淡淡然的说道:“市里面召开一个会,就说近期治安情况不太好,所以进行一次综合治安整治工程,为期一个月左右。这样一来,你就有借口把警察全都派到街道上去了,那些警察闲得太久也应该活动一下筋骨了!” “我明白了!”隋美玲恍然大悟:“然后我只需要特别加强棚户区那边的巡逻就行了!” “对。”庞劲东点了点头:“治安,本来是警方的责任,就算陈锐星勃然大怒,也只能去找警方算账,怪不到你的头上。” “话虽这么说……”隋美玲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庞劲东:“这样一来你不是给金玲玲找麻烦吗?” “无所谓!” 隋美玲怔了一下:“为什么无所谓?” “我知道金玲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庞劲东一字一顿的说道:“她是一个有担当的官员,而且嫉恶如仇,这一点跟其他官员可能不太一样。” 隋美玲微微有些不悦:“你这话是挖苦我吗?” “你认为我是在挖苦你,那就是在挖苦。如果你不往心里去,我这话也不是特意针对谁……”顿了一下,庞劲东接着说道:“我还是那句话,你毕竟是广厦一地父母官,现在百姓遇到了麻烦,你理应站出来为他们主持公道。” 隋美玲深深的点了点头:“好!” “你能答应是最好的。”庞劲东看了一下时间,说道:“没有其他事,我要告辞了。” “你就这么走?” “不然怎么样?真的跟你啪啪一下?”庞劲东站起身来,淡淡然的说道:“我说过等以后有机会我再来收这笔账!” “可我毕竟利用了你,你难道不生气?” “如果你这一次真的帮棚户区居民讨还公道,我可以把这一页翻过去……”庞劲东留下这句话,迈步向外面走去,再不理会隋美玲。 隋美玲没想到庞劲东就这么走了,本来想要把庞劲东留下来,可又不知道让庞劲东留下来干嘛。 也就是庞劲东离开这里之后,书房里另外一扇门打开,程静爱带着十几个彪形大汉从门后走了出来。 这间书房有两个门,一扇门连接着外部,也就是庞劲东进出的地方。 另一扇门则连通别墅内部,程静爱带着这是几个彪形大汉一直躲在这扇门后,静悄悄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庞劲东的猜测是对的,隋美玲早就料到庞劲东会来找自己算账,当然要做出一些安全防范了。 程静爱带着的这些人,就是隋美玲的安全保障,如果庞劲东真的对隋美玲做出不轨的事情来,程静爱会迅速带着这些大汉冲进来制服庞劲东。 隋美玲和程静爱这一伙人,对庞劲东的真实身份始终持有疑虑态度,可以说她们对庞劲东感到很不放心。 如果程静爱真的把庞劲东抓了,那么就意味着大家撕破脸皮,程静爱和隋美玲会用各种手段,强行让庞劲东说出自己到底是谁。 不过,隋美玲和程静爱多虑了,庞劲东毕竟没对隋美玲做什么。 隋美玲冲着那些大汉摆了摆手:“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全都出去吧……” 那些大汉呼呼啦啦的离开了,程静爱却留了下来,等到那些大汉全都离开,程静爱对隋美玲说道:“这个庞劲东很聪明!” “却是聪明。”隋美玲呵呵一笑:“他已经猜到了我们会做什么。” “是不是我带着人埋伏在那里被他发现了?” “不会的。”隋美玲缓缓摇了摇头:“你们已经来了很长时间了,躲藏的又非常隐秘,庞劲东不可能看到你们。答案只有一个,庞劲东是纯粹靠猜测,知道我们会对付他。” “那么为什么你不对付他?”程静爱提出:“虽然他对你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但他现在已经来了咱们的地盘,咱们想要拿下他也是很容易的。” “他已经撂倒了我们会做什么事,那么我们再这么做就没什么意思了……”隋美玲摇了摇头,又道:“既然今天庞劲东敢单独来咱们的地盘,说明了他根本就不怕咱们!” 程静爱立即说道:“那就更应该教训他一下了!” 隋美玲突然呵呵一笑,看着程静爱问道:“真的教训他了,你不心疼?” 程静爱很认真的反问:“我为什么心疼?” “我看你对庞劲东还是挺有兴趣的,也挺有性趣,你还没尝到这个男人的滋味,舍得把这个男人废了?”隋美玲咯咯笑了起来:“你这小骚|蹄子有什么心思我还是很清楚的!” “且!”程静爱撇了撇嘴:“难道你不想尝尝这个男人的味道?” “当然想了。”隋美玲毫不犹豫的承认了:“但我是官员,做事必须谨慎,我可不希望广厦官场上出现关于我的绯闻。” 程静爱点了点头:“没错。” “话说,庞劲东这个男人……真的很神秘,我对他的事情越来越感兴趣了。”隋美玲意味深长的道:“更重要的是,我对他今天说的这些话,总的来讲还算是满意,至少没什么让我不爱听的话。”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治安整治 程静爱微微一怔:“满意?” “对。”隋美玲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目前可以肯定,庞劲东这个人对咱们没有恶意,也不想挡咱们的财路。这样的话,大家就可以合作了,如果他可以帮我们做事,我们也可以给他帮一些忙。” “我看他好像很关心棚户区的居民。” “毕竟他有朋友住在那里吗。”隋美玲说到这里,语气变得有些冰冷:“我调查过,庞劲东跟一个叫姜薇薇的大夫关系还不错,姜薇薇在棚户区就有一套旧屋。这个姜薇薇长得挺漂亮,也不知道庞劲东是不是看上了,想要上了 她……” “上一个大夫?难道庞劲东喜欢白衣诱惑?”程静爱咯咯一笑:“他到现在可是连我都没能上,怎么开始打良家妇女的主意了!” 隋美玲她们这帮人交谈,三句话不离床上那点事儿,跟这些人打交道还真需要点定力,否则容易流太多鼻血。 “我看你是有点痒了,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顿了一下,隋美玲提出:“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只要庞劲东对咱们没有敌意,也不挡咱们的财路,大家可以合作。也许,我们还可以利用庞劲东的关系,为我们自己做更多的事。” “我们到现在连庞劲东是什么人都不知道。”程静爱不住的摇头:“我觉得庞劲东是个危险人物,跟他合作还是有很大风险的。” “我特么就喜欢危险人物,要是这个人物不够危险,对我来说还不够刺激呢。” 程静爱又是咯咯一笑:“我看你也是痒了。” “我说了现在不讨论这种事……”顿了一下,隋美玲又提出:“庞劲东现在最关心的还是棚户区那档子事儿,陈锐星又派人去那边惹是生非了,那么我就帮庞劲东摆平。” “怎么摆平?” “我们自己不能出面。”隋美玲说着,拿起了电话:“这本来是警方的工作,当然要警方出面了。” 隋美玲直接拨通了金玲玲的电话,先是客套的寒暄了几句,随后直接切入正题:“金局长,最近出现了一点情况,不知道你是否注意到?” “什么情况?”没等隋美玲回答,金玲玲直接就道:“在广厦这座城市,发生点什么情况实在太正常了,要是没有情况发生才不正常。这是我所见过治安最差的城市,我一直都很奇怪,这么多年来,你们是怎么在这座城市生存的?” 金玲玲可是火爆脾气,有什么想法直截了当就说出来,从来不顾及别人的颜面。 到了广厦之后,金玲玲通过很多渠道,以很多种方式,表达了对这座城市治安现状极度不满。 隋美玲跟金玲玲不同,这一位可是官场老油条了,相当会说话。听到金玲玲的这句话,隋美玲呵呵一笑:“多年来,这座城市确实有很多地方让人失望,不过现在情况完全不同了,因为金局长你来了。我相信在金局长的指挥和带领之下,广厦的治安一定会越来越好。” “谢谢你这么说。”金玲玲谦虚道:“提升这座城市的综合整治水平,需要大家共同努力,我一个人何德何能,可以扭转乾坤。” “只要金局长愿意尽力就好。”隋美玲非常巧妙的把谈话切入正题,而且直接就把责任甩给了金玲玲:“天星集团派出大量社会闲散人员骚扰棚户区居民,我作为一地父母官,实在是看不下去。可我又没有治安管理权,就只有求助于警方了……” 金玲玲微微皱起眉头:“有这样的事?” “这样的事不仅有,而且正在发生……”隋美玲一字一顿地说道:“天星集团的做法非常狡诈,这些社会闲散人员既不强拆,也不表明身份,只是骚扰当地居民。很显然,他们的目的是让居民在这里住不下去,被迫同意搬迁协议。” 金玲玲直接就道:“这种恶劣行径必须得到果断制止。” “我就是这么想。”隋美玲急忙点了点头:“金局长,我觉得这样,是不是可以让市局开展一项综合治安整治工程,以三十天左右为期限,把所有警察全都派到街上去巡逻。当然了,重点巡逻区域就是棚户区,只要有社会闲散人员惹事,立马就抓起来。他们触犯了哪条法律,就按照哪条法律处理,不谈其他。也就是说,如果有天星集团的社会闲散人员殴打棚户区居民,就按照殴打他人的责任予以惩治,不去追究这些社会闲散人员的背景是什么。” “看来你不太愿意得罪天星集团吗。”金玲玲轻蔑的一笑:“不过,你可以放心,不管有什么责任,全部都由我自己一个人承担。我知道你身在广厦官场有很多顾虑,但我不怕陈锐星,他不管有什么手段尽管冲着我来就是了。” “金局长误会了。”隋美玲急忙道:“陈锐星拆迁遇到阻碍,曾经来过区政府,希望我能予以协助,被我给拒绝了。如果我真的害怕陈锐星,也就根本不会拒绝,我只是觉得眼下还不到跟他闹翻的时候。” “你说得对。”金玲玲冷静下来,觉得隋美玲考虑得确实比较周全:“你这个主意不错,就这么来吧。” “金局长费心了。” “隋区长客气了。”金玲玲呵呵一笑:“这是我份内的工作。” 此前,程静爱设计让金玲玲撞见自己跟庞劲东开房,金玲玲对此非常不高兴。 既然金玲玲开始主政广厦警务系统,对本地官面当然多少要有所了解,自然知道程静爱跟隋美玲是一个圈子里的人。 此外,金玲玲前段时间断掉的假药作坊,经过细致的侦查之后发现,有很多线索指向了隋美玲,也就是说,隋美玲可能是这个假药作坊的真正幕后老板。 那么,程静爱为什么要跟庞劲东开房,还偏偏要让金玲玲看见,动机也就可想而知了,摆明了是为了让金玲玲出丑,为这个案子变相报复金玲玲。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经理的表 如今的金玲玲,身为刑事侦查局局长,已经富有官场经验,不再是当年那个懵懂莽撞的小女警,自然能看清楚这背后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 所以,隋美玲打这个电话过来,金玲玲始终云淡风轻,好像先前没有发生过任何不愉快一样。 因为金玲玲非常清楚,就算自己对隋美玲大发雷霆,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显得自己太过浅薄。 此外,隋美玲要求进行治安整顿,这个提议也符合金玲玲的想法,广厦治安实在是太乱了,尤其是房产商竟然动用黑社会手段胁迫棚户区居民,更让金玲玲难以接受。 再说庞劲东这一边。 离开隋美玲这里之后,庞劲东拦了一辆计程车,急急忙忙赶到物业公司。 上班马上就要迟到了,尽管庞劲东在公司是五脊六兽的没事做,但敬业精神却是没半点马虎。 不过呢,这敬业精神某种程度上也是被逼出来的,物业公司经理齐帅一直都看庞劲东不顺眼,时不常的就要找庞劲东的麻烦。 当然了,齐帅看任何人都不顺眼,也不只是庞劲东,员工们被他训斥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有的时候,员工们明明没有做错什么事,也会被齐帅训斥上一番,可能齐帅只是想要过一下嘴瘾而已。 齐帅最讨厌员工迟到,可自己就经常迟到,而且经常不见人影。 没想到的是,齐帅今天却早早的到了,正在到处视察。 齐帅看到庞劲东,指着手表,非常不高兴的道:“你怎么才来,这都几点了,你迟到了半个小时!刚来公司没多久就这样,你有没有把工作纪律放在眼里,我看你该开路走人了!” 庞劲东眼睛一亮:“哎呀,经理,你这表很漂亮啊,是卡地亚的蓝气球吧!” “别胡说!”齐帅急忙放下手,把表藏到衣袖里:“现在说你的问题,今天为什么迟到?” 庞劲东顺口胡说:“昨天有业户家里出了问题,我过去帮忙处理,下班挺晚的,结果今天睡过头了……” 齐帅的目光落在庞劲东的脸上,仔细观察着庞劲东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睡过头了,这样的理由你都说得出口,脸皮还真够厚的。” 庞劲东讪笑着,不住的点头:“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齐帅翻了翻白眼,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也就是离开的时候,齐帅很注意的把手表藏进了袖子里,不想被庞劲东看见。 齐帅这个所谓“经理”,虽然名头听着挺响亮,实际上赚不了多少钱。 卡地亚蓝气球,一块怎么也得五六万块,以齐帅的合法收入是根本买不起的。 那么齐帅有非法收入? 提起名表这种东西,大家首先想到的大概就是各类官员,事实上不是只有官员才有机会贪腐,有太多的人有机会给自己谋取非法的利益。 如今的社会陷入了这样一种局面,但凡是手头有点权力的人都要给自己谋取好处,这种全社会性的腐败才是最可怕的。 官员之贪墨相比之下可能并不算什么,因为只要发现了就肯定会被处理,而非官员阶层的贪腐行为却往往得到放纵,就比如齐帅这种人。 不要小看齐帅这种经理,每年掌管着的物业费不是一笔小钱,他经常把钱拿出去挪用一段时间,比如放高利贷什么的,产生的收益全都落入个人腰包。 而且物业公司本身还有很多来钱的路子,比如电梯里的广告,千万不要小看这些广告,背后收益巨大。 由于电梯广告投放群体精准,所以非常受到需要做广告的企业和个人的欢迎,广告位往往供不应求。 一般来说,一个电梯广告位每月收费五六百元,一个电梯里面至少有五个广告位,一个小区单从电梯广告可以获取多少利润非常容易计算出来。 严格来说,电梯属于业主花钱购买的空间,在这个空间做广告产生的收入,理论上应该归属于全体业主所有。 可这也只是理论上存在,物业公司的广告收入往往是一团乱账,实际收入业主往往无从知晓,详细情况就只有物业公司的管理层个别人员能掌握。 话说到这里,齐帅哪来的钱买名表,不用问也能知道了,所以齐帅对庞劲东刚才的那些话多少有点顾忌。 庞劲东正准备去小区里巡视一圈,金玲玲的电话打了过来:“隋美玲刚才给我来电话,想让我搞一次综合治安整治。” “是吗。”庞劲东漫不经心的道:“是我跟她提议的,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联系你了。” “你……跟她提议的?”金玲玲颇有些惊讶:“你什么时候跟她见面的?” “就在刚刚。”庞劲东很认真的说道:“你大概怀疑我跟她就见面的真实目的,我可以负责的告诉你,没有任何目的。我们只是谈了几句而已,她想要对付陈锐星,我就给她出了这么个主意。” 金玲玲冷冷一笑:“看来你跟她们这帮人关系还是很密切的嘛。” “我知道你想说些什么……”庞劲东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对隋美玲这帮人没有任何好印象,其实我也一样……” 金玲玲立即质问:“那你还跟她们搅在一起?” “我跟她们搅在一起,并不是我看上她们当中某个人,尽管她们似乎是想用美色勾引我,但我还真没有这个兴趣。”顿了一下,庞劲东接着说道:“我只是觉得她们这帮人可以利用。” “利用她们?你知不知道她们造假药?” “隋美玲这么年轻,能够做到现在的官位,当然是有点手腕的。”庞劲东笑了笑,又道:“她或者使用美色,或者就是用金钱,除了这两个方式之外,没有第三个办法能让她来当区长。根据我的观察,隋美玲还真不是轻易委身给别人的女人,所以她用钱的可能性是最大的,那么她的钱是哪来的?答案只有一个——权力寻租,你不用说我也能知道,她肯定利用权力包庇某些人的非法生意,给自己换取好处。”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路遇绑架案 金玲玲点点头:“继续说。” “考虑到她周围的人全是从事医疗行业的,她用这个行业牟利的可能是最大的,不用说肯定是充斥着各种内幕交易。”叹了一口气,庞劲东有点感慨的说道:“不过在如今这个时代隋美玲这种人其实并不可恨!” 金玲玲对这个说法非常惊讶:“你竟然说不可恨?” “陈锐星血拆不知道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刘荣福走私人体器官不知道制造了多少凶杀,这帮人才是真正的禽兽。跟他们比起来,隋美玲干的那点事儿简直就不是事儿……”顿了一下,庞劲东接着说道:“陈锐星先前找过隋美玲,希望隋美玲以官方身份支持拆迁,但隋美玲婉言拒绝了。从这一点来看,我觉得隋美玲跟陈锐星这种人不一样,她现在愿意帮助我们对付陈锐星,说明是可以团结的力量。” 金玲玲倒是深明大义,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你准备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金玲玲轻轻一笑:“既然要对付陈锐星了,那就抓紧吧,广厦市的警察别闲着了,全都给我行动起来。” 金玲玲放下电话之后,马上就去进行行动安排了,也就在金玲玲紧锣密鼓的同时,还有人正在准备下一轮行动。 这个人不是陈锐星,欧风古堡的那一次袭击,把陈锐星给搞蒙了,连自己包养的女人都死了,陈锐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个人是刘荣福。 就像以往一样,刘荣福事先没有任何通知,直接找去了沈夫人的住处。 沈夫人看见刘荣福来了,可谓是诚惶诚恐:“有什么吩咐的?” 刘荣福冷冷的说道:“我告诉过你我们的货源断了。” 刘荣福所谓的“货源”是指健康的活人,也就是能够提供器官的活人,沈夫人当然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已经观察过了,最近真没找到合适的,也就只有那个瘾君子了……” “就是那个有毒瘾的娘们?” “对。”沈夫人胆战心惊的点了点头:“这个女人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就算是出了什么事情,也不会有人知道的。如果你想要选择其他供体,我建议你还是谨慎一些,毕竟广厦现在的形势跟以前不一样了……” “你想说金玲玲吧。”刘荣福冷笑一声:“你还真没说错,我最近也感觉到了,广厦的治安完全不一样。” “金玲玲是一个很有作为的警察。”沈夫人叹了一口气:“她如今来了广厦,各方面肯定要有改变,我觉得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还是谨慎点。” “好吧……”刘荣福长呼了一口气:“肾脏移植是需要配型的,也不知道这个嗨药的跟中东土豪夫人能不能成功配型,不过没关系,留着取其他器官也行。至少眼角膜什么的,也一样能卖钱……” 沈夫人连忙点头:“我就是这么想。” “动手吧。”刘荣福做出了决定:“我马上去安排。” 再说庞劲东这一边。 一整天工作无声无息的过去,临近下班的时候,庞劲东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出了公司的门。 反正齐帅也不在,提前几分钟走人也没关系,庞劲东正寻思着去哪消磨时间,突然看到一个女人从小区大门走了出来。 这个女人长得很羸弱,皮肤煞白,是那种不健康的白,而且一看身子骨就非常虚弱。 庞劲东对这个女人有印象,没有亲人没有工作没有朋友,也不知道生活来源是什么。 小区里面传言,这个女人过去吸毒,被收容一段时间强制戒掉了毒瘾,如今一天到晚宅在家里也不出门。 因为这个女人比较特殊,所以庞劲东多看了几眼,也就在这个时候,随着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音,一辆面包车 停在了这个女人面前。 紧接着,面包车门打开,从上面冲下来两个人,全都蒙着脸,直接抓住这个女人。 这两个人非常职业,其中一个用一块白毛巾捂住了女人的嘴,只见女人挣扎了几下就不动弹了,白毛巾里面应该加入了乙醚之类的东西。 这个女人甚至都没来得及喊上一声,就直接失去了行动能力。 另一个人抱住女人的腰就往面包车里拖,一切都只在几秒钟之内完成,正常来说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 但庞劲东注意到了,庞劲东几乎下意识的,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扔了过去。 这是高档小区,地面原本非常整洁,只是物业公司近期正好修缮基础设施,所以堆放了不少建材。 这一块砖头非常精准,直接砸在了拿着白毛巾那个人的太阳穴上,这个人一翻白眼就昏倒在地。 拖住女人的那个人见状,先是一愣,随后放开女人,健步向庞劲东冲过来。 庞劲东还就怕他不来找自己,直接迎了上去,两个人刚一照面,庞劲东一记扫堂腿,这个人卒不及防摔倒在地。 庞劲东抬脚冲着太阳穴就是一脚,这个人跟同伴一样,也是一翻白眼就昏倒了。 庞劲东冲到面包车前,没有理会那个女人,而是把自己刚才扔出去的砖头捡了起来。 庞劲东打倒的这两个人负责绑架,毫无疑问,还有人负责开车。 果不其然,随着引擎发动的声音,面包车竟然启动了。 庞劲东用力扔出砖头,随着“碰”的一声闷响,砖头击穿了车窗玻璃,直接射在了驾驶位上。 庞劲东不仅枪法精准,就算把别的东西当武器也同样精准,只听面包车驾驶员发出一声惨叫,紧接着面包车失去控制,一头撞在电线杆上。 庞劲东追上去,来到驾驶室这里,冲着里面就是一拳,正中面包车驾驶员的太阳穴。 就跟那两个绑匪一样,这个驾驶员也是脑袋一歪,当场昏死过去。 庞劲东退开两步,观察了一下那两个绑匪,直接还在地上昏迷着,这才放心报警了。 通过前段时间的几次交手,庞劲东觉得自己的功夫似乎有些荒废了,但如今庞劲东又找回了当年的感觉,身手干净利落,一招放倒一个。 庞劲东冷冷一笑:“妈的,老子还是一代兵王,别特么向我挑战!” 庞劲东报警当然不是拨打110,而是给金玲玲打去电话,告诉马上来自己工作的小区。 金玲玲的工作效率非常 高,不知道她正在忙些什么,但接到庞劲东的电话之后,不到十分钟就赶到了事发地点,这个时候那三个绑匪还在昏迷当中。 就算是拨打110,只怕出警时间也就不过如此,不可能比金玲玲更有效率了。 金玲玲带的警察到场之后,直接就把三个绑匪铐上手铐,又找来了120救护车,把那个瘾君子女人送去医院。 庞劲东简单讲述了一下事情经过,金玲玲点点头:“我现在就回去审理……可能这个女人欠了毒资吧,没准审理一下能挖出犯罪团伙。” 庞劲东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我觉得肯定能挖出犯罪团伙,但未必跟毒品有关。” 金玲玲微微一挑眉头:“什么意思?” “我听说在我来物业公司之前,这个女人就已经戒毒了,如果毒贩子要讨要毒资,没必要等到这个时候。”顿了一下,庞劲东分析道:“这个女人深居简出,平常不跟任何人来往,如果有人想要绑架别人做点什么事,这个女人简直太合适不过了。” 金玲玲不明白:“绑架……做点什么事?能做什么事?” “卖到国外去从事皮肉生意,又或许有其他原因,我暂时想不到……”庞劲东摇了摇头:“不过你按照这个思路审理一下应该没有问题。” 金玲玲答应了:“好。” 暂时的,庞劲东没有把这件事情跟人体器官贩卖联系在一起,但根据种种迹象进行的分析,已经距离真想不远了。 金玲玲带着警察离开了,庞劲东仔细想了一下,突然觉得这起绑架案应该是在小区有内应。 如果没有内应,这些绑匪不可能对这个女人的行踪掌握的这么清楚,应该说也不可能盯上这个女人。 对小区的很多居民,庞劲东都有些印象,仔细想了一番之后,没觉得有谁有嫌疑。 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沈夫人。 庞劲东一直觉得沈夫人很怪异,表面看起来她是隋美玲这个圈子的,庞劲东也是通过她才接触到了隋美玲,但实际上她好像不是这个圈子的核心成员。 庞劲东有一种直觉,沈夫人跟隋美玲和程静爱接触似乎是另有目的,庞劲东注意到沈夫人一直在暗中观察隋美玲和程静爱的言行,不知道沈夫人的这个目的到底是什么,或许是为了打探信息。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说明沈夫人另有主子,庞劲东决定跟沈夫人谈一谈。 不管沈夫人跟眼前这起绑架案是不是有关系,庞劲东都要搞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来头,庞劲东不愿意继续兜圈子了,不如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把话挑明说 庞劲东直接找到沈夫人家里,按了门铃。 沈夫人马上把门打开,略有点惊讶:“你怎么来了?” 庞劲东呵呵一笑:“不欢迎吗?” 沈夫人淡淡然的说道:“你在来这之前,应该跟我通报一下,我未必有时间接待你……” “你还真把我当成小弟了?”庞劲东冷笑一声,一把推开沈夫人,径直走了进去。 庞劲东进了房间之后,到处走了一圈,挨个房间检查了一下,确定再没有其他人,这才回到客厅坐到了沙发上。 随后,庞劲东掏出一根烟点上,抽了一口后吐了一个烟圈。 “太放肆了!”沈夫人勃然大怒:“庞劲东,虽然咱们两个也算是熟悉了,但也不意味你有资格在我家里这么放肆!” 庞劲东满不在意的道:“那又怎么样!” “作为物业人员你更没有权力这样。”沈夫人说着话拿出了手机:“未经我允许进入我家里,还随便走动……我要投诉,给你们齐经理打电话!” “你以为我今天来找你是以物业工作人员,或者是以你朋友的身份?” 沈夫人正要拨打电话,听到这句话动作停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庞劲东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装作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刚才小区外面发生了一起绑架案,就是那个……小区居民都说她背地里吸毒,平常也不跟任何人来往的女孩,她差一点别人绑走。” “是吗……”沈夫人故作淡定的问道:“然后呢?” “然后就是被我给撞见了。”庞劲东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着沈夫人的神色:“我给那几个绑匪打趴下了,然后救了那个女孩,现在她很安全。” “你还真是一个热心肠。”沈夫人的眉宇间掠过一丝惊诧,虽然转瞬即逝,不过庞劲东还是注意到了。 “我确实很热心,不过最关键的是我擅长打架,否则怎么可能打趴下三个绑匪。” “绑匪人呢?” 庞劲东回答:“我报警了,警察来了把他们带走了,至于接下来警察怎么审讯我就不知道了。” “那就好,这些人应该得到惩罚……”顿了一下,沈夫人很无所谓的道:“不过我不知道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我们把话挑明了说吧。”庞劲东一字一顿的说道:“你我都知道你不是一个普通商人,你有这双重身份,一重身份是隋美玲圈子里的闺蜜,至于另一重身份到底是什么,那就只有你自己最清楚了。” 沈夫人本来举着手机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如果你了解我过去的经历,就会知道我经历过各种各样的事,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 沈夫人苦笑着摇了摇头:“我确实不了解你……” “如果以后还有机会,你一定会了解的。”顿了一下,庞劲东缓缓告诉沈夫人:“现在你必须明白的是,我由于自己的人生阅历,判断人和事的目光不敢说完全准确,但通常也是八九不离十。我从一开始就感觉都,你跟隋美玲和程静爱不是一路人,你加入这个圈子应该是另有目的。” 沈夫人打量着庞劲东,目光闪烁不定,一时没说话。 “你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呢?”没等沈夫人回答,庞劲东直接就道:“让我猜测一下……你应该是搜集隋美玲和程静爱的情况,然后报告给你真正的老板。由于隋美玲和程静爱这个圈子主要是在医药行业圈钱,那么你的真正老板应该也是从事这一行业,否则有关隋美玲和程静爱的情报就毫无价值,我说的对不对?” “随便你怎么猜测……”沈夫人打了一个哈欠,装作是很不在意,但处处表明她有点心虚了。 “你可以不配合,对我来说无所谓,但对你来说却很有所谓了。”庞劲东一字一顿的质问道:“难道你没发现我是再给你机会?” 沈夫人立即问:“什么机会?” “一直以来,在广厦这座城市的深处都潜藏着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本来这些秘密可以继续存在下去,但现在情况不同了。”庞劲东说到这里,缓缓摇了摇头:“首先是金玲玲来到广厦主持警务工作,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可以打听一下;其次是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这些隐秘,这其中所包含的罪恶早晚有一天要大白于天下。沈夫人,如果你也是这些秘密当中的一份子,现在应该给自己准备一条后路了,不要等到末日真正来临那一天只能傻傻的等死。” 沈夫人听到这话,脸色先是涨的通红,片刻之后又变得惨白,嘴唇嚅嗫着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我刚才为什么跟你提到那个女孩被人绑架呢?”不用沈夫人回答,庞劲东自顾自的说道:“这个女孩没有工作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如果秘密从世间蒸发掉,恐怕要过很多年才能被人们知道,甚至可能永远不知道。那么问题来了,这个女孩为什么会被人绑架,我觉得小区内部应该是有人泄露了情况,外界知道这个女孩是什么样子才决定下手。当然了,至于他们把这个女孩绑走要干什么,还需要经过调查才能知道。” “也许只是个人恩怨呢。”沈夫人语气古怪的说道:“也许她欠了人家的钱,又也许是其他原因有人要报复她……真正原因谁知道呢。” “没这么简单。”庞劲东断然说道:“我可以告诉你,警方初步已经判明,这起绑架案与个人恩怨无关。” 事实上,庞劲东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起绑架案真的跟这个女孩的个人恩怨无关,目前为止警方也没有拿出任何说法来,庞劲东根本就是在诈沈夫人。 因为庞劲东有一种非常强烈的预感,这起绑架案幕后的水非常深,而庞劲东坚信自己的直觉不会有错。 多年来的雇佣兵生活,一次又一次从死亡边缘逃生,庞劲东靠的就是精准的直觉。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关键性线索 沈夫人果然有所触动:“你于是你就怀疑到我头上,是我泄露了这个女孩的情况,结果招来了绑匪。c” “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庞劲东耸耸肩膀,笑着补充了一句:“不过我还真就是这么想的!” “证据呢?”沈夫人有些恼怒的质问:“如果没有证据,你凭什么指控我?” “证据很快就会有的”庞劲东拖着长音缓缓说道:“难道我没有告诉你吗,警方正在审问那三个绑匪,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沈夫人,我当咱们是朋友,这才给你一个机会主动交代,如果那三个绑匪真的说出对你不利的东西,让金玲玲亲自来跟你谈一下,那你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庞劲东实在没有证据证明沈夫人在这件事情当中到底起了什么作用,所以只能继续采用欺诈策略,而庞劲东的这个策略无疑是成功的。 沈夫人不但真的就是绑架案的始作俑者,而且沈夫人不知道刘荣福派的什么人去绑架那个女孩,如果刘荣福手下的绑匪对整件事情都非常清楚,在警方的审讯之下再给和盘托出来,那么沈夫人自己可就真的危险了。 刘荣福从不信任沈夫人,所以不让沈夫人知道太多事,表面看起来似乎刘荣福非常高明,可正因为沈夫人对刘荣福的了解太过欠缺,导致了沈夫人这会儿心虚不已。 “怎么样?想不想说?”庞劲东似笑非笑的打量着沈夫人:“或者我让金玲玲来跟你说?” “我知道你跟金玲玲关系好,虽然不知道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沈夫人怆然一笑:“其实我还真没想到,你一个小小的物业工作人员,竟然能跟警界新星、刑事侦查局局长搞得不清不楚,这还真是屌丝逆袭了!” 庞劲东曾经还真就是屌丝,但如今的庞劲东可是非同小可,沈夫人连通隋美玲和程静爱的全部身价加起来都比不上庞劲东。 不过庞劲东没有兴趣向沈夫人炫富,只是说道:“我知道你这是在挖苦我,不过我不在意,你只要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就行?” 庞劲东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庞劲东马上接了起来:“哪位?” “是我。”电话是金玲玲打过来的:“我刚刚突击审讯了那三个绑匪,其中有两个丝毫不知情,他们只是拿钱干活,老板交代什么事情他们就去做什么。非常有趣的是,绑架这种事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干了,目前他们交代出来的就已经有五起。耐人寻味的是,他们绑架的所有人全都是独来独往,亲戚朋友非常少的宅男宅女,就算失踪了也不就有在意。至于绑架走了之后,这些人遇到了些什么事,他们就不知道了。” “绑匪总共三个人,另外一个呢?” “关键就在第三个绑匪身上”金玲玲说到这里,喘了几口粗气:“为了让他开口,我可是费了不少力气,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交代了他的老板叫刘荣福,是一个医学专家,前几年,刘荣福诈死,其实是隐藏起来从事一些违法犯罪活动。这位绑匪可以算是刘荣福的爪牙,专门帮刘荣福干一些脏活。” “很好。”庞劲东满意的点了点头:“也就是说,现在有了突破口,过去我们只是推测刘荣福可能还活着,有了这个人的口供就证明刘荣福确实还在人世。” 金玲玲点了点头:“是的!” 庞劲东一边说着话,一边仔细观察着沈夫人的神色,庞劲东故意把“刘荣福”这三个字说的很大声,沈夫人听到之后明显有些慌张。 庞劲东又对金玲玲说道:“通过这个绑匪的口供,如果可以找到刘荣福本人,那么就把鬼王党整个网络掀开了。” 金玲玲颇有些欣慰的道:“看来这一次你帮了大忙。” “我只是偶然撞见的。”庞劲东耸耸肩膀:“让我惊讶的倒是你,从你抓到人开始到现在,总共也没过去多长时间,竟然能挖到这么重要的线索。” 金玲玲淡淡然的说了一句:“当了这么多年警察,审讯犯人的重点手腕,我还是有的。” “保持联系。”庞劲东叮嘱道:“如果你有什么新的发现,及时告诉我。” “我当然会告诉你,要破获这个案子离不开你的协助,只不过嘛”说到这里,金玲玲有些无奈:“我说过,这个绑匪是专门干脏活的,鬼王党这个犯罪组织有一整套严密的组织机构,不同工作都有不同的人负责操作,这个绑匪未必能接触到鬼王党的其他事情。我们需要调查的是鬼王党谋杀、贩卖人体器官等等重罪,这个绑匪可能只是负责绑票,对这些完全不知情,所以继续深挖下去应该也没太大发现了。” “鬼王党这个案子从一开始就如同一团迷雾,怎么走进去怎么走出来完全摸不到头绪,抓到了这个绑匪就等于找到路了。” 金玲玲点了点头:“你说的这个对。” “对了”庞劲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现在马上调动媒体发布一条新闻,就说在某小区门前发生一起绑架案,刚好有巡警路过发现案情,果断击毙三名绑匪。然后再说上几句,遇害者目前情绪稳定、整个案子目前还在调查中如何云云。” “好的。”金玲玲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们要让刘荣福以为三个绑匪已经死了,不会有所怀疑,就可以继续暗中查案。如果刘荣福得知我们抓了三个活口,就很有可能调整当前的各方面部署,我们再想把他抓出来就难了。” “是这个道理。” “我这就着手安排。”金玲玲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你现在干什么呢?” “在家准备睡觉。” “这才几点钟你就睡觉?” “今天有点累”庞劲东说着,装模作样的打了一个哈欠:“先不跟你说了,我要眯一会。”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沈夫人是谁 推荐阅读:?庞劲东说罢,挂断了电话,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沈夫人。 此时的沈夫人浑身已经被冷汗湿透了:“你刚才说什么鬼王党……这是什么东东,还有刘荣福又是什么人,我根本就不认识!” 庞劲东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既没有问你是不是认识刘荣福,也没有问你知不知道鬼王党是什么玩意儿,你紧张什么?” “我紧张了吗?”。沈夫人强装镇静的笑了笑:“我只是对你刚才这个电话感到莫名其妙!” “那么我就给你解释一下刚才这个电话是怎么回事,或许你就不会感到莫名其妙了……”庞劲东拖着长音,缓缓告诉沈夫人道:“电话是金玲玲打来的,她对那个三个绑匪进行突击审讯,已经获得了重大突破,是不是感觉金玲玲审讯速度有点太快?” 沈夫人听到这话,生生打了一个寒战。 发表意见,直接又道:“一般来说,重大案件都有漫长的审讯过程,就算是普通打架斗殴也不会这么快就有了处理结果。不过,金玲玲可不同于其他警察,当年她刚做警察的时候,就以暴力警花闻名整个警务系统,经过多年实践积累,如今她有上万种办法可以让嫌疑犯迅速开口,你千万不要怀疑这一点。” 沈夫人苦笑两声:“我毫不怀疑……” “我刚才跟她通话你也听到了……”庞劲东一字一顿的说道:“目前审讯已经挖到了鬼王党,也知道了‘刘荣福’这个名字,你觉得继续下去还会挖到什么?” “你就这么肯定我跟鬼王党和刘荣福有关?” 其实庞劲东不能确定,但必须装作已经有了证据:“还是那句话,我现在是在给你机会,你真的希望金玲玲亲自来找你?” 沈夫人站起身来,机械的走到了酒柜前,神情茫然,目光呆滞。 庞劲东本来有点担心她会逃走,实际上她还真没有这个打算,只见她打开酒柜给自己倒了一杯伏特加,随即仰脖一饮而尽。 沈夫人长呼了一口气,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伏特加,随后还是一饮而尽。 庞劲东有点怕沈夫人喝多了,毕竟正事还没办呢,当然,这里所谓的正事不是床上那档子事:“如果你酒量不够大,我劝你还是少喝一点。” 沈夫人倒了第三杯酒,不过没有马上喝:“没错,我认识刘荣福……” 庞劲东听到这话就是心中一动,自己确实没有证据表明沈夫人的幕后老板到底是谁,只是自己依照直觉怀疑沈夫人不是那么简单。 某种程度上,庞劲东今天来跟沈夫人摊牌是误打误撞,没想到的是还真就歪打正着了:“继续说……” “多年前,我因为身体患病请刘荣福医治,刘荣福确实把我治好了,没想到的是从此我也被控制了……”怆然一笑,沈夫人缓缓说道:“你能看出来,我家境不错,人脉也比较广,可能刘荣福觉得我这个人挺有用,就控制我为他做各种事情。我也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非常善于把握我的心理,知道我需要什么。刚开始和他在一起是被迫的,后来则是没有办法了,因为我不知道离开了他的话自己该怎么办……” 庞劲东听到这些话,回想起自己跟沈夫人曾经有过的一些暧|昧接触,多多少少有些明白了,这位沈夫人多少有点受|虐的倾向。 一般来说,这样的女人在潜意识当中需要寻求一个主人,一旦她们认准了一个主人之后就很难再离开,在生理和心理上双重依赖于主人,很可能刘荣福就是把握住了沈夫人的这一点。 庞劲东意味深长的问道:“你知道自己帮他做了多少坏事吗?”。 “我知道。 ”沈夫人点了点头:“可我也是被逼的,我也没有办法,我不敢对他说不……你知道吗,你猜对了,我在隋美玲身边就是卧底,同样是刘荣福安排的。隋美玲这个圈子做医疗生意,掌握的很多信息对刘荣福有用,所以刘荣福就让我混进隋美玲的圈子打听各种消息。” 庞劲东点点头:“继续说。” “该说我的我都已经说了……”沈夫人神情怆然:“哦,对了,还有一件事你也猜对了,那个被绑架的女孩确实是我向刘荣福提供的情报。我觉得这个女孩挺合适的,刘荣福就派人去绑架她了,只是没想到竟然被你给拦了下来。” 庞劲东立即追问:“挺合适?合适做什么?” 沈夫人痛苦的摇了摇头,没说话,看来还是有所保留。 “你最好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说出来……”庞劲东循循善诱:“用你坦诚的态度,可以换取法律的赦免。” 沈夫人微微一挑眉头:“你确定?” 庞劲东十分肯定的点点头:“我当然确定!” “你凭什么确定?”沈夫人有点不屑的笑了:“你……这是一个物业管理人员而已,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做出这些承诺?” 庞劲东神秘兮兮的一笑:“我一直都认为你是个聪明人,看来我错了……” 沈夫人微微一怔:“你什么意思?” “如果我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物业管理人员,我会介入鬼王党这档子事儿,我那不是有病吗!”笑着摇了摇头,庞劲东接着说道:“警方对鬼王党的定性是——穷凶极恶的犯罪组织,我待着没事去调查这个犯罪组织,是嫌自己活得命长了吗?”。 “这……”沈夫人猛然间发现庞劲东说得非常有道理:“那么你到底为什么要调查鬼王党?” “我有我的原因,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你暂时没有必要知道。 ”庞劲东实在不愿意表明自己的真实身份,但话说到这个份上,多多少少还是要说出一些东西的:“我今天在这里保证可以让你平安,你就一定会平安无事,你不需要质疑我的能力,你也没有这个质疑的资格!” 沈夫人听到这句话,再次愣怔住了,她突然间发现庞劲东似乎变得不一样了,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物业员工,周身上下散发着极强的气场。 看着眼前的庞劲东,沈夫人竟然生生的打了一个寒颤,她发觉庞劲东其实是那么的可怕,甚至可怕程度要超过刘荣福。 庞劲东做事靠着直觉,同样的,沈夫人的直觉也非常精准,否则不可能跟犯罪集团打交道这么久却始终安然无恙。 沈夫人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庞劲东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肯定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庞劲东很轻松地一笑:“我跟你们认识也有些日子了,不管是你本人还是隋美玲、程静爱,如果仍然只把我当成普通物业员工,我对你们这些女强人就实在太失望了。” “你……真的可以保证我的安全?” “警方不能保证你的安全的话,我也能。” “一方面,我不想被法律追求责任,另一方面……”沈夫人再度苦笑起来:“如果被刘荣福得知我出卖了他的情报,他也一定会让我尸横街头!” “关于警方的事情,我已经跟你说过了,至于刘荣福那边……”庞劲东耸耸肩膀:“我看他先担心自己还能活上几天吧,有没有时间和精力报复你都不好说!” “空口无凭。”沈夫人果断地说道:“你必须用实际行动来让我相信你。你怎么保证我的安全,只是靠你的嘴?” “我还真没兴趣给你做口|活儿。”庞劲东语带双关的说了一句,同时飞快思索了一下,觉得沈夫人的要求并不算过分。 毕竟,沈夫人并不知道自己实际上是什么人,自己承诺可以保证沈夫人的安全,沈夫人凭什么相信自己。 要知道,这一次面对的可不是普通罪犯,而是一个潜伏多年的犯罪集团,其首领不可谓之不是穷凶极恶。 这也就是说,庞劲东应该派人来保护沈夫人,那么派谁来呢? 最好是女性,这样跟沈夫人生活在一起很方便,不过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都不合适,这两个东瀛女孩都非常有个性,跟沈夫人在一起很容易产生矛盾。 庞劲东很快锁定了一个——紫不语。 说起来,紫不语本来是陈锐星雇佣来对付庞劲东的,拜托于唐韵的运筹帷幄,紫不语投诚了。 眼下紫不语闲着没什么事做,庞劲东于是给紫不语打去电话,先是留下自己所在的地址,然后吩咐:“马上过来!” 紫不语懒洋洋的问:“啥事?” “来活儿了……”庞劲东淡淡然的道:“交给你一个任务,保护一个女人,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 “好咧。”正好紫不语现在闲的无聊,准备给自己找点事情干,于是爽快答应了庞劲东的要求。 庞劲东不再跟沈夫人说什么,沈夫人偶尔催促一句:“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情,那就快点走吧,刘荣福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我可不想让他碰见你……” 看过《特战兵王》的书友还喜欢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我保护你 庞劲东翻了翻白眼,也不说话,只是坐在那等着。 过了半个小时之后,紫不语来了,穿着一身棕色紧身皮衣,把火爆的身材充分展现出来。 沈夫人看到紫不语就是一愣:“这人是谁?” 紫不语淡淡然的回答:“我保护你!” “你……是庞劲东派给我的保镖?”沈夫人上下打量着紫不语,颇有不屑:“这姑娘倒是长得很漂亮,只不过嘛……” 紫不语嫣然一笑:“只不过什么?” “你会什么?”沈夫人依然不屑:“保镖可不是往我旁边一站就可以了,搏击射击什么的总得会两样吧,要不你拿什么保护我?” 紫不语又是嫣然笑了:“看来我要给你露两手了!” 沈夫人点点头:“请!” 沈夫人刚才一个劲喝酒,酒瓶拿出来之后没放回酒柜,就一直摆在那。 紫不语手一伸又一缩,沈夫人只感觉眼前印光一闪,同时有一股劲风扑面,然后就没然后了。 沈夫人很不满意:“这算什么?” 庞劲东提醒了一句:“看你眼前。” 沈夫人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拿的那瓶酒竟然被砍掉了,准确的说,是玻璃瓶被齐刷刷切开了,可是沈夫人分明没有听到一点声音。 更重要的是,酒瓶是从酒水所在的位置切开的,刚刚好好没有让酒水洒出来,一个完整的酒瓶就这样变成了半个。 半瓶酒就这么摆在面前,另外半个酒瓶却却不见了,只见紫不语把手往前一伸,原来另外半个瓶子拿在他的手里。 “这……这算什么?”沈夫人非常惊讶:“这是变魔术吗?” “你可以理解为魔术。”庞劲东笑呵呵的说道:“你大概还不知道,紫不语的真实身份是杀手,本来是陈锐星雇来对付我的,只不过被我给策反了现在为我服务。” 沈夫人更惊讶了:“杀……杀手?” 紫不语点点头:“按说,杀人才是我的长项,我还真不会保护别人,如果你实在不需要我,我还真懒得留在你这里。” 沈夫人也算是鬼王党的成员,对地下世界多少有些了解,但目前为止她只是知道有职业杀手这种存在,还真没有机会亲眼见过。 她刚看到紫不语的时候,觉得这个女孩身材好又漂亮,上t台上走秀还是很合适的,但来保护自己就有点太扯淡了。 甚至于,沈夫人还有点嫉妒紫不语,这倒也很正常,因为同性之间往往就是羡慕妒忌恨,或者是因为身材、或者因为相貌、或者因为金钱,甚至仅仅因为对方买了一件漂亮衣服。 紫不语不仅人长得好看,更重要的是比沈夫人年轻,女人到了沈夫人这个年纪,虽然是风韵犹存,却需要花上大量时间精力用各种方法来挽留青春,让自己尽量慢一点的变老。 庞劲东淡淡问了一句:“你认为紫不语有没有资格保护你?” 沈夫人无奈的点了点头:“这个吗……有资格。” 庞劲东耸耸肩膀:“那么你该说的可以说了?” “其实我能说的已经全都说了……”沈夫人非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认识刘荣福也有几年了,比较清楚他的人生轨迹。当年他在事业上一落千丈,被搞得狼狈不堪,于是诈死瞒名,这些我是亲身见证的。也就是在他装死之后,暗中组建了鬼王党,从事起了一种极为最恶的生意,那就是人体器官走私……我想你对刘荣福这个人多少也应该有些了解,他本身就是人造器官方面的专家,对人体器官的摘取、运送、再植什么的实在太了解不过了,而且他认识不少这方面的朋友,也能够联系到需要移植器官的客户。刘荣福一生致力于研究人造器官,只可惜在技术上仍有欠缺,我听说主要是电池技术。他建立鬼王党的初衷,或许是为了筹集资金继续自己的研究,只可惜到后来严重跑偏了。最近两年,刘荣福根本没有进行过新的研究,所有技术都是停留在原来的基础上。他现在一门心思只想着赚钱,因为他认为只要有钱就有一切,如果当年他有足够的钱也就可以摆平所有不利于自己的麻烦。我觉得,过去刘荣福是一个科学家,如今已经是一个商人了,过去他追究技术,如今追求的只是金钱。” “你说的不对,刘荣福过去不算是科学家,如今更不是商人,准确的说他一直都是个罪犯。”冷冷一笑,庞劲东缓缓说道:“你刚才有一句话说对了,我对刘荣福确实有一些了解。当年他的事业陷入低潮被学界围攻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有人嫉贤妒能迫害他,二则是他进行了一些反人道的医学实验。也就是说,当年攻击他的那些人,其实也不是毫无道理。虽然说我其实不怎么懂医,不知道刘荣福到底做了一些什么样的实验,不过也能想象到肯定是非常残忍并且违犯法律的。” 沈夫人叹了一口气:“这个吗……确实如此……” 紫不语很好奇的问了一句:“为什么这个组织叫鬼王党?” “这个组织的主要成员,都是犯下了重案的罪犯,这些人的特点都是患有绝症或者受了重伤,都是外界以为已经死了的人。刘荣福用自己的人造器官技术救了他们的生命,而他们所有这些人在法律上宣告死亡,所以这些人可以说全都是鬼……”咽了一口唾沫,沈夫人很紧张的道:“刘荣福选择这些人是经过精心挑选的,而且对这些人进行了严密控制。他给这些人使用的是自己的人造器官,而不是从别人身上移植的真正器官,原因是这些人造器官有技术缺陷,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进行维护。鬼王党的成员只要想活下去,就必须老老实实听刘荣福的话,一旦刘荣福不再维护他们的器官,他们就必死无疑。” 紫不语立即问:“既然刘荣福走私人体器官,不给自己手下用这些器官,手下能愿意吗?”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名医往事 “不愿意又怎么样?”沈夫人怆然一笑:“所有真正的人体器官都拿出去卖钱了,就是不用在自己人的身上。所有人都知道刘荣福是怎么想的,如果把真正器官移植到手下身上,那么以后刘荣福就很难控制手下了。所以,刘荣福让所有这些人都依赖于自己的人造器官生存,这些人就算是心里不高兴也不敢说出来,因为刘荣福掌握着他们的生命。” “刘荣福这一招很高明。”庞劲东若有所思的点了一下头:“鬼王党所有成员都依附于刘荣福,没有刘荣福的技术他们就会死,这倒是有点像《鹿鼎记》里的神龙教。教主给手下发豹胎易筋丸,吃了这种药之后必须在特定时间内找教主求解药,否则就会痛苦不堪。” “没错。”沈夫人点点头:“刘荣福这个人相当残暴,他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庞劲东意味深长的笑了:“谁告诉你我把刘荣福想得很简单?” 紫不语在旁边插了一句:“我倒觉得你把我们老大想的简单了!” 沈夫人微微一怔:“你们……老大?” “就是他呀!”紫不语指了指庞劲东:“这就是我们的老大!” 就像沈夫人说的一样,本质上刘荣福是一个非常残暴的人,否则也不会用这样一种手段逼迫手下为自己卖命。 只不过,刘荣福之所以变成今天的自己,却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换言之,他是被往事培养成了这种残暴的性格。 就在庞劲东和沈夫人讨论刘荣福的同时,刘荣福正在休息,睡梦之中回到了自己的家乡,铁马秋风的塞北。 那是多年前的寒冬十月,在华夏最冷的一座城市,鹅毛般的大雪席卷天地,把一切渲染成银装素裹。 寒风如同刀子一样,嗖嗖的掠过面庞,让人们感到皮肤被切开一般疼痛。 街上的行人带着围脖和口罩,身体紧紧包裹在羽绒服里,又竖起衣领,低着头匆匆走着。 可饶是如此,寒风仍从领口和衣服缝钻进来,不仅刮痛皮肤,似乎还刺进了骨头。 在郊区一所古朴的私人会所,有一间宽大的会议室,拜托于城市集中供热系统,这里又有独立的暖风装置,会议室温暖如夏。 窗下摆着一排北方人最喜欢的君子兰,每一盆都含苞待放,给这个格外寒冷的冬天多少带来一丝绿意。 不过,只有懂花的人才能看出,这不是普通君子兰,而是叫做“绿翠带珠”的名种,每盆都要要十万元以上,摆满如此长长一排更要天价。 如果站在全景式的落地窗前,可以安然欣赏外面的银白色天地,再有一壶香茗的话,更是人间雅事。 但此时没人有这个兴趣,此时会议室里的气氛非常紧张,就如外面的寒风。 会议室正当中有一长条形桌子,围坐着二十几位老人,大约都是六十岁上下。 离开会议桌稍远,独自坐着一个年轻人,忐忑的听着老人们的交谈。 他就是刘荣福,坐在正前方的正是父亲刘悟。 刘荣福之所以学医,不是自己突发奇想,而是家族传承。 刘荣福的父亲刘悟就是一代名医,而且刘荣福的爷爷在医学上也颇有建树,不过爷爷很早之前就不在人世了。 那一天,刘荣福和父亲一起来到这里美其名曰是开会,其实是被其他所有这些老人围攻。 当年的这一次会议彻底改变了刘荣福的一生,其时的刘荣福只是医学院刚毕业的学生,名不见经传,还没有成为人造器官领域里的大神级人物。所以,在场的这些老人根本不把刘荣福放在眼里,他们的目标是刘悟。 “人都到齐了吧,在场的都是北方中医界翘楚,可以代表我国中医药最高水平……”坐在会议桌正位的老头王沧州,挂了一个华夏中医药研究会会长的头衔,是北方中医药界事实上的首领,所有和诊所唯其马首是瞻,包括那些大医院也常要看他的脸色。他咳嗽两声,对着刘悟缓缓说道:“刘悟,这一次大家来是为谈谈你的问题。既然都是医界同仁,本来不该说太难听的话,但你实在败坏了中医药界的声誉……” 刘悟怆然一笑:“请问我如何败坏了?” 另一个老头一拍桌子,怒斥道:“众所周知,中医药是老祖宗给我们留下来的宝贵财富,我们应该继承发扬。但你刘悟在诸多媒体上发表文章,大肆颠覆传统中医观念,搞得诸位同仁行医时遇到很多质疑。好听点说你这是败坏医德,难听点说是谋财害命,你知不知道这会耽误多少患者的治疗?” 刘悟喝了一口水,有点费力的道:“诸位,中医药宝贵确实不假,但我们不能只注意继承,更要注意发扬。这个‘发扬’就是让中医与时俱进……” “我呸!”第三个老头霍然站起,指着刘悟的鼻子,唾沫横飞道:“你愿意与时俱进是你自己的事情,但你发表那些文章根本在砸别人饭碗,难道大家声讨你错了吗?” “老孙啊……”刘悟看着这个老头,苦笑着摇摇头:“不管患者有什么毛病去你那里,你都是让人家喝绿豆汤,你这与骗财何异?我只是说这不科学,又没对你本人有半点指摘,难道也不行?” “老孙才刚创造绿豆疗法,你就发文章驳斥,先不说你是不是在砸饭碗,可你自己不是也说要与时俱进吗,怎么还不允许别人创新了?”王沧州又说话了,这一次会议是他召集的,但不只是他一个人的意愿,而是北方诸多名医要求的。 刘悟摇摇头:“创新,当然要的,但你拿个痰桶炒菜说是创新,就算你敢做,谁敢吃?” “你嘴还挺硬啊!”老孙情绪非常激动,身体不住的颤抖,让人担心会癫痫发作:“不管你怎么诡辩,你给在座诸位同仁造成不好影响是事实,我知道你刘悟在社会上很有名望,但如果所有这些同仁联合起来封杀你,只怕你也混不下去吧!” 刘悟身体一震:“封杀我?” 王沧州喝了一口茶,淡淡的道:“刘悟,为了大家的考虑,你还是让一步吧,从今往后退出医药界!” 刘悟感到胸口一阵发闷:“你们太霸道了!” 王沧州轻哼一声:“少数服从多数吗!” 刘悟又想要说什么,身体突然一阵发颤,张嘴吐出一口黑血。 “父亲……”刘荣福急忙冲过来,扶住刘悟的身体:“你没事吧?” 王沧州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刘悟你还挺会演戏吗,我看以后可以向演艺圈发展!” “你还说!”刘荣福看着王沧州,气愤不已:“我父亲本来就有病,你们还这样气他,太过分了吧?!” 老孙阴阳怪气的道:“怎么还治不好自己的病,你刘悟华夏医界赫赫有名,现在看来不过是浪得虚名!” “在座都是,难道还看不出是真病还是假病,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就打120吧。”王沧州丢下这句话,起身离去,再不管刘悟,其他老头子跟在后面也出去了。 “父亲,你这是怎么了……”刘荣福急忙给刘悟把脉,急急的道:“你放心,我跟你学了那么久的医,一定能把你治好!” “算了……”刘悟面色苍白的看着刘荣福,无力地摆摆手:“我这毛病已经很久了,迟早都要发作。也有治不好的病,我自己都不行,你也一样……” “可是……” “荣福啊……”刘悟抓住刘荣福的手,目光深沉的看着刘荣福:“时至今日,我已经把医术传授给你,你已经超越我了……虽然你没什么其他本事,但有这一技傍身,将来糊口也不是问题。父亲只有一件事还放不下心,就是没能看着你成家……” 一瞬间,刘悟原本就有些佝偻的身躯,变得更加苍老了,刘荣福的泪止不住淌了下来:“父亲你会长命百岁的……” “我自己的情况我知道……”怅然笑了笑,刘悟又道:“父亲走后,没人还能照顾你,你一定要安顿好自己。今天这个会,就是针对你我师徒的,务必要把我们父子赶尽杀绝。因为只要我们在,他们就混不下去。以后你在北方是待不下去了,还是去南方吧……” “南方?”自幼长在塞北的刘荣福,听到这两个字感到茫然。 “去广厦,那里有一所大学,医学系的水平和声望都是一流的,去那里工作也不算埋没你的才华……”顿了顿,刘悟告诉刘荣福:“我托一个患者的关系,在那里给你谋了个职位,你尽快起程吧。王沧州他们这帮人,势力还没有达到那里,你可以安安稳稳的生活。” 刘荣福用一只手擦了一下眼泪,另一只手还把着刘悟的脉。 此时,刘荣福的心境已经全乱,根本诊断不出父亲实际情况到底如何,只是下意识的要尽最大努力把父亲留住。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天下负我 “名啊、利啊、势啊,这些东西,你都可以不要,也不要给父亲报仇,你一个人势单力孤的掀不起什么风浪,能一生安稳幸福就是最大的造化。尽快找个女朋友,成家生子,这也就是你对我最大的告慰……”缓缓出了一口气,刘悟声音越来越低微:“为父再给你几个忠告:精进、抱朴、守拙、济世、度人……还有最重要的是‘制怒’,你天生神力,又习得一身好功夫,为师怕你惹是生非……” 刘荣福哽咽着道:“我不会的……” “那我就放心了……”刘悟又长呼了一口气,似乎生命也随着这一口气离去了:“多么希望能看到你结婚成家啊……” 一语出口,一代名医与世长辞,此后刘荣福南下,到了广厦成为了医科院校的一名教师,后来靠着自身才华和不断努力提升成为教授,他带过的学生当中就有庞劲东所在小区的业主姜薇薇。 有信息表明刘荣福是广厦本地人,其实信息不完全准确,刘荣福老家在塞北。不过,刘荣福年纪轻轻就来了广厦,在塞北那边再无任何牵挂,说是本地人倒也不算错。 刘荣福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双眼已经被泪水模糊了。 他站起身,来到窗外,看着外面繁华的城市,怆然一笑:“世人负我……” 回顾起刘荣福的一生,有足够的理由这样抱怨,因为他的一生实在太过坎坷,始终在被人不断的暗算。 当年父亲死于暗算,后来他自己也遭到暗算结果事业毁于一旦,这些往事使得刘荣福养成了极为刚烈的性格,还有极度阴暗的内心。 尽管刘悟与世长辞之前,叮嘱刘荣福不要报复,但刘荣福唯独在这件事情上没有尊重父亲的意见。 既然天下负自己,那么自己也要负天下,这个世界给了自己什么,自己就回馈给这个世界什么,让每一个曾经迫害和羞辱过他的人付出代价。 所以,刘荣福用尽各种手段,做事毫无底线,只为了追求金钱。 只要有了钱,就可以建立起自己的势力,进而可以做更多的事,这是刘荣福的想法。 当然,被挖走了器官的那些人何其无辜,但刘荣福丝毫不以为意,比起自己曾经遭受过的磨难,这些人死的实在太痛快了,根本不算什么。 再说庞劲东这一边。 跟沈夫人谈罢之后,天色已经擦黑,紫不语留下来保护沈夫人。 庞劲东准备告辞了,可还没等开口说话,紫不语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你是不是没事了?” 庞劲东不明白:“难道你有事?” 紫不语的目光落在了庞劲东的身上:“走,出去跟我练练。” “练练?”庞劲东微微一怔,随后答应了:“好啊。” 周围的人都知道,庞劲东由于闲散日久,功夫退步了许多。 所以,唐韵叮嘱大家只要有机会,就锤炼一下庞劲东的功夫,让这位一代兵王找回当年称雄的派头。 紫不语直接就道:“去小区院里吧。” “抓紧点……”庞劲东催促道:“别磨磨蹭蹭的,我的时间不多,还想回去睡觉呢,你要是打不过我就赶紧认输。” 两个人来到院子里,明月如同弯刀一般悬挂在夜空之上,紫不语站在这月光之下,双眸如深夜寒星,身形如夜之苍狼。 沈夫人在楼上悄悄看着,过去从不信一个人的气场便可压到一切,但此时紫不语让庞劲东信了,这位曾经的女杀手有着惊人强大的气场。 紫不语叹了一口气:“现在开始吧。”紫不语打量着庞劲东,淡淡然的说道:“你可是一代兵王,千万别让我失望!” “让你失望?”庞劲东摇摇头:“我学的可是万人敌,对付你一个更不成问题!” “万人敌?”紫不语哼了一声:“你有那么好的功夫吗?” 紫不语话音刚落,庞劲然纵身跳起,落在了灌木丛上。 站桩扎马步是武功的基础,庞劲东把灌木丛当成木桩,竟然稳稳的扎上了马步。 这个难度非常大,尽管物业公司把灌木丛修建的四四方方的,有一个非常整齐的平面可以站立,但灌木丛的承重非常有限,必须精准的掌握好姿态,否则一不小心就会陷进去。 “不错嘛……”紫不语略有点惊讶:“不是我打击你,我还以为你的功夫退步得很厉害,以你现在的状况将来被人秒的可能性很大,现在看起来我倒是可以放心了。” 说着话的同时,紫不语抬脚一跳,也站在了灌木丛上面。 虽然同样是扎马步,但紫不语要比庞劲东轻松许多,毕竟她是女性,体重要轻上许多。 紫不语本来是想证明自己不比庞劲东弱,可落到灌木丛上之后却发现,庞劲东还真比自己强了不少。 灌木丛来回摇摆着,紫不语非常努力才能保持平衡,否则一不小心就会失足陷进枝条里面去。 庞劲东确实非常轻松的扎着马步,几乎是一动不动,一阵微风吹来,灌木丛轻轻的来回摇摆起来,庞劲东的身体竟然也跟着摇摆。 “我知道你很强大,但还不够强大……”庞劲东淡淡然的道:“变强大并不是一夕之间的事,而变强大之前,首先要谦虚。” “你说我不够谦虚?”紫不语真的就觉得自己比庞劲东强大,在庞劲东语言刺激之下,这丫头一时间火冒三丈,一拳捣向庞劲东。 庞劲东只是一侧头就躲开了这一拳,随后同样一拳奉送给了紫不语。 就这样站在灌木丛上,两个人你一招我一式,开始较量起来。 两个人都是只用拳头,双脚稳稳站在灌木丛上,保持着扎马步的姿势,这是一种非常艰苦的锻炼,没过多一会,紫不语就感到腰酸背疼了。 沈夫人所在的是小区边上的一栋楼,庞劲东和紫不语选择的则是楼后的绿地,这里平常没什么人来,庞劲东和紫不语可以放心比试。 说起来,这个时间里,小区居民都出来遛弯了,要是正看见庞劲东和紫不语在过招,只怕要惊掉大牙。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挡路者杀 过了一会,紫不语有点累了,庞劲东异常严厉的说了一句:“别想偷懒,继续。” 紫不语没有办法,只好继续坚持,明明是自己想要锤炼庞劲东,没想到竟然反过来被庞劲东给锤炼了。 又过了几分钟,紫不语两腿颤抖,身上冒汗,站立不稳不稳,摇摇晃晃就要摔倒。 在这种灌木丛上站着,比普通的梅花桩更耗费体力,更不用说这还不是仅仅站着而已,而是还得扎马步。 “今日就到这里吧。”庞劲东及时扶住了紫不语,叮嘱道:“闲暇时间你要多加练习,如果能在灌木丛上轻松站上一个小时,我们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紫不语简直有点哭笑不得,先前从唐韵那里听说,庞劲东这位一代兵王严重退步,却没想到就算退步也有这样的实力,本来是自己要陪庞劲东练一练,结果却是给了庞劲东炫技的机会。 两个人随后分手,紫不语回沈夫人的住处了,今天晚上两个女人就住在一起,紫不语负责保护沈夫人。 至于庞劲东,当然要回自己家里,可是还没等拦到车,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电话:“庞劲东吗?” “你是……”庞劲东马上分辨出来声音的主人:“隋美玲?” “一个小时后来帝皇酒店,我等你。”隋美玲也没说是什么事,留下这句话,就挂了电话。 既然美女官员有约,庞劲东当然不愿怠慢,直接去了隋美玲约好的地方。 隋美玲的地方实在太多,一会别墅,一会酒店,也不知道这些地方真正的主人到底是谁。 隋美玲见到庞劲东,耐人寻味的说了一句:“如今我们也算是正式摊牌了。” “没错。”顿了顿,庞劲东一字一顿的道:“就算摊牌你也不需要害怕什么,因为你在最关键的时候做出了正确选择,选择站在我这一边!” “我知道刘荣福早晚要倒霉,陈锐星也一样……”隋美玲呵呵一笑:“你不知道官场有多复杂,最重要的学问就是站队,我能坐到今天的位子上很大程度也是因为我善于站队!” “你的学问是站队,我的学问可能更简单粗暴一些!” “什么学问?” 庞劲东直接给出答案:“挡路者杀!” 隋美玲抬起头,很惊讶地看着庞劲东:“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我怎么不能说?!”呵呵一笑,庞劲东提醒道:“你可以继续当我是一个物业公司的楼管,怎么楼管就不能杀人了吗,这个世界上任何一种职业任何一种身份,做事的时候都拥有各自不同的机会,唯独在杀人这件事情上拥有平等的机会!” 隋美玲没正面回应庞劲东的话,而是岔开话题:“喝点酒吧。” “好啊,另找个地方?” “不用另找地方,我直接打个电话,让他们送上来好了……”隋美玲问道:“你想喝什么酒?” “随便吧,听你安排。” “那就喝葡萄酒吧,我看看这里有没有。”隋美玲说着,就拨通了酒店里的电话。 过了一会,隋美玲放下电话,问庞劲东:“我还不知道你多大了?” “你把我查的底掉,还用问?” “我长你好几岁,你可以叫我‘姐’吗?”隋美玲歪着头看着庞劲东。 “啊……好啊,隋姐。”庞劲东觉得这个称呼有点别扭。 “你也别误会,我只是随便问问你的年龄,没有别的意思。我当然调查过你的资料,不过没什么用,因为我相信你的全部公开资料都是人为制造的……”隋美玲很开心地笑了起来:“跟姐说句实话,你对付刘荣福这事,到底有没有具体计划?” “这个……”这个问题很关键,庞劲东还真有些说不出来:“坦率的说吧,我在广厦这座城市真的就只是普通人,没有什么宏图壮志,我根本不知道这座城市潜伏着一个叫刘荣福的罪犯。但是,我非常偶然的发现了刘荣福干过什么样的事,既然如此……” “你要替天行道?” 庞劲东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对!” “如果你没有具体的办法……”隋美玲呵呵一笑:“你觉得能扳倒刘荣福?” 庞劲东反问:“为什么不能?” “刘荣福是个无职的布衣,但他的能量可不小,当年在学校任教的时候,在官商两界和黑道白道,都给自己积累了资源……”顿了顿,隋美玲接着道:“如今,他潜伏在地下,更有机会接触到一些达官显贵,真的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隋美玲的言语摆明了是一个套,一层层往庞劲东脖子上套,最后套出庞劲东到底掌握了多少东西。 也就是说,隋美玲的战术是先透露一点东西,然后诱使庞劲东说出更多的东西,这个混官场的女人确实不简单。 庞劲东笑着说了一句:“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不少事……” 这个时候,服务生敲了敲门,送了进来一些酒菜,都是隋美玲刚才点的。 隋美玲亲自取过葡萄酒,打开了瓶塞,给庞劲东斟上一小杯葡萄酒:“来,你我能认识就是有缘,姐姐先敬你这杯。” “姐……”庞劲东喊起来感觉好别扭:“如果你真当我是弟弟,刘荣福的事情一定要帮忙。” “先喝酒。”隋美玲很暧昧地看了看庞劲东,庞劲东只好喝了一小口,熟料隋美玲举杯一口就干了,结果庞劲东只得也把葡萄酒干了。 葡萄酒就像女人,那股醇香就像女人呼出的气息,庞劲东晃了晃杯子,看着酒液沿着瓶壁滑动,长呼了一口气:“好酒!” 几杯酒下肚,隋美玲脸上微微泛起红晕,她又把酒斟上,说道:“葡萄酒要慢慢品,不该这样大口喝,不过姐姐是个爽快人,不会觉得姐姐俗吧?” “怎么会呢,我很喜欢姐姐这种性格。”庞劲东终于把这个称呼说熟练了,之前感觉真别扭。 隋美玲轻笑了一声,看着杯中的酒,若有所思地说:“女人就如同这酒,希望被人细品,但大多数时候却是被痛饮了。” “有道理。” “很多事情呢,又如同女人一样……”顿了顿,隋美玲接着道:“你想追到一个女人,就要仔细分析这个女人的性格,制定相应的战术方针。你能推倒这个女人,这些必备功课不可少,而你做一件事情的道理也是一样!” “明白。” “我有必要让你明白姐姐是一个什么样的性格……”隋美玲拖着长音,缓缓说道:“对姐姐好的人,姐姐会加倍回报,相反的是,跟姐姐作对的人,姐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好!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庞劲东由衷地赞叹了一句:“我回敬姐姐你一杯!” 隋美玲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喝着酒,一瓶葡萄酒很快喝没了。 隋美玲又开了一瓶,庞劲东酒量好,也不阻止她。 等到第二瓶快喝完,隋美玲用一种挑逗的眼神看着庞劲东:“你不会是想灌醉我吧?” “灌醉你做什么……” 隋美玲嘿嘿一笑:“你说呢?” “在重要事情谈妥之前,我没有兴趣做其他的事。” “真的吗……”隋美玲趴在桌子上,抬起头看着庞劲东,样子极其诱惑:“说到正事,上次欧风古堡那件事,我知道你一定非常生气。好,我承认,确实是想利用你除掉陈锐星,因为陈锐星这个人跟刘荣福一样都是麻烦,只不过是两种麻烦而已。” 庞劲东怀疑隋美玲是在装醉:“你今天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跟我道歉?” “算是吧……”隋美玲笑了笑:“陈锐星的事我利用了你,一直都欠你一个说法,今天把说法给你。不过,我也希望你能明白,对付陈锐星你不白做,因为陈锐星早晚也是你的对手……棚户区那里出了些什么事,我多多少少也听说了。” 庞劲东微微一怔:“你说的没错……” “经历了这么多事,咱们也不算是外人!”隋美玲有很强的逻辑思维能力,所以习惯把事情总结成几点,然后一点一点的说出来:“第一、不管对付陈锐星还是刘荣福,姐姐我都全力支持你;第二,我需要你做一个承诺……” 庞劲东急忙问:“什么承诺?” “姐姐我这官儿当的还是很不错的……”隋美玲咯咯一笑,随后正色道:“我不想丢官,明白我的意思吗,但我知道,暗中很多人盯着,想要找到我的毛病把我弄下马。有的人呢,是想取而代之,有的人呢,则是因为工作需要……说到后一种人,咱们挑明了说吧,你我都认识的一个警察就在找我的麻烦。” 按说,这是最关键的话题,因为隋美玲即将表明自己的真实用意,不过庞劲东偏偏不急:“那个警察呀?” “别装糊涂了,当然是金玲玲。”隋美玲又是咯咯笑了起来:“别跟我说你不知道,金玲玲一直在找我的麻烦……”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让我们再战江湖 全书完 “我还算了解金玲玲……”庞劲东轻叹了一口气:“我保证金玲玲绝对不是有意针对你的,只是有些事情很凑巧让你遇到了,到底是什么事情你自己最清楚,我也没必要挑明了说,你为官这么多年来暗中给自己也没少谋取利益,不是吗?!” 隋美玲没有正面回应庞劲东的这句话,只是道:“江湖险恶,我行走江湖必须多加小心,金玲玲如果对我不利……” 隋美玲说到这里就顿住了,庞劲东追问:“你想怎么样?” 隋美玲无法回答:“我……” “难道你想除掉金玲玲?”庞劲东笑着摇了摇头:“金玲玲跟其他警察可不一样,如果她真的死了,隋美玲你这一次可真就麻烦了。” 隋美玲无奈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还有,那天程静爱跟我去开房,却把金玲玲暗中叫了过来,其实就是想试探我俩的真实关系。”顿了一下,庞劲东一字一顿的道:“其实你这么做完全多余,如果你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跟我说,让金玲玲放弃追究你的责任也不是不可以……” “什么?”隋美玲急忙问:“你说真的吗?” “当然。”庞劲东点了点头:“不过有个条件。” 隋美玲撇了撇嘴:“什么条件……” “你必须把你掌握的情况全部说出来……”庞劲东斩钉截铁的告诉隋美玲:“你可能真的找不到刘荣福,但另外一个人,你一定非常了解……” “谁?” “陈锐星。”庞劲东意味深长的说道:“陈锐星在你的地盘上搞开发,虽然说你一直没有跟他合作,但你对他的事情一定知道很多。” 隋美玲笑了:“既然我都没跟他合作,又为什么会知道他的事情呢?” “咱们接触也有一段时间了,我也算是了解你的为人。”庞劲东呵呵一笑,缓缓说道:“你这个人做事非常谨慎,陈锐星这么一尊大神来到你的地盘上,你一定要搞清楚陈锐星到底是什么背景有什么目的。你之所以拒绝跟陈锐星合作,正是因为知道陈锐星的事情太多了,知道跟陈锐星混在一起有风险。那天你让我去欧风古堡,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如果你不够了解陈锐星,不可能知道陈锐星当晚会去那里。” “好。”隋美玲笑吟吟的道:“好,庞劲东,你果然够聪明!” “那么你准备怎么做?” “我对刘荣福确实无能为力,但可以帮你解决陈锐星!”隋美玲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又道:“但我要金玲玲的保证!” 庞劲东告诉隋美玲:“十分钟之后我把电话给你打过来!” 庞劲东放下隋美玲的电话之后,马上给金玲玲打了过去,大致说了一下隋美玲的要求。 金玲玲当时就明白了:“隋美玲愿意提供陈锐星的罪证,换取自己的赦免?” 庞劲东点点头:“对!” “你怎么看这件事?” “如果这是一笔交易,我认为可以成交!” 金玲玲又问:“为什么?” “隋美玲不是一个干净的官员,但为祸不是很大,只不过背地里做了点骗人的生意而已,既没有害人性命也没有贪污。相比之下,这个陈锐星的危害可就大多了……”庞劲东缓缓告诉金玲玲:“他在北方搞血拆民怨极大,实在混不下去才来广厦,如果让他在广厦站住脚跟,那不是得搞出一片血雨腥风?” “说对的。”金玲玲赞同的点了点头:“如果想要收拾陈锐星,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因为他的家族在北方很有根基,想要动他不是很容易。可他现在人在广厦,这里可不是他的地盘,他的家族不管有多么大能力也是鞭长莫及。正好相反的还是,如果他在广厦经营几年,就会建立起自己的根基,到时想再动他就不容易了。” “所以我认为可以成交。” “可以。”金玲玲同意了:“你告诉隋美玲,只要以后她收敛一下自己,我不会找她的麻烦。” “好。”庞劲东放下金玲玲的电话,又给隋美玲打了过去,把金玲玲的态度复述了一遍。 隋美玲急忙问:“难道金玲玲只是空口保证?” “就像陈锐星一样,金玲玲这尊大神来了你的地盘,你肯定也是做过充分调查了解的。”庞劲东笑呵呵地说道:“金玲玲是什么人你应该很清楚,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 “我确实知道她是什么人。”隋美玲如释重负:“谢谢!” 转过天来,隋美玲快递一大堆资料到了庞劲东的物业公司,庞劲东乍看之下吓下了一跳。 没想到的是,隋美玲竟然这么了解陈锐星,掌握了陈锐星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这也就难怪为什么隋美玲一直拒绝跟陈锐星合作。 与此同时,另一个方向上也有人在努力,那就是林芳。 林芳在陈锐星身边简直又怕又惧,早就想要离开了,决定支持庞劲东扳倒陈锐星。也正因为她在陈锐星的身边,有机会接触到很多外人看不到的东西,结果全都送到了庞劲东这里来,其中甚至还包括几段陈锐星跟手下人谈话的录音。 两方面提供的证据综合作用之下,陈锐星的罪行就算是坐实了,三天之后,金玲玲亲自逮捕了陈锐星。 陈锐星当然不配合,高声叫骂,然而金玲玲却丝毫不客气,几拳就把陈锐星给打老实了。 另一方面,陈锐星的妻子还有亲自的那个干女儿,全部锒铛入狱,因为这些证据里也有很多对她们不利的东西,估计得坐上十几年的牢。 尤其是陈锐星妻子的那个干女儿,先前开车撞了人,气焰十分嚣张,早就引发舆论不满,这个案子再加上先前的那些,可能坐牢时间比陈锐星的妻子要更久。 陈锐星的家族确实有些势力,试图把陈锐星给救出来,然而所有这些势力全被金玲玲给挡了回去。 要知道,金玲玲自己也是有势力的,更何况当下反腐这么严厉,陈锐星属于顶风作案,最后陈锐星的家族全部铩羽而归。 几天来,庞劲东一直忙着陈锐星的案子,等到陈瑞星正是被逮捕,才想起来应该去沈夫人那里看看了。 沈夫人始终由紫不语保护,这几天来刘荣福都没出现,庞劲东觉得接下来的两天应该加强戒备了,因为刘荣福很可能会来找沈夫人。 果不其然,庞劲东刚在沈夫人家里落座,房门就是一声轻响。 沈夫人脸色登时变得煞白:“他……是他来了!” 庞劲东一个健步冲到门前,刚好一个中年男人正要推门进来,这个中年男人看到庞劲东就是一愣:“你是谁?” 庞劲东冷冷的问:“你就是刘荣福?” 对方没有回答,面容闪过一丝惊慌,证明庞劲东说对了。 下一秒钟,刘荣福从身后抽出一把枪来,就要对庞劲东开火。 然而,紫不语的速度更快,她跟在庞劲东的后面,一扬手射出一把飞刀,正插在刘荣福的手腕上。 刘荣福惨叫一声,掉落了枪,庞劲东一个箭步冲过去,直接把枪从地上捡了起来。 刘荣福一脚踹向庞劲东的面门,庞劲东扬手一枪打在刘荣福的小腿上。 刘荣福逃不掉了,惨叫了一声:“沈夫人你这个叛徒!” “现在咱们来谈一谈……”庞劲东把枪对准了刘荣福:“关于鬼王党,关于人体器官贩卖,我有很多问题要问你!” 刘荣福惊恐的看着庞劲东:“你终于找到我了……” 庞劲东微微一挑眉头:“你好像知道我是谁。” “知道……庞劲东,一代兵王!”刘荣福惨笑了两声:“你不是已经退隐江湖了吗,为什么又要出来多管闲事!” “你还真说对了,我这人最喜欢多管闲事……”庞劲东耸耸肩膀:“只要看到不公正的事情我特么就想管一管!” “你别太得意……”刘荣福看着庞劲东的目光渐渐变得无神,声音也渐渐虚弱起来:“鬼王党是我一手组建的,但鬼王党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庞劲东,本来我不想跟你开战,既然你这么喜欢多管闲事,那么就跟鬼王党好好战上一场吧!” 说罢,刘荣福头一歪,没了声息。 紫不语经叫了一声:“他要自杀!” 庞劲东也已经意识到了,急忙探了一下刘荣福的鼻子,发现已经没有了呼吸,这个时候就算送去医院抢救也来不及了。 庞劲东猜测,刘荣福可能在牙上带着一个牙套,这个牙套里面藏着剧毒物质。刚才跟自己说话的时候,刘荣福咬破了牙套,释放出了里面的剧毒物质。 职业杀手或者间谍经常采用这样的方式自尽,可庞劲东刚才完全没想到,这会有些懊悔:“见鬼!竟然让他死了!” “死的太可惜了。”沈夫人站在庞劲东的身后,胆战心惊看了一眼,发现刘荣福已经死了,顿时长呼了一口气:“他可是掌握着很多先进技术的,要是能够拿出来,有非常大的市场价值!” “我也是这么想。”庞劲东无奈的摇了摇头:“煮熟的鸭子飞了!” “别急。”紫不语咯咯一笑:“你们没听到他刚才说的话吗,鬼王党不是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既然他死在我们手里,鬼王党一定会来报复的!” “有道理。”庞劲东点了点头:“不用担心找不到鬼王党,鬼王党会主动来找我们的!” 紫不语笑着说了一句:“看来你得再战江湖了!” “让我们再战江湖吧!”庞劲东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了出来:“本来,我想过一点恬淡的生活,然而闲了两年之后我发现自己是杀破狼的命格,注定要在战场上度过一生!” 这座城市风云变化,虽然刘荣福死了,但鬼王党必定掩杀而来。 往远处说,这个世界还潜伏着很多神秘未知的力量,有的可能是庞劲东的朋友,有的必然成为庞劲东的对手,今后的战斗还非常漫长。 庞劲东,这位一代兵王,注定要续写传奇。 (本书本来在第五部就应该完本了,因为成绩不错就又写了一卷,但因为今年我事情越来越多,实在无法兼顾,只得忍痛完本。这本书我投入很多感情,庞劲东也是我所塑造过的人物中最喜欢的一个,可惜任何故事总要有说“再见”的时候,庞劲东今天就要退休了,但我会永远怀念他,希望大家也会。) (世界很大,人生漫长,我们所真正面对的战场,可不只是一部小说所能展现的。) (朋友们,让我们再战江湖!) 正文 第五章 造舰 第二天,金玲玲就安排了好了约见,将庞劲东带到了程鹤初的家里。 在路上的时候,金玲玲问庞劲东:“你找程伯伯到底什么事?” “去了就知道了…” 金玲玲乜斜着庞劲东,冷冷的问:“你不会是去窃密的吧?” 庞劲东“嘿嘿”一笑,回答说:“我是去送密的…” 金玲玲警告道:“你最好不要有什么不良企图…” 庞劲**然收起笑容,正色说道:“我倒是更想知道,程鹤初这个人是否可靠…” 听到这个问題,金玲玲当时便愣住了,许久才点了点头,回答说:“绝对可靠…” “那就好…” 金玲玲被这几句话说得好奇心更胜,但是既然庞劲东不肯说,她也就不再继续追问下去,索性等到了程鹤初的家里再弄个明白。 程鹤初享有诸多荣誉头衔,诸如工程院院士、国家级专家之类。 可以想见的是,与荣誉上的尊崇相对应,物质上的收入也必然颇为丰厚,但这一点从老头子的家里根本就体现不出來。 程鹤初家的居住面积倒是比较大,装修却极为普通,除了生活必须之外,看不到任何奢侈的东西。 倒是汗牛充栋的各类书籍,以及陈列的一些古玩,渲染出一股浓浓的书卷气。 老人家将庞劲东和金玲玲请进客厅,笑眯眯的看着两人,却不主动开口说话。 庞劲东唯恐昨天的一幕重演,主动说道:“程伯伯,我听玲玲说,您是我国最优秀的舰艇专家,所以有些事情想向您请教…” 比起庞劲东想要请教的事情,程鹤初更在意的是自己被赋予的头衔,急忙摆摆手说:“最优秀绝对不敢当,只是最出名罢了。真正优秀的专家,都在默默无闻的工作着,不屑于抛头露面的。” “程伯伯高风亮节,值得我们这些晚辈学习…”庞劲东说着拿出笔记本,然后放入中心的资料光碟:“我有一张军舰的设计图,请程伯伯指点一下…” “好…”程鹤初点点头,捧起笔记本认真的看起來。 国内军事爱好者的数量恐怕要超出任何国家,其中精英者的水平,即便比起M国的军事发烧友们也不逞多让,缺的只是将自己的设想付诸实施的机会和能力。 他们借助当今发达的信息技术、大量公开的资料和个人的才华,经常做出一些有见地的分析和设计,水平甚至不见得比某些所谓的专家低。 经常有认识程鹤初的军迷,捧着自己设计的图纸來请教或交流。 在不设计泄密的前提下,程鹤初也愿意对他们进行一番指点。 虽然说,多数设计都很幼稚,存在致命的缺陷,或者考虑不周全,但也有极少一部分不乏可圈可点之处,甚至相当具有使用价值,然而却因为各种原因而无法得到有效采纳。 对于这种情况,程鹤初既失望又惋惜,又不愿打击这些人的热情,倒也从不拒之门外。 刚开始的时候,程鹤初把庞劲东也当作这一类人,但是当他把设计蓝图细细看下去的时候,笑容就僵在脸上了。 到后來,他更是换上一副极为专注的神情,眉头深深皱起,还找出了老花镜戴上。 金玲玲注意到了程鹤初的表情变化,向庞劲东投去质询的目光,而庞劲东则只是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过了良久,程鹤初才放下笔记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问庞劲东:“这是M国的DDX吗?” 庞劲东微微一笑:“程伯伯果然好眼力…” 程鹤初看着庞劲东,声音变得有些颤抖了:“你……你是从哪搞來的?……你……你难道是间谍吗?” 金玲玲听到这句话,立即拿过笔记本看了起來。 作为一个准军迷,她也分辨出了M国这型尽管仍处在设计阶段,却早已有了鼎鼎大名的战舰。 其上的详细构造和数据,显然不可能是网上的公开资料,也绝不是庞劲东能自己搞出來的。 “你……从哪來的?”金玲玲的感觉与程鹤初类似,差一点就问庞劲东是不是转行当间谍了。 庞劲东看了看两个人,回答道:“你们可以放心,这图纸虽然來得不合法,但是也称不上违法…” 程鹤初从笔记本里退出光盘,看了看光盘表面上,果然在上面发现了一串数字和字母组成的代码,明显是资料的编号。他指着这串代码,告诉庞劲东:“这是原本资料,不是拷贝的…” “当然是原本了,拷贝的我还不要呢…”庞劲东承认的很坦然,但心中却惊叹于程鹤初心思缜密。 “是吗……”在程鹤初看來,庞劲东的这句话带了些无赖的色彩,使得他先前对庞劲东的好印象大打折扣。这就像是一个采花贼,满不在乎的对别人说:“我只采黄花大闺女,结了婚的下小媳妇不要…” 但是另一方面,程鹤初突然想到,庞劲东的这种做法未尝不对,甚至可能还会帮助自己。 “程伯伯,我有几句话,不知道是否可以直言不讳…”庞劲东琢磨出了程鹤初内心的矛盾,一方面敬仰于程鹤初的耿直的人格,另一方面却也有些不屑。 程鹤初微微颔首:“但说无妨…” “这份资料就算是我偷出來的,损失的也是M国……我们国家最大的对手之一,这对我们这些国人來说是一件好事。而且这份资料,我即便不是用于我们国家,也会用于我们的民族,帮助我们用更短的时间走过更长的路。”默然了片刻,庞劲东继续说:“或许会有人对这种行为感到不屑,但是我对这种不屑是不以为然的。” 程鹤初深沉的看着庞劲东,缓缓的问:“怎么讲?” “因为国家和民族的利益本就是自私的,很多情况下还是需要独占,也是需要排他的,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合作或者分享。无论政府还是人民,都应该维护自己国家和民族的利益,并为此不择手段。毫不利己专门利人,或者总想着和别人分享自己的蛋糕的国际活雷锋,通常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最终的结果只是做了国家大傻逼而已…” 听到庞劲东最后使用的名词,金玲玲“扑哧”一声笑了出來。 在程鹤初这样的人面前,使用如此粗俗的字眼,实在有些唐突,也有些搞笑的感觉。 可程鹤初并沒感到自己就像秀才遇到兵,更沒金玲玲这样轻松。他站起在屋子里來回踱步,良久之后感叹道:“有道理…不应该等别人來分享我们的蛋糕,而是我们应该去主动分享别人的蛋糕…” “对…” 程鹤初叹了一口气:“我担心的是,你把M国政府的绝密资料搞到手,会对你本人的人身安全造成威胁…” “绝对不会的,程伯伯大可以放心这一点…” “别说你不是偷來的…”程鹤初表示怀疑的摇了摇头,质问道:“难道还是别人送给你的?” 庞劲东淡然一笑:“还真就是别人送给我的…” 这些话不仅让程鹤初疑惑不解,金玲玲在旁边也是听得一头雾水,催促庞劲东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别绕弯子了,快说吧…” 庞劲东最终揭开了谜底,不过说的很简单:“我曾经在国外一间研究机构工作过一段时间,这个机构专门负责为M国政府选拔各类精英人才,同时进行很多领域里的高端研究。它的一切都是高度机密的,平常工作以其他机构或者企业的名义进行,即便在M国政府内部也极少有人知道它的存在。它对于所从事的每一项研究都保存有一份资料……包括DDX战舰……同样是高度保密的,同样连M国政府都不知道……这个机构不久前解散了,一个高层人员带走了这些资料,后來送给了我…” 这些话不只是为了宽慰程鹤初,也是庞劲东基于自己对中心的了解才说出的。 中心保存这些资料的目的,自然是为今后更深度的研究积累经验和技术,不要说M国政府,就连中心的内部人员,也极少有人知道这些资料的存在,了解详细内容的人就更少了。 但凡机密资料,每份都有一个独立的编号,而且注明相同的总共有多少份,每份的去向及保存地点都要登记在案。 中心的这些资料全部是唯一的,采用独立的编号系统,独立于M政府各部门之外,也不在M国政府的记录当中。 当然,沒有任何事可以下一个绝对的定论,也就是说不排除M国政府已经、或者将來会获知这些资料的存在,并且设法追回。 不过,目前还沒有发生的事情,庞劲东暂时就不操心了。 庞劲东的这些解释,程鹤初虽然相信,却仍有疑虑:“那么给你这份资料的人可靠吗?” “可靠…因为她目前正在我手下做事,而且她不是技术人才,对这些资料一窍不通…”说到这里,庞劲东低声嘀咕了一句:“至少暂时是这样…” 金玲玲盯着庞劲东,一字一顿的问:“我怎么从沒听你提起过,你还有这么一段经历?” “你现在不是知道了吗…”庞劲东耸了耸肩膀,转而问程鹤初:“程伯伯认为这些资料有价值吗?” “有价值,太有价值了…”程鹤初搓了搓双手,显得十分兴奋。但是转瞬之间,他的神色阴沉了下來,问庞劲东:“你是打算把这些资料贡献给国家吗?” “如果可能的话……”庞劲东说到这里就打住了,并沒有明确给出一个答案,而是观察着程鹤初的反应。 程鹤初沒有注意到庞劲东语焉不详,而是主观得出了一个肯定的结论,但这也正是他所担心的:“恐怕你要失望了……” 庞劲东奇怪的问:“为什么这样说?” “首先,我们国内的科研体系过于信奉权威,这份资料如果以你的名义提交上去,只要权威说个‘不能实行’,就根本不会被采纳;其次,就算以我的名义提交上去,在那些权威们面前,一个人也是孤掌难鸣。”无奈的摇了摇头,程鹤初继续说:“而对于那些权威们來说,这艘军舰创新的地方太多,很多设计理念都是他们的思维无法接受的。” 程鹤初说出的这些话让人感到很悲哀,但却是事实,任何一个专家学者如果不被主流权威们认可,那么就算是正确上一千次一万次,也只能做一个处处被排斥的非主流,理论和学说也只能压箱底睡大觉,最著名的例子就是耿庆国。古人“却将万字平戍策,换得东家种树书。”的无奈,在这个时代的到了最好的体现。 对那些资深军迷的小方案、小建议,程鹤初都只能想办法迂回上报采纳。 想要投巨资造这样一艘军舰,基本是沒有可能实施的。 庞劲东对这种现状有所了解,但是仍质疑道:“可这不是我个人别出心裁设计的,而是M国的精英机构实实在在研究出來的…” “问題就在这里,这艘军舰一旦拿出來,M国马上就会知道是剽窃了它的设计。就算我们加入自己的特色和改良,把这军舰尽可能的改变一些,却沒有办法不显露出任何痕迹。一直以來,M国天天捕风捉影,说我们剽窃了他们的技术。别说这资料确实从人家那里弄來的,就算不是……”程鹤初看着光盘,语气中透出极端的无奈:“政策你是知道的,这样的军舰谁敢造?” 庞劲东平静的问:“除了避免引发国际纠纷,还有其他不能造的原因吗?” “有…”程鹤初果断的点了点头,告诉庞劲东:“我说过,这艘军舰的创新理念太多,是很多人不能接受的。事实上,国内很多人都对M国的建军和战略思想持有异议,尽管事实总是能够证明人家是对的,但是这些老旧思想的影响力仍然非常大。小事情上还有做工作的可能,但这样庞大的工程……”R405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正文 第十五章 叔祖的往事 [手机,平板电脑看小说,,更新更快,更省流量] 正因为民族关系复杂各派势力林立庞文澜带残军在果敢地区落足后时时如履薄冰一般不得不采取这样的方法创造生存与发展的机会 同时庞文澜与当地的果敢人结合并获取他们的支持还采用通婚、汉化等方式吸收融合其他民族 事实证明这种变色龙政策是非常有效的不仅让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果敢地区的三大势力身上争取了时间发展壮大自己的力量同时也让所有人以为自己只是一根墙头草从而隐藏了真实用心 不过长时间以來外界对果敢共和军实力的猜测有许多不实之处杨家威对庞劲东的讲述也有一些吹嘘的成分在里面 根据庞劲东掌握到的情况果敢共和军今日能够调动的兵力不过一千余人而已其中只有三百多人是真正的核心力量主要是当年残军的后代和认同庞文澜政治理念的果敢人 其余的则是各个民族拼凑到一起的杂牌军还有來自境外的国际雇佣兵 表面看起來庞文澜在丛林里打拼了几十年发展起來的队伍不过千余人尚且不如自己侄孙用了半年不到时间在m国训练出的雇佣兵但实际上问題并不是这样的简单 庞劲东组建血狮军团的时候上有來自m国高层的支持下有当年的弟兄们鼎立支持中有雄厚的财力支撑庞大的开销不可不谓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相比之下叔祖庞文澜既无天时也无地利更无人和除了一帮在内战中被打得落花流水的残军几乎是一无所有 在一片完全陌生的土地上面对着复杂的民族关系和政治环境还有环伺左右的敌人能够生存下來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完全可以说果敢共和军能够有今天的实力庞文澜需要付出的努力比庞劲东多出百倍 除此之外md的历史、政治和民族条件也决定了这里不会出现太过强势的力量通常一支几十人的小队伍就可以称王称霸了 今日统治着果敢地区的彭家声当年起家的时候也不过就一百五十人的队伍而已 而也就是这样一些力量人数和战斗力连华夏打仗时的一支先锋部队都不到竟然让md政府军无可奈何 几方打了几十年的仗谁也沒有把谁如之何最后只能坐在谈判桌上签订和平协议彼此承认对方的存在 了解到这些之后庞劲东不免奇怪于虽然英伦人走了东瀛人又來但今日的md竟能以主权独立国家姿态出现却沒有被其他国家吞并 说起來在这些势力当中既有以民族为基础的也有以政治信仰为根基的 庞文澜原本隶属的一方势力如今已经溃退到tw其领导者对残军仍保持着间接影响 这一方曾把这些流落异国的残军视为反攻大陆的基石但庞文澜心里很清楚这只是一个不可能的梦 于是他拿着tw方面给的支援却只是虚与委蛇根本不作出任何实质性举动 正是在极度排华的奈温时代政府军加强了对所有yankuai武装的攻击扫荡其中最强大的力量最终队伍四散 此时庞文澜已经解决立足问題不过自己毕竟是作为外yankuai队存在于他国领土 为了躲过md政府军的攻击庞文澜主动做出姿态一方面向md政府表示自己支持国家统一另一方面则帮助打击其他反对派武装 这样一來庞文澜获取了md政府的信任躲过了那个最艰难的岁月 这个时候还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基于中缅的“胞波之情”z国政府与md进行了领土谈判间接承认了英伦殖民地政府与清朝签定的不平等条约 一大块本属于z国的土地就此划入了md的国土其中包括果敢的部分地区 可惜这种用领土换來的蜜月沒持续太久到了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双方关系崩盘 华人受到严重冲击跟缅族的矛盾也进一步加深 幸运的是果敢人受到的影响并沒有其他地方的华人那么大 而且庞文澜已经开始融入当地社会韬光养晦不出风头的政策让他幸运的躲过了这一劫一直灵活地游走于几国的边境地区 说起來过去的金三角地区虽然种植罂粟却几乎沒有精炼的海洛因 为了生存各派武装势力开始染毒果敢共和军跟另外一方合作从国外引进了技术开始赚取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财富迅速成长为该地区最庞大的毒品集团 一时间狼烟四起海洛因加工厂如雨后春笋般遍地开花到八十年代中期双方合作建立的这种毒品工厂多达数十家 只不过庞文澜很狡黠仍然不出风头结果就是世人的注意力落在了另外一方的身上却很少注意到果敢共和军 让别人出风头正是庞文澜选择跟别人合作的原因自己则始终小心翼翼的躲在幕后 即便在果敢共和军内部的很多人看來似乎这种合作会如此这般长久进行下去但庞文澜不这样看 他已经敏锐的意识到跟自己合作的那方势力已经來日无多 事实正如庞文澜预料的一样几年后世界格局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也波及到这个世界上最偏僻的角落 在这种情况下庞文澜悍然撕破了双方的“友好合作关系”发动了突然军事袭击控制了合作方的地盘 那个合作方还未來得及作出反应又发生了兵变至此土崩瓦解 庞文澜早已借助对方的力量将自己原本小打小闹的毒品生意扩大了数倍虽然规模不如同时期的本地其他大毒枭可由于其独特的产供销体系其利润额却要高出许多 看起來庞文澜似乎要迎來自己事业的春天了然而实际情形则不然 md国内复杂纷乱的形势开始得到解决不仅果敢地区其他民族如克伦族和克钦族的yankuai武装开始逐渐被政府招安曾经以毒养军的武装也开始禁绝毒品 当前md的情势正是由此确立下來的其国内的第一、第二和第四特区的领导集体全部是华人是由当初从缅共分离出去的三支力量组建的 他们名义上是md政府的特区但实际上是三个国中之国都有自己独立的军队和完整的行政体系 果敢隶属于第一特区由彭家声创立的果敢民族民主同盟军领导 人们常说“人算不如天算”庞文澜韬光养晦这么多年终于积蓄了足够的力量本想趁乱起事争取果敢的自由独立为海外华人创造一片乐土却沒有想到一直不太平的md如今竟太平下來了 幸运的是虽然沒有接受政府招安也沒有与其他势力达成联盟但由于庞文澜一直低调行事无论md政府还是其他势力包括果敢民族民主同盟军暂时都沒有打算根除果敢共和军 至少在眼下还能守在长箐山作为一个逍遥的山大王尽管庞文澜的志向根本不是这样简单 说起來庞文澜这样的人所接受的教育和经历的环境使得他们在组建政治或军事势力时通常喜欢使用诸如“民族”、“民主”、“同盟”之类的字眼“果敢共和军”这样的称谓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其实这支军队过去本來叫做“果敢民族同盟军”后來庞文澜看到了一篇关于爱尔兰共和军的报道便将名字改成现在的样子 他觉得两者有几分类似的地方都是想要争取本地区独立回归母国同时都是因为英国人划定的边境才使得自己的母国丧失了原來的土地同一个民族分属不同的两个国家 而且,“共和”这样的字眼包括了明确的政治体制诉求明显有别于其他势力 但是北爱尔兰已经实现和解果敢人的和平仍然遥遥无期 对庞劲东來说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一种感觉自己的这次长箐山之旅不会是一路的和风细雨 因此庞劲东决定把自己手头的全部力量都带上包括正在待命的两个连贴身保镖唐传江和长野风花还有名义上的仆人风间雅晴 但这样一來唐韵就孤单单一个人住在别墅里了考虑到陈宇博随时可能报复她让庞劲东多少有些不放心 而且在庞劲东做出这个决定之后唐韵也很不高兴因为自己落单了 庞劲东不愿意带上唐韵是因为担心成为拖累 至于唐韵自己想起了红岩谷基地的激战唯恐这次出现同样的状况所以也沒有流露出跟随前往的意思 林佩雯虽然可以经常來陪伴唐韵但是却不能保护唐韵而且她自己恐怕还会经常面临威胁 想來想去庞劲东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廖承豪就是那个退役后收废品的特种兵 庞劲东把廖承豪派到集团总部当保安之后就再沒有关心过他的情况也不知道他现在那边做的怎么样于是庞劲东给韩风打去了电话 ! 正文 第二十六章 遭遇土匪 “这个我知道……”庞劲东摇摇头,打断了庞无双的话:“所以我才奇怪,为什么四爷爷好像更加相信三叔…” “不是更加相信三叔,而是因为大伯的确有理由,要除掉三叔……” “啊?”庞劲东眉头拧了起來,感到更加奇怪了。“可是三叔对大伯沒有任何威胁啊…” 庞无双见庞劲东的好奇心被完全勾起來,“嘿嘿”一笑,把事情的原委讲了出來。 原來,庞天啸的母亲是一位缅族头人的女儿,其家族在当地缅族中很有影响力,叔祖庞文澜通过这次联姻,获得了很多缅族的支持。 现在果敢共和军里有一些缅族兵,与庞天啸母亲的家族都或多或少有些关系。 正是因为这个关系,庞天啸尽管颟顸无能,在这些缅族士兵当中却非常有号召力。 虽然庞天宠现在是果敢共和军的代理司令,但这些缅族士兵根本就不服他管,只听命于庞天啸一个人。 虽然果敢共和军的军纪十分严明,如果军人不能有效服从命令,会有严厉的惩罚措施,但这些措施在某些特定情况下并不灵光。 如果因为缅族士兵不听从庞天宠的命令,予以任何惩治的话,那么必然将导致所有缅族士兵离心离德,甚至可能会导致哗变。 尽管缅族士兵的人数不是很多,但如果发生哗变,必将使本就缺乏力量的果敢共和军大伤元气。 而且还将带來更进一步的问題,就是当地的缅族人全面与果敢共和军对抗,而庞文澜现阶段需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正是基于这些考虑,对这种现状,即便庞文澜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也就是说,庞天啸指使阿猛除掉庞劲东,对他顶替大哥庞天宠担任果敢共和军总司令,并沒有一丝一毫的帮助。 但如果是庞天宠胁迫阿猛除掉庞劲东,同时嫁祸给三弟庞天啸,让那些缅族士兵失去主心骨,以此加强自己对果敢共和军的控制,却完全有可能。 庞无双纵然机灵,但终归是个孩子,换作庞劲东的其他堂兄弟、堂姐妹,是绝对不会把这些话说出口的。 “难道真的是大伯?”庞无双沒有解答庞劲东的任何问題,反而让庞劲东感到更加困惑了。 庞无双微微一挑眉头,好奇的问:“堂哥,你有什么打算啊?” “打算?”庞劲东摇摇头,无奈的说:“现在还不能断定谁就是凶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寄希望于真凶能够自己露出马脚…” 多了这么一个堂妹之后,庞劲东在长箐山的日子倒也不寂寞,这丫头天天缠着庞劲东,不仅让庞劲东陪着她玩,同时还充当了导游,带领庞劲东游览长箐山及附近地区。 这一天,庞无双带着庞劲东來到附近的一座集市,这地方是因为果敢共和军才逐步发展起來的。 最初的时候,果敢共和军约定商人在这里定期交易,出售特产同时购买所需的物资,后來就慢慢发展起來,附近村寨的居民都会定期來赶集。 总体而言,这里与国内偏远地区农村的大集沒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多了一些异国风情。 一条土道旁边有两排残破的房屋,都是些店铺,更多的则是一些零散的摊位。 每个摊位前都聚集了大量的人群,在查看货物或讨价还价。 偶然可以见到一些來自国内的商品,但是价格奇高。 庞劲东注意到,人们交易时都用人民币,有时也会省略使用货币作为中间媒介,直接采用最原始的以物易物。 庞无双兴冲冲的问:“哥,你看这里怎么样?” 庞劲东微微点了点头:“还不错…” “仅仅是还不错?”庞无双噘起小嘴,略有些不满地说:“这可是附近整个地区,最大的集市了哎…” “是吗…”庞劲东微微一笑,沒告诉小妹,国内大城市的超市是什么样。 但庞无双却不依不饶:“你们那里也有这样的集市吗?” 庞无双的这句话,让庞劲东想起千年前的名言“汉孰与我大?”,这句名言给汉语贡献了成语“夜郎自大”。 庞无双的这番发问,让庞劲东无奈的一笑:“你沒有去过华夏吧?” “华夏?”庞无双手指挠了挠额头,很认真地说:“我经常听爷爷和爸爸说,那是我们祖先陵墓所在的地方,但是我从沒去过……” “有机会的话,我带你去玩吧…” “好啊…好啊~…”庞无双一蹦三尺高,兴奋地说:“除了长箐山,我还沒有去过其他地方呢…” 庞劲东不由得惊讶的问:“你从小到大就只呆在长箐山?” “是啊…”庞无双点点头,刚才的兴奋变成了无奈:“因为在MD这里,除了我们的长箐山,到处都不安全,家里人不允许我走得太远。大人们去其他地方都为执行任务,因为太危险,不肯带上我的。” 了解到庞无双过去生活范围是如此狭窄,庞劲东不禁为她有些难过,也理解到了何以会说出刚才那话:“那不是很无聊吗?…” “我偶尔可以上网的,我知道北京有天安门,巴黎有埃菲尔铁塔……哥,北京和巴黎这样城市真的很大吗?” “大到你无法想象…” “那里的集市是不是也比这里大很多?” “那里沒有什么集市…”庞劲东笑着摇了摇头,告诉庞无双:“这些地方只有大商场,还有shoppingmall。” “卖的都是什么东西呢?”庞无双指着旁边货摊上的东西,好奇的问:“也像我们这里一样吗?” “这些东西倒是很少,更多的是时装和家用电器,和其他工业制成品… “这么说,沒有我们这里的东西啦……”庞无双说着,显得略有些失望:“昨天还听爷爷说,要发展商业和贸易,让我们的东西能够卖到大城市去。听你这么一说,我们的东西,人家根本就不要啊……” 堂妹的这种天真,既让庞劲东感到有些好笑,同时也十分喜欢:“不卖的原因是因为沒有,正相反的是,手工生产的东西和土特产品,在高度发达的工业社会往往更加受欢迎,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返璞归真吧…” 几个人正在聊着,对面走过來几个军人。庞无双一看,脸色立即变了,低声咕哝道:“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这些是MD政府军的军人,庞劲东在老街市曾经见过,穿着普通的绿军装,与果敢共和军的士兵沒有区别。 不过,他们有一个标志,就是黄色大檐帽。 庞劲东问:“附近有政府军的驻地吗?” “虽然MD政府在果敢地区有驻军,但是一般很少來我们这里…” 猛然之间,庞劲东隐约意识到,几名本來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MD士兵,可能预示着一场即将到來的暴风雨。 庞劲东一拉庞无双的衣襟,悄悄地说:“我们回长箐山吧…” “怕什么…”庞无双的小嘴又噘了起來,不满地说:“这是在咱们的地面,怕什么啊…” 庞劲东正要说话,却沒有想到自己这一行人,已经被MD士兵发现了。 一名军官模样的人随手抄起摊位上的货物,看了看便随手往地上一扔。 货主眼睛愤怒的瞪着军官,却不敢有任何不满的表示。 军官刚一抬头就发现了庞劲东,立即喊道:“你们,过來…”竟然说得一口流利标准的普通话。 比起当地人,庞劲东身材显得高大许多,皮肤也要白皙,一看便可知是外地人。 庞劲东装作沒有听到,拉着庞无双,向另外一个方向快步走开。 这一个动作引起了MD士兵的不满和警惕,飞速跑过來,把庞劲东等人团团围在当中。 庞劲东只听“咔嚓”几声传來,知道那是枪支拉开保险的声音。 军官把手伸向庞劲东:“你,证件…” 庞无双眼珠一转,拿出几百元人民币,塞到军官手里,笑嘻嘻的说:“我们都是当地人,这是我的一位堂哥,前几天來來这里探亲的…” 为了证实自己的话,庞无双随后又说了几句当地话。 庞劲东既听不懂,也不知道是哪一族的语言。 过去遇到类似情况,MD士兵通常可以被收买,对任何人都能放行,至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一次却不同,军官看也不看,“啪”的将钱扔到地上,用当地话骂了一句。 庞劲东沒有听懂,庞无双却听得明白,那是“汉人狗”的意思,小脸当时就气得通红。 军官上下打量了一下庞无双,脸上立即露出一丝淫笑,一边用当地话说着什么,一边把手伸向庞无双的下巴。 庞劲东本來不愿意惹事,但是看到自己妹妹被人调戏,却再也忍耐不住了,一掌劈在军官的胳膊上。 军官“啊呀呀”的叫唤了起來,捂着自己的胳膊一个劲蹦跶。 其他MD士兵见状,立即把枪对准了庞劲东等人。 庞劲东沒带武器,风间雅晴等人沒有接到命令,又不敢妄动,只能乖乖站在那里。 这样一來,MD军官一见自己这一方占了上风,立即恢复了威风,“噌”的蹿到庞劲东的面前。 这名军官身材如同多数当地人一样矮小,站在庞劲东的面前就像一只小鸡雏。 显然,他想装出气势汹汹的样子,但跟庞劲东一比身材,气焰立即矮了几分。 军官沒有和庞劲东说什么,一拧头对自己的手下吩咐了几句。 庞劲东问庞无双:“他们要干什么?” “他们要把我们抓到司令部去…”庞无双说着,紧张的抓住了庞劲东的胳膊:“我们不能被他们带走,到了那个地方就是九死一生了……” 果敢共和军的人到其他地方都隐藏身份,如果被MD士兵发现庞无双是谁,事情就麻烦了。 庞劲东拉住庞无双,想要护在她的身前,却沒有想到另外两名MD士兵立即冲上來,一左一右将庞劲东夹住,硬是给拖到了后面。 MD军官更加肆无忌惮了,索性将庞无双拉进怀里,双手在那娇小柔嫩的躯体上,肆意的抚摸揉搓着。 由于当地气候的关系,女孩子的衣服都很单薄,裸露在外面的部位也很多。仅仅一转眼的工夫,庞无双的身上就被捏出了好几条淤痕。 看到眼前的场景,庞劲东眼中几乎要喷出火來,双臂奋力一抖,将两名瘦小的MD兵甩到一旁,然后高喊一声:“动手…”R405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正文 第三十二章 血战 这种发明于半个世纪前的武器,按说应该进入博物馆颐养天年了,却沒有想到在当今重新焕发青春。 归根结底,盖因为其使用方便、维护简单、成本低廉。 M国军队在伊拉克吃尽这种武器的苦头,一旦缴获,必定用焊枪切碎泄愤。 峡谷的外面也被笼罩在烟尘中,虽然由于空间较为开放,浓度沒有峡谷内那样稠密,但对MD士兵的瞄准还是造成很大困难。 由于RPG的精确度本就不高,因此几发全落空了,击在血狮军团上方或是侧翼。 爆炸带來的冲击波夹杂着石块敲打在身上,士兵们毫不在意,用重机枪向MD政府军回以猛烈的扫射。 重机枪的子弹在MD士兵当中打出无数弹坑,一排排的交织在一起,无数灰尘和石子迸溅而起,形成一丛丛奇特的花束。 凡是被笼罩其间的MD士兵,身体都随之被切割成了好几块。 残肢断臂和内脏伴随着鲜血到处挥洒,不多时,第二组MD政府军所在的地方,就被侵染成了一片暗红色。 接到庞劲东的命令之后,第一伏击阵地的血狮军团士兵迅速集结到峡谷入口周围,用各型武器向乱石堆两侧的两组MD士兵猛烈的倾泻着子弹。 到此时为止,战斗爆发不过十余分钟的时间,一个连的MD政府军已经伤亡过半。 正常情况下,一支部队的伤亡如果达到这个水平,就基本已经丧失战斗力了。 可MD政府军的士气虽然大受影响,却沒放弃战斗,更沒表现出一丝后撤的意图。 如果有果敢共和军的人在场,他们一定会惊讶于MD政府军表现出的顽强意志,是过去从未有过的。 血狮军团占据了全部制高点,在人数和火力又拥有压倒性优势,MD政府军的这种顽强根本无法改变这种局面,慢慢开始处于下风,最后终于接近溃退的边缘。 庞劲东看着MD政府军阵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和坚决不肯撤退的MD政府军,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他们……不会是想要拖住我们吧…” 蒙放一直陪在庞劲东的身边,看着眼前的场景,喜滋滋地说:“看來我们马上就可以清理战场了…” “不…”庞劲东摇了摇头,立即命令道:“所有士兵立即撤退到第二伏击阵地…” 蒙放万万沒有想到,庞劲东竟然会下达这样一道命令。 一时之间,他竟然忘记了从命,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从嘴里吐出了一个字:“啊?” 庞劲东狠狠的瞪了蒙放一眼,催促道:“等什么…马上传达…” “是…”蒙放答应一声,立即将命令传达下去。 对命令不理解的人不止蒙放一个,血狮军团的这批士兵都是第一次参加真正的战斗,而对于军人來说,第一次战斗是十分重要的,甚至可能会影响他们从此往后的戎马生涯。 胜利或者失败,将注定他们从此究竟是拥有一种强烈的自信,还是一种不愿流露的自卑。 看着MD政府军阵地上不断增加的尸体,和不断减少的火力,血狮军团的士兵兴奋到了极点,发挥出了在红岩谷基地学到的全部技能。 拥堵在峡谷入口的烟尘已经渐渐的散淡,视野变得清晰了不少,更有助于瞄准射击。 血狮军团到目前为止只付出了很轻微的伤亡,眼见胜利在望,庞劲东在这个时候下达的撤退命令,对士兵们的士气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哪怕不理解也要服从。 血狮军团的士兵们犹豫了一下,还是在各自负责军官的指挥下,用火力互相掩护,开始有条不紊向第二伏击阵地撤去。 这个连的MD政府军已经做好了全军覆沒的准备,却突然发现对方的火力开始减弱了。 他们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血狮军团竟然开始撤退。 无异于重生一般的MD政府军根本不敢追击,只是保持着有限度的交火,同时开始整顿队伍,救治伤兵。 蒙放看着一排排的士兵从隐身的地方走出來,慢慢吞吞的向后方撤去,十分不解的问庞劲东:“长官,为什么要撤退?” 庞劲东还沒有來得及说话,急转直下的战局回答了蒙放的问題。 葫芦型峡谷的两侧……也就是血狮军团藏身所在……是两座矮山,几处的山坡都十分平缓。 就在这个时候,血狮军团上方的山顶,突然出现了大量的MD士兵,呐喊着向血狮军团冲了过來。 MD士兵一边冲锋,一边猛烈射击,正在撤退当中的血狮军团完全暴露在了他们的火力之下,距离山顶最近的两排士兵最先被击中,身上崩出了一朵朵血花。 他们还沒有來得及还击,就顺着山坡滚落下去,在身后扬起一股股的尘土。 “继续撤退…不要恋战…”庞劲东刚刚高喊了一声,一枚手榴弹在身体不远处爆炸。 剧烈的冲击波将庞劲东和蒙放一起掀翻在地,迸溅起的泥土和草根石块落在了两个人的身上,几乎将两个人彻底掩埋。 庞劲东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睛一片模糊,看不清楚任何东西。 耳中则充斥着巨大的嗡鸣,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就像是似乎有无数只蜜蜂围着耳朵飞。 血狮军团的士兵都知道庞劲东的大概位置,见到那里刚刚遭到攻击,立即陷入了一阵惊恐之中。 有的士兵正准备还击,结果变得软弱无力且沒有组织,距离庞劲东较近士兵则得到了刚才的命令,继续向第二伏击阵地撤去。 庞劲东还沒有完全恢复过來,就被士兵从地上搀扶起來,只感到浑身剧痛,似乎五脏六腑都被炸烂了。 庞劲东急忙浑身上下摸索了一下,发现自己沒有受伤,才多少松了一口气。 蒙放距离爆炸点要远一点,因此受伤比庞劲东轻,很快就恢复过來,急忙对庞劲东说:“长官,我掩护你先撤吧…” “这个时候任何人都能撤,唯独我不能…”庞劲东摆摆手,竭尽全力挺直了胸膛,坚定的站在那里,发布了一连串的命令,组织血狮军团一边还击,一边继续向第二伏击阵地撤退。 远远的看到庞劲东沒有大碍,血狮军团的士兵立即恢复了士气,按照命令行动起來。 MD政府军毕竟先发制人,而且居高临下。 血狮军团经过刚才的战斗,体力和弹药消耗都很大,完全凭借着平日里严格训练积累下的技能和经验,勉强与MD政府军打平。 血狮军团在撤退着,MD政府军则缓缓的围拢上來,直到血狮军团终于到达峡谷出口处。 只要出了峡谷就进入第二伏击阵地,这个阵地是庞劲东精心布置的,数个火力点全部拥有良好的视野和射击角度,分布在四面八方的所有制高点。 只要把新出现的这股MD政府军引入这里,庞劲东有把握将他们全部报销。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峡谷出口的山顶上突然又出现了几股MD政府军,与追击在血狮军团后面的MD政府军,对血狮军团形成了合围之势。 这样一來,形式变得十分危急,庞劲东大致扫看了一眼,就知道到了此时此刻,血狮军团不仅地势上吃亏,在人数上也丧失了优势。 几股MD政府军加在一起,人数要远远超出血狮军团。 蒙放紧紧跟在庞劲东身后,焦急的问:“怎么办?”他今天说得最多的就是这三个字,尽管他是一个优秀的军人,但毕竟缺乏实战经验,有些乱了方寸。 庞劲东则不同,在几年的雇佣兵生活当中,曾面对过各种各样的情况。 而且庞劲东十分清楚,无论自己内心有多慌乱,此时无论如何都不能够表现出來。 因为自己一个不经意的动作,或者一句未经深思的话,都可能对军心士气造成严重印象。 庞劲东冷笑一声,突然高喊了一声:“血狮军团,上刺刀…” 这一声断喝如同雷霆一般,压盖过了峡谷里震耳欲聋的枪炮声,清晰的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 血狮军团的这一批士兵,尽管并沒有参加红岩谷基地的那次激战,但是关于那场激烈战斗的种种传说,在他们刚刚加入血狮军团的时候就已经塞满了耳朵。 因此他们也知道,“血狮军团,上刺刀…”这句话的來历,更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听到庞劲东的命令,士兵们先是愣怔了一下,紧接着齐刷刷的抽出刺刀装在了枪口上。 伴随着阵阵的高喊声,一排排闪亮的刺刀向MD政府军刺去。 这个时候,血狮军团距离MD政府军已经很近了,几乎沒有经过什么冲锋,双方就交错纠缠到了一起。 白刃战刚刚进行沒有多久,峡谷出口处又传來一阵剧烈的枪声,是第二伏击阵地的士兵接到庞劲东的命令,知道战局沒有按原定计划发展,迅速杀进谷來增援了。 半个小时后,在通莱的办公室。 “报告…”传令兵战战兢兢的站到通莱的面前,心里忐忑的揣测着,通莱会对自己带來的消息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说…”通莱只说了一个字,然后端起水杯送到嘴边。 “刚刚接到前线的战报……先锋……先锋部队全军覆沒…”传令兵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连他自己都听不到了。 但是通莱却听得一清二楚,他还沒有喝到水,就用力将水杯摔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脆响,可怜的茶杯用自己的粉碎,证明了通莱办公室的地面还是很结实的。 通莱出动的先锋部队是一个营,下辖共计三个连,而不是只有一个连。 暴露在庞劲东面前那个加强连是当诱饵的,大张旗鼓的进军,其他的两个连则在全力隐秘行踪的同时,悄悄地尾随在后面。 当做诱饵的连在遭遇敌人之后,其余两个连就迅速分散开,从两侧将敌人包抄围歼。 通莱并不奢望一次战斗就彻底歼灭果敢共和军,但估计大伤果敢共和军的元气还是沒有问題的。 从很早之前开始,通莱就为这个计划做了准备工作。 这个先锋营驻扎在一个人烟比较稠密的地方,尽管实际上是一个满编营,但是对外却声称只有一个连,为此他们从不集体出动或训练。 为了更好隐藏先锋营的真正实力,通莱还在补给上做了手脚。 这个营通常是从附近的集市采购一个连的所需,然后其余人的补给从师部直接运抵。 久而久之,各方都以为这个地方只有一个连队,包括果敢共和军也依据自己得到的情报,做出了这样的判断。R405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正文 第三十三章 生变 因此在这个先锋营开拔的时候,得到消息的各方,都认为只有一百余人的兵力。 事实上,通莱还做了许多类似的事情,目的就是为了掩盖MD政府军在果敢地区日渐壮大的事实。 在MD政府军内部,纵然有人对通莱急躁冒进的行事作风和极端的民族主义情绪不满,但也都会佩服通莱的军事才干,因为他的确大大扭转了MD政府军的作风,增强了战斗力。 通莱就任七十七师师长以后,首先做的事情就是严明军纪,要求所有官兵能够严格执行命令。 尤其是在战斗的时候,如果接到进攻命令却不进攻,沒有接到撤退的命令却主动撤退,将会被严格追究责任。 而且这种追究并不只限于违反命令的官兵本人,还连带其主管负责的军官。 例如说,士兵如果擅自败退,那么其排长就要受到惩处,排长如果擅自撤退,那么其连长就要受到惩处。 而所谓的“惩处”,其实方式只有一种,那就是枪毙。 这种法西斯似的军纪虽然冷酷得不近人情,让通莱在MD政府军内部招致许多非议,但是的确收效显著。 通莱治下的部队由此一改颓废松懈的风貌,过去畏敌如虎的七十七师,虽然沒有因此变得悍如疯虎,但是战斗意志和精神面貌却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提升。 庞劲东是有幸第一个领教这种提升的人,如果不是因为MD政府军的基础实在太差,军队制度、战术理念和训练方法落后太多,那么这场战斗的胜负就很难说了。 这个营是通莱亲手训练出來的精锐部队,也是通莱的一把杀手锏。 在通莱彻底改变果敢地区现状的计划当中,这支部队就是先锋,要第一个出击果敢地区,然后用一场完全的胜利,鼓舞自己一方的军心,同时撼动果敢人的意志。 通莱本來认为自己的这个计划完美无缺,却沒有想到遭到了彻底的失败,这个被自己视为骄傲的营,遭致了全军覆沒的下场。 在一霎那间,通莱感到了一股揪心般的疼痛。 他的双拳紧紧的攥握在一起,目光凶狠的到处扫视着,像是期盼对手立即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可以让自己撕得粉碎以泄愤,又像是在寻找一个出气筒。 传令兵战战兢兢的站在通莱面前,大气都不敢出,唯恐自己变成那个可怜的出气筒。 不知道过了多久,通莱的双手才松开,面容恢复了往日那种样子,平静当中带有阴鸷。 成为出气筒嫌疑最大的传令兵,本來想请示接下來应该怎样做,但话语却只是在嗓子眼里打转,无论如何说不出來了。 任何与通莱有过一定接触的人,都对他的残暴留有深刻印象,这种残暴不仅仅体现在军纪上,也体现在平日为人处世的方方面面。 事实上,通莱的军事才能在很大程度上,正是建立于这种残暴的基础之上。 这种残暴并不是通过语言表达出來的,而仅仅是一个动作,或是一种表情。 因此尽管通莱并沒有说什么,传令兵却连一句简单的话都沒有勇气说出口,哪怕通莱的表情已经缓和下來。 又过了良久,通莱突然冷冷一笑,像是对传令兵说,又像是自言自语:“幸亏我还有一张王牌,本來打算留到关键的时候用,现在……”通莱站起身來,透过办公室的窗户眺望着远方,似乎想要看到长箐山。“好吧,庞文澜,我直接端你的老窝…” 回头再说庞劲东这一边。 在某种程度上,清理战场是一件比战斗自身还要残酷的事情。 在战斗的时候,人们往往陷入一种疯狂状态,根本不会去考虑自己的遭遇,或者自己给对方造成的伤害,都有多么的残忍。 等到在战斗结束之后,人们的热血已经冷却下來,那种疯狂也随之消散而去,就会开始仔细观察并思考眼前的一切。 血狮军团的这批新兵赢得了第一场战斗的完胜,喜悦和兴奋之情本來是到极点的,但是这种心情现在却被眼前的场景冲淡了许多。 遍地的尸骸和残肢断臂散发着一股奇特的味道,比这种味道更强烈的是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两种味道同时猛烈刺激着人们的嗅觉,进而让胃部产生一阵阵的痉挛,不时想要呕吐。 地上的一滩滩东西,本來都曾属于一个活蹦乱跳的人,现在却与一堆烂肉沒有任何区别,混杂着暗红色的鲜血和黑色泥土四处抛洒开。 偶见几具还算是完整的尸体,很多地方也已经被战火燎成了黑色。 所谓的“清理战场”,其实并沒有技术含量,全世界所有军队都会做类似的事情,不过就是救治己方伤员、寻找并歼灭残余的敌人、计算双方的伤亡情况、整理并收缴敌人的武器等等。 有的时候,基于人道主义精神,也会对敌方的伤员进行救治,而所有这些都要写入作战日记和部队战史当中。 尽管性质上属于雇佣军,但庞劲东对血狮军团的要求,与一支真正的军队沒有任何区别,血狮军团的士兵们或是有条不紊的做着这些,或是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蒙放走到庞劲东的身旁,似乎像是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嘴唇张合了几下,却沒有说出口。 庞劲东多少揣测到蒙放是想发些感慨,意味深长的说:“任何一名军人,都有一天需要面对这样的场景…沒有经历过我们今天经历的这些事的军人,就不是一名真正的军人…” 蒙放叹了一口气,又沉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庞劲东嘉许的笑了笑,转而问道:“伤亡情况统计出來了吗?” “我军阵亡二十一人,重伤十二人,轻伤三十四人。击毙敌军一百零四人,俘虏二十七人,其中伤员十五人。” 庞劲东微微点了点头:“很好…” “很好”这个评价有两层意思,一是对血狮军团在今天的表现感到满意,二则是嘉许蒙放的工作做得周到细致。 蒙放不由得高兴起來,这场血战带來的震撼因之变淡,同时继续说了下去:“我们缴获敌军的武器和物资包括……” “这个就不用说了…”庞劲东摆摆手,打断了蒙放的话:“人是一切的基础,有人就有了一切,所以我也只关心人…能够最低程度上降低我们的伤亡,最大程度上杀伤敌人,就是真正的胜利…尽力救治伤员,能保住一个是一个…至于缴获了多少武器和物资,或者损失了多少武器和物资,我根本就不在乎…” 庞劲东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是仍然被周围的很多官兵听到了,无不纷纷向庞劲东投來感激的一瞥。 这些來自国内的士兵,从小到大所接受的教育和接触的环境,都不是人本主义的。 正相反的是,他们从小耳濡目染的,全是“草原英雄小姐妹”这样的故事和典型。 这种故事和典型确立起的道德和社会行为准则,往往会要求人们为某样东西去牺牲自己,哪怕这样东西不怎么值钱。 那对保护羊群的小姐妹固然有值得学习的地方,但是如果被无限上纲成为整个社会的榜样,结果就会让人们产生逆反心理,在面对一些真正无价的东西,例如国家荣誉和民族尊严的时候,反而变得很惜命,甚至不怎么在乎了。 自幼在国外长大的庞劲东,接受了西方人本主义的理念,并将这种理念应用到部队建设当中來。 这些士兵生平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对庞劲东立即肃然起敬,同时坚定了追随庞劲东的决心。 本來是为了赚钱,或是寻找刺激來到这里的他们,这个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在血狮军团有了其他的收获。 蒙放正要转身离开,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那些俘虏怎么处理?” “审问一下,看看能不能提供有价值的情报…然后……”庞劲东的声音渐渐压低了,同时用手在脖子上一抹。 庞劲东刚刚对待自己人的态度充满了人文关怀,这时谈到敌人,虽然语气十分的平静,却暗含着杀气,这让蒙放不由得一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庞劲东看了看蒙放,以为是在质疑自己的决定:“别跟我谈善待俘虏之类的国际交战准则,抱歉,我们只是雇佣军,制定《日内瓦公约》的时候,沒人让我去签字…” 不过,蒙放根本不是这个意思,更不知道《日内瓦公约》是何物,急忙解释说:“我只是觉得在这里审问有些草率了…” “我也知道草率,很可能问不出來有用的东西…但是我们不是长箐山的主人,只是在这里帮忙,而且…….”庞劲东说到这里,声音低至几不可闻:“果敢共和军对待我们究竟会是什么态度,现在恐怕还不能确定…我们自己下一步何去何从还不知道,这些俘虏带在身边就是累赘…” 庞劲东说罢,脸庞上浮现出一抹愁苦,这是哀叹于原本纯洁温暖的亲情,竟然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对于庞劲东叔祖家在前几天出的那件事,蒙放多少有些耳闻,但是他很聪明的予以回避,对庞劲东的话也装作沒听到,只是提出了一个建议:“不如我们转交给果敢共和军吧…” 对于自己所面对的问題,蒙放根本就帮不上一点忙,庞劲东刚才的那句话,准确地说只是发发牢骚。 思考了片刻,庞劲东点了点头:“这样也好,就移交给果敢共和军吧…” 但是,这些俘虏注定要和自己的战友一起在这峡谷中死去,因为庞劲东很快就改变主意,下令将他们就地处决了,原因则是突然发生的巨变。 庞劲东正向蒙放交代着事情,长箐山方向突然传來几声巨响,紧接着响起了如同爆豆一般的声音。 庞劲东急忙举起望远镜看过去,发现长箐山冒起了数股浓烟,隐约可见无数明显属于MD政府军的军人,飞快穿梭在树林中,正在向山顶冲去。 庞劲东呆若木鸡,过了许久,才子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 长箐山的周边都有部队把守,正面是庞劲东的血狮兵团,背部的怒江沿岸是精锐的第一团,左翼和右翼有第二团,山上还驻守着作为战略预备队的第三团。 就算是MD政府军主力突然从侧翼猛攻,也断然不应该这样快就溃败,毫无预兆的就被攻上了山。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405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正文 第三十四章 沦陷 葫芦形峡谷的出口正对着长箐山,在峡谷里面可以清楚的眺望长箐山。 血狮军团的士兵也注意到了那里的战斗,纷纷站起身來,茫然的看着远处,然后又纷纷的将目光落到庞劲东身上。 面对这种突然急转直下的形式,庞劲东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做,愣在了那里。 看着一股浓烟在长箐山顶燃起,庞劲东的脑海中飞快划过一连串的问号:“到底怎么回事?四爷爷怎么样了?无双怎么样了?我的叔伯和姑姑们呢?……” 蒙放看了看躁动不安的士兵们,又看了看庞劲东,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做点事情。 他來到庞劲东的身旁,轻声提醒道:“长官……” 蒙放的声音,将庞劲东从一连串的问号中解脱出來,看了看自己的周围。 此时所有的士兵都來到庞劲东的身旁,密密匝匝的聚集在峡谷里,如果有人发动突然袭击,难免会被一网打尽。 “怎么办?”庞劲东的脑海中飞快思索着各种对策,过了良久终于决定直接驰援长箐山。 庞劲东在峡谷中组织伏击的时候,与果敢共和军沒有保持任何联系。 杨家威只是派了两个熟悉地形的人,给庞劲东充当向导,而他们现在同样是一头雾水。 长箐山的情况还不明朗就立即驰援,从纯军事角度來说是极为冒险的。 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先去探查情报,最多也不过就是将部队部署到外围。 可庞劲东出于对四叔祖的担忧,不愿从军事角度出发思考眼前的局面,也不愿意去考虑这种冒险会造成怎样的伤亡。 对庞劲东來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能够确保亲人们的安全。 为此,庞劲东不得不自私一次,动员血狮军团立即集结开拔。 “所有的弟兄们…”庞劲东站到高处,缓缓的扫视着伤痕累累的士兵们,用高亢的语调镇静的说道:“相信你们也已经知道了,就在刚才,果敢共和军的基地遭到了MD政府军的突击,现在已经接近陷落了,需要我们立即前往增援…” 庞劲东说完这几句话后,仔细注意着士兵们的表情。 让庞劲东感到些许宽慰的是,听到即将又要投入新的战斗,只有少数人才表现出了沮丧的神色,多数人则表现得很平静。 当年在南美丛林的时候,庞劲东经常需要带着队伍接连转战几个地方,其间只有很少的时间可以休息。 但是那些都是成熟的雇佣兵,戎马生活的经验、战斗的意志和身体素质,都要远远超出眼前这些新兵蛋子。此外,新兵的军心士气也是最容易动摇的。 为了解决这些问題,通常的做法是把新兵和老兵混编一起,让老兵在各个方面提携新兵。 但庞劲东现在唯一可用的力量只有这些人,因此这些原本不算什么的问題,在眼下变得格外重要。 “我知道你们很累,需要好好休息和放松一下…更知道有很多人带伤在身,急需要医疗救治…但是现在情况却不允许,我们不得不立即投入一场新的战斗…我不想隐瞒你们的是……”说到这里,庞劲东的声音变得低沉起來:“我们对长箐山那里的情况还丝毫不了解,敌人有多少兵力、装备如何、攻占了哪些地方,我们全都不清楚…让你们这些只携带有轻武器的人去增援,是一件很冒险的事情…而且,相信你们也多少有所了解,长箐山的地势有多么的险要…如果那些险隘已经被MD政府占领,对我们來说……” 庞劲东说到这里就打住了,尽管沒有明确告诉大家,将会出现的情况会是怎样的,不过每一个人都能够猜测到。 从某种程度上來说,庞劲东的这些话是在给大家泄气,但庞劲东自己并不这样想。 庞劲东一直都认为,在执行一个任务之前,直言不讳的把困难讲出來,能够最大程度上收拢人心。 如果采取遮遮掩掩的态度,让大家到时候自己去认识到困难,反而更容易动摇军心。 而事实则一再证明,庞劲东的观点是正确的。 “但是,我相信即便是这样,我们同样可以做得很好…因为血狮军团是一支优秀的部队,你们更是一群优秀的士兵…更加重要的是,这场战争并不是一场普通的战争,对我们这些雇佣兵來说,并不仅仅是为了赚钱…更是为海外的同胞而战…”庞劲东又扫视了众人一眼,继续说;“相信你们都已经知道了果敢地区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也知道了果敢人是怎样的一群人…而你们只要平常多关注一点新闻,更会知道,海外华人这些年來过的是怎样的生活…我始终坚信,我们是一个优秀的民族,但是为什么优秀的民族却要被那些土著的矮猴子欺侮?…在今天,在这里,这一切都要发生改变,而做出这些改变的人,就是你们…” 除了少数哈韩哈日的脑残们,多数国内年轻人都或多或少有些民族主义情绪,很多士兵的脸上都表现出了激动的神色,有的人甚至跃跃欲试打算马上跟MD政府军再拼高下。 在这熊熊燃烧而起的情绪之上,庞劲东不失时机的浇了些油:“每一名加入血狮军团的士兵,在刚刚报道的那天,都会被自己的军官告知这样一句话,那就是:‘我对你们沒有其他要求,只是希望当敌人像丛林一样覆盖了大地,当军舰像高山一样拥堵了海面,当炮弹像雨点一样遮蔽了视线所及的天与地,我们要有决心和勇气一起去死…’只有能够做到这一点,才能成为血狮军团的一员,而现在正是践行这一诺言的时刻…” 庞劲东话音落地,在片刻的沉默之后,血狮军团突然爆发出整齐的吼声:“长官…是,长官…” 这声音如同山呼海啸一般响彻云霄,同时让大地都为之震动,峡谷两侧山坡上的石块,似乎都因此松动滚落了下來。 紧接着,在庞劲东的指挥下,血狮军团重新列队,然后如同滚滚洪流一般涌向长箐山。 此时此刻在长箐山那里,MD政府军高喊着:“杀光华夏人…”瞪着血红的眼睛,四处寻找果敢共和军。 部队这个时候如果能迅速投入战场,就算不能取得战斗的完全胜利,至少也会在极大程度上杀伤敌人,对长箐山的守军构成有力的支援。 然而十分让人泄气的事情发生了……几名果敢共和军的向导故意磨磨蹭蹭,拖延队伍的行进速度。 而且每到一个路口,这几个向导都要研究半天,然后再商量半天,最后才能决定具体走哪条路。 眼见长箐山那里浓烟越來越多,枪声却越來越稀疏,庞劲东知道战斗已经快接近尾声了。 虽然胜负难料,但是根据眼前的情况,可以肯定果敢共和军落败的可能更大。 庞劲东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然而这些向导仍然不紧不慢。 刚开始的时候,庞劲东沒有好意思予以责问,因为考虑到自己毕竟是客人,而且这些向导沒有理由希望果敢共和军失败。 但是当不熟悉这里地形的庞劲东,发现向导竟然带着自己兜圈子的时候,庞劲东实在按捺不住了,揪着一个向导的衣领厉声质问起來。 然而,向导的回答非常让人惊讶,庞劲东听罢大吃一惊,因为他们告诉庞劲东:“这都是杨家威吩咐的。” “什么?”庞劲东眼睛瞪得溜圆,难以相信的问:“你们说的是真的?” “真……真的……”被问话的向导身形格外瘦小,不过一米六多一点的身高,在庞劲东面前就像只小鸡雏。 面对如同凶神恶煞般的庞劲东,可怜的向导体似筛糠,不停的哆嗦着。 另外一个向导见状,想要为自己的同伴开脱,但是却说出一句让人哭笑不得的话:“司令……长官……孙少爷,你再等等,再兜两个圈子就好,我们就领你去一个地方…” 向导的话固然可笑,但是让庞劲东的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意识到了一些事情。 长箐山莫名其妙的遭到进攻,再联系到向导的话和所作所为,很可能说明了庞文澜或者庞天宠有这样一个的计划,那就是有意从侧翼将MD政府军放进來,让他们攻占长箐山,然后切断他们的补给线,将长箐山围困起來,将这些MD政府军彻底困死在山上。 而向导有意拖延时间,则是为了让血狮军团能够准时与果敢共和军会师,对MD政府军发动反攻。 但事情如果真的是这样,会带來了新的疑问: 第一、为什么要从侧翼,而不是正面直接把MD政府军放进來,还让庞劲东拦截正面的敌人; 第二、为什么事先不将这个计划全部告诉庞劲东; 第三、就算想要瓮中捉鳖,沒有必要拿经营了多年长箐山做赌注。长箐山周边还有很多据点和基地,完全可以另外选择一个地方; 第四、MD政府军拥有数量上的极大优势,就算困住这一批,其友军必然会前來增援,这样一來会让整个计划功亏一篑,因此并沒有必要实行这样的战术; 考虑到这些就产生了另外那一种可能,那就是庞劲东从一开始便落入了杨家威的圈套之中。 这次战斗,MD政府军的突然袭击,甚至于针对庞劲东的暗杀,很可能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庞劲东心中暗忖:“四爷爷那样信任杨家威,但愿他不是叛徒吧……” 庞劲东想着事情而不说话,却比大发雷霆还让向导们感到恐惧。 他们又偷偷看了看围聚在一旁的士兵,手中无不拿着武器,于是更加害怕了,一个个脸似白纸一般,与他们黧黑的肤色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对比。 庞劲东知道自己的问題无法依靠这些向导回答,只能找到自己的叔祖或杨家威再说。 庞劲东看着刚才被问话的向导,缓缓的问:“你刚才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 向导急忙点头:“是…是…是…” “那么现在就带我去吧…” “是…是…是…”向导再也不敢兜圈子了,而是直接带着庞劲东去了目的地。 在路上的时候,庞劲东把蒙放叫到一旁,悄悄的告诉他:“告诉所有的弟兄,暗中做好战斗准备,记住不要声张…” 很快的,庞劲东來到了曾路过的一个十字路口,这里十分狭窄拥堵,四周都是悬崖峭壁,上面长满了绿色的青苔和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草本植物。 向导们拨开一座山崖下的树丛,赫然现出一个隐蔽的路口。 “这里走,孙少爷…”向导们对庞劲东毕恭毕敬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带头钻了进去。 这个路口从外面看起來,就像是一个山洞,只有钻进去之后才会发现,其实里面是一座极为狭窄的峡谷,只能供两人并肩行走。 两侧的峭壁成九十度角耸立着,如同刀砍斧削一般整齐光滑。抬头向上望去,可以看到天空就像一条蔚蓝色的线,温柔的从头顶拉过。 如果不是身处战斗之中,这种“一线天”的景色,倒是旅游观光的好地方。 只是现在任何人都沒有这种心情,行走在这里如果遭到偷袭,对方甚至不必使用武器,只需从上面扔下一堆石头即可。而那些熟悉地势地貌的向导,则有可能找机会溜之大吉。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405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叛徒 “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沒有其他选择的庞劲东,抱定了这种想法,寸步不离的跟在几个向导的身后。 其实这件事情根本不用庞劲东操心,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一左一右守在向导们的旁边,手紧紧的按着刀柄,做好了随时出刀的准备。 至于唐传江,直接参与了战斗。 庞劲东出于爱护的心理,让两个女孩留在第二伏击阵地的后方,她俩因为沒能帮上忙,所以早就憋足了一股劲想要好好表现一番。 几个向导如果试图逃走,可以说是沒有任何机会的,而他们也丝毫沒表现出这种意图。 大概是因为发觉自己已经被怀疑,所以为了洗脱嫌疑,经常还有意放慢脚步,让自己和队伍的距离拉近。 走了大约二十分钟左右,眼前豁然开朗,虽然仍然置身于峡谷之中,但却不再是那种一线天了。 血狮军团的士兵见状,不等庞劲东下达命令,迅速展开队伍成一个半月形,把庞劲东和向导们拱卫在正当中,同时把枪口对准各个方向。 不过,士兵们的反应虽然到位,却沒派上什么用场。 就在不远处,杨家威倚在一棵树干上,悠闲的抽着烟,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身边带着六个手下。 庞劲东四下看了看,既沒有发现有埋伏的迹象,也沒有察觉杨家威有什么恶意。 于是,庞劲东索性走到杨家威面前,开门见山的问:“是你嘱咐人带着我兜圈子,然后又把我领到这么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 “这地方不仅是兔子不拉屎,还是鸟不下蛋呢…”杨家威见庞劲东走了过來,立即站起身來,笑嘻嘻地说:“很高兴又见面了…” 庞劲东强压着怒火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孙少爷……”杨家威突然收起笑容,正色道:“庞将军正在等你…” 既然杨家威在这里,庞劲东预感到叔祖应该是安然无恙,事实上,不仅庞文澜毫发无伤,整个果敢共和军都沒有损失一兵一卒。 只不过,队伍已经不在长箐山,而是转移到了怒江边。 怒江比邻长箐山,发源于华夏境内的唐古拉山南麓,由西北向东南斜贯西藏,入云南折向南流,然后注入MD后被称为萨尔温江。 严格的來说,这条江有很多称呼,“怒江”只是其中的一段。 因为这一段的两岸岭谷相对高差极大,山谷幽深,危崖耸立,水流在谷底咆哮怒吼,故而得名。 到了MD之后,高差已经不大,河面也变得开阔,早已经失去了原本的磅礴。 不过尽管如此,想要渡过怒江也不是很容易的事,足以成为长箐山基地可以依靠的天堑。 此时在怒江的沿岸已经遍布果敢共和军的战士,虽然从远处看去,这条江及其沿岸一如往日那样壮美,但如果抵近观察,就会发现这里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帐篷。 所有的帐篷都被覆盖上了很厚的树枝和杂草,而且被摆弄成自然状态,几乎看不出來原本的样貌。 这样高超的伪装技术,让有着多年丛林作战经验的庞劲东都叹为观止。 只要果敢共和军想要完全隐藏自己,几乎就沒有人能够发现他们,这也是他们多年來在各种势力的夹缝中,能够不断发展壮大所凭借的能力之一。 庞文澜本人住在一座很普通的帐篷里,沒有丝毫特别之处,杨家威把庞劲东带进去的时候,庞文澜正斜倚在床上看书。 一见到庞劲东,庞文澜立即站起身來,眉开眼笑的说:“我听说峡谷那一仗了,打得漂亮…我的好孙儿,不愧是咱们庞家的后人,沒给你四爷爷丢脸…” 庞劲东却沒有那么高兴,叹了一口气说:“四爷爷,你安全就好…” “安全,安全得很呢…”庞文澜拉着庞劲东的手坐了下來,继续说:“你四爷爷不让阎王待见,所以阎王现在还不想招你四爷爷去…” “可是,四爷爷,我沒明白,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庞文澜沒有回答,而是对着帐篷的一个角落说道:“天宠,还是你來说清楚吧…” 庞劲东听到这句话,才发现原來庞天宠也在帐内,只是不声不语的躲在一个角落里。 说起來,由于之前一系列事情,庞劲东此时不太愿见这位大伯,所以只是尴尬的打了个招呼:“大伯……” 庞天宠的脸上露出了罕见的笑容,走到了庞劲东的面前:“刚开始的时候,我对你很是担心,本來想派人帮帮你…但是大伯不客气的告诉你,咱们庞家世代戎马,如果你不能打赢这场仗,就不配做庞家的人…还好,你沒有让你四爷爷和大伯我失望,而且做得还十分出色…” 庞天宠说前几句话的时候,收起了笑容,变得有些声色俱厉,但说到后面的时候,笑容又重新浮现在脸上。 看着这种奇妙的表情变化,庞劲**然意识到,庞天宠所谓“不配做庞家的人”其实另有所指。 “先别说我了,我想知道长箐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件事情要从头说起…”庞天宠说罢,就转身走出了帐篷。 过了大约一刻钟,庞天宠回來了,但不是自己一个,而是带了四个人,这四个人还抬着一个。 四个人走到帐篷当中,将抬着的人放到了地上,整个帐篷里立即弥漫起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这个人浑身血肉模糊,身上到处是伤,双手无力的摊放在腹部,十根手指向不同方向扭着,从伤口处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白骨。脸上满布血痂,连五官都看不清楚。 这不是战斗造成的伤员,而是遭受了残酷的拷打,庞劲东微微一怔:“阿猛?” 阿猛此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不断起伏的胸口才能证明他还活着。 而这起伏不但沒有规律,幅度也不一样。 庞劲东根据经验可以知道,就算能得到及时救治,阿猛恐怕也要挂了。 “阿猛……”庞天宠走到阿猛身旁,俯下身去低声说:“孙少爷來了,你自己做过一些什么,都主动交代出來吧…” “孙少爷…….”阿猛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声音轻的几乎让人听不到:“对不起,孙少爷,我受我们家主子指使谋杀你…….” “你们家主子?…”庞劲东再次倒吸一口凉气,终于为自己的疑问找到了答案,谋杀的幕后主使人是三叔庞天啸。 刚才的这句话虽然很简单,却已经让阿猛耗费了全部的力气,大口地喘起了粗气。 过來片刻之后,他头往旁边一偏,就昏厥了过去。 阿猛显然已经说不出來话了,其余的事情都是庞文澜说出來的:“阿猛受了你三叔庞天啸的指使,试图在暗杀你之后,将责任栽赃到你大伯的头上…目的呢,当时是担心你帮助大伯巩固地位,不过更重要的是要借你四爷爷的手除掉你大伯…”庞文澜说到这里,猛然一派桌案,恨恨的说:“这个小畜生,觊觎总司令这个职位很久了,只是我沒有想到,他为此竟然要手足相残…”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问:“这是阿猛说的吗?” “当然…这小子本來不肯说实话,不过老夫有办法撬开他的牙…”庞文澜阴测测的一笑,尽管语气很平静,却带出一股令人恐怖的杀气。 自从庞劲东抵达长箐山,庞文澜始终表现得那样慈祥和善,而到了此时此刻,庞劲东却认识到了自己叔祖阴险狠毒的一面。 转念一想,庞劲东却也不难理解,若非如此,叔祖绝难在异国的土地上生存下來。 看到阿猛的这副样子,再联系到庞文澜的这番话,庞劲东大致也能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庞文澜让人把阿猛带走,并不是简单的看押起來,而是秘密关押并严刑拷打。 很明显,庞文澜对于刑讯逼供很有一套,杨家威受不住才吐露了实情。 必须承认的是,庞天啸的手腕还是很高明的,考虑到阿猛被抓后,刚开始说出來的话必然不会被大家相信,因此就吩咐阿猛先把他自己咬出來。 经过阿猛的一番表演,再加上庞文澜的精明,矛头才会转而指向庞天宠,这是一招以守为攻。 这也就是说,阿猛当时之所以选择那个位置开枪,是因为他本來就是想要被抓的。 这样一个差事很可能会送命,阿猛能够答应,是因为庞天啸许给足够好处,还答应全力保住他的性命。 而庞天啸敢这样承诺,是因为在除掉庞天宠之后,有足够的把握当上果敢共和军总司令,甚至可能还有把握进而除掉庞文澜。 一想到这些隐藏在亲情里的杀机,庞劲东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但是,庞天啸究竟有什么把握当上果敢共和军的总司令,庞劲东始终沒有想明白。 尽管联系到当前的这种大环境,庞劲东在突然之间似乎找到了答案,然而这个答案过于残酷,庞劲东实在不愿意面对。 马上的,庞文澜主动把这个可能说了出來:“你大伯当时保证了阿猛的生命安全,还许以高官厚禄,你知道他为什么敢这样做吗?” “不知道…”庞劲东苦笑着摇了摇头,把所有的话都留给庞文澜说,而不是由自己进行推测。 “因为他早和MD政府军勾结到一起了,参与其中的还有你四叔庞天彪…这两个小畜生……”庞文澜说着,又是猛地一拍桌案:“早知今日如此,当初在他们刚生下來的时候,我就应该把这两个逆子摔死…” 庞文澜说罢,冲着杨家威使了一个眼色,后者清了清嗓子,意味深长的问庞劲东:“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置你的三叔和四叔?” “这……”庞劲东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回答说:“我觉得这件事情当中可能存有误会,希望四爷爷调查清楚再说,不要冤枉了三叔和四叔…如果他们真的犯了错误,也应该交由四爷爷來处置…我作为一个晚辈,在这些事情上沒有发言权…” 这是一颗问路石子,庞文澜是要借这个问題考察庞劲东为人处世的态度,而庞劲东的回答让他很满意,立时微微的点了点头。 庞文澜吩咐杨家威:“把你家孙少爷带下去吧,还有他的那些手下也要好好安顿…”接着,庞文澜笑容满面告诉庞劲东:“你好好休息一下,准备反攻长箐山…今后,四爷爷还有很多需要借助你的地方…”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405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反攻 庞劲东点点头:“那我先下去了…” 庞天宠指了指地上的阿猛,问庞文澜:“这小子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庞天宠挥了挥手,略有些不耐烦的说:“劲东既然已经知道事情的原委,他也沒什么用了,留着碍眼…” 庞劲东一听这句话才知道,原來是为了在自己面前作证,阿猛才能活到此时,否则早就被处死了。 庞劲东本來想为阿猛求情,保住性命,可看到他的这幅惨状,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对于现在的阿猛來说,死未尝不是一种解脱,继续活下去反而更加痛苦。 就在庞劲东怀揣着沉重的心绪走出去之后,帐篷里传來一声清脆的枪响,宣告了阿猛生命的终结。 见庞劲东低头不语,陪在旁边的杨家威以为庞劲东是在揪心于庞天宠刚才的一句话,于是立即解释说:“别听你大伯说什么,要是沒本事就不配做庞家的人,那是在激励你上进…其实在你伏击MD政府军的时候,你四爷爷派了第一营隐藏在旁边,一旦你失手就会立即前往增援,你的安全是绝对有保障的…这件事情我最清楚不过來,因为当时负责指挥的就是我…不过,你四爷爷和大伯确实想借这个机会考察一下你的能力…” 杨家威的这句话说明了一件事情……精锐的第一营暗中一直跟在血狮军团的后面,派驻怒江沿岸只是一个幌子,他们的真正使命是支援庞劲东作战。 至于庞文澜为何沒有直接下达命令,而是做出了这样一个安排,庞劲东多少能够揣测到原因,那就是叔祖要给自己一个表现的机会。 从现在的很多迹象可以看出來,庞文澜对庞劲东经过一番或明或暗的考察,看來是真打算把很多事情交给庞劲东去做。 换言之,庞文澜想让庞劲东直接或间接的加入果敢共和军。 随之而來的问題就是,庞劲东必须表现出足够的能力和实力,让果敢共和军的普通官兵乃至元老,能够尊重并服从。 而如果庞劲东是在庞文澜的帮助下取得胜利,对庞劲东树立威信显然缺乏足够的支持。 无论是从家族这个角度來说,还是考虑到这些在异国土地上艰难生活的同胞,庞劲东很愿意去做一些事情。 不过,庞劲东眼下却沒有考虑这些,只是对杨家威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句:“是吗…….” 杨家威说:“更何况,我对你还算是比较了解的,知道你的能力,这场战斗不过就是小菜一碟…” “哦…”庞劲东轻轻点了点头。 看到庞劲东的这种态度,杨家威发觉自己会错了意,庞劲东的沉闷另有原因:“你到底在想什么…” “沒什么……”庞劲东长叹一声,无奈的说:“只是我万万沒有想到,亲情竟然也会变成这个样子…” “对于很多人來说,亲情不像你想的那样值钱…”杨家威显得不以为然,轻哼了一声,继续说:“其实三少爷和四少爷一直都想谋夺总司令的职位,庞将军早就看在眼里了…但正因为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所以总是想要给他们一个机会,却沒有想到他们这一次竟然搞出來这样大的事情…” 庞劲东试探着问:“四爷爷是不是将阿猛秘密关押,然后严刑拷打才问出的口供?” “沒错…虽然三少爷很不放心,不断派人探听阿猛情况,但是庞将军做得很隐秘,具体的看押地点只有不多几个人知道…三少爷就算是想派人灭口,都找不到任何机会…”杨家威点了点头,坦然承认道:“结果,不仅知道了真凶到底是谁,更是有了意外的发现…” “三叔和四叔勾结MD政府军?” “对…”杨家威说到这里的时候,情绪开始显得有些沉重:“庞将军执行军法极为严格,而且还十分看重亲情…因此他们两个笃定,只要坐实了庞天宠试图谋害你的罪名,虽然庞将军很赏识大少爷,也必然予以处决…二少爷素來淡薄,与世无争,大少爷只要一死,果敢共和军总司令的职位,必然落到三少爷庞天啸的头上…” “但是据我的观察,四爷爷是个十分传统的人,家中大小事务从來都要把长幼尊卑分得很清楚…而且从古至今,废长立幼都是取乱之道…就算二伯生性淡泊,四爷爷也很可能强迫他挑起这副担子…” “你说的很有道理,三少爷和四少爷也考虑到了这种可能性…所以,他们还准备了另一套方案……”杨家威向四周看看,注意到身旁沒有其他人,才压低了声音说:“那就是引MD政府军攻山…咱们队伍中的缅族军官和士兵一向听从三少爷和四少爷的命令,而且在这件事情上也早就被收买了…只要MD政府军一來,他们就会在自己的防线上让出一个缺口,让MD政府军直取长箐山…” “可是这样做,他们有什么好处?” “好处多得很…阿猛因为是三少爷的亲信,因此对这些事情了如指掌…”杨家威的声音依旧低沉,眼角的余光不时向四周看去:“MD政府军已经答应,只要能够拿下长箐山,保证让三少爷当上果敢共和军的总司令…而且还将支持三少爷夺取果敢地区,甚至整个掸邦…到时候,三少爷就是掸邦特区主席,而四少爷是副主席…两个人成了占据一方的土皇帝,虽然是被MD政府操纵的傀儡…” 当杨家威把话说到这里,庞劲东先前的疑问基本得到了解答:“于是四爷爷将计就计,索性将缅族士兵击中部署到侧翼,给他们机会把MD政府军引进來,将长箐山拱手相让…然后集中力量切断他们的补给线,将他们困死在山上…” 杨家威抚掌大笑,声音无意间提高了许多:“你真的很精明…” “但我还是不明白,三叔和四叔是怎么与MD政府军勾结到一起的?” 杨家威再一次环顾了四周,确定沒有人注意到自己这一边,才告诉了庞劲东一些事情。 原來,庞天啸和庞天彪的母亲属于非常庞大的家族,在缅族当中很有影响力。 MD政府的许多高官都与其有一定关系,甚至本就是出身于这个家族。 庞文澜当年与他们的母亲结婚,就是想通过这次联姻争取到当地缅族的支持,哪怕只是一部分支持,进而努力让MD政府默许自己的存在。 现在回顾起当初的这件事,可以肯定地说是一个十分正确的决定,可也给今天留下了隐患。 庞天啸和庞天彪利用母亲家族的关系,拉拢了果敢共和军中的缅族士兵,而且与MD政府始终保持秘密联系。 杨家威总结说:“其实三少爷和四少爷之所以能这样做,也是因为他们更认同缅族,对果敢人沒有什么感情,对我们的理念也缺乏认同…他们同时具有华夏和缅族血统,但是在他们身上,缅族才是显性基因…” “也许那个阿猛说的话都是在撒谎…”庞劲东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在掌握更加充分的证据之前,还是不要轻易断定三叔和四叔有罪…” “还想要什么样的证据?”杨家威轻哼一声,不满的说:“庞将军制定这样一个计划,其实也是不敢相信阿猛的一面之词,给了三少爷和四少爷一个机会…所以在主力部队悄悄撤出长箐山之后,我们一直在暗中观察他们两个的所作所为…如果他们沒有背叛果敢共和军,到时候我们再悄悄的回去,大家在面上都过得去…但是他们竟然真的把MD政府军给放进來了…” “三叔和四叔现在哪里?” “在长箐山,和MD政府军在一起…” 庞劲东对亲情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不愿意在这问題上继续纠缠,岔开话題说:“既然叔祖制定了这样一个计划,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呢?” “你可不要以为是庞将军不信任你…”杨家威担心庞劲东产生误解,摆了摆手,急忙解释说:“只是担心你手下人多嘴杂…其实一开始就完全掌握这个计划的人,只有庞将军和我…果敢共和军的所有官兵都不了解,临时接到了调动的命令…” 杨家威的这个解释完全站得住脚,如果计划被无意间泄露了出去,而庞天啸和庞天彪却沒有叛变,那么必然将在果敢共和军内部引发不和。 庞劲东看着杨家威,揶揄道:“因为我手下人多嘴杂,所以你才让人带着我兜圈子…” “嘿嘿…”杨家威挠了挠头,干笑两声说:“这是担心你立即去长箐山增援,所以才拖延一段时间,然后和我们会合打回长箐山…” “说到反攻长箐山……”庞劲东微微皱起眉头,将自己的疑虑说了出來:“我观察过长箐山的地势,那里易守难攻…我们沒有空中力量的配合,也缺乏重型武器,只能进行长期围困…但MD政府军会派來增援部队,我们在人数上必然将处于劣势,更何况还不知道长箐山那里有多少敌人…” “你考虑的很周全…”杨家威点点头,告诉庞劲东:“果敢地区的MD政府军指挥官叫通莱,他显然不太信任你三叔和四叔,所以沒有把主力部队派來,只是调了一个营进行试探性进攻,我们完全有把握打垮他们…虽然说,通莱的援兵已经在路上了,可长箐山毕竟是我们经营了数十年的基地,想跟MD政府军抗衡,再沒有更合适的地方了…所以我们必须尽快夺回來,然后凭险而守…” “有具体计划吗?” “庞将军在长箐山的这几十年可沒有闲着,修建了大量的工事和地下通道……”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 “可是你不知道这些工事和地下通道修建到了什么程度…”杨家威又一次环顾了四周,然后用低低的声音说:“事实上,整座长箐山是空的…” 庞劲东愣住了:“真的假的?” 长箐山的规模虽然不小,但如果把整座山变成巨大的堡垒,也并非沒有可能,庞文澜在过去有几十年的时间去做这件事。 庞劲东所惊讶之处在于,从外面竟然一点看不出來。 很多人把修筑地下工事想得很简单,以为不过就是挖一些地道,实则不然,这里面有很多细节的技术问題。 比如说,人会呼出大量的二氧化碳,地下工事是一个封闭的环境,二氧化碳很容易聚集到一定的浓度,让里面的所有人窒息而死。 为了排出这些二氧化碳,就必须开有通风口,还必须够大,才能与外界进行足够的气体交换。 人们的生活需要饮食,在地下工事中,怎样处理生活做饭时产生的烟是个很大的问題。 当然可以通过通风口排出去,但在长箐山这种人迹罕至,极少有现代文明痕迹,完全一副自然风貌的地方,一股炊烟会被很容易的观测到,哪怕是极其轻微的。 地下工事必然要开有火力窗口,用來与进攻的敌人交火。以长箐山这样的规模來说,火力窗口必然不少,然而庞劲东却连一个都沒发现。 除此之外,如此大规模的工程必然要留下许多施工的痕迹,庞劲东在长箐山的这些天,四处却只见到原生态景色。 杨家威告诉庞劲东,长箐山不仅是要塞,实际上还是一座地下城,建有完善的生活设施,储备了充足的粮食、弹药和其他物资储备。 在必要的时候,整支果敢共和军据此坚守一年半载,绝对不成问題。 庞劲东感慨的点了点头:“叔祖厉害…” 杨家威以为庞劲东不相信,急忙保证说:“等夺回长箐山之后,我领你好好参观一下…”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405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正文 第四十章 彭仁浩的心思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通莱一句话沒说,而是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传令兵,似乎难以相信刚才的这句话。 可怜的传令兵冒了一脑门的白毛汗,在通莱凶狠的目光之下,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揣测着自己的将要遭到什么对待。 过了良久,通莱的嘴角抽搐了几下,神情瞬间变得沮丧起來,喟然长叹道:“都是我的错……” 传令兵一听通莱主动承担了责任,顿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同时立即宽慰道:“上校不要这么说,您的计划本來是完美无缺的……” “不…”通莱缓缓的摇了摇头,打断了传令兵的话:“发现长箐山是一座空城之后,我应该立即命令他们撤退,而不是固守待援……都怪我求胜心切…”说到这里,通莱的右手紧紧地攥成拳头,狠狠地敲在桌子上,咬牙切齿的骂道:“庞文澜这条老狐狸,早晚有一天,我要剥掉他的狐狸皮…” 传令兵心里拿不定主意,自己是不是应该说些“上校别生气了,气大伤身…”之类的话,但最后他决定不说出口,而是请示道:“增援部队已经抵达长箐山外围,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暂时不要进攻,用他们携带的火炮,给我炮击长箐山…”通莱说着,又是一拳狠狠地捶在桌子上。 庞文澜喜欢拍桌子,而通莱则是喜欢捶桌子,行为上的这点细微差别,是基于两个人不同的性格。 不过这两位对手也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同样老谋深算。 事实上,通莱在内心中认为,对于进攻长箐山部队的全军覆沒,还有一个人应该承担责任,那就是他派出的援军指挥官。 通莱对这名指挥官早就有所不满,因为这名指挥官过于懦弱胆小。 在通莱的眼里,简直就是一只温柔的小白兔,也是军人的反面典型。 如果不是因为这名指挥官在军中有一定势力,通莱早就找借口将他枪毙了。 通莱当时决定先派一支轻型部队,在果敢共和军的缅族士兵配合下,对长箐山发动试探性进攻,再以一支重型部队在外围予以火力支援。 如果能胜利最好,否则的话,人员和装备也不会遭受太大的损失,而且轻型部队便于撤退。 十分不凑巧的是,在所有的重型部队中,这名指挥官所属的部队距离长箐山最近。 通莱本來很不情愿,但无奈之余也只能派他上阵了。 不出所料,这名指挥官行事的作风一点都沒有改变,一路上前瞻后顾,前怕狼后怕虎,像蜗牛一般缓慢的潜行着。 通莱揣测到长箐山可能是个圈套之后,立即下达命令要求加快行进速度,他却找出了种种借口,就是不执行。 结果等到这名指挥官抵达长箐山,战斗早已经结束了,果敢共和军正忙着清算庞天啸和庞天彪的叛变行为。 通莱一计算,就算是派遣距离较远的部队,也会在此之前抵达长箐山。 事情的关键在于,如果这名指挥官可以提早到达,可能先遣部队就不会败得这样惨,也可能会帮助巩固对长箐山的占领,甚至可能重创乃至全歼果敢共和军的主力…… 可能性实在太多了,通莱现在唯一想的就是,怎样做才有可能枪毙这只小白兔。 只不过,通莱沒有在传令兵面前说出來,以防泄露出去扰乱军心。 很多MD军人根本就沒有对国家的忠诚可言,这名指挥官目前正指挥部队在前线作战,如果知道通莱对其有意见,不是沒有可能倒戈一击。 “不管怎么说,这只小白兔毕竟已经拥有了前沿阵地,现在应该立即派遣援军过去……”通莱说话的声音很低,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传令兵听:“可是派谁呢?” 传令兵站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出,遑论提出什么建议了,只是安心等着通莱自己做出最后决定。 通莱沉思片刻,缓缓的从椅子上站起來,却又突然坐了回去,吩咐传令兵:“马上把彭仁浩给我叫來…” 彭仁浩这位代表着所有果敢人的MD掸邦第一特区……也就是果敢特区……主席,是一个持重守成的人。 他最大的理想,也是唯一的愿望,是让果敢地区维持现有的局面,也就是果敢人继续高度自治,拒绝MD政府的干涉,但同时也坚决反对果敢独立。 其实彭仁浩的心里非常清楚,自己的这一理想面临两个巨大的威胁,一个是庞文澜,另一个就是通莱了。 这两个人不仅分属对立的两股势力,而且对彭仁浩來说还有另外一个区别,他不在乎庞文澜,却很害怕通莱。 之所以会这样,一方面是因为彭仁浩继承了国人善于内斗的优良传统,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两个人对他的威胁程度是不同的。 经历过多年的动荡之后,“和平与发展”已经成为大多数果敢人的追求,在这种情况下,多年來坚持不肯放弃自由理想的庞文澜,倒也不敢轻举妄动。 更加重要的是,长箐山处于果敢特区政府治下,果敢共和军的物资补给需要通过果敢地区获取,毒品走私网络更是要经过这里,而彭仁浩毕竟统治着整个果敢地区。 这就等于是,果敢共和军的生命线掌握在彭仁浩的手里,彭仁浩在必要的时候,完全可以对果敢共和军进行封锁。 因此,尽管果敢共和军在名以上并不服从果敢特区政府,但庞文澜却不得不在很多方面遵从彭仁浩的意见。 类似的原因则造成了彭仁浩对通莱的忌惮,通莱无求于彭仁浩,麾下的第七十七师拥有近万人的兵力,遍布果敢地区内部及外围,而果敢特区政府的果敢民族民主同盟军不过才两千余人的兵力。 这就意味着,通莱有能力将整个果敢地区夺过來,所缺的只是一个合理合法的借口。 此外,通莱还把持着滚弄,这也是彭仁浩乃至所有果敢人的一块心病。 滚弄连接着果敢地区与MD本部地区,在历史上曾属于果敢地区,居住着数万果敢人,如今却不归果敢特区管辖,而是直接隶属于MD政府。 果敢特区政府与MD政府虽然力量相差悬殊,不过MD政府无论基于现实考虑,还是迫于外界的压力,不敢在果敢轻举妄动。 可在滚弄则不然,MD政府想要整治那里的华人,几乎不需要任何理由。 果敢特区的果敢人与滚弄的果敢人同文同种,血脉相连,滚弄果敢人的安危存亡,是果敢特区政府必须考虑的严肃问題。 此外,彭仁浩之所以惧怕通莱,也有性格上的原因。 面对强势凶狠的通莱,懦弱的他只有唯唯诺诺的份。 接到电话知道通莱要找自己,彭仁浩片刻也沒敢耽误,就來到了七十七师的师部。屁股还沒在椅子上坐稳,通莱劈头盖脸的指责道:“都是你干的好事…” “你找我?”听到通莱的这句话,彭仁浩当时就是一个激灵,屁股立即离开的椅子,但也沒有站起起身來,保持着类似于女性小便的姿势。 这对于大腹便便的他來说,实在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通莱冷笑一声,重申了一遍:“应该对果敢负责的,当然是你了…” 彭仁浩拼命的冷静了一下,然后赔着小心的问:“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事情,让通莱师长这样大动肝火?” “果敢共和军的人无故谋杀MD政府的军人,在我派人进山抓捕罪犯的时候,竟然设下埋伏,导致我军…….蒙受了很大的损失…”通莱想了一想,沒有说自己的部队实际上是全军覆沒了,只是用“很大的损失”这样的措辞一笔带过。 其实彭仁浩对这些事情全部了解,但是却只能装作不知道,否则必然会显得自己这个特区主席无能。 通莱知道彭仁浩知道,却装作不知道彭仁浩知道,把事情的全部经过说了一遍,以增加对彭仁浩的威慑。 彭仁浩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通莱师长是知道的,我虽然名以上是特区主席,但果敢共和军根本就不服我管……” “幸好你还沒忘自己的身份……”通莱不耐烦的打断了彭仁浩的话:“既然是这样,在你的辖区内存在这样一支反政府武装,为什么不予以清除?” 彭仁浩一听这话,心中顿时暗暗叫苦:“过去几十年,从MD政府到各支势力,谁都沒能把果敢共和军怎么样,我彭仁浩要是有那本事,还用得着在这里听你像训孙子一样训我?何况你从來也沒有命令过我去消灭他们…再者说了,你早就知道果敢共和军是怎么回事,怎么自己不去干?” 这些话彭仁浩只敢在心里想一想,在嘴上却只能寻找借口为自己开脱:“我不是沒有想过办法,但是那帮家伙太狡猾……” 通莱第二次打断了彭仁浩的话,不过语气有些缓和下來了:“我对果敢共和军还是有一定了解的,虽然你沒有把他们绳之以法,倒也不能完全怪你……” 彭仁浩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通莱师长明鉴……” “只不过嘛……”通莱狡诈的一笑,慢慢悠悠地说:“果敢共和军的物资补给,毒品的贩卖等等,都需要通过果敢地区进行,你为什么不予以截断呢?” 彭仁浩的确有这个能力,并且用这种能力换來了庞文澜对他的忍让。 但这种事情就像是核武器一样,摆在那里吓唬人可以,却不能真的拿出來用。 虽然对于很多果敢人來说,果敢共和军的政治理念有些极端,渴望和平安定生活的果敢人多数并不愿意追随他们。 然而,这不意味着果敢共和军在果敢人当中是孤立的,正好与之相反的是,同情乃至支持他们的大有人在,其中不乏特区政府的官员和果敢民族民主同盟军的军官。 如果彭仁浩强行对果敢共和军进行封锁,那么结果就是自己在特区政府内部被孤立,这是只想安心做好特区主席的他根本不愿意见到的局面。 然而就算彭仁浩想要继续保持现状,现实情况也不允许他这样做了。 沉思了许久,他无奈的点了点头,告诉通莱:“我这就回去安排…”说罢,他索性完全站立了起來。 通莱摆了摆手:“不必了…” 这句话让彭仁浩猛然放松下來,“噗通”一声结结实实的坐到椅子上,长出了一口气,问:“通莱上校的意思是……” “如果在二十四个小时以前,还有这样做的价值,但是现在沒有了……”通莱又是一声冷笑,对自己的话做了详细的解释,让彭仁浩的神经重新绷紧了:“本來我们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施加压力,争取果敢共和军归顺MD政府。然而他们现在的所作所为,等于公开向政府宣战。对于这样的匪类,就只能予以消灭。” “是……是吗……”彭仁浩傻傻的坐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既然事情发生在你们特区政府的辖区内,那么希望特区政府能够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顿了顿,通莱一语双关地说:“政府军就不插手了,免得让人指责我们破坏和平协议和果敢地区的自治。” 彭仁浩如同触电一般,“霍”的从椅子上蹦了起來。 但是还沒有等彭仁浩张口,通莱继续说了下去,语气中带上了警告的意思:“如果你认为自己这个特区主席难以胜任的话……”通莱收起冰冷的笑容,一字一顿的说:“我可以考虑换人…” 等到通莱话音落地,彭仁浩无力的跌坐回椅子上,目光呆滞且茫然的看着前方。 看着彭仁浩的样子,通莱毫不顾忌的笑了,笑得很得意。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405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正文 第四十九章 貌埃 [手机,平板电脑看小说,,更新更快,更省流量] “是这样的堂弟…….”庞仰岳转向庞劲东开始解释起自己的名字:“家里到了我们这一代男孩的名字排‘仰’字然后再加上一位民族英雄每一个人的名字都是如此而且还是爷爷亲自起的庞仰岳的意思就是敬仰并效仿岳武穆” 庞劲东知道自己的二哥也就是庞天宠的次子名字叫庞仰焕如此看來应该就是敬仰效仿袁崇焕袁督师 庞文澜沉重的点了点头对庞仰岳嘉许道:“做得好对得起我给你起的名字……” 庞天宠接着庞文澜的话说:“但是今后还要更加努力” 庞劲东见叔祖的双眼开始变得浑浊起來担心他此时黯然泪下既对老人的身体不好也不合此时气氛 于是庞劲东立即打岔对庞仰岳说:“堂哥自从知道你的事情之后我就非常的佩服却不知道原來你是我的堂哥今天还能坐到一起这实在是我的荣幸”庞劲东说着举起了酒杯:“这杯酒是我敬你的” 庞仰岳举起了自己的杯子与庞劲东相对一饮而尽然后微笑着说:“自从你到长箐山之后很多事情就飘进了我的耳朵尤其是峡谷一战打得实在漂亮看來我们庞家个个都是人才啊” 最后一个字刚说出口庞仰岳立即发觉自己有些失言 庞天啸和庞天彪是一对废物志大才疏却毕竟是自己的二叔和三叔 考虑到前些天发生的事情似乎这句话不太得体 但庞仰岳偷眼观察了一下在座的所有人却发现一个个面容平静这才把心放下 庞仰岳的心思转变得很快在座的人只有两个发现了一个是庞劲东另一个是他的小妹妹庞无双 后者冲他挤了挤眼睛而庞劲东则装作什么都沒发现只是举杯频频劝酒 “对了劲东…….”庞文澜放下筷子突然对庞劲东说:“你堂哥的事情对外还是要保密的因此今后但凡是在外人面前都不能叫他本來的名字要继续称呼他沈佩绂沈主席为了保险起见最好还是把他本來的名字忘记……” 庞文澜说到这里神色再次变得黯然起來 庞文澜注重家族传承宗族观念非常重自己的亲孙子改了外姓对他來说无异于背祖忘宗可为了大局却又只能忍了 席面上的气氛很快轻松了起來开始随意聊起一些话題 应该说庞劲东自从到了长箐山之后直到此时此刻才感到些许的放松 可惜这种轻松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大家很快又谈起了正事 庞仰岳跟庞劲东又干了一杯酒之后放下杯子若有所思的问:“对当前的局面堂弟怎么看” 眼下局面太过复杂也太过微妙甚至可以说还有些诡异 庞劲东在集市上杀了md兵之后政府军七十七师马上就进行了动员先遣部队第一时间就进入长箐山地区 第二批部队则在内应的配合下直接占领了长箐山速度之快让果敢共和军大吃一惊庞文澜的计划几乎差一点就要落空了 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人都会理所当然地认为接下來必将会全面开战甚至果敢地区的而很多平民百姓都已经做好了外逃的准备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二零六团、特区政府和同盟军先后向果敢共和军投诚之后第七十七师那里一点动静都沒有 这样一來横下心要跟七十七师决一死战的果敢共和军反而不敢有所作为因为摸不透通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庞劲东一直运兵布阵到了昨天果敢共和军已经将七十七师各部团团围住彻底切断补给中断联系 在情况明了之前庞劲东沒有贸然进攻以防陷入圈套 只要这样持续下去七十七师早晚捱不住主动求战然后落入果敢共和军的伏击 庞劲东想了想然后回答说:“我认为应该静观其变” “本來我不应该干涉军中事务可现在的情况这样微妙我不能视若无睹……”庞仰岳叹了一口气略有些无奈的说:“你的谨慎是对的但我们的对手不只是七十七师而是整个md政府军在我们和七十七师对峙的这段时间里md政府军的其他部队很可能已经动员开拔了如果这些部队与七十七师对我们形成合围情况就会变得非常不乐观因此我们现在应该尽快发动攻击尽可能的减少敌人的数量” 新的特区政府对原有的机构进行了改革最主要的有两个方面一方面建立了明确的行政体系增设了许多部门例如商务部和工业部使得特区政府的功能更加完善也更加具备一个独立国家的特征; 另一个方面则是沒设国防部而是建立军事委员会由特区主席同时兼任军委会主席 军委会的主要职责是领导武装部队并协调各个部门与军队之间的关系 这也就是说沈佩绂虽然不像前任彭仁浩那样在特区主席之外还有一个总司令的头衔却是果敢共和军事实上的总司令 因此如果就事论事庞仰岳的这几句话沒错 但他让庞劲东感到有些不舒服因为庞劲东猛然意识到庞仰岳的已经在无形之中让其地位凌于其父庞天宠之上 除了庞文澜之外他已经成了所有人的领导者 更加重要的是果敢共和军总司令毕竟是其父庞天宠但此时他竟然越过庞天宠直接征求自己的意见 这套体制的确立包含了很多庞劲东的设想和意见让政府领导人同时做军队的最高领导者是各国通行的做法也是比较科学合理的 同时也正是这套体制成全了庞仰岳除了他之外特区主席沒有更合适的人选 这是庞劲东此前沒预料到的本來也是沒有兴趣计较的因为庞劲东不打算跟人争权夺利 只不过庞仰岳的这句话让庞劲东不得不开始正视这个问題 庞仰岳的话里是否隐藏着某种不能明言的意图庞劲东眼下还不得而知 于是庞劲东只是笑了笑淡淡的告诉庞仰岳:“这些事应该由大伯拿主意” 庞劲东这话一出庞天宠无力的摆了摆手又摇了摇头然后说:“我岁数大了今后这些事情都交给你们年轻人去做吧” 再说七十七师这边 对果敢地区这段时间的巨变这支部队沒做出任何反应原因很简单通莱不在 但凡yankuai极权的政府都有一个很好玩的共同点就是特别喜欢开会通莱正是被叫回首都开会了 或许这是因为yankuai极权往往缺乏存在的合理性更加缺乏民意支持因此需要通过开会这种看似很民主的方式予以弥补 然而过多却又毫无意义的文山会海又反过來成为yankuai极权政府工作效能低下的根本性原因 这些会名目繁多而且往往需要很长的时间少则半日多则数日 单是从名义上看似乎每个会都很重要实际上真正触及关键问題的内容很少 大体上的程序也都差不多先是领导讲话然后下级做建议最后再由另外一位领导总结一下庆祝大会圆满成功和胜利闭幕 只要是坐在台上的领导通常都有机会讲话讲话的先后顺序则根据实际等级的高低确定 至于坐在下面的人只需要鼓掌和举手就可以了偶尔的倒也需要表态发言宣誓做好某项刚布置下來的工作 这些在别人看來荒唐无比的东西却被其中的人津津乐道 通莱成长于这种体制之下算是习以为常也觉得理所当然 尤为重要的是这一次会议的通知是他姐夫貌埃大将亲自下达的 安排会议通常是秘书的工作通莱猜测貌埃大将是有事要跟自己当面谈 所以尽管通莱内心对果敢地区的形势非常焦虑还是片刻也不敢耽搁就启程了 这会开的就像肥皂一样沒滋沒味就在会议结束后的当天晚上貌埃大将把通莱叫到了办公室 md国家的最高权力机构叫做“国家和平与发展委员会”其主席相当于总统同时也是国防军总司令通过国防部和国防军最高司令部对全国武装力量实施领导和指挥 国防部是md政府军的最高统帅机关统管作战、训练和军工等工作 貌埃大将是“国家和平与发展委员会”的副主席兼国防军副总司令虽然辈分是通莱的姐夫论年龄可以做父亲了 年龄上的成熟并不代表貌埃大将行事风格稳重正相反的是他跟小舅子通莱一样是十足的少壮派 通莱做的很多事情都出自这位姐夫的授意 貌埃大将长着五短身材十分的粗壮“国”字形的脸盘方方正正平日里甚少笑容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坐”貌埃大将见到通莱之后只是说出了这么一个字就算做是打招呼了 “姐夫找我來有什么事”通莱平日里见到貌埃大将完全是下级见到上级应有的表现只称呼“大将”或“副总司令”只有在私下里的时候才会叫“姐夫” “你在果敢特区做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貌埃大将倒是沒有兜弯子开门见山的说:“但是效果好像很不好呀二零六团和特区政府、果敢民族民主同盟军接连叛变” 通莱喃喃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正因为通莱是小舅子所以貌埃大将对他的要求格外严格如果通莱犯了错误貌埃大将绝对会不留一丝情面哪怕是两个人独处的时候 这就是有得有失如果沒有貌埃大将的提携通莱这个普通的缅族青年也走不到今天这一步 通莱知道自己一连串的失策肯定会招致严厉的申斥额头渐渐的沁出了汗珠 出乎通莱意料之外的是貌埃大将沒生气语气依旧平静:“不过这也算是好事就看你接下來怎么做了” “好事”通莱转念一想很快就明白了姐夫的意思 “这些事情事实上制造了充足的借口可以让政府军与果敢共和军全面开展”貌埃大将似笑非笑的道:“虽然此前战争已经发生了但基于舆论和民意的压力很多事是我们不敢做的不过如今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我一定完成任务”通莱奋起來充满期待的目光落在貌埃大将的脸上 “第八师和第三十二师暂时划归你指挥”貌埃大将挥了挥手吩咐说:“去吧别让我失望” ! 正文 第五十章 新变化 [,草莓小说网首字母,以前注册的账号依然可以使用] 经过几句简单交谈通莱与貌埃大将的谈话就结束了 自始至终貌埃大将都沒有对任何事给出任何明确态度更沒对通莱提出任何具体的指导性意见 其实貌埃大将不止对小舅子对任何人都这样 平常貌埃大将的话也不多让人弄不清楚在想些什么 在很多人的眼里这是所谓的“领导艺术” 一件事情不去具体的讲清楚然后让手下人放手去做成功了是自己领导有方失败了就是下属的问題 越是沒有能力的领导越是要装得神神秘秘给人莫测高深的感觉 所有yankuai极权政府的领导者都在这方面与貌埃大将有着共同点 md政府的yankuai和无能超越了很多人的想象就连通莱都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里有股裹尸布的气味 哈耶克认为经济领域里“劣币驱逐良币”的现象广泛存在例证之一就是在yankuai极权政府里往往是最坏者当权 很多人或许会感到奇怪为什么无能者会成为领导 原因很简单尽管从智商上來说他们是低等动物却有一样绝大多数人沒有的技能就是善于把弄权术和进行政治斗争 某种程度上來说这不是貌埃大将及其同僚的责任就算把更有才干和抱负的人放到他们的位置上经年累月下來也会变成跟他们一个样 根本的问題在于体制一种急需要变革的体制 如今各种条件已经积累到一定程度变革的机遇已经來临缺的只是能够领导变革的人 就在通莱动身回果敢地区准备调动部队的同时庞劲东下令果敢共和军对第七十七师发动了全面进攻 尽管七十七师已经做好迎战准备还修有大量工事在果敢共和军的面前却显得很脆弱不久就全面溃退 等到通莱带着增援部队赶回來第七十七师已经溃退出果敢地区 整编后的新果敢共和军不仅吸收了原來的三股势力而且在各个民族当中大力招兵买马 目前果敢共和军编有三个旅六个团总兵力接近六千人 不过尽管如此果敢共和军也不过大致与七十七师实力相当 势如破竹一般取胜的根本原因一则是因为士气高涨二则是因为庞劲东从西方学到战术思想和训练方法全部应用到了新果敢共和军身上 相比之下md政府军几乎停留在二战时期老旧落后到了难以想象的程度 庞劲东的全新作战思想是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败局早定 “第三旅是怎么回事”庞劲东看着眼前的作战地图对参谋们不满的责问道:“为什么到现在都沒有拿下丁伦镇” 参谋们通过各方面不断打來的电话将所有的信息汇总形成目前的战场态势 虽然这会在一定程度上延误作战时机却已经是这种条件下能够做到的最好的程度而这种方式是庞劲东确立的 长箐山的条件实在太过简陋庞劲东沒有液晶显示器实时关注战场动态只能趴在作战地图上分析研究然后不断把命令通过参谋传达下去 地图上用红线勾勒出了果敢特区的轮廓所有的重要地区和居民点都**上了红旗除了西南部的丁伦镇 严格的來说丁伦镇甚至算不上是一个城镇只是不大居民点而已 第七十七师在这里沒部署太强的力量只要夺取这里整个果敢特区境内的md政府军就基本被肃清了 主动西南方向的是第二旅这个旅的相当一部分官兵都是从原二零六团接收过來的旅长正是德钦巴丹 过去的几天里他们的作战一直非常勇猛在丁伦镇却成了缩头乌龟 沒有人知道原因德钦巴丹本人语焉不详只是声称遭遇顽强抵抗 在庞劲东的再三追问之下德钦巴丹最后要求回长箐山亲自向庞劲东汇报情况 庞劲东在无奈之余只能耐心的等待德钦巴丹间或发上几句牢骚 德钦巴丹很快就到了风尘仆仆的一头闯进作战室目光瞟了一下周围的人然后颇有深意的看向庞劲东 庞劲东明白德钦巴丹的意思立即吩咐其他人:“你们先出去一下” 等到所有人都出去之后德钦巴丹毫不客气的坐到了庞劲东的对面一脸无奈的说:“不是我不想打仗…….” 庞劲东的心中闪过一种不祥的预感眉头立即拧到了一起:“出了什么事情” “从昨天开始不知道什么地方传來谣言说是md政府军已经将果敢地区团团围住即将发动总攻而且……”德钦巴丹深吸了一口气略有些支吾地说了下去:“谣言还说……md政府军已经控制了滚弄……原來二零六团弟兄们的家属都被抓起來了用來要挟……要挟他们投降……” “什么”德钦巴丹一语既出庞劲东顿时愣在了那里 德钦巴丹注视着庞劲东小心谨慎的说:“我正在想办法平息这些谣言” “恐怕不是谣言”庞劲东长叹一口气无奈了摇了摇头 德钦巴丹的话证明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庞劲东根本不知道该怎样处理 以平民百姓的生命安全要挟军队投降原是战争中很常见的事情只是很多人不屑或不愿采用 尽管当前的国际法对身处战争中的平民有保护规定但沒有任何强制力保证实施在人们不愿意遵守的时候等同于一张废纸 一些负责任的大国政权尚且会或明或暗做类似的事情md这样的军政府能够如此也就不稀奇了 德钦巴丹摇了摇头忧心忡忡的说:“如果不是谣言那就糟了……” 庞劲东站起身來在办公室來回踱步过了良久告诉德钦巴丹:“你的旅毕竟还有一批能用的士兵先把丁伦镇拿下來再说” “好吧”德钦巴丹点点头又问:“这些……谣言该怎么处理” “一时之间我也想不到对策……”庞劲东正要说下去电话突然响了 庞劲东接起來只听了片刻工夫脸色突然大变无力的坐到了椅子上 德钦巴丹很想知道电话的内容是什么但他很知趣不去追问别人不愿意说的事 他轻声咳嗽了一下不自在的说:“我先出去一下有事就喊我一声” “不用了”庞劲东放下电话带着满脸苦笑的说:“该发生的事情总会要发生你早晚也会知道的” 即便是庞劲东不再说什么德钦巴丹也多少揣测到了:“难道是战局发生了变化” 庞劲东无力的点了点头:“正是这样” 谣言果然成真 就在庞劲东与德钦巴丹交谈的同时果敢的周边地区尤其是滚弄已经遍布md士兵正是通莱刚刚接过指挥权的第八师和第三十二师 通莱原有的第七十七师有八个团满编的情况下有九千余人的兵力 还沒有全面开战连同被歼灭和叛变就已损失两个团现在更是被果敢共和军彻底打残 看到这支倾注了自己多年心血的部队变成如此模样通莱的愤怒是旁人难以体会的 这种愤怒促使他不择一切手段对果敢共和军进行报复 由于通莱的手头现在又多了两个师所以复仇可以很顺利的进行下去 就在通莱部队的身后貌埃大将还准备了四个师作为战略预备队随时可以投入战斗 如此一來变得底气十足的通莱决心一举达成最终目标全歼果敢共和军彻底吞并自治的果敢特区 也就在这个时候通莱凶残狂暴的本性发作了部队将果敢特区团团包围之后沒直接进攻果敢共和军而是对当地少数民族进行疯狂迫害首当其冲的就是果敢人和掸族 当地的村落和城镇虽然落后但祥和的人民和美丽的环境如同世外桃源一般 然而在通莱的魔爪之下瞬间变成了人间地狱 仅仅滚弄一地少数民族的房屋全部被焚毁财产遭到公开的掠夺妇女遭到轮|奸男人和儿童遭到屠戮 城镇上空冒起滚滚的浓烟整日不熄汇合一起变成更加庞大的烟团向周围扩散如同狰狞的怪兽一点一点吞噬着一切 md士兵在这些暴行当中将混乱的军纪和低劣的品质得到充分发挥将所有人类社会所公认的道德准则和一切战争法则全部抛到脑后上演了让全世界震惊的暴行 很快的已经渐渐淡出人们视野的md局势开始重新引起关注 国际社会的东西方两大阵营在这件事上找到了共同点无一例外对md政府提出了严厉的批评 一股不利于md军政府的力量开始逐渐汇聚到了一起 可笑的是md政府自己却沒意识到这一点反而觉得这是真正统一国家的时刻 也正是因为这种心态md军政府对国际社会越发强烈的批评置若罔闻并且以十分强硬的姿态发表声明称近期一系列事件属于内政其他国家无权干涉 在高层的怂恿和鼓动之下通莱的手下分成一队一队化妆成平民进行更大范围的掠夺和屠杀 平民只能眼睁睁看着住所和辛苦积攒多年的财物被付之一炬或者被md士兵劫掠 不过相比于生命人们已经顾不上这些身外之物了 男人卷裹起能带走的细软保护着妇女和儿童一路上尽量躲避军人和说缅族语言的人寻找逃生之路 女人无一例外的用黑灰抹脸穿着破衣烂衫唯恐露出一点姿色被人注意到 人们都在尽力向安全的地方逃去问題是已经开始逐渐陷入疯狂的md究竟哪里是安全的 ! 正文 第五十一章 阴谋 [,草莓小说网首字母,以前注册的账号依然可以使用] 完全可以想见的是已经公开和md政府决裂的果敢特区成为了绝大多数人的首选 其他距离果敢特区较远的人则尽力躲到克钦邦等少数民族占有多数的地方 大量难民由此涌入果敢特区给特区政府带來了很大的困扰和难題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收买民心的好机会如果能够充分利用好可以让各民族平民都全心全力的拥戴果敢特区政府 正是基于这个考虑特区政府和果敢共和军所有官员的态度一致要求竭尽全力收容和救助难民 不过机会并不是免费的而是有高昂成本 首先难民需要地方安置; 其次许多人趁火打劫导致果敢地区的治安状况不断恶化; 再次则需要大量的食物和药品 面对这种局面庞劲东和沈佩绂连夜开会研究终于制定出了相应的对策: 第一、在远离居民点的地方设立难民营将所有逃难而來的难民全部收容其中未经允许的情况下任何难民不得随意出入; 第二、对于确实想要定居果敢地区的经过身份甄别确认忠实可靠、背景毫无问題的可以离开难民营然后由特区政府统一安置住所和就业; 第三、最精锐的第一旅的主要任务是护卫长箐山基地和特区政府从中抽调一个团出來派往各个难民营维持治安; 第四、就是向难民营提供足够的药品和食物了民以食为天这个问題解决不好难民营很可能会发生暴动到时候特区政府就会内外交困 在这几条对策里面第四条既是最容易做到却也是最难做到的 说容易是因为谁都会干说难则是因为需要太多钱 其实还不只是这件事当前的每件事都需要钱 随着规模扩大和人员增加果敢共和军的日常开销已经翻了几番在战争状态下需要的钱更多 打仗就是在烧钱否则弹药消耗沒有办法补充伤亡的士兵无法得到抚恤 毒品生意固然获利甚丰可应付当前局面还是有些困难暂时只能依靠过去存留的资金解决燃眉之急 在果敢共和军的所有人当中如果论个人资产最有钱的当属庞劲东 虽然果敢共和军的总资产规模惊人却不属于具体某个人 庞文澜这些年只是全力发展队伍并沒有给自身积累下多少财产 因此每当提到钱的时候众人的目光都会有意无意的看向庞劲东 庞劲东明白大家的意思毫不犹豫掏了三千万美元用來支持果敢共和军 庞劲东如果想要用钱就必须要找唐韵这个女人事实上成了庞劲东的财务主管 由于唐韵有过二|奶的从业经历而且手脚不干净从陈宇博那里搜刮了巨额资金所以庞劲东起初并不放心 但时间一长庞劲东发现唐韵虽然喜欢挖苦嘲弄自己但出发点倒都是善意的至少在忠诚这方面沒问題 她不仅可以将财产最大程度上增值而且庞劲东只要张口要钱就必然如数送到从不过问用途 于是庞劲东索性任命唐韵为帝国控股集团的财务总监到了后來甚至连个人账务也归她管理了 说起來曾有一段时间庞劲东让风间雅晴负责家用却沒有想到这个丫头抠门的要命 庞劲东对钱本就沒什么概念有的时候大手大脚沒有的时候节衣缩食无论怎样心情都很愉快 然而在风间雅晴的的克扣下庞劲东日子过得一直很艰辛 即便庞劲东只要一百块钱风间雅晴都要问清楚用途然后很认真的记在一个小本上 庞劲东但凡是有一点不满风间雅晴肯定会大讲赚钱如何不易应该勤俭持家 最后庞劲东忍无可忍便夺了风间雅晴的财权交由唐韵 风间雅晴觉得庞劲东太过挥霍自己又无法规劝倒也乐于不管这摊事了 “好八个小时之内我就可以给你汇过去”唐韵的声音懒洋洋的纤指握笔轻移将果敢共和军的账号记了下來 果敢共和军在很多国家和银行都开设有账号庞劲东提供的是一个国内的 这笔钱到账之后果敢共和军在国内的人就会立即用來购买各种物资然后通过边境的贸易口岸发送给果敢特区 如果是需要一些特殊的东西例如武器弹药之类就要先将钱转移到境外去然后通过一系列复杂办法买到所需的东西最后用更复杂的手段送到果敢共和军这里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催促说:“你最好尽快我这笔钱急等着用” “哦”唐韵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语气依然平静:“是提供给果敢共和军吗” “你怎么知道的” “你说呢你难道不看报纸吗”一听到庞劲东的问題唐韵的语气不再平静了:“你现在成新闻人物了” 长箐山这里沒有报纸和杂志只能通过网络和电视了解外面的世界前者的速度慢如蜗牛至于后者则是有等于无 md本国只有两个电视台庞劲东根本听不懂里面叽里呱啦说些什么只能看卫视 然而由于地势原因信号非常之差 加之庞劲东到了长箐山之后基本沒有闲下來过所以跟外界基本是隔绝的 在唐韵的介绍之下庞劲东才了解到国际社会开始关注md局势 当前md政府面临了前所未有的舆论压力不过国际社会还沒采取实质性举动所以md政府也不以为意 耐人寻味的是z国的态度多年來该国基本不怎么关注海外侨民的利益和人身安全 可东南亚各国偏偏不给面子几乎每一个国家都有yankuai传统而且延续了一个多世纪 一九九八年某国爆发举世震惊的yankuai暴乱z国政府仍然保持着同样举世震惊的沉默 不过那次暴乱让z国在国际社会上颜面尽失也导致海外侨民团体甚至于国内居民向心力的丧失因此从那之后这种政策就慢慢的发生改变了 这次暴乱虽然是针对所有少数民族但果敢人蒙受的损失更大而且战场又与z国交界因此z国坐不住了 z国外交部新闻发言人第一时间召开记者招待会表示严重关注md国内近期的局势对民族仇杀进行了严厉谴责 同时还声称不排除采取进一步行动的可能性 这些话目前仍然停留在口头上可让庞劲东还是感到了些许欣慰因为这说明z国对外政策在某种程度上转变了 假如果敢共和军失败果敢民族可以向边境地区撤退到时z国政府很可能会放开边界接纳华人难民入境 这在历史上是有过先例的不是沒可能重演 当然庞劲东不希望失败但是凡事总要考虑最坏的可能 庞劲东想着心事一时之间沒有说话唐韵奇怪的问:“怎么不出声了想什么呢” “沒什么”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又问:“你还沒说我是怎么出名的” “现在信息技术这么发达m国总统被一只破鞋砸到几分钟之内全世界都能知道何况是一场战争呢”唐韵说着竟然笑了几声好像是很为庞劲东感到得意:“交战各方的情况早就被媒体挖掘出來了当然也包括果敢共和军的领导人而这些领导人绝大多数都是老牌反叛分子土生土长的md人沒什么新闻价值你这位亿万富翁就不同了放着帝国控股集团的董事长不当跑去当一个yankuai武装的副总司令” 庞劲东苦笑两声:“连你都知道了” “我还沒恭喜你当上那个什么果敢共和军的副总司令呢”唐韵又笑了两声打趣道:“你应该请客了” 说起來在红岩谷基地的时候唐韵见识过一场真刀真枪的战斗 但相比果敢特区目前的情况那就只能是小巫见大巫了 这娘们竟然笑得这么开心庞劲东觉得应该让她更充分体会一下什么是战争 庞劲东不知道的一件事情是国内关于自己的新闻报道得到了來自高层的控制否则自己将会有更多的既往经历和新闻被挖掘出來 “好我请”庞劲东无奈的答应道然后低声咕哝了一句:“假如我有命活着回去” “对了就算你不给我打电话我也正要给你打电话过去”突然之间唐韵变得一本正经起來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告诉庞劲东:“有人要见你” 庞劲东对唐韵态度的转变很费解:“谁啊” “我不知道”顿了顿唐韵补充说:“但是我相信是十分重要的人物”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都被你弄糊涂了” 唐韵效仿庞劲东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也很糊涂” 原來金玲玲在昨天晚上突然找到了唐韵因为她无法联系到庞劲东于是就让唐韵代为转达一个消息 消息内容很简单就是有人要见庞劲东而这个人可能会对庞劲东给予重大帮助 至于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见庞劲东给予什么样的帮助金玲玲只字未提 她只是告诉唐韵庞劲东如果同意见这个人就立即和她取得联系 唐韵多少知道一些庞劲东与金玲玲的关系刚开始的时候以为是因为庞劲东这段时间冷落了金玲玲所以小女孩怄气说出这样一番话 唐韵知道庞劲东现在做些什么不愿用这些无聊的小事去打扰可想起金玲玲当时郑重的神情又觉得不像在开玩笑 因为害怕耽误了庞劲东的要事所以她决定还是说出來 ! 正文 第五十二章 省邦 [手机,平板电脑看小说,,更新更快,更省流量] 庞劲东想起自己來长箐山之前金玲玲意味深长的代某人转达的一句话 庞劲东很快就想明白了究竟是什么人想要见自己只能是金玲玲那位身居高层的祖父 考虑到自己在边境挑起一场战争如果去见那位老将军究竟是福还是祸庞劲东心中无数 放下电话之后庞劲东怀揣着沉重的心绪去会议室开会 就在推开门的那一刻庞劲东心中拿定了主意不到万不得已就不回国见金将军 庞劲东做这个决定有多方面原因个人安危只是其中之一 其二是因为庞劲东明白华人的命运要依靠自己的奋斗不能依靠任何其他人; 其三则是因为庞劲东在内心当中隐隐的不希望自己与金玲玲的关系变得复杂 自己一旦去见金将军那么这种关系就不再是简单的男女之情而是掺杂了更复杂的东西 沈佩绂见庞劲东的神色有些异样关切的问:“你还好吧” “沒什么”庞劲东强自笑了笑沒把国内的信息说出來只是告诉沈佩绂:“资金的问題暂时可以缓解一下我个人拿出三千万美元……” “这怎么可以”沈佩绂一听这话“豁”的站了起來声音显得有些激动:“我知道你是一个亿万富翁但是你却放着安稳的富豪生活不过跑到我们这里跟着到处打仗就这一点而言我们已经亏欠你很多了怎么还能让你从自己口袋里拿钱呢” “堂哥太客气了……”庞劲东摆摆手又笑了一笑不过这一次的笑容很轻松:“果敢人的自由与独立是四爷爷一生的追求我希望能够竭尽自己所能加以帮助更何况现在的情势所涉及的已经不仅仅是我们庞家一家的事而是我们的民族能不能够在这片土地上有尊严的生存下去” “你……”沈佩绂呆呆的看着庞劲东过了良久长叹了一声缓缓的告诉庞劲东:“无论我们是否能成就这个理想你庞劲东的名字都将永久镌刻在果敢人的历史和内心深处” 听到堂哥的这一番话庞劲东并沒有为自己感到些许骄傲倒是有些汗颜因为自己本來可以做得更多 三千万美元虽然并不算少就庞劲东的一贯作风而言却不是大手笔 当初为了帮助安德森竞选m国总统庞劲东提供的资金都远远超出这些 当然平心而论庞劲东对安德森的帮助并不仅仅是因为两人之间的情谊也是一种投资 如果这笔投资成功了那么给庞劲东带來的经济回报乃至整个中华民族的政治回报都不是可以用具体的金额來衡量的 很快的战场形式变得对果敢共和军更加不利 md政府军的脚步不仅重回果敢的土地而且从三面出击对长箐山基地构成了合围 果敢共和军的作战不可谓之不英勇英勇到了连通莱都感到震惊的地步两个整编师两万人的兵力对抗六千余人的果敢共和军竟然讨不到丝毫便宜 严明的军纪、科学的训练方法、现代化的战术思维是果敢共和军取胜的原因 更加重要的是果敢共和军有着同仇敌忾的心情 md军队的暴行深深激怒了各族人民大批青年涌到特区政府和长箐山报名参军现役军人更是奋勇作战 其中尤为值得称道的是第三旅得知家人的惨遇之后虽然军心有些躁动却沒发生大规模叛逃 而且他们将对md政府的怒火完全倾泻到了战场上成为果敢共和军中最悍不畏死的部队给md政府军造成了极大的震撼 在这种情况下貌埃大将知道自己此前过于轻敌了将战略预备队投入了战场交由通莱全权指挥 同时他另外调动了五个师重新充作战略预备队 果敢共和军的英勇始终无法扭转军力上的巨大落差于是战场的形式因之而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个合围并沒有将长箐山全部封闭起來在面向m国的一方留有一个缺口 这是md政府军刻意的不想在z国边境把动作搞得太大以免引起z国方面的紧张和不满 md军政府在国际社会上十分孤立只有z国才能给予经济支援和政治支持 再加上z国的实力绝对不是md可以对抗的因此z国是军政府既不敢也不能得罪z国 果敢共和军当前形式危若累卵长箐山的作战指挥室和会议室里的灯火彻夜不熄下达和调整各种作战部署开会研究各种可行的对策 一般來讲如果不考虑武器装备的先进程度、训练程度、作战思想和军纪执行情况一支军队的强弱尤其是规模取决于民众基础 果敢共和军和md政府军在军力上的巨大落差正是由各自不同的民众基础所决定了的 md全国总人口五千五百余万一百三十五个民族缅族占比为百分之三十五 四十万md政府军的基础正是三千余万缅族 而果敢共和军的民众基础果敢人至多不过十余万左右 这也就是说就算果敢共和军放弃自身民族特征把所有的少数民族团结到这边力量上也无法与md政府军持平 更何况团结所有少数民族从來沒人能做到这一点 一百多个人都会是形形**更何况一百多个民族而且这些少数民族情况非常复杂 有的并不yankuai有的有其他追求不可能与果敢共和军走到一起 每当想到这些庞劲东就深深地感到民族关系始终是一个围绕着人类社会无法彻底解决的问題 一个多民族国家的稳定与否最重要的因素正是主体民族在人口数量、经济和政治权力上是否占有绝对优势 如果拥有绝对优势国家的安定团结是沒有问題的md国家的问題恰恰在于这种优势还不够强大 “我觉得…….”沈佩绂叹了一口气有些犹豫的说:“要短时间内迅速扩充力量只有联合其他势力……” 这番话让庞劲东十分感慨:“我们的民族从的诞生的那天起一直到今天都是全世界人口最多的民族从來沒有缺人的时候让人绝对沒有想到的是我们如今竟然要为此而发愁……” “是啊……有点可笑也可悲……”沈佩绂的目光透过窗户怅然的看向北方 尽管夜空已经繁星点点作战指挥室里却灯火通明连窗外咫尺的东西都看不清但沈佩绂的思绪却随着目光飞向了远方 祖先的坟墓所在就是那里十几亿同族的兄弟在那里生生不息为自己和民族的未來而努力着 他们历尽了雨雪风霜五千年來一直顽强屹立在世界的东方从沒有人能够撼动 而在历史上曾经和他们一起存在过的其他民族例如古巴比伦人却早已经被历史的尘埃所湮沒 如果他们能够帮助自己在海外的兄弟果敢人的胜利就是指日可待的然而由于诸多原因他们却很难做到 这不是因为他们沒有这种想法和意愿正相反的是md国内的局势早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回想起九八年的惨剧很多年轻人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即去果敢帮助战斗 实事求是的说包括缅族在内的md人民绝非暴民他们笃信佛教性情温和 只是受教育水平有限不明真相在极少数野心分子的鼓动下将经济落后和长期战乱的罪责一股脑的发泄给了替罪羊 md尚且如此那些有着极端信仰的国家怎样对待华人就可以想见了 看着沈佩绂的这种神情庞劲东感到一股揪心般的痛 过了良久庞劲东轻声提醒道:“我们现在可以团结的力量有哪些” 沈佩绂从神思中回到现实指着地图告诉庞劲东:“md全国分七个省和七个邦七省是缅族的主要聚居地区包括伊洛瓦底省、马圭省、曼德勒省、勃固省、仰光省、实皆省和德林达依省七邦则是各个少数民族的聚居地区包括克钦邦、掸邦、钦邦、克伦邦、克耶邦、孟邦和若开邦具体到我们所在掸邦共分有四个特区除了果敢之外的三个特区都是可以团结的” 庞劲东对此有一定了解除了新加坡之外华人在海外还建立有三个政权全在md的掸邦也就是果敢特区、第二特区和第四特区 不过这三个政权有区别果敢特区的民众基础是土生土长在md的华裔果敢人另外两个特区则是少数民族地区但领导集体是华人和华夏人 当下第四特区主席林继文就是华夏海南人刚过不惑之年秘书长蒋耀隆是华夏畹町人曾在zyankuai中服役 所以沈佩绂认为在其他三个特区之中最容易争取的是第四特区 ! 正文 第五十三章 动员 [,草莓小说网首字母,以前注册的账号依然可以使用] 第四特区是一块弹丸之地人口在几支地方民族武装中最少总共不到八万人而已目前拥有兵力五千余人 不仅控制面积小只接近五万平方公里外部环境上还处于夹缝之中 第四特区的北部是强大的掸邦第二特区双方力量相差悬殊第四特区只能配合和支持的第二特区; 南部与原大毒枭坤沙部很近常常面临坤沙的压力; 东面是z国西双版纳州; 在西面就是md政府军了 由于这种外部形式第四特区常常处于两难境地不得不采取走钢丝战术平衡各方对自身的影响 庞劲东发现其实第四特区的局面比果敢共和军更艰难但果敢共和军比他们有骨气 第四特区善于处理跟md政府的关系深得军政府的信任和支持被庞文澜斥之为“奴才” 不过这倒也带來一个好处使得第四特区不必太过提防md政府能有精力搞好经济发展 他们沒什么明确的政治追求一切向钱看发展速度也够快 首府小孟拉过去是昔日不毛之地今日已是大楼平地而起各种基础设施正在建设粮食自给有余财政收入大增 说起來第四特区的发展仰赖于z国尤其农业 缅北的割据武装都奉行以毒养军的政策第四特区更是不能不例外但也是最早全面禁绝鸦片的 因为他们的毒品直接荼毒了z国于是z国鼓励他们进行替代种植支援了不少物资和资金进而又发展了很多合作项目他们这才把经济搞了上去 对此庞劲东产生了一个疑问:“第四特区的力量是最弱的却拥有五千余人的兵力怎么比果敢特区政府还多” 沈佩绂笑了笑回答说:“你知道的那些特区政府军队只是常备兵员实际兵力要远远比这多原來的果敢特区政府实行普遍义务兵役制男子一旦成年就要加入部队不到年龄是不允许退役的但考虑到促进地区发展不能占用太多成年劳动力所以在正常情况下很多人服役一段时间后就会回乡务农只不过这不是退役而是休假一旦有战事要马上回到部队报道” “那么也就是说这些人算是预备兵员总共有多少” “如果发布总动员令可以集结起两万人” 庞劲东就任副总司令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今天却第一次了解到还有这样的事 此前竟然从未有人把这些告诉庞劲东这让庞劲东明白了自己作为一个外人受到了排斥 强压着心中的不悦庞劲东问:“为什么现在还沒有下达总动员令而且也沒有人提起这件事” “这个……”听到庞劲东的这个问題沈佩绂的脸色变的黯然了:“这些人都是青壮年也是果敢人的中坚力量更是果敢明天的希望如果全都死在战场上……” 沈佩绂的这番感慨让庞劲东想起一段历史 当年的残军在分裂之后有一部分进入了泰国境内为了获得自己在那里的生存权就帮泰国政府打仗 由于这些人能征惯战战斗力极强使得泰国政府总是征召他们出兵 结果一次又一次的战斗之后男人几乎都死在了战场上只剩下了一群老弱妇孺 若非如此今天的残军在泰国的影响力就不会这样弱 更为悲剧的是残军当年征讨的敌人当中有很多是同为华夏人的不过这是題外话了 庞劲东深吸了一口气不得不提出了一个很不愿意提出的建议:“以md政府的做法來看现在应该下达总动员令了否则果敢人就会被彻底剿灭其实全体上阵也沒关系如果出现万一就……就退回祖国……” 庞劲东想了想还是沒有说出金将军的约见 沈佩绂瞪大了眼睛难以相信的问:“这样可行吗” “应该可行吧”尽管庞劲东回答的内容并不确定但是语气却是十分的肯定 沈佩绂点点头沒有继续追问下去转而说道:“你是副总司令如果决定下达总动员令那么就下达吧” “第四特区那边的事情怎么办” “我和林继文比较熟他们的工作就由我來去做” “你为什么认为他们是最容易争取的”庞劲东摇摇头颇感疑惑的说:“根据你的介绍我实在看不出來这一点” “这是由很多方面决定了的……”沈佩绂不假思索逐条的给庞劲东分析起來 首先、第四特区由于其面对的战略形式必然要依附于比较强势的一方但这不代表他们表面上的做法代表实际倾向 他们表面上听命于第二特区实际上与果敢共和军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其次、md政府拿果敢特区开刀震慑所有割据武装势力的用心已经昭然若揭 而第四特区希望维持现有的状况就不得不正视md政府的威胁并寻求生存之道 其中道理正如前一点他们与md政府的良好关系只是维持于表面至于实际如何双方心里有数; 再次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第四特区的几位领导人与果敢特区政府和果敢共和军是姻亲林继文本人就是庞文澜的大女婿其母则是特区政府在彭仁浩之前那位主席的女儿 基于这些因素果敢共和军与第四特区往來十分频繁双方有着全方位和全领域的合作 庞文澜一早就意识到通过毒品生意积累财富只是一时之计所以很早就开始发展正常的经贸以期将來独立后经济发展可以快速步入正轨 由于第四特区注重与经济发展因此果敢共和军就通过他们做一些生意虽然都是些正常生意可多年下來获利竟不比毒品生意少太多 “想要打天下就必须具备三个‘子’……”沈佩绂伸出三根手指向庞劲东一一解释道:“一个是‘枪杆子’另一个是‘笔杆子’还有一个是‘钱袋子’果敢共和军自身是‘枪杆子’我多年來在果敢特区政府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拥有‘笔杆子’而毒品和第四特区就是我们的‘钱袋子’了” 庞劲东点点头:“原來是这样“ “鉴于我们双方一直以來的这种良好关系我相信只要自己亲自去说服他们把他们争取过來是毫无问題的”顿了顿沈佩绂毅然说道:“如果不能说服他们我也就不活着回來” 虽然md政府对果敢特区采取的行动已经让所有地方武装势力警惕起來并开始进行战争准备 只不过这些都是在暗中进行的在表面上大家都保持观望态度或是发表一个声明希望交战的双方保持克制共同维护md的和平与安定 甚至有人还指责果敢共和军先是推翻了合法的原果敢特区政府然后悍然撕毁停火协议要负全责 第四特区也是这样的态度根本沒对果敢共和军表现出亲近对沈佩绂此行能否成功庞劲东持怀疑态度 至于总动员令很快下达了 果敢人的动员很有特点特区政府的门前支了一根杆子上面挂了一把笤帚和一双筷子 其意是说只要是能拿起筷子吃饭的扫境出战 连日來的战斗已经让平民百姓有了心理准备看到其他地区用來参军的人他们很清楚的知道这一天迟早会來临 在动员令下达当天老街的街道上挤满了穿着军装的人这些人的共同特点是军装上沒有肩章因为他们是刚刚把军装找出來穿在身上的 几乎每家每户的门前都站了几个老人、妇女或者儿童他们是为这些赶着报道的预备役军人送别的 他们的身上也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脸上或多或少都挂着泪痕 在出來送别的人当中女人并不是很多 为了弥补人力上的不足特区政府把很多年轻女性也征入部队从事后勤和医护工作 主要街道上人头攒动但沒有人大声的哭出來而且还显得出奇的平静那是一种可怕的平静让人感到压抑的平静 送别的人静静的看着预备役军人们汇集到一起排着并不整齐的队列向着特区政府走去 所有人都知道这些人一去很可能就是永别就此生死永隔 但是在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为了争取自己民族生存的权利大多数人都已经不再顾虑个人的安危 不等特区政府的官员前來动员和催促就主动打点好行装走上了这条路 庞劲东几次路过老街每次都有嚎啕痛哭的冲动同时还在心里想起了这样一首诗: “也许有一天 太阳变成了萎缩的花环 垂放在 每一个不朽的战士 森林般生长的墓碑前” 已经久别眼泪多年的庞劲东只会把泪水落回到肚子里并在心中默默的祈祷这些人的牺牲是值得的并且能够换來最终的胜利 !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四区 [,草莓小说网首字母,以前注册的账号依然可以使用] 对于第四特区沈佩绂还沒等启程第四特区倒主动派人來了而且來的还不是普通人是秘书长蒋耀隆 “请”沈佩绂对这些客人极尽热情招待到会客室之后立即奉上了香茗 蒋耀隆掀起品茗杯的盖子放到鼻下闻了一闻当即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着蒋耀隆的这个动作即便是坐在对面的庞劲东都立即闻到了一股沁人心脾香味 庞劲东能闻出是上好的明前龙井长箐山的物质条件很艰苦如此奢侈的东西是费了大力气弄來的只有很少一点平常保存在仓库里若非贵客绝不会拿出來 庞劲东出到长箐山的时候品尝过一次而现在和沈佩绂一起都是喝的普通花茶 “好茶……”蒋耀隆呷了一口轻轻放下品茗杯称赞道:“龙井因为采摘的季节不同而分成好几种以这种清明节前采摘的为最好沒有想到你们长箐山这里还有这样的好东西……” 很显然蒋耀隆也是一个识货的人这让庞劲东多少感到庆幸同时带着些许的苦涩看了看自己的茶杯 如果蒋耀隆根本不懂得品茶只把这当作是普通的涨肚黄就枉费了沈佩绂的一番心意了 因此听到蒋耀隆的这句话沈佩绂也随之松了一口气:“蒋秘书长亲自造访怎么敢不用好东西招待呢” “沈主席客气了”蒋耀隆微微一笑问:“庞将军最近身体可好” “承蒙蒋秘书长惦记还不错” 听到这两句对话庞劲东立即就明白了蒋耀隆对沈佩绂的身世或多或少知道一些 这说明双方的关系一直以來的确很密切这让庞劲东增强了几分信心 此时在场的人当中果敢共和军方面只有庞劲东和沈佩绂而第四特区方面则是蒋耀隆和另外几个人 蒋耀隆是唱主角的其余的人都是陪衬 蒋耀隆环顾一下在座的人问沈佩绂:“庞总司令呢” 沈佩绂乜斜了一眼庞劲东淡淡的回答:“家父身体最近偶有微恙所以沒能前來迎接蒋秘书长” “哦”蒋耀隆点点头又说:“还是让他多加注意身体才是不要太过操劳了” 沈佩绂与蒋耀隆的这番交谈就如同故友见面庞劲东既插不上嘴也不想插嘴只是坐在那里耐心的听着 然而蒋耀隆一早就已经注意到庞劲东见庞劲东始终不说话于是对沈佩绂说:“你身旁的这位小兄弟不介绍一下嘛” 沈佩绂赶忙介绍说:“这位就是我们果敢共和军的副总司令庞劲东也是我的堂弟” 庞劲东微微点头致意:“你好蒋秘书长” “庞劲东……”蒋耀隆眉头微微一皱随后喜笑颜开:“久仰久仰” 沈佩绂饶有兴趣的问:“你听说过我的这位堂弟” “庞劲东应该是刚从z国來新近委任为副总司令他的峡谷伏击战打得很漂亮”蒋耀隆说罢转而问庞劲东:“你就是大名鼎鼎的血狮军团的当家人吧” 庞劲东摆摆手谦虚道:“只不过小本生意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 庞劲东说“生意”是想告诉大家血狮军团的本质是雇佣兵不同于他们这些割据一方的武装势力 既然是生意自然就以赚钱为目的很多事情不是庞劲东一个人决定的 很多人认为血狮军团沒全体出动是庞劲东还不够尽力 其实伊莎贝尔率领援军已经抵达南华夏海了却在海上无所适从 “老弟过谦了”蒋耀隆淡然一笑告诉庞劲东:“我有一位表弟在f国的外籍军团服役在伊拉克呆了一段时间前些天回來了一趟告诉我说现在的血狮军团可谓如日中天m国正不断从伊拉克削减正规部队军事行动越來越多的使用雇佣兵而在雇佣兵当中血狮军团占有的比例在不断上升不仅接替了很多其他雇佣兵的生意而且将新的生意几乎全部揽入囊中” 蒋耀隆的这番话里提到了一样东西那就是f国的外籍军团 所谓的“外籍军团”是外国志愿兵组成的f国陆军正规部队拥有和正规军同样的装备由來自一百三十六个国家和地区约八千名志愿者组成 这支部队的设立本是为了解决f国国内的外国人犯罪问題同时补充战争中死伤的法yankuai队兵员后來便演变成了f国执行海外政策的工具 说穿了“外籍军团”是雇佣兵的一种跟其他雇佣兵一样作为大国使用的工具 但是跟庞劲东的血狮军团这种雇佣兵组织相比外籍军团又有所区别 血狮军团这种地下雇佣兵经常是临时性组织而外籍军团却是作为f国正规军编制永久存在的 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在外籍军团中有很多华夏人 因为在军团服役满五年之后通常都可以得到表现良好的证明有了这个证明就可以获得f国的国籍或长期居留权进而获得工作权 双方的谈话就此进入了关于雇佣兵的话題由此又扯到了当前的国际形势唯独不谈当前果敢地区的局势 蒋耀隆來的时候是下午两三点钟渐渐的已经日头西沉了想到外面正在激烈的战斗着庞劲东和沈佩绂心中火烧火燎一般 每一次两个人试图将谈话引入正題蒋耀隆都故作糊涂的把话題又岔开 庞劲东和沈佩绂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暗自苦笑一声 庞劲东最初认为蒋耀隆此行可能是想示好于果敢共和军可看蒋耀隆的表现又不像 于是庞劲东又以为他是來探口风的想知道果敢共和军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可他根本不问果敢共和军当前境况 最后庞劲东开始怀疑他是为了拖住自己和沈佩绂给md政府军创造时机 又过了许久这种尴尬的局面才被打破一名传令兵敲了敲会客室的门紧接着快步跑了进來先是向庞劲东敬了一个礼又向沈佩绂敬了一个礼然后高声说道:“报告” 庞劲东注意到在传令兵敬礼的时候沈佩绂的脸色有些难看 但庞劲东只能装作沒有注意到问传令兵:“什么事” “前线军情……”传令兵说着眼睛瞟了瞟蒋耀隆等人 终于有机会结束侃大山庞劲东自然是非常高兴的急忙告诉传令兵:“这里沒有外人你尽管说吧” 传令兵深吸一口气缓缓的说:“丁伦镇被md政府军攻陷了” 大概从沒有人会预料到在丁伦镇这个地方竟然会爆发如此激烈的战斗在那里留下的尸体竟然超过了当地的居民人口 几日來交战双方投入数千兵力进行争夺经过了反复拉锯之后才被果敢共和军占领 眼下丁伦镇重回敌手先前的牺牲全白费了 庞劲东点点头告诉传令兵:“我知道了你可以出去了” 庞劲东说罢看向蒋耀隆等人 如果蒋耀隆这个时候站起來说:“既然你们有事我就不打扰了先行告辞”庞劲东是绝对不会感到奇怪的 不过蒋耀隆沒有而是把脸色沉了下來刚才的轻松转瞬不见 他看着庞劲东若有所思的说:“看來你们的情况不是很乐观啊” 庞劲东淡淡一笑:“md政府有几十万正规军我们才不过几千人的兵力而已能够把仗打到今天这个地步事实上已经赢了” 沈佩绂用力的点了点头:“我的堂弟说得对” “可是你们用几千人去挑战几十万人最终的结果还是输” 蒋耀隆端起早已冷透的品茗杯喝了一大口茶缓缓的说:“问題的关键在于你们根本就不应该做这样愚蠢的事情” 这句话让沈佩绂感到很不舒服立即就想要予以反驳但是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求助一般的看向庞劲东 对蒋耀隆的这种挑衅庞劲东显得满不在乎:“用几千人去挑战几十万人就算是沒有过戎马生涯的人也会知道这完全就是鸡蛋碰石头而用鸡蛋去碰石头的人基本都是蠢货不是嘛” 庞劲东一句既出在座的人几乎都愣了尽管大家都知道这绝对不是庞劲东在妄自菲薄 蒋耀隆支吾了几声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最后只是尴尬的笑了笑一个字都沒说 庞劲东端起同样冷透了的花茶喝了一口然后继续说:“庞劲东一个人是蠢货这有可能但是果敢共和军几千号弟兄全是蠢货吗” 这句话给沈佩绂的反驳找到了一个契机立即补充说:“这几千号弟兄都是在沙场上滚过的其中有很多还是和md政府军打了几十年仗的全面开战意味着什么不用蒋秘书长说我们也能知道” 蒋耀隆用不易察觉的幅度点了点头问:“你们想说明什么” “我想说的是开明了十几二十年之后md政府又糊涂起來了”庞劲东冷冷一笑:“他们一定要歼灭所有异己势力” ! 正文 第五十五章 访客 [,草莓小说网首字母,以前注册的账号依然可以使用] 庞劲东的这些话引起共鸣众人纷纷点头 其实庞劲东并不是很了解该国形式还是到了长箐山以后根据别人的描述才有了分析 而这个分析正中了所有人的心病 庞劲东的目光飞快掠过将每一个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继续说道:“如果大家对哲学有些了解我们不妨打这样一个比方:此前md政府做的事情只是量变也就是那些小动作而量变积累到了一定程度必然会发展为质变也就是全面开战md政府为了能够达到这种质变做了许多事情例如派出士兵到处惹事生非等等在这种情况下大家认为缅北的和平还能维持多久” 第四特区的人都被这个问題问住了一起把目光看向了蒋耀隆想要知道他会怎样说 蒋耀隆微微点了点头坦然承认道:“确实不能维持太久” “这也就是说如果我们避开了那些有意寻衅的md士兵md政府还会搞出其他花样如果导致全面开战的不是我们果敢共和军就有可能是第一特区、第二特区甚至可能是你们第四特区”庞劲东见自己问住了对方索性趁胜追击:“如果引发全面开战的真是第四特区而我们回过头來问你们同样的问題不知道蒋秘书长会怎么样回答呢” 庞劲东的这一番话说的很不客气不仅把蒋耀隆刚才的诘难顶了回去还出了一道很难回答的问題 不过蒋耀隆沒有表现出一丝的不自在反而淡淡一笑很是不介意:“我想如果类似的事情发生在第四特区我们也会采取同样的做法只不过我们东部同盟军沒有果敢共和军实力恐怕不会和md政府军抗衡这么长时间” 蒋耀隆的这种态度完全出乎庞劲东和沈佩绂意料之外因为他承认了战争其实不可避免还间接恭维了果敢共和军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蒋秘书长能够理解是最好的” “我是不是理解不重要”蒋耀隆又是淡淡一笑抛出了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題:“但是你们现在毕竟要和几十万md政府军作战所以我很想知道接下來你们有什么打算”顿了顿蒋耀隆补充说:“我相信你们总不会坐以待毙吧” 沈佩绂本來要回答这个问題却又有些底气不足因为他自己沒什么明确计划 总不能直接了当告诉蒋耀隆自己想拉第四特区入伙 就在沈佩绂迟疑的工夫庞劲东抢先回答说:“当然不会坐以待毙” “哦”蒋耀隆的眉毛很粗重此时十分夸张的往上一挑饶有兴趣的问:“方便透露一下详细打算吗” 庞劲东端起茶杯将里面冰冷的茶水一饮而尽这才说道:“我不知道你对血狮军团有多少了解我可以把前几天的最新数据透露给你血狮军团现有官兵一千九百人其中一千一百人部署在伊拉克二百人部署在阿富汗其余六百人处于机动状态是我随时可以调动的力量另外我们还有五百名新兵正在训练中很快就可以形成战斗力......” 蒋耀隆毫不客气打断了庞劲东的话:“就算你可以把你的血狮军团全部调到这里來果敢共和军拥有的力量也不过就是md政府军的零头” 其实庞劲东不是要证明血狮军团多么强大而是有其他意思:“当年血狮军团起家只有十几二十个弟兄在短短的半年不到的时间就有了今天的规模在这里请允许我问一句蒋秘书长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蒋耀隆的神色变得凝重开始详细分析起來:“雇佣兵大多是地下的在任何国家建立公开的雇佣兵公司都需要在政府上层有过硬关系因为血狮军团的影响力太大所我做过一些调查可以推断你们的后台是m国某位总统候选人” 庞劲东多少有点惊讶因为还沒等自己装b一下对方已经把自己的后台说出來了 在落后闭塞的缅北这些割据一方的军阀并不闭塞可以及时了解外面的许多事甚至是那些很隐秘的事 “你的情报很准确”庞劲东点点头补充说:“我的后台是民主党候选人安德森” 庞劲东的话音还未落地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从蒋耀隆的身上挪开转而投向了庞劲东充满了惊讶 在当今的世界上m国的总统大选绝非m国的内政而是事关到整个世界的一次政治变动 无论发达的西方工业国家还是躲藏在深山老林里的武装团伙都关注着这场沒有硝烟的竞选大战 而任何一个关注这次大选的人都会知道安德森在经历一系列事件包括暗杀和丑闻之后一路过关斩将走上总统宝座已是定局 包括沈佩绂在内都沒想到庞劲东竟有这种后台更沒想到庞劲东会毫不避讳的说出來 沈佩绂本來很想打听具体情况但又不想在外人面前表现得不够了解堂弟因此沒把话说出口 蒋耀隆沒这种顾忌直截了当的问:“你说的是真的” 庞劲东耸耸肩膀毫不介意地说:“你可以不信” “哪里会不信呢”蒋耀隆咧开嘴很夸张的笑了:“只是这样大的事还是更确定一些比较好” “我把这件事情说出來并不是想要向大家证明什么而是想让大家知道虽然我庞劲东只是命不值钱的雇佣兵但我会动用自己拥有的一切力量和资源來保卫我们华夏人在这片土地上的生存权” 说罢庞劲东的手掌重重的敲在桌子上这不是为了发火而是为了增强语气让在场的所有人知道这话不是开玩笑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m国一直想要推翻md军政府却沒找到合适的机会 再加上由于z国暗中支持因此军政府的统治能持续到今天 不过md军政府的统治终归很脆弱对当下md局势只要有一个突破口m国不是沒可能予以干涉 m国的政治有这样一个特点无论任何一个党派、议员或者总统其政策有一个核心就是确保m国永远都是国际警察和自由世界的领导者 正因为如此m国本能上反感独裁残暴的政权再加上对z国实施战略包围的需要因此m国对于md军政府必欲除之 庞劲东曾经考虑m国介入的可能性从各个方面來看自己不是沒有可能唆使安德森采取行动 但如果真的这样做就意味着m国可能会在md扶持起傀儡政权而md是祖国的南大门也是m国封锁祖国的第一岛链上的一个缺口庞劲东不能让m国把这个缺口堵上 庞劲东认为md华人的真正希望还是在北方祖国那里 至于祖国是否会对海外炎黄子孙施以援手庞劲东沒有信心 也正是到了这个时候庞劲东想起金玲玲的提议开始认真考虑是否回国一趟 至于在场的其他人对于m国介入则有复杂心态 一方面他们希望借助m国的力量推翻军政府另一方面又不想成为m国的傀儡 无论沈佩绂还是蒋耀隆这些在缅北地区说了算的人对于北方的归属感是无法改变的只是政治理念各不相同 多年前印尼华人正是因为理念不同而分裂进而发生大规模内乱 有一方甚至出人出枪出钱帮印尼政府消灭观点不同的同胞等到那一方终于被消灭印尼政府立即翻脸对支持自己的另一方痛下杀手百万华人就此淹沒在血泊中 幸运的是或许是因为的殷鉴不远md地区的华人和华夏人虽然沒有团结在一起内部也是矛盾多多但至少在这一点上还是很明智的秉持着求同存异的原则在关键的时候共同对付外來的威胁 果敢共和军与第四特区的东部同盟军之间在这一点上就做得很好 到了此时此刻庞劲东也明白了蒋耀隆此行的用意就是探明果敢共和军的真正实力和下一步计划据此确定自身立场 换言之他们真就是墙头草 庞劲东想着心事蒋耀隆也不再发问而是和身边的人低低的声音交谈起來 沈佩绂被冷落了无所事事的坐在那里尴尬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过了许久蒋耀隆突然高声问道:“你有绝对的信心取得胜利吗” 庞劲东深吸了一口气重重的突出一个字:“有” 就算庞劲东沒这个信心也必须让所有人都认为自己有这个信心 同一时间在南华夏海靠近马六甲的洋面上飘荡着一艘巨大豪华的游轮宏大雄伟的舰体在蔚蓝色的大洋上显得很孤单 马六甲地区的海盗很猖獗这种落单并长时间徘徊的游轮往往会成为猎物 但海盗们有自己的情报网络知道这艘游轮是隶属血狮军团的运兵舰“海上开拓号”上面运载着数百名全副武装的军人 ! 正文 第五十六章 增援 [草莓小说网首字母,以前注册的账号依然可以使用] 血狮军团的名声早已在地下世界传播开了海盗们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沒本事去招惹 此时对于这艘船的最高指挥官伊莎贝尔來说此时最关心的不是海盗而是前途 刚接到驰援md的命令时伊莎贝尔十分兴奋在红岩谷基地憋了几个月之后终于有机会实现梦想酣战沙场 临行前米丽娅做出一些交代还提供了相关的资料和数据但不够详细 初次上阵的伊莎贝尔直到出海之后才想起來对这个任务不够了解 也就是随着了解程度不断加深她的心情开始渐渐下滑最后跌落到谷底因为她无所适从 伊莎贝尔趴在地图上研究好几天用圆规和尺子好一顿测量结果发现md沿海任何一个可供登陆的地方都与庞劲东所在的缅北有着相当遥远的距离 在沒有重型火力掩护的情况下强行登陆本來就十分冒险就算成功伊莎贝尔手头这点兵力一旦深入md腹地必将陷入md政府军的重重包围之中 就算很幸运伊莎贝尔可以成功躲过md政府军的围剿在沒有现代化交通工具的情况下如此遥远的距离靠着徒步跋涉等到了战场恐怕战斗也结束了更何况这一路上还沒有给养 伊莎贝尔彻夜不眠研读着各种资料、数据和地图设想了一系列的方案结果还是被自己一一推翻 最后伊莎贝尔将所有的东西用力往地上一摔坐在那里生起了闷气 她沒有想到自己第一次指挥部队战斗竟然摊上了这么一个任务 事实上即使这些问題都可以被克服曲曲的几百人在这场战争中也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 其实庞劲东和米丽娅已经考虑到这些问題只是心照不宣这些问題根本无解 但是庞劲东带着不多的人涉险血狮军团不可能坐视不管于是伊莎贝尔就上了海上开拓号 也就是说伊莎贝尔的这支援军根本派不上作用只能给庞劲东起到心理慰藉 因此伊莎贝尔刚刚抵达南华夏海庞劲东就命令她原地待命 伊莎贝尔正在心里埋怨庞劲东房门轻轻的敲响了她用十分生硬的汉语说道:“进來” 有一个问題是庞劲东和米丽娅都沒有预料到的那就是组成援军的士兵和军官都是z国人 伊莎贝尔这位指挥官却是m国人上下级之间存在语言障碍 幸好军中有几位美籍华裔可以临时充当翻译的角色 士兵们接受了一段时间的英语学习后简单的交流和请示、汇报还是可以做到的 而伊莎贝尔也猛学了一段时间的汉语磕磕巴巴的倒也能把意思表述清楚 于是海上开拓号的航行生活就这样在伊莎贝尔与官兵们之间充斥了夹杂着英语和汉语的洋泾滨 进來的传令兵今年刚好二十岁來自河北的农村 來到血狮军团之前除了自己生活的村子和县城之外就再也沒去过其他地方 伊莎贝尔是他來到国外后认识的第一个洋妞不过对于这位既干练又性感的上司他不敢存有任何非分之想 相比于还算有些和善可亲的米丽娅动辄就拔枪乱射的伊莎贝尔简直就是白种母夜叉 看着满面阴云的伊莎贝尔传令兵战战兢兢的报告说:“报告长官总司令的电话” 传令兵的这句话使用的是汉语虽然极其简短伊莎贝尔还是只听懂了“电话”这个词 现在能够打來电话的人只有庞劲东因此伊莎贝尔一声不吭就跑到指挥室里接听了 “伊莎贝尔还好吗啊”庞劲东的声音显得很轻松根本听不出來果敢地区那里的形势现在有多么的紧张 “还好”一想到自己被指派了这样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伊莎贝尔就不由得怒火中烧 如果庞劲东此时站在的面前她不是沒有可能掏枪扫射 可惜庞劲东终归是上司对上司的尊重和服从是一名军人应有的起码素质 因此她只得强压着怒火阴阳怪气的建议道:“我认为这个任务应该派汤姆克.鲁斯执行”顿了顿她又补充道:“你真的应该考虑把这位专门在银幕上执行不可能任务的大影星拉入血狮军团” 庞劲东笑了笑对伊莎贝尔的怨言毫不介意:“你们现在哪里” “遵照你的命令还在马六甲转圈”冷笑一声伊莎贝尔问:“你是打算让我们在这里打击海盗吗” “当然不是”庞劲东笑了笑语气突然变得十分郑重:“现在你们马上向z国的广西防城港行驶等候我们的下一步命令” “你不会是让我们在广西登陆吧”伊莎贝尔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多数国家都不允许來自海外的雇佣兵携带武器入境包括你的祖国你这样做是要引发战争的” “听我的命令就好了我自有安排”叹了一口气庞劲东略有些抑郁的说:“但是在我的下一道命令下达前不要靠近防城港注意远离z国海军的防线” 再说第四特区这边 此时他们面临三个选择一是与果敢共和军站到一起;二是帮助md政府;三则是中立冷眼旁观 如果做出第二个选择意味着做了叛徒的第四特区会被所有势力所孤立而处于几大势力夹缝之中的他们断然无法面对这样的局面 帮助异族对付自己的同胞也是第四特区领导人所不愿意去做的 尤为重要的是以md政府卸磨杀驴的行事作风在成功的解决了果敢共和军之后还是不会放过他们甚至可能会顺理成章的予以吞并; 如果做出第三个选择那么在果敢共和军失败后底气十足的md政府会将所有武装势力逐个消灭掉所有的相关领导人都可能会被除掉第四特区到时无法独善其身 权衡利弊之下就只有做出第一个选择了而且这个选择是有进无退只能成功不能失败的 好在庞劲东的话给了第四特区很大的信心促使他们决定站出來保卫自己的自由 因此在蒋耀隆回第四特区后的第二天林继文就传來消息表示愿与果敢共和军全面合作 这种合作意味着果敢特区与第四特区、果敢共和军与东部同盟军合并第四特区的领导人们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力量过于弱小所以只是给自己要求了高位沒有试图居于主导 正在急于扩充力量的果敢政府当然不能吝啬让林继文担任特区政府副主席、果敢共和军副总司令蒋耀隆则任新特区的政府秘书长 东部同盟军的加入以及在果敢地区进行的总动员让果敢共和军的总兵力迅速膨胀到了四个整编师共计四万余人 如果是单纯从数字上來看果敢共和军的力量与md政府军现阶段投入的兵力相当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md政府军的训练程度和战术技能虽然很差但果敢共和军现在更多的是普通老百姓还不如md政府军 更加难以解决的问題是装备猛然之间增加了这么多人果敢共和军根本沒有足够的武器配备上去 负责后勤装备的庞天懿这一下子再也无法继续悠哉游哉了变得终日里愁云满面他把所有仓库翻了个底朝天就差挖地三尺把所有能搜罗起來的武器都送到前线去却仍不敷使用 而且这还是拜庞文澜有先见之明所赐这些年积攒下了不少 庞天懿无奈之余只得从民间重金征购武器这才勉强保证了三个半师有最基本的战斗力 武器在缅北和金三角地区可以说是很泛滥的无奈型号、性能和质量千差万别用來打家劫舍还可以想要投入到大规模战争中去就像是给奔驰安装捷达的发动机 首当其冲的一个问題就是所涉及到的五花八门的零配件和弹药就沒有办法予以保证 从古至今无论是大刀长矛还是机枪坦克军队的武器装备都有共同的追求就是尽可能的标准化 只有这样才能减轻后勤保障的压力武器如果损耗不会无法得到修理和保养 至于md政府那边貌埃大将原本以为可以轻松解决这些草寇如今勃然大怒设立东部战区将整个掸邦囊括其中务求一举歼灭全部反叛力量 他亲任战区最高司令通莱任副总司令 尽管通莱办事不利屡战屡败不过貌埃大将还是沒把小舅子撤职反而借机予以提拔 对md国内政治有一定了解的人不难理解貌埃大将为何如此执著求战 貌埃大将在md国内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头顶上的那个人是国家和平与发展委员会主席兼国防军总司令俣丹大将 俣丹大将日渐老迈身体状况越來越差精力也越來越不够用了 虽然他是军政府的领导人却不贪恋权位已经渐渐将手头权力下放自己只负责做出一些重大决定 在这种情况下接班人的问題就随之浮上了水面 ! 正文 第七十四章 只是傀儡 “继续说!”庞劲东喘着粗气道:“别停!” “你什么毛病?”程鹤初愣了一下:“啊,我明白了,你这是让我夸你!” 庞劲东很诚实的点点头:“对啊!” “今天先夸你这么多,以后有机会再说吧。”程鹤初呵呵一笑:“看你做的如何!” “我一定会做好!” “先别把话说太满……”程鹤初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刚才我们说到昂山素季,我们就说这个女人,虽然她跟军政府政见不同,但也不会允许国家分裂的。” 庞劲东沉重的点点头:“这个我知道。” “既然她是西方的傀儡,很容易在果敢战争上,得到西方的支持。”顿了一下,程鹤初深深的道:“你面临的挑战可不小!” “把西方阵营从昂山素季那边争取过来,我相信,我能做到。” 程鹤初拍了拍庞劲东的肩膀:“我对你有信心。” 如果金玲玲此时在场,一定会告诉庞劲东,程鹤初平常是极少夸奖别人的。 能获得程鹤初的赞誉,尽管只是一句非常简单的话,着实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不过庞劲东此时的心思并不在个人的毁誉得失上面,因为需要关注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聊了半天都是关于MD的事,我都忘了问问DDX的进展怎么样!” “仅仅我们现在已经消化吸收的技术,就可以让我国军舰的技术水平,在现有基础上提升十年左右……”按理说这是一件应该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程鹤初的语气却显得有些忧虑:“你设立的这个研究中心,现在已经完成了必要的理论准备工作。我安排他们在一些兵工厂和造船厂进行了一些试验,还造出了一个等比例模型,结果是十分让人满意的。接下来的工作就不能局限于理论研究和试验了,而是应该正式着手开始建造。” 程鹤初的这个提议让庞劲东感到十分的无奈:“按照我的原定计划,是从长箐山回来之后就想办法做上层的工作,进行一些外交斡旋,允许我在MD建立船厂。但是没有想到局势变成现在的样子,我成了反政府武装的副总司令,MD政府说什么也不会允许我们在他们国家造军舰了……” 庞劲东说罢便无奈的苦笑了起来,虽然DDX的技术可以帮助国家提升军事技术水平,但是这艘军舰整体却只能由庞劲东自己来承担建造。 程鹤初也感到很是无奈:“这个问题要是不尽快想办法解决,这么好的军舰就只能停留在图纸上了……” “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前,先尽可能多的进行理论准备工作吧,把理论更加完善一些总没有坏处吧!” 程鹤初十分遗憾的说:“建立船厂本身就需要很长的时间,这个过程中已经足够完善理论工作了。如果没有进行充分的实验,在船体建造过程中不断的去发现问题并去解决,那么理论工作做得再多也只是无用功。” 在MD建立船厂是一切从零开始,必然需要漫长的建设时间,再加上军舰本身的建设,这个时间就长的几乎让人难以忍受了。 尽管为了节省时间,庞劲东决定把很多装备和零部件直接进行全球采购,但是主干部分仍然需要自己建造。 更为重要的一点是,M国建造的DDX是交由数家企业,仅仅是电子系统这个部分就由许多企业共同完成。 现在庞劲东的这艘DDX,除了一部分可以进行采购,其余的全部要由自己独立完成。 总体而言,一艘军舰大致可以分做四个部分:舰体、动力系统、电子系统和武器系统。 舰体当然要由工厂建造; 动力系统通过国内企业到俄罗斯定制,程鹤初可以协调好这个渠道; 电子系统可以部分采购,部分自行研发; 至于武器系统,按照程鹤初的设想,是将技术和蓝图提供给国内,由国内研制生产。 其中一些国内不具备的生产条件的,就只能在船厂创建基础生产了。 即使是进行采购的部分也存在很多问题,一是只能采购到那些军民两用的,纯军事用途的很难弄到; 二是能够在国际市场上出售的,技术水平往往达不到DDX的设计要求。 因此这个需要建设的工厂名为船厂,实则是兵工厂,而且是规模很大的综合兵工厂。 每当想到这些,庞劲东就感到一丝绝望,甚至觉得当初的这个决定有些冲动。 庞劲东实在不想为一艘军舰等上十几二十年,就算到时候成功的建造出来,恐怕技术上也已经不再领先了。 就在这个时候,庞劲东突然灵光一闪:“难道我们非得在MD这棵树上吊死?” 在庞劲东提出这个问题的同时,程鹤初也意识到当初的这个决定有些不妥,不仅是因为MD国内局势不稳,也是因为MD毕竟不是那么可靠:“有什么国家和我们非常友好,称得上是同盟伙伴,对我们信任到可以在军事领域彻底放开呢?而且能够帮助我们研制生产部分装备呢?” 庞劲东看了看程鹤初,很快提出了一个国家:“北高丽?” 庞劲东话音刚落,就与程鹤初两人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不行!” 很快的,庞劲东又想到了一个国家:“巴基斯坦!” “对!”程鹤初轻轻的拍了一下大腿,非常赞同庞劲东的看法:“这个国家外号巴铁,跟咱们的关系,真是铁的很!” “看来我需要找机会,再次面见金将军了!” “这件事情找金将军是正合适的,因为他负责中外军事交流与合作,曾经好几次访问巴基斯坦,在军政两界有着广泛的人脉。” 庞劲东点点头:“不过当前最重要的还是在果敢地区,一切都要等到这个问题解决之后再说!” 告别程鹤初之后,庞劲东回到了家里,风间雅晴递过来一封信:“刚才那个帕克小姐来过,给你留下了这封信!” 庞劲东这才想起,自己回国之后还没有见过帕克小姐,也不知道她最近过得怎么样。 帕克小姐的这封信飘散着一股她常用的香水味道,用粉红色的信封包着,里面的信纸是同样的粉红色,点缀着玫瑰花图案。 以帕克小姐冰冷强硬的性格来说,似乎不应该使用这样女人味十足,而且还有些幼稚的东西。 庞劲东看着这封信,心里突然涌起了一种莫名的伤感,一时之间竟然不敢拆开。 风间雅晴发现了庞劲东的异样,关心的问:“您怎么了?” “没什么!”庞劲东摇摇头,问:“帕克小姐现在哪里?” “留下这封信就走了,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嘱咐这封信一定要由你亲自拆开!” “知道了,你去忙吧!”打发走了风间雅晴,庞劲东慢慢的展开信纸,那上面飘散着的味道,一如帕克小姐的体香。 信的内容十分简单,帕克小姐在里面告诉庞劲东:“亲爱的杰瑞: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飞机上了,飞向遥远的地方。至于最终要去哪里,我自己也不知道,或许从此在这个世界上到处流浪。 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实在无法继续留在这里面对你,也知道自己无法真正走入你现在的生活当中,或许过去曾经可以,但是现在的你已经不是当初的你了,现在的我也不再是过去的小女孩。 而且我一生的心血都在科比诺中心,中心的最终崩溃与你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所以知道你回国之后我立即就写了这封信。 当然,这也是因为我实在无法适应你这里的生活,对于我来说太过平淡乏味了,每天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也是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对于生活其实什么都不懂,很多事情都应该重头学起。 科比诺中心的解散让我失去了家庭,中心的内部斗争让我失去了唯一的亲人,现在的我独自一个人,最适合的生活是做一只无忧无虑的小鸟飞向天空,而不是重新给自己营造一个笼子。 或许未来的某一天,我们还会见面,或许我们永远不再见面。无论如何,在每个人都需要面对的最终审判那一天,我将在天堂或者地狱等着你。 祝你一切都好此致帕克小姐留” 庞劲东刚一看到这封信,就预感到或许自己将要与帕克小姐分别,所以才不愿意看信的内容。 现在预感得到了证实,怅然的心情占据了庞劲东的心头。 过去的种种,包括在科比诺中心那些年的生活,在庞劲东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但是与此同时,庞劲东觉得这样分别或许是一件好事。 “天堂或者地狱……”一声苦笑之后,默然了许久,庞劲东喃喃地说道:“帕克小姐,你和我都没有进入天堂的资格,未来的某一天,还是让我们在地狱相见吧!” 在回国之后的数日里,庞劲东非常忙,一方面遥控着血狮军团和果敢共和军的事务,一方面开始处理帝国控股集团的工作。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正文 第七十八章 调研报告 庞劲东往史忱对面一坐,笑呵呵的说:“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没等多久!”史忱也笑了笑,揶揄道:“才等了不到一个小时!” 庞劲东装作没有听出对方话里的含义,叹了一口气说:“本来我想马上就下来见你,但有几个非常重要的电话不得不打!相信你也知道,我去了长箐山太长时间,各个方面积压下来的事情有一大堆,如果再不处理就要把我压死了!” “原来除了果敢共和军之外,庞先生还有其他更加重要的事情呢!”史忱把话说到这里,不满的情绪流露出了一些。 “果敢共和军只是我生活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庞劲东淡然一笑,拿出了一盒烟,招呼史忱道:“您吸烟吗?” “正抽着呢!”史忱说着,一举手中刚刚点燃的烟。 “喝茶吗?” “不喝!” 庞劲东热情的又问:“喝咖啡吗?” “也不喝!” 庞劲东正要问史忱是否喝酒,风间雅请端着盘子过来了,把一杯刚刚泡好的铁观音放到了史忱的面前。 史忱倒是也没有客气,刚刚还说不喝,此时端起杯来就是一大口。 庞劲东又是一笑,显得十分轻松:“听你的话,来我这里,应该是为了果敢共和军的事情?” “是啊!” 史忱这次来的确是为了果敢战争,而且给庞劲东带来的还是好消息。 庞劲东面见金振宇将军之后,在中央高层爆发了一场十分激烈的争论,意见相左的双方谁也不肯让步。 高层领导的这两派基本以身份划分,凡是军人都要求果断干预果敢战争,而文官们则认为应该保持中立。 不过,也有例外,几名常委就站到了军人一方,而军人一方的意见却很统一。 这样一来单从人数上来看,主战派似乎应该是占有多数的,事实也的确如此,可主和派有几个重量级元老很有影响力。 因为这场争论太过激烈,因此尽管高度保密,仍然被这些高层领导的下级官员们知道了。 与这些高官自身不同的是,下属们的意见十分的一致,都认为国家应该果断予以干涉,只不过各人的出发点就不尽相同了。 熟知Z国政治的人都知道,在进入新世纪之后,Z国高层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不再进行路线和立场方面的争论,结束任何内耗行为,把一切精力和时间都用来发展经济。 然而,由于庞劲东与金振宇的会谈,这个得到广泛认同的决定被打破了。 为了让高层能够做出强硬决定,中央的下级官员们很快就行动了起来,虽然他们在决策上没有太大的发言权,但是他们却有着自己的方式可以影响高层。 在这些下级官员的运作下,给中央充当智囊和顾问各个战略研究机构,将一份又一份的调查报告和分析研究材料送到了高层。 所有这些材料从战略形式、经济发展等各个方面,都直接或者间接地认为中央应该在MD有所作为。 正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中央终于做出了一个试探性的决定,而这个决定的具体执行人就是庞劲东,由史忱全力协助。 史忱为了这个决定也做了大量的工作,一份由他授意、几名专家捉刀代笔的、由总参下属的一个研究机构名义做出的内部调研报告,在各个决策部门内部广为传阅。 既然现在的主题是发展经济,这份调研报告就以经济发展问题为主要内容,提出想要应对未来全球经济的恶化,应该大力刺激内需。 而当前刺激内需最好的一个办法,是建立国民经济与国防建设的良性互动关系。 刺激内需的方法其实早就已经被采用了,中央刚刚制定了计划,要拨款万亿元,通过加大基础设施建设和增加消费等方法,促进经济发展。 而且国防建设和国民经济建设本就是互相促进的,不过史忱的这份报告别有用心地提出,国民经济应该与军事行动相挂钩。 看过报告的人心里都很清楚,这里所谓的“军事行动”事实上指的就是小规模、低烈度的局部战争。 这份报告先是指出,国民经济想要完成由劳动密集型向技术密集型的转变,并获得可持续的良性发展,就必须要依托于高技术。 而市场自身在现代高技术的发育过程中的作用是极为有限的,真正能够牵动高新技术发展的原动力是军事技术的发展和战争的需求。 报告接着又提出,国家的宏观调控可以使战争、武器、技术和国民经济互动,适当的时候可以通过军事行动产生需求,同时牵动科技进步,进而促进发展,并推动国民经济的全面提升。 战争有着自身的根源、土壤和运行机制,战争与社会经济的关系是相当复杂和微妙的,战争事实上是国家的战略性投资。 报告最后给出的结论是,通过一次低烈度的局部战争,可以起到通过加大基础设施建设刺激经济发展同样的目的,同时还维护了民族尊严,改善了外部战略环境。 加之,近些年国内军事技术得到了长足的发展,有很多国家是M国的敌对国家,因此缺少途径得到先进武器,这些国家完全可以成为Z国的市场,现在所欠缺的只是通过一场战争将Z国武器的性能展示出来。 这份报告里的大多数东西都不新鲜,以前类似的报告曾经提出过,只不过史忱把话说得很露骨。 可偏偏就是这份报告,对中央做出决策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史忱隶属于总政,官职又不是很高,却能炮制出这样一份报告,足见其在军中是很有影响力的。 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影响力,史忱才相信自己能够与庞劲东很好的合作。 这份报告的根本目的,是国家对果敢地区一旦采取措施,他会想办法由自己争取承担相关的工作。 只不过史忱不同于庞劲东,庞劲东是理想主义者,而史忱则是现实主义者。 史忱希望国家干预果敢战争的根本原因,是因为这会提供一个最好的升迁机会。 军人在和平年代升迁很难,何况史忱没有任何背景、完全凭借自己努力才走到今天的地位,而他却又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于是果敢战争让他看到了希望。 在中央做出了决定之后,他通过老上司金振宇将军进行了许多运作,成功的将这份工作揽到了自己头上。 由于自己代表着Z国,庞劲东有求于自己,因此史忱笃定了以自己的能力,完全可以在这项工作中起到主导作用。 但是现在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问题了,庞劲东这个人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容易对付。 尽管知道史忱是为果敢战争而来,庞劲东却没有表现出一丝关切的意思,甚至都没有询问国家是否制定了什么政策,竟然坐在那里和史忱开始闲扯起来。 谈天谈地谈空气,谈风谈月谈女人,连M国的总统大选都谈到了,唯独不谈果敢战争。 如此谈了半个多小时之后,史忱实在按捺不住了,主动将话题引到了自己的来意:“我这次来,给庞先生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哦?”庞劲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把风间雅晴叫过来:“加点水!”等到风间雅请重新把茶杯满上,庞劲东又喝了一口,才轻描淡写的问史忱:“什么样的好消息!” 史忱的耐心马上就要耗尽了,听到庞劲东的这个问题,飞快抽出一个信封递给庞劲东:“你先看看这个。” 信封里装着的是一个类似于委任状的东西,内容是委任庞劲东为东南亚华人协会秘书长。 庞劲东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对这个安排有些不解:“东南亚华人协会……” 史忱见庞劲东终于有兴趣谈论正事,急忙清了清嗓子,不失时机的解释了起来:“这个机构是刚刚成立的,性质是半官方半民间,主要工作是协调和处理涉及到东南亚地区华人的一切事务!” “这个从字面上就能看出来……”庞劲东对着史忱挥了挥那张委任书,语气显得十分平静:“政府不会是打算通过这个组织对果敢人进行援助吧?” 史忱对庞劲东既往的经历多少有些了解,听到这个问题不禁哑然失笑:“看来你在国外呆得太久了,对国内的行事方法不够了解!” 庞劲东对国内政府的行事风格的确不够了解,但是却也能够明白的想到,对于果敢人的任何援助和干涉,都不可能以某个政府部门的名义直接进行,而是要假托于民间机构,并且给这个民间机构起一个很普通的名字。 庞劲东的不满之处在于,从这个机构的成立来看,国家似乎只局限于对果敢人进行物资和资金上的支持,却不会采取实际的军事行动。 但是,很快的,庞劲东又扭转了这种想法,因为这张委任书本来应该由民政部门交给自己,绝对不应该由史忱这个军人出面。 这也就是说,政府在成立这个机构的背后,还有着更加深远的用意。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正文 第七十九章 东南协会 此外,m国新一代保守派知识分子早有预谋,决心以间歇式世界大战的方式引导政府采取一种更富侵略性的立场,通过波浪式的战争推进,逐步使世界m国化。从冷战后m国的军事行动和造势布局看,所谓“波浪式战争”大致的规律是三到五年一小打、八到十年一大打。打一次,消化一个阶段,研制一批新武器、创造一批新技术,把m国的国力和军力向前推进一步,再寻找下一个目标。 这份报告还指出,战争中弱势一方的劣势不仅是一两件武器或一两项技术,更大的差距是在战争观念和对现代高技术战争生成机制的认识上。战争是靠物质财富的堆砌和巨额钱财的消耗方能得以为继的,实际上是综合国力的拼搏和消耗。为了应对战争,运筹得好,可以增长财富、拉动国民经济展;失去算计,则会导致穷兵黩武、祸国殃民。在这一点上,m国提供了成熟和经得住考验的经验,完全值得国内予以借鉴。 报告最后给出的结论是,通过一次低烈度的局部战争,可以起到通过加大基础设施建设刺激经济展同样的目的,同时还维护了民族尊严,改善了外部战略环境。而且近些年国内军事技术得到了长足的展,有很多国家是m国的敌对国家,因此缺少途径得到先进武器,这些国家完全可以成为Z国的市场,现在所欠缺的只是通过一场战争将Z国武器的性能展示出来。 这份报告里的大多数东西都不新鲜,是以前类似的报告曾经提出的,只不过史忱把话说得很露骨。可偏偏就是这份报告,对〖中〗央做出决策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史忱隶属于总政,官职又不是很高,但是却能够让总参下属的机构炮制出这样一份报告,足见其在军中是很有影响力的。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影响力,史忱才相信自己能够与庞劲东很好的合作。史忱炮制的这份报告的根本目的,是国家对果敢地区一旦采取措施,他会想办法由自己争取承担相关的工作。 只不过史忱不同于庞劲东,庞劲东是理想主义者,而史忱则是现实主义者,他希望国家干预果敢战争的根本原因,是因为这会给他提供一个最好的升迁机会。 军人在和平年代升迁很难,何况史忱没有任何背景、完全凭借自己努力才走到今天的地位,而他却又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于是果敢战争让他看到了希望。在〖中〗央做出了决定之后,他通过老上司金振宇将军进行了许多运作,成功的将这份工作揽到了自己头上。 由于自己代表着Z国,庞劲东有求于自己,因此史忱笃定了以自己的能力,完全可以在这项工作中起到主导作用。但是现在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问题了,庞劲东这个人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容易对付。 尽管知道史忱是为果敢战争而来,但是庞劲东却没有表现出一丝关切的意思,甚至都没有询问国家是否制定了什么政策,竟然坐在那里和史忱开始闲扯起来。 谈天谈地谈空气,谈风谈月谈女人,连m国的总统大选都谈到了,唯独不谈果敢战争。 如此谈了半个多小时之后,史忱实在按捺不住了,主动将话题引到了自己的来意:“我这次来,给庞先生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哦?”庞劲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把风间雅晴叫过来:“加点水!”等到风间雅请重新把茶杯满上,庞劲东又喝了一口,才轻描淡写的问史忱:“什么样的好消息!” 史忱的耐心马上就要耗尽了,听到庞劲东的这个问题,飞快抽出一个信封递给庞劲东:“你先看看这个。” 信封里装着的是一个类似于委任状的东西,内容是委任庞劲东为东南亚华人协会秘书长。 庞劲东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对这个安排有些不解:“东南亚华人协会” 史忱见庞劲东终于有兴趣谈论正事,急忙清了清嗓子,不失时机的解释了起来:“这个机构是刚刚成立的,性质是半官方半民间,主要工作是协调和处理涉及到东南亚地区华人的一切事务!” “这个从字面上就能看出来”庞劲东对着史忱挥了挥那张委任书,语气显得十分平静:“政府不会是打算通过这个组织对果敢人进行援助吧?” 史忱对庞劲东既往的经历多少有些了解,听到这个问题不禁哑然失笑:“看来你在国外呆得太久了,对国内的行事方法不够了解!” 庞劲东对国内政府的行事风格的确不够了解,但是却也能够明白的想到,对于果敢人的任何援助和干涉,都不可能以某个政府部门的名义直接进行,而是要假托于民间机构,并且给这个民间机构起一个很普通的名字。 庞劲东的不满之处在于,从这个机构的成立来看,国家似乎只局限于对果敢人进行物资和资金上的支持,却不会采取实际的军事行动。但是很快的,庞劲东又扭转了这种想法,因为这张委任书本来应该由民政部门交给自己,绝对不应该由史忱这个军人出面。这也就是说,政府在成立这个机构的背后,还有着更加深远的用意。 史忱见庞劲东似乎有些不太理解,不厌其烦的详细解释了起来:“国内对海外华人华侨的政策,经历过几次转变,从建国初期当作输出〖革〗命的工具,到十年动乱期间的不闻不问,再到现在的高度重视。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现在的侨务工作都是我国历史上最好的时期,国内设有许多相关的部门,在〖中〗央和各个地方更有侨务办公室处理涉及华人华侨的一切事务,而且国内的侨务部门与国外的华人华侨社团有着紧密的联系。但是请注意,国内侨务部门的工作主要是针对华侨,而不是华人。这两者是有区别的,简单地说前者加入了所在国的国籍,而后者却是具有我国国籍的公民。虽然侨务部门也会处理事关华人的事务,但是绝对不是工作的重点。这次政府着手组建一个专门面向海外华人的组织,实属破天荒的头一次。” “但是这个组织必须与海外的华人华侨组织有充分密切的联系,才能够挥最大作用!” “当然,而且这些根本就不用你操心,自然会有人协调好这些关系的!”史忱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海外的华人华侨组织虽然很多,但是十分零散,仅仅马来西亚就有马来西亚华人商业协会、马来西亚华人文化协会等等,还有大量各种各样的同乡会和宗族会,虽然这些组织相互之间有隶属关系,或者有着一定的联系,但是现状仍然可以说是一盘散沙,彼此之间甚至还有许多矛盾。这个东南亚华人协会,就是要以东南亚地区作为突破口,从根本上扭转这种局面,让东南亚地区的华人能够形成合力,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同时加强东南亚华人与国内的联系,包括经济、文化和政治层面,让东南亚华人可以帮助国内的建设,而国内也可以更加有效和有力的帮助东南亚华人。” 如果许多官员的讲话一样,史忱的这一番话都是在打官腔,冠冕堂皇之余并没有太多的干货,无论是在私下里还是在台面上,都可以明白说出来却不招致任何非议。至于其中真正的含义,就需要透过文字的表象,根据自己所掌握的情况进行深入分析了。 自从实行改革开放之后,国内与海外华人华侨的联系打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但是却呈现出“政冷经热”的局面。换言之,这种联系只局限于经济和文化方面,说白了就是大家互相做做生意,搞一些文化交流活动。但是海外华人华侨绝不会对国内政治构成任何影响,而国内也绝对不会支持海外华人华侨的政治诉求。现在随着东南亚华人协会的成立,说明国内的这种政策已经生了悄然的转变。 考虑到了这些,庞劲东微微一点头:“这么说,关于东南亚华人的一切,就是先从果敢人开始做起。” “正是!” 庞劲东已经揣摩到〖中〗央另有安排,既然史忱到现在还没有说,于是庞劲东主动提出:“但是这个协会最多程度上能够做到的,不过就是经济和道义方面的支持,而果敢地区现在最需要的还有军事援助!” “我明白!”史忱微微一笑,很高兴终于有机会表明自己的价值:“我将作为你的助手,在未来的果敢事务中全力支持你的工作。但是我是隶属于总政的军人,不可能在民间机构兼任职务,所以我在东南亚华人协会中没有担任任何职务。我相信,庞先生能够明白这个安排背后的用意” 史忱没有明白说出来国家将会采取怎样的措施,但是庞劲东却从中听出来不少信息。 国家是否会对果敢地区采取军事行动,完全取决于东南亚华人协会的工作状况。也就是说,如果国家在果敢地区见到可以进行成功军事干涉的希望,就会采取下一步行动。如果东南亚华人协会在果敢地区的工作不尽如人意,那么国家就不会采取下一步行动。 〖中〗国人传统政治智慧的奥妙之处在于“中庸”两个字,进可攻退可守,如果没有进行足够的铺垫,并且可以让多数人看到成功的希望,那么任何激进的策略都是很难直接付诸实施的。 ~~~~~~~~~~~~~~~~~~~~~~~~~~~~~~~~~~~~~~~~~~~~~~~~~~~~~~~~~~~~~~~ 国内办起事来,有的时候拖沓得惊人,但有的时候效率却高的惊人,只是这种情况并不多见,庞劲东恰好就遇到了。 在史忱拜访之后的第三天,庞劲东就由史忱带领,来到了刚刚成立的“东南亚华人协会”。 协会的工作地点靠近郊区,占地面积很大,独门独院,环境十分的优雅。从外面看起来,倒像是一个度假的好地方,只有走进去之后才能体会到,这里正在热火朝天的工作着。 史忱穿着一身便装,带着庞劲东挨个房间走了一遍,并将主要工作人员介绍给了庞劲东。他对这里显然十分的熟悉,但是除了协会里极少数的高级管理人员,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当是庞劲东的普通助手。 尽管只有几天的时间,但是协会的各个部门已经搭建了起来,工作人员和相关设施也配备到位。 虽然东南亚华人协会具有政府背景,相当数量的工作人员由政府部门的工作人员兼任,其余的都是面向社会公开招聘而来。但是严格来讲却连经费自筹的事业单位都算不上,法律层面上的认定只是社会团体而已,庞劲东自然就是法人代表。 从表面上来看,国家对协会成立给予资金支持,但是之后就不会再管。今后协会的一切开支,都需要依靠海外华人华侨的捐款。当然,在必需的时候,国家会暗中拨款给协会,以达成某个目标,例如现在对果敢人进行的援助。但是这也就意味着在不需要的时候,国家随时可能会将这个协会抛弃,任由自生自灭。 正因为如此,凡是被调派到这里工作的政府部门人员,都是在本部门混的不怎么样的。这些人的心里很清楚这一点,自己到这里来实际上就是被配了,因此工作热情都不怎么高。 尽管从长远来说,庞劲东对这个协会还是有一番野心的,但庞劲东对此倒不是很介意,也没有兴趣去想办法提升这些人的工作热情,只要他们能够按照自己的要求把工作做好就可以,因为庞劲东根本不打算完全依靠这些人。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正文 第八十一章 血狮新基地 听到庞劲东的这番称赞,周心农倒是没敢居功,一五一十的把详情讲了出来:“其实协会不是凭空组建起来的,而是把过去早就已经拥有的一些资源和关系集中到了一起,否则不可能建立的这样快。比如协会现在办公的这个地方,原来就是隶属于国台办名下的产业,几天前才刚刚捐赠给我们的。” 就算是周心农不说,庞劲东也完全能够想得到,如果不动用政府力量,或者过去没有积累下必要的资源,不仅东南亚华人不可能这样快就拿出一大笔钱来,而且那些理事也不可能痛痛快快的为这个莫名其妙的协会工作。 东南亚华人协会的荣誉理事们需要做很多工作,却没有薪水拿,也就是说,加入这个协会必须要有一番干事业的决心,但没法养家糊口。 其实政府根本就不差这几千万,只不过名称既然是叫做“东南亚华人协会”就应该尽量不让政府的身影暴露的太多,而是让华人起到更多的作用,于是政府才发动东南亚华人进行了募捐。 本着打一棒子给个枣吃的精神,庞劲东已经决意让周心农收下这份称赞:“但是无论如何,你们都是功不可没的!” “秘书长”周心农混迹官场多年,很懂借坡下驴,立即借着这个机会将自己的忧虑说了出来:“虽然我们有政府的支持,但这种支持不是无条件的,也是长期和稳定的。至于东南亚华人的捐款,更不是一个可靠的来源”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刚成立的时候,可以让人家拿出点钱来赞助一下。时间一长,如果我们没有做出点成绩,人家没有理由白白养活我们这一大帮人。”尽管周心农把话说了一半就打住了,但是庞劲东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协会的经济来源始终是一个问题” 周心农无奈的点了点头:“是啊” 从没有过真正的理想主义者,即便是柏拉图这样的人。 因为这个世界毕竟是现实的,彻头彻尾的理想主义根本就无法生存下去,说穿了就是不管干什么事业你都得有钱。 所以,作为理想主义者的庞劲东首先想到的就是,协会想要生存下去并做一番事业,就必须有足够的资金。 政府拨款肯定不敷使用,庞劲东已经决定了,自己先拿一笔钱出来。 现在看来,既然资金暂时比较充裕,庞劲东就可以把之前准备的计划付诸实施:“这个问题我已经考虑过了,我决定用现在协会拥有的部分资金成立一个基金会。每年按照基金会的盈利状况,提取一定比例的资金作为协会的运作经费。当然了,这个基金会也是为我们从事的事业积累必须的资金。” 周心农连连点头,发自内心的称赞道:“这是一个好主意!” “你现在出去告诉大家一声,十分钟后召开全体会议。” “好的。” 庞劲东与周心农谈话的时候,史忱出去接了一个电话,等到周心农出去之后,他回到办公室里,站到了庞劲东的面前。 庞劲东看了看史忱,问:“是不是有事情要和我说?” 史忱皱了皱眉头,过了一会之后,才寓意绵长的告诉庞劲东:“你也看到协会目前的状况了,我可以坦率的告诉你,政府能够做到的就只有这些,接下来的一切完全看你的了。如果能够做好的话,你可以名利双收,如果做不好的话” “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是吗”史忱没有把话说完,庞劲东接着说了下去,然又说:“我早就已经有这个心理准备了!” 史忱叹了一口气:“那就好。” “还有其他事吗?” “你在南华夏海是不是有一支部队?” 庞劲东点点头:“对。” “上面刚刚传达下来指示,他们可以在我国港口上岸,然后通过陆路进入md境内。”顿了一下,史忱补充道:“前提是人和装备必须分开运送,也就是说不能携枪入境。” “太好了。”庞劲东站起身来,走到办公室门口又停住了脚步,回过头问史忱:“现在我要开会了,你一起来吗?” 这是庞劲东有意拉拢,史忱急忙点点头:“我能去就太好了。” 史忱带来的是一个好消息,这个消息不仅让庞劲东很高兴,更是振奋了伊莎贝尔。 在经过了漫长无聊的等待之后,伊莎贝尔就要接近发疯边缘,如今终于有仗可打了。 当然,血狮雇佣兵入境,必须遵照z**方的安排。 事情安排妥当之后,海上开拓号的侧面出现了两艘驱逐舰,打出了旗语要海上开拓号服从指挥。 伊莎贝尔立即表示同意,而对方的驱逐舰则又打来旗语,告诉海上开拓号跟随在自己后面。 说是跟在后面,两艘驱逐舰实际上一前一后的将海上开拓号夹在了正当中,伊莎贝尔注意到驱逐舰上的主炮摘下了炮衣,说明随时都可以开火。 不过虽然z国驱逐舰的姿态并不友好,却没有表现出进攻的意思,炮口也没有对准海上开拓号,更大程度上倒像是对海上开拓号不放心。 从内心而言,伊莎贝尔实在不愿意这样被人摆布,可庞劲东的命令却必须服从。 何况,伊莎贝尔现在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因为可以大显身手的机会终于到了。 庞劲东有了这样一个计划,伊莎贝尔率领这批援军抵达长箐山后,先向庞天宠报告,然后与蒙放进行部队的指挥权交接,接下来她自己由陆路回到海上开拓号,去m国运载第二批援军来。 庞劲东准备的第二批援军,不仅把红岩谷基地全部在编兵员都包括在内,还包括了大批的基地建设、日常管理人员和许多军官。 因为庞劲东要在长箐山附近再建一个训练基地,而这个基地将由伊莎贝尔全权负责。 在驱逐舰的带领下,海上开拓号很快抵达了z国的一个小港口,经过向伊莎贝尔请示之后,一名z**官登上了海上开拓号。 这名军官就是史忱,今后国内凡是涉及到果敢共和军的军事事务,都由他负责沟通和协调。 史忱给伊莎贝尔带来了一封庞劲东的亲笔信,庞劲东在信中大致讲述了一下当前的情况,并将史忱正式引见给了伊莎贝尔。 自从部队进入z国境内之后,就立即被大批z国边防部队包围住,这些边防部队全部荷枪实弹,时刻警惕的注视着血狮军团的动向。 血狮军团的士兵被严格划定了活动范围,伊莎贝尔毫不怀疑,如果有士兵有意无意的越界,z国士兵会毫不犹豫的开枪射击。 部队在z国境内没有停留太长时间,很快就在一个小火车站登上了一列专车,马不停蹄的开向边境。 在行驶过程中,火车上所有的门都被锁了起来,每一列车厢都有几名z**人负责看守。 不仅如此,在中转的时候,血狮军团被要求白天休息,晚上开拔行进,而且只能走人烟稀少的地方,尽可能的不被百姓注意到。 双方的军人都来自同一个国家,有的人彼此之间可能还是老乡,因此血狮军团的士兵刚开始的时候,还试图与z国士兵攀谈。 但很明显的是,z国士兵接到了严格命令,不允许与血狮军团的士兵接触。 因此,z**人除了微笑着摇摇头之外,再不做其他任何动作,更是不说一句话。 从z国安排的整个过程来看,血狮军团的士兵根本无法在z国境内做任何事,而且行踪被高度保密。 尽管能够体会z国到这样做的初衷,伊莎贝尔还是感到很不舒服。 这也是因为她并不知道,z国由于历史因素,对其他国家军队踏上自己国家的土地是十分敏感的。 尤其是允许其他军队过境,更是破天荒从未有过的。 何况伊莎贝尔带领的还是雇佣兵,在z国的很多官员看起来,与土匪是没什么区别。 就这样,在z国老百姓和各国情报部门都被瞒住的情况下,血狮军团的第一批部队踏上了果敢的土地。 很快的,长箐山基地建设也启动了,基地得到果敢共和军的全力支持,建设资金的来源则是东南亚华人协会。 东南亚华人协会的资金是用来支持果敢共和军的,虽然新基地用于果敢共和军,但所有权毕竟属于血狮军团。 也就是说,庞劲东的这个行为终归有利于自己,不过具体做法还是要有点迂回,免得授人以柄。 庞劲东划拨了一亿元人民币给果敢共和军,名以上是向果敢地区的华人提供人道主义救援。 实际上,沈佩绂接到这笔钱后,会将五千万元用来购买武器装备,其余五千万元则用来建设血狮军团的基地。 这里面关键问题是沈佩绂必须足够可靠,如果他愿意将钱全部直接用在果敢共和军的身上,庞劲东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 就沈佩绂本人来说,庞劲东不抱有太高的信任值,幸运的是庞文澜和庞天宠毕竟还在主持大局,因此沈佩绂不敢轻举妄动。 庞文澜爽快的答应了z国方面的邀请,担任了东南亚华人协会的荣誉理事。 而且,他还做出了一个让庞劲东很高兴的决定,那就是把庞天宠的次子庞仰焕派到了国内,全力协助庞劲东的工作。 本来,庞劲东本来想去亲自迎接伊莎贝尔,但越来越繁忙的事务却让自己无法抽身。 在庞劲东的运作之下,东南亚华人协会发表了一个公开声明,对md政府进行了强烈谴责,把果敢战争归咎于md政府的种族主义,是对境内少数民族进行的一次有组织的民族迫害和屠杀。 庞劲东不吝于使用最苛刻和极端的措辞指责md政府,并将md政府军和缅族在滚弄事件中的所作所为夸大了数倍,形成了一份数万字的备忘录,配合以图片作为这份声明的附件。 这份声明很快就出现在国内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而且让人感到万分惊讶的是,竟然很快就被m国的媒体转载。 其他西方国家媒体对新闻报道政治走向的确定,素来是唯m国马首是瞻的,因此本来不怎么被西方社会普遍关注的果敢战争,很快就成了西方世界从上到下热议的话题之一。 东西方阵营在这场战争上的立场,破天荒的高度一致,使得md政府在舆论上完全落到下风。 庞劲东毫不怀疑,西方媒体突然热炒果敢战争,很可能是有安德森在背后操纵的原因。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正文 第八十二章 东南亚基金 安德森有着覆盖全球的、足够灵敏的情报网络,自然会了解到庞劲东现在多了果敢共和军副总司令的身份。 庞劲东无从知道,安德森这样做的目的是否基于对自己的帮助,但从长远来看毕竟是一件好事。 每当看到西方媒体的报道,庞劲东就会对史忱说:“我们必须加快了!” 更让庞劲东感到欣慰的是,协会声明在国内起到了良好的反应,完全达到了预期效果。 果敢战争本来就在国内引起了广发关注,国人很自然的就想起了九八年的那场惨剧,心中的怒火越燃越烈。 与以往类似的事件不同的是,官方这一次没有予以压制,很快的,街头和网络一起出现了抗议。 马克思曾经认为随着时代的发展,民族的界限最终会消失,事实证明这是不可能的。 从最简单的层面上来说,白人和黑人可以通婚,可以诞生肤色较为中性的混血儿,可皮肤颜色上的差异始终存在。 从深层次上来说,就如同每一个个体都有自我意识,会本能的把自己和别人区别开一样,民族作为许多个体的集合同样具有自我意识,会本能的把自己与其他民族分开。 同一民族具有共同的历史和文化,历史和文化既是一种纽带,可以把同一民族的不同个体紧密的联系在一起,同时也是一种心理上的身份标识,把这个民族的人区别于其他民族。 完全可以想见的是,拥有悠久历史和辉煌文化的民族,在内心处必然拥有一种优越感,因此也就越容易产生相对于其他民族的强烈的自我意识。 只要有民族的存在,就必然有民族主义的存在。 民族主义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当这个民族处于没落和危难的时候,它会强烈的爆发出来,当这个民族处于富庶和强盛的时候,同样会在合适的时候强烈的爆发出来。 因此自我意识最强的民族,其民族主义情绪也就越激烈。 中华民族就是这样的一个民族,即便是在没落的晚明,国人还保持着高傲和自尊。 普通民族,尤其是那些落后民族的民族主义情绪,往往只是单纯盲目的排外和自尊,而国人的这种民族情绪往往伴随着对其他民族的蔑视。 明朝一位大臣被后金俘虏后,后金士兵要他的衣服给自己家人御寒,这位大臣十分高傲的说,天朝上国的衣冠不能给禽兽穿,因而被杀。 这位大臣固然有着值得称道的气节,能将后金士兵蔑为禽兽,也说明心中的那股民族自豪感是多么的强烈。 后金毕竟还是是境内少数民族建立的政权,与主体民族有着数千年的文化和血缘上的联系,完全可以想见,如果对于真正的蛮荒异族,这种态度会进一步演变得更加极端。 近代以来的百年屈辱史使得国人开始重新审视自己,渐渐的放下了自尊与骄傲,谦恭的去面对这个世界。 在逐渐走上繁荣昌盛道路的时代,这种自尊与骄傲开始渐渐的重新浮现出来,国人不愿看到海外同胞被人欺侮,尤其是被那些落后野蛮的小民族迫害。 对于绝大多数国人来说,MD政府的行径是对整个中华民族的侮辱。 庞劲东深谙其中的道理,推动媒体进行了铺天盖地的宣传。 这些宣传重点强调华人在MD多年来所受的欺侮,和在这种艰难的情况下取得的惊人成就。 完全可以想见,放下东南亚华人控制着多么庞大的资本暂且不谈,单单是在内战中被打得落花流水的残军,到了中南半岛之后能够横扫一片,让各国政府束手无策的史实,就足以让国人感到骄傲。 中华从来不缺大好男儿的感慨油然而生,国人的民族主义情绪至此彻底被激发了出来。 刚开始的时候是以在校大学生为主,但很快的就有其他阶层的人加入,结果规模越来越大。 到后来,MD驻Z国所有机构的门前,几乎每天二十四个小时都聚集有许多人在抗议。 很明显的是,一切都在暗中掌握之中,所有参加抗议的人都很克制,没有做出任何过激的举动,始终保持着文明平和的姿态,在国际社会上获得了广泛的好评。 这也是近些年来,Z国公民的民意举动第一次获得了西方国家的认同乃至称赞。 庞劲东顺水推舟,立即在各类上发布公告,号召为果敢人进行募捐,而接受募捐的机构自然就是东南亚华人协会。 就算是有机会,多数国人也没有勇气去直接参加战斗,很多人甚至连抗议的勇气也没有,但拿些钱出来还是非常乐意的。 因此,地处偏僻的东南亚华人协会一时间人头攒动,来自社会各界和各个省市的捐款源源不断的汇来。 庞劲东深知国人最担心的捐款用途,因此对一切募捐的使用情况,做出了详细的公示,尽可能让公众相信东南亚华人协会绝对不会出现**。 国内捐款很快达到了一亿元人民币,庞劲东以最快的速度汇给了果敢特区政府。 虽然庞劲东的愿望是良好的,不过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想。 协会内部那些从其他部门调过来的官员,一开始就在打这些捐款的主意。 幸好遭到了庞劲东的严厉压制,到目前为止才没有产生问题。 杜绝**的最有效方式并不是应该怎样严厉的惩治**,而是从根本上杜绝**产生的根源,也就是建立起一整套廉洁有效的工作体系。 可这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尤其某些管理人员从政府部门带来的风气,很难在短时间内加以扭转,因此现阶段庞劲东能够做的只是以身作则。 庞劲东每天都开着自己的车上下班,加油和维修的费用全部由自己承担,除了对一些部门官员必要的宴请之外拒绝一切吃请。 如果实在推搡不过去,庞劲东自掏腰包买单。 庞劲东的这种作风收到了很大的效果,一些因为无法挥霍公款而在背地埋怨庞劲东“死心眼”的人,只能把牢骚咽到肚子里。 只不过,他们对庞劲东的评价改了一个字,变成了“缺心眼”。 庞劲东从协会初期的启动资金里,提取了两个亿成立了东南亚华人基金。 基金的主要目的是运用这笔资金在全球资本市场运作,以期资产能够不断的增值,盈利部分主要用来支持东南亚华人协会的运作、帮助东南亚地区华人进行传统文化教育、对贫困落后的华人提供经济援助等等。 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庞劲东将东南亚华人基金交由自己旗下的啸东基金管理公司管理。 由于国内证券市场已经进入熊市,全球范围内更是爆发了经济危机,啸东基金管理公司旗下的基金在庞劲东的远见之下保住了本金和前期收益。 说起来,眼下倒是大量收购廉价资本的大好时机,未来必定能获得巨额的丰厚收益。 只不过,由于东南亚华人基金的性质,不能承受太大的风险和损失。 所以庞劲东对东南亚华人基金采取比较保守的操作策略,大部分资金从事那些低风险低收益的投资项目,不利用杠杆放大效应操作。 还有一件必须交代的事情是,新世纪金融被帝国控股集团收购后,在国内开设的新世纪银行,盈利非常不错,而且递增迅猛。 目前,新世纪银行已成为啸东基金管理公司的托管银行和发行机构之一。 让隶属于自己的各个企业之间加强合作,最终形成一个更加紧密的利益共同体,是庞劲东的长期目标之一。 庞劲东担任东南亚华人协会没多久,小小的做了这么几件事情,让Z国的高层感到十分满意。 在这种情况下,Z国政府做出了一个秘密决定,那就是允许甚至暗中协助血狮军团和果敢共和军在国内征兵。 事实上,血狮军团很早之前就开始在国内征召雇佣兵了,政府对此也很清楚,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的这个决定表面看起来没有太大意义,实际则不然,因为这意味着各个政府部门会尽可能创造方便条件,使得血狮军团的征兵可以事倍功半的进行。 尤为重要的是,这个决定明确了允许果敢共和军进入国内,充分使用国内的人力资源。 这个决定让庞劲东和庞文澜喜出望外,对战争的前景更加有信心了。 果敢共和军在国内的征兵,可以采用血狮军团所拥有的网络和资源,庞文澜本来的意见也是让庞劲东一起征召果敢共和军和血狮军团的士兵,但是庞劲东没有同意。 庞劲东认为两支军队的性质不同,前来应招人员的初衷也必然不同。 血狮军团作为雇佣兵,参加者通常都是为了钱,但是很多人加入果敢共和军,却是为了干一番事业,或者基于民族主义的激情。 再加上两支军队的待遇也截然不同,因此庞劲东认为还是应该分开招募。 同样是基于这些考虑,庞劲东一直刻意强调血狮军团与果敢共和军的区别,两方各自的编制都很明确,部队和人员从没有混在一起。 目前帮助果敢共和军作战的血狮军团部队,与果敢共和军建立了很明白的雇佣关系,这些部队的总负责人就是在峡谷伏击战中有着极好表现的蒙放。 其实庞劲东的这个提议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担心自己忙不过来如此之多的工作。 庞文澜坦然采纳了庞劲东的建议,立即增派长女庞佩珂及其丈夫赵梦得来到国内,专门负责果敢共和军的征兵事宜。 这样一来,所有的人都忙碌了起来,准备在雨季结束之后,与通莱进行决战。 但是有一个人却闲了下来,这个人就是米丽娅。 血狮军团新基地选择了距离长箐山不远的的错农山,这个新基地在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内,都是血狮军团工作的重中之重。 红岩谷基地的重要性由此退居到次要位置,不仅训练任务大幅度的降低,而且在更大程度上是起到了后勤基地的作用,主要负责提供技术支持、采购物资和武器装备。 在前段时间,红岩谷基地支撑着整个血狮军团的运作,尤其是军团成立伊始,各个方面都有大量的工作要做,因此米丽娅的工作十分的沉重。 现在工作基本已经步入正轨,红岩谷基地那里又清闲了下来,于是米丽娅向庞劲东请了一个假,想到国内来玩一段时间当作度假。 庞劲东考虑到米丽娅确实很累,自己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跟她研究,就准了米丽娅的假,把基地工作暂时交给刘弗懿全权负责。 米丽娅很高兴自己可以放假,接到庞劲东通知之后第一时间就动身了。 结果,距离横跨了半个地球的她,竟然比庞劲东近在邻国的大姑庞佩珂、大姑父赵梦得和二堂哥庞仰焕,还早一步到达了庞劲东的家里。 她不是独自一个人来的,而是带了自己的助手梅格。 血狮军团本来有几名女雇佣兵,庞劲东考虑到她们在训练新兵的工作中发挥不了太大的用处,就分派到各地从事不同的工作。 直到前段时间,她们才纷纷结束了这些临时工作,去红岩谷基地报告了。 在这个基础之上,经过庞劲东的同意,米丽娅又招收了一批女兵,从事一些无法由男性承担的工作,例如医疗和炊事,其中就包括梅格。 梅格是北欧人,年纪刚过二十岁,身材中等偏瘦,皮肤的颜色非常白皙,一头淡黄色的头发剪得短短的,略有些凌乱的盖在头顶。 看起来,她是一个十分可人的小美女,倒不像是一个雇佣兵。 或许是基于一种同情,认为她不应该出现在雇佣兵队伍中,所以米丽娅让她做自己的助手,无论走到哪里都带着。 米丽娅和梅格进门的时候是风间雅晴开的门,米丽娅与风间雅晴还算是很熟悉的,多年前为风间雅晴家人复仇的那次行动就有米丽娅的参与。 只不过,米丽娅与风间雅晴的接触,就没有庞劲东那样多和深入了。 !!R466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正文 第九十四章 用合同明确一切 庞文澜的设想是,兄弟两人一文一武,在TW和MD遥相呼应,完全可以开创一番事业。 然而,派出去的人次次都被庞文涛酬以重金,然后客客气气的打发了回來。 不管庞文澜说些什么,庞文涛丝毫不为所动,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不过虽然各自的道路不通,但庞文涛并沒有忘记自己的弟弟。 在残军面对各国围攻的那段最艰难的岁月,TW政府终于想起这帮人的存在,将其中一部分接去了TW。 庞文澜做为高级军官,当时本來有机会回TW,庞文涛为此也做了许多的工作。 但是,庞文澜放不下一干弟兄,更放不下自己的理想,因此最终还是留在了MD。 庞文澜的这个选择在庞文涛看來是执迷不悟,因为庞文涛根本不理解庞文澜的追求,他为此亲自前往MD试图说服庞文澜。 兄弟两人在战后的第一次重逢,本來应该是悲喜交加的,但任何人都沒有想到,庞文涛和庞文澜就此彻底闹翻,这一次见面成了最后一次。 在此后的数十年里,兄弟两人虽然会通过一些间接的渠道了解对方的状况,直接的联系却再也沒有过。 庞文涛把自己的弟弟看做不识时务的怪物,而庞文澜则认为哥哥堕落成了重利的商贾,让世代戎马的庞氏家族颜面扫地。 大概就在庞文澜占据长箐山的同时,庞文涛的事业也迎來了飞跃,迎娶了原來SH市一位大亨的独生女儿,并接过了岳父的全部家业。 之后,他的事业蒸蒸日上,到今日可说是富可敌国。 对人生价值的不同追求虽然让兄弟两人决裂,兄弟间的情谊却不会那样轻易的消失。 因此在具有了一定的基础之后,庞文涛每年都会拿出一笔钱來支持弟弟,随着他的事业不断发展,数额也随之越來越大。 困守长箐山的庞文澜最缺的就是钱,为此甚至还要倒卖毒品,可他的倔脾气此时却发作了,坚决不肯要哥哥的钱。 庞文涛也有倔脾气,并不因为弟弟不肯要而中断,每年都会准时将一笔巨资打入一个帐户。 这并不是因为他有兴趣帮助果敢人获得独立和自由,仅仅是为了帮弟弟做一点事情。 而庞文澜则坚持认为拿了这笔钱,就意味着自己在MD的这些年都是白费,所以无论怎样捉襟见肘,都只是眼看着账户里的钱不断增加,却坚决不动用一分一文。 “原來是这样……”庞劲东长叹了一口气,为两位叔祖的坚持而感慨。 说起來,庞劲东在长箐山的时候,总是感觉庞文澜手头好像有一大笔钱,可就是不肯动用,今天才知道原來是这么回事。 “我觉得其实这些是不应该发生的……”庞佩珂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了下去:“当然,我们作为晚辈沒有资格说些什么,你作为孙辈更是这样。” 庞佩珂有些多虑了,庞劲东根本无意评论两位叔祖之间的是与非,庞劲东真正关心的是二叔祖的近况:“二爷爷的身体还好吗?” “不太好,这些年一直卧病在床。”顿了顿,庞佩珂告诉庞劲东:“我们这一次去,把你介绍给了他老人家。你二爷爷很欣慰庞家在大陆还留有血脉,对你年纪轻轻就开创出的事业感到很骄傲。” 庞佩珂说到这里,拿出了一摞法律文书交给了庞劲东:“这是你二爷爷给你的。” 庞劲东仔细看了一下这些文书,内容涉及到的是庞佩珂刚才提到的一件事情,那就是庞文涛这些年來用以支持果敢共和军的帐户。 这个账户为庞文涛所有,只有他和庞文澜两个人可以动用,庞文涛只往里面存钱却从沒有提取过。 现在,他将这个帐户全权交给庞劲东处理,作为对东南亚华人协会的捐款。 庞劲东对这个安排并不感到意外,既然庞文澜或是因为倔强,或是碍于面子,不肯使用这笔钱,那么把这些钱交给东南亚华人协会,就等同于间接的帮助了果敢共和军。 只不过,当庞劲东目光落到这个账户上的数字的时候,当即大吃一惊:“两亿两千万……美元……” “就是这么多……”庞佩珂点点头,颇有些感慨的说:“你二爷爷是一个很慷慨的人。” “我相信我们家族的人都很慷慨,只是我很惊讶,原來二爷爷这样有钱。” “你二爷爷还可以拿出更多的钱,他让我转告你,如果你能够充分利用好这笔钱,那么他还会有后续捐助的。” 庞劲东仔细的将这些文件收好,然后问庞佩珂:“二爷爷经营的是一家什么企业?” “东电。” 庞劲东再次吃了一惊:“竟然是东方电子……” 东方电子是整个亚洲电子行业翘楚,工厂遍布TW和东南亚的许多地区,产品覆盖了全亚洲,甚至远销欧美。 由于成功的经营策略和高度的战略远见,因此这家企业总是能够及时的适应时代发展需要,在今天的数码产品领域里,是唯一能够与日韩企业相抗衡的本土企业。 尽管庞劲东听说过东方电子的大名,但是在庞佩珂说出这些之前,庞劲东对这家企业却沒有太多的了解,更不知道其董事长姓甚名谁。 主要原因有两个,一是因为庞劲东沒有涉足这个行业; 二则大陆虽然是东方电子产品的最大市场,但是这家企业却从沒有踏足大陆,只是设立了几个办事处,负责产品销售和售后服务,不要说是工厂,就连一家分公司都沒有。 这种状况在当今的TW企业里,即便不是独一无二,却也是及其少见的。 庞佩珂对这家企业比较了解,提醒庞劲东说:“如果你听说过东电,就应该知道东它一直沒來大陆。” “我知道。”庞劲东点点,进而说:“无论属于哪一个行业的企业,也无论是TW、韩国、东瀛抑或是其他国家的企业,多年前开始就纷纷到大陆开设工厂,充分而利用大陆廉价的劳动力和原材料以降低成本,但是唯独东电沒有这样做。” “其实你二爷爷很想來,沒有來的原因是对你四爷爷做出的让步。” 庞劲东一皱眉头,奇怪的问:“什么让步?” 庞佩珂告诉庞劲东,庞文涛出于兄弟之情,对庞文澜的信念尽管不认同,但却还是很尊重的,所以一直沒來大陆。 他想借此缓解兄弟之间的关系,可惜庞文澜很沒领情。 庞劲东点点头:“知道这些事情,也算是我又了结了一桩心愿。” 见庞劲东这样看重亲情,庞佩珂感到很欣慰:“你二爷爷希望你能去TW看看他。” “我很希望现在立即就去,但是要等到有时间再说了,姑姑你应该知道我现在有多少事。” “我当然知道,不止你一个人,我们也要开始忙起來了。” 庞劲东点点头:“虽然雨季很漫长,但是我们要抓紧时间做好决战准备。” “我这次來还有一件事情要办,是关于你和果敢共和军之间的。”庞佩珂说这些话的时候,脸色突然变得非常郑重,将刚才的亲情全部埋到了心底,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尽管庞劲东多少已经揣测到了,但还是问道:“什么事?” “这件事需要你以血狮军团的指挥官來处理,而不是果敢共和军的副总司令……”庞佩珂说着又拿出了几分文件,交到了庞劲东的手里。 庞劲东大致看了一眼,发现这些文件都是合同,内容是正式明确果敢共和军与血狮军团之间的关系。 到目前为止,果敢共和军与血狮军团之间有着无比紧密的合作关系,但是却毕竟是两支完全不能混在一起的军队。 尽管双方高层人员的心里都很清楚双方之间的具体关系,但是的确应该通过书面形式进一步予以明确和细化。 虽然名义上是果敢共和军雇佣血狮军团作战,但是血狮军团从來沒有收过一分钱,而且血狮军团需要提供多少士兵,也沒有一个明确的说法。 血狮军团的错农山基地已经开工建设,果敢共和军给予了全力协助,同样是无偿的。 其实庞劲东早就有这个想法,如果不尽早予以划分,那么将來会带來很大的混乱。 这一次庞佩珂主动提出來,正好迎合了庞劲东的心思。 合同总共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正式的雇佣作战合同,果敢共和军要求血狮军团在现阶段和将來至少提供一万名士兵,同时还给出了一个很合理的价格; 第二部分是果敢共和军利用血狮军团的征兵网络征兵,并雇佣血狮军团帮助训练军官和士兵; 第三个部分则关于果敢共和军协助建设错农山基地的。 庞劲东把合同仔细看了一遍,感到非常满意,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签了字。 明确双方关系的建议是庞天宠提出來的,当时很多人对此都表示反对,因为这意味着从此要拿出大笔的真金白银,而这对于手头拮据的果敢共和军來说是个很大的难題。 幸运的是事情并不是看起來这样简单,果敢共和军只要将钱付给血狮军团,庞劲东必然会在刨除必要的开支和官兵的佣金之后,将自己所得的那份盈利退一部分回來。 而且庞劲东掌握着东南亚华人协会,可以通过很多方式筹措财源,帮助果敢共和军解决资金难題。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庞文澜和庞天宠等人在这些方面,对庞劲东是足够放心的。 但是,沒有人把这些道理全部说出來,因为其中的一些细节无法告诉外人,否则容易引发不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果敢共和军内的反对意见五花八门,难于用这样一条理由全部予以说服。 其中有的人认为,应该尽可能的免费利用血狮军团,却忘记了人家不是傻瓜; 还有人认为仅凭借果敢共和军自己的力量如果都不能够对付MD政府军,那么多了一些为钱而打仗的雇佣兵,显然也无法从根本上扭转局势。 持有后一种观点的以元老居多,而且这种观点的确击中了要害,所以渐渐的占据了上风。 如果不是庞劲东把好消息传回了长箐山,让大家都知道北方的态度已经转变,将会援助果敢共和军,进而让大家相信战争会赢得最终胜利,那么血狮军团恐怕就要被扫地出门了。 既然可以看到胜利的希望,那么尽可能的壮大力量就是当务之急,血狮军团名正言顺的成了果敢共和军的雇佣兵。 同样是为了壮大力量,庞佩珂和赵梦得夫妇才來到国内。 庞劲东当天就把他们介绍给了尼克,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尼克把整个征兵网络介绍给他们,然后由他们开始为果敢共和军征召兵员。 庞劲东一直都面对的最大问題是人手不足,很多本來应该由自己人负责的事务,不得不依靠雇佣外人來完成。 现在果敢共和军同样面对这个问題,征兵工作是非常复杂繁琐的,从开始的发布信息、接待应征者、组织进行体检、体能测试、面试、到最后筛选合格者,每一项工作都需要大量人手,并且有专人负责。 而庞佩珂夫妇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独立完成如此之多的工作,所以只能依靠雇佣人员完成了。 这些环节当中如果有一个环节出现问題,那么整根工作链条都会中断,而且由于雇佣人员毕竟不可靠,可能会出现消极怠工、徇私舞弊甚至于利益输送的问題。 面对这种种不好的可能,只能采取高薪养廉的办法,通过高待遇來收买和鼓舞这些雇佣人员。 不过果敢共和军的人力资源毕竟还是很丰富的,庞文澜的家庭又很庞大,因此等到一切步入正轨之后,会增派一批人手到国内來。 到时候,他们不仅将接管起全部重要环节,而且还可以进一步帮助庞劲东。 庞劲东为了解决人手不足的问題也想了很多办法,因为所需要的是忠诚、可靠、勤劳又有足够才能的人,而现在这个社会最缺乏的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挑选合适的人是很困难的。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405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正文 第九十七章 组建顾问团 “我明白,这次安排我做副秘书长,对他的打击是挺大的。”庞仰焕点点头:“我会处理好这些关系的。” “你能明白最好。”庞劲东深深吸了一口气,不无感慨的说:“其实你能够当上这个秘书长,完全是钻了一个空子、” “为什么这么说?” “到目前为止,协会还沒有对管理人员的任命出台明确严格的规章,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虽然这种大权独揽的感觉很好,但是却不利于事业的长久发展。所以我正在研究策划相关的制度规定,不久之后就要实施了。你要是过一段时间再來国内,就沒有这么容易当上这个常务副秘书长了。” “原來是这样。”庞仰焕说的很简单,但是心里却有一番感慨,觉得这个堂弟是一个可以做大事业的人。 因为,庞劲东有很深远的目光,为了长久的利益可以放弃个人眼前的得失。 庞劲东正和庞仰焕聊着,有人轻轻地敲了几下门。 “请进…”庞劲东话音刚落,史忱从外面悠然走了进來。庞劲东看了看他,笑着说:“你可是多日不见了…” “还不是在忙你的事情……”史忱说着,目光瞟向庞仰焕。 庞劲东明白史忱有些事不方便公开说,于是指着庞仰焕介绍说:“这位是庞文澜的孙子,我的堂哥庞仰焕,现在担任东南亚华人协会副秘书长。” “这么说沒有外人了……”史忱与庞仰焕握了握手,然后神秘的一笑:“有个好消息。” 庞劲东对史忱的这种故弄玄虚感到好笑,不慌不忙的问:“什么好消息?” 史忱见沒有能吊起庞劲东的胃口,感到有些失望,但还是把事情直接说了出來:“高层刚刚做出一个决定,向果敢共和军派遣一个军事顾问团,由我亲自带队。” “哦?”庞劲东看了看庞仰焕,又看了看史忱,难以抑制住兴奋的情绪:“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 在庞劲东的安排下,史忱片刻都沒有耽误,第一时间赶到了果敢境内。 史忱带领的这个军事顾问团,由抽调自各个兵种的专家组成,共计有一百余人。 他们被命令对这次行动严格保密,办理了普通居民身份证,然后全部身穿便装入境。 军事顾问团的任务是指导、甚至指挥作战,帮助果敢共和军提高训练水平,并协调果敢共和军与国内军方的一切事务。 史忱在暗中还肩负一个使命,那就是对果敢共和军和MD政府军双方进行观察研究,对战场态势进行评估,并对战争可能的走向进行推测。 史忱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这个任务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国家下一步将会对果敢地区采用怎么样的政策。 参与这次决策的所有人都知道,史忱是一个主战派,让主战派去做这些评估,必然会把局面形容的非常乐观,并且找出诸多理由要求加大援助。 所以,当史忱被任命为军事顾问团团长,并负责进行这次战略评估的时候,绥靖派不得不意识到,国家将会在果敢地区采取强有力的行动。 军事顾问团的派出,事实上就是大规模军事援助的前奏。 果敢共和军方面对国内做出的这一决定是高度欢迎的,因为意识形态不同导致的分歧,暂时也被搁置起來了。 庞天宠亲自带队守候在边境口岸迎接,然后将这一干人全部带到了长箐山。 尽管史忱此前已经知道缅北地区非常落后,但是所见所闻仍然让他大吃一惊。 这一路上几乎沒有见到一栋像样的房屋,用一堆木板钉出四壁,然后在上面扣上一块铁皮,往往就是一家老小的安身之所。 在一排一排的房屋前面,往往蹲着或者坐着身穿各式民族服装的中年妇女或者老人,抽着水烟或是忙着针线活,只是会偶尔抬起头,目光茫然的看着军事顾问团从自己面前走过。 这里沒有真正意义上的商店和购物中心,有的只是某家门前挂出一块黑板,上面用歪歪扭扭的汉字写着“烟酒”或者“米面”。 这些原始商店出售的都是生活必需品,很难找到稍微奢侈一点的东西。 这一切都在战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的凄惨,很多地方都能够看到被战火灼烧过的痕迹,还有那一片又一片的残垣断壁和一座又一座的新坟。 庞天宠看着史忱不断变换的表情,略有些尴尬的解释说:“我们走的都是小路,其他地方要比这里繁华一些。” “是吗……”史忱硬挤出一丝笑容,告诉庞天宠:“我们來这里不是游山玩水的。” 庞天宠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说:“将來获得自由和和平之后,我相信我们可以很快就发展起來。” “我也这样想…” 在确定这个军事顾问团人选的时候,高层做出了一个十分英明的决定。 整个军事顾问团除了史忱一个人來自总政之外,其余都是从基层部队抽调上來的,有人还曾在边远贫困地区驻守过。 因此他们虽然惊讶于这里的落后,却沒有丢掉自己所属部队吃苦耐劳的传统,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环境。 如果情况恰好相反,这些顾问都是抽调自军队高层,那么他们首先会将这次行动当作出国“考察”,当发现这里的环境不尽如人意之后,便会想方设法调回国内。 任何民族大义和国家利益需要的理由,都无法说服他们继续留在这。 Z国就是这样一个国家,很多事情都呈现出两极分化,包括军队在内。 优秀的军人依然保持着优良传统,而那些不优秀的军人,足可以成为军界之耻。 军队中的这种两极分化还体现在级别上,与普通士兵的坚强刻苦和廉洁自律相对应的是,很多军官拥有令人咂舌的昏聩无能和腐败堕落,以及令人极为不齿的特权思想。 一路跋涉终于來到长箐山,还沒等上山的时候,天空中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庞天宠不愿让这些人冒雨登山,急忙把他们安排到了山下的哨所中避雨。 这个哨所除了位置极为隐蔽,比之那些民居还要简陋,棚顶已经破破烂烂,根本无法挡雨。 由于上方耸立着许多岩石和树枝,一下雨把过去的积水也带了下來,结果屋子里面的雨反而与比外面还要大。 外面下小雨,里面下中雨;外面下中雨,里面下大雨;外面下大雨,里面下暴雨。 史忱估计要是下暴雨的话,大家就只能到屋子外面去避雨了。 闷热的气候让人出了许多汗,加上下个不停的雨,所有人的身上都是湿漉漉的。 衣服穿在身上有一种黏黏的感觉,让人十分的难受。 顾问团进來避雨的时候,正好赶上哨所的士兵开饭。 只见一口乌黑的大铁锅里,炖着几块不太新鲜的豆腐和一堆叫不出名字的青菜。 士兵们一人拿着一个馒头围聚在这口锅前,一起从里面夹菜吃,间或用勺子舀汤出來喝。 这些士兵虽然不能说是面黄肌瘦,但是却也很羸弱,身上统一穿着草绿色的军装,不仅沒有迷彩服,很多人甚至连钢盔都沒有。 看着眼前这些士兵,军事顾问团的许多人不禁纷纷的摇了摇头,心中对战争的前景感到悲观。即便是史忱也在心中油然而生这样一个疑问:“靠这些人能够取得胜利吗?” 他们不知道的是,驻守长箐山的部队还是比较精锐的,正在其他地方作战的部队更差劲,甚至都沒有统一军装,只能穿得五花八门。 庞天宠看了看史忱狼狈的样子,颇为愧疚地说:“实在抱歉,条件艰苦了一些……” 沒等史忱说话,一名面庞黝黑的军官快步走了过來,对庞天宠说:“总司令,我建议现在立即冒雨上山,然后尽快确定我们每个人负责的工作,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一秒钟的时间都不能多耽误…” 这个人是薛英龙,出身军旅世家,军衔与史忱一样,却是军中一个比史忱更加积极的主战派。 他刚从西北地区调到首都,本來沒有派他参加这个军事顾问团,但是他在得到消息之后写了数封请战书,最后一封甚至直接写到了中央军委,被深深打动的金振宇这才把他临时派到了顾问团。 史忱看了看薛英龙,突然涌起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再说庞劲东这一边,送走史忱的军事顾问团之后,自己闲了下來。 米丽娅和梅格去河南云台山游玩了几天,回來之后,发现庞劲东悠闲在看电视,立即问:“你怎么在家里?” 庞劲东白了一眼米丽娅,不满的说:“你可是休假了,我却沒有…你根本想象不到我这段时间有这么的忙,这几天总算是清闲一些了,在家里休息一下还不行吗?” “我可不是让你去工作,而是你的老朋友來了,我以为你去陪她了呢。” 庞劲东皱起眉头,奇怪的问:“我的什么老朋友?” “你竟然不知道?” “我当然不知道…” “你不看报吗?” “这年头谁还看报纸?有病吧?”顿了一下,庞劲东补充道:“当然不包括你…” 米丽娅急忙找出一份报纸,放到了庞劲东的面前:“你看看…” 庞劲东平常基本不看报纸,米丽娅倒是因为正在学习中文,因此经常买來各种各样的报刊看。 结果,她沒有了解到太多的时政,对各类明星绯闻倒是了若指掌。 陈冠希和阿娇的照片事件,她非常关注,貌似从网上还找到了种子。 庞劲东很想把种子要过來,又不要意思开口,以免影响自己的形象。 接过报纸,庞劲东捧着念了出來:“联合国难民署对阿富汗局势表示关注。” “看娱乐版。” “阿娇复出遭拒绝,冠希回港抢生意。” 米丽娅叹了一口气,纠正说:“看本地的…” “世界卫生组织在我市举办国际艾滋病研讨会……”庞劲东挠了挠头,奇怪的说:“这种新闻怎么跑到娱乐版來了?难道是因为这种疾病主要通过娱乐行为传播?” 米丽娅又叹了一口气:“接着往下念。” “会后举办了连续多日的艾滋病预防宣传活动,多名国际明星到场参与,包括章子怡……蕾妮兹.海瑟薇?”庞劲东愣住了:“她來了?” “对…我以为你一定知道这件事情…”米丽娅点点头,对这篇报道做出了补充:“她是为新片取外景來的本市,其间参加了不少公益活动…” 庞劲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沒有立即说话,而是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之中。 过了许久,庞劲东轻声怅然说道:“她现在终于圆了她的明星梦……” “沒错。”米丽娅耸耸肩膀,告诉庞劲东:“她去年因为在《街头日记》一片中的出色表演,已经第三次在奥斯卡封后了。” “我只知道她得过一次最佳女主角奖,当时她捧着那个小金人都快笑得断气了。”其实庞劲东沒有说实话,蕾妮兹这些年來的发展轨迹,庞劲东是非常清楚的。 “你们有很多年沒见面了吧?” 庞劲东沉重的点了点头:“在我加入科比诺中心之前,就和她断绝了全部联系。” “真可惜……”米丽娅微微摇了摇头,不无遗憾地说:“你们是那么好的朋友……” 庞劲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语气变得很深沉:“可是我们毕竟是两种人,生活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当中。尤其是那个时候有如此之多的危险围绕着我,我不希望身边的人因此受到任何伤害。” 听到庞劲东和米丽娅的这番对话,梅格立即來到庞劲东身旁,惊讶的问:“你真的认识这位好莱坞巨星?” 庞劲东笑了笑,回答说:“我认识的她的时候,她还不是巨星。” 梅格急忙道:“天啊,原來这是真的,米丽娅刚开始告诉我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 “这有什么?…”庞劲东翻了翻白眼,很装B的道:“我认识的大人物多了…”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405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新选的高层 庞劲东注意到蕾妮兹的样子,立即问:“你想说什么?” 蕾妮兹看着庞劲东,目光中带有许多的关切,语气则显得有些紧张:“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庞劲东摇摇头,低低的声音说:“我现在还沒有具体的打算,看局势下一步的发展再做决定吧…” 大家都沒有想到,本來这种相见应该是倾诉离别后的生活,却沒有想到变成了时事问題的研讨。 庞劲东不想让蕾妮兹跟着自己为这些事情而担忧,于是立即改换了话題:“你现在的感情生活怎么样?找到自己的另一半了吗?” 蕾妮兹耸耸肩膀:“凡是被缪斯喜欢的人,就不会被阿佛落迪忒所青睐。” “祝你的爱情早日像事业一样获得辉煌…” 庞劲东并不了解好莱坞,不知道在那个地方,结婚和离婚都是很平常的事情,换异性朋友更是像换衣服一样平常。 尽管每一对走进教堂的情侣,都至少在表面上希望自己的婚姻能够天长地久,事实上却沒有人能够做到。 所以,所谓“另一半”这样的说法,是根本就不符合实际的。 不过蕾妮兹与其他明星倒也不太一样,从出道至今几乎沒有闹过任何绯闻,身边也从來沒有出现过一位男士,以至于一度有人认为她有同性恋倾向。 蕾妮兹扫视了一眼屋子里的女孩子们,笑嘻嘻的问:“别总是说我了,你呢?有沒有结束自己的单身?有沒有女朋友?” 庞劲东这一次面对这个问題,慎重了许多,沒有直接了当的回答“有”。 因为庞劲东不知道,自己的感情生活究竟有着怎样的走向,于是经过再三思索,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就算是沒有吧……” 关于果敢问題的讨论就此结束,庞劲东与蕾妮兹一直聊到深夜,直到其他人都昏昏欲睡,才依依不舍得分手。 庞劲东答应如果第二天有时间,一定还会來看蕾妮兹,但考虑到众多的目光聚集在蕾妮兹的身上,所以庞劲东决定不去机场为蕾妮兹送行。 离开皇城饭店回家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庞劲东想起了蕾妮兹问自己是否有女朋友的问題,几乎是未加思索的拿出手机,给金玲玲拨了过去。 然而金玲玲的手机仍然处于关机状态,就如同庞劲东之前每次拨过去一样,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立即占据了庞劲东的心头。 就在这个时候,米丽娅悄然走到庞劲东的身后,轻轻拍了拍庞劲东的肩膀。 庞劲东回头看了看米丽娅,问:“什么事?” “蕾妮兹今天问你的问題,我也很想知道答案…”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或许我的感情可能已经有了归属,但是我现在的确沒有女朋友,至少在名义上是……” “我要问你的不是这个,你怎么会往这方面想?…”米丽娅瞪大了眼睛,惊奇地说:“我是想要知道,你对果敢战争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米丽娅一语既出,庞劲东才知道自己会错意了,不由得大为尴尬。 幸好米丽娅沒有在这个话題上继续纠缠,庞劲东急忙回答刚才的问題:“就像我对蕾妮兹说的一样,只能先看局势的进一步发展,然后再做决定…” 米丽娅摇摇头:“对事情沒有明确的计划,可不是你的做事风格。” “如果说我在过去,对任何事情都有一个明确的规划,那是因为事情的发展可以在我的掌控之中,至少我可以施加极大的影响。但是果敢战争却不一样,有徐徐都多的因素都在发生作用,而且当果敢变成大国之间博弈的站唱的时候,这个游戏就变得实在太大了…..” “那么用你们华夏人的话來说,就只能‘尽人事而听天命’了?” “对。” “你打算什么时候再去果敢?” “其实现在国内的事情已经步入正轨,我完全可以脱身去果敢了,而且我对那里也很不放心,尽管雨季时的战斗并不激烈…….”庞劲东看了看米丽娅,决定不对自己这位好战友隐瞒任何事情,于是直截了当的说了出來:“但是我相信,有人不希望我回去…….” 尽管庞劲东说的很含糊,但是米丽娅仍然立即就明白了:“是因为权力斗争吗?” “是的。” “你为果敢共和军做了那么多事,应该去争取自己应有的荣誉和权位。” “米丽娅…….”庞劲东看着这个忠心耿耿的战友,笑着摇了摇头:“我为果敢共和军做的一切,都不是为了自己,所以我沒有兴趣去争夺什么。既然有人对我不放心,担心我会影响到他的权力,那么我就只有选择回避开。” 米丽娅撇了撇嘴:“我知道你很淡泊…….” “我有理由去选择淡泊的生活了,因为我现在不在缺乏任何东西……”顿了顿,庞劲东补充说:“除了爱情……” 庞劲东正要说下去,却被一个突然打进來的电话打断了,对方的声音低沉又略带有些兴奋:“杰瑞,你最近还好吗?” “安德森…….”庞劲东笑了,坦率的告诉对方:“现在不能在称呼你局长,而是要叫总统先生了。很遗憾,我还沒有來得及恭喜你。” “我很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安德森顿了顿,声音显得有些遗憾:“我本來认为在大选结果公布的那一刻,你一定会第一时间给我打來电话的。” 大选结果公布的时候,庞劲东正于忙于很多事情,沒有及时的予以关注。 之后知道了选战的结果,庞劲东在正常情况下是会打电话去祝贺的,可现在的情况却不一样。 想到自己果敢共和军副总司令的身份,庞劲东始终想不好自己应该怎么样面对安德森。 面对安德森的质问,庞劲东坦率的说出了原因:“从个人友谊出发,我衷心的对你表示祝贺。但是我相信你已经知道了,我现在兼具了一个身份,那就是某国反政府武装的领导者之一。基于这种身份,我认为我们之间的关系会变得复杂,所以不知道应该怎么样表达这种祝贺,于是只能留在心里了。” 安德森森听到这番话,哈哈大笑起來:“我亲爱的杰瑞,难道你认为我们之间的友谊,会对国际关系造成影响?抑或是国际关系会对我们个人之间的友谊造成影响?” “尽管你帮我做了很多事,但是我仍然不希望出现这种影响。”其实这句话是口不应心的,庞劲东很希望安德森能够在果敢问題上帮助自己,但是在此之前首先要弄清楚安德森的观点。所以庞劲东以退为进,试探安德森的态度。 “杰瑞,你应该明白的是,政客们之间的个人友谊,往往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他们的政治观点和立场。例如说,我与M国所有盟友的领导人都保持着良好的个人友谊,这也是这种同盟关系的基础之一。” “那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庞劲东才缓缓地问:“我们之间也可以建立这种友谊吗?” “我希望可以,但是…….”安德森说到这里有意的顿了顿,语气接下來变得十分严肃:“你所领导的那支军队有着很特殊的性质。” 听到安德森的这句话,庞劲东当时就明白了,他已经对果敢问題做过详细的了解。 既然如此,庞劲东打算更加直白的把自己的话说出來:“我明白,你担心果敢地区会借此并入Z国,还担心在MD出现一个Z国的傀儡政权,同担心果敢会成为Z国扩张的垫脚石。” “杰瑞,你果然足够了解我,这三条包括了我的全部顾虑,只是我对于第一条并不担心……”安德森的语气依然很严肃,与刚开始那种轻松完全不同:“不过,我必须对你承认,对于后两者,我的顾虑是非常大的。” “作为果敢共和军的副总司令,你希望听我的解释吗?” 默然了片刻,安德森点点头:“愿意。” “首先,我们不会并入Z国……”庞劲东说的是实话,从一开始的时候,庞劲东也沒有打算让独立之后的果敢成为Z国领土。 至于原因,首先则是自己叔祖及其家人不会愿意这样做; 其次是必须考虑当地其他民族的态度,而他们显然会对此持有保留意见; 此外,有一更加重要的因素是庞劲东从來不曾明言过的,那就是庞劲东曾经诞生过一个这样的设想……在另外一片土地上重建一个Z国。 安德森打断了庞劲东的话:“我说过,我并不关心这一点,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Z国的领土究竟是增加还是缩小,并沒有太大的意义。” 直到今天这个时代,许多国人仍然保持着大一思想,以能够开疆扩土作为一种激励民族精神的手段,高度重视国家领土的完整,并在此基础上建立起中央集权的政治体制。 西方人的意识思维却不一样,他们很少为广阔的领土和丰富的物产感到骄傲,更加在乎的是发达的经济和各种公民权利。 有的时候,他们甚至对国防都不太重视,欧洲许多小国的民众认为,政府不应该花费纳税人钱去供养军队。 正因为如此,欧洲从來沒有诞生过大一统思想,始终处于四分五裂的状态。 今天的欧盟也只是一个国家联盟,而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统一国家。 欧洲的每一个民族和国家,都注重保持自己在文化、历史和政治上的独立性,不去追求缔造一个符合大一统思想的中央集权国家。 源出欧洲的M国人也一样,组成联邦的每一个州都有极大的自主权利,这种自治权的深度和广度甚至都要超出Z国的民族自治区。 尽管M国在历史上曾经迅猛且贪婪扩张过领土,但是今天却也转变了作风,每攻占一个国家,必然是扶持一个傀儡政权,却不会直接纳于自己的统治之下。 有人认为,这是国际环境发展的必然结果,不再允许出现**裸的侵略。 这是一种似是而非的观点,因为M国无论想要做任何事情,都沒有任何国家可以阻止。 前苏联的领土辽阔、物产丰富,遍观全球沒有能出其右者。 然而几十年的冷战打下來,结果却是M国和欧洲的小国越來越发达,而苏联这个老大帝国四分五裂,身后一帮东欧小兄弟也发生巨变,进而解体。 沒有大一统思想的欧美拥有强大的实力,拥有大一统思想的Z国屹立于东方,经数千年风雨而不倒。 这说明,只要最终目的都是追求国家和民族的强大,每一种思维都有其可取之处。 有了这些考虑,庞劲东认为可以把果敢地区作为一块试验田,保持自己的独立与完整的同时,追求另外一种“大一统”。 不过庞劲东接下來的话,多少就有些违心了:“对于第二条,我可以负责的告诉你,新的独立政府绝对不会成为Z国的提线木偶。原因则很简单,果敢共和军直接处于我的家族控制之下,而我的家族都是坚决反对Z国的政治体制的。此外,我有必要提醒你,我的叔祖庞文澜将军曾经服务的哪个政府,是M国曾经最好的盟友之一。” “你说的有道理。”尽管安德森对这二条的解释表示赞许,但是正如庞劲东所预料的一样,他很快针对第三条再次提出问題:“你又怎么保证果敢人不会被Z国政府利用?” 庞劲东的确沒有办法做出保证,因为这种“利用”事实上已经开始了,而且安德森很显然也已经得到了相关情报。 庞劲东准确的预料到了安德森有三条顾虑,而在这三条里面里面,这一条事实上还是最关键的。 庞劲东同样对此早有所预料,所以才留在最后说出來。 庞劲东半天沒有出声,安德森不免有些奇怪,催促道:“我在等你的回答。”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405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老大帮帮忙 庞劲东笑了笑,回答说:“我在想应该怎样告诉你,Z国对果敢地区的干涉已经开始了……” 对于此时的安德森來说,庞劲东这句话最大的价值并不是提供了任何信息,而是证实了庞劲东对他是诚恳可靠的。 因此安德森感到很高兴,只是语气仍然严肃:“既然Z国已经开始干涉了,那么你还会希望M国也同样做吗?” “我所说的‘干涉’有两种可能性,一是扶持,二则是压制。我可以坦诚的告诉你,Z国现在的态度是扶持的,但是当他们发现原來果敢并不会成为一个他们所希望的国家,我毫不怀疑这种扶持会变成压制。” Z国在历史上沒少干这样的事情,那就是大力扶持一个政权之后,猛然发现原來这是一条白眼狼。 对方吃着、喝着、拿着的都是自己血汗,却等到酒足饭饱却回过头來倒咬自己一口。 因此对于庞劲东的这个说法,安德森丝毫不感到惊奇:“你的意思是说,果敢地区只是在利用Z国,而M国可以在果敢与Z国争夺势力范围?” 庞劲东立即承认:“不错。” 虽然这是为了曲线救国,庞劲东猛然间还是感到自己有些像个大汉奸,而这个“汉奸”却又不得不当。 Z国对果敢共和军完全可能会发生态度上的转变,因此必须提前做好应对准备,M国恰恰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民族感情固然可以让普通百姓慷慨激奋,但是对政治家们來说只是一个工具而已,而政治是非常现实的,冰冷得沒有任何感情,所以庞劲东必须进行最现实的考虑。 此外,作为一个新出现的独立国家,仅仅获得Z国的承认是不够的,缺乏M国的承认和支持很难走向国际社会。 “我相信你应该知道,M国对MD的军人独裁统治一直都是反对的,但是……”安德森沒有说下去就打住了,然而庞劲东很清楚的知道在“但是”这两个字之后,安德森的意思是什么。 于是庞劲东替安德森说了出來:“我知道M国想要在MD建立一个民主政权,而不是让MD四分五裂。但是果敢共和军追求的恰恰只是果敢地区的独立,眼下不仅沒有兴趣让MD政府发生更迭,也沒有这个必要。更何况,对于在MD重新建立一个民主政权,你们早就已经有了支持多年的候选者,根本不需要另外选择果敢共和军。” 安德森丝毫不否认这一点:“你能够明白是最好的。” “此外,你们大概还认为,果敢地区的战略地位并不重要,沒有予以支持的价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等安德森再次对自己的话做出表态,庞劲东继续说了下去:“但是我希望总统阁下能够知道,任何战略目标都是可以根据实际做出调整的。你们可以试图在MD扶持一个民主政权,那么就可以在MD暂时不会出现这种政权的情况下,在MD另外扶持起一个独立的政权。至于战略价值,虽然从表面看起來,果敢地区对于亚洲,甚至仅仅是东南亚地区的意义并不重要,但是夹在MD和Z国之间,却使得这个地方具有一种特殊的优势。” 在与安德森对话的时候,庞劲东很注意的不使用“傀儡政权”这种说法,而是代之以“民主政权”。也不提M国封锁Z国的需要,只是从M国的向全球传播“民主”和“自由”的普世主义出发,來解释MD对于M国的重要性。 事实证明庞劲东的做法很明智,使得安德森能够比较容易的认同这种分析:“你说的有一定道理。” “换一个角度思考,Z国能够支持果敢地区,必然已经做好了与MD政府决裂的准备。这也就意味着,如果果敢可以成功独立,Z国就会彻底放弃MD,M国也就得到了机会。” M国并非不看重中南半岛和MD的战略价值,MD是中南半岛最大的国家,是Z国通往印度洋的陆地通道。 从这一层意义上而言,是M国对Z国实施封锁不可缺少的一环。 但是,由于MD军政府的统治十分牢固,加之Z国的支持,使得M国一时之间沒有机会下手。 庞劲东的这段话触动安德森的地方在于,Z国和M国为了各自不同的目的,不是不可以去做同样一件事情。 同样的一件事情会引发许多后果和反应,各国可以各取所需,而庞劲东则要纵横捭阖其间,利用大国之间的矛盾为果敢谋取利益,或许也可以说是互相利用。 安德森点点头:“继续说” “我唯一还需要说的就是,希望M国能够尽快在果敢地区采取行动。” 安德森思索了片刻,然后缓缓的问:“你们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 “资金和武器。” 安德森笑了笑,语气中罕见的带上了一丝揶揄:“难道Z国连最起码的这两样东西都沒有给你们?” Z国已经提供了资金支持,鉴于军事顾问团已经派出,庞劲东估计下一步就会提供武器。 只不过,沒有谁会嫌钱多,而且庞劲东想要获得一些先进武器。 果敢地区的现状注定了不可能维持一支庞大的常备军,所以军队必须能够以质量弥补数量上的不足。 而相比于M国,Z国的军事装备水平还是太过落后了。 安德森毫不犹豫的说:“资金问題,我暂时沒有办法帮助你,但是武器方面…….” 庞劲东见到了一丝希望,急忙问:“可以吗?” 安德森沒有直接回答,告诉庞劲东:“我给你一个联系方式和联系人,是红海贸易公司的,你需要什么尽管向他们提出來。我会向他们打个招呼,对你在最大程度上放开限制。” 庞劲东从來沒有听说过这个红海贸易公司,但是却知道M国每年实际出口的武器,要远远超过正常的国家间军备贸易。 因为有相当数量,甚至可以说是多数的M国武器出口是通过各种各样的企业,以走私方式悄悄销往境外的。 这种走私最早诞生的原因,是M国由于政治需要而对很多国家实施武器禁运,从经济角度上却又不愿意完全放弃这些市场。 后來,走私的范围开始扩大化,一些国家的分裂势力、割据的军阀、反政府武装和恐怖组织也成了顾客,甚至于M国的一些盟国也借此采购一些装备,因为这种方式足够简便。 这就导致了这样一种怪现象,一些本來无法通过正常途径获得M国武器的国家,其军队却偏偏配备了一些M国制造的武器。 虽然除了核武器之外,这些参与走私的公司能够搞到M国生产的所有装备,但是他们的销售却有选择性。 首先、顾客不存在与M国短期内发生冲突的可能; 其次、他们会对顾客划分等级,高等级顾客,例如西方盟国,可以挑选购买任何武器,而且有权购买全新的; 低等级的顾客,例如南美洲的反政府武装,只能买到普通的枪支,有时还是二手货,甚至退役的。 而且,同一种武器的价格也不一样,前者可以买的很便宜,对后者和一些富有却不发达的国家,例如阿拉伯国家,却贵的离谱。 这种武器走私是得到M国政府的暗中允许乃至鼓励的,往往由具有足够势力的政客或者某个政府机构牵头。 “红海贸易公司”很显然就是安德森的武器走私企业,这让庞劲东第一次才知道,原來这个新总统敛财的方式多种多样。 安德森所谓的“打招呼”,说明庞劲东可以选择购买的武器装备,可以是非常多的。 安德森所提供的这种支持正是庞劲东想要的,如果M国直接援助或干涉果敢地区,那么产生的问題将会很难解决。 首当其冲的是,同样的援助以及不同的利益争夺,将会导致Z国与M国在果敢地区产生摩擦。 庞劲东为此感到十分高兴:“谢谢你,安德森。” “但是……”安德森的语气突然之间多了一些严厉,近乎是警告的对庞劲东说:“任何一种武器及相关技术都不要流入Z国手里。” 尽管早就知道安德森会提出类似的要求,庞劲东的心还是在猛然之间绷紧了:“如果你发现我有这样的行为,那么我可以承受由此而來的代价。” “好。”突然之间,安德森的语气又缓和了下來,而且改变了话題,给人十分有戏剧性的感觉:“我给你打这个电话最重要的目的,并不是讨论MD的政局,而是希望能够获得你的祝福。再有不多的几天,现任总统就要发表辞职演说,而我则要宣布就职了。” “我衷心的祝你成为M国历史上最优秀的总统。” “谢谢你,杰瑞。” 庞劲东不能肯定安德森是否会成为最有作为的总统,但可以肯定他是背景最复杂的总统,还可能是唯一一个走私毒品和军火的总统。 庞劲东估计安德森在就职之前,应该已经将贩毒网络全部移交出去了。 庞劲东的手里有其中的一条路线,本來很感兴趣其余网络是谁接手的,只是实在不便于问出來。 刚刚挂断了安德森的电话,客厅的卫生间里突然传出两声惨叫,只见唐传江和廖承豪被先后扔了出來,紧接着里面传來打斗的声音。 庞劲东一直在专注的讲电话,米丽娅似乎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正站在卫生间的门口,皱着眉头向里面看去。 庞劲东快步走到卫生间的门口,刚往里面张望了一眼就立即转过了身去,同时吩咐米丽娅:“让她们先把衣服穿上…” 打架的两个人是风间雅晴和梅格,庞劲东看进去的时候,她们两个身上淡薄的睡衣全都扯坏了,白皙的胸部和大腿全部暴露在外面。 普通女孩子打架无外乎就是扯头发、扇耳光,最多不过使用一些王八拳之类的招数。 但是这两个女孩子的身手都非常了得。 风间雅晴虽然沒有带刀,却使用出了精善的空手道和合气道,尤其是腿上功夫十分了得。 梅格虽然看起來温柔可人,在成为雇佣兵之前却是女子无限制自由搏击选手,而且有着不错的战绩。 风间雅晴的身材比梅格要娇小,但是一点都沒有吃亏,甚至表现的还十分凶悍,一度把梅格逼退到卫生间的门前。 梅格擅长近距离搏斗,不断试图靠近风间雅晴,然后用摔拿之类的方法制住她。 这两个女孩子动起手來的结果可想而知,拳來脚去煞是精彩,唐韵双手抱着膝盖坐在一个角落里,津津有味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卫生间里的东西不多时的工夫就几乎全都被砸烂了,刚开始的声音还很小,唐传江和廖承豪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急忙冲进去看个究竟。 这个时候,大家都已经在洗漱准备上床休息,除了米丽娅还是一身外出时的行头,其他人都已经换上了睡衣。 刚开始的时候,在陌生的异性面前穿着睡衣多少有些让人难为情,但是时间一长,大家互相之间渐渐的熟悉起來,有一些小节也就不再避讳了。 唐传江和廖承豪两个人进去的时候,身上只有一条短裤和背心,结果风间雅晴和梅格联合起來先把他们两个打跑了。 听到庞劲东的命令,米丽娅冲进卫生间,从后面抱住了梅格。 长野风花听到打斗声也从自己的房间出來了,跟着进去抱住了风间雅晴。 两个沒打架的给两个打架的围上了浴巾,然后硬生生的从卫生间拖了出來。 在这个过程中,两个女孩还不断的试图用脚去踢对方,四条粉嫩雪白的玉腿不断的交错着,不过屋子里的几个男性沒有一个愿意看的。 到了庞劲东的面前,两个女孩才收住了手,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垂下头。 她俩赤足站立在那里,不时用力收紧一下身上的浴巾,以防止走光。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405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两大祸源 [手机,平板电脑看小说,,更新更快,更省流量] “你很聪明知道我想要说什么”金振宇点点头突然提出了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題:“你凭什么可以保证果敢共和军会禁绝毒品” 庞劲东微微一笑反问道:“我凭什么不能保证” 面对庞劲东的反问金振宇不愠不恼逐条说出了他的疑虑:“首先、果敢共和军走私毒品已经数十年之久在金三角各个贩毒团伙纷纷遭到打击的时候唯独他们安然无恙而其他团伙宣布禁毒的时候他们也沒有做出类似的表态因此我有足够理由怀疑他们的决心;其次、多年來的毒品生意让果敢共和军尝尽了甜头也结成了一个坚强的既得利益集团如果决定禁毒那么怎样安抚这些既得利益集团再次、果敢共和军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我担心他们目光短浅” 金振宇的这几条疑虑都很关键不过归根结底其实就是一个字“钱” 庞劲东想起国内的几亿元人民币援助猛然间意识到这种慷慨事实上也是花钱买安定换取国内毒品的禁绝并减少由此引发的各种犯罪活动 对于毒品这种东西不仅贩卖行为本身是违法的而且还会延伸出许多犯罪活动 比如说瘾君子们一旦无力承担长期吸食毒品的巨大花费必然会铤而走险通过恶性犯罪筹措毒资 这些年來毒品事实上已经变成了国内社会的一个很大不稳定因素而国内毒品的最大來源就是金三角地区 多年來国内为了解决金三角的毒品问題采取了很多方法比如越境打击制毒贩毒活动或者拿出资金和技术支持当地居民改种经济作物以取代原來的罂粟 庞劲东甚至进一步怀疑国内决定支持果敢共和军的重要因素之一可能就是为了控制并改变这片罂粟花盛开的土地 其实国内本來可以在双方合作刚开始时就明确提出毒品问題然而当时却装作沒有这回事留到了此时此刻才提出來 庞劲东当即感到这就是政治家的智慧在最初的时候国内的禁毒要求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力 而现在双方合作日渐密切果敢共和军对国内的依赖也越來越大这个时候在明确的提出來由不得果敢共和军不答应 因为预料到毒品会成为双方之间的一个障碍所以庞劲东早就准备好了措辞此时全部拿了出來:“相信金将军能够明确的意识到果敢共和军与其他武装贩毒团伙的不同其他那些团伙就其本质而言不过就是些占山为王的草寇毒品生意为他们带來的财富只是用以享受而果敢共和军则有明确的政治追求毒品生意只是一种手段帮助达成原本的目标这种本质上的不同注定了果敢共和军懂得取舍既然其他团伙都能坚决禁毒何况是果敢共和军呢” “可是我担心果敢共和军到了今时今日可能会本末倒置把毒品换取的财富当作了自己存在的目的就像当年的缅共一样”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果敢共和军的根本目的是追求果敢人的独立与自由而不是推销任何虚无缥缈的东西也就是说果敢共和军的目标是很现实的比较容易实现我在长箐山时曾对军内的高官明确提过我们在发展过程中可以靠毒品积累财富但当真正的建立了一个政权就不可能再把自己当作永远上不了台面的毒品贩子” 金振宇点点头:“说得好” “将军应该可以考虑到如果果敢共和军已经变质这次果敢战争就不可能爆发” 庞劲东的心里其实非常清楚如何禁毒将是果敢共和军需要长期面对的一个问題而且难度还不低 庞劲东给出的这些保证和分析严格的來说是很抽象的因为沒有任何针对性可言更加谈不上具体 不过对庞劲东的这种态度金振宇还是很满意的:“在过去缺钱的时候可以贩毒现在有了这么多钱就不应该再做糊涂事了” “将军能明白最好” 让庞劲东沒有想到的是金振宇所要指责的不止于此:“我们的社会存在着三样危害同时侵蚀着人们身体和心灵这三样危害就是黄赌毒除了毒品之外果敢地区还占了另外一样赌” 庞劲东微微皱起眉头遗憾地说:“对不起将军我不了解这方面的情况” 关于果敢地区有一件事情是庞劲东至今为止都不知道的那就是果敢地区目前已经成为z国周边最大赌城 提起z国周边的赌城许多人都会想到澳门其实md这里的规模一点不逊色 由于出入境比较方便与国内各方面联系紧密等等原因这里还有着一些得天独厚的条件 赌博问題是随着缅北地区禁毒而出现的各个武装团伙在失去毒品创造的财源之后自然而然的将目光落到了赌博上赌场随之兴盛繁荣起來 澳门赌场的游客來自世界各地虽然其中z国人占大多数但md的赌场几乎全是z国人在参与 一家赌场典型的运作模式是由当地武装势力提供保护老板通常都是z国人或者md华侨工作人员是z国人全部游客也都是來自z国 常言说“十赌九骗”赌博从根本上而言就不是一个公平的游戏如果可以仅仅依靠运气那么都是有公平可言的 但是同一天里如果有的人运气不好那么必然有的人运气好这样一平均下來对于赌场而言只是一个零和游戏 所以运气事实上在其中并不起到太大的作用否则世界各地的赌场就不可能那样兴盛了 真正依靠赌博发财的人事实上是沒有的因为赌博而倾家荡产的人却有的是 正是因为赌场可以创造丰厚的收益所以促进了md相关地区经济的发展而这种发展直接导致了z国大量财富的外流这种流失还有一个孪生兄弟就是yankuai 金振宇看着庞劲东困惑的表情叹了一口气说:“难怪你会不知道因为果敢共和军目前还沒有参与到这里面总体而言md境内围绕着云南边境有三大赌城一是掸邦第一特区首府老街二是掸邦第四特区首府勐拉三是克钦邦第二特区的一个经济开发区迈扎央国内每年流向这些地方多少钱虽然无从计算但是可肯定是以‘亿’计的参赌人员当中有相当一部分是我国的党政领导干部、企事业单位负责人和国家公职人员由此产生的yankuai问題是相当惊人的” 金振宇的这一番介绍已经把问題的严重性说得很清楚了让庞劲东倒吸了一口凉气:“我们将会像对待毒品一样禁赌的” “为了解决这个问題我们已经想了很多办法而且协调各个部门一起行动电力部门对境外赌场停止供电;通信部门中断了境外赌场的通信业务服务关闭了境外赌场的宽带网络服务;金融系统中断了境外赌场的金融服务;旅游部门停止了出境一日游异地办证业务……但这些虽然收效显著却都只能是暂时的不仅对国内各个行业造成损失而且闭关锁国也不是长久之计”金振宇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的说:“最好的办法还是从内部控制” “我明白将军的意思” “前段时间云南方面与缅北各个武装势力进行谈判对方答应配合我方的行动很多赌场打出了牌子‘禁止公务员赌博’”金振宇无奈的摇摇头:“只不过嘛一方面赌场不可能核实每个客人的身份;另一方面他们绝不会放着钱不赚暗中还是要进行一些操作的这个道理与贩毒是一样的其实他们肯在表面上答应我们的要求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金振宇把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庞劲东暗暗的感到了庆幸因为缅北地区的对国内的不良影响越大国内政府就越需要在缅北扶持一个统一的、强有力的政权 三大赌城中的老街和勐拉都处在果敢共和军实际控制之下完全可以做到金振宇的要求 庞劲东立即保证道:“我们会处理好这个问題” “你先不要把话说得太满这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关闭赌场让很多人失去财源可能会重操旧业贩毒也说不定” “将军尽可以放心未來的果敢政府将会完全是我们国家需要的样子但是……”庞劲东打量着金振宇的神情用试探的语气缓缓的说:“我必须事先说明一点那就是我们不会在意识形态和政治体制上效仿国内” 庞劲东说出这句话之后很担心金振宇会大发雷霆但是这句话如果不说在前面将來必然会造成双方的决裂 金振宇的嘴角抽搐了两下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我理解你们只能这样做否则不仅内部的不同意见者会反对而且还会被西方国家所警惕这些国家是不希望这个世界上再出现一个如我们一样的国家的”叹了一口气金振宇无奈的说:“这是一个让人无奈的现实但是必须接受一切以民族利益为重” 庞劲东松了一口气:“将军能够明白最好” 金振宇回到座位上锐利的目光落在庞劲东身上做出了一个小小的总结:“果敢共和军必须努力处理好所有问題战胜md政府禁毒禁赌否则国家可以扶持果敢共和军同样可以迅速弄垮” 这次会见的时间不过才一个小时左右然而金振宇却已经是第三次做出类似的警告了这让庞劲东的心里感到很不舒服 不过平心静气的想一想庞劲东却也能够理解金振宇将军是有难处的而且面临着的风险远超出自己 金振宇顶着巨大压力支持果敢共和军势必得罪了高层的绥靖派这些人的数量必然不少一旦发动全面反扑将会让他蒙受沉重的代价 阻止绥靖派反扑唯一的办法就是证明对果敢共和军的政策是正确的因此可以说金振宇目前根本就是孤注一掷 果敢共和军的斗争一旦失败庞劲东还可以继续去做帝国控股集团的董事长而他则必然要失去一切包括权力和荣誉 到时金振宇不但永远无法翻身还可能成为一个反面典型留在历史上 除了考虑金振宇的个人荣辱之外果敢共和军还具有很重要的象征意义将会对国家未來至少在一二十年内的外交和国防政策构成影响 果敢共和军如果胜利就意味着影响将是正面的而失败则意味着影响是负面的 庞劲东在蓦然之间感到肩上的担子重了许多:“将军相信我们之间可以军人风格坦诚相对所以我不想做任何空虚的保证只是希望将军有耐心看我们的表现” “好”金振宇点点头又叹了一口气好像苍老了不少 本來这次谈话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但是庞劲东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这件事情本來是不应该对金振宇提出的但是在沒有其他任何办法的情况下庞劲东只能说出來了:“将军我想问一件私事” “什么私事”金振宇的眉头顿时拧了起來语气也变得有些惊讶很奇怪自己与庞劲东之间还会有什么私事可谈:“是你的私事还是我的” “都算不上吧……”庞劲东兀自笑了笑回答说:“我是想知道玲玲最近怎么样了” “哦你是问玲玲啊……”听到庞劲东的这个问題金振宇的语气十分平淡:“你们两个既然是好朋友怎么你还不知道吗” 金振宇的这句话让庞劲东感到十分尴尬却又不得不说:“我给她打过几次电话但是手机总是关机” “你怎么不往家里打” !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理事会议 {本站换新网址啦,速记方法:草莓小说网,.] “她一直在家吗”庞劲东当然很想把电话打到家里但是又担心被金啸接听 而庞劲东一想到那天发生的事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金玲玲的父亲 事实上庞劲东现在面对金啸都是鼓足了勇气的 “沒在家里她最近心情不太好在单位请了一年的长假然后跟她表姐吕菁一起去外地玩了说是要找个风景宜人的地方住一段时间不知道她打算什么时候回來不过估计这一年之内是不会了”金振宇叹了一口气有些感伤的说:“这丫头有时候和家里联系一下但是又不肯多说什么” “原來是这样”知道金玲玲沒有出什么事庞劲东就松了一口气 “这丫头有点被宠坏了不好好工作请假竟然请了这么长时间我和他父亲本來都不同意但是又拗不过她”顿了顿金振宇问庞劲东:“你是她的好朋友知道她为什么事情这样烦心吗” “啊”庞劲东愣了一下回过神來后急忙回答:“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金振宇皱起眉头若有所思的盯着庞劲东沒有说什么 再说边境那边 近一段时间以來国内各个地方通往云南的铁路和航线突然之间繁忙起來 而且经常变得拥挤不堪提前数天预定车票或机票都难以买到 大量的物资和人员來到了云南然后迅速分散到了各个边境口岸 这些边境口岸随之变得繁忙起來为了配合巨大的人流和物流一些基础设施以最快的速度兴建了起來让平日里有些寂寥的城镇变得热闹了 这种繁忙热闹让很多人意识到了商机当地人开始做起了相关的生意如宾馆、物流公司之类效益都好得不得了 这种效益让很多其他省市的人也來到这里发展进一步带动了地方经济的繁荣 这一切让云南这个靠旅游带动经济的省份猛然之间发现了另外一条生财之路 只不过这条路似乎有些怪异让人说不清楚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 对于这种繁忙沒有人说得清楚究竟怎么回事只是有人隐约的意识到那些人可能要出境帮助果敢共和军作战 至于那些物资有些可以清楚的辨明是药品和食品还有一些则被紧密的包裹起來 这些不仅看不出來是什么东西还被严密看管着周围有警戒的士兵不许任何无关的人靠近 思维比较敏锐的人则清楚的意识到国家在云南那边的邻国将会采取重大行动 与这种前往云南的拥挤相比云南前往国内其他地方的铁路和航班却很清闲有一班飞机上甚至只有十几名乘客 在这些乘客里有一个人孤单的坐在一个角落里显得十分的落寞 他的面部表情紧绷着还时常唉声叹气把碰巧路过的空姐吓一跳 这个乘客是刚刚离开果敢的史忱在刚刚踏上果敢土地的时候他绝对沒有想到自己会如此灰溜溜的回国 史忱本來抱定了主意要在果敢地区大展手脚然而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同行的薛英龙僭越了他渐渐成了这个军事顾问团实际上的负责人 无论是顾问团成员还是果敢共和军方面的官兵刚开始都还很尊重史忱但时间一长凡事只和薛英龙商议根本就不理睬史忱了 薛英龙的这种做法本是官场大忌在军队也是一样 不过实事求是的说薛英龙却未必是有意的 他对这次军事顾问团行动抱有很大的热情而且这种热情是基于民族感情而不是像史忱那样纯粹为了个人的升迁 自从到了长箐山之后除了必要的睡眠和就餐时间之外薛英龙几乎沒有片刻停下來过 他顶着漫天大雨马不停蹄的到处观察战场态势然后回來连夜开会研究战略战术制定下一步行动计划 两人在品德上的这种差异很快被同僚和果敢共和军方面觉察对待两个人的态度自然就有了区别 庞文澜的态度就很有代表性虽然对史忱恭敬有加但不委以果敢共和军内的实权同时却很放心的将一个师交给薛英龙指挥 再加上薛英龙的确才干出众史忱相比之下有些志大才疏被架空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了 史忱本來是可以向上级打小报告的但是相比于军事理论和实践方面他对官场上的事精明得很所以对上级丝毫不提这些 国内高层在军事顾问团的身上寄予了很大的期望不仅要借此扭转国家所面对的外部战略态势也要借这个机会锻炼一下军官队伍多掌握一些现代战争的经验 在这种情况下军事顾问团必须要尽可能的多干出些成绩而不是耽于内讧史忱告状的结果可能是不但沒有扳倒薛英龙反而让自己沾上满脸的唾沫星 考虑到这些史忱索性成人之美向上级推荐薛英龙负责军事顾问团自己则要求回国内协助庞劲东工作 对史忱突然提出的这个要求金振宇当即就明白这里面有文章不过却也沒有多问而是痛快的答应了下來 史忱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踏上归国之途的下了飞机之后几乎片刻都沒有耽误直接去了东南亚华人协会找庞劲东 史忱十分幸运庞劲东今天还真就到协会來上班了不过却也不能马上见史忱因为正在忙着召开协会的第一次理事会 东南亚华人协会的理事会议早就应该召开了但是因为种种事情耽搁了下來再加上理事们各有各的事情很难找到大家都有时间的机会于是一拖再拖到了今日 庞劲东对于这一次会议有着十分清醒的认识料到肯定不会是和风细雨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民主生活会 不过尽管如此当庞劲东走进会场的时候还是对会场的气氛感到有些忧虑 有的人表现的十分轻松若无其事的与其他人聊着;有的人则是满脸的心事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重要问題; 还有人满脸的阶级斗争见到庞劲东走进來当即就是一记白眼 这是一次圆桌会议庞劲东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先是对诸位理事微微颔首致敬然后缓缓的说:“首先很荣幸今天与大家见面相信我不需要做自我介绍大家也都已经认识我了而我对在座的诸位也有着一定的了解所以我们在这里就不需要说一些客套话了东南亚华人协会自成立以來这是第一次理事会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庞劲东正要继续说下去冷不防被一个人打断了:“庞秘书长你这话实在太谦虚了我们这些理事不过就是一些摆设关键的时候拿钱出來就行了真正做出决定的还不都是庞秘书长你一个人” 说话的人是马來西亚华人商业协会会长黄耕为东南亚华人协会提供了很多资金支持 他的这种阴阳怪气的腔调像是在为自己的巨额捐助感到心痛 庞劲东本來以为对协会有异议的人至少会先装装样子说几句场面上的话然后再谈实质问題却沒有想到黄耕不留半点情面直截了当用这样语气说出來 既然如此庞劲东也沒有必要客气冷笑一声问:“不知道黄会长是什么意思” 黄耕等的就是庞劲东这样问正好可以借机会将话全说出來:“诸位在座同仁想來大家刚知道要成立‘东南亚华人协会’的时候都以为是祖国为了帮助海外华人在商业、文化和教育事业而成立的所以纷纷听从了国内的号召拿出巨额资金支持这个所谓的‘协会’” 黄耕的这一番话虽然有些难听但从字面上却是无可挑剔的所以在座的理事无论观点如何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黄耕见状等于是获得了鼓励继续说了下去:“可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我们发现协会为东南亚华人做了些什么吗答案是沒有” 听到黄耕的这种指责周心农脸色微微一变顿时有些坐不住了诘问道:“你这话太刻薄了吧” 周心农的话立即获得了响应泰国华人文化教育协会秘书长周心桐点了点头对黄耕说:“协会刚刚成立沒多久黄会长就下定这样的评判似乎有些草率了吧” 周心桐是周心农的一个远方堂弟说起來还是国民革命军的后裔早年随父亲从tw移民到了泰国 从这一层关系说來无论他的真实想法如何在周心农做出表态之后他就必须要顺着说下去 然而黄耕根本就不把周心农和周心桐放在眼里目光只是落在庞劲东的身上:“如果是换作其他的民间机构组织我们当然不能采用如此严苛的态度但是对于这个所谓的东南亚华人协会我认为我们必须要把话讲清楚因为这个机构不是为华人社会谋福祉而是支持某国的yankuai武装分裂他国的领土协会的这种所作所为早晚要付出代价而我们作为协会的理事间接的参与和支持了这些事情难免要遭受池鱼之殃” 庞劲东又是一笑不过这一次的笑容充满了讥讽:“就算阁下不是这个劳什子协会的理事恐怕对果敢共和军的态度也是坚决反对的是吧” 黄耕怔了一下才问:“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果敢共和军努力为md华人创立一个独立自主的国家目前为国家分裂而焦头烂额的md政府必然因此成为东南亚各国的殷鉴这些国家今后很可能会对华人采取防范并在各方面实施更加严厉的限制这也就是说你们在座所有这些华人都被果敢人给连累了”庞劲东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然后缓缓的问黄耕:“黄会长这才是想要说的吧” 这些的确是黄耕所要表达出來的不过并不想把话说得像庞劲东这样直接 因为在座的华人來自许多国家更有z国本国的公民黄耕知道自己的态度实在过于自私了一些明白说出來的话难免会被别人看扁了自己 但是考虑到今后可能的种种麻烦他的这个态度又不能不表达出來 现在庞劲东替他说出來反倒让他松了一口气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等着看庞劲东怎样解释 !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冰水挑战 庞劲东表情郑重,尽可能的压制住自己的激动情绪,用能让所有人接受的语气说:“如同我刚才说的一样,大家都是中华民族的一份子,族兴我兴,族衰我耻。我完全可以想到,在座很多人认为果敢人的问題应该由果敢人自己解决,或者由Z国帮助解决。大家既然都是成年人了,可以很现实的考虑问題,那么我就暂且抛开民族大义,从最现实的角度说。” 林逸远急忙问:“什么样的现实角度?”他表现得有些过于现实了,自己也马上意识到这个问題,刚说完就感到有些不自在。 “不客气地说,在座的很多人恐怕对Z国沒有什么感情,对自己民族的传统文化也沒有兴趣,但是为什么一起坐在这里?为什么你们作为其他国家公民,会响应Z国的号召加入这个协会?因为你们需要与其他华人合作,通过庞大的华人经济圈來发展自己的事业。Z国的发展对你们有着莫大的好处,让你们为自己的资本和事业找一个安全的所在,更可以在海外扬眉吐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庞劲东继续说:“而且我还要告诉你们,我们是这样一个民族,当我们一盘散沙的时候可以任人摆布,但是当我们团结到一起,就会变得无比坚强,大家希望变成散沙还是磐石呢?” 不等其他理事说话,周心农补充了庞劲东的话:“今天果敢人遇到问題,我们援助果敢人,明天有谁遇到问題,就是大家一起去援助他。” 庞劲东接着说道:“除了果敢共和军的庞文澜将军之外,所有的理事今天都到齐了。大家互相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但都是在东南亚华人社会有头有脸的人物,有才干有见识有思想,很多事情根本不需要我这个毛头小伙子说出來。只是我觉得话不说不透,所以才决定一次讲个清楚。” 黄耕实在找不出可以反驳的话了,此时有些像泄了气的皮球,有气无力的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还有一句,那就是果敢共和军的主要成员,在Z国政府看來都是反动派,可Z国政府沒有对他们不闻不问,更沒落井下石,而是在最关键的时候给与了无私的援助。这是为了什么,相信大家应该很清楚。”庞劲东又喝了一口水,然后说:“我的话就到此为止了。” 庞劲东说罢冲着庞仰焕使了一个眼色,庞仰焕立即会意的对在场所有人说:“我们彼此之间应该求同存异,在明确了维护中华民族共同利益这个前提下,任何问題都是可以坐下來谈的。” 在场的理事听到这句话之后,纷纷点头称是,就连黄耕也不情愿的微微颔首,庞仰焕见状继续说了下去:“今天大家难得聚首,不要只谈公务,这几天我带大家好好游览一下这座两代帝王城。” 今天的会议很快就结束了,当庞劲东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会议室的时候,刚好看到守在外面的史忱。 史忱满脑门的官司,正低着头正在來回踱步,一看到庞劲东才显得轻松起來:“沒想到吧,我回來了。” 庞劲东很清楚的知道围绕军事顾问团产生的权利争斗,也猜到了史忱早晚会回国。 为了顾全史忱的面子,庞劲东对此只字不提,只是点点头说:“回來就好。” 史忱苦笑一声:“以后还是得跟你混了…” “甭管跟谁混了,能混好就行啊……” 发觉庞劲东情绪不太高,史忱当时便猜到了原因,试探着问:“是不是这会开得不太好?” “是啊……”庞劲东左右看了看,发现走出会议室的理事们正围着庞仰焕和周心农聊着什么,沒有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于是才继续回答说:“各位理事完全是因为给Z国政府的面子,才参加了这个协会,才拿钱支持果敢共和军。实则同床异梦,各有各的心思。” “我觉得,你对此早就应该有所觉悟了。” “我的确有觉悟,所以今天开会的时候一点沒留情面,让他们很多人感到难堪…” 史忱先是想了想,然后笑了:“这些人中有相当一部分完全是基于现实利益才做这些的,如果想让他们全心全意的真正投入进來,就应该先当头棒喝,让他们彻底清醒过來。” “你说我这样做是对的?”庞劲东苦笑两声,摇了摇头:“刚开始我自己也这样想,但是现在我担心把他们都打懵了,或者打出了逆反心理…” “那就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 庞劲东一挑眉头,好奇的问:“你有好办法?” “一起研究一下吧…” 在史忱的陪同下,庞劲东作为东道主带着各位理事游览京城,饱览各处景色,品尝各色美食。 庞劲东把未來的几天都做了这样安排,这样慷慨是为了做一种文化和意识上的宣传,唤起理事们对国家的认同感,并为自己的民族和故土感到骄傲。 天色擦黑的时候,庞劲东把理事们送到了宾馆下榻,然后又和史忱开始研究怎样对付这些理事,直到很晚的时间才回到家里。 米丽娅和尼克已经回红岩谷基地了,现在家里比起前段时间要冷清一些,但让庞劲东沒有想到的是,家里來了一个更大的噪声源。 庞劲东刚刚打开门,冷不防庞无双“噌”的跳到面前,被吓了一大跳:“你什么时候來的?” “中午就來了,可是你一直忙。”庞无双显得很高兴,摇头晃脑地说:“姑姑终于同意我到你这里來住几天了…” 庞无双一直住在姑姑庞佩珂那里,庞佩珂与庞天懿有同一个母亲,因此对这个侄女格外关爱。 庞无双本來早就想住到庞劲东家里,但是庞佩珂却一直不允许,因为她担心庞无双耽于玩乐,在这个花花世界迷失了自我。 庞天懿让自己女儿到国内,为的是能够接受良好的教育,有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而不是学习成为坑爹二代。 庞佩珂既担心庞劲东沒有时间照顾庞无双,也担心庞无双给庞劲东增添麻烦。 于是,经过了庞无双许多次的苦苦哀求,庞佩珂才勉强允许她暂时到庞劲东家里住一段时间。 “哥哥这几天太忙了,恐怕沒时间陪你玩…”庞劲东拍了拍庞无双的头顶,走到了客厅里。 长野风花今天中午刚刚出院,虽然伤势还需要继续调养,不能做任何剧烈运动,但是拜托于良好的身体素质,所以日常生活基本是沒有问題的。 幸好是这样,否则就需要风间雅晴來照顾她了,而负担家里所有家务的风间雅晴实在分身乏术。 庞劲东回來的时候,长野风花和风间雅晴正在客厅里打扑克,见到庞劲东一起起身招呼道:“先生回來了…” 如此恭谨的态度和贤良的表现,让庞劲东不由得想起人生四大理想,其中一条就是“东瀛妻子”。 尽管今天的东瀛女人多数已经不像传统那样了,也尽管庞劲东知道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换个面孔就是母夜叉,只会在自己的面前表现成这样,但庞劲东对此感到还是很满足的。 庞无双发现庞劲东的目光落在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的身上,几乎是本能的白了一眼两个东瀛女孩,用低低的声音问庞劲东:“哥,你怎么还把这两个小东瀛留在家里?” 风间雅晴的听觉十分的灵敏,把这句话一字不漏的听到了,立即联想起米丽娅挖苦自己个子矮的那件事。 不过对于庞劲东的妹妹,风间雅晴不敢公然发作,只是冷笑一声说:“好像你的个子也不高…” 庞劲东一听这话差点背过去气去,心知女人们的争风吃醋又要开始了,一片愁云立即飘上了面容。 为了躲避战火,庞劲东说了一句:“我去吃饭了…”就急忙溜到厨房去了。 庞无双很讨厌别人说自己个子矮,但是风间雅晴把话说得像是自言自语,沒有明确的针对目标,所以她不好正面反击。 看了看长野风花,又看看风间雅晴,庞无双眼珠一转來了主意。 她一抹脸换上一副笑嘻嘻的表情,來到两个东瀛女孩旁边,用十分温柔的语气说:“姐姐们,反正呆着也沒事,咱们玩个游戏啊?” 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问:“什么游戏?” “就是打扑克。” 风间雅晴摇摇头:“我还以为是很有创意的游戏呢…” “当然有创意啦…”庞无双眨眨眼睛,一脸天真地说:“要是谁输了,就去卫生间,把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 如果说两个东瀛女孩刚开始还不明白庞无双是什么意思,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原來庞无双是想借这个机会整治一下自己。 长野风花笑了笑,对庞无双说:“我的伤口还沒有愈合,不能碰水的,让风间陪你玩吧…” 庞无双明白长野风花因为牌技不佳才会这样说,不过能够借机会整治一下风间雅晴,庞无双也还是乐意的:“好吧,风间姐姐,那么就由你來陪我玩吧…” “好。”风间雅晴洗了一遍牌,笑着问:“你打算怎么玩?” “斗地主。” “好。”风间雅晴点点头,转而对长野风花说:“斗地主需要三个人玩,你也一起來吧,如果你输了,我代替你受罚。” 这种慷慨让长野风花很是感动,更不愿意让风间雅晴真的代自己受罚:“风间,那还是不要玩了。” 风间雅晴急忙点点头:“好,那就不要玩了。” 庞无双眼见不能成局,眼睛瞪得大大的,急忙说:“别啊,干脆......长野输了的话,让我替替她受罚。” 庞无双的这句话正中了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的心思,两个东瀛女孩急忙连连点头:“好,就这样…” 风间雅晴说罢,甚至诡异的笑了笑,让庞无双的心不由得猛然一沉。 庞无双的确是想要借这个机会,整治一下两个东瀛女孩,为此还表现得很大度。 如果真的输了,或者需要替长野风花浇一盆冷水,她自有办法。 她刚刚学会风靡国内的斗地主,表现出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沒想到其实风间雅晴也会玩。 不过,庞无双一点都沒有怯场,在长箐山的时候,消磨时间的一项主要活动就是打扑克,她对自己很有信心。 一局地主斗下來,结果有些让人啼笑皆非,庞无双作为地主赢了。 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又互相看了看,谁也沒提代替受罚的事情。 然而庞无双立即站了起來,不由分说的拉着两个女孩到了卫生间,然后放出满满一盆冷水,笑嘻嘻地说:“愿赌服输。” 风间雅晴眼见躲不过,索性豁出去了,深深吸了一口气,把水端起举过头顶。 就像长野风花那天被围攻的时候高喊:“先生为我复仇…” 她突然觉得在这样一个时刻似乎应该说点什么,想到庞无双对自己的国籍一直耿耿于怀,于是她喊了一声:“中日友谊万岁…”咬着牙把一盆水迎头浇下。 风间雅晴身上的衣服立即湿透了,头发变成一绺一绺的贴在额头上,不由自主的一个劲的打哆嗦。 长野风花看着风间雅晴,感到有些心痛,立即提醒庞无双:“该你了…” 庞无双片刻都沒有犹豫,同样放了一盆冷水,如法炮制的高举过头顶,只不过她喊的口号与风间雅晴不同:“华夏人民万岁…” 紧接着,她将这一盆冷水猛地泼到了风间雅晴的身上,一溜烟的跑开了。 庞无双深知自己的行为有些无耻,为了防止两个东瀛女孩寻仇,沒去其他地方,而是躲到了庞劲东的房间。 庞无双有些多虑了,两个东瀛女孩并沒有那么无聊,只是摇头苦笑了一番,然后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 庞劲东已经吃过了饭,正双手抱头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天花板,思考着明天应该怎样继续召开那个让人头痛的理事会。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405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致命的问题 庞劲东对自由的这种热爱,十分符合M国人的精神,有的观众甚至鼓起掌來。 克拉拉对此也表示嘉许:“我很高兴能在雇佣兵的身上看到对自由的不懈追求,这使得我们相信这个世界无论怎样的丑恶,仍然会存在着许多的美好。” “谢谢……”庞劲东笑了笑,又说:“假如您的这些话算作是夸奖…” “您现在还是雇佣兵吗?” “离开了。” “可是据我所知,你现在拥有一家雇佣兵公司。” “是的,不过这已经纯粹是一种商业行为了,和我当年参加雇佣兵的初衷完全不同。”庞劲东耸了耸肩膀,补充说:“就如同我刚才说过的一样,就算我不开这家公司,其他雇佣兵公司仍然存在,战争也会仍然继续。” 庞劲东的这些话是沒错的,克拉拉不打算在这里纠缠下去,又抛出了一个关键问題:“是不是正因为你有着雇佣兵经历,才卷入了暗杀总统的阴谋?” 庞劲东这一次來M国,最担心的就是被人问到卷入总统候选人暗杀那件事,然而问題果然还是追上來了。 尽管满心的不愿意,庞劲东仍然需要回答:“我不是卷入,而是被冤枉了,相信M国的媒体和官方声明,已经澄清了这一点。” 克拉拉微微一撇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说:“庞先生曾做过雇佣兵,似乎和杀手的区别并不大,恰好又涉及到了那件阴谋,这样的巧合容易让人产生不好的联想。” “如果说巧合,恐怕还有更加离谱的巧合呢,几枚导弹同时击中一座外交机构,任何人都不相信这是巧合,可是某国政府偏偏说是无意的。” 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庞劲东在影射Z国大使馆多年前曾遭M国攻击,虽然M国社会对那件事情有着不同的看法,但是庞劲东却沒有把话说明,使得克拉拉根本无法予以反驳。 克拉拉思忖了片刻,只能无奈点了点头:“庞先生的解释还是合理的。” “我还要澄清一点,那就是雇佣兵与职业杀手是不一样的,雇佣兵杀死的都是敌对方的军人,而职业杀手通常不会挑剔目标的身份。” 庞劲东的这句话似乎提供了可以用以诘难的机会,克拉拉如获至宝一般的问:“提起军人,人们往往想到战争中针对平民……尤其是妇女和儿童……的种种暴行,不知道庞先生在自己的职业生涯中是否做过这样的事?” 庞劲东立即摇了摇头:“沒有…” “你怎么证明沒有过?” “你怎么证明有过?” 克拉拉的确无法证明,但是却有着另外一套理论:“我们都知道M国军队在海外的一些不光彩的行为,正规的政府军队都可能存在这样的行为,何况是毫无纪律约束的雇佣兵呢?” 克拉拉可以毫无顾忌的揭出M国军队的丑事,自然根本不在乎庞劲东是否能下得來台,她要的只是事情的真相,并藉此提高节目的收视率。 庞劲东微微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睁开眼睛看着克拉拉,缓缓的说:“雇佣兵并非沒有严格的纪律,我对自己和战友们的要求就是非常严格的。当然,这一切纪律都是凭借着自己的良心才能遵守,何况战争可以把人变成野兽,正是因为我担心自己的良心被侵蚀,更担心自己成为一头真正的野兽,所以在债务偿清之后就离开了。至于今天的血狮军团保安公司,则有着更加严格的纪律和强力的执行措施。当然,你可以质疑良心究竟有多大的约束力,但是我仍然希望任何人都不要轻易的谴责军人或者雇佣兵,因为当把他放到那个环境当中的时候,所作所为恐怕未必会更加优秀。” 庞劲东的这番话不能说是无懈可击,但是却获得了在场者的认同。 克拉拉也不禁微微点了点头,改变了话題:“我很想知道的是,你的雇佣兵生涯是否与你成为一支反政府武装的领导着有着密切关系。” 尽管“反政府武装”这个称呼,听起來让人感到不舒服,却毕竟符合果敢共和军的实质。 所以,庞劲东不想予以反驳,而是十分坦率的说:“沒有必然联系,只不过过去的经历帮助我可以更好的做这支反政府武装的领导者。” “你是怎么成为这支武装的领导者的?” “刚开始的时候是为了家族,后來的时候则是为了一个民族的自由与尊严。” “哦?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克拉拉的嘴角微微一撇,饶有兴趣地说:“能不能详细解释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庞劲东用尽量客观冷静的口吻,简短的介绍了一下叔祖的往事和果敢共和军的历史,然后说:“我知道在很多人看來,果敢共和军是这样一支军队,破坏了來之不易的和平,侵害了一个国家的主权和领土完整,与为非作歹的非洲军阀沒有任何区别…….” 克拉拉打断庞劲东的话,微笑着问:“难道两者有区别吗?” “你认为非洲军阀有什么政治理想吗?或者你认为他们有严格的军纪吗?” “如果说果敢共和军有政治理想,比如追求MD果敢地区的自由与独立,我可以理解。但是至于严格的军纪,我不认为果敢共和军有……”克拉拉说到这里微微的笑了,笑容中却有些不怀好意:“根据我们了解到的情况,果敢共和军长时间以來一直制造和销售各种毒品,仅仅海洛因就几乎占据了东亚地区百分之五十的份额。”克拉拉顿了一下,然后强调说:“我不认为这是军纪严格的表现。” 考虑到克拉拉将自己的历史了解得很清楚,庞劲东已经毫不怀疑这次访问会触及到毒品。 西方社会对这个问題是相当敏感的,庞劲东明白这一点是坚决不能承认的,哪怕是瞪着眼睛说瞎话:“据我所知,M国现任总统安德森曾经涉嫌参与毒品网络,不知道克拉拉女士如何看待这个问題?” 庞劲东知道克拉拉是民主党,而且是安德森的支持者,所以才有此一问。 克拉拉脸色微微一变,回答说:“这是谣言。”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果敢共和军参与贩毒也是谣传。”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果敢共和军所在的金三角地区,历史上是全球海洛因的最大产地,当地的组织基本都直接和间接的参与过毒品生意。只不过有的是组织集体贩毒,有的则是个别成员私下贩毒……例如果敢共和军。现在金三角地区的各个组织都已经宣布禁毒,果敢共和军也在其中,如果发现有人违反这一根本性原则,我们将会采取严厉的惩治措施。” 克拉拉立即问:“你确定?” 庞劲东沒有回答,缓缓的叹了一口气,若有所思的反问:“你知道金三角的毒品问題是怎么造成的吗?” 博学的克拉拉当然知道这个问題的答案,却不能在庞劲东的面前说出來。 她可以揭露M国政治的黑暗和社会的堕落,对于西方文化和历史的整体是不会予以否定的。 英国和法国曾经以国家的层次组织贩毒,是对习惯于把自由和人权挂在嘴边的西方社会莫大的嘲讽。 趁着克拉拉一愣神的功夫,庞劲东自己给出了问題的答案:“金三角地区的经济文化十分落后,当地居民民风淳朴,本來不知道鸦片为何物。从十九世纪开始,英国殖民者将罂粟的种子带到了那里,鼓励当地居民种植,然后将罂粟提炼出的鸦片走私到华夏,以弥补巨大的对华贸易逆差。” 克拉拉的脸色变得有些尴尬,庞劲东继续道:“看着英国人获取的巨大林润,法国人也垂涎三尺,组织印度支那的富商大贾,从金三角向自己控制下的越南、柬埔寨和老挝三国大规模贩运鸦片,抽取巨额税金。以后干脆直接派人到越南、老挝北部地区,向当地的土著居民传授罂粟种植、鸦片收割、提炼和销售等方面的技术知识,使这些地区的鸦片生产迅速发展起來。英国贩毒是偷偷摸摸的,而法国则是公开的,直到二十世纪。有兴趣的朋友可以查一下资料,就会知道在两次世界大战期间,法国从印度支那获取的金钱总额中有一半來自鸦片贸易……” 克拉拉打算了庞劲东的话,兀自镇定的对庞劲东说:“我希望有机会再來上历史课,现在我们需要讨论的是……” 庞劲东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同样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克拉拉的话,继续自己的话題:“二战结束后,法国殖民者重返印度支那,跟当地的部落酋长再次联合起來。双方合作的一个重要条件是,法国人购买土著民族生产的鸦片,而酋长们则协助法国人打仗。法国人走了之后,你们M国人來了,帮助南越吴庭艳政权作战。当时的M国政府派遣CIA官员帮助当地的酋长训练、组织武装,并发给他们精良武器,拉他们***击越南。在M国答应购买鸦片后,终于换得了山地民族的支持。最初,M国把收购的鸦片运回国内提炼成麻醉药品后供医疗部门使用,但面临供大于求而无力消化之后,便开始与毒枭合作。虽然M国政府不直接插手销售,却交给毒枭们转而向东南亚各国和其他地区推销,直接导致了东南亚地区陆续出现许多贩毒集团。” 克拉拉对这些事情多少有些了解,但是在场的观众却不知道,顿时发出了一阵低低的“嗡嗡”声。 “谢谢,庞先生给我们讲述的历史课。”克拉拉硬是挤出一丝笑容,冲着庞劲东微微点了点头。 “我需要感谢克拉拉女士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机会,让我能够讲出这些事。”庞劲东回敬了克拉拉一个微笑,只是笑容中多少有些揶揄的色彩:“我必须承认的是,我所说出的只是自己所知道的事实,如果有人掌握的事实与我不同,那么我非常乐意在平等的基础上予以讨论。” 西方人有可爱的一面,能正面自己社会、文化和历史的缺点。 当然,中华民族也是具有这个优点的,只是在准确度上有一定的偏差。 因此,庞劲东的这一番话是很有效果的,这些文明社会里的白种西方人第一次发现,原來自己的民族曾经在历史上做过这样不堪的事情。 有良心的人都会为此感到愧疚,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有些压抑了。 克拉拉在这个时候突然发觉,访问的主动权似乎开始落到庞劲东的手里,于是她急忙岔开话題:“既然我们困扰着果敢共和军的毒品问題,那么是否可以讨论一下这支部队存在的意义?” 话題终于触及到了庞劲东此行的目的,虽然听起來让人感到很不舒服,但是庞劲东必须继续下去:“当然。”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反政府武装,其中多数都好称号为某个民族或者某种宗教争取自由和权利。然而现实很让人失望,这些武装或是沦为贩毒组织,或是成为国际偷渡的蛇头,或是参与其他各种各样的犯罪活动,这些犯罪都是建立在民众普遍痛苦的基础上,而以此谋取的利益事实上只是早就了一批又一批的军阀,并让这些军阀过上奢侈的生活。民众的痛苦被熟视无睹,所谓的自由理想成为了只是在必要时候拿出來的挡箭牌。” 庞劲东强忍着不快说:“我要感谢克拉拉女士这番精彩的评论,指出了现在世界各国反政府武装普遍存在的一个现象,让果敢共和军有了可以充分借鉴的事例。接下來,我要告诉克拉拉女士的是,果敢共和军不是这样的武装。” 克拉拉微微一耸肩膀:“你根据什么这样说?” “我不想在你面前明确的叙述一下果敢共和军的道德标尺是怎样的,由于文化和民族上的差异,你和我之间的道德标准在很多方面并不相同。我当然可以在这里迎合你们的胃口,用西方的价值观念为果敢共和军创造出一套子虚乌有的纪律,但是这些毕竟不是事实,早晚有一天你会发现我是一个骗子,而是我一个很爱惜名声的人…”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405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雨季结束 庞劲东用力的点了点头:“我明白。” “由于你毕竟经受住了考验,我可以欣慰于沒有辜负朋友的嘱托。” “你是说蕾妮兹吗?” “还有一位,你可以猜猜是谁……”克拉拉淡然一笑,又与庞劲东握了握手:“我还有事情要去忙,祝你能够成功…” “谢谢…” 即便克拉拉不说这个朋友是谁,庞劲东也能够猜到,所以沒有追问。 满怀着感激与克拉拉告别后,庞劲东片刻都沒有耽误,立即飞回了Z国。 庞劲东回到Z国之后,才知道这一期“高端访问”获得了很大的反响,据说很多M国人都在电视前,被庞劲东最后说的那一番话感动得流泪了。 西方社会对待果敢战争的朦胧态度瞬间变得明朗起來,很多城市出现了集会和游行,支持果敢人争取自己的自由。 甚至还有人开始组织捐款,将之汇到了东南亚华人协会。 蕾妮兹在这些事件当中发挥了重要作用,结束了新片拍摄之后,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贡献给了果敢共和军。 她不仅在联合国门前组织集会为果敢人的自由呐喊,还拿出了一千万美元的捐款,并用之带动其他人的募捐。 蕾妮兹将自己的巨大影响力运用的淋漓尽致,不仅利用所有的机会对自己的影迷宣传果敢共和军,甚至见到每一个朋友都要问:“你知道果敢地区正在发生民族屠杀吗?” 除了蕾妮兹之外,还有人在暗中推动着这一切,这股推动力來自于M国的高层。 就在庞劲东结束了“高端访问”节目后的第二天,M国外交部针对果敢战争发表了一份声明,其中使用了“果敢人对自由的向往应该得到尊重”这样的措辞。 尽管,声明在表面上的态度似乎是中立的,但任何人都看得出來,这种措辞意味M国支持果敢共和军。 几乎与M国的声明同时,Z国外交部门也发表了一个声明,其中针对果敢地区独立问題虽然态度暧昧,却严厉的对MD政府的民族迫害和屠杀行为予以了谴责。 这一次,在果敢战争问題上,东西方竟然空前达成了一致。 现在唯一明确支持MD政府的只有东南亚诸国,纵然他们智商低下,却也能够明确感受到国际舆论风向转变。 结果,他们一改之前的喧嚣,一个一个全都默不做声了。 虽然媒体上还偶见不利于当地华人的言论,政府却严格镇压可能出现的对华人不利的苗头。 其实,就算他们肯出声,也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因为他们在国际社会上本就沒有话语权。 与这种沉默对应的是,东南亚诸国高层领导近期密集访问Z国,尽管名义上都是探讨双边在各个方面的合作,然而所有人都知道真实目的是要试图探听Z国对待果敢战争的态度,进而了解Z国将会对东南亚华人实施怎样的政策。 庞劲东对此的分析判断是,东南亚国家目前只是在前景不明朗的情况下暂时忍耐,因为他们不知道果敢战争将会让华人变成怎样,所以要根据战争的发展制定对待华人的政策。 如果果敢共和军失败了,那么其中多数国家都会立即爆发针对华人的暴乱,以根绝在自己国家出现同样事情的后患。 而如果果敢共和军取得了胜利,那么这些国家接下來会做些什么,就变得很难推测了,前一种可能依旧存在,但更有可能畏惧于华人力量而采用怀柔政策。 这也就意味着,果敢战争发展到今时今日,已经不仅仅是果敢人和其他MD华人的问題,而是事关到了整个东南亚地区的华人整体,甚至还影响到了Z国与东南亚诸国之间的关系。 事件起因,仅仅是庞无双遇到两个兵痞,结果引爆宿怨,演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笃定了会将果敢共和军一网打尽的MD政府,猛然之间意识到,自己在国际社会上已经彻底孤立。 但凡是专制极权的政府,在对外政策上通常有两种极端,一种是对内压榨,对外输出利益,甚至可以说卖国求荣,以换取其他国家对自己存在的支持; 另一种极端通常是因为被人抨击多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关起门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从來不管别人怎么说。 MD政府本來属于后者,但当国家可能出现分裂的时候,军政府不得不开始在意起国际舆论。 政府的将军们到处出访,虽然不指望说服国际社会转而同情自己,还是试图争取到周边国家的支持。 然而,他们换來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只有东南亚的几个国家私下承诺给予一定的资金和物资支持,其中支持力度最大的就是反华中坚印度尼西亚。 回想起九八年及之前几次有组织的对华人进行的迫害,印尼政府及其土著居民很担心华人会进行报复,考虑到华人拥有的巨大经济实力和庞大的人口基数,还有背后日渐强大的Z国,这种担心随着果敢战争的继续变得愈发强烈起來。 这就意味着印度尼西亚是最不希望果敢独立的,因为他们完全可以想见,果敢共和军一旦胜利,类似的事情很可能就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就在各方都在为自己的目的而奔走的时候,果敢的雨季终于结束了,卯足了劲要进行决战的双方,终于在这片已经惨遭战火蹂躏的土地上再次展开了厮杀。 这个时候的果敢共和军已经不是那支占山为王的贩毒武装了,在庞劲东的策划和Z国军事顾问团的帮助下,有了严密、科学和高效率的编制及相应的组织机构,指挥系统和严明的军纪也被确立起來。 武装力量共有兵员十二万人,编成十二个师,其中的十一个师编入了三个集团军,另外一个独立师是血狮军团的雇佣兵部队。 此外还有三万人的战略预备队,平常从事后勤工作和劳动生产,在必要的时候可以迅速编入现役部队。 这也就意味着,任何一支部队如果遭受重大损失,都可以迅速得到兵员补充。 武器装备上更是有了质的飞跃,來自Z国的各型坦克、装甲车和轻重火炮让果敢共和军有了强大的火力,由阿帕奇组成的一个陆军航空兵团更是MD政府军既沒有,也无法应对的。 必须提到的是,去了克钦邦之后一直沒有消息的杨家威,这个时候终于回來了。 而且他不是独自一个人回來的,还带了两千多名山兵。 杨家威去克钦邦的时候,正赶上克钦邦发生内讧,他敏锐的意识到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于是,他利用自己家族的关系,左右捭阖其间,最后消除了反对势力,统一了的整个克钦邦。 现在的杨家威是以克钦邦主席的身份,带着克钦邦的武装力量克钦民主人民军來助战的。 不过,杨家威领导下的克钦邦虽然只有一支军队,但各地方政权在事实上仍处于分裂状态,并不像果敢政府这样对各个地方都有着严密的行政体系和控制力。 几乎是沒有任何异议的,杨家威的山兵被并入了果敢共和军,编成了一个克钦旅。 MD政府军在倾盆大雨中一边忙着应付果敢共和军随时随地都可能发动的偷袭,一边修筑工事、补充弹药和补给,准备与果敢共和军决一死战。 尽管他们希望能够及时了解果敢共和军的动向,却沒有这样的能力和机会。 沒有能力是因为MD政府军对果敢当地的环境并不了解,而且由于多年來的民族压迫政策,无法获得当地民众的支持; 沒有机会则是因为果敢共和军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不间歇发动的小规模突然袭击更让MD政府军沒有办法分散精力。 直到重新开战之后,MD政府军才猛然发现,果敢共和军的战斗力增强了数倍。 双方甫一交火之初,MD政府便溃不成军,部署在果敢周边的几个师基本都被打惨,丢盔卸甲的溃败了。 在这种情况下,对于下一步战略规划,庞劲东与沈佩绂之间产生了分歧。 沈佩绂认为应该趁胜追击,彻底打垮MD政府军,让MD政府从此不敢再进入果敢地区。 庞劲东则认为应该趁势进攻第二特区和第三特区,先行统一整个掸邦地区,然后加强统治基础,以勾画出独立轮廓。 为了能够让自己的规划能够得以实行,庞劲东做了许多工作,通过大量的电话交谈说服每一个高层,最后终于获得了多数人的认同,得以顺利推行。 庞劲东很清楚的知道,这种做法必会让沈佩绂对自己产生嫌隙,却又不得不如此,因为这是当前的最佳选择。 MD政府军虽然大败,但是主力尚在,一旦集中起來,即便现在的果敢共和军也无法全面抗衡。 考虑到MD政府根本沒有可能同意果敢地区的独立,这就意味着与MD政府之间的战争将是长期的,绝对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决出胜负。 果敢共和军多数都是新兵,尽管其中很多此前有过军旅生活,但是面对不同的环境和不同的作战方法,需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 同时,官与兵之间,士兵与士兵之间來自不同的地方,彼此不但不熟悉,还有一些隔阂,这同样可能会影响到战斗力。 现在这些人完全是凭借一腔热血在战斗,如果从硬性指标上分析,战斗力未必超过MD政府军。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个道理,庞劲东是明白的,所以要尽可能在一鼓作气的情况下,达到一个易于实现的战略目标,同时锻炼队伍,增加经验,也让军内的人与人之间增加熟悉和默契程度,为接下來的长期战争做准备。 此外,对于这个独立国家的领土范围,庞劲东认为不能仅仅局限于现在的果敢特区和第四特区,否则国家的面积就有些小了。 庞劲东想要的是一个强国,甚至可以说要在海外另建一个Z国,而不仅仅是一个独立自主的华人政权。 想要建立一个强大的国家并有足够的发展后劲,就必须要有一定规模的领土和人口。 纵观世界历史就可以知道,那些小国纵然能够成为强国,也往往是转瞬即逝的。 庞劲东认为新国家应该在最低程度上以现在的掸邦为基础,如果有机会就再吞并其他邦,甚至于邻近国家的土地。 所以果敢共和军应该先行勾勒出未來的政治蓝图,而不是等到MD政府彻底失败再宣布独立。 对掸邦第二特区和第三特区的吞并进行得很顺利,在果敢共和军开到之后,这两个特区的军队立即无条件投降并接受改编,政府则表示支持果敢政府和果敢共和军建立统一掸邦的政府和军队,摆脱MD政府的统治建立独立国家。 其实分裂主义的愿望在很多少数民族当中一直都是存在的,只不过他们沒有机会,更沒有能力将这个愿望变为现实。 如今,果敢共和军的胜利让他们见到了希望,因此与MD政府决裂完全是预料之中的。 当然,这两个特区的归顺,也是因为果敢共和军有着足够强大的力量。 虽然他们现在与果敢共和军有这一致的目标,可庞劲东预料当独立真正成为现实的时候,各个少数民族和原本分属几个政权之间的力量将会开始争权夺利。 如果将來不能得到妥善的处理,不是沒有可能导致国家分裂回原來的状态,到时候有可能会被MD政府重新各个击破。 虽然这些问題现在还沒有爆发出來,但是庞劲东认为应该未雨绸缪,所以有针对性的制定出了很多政策,例如极力淡化果敢政府的华人色彩,以极力避免未來出现这样的分裂,至少让可能发生的冲突不会那样的剧烈。 当整个掸邦归于果敢政府一统之后,攻克滚弄的任务就提到日程上來了。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405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形象工程 金振宇微微一笑:“沒有为什么,总之你就是应该去,而且还要把这当作一个政治任务來完成。” 庞劲东打量着金振宇的神情,很快就猜到了他的用心。 Z国自建国以來还沒有什么人能够打入M国的主流社会,而庞劲东现在就面临这样一个机会。 即便不为果敢共和军考虑,只要奠定了这样的一层关系,是只有好处却沒有坏处的。 庞劲东点点头:“我马上就准备一下出发…” “你到那边打算怎么做?” “正常观礼,估计还会安排有一些社交活动,我也正常参加就是了。” “你说的这个‘正常’实在是太笼统了,怎么叫做‘正常’,又怎么叫做‘不正常’?” “我的想法是恪守中庸,不做任何激进的事情,也不说任何激进的话。有机会就宣传一下果敢共和军,但是如果沒有机会的话,也不去刻意强求。” 金振宇微微点点头:“你这种想法是对的…” “我已经做过一定的了解,反对果敢共和军的东南亚国家,或者是沒有机会派人参加,或者去的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因此我估计不太可能会被人刁难,只要耐心应付好媒体就行了。” “西方媒体十分刁钻,什么样的问題都可以问出口。不过总的來说,你在‘高端访问’上的表现很出色,估计应付他们就是沒有任何问題的。”顿了顿,金振宇补充说:“记住四个字……谨言慎行。” 说到M国这一次总统大选,从一开始就充斥了各种丑闻和暗杀阴谋,因此注定成为历史上最不平凡的一次,结果安德森的就职典礼也随之不平凡起來。 为了彰显国力的强盛,就职典礼的规模十分庞大,排场也是极尽的奢华。 这让庞劲东不由得暗自庆幸国内的大小官员们沒有机会亲临现场,否则将这一套超级面子工程学了回去,无论是为了“展示形象”,还是仅仅为过足官瘾,都是祸国殃民的事。 加之九一一事件的阴霾还沒有散去,恐怖主义的威胁丝毫沒有减轻,安保工作达到了空前的高度。 根据M国媒体的公开报道,共投入了一万两千名国民警卫队官兵。 华盛顿特区的警察更是全面总动员,另有数千名地铁警察和公园警察也被派参与。 根据有关人士的估计,实际安保力量还要远远超出这个数字,其中还不包括大量散布在各个要害部门和场所的联邦特工,还有前來观礼的各国政要的随身保镖。 由此带來的紧张气氛弥漫了整个华盛顿,大街小巷随处都可见到荷枪实弹的国民警卫队士兵,走在街上随时都可能有警察过來查看证件。 M国作为这个世界的老大,有如此重大的活动,手下一干小弟自然要过來捧场。 有纯粹为了凑热闹的,有來索要援助的,还有想借这个机会扩大交往的。 根据统计,前來参加就职典礼的各国政要有近百人之多,比如F国总统,D国总理之流,而其他的社会各界名流更是不计其数。 在如此之多政坛巨星的映照下,庞劲东这个果敢共和军副总司令显得星光寂寥,只带了三个贴身保镖,抵达M国的时候也是静悄悄的。 不过安德森派了两个心腹到机场迎接,而且此后一直紧随庞劲东左右,负责沟通联络,协调双方工作。 敏锐的M国媒体很快发现了庞劲东的行踪,刊登出了《果敢共和军副总司令已经抵达我国》这样的报道。 借着前段时间“高端访问”带來的东风,代表着一个对国际社会來说无关紧要的政权的庞劲东,一时之间竟然也有了些人气。 在这样的国际场合,各国领导人的座次是十分重要和敏感的,让庞劲东对安德森十分感激的是,庞劲东在就职典礼的现场的位置竟然在第一排,而能坐在那里的都是各大国的领导人。 对于身边出现的这个年轻的陌生面孔,大国的领导人们都感到很奇怪。 当得知是果敢共和军副总司令庞劲东的时候,这些领导人竟然表现出了很大热情,纷纷过來与庞劲东攀谈几句,而且都对果敢共和军给与了高度评价,其中有的人甚至盛赞果敢共和军是“自由斗士”。 这样的场面让面对任何事情从來都是淡定从容的庞劲东,第一次感到了有些手足无措。 不过,庞劲东还是很清楚的知道,这些领导人的话未必都是出自真心,既然M国已经表明了态度,他们就必须顺水推舟。 M国的这种国际地位和影响力,在可以预见的未來,几乎是无法撼动的。 庞劲东就在与这些政要们应酬的时候,总是感到背后似乎传來一股寒意,当庞劲东回过头去寻找源头的时候,立即接触到了一股怨毒的目光。 这股目光转瞬就不见了,让庞劲东无法找到它的主人。 可当庞劲东转回头去继续交谈的时候,这股目光再次袭來,让庞劲东感到了更加强烈的冰冷。 目光中充满了愤恨,似乎想要刺穿庞劲东的胸膛,庞劲东实在无法想起究竟是什么人这样恨自己,因为自己的敌人差不多都死光了,其他的也沒有资格出现在这个场合。 这股目光的存在让庞劲东无法专心,一边交谈着,一边试图寻找目光的主人。 终于在猛地一回头的时候,庞劲东终于发现了一个中年女人,正怨恨的看着自己。 这个中年女人站在一个十分偏僻的角落里,显然是不怎么重要的人物。 她长得十分清秀,皮肤细嫩白皙,看起來年轻的时候是个美女,高雅的气质显示出良好的教养。 女人发现庞劲东注意到了自己,丝毫沒有退缩,竟然与庞劲东对视了起來。 正在与庞劲东交谈的是东瀛的首相,又矮又壮的身材,一双小眼睛不断到处快速扫视着,如同半夜出來偷东西吃的老鼠。 他很快就发现了庞劲东的注意力分散到了那个女人身上,笑了笑说:“沒有想到吧,你们竟然会在这里见面…” 庞劲风微微皱起眉头,奇怪的说:“听首相阁下的意思,倒好像我认识这个女人似的…” 东瀛首相一听这句话,表现得比庞劲东还要惊讶:“难道副总司令不认识她吗?她是昂山素季啊…” “啊?竟然是她?”知道了这个女人的身份,庞劲东就不难理解她为什么会这样怨恨自己了。 庞劲东过去只曾见过她的几张照片,这是第一次有机会见到本人。 这个传奇女人与照片上不太一样,本人要更加漂亮和性感一些。 不知道为什么,东瀛首相似乎很想讨好庞劲东,左右看了看沒有人注意自己,压低了声音说:“我听说昂山素季根本就沒有接到邀请,她主动找到M国政府相关部门,再三提出要求,结果才被安排在了那个位置上。” 对昂山素季遭受的这种冷遇,庞劲东并沒有感到幸灾乐祸,倒是油然而生了另外一种感慨:“人总是无法预料自己的行为会导致什么样的敌人出现…” 东瀛首相对庞劲东的感慨沒有产生什么感觉,倒是对昂山素季在MD国内的活动能量印象深刻:“这个女人坐过牢,还曾经被长时间限制出境,是MD政府的眼中钉,处处加以防备限制。现在竟然还是能够來M国观礼,实在是很不简单啊…” 东瀛首相的这句话猛然点醒了庞劲东,昂山素季是MD军政府的反对派,一直被军政府打压。 但昂山素季毕竟是一个爱国者,任何一个爱国者都不甘于看到祖国分裂。 军政府当然会明白这一点,所以在自己沒有可能出席就职典礼的情况下,很可能是有意让昂山素季出境活动,以争取几分国际同情。 这也就是说,MD的两派政治势力,完全可能在果敢战争上达成默契。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告诉东瀛首相说:“尽管她可能会对果敢人的自由构成威胁,但我始终认为她是一个值得尊重的对手。” 东瀛首相沒有再说话,而是轻轻的咳嗽了一下,指了指前台,示意庞劲东:“仪式开始了。” 权力可以改变一个人,当安德森站在台上,手按M国宪法宣誓的时候,庞劲东发觉他年轻了许多。 安德森宣誓就任M国总统之后,按照惯例发表了一个演讲,内容很长,大多都是一些就职后的施政方针。 与国内类似的演讲不同的是,因为M国人的行事风格十分务实,所以很少会讲那些听起來慷慨激昂却沒有任何实际内容的空话。 其中的任何内容都是有具体所指的,只要是明确提出问題,必然会给出明确的解决方案。 由于当前的国际形势,安德森的这份讲演着重于两个内容,一是反恐,二是经济危机。 安德森对于前者的态度很明显,将会采用与前任不同的较为温和的方式。 至于后者,庞劲东很关心的是M国将会对Z国采取怎样的经济政策,演讲对此却只字未提。 庞劲东一边听着安德森富有磁性的声音,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时常与昂山素季对抗一下,当安德森高喊了一声:“上帝保佑M国…”的时候,就职典礼终于顺利的结束了。 沒有发生恐怖袭击和其他意外,很多人都为此松了一口气。 之后,M国政府举行了一次国宴,宴请的都是参加就职典礼的政要们,庞劲东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就在庞劲东思忖着昂山素季是否同样受到邀请的时候,只见这个女人信步走入了宴会大厅。 每一位政要都是前呼后拥进入宴会大厅的,就连庞劲东都有保镖和安德森派來的心腹。 不过任何随从都不能进入宴会大厅,而是要留在门外面,时刻关注着里面。 相比之下。昂山素季却是形单影只,瘦弱的身体与这里宽广雄伟的建筑格局形成了一种很奇妙的对比。 大概是因为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孤单,所以刻意的挺起胸昂着头,以一份自信满满的样子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在看到昂山素季的一刹那间,庞劲东甚至开始有些同情这个女人了。 当傀儡被主人发现是去利用价值的时候,必然会被毫不犹豫的丢弃到一旁。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405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和平会议 不过,昂山素季现在不是彻底失去了利用价值,MD军政府一旦垮台,她仍然是接替那些颟顸将军们统治MD的最佳人选之一。 庞劲东估计,可能是有人担心她会对果敢共和军构成负面影响,才暂时把她打入冷宫。 昂山素季径直走到庞劲东的面前,伸出了羸弱的胳膊,微微一笑:“你好,果敢共和军副总司令,我们终于有机会见面了。” 庞劲东礼貌的与昂山素季握了握手,装作从來沒有发现过对方充满敌意的目光,十分有风度的说:“你好,昂山素季女士,久仰大名。” 昂山素季的笑容很做作,与其说是发自善意,倒不如说是伪装出來的:“我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想,试图分裂我的祖国的人会是什么样子,现在终于见到了。用你们华夏人的话说,这就叫做‘闻名不如见面’。” 庞劲东从昂山素季的书中得來的印象是,冷静、自信、大度、从容。 而庞劲东对昂山素季本人的第一印象,本來与此完全一样,可一想起刚才的目光充斥着的怨毒,这种印象在庞劲东的心里就完全的被破坏掉了。 那种目光更像是卑鄙小人才能具备的,而不是一个英雄坦然面对自己敌人时应该有的。 所以庞劲东很想告诉昂山素季,自己的感觉是“见面不如闻名”,不过话到嘴边变成了:“如果你这句话是夸奖,那么我要表示感谢。” 昂山素季冷冷一笑:“你认为我会夸奖一个侵略者吗?” 尽管昂山素季沒有详细解释,庞劲东却也能明白这个指责的含意。 在昂山素季和许多MD人看來,庞劲东乃至所有果敢人都是占据了MD领土的外国人,果敢共和军现在的行为无疑是一种侵略行为。 庞劲东笑了笑,对昂山素季说:“你当然可以认为我沒有资格为果敢人谋求独立与自由,甚至可以认为果敢人不配拥有独立和自由。但是在我们果敢共和军内部有许多缅族将领,他们都是地地道道的MD人,我很想知道昂山素季女士如何看待这个问題。” 这段时间以來,果敢共和军冉冉升起了一颗新星,她就是庞仰林的妻子妙亨。 庞文澜让她接替庞仰林的职务,不仅是为了安抚她的情绪,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在缅族中搞统战,本來沒有指望她真的能够干出什么成绩。 然而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是,现学现卖的妙亨竟然展示出了惊人的军事才能,甚至远远超越了她的亡夫庞仰林。 在面对MD政府军取得了一连串胜利之后,妙亨现在已经官拜第一集团军副军长。 完全可以想见的是,与德钦巴丹一样,妙亨这个帮助异族作战的MD人,也被MD军政府视为叛国者,恨得咬牙切齿,不过却也无可奈何。 正因为妙亨和德钦巴丹这样的人存在,庞劲东才可以坦然反驳昂山素季。 昂山素季怔了一下,然后才有些底气不足的说:“他们都是被你们收买的败类…” 庞劲东微微一笑,不愠不火的说:“我认为昂山素季女士在指责他们是败类的同时,不要忘记您本人也被MD军政府斥责为被西方国家收买的败类。” 昂山素季的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尽管她恨不情愿,但在心底必须承认庞劲东的指责是事实。 或许在过去的时候,她把自己只是看做一个纯粹的自由斗士,可这段时间在西方遭到的冷遇,让她很清楚的意识到了西方过去支持自己,并不仅仅是因为认同自己的理念,而是基于更加现实的政治考量。 “你……你……”昂山素季看着庞劲东,语气有些变的激动了:“怎么可以这样对一个女士说话?” “一名有教养的女士是不会随便指责别人是侵略者的。”庞劲东耸耸肩膀,虽然语气十分的轻松,却对昂山素季构成了更大的刺激:“昂山素季女士在指责别人之前,最好思考一下所谓的‘败类’的产生原因,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站出來反抗专制独裁的军政府。” 昂山素季的身体微微有些发抖:“我也不认同军政府的统治,一生最大的梦想就是为MD人带來自由,但是……” “有那么一些人,不愿意接受MD政府的暴虐统治,更不愿意等着你去带给他们自由,所以站出來为自己的尊严和权利而战,这才是果敢共和军存在的真实原因。”顿了顿,庞劲东的冷笑了一声,轻松的口气带上了嘲讽:“昂山素季女士似乎很乐于将自己当作MD人民的代表,但是不知道昂山素季女士是否做过民意测验,可以完全肯定MD人民愿意被您代表…所以,我必须很遗憾的让你知道,除了MD现政府和你之外,果敢地区的各族人民完全可以有第三种选择。” 昂山素季被庞劲东说的哑口无言,嘴唇嗡动了几下却沒有吐出一个字。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工作人员走了过來,告诉她:“昂山素季女士,请您就坐,宴会即将开始了…” 尽管工作人员说起话來带着友好的微笑,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 昂山素季似乎不敢不遵从,但是又不肯就此放过庞劲东,结果一时之间竟然愣在那里。 庞劲东四下里看了看,发现在宴会开始之前,政要们都在三三两两的交谈着,沒有人注意自己这一边。 庞劲东看着昂山素季,语气之中又带上了一些不屑:“希望你留意一下这里所有人的身份,我必须提醒你的是,以你的身份是根本就沒有资格出现在这里的。” 昂山素季的脸色变得更白了,身体抖动的幅度也越來越大。 工作人员见状,索性架起她的肩膀,表面看起來像是搀扶,实际上是推搡的将她带到位子上。 西方国家先是给予昂山素季以冷遇,接下來又把她请到这个场合当中來,倒也是符合他们打一棒子给个枣吃的行事风格。 只不过,跟庞劲东所在的重要位置相比,昂山素季的位置就很不重要了,是一个几乎沒有人会留意到的角落。 很多人都围着庞劲东攀谈,却沒有一个人理会昂山素季。 她只能落寞的坐在那里,用刀叉无聊的拨弄着盘子中的菜肴,显然沒有任何胃口吃下去。 庞劲东受到的礼遇当然是因为东道主M国,从庞劲东接连被安排在重要位置,任何具有一定政治觉悟的人都能够品出一些不一样的味道來,何况是这些领导着这个世界的政客们。 再说阿瓦中将,从Z国回來述职,把会谈经过讲述了一遍之后,俣丹大将就默默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如同一座雕像一般。 过了许久之后,阿瓦中将才轻声说了一句:“将军……我们该怎么办?” “看來Z国是确定支持果敢共和军了…”俣丹大将长叹了一口气,万分感慨的说:“最后的希望破灭了…” “对不起,将军……我已经尽力了…”阿瓦中将垂下了头,在Z国的时候一直强忍着的泪水,此时如拧开的水龙头一般,“哗哗”的流淌了下來。 “你是一个军人,怎么可以流泪呢?”尽管俣丹大将看起來是在指责,但是语气却很和缓,更像是在安慰阿瓦中将。 “一想到我沒有能够完成这个任务……” 俣丹大将打断了阿瓦中将的话:“你的任务就是探明Z国的态度,你把这个任务完成得很好。” “那么您为什么说最后的希望破灭了?” “我本來还存有一丝希望,那就是Z国至少会保持中立,但是现在看來不会。还有就是我已经让昂山素季出境,参加M国新总统的就职典礼。我本來希望昂山素季可以利用在西方的关系,为我们的国家统一争取到一些支持,但是……” 俣丹大将说到这里就打住了,阿瓦中将急忙问:“昂山素季本是西方人操纵的木偶,难道这个木偶现在不被喜欢了吗?” “很遗憾,从目前掌握的情况來看,确实是这个样子。” “这也就是说,西方国家同样确定是支持果敢独立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阿瓦中将用近乎绝望的口吻问:“将军,这就是说,我们在国际社会上被彻底孤立了吗?” “至少可以肯定,西方国家是不反对果敢共和军的…” “反正我们一直都是被孤立的,我们完全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來统一这个国家,哪怕为此与全世界开战,只要我们MD人自己能够团结到一起……”突然之间,阿瓦中将的嗓子里好像被塞进了一团棉花,再也说不下去了。 俣丹大将沒有对阿瓦中将的这种决心做出任何表态,而是用十分平静的语调说:“还有一件不太好的事情,庞劲东受邀参加了就职典礼,不仅是以果敢共和军副总司令的身份出席,而且被安排在了很重要的位置上。” “怎么会这样……”阿瓦中将是听说过庞劲东这个名字的,对庞劲东给果敢共和军带來的巨大变化也多少有一些耳闻,因此很想与庞劲东在战场上一决胜负。 听到俣丹大将的这句话,阿瓦中将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毫不犹豫的立即请缨:“将军,请委任我军队的指挥权吧,我会让这个所谓的果敢共和军副总司令,从哪來的就回到哪里去,而且是变成一具尸体回去…” “据我了解,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庞劲东现在已经不再负责具体事务,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国家,为果敢共和军做一些外围工作。国际社会对果敢共和军的这种态度,与他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 “将军……”阿瓦中将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杀气,用试探的口吻说:“那就通过其他方法除掉他…” “在你说这话之前,貌埃大将已经派人去了,不过全把性命搭进去了。”俣丹大将不屑的笑了笑,根本沒有体现出失败的遗憾。 这让阿瓦中将突然意识到,与貌埃大将的政治斗争已经占据了俣丹大将的全部思维,此外的任何斗争的胜负都不会再引起他的关注。 “貌埃大将派的是什么人?” “很显然,貌埃大将需要这些人绝对可靠,所以派去的全都是亲信。但他的亲信都只是一些蠢材,如果派特种部队或者国家特工去,可能要好一些,至少不会输得这样惨。” 对庞劲东的刺杀计划是貌埃大将私自搞出來的,一开始就采取了高度保密。 计划失败之后,貌埃大将更不敢说出來了,俣丹大将是通过派在他身边的卧底才知道这件事的。 阿瓦中将豁然站起,脸上带着泪痕,毅然决然的说道:“将军,派我去吧,我一定完成任务。” “你犯了和貌埃大将同样的错误,以为庞劲东死了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題。但在实际上,庞劲东已经将事情推到现在这个轨道上,就算他本人不在了,事情仍然会按照既定的轨迹继续发展下去。更重要的是,你们都把庞劲东想得太简单了,这个出身国际雇佣兵的家伙,不仅自己有着十分高超的作战技术,而且有大批身手不凡的手下。貌埃大将手下的那几个蠢材,甚至还沒有见到庞劲东本人,就被他的手下给收拾掉了。”叹了一口气,俣丹大将继续说:“除此之外,我相信貌埃大将的刺杀失败之后,不仅庞劲东自己,恐怕连Z国政府都会加强对他的保护措施。所以,这种事情,你就不要再想了。” “可是……可是我们应该怎么办?任由事情这样发展下去?” “联合国刚刚做出一项决定,授权Z国和M国调解果敢战争。我考虑到战场已经不能解决问題,所以答应接受调解,于是联合国又做出了一个决定,要在日内瓦召开和平会议……” 不等俣丹大将继续说下,阿瓦中将急不可耐的主动请命:“将军,让我去吧,我一定为我们国家争取尊严。” “不…”俣丹大将缓缓的摇了摇头,用不可捉摸的语气说:“我决定貌埃大将去…” 阿瓦中将听到这个安排先是怔了一下,接着马上反应过來了:“将军,你决定对貌埃大将下手了吗?”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405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向敌人致敬 当侬就像刚才一样,再次张开嘴,向庞劲东的胳膊咬了下來。 然而,尽管疼痛刺骨,这一次庞劲东却沒有松开胳膊。 庞劲东死死扼住当侬的脖子,一点点的增加压力,任由当侬的牙齿刺进自己的皮肉。 鲜血从破口处汩汩的涌了出來,喷进当侬的口腔,然后流进气管,结果当侬剧烈的咳嗽了起來。 这么一咳嗽,当侬的力道就松了许多,庞劲东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把胳膊一拧,随着轻微一声“咔嚓”,当侬的颈椎断裂了。 庞劲东直起身,喘了几口粗气,冲着当侬敬了一个礼。 也就在同一时间,在阿帕奇武装直升机的掩护下,于忠州带着果敢共和军已经肃清了缅兵。 很快的,远处传來“轰隆隆”的响声,是果敢共和军的增援部队到了,大批装甲车以最快速度开了过來。 于忠州马上让人点起绿色烟雾弹,表明战场已经安全。 这样一來,所有人也都松了一口气,一下子躺倒在地,根本不管友军如何清理战场。 很快的,阿瓦中将得到了消息,登时脸色煞白,傻傻的坐在那里,半晌无言。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俣丹大将快步走了进來:“你搞什么?” 阿瓦中将傻傻的说了一句:“我……沒做什么呀。” “开阔地那边是怎么回事?”俣丹大将重重哼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次战斗确实是我策划的……”阿瓦中将苦笑了两声:“我本來想要集中优势兵力进行斩首作战,只要干掉了庞劲东,战局就会有转机……” 俣丹大将气呼呼的问:“结果如何?” “结果是……”阿瓦中将双眼无神,面如死灰:“突击部队全军覆沒,都是我们最优秀的士兵……还损失了十三辆坦克、二十门重炮、各种车辆九辆……” “这些装备对军事强国來说根本不算什么,但对我们……”俣丹大将坐下來,看着阿瓦中将,冷冷的道:“本來我们家底就很薄弱,这次损失这么大,以后很难发动新的攻势了…” “对不起,我负全责……”阿瓦中将起身,站下帽子放到办公桌上:“我辞职…” 俣丹大将讥讽道:“军人打了败仗,往往要以生命作为代价,难道辞职就算了?” 阿瓦中将怔了一下,随后拔出手枪:“我以死谢罪…” 沒等阿瓦中将举起枪,俣丹大将一把就把枪给夺了过來,虽然俣丹大将已经一把年纪,身手倒还挺敏捷。 “胡闹…”俣丹大将把枪扔到一旁,不屑的道:“批评你两句,你就寻死觅活,以后怎么能委托给你更重要的工作?” 阿瓦中将又怔住了:“我……” “不得不承认,无论装备还是军事素养,甚至于具体战术上,庞劲东确实高出我们一大截……”俣丹大将一个劲的摇头:“我现在手下乏人,如果你在走了,还靠什么打仗?” 阿瓦中将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让我留下?” “你是我一手培养起來的,我可不希望你因为一场败仗,就挂冠而去…”俣丹大将说到这里,缓和了语气:“这场战斗换做别人指挥,只怕要输得更惨,至少前线刚有战报,你马上就能说出具体损失数字,这一点还是让我很欣慰的……” 俣丹大将的这番话,透出了对其他将军们的不满,这些将军颟顸无能到了一定境界,经常连自己手底下指挥多少人都搞不清楚,至于其中死了多少那只有老天才知道。 不过,俣丹大将平常不会把不满表现出來,因为这些将军构成了这个国家统治的基石。 就算俣丹大将想要改变,也沒这个能力,这相当于把整栋楼推倒了重建,所以俣丹大将想的只是如何把这栋楼维持下去。 而俣丹大将很清楚,阿瓦中将的想法跟自己不一样,阿瓦中将还年轻,希望建起一栋宏伟的大厦。 俣丹大将还很清楚,阿瓦中将对自己的一些做法很不满意,只是出于对自己的尊敬,从來不说出口。 也正因为如此,阿瓦中将才在背地里组织了这一次突袭,不过,俣丹大将还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阿瓦中将试探着问:“那么我们接下來该怎么办?” 俣丹大将反问了一句:“你有什么消息?” “有…而且很重要…”阿瓦中将急忙道:“果敢共和军在战场上连连得手,结果内部爆发党政,庞劲东好像受到了排挤,据说萌生退意…” 俣丹大将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是吗。” “虽然这一次突袭失败了,但只要庞劲东走了,我们还有打赢的希望…” 俣丹大将看着阿瓦中将问了一句:“你知道我最担心的是什么吗?” 阿瓦中将不明白:“什么?” “这个庞劲东是一代兵王,他不仅自身是最强的战士,更建立了一支强大的队伍。”俣丹大将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摇了摇头:“一个人在战场上的表现,跟一群人在战场上的表现,完全不是一回事。庞劲东能成为一代兵王,跟他建立了行之有效的部队体系有直接关系,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研究果敢共和军,发现庞劲东对这支部队做了很大改造,方方面面的制度比我们先进了许多。” 阿瓦中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其实,沒有最强大的人,只有最强大的制度。” “这就是问題所在。”俣丹大将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就算庞劲东走了,但把这个制度留给了果敢共和军,这场战争对我们來说依然艰难。” 阿瓦中将无语了:“这……” “你这一次斩首行动,也就是幼稚在这里。”俣丹大将又摇了摇头:“就算你能杀了庞劲东,又怎么样,果敢共和军的士气肯定受到影响,但华夏人有一句话……哀兵必胜…”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阿瓦中将急急地道:“我们到底该怎么办?继续进攻,还是就此认输?” “战争,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俣丹大将呵呵一笑:“现在,不管是军事层面,还是政治层面,我们都落在下风。华夏的人力资源,M国的武器装备,还有全球各地华人的捐款,正源源不断的涌入果敢共和军。除了东南亚诸国之外,多数国家也表态支持所谓的木邦共和国,天时地利人和,我们都不具备。” 阿瓦中将直接就道:“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 “先拖着。”俣丹大将一字一顿的道:“华夏人还有一句话……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果敢共和军如今正是一鼓作气,等到三而竭的时候,其他国家也已经忘记了发生在这里的战争,把注意力转向了其他地方,那么……” 阿瓦中将马上道:“到时我们就可以收复失地了…” “我已经老了,要说收复失地,将來也是你们年轻的人的事。”俣丹大将苦笑两声,瞬间好像苍老了许多:“从我这个角度來说,如果能够维持军政府的存在,放弃果敢那块土地也沒什么。” 一瞬间,阿瓦中将终于领会了俣丹大将的意思,可以说,俣丹大将是这个国家体制的维护者,为了这个体制丢掉几块领土不算什么。 但另一方面,俣丹大将也不想做国家的罪人,所以把收复的希望放在了下一代的身上。 正是在这种矛盾的状态下,俣丹大将决定让这场战争僵持下去,既不承认木邦共和国,却也不认输。 也可以说,俣丹大将要的只是在自己活着的时候,这个国家不发生太大改变就可以了。 这让阿瓦中将心中五味陈杂,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位老军人,不能说俣丹大将的考虑沒有道理,只是阿瓦中将不能接受。 “我就说这么多,咱们两个私下的谈话,千万不要外传。”俣丹大将起身要离开,走到办公室门前,突然转回身又说了一句:“你知道吗,我很欣赏你,不只因为你是我的学生,也是因为你有着一股锐气和朝气。” 阿瓦中将苦笑两声:“谢谢夸奖。” “这是真心话。”俣丹大将用力点了点头:“我坐上今天的位子,已经是我们这个国家军人能够企及的巅峰,作为一个既得利益者,我不希望发生改变,我要维护自己和自己这个阶级的利益。除此之外,什么国家利益和民族感情,都是很次要的东西。但从内心深处,我知道时代的大潮无法阻挡,我所属的这个阶级已经暮气沉沉,早晚要进坟墓。” “您还是不要说了。”阿瓦中将有些惊恐,因为这些话的内容太敏感了,如果俣丹大将不说,阿瓦中将还真不知道原來他内心深处是这样想的,曾有一度,阿瓦中将在内心指责他丧权辱国。 也正因为内容敏感,一旦被别人听到,很难说是不是成为推翻俣丹大将的口实。 俣丹大将拿掉了貌埃大将,同样的,也有很多将军想要拿掉俣丹大将,因为他们也想要坐到这个位子上。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405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咱们江湖再见 俣丹大将却是蛮不在乎:“有些将要发生的事情终归会发生,而你们年轻这一代就是推动力。” 阿瓦中将用力点点头:“一定…” “我希望将來就算是我死了,这个国家的一切都变了,你依然是这个国家坚强的柱石,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俣丹大将非常郑重的道:“但想要做到这一点,有一个前提,就是你自己不要被这个体制改变…” “我……会记住你这句话…” “另外,我有一个预感……”俣丹大将呵呵一笑,表情变得耐人寻味:“就算庞劲东离开了这场战争,你跟庞劲东还有碰面的机会…” 阿瓦中将深深的一笑:“但愿如此…” 再说庞劲东这一边。 增援部队赶到之后,其中一个连队留下來驻守开阔地,于忠洲部队则撤回后方休整,不过这支小小的部队也沒剩几个人了。 庞劲东跟着一起回來了,德钦巴丹和妙亨都在等着。 看到庞劲东,德钦巴丹长呼了一口气:“谢天谢地,你总算沒事……话说,你下次决定去什么地方,一定提前跟我们打个招呼,别让我们跟着担惊受怕…” “本來这是正常巡视……”庞劲东冷冷一笑:“早晨我是突发奇想,决定一个人去看看,结果这一去还真发现不少问題…” “什么问題?”不用庞劲东回答,德钦巴丹已经找到答案:“你该不会是说……庞仰忠吧?” “你说呢?”庞劲东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皱皱巴巴的,上面染满了血迹:“庞仰忠因为私怨,让于忠洲孤军守卫阵地倒也罢了,明知道战斗爆发,却拒不发兵,这是死罪…” 妙亨马上道:“我把他抓起來了…” “什么?”庞劲东一愣:“我沒听错吧?” “为什么听错?”妙亨气呼呼的道:“他应该有点教训了…” 庞劲东立即问:“你有军事法庭的裁决吗?” “这个……沒有…”妙亨有点尴尬:“为什么要军事法庭的裁决?” “两个原因……”庞劲东点上烟抽了一口:“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如果有军人违法或者变节,让军事法庭作出裁决就來不及了,特殊情况可以特殊处理。但在多数情况下,我们必须坚持法律程序,虽然这样很繁琐和多余,却可以避免一件事情,那就是有人公报私仇。换句话说,庞仰忠只能把于忠洲派去开阔地,却不能找个借口把于忠洲抓起來……” 德钦巴丹很认真的问:“还有一个原因呢?”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对任何人的处理,必须保持程序公正,哪怕他很该杀。如果因为有谁太可恨,我们就违背了程序公正,那么谁敢保证今后有谁用不公正的程序对付本不可恨的人?”顿了一下,庞劲东一字一顿的道:“当初庞天啸那二位谋反的时候,我都坚持设立军事法庭,对庞仰忠不该例外…” 妙亨有些不服气:“我已经抓來了,怎么办?” 庞劲东沒有回答,而是反问:“我叔祖知道这事了吗?” “知道了。”德钦巴丹点点头:“不过……他什么也沒说。” “恩。”庞劲东笑了笑:“带我去见见庞仰忠…” 事到如今,庞仰忠已经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看到庞劲东來了,“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哥,我错了……对不起啊,我真不知道你去那边了,否则我一定派人过去救你……” “怎么?如果我不在那边,你就不派人了?”庞劲东笑着摇了摇头:“你还真就沒派人…” “我……我……”庞仰忠哭了,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我错了……哥,你原谅我这一次吧……下次我绝对不敢了…” “你认为还有下次?” 庞仰忠傻住了:“你要杀我?” “错…”庞劲东掏出手枪,冲着庞仰忠的脚踝扣动了扳机,“啪”地一声,子弹射穿了脚踝,带着一抹鲜血射在地上。 庞仰忠一声惨叫,痛的在地上滚來滚去,身体不住的颤抖着。 “这一次我饶了你,也不追究你的责任,谁让咱们两个毕竟是堂兄弟…”顿了一下,庞劲东接着道:“但人要有自知之明,你只是一个废物,需要做的是留在长箐山游手好闲,战场不适合你…” 庞仰忠惊恐的看着庞劲东:“我……我……” “辞职啊,这样大家都体面点,如果你坚持留下來……”庞劲东耸耸肩膀:“这支军队有太多人是我的亲信,我随便是个眼色,你就得被冷枪打死…” 丢下这句话,庞劲东出去了,妙亨和德钦巴丹一直等在外面。 妙亨听到枪声,本來很高兴,以为庞劲东把庞仰忠给毙了,不过听到里面传出來惨叫声,却又有些泄气:“你沒杀他?”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把他放了吧…” 妙亨不服气:“为什么?” 庞劲东很无奈的道:“你抓捕他这件事情,本來就违法,如果要追究他的责任,只怕你也要受到牵连…” 妙亨更加不服气了:“太便宜这个混蛋了吧?”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庞劲东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上次庞天啸一伙谋反,家族内部本來就人心惶惶,如果这一次再处理了庞仰忠,很难说家族是不是会分裂…” 妙亨愣住了:“这个吗……” “当下情况复杂,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庞劲东缓缓摇了摇头:“如果这个时候真的出现分裂,对我们的损失可就太大了…” 妙亨非常无奈的道:“好吧,或许你说的有道理……” “我去见叔祖…”庞劲东看了一下时间:“你们也去忙吧…” 庞劲东去的时候,庞文澜正在喝茶,从德钦巴丹來过开始,他就一直在喝茶,茶叶也不知道换了多少次。 看到庞劲东,庞文澜微微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你处理得好…” 庞劲东明知故问:“哪件事?” “庞仰忠…”庞文澜缓缓摇了摇头:“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毕竟是我孙子啊……” 人到老了,就爱惜羽毛,上一次庞天啸一伙谋反,尽管庞文澜面上非常严厉,其实还是很痛心。 这一次庞仰忠出事了,庞文澜不处理不是,处理了却又心痛,索性闷不做声,任由事态发展,看庞劲东怎么办。 庞劲东揣摩到了庞文澜的心思,而这个处理结果也让庞文澜满意。 庞文澜冷冷的道:“庞仰忠必须离开部队,我白养活这个孙子无所谓,不能让他耽误了大事…” “我觉得于忠洲这个人可以重用…” 庞文澜点点头:“嗯…” “不过要过段时间…” 庞文澜很奇怪的问:“为什么?” “现在立即提拔于忠洲,家族内部肯定有人发牢骚,认为叔祖胳膊肘向外拐…”摇了摇头,庞劲东无奈的道:“不如等过段时间风平浪静了,再把于忠洲提拔起來,这样家族内部不会有太大怨气,其他官兵也能感受到公正…只要有才干、有军功的,必然提拔,不管是谁…” “好…”庞文澜用力点了点头:“就按你说的办…” “还有一件事……” “什么?” 庞劲东笑了笑:“我决定回国了,本來打算再过些日子,现在想尽早回去…” “你真的要走?”庞文澜皱起眉头:“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你就这么走了,对我损失很大…” “我给这支部队留下了一个科学合理的制度,就算沒有了我,一样强大…正相反,如果离开我,这支部队沒办法打仗了,反倒让我失望…”顿了一下,庞劲东又道:“更重要的是,我们已经胜利在望,我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已经很累了,想休息一下…” “既然你这么说……”庞文澜非常不舍得,不过庞劲东既然这么说了,他知道自己沒办法挽留:“走,可以,但如果我这边有事,你必须第一时间赶回來…” “我们是一家人,这是必须的…” “我就当你放了个假…”庞文澜拍了拍庞劲东的肩膀:“还有,你回去之后也不要闲着,多做点事情…” “做什么?” “这个……我也说不清,总之你应该让自己尽可能的强大…”深吸了一口气,庞文澜若有所思的道:“老天给了你这样的能力,如果浪费了这能力,真是暴殄天物…” “叔祖你太抬举我了…” “不是抬举,实话实说……”庞文澜说着,把目光转向远方:“还有,这个时代已经变了,跟我所经历过的完全不一样。果敢战争尽管死了这么多人,但可能还不是最大的战场,我能感觉到一些强大的势力暗中正在虎视眈眈,这场战争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不知道他们会搞什么。” 庞劲东点了点头,沒出声,因为自己也有这个感觉。 “所以你要尽可能的强大…”庞文澜非常认真的道:“这样才能面对将來更强大的对手…” “知道了。”庞劲东的态度有点敷衍,虽然庞文澜的道理沒错,不过庞劲东感觉太累,打算先休息一段时间再说。 庞文澜点了点头:“一路顺风…” 庞劲东笑了:“咱们江湖再见…” (第三部完)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405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正文 第1章 女老板的男秘书 吉隆坡这座城市,是东南亚最繁荣的大城市之一,也是一座国际化都市。这里有大量的华人,有调查统计显示华人占有居民总比例接近一半,故而整座城市充斥着浓郁的华夏风情,由于华人基本掌控了当地的工商业,所以很多城区跟国内大城市没有什么区别,街上到处都是中文招牌,人们生活方式接近于华夏南方。 当然也有不同,吉隆坡是热带城市,没有四季,一年只有两个季节,就是干季和雨季。 这个时节正是干季,空气干燥酷热,在一家公司里,排着长长的人龙。 由于人太多,空调降温作用非常有限,结果房间里更加闷热,人们散发的汗水又让空气显得有些潮湿。 “每一个排在我前面的,全都生儿子没P眼,生女儿满脸P眼!”庞劲东看着前面一望无际的应聘人龙,正在心里这般无奈的骂着前面的人,后面的人也骂起了排在前面的庞劲东:“我艹,你特么没长眼睛啊!” 刚才人群突然间一挤,庞劲东不由自主退了一步,结果踩到了后面的一个人。 这个人长得很魁梧,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还戴着一副眼镜,不过没有半点斯文,反倒满身流氓气。 虽然对方骂得很没有创意,不过毕竟是自己不对,于是庞劲东连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你妈了个B啊……”排了一天的队,谁都憋了点火,眼下这位显然把庞劲东当做出气筒,骂得更嚣张了。 庞劲东忍了一会,实在有些听不下去了,正想要回嘴,对方却主动闭嘴了。 原来招聘工作人员发现这边有些乱,就走过来要看看情况,这个人不想给对方留下坏印象,以免失去工作机会。 人群重归沉寂,又过了一会,终于排到了庞劲东。 此时庞劲东已经忍受数个小时拥挤,还有汗臭和各种说不清的味道,以及相当于高强度劳动的长时间站立。 在这段时间里,庞劲东既没吃饭也没上卫生间,身体几乎快要虚脱,而这样做仅仅是为了找一份工作。 如果这个年代有什么事情,会让除了富二代和官二代之外的每一个人蛋痛,那就是找工作。 这几年全球经济都不太好,在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在经济上都能感受到寒冬已至。 就业岗位的减少,待业青年的增多,使得每一个就业岗位的竞争都激烈无比,国内情况是如此,国外情况也一样。 由于国内竞争压力太大,很多人开始远走国外,而具有浓厚华夏文化氛围的地方,自然成为首选。 说到远走国外,很多人想到的是北美和大洋洲,其实T国的曼谷、马来的吉隆坡还有新加坡同样是华夏人的主要目的地。 如今国内大学毕业生每年爆炸性增长,大家一亮学历最低都是本科,硕士博士也不在少数,就差没有圣斗士。 这些人怀抱着各种美好的期望,来到海外打拼一番后,有的会选择离开,有的是衣锦还乡。不管是哪一种人,不管是留下来还是选择出走,都会战战兢兢的拜倒在权贵们的脚下,在社会金字塔的底层向高层慢慢地攀爬。 阶层固化已经成为现实,在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的社会,隐形的等级金字塔已经建立起来。想要从底层攀爬到高层不可能一蹴而就,而是必须经过惨烈的厮杀,对综合素质是非常残酷的考验,同时还需要一些运气。 临海集团是本地最大的一家企业,主营房地产行业,最近几年国内房价是什么样就不说了,大量华夏人手头有了钱之后出走海外置业,结果把很多国家的房价都给炒了起来,包括马来这边。临海集团的收益每年水涨船高,因而每年都要聘用大批新人进入各种岗位,充实业务扩展的需求。今年的招聘条件格外放宽,那就是只要毕业证而不问专业,结果引来无数求职者,场面之激烈堪比明星到场献唱。 不过,庞劲东跟其他所有求职者并不一样,这些求职者只是为了找一份工作养家糊口,庞劲东来到临海集团则是别有所图。为了这一次应聘,庞劲东伪造了自己的履历和身份,还弄到了一份非常真实的假学历。 当庞劲东真正坐到招聘人员面前,状态非常放松,因为庞劲东所需要的并不真的是工作,如果对方不肯聘用自己就另外想办法。 事实上,世上本就没什么事是真正值得紧张的,只有等待这些事的过程才最折磨人。 招聘主管是一个秃顶的中年矮胖子,早已经被一整天的招聘工作弄得不胜其烦,抬起头扫量了一眼庞劲东,随后把目光落到庞劲东投来的个人简历上:“嗯,庞劲东,首都大学中文系毕业……嗯,你在校期间的成绩还很不错,不知道你打算应聘什么岗位?” 庞劲东急忙回答:“楼盘营销策划。” “虽然我们不限专业,但这个岗位,还是需要很强的专业知识。” “我可以学。” 主管又看了看庞劲东,见人挺斯文的,不由得有些好感:“我给你提个建议吧……” “请讲。” “竞争这个岗位的人非常多,相比之下你没有优势。我建议你改报秘书,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能胜出。” “秘……秘书?” “对。”主管点了点头:“是CEO的专职秘书。” 在这个年代,秘书的形象早已脸谱化,必然是相貌漂亮、身材出众、穿着一身高档职业套装的年轻女性,身上从来都散发着非常好闻的香水味。她们白天干工作,晚上被老板干,身兼二职的付出能换来不菲的所得。 为什么临海集团口味不一样,秘书偏偏要男的呢,因为老板是个女人。 一个男人,无论是坚强刚毅,还是懦弱胆小,总会被一样东西搞得内牛满面,这样东西就是女人。 当然,也有一些女人根本不是东西,其中就包括女老板。 正文 第2章 有些女人根本不是东西 漂亮女上司与年轻英俊男下属一起工作,先是有些芥蒂,然后彼此发现对方的优点,渐渐产生爱慕之情,最后走到一起。女上司得到幸福和爱情,男下属得到金钱和权利,这种故事通常只会发生在廉价的狗血小说和电视剧中,其实现实中的女老板相当难伺候。 一个女人能当老板,成为世人所仰慕的女强人,必然有过人之处,也必然有和其他女人不一样的地方。这个地方可能是生活习惯,也可能是性格,又可能是其他某个方面,反正无论哪种都不是正常男人所能忍受的。 招聘工作往往枯燥无味,这位主管大概是想调剂一下,有点八卦的问庞劲东道:“我们很想知道外界,尤其你们这些应聘者,对临海集团的真正看法?” 这个问题简直就是挖坑,要是对临海集团提出批评,今天就别指望应聘了。任何企业和个人都喜欢听好话,这是一种本能,没人愿意花钱雇人专门批评自己,那属于犯 贱。 但是,如果对临海集团大家表扬,把所有管理人员从上到下颂扬一番,难道就可以了吗? 负责招聘的人同样会让你滚蛋,认为你这个人太虚伪了,人家花钱雇佣员工是为了干工作,不是为了听马屁。 所以,如何表达出对这家企业的意见,一方面要把好话说够,而且还不能说的太漏骨,另一方面又要有针对性提出一些意见。总的来说要达到这样的效果,那就是人家听在耳中感到非常舒坦,同时又觉得你说的很诚恳。 这就非常考验说话的技巧了,说话,本来就是一个很难的事儿,这年头要想找一份好工作,首先就要学会语言技巧。 “那个吗……”庞劲东环顾了一下周围,确定除了招聘人员之外再无其他人,才犹犹豫豫的说了下去:“我可以说,但你不要生气……” “我为什么会生气呢!”主管笑了笑:“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吗。” “其实这事和集团本身没什么关系,而是……”庞劲东长长叹了一口气:“刚才我听到人说,临海集团招聘秘书之所以要男的,是因为秘书要给上司……” 主管急忙追问了一句:“给上司什么?” “给上司提供特殊服务!” “什么?”主管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声音不由自主提高了八度:“这话是谁说的?” “我只是偶然听到的,可能只是他们在开玩笑。您听听就罢了,别当真……”庞劲东努力拿出最为真诚的表情,很为难的告诉主管:“我也不是喜欢乱说话的人,您既然问到这里了,我是不得已才说的。” “我理解,你可以放心,我不会责怪你什么。”主管点点头:“但你最好还是告诉我,这话到底是谁说的?” “是后面一个穿黑西装的人!” “叫什么?” 庞劲东摇了摇头:“不知道。” “你不认识?”主管皱起眉头质问:“你们不是一起的?” “我还是来应聘时,第一次见到这个人。”庞劲东又是摇头:“而且我和他也没说过话,是他和别人说,被我听到了。” “他还说什么了?” 庞劲东一脸尴尬:“很难听……” “说出来吧,没关系。”主管循循善诱的告诉庞劲东:“我们集团对员工素质最重要的一个要求就是诚实,如果你诚实的把对方的话转述给我,或许会增加你的印象分。” “好吧……”庞劲东深吸了几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才回答道:“他还说,他之所以报秘书,就是冲着这一点。到时他能财色兼收,简直人生一大乐事。没准用不了几年,临海集团就是他的了。” 旁边一个工作人员插了一句:“这个人还有什么特征?” “剃了个寸头,扎一条红领带,左脸有颗痣……”庞劲东说的这些特征,全是刚才骂自己那个人的。当时庞劲东往他手里的简历扫了两眼,发现应聘的还真就是秘书。 主管和其他工作人员对视了一眼,随后不约而同点了点头。 庞劲东看到这个小动作,当即就明白自己奸计得逞,这个人今天铁定要碰钉子。 事实上,主管后来不仅用三言两语就把此人打发走,还给各家大企业发函,称此人人品有问题,希望慎重聘用。 结果这个人在吉隆坡转悠了半年,一份工作都没找到,最后不得不以硕士学历在一家小公司屈就保安赖以糊口。 “我看得出,你是一个很正直的年轻人。所以你尽管放心,那些都是谣传。”主管看着庞劲东,很郑重的说:“临海集团是一家有实力的企业,内部管理和人事制度都相当正规,绝对不存在你从外界听来的那些事。” “我相信您,应聘秘书。”庞劲东立即用力点了点头,同时在心里祈祷着,这位女老板不是人老珠黄又肥又胖,也不会真的在某些方面需求特别旺盛,把自己变成男宠。 普通岗位是先笔试再面试,两个程序分开来进行,先在笔试当中遴选合格者,然后通知来参加面试,两次考试中间要间隔几天。 不过,应聘秘书的程序则截然相反,而且是放到一起,先面试再笔试。总的来说,这个岗位有着有很高的综合素质要求,不过首先还是要考量外部形象,形象和言谈举止全部过关再进行笔试。纵然胸有锦绣一片,如果长得不够锦绣,也只有被扔到角落里生锈。等到面试过关了,现场直接进行笔试,中间没有任何间隔时间。 尤其是临海这样的大企业,面试时经常可能出其不意的问些刁钻古怪的问题,比如马葫芦盖为什么是圆的,全市有多少个加油站等等,考察的是一个人的应变能力和思维方式。不过一天下来,所有招聘人员都很累,没去关心这些比较另类的东西,见庞劲东相貌不错,学历和水平又够,就只是简单问了几个很普通的问题,然后直接进入笔试。 正文 第3章 庞劲东也算老司机了 和很多人想当然不同的是,笔试并非只是答题那么简单,你以为考官给你写几道题,然后你咔咔答上去,再然后考官看过之后点点头说一句:“不错!”就把你录用了,如果你这么想就太幼稚了。 笔试其实是综合考评,里面学问很大,而且重点不只是答题,怎么答题也很重要。首先你需要坐姿端正,认认真真的看卷子,表示尊重出题者,显得将来会很认真的对待工作;其次是招聘方要借这个机会,看看你的字迹如何,须知作为一个秘书,必须要写得一手好字;再次则是试卷的内容,简直就是无所不含,从生活常识到国际风云,从历史到文学,几乎都有涉及。 庞劲东也算是老司机了,答卷子的时候还是觉得飙车太狠了,这哪是找秘书,根本是要找个全才。能够答对上面每一道题的人,有什么必要去给人当秘书呢,随便找个车站码头给人讲课,赚的也比这个秘书工作多太多了。 不过,庞劲东还是在每一个方面做得都很出色,最后觉得实在不能更出色了,有必要答错几道题。 这个时候,庞劲东已经答到最后,这里有几道英语题,说起来都很简单,只是汉译英一些常用的语句,不如有一道题是“我会操作电脑”。 “我会操作电脑……‘我’是I,‘能’是CAN,‘操’的英文是‘Fuck’,‘做’是‘Do’,‘电脑’是Computer……”庞劲东故意想要答错,于是在卷子上写下了答案:“I_can_fu ck_do_Computer’。” 如此这般,庞劲东答完所有题,把试卷交给了招聘主管。 主管扫了一眼卷子,先是点点头:“字写得不错,现在电脑用多了,能写这样好字的人可不多。”这个主管根本没看末尾的英文,直接吩咐庞劲东:“行了,你回去等通知吧……” 庞劲东本来指望对方能够盛赞一下自己的英文水平,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不认真,就只好回去了。 转过天来,一大早晨,庞劲东就接到临海集团的电话:“请马上到集团总部来。” 用了一夜的时间,集团人事部判了所有的卷子,并根据整体成绩择优选择了几个人。毫无疑问,庞劲东的英文实在太惊人了,但因为庞劲东总分非常高,所以被英语拉低一些也是够线的。 但这不意味着获聘,因为这个秘书服务于CEO,所以最终人选要由CEO定夺。 庞劲东到了集团总部,发现在场的还有六个人,各个看起来都英俊帅气,穿着打扮十分得体,言谈举止也很不俗,看起来不是只有一肚子稻草的绣花美男。 相比之下,庞劲东的眼睛有点小,身上的衣服有些廉价,还有太多其他不如意的地方。 不过整容已经来不及了,庞劲东决定用人格魅力征服CEO,自己可是吃过见过的主儿,还能在乎一个经商的小女子。 所有人到齐之后来了会议室,主管坐在那里,应聘者们坐在对面,谁都没有说话,气氛显得有些压抑,大家在等一个人。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一阵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的“哒哒”声传了过来,片刻后,一个身穿一身深灰色职业套装的年轻女人走了进来,让众人眼前不由一亮。 这个女人身高一米六五左右,身材匀称,恰到好处。饱满的胸脯和挺翘的臀部,随着步伐一颤一颤的,能够久久的吸引男人的目光。一双笔直修长的美 腿,包裹着亮晶晶的肉色长筒丝袜里,泛着诱人的光泽。 尤为难得的是,她有着雍容高贵的气质,如同万花丛中的牡丹,高傲的绽放着,有别于其他任何花卉。 然而,尽管这女人长得非常漂亮,这腰这腿这屁股也是上上水平,气质上却给人非常难以接近的感觉。如果用一个字来形容就是“冷”。 在这女人身边,会感到一种渗入骨髓的冰冷,让人本能的要保持一段距离。这本来只是一种心理上的感觉,但因为感觉实在太强大了,甚至让在座的人产生错觉,觉得会议室冷气开得太大了。 就在所有人惊叹于这个女人的美貌,同时气质又太过冰冷的时候,招聘主管马上站了起来,毕恭毕敬的问候道:“CEO,您好。” 这个女人正是临海集团CEO,亦即首席执行官沈冰蓉,她的声音和气质一样冰冷:“决定人选了吗?” “这是根据你的要求,选择出的优秀候选者。”主管说着,把所有人的简历和试卷双手奉上:“就等您来做最后决定了。” 沈冰蓉把每一份都简要看了看,不过不看答题情况,只看分数和字迹如何,再就是个人情况:“九十分,这大概是全集团最好的成绩,字也写得很漂亮……嗯,中文专业,又是外地人,父母不在本地,未婚没有子女……”沈冰蓉看了看名字,最后一锤定音:“叫庞劲东是吧,就他了!” 丢下这句话,沈冰蓉再不说什么,直接起身离开。 正位美女首席执行官的工作作风就是这样,雷厉风行果断干脆,获得足够信息之后直接作出决定,绝对不会浪费时间。 沈冰蓉就这么走了,如同来的时候一样迅速,只留下了一阵阵香风。 负责招聘的是人力资源主管,常年从事人力资源工作的都是职场老油条,满面笑容的告诉其他应聘者:“诸位,虽然你们条件非常优秀,但不符合首席执行官的要求,所以你们可以回去了。”随后,这位主管向庞劲东伸过手来:“欢迎你加入临海集团!” 于是就这样,庞劲东成了临海集团的员工,开始每天西装革履出入写字楼。 像庞劲东这样的人,往往被冠以一个好听的称呼“白领”,这个称呼掩盖的是无数辛酸,意味着长期超负荷的工作,在忙碌中揣摩好领导的意图,当然也包括应对同事之间的尔虞我诈和勾心斗角。至于每个月的所得,也不过刚好够还房贷和基本生活支出,幸运一点的话才能有所结余。 正文 第4章 美女首席执行官,还是美女罪犯? 曾几何时,白领是身份地位的象征,意味着坐在办公室里享受空调的同时,与美女同事发生一段办公室恋情,工作的内容就是处理一下手头的文件,然后每个月领着丰收的薪水。 可到了如今,但凡坐在办公室里的诚实劳动者都可以被称作白领,至于早期的那些白领如今都已经成了金领。而那些符合白领标准却不诚实劳动,纯粹依靠天然优势垄断了权力和资源的人,则被称作黑领。 既然自己已经获得聘用,庞劲东在吉隆坡就可以落脚了,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距离集团不算太远。按说地理位置非常不错,而且装修也挺好,但庞劲东住进来才知道,这套房子存在隐患。头顶有上水管线,经常爆裂。不知道怎么搞的,管线爆裂经常和天气同步,爆裂时外面往往在下雨。结果就是,屋外下小雨,屋里下大雨,屋外下大雨,屋里下暴雨。如果老天来一场暴雨,那就只能到屋外面去避雨了。 这还只是租房子,庞劲东打算熟悉吉隆坡之后,重新再租一套房子,但这房子要是买的可就闹心了。 这年头就是这样,年轻人拿出两三代人的积蓄,准备给自己安置一个小窝。买房的时候,感觉一切都挺好,似乎没什么问题,等到真正住进来才发现,问题大了去了。表面上看不到问题,那是开发商把表面工作做得好,真正的问题全都隐藏在暗处,你不真正住进来根本不知道。 工作的这几天下来,庞劲东对沈冰蓉也有了一定了解,其人大学刚毕业没多久,不过工作能力胜过很多老辈管理者。 常言说,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必然有一个不成功的女人,成功的女人背后则有一排成功的男人。沈冰蓉的背后只有一个人,她之所以成为董事长兼CEO,手底下领导着好几百人的员工队伍,完全因为是集团创建者的女儿。 沈冰蓉本人确实能干,不仅能力卓越,还很敬业。 庞劲东发现,她似乎很少有什么娱乐,也没什么爱好,除了休息之外的时间都在办公室,偶尔不在也是去应付商场上必不可少的各种应酬。 这位美女首席执行官没有男朋友,平日更是不见与男性有来往。简言之,就是一台机器,准确的说是赚钱机器。一直以来,她都被私下称作冰山美人,因为几乎从未笑过。而且她对手下也很冷漠,经常挑毛拣刺,由于与庞劲东接触最多,尤其是看庞劲东不顺眼。心情好的时候,她会训斥庞劲东把某件工作没做好。心情不好的时候,她连借口都懒得找,直接把庞劲东当做出气筒。 负责招聘的人事部门主管王宏伟,每次遇到庞劲东,还会打听一下个人生活上的事,以示关心。作为直接上司的沈冰蓉,与庞劲东之间的交谈除了工作,就再无其他。 沈冰蓉如此这般,庞劲东自然别想闲下来。庞劲东现在明白为什么秘书要挑男性了,因为女性的体力根本支撑不住这种高强度的工作。 这一天,庞劲东刚刚下班回家,房门被人敲响了。 庞劲东打开门,发现外面站着一个小伙子,身穿一身笔挺的西装,看起来颇为帅气。 庞劲东点了点头:“进来吧。” 临海集团这些人根本不知道庞劲东的真实身份,只把庞劲东当成了一个普通的打工者。 事实上,庞劲东是一代兵王,曾经纵横地下世界,而且还带领缅北华人争取独立,一手创建了东南亚地区最强大的国家——木邦共和国。 “兵王”之所以被称为“王”,手下必须要有足够的人马,如果没有手下那就是光杆司令。 刚刚来的这个人叫史忱,算是庞劲东手下的高参。 史忱本来是华夏国家军队一名在编军官,其人非常有抱负,却始终没机会施展。后来,庞劲东跟华夏国家展开军事领域方面的合作,史忱负责跟庞劲东直接配合,也就是在这个配合过程中,史忱立了不少功劳,而且得到了诸多嘉奖。过去一直想要得到却没得到的东西,在认识了庞劲东之后,史忱全都得到了。 于是,史忱觉得庞劲东是自己的贵人,后来干脆退役,正式加入庞劲东这边。因为史忱有非常广泛的人脉关系,尤其是对华夏国防方面的事务非常了解,所以庞劲东一直都当做参谋使用。 史忱进来之后把门关上,告诉庞劲东:“老大放心,我很注意观察了,没有被跟踪。” “很好。”庞劲东让史忱坐下来,掏出一根烟递过去。 史忱急忙拿出打火机,先是给庞劲东点了一根烟,随后给自己也点上:“老大算是正式入职了?” “对。”庞劲东叹了一口气:“我也算是闲了很长时间了,突然之间这么忙起来,还真有点不太习惯!” “工作很忙?” “这个沈冰蓉简直就是工作狂……”庞劲东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怀疑她根本就不是女人,而是一台机器,听说女人来例 假的时候会非常容易疲倦,我发现她从来都不知道疲倦,可能根本不来例假。” 史忱有点猥琐的一笑:“也许是个石女。” “是不是石女不知道,反正这个女人太能干了。” 史忱又是猥琐的笑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床 上同样很能干!”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猥琐?”庞劲东有些不满:“现在说正经事儿呢!” “哦,好的,说正经事……”史忱急忙正色问道:“老大你有什么发现?” “目前为止,觉得临海集团就是一家普通地产企业,不像是从事犯罪活动的样子。”庞劲东摇了摇头:“这个沈冰蓉也不像是罪犯。” “你确定?” “初步看来是这样。”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当然,也有可能沈冰蓉隐藏的非常深,她到底是美女首席执行官,还是美女罪犯,这个需要进一步调查才知道!” 正文 第5章 鬼王党的犯罪线索 “其实吧,老大你来吉隆坡之前,我已经调查过临海集团……”史忱拖着长音,缓缓说道:“这只是一家普通地产企业,主要在吉隆坡、新山、槟城等华人聚居区开发高档楼盘,此外也做一些进出口生意,但业务占比不大。怎么看这家企业都不想有问题……老大你怎么看?” “我在这里工作了几天,也觉得这就是一家普通企业,至少从我接触到的信息,还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那么放弃调查?”史忱提出:“把时间精力放到更有意义的事情上!” “我们前期破获鬼王党,获得的很多线索都跟临海集团有关,而且还是非常确凿的证据,不是伪装出来的。”顿了一下,庞劲东又道:“可以肯定,这个临海集团是有问题的,只是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还需要进一步调查才知道。” 史忱试探着问了一句:“你打算继续卧底?” “对。”庞劲东点了点头:“为了应聘这个该死的工作,我也算是过五关斩六将,被人里里外外问了不知道多少无聊的问题,总算是被这家集团聘用了,不能这么轻易放弃。” “也好。”史忱说话从来都是顺着庞劲东,绝对不违逆:“老大你费了这么大力气,总算才进入临海集团,确实不能轻易放弃。就像老大你说的,鬼王党的犯罪线索,确实指向这家临海集团。除恶务尽,鬼王党既然已经剿灭,这些余孽同样不能放过。” “鬼王党的领导者,是一个拥有黑科技的医学家,多年来组织掳掠和走私人体器官。根据先前调查到的线索,临海集团是鬼王党最大一个合作伙伴,但目前还没有调查出来到底是怎么样的合作……”顿了一下,庞劲东缓缓分析道:“所谓合作不过就是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给鬼王党提供人体器官,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太大,因为鬼王党主要是在国内获得人体器官然后走私到国外,尚未发现有从国外走私进来的案例。另一种可能,就是临海集团从鬼王党购买人体器官,我觉得这个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问题在于临海集团购买器官干什么。如果这是一家医疗企业,可以判断是做地下科学研究,或者私自给客户移植。然而,临海集团偏偏不是医疗企业,只是一家地产开发商,为什么会跟鬼王党成为合作伙伴呢?” 史忱一个劲摇头:“我也想不通!” “根据目前我所接触到的信息,鬼王党不但不是医疗企业,而且也没有从事任何有关医疗行业的业务,实在不存在跟鬼王党合作的必要性。”抽了一口烟,庞劲东又吐了出来:“我推测倒是可能存在这样一种可能,那就是临海集团的高管因为个人身体原因,急需器官移植,于是成了鬼王党的客户。这些高管岁数太大,手头又有钱,鬼王党专门做这种人的生意,然而临海集团对人体器官的需求量太大,全集团上下哪来这么多高管需要进行移植。还有,沈冰蓉作为董事长兼任首席执行官,本身就非常年轻,所以集团高管也普遍年轻化,区区有几个岁数大的算是开山元老了,根本不需要这么多器官。” “一般来说,需要进行器官移植的,都是年迈而且疾病缠身的人,临海集团这种情况确实不需要……”嘿嘿一笑,史忱嘲弄道:“总不能是临海集团作为年终福利吧,到了年底给表现好的员工换个心脏肾脏啥的,那么这家企业对员工实在是太体贴了。” 庞劲东笑着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 “确实不可能。”史忱自己也不相信:“让老大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这个临海集团非常有意思,我都想潜伏进去卧底了。” “给我当同事?” “可以呀!”史忱连连点头:“这是我的荣幸!” “你可拉倒吧!”庞劲东摆了摆手:“临海集团这里有我一个人就足够了,你留在外面进行策应,干一些更有意义的工作!” 史忱急忙点了点头:“明白!” “说起来,倒也不是只有年迈重病的人需要器官移植,年轻人如果得了重病同样可能需要器官移植。但临海集团年轻和年老的高管全加起来,也不足以成为鬼王党的合作伙伴……”叹了一口气,庞劲东继续说道:“鬼王党在覆灭之前,做的最后一单生意就跟临海集团有关,提供了二十个肾脏、十一个心脏和三十多个眼角膜,这得给多少人用。临海集团全部高管加起来,也就是二十来人,难不成真把人体器官当成年终福利了?” “对了,老大你还没说,沈冰蓉是个什么样的人?” “工作狂。”庞劲东告诉史忱:“这个人工作起来有非常饱满的热情,但对其他事情却非常冷漠,而且人情世故也不怎么灵光,可以说,智商极高,情商极低。她对工作之外的事情,几乎没有任何兴趣,对业务领域里的东西也非常精通,估计上学的时候应该是个学霸。事实上,像她这样的人更应该搞学术,不太适合在商界发展,因为这年头做生意离不开各种人脉关系,不管在任何国家都是。沈冰蓉根本不懂经营人际关系,如果是自己创业打拼肯定玩不转,不过好在是富二代,上一代积累下来的各种资源,也足够使用了。” “但我觉得,如果沈冰蓉丝毫不动的经营人际关系,只怕最后还是得把企业搞砸。”史忱很谨慎的提出:“不管她工作多么玩命,业务领域里的事经营的多么好,但外部环境却可能严重制约这家企业未来的发展。” “你说的有道理。”庞劲东沉重的点了点头:“不过,这些现在不是我需要关心的,我只想查清楚鬼王党到底是怎么回事。在我看来,这个世界上最为罪恶的一样生意,就是人体器官走私,跟贩 毒可以相提并论。任何卷入这门生意的人,都应该斩尽杀绝,甚至贩 毒的在特定情况下都可以网开一面,但这些人绝对不可以。” 正文 第6章 女强人都很讨厌 史忱用力点了点头:“老大说的有道理。” “我会继续调查的……”庞劲东说到这里,困惑的摇了摇头:“至少,从目前方方面面看,这就是一家普通企业,还真不像是从事犯罪活动的样子。” “那个沈冰蓉是不是挺讨厌?”史忱呵呵一笑:“女强人都很讨厌!” “没错。”庞劲东赞同这个说法:“所谓女强人,某种程度上更像一种动物,而不是人类。” 史忱跟庞劲东又聊了几句,随后告辞回去了,最近他将会留在吉隆坡这里,随时听候庞劲东的安排。 庞劲东在临海集团经常挨训,到了上班满一周的这一天,沈冰蓉再次大发雷霆一番,而且理由很让人无语:“我告诉你多少次了,我们临海集团是一家大企业,而且正在逐步走向世界。一个员工的精神面貌代表着整个集团的形象,你又是我身边的秘书,更要在这方面多加注意。你看看,一副睡不醒的样子,身上穿的衣服一看就是廉价货,是不是从地摊上买来的?” 说起来,沈冰蓉的指责倒也站的住脚,一方面是工作强度太大,导致庞劲东经常睡眠不足。另一方面,庞劲东平常衣着比较随便,也没闲心往身上喷男士香水。但是,庞劲东的个人形象也很整洁,衣领和袖口从不见半点污渍,身上总是飘着淡淡的衣物柔顺剂味道。全集团都觉得庞劲东的外观形象看起来很舒服,只有沈冰蓉从不看别人的优点,只盯着一点不足。可是庞劲东要是想保住这份工作,就不能顶撞沈冰蓉,只有祭出意淫胜利大 法。 庞劲东看着沈冰蓉,表情向痴呆化发展,同时在心里把沈冰蓉强 奸上一万遍。在尝试过各种体位和各种器具之后,庞劲东进而让其他物种光顾沈冰蓉,至于具体有多少物种出场,就看沈冰蓉的火发得有多大了。 眼下这一次,在所有哺乳类动物全部出场,爬行类动物即将登场的时候,下班的时间到了。沈冰蓉放过了庞劲东,而庞劲东则带着痴呆一般的表情,出了写字楼来到一间酒吧独自买醉,反正没什么事情,就过来消磨时间。 在庞劲东旁边,坐着一个大男孩,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很难判断实际年龄有多大,反正是比庞劲东小不少,有可能才刚刚拿到身份证。 这个大男孩是华人,长的很帅气,虽然衣着很普通,但难掩风度翩翩的气质。 这年头流行小鲜肉,这样的大男孩很受欢迎,所以经常有美女过去搭讪。这些美女大约都是三十岁左右,确实长得很漂亮,因为全都是如狼似虎的年纪,所以对这种小鲜肉格外感兴趣。 大男孩似乎不是为了来找刺激,很快就找各种借口把那些女孩子打发走,一个人在那里独酌。 可能因为搭讪的女孩太多,这个男人感到不厌其烦,往庞劲东这边坐了坐,看样子想要装作跟庞劲东是朋友一起来的。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你这样很容易被人误会。” 大男孩楞了一下“误会什么?” 庞劲东看了看对方的衣服,没看出来是什么牌子,显然非常便宜:“误会咱俩有不正当关系?” “你是说搞基?”大男孩哈哈一笑:“哥很直溜!” “你个小屁孩,在我面前自称什么哥……”庞劲东打了一个响指,要了一提啤酒:“一起喝点吧。” “谢谢。”大男孩有点羞窘的笑了笑:“这地方消费太高,本来我都打算走了,你请我喝酒,我就多留一会儿,先谢谢你了。” 庞劲东摇了摇头:“无须客气。” “那我就不客气了。”这个大男孩还真就不客气,一仰脖就干掉了一瓶啤酒。 这家酒吧开在商务区,接待的都是周围各大企业的白领们,客人的构成相对来说不是特别复杂,这个大男孩一看就不像是在大企业工作的白领,于是庞劲东很奇怪的问了一句:“你应该不是打工的吧?” “是打工的……”大男孩抹了一下嘴:“到处晃荡,打打零工,哪家企业临时需要佣人,我就去打几天工……” 庞劲东明白了,虽然这个大男孩不是白领,但也是在商务区讨生活的。很多企业临时需要一些工作人员,基本上都是一些低级工作,这个大男孩就是以此讨生活,在中央商务区这个地方,像这样的人还有很多。 大男孩问道:“你也在这里工作?” “临海集团。” “沈冰蓉的那家企业?”大男孩呵呵一笑:“我对那里很熟悉,经常在那边工作,当过保洁、干过安防、还给那边送过外卖……给沈冰蓉打工不容易吧?” “确实不容易。”庞劲东点了点头:“你怎么称呼?” “我叫苍浩。” “你不是本地华人吧?”庞劲东觉得苍浩说话带着华夏北方口音,跟本地华人并不一样,马国华人形成了自己的一套语言体系,虽然说的也是中文,但有自身特点。 “我是华夏人。”苍浩回答:“最近刚从M国过来。” “华夏国籍?” “对啊。” “等一等……”庞劲东有点困惑:“你拥有华夏国籍,却是从M国那边过来,那么你来马国干什么?” 苍浩不无得意的一笑:“我的人生可是一个传奇……” “什么传奇?” “我现在不想说!”苍浩很装逼的道:“等到咱们熟悉了,哪天我心情好了,我就全都告诉你!” “知道我为什么让你请我喝酒吗?”庞劲东笑了笑,自己给出了答案:“因为我在你身上,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似乎我们过去曾经见过。” “我们绝对没见过。”苍浩仔细打量了一眼庞劲东,然后摇了摇头:“否则我一定能想起来。” “我叫庞劲东。”庞劲东向苍浩伸过手:“认识一下吧。” 在吉隆坡一个平静的夜晚,在一家灯光昏暗的酒吧里,一对注定要在后来创造无数传奇的师徒,就这样在不经意之间相遇了。 正文 第7章 大哥,以后跟我混! 苍浩跟庞劲东握了握手:“咱俩才是真正的老乡!” “马国华人虽然多,但他们说话口音我不太习惯……”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听到华夏北方口音,我感觉还是挺亲切的!” “我看你也挺亲切的,而且一看你就是刚来这边混……”苍浩大大咧咧的说了一句:“大哥,以后跟我混!” 庞劲东听到这话有点费解,正常来说,当别人说出“大哥”两个字的时候,意思都是要跟着自己混。眼前这小子管自己叫大哥,然后却让自己跟他混,庞劲东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让我跟你混?” “是啊!”苍浩很认真的道:“我在这里打拼很长时间了,你才刚来几天呀,方方面面我都能照顾你,跟我混没错的!” “是吗?”庞劲东怔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起来:“小兄弟你很幽默,既然你对地面儿这么熟悉,能不能回答我几个问题?” “你想知道什么?” “沈冰蓉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不是说了吗,女强人都狠讨厌……”苍浩撇了撇嘴:“这个人一天到晚就知道工作,脸上从来都没有笑容,按说年纪也不小了,却一直都没谈恋爱,我怀疑是性 冷淡!” “下一个问题——临海集团是一个什么样的企业?” “临海集团是一家非常复杂的企业,之所以说复杂,主要是行政结构和管理都狠混乱……”苍浩知道的还真就非常清楚:“一般来说,所谓的‘集团’下面都应该有好几家公司,但临海集团并不是,就是这么一个集团,主要从事房地产行业开发,说起来有点名不符实。沈冰蓉上任以后,正在逐步理清各方面的关系,调整集团结构,现在挺见成效的。” “还有呢?” “其他倒也没什么了……”苍浩说到这里,又想起一件事:“哦,对了,其实临海集团过去还真就是集团,下面有两家企业,一个是从事地产开发,另一个从事医疗行业。” “我怎么没听说临海集团有医药业务?”庞劲东听到这话,不免产生兴趣,自己先前调查过临海集团,只查到了地产这么一项业务,完全没听说有医药业务。如果,临海集团真的曾经涉足医疗行业,那么跟鬼王党就可能真的有关系了,鬼王党的犯罪活动主要是走私贩卖人体器官,这就要求合作对象有足够的专业能力和技术条件,也只有医疗企业才能承接鬼王党的生意。比如说吧,一颗肾脏值很多钱,但落到完全不懂医学的人手里,那就是一文不值,怎么进行配型怎么进行移植,这都是专业人员才能操作的。 “医药,不是医疗,医药是生产药物,医疗行业涉及面就广了,不过你不知道是正常的。”苍浩告诉庞劲东:“我不是说了吗,临海集团行政结构非常混乱,原来有一家临海医疗,虽然也以临海为名,名义上也是临海集团的下属企业,实际上在股权构成上跟临海集团没什么关系。我听说,临海医疗是临海集团的一些股东,跟外面的一些人合资建立的,挂靠在临海集团的旗下,其实完全是封闭运行,临海集团对临海医疗的任何事务都无权干涉。临海医疗在行政上跟临海集团没有隶属关系,财务独立,人事权也不受临海集团制约,双方之间也没有任何业务上的往来,两者之间的关系实际上不太大。我还听说,临海医疗的内部管理更加混乱,沈冰蓉的父亲也是股东,后来把自己的股权卖了出去,再后来临海集团的其他股东也卖出了股权,结果临海医疗就跟临海集团就没任何关系了。” “原来如此。”庞劲东点了点头:“也就是说,持股临海医疗的是临海集团的股东,而不是临海集团自身。所以,外人如果调查临海集团的情况,在书面上是查不到临海医疗的,只有知情的人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可以这么说。” 庞劲东于是明白了,难怪先前自己没有调查到临海医疗:“临海医疗现在情况如何?” “不太了解,好像在临海集团股东卖出股权之后没多久,就宣告破产了。说起来,临海医疗有点神秘,中央商务区这边,没有人知道这家公司到底是干什么的……”苍浩有点奇怪:“你为什么要打听这些?” “毕竟我在临海集团工作,当然想要多了解一些了。” “我觉得吧,你问这些的目的并不简单……” 庞劲东呵呵一笑:“为什么这么说?” “普通打工者,不会关心企业的这些发展史,你关心的太多了。” “因为我比较好奇。” “其实你刚出现在这里,我就发现跟别人不一样……”苍浩随手一指酒吧里的人:“仔细观察一下就会发现,这里的人各不相同,有的春风得意,有的勉强度日。他们来这的目的也不尽然,有的是为了找女人,有的纯粹是为了喝酒,还有的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唯独你,和他们都不一样,我不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庞劲东又是一笑:“没有目的本身也是一种目的。” 苍浩一个劲摇头:“我不这么认为……” “说一说你吧,为什么来酒吧?”庞劲东注意到苍浩的穿着非常普通,身上的东西也非常廉价,再考虑到苍浩到处打零工为生,经济上应该很困窘。酒吧是一个消费相对来说比较高的地方,以苍浩的收入按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苍浩看出了庞劲东的意思:“你是觉得我赚钱太少不应该来泡吧?” 庞劲东点了点头:“没错。”顿了一下,庞劲东问:“你该不会是来泡妞的把?” 苍浩有点尴尬的笑了笑:“我的工作不顺心,总被老板训。家庭又很穷,无法给你任何支持。感情上更是失败,简直是女孩子的绝缘体。”摇了摇头,苍浩反问:“你觉得我在这里会泡到妞吗?” 庞劲东直接回答:“肯定不会!” 正文 第8章 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 天*天*小*说m.“我来这里是买醉的。”苍浩说起这些话的时候,表情竟然有些沧桑:“花上几马币买几瓶啤酒喝一个半醉,这点钱我还是有的。尤其这里的音乐非爆刺耳,可以充斥脑海,让你忘记一切。生活太艰难,人总是需要麻痹自己的,忘记一些本来就应该忘记的事情” “我也是这么回事,我做着一份很辛苦的工作,赚着吃不饱饿不死的薪水,有的时候都想去一头撞死”庞劲东装模作样的道:“我也是来这里买醉的。” “你要是该死,那这个社会恐怕就要遍地死尸了,因为多数人都像你这样,至少曾经像你这样。”顿了顿,苍浩着重补充了一句:“但我跟你们全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庞劲东打量了一下苍浩:“你的家庭条件应该很差,否则不会年纪轻轻出来打工!” “当然”苍浩犹豫了一下,似乎觉得庞劲东这个人很可信,于是讲出了自己的故事。几年前,苍浩举家移民去了国,然而没过多久,父母就因为事故罹难,苍浩一个人孤独无依到处漂泊,也不知道怎么就漂到了吉隆坡。苍浩告诉庞劲东:“很多人说国是一个实现梦想的地方,反正我在那边是找不到什么梦,日子越过越难。听说最近几年马来这经济发展不错,尤其是吉隆坡有很多华人,构建完整的华夏文化圈,在这里生活跟华夏也差不多,于是我就过来了。” “为什么不回国?” “回去干吗?”苍浩一个劲摇头:“国内也没什么亲人了,回去也没什么意义。” 庞劲东意味深长的一笑:“但我觉得你应该还是有故旧在国内的,难道国内就真的没有什么难以忘记的人和事?” 苍浩微微一怔,随后尴尬的笑了笑:“不说这个了”顿了一下,苍浩补充道:“我现在回国也没有这个脸面,人家都是在国外混得风风光光然后衣锦还乡,我是全家都没了,回去乞求接济吗。再说了,我只有一个人,在海外是靠自己,回国依然还是也要靠自己。” 庞劲东感同身受的点了一下头:“说的也对。” “换个话题吧你好像对沈冰蓉很感兴趣。”苍浩本来心情很沉重,说到这个话题却轻松起来:“争取泡到手里!” 庞劲东摇了摇头:“我去临海集团可不是为了沈冰蓉。” “拿破仑说过一句话: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 “嗯,我也听过这话。” “其实这话也可以反过来理解女人才是这个世界实际的主宰,如果男人不是去征服世界,而是去征服女人,也就可以拥有世界。”苍浩非常装的告诉庞劲东:“我早就想过了,像我们这种没有背景的人,想要获得成功实在困难,倒不如推到一个白富美,反而更容易实现人生逆转。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混的不如意,如果能让沈冰蓉躺到你的床上,你的人生从此之后就再也不一样了。” 庞劲东哈哈一笑:“你让我吃软饭?” “没什么不好。” “听着,真正的男人,想要获得成功有很多途径”庞劲东意味深长的告诉苍浩:“靠女人是最没出息的!” “我也这么想。”苍浩狡狯的一笑:“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 又聊了一会儿,时间已经有些晚了,庞劲东和苍浩交换了微信号,然后就各自离开。 庞劲东和苍浩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在酒吧角落里有两个人,一直在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这是两个非常漂亮的女人,一个看起来年纪略大一些,不过不超过三十岁,洋溢着难以言喻的性感和妩媚。她穿着一件晚礼服样的黑色连衣裙,裙袂高高开叉,露出了浑圆大腿的侧面,几乎差一点就能让人看到内裤。她的双腿上套着亮晶晶的肉色丝袜,非常优雅的并拢着,膝盖微微向一个方向侧着。 她身旁坐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看起来清纯可人,但目光却渗着一股邪气。她依偎在年长一点那个女人的旁边,轻声说道:“璇姐,庞劲东竟然来了吉隆坡,到底是要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这个璇姐轻叹了一口气:“这个庞劲东,不管到什么地方,总是能掀起一片腥风血雨,不管他到底要干什么,我们都应该多加小心,万一是冲我们来的呢。” “说起来这个庞劲东也是呼风唤雨的大人物,然而没有几个人知道真实身份,他总是以普通人的身份出入,大概很喜欢扮猪吃虎吧。” “绮罗,盯住庞劲东”璇姐轻轻抚弄着女孩的头发,笑着说道:“不能让庞劲东坏了我们的事。” “也许庞劲东来这里跟我们没关系!” “不管有没有关系,庞劲东这个人都太危险”璇姐在绮罗的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随后一字一顿的说:“绮罗,这一次还是要麻烦你了,不过璇姐不着急,你可以慢慢来。” “那个苍浩呢?” “只是一个小人物罢了,不用放在心上”璇姐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抬起头看着夜空,意味深长地说道:“苍浩这样的小人物总是梦想改变自己的命运,但苍浩做梦都没有想到,刚才遇到的这个庞劲东,就是有能力改变命运的人。其实我挺佩服庞劲东的,如果我也有这样的能力,可以叱咤风云改变世界,该多么好” “是啊。”绮罗表示同意:“而且庞劲东也是做老公的不错人选。” “怎么这么说?” “女人都想要嫁给一个英雄。” “你有我就足够了”璇姐又在绮罗的嘴唇上亲了一下,随后说道:“别说别的了,快点去吧,跟着庞劲东。” “好的。”绮罗微微一笑,整理了一下衣服,便消失不见了。 没有人能看到绮罗是怎么消失的,只有璇姐才能清清楚楚的看到,绮罗是以极快的速度向庞劲东追了过去。 璇姐看着绮罗的背影,嘴角微微的扬起,看起来在笑:“庞劲东,临海集团,沈冰蓉所有这些人和事到底有什么联系?” 再说庞劲东这一边,在酒劲的作用下,呼呼大睡了一夜,第二天早晨起床,发现上班有些晚了,于是连早饭都没吃,直接急匆匆去了沈冰蓉的办公室。 沈冰蓉不止一个秘书,负责的工作各不相同。有一个叫余芊芊的,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同样作为秘书,每天的工作就是坐在那里接接电话,倒倒茶水,说白了是一个花瓶。 庞劲东不仅也做这些,还需要准备各种材料、写企划案,拿的薪水却和这个花瓶一样多。 世界就是这样不公平,女人天然比男人有优势。不过庞劲东从没有抱怨过什么,因为自己来这里工作本来也不是为了钱。 余芊芊看到庞劲东,马上就道:“沈总让你带着计划书马上去她的办公室。” 今天,沈冰蓉的办公室有一个客人,是一个身材略显娇小的女人。她有着一头披肩长发,鸭蛋形的脸庞上总是挂着浅浅的笑容,看起来平易近人。 这个女人叫丁若雯,是另一家企业的部门经理,与沈冰蓉有着非常密切的合作。临海集团主要从事房地产业,工程项目所用的建筑材料,有一多半是从丁若雯那里采购的。 丁若雯看起来与沈冰蓉年龄相仿,不过多了一份已婚女人才有的韵味。她经常来,所以庞劲东也认识,见了之后就打招呼道:“丁总,你好。” “你好。”丁若雯对待任何人都很客气,向庞劲东微微颔首之后,就转过头去对沈冰蓉打趣道:“馨月,你很有眼光,挑秘书都跳这么帅气的。” “帅气有什么用,要有能力才行。”沈冰蓉抬眼看了看庞劲东,问道:“我让你准备的计划书呢?” “已经做好了。” “拿来给丁总过目。” 这个计划书是这几天庞劲东的主要工作内容,基本已经完成了,庞劲东立即递了上去:“好的。” 沈冰蓉刚看了一眼计划书,就把蛾眉微微蹙了起来:“为什么不准备一个封皮,就这样一摞纸钉在一起,多难看喂,我和你说话呢,你看什么呢?” “啊?”庞劲东的微信响了一声,正好低头看了一眼,听到沈冰蓉招呼自己,急忙答应道:“我马上就去准备!” 丁若雯摆摆手:“算了,不用了,都合作那么多次,直接把计划书给我就行。” “这是工作态度问题,他不够认真仔细。何况,把计划书做的工整好看一些,也是对别人的尊重。”顿了顿,沈冰蓉一字一顿的教训道:“还有,我说话的时候,庞劲东你不要总走神。” 丁若雯觉得沈冰蓉对下属的态度未免太过苛刻,所以本想打个圆场,见没什么效果,也就不再说什么,起身告辞了。 庞劲东倒是习惯了,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准备挨训。天*天*小*说m. 正文 第9章 装13的四重境界 不过等到丁若雯离去,沈冰蓉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因为越过庞劲东的肩膀看到了一个人,是集团项目经理康夫。 康夫是集团一个股东的儿子,名字很东瀛,为人很英伦。他在英伦留学过几年,因此经常把英伦挂在嘴边,并且自诩绅士。 说起来,康夫的父亲培养儿子是不遗余力的,考虑到康夫学成归来后,如果直接进入临海集团工作,肯定会因为身份而受到格外照顾,学不到太多的经验,所以他让康夫先去其他企业工作五年,好好的锻炼了一番,然后才来的临海集团。 由于之前工作过的企业都很有名气,所以在康夫的嘴边,又挂上了五年名企经验。在他看来,英伦和名企经历就像雪茄和红酒一样,可以时不常的拿出来在嘴边炫耀一下。 不过英伦虽然有绅士,却也盛产足球流氓。没人知道康夫是不是喜欢足球,不过可以肯定,康夫某些作风很流氓。集团内盛传他在追求沈冰蓉,看起来也确实是这样,而且他的战术是死缠烂打,没事就跑到沈冰蓉的办公室闲扯。 今天一如往日,康夫连门也不敲,直接进了沈冰蓉的办公室,大摇大摆走过来之后,一屁股往沈冰蓉对面一坐,开口就问:“蓉蓉,忙吗?” 沈冰蓉一听这话,美丽的眉毛立时拧在一起:“你……叫我什么?” 沈冰蓉不喜欢别人叫得太亲密,尤其是“蓉蓉”这个称呼,前面加个“小”字变成小蓉蓉,就可以雷倒众生了。康夫也意识到这个错误,急忙改口道:“我是叫你沈总。” “在工作时间,希望你直接称呼我的职位,否则容易引起误解!” “那私下呢?” “私下再说!” 康夫刚一出场,就弄了个灰头土脸,感到很尴尬。一转眼,他看到庞劲东还站在那里等着挨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喂,你……”康夫牛B无限的冲着庞劲东打了一个响指:“去冲两杯咖啡。” 装B有四重境界,第一重是自己不认为自己在装B,而别人却认为是在装B;第二重是知道自己在装B,别人也认为是在装B;第三重是自己知道在装B,别人却没发现是在装B;第四重是自己不认为自己在装B,别人也不认为是在装B。这种无B胜有B的境界,才是装B的最高境界。 康夫这个英伦流氓刚好是装B的第一重境界,不过庞劲东却也无可奈何,因为康夫的职位在那摆着,而且集团上下除了沈冰蓉,最有实力的就是康夫的父亲。 庞劲东转身正要去冲咖啡,沈冰蓉帮着说了句话:“他正在准备计划书,没时间做别的。”随后沈冰蓉看向庞劲东,冷冷的吩咐道:“丁总那边催的很紧,你抓紧做出来吧。” 庞劲东马上点点头:“我这就去。” “不用,我对你不放心,你就坐在那,当着我的面准备。” 沈冰蓉的办公室备有两张办公桌,有一张比较小的,是提供给下属临时所用。于是庞劲东就坐在那里,一边装模作样的准备计划书,一边听着康夫对沈冰蓉侃侃而谈。 其实计划书早就做好了,沈冰蓉不想一个人面对康夫,把庞劲东留下根本是陪绑。听着康夫在那唠,庞劲东觉得非常累,比挨沈冰蓉的训还要累。 不过康夫也累,觉得庞劲东坐在旁边,简直就是一个电灯泡,想说点甜言蜜语都没机会。 就在这个时候,张明伟敲敲门走了进来,拿着一份文件让沈冰蓉签字。 张明伟是个很普通的打工族,和庞劲东一样刚来集团不久,出身无钱无权无势。像他们这种人,在大企业中属于弱势群体,如今社会对生活上的弱者还有些关爱,但这种职场上的弱者却从来不会有人同情。只有表现出能力,做出成绩,或者慢慢的获得提升,弱者才会变成强者,反过来骑到其他弱者的头上。 不过庞劲东总是能较好维持人际关系的平衡,张明伟却没有那么多的心机,经常被欺负。 康夫没能支使庞劲东,心情有些不爽,见到张明伟马上就说:“喂,那个谁,我没烟了,出去给我买盒九五至尊。” 至此康夫有些装B装过头了,庞劲东和张明伟都归沈冰蓉领导,并非是他的下属。当着正牌领导的面,吩咐别人做着做那,实是职场大忌。但他依据自己五年名企经验和老爹的权位,完全无视这些规则,自觉理所当然。 沈冰蓉有心帮张明伟说句话,却又担心驳了康夫的面子,而且刚才已经留下庞劲东,眼下找不到其他借口。此外,张明伟只是普通职员,不算沈冰蓉身边的人,所以沈冰蓉也不怎么关心,索性就当没听着。 张明伟可是犯难了,一盒九五之尊要一百来块,回头康夫给不给钱先不说,距离集团最近的商店来回要半个多小时。更重要的是,康夫眼下明显心情不爽,烟买回来之后肯定要发一顿火,或说张明伟太磨蹭,或说烟是假的。 在挑毛拣刺这门技术上,康夫和沈冰蓉都达到了最高境界,说起来他俩可以成为最佳CP。 庞劲东有些同情张明伟,这个时候出来解了围:“小张啊,成本核算做出来了吗,我正着急用呢。” 张明伟很聪明,马上反应过来:“啊,我正在做。” “你们一天天看起来好像挺忙,没想到工作效率竟然这么低下,好几天了连成本核算都没做出来?现在,你马上去给我做,做不出来今天就别下班。”沈冰蓉对张明伟说罢,转而告诉康夫:“还有,在我的办公室,最好不要抽烟,我很讨厌烟味。” “哦。”康夫感到很没面子,讪讪的应了一声。他发现沈冰蓉不待见自己,想要离开却又担心没了面子,于是吭吭哧哧跟沈冰蓉又聊了几句。 沈冰蓉刚开始还有一搭无一搭应一声,一个上午就这样过去了,再往后不管康夫说什么,干脆都不出声了。 正文 第10章 楼上的女邻居 康夫终于待不下去,只有起身告辞了。【Om】 到了下午,估计沈冰蓉也是被康夫磨没了精力,没再交代什么工作,还破天荒的让庞劲东准时下班。 庞劲东买了点饭,回到家后吃罢,便躺在床上看电视。 说来也奇怪,庞劲东搬进来之后,下水管线就没再爆裂过,但另一个更大的问题随之浮现。 楼上住着一个单身女人,庞劲东见过两次,属于妖冶狂放那种。她有个男朋友,也可能是情人,经常过来。庞劲东根据经验可知,如果楼下停着一辆灰色本田,那么这一夜就要在*声中度过。 这栋楼的隔音效果很差,今天晚上,那个女人与男友再度激战起来,于是庞劲东的耳边充斥了“快点”、“用力”、“好爽”之类的话语。 庞劲东被喊得血脉贲张,无奈之余,只得早早上床睡觉,用被把耳朵堵住。但这个女人的嗓门太大了,那声音透过被子,继续刺激着庞劲东的耳膜。而且她精力过人,或者说她男朋友战力过人,也不知道叫了多久,一直叫到庞劲东困劲上来,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庞劲东就被楼下一个女人的叫骂声惊醒:“我艹!这特么是谁干的?” 庞劲东从床上爬起来,用浴巾围住下身,爬在窗户那里看下去,发现楼下站着一个女孩,身前不远处有一个摔碎了的花盆,显然是从楼上掉下来的。昨晚下了一场透雨,花盆积了不少水,混合着泥土溅了女孩一身泥点子。 楼上的女人好像没有正经工作,平日里也不见上班下班,只是专心从事两大爱好,一个就是叫 床,另一个则是摆弄花花草草。庞劲东一看便明白,肯定是她战斗了一夜,没睡觉就去摆弄花盆,结果不慎碰落了一个。 也就在这个时候,楼下那个女孩抬起头来看上来,一眼正看到了庞劲东。这个女孩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有一张瓜子脸,红润的樱唇,和一双欧式双眼皮。她很漂亮,只是浓妆艳抹,看起来很有非主流的风范,眼睛本来就很大,偏偏又画着大大的眼圈,整张脸看起来被眼睛占去了一半的面积。 女孩一指庞劲东,张嘴便骂:“我艹你妈的,是不是你干的?” “不是我……” 女孩不听庞劲东解释,扔下一句:“你等着!”便旋风似的上了楼。没等庞劲东把衣服穿好,就重重地敲响了房门。 庞劲东本来不想开,但女孩的力气太大了,接下来很可能干脆把房门拆了。于是庞劲东很无奈的打开门,解释道:“和我没关系!” 女孩上下扫量了一眼,注意到庞劲东身上的浴巾支起了一块。她刚开始没反应过来,愣怔了片刻才意识到是怎么回事,喊了一句:“流氓!”随后一脚踢在庞劲东的小腹上。 正常男人早晨都会有一柱擎天的现象,何况楼上的女人叫了一整晚上,庞劲东当然会有反应。这个反应与眼前的女孩无关,但这个女孩见庞劲东的小兄弟把头对着自己,就认定是冲自己来的。 庞劲东一屁股坐在地上,感到腹部传来一阵剧痛,身下的浴巾随之散乱开,差一点就走光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庞劲东捂着肚子站了起来,无奈的指责道:“不问青红皂白,进来就打人!” “谁让你……算了,不说这个了!”女孩脸色红了红,把话题绕回到原点:“是不是你扔的花盆!” “我穿成这个样子,明显是刚刚起床,什么人早晨起来什么都不干就去摆弄花?还有,你好好看看,我的屋子里连一颗花都没有,怎么可能是我弄掉的?” 女孩盯着庞劲东的眼睛看了半天,最后缓缓说道:“好,我信你一次,不过你要给我证明一下!” “证明什么?” “我在你楼下差一点被砸到!”女孩不用人招呼,径自进了房间,拉着浴巾把庞劲东也拖了进来。随后她找出纸笔,往庞劲东面前一放:“给我写一份证明材料,我要拿去打官司!是谁特么扔的花盆,她得把内裤卖了赔偿老娘!” 庞劲东不想趟这浑水,但看女孩凶神恶煞的样子,还是无奈的按照要求写了,并签上自己的名字。女孩看了看,并不满意:“你得画押!” “我没印泥。” 庞劲东昨晚吃的武汉鸭脖子,剩了一些,堆在桌子上。女孩四下看看,马上注意到里面有不少辣椒油,于是拉起庞劲东的手指蘸了蘸,然后在证明材料按了一下:“行了,你现在穿上衣服,跟我去找楼上!” “找楼上干什么?” “我想起来了,你楼上的阳台摆着不少花盆,应该是从那掉下来的!”轻哼了一声,女孩愤愤不已地说:“老娘要他好看!” 虽然庞劲东对楼上的*声音很有意见,不过还不想把邻里关系搞僵,于是谨慎的提出:“你自己去就行了,我就没必要陪着了吧?” “也好,你在下面看着,关键的时候出来给我打个证言就行了!” 女孩暂时出去,让庞劲东在屋子里换好衣服,接着便“咚咚”的敲响了楼上房门:“开门,艹,再不开门,老娘放火烧了你这*窝!” 房门很快打开了,楼上的女人倚在门框上,看着女孩冷冷的问:“你谁啊?大清早就来砸门,嘴里还不干不净的,你再这样我报警了!” 古时讲,女人应该“笑不露齿,行不摇头,坐不露膝,站不倚门”,如今这个时代的社会风气日开,对女人倒没有这些繁苛的要求。不过“站不倚门”这一条仍旧很有道理,但凡有这种习惯的女人,大多举止轻浮。 庞劲东站在楼下的缓台偷眼看着,觉得这个女人要是叫的不这么大声,反倒让人奇怪。 “报警?我还要报呢!”女孩指着身上的泥点子,气哼哼的问:“是不是你把花盆扔下去的?”【本章节首发.,请记住网址()】 正文 第11章 你这里能洗澡吧?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扔花盆了?”女人说着,把手机掏了出来:“你再这么胡搅蛮缠,我真要报警了!” “我艹,你不承认?” “我承认个屁啊!” 女孩本就憋了一肚子火,听到对方出言不逊,也不再说什么了,挥起一拳捣在对方面门上。她骂人可以,对方骂人是不行的,结果两个女人登时打在一处。 女人打架通常很精彩,只是招数大都简单,也就是扯头发、扇耳光或者挠脸。庞劲东发现女孩颇有点功夫,这场架完全是一面倒,楼上的女人不多时功夫就完全落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身上的衣服被扯破了好几处,白花花的肉露在了外面。 这个女人本来很漂亮,此时看起来却有些骇人。她坐在地上,指责女孩哭哭啼啼的骂开了:“你……你个女流氓,竟然敢打人!” 女孩一扬下巴,得意洋洋的说道:“我特么就是女流氓,怎么滴?” 这件事的结果,是女孩的气出了,就没再打官司要求赔钱。楼上女人看出来这个女孩不好惹,也没敢报警,默默吃了这么个哑巴亏。 庞劲东原本以为事情到这里也就结束了,没想到女孩一抹身又回来了:“你这里能洗澡吧?” “怎么了?” “借用一下!”女孩随身背着一个包,打开拿出洗浴用品和一套新衣服,就向卫生间走去:“幸亏今天带了衣服,要不然脏兮兮的,太难受了!” “喂!”庞劲东紧走两步,挡在卫生间前:“你不会真要在我这里洗澡吧?” “废话!”女孩一把将庞劲东推开,随后警告道:“不许偷窥,否则把你眼睛挖出来!” 进了卫生间后,女孩很仔细的锁好门,随后便发出“哗哗”的水声。过了足足有一个小时,正当庞劲东心痛水费的时候,女孩终于出来了。 她的头发还有些湿,不过已经重新画好了妆,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一套。一件黑色长袖T恤,一条牛仔短裙,腿上是黑色厚质棉裤袜。这身穿着洋溢着清纯的气息,配合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和漂亮的脸蛋,这个女孩往那一站着实很吸引人,只是看起来有些太痞了。 “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啊?!”女孩丢给庞劲东一个卫生球眼,接着说道:“告诉你,老娘很讲究的,从来不在外面洗澡。要不是不想脏兮兮的,又看你人还不错,老娘才不会留在这呢。” “是吗……” “老娘在你这里洗澡,你应该感到荣幸!” “我很荣幸……”庞劲东急忙冲进卫生间,想看看被祸害成什么样子,结果只见满地的泡沫,自己的洗浴用品被丢得到处都是。 一转身,庞劲东发现在洗衣机上,放着女孩换下来的衣服,里面赫然夹着一个红色的布条,明显是条内裤。内裤正中的部分正暴露在空气当中,好像上面沾着点什么,庞劲东正想看个仔细,却不了女孩从后面用力拍了自己一下:“喂,你特么看什么呢?!” “我……”庞劲东急忙把目光挪开,脸不变色心不跳的解释道:“就是看看卫生间是不是该清理一下!”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看什么?”女孩把衣服收好,一股脑的塞到包里:“你连女孩子内裤都看得这么仔细,肯定是没女朋友,憋得上火了!” 庞劲东差一点就要问:“那你能给我败败火吗?”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了。”女孩看了看表,随后提议道:“吃饭了吗?一起吃吧!” 今天是周六,沈冰蓉还没打来电话让加班,看起来是没什么事了。于是庞劲东和女孩来到楼下的一个小饭店,女孩往那一坐,就点了好几个菜。 这些菜说起来倒也算普通,没有什么山珍海味,但也得花个一百来块,而庞劲东手头很拮据。不过庞劲东转念一想,觉得自己帮忙写证明,又提供地方洗澡,这顿饭应该女孩买单才对,倒也放心了。 “等等……”见服务员转身要离去,女孩又喊住了:“再加个汤,就要鸡蛋柿子汤,里面放两块排骨!” 鸡蛋柿子汤里面加排骨,庞劲东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吃。 女孩向庞劲东一伸手:“我叫紫菱,你呢?” “庞劲东。”和对方握了握手,庞劲东问道:“你姓紫吗?这个姓很少见!” “对。” “白马平湖秋日光,紫菱如锦彩鸳翔。”庞劲东点了点头:“好名字。” “哎?你挺有学问啊!”紫菱皱着眉头好好打量了一番庞劲东,随后轻声叹了一口气:“我身边的人全是大老粗,没人懂诗歌什么的!” 两个人说着话,菜上齐了。这还是到了临海市之后第一次有人请吃饭,庞劲东也没客气,甩开腮帮子、掂起大槽牙,就是一顿风卷残云。 “我靠,你也太能吃了,你是非洲来的难民啊?!”紫菱一愣神的功夫,桌上的菜就被庞劲东消灭了一半。 不过紫菱也不饿,只是简单的吃了几筷子,便招呼服务员:“买单。” 服务员往旁边一站,捧着账单说道:“总共一百三十元,不要*的话抹个零,给一百三就好了!” 庞劲东拿牙签剔着牙,看着紫菱。紫菱点上一支烟,一边抽着,一边看着庞劲东。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最后服务员等得不耐烦了:“喂,快点拿钱啊,你们到底谁买单!” 紫菱冲着庞劲东一扬下巴,提醒道:“你快掏钱啊,磨蹭什么呢?!” “我请客?” “男人和女人吃饭,难道不应该是男人买单吗?” “说的也是啊,你一个大男人,别这么抠抠搜搜的!”服务员见庞劲东穿得很一般,看起来不是有钱的样子,又不肯主动买单,顿时就很不屑。 “我这是惹了谁了……”庞劲东很无奈的付了帐,心里一个劲的为自己叫屈,先是被一大早晨从床上骂起来,接着又被人霸占了卫生间,现在还要请一个陌生人吃饭。 正文 第12章 益者三友,损者三友 不过紫菱却很满意,拍了拍庞劲东的肩膀:“你人不错,以后在这片儿有什么事,就提我的名字,绝对管用!” 丢下这么句话,紫菱翩然离去,在庞劲东见过的女人当中,紫菱应该算是比较会装逼的了。 无论如何,庞劲东对紫菱这个名字,感觉还是有些亲切的,因为自己有个手下就叫紫不语。原本紫不语是一个杀手,受命来杀庞劲东,结果背叛了原来的主子。只是不知道这个紫菱到底是名,还是姓名,搞不好跟紫不语还是本家。 庞劲东离开饭店回到家门口,见一个矮胖子正坐在楼梯上。 此人是庞劲东的一个同事,庞劲东到沈冰蓉手下工作之后,倒是也结识了两个朋友。此人就是其中之一,绰号牛皮唐,得来这么个外号倒不是因为爱吹牛皮,而是脸皮像牛皮那么厚。庞劲东甚至觉得,他的脸皮比牛皮更胜一筹,简直就是凯夫拉做的,枪扎一个白点,刀砍一道白痕。其人相当猥琐,敢挑战一切公序良俗,不过另一方面,他却也很讲义气,尤其对庞劲东称得上是两肋插刀,所以庞劲东和他关系非常好。 牛皮唐也是华夏人,混在吉隆坡的打工仔,日子过得倒也算可以,不过却是和几个人合租的房子,生活上不像庞劲东这般自在。毕竟庞劲东表面上是打工仔,实际上身家丰厚,并不靠薪水生活。 子曰:“益者三友,损者三友”牛皮唐毫无疑问是损友,这样的朋友有一个足矣,如果真凑足三个,怕是庞劲东自己也要变成损种了。 “啊,老大,干嘛去了啊……”牛皮唐手拎着一个旅行袋,简单的和庞劲东打了一个招呼之后,进了门之后直奔阳台而去。随后他打开旅行袋,从里面拿出一家高倍望远镜,很认真的向对面观瞧起来。 自从知道庞劲东住在哪里之后,牛皮唐经常过来,有时候是喝酒闲聊,有的时候则是另有所图。他倒不知道楼上住着一位能以各种方式呻 吟的女人,否则肯定会要求搬过来住,不过他却偶然发现,对面住着一位漂亮空姐。 说来奇怪,以空姐的收入水平,应该有能力住到环境更好的地方。而这里只能算普通住宅区,但她似乎已经住很长时间了。 无论空姐蜗居于此到底是为何,牛皮唐倒是找到事情做了,经常捧个望远镜向对面看。要是空姐不在家,他还会偷人家的内衣。 空姐的家布置得很是温馨,东西大多数都是粉红色的,床上堆放着许多维尼熊布偶。因为居室的面积很有限,她只能在阳台上晾晒衣服,其中自然包括内衣内衣。只见各种颜色和款式的胸罩和内裤飘扬着,如同联合国开会一般。 牛皮唐作了一根很长、可以伸缩的杆子,从这边的阳台探过去,横快过楼下窄窄的街巷,探到对面的阳台里面,巧妙地将内衣挑回来。 整个过程需要敏锐的目光、持久的耐力、惊人的耐心和高超的技巧,牛皮唐要是把这些优点用在正途上,当上打工皇帝都有可能。 恰好空姐今天不在,牛皮唐再次大显身手,又弄到几条胸罩和内裤。他拿在手里满足的摩挲着,笑嘻嘻的告诉庞劲东:“老大,我先回去。”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这就走?” “哦,是啊,马上就要上班了,我这手头还有点事儿,不能跟你一起去公司了,我得先走一步……”牛皮唐看了一下时间,又道:“等休息的时候再来找你。” “你还是别来找我了!”耸耸肩膀,庞劲东沉痛的说道:“你每来一次,回去之后都要用右手谋杀两亿条生命……” “是啊!”牛皮唐听到这句话,举起右手,用眼睛恶狠狠的看着:“这该死的右手,杀人如麻的右手……” 庞劲东往后退了两步,唯恐被牛皮唐的右手碰到:“不要和我说话了,再见……” 送走了牛皮唐,庞劲东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差不多也到时间上班了。 按说牛皮唐可以跟庞劲东一起上班,这货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庞劲东到集团后,通常要先向沈冰蓉报道,今天也一样。 沈冰蓉正在整理资料,看到庞劲东便说:“你来得刚刚好,等下要开会,每个人都要发言,你去准备一下吧。” 集团常有会议,不过大多很简短,讨论大都是工作相关,谁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出来,不存在每个人都要发言这种情况。因此庞劲东听到这话,很奇怪的问道:“是什么会?” “哦,是民主讨论会吧,定期召开,也算咱们集团的一个传统。有什么建言或意见都可以提出来,只要合理,必定采纳。” “明白了。” “康夫在会上也会发言……”沈冰蓉看了一眼庞劲东,意味深长的补充了一句:“一直以来,他给集团提供了不少宝贵意见。你这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会议,应该多向康总学习学习。尤为重要的是,千万不要畏首畏尾,有什么补充和纠正的地方就尽管说,言者无罪吗。” 看到沈冰蓉的眼神,品味着沈冰蓉的语气,庞劲东马上明白了这句话背后的含义:“陈总放心吧。” 九点钟,会议准时在集团大会议室召开,各个部门发言人都作了发言,有的讲些没营养的场面话,不过也有不少有实质意义的建议。 最后轮到康夫发言,这位自诩的绅士显然把自己当做了压轴戏,只不过开场戏一句话就贻笑大方:“我在英伦的时候,听英伦人经常说这样一句话——不要问国家为你做了什么,要问你为国家做了什么。这话放到我们集团同样适用,我们要问自己为集团做了什么,而不是要总问集团为自己做了什么……” 话还没说完,庞劲东就在那边毫不客气的笑了起来,康夫脸色登时有些不悦:“庞劲东,是你在笑吗?” 正文 第13章 属鸭子的,肉烂嘴不烂 庞劲东板着脸,很正经的解释道:“哦,是我笑的,没什么,我不是故意的。” “我说话的时候你笑,难道是在笑我吗?” “我哪敢笑康总……”顿了顿,庞劲东补充了一句:“虽然你这句话错得离谱!” “错得离谱?”康夫把眼睛一瞪,那德行就像想要把庞劲东生吞活剥了一般:“你敢说我错了?” “错了就是错了,我为什么不敢说呢?”庞劲东看向沈冰蓉,满面无辜的问:“陈总,你不是说这讨论会很民主吗,有什么观点想法和意见尽管可以提!如果康总不允许我指摘错误,那么我就闭嘴从此再不说话!” 沈冰蓉点点头,淡淡的回答道:“就像我说的一样,你有什么话都可以直言不讳,只是注意不要人身攻击。” 庞劲东也点了点头:“那我就说了……” “说,你说啊,我哪错了!”康夫摆出得理不让人的架势,实际上对自己的话还是有些没底的。而他的这副样子,在庞劲东看起来简直就是在喊:“向我开炮!” 开会之前沈冰蓉说的话,其实就是暗示庞劲东向康夫开炮。既然顶头上司是这个意思,康夫本人又极力邀请,庞劲东自然没有必要吝啬炮弹:“康总,你刚才说的那句话与英伦人没关系,而是美国总统肯尼迪说的。当然,你引用过来也没什么不妥,但是请考虑一下我们的具体国情。美国公民是有选票的,而我们集团的员工可以选举项目经理吗?好像康总你不是大家选上去的吧?” 所有人都知道,康夫虽然有几年的名企经验,但一到临海集团就担任项目经理,还是仗着父亲康世杰的关系。因此庞劲东这段听起来有些莫名的话,其实正好戳中了康夫的短处。 “你……你……”尽管把庞劲东恨得牙痒痒的,可念叨了半天的第二人称,康夫还是悲哀的意识到自己确实说错话了。不过此人属鸭子的,肉烂嘴不烂:“肯尼迪说的又怎么样,难道英伦人就不能说?” “当然可以引用,不过请注意版权!”庞劲东很感慨的摇了摇头:“网络小说的版权没法维护,名人名言的版权还是得保护的!” “可我认为这句话让英伦人说更合适,而且英伦人不会盗用谁的版权,要知道英伦人可都是绅士……” 庞劲东接了一句:“除了绅士还有足球流氓!”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康总你当然不是足球流氓,而是绅士!” “我只是在努力做一个绅士,不敢说已经是一个绅士了!” 这句话一出口,让庞劲东觉得康夫进步了,从装B第一境界开始向第二境界提升。如果康夫能多加努力,没准将来就能成为装B界的传奇人物。 “我希望你也努力去做一个绅士!”康夫轻哼了一声,决定暂时放过庞劲东:“不管这话到底是谁说的,继续刚才的话题,我是要告诉大家,现在集团部分员工一昧关心待遇福利,强调生活上的困难,却不想着为集团做贡献。更有一些员工,占集团的小便宜,比如用办公用品做些私事,用工作时间打个人电话、收发个人电子邮件……” 其实这些事都是很正常的,各个企业都存在,庞劲东听到这里,下意识的举起手。 康夫把目光凌厉的投向庞劲东,厉声问道:“你又想说什么?” “古人有这样一句话——苟子之不欲,虽赏之而不窃。就是说,如果上位者能够端正自身,那么你去奖励老百姓到小偷,老百姓都不干。我觉得放到企业里,这句话同样适用。” 项目经理级别不算高,但是个肥差,集团上下都知道康夫每年能赚多少外快。其实康世杰本来能给康夫安排到更高的位子上,比如总裁,但还是让康夫做项目经理,其中玄妙正在于此。但这里面的事情实在太复杂,沈冰蓉想管却又管不了,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康夫本来就心虚,听到这样的话自然会有强烈反弹:“你是在影射我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说,集团的领导者应该以身作则,给员工当一个表率,而不是简单的要求这要求那。” “既然不是影射我,你应该为这话向我道歉!” “我为什么道歉?” “因为……”康夫觉得自己被冒犯了,但真的要求起道歉,却又找不到足够的理由。 “其实刚才康总有句话说得非常对,那就是我们要为集团多做贡献。虽然我刚来集团没多久,但能够切身体会到这里洋溢着平等和民主的氛围,任何一个人只要工作成绩出色,就必然得到提拔重用……” 康夫同样刚来集团没多久,还没有做出什么成绩,这话简直戳了他的肺管子。其实庞劲东本来可以说得更狠一点,不过这样一来打击面就太大了,因为沈冰蓉也是靠着父亲的关系担任CEO。 何况沈冰蓉毕竟是庞劲东直接上司,等一下场面如果闹僵了,还要等沈冰蓉出来打圆场。 康夫倒有自知之名,一听这话马上问道:“你这还不是在含沙射影地指责我?” “当然不是,我只是就事论事,没影射什么人或事,不知道康总你激动什么。我觉得康总太敏感了,也太没有度量!”庞劲东一摊双手,很无辜的说:“以你在名企五年的经历不该这样!” 康夫最骄傲的几件事,全被庞劲东给挖苦了。康夫本就不是有城府的人,听到这里更是怒于言表:“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康总不是依靠父亲才得到现在这个位子。” 之前在沈冰蓉办公室接连碰钉子,说起来都和庞劲东有关,康夫早就有所不满。今天庞劲东对自己公然开炮,他更是恨透了这个打工仔:“庞劲东,不管我到底靠什么的来这个位子,我毕竟是项目经理,而你只是打工仔。我们之间社会地位不同,职级更是相差悬殊,你说话最好注意点。” 正文 第14章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这句话很刻薄,多数人听在耳中,都会被刺激到自尊心。不过庞劲东却没有出声,因为料定沈冰蓉该说话了。 果不其然,沈冰蓉咳嗽两声,插了一句:“康总,我觉得这句话有问题,一个人的社会地位和职级如何,并不代表人格上有高下。何况我们开的是民主讨论会,所有人都有平等的发言权。” “道理是没错,不过陈总你这么说,容易让人认为是护短。”康夫火上来了,对沈冰蓉也没客气:“我们都知道这个庞劲东可是你的下属!” “你是在指责我约束下属无方吗。”沈冰蓉耸耸肩,很淡然的说:“就算你说得对,可我毕竟级别比你高,你刚才不是还提醒别人对上级说话态度要恭敬吗。” “好,既然这样,我辞职以示道歉!!”康夫冷笑着点了点头,随即豁然站起:“庞劲东,你是不是也该辞职?” 一个成熟的男人绝对不会轻易用撂挑子走人这种方式要挟别人,可是尽管康夫不成熟,这一招却真的很管用。 大家以为今天只是寻常例会,本来很无聊,有人都快睡着了。见此时竟然有一个癫狂的打工仔,公然和项目经理唱起对台戏,大家立刻来了精神。有的是幸灾乐祸,有的则暗中支持着某一方,都的坐在那里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 只不过,当康夫说出这句话,大家的心情却不是那么轻松了。 康夫不是一个人,而是代表着一个派系,一旦辞职将会引发连锁反应。到时候,集团内将会变得动荡不安,沈冰蓉最后肯定要让步。那么结果必然就是,康夫很有面子的被挽留了下来,至于庞劲东,辞职也就辞职了。 沈冰蓉没料到康夫竟会这样做,一时之间没了对策。在场的人不约而同把目光看看向庞劲东,想看看这个癫狂的打工仔会有什么反应。 庞劲东咳嗽了两声,很为难的说了一句:“康夫啊,你要是辞职了……让多啦A梦怎么办?” 一语落地,场哄堂大笑,刚才的紧张气氛一扫而空,康夫则傻在当场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惜康世杰没来开会,否则不知要作何感想。 趁着大家的笑声,沈冰蓉敲了敲桌子:“散会!” 一场可能的危机就这样轻易化解了,康夫辞职的事再也没法提出来。回到了办公室,康夫一个劲的念叨:“庞劲东,臭小子,死穷鬼,我一定要你死的好看!” 几家欢喜几家愁,沈冰蓉此时却很开心,对庞劲东嘉许的点了点头:“你今天表现很好。” “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任何地方都有派系斗争,大企业里更是如此。康夫虽然在追求沈冰蓉,但两人在利益上,却属于不同派系。 康夫父子不愿被一介弱女子领导,想取而代之成为集团实际主宰者。沈冰蓉不愿放弃权利,躲到下面去安心的当大股东,自然要与之抗衡。 对普通职员来说,不会太多牵扯进这种争斗,但对庞劲东这种工作在高管身边的人则不然。想要获得自己上司的信任和好感,不仅在工作中要搞出成绩,更要在派系斗争中站对位置。 想和所有人都搞好关系是不可能的,庞劲东在眼下这种环境中,想让自己的日子好过点,就只能顺着沈冰蓉的意思去做。 不过也正因为沈冰蓉才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所以今天算是彻底得罪了康夫,只要沈冰蓉不倒台,庞劲东的日子就不会难过。而沈冰蓉毕竟是集团第一大股东,不太可能会倒台。 “我这还是刚知道,原来你口才这么好,挖苦了别人却又不着痕迹。”沈冰蓉微微一笑,不过旋即又冷若往常:“只是你今天得罪了康总,康总今后会把你看做眼中钉。” “我相信康总不会这样小肚鸡肠。” “不,他会的。”沈冰蓉对庞劲东的表现很满意,所以说起话来也坦诚了许多:“康总这个人呢,确实靠着父亲才有今天,而不是个人的德才。” “这倒也正常。” “你可以放心,你毕竟在我手下工作,我不会给康总整治你的机会。”顿了顿,沈冰蓉突然黯然补充了一句:“只是,我没什么理由看不起他,说起来我其实和他一样……” 庞劲东笑了笑,没说什么,沈冰蓉接着说道:“不过我并不以为耻,因为我的能力和才干,可以支撑我现在的地位。更何况,现在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一个人的出身就已经决定了命运。那些出身寒门的人,不乏颇有才具的,可是不管怎么奋斗,最后能上位的却寥若晨星。而那些出身豪门的,不管品行如何不堪,一生还是衣食无忧。” 庞劲东近乎是下意识地,轻声说了一句:“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你说什么?” 庞劲东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冒出来这句话,急忙解释道:“我没说什么。” “哎,你说的很对……”沈冰蓉乜斜了一眼庞劲东,良久之后长叹了一口气:“这么长时间以来,我拼命工作,放弃了一个女孩子应有的其他一切,就是要证明自己,不让五世而斩的定律发生在自己身上。” “我相信你会成功的。”庞劲东听到这里,猛然间发觉这个冰冷的女上司,其实有很多不为人了解的一面。她确实是工作狂,但并非真的不近人情,也并非没有寻常女孩子的情感。只是在背负了太多沉重压力的情况下,她只有尽可能的让自己更加坚强,而不是表露出那种种情感。 很多事让优秀的男人来做,都未必能做得这么好,何况沈冰蓉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她有脆弱的一面,心理上同样有着可以承受的极限,那冷若冰霜的外表焉知不是一种掩饰。 “对了,你给我工作一段时间了,我从来都没有问过你的家庭情况。” “我的家庭……非常普通,好像没什么可说的。” “你父母都是做什么的?” “也是非常普通的人。”有点尴尬的笑了笑,庞劲东接着说道:“具体到我个人,同样非常的普通,和你几乎没有任何可比性。” , 正文 第15章 小人之泽,亦五世而斩 “是吗,这没什么,我的家庭也曾经非常的普通。”顿了顿,沈冰蓉缓缓补充了一句:“不过,你刚才的话很对,只是没有说——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小人之泽,亦五世而斩。” 这句话的版权属于孟子,其中的“小人”不是指那些满肚子坏水一心坏人的人,而是地位卑微的人。沈冰蓉对庞劲东这样说,事实上是一种极大的鼓励,几乎所有人都不认为沈冰蓉除了训斥,竟然还会鼓励别人。 “谢谢。” “谢我就不必了,我倒该谢谢你。”轻声叹了口气,沈冰蓉接着说道:“你到我身边工作后,到现在都没有休息日,平常还要加班加点。今天是周五,未来两天你就不用加班了,在家好好休息一下吧。” 向康夫开炮换来两天休息日,庞劲东觉得实在是值了:“谢谢陈总。” “对了,周六晚上,你有时间吗?” “有……陈总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想请你吃饭。”虽然说的话很热情,不过沈冰蓉的语气还是有点冷:“按说,新员工到岗之后,主管领导应该欢迎一下。由于这段时间太忙,我也没顾上,后天就给你补上吧。” 沈冰蓉突然之间转了性,让庞劲东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这就不用了吧!” “让你来就来,不要找借口推辞。..co没再找其他什么人,只有你和我两个。记住,明天晚上六点,星海街洪记湘菜馆,不见不散。” “好的。” 与美女上司晚上单独吃饭,再加上“不见不散”这样的措辞,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不过庞劲东隐隐觉得,沈冰蓉好像另有深意,不仅仅是对自己表示欢迎,也不仅仅是犒劳自己让康夫难堪。 但不管怎么说,能休息总是好事,庞劲东也没什么其他业余生活,便把牛皮唐约到家里喝酒。等到庞劲东下班回家,牛皮唐已经候在门外了,手里拿着一个小纸片正呆呆的看。 “什么东西?”庞劲东把那纸片拿过来,发现有点像名片,只不过略大,上面密密麻麻的印着“夜情伴侣服务中心,提供吹箫、冰火、毒龙,漫游、蚂蚁上树、沙漠风暴等各种服务,有后花园、制服诱惑等诸多项目。并有来自国各地小妹任君选择,另有新到俄罗斯小姐数名,详情请垂询**********。” “如今这类服务都公开做广告了?”庞劲东顺手把那东西扔到垃圾桶里,问牛皮唐:“你哪来的?” “别扔啊,我还有用呢!”牛皮唐急忙捡了回来,如获至宝的捧在手里:“来你这的路上,有人给发的!” “你不会想要这服务吧?” “为什么不能要?”牛皮唐咽了一口口水,胖嘟嘟的脸庞完美诠释了什么叫yd:“老大,商量个事,今天晚上借你这地方用用,我住那地方不方便……” “你给我去死,找你来是喝酒,不是干这事!” “今天的酒先不喝了,改天我请你喝……”牛皮唐干笑两声,商量道:“你也知道我那点毛病,看到这东西,我就没兴趣干别的了。..co大,咱们可是好兄弟,你就当帮个忙好了!” “别的忙可以,这件事免谈!” “老大,这一次,就这一次,求求您了!” 看着牛皮唐充满期待的目光,听着那软磨硬泡的语言,庞劲东最后只得无奈的答应了:“好吧,但咱们说好了,就这一次!” 刚一进屋,牛皮唐就按着广告上的电话打了过去:“喂,有小妹吗……你家都有什么服务?什么价格?哦……普通服务就好,给我找个漂亮点的、放荡点的!” 放下电话,牛皮唐看来庞劲东一眼:“老大,要不咱们来个三p吧,我还没玩过这个呢!” 庞劲东板着脸,一字一顿的回答道:“我没兴趣,你自己玩吧!”其实庞劲东对三p很有兴趣,但必须是两女一男,对这种两男一女的很抵触。 “话说,老大啊,你太保守了……”牛皮唐又拿起那张广告看起来,双眼烁烁放光:“等我攒够了钱,一定要找个处女……” 牛皮唐最大的梦想就是上一个处女,只可惜处的对象都是不知道被人过了几手的,想花钱品味一下兜里又银子不足。不过平常时候,他最喜欢的是yd的女孩,而且越yd越好,庞劲东一度想把楼上的那个女人介绍给他。 过了大约十来分钟,一个女孩敲响了门,身上有一股风尘之气,表情很慵懒,好像刚睡醒。她穿着一条低腰牛仔裤,一转身就能看见后面露出半截t字裤。 进了门之后看了看庞劲东和牛皮唐,女孩立即把脸绷了起来:“喂,说好就是平活儿加*儿的,怎么要玩3p啊!你们事先怎么不说,这可是要加很多钱的!” 庞劲东连忙一指牛皮唐,告诉女孩:“你误会了,没有我,就他一个!” “你干嘛?在旁边看啊?看也要给钱,老娘又不是演片儿的!” 庞劲东一指另外一个屋子,无奈的告诉女孩:“别说看,我连声都不听,你们两个玩,我去那屋睡觉了!” 前些日子一直听楼上的*声,现在那女人被紫菱打了一顿,估计可以消停几天,结果牛皮唐又跑过来现场表演,这让庞劲东欲哭无泪。 女孩打量了一番庞劲东,把语气缓和了下来:“要不,你也玩玩吧,看你挺帅的,给你打个五折。” “没兴趣!”庞劲东起身就去另外一间屋子了,找出棉球打算把耳朵堵上。 那个女孩回手把门关上,扭着肥大的p股走了进来。牛皮唐拉着女孩的手,一边咽着口水,一边跑进了另外一间屋子。过了没一会,便传出悉悉索索的脱衣服声,还有男女调笑的声音。 但就在庞劲东打算堵耳朵的时候,外面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了,随后传来一声历吼:“谁欺负我女朋友?” 庞劲东急忙跑出来,但见从外面涌进来十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染着一头黄毛的小青年。他一见庞劲东,伸手揪住衣领,圆瞪着眼睛质问道:“是不是你?” 正文 第16章 这就是传说中的仙人跳 “我怎么了?”庞劲东一时没明白过来:“你什么女朋友在我这?” 另外一个小青年冲进另外一间屋子,高喊了一声:“老大,在这呢!” 此时,牛皮唐和那个女孩已经脱的光溜溜的,牛皮唐正趴在女孩身上,找准目标打算щww..lā一见到这个场面,牛皮唐愣在当场,女孩则哇的一声哭开了:“毛毛哥,不怪我,都是他……是他强迫我的!” 虽然女孩哭的声音很大,却是干打雷不下雨,好半天也没掉下一滴眼泪。再考虑到这些人出现的时机,庞劲东马上就明白了,这是遇到了传说中的仙人跳。 牛皮唐这时反应了过来,“噌”的从床上跳起来。虽然他又矮又胖,动作可是很灵活,用最快的速度把裤子套上,随后质问那些人:“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还要问你是干什么的呢!”那个毛毛指了指女孩,气哼哼的问道:“说,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天咱俩不是吵架了吗……我一个人没意思,就去上网,结果认识他……”女孩哽咽着,手颤抖着抬起来指向牛皮唐:“他说要请我吃饭,我就出来了,后来不知怎么喝多了,然后就在这了……” 牛皮唐一听这话,把眼睛一瞪:“我艹!你们这特么是给老子下套了!” “什么下套不下套,你特么上了我的女人,不拿出来个说法就别想完事!” 庞劲东注意到,毛毛听到牛皮唐的话之后,左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这是心虚的表示。庞劲东正想说话,牛皮唐已经按捺不住了,挥起拳头冲着毛毛的左脸就打。 被人搅了好事本就火大,发现这是一个圈套更是火上浇油,牛皮唐的情绪可以理解。但他这样一出手,却让这件事没法和平解决了。 一屋子人登时打在一起,庞劲东刚出手,就被两个人一左一右的夹住,其中一个将匕首横在庞劲东的喉咙。牛皮唐倒是挺能打,在学校的时候一直都是中文系头牌打手,还帮庞劲东摆平了不少麻烦。 但对方毕竟人多势众,很快就把牛皮唐制服,死死的按在地上。 牛皮唐努力抬起头,看着毛毛恶狠狠地骂道:“我艹你妈,你叫毛毛是吧,你今天除非弄死老子,否则老子和你没完!” “我让你嘴硬!”毛毛抬腿冲着牛皮唐就是一脚,正要接着踢下去,庞劲东喊了一句:“等等!” “等什么等,这小子侮辱了我女朋友,难道事情就这么算了?”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你就算当场把他打死,也解决不了什么。”努力平静了一下心绪,庞劲东和对方商量道:“不如现在咱们商议一下怎么善后!” “看你小子倒是个明事理的人,那你说吧,该怎么办?” “我倒想听听你的意见!” 毛毛看了看仍在哭哭啼啼的女孩,又看了看牛皮唐:“这样吧,你们拿二十万出来,这件事情就当没发生过!” “二十万?你特么穷疯了?”牛皮唐不住的挣扎着,同时扯着嗓子高喊起来:“那个连特么二百块都不值!” “你特么骂谁呢?”毛毛踢了一脚牛皮唐,冷冷的说:“我女朋友贞洁损失费,再算上打伤我弟兄该给的汤药费,二十万都算便宜你们了!” “你先别说话!”庞劲东唯恐牛皮唐吃亏,急忙和毛毛商量道:“钱的事情好说,不过二十万实在太多,你看……” 毛毛哼哼笑着说了一句:“那你说个数?” 于是,这起看起来很严重的事件,变成了菜市场一般的讨价还价,庞劲东费尽唇舌之后和对方以十万元成交。 毛毛写了一个欠条之后,强行让牛皮唐在上面按了手印,丢下一句话:“三天内把钱准备好,否则就让亲戚朋友来收尸吧!”随后带着一干人和那个女孩扬长而去。 牛皮唐坐在地上,和庞劲东面对面的看着,两人半晌无言。过了许久,牛皮唐挠挠头,很不好意思的说:“老大,对不起……” “小头舒服,大头遭罪。以后你的大头要是不想遭罪,就把自己的小头管好!”庞劲东长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埋怨后悔都没有,想想怎么办吧!” “什么怎么办!”牛皮唐豁然跳起,摆出一副鱼死网破的样子:“别说老子拿不出来二十万,就算是能拿出来,也不便宜了这帮兔崽子!” “难道你还要和他们拼命?” “我认识一帮社会上的人,不行就找他们谈谈!能谈明白最好,要是谈不明白,老子这一百八十斤就扔给他们了!” “一百八十斤?你又胖了?”庞劲东摇摇头:“见不到钱,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只怕真就得武力解决!问题是为了这么帮人,你把自己赔进去,值得吗?” “不值得又怎么办?” “先让我想想……”庞劲东拿出烟点上一支,抽了两口后缓缓分析道:“很明显这是一个圈套,如果报警,肯定要把他们逮起来。可你同样犯法,到时也免不了要拘留。更何况,他们的这个圈套还没敲诈到什么,追究起来也不会有太重的责任,他们要是到处找人活动一下,没准在你之前就能出来。” 牛皮唐就像爽打的茄子,把头深深地垂了下去:“这倒是……” “还有那个欠条,虽然是他们强迫你按的,在法律上根本没有效力。但如果不把钱给他们,只怕他们以后天天要来找麻烦,咱们两个就别想消停了!” “难道真把钱给他们?” 庞劲东微微眯起眼睛:“让我想想,不是三天时间吗,应该能找到办法。” “好。”牛皮唐看着庞劲东,很不好意思的说:“老大,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别这么说!”庞劲东哼了一声,冷冷的说:“我可不想要这份麻烦,别说是你惹来的,就算我惹了什么麻烦,我也愿意把你推出去当替死鬼!” 正文 第17章 我有望远镜是因为正在研究天文 话虽这么说,让庞劲东苦笑不得的是,牛皮唐带来的麻烦远没结束。 送走牛皮唐不到二十分钟,门被人敲响了,庞劲东不耐烦的问:“谁啊?” 外面传来夜莺啼唱般的两个字:“邻居。” 庞劲东打开了门,顿觉眼前一亮。 眼前站着一个身高一米七左右的女孩,鸭蛋形的脸庞光滑紧致,没有施以任何粉脂,只在嘴唇上涂了一层透明的唇膏,美眸上方点缀着长长的睫毛,身材胖瘦适中。上面穿着一件白色T恤,下面是一条非常宽松的米黄色裙裤。 她不仅长得十分漂亮,气质更是大方阳光,给人带来清新的感觉,只是看一眼都会感到很舒服。 庞劲东欣赏之余,并没有忘记问:“请问你找谁?” 女孩一字一顿的回答:“我就找你。” 庞劲东感觉这个女孩似乎有些面熟,不禁皱起了眉头:“你是……” “你装什么啊?”女孩重重的哼了一声,冷笑着说:“天天拿个破望远镜往我那看,还不知道我是谁?” “这是个误会……”庞劲东听到这话悲哀的意识到,牛皮唐这个损友实在让人够受。 说起来,庞劲东自己也不是很无辜,无聊时曾用牛皮唐的望远镜看过对面两次。由于从没有面对面接触过,对面窗户上又挂着薄薄的纱帘,所以并不知道空姐的具体样子。 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人有的时候也是横看成岭侧成峰,庞劲东仔细打量起来,想知道对方是不是远近高低也不同。 “误会?”空姐指了指庞劲东身后,那台望远镜被随手放在窗台上,站在门外一眼就可以看见:“赃物摆在那,你还敢狡辩?” 牛皮唐只顾着欣赏虏获来内衣,竟然把望远镜遗落在了这里。这样一来,庞劲东当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虽然心里不住的骂着牛皮唐,庞劲东却不愿多加解释,因为出卖朋友不是自己的作风,而且对方也根本不会相信。于是庞劲东只得把事情扛下来,厚着脸皮扯了个谎:“我正在研究天文!” “大白天的研究天文?” “研究太阳吗!” “太阳为什么不把你照瞎呢?看起来是苍天无眼啊!”空姐上下打量着庞劲东,挖苦道:“就你这副德行还装天文学家呢?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装得像不像!” “古语云: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通过你这面镜子,我可以知道自己不是合格的天文学家,但我会向这个方向努力的!” “你还能拽两句古文出来呢,可惜就算这样,连山寨的天文学家都不是,顶多冒充一下地震专家!”狡黠的一笑,空姐问:“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庞劲东木讷的摇摇头:“不知道。” “就是废物,没用的东西!”空接双手叉腰,喋喋不休的指责了起来:“你一个大男人,放着大好的时光不去努力,不去开创自己的事业,天天猫在屋子里面偷窥别人,你说你不是没用的废物,又是什么?”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感到额头开始冒汗了:“我以为自己是变态狂!” “冰狗!你只要穿上件风衣,和变态狂就没区别了!”空姐又向屋子里面张望了两眼,声音突然压低了:“我的那些东西呢?” “什么东西?” “你……你……”空姐跺了跺脚,犹豫了好半天,才从嗓子的最深处挤出了几个字:“我的那些内衣……” “和我有什么关系?” 空姐跳着脚的指责道:“全被你偷走了!” “我没偷。”耸耸肩膀,庞劲东一本正经的说道:“虽然,我偶尔会拿望远镜四下看看,但绝没干这种事!” “要是没有证据,我会找上门来?” “你可以进来搜查!” 庞劲东本来以为空姐会有些犹豫,因为闯进单身男人的房间,毕竟不是一件安全的事。但对方听到这句话后,竟然一把推开庞劲东走了进去,然后很仔细的到处搜查起来,只是在看到庞劲东本人的内裤时有些不自在。 一般单身汉的住所都很杂乱,庞劲东这里却收拾得非常整洁,这让空姐多少感到有些舒服。但是看到庞劲东本人的时候,空姐却又皱起了眉头。 庞劲东为人固然整洁,但也略有点不修边幅,尤其头发乱蓬蓬的。至于身上的穿着则很普通,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一件黑色休闲衬衫,都属地摊货级别。 空姐到处搜查了一遍,连庞劲东的袜子都没有放过:“几天前我就想来了,要不是最近很忙……等等,我的内衣呢……” “我说过,我没偷,可是你就是不肯相信!”耸耸肩膀,庞劲东谨慎的提出:“是不是被风刮跑了?” “风能刮到阳台里?你当这里经常闹龙卷风啊?”空姐用力跺了跺脚,气急败坏的说:“有邻居告诉过我,经常有根杆子伸到我那的阳台上……” “那看起来真的是被偷了……” “杆子就是从你的阳台里伸出来的!” 牛皮唐作案还是很谨慎的,不过防来防去,虽然防了空姐本人,却没有防到空姐的邻居。庞劲东感到颇为遗憾,轻声说了两个字:“是吗……” “你给我造成了很大的精神伤害,应该怎么赔偿?你害得我一趟又一趟的往内衣店跑,凭空花了多少冤枉钱,经济损失又该怎么补偿?” “是应该赔……”庞劲东用力点点头,表情很木讷:“看起来,我家是进来贼了,趁着我不在家,偷你那边的东西。我保证抓到那个贼,让他把每一分钱都用来赔你。” 这里面有个细节,空姐一开始就发现内衣失窃,但当时并没有采取措施,而是放纵了一段时间。庞劲东明白她这样做的目的,因为偷窃数量不同在法律上的性质是不同的,如果只是一件内衣,就算拿到警方那里,至多就是批评一顿。但如果几十件,有一定的经济价值,那么就可以判刑了。而空姐的内衣全都是名牌,庞劲东算起来,牛皮唐偷走的那些也值个几万块了。 “你……”空姐闻言愣住了,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什么时候能抓到?” “这可就不一定了。”叹了一口气,庞劲东进而提出:“首先我们要明确一下,你的邻居只是目击?” “否则还能怎么样?” “有更直接的证据吗?” 空姐有点无奈:“暂时没有……” 正文 第18章 你只是过来找理由跟我搭讪! “那么告诉你的邻居,先拍个视频当证据,就这么空口白话那么一说,我没法相信我家进了贼!”耸耸肩膀,庞劲东淡淡的说:“我甚至怀疑,你的邻居有可能是在诬陷我,或者根本不存在这样的邻居,你只是过来找理由跟我搭讪!” “你还要不要脸啊?”空姐见庞劲东一转眼间,就将责任抖搂得一干二净,顿感火撞天灵盖。 她上下打量起了庞劲东:“你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应该乖乖的俯首认错,竟然好意思反过来叫板!我真替你父母感到羞耻,他们怎么会生出你?你爸当初就应该把你射在墙上,结果把你生出来了还不教育好!你的老师也不负责任,难道没告诉过你什么是礼仪廉耻吗?估计你也就是街边碰瓷的老大妈那样不要脸的货色!虽然父母和老师全部失职,你自己总该有点觉悟吧?看来你还真是白活了!” 这一番话太过阴损,还牵扯到了师长,庞劲东本来有些愧疚,听到这里不由得倏地火起:“你说话最好注意点!“ “我还要劝你做事注意点呢,要是不能注意点的话,你就趁早去死吧!”空姐高高昂起头,将下巴对着庞劲东,样子十分傲慢:“你这种人活着浪费空气,死了顶多也就臭块地!看你是华夏人把,可以送你回华夏安葬,反正领土足够广袤!” 空姐越说越来劲,不自觉的将声音提高许多,惊动了周围的邻居。 有一个穿着花短裤的中年男人,打开门走到了走廊里,一边挠着头,一边笑嘻嘻的看着。 庞劲东最讨厌好事之徒,没好气的骂了句:“看什么看,给我滚回去,否则把你脑袋塞到PI眼里当烧鸡!” 对方看了看庞劲东暴怒的样子,觉得招惹不起,一缩头回了屋。 空姐刚开始时还比较收敛,后来越想越气,已经没有了任何顾虑。她注意到了那个中年男人,立即高喊道:“你给我出来评评理!” 中年男人果然听话,打开门又站出来了。 庞劲东指着中年男人的房间,咆哮了一声:“给我滚回去!” 空姐不再管那个男人,转回来重新面对庞劲东:“我警告你,今后给我注意点!” 应了“人不可貌相”的俗谚,这个空姐长得虽然清新可人,说起话来却很是刻薄阴毒。 想必是平日身边舔狗无数,时间长了空姐也就傲娇了,女人都是这样。 庞劲东实在受不住了,但看着那张漂亮的脸蛋,却实在无法强横起来。 于是庞劲东叹了一口气,迂回反击起来:“你是空乘对吧?” “还说你没偷我的内衣!”空姐轻哼一声,冷笑着说:“你怎么知道我是空乘?” “我见你在阳台上晾过制服。”叹了一口气,庞劲东一本正经的问:“内衣和职业有什么必然联系?难道空姐的内衣都是同一款式?或者上面绣着航空公司的标志?又或者有你们领导的亲笔签名?” “你……你胡说什么?!” “你是哪个航空公司的?” “广厦航空!”空姐上下打量着庞劲东,表情颇为不屑:“怎么,你要去投诉我?根据什么投诉啊?还有,你坐得起飞机吗?” “倒不是投诉……”庞劲东摇摇头,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只是我一直都很尊敬空姐这个行业,你们一天到晚在天上飞来飞去,就像蝙蝠侠一样!” “你这算是恭维吗?” “你们和蝙蝠侠唯一的区别,是没把裤衩套在头上!” “你……你……”空姐没料到庞劲东会说出这么句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击,结果就有些口不择言了:“你胡说,蝙蝠侠才不会飞呢,会飞那个的是超人,超人是把裤衩穿在外面的!” “不管会飞的那个到底是谁,空姐都是让人羡慕的职业!听过这样一个笑话吗……”庞劲东不等对方回答,自顾自的讲了起来:“有一只老鼠长得很难看,一直找不到对象,最后没办法娶了只蝙蝠。然后它领着这只蝙蝠到处出炫耀:‘看!咱娶了一个空姐!’” 这个经典笑话此时讲出来有种特殊效果,空姐听得瞠目结舌:“你……你……你这个变态狂,对我们空乘人员有意见吗” “不敢!不敢!我像老鼠爱慕蝙蝠一样尊敬你们!”庞劲东连连摇头,对这个空姐颇为头痛,打定主意要下逐客令了:“如果你有足够的人证和物证,欢迎你再次来骚扰!如果没有,请你尽快回去看好内衣,我就不继续接待你了!友情提醒你一下,不要冒冒失失进一个单身男子的卧室,你也就是碰到我这个好人了,否则很容易造成恶劣后果!” “难道你还敢把我怎么样?”空姐冷冷一笑,像是约好了一样,这边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一阵高跟鞋发出的清脆响声。 紧接着,一个警察出现在楼梯转角处,快步走过来。 庞劲东看到这个警察,又觉得眼前一亮,实在太漂亮了。 这是一位警花,个子高挑,瓜子型的脸庞,眼睛大小适中,樱唇淡抹唇彩,白皙的脸颊略带绯红。 尽管身材略有些纤瘦,却有着傲人丰挺的胸部,被紧紧包裹在警服里,带给人一种异样的诱惑。 警花显得成熟一些,大概因为职业的关系,比空姐少了几分朝气。 两个女孩看来是朋友,样貌气质各有千秋,呈现两种截然不同的风味。 “原来早就准备好了!”庞劲东叹了口气,暗自思忖:“难怪她不在乎,我要是真做了什么,恐怕当场就被抓现行了!” 警花指着庞劲东,问空姐:“沈怡然,他就是那个猥琐大盗?” 名叫沈怡然的空姐满面愤慨,就像艳照门后的钟欣桐见到了陈冠希,只恨自己太傻太天真被这个渣男给骗了,为了证明自己是好女人就应该冲上去活活掐死渣男:“对啊,而且还死不承认!你看他那副德行,摆明就不是好人!” 警花冲着庞劲东努了一下嘴,冷冷的说:“把身份证件拿出来!” 庞劲东斜倚在门框上,懒洋洋的问:“凭什么?” “我怀疑你有违法犯罪的嫌疑!” “那又怎么样?”庞劲东的表情似笑非笑,一字一顿的告诉对方:“我记得根据法律法规,警察在执法的时候,要身穿制服并有两人在场!” 警花只是冷笑了一声:“我叫卡蒂加。” 这让庞劲东感到有些奇怪,因为看卡蒂加的相貌,还有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肯定是一个华人,但“卡蒂加”却是马来女孩的名字。 再者说,庞劲东是让卡蒂加自证身份,虽然马来这边警方执法可能跟国内不一样,但卡蒂加什么都不做只是自报姓名,这又算怎么回事儿。 如果庞劲东在本地的朋友,不难打听到卡蒂加这个名字。 卡蒂加的父亲是大马华人警务高官,也是华人当中在政界发展最好的人。 由于大马特殊的政治环境,卡蒂加的父亲为了抵消土著的敌意,所以已经让自己变得本土化,放弃了原来的华人姓名,给全家起了马来名字。 “可是你只有一个人……”庞劲东看了看沈怡然,嘲弄道:“难道你一个当两个用?” 卡蒂加一挑美丽的眉毛,气哼哼的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的态度很明确,那就是提醒你警察不但没有特权,更要守法!” 卡蒂加把银牙咬得咯咯直响:“和守法的人要**,和你这种变态色魔有什么法可守?” “我再给你讲点法律常识……”庞劲东长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教导起对方:“即便罪犯也是有人身权利的,何况我还不是罪犯。你们当然可以怀疑我犯罪了,但需要拿出证据来。” 这些话毕竟合法合理,所以卡蒂加尽管有些恼怒,却还是感到有点难堪:“是不是要我叫个同事过来,你才能配合?” 庞劲东点点头,又打了一个哈欠:“我可以等你!” “好!”卡蒂加说着,拿出了手机就要拨号。 庞劲东知道,自己该适时的让步了,如果卡蒂加真的找来一帮警察,事情恐怕不会轻易了结:“那就让你的同事们看看,你的朋友丢了什么样的内裤,而你又是怎么公报私仇、执法犯法的!” 卡蒂加听到这句话,缓缓的放下了手机:“你不要胡说!” “算了,不跟你计较……”庞劲东拿出身份证递了过去,很无奈的说:“我不是本地人,没有身份证,只有护照。你想看就看吧,只要你能快点走,我还着急睡觉呢!” “睡觉着什么急……”卡蒂加拿出手机,将庞劲东的护照号输了进去,很为数据传输需要时间,她这时打量起庞劲东:“你在这里住多久了?职业是什么?有什么直系亲属?”(未完待续) 正文 第19章 少管闲事,长命百岁 庞劲东懒得回答:“你问得多余,系统会告诉你的。” 这边庞劲东话音刚落,卡蒂加的手机发出“哔”的一声音,已经将庞劲东个人的全部资料传送过来。 卡蒂加低头看了一眼,结果非常失望,庞劲东是不久之前才入境,此前没有入境记录,自然在大马这里也没什么个人档案。 庞劲东似笑非笑的看着,猛然间发觉卡蒂加的身影似乎有点熟悉,仔细的回忆了一下,想起她曾在沈怡然家住过,当天晚上洗了一下衣服,结果内裤落到牛皮唐的手里。 那是一条黑色丁字裤,性感火辣,与卡蒂加本人的气场完全不同。 “还有问题吗?”庞劲东一把将护照拿回,随后打了一个哈欠:“没事的话,我回去睡觉了,欢迎你们经常来!” 庞劲东说罢便关上了门,把耳朵附在门上仔细倾听着,两个女孩显然是犹豫了一会,随后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离开了。 庞劲东这才松了一口气,感叹这两个女孩太难对付,颜值虽然赏心悦目,性格却是惊涛骇浪。 沈怡然说话尖酸刻薄,卡蒂加则是作风彪悍泼辣。 男人都喜欢与美女打交道,其实这是一种很冒险的举动,因为非常有可能诱发犯罪。 但是,不要误会,不是那种犯罪,而是人命。 沈怡然这样的女孩在正常情况下,会让男人产生强行推倒的念头,然而当她说出庞劲东父亲应该把庞劲东射在墙上,庞劲东差一点趁着周围没人注意把她活活掐死。 睡了个回笼觉,庞劲东正准备出去吃饭,顺便考虑一下怎么解决牛皮唐带来的麻烦。 也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再度被人敲响,这一次来的不是陌生人,而是林若雯。 林若雯今天穿着一身女士职业套装,看起来精明干练,裁剪得体的衣服,非常好的衬托出身材曲线。 本来林若雯在广厦,庞劲东万没想到,竟然来了吉隆坡,而且直接找到自己门上来。 两人一段时间没见,按说见面应该亲热一番,林若雯一张脸却冷若冰霜。 庞劲东很清楚这是为什么。 林若雯对庞劲东这段时间以来的表现非常不满,觉得庞劲东不求上进,竟然放下事业,漂来吉隆坡。 庞劲东急忙把林若雯请进屋:“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林若雯走进来,找了个地方坐下,环视四周:“你就住这里?” “是啊。”庞劲东点了点头:“吉隆坡房价不低,房租当然也高,为了省钱就只能住小点了。很多人都以为大马是发展中国家,其实人家的人均收入比我们高。” “不管他们人均收入多高,反正你是有钱的。”林若雯轻哼一声:“你就住这么小的房子?” “房子住得太大容易被人怀疑。” “怀疑又怎么样?”林若雯微微皱起眉头:“你本来也算有钱人了,放着红红火火的事业不管,跑出来当一个打工仔,你这逼装的还真是清新脱俗!” “我是来这边办事的……” “我不管办什么事!”林若雯打断了庞劲东的话:“你办的所有事,跟你自己都没有半毛钱关系,庞劲东,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少管闲事,长命百岁。” “可我就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啊!” “我不想要一个爱管闲事的老公!” “你既然选择了我,就应该尊重我的生活方式……”庞劲东试探着说了一句:“难道不是吗?” 林若雯没出声,其实她已经不止一次考虑,是不是应该分手。 但每次涌起这个念头,林若雯又有几分不舍,因为自己确实非常喜欢庞劲东,而且庞劲东骨子深处有些东西吸引着自己。 也就在这个时候,庞劲东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史忱打过来的。 正常情况下,史忱不会轻易打扰庞劲东,只要打电话过来,肯定有重要的事。 庞劲东接起来只丢过去一个字:“说!” 史忱的回答也非常简单:“我在你家楼下!” 史忱这是要见面,庞劲东放下电话,赶忙告诉林若雯:“你先坐,我有事儿,马上下楼一趟。” 林若雯非常不满:“喂!我好不容易来一趟吉隆坡,你不陪我多坐一会儿,这就要走!” “我马上就回来。”庞劲东匆匆到了楼下,街边停着一辆劳斯莱斯,正是史忱的座驾。 别看庞劲东非常低调,史忱可没那么讲究,吃喝玩乐都追求最高档的。 庞劲东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史忱已经在等着了:“老大,你让我调查苍浩这个人,已经有结果了。” 庞劲东点了一下头:“说。” “他的人生经历跟你差不多……”史忱缓缓介绍道:“一年前,他跟父母移民国外,奈何父母因为意外身亡,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就满世界这么漂着,既没有人照顾,也没有稳定经济来源。” 庞劲东自嘲的一笑:“我以为自己的人生经历很倒霉了,没想到竟然还有复刻。” 庞劲东先前要求调查苍浩的背景,史忱这是来复命:“这个人底子干净,当然,为了在社会上谋生,坑蒙拐骗偷鸡摸狗之类的事儿,多少也干过一些。” “明白了。”庞劲东长呼了一口气:“难怪我看这小子,为什么感觉特别亲切,原来我们有着相仿的人生经历。” “你对这小子感兴趣?”史忱急忙提出:“如果这个苍浩能够得到充分锻炼,积累足够的社会认知,将来一定会非常有作为!” 庞劲东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当年我一个人在外面漂着,吃了不少苦,遭了不少罪,犯了不少错误,同时确实学了不少东西。如果我把这些经验,全都传授给苍浩,能帮助少走点弯路。” “看来你是想要收他做徒弟。” “你还有其他事儿吗?”庞劲东看了看时间,告诉史忱:“如果没有其他事儿,我得马上回去,林若雯来吉隆坡了!” “啊?”史忱颇有些意外:“她怎么来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20章 你这是在保护这个世界! “估计是考察一下我的生活状况。”庞劲东非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知道她对我非常失望。” “可你这是在保护这个世界!”史忱认真的摇了摇头:“她肯定不知道你做的事多么了不起,是不是该让她大吃一惊了?” “除了你之外,不要让别人知道,也不要让林若雯知道。”庞劲东的想法跟史忱不一样:“我确实在保护这个世界不受罪恶侵袭,但我不会换身闪亮的衣服从天而降,就像把裤衩套在头上的蝙蝠侠一样,我要让所有对手被悄无声息的击倒在地,然后眼睁睁看着我从身上跨过去!” 史忱没问为什么,只是点头:“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庞劲东反问:“我们在吉隆坡有什么业务吗?” “暂时没有,不过老大需要,马上可以有。” 庞劲东满意的点了点头:“设立一家公司,由你来负责。” 史忱明白了庞劲东的意思:“我明天就着手,同时把消息放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帝国控股降临吉隆坡。”史忱猜到庞劲东想要做什么:“你是想要跟临海集团建立业务联系吧?” “没错。”庞劲东点头承认了:“根据我这几天的观察,这家企业没什么特殊之处,不像跟鬼王党有什么联系。但是,双方就算是有联系,也不可能轻易暴露出来,所以我们还是近距离接触一下,那么最好就是以大客户的身份。” 史忱会意的一笑:“这样一来临海集团就很容易暴露自己了。” “我现在得回去了。”庞劲东看了看时间,告诉史忱:“刚才林若雯正发火,我直接出来,她肯定不高兴。” 庞劲东告别史忱,回到家里的时候,林若雯余怒未消:“怎么回来了,我以为你找到地方住,今天不回来了呢!” “你难得来一次吉隆坡,我当然要抽时间陪你了……”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再怎么忙也得推掉!” “你忙的都是不值钱的事!”林若雯还是有些不理解:“你只要愿意,可以去做分分钟都是几百万上下的生意,为什么偏要来这里打工?” 庞劲东实在不想说太多,只是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走?” “我这一次来,是拜会几个大佬……”林若雯长叹了一口气:“星龙帮崛起东南亚,在大马这里也有很多人脉,现在我执掌整个星龙帮,各方面大佬需要拜会一下。” “哦。” “我明天就走了。”林若雯很显然不太舍得离开:“咱们一起吃个饭吧。” 林若雯似乎是消气了,只是仍然不愿意接受,庞劲东为什么在这里做个社畜。 庞劲东对这个女朋友,一向非常忍让,虽然没有过多解释什么,也没有回怼过去。 说起来,庞劲东挺喜欢“若雯”这个名字,“雯”本意是彩云,这个名字形容女孩子就想美丽的云朵。 庞劲东在吉隆坡这里,认识了另外一个若雯,也就是另外一家企业的部门经理丁若雯,不过两个人只有一面之缘。 转过天来,林若雯乘坐最早的航班回广厦了,庞劲东把林若雯送去机场之后,就去临海集团上班。 刚进集团大门,庞劲东就觉得员工们一个个鬼鬼祟祟,经常交头接耳说些什么。 由于庞劲东是新员工,在集团内部没有建立自己的人脉,所以这些员工也不对庞劲东说什么。 不过,余芊芊对庞劲东还算不错,正好跟庞劲东走了个脸对脸,还没等你庞劲东开口问什么,主动就兜售八卦:“你知道吗,丁若雯,来咱们集团了。” “什么?”庞劲东颇为意外:“她不是咱们客户企业的高管吗?” “对啊。”余芊芊作为秘书,非常了解沈冰蓉的各项决定:“咱们沈总非常欣赏丁若雯的才干,高薪给挖过来了,听说原待遇加了一倍。” “原来如此。”庞劲东觉得没什么难以理解的,丁若雯本来只是个部门经理,上次来集团办事,却是沈冰蓉亲自接待。 按说,部门经理跟沈冰蓉的职位,还差着两级,丁若雯来办事可以直接去找对口部门负责人,沈冰蓉亲自接待足以说明对丁若雯欣赏有加。 余芊芊很感慨的叹了一口气:“以后集团要热闹了。” 庞劲东不明白:“齿话枕讲?” “当然跟康夫康总有关喽……”余芊芊看了看周围,没看到有其他员工,这才低声对庞劲东继续说道:“沈总其实一直不太喜欢康总,但康总又是有背景的,沈总不能轻易触动。我觉得吧,沈总把丁若雯挖过来,就是想要培养起来,在集团内部能挑大梁,跟康总分庭抗礼。” 庞劲东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康总可是在名企工作过的,对职场上这些事儿太了解了……”余芊芊一边说,一边不住摇头:“康总肯定要保住自己的权力,接下来难免跟丁若雯有一番斗争……” 还真让余芊芊说着了。 庞劲东一直觉得康夫挺废柴,当然这也是因为康夫一直不太待见自己,但康夫毕竟是在名企工作过的,深谙人际斗争。 从丁若雯上班第一天起,康复就开始各种下绊子,搞得丁若雯磕磕绊绊非常不顺心。 转眼,一周的时间过去,丁若雯完全没进入工作状态,结果很多人开始质疑丁若雯的能力。 那么沈冰蓉在干什么呢? 沈冰蓉执掌整个集团,需要负责的工作太多,不可能把太多时间精力,集中在一个高管身上。 一周过去之后,庞劲东这一天下班走的晚了一些,刚到集团大门正好碰见丁若雯。 “庞劲东?”丁若雯虽然跟庞劲东只是见了一面,却牢牢记住庞劲东是谁:“你怎么走的这么晚?” 过去这一周时间里,庞劲东只知道丁若雯来了集团,但没有见过面。 集团这么大,员工这么多,大家各有各的工作。 庞劲东和丁若雯分属不同部门,业务上没什么交集,如果不是专门安排一下,还真不太容易碰到。(未完待续) 正文 第21章 软饭好吃不好吃? 庞劲东笑了笑:“你还记得我?” “当然了。”丁若雯也笑了,笑得非常美丽:“我当时还挺好奇呢,什么时候沈冰蓉品位提升,找个这么帅的助理。” 丁若雯太会说话了,上来就恭维庞劲东很帅,让庞劲东非常受用:“其实沈总还真不怎么在意颜值,更在意工作能力。” 职场中人,多是人精,专门巴结有用的人,而庞劲东则属于没用的人,很少有员工愿意跟庞劲东深入交谈,除了丁若雯:“在意工作能力是对的,否则养个帅哥在身边,这帅哥岂不成吃软饭的了。” 庞劲东很感慨:“其实我还真挺想吃软饭。” “你吃过?”丁若雯很好奇的问一句:“兄弟,你老实说,软饭好吃不好吃?” 庞劲东连连摆手:“我是说我想吃,但我没吃过!” 这个时候,已经到了正式上班时间,周围员工越来越多,庞劲东和丁若雯不太方便继续站在这里聊下去。 丁若雯看了看周围,低声提出:“晚上有空没,一起吃个饭?” “好。”庞劲东答应了:“先加个微信吧。” 等到下班,丁若雯约庞劲东在不远处一个烧烤摊见面,两个人出门的时候没有一起,都故意躲着同事。 各种信息在职场上传播特别快,如果被人看见庞劲东和丁若雯一起离开,消息传来传去就会走样,最后一定会传到沈冰蓉那里,变成什么样就不好说了。 庞劲东要了一堆烤串和啤酒,提出:“这顿我请,千万不要争。” “好啊。”丁若雯点了点头:“下一次我请你,这一次你尽地主之谊,毕竟我来你们这里工作了,你也应该请我。” “其实我来临海集团也没几天。” “话说你为什么来临海集团?” “为了糊口呀!”庞劲东笑呵呵的道:“我一社畜,一旦不工作,就要饿肚子。” “我的意思是问为什么选择临海集团?”丁若雯试探着问:“大企业还是非常多的,沈冰蓉出了名的难对付,为什么你没去其他企业?” “因为我觉得临海集团很有前途。”庞劲东理所当然回答:“原本临海是经营房地产业,这个在全球都算是暴利行业了,最近几年又开始转向微型电子加工制造业,而且不是生产石英表或者家电配件那种电子加工,而是给医疗设备、各种智能终端生产精密控制芯片,这个更非常有前途了。” “你大概不知道。”丁若雯摇了摇头:“临海集团这两年确实转向了,我认为各种智能设备将会成为市场热点,看起来确实非常有前途,但临海集团的局面不是很乐观。” “哦?”庞劲东饶有兴趣地问:“为什么?” “转型很不顺利。”丁若雯直言相告:“行业跨度实在太大了,原本是泥腿子做房地产,突然之间玩高精尖,你觉得顺利吗?” 庞劲东赞同的点了点头:“应该不顺利。” “智能芯片,高端领域被米国企业垄断,比如博通、高通、超微,门槛实在太高,别说是企业,就算是米国以外其他国家都没能力进入。如果是低端芯片的话,现在已经是红海,竞争特别激烈,临海集团目前还没找到自己的定位。”丁若雯说到这里,缓缓摇了摇头:“不过,目前集团有一个领域做的挺好,那就是各种医疗技术和设备,以及基于这些应用所需的微电路和芯片,这也是目前集团主要利润源。” 庞劲东最关心的就是集团跟医疗有关的领域:“目前集团客户都有谁?” “我还不知道,毕竟我才刚刚上班,很多情况也需要慢慢熟悉……”丁若雯说到这里,缓缓摇了摇头:“不过,我倒是知道,集团在这个领域有不少核心技术,不过不是自己眼发的,集团根本没有相应的科研能力,全都是从别人手里买下来现成的。购置这些核心技术,花掉了集团不少钱,眼下临海的现金流不是很乐观,跟买下来这些技术有直接关系。” 庞劲东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重视技术的企业通常都不会太差。” “问题是现金流出问题了,对企业经营来说,最重要的是现金流,也就是手头有多少钱可以动用。很多企业破产,并不是因为本身真的没什么资产,恰恰因为现金流枯竭……”顿了一下,丁若雯继续说道:“临海经营情况不乐观就是因为现金流的问题,目前靠着几个基建项目和医疗产品销售,才能提供足够现金支撑集团不到。不过,这也有些问题……” 庞劲东很好奇:“什么问题?” “临海集团拥有的技术,大多涉及到人造器官和关节,比如人造心脏之类的,你应该知道的,这些东西价格必然相当昂贵。因为临海集团的现金流不乐观,必须扩大收入,多卖出去一些,怎么办呢,那就压低价格……”说到这里,丁若雯缓缓摇了摇头:“问题偏偏在于,销售价格压下去了,成本压不下去怎么办,否则岂不是赔钱卖?” 庞劲东马上意识到:“偷工减料。” “答对了。”丁若雯打了一个响指:“其实集团销售的很多医疗器材,技术上并不合格,至少质量有瑕疵,不过集团买通了大马的有关部门,暂时倒也没出什么事。” “但这毕竟是一颗雷,很可能会炸。” 丁若雯非常坦率:“没错。” “既然集团情况不乐观,为什么你还来?” “我到这里镀一层金,如果集团未来真的出了状况,以我的工作资历和各方面资源,可以在其他企业迅速找到同等职位。而且,这些年来我也小有积蓄,自己创业也不是问题……”丁若雯喝了一口酒,态度依然非常坦诚:“沈总既然愿意给我加双薪,我没有理由不跳槽!” “有道理。” “其实,我跟你说这些就证明,我并不是很在意,我随时可以离开临海集团找一份其他工作。”顿了一下,丁若雯补充道:“我跟你说的话都非常重要,这些信息在集团内部不会公开讨论,只有关系比较好的同事私下议论。”(未完待续) 正文 第22章 庞劲东,你跟他们不一样! 庞劲东笑了笑:“这么说来,咱俩关系不错,所以你跟我说这些。” “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把你当朋友。”丁若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端起杯子:“来!为了咱们的友谊,走一个!” 庞劲东端起杯子,把酒一饮而尽。 “以后在工作当中,还请你多多关照。”丁若雯笑着道:“你这酒可不能白喝!” “我?关照你?”庞劲东觉得这话很好笑:“你级别比我高多了,待遇更比我高,应该是你关照我才对,怎么能是我关照你?!” “但你在集团资历比我老,对环境更加了解。” “拜托,我就一个普通员工,也只是比你早了几天而已……”庞劲东笑着摇了摇头:“我能看出来,集团人际关系非常复杂,眼下自保都是个问题,还让我关照你这样的高管?!” “虽然你是普通员工,但我相信你对集团环境,要比工作好几年的人更加了解!” 庞劲东饶有兴趣的问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有信心?” “感觉!”丁若雯神秘兮兮的一笑:“庞劲东,你跟他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我说不好……”丁若雯撇了撇嘴:“反正这就是一种感觉,我没办法把这种感觉准确形容出来,无论如何,我在职场闯荡这么久,差不多能看出来谁是什么样的人。” “我还以为你会好好夸我一下呢。”庞劲东耸耸肩膀:“让我好好享受一下。” “那我就夸你一下……”丁若雯对庞劲东倒是有求必应:“你有鸿鹄之志,而集团里的普通员工只是谋生而已,你跟他们不在一条线上。” “是吗。”庞劲东其实对这句话无动于衷,不但并不享受,反而有点不是滋味。 原因很简单,庞劲东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也隐藏了自己的真实目的,潜入临海集团做一个普通员工,不想被别人看出来。 这个时候,丁若雯接到了一个电话,跟里面说了一句之后,挂断电话告诉庞劲东:“不好意思,我这边有点事,得马上走……”丁若雯随后招呼老板:“买单!” “不用了。”庞劲东摇了摇头:“你都说了,我来集团时间比你早,今天我请你吧,略尽地主之谊。” “好吧。”丁若雯也没坚持:“改天我请你。” 丁若雯走了之后,庞劲东把酒喝掉,结过账之后,准备回家。 可庞劲东刚走没几步,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身后似乎跟着一个人。 庞劲东蹲下来装作系鞋带,深深低下头向后面看去,发现果然跟着一个女孩。 她穿着牛仔裤和黑色T恤,头上戴着鸭舌帽,帽沿压得低低的,还带着墨镜和口罩。 从身形和气质上看,庞劲东发现竟是卡蒂加,虽然换下了警服,仍不失英姿飒爽。 庞劲东刚才只顾着跟丁若雯喝酒,没太在意周围,卡蒂加可能早就来了,一直暗中观察庞劲东。 不过,庞劲东倒是可以肯定,白天的时候,卡蒂加没有监视,否则自己肯定会发现。 可能卡蒂加是通过手机信号,锁定了自己的位置,晚上才跟过来,到底她要干什么,庞劲东也不知道。 卡蒂加把双手插在兜里,低着头走着。 看到庞劲东停了下来,她急忙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有一个报摊,便走过去装作买报纸的样子。 说起来,卡蒂加的跟踪技术并不高明,不仅第一时间被庞劲东发现,而且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 被一个警察跟踪,毕竟不是让人开心的事,尽管是漂亮的警花。 尽管卡蒂加的跟踪技术很拙劣,但庞劲东想要甩掉也得费点心思。 很快的,庞劲东眼珠一转就有了主意,去一个女性不能进的地方。 这个世界上,有两个地方是男人专用的,一个是男卫生间,另一个则是男浴池。 在卫生间里消磨时间,显然不是一件快乐的事,于是庞劲东决定去后者。 庞劲东一路慢慢悠悠的走着,装作没有发现卡蒂加,来到了附近的一个商业区。 很快的,庞劲东发现一家洗浴中心,招牌上是一个穿着比基尼女郎,头发和表情都很凌乱,做出十分狂野的姿势,似乎在暗示着过往路人这里提供怎样的服务。 招牌上是中文字体,老板可能是华人,所以称为“洗浴中心”,其实大马这里最多的还是泰式按摩,不过这不重要。 庞劲东径直进了门,发现这里跟国内的洗浴中心,没有任何区别。 庞劲东换好鞋之后去了男浴区,同时用眼角的余光向卡蒂加瞥去,发现站在门外不知所措。 庞劲东心中暗笑,去冲了一个澡,又蒸了一会桑拿,随后换好浴衣向休息大厅走去。 这个时候,一个长得很精神的男服务生凑过来,神秘兮兮的问:“先生……要按摩吗?” 只要是头脑还能正常思考的人,都能明白这句话暗含的意思。 这里普通服务生都穿制服,唯独眼前这个是西装革履,显然从事特殊业务。 正常男人都有某些方面的需要,但庞劲东对以此为职业的女人没有兴趣,因为她们所做一切都是装出来的,表情和叫声更是程式化,就像开会时候念的稿子和台下的掌声。 庞劲东于是拒绝了:“对不起,我没兴趣。” 这个服务生真是人精,眼睛长到了脑袋顶上,立即正色提出:“先生误会了,我们这里提供的都是正规按摩,我看您好像有些疲倦的样子,应该轻松一下!” 服务生说着话的同时,脸上的暧昧顷刻不见,取而代之圣洁的光辉,像是天使下凡一般。 他摆出了一副坚定的样子,好像不揽到这单生意,就不甘休。 庞劲东还是很尊重天使的,加之自己确实有些疲乏,也同意了:“你们有些什么项目?” “您看……我们这里各种服务都有。”服务生拿出一个单子指给庞劲东看,传说中的冰火五重天和蚂蚁上树之类都没有见到,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很正规的名字。 庞劲东对这些东西不懂,随便挑了一个很便宜的。 服务生略有些失望,不过还是介绍道:“这个项目不错,由第一流的技师服务,还免费提供高档包房供您休息……” “好,就要这个。” “请跟我来。”服务生带着庞劲东穿过一条灯光昏暗的过道,经过一番七拐八绕之后,来到了一间很小的包房,里面只有一张双人床和一个床头柜,上方是技师按摩时用来平衡身体的吊杠。 “请您稍等。”服务生刚出去没多一会,就响起了两声敲门,随后传来一个娇柔的声音:“先生,您好。” 庞劲东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浴袍,吩咐道:“进来吧。” 按摩师是一个娇小的女孩子,穿着一身近似制服的衣服,领子开得很低。 房间亮着三盏装饰用的小灯,只能勉强看清环境和人的长相。 这倒不只是为了省电,更是为了创造出一种暧昧的环境,也是为了不让客人把技师看得太清楚。 因为客人如果对技师的长相不满意可以提出换人,口味挑剔的客人又不在少数,而没有那么多能让每个客人都满意的女孩子从事这个行业,所以洗浴中心必须考虑如何充分利用现有的资源。 “先生把浴衣脱了吧。”按摩师的手里拎着一个小筐,装着按摩油之类的东西。她把小筐放到床头柜上,冲着庞劲东嫣然一笑:“先生第一次来吗?” “是啊……”庞劲东脱掉了浴衣,只穿着纸内裤平躺在床上,多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按摩师胸口带着一个小牌,上面写着阿拉伯数字“48”。 庞劲东闲聊几句才知道,她们通常不给客人留真实姓名,只以数字代替。 这是为了安全和隐私,因为都是背着亲戚朋友干这行。 庞劲东懒得关心48号究竟是何许人也,微闭上双眼专心享受起来,自己本不想来这里,只是为甩开卡蒂加。 按摩师的手法非常好,力度不轻不重,从肩头开始缓缓的向下按去,直到腰际线以下,让庞劲东感到非常的舒服。 过了一会,48号告诉庞劲东:“好了,背部做完了,您转过身来吧。” 按摩师说着话,微微抬起身以留出空间,让庞劲东转过身。 由于她穿着一条短裙,只能勉强遮住大腿,结果这个动作刚好对上庞劲东的目光。 偏偏在这个时候,包房的门突然被撞开了,几个警察蜂拥而入,其中一个高喊道:“警察!扫黄!所有人都不许动!” 48号表现得很镇静,显然已经见多了这种场面,神情变得如同霜打的茄子,无精打采地从庞劲东的身上站起来,双手抱头站到墙角去了。 庞劲东可没这么从容,反而非常无奈:“我怎么这么倒霉?!” 大马这里,某些行业非常繁荣,经常以此吸引游客。 事实上,这些是违法的,只不过平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经营这些场所的老板们当然也会打点有关部门。(未完待续) 正文 第23章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 但是,有关部门的双眼如果全都睁开,那么就有很多人会倒霉,这一次庞劲东就倒霉了。 庞劲东没有经验,不知道该怎么做,仍旧傻傻的躺在床上,看着一个个如狼似虎的警察。 “喂!”为首的一个年岁较大的警察指着庞劲东,不满的问:“你怎么还躺着?” “是你说的‘不许动’吗!” 警察有些恼火:“你装什么糊涂?马上到墙角那去!” 庞劲东懒洋洋的站起身来,和48号蹲到了一起,低声问了一句:“能不能知道出了什么事?” “没告诉你是扫黄吗!”警察在屋子里面到处搜寻起来,结果没发现任何物证,证明庞劲东在这里从事过违法活动。他有些悻悻的看了看庞劲东:“我们怀疑你们卖YIN!” “就算是卖,也是她卖,我怎么卖?”庞劲东指了指48号,又指了指自己:“再者说了,她的衣服还穿在身上,我也还穿着内裤,怎么交易?” “跟我们回局再说!”警察狡黠了的笑了笑,过来就要给庞劲东戴上手铐。 庞劲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请求道:“至少让我把衣服穿上!” “你现在这样是最好的证据……”警察无意间瞥到了庞劲东的身下,很不自在的摇了摇头,补充了一句:“你可以把裤子穿上!” 庞劲东如蒙大赦,立即套上了分体式浴服的裤子,正要把上衣也穿上,警察却根本不给机会,把手铐戴上了。 庞劲东没有反抗,配合的被带出了包房。 直到这个时候,庞劲东才发现整个洗浴中心已经乱成了一团,很多包房里面都带出了被铐着的客人和小姐。 大批警察不断地进进出出,将这些人押送进了外面的警车。 与那些客人和小姐一同被带到警局,庞劲东被那个警察单独领进了一间询问室。 “坐!”警察指了指一张椅子,就说出了这么一个字,然后坐到对面看起了报纸,上面全都是马来文,庞劲东也看不懂写的是什么。 庞劲东的英文水平当然非常好,来吉隆坡之前又专门学过马来语,保证自己日常交流没有任何问题。 庞劲东的学习速度非常之快,正常对话已经毫无问题,但庞劲东没有学习书面语,所以看不懂马来文的内容。 对庞劲东来说,也没有深入学习的必要,自己来吉隆坡只是调查鬼王党,等到这件事情结束,自己未必还会来大马。 警方按照正常程序,接下来应该询问庞劲东的个人状况,进而对涉嫌发生的行为进行了解。 但是,这个警察却好像没事一般,看着报纸的同时间或喝几口茶水,仿佛忘了庞劲东的存在。 “警官先生……”庞劲东等了半个小时,见对方还是不说话,不得不主动问道:“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警察放下报纸,死死地盯着庞劲东问:“开始什么?” “开始询问!”庞劲东耸耸肩膀,无奈的说:“你们把我带到这来,总不会是为了看你读报吧?” “着什么急,你先好好想想应该怎么交代,你干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最好老老实实全说出来。要是不配合我们工作的话,可要再加上一条妨碍公务!”警察说着,又拿起了报纸:“看起来,你也是惯犯了,都知道规矩了!” “这算什么规矩,警方办案不都这样吗。” “你是华夏人吧?”这个警察懒洋洋的道:“你们华夏的办案方式,跟我们不一样,法律上有区别!”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打开了,一个穿着警服的靓丽身影走了进来:“你辛苦了,这里交给我吧!” 庞劲东一见来人,顿时愣住了:“卡蒂加?” 卡蒂加不无得意的看向庞劲东,用非常标准的华夏语说了一句:“没想到吧!” 看报纸的警察站起身来,目光复杂的看了看庞劲东,然后打开门出去,把这里留给卡蒂加了。 卡蒂加坐到了庞劲东的对面,板着脸问:“姓名?”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庞劲东耸耸肩膀:“你要是还想看护照,这会儿没在身上,你得跟我回家取一趟。” “让你回答,你就回答,哪来那么多废话!”卡蒂加那张俏丽的脸蛋此刻冷若寒霜,双眼射出怨毒的光芒像是要射穿庞劲东的身体,双拳同时紧紧的攥在一起,好像随时都可能动手打人。 “庞劲东!” “我不是聋子,用不着大喊大叫!”卡蒂加拍了一下桌子,然后冷笑着问:“性别?” “你看着办吧!” “你说什么呢?” “要不我脱下来裤子给你看看?” “你……算了,我不跟你计较,说出你的住址?” “你不是去过了吗!” “你这是什么态度?”卡蒂加用力的又拍了一下桌子,气势汹汹的警告道:“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最好配合我们,争取夸大处理!” “这好像是华夏警方的办案宗旨吧。”庞劲东点点头,摆出一副老油条的架势:“在华夏还有这么一句话——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看来你是这里的常客了。”卡蒂加看着庞劲东,充满了一种胜利者的喜悦:“你大概没想到吧,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确实没想到。”庞劲东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如果上天能给我机会重来一次的话,我宁愿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如果让我重新选择,我希望下辈子我当警察!” 无论是在单位还是在社会上,一般人见到卡蒂加都是很尊敬的,这种尊敬培养出了一股子小脾气,使得给卡蒂加容不得别人对自己说一个“不”字。 而庞劲东的顶撞和玩笑中透出的鄙视,是她从未遇到过的,仅仅因为这一点,她就有足够理由恨透庞劲东。 再考虑到庞劲东是偷内衣的变TAI,卡蒂加恨不得一刀刀将庞劲东**。 她甚至不由得想象了一番,满面淫笑的庞劲东,如何将自己的内裤攥在手里,进而做出无法形容之事。(未完待续) 正文 第24章 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遗憾的是,庞劲东是外来的,没留下什么档案,只有一本护照。 不过,卡蒂加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暗中跟踪庞劲东,想要抓到把柄绳之以法。 当看到庞劲东进了洗浴中心,她几乎欣喜若狂,差一点跪下感谢苍天让报应来得这么快。 接下来,卡蒂加回去调动警力扫黄,想要把庞劲东抓个现行。 一般而言,警方的任何大规模行动,需要事前制定计划。就算是临时性决定,也不能由卡蒂加这个级别做出。 更重要的是,这些洗浴中心存在什么勾当,其实警方非常清楚,老板们早就已经打点好了,所以平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全世界都知道,这座城市有繁华的夜生活,却极少有人知道这些夜生活并不合法。 但是,碍于卡蒂加的身份,警方只有听话的份,没人提出反对意见。 卡蒂加还是有工作能力的,策划和指挥得像模像样。 再加上她能说一口流利的中文,所以整个行动几乎毫无障碍。 庞劲东看着卡蒂加,淡淡的提醒道:“你好像应该给我做笔录了?” “我做什么不用你提醒!”卡蒂加白了一眼庞劲东,直接提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你现在做什么工作?” 庞劲东此时多少从尴尬中解脱了出来,语气变得轻松自然:“你不是已经看到我护照了吗!” 如果是有经验的警官,会猛地一拍桌子:“我们对你的情况已经全部掌握,这么问是想考验你是否诚实,是否有个好态度!” 但卡蒂加缺乏经验,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下意识的说了一句:“让你说,你就说!” 庞劲东耸耸肩膀:“在我的律师到来之前,我不会回答任何问题!” “你还有律师?” “我打算临时聘请一个!” “哦!那你去请吧!”卡蒂加冷冷一笑,用促狭的目光看着庞劲东:“但不能离开这间屋子,未经我的允许也不能打电话,看你是华夏人的份上告诉你一声,在我们国家就这样!” 卡蒂加这招够狠,不过庞劲东有办法应付,那就是以不变应万变的保持沉默。 卡蒂加刚刚说罢,庞劲东便抬起头看着天花板,再不出声了。 起初的时候,卡蒂加以为庞劲东是无言以对,喜滋滋的自认占了上风。 可十几分钟后,见庞劲东仍然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目光呆滞的看着天花板,卡蒂加有些坐不住了:“你怎么不说话?” 庞劲东的表情和姿势没有一点变化,坐在那里好像木雕泥塑的一般。 卡蒂加“啪”的拍了一下桌子,厉声喝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这一次庞劲东说话了,但不是回答问题,而是一字一顿的反问:“你要刑讯BI供吗?” 卡蒂加的被这句话激起了暴力玉望,很想把庞劲东按到桌子上暴打,再用电棍从上到下按摩一番。 她甚至设想起庞劲东被打得不住求饶的场景,嘴角禁不住浮现出了一丝冷笑,同时捏了捏拳头。 庞劲东将卡蒂加的表情和动作全部看在眼里,立即有气无力的喊了起来:“来人啊!警察打人了!” 庞劲东的声音并不大,而且还是用标准的马来语,卡地亚没想到庞劲东的马来语原来这么溜。 这让卡蒂加非常郁闷:“谁打你了?” “虽然你暂时没打……”庞劲东笑了笑,揶揄道:“我提前打个预防针,提醒你不要动粗!” 卡蒂加想到庞劲东毕竟握在自己手里,自己可以决定生死,于是强压怒火:“你最好端正态度,不要顽抗!” “我会端正自己顽抗到底的态度!” 卡蒂加重重的哼了一声,虚张声势道:“你大概也知道,自己犯的不是大不了的事,只少不够判刑的。但我提醒你,拘留半个月并处以罚款,你可是跑不掉的。” 庞劲东默然了片刻,突然提出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你手机号多少?” 卡蒂加愣了一下才问:“你问这个干嘛?” “从法律角度来讲,所谓‘PIAO娼’,是建立在金钱上的性关系!”庞劲东面无表情,一字一顿的回答说:“那么我发条短信给你,内容‘我PIAO你’,咱俩就有这种关系了。” 卡蒂加再也无法抑制怒火,“噌”的站起身,冲到庞劲东面前。 她本来想抓住衣领,但是因为庞劲东没穿上衣,所以只能转而扼住喉咙:“你再给我说一遍!” 卡蒂加非常用力,一只纤纤玉手紧紧的抓着,指甲几乎就要陷进皮肉里面,不过庞劲东依然保持着镇静:“我只是想探讨一下法律问题,你没有必要这么激动!,不过,我好像确实错了……这种行为必须建立在XING器官实际接触基础上!” 庞劲东的话充满了挑衅意味,卡蒂加乍听之下,俏脸腾地红了:“你……你……胡说什么呢?” 卡蒂加给人的感觉本就有些泼辣,穿着**的警服发起火来,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由于生气的缘故,她的呼吸有些急促,鼻翅一扇一扇的,擦着淡淡脂粉的俏脸蒙上了一层寒霜。 庞劲东很感慨的叹了一口气:“别怪我改来改去,实在因为贵国法律太神奇!” “你……你还敢说?”卡蒂加说着扬起了手,作势要扇庞劲东。 庞劲东见卡蒂加真的要动手,不再继续刺激卡蒂加的情绪,把语气缓和了下来:“对不起,荒唐不是你的错,我不应该针对你!” 卡蒂加正要说话,门被打开了,一个警察走了进来。 这个警察看到卡蒂加扼着庞劲东脖子,登时愣住了,片刻后机械地转过身,想要出去。 很显然,他已经习惯了卡蒂加的这种作风,打算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等等!”卡蒂加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立即放开了庞劲东的脖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然后问那个警察:“有什么事吗?” 这个警察看了看庞劲东,走到了卡蒂加的身旁,附在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未完待续) 正文 第25章 什么怨,什么仇? 卡蒂加听这个警察说着,脸色变得越发难看,可最后却突然冰消雪融。 她看着庞劲东,不时的发出几声冷笑,搞得庞劲东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刚才这个警察告诉卡蒂加,根据当下证据,难以对庞劲东定罪。 所以,卡蒂加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但马上又想到,仍可扣留庞劲东二十四个小时,所以又多少有些开心了。 卡蒂加重又站起身来,缓缓的走到庞劲东身前,包裹在警服里的娇躯婀娜摇曳:“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老实交代。” “我没什么可交代的!”长叹了一声,庞劲东很无奈的说:“我冤枉……” “冤枉也要在这里呆满二十四个小时!”卡蒂加拉住庞劲东手上的手铐,将庞劲东铐在桌子上面:“在这里好好想想吧!” “喂!商量一下,你别这么干!”庞劲东好像认怂了:“什么怨,什么仇,你何必跟我过不去?” “我偏要这么干!”卡蒂加嫣然一笑,看起来已经消气了:“你要是老实交代,我现在就放了你!” “你这是挟私报复!” “报复?”卡蒂加似笑非笑的看着庞劲东:“我和你有私仇吗?” 庞劲东如果回答这个问题,必然牵扯出偷内裤的事,而这事儿实在让庞劲东头疼,根本不是自己的锅却一直要背着。 于是,庞劲东缓和口气,非常小心的提出:“你能不能让我打个电话?” 卡蒂加打量了一下庞劲东,报复的爽快过去后,多少也有些心软。 此外,她觉得庞劲东已是煮熟的鸭子,就算打个电话也飞不掉:“可以,长话短说。” 卡蒂加将手机还给庞劲东,随后出去处理其他的事儿,两分钟后才回来:“我已经保证你的人身权利,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没有了!”庞劲东刚好已经打过电话,此时的表情非常淡定,倒像有成竹在胸。 卡蒂加看着庞劲东的这个样子,不明白一个电话怎么起到镇静作用,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岁数很大的警监走了进来。 卡蒂加急忙问:“领导有什么事吗?” 上司看了看庞劲东,随后冲卡蒂加使了一个眼色:“跟我出来一下。”到了外面的走廊,他吩咐卡蒂加:“里面这个人是不是叫庞劲东?” 卡蒂加点点头:“对!” “马上放人。” 卡蒂加愣住了:“为什么?” 上司反问道:“我已经问过其他人了,这家伙不存在嫌疑,除了放人还能怎样?” 卡蒂加一字一顿的回答道:“至少可以扣留他二十四个小时!” “我觉得没这个必要!”上司看了看周围,随后压低声音说:“我可以老实告诉你,副市长刚才给我打来电话,先是过问了整个案子的经过,然后批评我们办案程序有问题,接下来……就点名道姓的要求我们立即释放庞劲东,还拍着胸脯向我保证,说这个庞劲东绝对是好人。” 卡蒂加皱起了美丽的娥眉:“他一个外国人,怎么认识副市长?” “那我就不知道了,总之马上放人吧!”上司冷冷一笑:“还有,你今天晚上去抄了那个场子,本来就不太合适,你要知道那里的老板有背景的。” “可是……” “没有可是。”上司长呼了一口气:“趁着事情闹大之前,最好妥善处理好,如果引发什么后果,你就算不考虑自己,也得考虑我。” “好吧……”卡蒂加妥协了,回到房间里,很不情愿给庞劲东打开手铐:“我们研究过了,你好像确实没干坏事儿,所以释放你……” 庞劲东拍了拍手,冷冷的看了看卡蒂加,没说一句话。 接下来,庞劲东领回了自己的衣服,找了个房间换上便离开了。 庞劲东这个电话是打给史忱的,那么史忱是怎么联系上副市长的,其实这还要说回到庞劲东自己。 庞劲东要求把帝国控股的影响力发展到吉隆坡,帮助自己深入调查鬼王党,于是史忱也就照做了。 今天的帝国控股,跟庞劲东草创时可不一样,资本雄厚,影响力巨大。 这样一家企业,要到什么地方投资,可不是直接去租栋写字楼,办理个工商执照,然后就开门营业这么简单。 大企业非常善于走上层路线,决定在一个地方投资之前,一定现在这个地方的上层,给自己铺垫好各方面关系,建立足够的人脉和各种资源,最好还能要到一些招商引资政策。 只有这些客观条件具备了,一家大企业才会真正开始运营。 所以,当我们看到某家大企业,决定在什么地方投资什么项目,千万不要以为这是刚做出的决定,事实上之前已经不知道做了多久的准备工作。 庞劲东下达任务之后,史忱也没闲着,这几天就在走大马的上层路线,准备铺垫好之后再正式投资。 大马这几年的经济发展很不错,很多华夏人不知道的是,其实大马人均收入高过华夏,当然这也意味着有巨大的贫富差距。 当下大马内阁,准备再接再厉,让经济更上一个台阶。 在这里要介绍一下大马概况,总的来说,大马有十三个州和三个联邦直辖区,全国被马六甲海峡分成两部分。 位于马来半岛的一部分,被称为西马,有十一个州。 位于加里曼丹岛的一部分,被称为东马,有两个州。 西马每个州有一个苏丹,苏丹世袭,是所在州最高统治者,在这些苏丹当中产生国家最高元首。 而东马没有苏丹,所以虽然全国十一个州,却只有九个最高领导者。 事实上,东马的面积要大过西马,但西马的人口要更多,华人也大都集中在西马。 西马的经济也要更发达,同时也是大马国家发展的重点,而东马就往往被忽视。 这主要是因为东马其实跟新加坡后并入大马,新加坡后来退出,东马没有退出,但因为没有自己的苏丹,发言权自然也就很弱。 为什么要提到这些,因为涉及到后来很多事。 ! 正文 第26章 合作之前,先杀一下锐气 无论如何,西马是发展重点,吉隆坡又是重中之重,帝国控股前来投资,当地当然举双手欢迎。 借助帝国控股的庞大资本,史忱拥有不小的影响力,结果就认识了吉隆坡的副市长。 卡蒂加允许庞劲东打电话,庞劲东就是把电话打给史忱,让史忱想一下办法。 接下来的事就很简单了,史忱只是给副市长打了个电话,副市长向警局过问了一下,卡蒂加这边只能老老实实放人。 庞劲东离开警局的时候,史忱已经等在外面了。 庞劲东看见史忱的车,直接走过去,打开车门上去。 “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史忱忍不住有些好奇:“怎么你在洗浴中心被条子给抓了?” “太特么倒霉了……”庞劲东把经过大致说了一下:“本来我只是想要甩掉卡蒂加,哪里想到卡蒂加的套路这么深,竟然去扫黄!” 史忱哈哈一笑:“她该不会是对你有意思吧,才这么盯着你不放!” “不说这个了……”庞劲东摇了摇头:“你的工作怎么样?” “一切顺利。”史忱立即正色汇报道:“明天我就会放风出去,帝国控股投资吉隆坡。” 庞劲东表示满意:“很好。” “近两年,我们主营业务,开始向智能化设备发展,包括各种可穿戴设备,智能眼镜、智能手环、智能腕表之类。这一次帝国控股投资吉隆坡,就是为了开展这方面业务,准备当做一个加工生产基地,那么我们就需要就地采购各种设备,尤其是大量半导体和集成电路……”顿了一下,史忱继续说道:“临海集团原本是搞房地产的,前几年开始转型,大力发展集成电路和半导体芯片,但做的一直都没什么起色。重点是集成电路和半导体芯片,这一块正好属于我们的下游产业,可以跟我们的发展计划无缝对接,相信我们的驾临一定引起临海集团的兴趣。” 庞劲东嘉许的点了点头:“你规划的非常好。” “如果按照现在的态势发展下去,临海集团不久之后就会陷入困局,资金流出现严重问题,而如果能够拿到帝国控股的订单,那么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史忱的工作能力确实非常出色,先前庞劲东只是要求帝国控股在吉隆坡建立业务,并没有多做一个字的交代。但是,史忱却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也不用庞劲东操心,直接就给安排好了:“只要我们跟临海集团,成功建立业务关系,想要调查出什么来,就非常容易了。” “我让你在吉隆坡建立业务,要让临海集团知道帝国控股降临,我可没说一定要让我我们跟他们建立业务关系。” “啊?”史忱愣住了:“老大是什么意思?” “我当然需要利用帝国控股的影响力……”庞劲东拖着长音,欢欢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想法:“但是,我们毕竟是做生意的,不能做亏本生意,要和临海集团建立业务联系,还是要看他们的产品到底怎么样。” “老大你放心,我已经考察过了。”史忱立即回答:“临海集团的产品是过硬的,只不过吗,他们前期急躁冒进,盲目扩充产能,而本地根本消化不掉那么多产品,所以才会出现经营上的问题。我们完全可以吸收他们的产能,也就是说,跟林海集团合作,不只是有利于你查案,对我们集团的发展也有莫大帮助,可谓一举两得。” “这还差不多。”庞劲东缓缓点了一下头:“一码归一码,我可不希望因为临海集团,让我们的生意出现亏损。” “我要是没猜错,明天消息一旦放出,临海集团会立即尝试跟我联络……”史忱试探着问了一句:“老大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让他们吃一次闭门羹,搓一搓他们的锐气。” “好的。”史忱点头:“跟任何人合作之前,都要先杀一下锐气。” “还有,让临海集团派丁若雯过来谈判……”庞劲东继续吩咐道:“除丁若雯之外,临海集团派任何人过来,一概不接待。” “丁若雯这人又是谁?” “是其他企业的一个经理,最近被沈冰蓉挖了过来……”庞劲东告诉史忱:“临海集团构架庞大,人员众多,所以内部人际关系非常混乱,丁若雯一个空降兵,在其中很受欺负。” “明白了。”史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所以老大你决定帮她一下。” “丁若雯的存在,也可以帮我们转移注意力……”庞劲东进一步解释道:“虽然我们要跟临海集团做生意,可这生意也不能随随便便做,杀一下临海集团的锐气,就必须提出一些条件,让临海集团满足。但这条件也不能太苛刻,必须是临海集团力所能及范围内,否则人家真的撂挑子不干了,我们也没办法。所以,就拿丁若雯作为交换条件,这样一来,临海集团内部,肯定会怀疑丁若雯是不是跟帝国控股有什么关系,也就没有人注意到我了。” “老大高明!”史忱忙不迭的拍马屁:“你躲在暗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别人只会去盯着丁若雯。” “虽然我是利用了丁若雯,但这对她也没有坏处,只有好处。”庞劲东顿了一下,又道:“其实,我原本也没想到这个主意,只是跟丁若雯刚好吃过一顿饭,丁若雯跟我诉了一些苦,我才有这么个想法。” “林海集团内部的事儿有多复杂?” “反正很复杂。”庞劲东很感慨的说了一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其实这些都是小事儿……”史忱有些无奈:“关键是这么查下去,什么时候有结果?” “这个很难说。”庞劲东多少有了些推测:“临海集团本身不从事医疗行业,这家企业自身也不像有问题,但出售的很多芯片和集成电路却是医疗设备所用。我原本猜测,鬼王党潜伏在临海集团内部,现在看起来更可能是临海集团的客户。” ! 正文 第27章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史忱想起一件事:“苍浩不是跟你提过,临海集团拆分出去一家临海医疗,我调查过临海医疗,但没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别着急。”庞劲东意味深长的道:“我们首先需要查清楚,临海医疗跟临海集团当下是什么关系,然后顺着关系再去调查临海医疗,最后判断鬼王党到底在哪里。” 史忱点头答应:“好的。” 庞劲东跟史忱又聊了几句,就让史忱离开,自己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庞劲东准时到临海集团上班。 按照史忱的安排,今天临海这边应该会知道,帝国控股投资吉隆坡,然后做出相应反应。 然而,一直临近中午,临海集团这边没有半点消息,当然也没有任何反应,全集团上下一潭死水。 另一方面,庞劲东注意到,丁若雯在集团的日子确实不好过,集团里这些高管处处给丁若雯下绊子。 说起来,最讨厌丁若雯的,应该是康夫才对。 毕竟沈冰蓉请来丁若雯,就是为了牵制康夫。 但是,康夫这人还真不笨,多数时候没有亲自出手,而是派出张奇峰。 这个张奇峰又是什么人呢? 他也是集团高管,级别比康夫要低一点,内部已经有消息说,康夫将会成为副总裁。 如果康夫真的升职,张奇峰会直接归属康夫领导,张奇峰先行一步,直接成了康夫的嫡系。 此外,张奇峰兼管首席执行官办公室的很多工作,而庞劲东作为沈冰蓉的助理,就归属首席执行官办公室,所以张奇峰也算是庞劲东的上级。 张奇峰整治丁若雯是最来劲的,处处给丁若雯掣肘,搞得丁若雯连最基本的工作,都很难处理好。 快要午休的时候,庞劲东去茶水间泡茶,刚好丁若雯也来了。 丁若雯脸色灰暗,无精打采,看得出来,非常不顺心。 庞劲东试探着问了一句:“今天集团有什么动静吗?” “能有什么动静?”丁若雯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切如常!” “对了,我听说,咱们集团好像有医疗业务,但我从来都没有接触过。”庞劲东问这个问题,其实也没指望得到答案,毕竟丁若雯来集团时间还没有自己久。 没想到的是,丁若雯毕竟是高管,还真就知道:“你说的是临海医疗吧,早就已经卖出去了,跟临海集团本身,已经没有太大关系。” “没有太大关系,还是有关系,对吧?” “双方股权上没有交叉重叠,临海医疗没有一分一毫,是属于临海集团的。本来临海医疗,是临海集团下属企业,当年到底怎么个经过,我也搞不清楚,反正现在就是这样……”顿了一下,丁若雯继续说道:“说有关系呢,临海医疗算是临海集团的客户……” “临海集团自身不从事医疗行业,临海医疗怎么成了客户?” “咱们集团生产的很多部件,是医疗设备上所需,临海医疗当然可以是客户。”丁若雯摇了摇头:“不过,临海医疗的用量也不大,所以咱们集团的产能其实严重过剩。” “原来如此。” “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丁若雯淡淡的提出:“我毕竟是高管,知道的东西,还是多一点。” “临海医疗主做什么?” “本来临海医疗是一家医疗医药企业,后来从临海集团分出去之后,渐渐变成了一家医院……”丁若雯确实知道很多东西:“不过,这家医院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去,而是高端私人医院,收费相当高的,而且他们也掌握着很多先进技术。” 庞劲东更有兴趣了:“什么样的先进技术?” “很多身患绝症的人,在其他地方已经被宣判死刑,去了他们那里得以康复。”丁若雯冷冷一笑:“谁知道这家医院到底怎么做到的,可能掌握着什么黑科技也说不定。” 庞劲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没错。” “医疗行业,如果想要获得先进技术,就必须去做某些试验,而这些试验往往不合法。”丁若雯说到这里,神秘的压低了声音:“我怀疑临海医疗就做过很多非法试验,所以才能获得这些黑科技,如果有人深入调查这家医院,肯定会发现很多骇人听闻的内幕。不过呢,我也没什么证据,只是随口一说,这家医院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 “确实没关系。” 丁若雯狐疑的问了一句:“话说你为什么对临海医疗这么感兴趣?” 庞劲东正想着怎么回答,突然外面传来张奇峰的声音,急匆匆的宣布:“所有人,立刻,马上,去会议室开会,集团高管全都去了。” 这一声喊算是给庞劲东解围了。 所有员工们急急忙忙去了会议室,果不其然,集团里的头头脑脑都来了,包括沈冰蓉,要知道,普通会议沈冰蓉根本不参加。 康夫当然也在,看到庞劲东,恶狠狠丢来一个白眼。 “就在几分钟前,我得到一个消息,帝国控股在吉隆坡设立公司。大家应该都知道,帝国控股实力雄厚,近年转向研发生产智能可穿戴设备。而我们集团最重要的产业链,就是各种芯片和配件……”沈冰蓉开门见山告诉在座所有人:“当下景气不好,集团利润连年下滑,这一次帝国控股到来,极可能成为我们翻身的机会。眼下各方面工作都放一放,一切围绕跟帝国控股的合作,必须尽一切办法拿下单子。” 康夫接过话题说道:“吉隆坡是制造业重镇,同行业竞争非常激烈,最近两年大家日子都不好过,所以帝国控股的到来引发轰动。料想会有很多企业争抢,所以我们必须先发制人……”顿了一下,康夫补充道:“我负责跟帝国控股接洽,张奇峰你马上组建一个团队,跟着我一起去。” 张奇峰按照吩咐组建团队,包括法律和金融各方面专员,其中包括庞劲东。 其实没什么工作能让庞劲东负责,但张奇峰看庞劲东不顺眼,不想让庞劲东闲着。 史忱的效率非常高,帝国控股吉隆坡公司已经挂牌,而且消息如期散布出去,果然引起临海集团的注意。 ! 正文 第28章 想办法让庞劲东滚蛋! 史忱买了一栋写字楼,帝国控股就设在这里。 一行人到了写字楼下,直接进到大堂,只见到处锃明瓦亮,光亮如新。 其实这里闲置很久,本来已经非常破旧了,但史忱没用几天就让人收拾出来了。 临海集团组建的这个公关团队,都是集团内部比较重要的高管,包括康夫和张奇峰,但不包括沈冰蓉和丁若雯。 沈冰蓉没来的原因很简单,不过就是想拿一点架子,毕竟是整个集团最高领导。 帝国控股刚到吉隆坡,双方还没有正式接触,如果沈冰蓉直接亲自出面,未免折了临海集团的面子。 临海集团担心的是,如果刚开始就让沈冰蓉出马,双方达成合作之后,帝国控股怕是不把临海集团当回事。 所以,还不如双方各有了接触,根据帝国控股那边的态度,再决定是否由沈冰蓉出面接洽。 换句话说,临海集团是冒昧登门,事先没有任何预约,还不知道是不是能见到帝国控股的负责人,总不能让沈冰蓉在这里跟其他员工一起等着。 事实上,临海集团跟帝国控股之间,没有任何联系,沈冰蓉也不知道该怎么联系。 而且,临海集团对帝国控股的了解,也基本等于零,只知道帝国控股的老板是一个传奇人物,却不知道这个传奇人物何许人也,连姓甚名谁都不了解。 至于丁若雯为什么没能参加这个团队,则是康夫的一点小心机。 如果这一次跟帝国控股谈判失败,结果倒是正常,毕竟这种合作不是那么容易达成的,所以不算是康夫的过失。 但如果谈判顺利,那么可是大功一件,康夫想把功劳全都揽到自己身上,才不愿意让别人分享。 康夫眼下跟丁若雯是平级,两个人都在竞争上位,谁能谈下这个项目,谁就有了上位的资本。 康夫看了看周围,意味深长的提出:“这个史忱,据说是帝国控股董事长的亲信,你们谁了解?” 整个团队的人互相看了看,随后不约而同摇了摇头。 康夫非常不满:“你们要掌握各方面信息,要是什么都不知道,要你们有什么用?” 这个时候,一个身穿深蓝色职业套装和透明丝袜的女孩,随着高跟鞋踏在地上发出的好听声音,翩然走了过来:“请问几位有什么事?” 康夫大大咧咧告诉这个女孩:“我是临海集团项目经理康夫,要见你们总裁史忱。” 这个女孩长得很漂亮,气质也好,不过只是前台接待:“有名片吗?” 康夫底气十足的回了一句:“你只要告诉史忱,临海集团来人了,他就知道了。” “好吧。”前台女孩笑了笑,转身翩然离开。 大堂里有休息的地方,一行人在沙发上坐下。 张奇峰低声对康夫说了一句:“康总你刚才怕是不太礼貌。” “我怎么了?”康夫很不服气:“临海集团家大业大,还是业内老牌企业,史忱知道了肯定亲自接待。” 张奇峰轻呼了一口气:“可我们现在是跟人家恰饭……” “你懂什么,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康夫无意之中看见庞劲东,立即招呼了一声:“那谁,庞劲东是吧,过来一下。” 庞劲东走过去:“有什么吩咐?” “旁边有一家星巴克,你去给我买杯拿铁。” 庞劲东楞了一下,没动地方,这让康夫非常不满:“我跟你说话没听见吗,你以为助理是干什么的,就是打杂的,让你干什么就给我麻溜的。” 庞劲东笑了笑,转身去星巴克买了一杯拿铁,给康夫送回来。 康夫刚接到手里,立即往地上一扔,咖啡撒了一地:“怎么这么热?” “你没说要凉的还是热的。” “没说你不会问吗?”康夫重重哼了一声:“我要凉的,去,给我重新买一杯!” 整个公关部,包括张奇峰,都用嘲弄的目光看着庞劲东。 庞劲东也没说什么,只好再次去了星巴克。 张奇峰刚才的话,似乎让康夫不太高兴,张奇峰这会儿立即表现自己:“康总,你不太喜欢这个庞劲东哈,你放心,他在我手下做事,我会要他好看的。” “聪明,有前途,我看办公室主任,可以考虑你来做。”康夫满意的笑了笑:“想办法让庞劲东滚蛋!” 张奇峰急忙点头:“新总你就瞧好吧。” 庞劲东到了星巴克,等着咖啡的功夫,拿出手机给史忱打过去:“你在公司吗?” “在。”史忱回答:“刚才前台通报,临海集团来人了。” “让他们滚回去。”庞劲东直接吩咐道:“至于用什么借口,你自己看着办吧。” “不跟临海集团合作了?”史忱急忙问:“那么我开这家公司有什么意义?” “我先前不是告诉过你吗!”庞劲东交代:“告诉他们,想要谈合作,让丁若雯去。” 史忱明白了庞劲东的意思:“没问题。” 庞劲东拿着第二杯拿铁回去,康夫正在发牢骚:“史忱怎么回事,还不出来接咱们?” 说巧不巧,帝国控股的前台接待回来了,后面跟着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 康夫急忙走过去:“你好,史总。” 中年男人摇了摇头:“我不是史忱。” 康夫有些尴尬:“那么你是……” “我是史总手下工作人员。”中年男人正说着话,看到了地上的咖啡,顿时皱起眉头:“这是怎么回事,这地可是刚擦的。” “是他!”康夫急忙一指庞劲东:“不好意思,是他刚才笨手笨脚,把咖啡给弄撒了,我回去之后就教训他!” 这个中年男人只是负责传话,觉得咖啡这么洒在地上太难看,不过倒也没多想:“你又是谁?” “临海集团项目经理康夫。” “一把手是首席执行官,二把手是总裁,你一个项目经理只是三把手,而且像你这样的三把手应该有很多。”中年男人非常轻蔑的哼了一声:“临海集团最近两年效益不好,我知道你们来干什么,只要能给帝国控股供货,未来十年都可以富贵荣华。可惜啊,这么重要的合作,竟然只派三把手来谈,这是看不起我们帝国控股吗?” ! 正文 第29章 人家就是不吊我们 很明显,中年男人完全没把康夫放在眼里,更重要的是,人家还真有这个实力。 这让康夫惊出一身冷汗:“那我回去跟上级说一说,让她亲自过来谈?” “用不着。”中年男人摇了摇头:“让你们经理丁若雯过来吧。” 康夫傻住了:“可丁若雯的级别跟我一样。” 中年男人坚持道:“我们只跟丁若雯谈判。” “你们跟我谈有什么不一样吗?”康夫非常委屈:“我马上就要升任副总裁了!” 中年男人讥讽的一笑:“就算你已经升了,也只是个副的,而且只是总裁。” 康夫立即申明:“但丁若雯连副总裁都不是。” “史总这么吩咐,我就这么转达。”中年男人说着,转身就离开了:“至于丁若雯要不要来,你们临海集团看着办吧!” 中年男人离开后再也没出现,临海集团这帮人留下无趣,只好狼狈的回去了。 康夫刚一进门,就立即去找沈冰蓉汇报:“太不像话了,帝国控股的架子太大,根本不想跟我们合作。” 沈冰蓉急忙问:“他们是怎么说的?” “什么都没说就让我们回去。” “见到史忱了吗?” “没有。”康夫还是摇头:“只来了一个中年矮胖子,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就说史忱非常忙,把我们打发回来了。” 沈冰蓉非常失望:“怎么会这样……” “咱们先前跟帝国控股没有任何接触,连个电话都没有打过,那边什么情况一无所知,就这么直接找上门去,生意很难谈成。”康夫一个劲摇头:“我看还是算了吧!” “怎么能就这么算了?!”沈冰蓉站起身,非常不安的在办公室走来走去:“集团现在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现金流严重不足,同时产能又严重过剩。也就是说,我们可以生产出来大量的产品,却根本卖不出去,这种情况再持续一年半载,集团就会非常危险。” 康夫不得不承认:“集团产能确实严重过剩,当初还不如多盖几栋楼呢……” “先前集团转型,做出了很多错误决定,有点盲目冒进了……”沈冰蓉非常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可现在已经是既成事实,我们就只能接受这个事实,抱怨牢骚都没有用。” “帝国控股突然来了吉隆坡,我们先前不知道,这也是我们计划之外的,我们可以就当没有帝国控股这回事儿。” 沈冰蓉冷冷一笑:“所有破产的企业,先前都没有破产计划,可以说,没有任何人经营企业,是为了让企业破产。” 康如很尴尬:“你说的太严重了吧,集团……会破产?” “世间绝大多数事,不管好事还是坏事,都不是按照计划来的,而全都是计划之外。”沈冰蓉一字一顿的道:“我作为集团最高领导,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帝国控股不吊咱们,我也没办法呀!” “想办法再试一试!”沈冰蓉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只有拿下帝国控股,集团情况才会彻底得到扭转!” 康夫是独自来沈冰蓉办公室,没带团队其他人,也就是说,其他人不知道康夫跟沈冰蓉说了些什么。 但是,庞劲东是沈冰蓉的助手,可以进出沈冰蓉办公室。 刚好庞劲东这时给沈冰蓉送两份文件,听到了康夫的话:“帝国控股那边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吧?” 康夫有些火大:“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 沈冰蓉却却被庞劲东的话吸引了:“等一下,你当时也在场,听到什么了?” 庞劲东是这没想到,康夫回来之后竟然说帝国控股不接受合作,根本没有如实说出帝国控股的要求:“人家那边认为,这么重要的合作,派一个康总过去,未免太不重视,因为康总级别太低。” 康夫眼睛一瞪:“我的级别反正比你高!” 庞劲东权当没听到康夫的话,继续说道:“帝国控股那边提出,要想洽谈合作,必须让丁若雯过去。” “什么?”沈冰蓉有些不理解:“丁若雯的级别跟康夫一样,为什么丁若雯可以过去谈,他们却不跟康夫谈!” 庞劲东耸耸肩膀:“我不知道。” 康夫见庞劲东戳穿自己,真是恨透了庞劲东,一个劲摆手:“这里没你什么事,赶紧给我出去!” 沈冰蓉目光转向康夫:“康总,请你如实回答,帝国控股那边,到底是不是这么要求的?” “你别听庞劲东胡说!”康夫一个劲摇头:“他就是个打杂的,他知道什么?!” 沈冰蓉明显不相信康夫:“如果你这么说的话,我就把团队所有人叫过来,挨个问一下,帝国控股那边到底怎么说的。” 虽然去帝国控股谈判的团队,其中有康夫的亲信和嫡系,但也有人讨厌康夫。 如果沈冰蓉真的挨个问,肯定会问出真相,康夫这会儿不能不说实话了:“对方确实说过,让丁若雯过去谈判……我倒觉得,这是故意刁难我们,人家根本没想跟我们谈判,才提出这么一个离谱的要求,我们根本就不应该理会!” 沈冰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对方确实提出让丁若雯过去谈。” 庞劲东在旁边插了一句:“我觉得帝国控股不是无理要求……丁若雯只是我们集团经理之一,像这种经理我们还有很多,包括康总。那么问题来了,帝国控股先前跟我们没有任何接触,为什么会知道我们有一个叫丁若雯的经理?”庞劲东不需要沈冰蓉回答,继续说道:“对方不会无缘无故提出这个要求,我倒觉得应该把丁若雯派过去试一试,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康夫非常不满的质问了一句:“都是经理,不跟我谈,为什么非要丁若雯去,丁若雯有什么不一样?” “可能还真不一样。”沈冰蓉并不笨,马上猜到一种可能:“也许对方认识丁若雯,可能是同学之类的!” 康夫下意识的否定:“怎么可能?!” ! 正文 第30章 职场宫心计 “没什么不可能的。”沈冰蓉断然说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丁若雯挖过来,就是因为她在行业闯荡多年,各方面积累足够的人脉和资源。” 庞劲东倒是没想到,沈冰蓉主动找了个理由,而且还说得过去,于是急忙点头:“没错,很可能丁若雯认识那边什么人……” 康夫冲着庞劲东一瞪眼睛:“有你说话的份吗?” 沈冰蓉没对康夫说什么,而是拿起电话,给丁若雯打了过去:“马上来我办公室一趟。” 两分钟之后,丁若雯就来了,沈冰蓉非常难得的笑了:“雯雯,没让你去帝国控股那边,你该不会不开心吧?” “没有啊。”丁若雯当然知道,是康夫故意不安排自己去,免得自己到时候抢功,这就是职场宫心计:“我服从集团一切工作安排。” “那么好,我有个问题要问你……”沈冰蓉微微一皱眉头:“帝国控股那边有你什么朋友吗?” “没有。”丁若雯想都不想就回答:“我也是刚知道帝国控股投资吉隆坡的。” 丁若雯回答的同时,目光无意间对上庞劲东。 庞劲东就站在旁边,立即冲着丁若雯微微摇了摇头,使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色。 丁若雯顿时意识到,集团派出的团队去帝国控股,肯定是遇到什么事了,但她实在猜不到到底是什么事。 沈冰蓉显得非常失望:“你没有朋友在那边,这么说你也不认识史忱了?” 丁若雯实话实说:“确实不认识。” 这个时候,庞劲东适时插了一句:“但帝国控股那边,主动提出来要跟你谈判,也就是说,咱们集团要派你当代表,人家才肯商谈合作事宜。” “啊?”丁若雯顿时就愣住了,下意识的以为庞劲东在开玩笑,可眼下气氛这么严肃,庞劲东不该开玩笑。 “没错。”沈冰蓉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那边确实是这么说的。” 丁若雯想破头也想不通,为什么帝国控股那边点名要自己,不过她可是混迹职场多年的人精,早就练就高深的城府,立即不动声色的道:“这可能也没什么奇怪的。” 沈冰蓉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能?” “我在本地商界有很多朋友,近期大家跳槽非常频繁,我刷一下朋友圈,经常可以看到有人换了工作岗位……”丁若雯淡淡然的道:“帝国控股初来乍到,既然要在本地投资做生意,当然要在本地招募一批骨干力量,可能我的哪个朋友刚好被招去了。我最近太忙,也没怎么刷朋友圈,我回头找找看,没准有线索。” 沈冰蓉觉得这个解释完全站得住脚:“你的朋友去了帝国控股,向史忱推荐了你,于是史忱点名要求你去谈判。” “可能是这样吧。”丁若雯云淡风轻的回答:“朋友多还是有好处的,这会儿就派上用场了。” “我高薪把你挖过来,很重要一个原因,就是你的人脉够广。”沈冰蓉非常高兴:“这样吧,由你组建一个团队,再去一趟帝国控股,看能不能跟那边达成合作。你对这个团队可以全权领导,如果这笔生意可以谈成,我不但给你加薪,还可以给你提职。” 丁若雯当然非常高兴:“我一定不负所托。” “你要不要先跟朋友联系一下,约一个时间?”沈冰蓉提出:“今天康总去帝国控股有点草率,等你去就正式一点!” “没问题。”丁若雯点头:“没有其他事,我先出去了。” “好。”沈冰蓉急忙点头:“有任何问题及时找我。” 丁若雯出去了,康夫自觉留下来没意思,也告辞离开。 沈冰蓉没让庞劲东马上走,而是交代了一大堆工作,这才把庞劲东打发出去。 庞劲东出去把工作全都处理好,一转眼过去了两个小时,一时间再没其他什么事儿,打算去茶水间喝杯咖啡抽根烟。 刚好,庞劲东在茶水间又碰到丁若雯,正站在那里刷手机。 丁若雯听到有人进来,抬头一看是庞劲东,急忙又看了看周围。 这会儿茶水间没有第三个人,丁若雯这才放心:“你今天跟康夫一起去的帝国控股对吧?”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庞劲东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帝国控股那边确实提出,让你过去谈判。” “这就奇怪了。”丁若雯一个劲摇头:“我刚才发了一个朋友圈,问谁最近跳槽去了帝国控股,没有一个回复的。然后我又翻出前几天的朋友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也没发现有谁跳槽过去,看起来帝国控股那边根本就没我的朋友。” 庞劲东有点好笑,到底为什么帝国控股点名丁若雯,沈冰蓉找到了自己的解释,丁若雯顺着沈冰蓉也有自己的推测。 这两个女人不可谓之不聪明,只可惜距离真相都太远了。 “其实我觉得吧,你也没必要搞清楚,为什么人家点名让你去。”庞劲东缓缓摇了摇头:“你只需要把握这个机会,把生意谈成就行了。” “我不搞清楚不行呀。”丁若雯很认真的道:“我得知道为什么人家要找我,我才能设计方案决定怎么谈判。” 庞劲东觉得确实应该给丁若雯合理的解释,于是编了一个理由:“可能帝国控股那边只是随口一说。” 丁若雯愣住了:“随口一说?” “帝国控股是什么企业?”庞劲东不需要丁若雯回答,直接给出答案:“这家企业的资本实力非常雄厚,跨足多个行业领域,我相信投资吉隆坡之前应该是做过诸多考量的,包括充分了解本地各方面情况。这样一家企业不会贸然投资,自己到了吉隆坡之后会引起怎样的反应,应该也有过充分预料,换句话说,帝国控股那边已经猜到了,临海集团肯定会找上门去。” “有道理。”丁若雯赞同的点了点头:“整个吉隆坡,能给帝国控股供货的企业非常多,帝国控股很可能已经梳理过一番,找出哪些企业最有实力,而这些企业又会做出什么反应,进一步的还会去了解这些企业的情况。” ! 正文 第31章 你要相信老祖宗的封建迷信 “也就是说,帝国控股可能非常了解临海集团的实际情况,包括内部人员组成情况……”庞劲东拖着长音,缓缓说道:“我觉得他们可能不喜欢康夫。” 丁若雯急忙看了看周围,再次确定没有其他人,这才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喜欢康夫的人也不多。” “大家都不喜欢康夫。”庞劲东理所当然的道:“我相信帝国控股那边同样也不喜欢。” “然后史忱就把康夫打发走了?” “看起来是这样。”庞劲东把先前的经过说了一遍,装模作样的分析道:“我推测帝国控股应该是想跟临海集团合作的,只是不想跟康夫合作,既然把康夫打发走了,就要让临海集团派其他人过来。” “林海集团的经理有好多。”丁若雯一摊双手:“为什么选择我呢?” “因为你刚来。”庞劲东只能继续编谎:“临海集团内部关系非常复杂,这些经理各有山头派系,如果让他们去参与谈判,难免会被其他不相干的因素羁绊。反倒是你,刚来临海集团工作,没有什么历史包袱,底子也非常干净,跟你谈判就比较容易。” “你说的这些倒是站得住脚,可我还是不明白……”丁若雯缓缓摇了摇头:“为什么帝国控股没提出跟沈总见面?” 庞劲东反问:“跟沈冰蓉谈判有什么意义吗?” “她可是集团最高领导。” 庞劲东轻蔑的一笑:“只是名义上的。” 丁若雯一愣:“你……什么意思?” “虽然沈冰蓉是首席执行官,但实际权力受到集团股东制约……”庞劲东虽然来了没几天,但仔细观察下来,发现了集团很多内幕:“任何重大决定,沈冰蓉必须征求集团股东的意见,这帮原来躲在幕后操纵风云,沈冰蓉只是摆在台面上的傀儡。” “你说沈总是傀儡有点过了,不过……”丁若雯很无奈的承认了:“沈总不得不看股东脸色行事。” “比如康夫,我能看出来,沈冰蓉一点不待见他,但为什么不能换掉?”庞劲东冷冷一笑:“原因很简单,康夫正是股东之子,沈冰蓉要是敢不把股东当回事,第一个搞掉的人就是康夫。正因为搞不掉康夫,沈冰蓉才把你挖过来,就是起个制衡作用。”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丁若雯长叹了一口气:“好吧,我实话说了吧,我很清楚自己来临海集团是干什么的,沈总私底下有交代,就是要让我盯住康夫。” “我早看出来了。” “其实,沈总想给我安排的职位是副总裁……”丁若雯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我在原来的企业就是经理,到了临海集团薪水已经翻了一番,如果再提职的话,那帮股东肯定不答应,所以就只能让我继续当经理。” “又是股东们在作怪。” “不过,这一次如果我能坦诚帝国控股的项目,副总裁肯定就没问题了。”丁若雯微微皱起眉头:“问题是我怎么跟临海集团那边联系呢?” “不用联系,下周一,你直接过去就行。”今天已经是周四,庞劲东记得史忱说过,本周接下来的三天都非常忙,可能不在帝国控股那边,所以庞劲东没让丁若雯马上过去。 “直接过去?” “对啊。”庞劲东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帝国控股初来乍到,史忱应该天天坐在办公室,等着别人找上门来谈生意。像帝国控股这种企业,不需要主动出去找客户,等着客户上门就行了。” “你这么说倒也对,可为什么不是今天或者明天,要等到周一?” “周一是黄道吉日。” “啊?”丁若雯有点吃惊:“你还会看黄历?” “当然,黄历很灵验的,你要相信老祖宗的封建迷信……不对,我的意思是说,要相信祖传文化瑰宝。”庞劲东一本正经的解释道:“虽然说我们是在国外,又虽然说你已经加入外籍,但我们仍然是炎黄子孙。” 大马这边的华人,对黄历这类事物还真就非常相信,丁若雯以为庞劲东确实看过黄历:“好!那我信你!” “信我就对了。”庞劲东顺口胡扯,其实根本不信黄历:“周一直接去帝国控股,我保证你马到功成。” “对了,我得谢谢你,沈总叫我去办公室,我完全不知道是什么事。多亏你给我使了个眼色,我才多少猜到……”丁若雯很认真的提出:“不如你跟我一起去帝国控股吧!” “我?”庞劲东摇了摇头:“我只是一个助理,哪有资格参与这种商务谈判?!” “你今天不是也去了吗。”丁若雯提出:“既然你已经去过,肯定了解帝国控股的情况,正好可以给我当个参谋。” “那么你得跟沈冰蓉提出来。” “没问题。”丁若雯点了点头:“我会去找沈总谈一下。” 丁若雯说到做到,马上离开茶水间,回到沈冰蓉办公室:“既然我全权领导谈判团队,我能不能管你借一个人?” “可以啊。”沈冰蓉点头同意:“你想借谁?” “庞劲东?” “为什么是他?”沈冰蓉很不理解:“他只是一个普通助理,既没有什么级别,也没有什么专业技能,能给你派上什么用场?” “庞劲东今天已经去过帝国控股,比较熟悉那边的情况。” “今天跟着康夫去帝国控股的人挺多,你为什么不选择个业务精英?” “因为我不知道哪些人跟康夫有关系。”丁若雯不无忧虑的道:“我跟帝国控股谈判,不希望受到任何外界干扰,如果我选了某个业务精英,偏偏这一位又是康夫的嫡系,很难说是不是会暗中搞点小动作。” “没错,这次谈判不能再让康夫的人参与……”沈冰蓉非常无奈的长呼了一口气:“其实,今天的谈判我就不想让康夫去,万没想到还没等我做决定,康夫竟然主动请缨揽到自己身上,我在公开场合又不好驳了他的面子,就只能默认了。” ! 正文 第32章 火速升迁 丁若雯顺势提出:“庞劲东刚来集团没几天,跟各个山头派系都没关系,可以说非常干净,我把庞劲东带在身边也比较放心。” “行。”沈冰蓉觉得没有理由不答应:“那么庞劲东就暂时归你领导吧。” “谢谢沈总。” “是我应该谢谢你。”沈冰蓉意味深长的长呼了一口气:“只要你能把这一单生意谈成,我就有足够的理由,提拔你当副总裁了。” “好。”丁若雯很高兴:“那么我现在去准备一下。” 说来也巧,丁若雯离开沈冰蓉办公室,没过多一会儿又碰见庞劲东。 丁若雯看了看周围无人,然后低声告诉庞劲东:“我跟沈总说过了,让你加入我的团队。” 庞劲东淡淡然应了一声:“好。” “你……没什么表示?” 庞劲东反问:“我应该有什么表示?” “你隶属于首席执行官办公室,虽然办公室为首席执行官沈总工作,但沈总不直接管理办公室,而是由张奇峰兼管。”顿了一下,丁若雯又道:“也就是说,其实你算是张奇峰的手下,而张奇峰是康夫的亲信。你以为我不知道,先前有一次开会,你公开把康夫给怼了。虽然康夫当时没说过你,但这个人小肚鸡肠,必然对你怀恨在心,张奇峰肯定帮着康夫整治你。” “这我知道。” “你只是普通员工,没有级别,斗不过这些高管。”丁若雯轻呼了一口气:“所以,我让你暂时加入我的团队,免得受欺负,我觉得你应该挺高兴的。” 庞劲东觉得丁若雯这人挺不错:“那我倒要谢谢你了。” “等我在集团根基扎稳,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你调到我手下。刚才沈总已经向我保证,只要我能把这一单生意谈成,那么就委任我做副总裁……”丁若雯顿了一下,很无奈的补充:“不过现在时机还不成熟。” 庞劲东笑了笑:“加油吧。” 很显然,丁若雯把庞劲东当做普通打工仔,她好像看庞劲东挺顺眼,所以打算关照一下。 不过,庞劲东到临海集团只是为了查案,其实根本不在意待遇和级别,张奇峰和康夫肯定会处处针对庞劲东,但庞劲东根本就不在乎。 无论如何,丁若雯的这一番话,让庞劲东觉得这个女人不错,也挺希望她能提职。 然而,第二天一大早晨,大家才刚刚上班,集团就正式发布一条人事任免。 康如即日起正式担任副总裁。 在这里必须说一下集团的权力架构,丁若雯是首席执行官兼任董事长,毫无疑问级别最高。 丁若雯掌握全集团最多的股权,所以才能当上董事长,此外集团还有另外一些股东,其中包括康夫的父亲。 这些股东情况不一,有的不在集团担任任何职务,甚至人都不在大马,也不管集团业务,每年只是安心享受股权分红。 还有的股东,则在集团担任职务,包括集团现任总裁肖云昌,和常务副总裁徐贵君,他们两个都是股东。 总裁是集团二把手,肖云昌算是集团创业元老,年事已高,最近两年,其实已经不怎么管事。 在总裁之下,职位最高的就是常务副总裁,不过徐贵君这人没什么存在感,重大决定全部由沈冰蓉掌控,不重要的决定则掌握在各个经理手里,他夹在中间没什么能决定的。 集团目前只有一正一副这么两个总裁,大企业的总裁非常多,原本临海集团也有好几个,但在集团先前转型期间,这些总裁纷纷离职了。 至于为什么离职,有的人纯粹是找到更好的工作机会,有的人是在人事斗争中落败,还有的人则是不看好集团未来的发展。 第三种离职的人,应该说还是很聪明的,临海集团自从转型之后,经营情况确实每况愈下。 只有两个总裁,没办法承担这么大的集团管理,所以时不常就有风声传出,集团要提拔新的副总裁。 可每次这种风声传出之后,很快又销声匿迹了,久而久之就没人当回事。 万没想到,这就像狼来了一样,喊了许久之后,这一次狼真的来了。 在总裁之下,级别最高的是经理,主要分为两种,一种是管理具体某个部门,比如丁若雯来了之后掌管运营部。 另外一种是项目经理,主管某项工作或者某个项目,康夫就是。 由于康夫是股东之子,再加上集团内部嫡系众多,因此担任副总裁呼声最高。 沈冰蓉不太想提升康夫,才高薪挖来丁若雯予以制衡,只要丁若雯把帝国控股的项目谈成了,就可以理所当然升任副总裁。 帝国控股的项目肯定能谈成,这事儿完全是庞劲东能决定的,万没想到的是,竟然在丁若雯出发去帝国控股之前,康夫火速升迁,还是沈冰蓉亲自签发的人事委任。 庞劲东低头处理工作,张明伟从旁边走过去,低声问了一句:“听说康夫升官了吗?” 这会儿办公室没有其他人,只有庞劲东和张明伟,于是庞劲东问了一句:“如果沈总想要提拔康夫,完全可以早点下达委任,怎么说巧不巧,赶在这个时候?” 张明伟非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沈总是被逼的没办法。” “睡逼沈总?”庞劲东马上明白了:“难道是股东?” “不是股东,而是股东们。”张明伟看了看周围,低声告诉庞劲东:“帝国控股点名要丁若雯过去谈判,用脚趾头也能想到,那边肯定有人跟丁若雯是朋友,丁若雯要是把生意给谈成了,集团肯定要好好犒劳。康夫肯定是感受到了危机,我听说他联合了几个股东,共同给沈冰蓉施加压力,借口说集团现在需要副总裁,要求尽快提拔康夫。” “这些股东还真听康复的话。” “当然了,集团的股东都是当年跟着康夫他爸一起创业的,人家全都是自己人……”张明伟的信息比较灵通:“人家的理由非常充分,集团大权必须掌握在股东手里,不能交给外人。” ! 正文 第33章 都怪令堂昨夜太给力 庞劲东意味深长的一笑:“看起来丁若雯被摆了一道。” 事实上,康夫不但摆了丁若雯一道,还摆了庞劲东一道。 临近中午,又发布了一条人事任免,即日起张奇峰正式担任首席执行官办公室主任。 张奇峰先前兼管办公室部分工作,但没有正式委任,也没有个明确的职务,而这一道通知真正明确了张奇峰的地位。 从此张奇峰正式成为庞劲东的上级。 张奇峰第一时间跑到庞劲东这里,皮笑肉不笑的问了一句:“忙呢?” 庞劲东点了点头:“是啊。” “看你这无精打采的样子,真不像是在忙工作……”张奇峰讥讽的道:“庞劲东啊,你怎么跟睡不醒似的,你明明没什么工作,怎么累成这样?” 庞劲东低声嘀咕了一句:“都怪令堂昨夜太给力。” 张奇峰没听清:“你说什么?” 庞劲东同样皮笑肉不笑的回答:“我说我天生就这样。” “以后在我手下可不能这样了。”张奇峰的笑容变得有些阴险起来:“我这个人对工作要求还是很高的。” “知道了。” “别让我不满意!”张奇峰指了指庞劲东的鼻子:“否则我会让你很难受!” 张奇峰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刚好庞劲东的手机响了,是丁若雯发来一条微信:“张奇峰当上办公室主任了?” “他刚从我这走。”庞劲东告诉丁若雯:“看起来他准备好给我找麻烦了!” “见鬼!怎么会这样!” “你那边怎么样?” “我正准备去沈总办公室,是沈总让我去谈一下。”丁若雯的文字当中透着一股无奈:“真没想到康夫下手这么快。” 庞劲东同样有些无奈的承认:“我们有些轻视这个对手了。” “没错。”丁若雯表示赞同:“康夫张嘴闭嘴在英伦留学过,有名企工作经验,我原本以为是个二货,没想到这个二货还真有两下子,不过说到底也就是拼爹。如果他爹不是股东,他算个屁啊,我能挤兑死他。” 庞劲东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现在你也可以挤兑死他。” “先不跟你说了……”丁若雯发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我要去沈总办公室了。” 庞劲东退出丁若雯的对话,马上给史忱发过去一条:“给我办件事,临海集团的张奇峰,你给我调查一下。” 史忱急忙问:“调查什么?家世背景吗?” “这些没用。”庞劲东回答:“我要知道这个人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儿。” “没问题。”史忱满口答应:“今天我就能给你消息。” 史忱的办事效率非常高,只是一个多小时之后,就给庞劲东发过来一条:“这人是GAY。” 庞劲东其实对基友群体无所谓,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哪怕是性取向不同于常人,只要别影响自己就行。 但是,大马这里的社会氛围非常保守,对这种行为接受程度不高。 事实上,这种人其实还是非常多的,只不过都潜藏在地下,绝对不敢出柜。 如果某个人让别人知道,自己有这种取向,基本上事业就要画上句号。 就算是同道中人,为了证明自己不一样,也会保持距离。 “好。我知道了。”庞劲东对史忱的工作非常满意:“继续给我调查张奇峰的日常生活行踪。” 史忱毫不犹豫的答应:“放心。” 同一时间里。 丁若雯已经到了沈冰蓉办公室,沈冰蓉见面之后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 丁若雯很轻松的笑了笑:“为什么道歉?” “本来集团提报副总裁,你是第一人选,只可惜……”沈冰蓉非常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康夫觉察到了我的真实计划,联合几个股东对我施压,要求提拔他做副总裁。” 丁若雯笑了笑,没说话。 “我一直不喜欢康夫,没想到他比我想象的要聪明,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所以先下手为强。” “我觉得你太露痕迹了。” “怎么讲?” “我现在回想了一下,觉得你把自己的意图,暴露的太明显。”丁若雯意味深长的分析道:“你把我挖来临海集团,还给我加了双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就是为了牵制康夫,那么必然会引起康夫的警觉。” 沈冰蓉也是聪明人,听到这话顿时明白了:“也就是说,我不该高调的把你挖过来,而是应该悄悄地跳槽过来,就像是聘用了一个普通的职业经理人。” 丁若雯就是这个意思:“集团经常有高管离职,也经常有职业经理人加入,我本来就只是职业经理人。可你给我的待遇太好,为什么你对我格外重视,别人肯定会猜到什么的。”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沈冰蓉长呼了一口气:“不过,集团又不是只需要一个副总裁,你还是有机会的。” 丁若雯明白沈冰蓉想说什么:“我必须把帝国控股搞定。” “对。”沈冰蓉打了一个响指:“只要你能谈妥帝国控股,没任何人有任何理由,可以阻拦你升职。” 再说庞劲东这边。 史忱工作依然高效,很快打听到,今天晚上张奇峰要跟基友约会,地点在一家高级酒店。 史忱提出:“大马这边非常忌讳搞基这事儿,如果我们拿到实锤,张奇峰就完蛋了。” “我就是这么想。”庞劲东马上部署了一下:“你带一个手下,晚上跟我一起过去,我们抓张奇峰一个现行。” “你、我,再带一个手下,就三个人?” “其实我一个人就够了,对付这种战五渣还需要太多手下吗,未免太给他们面子了。”摇了摇头,庞劲东又道:“只是我不想单独跟他打交道,总要有一个人帮我干活,事实上我跟他连话都不想说。” “你该不会不想让张奇峰认出来你吧?” “我就是这么想的。”庞劲东冷冷一笑:“最好咱们都别被认出来。” “我明白了。” 史忱打听到了张奇峰在哪开房,当天晚上带上一个叫吴雨峰的手下,跟庞劲东会合。 因为庞劲东不想被认出来,所以三个人全都戴了头套,只把眼睛和鼻子露在外面。 ! 正文 第34章 走!跟哥干坏事去! 对付一个张奇峰只是小事,史忱根本不需要亲自出马,交给手下就行。 酒店一楼大堂装修得富丽堂皇,人来人往,在这里当然不能带头套,庞劲东带着史忱和吴雨峰穿着便装,信步走进去。 庞劲东原本打算到房间门口再戴上头套,却在一楼大堂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苍浩?” 正是苍浩,上一次在酒吧见了一面,这个小伙子给庞劲东留下很深印象。 庞劲东还让史忱去调查苍浩的底细,不过在那之后,两个人并没见过面。 苍浩穿着一身清洁工的衣服,正在打到卫生,听到庞劲东的声音,转回身来很惊讶:“怎么是你?” 庞劲东走过去:“你怎么在这?”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到处打零工啊……”苍浩眼珠转了转:“你来干什么?” “办事。” “办什么事儿?” “你问的太多了。” 苍浩狡猾的一笑:“肯定不是办好事。” “为什么这么说?” “他们两个人是跟你一起来的。”苍浩指了指史忱和吴雨峰:“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一般都是带女孩子来这开房,你带两个男人过来开房几个意思,三人行?” 庞劲东急忙摇头:“我可没这嗜好。” “所以你肯定不是干好事。”苍浩摇头晃脑:“你带两个男人来这,肯定是要对什么人下黑手。” 庞劲东笑了笑:“你有没有兴趣见识一下?” 苍浩急忙点头:“有啊。” “好。”庞劲东坦然道:“走!跟哥干坏事去!” 史忱急忙走过去来劝道:“老大,这不合适吧?” 史忱的担心是有道理的,毕竟庞劲东跟苍浩不熟悉,带上一个不熟悉的人,实在不方便。 可庞劲东却非常放心:“没关系。”顿了一下,庞劲东吩咐:“给他一个头套。” 史忱只好递过一个头套给苍浩:“别露出来,更别在这戴。” 苍浩颇有些兴奋:“我知道。” 庞劲东看了看周围:“你这会儿不用工作吗?” “不用。”苍浩摇头:“正好我准备交班了。” “那就好。”庞劲东吩咐:“带我去708房。” 苍浩非常兴奋:“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到了你就知道了。”庞劲东叮嘱:“记住,到时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多听多看少说。” 史忱跟着补充了一句:“今天晚上的事儿不要告诉任何人。” “我知道。”苍浩急忙点头:“不过,楼层有监控,你们打算怎么办,总不能让终端那里看着你们干什么吧。” 史忱冲着吴雨峰使了一个眼色,吴雨峰转身离开,几分钟之后就回来了,手里牵着几个氢气球。 就像苍浩说的一样,这家酒店都是男女一起过来开房,所以附近会有一些小商贩兜售各种东西,从鲜花到情趣用品都有,也有装饰和派对用的氢气球。 苍浩看到之后就明白了:“好主意呀!用气球挡住摄像头!” 庞劲东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别出声,跟我们走。” 史忱冷冷的说了一句:“如果今晚出了什么状况,你的工作可就保不住了。” “无所谓。”苍浩满不在乎的道:“我就是一打零工的,不在这干,去其他地方也一样。” 庞劲东满意的点了点头:“你想的开就好。” 苍浩带着庞劲东等人,从电梯直接到了七楼。 这种酒店的楼层监控,布置方式基本差不多,都是在走廊尽头。 吴雨峰最先下了电梯,走到摄像头下面,一撒手放开氢气球,正好挡住了摄像头。 这样一来,从监控终端那里,根本看不到走廊发生了什么。 监控终端经常形同虚设,或者是干脆没人值守,或者值守人员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根本就没看屏幕。 就算终端那边发现摄像头被挡住,派人上来清理氢气球,也没关系。 因为中间怎么说也要十几分钟,对庞劲东来说已经足够用了。 吴雨峰708门前,拿出一个电子装置,摆弄了几下,只听房门发出“咔嚓”一声轻响。 这里的房门都是用电子锁,这种内部门锁安全等级比较低,吴雨峰使用的是破解装置,很容易就把锁打开了。 吴雨峰是史忱精挑出来的手下,做事非常得力,而且具备多种技能。 房门敞开之后,吴雨峰戴上头套,箭步冲了进去。 史忱的情报非常准确,今天晚上张奇峰还真是跟情人出来约会了,而且庞劲东到达的时间也非常凑巧,两个人刚刚温存过,正抱在一起说悄悄话。 他们两个根本没料到有人冲进来,张奇峰惊呼了一声:“谁……” 刚说出这么一个子,吴雨峰一记勾拳打过去,正中张奇峰的太阳穴,张奇峰眼睛一翻就昏死了。 张奇峰的那个情人,明明是个男人,说话却特别娘,连喊声都是如此:“救命呀……” 吴雨峰又是一拳打在太阳穴上,结果这个情人也马上昏死过去。 因为这个情人让吴雨峰非常恶心,下手不免重了一些,结果情人受伤比张奇峰更重。 两个人直到昏过去,仍然保持着刚才亲密的姿势。 庞劲东让苍浩和史忱戴上头套,然后三个人这才进了房间。 庞劲东拿出手机,一连拍了好几十张照片。 苍浩看到这个场景,马上就问:“你……这是要敲诈勒索?” “对啊。”庞劲东笑着点了点头:“害怕不?” 苍浩哈哈一笑:“这有什么可怕的?!” 史忱很奇怪的看着苍浩:“就算不害怕,你兴奋什么?” “有意思呀。”苍浩很认真的解释道:“我的生活呀,实在太平淡了,人生不应该这么枯燥,我就想找点刺激的事儿!” 庞劲东走过去,见张奇峰还昏迷着,抬起手来“啪啪”抽十几个大耳光。 这一顿耳光还真有效果,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嘶喊,张奇峰顶着一张红肿的猪头脸,终于醒了过来。 张奇峰的脑袋摇晃着,目光无神,用力揉了揉眼睛,愣怔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情景。 倏地,他“嗷”的一声惨叫,噌地从床上跳了起来,旋即又裹着被子缩了回去:“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 正文 第35章 这就是敲诈勒索,你能怎么样? 庞劲东一声冷笑:“你还是先问问自己作了些什么吧!” “我……我做什么了?” “你说你做了什么?”庞劲东冷冷一笑:“你应该知道,大马这边民风非常保守,你跟旁边这个小帅哥的照片,万一流传出去,后果会怎样?” 张奇峰当然知道后果很严重:“你们……这是栽赃陷害?” “你说是栽赃陷害?难道你不认识他?是我们安排的仙人跳?”庞劲东指了指那个当情人的小帅哥:“要不要我把他叫醒,你们两个对质一下?” “别……”张奇峰吞了口唾沫,紧张地问道:“哥们,直接说吧,你什么意思?” “我拿住了你的短处。”庞劲东冷冷一笑:“我给你拍了一些写真,如果放到网上去,几个小时你就成网红了。” 张奇峰舌头一个劲打结,脑子里更是乱成了一团麻:“我……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庞劲东嘿嘿一笑:“想好好说也可以,你得拿出个态度来。” 张奇峰身体颤颤微微:“你想要什么态度?” 虽然庞劲东叮嘱苍浩不要多说话,可苍浩还是说了一句:“你好好想一想,为什么我们找上你?” 不过,张奇峰毕竟见多识广,很快发现事情不太对劲,脸色冷了下来:“这是敲诈勒索!” 苍浩满不在乎的嘿嘿一笑,对张奇峰说了一句:“这就是敲诈勒索,你能怎么样?” 张奇峰冷冷一笑:“是吗!你们承认就好!”张奇峰说着话,摸索着要把手机拿过来:“我要报警!” 苍浩急忙冲过去,要把手机抢过来,庞劲东却把苍浩拦住了:“没关系,让他报警好了。” 苍浩不理解:“你不怕?” “我们只是敲诈勒索,又不是抢劫杀人。”庞劲东摇了摇头:“就算这会儿不让他报警,等一会儿我们走了,他也会报警。” “也对。”苍浩点了点头,转而告诉张奇峰:“你的照片,我们已经上传云盘,随时可以发布出去,就算你报警,也无法阻止这些照片流传。” 张奇峰听到这话,手一哆嗦,不敢再拿起手机了。 庞劲东一声冷笑:“女人你是玩够了,现在开始玩男人了!” 张奇峰长呼了一口气:“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你见过的场面多,经历的事情多……”庞劲东一摊双手:“现在该怎么办,你自己拿主意,我们听你的。” 很显然,张奇峰没认出来庞劲东,庞劲东又是一声冷笑:“不管你想怎么处理,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你自己考虑清楚后果。” 这句话正中了要害,张奇峰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话来。 不过,张奇峰心里倒有了推测,没准自己在外面得罪人太多,不知道哪个混蛋想设计自己。 虽然张奇峰一直努力保密,不敢让别人知道发现的取向,但多少还是有些人知道,于是有心人就利用设计了这么一个局。 想到这里,张奇峰一个寒战,长叹了一口气,苦笑提出:“张某人,栽了,让你们设计了!” 庞劲东笑着问道:“我们为啥设计你呢?” 张奇峰想也不想,脱口说道:“当然为了钱。” 张奇峰还真是掉到钱眼里了,不管什么事情都联系到钱,不过这一次他还真联系对了。 庞劲东要的就是钱,也没想真把张奇峰怎么样,就是要让张奇峰出点血,不过庞劲东不能承认这一点:“你以为我们缺钱吗,这点钱我们还是有的!” “那么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啊……”张奇峰哭丧着脸,差点就要跪下来了:“求求你们了,千万别把照片发出去!” 庞劲东努了一下嘴:“先把衣服穿上再说!” 张奇峰匆匆忙忙穿好衣服,嘴里连声道:“你们说该怎么办吧……我实在没注意了,只能拿钱摆平,只要你们别把照片传出去,多少钱都可以……” 庞劲东一副漫不经心样子问张奇峰:“不知你肯掏多少?” “一口价,一百万。” “艹!”庞劲东骂了一声:“你这是特么打发要饭的呢!” “那……你要多少?” 庞劲东想也不想,脱口而出:“五百万。” “华夏元?” “不。”庞劲东摇头:“林吉特。” 大马货币成为林吉特,通常也称为马币,跟华夏元比例是1:左右。 也就是说,五百马币等于华夏元八百多万,苍浩听到这数字打了个寒颤,觉得庞劲东太敢要价了。 如果张奇峰掏不出来,当场拒绝并且要求报警,那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大家全得倒霉。 没想到的是,张奇峰当场拍板:“好!就这么定!” “你怎么支付?”庞劲东似笑非笑的道:“我们不支持支付宝!” 张奇峰眼珠转了转:“回头我差人把钱送到你府上!” “免了吧。”庞劲东摆摆手:“我不是信不着你,而是信不着这个社会,万一你差出去的人携款潜逃怎么办!” “我开支票。”张奇峰一咬牙,从口袋里拿出支票簿,刷刷开了一张:“我有两个要求,一、今天的事情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了;二、关于照片吗……” 庞劲东把相机里的存储卡扔给张奇峰,又一伸手:“拿来吧!” 张奇峰犹豫了许久,这才颤抖着手把支票交了出来:“咱们就此别过。” “等等。”庞劲东拦住张奇峰,把支票交给了苍浩:“去银行,立即转账。” 苍浩急忙问:“转什么账户里?” 庞劲东反问:“你有没有假身份开的账户?” “有。” “那就转你自己账户里。” 苍浩点头:“好。” 史忱觉得这么安排不妥,庞劲东没把钱放到自己账户,而是要利用苍浩的账户,万一苍浩携款潜逃怎么办。 史忱认为大家对苍浩其人不是很了解,不能这么放心大胆交派这么重要的事,可是他想要出口劝阻庞劲东,想到张奇峰就在现场,只能把话咽回去。 张奇峰不知道这些人是哪来的,万一被张奇峰发现,其实大家只是临时拼凑的团伙,只怕事情就要有变。 然而,苍浩并没有携款潜逃,半个小时后回来,已经把钱转好了。 ! 正文 第36章 我滴妈呀!这是要发呀! 既然支票没跳票,庞劲东就放心了:“好吧,张总,合作愉快。” 张奇峰差点哭了出来:“这算什么合作啊?!” 庞劲东没再说什么,径自向房门走去,张奇峰突然喊了一声:“等等。” 庞劲东回过头来:“什么?” “你……怎么称呼?” “咱们江湖偶遇,以后也没什么机会见面,我不像你那样是企业高管,所以我的名字也不重要。” 张奇峰微微皱起眉头:“可我总觉得你的声音很熟,好像在哪见过你。” 庞劲东冷冷一笑:“我们要是见过的话,对你也没有好处。” “可是……你怎么管我叫张总?”张奇峰质疑:“你明明知道我是什么人!“ “废话!”庞劲东不耐烦的道:“如果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我为什么会盯上你?!” 庞劲东带着三个人快步离开,片刻没敢耽误,离开套房之后,直接就摘了头套。 虽然这是一家高档酒店,但工作人员的效率非常低,吴雨峰的气球还在远处,牢牢地挡着摄像头。 这样一来,没人能看到庞劲东等人离开,于是几个人迅速进了电梯,直接到了一楼大堂。 庞劲东倒是没着急离开,在大堂找了个休息的沙发,坐下来之后告诉苍浩:“这笔钱归你了。” 苍浩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给你了。”庞劲东打了一个响指:“为什么我要问你,有没有假身份开的账户,因为让把张奇峰钱汇入进去之后,假身份账户不容易追查。正相反,如果是真身份开设的账户,张奇峰事后追查起来,很容易找到你。” 史忱已经猜到了,庞劲东会把这笔钱给苍浩,于是说了一句:“张奇峰不会咽下这口气,肯定不能善罢甘休,接下来你可要当心了,别被张奇峰给找到!” 苍浩还是不明白“可为什么把这笔钱给我?” 庞劲东神秘兮兮的一笑:“奖励!” 苍浩依然不懂:“依然不懂?” “我让你出去,把支票存进账户,而且还是你的账户。其实你面临一个选择,就是携款潜逃……”庞劲东一字一顿的告诉苍浩:“但你没这么做,而是老老实实存好,然后回来告诉我,这让我很满意。” 苍浩终于明白了:“你这是奖励我的信用值。” “没错。”庞劲东点了点头:“小伙子,坚持你这种做事方式,你会有前途的!” “我就是觉得吧……既然你都把钱给我了,我不能辜负你的信任才对。”苍浩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也想到过其实可以携款潜逃,但这么做太不讲究了。” “所以我才要奖励你。”庞劲东很感慨的长呼了一口气:“这年头像你这么讲信用的人太少了。” 苍浩扯着嗓子吼道:“我滴妈呀!这是要发呀!” 史忱有点不屑:“才五百万林吉特就把你高兴成这样?” “你说的轻松!”苍浩哈哈大笑:“你知不知道,我在这打工一个月才多少钱,几百万林吉特我得赚一辈子!” 史忱很认真的说了一句:“男人,眼光放多长远点,要有点雄心壮志,不要被几百万林吉特打倒,要相信自己将来能赚上几亿美元。” 虽然史忱认为自己说的有道理,苍浩确认为是一番屁话:“道理是这样,但你也得有机会才行,全世界的人都想有几亿美元,但只有极少数人才能真正赚到。有雄心壮志没错,但也得有这种才干,更重要的是,也得有这种运气。” “你的运气来了。”庞劲东告诉苍浩:“我给你机会。” 苍浩眼睛一亮:“赚几亿美元的机会?” “我只是给你这样的机会,但能不能赚到,还是要看你自己的才干。”顿了一下,庞劲东又道:“我还是很欣赏你的,希望你好好做事,别让我失望。” “没问题。”苍浩急忙点头:“我去哪打扫卫生?” “真没出息。”史忱一个劲摇头:“我们老大给你这么好的机会,你竟然只想到打扫卫生?!” 史忱觉得苍浩没出息,庞劲东却觉得苍浩这句话说的非常好:“给你个机会,是让你将来有更大的发展空间,你在酒店这里打扫卫生是没有发展的,往多说将来也就是当个大堂经理,但我给你的机会是让你的未来有无限的可能。”顿了一下,庞劲东继续说道:“但是,这并不是说我会直接让你当个总裁什么的,这不可能,你想要当总裁,必须证明自己有这个能力,我做生意也是为了赚钱,而不是为了经营慈善事业,不会随随便便委任别人承担重要职务。” 苍浩一个劲点头:“这个道理我懂。” “所以,你要从基层做起,先去打杂吧。如果你有能力,可以得到进一步提升,如果没有,就只能继续打杂,甚至打杂可能都不需要你了。”摇了摇头,庞劲东告诉苍浩:“我做事可是不讲情面,跟我这我混要付出很多,你有心理准备吗?” 苍浩毫不犹豫的回答:“当然有。” “那就好。”庞劲东非常满意,转而吩咐史忱:“让他去你手下打杂吧。” “放心。”史忱猜到了,庞劲东肯定把苍浩派到自己手下,因为庞劲东自己就是个打杂的,身边没有职位可以安排给苍浩。 苍浩非常高兴:“明天我就去上班。” “我那边要求很多……”史忱面无表情的告诉苍浩:“多听、多看,少说话,考虑到你的起点太低,没有接受过高等教育,还有很多东西是需要你学习的。” 苍浩信誓旦旦:“没问题。” 庞劲东对苍浩的态度很满意:“咱们第二次见面,但感觉还是很投缘的,你要是表现还算不错,我收你当徒弟。” “当徒弟?”苍浩不明白:“我能跟你学什么?” 庞劲东用耐人寻味的语气回答了一句:“你能学的太多了。” “那就好。”苍浩哈哈大笑起来:“咱们说说钱怎么分吧。” “分钱?”庞劲东摇了摇头:“你误会了,这五百万林吉特,全都是你一个人的。” ! 正文 第41章 虽然说自己不差钱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庞劲东耸耸肩膀:“这条信息有没有用处,是不是可以利用璇姐的这种性取向,我还要想一想。” 此时再看绮罗,身体不住的扭动着,声音或高或低的婉转哀吟着:“啊……放开我吧,我知道的都说啦,全都告诉你了……” “看你这么老实,暂时放过你。”庞劲东放开了绮罗,坐到另外一边,点上了一支烟。 绮罗没有马上起身,身体随着呼吸缓缓的起伏着,过了许久,才无力的从沙发上爬起来,竟然坐到了庞劲东身旁:“喂,我说,你这人看起来还不错哦……” “啊?”庞劲东愣住了:“齿话枕讲?” “你竟然真的放过我了!”绮罗摇摇头,很认真地看着庞劲东说:“而是你没有侵犯我!” “别刺激我,否则我真侵犯了你!”庞劲东耸耸肩膀:“我这人没有看起来那么好说话!” “反正你还不错,都说男人是小头决定大头,我看你的大头能管住小头!”绮罗很摸了摸庞劲东的头顶,随后点了点头:“总之你还不错!” “我随时可以改变主意。” “刚开始的时候,人家告诉我说,你是一代兵王,我还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没想到交手之后才知道,你真的很厉害……”绮罗看着庞劲东,认真地说道:“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也就是说,刚才你想要对我做什么都可以,然而你没做。” “是不是觉得我对你,比璇姐对你更好?” 绮罗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你这么说什么意思?” “璇姐让你在外面为她卖命,可什么都不让你知道……”庞劲东讥讽的笑了笑:“你只不过是璇姐的工具而已!” 绮罗一时无语:“我……” “我也是有手下的,如果我让手下给自己做事,那么我一定要先让他知道,这到底是一件什么事。”庞劲东拖着长音,缓缓告诉绮罗:“我猜到了你跟璇姐之间是什么关系,应该说璇姐利用了你对她的感情,但同时又不信任你!” “你没必要跟我说这些废话,挑拨离间是吗,我不吃这一套……”轻轻哼了一声,绮罗接着说道:“我承认你比我厉害,早知道如此,我就不贪功好胜,直接让璇姐出马对付你得了!” “你现在后悔是来不及了!”庞劲东看了看绮罗,冷笑一声说道:“既然知道我比你厉害,那么你就应该明白,我随时可以杀了你甚至璇姐,其实我没必要跟你挑拨离间,不是吧?” “这……”思索了一回,绮罗告诉庞劲东:“我们还是不要讨论璇姐了,有空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手下,看一看他们知道你多少事。” 庞劲东本来打算,弄清楚自己想要知道东西,就赶紧把这个邪恶的萝莉打发走:“没事了,你赶紧走吧。” 没想到绮罗不但不走,竟然还要留下来:“我不走。” “为什么不走?” “我失手了,回去之后,璇姐肯定惩罚我……”绮罗一个劲摇头:“我还是留下来好好想一想怎么办吧。” “我看你是留下来找机会杀了我吧。” “你害怕?”绮罗轻哼一声:“你要是害怕,直接说出来,我不会留下的!” 庞劲东饶有兴趣的问道:“难道真的对是因为,你失败了,所以没脸回去!” 绮罗的脸红了一下,很不自然的说:“随你怎么想好了……反正我要住下来!” “你凭什么住下来?” “我……”绮罗眼珠一转,马上提出:“我付房租给你,我看你好像很穷的样子,一定需要钱!” “我的房租你付不起!” 绮罗直接提出:“你开价好了!” “十万……”庞劲东本想说一个月十万,但看到绮罗面无表情的样子,担心自己说多了,于是补充了一句:“一个季度。” “一个季度十万?太便宜了,你等着!”绮罗一转身便出去了,不到五分钟又回来了,拿出十捆钞票往庞劲东面前一堆:“正好十万,你数一下!” 庞劲东觉得如果真让绮罗住进来,自己肯定应该可以收到一些房租,不过至多也就几万块而已。万万没想到,绮罗竟一次把十万给齐了。 表面看起来,留绮罗住下来,似乎是在身边放了一个定时**。 不过,庞劲东换个角度思考一下,觉得这其实不是问题。 以绮罗的能力,就算现在离开这里,随后庞劲东又搬家,也肯定能再次找上门来。 虽然把这个女人放在身边并不安全,但如果真让她走人的话,恐怕更不安全,鬼才知道她接下来会做出些什么。 反倒让绮罗留在身边,行为多少可以掌控,虽然绮罗好像不知道什么,庞劲东觉得也可以找机会搞清楚璇姐到底是什么人。 正相反的是,绮罗如果走了,那么庞劲东就失去线索调查璇姐。 当然,庞劲东把绮罗留下来,并不是为了钱,但人家既然把钱送过来,也没有不要的道理。 庞劲东仔细把钱数了一遍,果然一分不少,挨张又检查了一下,没有一张假币。 很显然,绮罗虽然知道庞劲东是一代兵王,同时对庞劲东缺乏足够的了解。 事实上,庞劲东非常有钱,麾下帝国控股只是放出风声要在本地投资,就惊动了本地一串大佬,不知道多少企业想要上门合作。 同时,庞劲东自己伪装成打工仔,过着非常辛苦的生活,不管居住条件还是日常餐饮都非常简单,至于出门基本都是交通工具。 绮罗暗中观察着庞劲东好几天,结果当真了,以为庞劲东虽然战力无敌,却手头没钱。 虽然绮罗不知道什么,按说璇姐应该知道,如果璇姐不能掌握更多信息,凭什么当这个BOSS。 如果璇姐没有向绮罗全面介绍过庞劲东其人,也就从侧面印证了绮罗并没有说谎,璇姐只是让绮罗做事而已,却不让绮罗知道太多事。 “要少了!”庞劲东长叹了一口气,心中懊悔不已,虽然说自己不差钱,但有机会能多赚点总是好的。 ! 正文 第37章 我老子要特么辞职! “啊?”苍浩非常惊讶,原本以为庞劲东说把这笔钱给自己,只是分红的时候算上自己一份,却没想到是全都要给我:“你……难道忘了这是多少钱?” “我没忘。”庞劲东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这点钱算什么,我根本没放在心上。” “我明白了……你今天晚上这事儿,根本不是为了钱。”苍浩愿意为这是仙人跳,现在发现庞劲东另有所图:“你到底要干什么?” 庞劲东神秘兮兮的一笑:“你猜?” 苍浩猜到了:“你……其实只是想要那些照片?” “没错。”庞劲东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很聪明,我非常欣赏。” “我就不问你要这些照片干什么了。”苍浩嘿嘿一笑:“我得先想一下,这些钱怎么花。” 五百万林吉特,这才是苍浩人生的第一桶金,苍浩感觉这一切像是在做梦。 史忱多少有点不屑,似乎想说点什么,不过嘴唇嚅嗫了一下,还是把话咽回去了。 苍浩看出来史忱有话要说:“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史忱掏出一张名片,递给苍浩:“明天上午九点准时来名片上的地址找我。” “可明天是周六呀。” “我们的工作是没有休息日的。”史忱告诉苍浩:“所以,你现在要想好,到底能不能胜任,如果不能的话,及时告诉我!” “能!”苍浩毫不犹豫的回答:“我这人就喜欢承受压力,要是压力太小了,反而不适应!” 史忱轻哼一声:“希望你不是说一说而已!”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西装革履的人走过来,看着苍浩不耐烦的道:“你怎么在这跟客人闲聊,不要工作了吗?” 苍浩急忙回答:“我已经交班了。” “交班也别在这坐着。”这个西装革履的人是大堂经理:“这里是给客人准备的,你以为是你能坐的吗,你这一身衣服在这里,会降低我们的格调!” “我这身衣服怎么了?”苍浩有些不高兴:“还不是你们发的?” “你的衣服只是清洁工。”大堂经理指了指自己的西装,不无得意的道:“我这衣服,也是酒店发的,看起来比你高档多了吧,所以我可以在这,而你不行!” “艹!”苍浩火大:“老子不干了!” “不干就滚!”大堂经理一指大门:“你一屌丝,不干这个,还能干什么!” 苍浩想也不想,挥起一拳,捣在大堂经理的脸上。 也就是这么一拳,庞劲东发现苍浩动作迅捷,而且立即非常大。 两颗牙齿立即从大堂经理嘴里脱落,混合着鲜血一起飞了出来。 大堂经理惨叫了一声,一屁股坐到地上。 苍浩片刻不耽误,倒头就向外面跑去,一转眼就不见了踪影,挥一挥衣袖,没给庞劲东留下半个字。 “这小子……”史忱看着苍浩的背影,嘿嘿一笑:“还真有两下子!” 大堂经理高声嚷起来:“打人了,那小子……快报警呀!” 大堂经理本来想说“苍浩打人了”,可他根本不知道苍浩叫苍浩,只能喊着:“清洁工打人了!” 马上有两个人过来,把大堂经理从地上搀扶起来,大堂经理嚷道:“赶紧把那小子给我抓回来!” 酒店保安马上行动,可哪里还能找得到苍浩的人影,早就不知道去哪了。 大堂经理非常恼火,质问庞劲东:“你们跟那小子什么关系?” “没关系。”庞劲东面无表情:“我们根本不认识他。” 大堂经理义正辞严:“我看到你们说话了。” “他是过来蹭烟抽的。”庞劲东拿出烟盒,扔到面前的茶几上:“你们酒店的待遇,是不是有点太低了,工作人员自己买烟都买不起。” 庞劲东说的理直气壮,而且庞劲东和史忱的穿着很讲究,跟苍浩身上的清洁工制服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所以,大堂经理相信了庞劲东的话,觉得庞劲东跟苍浩确实不认识,于是没再说什么,悻悻然离开了。 史忱低声对庞劲东说了一句:“你还真挺喜欢苍浩的。”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讲的是一个眼缘。”庞劲东点上一根烟,抽了一口之后,接着说道:“苍浩这小子很合我眼缘,而且他的生活经历有很多跟我相近的地方,这小小子让我看到了自己的当年。” “原来如此。” “不过,只是合我眼缘没用,我可以提供机会,也要他自己争气才行。”庞劲东弹了一下烟灰,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如果这小子工作干得不好,你可以随时让他滚蛋,不用请示我!” “明白。”史忱突然之间意识到了什么:“老大,其实你一直在考验苍浩,对吧……你让苍浩自己去存五百万林吉特,就是为了考验是不是会携款潜逃。” 庞劲东确实是这么盘算的:“如果苍浩真的携款潜逃,我有的是办法把这个人找出来,我的钱不能白白吞了。不过,就算找不到苍浩,其实也无所谓,五百万林吉特不算什么,搞到张奇峰的照片才是我真正目的。” 史忱毕竟追随庞劲东很久,对庞劲东的做事方式非常了解:“你对苍浩的考验不只这一个,现在也是在考验,要看苍浩怎么使用这笔钱。” “没错。”庞劲东确实这么计划的:“如果苍浩拿着这笔钱出去挥霍,吃喝玩乐或者买各种奢侈品,这小子将来没什么出息,不管到底有没有才干,不足委以重任。正相反的是,如果苍浩把这笔钱拿出来,做了更有意义的事,说明其人目光长远,将来可以做大事。” “你觉得做什么样的事有有意义?”史忱提出:“投资做点生意?” “投资做生意还真就不是有意义的事。”庞劲东呵呵一笑:“如果苍浩足够聪明,应该看得出来帝国控股是一家什么样的企业,去帝国控股的前途无限广阔,远远好过自己去做小生意。再者说了,他自己要在帝国控股工作,那还有时间去投资做生意?!” “也许,他想要把小生意变大,一点点经营成为一个企业帝国?” “如果苍浩真的这么想就太笨了。”庞劲东不屑的一笑:“这个世界做生意的人千千万万,只有极少数的人才把自己的生意,经营成为企业帝国。原因很简单,做一点小生意和经营企业帝国,所需要的眼界、见识以及各方面资源,完全不在同一次元。尤其各方面资源,做小生意靠着自己积累,实在太难了。” ! 正文 第38章 有钱之后做什么才有意义? 史忱告诉认同庞劲东的这些话:“如果没有各方面资源的投入,小生意就永远只是小生意。” “苍浩就算想要投资做生意,至少也应该先积累资源……”庞劲东意味深长的提出:“到帝国控股工作就有机会积累了。” 史忱依然点头认同:“而且事半功倍。” “在帝国控股工作一段时间,苍浩想要经营自己的生意,倒是非常正常。”庞劲东笑了笑,又道:“如果现阶段就想要自己当老板实在不明智。” “你认为苍浩不能投资做生意,又认为买奢侈品是没出息,那么苍浩应该做什么?”史忱一摊双手:“有钱之后做什么才有意义?” 庞劲东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所以,这对他才是一场考验,看他怎么去做。” 庞劲东跟史忱又聊了几句,两个人就分开,各自去忙了。 接下来的两天周六和周日,沈冰蓉破天荒的没找庞劲东的麻烦,可能是想让庞劲东养精蓄锐,准备好周一的谈判。 到了周日,牛皮唐找庞劲东吃饭。 庞劲东吃过饭之后回租住的地方,要途经一条小巷,此时是下午三点,正是全天最热的时候,街上没什么人。 但没想到的是,不是所有人都躲在家里避暑,此时就有人爱岗敬业出来耍流氓。 两个男人堵着一个女孩,不住的发出淫笑,时常调戏两句:“小妹妹,别怕,陪哥哥玩玩,哥哥给你买糖吃!” “是啊,小妹妹,哥哥会让你很爽的!”另外一个男人笑嘻嘻跟着说道:“对了,你知道什么是爽吗,那就是……反正就是爽!” 这两个流氓一个高,一个矮,一个胖,一个瘦。 他们的神情同样猥琐,如果不是长相差太多,真让人怀疑是一个妈生出来的。 女孩看起来十七八岁,穿着白色修身型衬衫,领口和袖口缀有很多蕾丝。 身下是蓝色花格短裙,腿上套着齐膝的黑色棉袜,典型的萝莉风。 她的额前留着长长的刘海,一双大眼睛不住眨巴着,显得很惊恐。 女孩坐在地上,双腿支起,即便从庞劲东的角度,也能越过那黑色棉袜,看到粉白双腿的尽头汇合之处,有一抹更深的黑。 她长得很漂亮,尤其是身材更让人称道,尤其胸前饱满,几乎要把衬衫撑破。 这让庞劲东不由得感叹,现在的孩子发育的实在太好了,这得喝多少牛奶才能养出这么大的奶。 而且这牛奶还得是进口的,不能是含三聚氰胺的那种。 两个流氓听到脚步声,齐刷刷向庞劲东看过来:“你哪的?” “我过路的!”庞劲东硬挤出一丝笑容,对两位流氓说道:“两位大哥好兴致啊!” 矮个流氓一瞪眼睛:“你要多管闲事啊?” “没有,我的意思是,我就不打扰了,你们继续!”庞劲东说着,很小心地与两个流氓擦肩而过,快步向家里走去。 萝莉见到有人过来,刚开始感到很高兴,见庞劲东不闻不问的离去,立即绝望的高喊起来:“来人!救命啊!” 高个的流氓看向萝莉,笑着说出了一句非常狗血的话:“喊吧,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管你的!” “怎么又是这句话,现在的流氓都这么没创意吗……”庞劲东来到转角处,确定两个流氓看不到自己,马上拨通了报警电话。 流氓调戏美女,在小说和现实当中都很常见,这类场景给无数虚幻和现实的英雄,提供了用武之地。 庞劲东也很想英雄一次,奈何眼下各种事务缠身,不想卷入太多麻烦,所以还是报警处理。 庞劲东的重点是鬼王党,这才是来吉隆坡的唯一原因,而鬼王党这个组织的危害,可远远超过两个流氓。 而且,附近这里治安本来就不是很好,类似的事儿实在太多了。 庞劲东没多做停留,直接回了家。 就在庞劲东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冷不防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庞劲东回头一看吓了一跳,竟然是刚才的萝莉。 “我说你这人,看到女孩子被欺负,就忍心那么离开?”萝莉看起来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情绪也很平静:“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不离开怎么办?留下来和他们一起欺负你?”虽然对这话感到很不舒服,但看到萝莉平安无事,庞劲东还是松了一口气:“你这不挺好的吗!” “幸亏我跑得快,他们抓不到我。”萝莉一指房门,提醒道:“不请我进去坐吗?” 自己刚才的无能让庞劲东有些愧对萝莉,觉得自己这时应该热情一点。 于是,庞劲东打开门把萝莉请了进去,然后解释道:“其实我不是无动于衷,而是在那种情况下……” 萝莉打断了庞劲东的话:“你一个人住?” “是啊。”庞劲东点点头:“问这个干什么?你不是打算和我合租吧?” “是又怎么样?” “我可不想接待离家出走的小孩!” “谁告诉你我是离家出走?谁又告诉你我是小孩?”萝莉往沙发上一坐,用力蹲了两下,随后缓缓说道:“我要是没说错,你应该是外地人,在吉隆坡打工。赚的钱很少,身边没什么朋友,简单地说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 “听这话,你好像调查过我。”庞劲东仔细打量起萝莉,猛然间发觉在清纯的外表,掩盖着一股邪性,尤其那双大大的眼睛,透着一股杀意。 “调查过怎么样?”萝莉嘿嘿一笑:“没调查过又怎么样?” “今天的事情,我确实抱歉。”庞劲东淡然告诉萝莉:“不过,我已经报警了,如果你没跑出来,警察也会马上赶到帮你的。” “我知道哦,我刚才说自己跑得快,就是因为没被警察看到。”萝莉笑了笑,刚才还洋溢着笑容的面庞,突然间冷若寒霜:“警察叔叔到场之后,最多也就是发现两个被打断手脚的流氓,再没有其他了!” “打断手脚?”庞劲东隐隐有了一股不祥的预感:“你一个人打的?” “对啊!”萝莉很认真的点点头:“那样的小流氓,别说两个,就算二十个,我也不在话下!本来,我是想给你个机会表现一下,谁知道你根本不把握这个机会!” ! 正文 第39章 你以为一代兵王是浪得虚名吗? “那么说我让你失望了,不过我们素昧平生,你怎么看待我,对我来说不重要。”庞劲东站起身来打开房门,对萝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如果再没其他事,你就请便吧!” 女孩看着庞劲东,玩味的笑了起来:“怎么,下逐客令吗?” 庞劲东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就算是!” “让我走,难道是你有什么事要做吗,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可以聊会儿。” “我要洗澡!” “一起洗啊?” 庞劲东听到这话没有任何冲动,只有警惕:“我知道你是在开玩笑……” “你怎么知道我开玩笑?”萝莉再次打断庞劲东的话,“咯咯”的笑了起来:“我说的可是真的,别说和你洗澡,更进一步的,我甚至可以把自己整个人交给你,你算赚大发了!” “你有什么交换条件?”庞劲东冷冷一笑:“你可不会白给我玩!” “没错!”萝莉说着,缓缓向庞劲东伸出手来:“条件是——你要离开吉隆坡!” 萝莉算是把目的挑明了,这让庞劲东猛然间意识到,对方肯定知道自己是谁:“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在这座城市打工讨生活,你用自己的身体换取我离开,你是对所有打工仔都这么慷慨吗?” “你不是打工仔,而是一代兵王。” “一代兵王?”庞劲东坐下来,点上一支烟:“你认错人了吧!” “庞劲东,果敢共和军的缔造者,木邦共和国的开国者……”萝莉缓缓站起身来,看着庞劲东说道:“果敢战争之后,你让人消除了你个人的全部信息资料,回归成为普通人,但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一些人,知道你是谁。” “既然你知道我是谁了,是不是应该介绍一下自己?”庞劲东掐灭烟头,乜斜了萝莉一眼:“你又是谁?” 对方没有直接回答:“你到底走不走?” 当然不。”庞劲东呵呵一笑:“为什么你让我走,我就要走?” “这么说,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萝莉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向庞劲东冲了过来。 庞劲东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的一只手就扼住了庞劲东的喉咙,随后竟然把庞劲东举了起来。 一股难以抗拒的压迫感袭来,让庞劲东差一点窒息过去。 庞劲东腾出一只手来,拼劲全力向萝莉胸前打去。 然而只听“噗”的一声闷响,庞劲东的手被弹了回来,感觉就像打在了弹性极好的橡胶上,对方娇小的身躯却纹丝不动,那个部位丰厚的脂肪起了缓冲作用。 “死到临头了还敢占便宜,不过我喜欢你这样的男人……”萝莉略微把手松开,一字一顿的问道:“你要是不离开吉隆坡就是死路一条!” 庞劲东喘了几口粗气,随后同样一字一顿的回答道:“你会死在我前面。” 萝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顿时恼羞成怒:“你说什么,你真以为自己作为一代兵王,是无敌的存在吗,在我面前你只是蝼蚁!” 萝莉冷笑一声,一拳重重捣在庞劲东的胸口。 庞劲东感到就像撞到一块巨石一般,一口气上不来,差一点背了过去。 就在半昏迷的状态中,庞劲东感觉到萝莉把自己放下来,在这一瞬间,庞劲东感到一种无力。 自己作为一代兵王,纵横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过对手,当然也有非常强劲的对手能够跟自己战上数十个回合,只是从来没有谁能对自己表现出压倒性优势。 可眼前这个女孩,看起来也只是一个女孩,却有着惊人的力气,竟然一招就制住自己。 萝莉狂笑了两声,狰狞的表情与稚嫩的面孔,形成一种奇妙的反比。 但也就在这个时候,庞劲**然飞起一脚踹过去,随后只听萝莉惨叫一声,身体直直飞出,撞到了墙上。 萝莉这一下被打的不轻,已经站不起来了,正躺在地上喘粗气。 她看了一眼庞劲东,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不可能,不应该……你竟然有这样的功力!” “你既然都知道我是一代兵王,就应该知道我没那么容易对付!”庞劲东站起身来,缓缓向萝莉走过去:“你到底根据什么觉得自己有能力打败我?!” “我要杀了你!”萝莉努力挣扎着站起身来,向庞劲东猛扑了过去。 庞劲东已经回过气来,站在那里等萝莉扑到跟前,抬手就是一记耳光。 按照萝莉平日的能力,完全可以轻易躲过去,但这一次却失手了,因为庞劲东的速度比她更快。 庞劲东的巴掌结结实实扇在了脸上,随着“啪”的一声脆响,萝莉的脸颊上就出现了一个通红的巴掌印。 萝莉捂着脸颊,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讷讷的说了一句:“你……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庞劲东面无表情的看着萝莉:“你实在太缺教育了,我替你家长管教你一下!” “我和你拼了!”萝莉冲上前来,想要像刚才那样举起庞劲东,却发现自己似乎丧失了力量。 她又冲着庞劲东当胸一拳,却见庞劲东立在那里岿然不动。 最后她又羞又恼,挥起粉拳胡乱锤在庞劲东的胸膛,就像一个小女孩在撒娇。 说起来,也只有这一刻,她才表现得像一个真正的萝莉,而不是带着邪气的女杀手。 此时对庞劲东来说,萝莉的攻击就像小孩一样,只是略微有点痛,却造不成任何伤害。 因为萝莉被庞劲东重击之下,已经丧失了最初的爆发力,与先前有着天壤之别。 打了一会,萝莉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我……我打不过你了,你混蛋!” 庞劲东听到这话被气乐了:“你打不过我是正常的,你真以为我这一代兵王,是浪得虚名吗?” “你混蛋,你从来没说过,原来你这么厉害……”萝莉越说越气,双拳在地上一个劲的捶,双脚也不住地蹬着,简直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庞劲东最怕见到女人掉眼泪,如果萝莉只是在小事上招惹自己,此时自己早就已经原谅了。 但眼下则不然,萝莉刚才差一点要了自己的命,现在情势既然彻底扭转过来,该轮到庞劲东发威了。 庞劲东双手一捧,将萝莉扔到沙发上。 ! 正文 第42章 庞劲东你就是个打杂的 “今天很累,我去休息了。”绮罗也不用庞劲东安排,径直进了另一间屋子,随后把门锁上了。 庞劲东也懒得和绮罗计较,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第二天是周一,庞劲东正常上班,今天有一项很重要的工作,就是跟丁若雯去帝国控股谈判。 庞劲东刚到集团,就碰见丁若雯,而丁若雯显得有点紧张:“你准备好了吗?” “当然。” “也不知道我们直接去行不行……”丁若雯长呼了一口气,很是无奈的说道:“我在行业打拼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先前也不跟人家联系,直接登门谈业务。这倒不像是做大生意,更像是卖保险……也不知道史忱到底在不在帝国控股,万一我们去了扑空怎么办,万一被康夫那边看笑话怎么办,万一沈总对我很失望怎么办?” “没有那么多怎么办。”庞劲东很轻松的一笑:“咱们出发吧。” 虽然这一次会谈是丁若雯负责,又虽然沈冰蓉授权丁若雯组建谈判团队,但团队人选不是完全由丁若雯自己决定,各个部门和领导出于自己的需要不断安插人员。 跟着丁若雯和庞劲东一起去帝国控股,最后呼呼啦啦的有十来个人,其中竟然还包括张奇峰。 那么张奇峰是怎么跟着来的? 康夫直接找到沈冰蓉,提出:“我觉得有必要让张奇峰跟丁若雯一起去帝国控股。” “为什么?” “毕竟张奇峰兼管首席执行官办公室工作。”康夫找了很多借口:“如果合作达成,办公室这边就要忙起来了,不管内部运营还是外部联络,必须有掌握情况的人参与,让张奇峰跟着去就是为了掌握谈判进度。” “我相信丁若雯能处理好。” “丁总毕竟太年轻了。”康夫狡猾的一笑:“虽然说她也有些商场经验,但不像我在名企工作过,各方面经验还是欠缺,这么重要的谈判,应该有个老手带着。” 沈冰蓉看出来了,如果自己不答应,只怕康夫就不从办公室离开。 而沈冰蓉非常不想看到康夫,希望康夫赶紧从自己眼前消失,于是很无奈的答应了:“好吧……” 康夫心满意足:“那我先出去了。” 康夫刚一离开,沈冰蓉给丁若雯打去电话:“康夫要求张奇峰跟着一起去。” “监控我呗,同时也是争功……”丁若雯的职场经验太丰富了,一眼就看穿康夫的内心世界:“谈判团队毕竟是我领导,如果谈判失败了的话,我当然要负领导责任,但如果谈判成功,康夫这一伙儿就会跳出来,如果没有他们这帮人的指点,我怎么可能获得成功?!” “他们在集团内部影响力太大,我不能不答应。” “没关系。”丁若雯其实早有预料:“既然非要跟着去,那就让他一起去好了,我到要看看他有什么表演。” 丁若雯放下沈冰蓉电话之后,就把团队人员召集到一起,本意是想交代一些注意事项,没想到还没等自己开口,张奇峰先说话了:“这次谈判非常重要,相信大家都知道重要意义,所以希望大家能够高度重视。如果,有人因为失误搞砸了谈判,就准备去财务部结算自己的薪水吧,临海集团可不养闲人……” 庞劲东很好奇的问了一句:“什么时候谈判团队换领导了?” 张奇峰一愣:“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这次谈判不是丁总牵头吗,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张总你了。” “当然丁若雯牵头。”张奇峰一点都不尴尬,反而大言不惭的道:“这个团队的人都太年轻了,丁若雯缺乏这种高端商务谈判的经验,至于庞劲东你更不用说了,就是个打杂的。沈总为什么把我派过来,其实就是对你们不太放心,让我看着点,毕竟我经验比你们丰富,当然水平也比你们高。” 张奇峰够不要脸的,明明是康夫把他硬塞进来,他却自称是沈冰蓉派过来。 丁若雯嘴唇嚅嗫,似乎想说点什么。 庞劲东还没等丁若雯开口,抢先说了一句:“既然这样的话,大家都挺张总的,张总说什么是什么,让张总跟史忱那边好好唠一唠。” 张奇峰愣怔了一下:“怎么是我唠?” 庞劲东理所当然的回答:“不是说,这个团队你领导吗,当然是你来唠了。” 张奇峰隐隐觉得有点不妥,不过还是满口答应:“你是不是想学点东西,好,那我教给你,仔细看着就行,你也不用交学费。” 一行人很快出发,来到了帝国控股,这一路上,丁若雯始终忐忑不安。 这一次谈判,里里外外透着一股怪异,丁若雯总觉得帝国控股那边好像有古怪,却又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样的古怪。 到了帝国控股办公楼之后,庞劲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笑着对张奇峰说了一句:“张总你先请。” 张奇峰当仁不让,大踏步走了进去。 也就是这一行人刚进大厅,迎面过来一个非常亮丽的女孩,笑着问了一句:“请问你们有什么事?” 庞劲东急忙指着张奇峰,告诉这个女孩:“这一位是我们领导。” 女孩看向张奇峰,重复了一遍问题:“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这个女孩不是上一次的前台接待,似乎还要更漂亮一点,这让张奇峰内心不免羡慕妒忌恨,帝国控股这是准备选美吗,怎么搞来这么多美女。 张奇峰回想自己上一次在这里吃瘪,底气有些不足,咳嗽两声回答:“我们是临海集团代表,希望能够跟帝国控股洽谈业务……” “请问你是谁?” “我是临海集团首席执行官办公室主任张奇峰。”张奇峰急忙回答:“我亲自带队来谈判,可见非常重视这次谈判。” 女孩摇头:“我不认识你。” “你不认识我是正常的……” “我听说你们先前已经来过了。”女孩打断了张奇峰的话:“我的同事应该告诉过你们,如果临海集团想要合作,最好派丁若雯过来谈判。” 张奇峰好不尴尬,急忙一指丁若雯:“来了!就在这!” ! 正文 第43章 人靠衣服马靠鞍 丁若雯一看,还是得自己出马,走上前去,递过一张名片:“你好,我就是临海集团的丁若雯,今天亲自来跟你们会谈。” “我们史总已经在等你了。”这个女孩马上笑了起来:“请稍等一下。” 马上的,又有一个女孩走过来,同样是颜值爆表:“请几位跟我过来。” 这个女孩把临海集团的谈判团队,带去了会议室,史忱果然已经等在这里了。 这一路上,张奇峰不断腹诽,帝国控股到底要干什么,怎么前台接待全都这么漂亮,首席执行官办公室是不是也应该换一批这样的美女。 由于双方事先没见过面,都不知道谁是谁,史忱直接作自我介绍:“我就是史忱,帝国控股在本地的业务,全部都由我负责,你们有任何想说的,直接跟我谈就可以。” 还没等丁若雯说话,张奇峰一个箭步窜过去,热情的向史忱伸过双手:“你好,史总,我叫张奇峰……” 上一次谈判团队过来,直接吃了闭门羹,这一次竟然见到史忱本人,看起来谈判有希望了,张奇峰当然要争抢功劳。 然而,史忱看了一眼张奇峰,却没有握手:“我听说今天带队来的是丁若雯。” 张奇峰讪讪的说了一句:“我可是临海集团首席执行官办公室主任……” “我不管你是谁。”史忱冷冷的道:“我这人有个习惯,决定了跟谁谈判,就只能跟谁谈,随便来个张三李四,我没时间接待。” 张奇峰收回了自己的手,很尴尬的让到一旁。 丁若雯这才走过来:“你好,史总,我就是你要见的人。” “丁若雯是吧。”史忱礼貌的笑了笑:“你比传说中的更漂亮。” 丁若雯笑着回了一句:“史总你太会说话了。” 张奇峰听到这话,心里又开始不住的寻思,看起来史忱和丁若雯过去没见过面,那么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史忱指定要让丁若雯来谈判。 “大家别站着了。”史忱见到丁若雯之后,明显热情了许多:“都坐下吧。” 临海集团谈判团队纷纷落座,马上的,有人送过咖啡,一时间气氛融洽了许多。 这个时候,外面进来一个人,拿着一摞文件让史忱签字。 而这个人正是苍浩。 史忱提供了工作机会,苍浩第一时间就过来报道,而且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了一套西装,穿在身上人模狗样的。 人靠衣服马靠鞍。 以前的苍浩,一看就是个屌丝,如今像个职场小白,进一步锻炼一下,就会成为职场精英。 史忱把字签好之后,苍浩把文件送出去,然后又回来了,笔挺站在史忱身边。 看起来,苍浩担任史忱的助理,他刚看到庞劲东在场的时候,明显的就很惊讶,想要张嘴打个招呼。 不过,苍浩很聪明,看出来现场这是在谈判,庞劲东和史忱距离非常远,两个人没有任何私下交谈,说明是装作互相不认识,那么自己这个时候也就不能说破。 于是,苍浩也装作不认识庞劲东,目光在庞劲东身上一触及开,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现在可以开始了。”史忱看了看在座的人,缓缓说道:“最近几年,吉隆坡这里的电子产业和半导体产业,发展非常迅速,很多产品就有价格优势。帝国控股投资这里,就是为了采购性价比足够高的元器件,提供给我们的产品,换句话说,我们来这里是花钱的。” 丁若雯直接提出:“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登门造访,先让我介绍一下,临海集团过去主营业务是房地产,前几年开始转型,布设了很多生产线。我们大量电子产品有着非常好的性价比,非常符合帝国控股的需要,所以我们希望能够成为供货商。” 史忱一伸手:“拿来吧。” 张奇峰看到这个动作愣住了,不明白史忱要什么,看起来帝国控股财大气粗确实不好对付,今天丁若雯肯定会把谈判搞砸。 但是,丁若雯却知道史忱要什么,立即拿出厚厚一摞文件,双手交到史忱手里。 史忱要的是报价。 张奇峰想不到,丁若雯当然想得到,既然自己这边信誓旦旦有价格优势,那么就要证明给对方看。 这里提到的电子产品和半导体,其实是一个统称,包含大量各类产品,从最简单的二极、集成电路板,到复杂一些的程控芯片,仅仅是临海集团能够生产的,林林总总就有数百种之多。 康夫和张奇峰上一次来,甚至都没想到准备这么一份报价单。 但丁若雯想到了,每样产品不只列有价格,还有详细性能参数。 史忱大致看了一眼,发现临海集团的产品大都中规中矩,性能上没有特别出彩的地方,但也不是非常落后,至于价格上虽然确实便宜一点,但也只是一点并非特别廉价。 总体来说,临海集团的产品是值得采购的,反正帝国控股的消耗量非常大,多这么一家供应商总不是坏事。 而且,庞劲东想要利用临海集团做事,那么也就需要让这笔合作达成,只有这样,才能扩大庞劲东在临海集团的影响力。 史忱把报价单还给丁若雯:“不错。” 丁若雯试探着问:“你的意思是……” “我怕们可以合作……”史忱直接就道:“先期采购金额,保守估计要三个亿吧,回头我们各自通知法务部准备合同。至于签署合同的过程,没必要你我亲自出面,交给手下人就进行了,至于帝国控股先期采购哪些产品,我同样会让手下告知贵方。” 史忱直接同意合作,幸福来得有点突然,这让丁若雯有些发蒙:“三亿……是林吉特?” 史忱理所当然的回答:“在大马做生意,当然要用林吉特。” 林吉特是大马通用货币,比华夏元略微贵一些,这笔采购应该说不算少了,丁若雯因而更加惊讶:“你……不讨价还价?” 史忱笑着问了一句:“你希望我压价?” “那倒不是。”丁若雯急忙摇头:“我就是觉得正常谈判似乎应该有一个讨价还价的过程。” “你们过去经常做生意吧。”史忱淡然一笑:“帝国控股不一样,家大业大不会纠结三亿林吉特,我如果坐在这里跟你讨价还价,浪费掉的时间精力可以赚更多的钱。” ! 正文 第44章 庞劲东你是老油条啊! 这一番话让丁若雯非常高兴:“合作愉快。” “对了,丁总,你现在什么职务?” “项目经理。” “级别太低了。”史忱表示很不满意:“跟我们帝国控股谈判,就算首席执行官不亲自出马,怎么说也得是个总裁才行。正职总裁没有,副职总应该有一个吧,怎么让一个项目经理过来谈判?” “不是我主动要来,也不是我们集团只派项目经理,而是你要求我来的……”丁若雯很想问一句,自己跟史忱根本不认识,为什么史忱要让自己来。 “没错,是我的要求……”史忱笑了笑:“你是不是很奇怪?” 丁若雯很尴尬的回答:“我确实有点奇怪……本来我以为,自己哪个同学在你们这工作,可实际上并没有,而我也不认识史总你,那么……史总你为什么要让我来谈判?” “我听说过你。”史忱偷偷瞥了一眼庞劲东,然后告诉丁若雯:“你别惊讶,虽然我们先前没见过面,不过我听说过你。帝国控股在本地投资之前,对有关行业进行过全面了解,听说你工作经验丰富,而且在行业内人脉非常广,所以想要直接跟你打交道。” 丁若雯笑了笑:“其实别人来也是一样的……” “不一样。”史忱摇了摇头:“我喜欢跟了解的人打交道,不了解的人在我这,就只有吃闭门羹了。” “原来如此。” “上面有我私人电话。”史忱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丁若雯:“回去让你们沈冰蓉直接跟我联系。” “好。”丁若雯非常高兴,没想到生意就这么谈成了:“如果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去了。” 史忱点了点头:“我送你。” 史忱亲自把丁若雯送出门去,然后就跟苍浩回办公室了。 丁若雯带着庞劲东,回到临海集团,刚一进门就碰见张奇峰。 张奇峰没干别的,这一天就待在集团前厅,等着谈判团队回来。 张奇峰刚看见丁若雯,急忙就问:“谈判怎么样?” 丁若雯正要回答,庞劲东抢先说了一句:“我们会直接跟沈总汇报的。” 张奇峰很不满意:“沈总那里汇报,我这里就不用了?” “你好像不管这一摊工作吧?”庞劲东笑呵呵的说道:“这么重要的工作,应该第一时间让沈总知道,如果先告诉你好像也不合适吧。” 张奇峰愣住了。 丁若雯于是没说话,快步走进了电梯,庞劲东跟在后面。 等到进了电梯,丁若雯低声对庞劲东说了一句:“刚才你回答的漂亮。” “张奇峰在帝国控股吃了闭门羹,肯定不甘心,要设法把功劳抢到手里……”庞劲东也用非常低的声音,告诉丁若雯道:“不管他问什么,都不要回答,只要让他知道了什么,主动权就掌握在他的手里了。记住,这一个项目是你谈下来的,你的工作直接对沈总负责,必须要对任何人解释任何事。” “我知道了。”丁若雯很好奇的看着庞劲东:“听你说这话,职场经验很丰富嘛,根本就是老油条,怎么只是做个助理?” 庞劲东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了一句:“因为我善于观察。” 电梯到了之后,丁若雯直接去了沈冰蓉办公室,庞劲东则回了自己工位。 “谈成了。”丁若雯直接把史忱的名片,放到了沈冰蓉的面前:“对方实在太讲究了,根本没有谈价格,直接接受合作意向,接下来就让法务部准备合同了。” 沈冰蓉很是惊讶:“看到史忱了?” “就是史忱跟我谈的。”丁若雯指了指名片:“他让你直接给他打电话。” 大客户的电话,沈冰蓉可不敢怠慢,立即拿起电话打了过去。 史忱那边很快接听起来:“你好,哪位?” “你好,你是帝国控股的史总,对吧?”沈冰蓉平常作风泼辣强硬,但对待史忱态度可完全不同,毕竟这是财神爷,能够帮助自己和整个企业摆脱困境:“是这样的,我们丁若雯经理,刚从帝国控股回来,跟我汇报工作。” “哦。”史忱淡淡然说了一句:“我们刚谈过。” “你同意合作了?” “我对你们家的报价还是很满意的。”史忱告诉沈冰蓉:“只要质量没问题,价格同样没问题,帝国控股的信誉,你可以打听一下,我们结款一向及时,不会以任何借口拖延支付。” “帝国控股的信誉,我当然非常清楚。”沈冰蓉笑着道:“否则我也不会急于跟你们合作。” “既然你想跟我们合作,为什么不亲自来?” 沈冰蓉倒是想亲自去,但大家都认为沈冰蓉应该拿点架子,不要一开始就太给帝国控股面子,所以沈冰蓉才待在办公室。 当然,对史忱不能实话实说,于是沈冰蓉敷衍道:“是这样的……我最近呢,身体不是很好,一直在休养当中。这样吧,等我出了这段特殊时间,我一定跟史总亲自见一面,并且招待史总在本地好好玩一玩。” “玩的事情倒是好说,至于你有特殊情况也可以理解……”史忱多少有些不满:“不过你也不能派一个项目经理过来跟我谈,我是什么身份,跟我打交道的全都是大企业总裁级别,我还不一定愿意亲自见,你们临海集团没有任何特殊之处,只是一个项目经理就把我打发了?” 沈冰蓉很尴尬:“可是……这是史总你提出,要求丁若雯过去的。”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要求派丁若雯过来,但没要求派一个项目经理。” “我明白了。”沈冰蓉急忙道:“你是认为丁若雯级别太低了。” “丁若雯的级别是高是低,涉及到你们集团内部人事管理,我无权置喙。”史忱呵呵一笑:“只不过嘛,让我面对一个项目经理,这实在没办法继续合作下去啊。”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沈冰蓉非常精明:“史总你放心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一定让你满意。” 史忱笑了笑:“那么我就等你的好消息。” ! 正文 第45章 咱们两个只是合租 沈冰蓉跟史忱又客套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随后对丁若雯说了一句:“史忱这意思摆明了就是要求给你升职!” “是嘛。”丁若雯尴尬的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 史忱在商谈合作的时候,就直接提出来丁若雯级别太低,但丁若雯回来向沈冰蓉复命,却媒体这茬儿。 原因很简单,丁若雯如果主动把这事儿说了,难免有邀请的嫌疑,让沈冰蓉奖励自己。 所以,丁若雯不说,而是等到史忱主动提出来,反正沈冰蓉肯定会给史忱打电话。 丁若雯精通职场的一切,很清楚怎么做对自己有利,如果自己注定成为副总裁,那么副总裁的职位就飞不掉。 毕竟沈冰蓉是自己这边的人,丁若雯很清楚,只要沈冰蓉有机会,就一定会帮着自己。 沈冰蓉长叹了一口气:“你跟我说实话,到底认识史忱不?” “办公室也没外人,我当然要说实话,我确实不认识史忱。”丁若雯摇了摇头:“不只是史忱,帝国控股上下就没有一个我认识的人,我向朋友、同学和以前的同事打听了一圈,他们当中没有一个在帝国控股任职的。” “那就怪了……”沈冰蓉非常费解:“也就是说,你跟史忱没有矫情,在帝国控股也没有任何关系……那么为什么史忱点名让你过去谈判?” “我也不知道。”丁若雯摇了摇头:“不过,史忱自己倒是有一番解释,说是在投资本地之前充分了解过业界情况,听说我非常能干,就点明让我去。” “这个说法站得住脚。”沈冰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外面的职业经理人这么多,我需要有人帮着我工作,没有选择别人,不也是选择了你吗……但这还是不能完全说得过去,我把你挖到临海集团之前,咱们两个已经认识了,而且有交情。史忱跟你没交情,甚至过去都没见过你,为什么要选择你?” “可能觉得张奇峰和康夫不靠谱吧。” “这倒是。”沈冰蓉轻哼了一声:“既然大家全都不认识,还不如找个风评好的合作伙伴……不过,这还是有说不通的地方。” “哪里?” “从事这个行业的企业非常多,帝国控股没必要专门跟我们合作……”沈冰蓉缓缓摇了摇头:“帝国控股在我们临海集团,专门挑选人过去谈判,这说明什么,立场是预设的,他们其实已经决定跟我们合作,只是想要找个顺眼的人过去谈判。很显然,康夫和张奇峰,对方看着不顺眼,所以才让你过去。” 丁若雯被提醒了:“让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这个帝国控股到底搞什么鬼?”沈冰蓉平常给人的印象是冰冷无情,一点不讲情面,事实上,沈冰蓉的情商并不低,能够准确看出别人没有意识到的事:“我当然希望拿到这一单,但我有自知之明,我们临海集团在这一行业算是半路出家,在同行业当中并没有显著优势,帝国控股到底为什么选择我们?” 丁若雯只有摇头:“我也不知道……” “无论如何这事一件好事。”沈冰蓉意味深长的一笑:“本来我就想要给你升职,正愁找不到借口,现在借口来了!” 丁若雯非常淡定:“你要给我升职?” “帝国控股那边的单子以后由你全权负责。”沈冰蓉当即作出决定:“史忱既然都已经提出来了,你级别太低,我就只能提升你当副总裁了。” 丁若雯欣慰的一笑:“谢谢沈总。” “先别着急谢我。”沈冰蓉很认真的叮嘱:“我刚才已经说了,是你全权负责,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如果这个单子出了任何问题,也要追究你的责任!” “放心好了!”丁若雯急忙保证:“我不会让沈总你失望的!” “康夫发动集团元老逼宫,迫使我提升他当副总裁,其实我非常不情愿……”沈冰蓉深吸了一口气:“本来你们两个都是经理,级别一样,你可以牵制他,现在他当了副总裁,级别在你之上,你们两个的地位已经失衡。现在就好多了,他当副总裁不要紧,你也当副总裁,我看康夫还能搞出来什么花样。” “我知道该怎么做。” “哦,对了,庞劲东在你那边表现怎么样?” 谈判团队好几个人,庞劲东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丁若雯不明白为什么沈冰蓉要过问:“他……挺好的,表现不错,中规中矩的。” “你怎么看这个人?” 丁若雯反问:“你为什么要问他?” “随便问一问。”沈冰蓉撇了撇嘴:“很多时候,我觉得他是一个废柴,跟集团那些让我生气的员工,没什么本质不同。但还有些时候,隐隐的,我总觉得他有点不一样,可又说不清楚哪里不同。” 丁若雯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话,只是说了一句:“他是个聪明人。” “聪明吗?”沈冰蓉轻哼了一声:“只要他别把工作搞砸,我就谢天谢地了!” 再说庞劲东这边,加班到很晚才回家,一进门,就见绮罗满面严肃的坐在客厅里:“你去哪了?” “我要上班!”庞劲东坐到沙发上,长长叹了一口气:“不是所有人都像你,每天什么都不用干,只要出去杀几个人,就能有许多钱花!“ “既然你不回来,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害得我饿了一天的肚子!” “你今天一天没吃饭?” “是啊。” “你不饿?”耸耸肩膀,庞劲东毫不在意的道:“对了,我必须提醒你,你和我属于合租性质,我只提供住所给你,不负责膳食!” “啊?那怎么行?”绮罗豁然站起:“我给你了十万块哎,难道你就不能管饭?” “平常我上班很忙,经常自己都吃不上早饭,至于午饭还是在单位吃,不可能回来给你准备。”点上一支烟,庞劲东吸了一口后提醒绮罗:“难道你就不能学会自己做饭?” ! 正文 第46章 庞劲东终归只是个小人物 “啊?自己做饭?”绮罗想了想,觉得庞劲东说的也对,于是无精打采的坐了下来:“不行我就买着吃,但你要把钥匙留给我一把,方便我进出!” 庞劲东答应了:“这没问题。” 这一晚上无话,庞劲东早早的就上床睡觉。 也就是庞劲东睡觉的同时,在这座城市另外一个方向,正举行一场饭局,到场的都是临海集团的高管,准确的说,是康夫这一派系。 张奇峰一个劲向康夫告状:“今天丁若雯回来,那简直牛大了,我问什么都不说。” “她当然不能跟你说。”康夫抽了一口雪茄,叹了一口气:“谈判团队直接对沈冰蓉负责,丁若雯还没见到沈冰蓉的面,怎么可能跟你说什么。” “其实还不是丁若雯不说,而是那个庞劲东嘴贱,把我给怼了。” 康夫目光阴冷:“这跟庞劲东有什么关系。” “庞劲东不也是谈判团队的吗,大概觉得自己牛了呗!”张奇峰气呼呼的道:“康总,你也是知道的,这个庞劲东一向嘴贱,先前开会的时候还怼过你!” “我当然记得。”康夫重重哼了一声:“庞劲东大概以为事情算了,这怎么可能?!” 旁边一个高管很小心的提出:“庞劲东终归只是个小人物,不足为虑,现在的问题是丁若雯,这一次只要把帝国控股的单子谈下来,丁若雯铁定要提拔成为副总裁。” “没错。”康夫心里有数:“沈冰蓉高薪挖这么个角儿过来,当然是为了牵制我,还好我发动老家伙们逼宫,硬是让沈冰蓉把我提拔为副总裁。现在我们两个级别一高一低,丁若雯本来不对我构成威胁,但如果丁若雯也变成副总裁,情况对我就非常不利了。” 张奇峰哀叹:“先前我们白折腾了!” “也不算白折腾!”康夫摇了摇头:“不管怎么说我毕竟当上了副总裁!” “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帝国控股指名丁若雯过去谈判……”张奇峰一个劲摇头:“丁若雯在帝国控股那边到底有什么关系?!” 在场一个人非常悲观:“如果丁若雯在帝国控股有过硬关系,那么丁若雯有了这么一个强硬的靠山,咱们还真不太容易对付……” “不可能的!”康夫断然说道:“我知道沈冰蓉把丁若雯挖过来干嘛,所以详细调查过丁若雯的背景,这个女人确实非常能干,方方面面也有一些资源,但还上升不到帝国控股这个层面!” 张奇峰急忙问:“真的吗?” “当然了。”康夫对自己的情报渠道非常有信心:“丁若雯没有什么背景,出身家庭条件非常一般,有今天的地位全都是靠自己的奋斗。可帝国控股是什么企业,听说史忱可是董事长手下的亲信,能够接触到这个级别的人,不是靠这个人奋斗就可以,得靠着自己的血统,这个层面的人都是生出来的。” “没错。”张奇峰眼珠转了转:“话说帝国控股的老板到底是什么人?” “非常神秘,任何地方都找不到资料,没人知道是谁。我们也就是知道几个名字,除了史忱,还有廖承豪、唐传江……”康夫困惑的摇了摇头:“但除了这几个名字之外,任何人对这家企业,都一无所知。” 一个高管叹了一口气:“还是先别说帝国控股了……沈冰蓉肯定借势提拔丁若雯,我们该怎么办?” 康夫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明天我去跟沈冰蓉谈一下。” 第二天早晨,庞劲东起来后正常上班,刚到了集团就听到一个消息,丁若雯被正式提拔为副总裁,跟康夫平级了。 沈冰蓉抢在所有人正式上班之前,让人力资源发布通告,应该说是抢占了先机,因为康夫肯定会阻止。 果不其然,康夫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去了沈冰蓉办公室。 康夫平常上班都是准时来准时走,绝对不会早到一分钟,也就是说,等他到了临海集团,丁若雯已经成了副总裁。 “你怎么可以这样?”康夫很不满的质问沈冰蓉:“凭什么把沈冰蓉提拔成为副总裁?” 沈冰蓉淡淡然的反问:“你又为什么成为副总裁?” “我在集团工作已经有段时间,再者说我有名企工作经验,还是股东之子……”康夫一摊双手:“现在集团需要副总裁,我当然要上任了!” “一个副总裁不够,再委任一个,帮你分担下工作,不是挺好吗。” “委任副总裁也未必一定是丁若雯吧?”康夫质疑:“她刚来集团没多久,而且太年轻了,就这样成了副总裁,只怕难以服众吧?!” “我需要带领企业生存下去,帝国控股的单子对我们的生存非常重要……”沈冰蓉很耐心的解释道:“丁若雯过去谈判,史忱认为丁若雯级别太低,我提升丁若雯为副总裁,丁若雯就可以很方便的跟帝国控股谈判了。” “丁若雯级别太低,可以换个级别高的去。” “换你去?”沈冰蓉冷冷一笑:“你上次已经去过了,连史忱的面儿都没见到,难道我派你再吃一次闭门羹?” “也许我再去一次就有奇迹!” “不需要奇迹。”沈冰蓉摇头:“丁若雯已经把单子谈下来了。” “什么?”康夫表示难以相信:“不是说了,丁若雯级别太低,史忱不愿意谈吗?” “史忱确实认为丁若雯级别太低,但可没说不跟丁若雯谈单子。”沈冰蓉郑重告诉康夫:“史忱已经答应了合作了!” “啊?” “法务部那边正在准备合同。”沈冰蓉继续说道:“今天下午,法务部会派人把合同送到帝国控股,如无意外直接签字。” “价格呢?” “按照我们的报价。” “没还价?” “没有。”沈冰蓉摇头:“史忱非常大方。” “那我就不明白了,怎么史忱一方面嫌弃丁若雯级别低,一方面还跟丁若雯谈合作?” “我也不知道。”沈冰蓉面无表情地回答:“我怎么知道史忱怎么想,要不然你去问问史忱?” “我……”史忱一时无语,自己连史忱的面都见不到,哪有机会问什么。 ! 正文 第47章 花钱消灾 “你还有事儿吗?”沈冰蓉下逐客令了:“要是没事儿,你就出去吧,我这很忙!” “总之我认为这样提拔丁若雯不妥!” “这是为了集团的长远发展。”沈冰蓉冷冷的告诉康夫:“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史忱点名要求丁若雯过去谈盘,既然如此,我们就应该给丁若雯一定级别,总不能只是项目经理吧,这样会让史忱不高兴。” “史忱跟丁若雯什么关系?” “不知道。”沈冰蓉摇头:“应该是没什么关系,根据我了解到的情况,两个人应该是互不认识!” “这怎么可能!”康夫根本不相信:“他们两个互相不认识,史忱就点明让丁若雯过去,这完全不合情理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认为他们两个肯定认识,搞不好关系还非常特殊!”康夫重重哼了一声:“除此之外没有合理解释!” “就算他们两个早就认识又如何?” “万一里勾外联怎么办?”康夫很认真的道:“搞不好丁若雯是间谍,潜伏在我们临海集团不知道要做什么,现在她勾结史忱可能里外合力,严重危害临海集团的利益!” “丁若雯是我请到集团来的,如果她是间谍,我成什么了?” 康夫当然不能咬定丁若雯也是商业间谍,只能说:“也许你是被她给蒙骗了,完全不知道她的真实背景!” “我再说一次,丁若雯在原来的企业工作非常不错,根本没打算跳槽,是我看中丁若雯的能力,花费了很大精力,才说服丁若雯跳槽过来。”沈冰蓉一字一顿的道:“如果丁若雯真的是商业间谍,也应该是主动来临海集团,而不是被动被我请过来!” “也许,她本来没打算当间谍,但被你高薪挖过来之后,就被史忱给收买了,临时当起了间谍。”康夫重重哼了一声:“你这是挖了一个**到我们集团!” “史忱为什么要收买丁若雯?” 康夫想也不想就回答:“吞并临海集团呗。” “按你的说法,帝国控股对我们集团,是有敌意喽?” “商场如战场,任何可能性都是存在的……” 沈冰蓉打断了康夫的话:“你觉得,如果帝国控股真的想要吞并我们,我们有办法阻止?”还没等康夫回答,沈冰蓉又道:“或者也可以这么说,以帝国控股的实力,如果想要吞并我们临海集团,完全可以直接出手,犯得上去搞这么多弯弯绕,又是派遣商业间谍又是跟我们签合同?!” 康夫根本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更重要的是,我们跟帝国控股的合同马上就要签署,而且价格完全按照我们的报价,这笔生意可以让我们赚上不少钱,至少渡过眼下难关绝对不是问题。”沈冰蓉说到这里,重重哼了一声:“如果帝国控股真对我们有敌意,我倒是希望这样的敌人,能再多一点。” “可是……” “没有可是!”沈冰蓉再次打断康夫的话,一指办公室的门:“你可以出去了!” 沈冰蓉一再下逐客令,康夫自觉留下来也没意思,只好灰溜溜的出去了。 再说庞劲东这一班,今天请假早走了一会,因为毛毛要来收账。 果不其然,晚上五点钟左右,房门就被人重重的敲响了。庞劲东打开一看,毛毛带着七八个人站在外面。 “你一个人进来就行了,我又不会耍什么花招。”庞劲东一个劲摇头:“进来这么多人,会把地踩脏的。” 毛毛向屋子里张望一眼,觉得不像埋伏了人。 再加上庞劲东似乎很痛快能拿钱出来,他也就不计较话里的不客气了:“好吧。” 毛毛一个人进来,把手下留在外面。 等到毛毛在屋里坐定,庞劲东把十万块往座子上一放,随后把手一伸:“欠条。” 这些以诈骗勒索为生的混混有可能贪得无厌,这一次见庞劲东拿钱出来,别找借口再敲上一笔。 庞劲东已经想好了,毛毛如果真这样做,那么自己就要用些手段了。 如同毛毛这样的混子,在东南亚这边特别多,原本庞劲东是不放在眼里的。 但是,庞劲东这一次来吉隆坡,主要是为了追查鬼王党,不想多生是非。 鬼王党实在太狡诈,踪迹藏得很深。 先前庞劲东跟他们在广厦有过交手,他们可能已经注意到庞劲东其人。 那么庞劲东为了找到鬼王党的线索,就必须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尽可能不被别人注意到自己,完全当一个普通人。 既然如此,庞劲东碰见毛毛这种混子,也就只好花钱消灾。 但这帮人倒也算盗亦有道,庞劲东把钱拿出来之后,毛毛大致一数觉得不差,也没有假币,便很痛快的把欠条给了庞劲东:“哥们,你很讲究,说掏钱就掏钱!好,这件事,咱们就算结了,以后谁也不许再提!” “你能这么说是最好的!” “说实话,我挺想交你这个朋友,因为我就喜欢办事痛快敞亮的!” “可我不想交你这个朋友!”冷冷一笑,庞劲东补充了一句:“不过,如果有谁给我十万块,我也愿意和他当朋友!” “算了,随你怎么说吧,反正咱们也不是一条道上的人!”毛毛笑了笑,站起身来:“那哥们我就拜拜了!” “再见,不送,不欢迎再来。” 毛毛正要说什么,绮罗从房间里出来,捧着一桶爆米花往沙发上一坐,看起了电视。 这个萝莉旁若无人,也不管屋子里都有谁,发生了什么事。 她穿着一条白色的睡裙,两条浑圆的玉腿露在外面。 毛毛一见,登时两眼放光:“哥们,我说,这是谁啊?” “是我…….我的亲戚。”庞劲东站起身,一边把毛毛往外推,一边说道:“和你没什么关系,拿上钱就赶紧走人吧!” “急什么急!”毛毛笑嘻嘻的道:“你什么人啊,怎么这么抠门,我看看都不行!” “别人看行,你们看不行!” “小子,别那么狂,只要你还在这片儿住,咱们就有见面的机会!” 庞劲东一个劲摇头:“我可不这么想,咱们后会无期!” ! 正文 第48章 你都黄土埋半截的人了 毛毛看样子想发作,不过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带着一干手下讪讪离去。 他前脚刚走,牛皮唐就赶来了。 这两天,牛皮唐给庞劲东打了几十个电话,商量怎么解决这事。 因为庞劲东手头有了钱,所以也就不怎么担心,一个劲的宽慰牛皮唐。 今天牛皮唐一早就往这边赶,没想到半路上遇到塞车,最后是连跑带颠步行来的,不过还是晚了一些,没碰到毛毛:“老大,那帮兔崽子呢?“ “刚走。“庞劲东坐下来,淡淡地告诉牛皮唐:“钱已经给他们了,他们也答应以后不再找麻烦!” “老大,你快告诉我,你到底哪来这么多钱?”牛皮唐觉得庞劲东跟自己一样是社畜,怎么可能突然之间变出来这么多钱:“你是不是借高利贷了?” “没那么复杂。”庞劲东摇头:“我招了一个房客,预收了一个季度的租金!” “一个季度租金十万?”牛皮唐吓了一大跳:“老大你这什么房子啊,怎么这么值钱?” 庞劲东呵呵笑了笑:“那你别管了,反正山人自有妙计!” “话说,老大……”牛皮唐看着庞劲东,很动情地说:“这一次谢谢你了,算是我欠你的……” 庞劲东微微笑了笑:“这么说就见外了,谁让我们是兄弟呢!” 牛皮唐这人虽然不靠谱,却也有自己的优点。 庞劲东刚来吉隆坡的时候举目无亲,而且到处人生地不熟,做什么都很蹩脚。 在庞劲东加入临海集团之后,偶然认识了牛皮唐,其实两个人工作当中接触不多,分属于不同部门,有时一整天都见不到一面。 但牛皮唐却很帮忙,给庞劲东介绍过这座城市,以及集团内部各种情况,帮庞劲东尽快融入环境。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就是将心比心,没有春风换不来秋雨。 当然,庞劲东其实不需要牛皮唐帮忙,不管遇到什么问题,其实打个电话就能解决。 可在这样一个时代,人心险恶,牛皮唐的这份热忱,还是显得非常难得。 所以,庞劲东还是挺喜欢这个朋友,所以才愿意把事情扛下来。 至于毛毛的那笔钱,对庞劲东来说当然不是问题,问题在于庞劲东毕竟只是普通上班族,突然之间弄出来这么一大笔钱,难免会引人怀疑。 说起来也巧,绮罗主动送上门来,交了一大笔房租,那么庞劲东就有合理的解释了。 “但不管怎么说,把钱便宜了那帮王八蛋,我还是不甘心!”牛皮唐恨恨不已的道:“等我找机会,把钱给老大你要回来!” “算了,给了都给了,还在乎什么!”庞劲东是根本就没把这笔钱当回事儿:“再说了,钱这东西要挣新的,不能总惦记旧的!” 就在这个时候,牛皮唐终于注意到了绮罗,顿时把烦心事全抛到脑后:“老大,这谁啊?就是你的房客?” 庞劲东点了点头:“对……” 绮罗把注意力从电视移到牛皮唐身上,问庞劲东:“这煞笔是谁啊?” “靠!”牛皮唐本来对绮罗印象满分,结果被这一句话给打了五折:“你怎么说话呢?”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指了指两个人:“来,我给你们互相介绍一下,绮罗,这个是我最好的朋友唐立…….唐立,这位是我的房客绮罗……” “大叔……”绮罗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牛皮唐,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你的朋友都长得这么猥琐吗?” 和这个邪恶的萝莉在一起这几天,庞劲东觉得自己已经磨练出了定力,可此时还是忍不住有些光火:“你叫我什么?” “我叫你大叔呀!”绮罗理所当然的回答:“有什么问题,难道还要叫你叔叔吗,我反正无所谓的,看你的岁数给我当叔叔也够了!” “我岁数怎么了?”庞劲东愣住了:“难道我看起来很老吗?” 绮罗很好奇的问了一句:“话说,咱俩好像还不是很了解,你说实话,到底多大了?”还没等庞劲东回答,绮罗问了一句:“你今年怎么也得四十多了吧?” 庞劲东被气得脸色煞白:“我……看起来像四十多?” “嗯。”绮罗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其实我还是往少里说了呢,我感觉你可能都奔五了,就是传说中的黄土埋半截了吧!” “哎,这丫头怎么这样呢……”牛皮唐惊讶的发现,这个绮罗着实牙尖嘴利,无奈的摇摇头,随后好像想起点什么“绮罗……这名字听起来很熟啊!” “当然熟悉了,绮罗本意是华丽的丝绸,李商隐有诗云:‘咸阳宫阙郁嵯峨,六国楼台艳绮罗’。”庞劲东叹了一口气:“我说牛皮唐,你毕竟是华人,传统文化要继承,没事儿多看点诗词歌赋!” 牛皮唐还没等说话,绮罗眨巴着大眼睛惊讶地问道:“等一下……你刚才说的是诗吗?” “当然,怎么了?” “你看……”绮罗双手合十,看起来幸福无比:“我就知道,我的名字可以入诗,果然…….” “当然可以入诗,而且还很多呢……”庞劲东摇头晃脑的背诵起来:“比如‘花凝玉勒含烟露,酒泛金樽醉绮罗’,又比如‘永巷长年怨绮罗,离情终日思风波’……” “你好有学问哦。” 两句诗倒缓和了气氛,大家暂时忘了绮罗的出言不逊,牛皮唐问庞劲东:“你怎么招来这个房客的?” 庞劲东也是无奈:“一言难尽。” “没什么难尽的……”绮罗凑了过来,亲热的挽住了庞劲东的胳膊,说道:“我在街上找房子,正好碰到大叔。他说这里很便宜,还说能照顾我生活,于是我就搬来了。” 牛皮唐将信将疑的问:“真的?” 不等庞劲东说话,绮罗马上回答道:“当然是真的了!”随后绮罗看向庞劲东,朱唇轻启,柔声说道:“对了,大叔,你不是说,今天晚上还要给我检查身体吗?” 牛皮唐差点鼻血狂喷:“检查身体?”(未完待续) 正文 第49章 哪个豪门的千金小姐? “嗯!”绮罗很认真的点了点头,看那纯真无暇的面孔,天真无邪的双眼,难以让人相信说出来的话全是一派胡言:“昨天大叔已经给我检查过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搞得我一直很痛,今天还流血了呢…….” 牛皮唐一抹鼻子,激动不已地说:“我擦,老大,有这样的好事,你怎么不想着我啊?!” 庞劲东一指绮罗,哭笑不得的问道:“她的话你也信?” “我信!”牛皮唐点点头,随后把庞劲东拉到一旁,小声问道:“老大,这可是个标准的萝莉啊,清音体柔易推倒,是我一直都梦寐以求的……老大你实话实说,到底怎么捡来的?” 庞劲东非常费解的看着牛皮唐:“你觉得她挺好?” 牛皮唐重复了一遍:“萝莉有三好,清音体柔易推倒。” “你说的是普通萝莉,这一个可是相当邪恶。” 牛皮唐仔细观察了一番庞劲东的神情,最后相信了:“能一下子拿出十万块……她是不是哪个豪门的千金小姐,和家里人赌气跑出来了?” “不知道。”庞劲东苦着脸摇了摇头:“不过看起来不像。” 牛皮唐一直磨蹭到了很晚才告辞,庞劲东送走这个损友,转身回来便把脸沉下来了:“你刚才说,我要给你检查身体,对吧?” 绮罗急忙抓过靠枕挡在胸前,干笑两声回答道:“这个……大叔啊,我刚才是在开玩笑呢!” “你开玩笑是吧,我可当真了!”庞劲东走上前去,抢过靠垫扔到一旁,一只胳膊架起萝莉就向卧房走去。 “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绮罗一个劲的呼喊着,小腿不住的乱蹬。 庞劲东不管不顾,进了卧房后直接把绮罗扔到床上,随后把睡裙掀起来狠狠就是一巴掌:“我现在就给你检查身体!” 绮罗连连摆手:“我开玩笑呢,其实不用你检查,真的不用,谢谢了啊……” “我让你开玩笑!” “啊…….大叔,我错了!” “我让你喊我大叔!” “我不喊大叔了……..你饶了我吧……”绮罗有些慌了,可庞劲东还是打了好几下。 绮罗一个高跳起来,指着庞劲东的鼻子说道:“我警告你,不要再打我了!” 庞劲东又是一巴掌:“我打你又怎么样?” 今晚,楼上的女人终于不整夜哼哼了,取而代之的是绮罗喊到了半夜。 说起来,两者都是在叫,只不过前者是兴奋地叫,绮罗是痛苦的叫。 但不知道为什么,庞劲东总觉得绮罗的喊声中,似乎有点享受。 当然,庞劲东也不是打,绮罗没受一点伤害,最后又是一个高蹦起来,指着庞劲东的鼻子就喊道:“你看你,还一代兵王呢,也就这点本事了!” “你想见识我一下真正的能力?” “你还有什么能力?”绮罗非常不屑:“你都受内伤了!” 庞劲东莫名其妙:“我受什么内伤了?” “你打我,却被我用内力震伤了,你看你现在一个劲的流鼻血!” “哦……好,算你狠,我被你震出内伤了……”庞劲东实在没法解释鼻血怎么来的,像绮罗这样的女孩,哪怕只是丢一个像样的媚眼,都能让包括自己在内的无数男人鼻血狂喷。 “知道我的厉害就好!”绮罗这才把内裤提起来,恢复了往日邪邪的样子,与刚才对着牛皮唐扯谎时判若两人,充满了一股自信,竟然真的相信自己用内力震伤了庞劲东。 “是,你很厉害,等我凑够了十万块钱,你马上给我搬出去!” “那怎么能行,我钱都给你了,你说不租就不租了!”绮罗高高昂起下巴,不服气地说:“你撵我也不走!” “你……那我天天打你!” “打呗!”绮罗满不在乎:“我怕你啊?!” “说不过你……算了,我回房了,你早点睡吧。”庞劲东留下这句话,便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这一夜,庞劲东都没睡好,早晨起床之后,早饭都不吃就直接去上班了。 前面提到过,大马分为两个部分,也就是东马和西马,吉隆坡在西马。 明天沈冰蓉要去东马公出,庞劲东今天再凑合一天,就可以开始放羊了。 这一天也没什么事情,沈冰蓉没来公司,大家跟着都偷懒了。 到了临近下班的时候,几个同事过来约一起出去吃饭,庞劲东的手机恰好响了起来。 电话是牛皮唐打来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无力:“大哥……对不起……” “你对不起我的事情太多,这会儿怎么突然想起来道歉了?”庞劲东隐隐感到不妙,不过语气还是很轻松:“听起来你好像是要不久于人世似的!” “我……遇到点麻烦……”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说吧,在哪?” 推掉了同事的饭局,庞劲东急匆匆离开公司,按照牛皮唐给的地址,来到了离家不远处的一处平房。 这里有点城中村的感觉,到处都是低矮的棚户,很多还在门前圈了一个小院子,整体看起来有些破破烂烂的。 虽然吉隆坡是一座现代化都市,但真正繁华的只是核心地段,在核心地段之外有很多这样的地方。 在其中一处平房,牛皮唐被五花大绑,四五个人死死地按着,在牛皮唐旁边站着的赫然是毛毛。 不过,此时的毛毛可没有平日那样微风,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头上还馋了几圈绷带,看起来不比牛皮唐好受。 他的几个手下也带着伤,有人不时还呲牙咧嘴的叫唤几声。 而所有这些人,无不恨恨不已的盯着牛皮唐。 庞劲东看到这个架势,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牛皮唐显然是不甘心被敲诈那么多钱,于是打听到了毛毛等人的据点,单枪匹马杀过来想把钱要回去。 不要说牛皮唐语言功夫很一般,就算是能把顽石说的点头,也不可能让毛毛一伙把吃到嘴里的肥肉再吐出来。 不过,牛皮唐战斗力可不一般,几句话说下来便动了手,让对方好几个人挂了彩,自己却只受了些擦伤。(未完待续) 正文 第50章 有空拜托你预测一下彩票! “哎呀,又见面了……”毛毛看到庞劲东,先是冷笑几声,随后又哼哼了几声,看起来嘴巴好像挺痛,哼哼声有点怪异:“我说什么来着,咱们还有见面的机会!” 庞劲东也是无奈:“是【】,你说话很准,有空拜托你预测一下彩票!” “哥可没那个本事,否则……”毛毛嘿嘿笑着,转过头来看向牛皮唐:“话说,你这个哥们还真够意思,总是肯出头帮你摆平麻烦!你他妈一个电话过去,人家就急匆匆的赶过来!” “要不怎么叫哥们……”牛皮唐的头本来高高地昂着,听到这话却低了下去,很是不好意思。 “别废话了,我能看出来,到底出了什么事……”庞劲东不耐烦的摆摆手:“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就直说吧!”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咱们这是第二次打交道,我也不愿为难你。”揉了揉嘴巴,毛毛接着说道:“别的可以都免了,你哥们伤了我们好几个弟兄,这汤药费还是要给的!” “不就是钱吗!”庞劲东料定对方肯定不会提出别的条件,直截了当的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看着办吧!” 牛皮唐的眼泪登时夺眶而出,哽咽着说:“大哥,我知道对不起你,可你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我现在连吃饭都快成问题了,上哪弄钱去付汤药费!”庞劲东说着,心里最先想到的,不是让史忱出来纾困。 庞劲东要继续冒充普通人,那么就必须从其他地方弄钱出来。 好像绮罗好像挺有钱,庞劲东开始寻思,是不是回去通知涨房租。 毛毛闻言火冒三丈,从腰后抽出一把砍刀,架在了牛皮唐的脖子上:“既然这样,你就等着,给你的兄弟收尸吧!” “可以!”庞劲东点点头:“可有句话我要说在前面,今天你们要是把他弄死了,最好连我一块也宰了!否则,我后半辈子不干别的,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们一个个全弄死!” 毛毛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我不信你有这个本事!” “不信就试试看!”庞劲东说着向前跨了一步,目光在对方每一个人脸上掠过,看起来像是要把面孔全都牢牢记住:“我知道,你们人多势大,可是总有落单的时候!你们以后睡觉、吃饭、喝酒的时候都要小心,我有可能用任何一种方法,比如下毒、防火、背后捅刀子……等等!弄不死你们,我就找你们的家人下手,包括你们的女朋友、老婆或者姘头!” 庞劲东说这话的时候,竟然散发出了强大的气场,这是一代兵王本来就有的。 毛毛一直不太看得起庞劲东,觉得只是再普通不过的打工仔,此时竟然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他是出来混的,也算见多识广,谁是什么样的人,就算刚开始看不出来,几次接触之后也会心中有数。 在这一刹那间,毛毛意识到庞劲东不是常人,根本就不是自己以为的社畜。 那些苦哈哈的上班族,不可能有庞劲东这样强大的气场,毛毛毫不怀疑庞劲东会把自己这帮人全部干掉。 当然,庞劲东确实有这个能力,如果双方爆发冲突,毛毛这边就只有送人头的份儿。 而庞劲东尽量避免爆发冲突,在查出鬼王党的线索之前,不能让别人意识到,自己到底有怎样的实力。 场面就此僵在了那里,过了一会,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传了过来:“都在这傻站着干什么?对方的人来了没有?” 伴随着话语声,一个女孩子走了进来。 在这种场合,女性的出现多少能够缓解气氛,但这个女孩子却让气氛更紧张了。 她身上带着强烈的杀气,看起来好像随时都可能给谁来上一刀,也可以这么说,她好像浑身上下都带着刀子。 毛毛那一伙人好像也很畏惧她,目光变得诚惶诚恐,说话也不敢大声。 庞劲东也算是见过各种各样的人,但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一个女人,竟然可以让这么多的小混混俯首帖耳。 而这个女孩偏偏还和庞劲东认识,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之后,不约而同的说了一句:“怎么是你?” 毛毛凑过来,小心翼翼的问道:“老大,你认识他?” “不是叫庞劲东吗。”女孩咯咯笑了几声,那股杀气有所收敛了,笑着问了庞劲东一句:“我是紫菱,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请你吃饭花了一百来块……”庞劲东仔细打量了一下,发觉此时的紫菱和之前不太一样,有着一股和年龄不相称的强大气场:“你还在我家洗过澡呢。” 两个人之间过一面,庞劲东当时以为,紫菱也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太妹,不过即便是庞劲东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看紫菱现在的这个架势,还有毛毛等人的表现,可见这个小太妹背景并不一般。 毛毛很小心的问紫菱:“老大,你……在他那洗过澡?” 紫菱有点尴尬:“洗澡……当时我身上弄脏了,什么都干不了,当然要找地方洗澡。” 庞劲东急忙点头:“我们两个是非常正常的男女关系,你可千万别想歪了!” 庞劲东越是这么说,毛毛越是往歪里想,开始怀疑庞劲东和紫菱之间是不是有过什么。 “怎么会是……”紫菱一指牛皮唐,问庞劲东:“你就是这个人的朋友?” 庞劲东点了点头:“对!” “既然大家都认识,那就好说话了。”紫菱轻呼了一口气:“你的朋友伤了我好几个手下,你看这件事请应该怎么办吧!” “你的手下设仙人跳,敲去了我很多钱,这事又该怎么办?” “仙人跳?”紫菱听罢向毛毛看去,目光变得凌厉起来:“你们又开始玩这个了?” 毛毛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磕磕巴巴的解释道:“老大…….我都好久没项目了,弟兄们手头都很紧……” “算了,下一个工程就给你做,别再搞仙人跳之类的买卖了,传出去坏了我们鸿海帮的名声。”摆摆手,紫菱接着说道:“我们可是做大生意的!”(未完待续) 正文 第51章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鸿海帮?”庞劲东听到这里,猛然间明白了些什么。 虽然在临海集团工作时间不长,不过庞劲东过去在房企工作过,对房地产行业还是有了很多了解。 总的来说,这一行离不开黑SHE会,每一家开发商都要和道上合作,而且几乎是在所有国家都如此。 同样是在所有国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庞劲东来之前了解到,目前吉隆坡的房地产行业,基本被三派人马垄断,鸿海帮不是其中规模最大的,却是实力最强的。 他们本来搞地下钱庄和设赌抽头起家,后来为了漂白转做正行生意,虽然仍带着很强的黑色,却也正因为如此才生存了下来。 从去年开始,大马大范围打击各种帮派,吉隆坡难免也被波及,几个大帮派接连垮台。 但另一方面,这事实上也是一次洗牌,起到了利益重新分配的作用。 前面曾经说过,大马的工商业乃至经济命脉,全部掌控在华人手中,甚至连华人帮派都是实力最强的。 在大陆留下很多传说的洪门,直到今天仍然存在于大马,而且势力非常强大,只不过庞劲东暂时没有接触到。 毫无疑问,这让让本土帮派很是眼红,串通了高层发动了这么一次行动,受到打击无一例外都是华人帮派,而土著建立的帮派却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但华人的生命力实在太强大了,尤其东南亚华人就是在各种打压当中生存,并且逐渐发展壮大起来。 经过这一轮打击之后,那些土著建立的帮派没能如愿,华人帮派仍然牢牢控制着一切,只不过是换了一批而已。 华人在大马这片土地深耕几百年,了解这里的一切,知道应该怎么应对各种局面,也知道应该怎么跟本地土著打交道。 也就是说,打掉的是华人帮派,取而代之的还是华人帮派,仍然没那些土著什么事儿。 简单地说,那些很黑的帮派被取缔之后,不怎么黑的帮派就取而代之。 招风的大树倒下之后,就给了小树苗成长的空间。 吉隆坡原来帮派林立,现在唯这三家独大,就是这么个道理。 只是临海集团合作的合作对象,原本是另一个大北帮,和鸿海帮从没有过生意往来。 说到这个鸿海帮,大北帮也多少有些敬畏,因为鸿海帮秉承了高利贷作风,行事凶狠毒辣,不存丝毫顾忌。 现在道上的人都在忙着挣钱,凡事也算起了经济账,划不来的事情不会做。 鸿海帮则不然,要是被谁给得罪了,倾尽全部人力和资源也要和对方死斗一场,而且还会使出各种明枪暗箭。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都是大家长时间以来墨守成规的东西,但你要是和鸿海帮讲规矩,他们就和你讲钞票; 你要是和他们讲钞票,他们就和你律; 你要是和他们律,他们就和你耍无赖; 你要是和他们耍无赖,他们就和你讲规矩。 简单地说,这帮人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做事也没有任何道理可言。 于是久而久之的,如果确实没必要,。 这样说起来,毛毛这伙人玩仙人跳倒也不奇怪,尽管这种诈骗行径通常是底层混混干的,多数正儿八经的黑社会则多少有些不屑。 倒是紫菱挺搞笑,把话说得冠冕堂皇,好像鸿海帮专门做合法生意,还都是大生意。 牛皮唐伤了鸿海帮这么多人,怕是不太容易解决。 庞劲东觉得,仅仅凭借自己请紫菱吃过一次饭的交情,只怕紫菱也不会给自己面子。 突然之间,庞劲东又有点懊悔,或许自己不该来吉隆坡,犯罪组织的线索还没找到,反倒惹上不少麻烦。 按说这些麻烦至于庞劲东,原本没什么大不了的,打几个电话就能解决。 偏偏庞劲东现在要冒充普通人,不能轻易展露实力,结果经常手足无措。 但让庞劲东没想到的是,紫菱摆摆手很大方的说了一句:“咱们也算朋友,有事情你可以直接跟我说,这点面子怎么可能不给你!” 庞劲东愣住了:“啊?” “原来我不知道,既然我现在知道了,本来这笔钱是可以还给你的,至少还一部分的…….” “算了!”庞劲东也连忙摆摆手:“这钱就当给你们的弟兄当汤药费了!” “好吧!”紫菱点点头:“这件事情就这样了,权当是什么都没发生!” “老大,不能这么算了……”毛毛有些不甘心,支支吾吾的说道:“这小子下手太狠了,咱们……” “我向来说一不二,不喜欢别人讨价还价……”紫菱侧头看了一眼毛毛,目光中倏地射出一股杀气,毛毛几乎是不由自主的就打了个哆嗦。 “放人!赶紧放人!”毛毛不敢再说什么了,急忙指挥几个手下,手忙脚乱的把牛皮唐身上的绳索解开。 “大哥……”牛皮唐揉着酸痛的胳膊,很不好意思的站到了庞劲东的身旁:“我只是想把钱要回来,没想到又给你添麻烦了……” 庞劲东装作没听到牛皮唐的话,告诉紫菱:“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告辞了!” 紫菱倒是热情:“不留下吃饭吗?” “你们的饭……我可不敢吃!” 紫菱咯咯笑了起来:“那好吧,我就不留你们了,慢走,不送!” 离开紫菱等人,牛皮唐屁颠屁颠的跟在庞劲东身后,还在一个劲的为刚才的事情解释。 庞劲东一直都没出声,牛皮唐说了半天感觉无趣,小心翼翼的问:“大哥,你生气了?” “生什么也别生气,否则就是和自己过不去……尤其是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庞劲东摇摇头,接着说道:“我刚才一直在想,这个紫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牛皮唐挠挠头:“这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地方现在正等着拆迁改造,很有可能会被我们临海集团拿到。”庞劲东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紫菱他们这伙人最大生意之一,就是和开发公司合作搞拆迁,所以我觉得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未完待续) 正文 第52章 名车撞死人 “可能集团已经和紫菱说好了……”牛皮唐干笑两声,接着说道:“要是早知道这样,咱们和沈总说一声,没准事情就更容易解决了!” “你知道什么。”庞劲东白了一眼牛皮唐:“拆迁这一行有很多潜规则,一般来说,和一方合作之后,轻易不会改换合作对象。临海集团和另外一个帮派关系非常好,从来不和鸿海帮有什么来往,所以……” “哦,我知道了。”牛皮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鸿海帮看上这地方了,没准接下来想火拼一下子!” “算了,不和你说了,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庞劲东叹了一口气,便把牛皮唐打发走了:“以后不要贸然去惹麻烦。” 接连遇到这么多事,庞劲东心情不太好,只是没表现出来。 本来庞劲东想回家,可家已经被那个恶魔萝莉占领了,于是一路闲逛着,来到了内河边上。 一辆蓝色的宝马的X5停在河畔,前面是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正坐在近水的台阶上。 她挎着一个的精致的挎包,是LV的,与宝马一样是很嚣张的牌子。 X5、LV、美女,三样极品就这样随便的摆在一起。 河畔吹着微风,微微撩动女人染成棕色的长发,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美。 这条内河流动不畅,就像一滩死水一般。 由于两岸栽种了很多树木,风光秀丽又很隐蔽,渐渐便成了排泄和搞对象的好地方。 当然,这两个行为经常也可能成为一种,但不管怎么说,这条河水现在闻起来就像是掺了三分之一的尿液,熏得河堤上连只蚂蚁都没有。 庞劲东如果不是看到这个女人,早就打算离开这个狗日的地方了。 此时庞劲东留下来,是因为感到这个女人似乎有些面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女人戴着很大的墨镜,但庞劲东还是能觉察到,她在哭。 说起来,一个伤心的女人坐在水边.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信号。 保不齐是那个豪门怨妇,在这里和情人闹别扭了,或者因为家庭事业原因正打算跳河自尽。 不管是哪种,自己撞见了都难免惹来一场麻烦。 过了一会,庞劲东还是没认出这个女人,正在琢磨是不是应该走人,从旁边走过来一男一女。 “艹,这车真牛逼!”男的张嘴便说,讲的是一口流利的中文,虽然看起来相貌像是马来人。 女人说的同样是流利的中文,注意到的则是另外的东西:“你看那个包包,是LV的,太炫了!” “艹,地摊货,50块还得找钱呢!”男的非常不屑:“没准是江南皮革厂倒闭的时候买的!” “那你给我买个回来!”女孩说话也不贤淑,张嘴就是一连串脏字:“开宝马的人能拎个假LV?!你自己没本事赚,就别特么在这说风凉话!” 两个人一路骂着走了过去,女人也听到了,冷漠地看了几眼,随后拎起手包上了车子.点火扬长而去。 庞劲东依旧没认出来,因为那副墨镜太大了。 不过,庞劲东倒是目测出来,这个女人身材属于娇小型的,一米六多一点,看起来有些纤弱,让人一看就不免有一种,揽在怀里呵护一番的冲动。 但不管怎么说,这只是偶遇,庞劲东没往心里去。 吉隆坡有好几百万人口,终自己一生可能也未必再有机会再遇到这个女人,但是庞劲东却仍然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让庞劲东觉得非常有意思的是,虽然吉隆坡是一座异国城市,而且确实充满了异域风情,到处都是相貌不同于国人的异国居民,但除此之外,生活在这里跟生活在国内几乎没有区别。 这里不但生活大量的华人,而且很多其他民族的人,也能说一口流利的中文。 此外,由于华夏这几年加大对大马的投资,来这边务工和经商的国人也越来越多,更不用说还有很多过来旅游的,到处都能碰见华夏人。 华人和华夏人并不是一回事,华夏人是拥有华夏国籍的,而华人早就已经加入大马国籍,他们在本地生活多年,很多方面多少有点异化,很多华人其实跟华夏人已经很不一样。 在吉隆坡生活了一段时间之后,庞劲东感觉非常满意,除了气候太热之外,这座城市有很多优点。 这里一方面有着华夏一样的生活氛围,另一方面又充满了异域风情,也可以这么说,生活在这里既是身处国外,同时又像是在国内一样,兼具两方面的优点。 当然,这里治安不太好,而且当地很多大马人对华夏有敌意,不过也不是都无法解决的。 庞劲东来吉隆坡,本来是追查鬼王党的线索,但渐渐的这个初衷有了些变化,开始考虑要不要在这里投资做点什么。 当下庞劲东的身份只是社畜,但只要愿意随时可以摇身变为投资商,让吉隆坡市长亲自出来接待,因为庞劲东有能力带动本地经济发展。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闷雷般的巨响,随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尖叫:“啊~~~!” 庞劲东顺着看过去,发现那辆宝马X5停在不远处的路口,亮着远光灯。 车前不远站着那个女人,在她脚下还趴着一个人看样子像是刚被撞过。 那个女人愣怔了片刻,随后半蹲下身子,双手捂脸又惊叫了起来。 “车祸!”不知●●道为什么。庞劲东抬腿便跑了过去,小心的问到那个女人:“怎么了?” “不知道……我开着车,这个人不知从哪儿就钻出来.一下子就撞上了……”女人说着就开始哭泣起来,一股浓烈的酒精味直扑庞劲东的鼻孔。 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很熟悉,而且也是标准的华夏口音,看这个女孩的相貌,高额深目,有点像是混血。 无论如何,这是典型的酒驾,有理没理都要承担全部责任。现在最关键的,就是看看这个伤者怎么样了。 庞劲东蹲下来,把了一下脉搏,又探了探鼻息,就无奈的摇摇头:“看来已经死了!” “啊?他死了?”女人一下子摊倒在地上.姿势与被害人倒是有些雷同:“天啊!我……竟然撞死人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53章 我相信你是好人 名车撞死人这种事情,这两年发生的实在太多,尤其是在国内,每次都在社会上掀起滔天巨浪。 从某种程度上,国内的富人都有原罪,伤人性命的富人更是该杀,其实大马这里也一样。 不过,庞劲东并不觉得这个女人多么可恶,如果不考虑名车和名包,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这个女人怎么看也不像凶手,更没有李刚儿子那股王八之气,倒像是一个偶然路过这里的路人。 庞劲东看着眼前的一切,轻轻拍了拍女人的肩膀:“你先冷静一下。” 女人抬起头来.惊慌失措的看着庞劲东,那样子就像命运被庞劲东抓在手里的一只野兔。 然而,也就在这个时候,两个人都认出了对方:“庞劲东?” “丁总?” 丁总就是丁若雯,按说跟庞劲东也算是很熟悉了。 但丁若雯今天还换了一个妆容,又改了一个发型,而且穿着风格跟平常也不一样。 因为庞劲东距离有点远,再加上周围光线不太好,所以刚开始没认出来。 庞劲东非常费解:“你怎么在这?” “我……”丁若雯很快又低了下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接着又一声尖叫,下意识的扑进了庞劲东的怀里,开始了新一轮的哭泣。 伴随着哭泣,丁若雯呼吸间酒精的浓度,也越来越高。 如果报警的话,丁若雯肯定会有麻烦,于是庞劲东不加思索的,抱起了丁若雯朝车子走去。 丁若雯显然把庞劲东当成了救命的稻草,死死地抱着不肯放手。 庞劲东很吃力地才打开副驾驶那边的门子,把丁若雯抱了进去:“你先休息一下,冷静冷静,就这么哭……对事情没有帮助。” 丁若雯有些平息了,紧张的问:“我该怎么办?”顿了一下,丁若雯补充道:“可是我喝酒了…….酒后肇事,要坐牢的……” 庞劲东是觉得,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代价,有钱人也不能逍遥法外。 但丁若雯毕竟是自己来吉隆坡之后,为数不多的朋友,所以庞劲东又有些不舍的。 庞劲东想了想,告诉丁若雯:“交给我吧。” 丁若雯犹豫了一会,最后点了点头:“好吧,听你的……” 接下来,庞劲东做的事情,是丁若雯万万没想到的。 庞劲东先是确定周围没有人看到什么,然后迅速清理了现场,只留下了一具尸体。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出现,也只会看到一具尸体,却看不出来这里曾经发生车祸。 只有通过验尸,才能发现死者死于车祸,否则死因都看不出来。 最后,庞劲东回到车上,不免有些愧疚的道:“放心好了,已经摆平了……” “这……就摆平了?” “远远没有摆平。”庞劲东把车子发动起来,一边开车,一边说道:“你现在回家,好好洗个澡,然后睡一觉。从今往后,不管任何人问你,你都不能承认今天这个时间来过这里。” “我明白。”丁若雯一个劲点头:“你在帮我撇清责任,让我不去坐牢。” “知道就好。” “你确定没问题吗?” “我已经处理过现场。”庞劲东十分确定的点了点头:“没人能看出来是你的车,把人给撞死了。” “但愿事情就这么结束。” “事情还没有结束。”庞劲东一字一顿的道:“接下来你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查出这个死者的真实身份,然后拿出一笔钱,补偿给家属。当然了,你自己本人不能亲自出面,找个办法匿名把补偿金给家属,不能让家属追查到钱款来源。” “你让我补偿家属?” “对!”庞劲东瞥了一眼丁若雯:“你毕竟把人撞死了,人不能白死,明白我的意思吗?” 丁若雯似乎想说点什么:“我……” “我只是不想让你坐牢。”庞劲东打断了丁若雯的话:“但是,我能帮你摆脱法律上的责任,但我不能帮你摆脱道德上的责任。你可以不接收法律上的惩罚,但在其他方面必须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如果你不答应,我现在开车送你去警局。” “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丁若雯一个劲摇头:“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想要补偿受害者。” “那你的意思是……” “我以为你只是帮我撇清责任,但我没想到你让我承担赔偿……”丁若雯很感慨的长叹了一口气:“这说明你这个人非常正直。” “我也觉得自己很正直。”庞劲东耸耸肩膀:“说你家在哪。” 雯说出了一个地址,庞劲东很快把车开了过去。 也就是到了丁若雯家之后,庞劲东开车入库的时候,突然把车撞在了库门上。 “碰”的一声,这辆高档车的车头留下凹痕,车身更是留下好几道刮痕。 “没关系。”丁若雯安慰庞劲东:“我会找人修的。” “你以为我是不小心撞上的?” 丁若雯愣住了:“难道不是?” “我的车技非常好。”庞劲东淡然一笑:“我是故意撞的。” 丁若雯非常聪明,马上明白庞劲东要干什么了:“你……这是毁掉车子撞人的痕迹?” “你的车子撞了人之后,会留下相应痕迹……”庞劲东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我刚才撞的这一下,位置是经过仔细掌控的,彻底毁掉你撞人的痕迹。明天你去4S店,把车子修一下,没人能看出来,你的车子撞过人。” 丁若雯讷讷的点了点头:“知道了……” “还有受害者赔偿的事,别忘了!”庞劲东意味深长的告诉丁若雯:“我之所以帮你撇清责任,是因为我觉得你是一个好人,你千万不要让我发现自己错了!” 丁若雯急忙点头:“没问题!”顿了一下,丁若雯试探着问了一句:“你经常干这种事?”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发现你特别镇静,就好像经常处理这种事……”丁若雯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了出来:“我可是第一次看到死人,而且这个人还是因为我而死,当时我的脑海一片空白!”(未完待续) 正文 第54章 我的故事,非常漫长 丁若雯还真说对了,庞劲东就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这点小事儿对庞劲东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当然,庞劲东没解释太多,没必要让丁若雯知道自己的过去经历:“我只是心理素质超级强大。” “我能有你一半就满足了。”丁若雯嘴上这么说,其实自身心理素质也超级强大,这个时候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你等一下有事儿吗?” “没什么事儿。” “不如……你陪一陪我吧?” 庞劲东楞了一下:“你要人陪?” “我现在很害怕……”丁若雯叹了一口气:“而且,我还有点饿了,我们去吃饭。” “我也有点饿了。” 丁若雯带着庞劲东,来到附近一家餐吧,这里环境非常好,轻柔的音乐轻柔地绕在耳边,轻柔的灯光轻柔地撒过每一个角落,轻柔的咖啡淡发轻柔的香气,给人的感觉格外的好。 这里的每一个音符、每一个陈设、每一个出入的人和每一个细节,都透着两个字——高贵。 庞劲东和丁若雯一前一后走进去,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要了两分甜点和两份牛排。 丁若雯今天打扮得非常漂亮,染成咖啡色的卷发垂下,隐藏着娇美如月的脸,因为换了发型,所以庞劲东刚开始没认出来。 庞劲东的目光向下看去,隆起的胸部就那么支着,显得非常美。 丁若雯见庞劲东盯着自己,以为是想要说刚才的事,急忙道:“你放心,我一定会设法找到受害者的,然后给家属足够的经济补偿……二百万林吉特,应该够了吧。” 二百万林吉特,折合成华夏货币要三百多万,即便是在国内,一场车祸的赔偿也不会这么高,庞劲东觉得这个补偿还是可以:“没想到你挺有钱的吗。” “不客气的说,我可是行业精英,在业内打拼这么多年,方方面面资源都有很多,还是有些资产积累的。”顿了一下,丁若雯又道:“今天晚上确实是我的不对,但我真的不想坐牢!” “理解……” 丁若雯试探着问了一句:“你……到底是什么人?” “怎么突然这么问?” “你刚才收拾现场的时候,表现的实在是太专业了。”丁若雯一边摇头,一边缓缓说道:“不经动作熟练,而且考虑到了所有细节,没有留下一点痕迹,看起来你应该是经常做这种事。” 庞劲东还真是没想到,丁若雯尽管显得非常惶恐,还是把自己的举动全都看在眼里:“是吗。” “你到底是什么人?”丁若雯试探着问:“你真的只是一个打工仔?” “是啊!” “我不信!”丁若雯很认真的摇了摇头:“你所做的这些,我过去只在电影里看到过,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做出来的!” “那么你肯定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我的故事,非常漫长。” 丁若雯立即提出:“说来听一听!” “我说了非常漫长。” “那就长话短说。” “改天吧。”庞劲东拒绝了:“现在这个场合,又刚刚发生了人命,也不适合讲故事。” 丁若雯看出来庞劲东不想说,也就没有勉强:“好吧……” “话说你也不是等闲之辈吗。”庞劲东淡淡的提出:“你刚刚可是撞死了一个人,可很快就回复镇静,还能坦然坐在这里吃饭,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我可不是像什么都没发生!”丁若雯急忙摇头:“我这会心跳的厉害!” “那你这定力也够可以的!” “定力,当然多少有一些……”丁若雯很无奈的道:“都说了,我是行业精英,见过不少大场面的!” “能理解。”庞劲东觉得今天晚上这氛围还挺不错,对面坐着这样一个美女,跟自己侃侃而谈,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丁若雯眼神中多了一份忧郁。 丁若雯的目光投过来,不偏不斜地与庞劲东相对,马上就察觉到庞劲东在看什么,脸蛋涨得通红:“你……看什么看啊!” “哦,我……”庞劲东一时无言以对,只得说出一句很狗血,却很管用的话:“没什么,就是感觉,你好漂亮!” “呵呵,是吗,谢谢。”丁若雯说着,眼神中渐渐地有点湿润,透露着无比的真诚:“再次对你表示感谢,说真的,从小到大,没人对我这么好。” “你真的很让我感动,如果没有你,真不知道我要怎么办。”丁若雯非常感慨的叹了一口气:“我未婚夫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 “哦,你未婚夫……干嘛的?”庞劲东听到这句话才知道,原来丁若雯已经订婚了:“我都不知道你原来订婚了!” “很多人都不知道。”丁若雯理所当然的回答:“现在流行隐婚,别说是订婚了,就算是结婚,都不让别人知道。” “为什么?” “这年头活在社会上,大家都挺累的,公开结婚信息,难免要应对各【】种人情往来,会把自己搞得更累。更重要的是,因为大家都是商圈里的人,如果知道谁跟谁结婚,那么两个人以后会被外界看做一个整体,有些信息就很难获取了。”丁若雯理所当然的回答:“像现在这样,大家不知道我们两个是什么关系,我们两个各自在外面活动,别人也就没什么防备,有形无形会透露出不少信息。” 庞劲东马上明白了:“比如你未婚夫在外面,别人不知道丁若雯是他的未婚妻,那么有一些涉及到你工作上的信息,就会毫无顾虑的说出来。正相反的是,如果别人知道你们两个的关系,类似信息就可能会隐藏,而这背后可能涉及到巨大的商业利益。” “没错。”摆摆手,丁若雯该换了话题:“算了,不说这个了……以后再告诉你,现在咱们谈谈你的条件吧!” “什么条件?” “你为我做的事情,当然要得以回报,难道你没想过要我补偿吗?” “这个……还是算了吧,反正我没损失什么。”庞劲东还真没想到这一层,摇摇头道:“给你帮忙,因为我们是同事,也算是朋友,我这人对朋友一向很仗义。” 正文 第55章 在网上没人知道你是一条狗 “真的吗。”丁若雯的眼中立即充满了钦佩,这是一种很自然的情感外溢:“但是,如果不给你点补偿,我心里总是过意不去。” 庞劲东笑着摇了摇头:“谈补偿就见外了。” “那怎么可以,我怎么会让你为我做这么多,而没有得到一点回报呢?!”丁若雯嫣然笑了笑,就像美酒一样让人心情荡漾:“呵呵,只要你不狮子大开口,合理的条件我全都答应。” 庞劲东又是笑了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场面沉默好几分钟之久,两个人默默地对望。 丁若雯的脸蛋一阵阵地发红,不由自主地低下头,过了一会儿,打破了沉默:“你毕竟是一个普通员工,我听说还租房子住,生活上应该不是很宽裕,所以我想帮一帮你。” 虽然说庞劲东希望别人把自己当做普通人,但自己真的成为别人眼中的丝,这种感觉又不是很好受。 很显然,丁若雯把庞劲东当做弱势群体,根本不知道以庞劲东的实力,就算想要买下临海集团,也只是举手投足之间的事儿。 “你这是干嘛……”丁若雯见庞劲东不说话,急得要哭:“如果你这样客气,那我一辈子都会不安心的。” “我……确实不需要钱。”庞劲东叹了一口气:“你要是觉得我很爱财,倒是有点太看不起了我……当然我确实没什么钱。” “我会报答你的……庞劲东,真的!”丁若雯从LV包里找出一盒纸巾,抽出一张擦拭了一下湿润的眼角:“相信我。” 丁若雯轻呼了一口气:“好吧……” 不知什么时候,天上下起了小雨,带来一点些许的凉意。 突然之间,丁若雯意识到了什么,深深地一笑:“你这人不简单……” “怎么突然这么说?” “没有不喜欢钱的人。”丁若雯意味深长的分析道:“如果一个人,给钱都不要,那么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钱太少,他根本不看在眼里;另一种则是他有更深远的图谋,根本不是鸡毛蒜皮的利益能收买的。” 庞劲东听到这话之后,不得不佩服丁若雯双商在线,难怪一个弱女子能在商界打拼出一番名堂:“如果说我有什么图谋,那就是把自己的事业打拼起来。” 丁若雯急忙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暂时还没有。”庞劲东本来想要从丁若雯这里,套取一些临海集团的信息,此时只好放弃这个打算。因为以丁若雯的双商,很容易就会觉察到庞劲东的真实目的:“不过,以后在临海集团,我还需要你多多关照。” “应该说互相关照。”丁若雯说到这里,面色阴沉了下来:“你也知道,张奇峰和康复一伙儿,一直都看我不顺眼,想要把我踢走。其实我离开临海集团也不是不可以,以我的资历和人脉可以迅速找到同等待遇的职位,但我有点不舍得沈冰蓉。” “你对沈冰蓉很有感情?” “某种程度上算是对我有知遇之恩吧。”丁若雯非常感慨的叹了一口气:“沈总一直都很欣赏我,而且给我很多助力,其实我能在商圈积累这么多人脉和资源,沈总功不可没。现在沈总自己需要帮助,我总不能丢下不管,你说对吧。” “有了帝国控股的单子,你在集团内部的话语权就提升了许多,而且你跟康夫的形成级别平行。”庞劲东分析道:“康夫想要对你出手,也得好好权衡一下利弊。” 丁若雯一字一顿的说了一句:“但康夫在集团内部毕竟根基深厚。”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工作上的事儿,丁若雯突然画风一转:“对了,是不是还单身?” “你看出来了?” “我猜的。”丁若雯呵呵一笑:“因为我发现你总是有大量业余时间,经常看见你更新社交平台上的信息。” 庞劲东在社交平台上,确实经常发布各种状态,也确实都是闲着没事儿的时候发的。不过都是没什么营养的内容,真正有价值的信息,庞劲东自然不会公布在公开场合:“现在网上吧,除了社交平台上互相关注的同事或者朋友之间,其实更多时候对别人而言都是虚拟身份,好像说什么都不用负责一样。所以网上有一句名言——在网上,没人知道你是一条狗。” 丁若雯笑着点了点头:“没错。” “但是,如果在网上没事儿就跟人聊天,没事儿就发布各种状态,别人很快就会发现,你是条单身狗。” 丁若雯笑的更厉害了:“确实如此。”顿了一下,丁若雯提出:“不如这样吧,我给你介绍一个女朋友,怎么样?” 庞劲东没料到丁若雯提出这么一个建议:“啊?” “我还是过意不去,既然你不愿意要钱,我就从其他方面报答你。” “这个吗……”庞劲东想了一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谈场恋爱也不错,于是答应了:“让你费心了。” 庞劲东通过这一次接触发现,自己跟丁若雯的三观有很多契合的地方,结果就是越聊越投机。 两个人从工作,谈到个人生活,接着又聊起其他话题,最后时间已经非常晚了。 明天还有工作,庞劲东最后不得不告辞,回到自己家。 也就是庞劲东刚进家门,直接被吓了一跳,只见客厅正中央挂着自己一副硕大的黑白照片,周围还用白色和黄色的小花点缀了一圈。 照片前面有一个香炉,周围散落着许多香灰。 “我说怎么回来的路上,感觉浑身烧得慌……”庞劲东见状哭笑不得:“整了半天我是一个大活人在这受香火呢!” 家里没人,绮罗不知道去了哪里,庞劲东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气鼓鼓的坐到沙发上,琢磨这个恶魔小萝莉是不是搬走了。 过了几分钟,房门被打开了,绮罗穿着一身白衣服,手里拎着几个饭盒。 进来之后,她把饭盒放到桌子上,然后点上了三根香,拜了又拜,插在了香炉上:“先生,你一路走好,咱们也算有缘,以后只要想起来我就给你烧点香……” 正文 第56章 经常上网,别人会知道你是单身狗 庞劲东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把绮罗看得清清楚楚。 但绮罗没看到庞劲东,上了香之后,就打开饭盒,狼吞虎咽起来:“这藕真好吃……嗯,鸭脖子不错,下一次还买他家的……” 庞劲东走出来,看着绮罗,长叹了一口气:“我都死了,你还不搬走?” “哇!”绮罗一个高蹦起来,拿着手中的鸭脖子对准了庞劲东,好像是一样大杀器:“你……你是人还是鬼?” “你觉得鬼会有影子吗?”庞劲东指了指自己的脚下,在灯光的投射下,有非常清晰的影子。 “鬼,好像是没有影子……”绮罗说着,突然注意到庞劲东的脚下有灯光映出的影子:“你是人?!太好了,先生,你没死啊!” 庞劲东非常无奈:“谁告诉你我死了?” “我猜的,你突然之间消失不见,手机还打不通,我当然以为你已经死了!”绮罗呜呜的哭泣了几声,随后仔细看了看庞劲东,又道:“你要是死了,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只是手机没电了。”庞劲东狐疑的问:“你既然以为我死了,怎么还不搬走?” “我往哪搬?”绮罗撅起小嘴,很委屈的说:“我不是骗你撒,真的没地方可去……” 庞劲东对这个邪恶萝莉实在头疼:“你不搬,我搬!” “啊?” “以后我可能经常不回来,千万不要我一消失几天,你就以为我死了。” “切!你以为我乐意管你!”绮罗白了一眼庞劲东,把香炉和花扔到垃圾桶里,又把庞劲东的照片撕了个粉碎:“璇姐那边,我肯定回不去了,因为我把任务搞砸了!一旦任务失败,璇姐肯定是不留情面的,我可不想回去受罪,要不然,我才不留在你这!” 这个头脑简单的萝莉虽然可恶,不过以为自己死了之后,还能给自己立个牌位,倒也挺感人。 所以庞劲东任由她折腾,只是说:“我累了,先去休息了,你自己玩吧!” “话说你到底干什么去了?”绮罗眼珠转了转:“你该不会是……去约会了吧?” “是啊。” “你女朋友呢?”绮罗四下看了看:“没带回来?” “没有。” “那么她是回自己家了?” 庞劲东摇头:“不知道。” “她做什么的?” 庞劲东还是摇头:“不晓得。”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绮罗对这些答案很是不满意:“你对自己女朋友连最起码的了解都没有?” “我还真就没有最起码的了解。”庞劲东很认真的告诉绮罗:“我真的不知道,她这会儿吃没吃饭,忙不忙,住哪里,多大了,叫什么。说起来,在社会上闯荡好几年了,感觉全世界都在忙着订婚和领证结婚,只有我在忙着随份子。说起来,那些分手了立马换男朋友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换来换去都没换到我。” 绮罗愣住了:“原来……你没有女朋友?” “我当然没有女朋友。”庞劲东理所当然的回答:“我也从来没说过,自己有女朋友,是你自己脑补的。” 绮罗颇为同情:“话说你这么单身好像也挺可怜的。” “我确实挺可怜的,可能是因为单身太久了,看到异性就容易幻想……”庞劲东很无奈的告诉绮罗:“回来的路上坐公交,一个女孩蹭了我肩膀一下,于是我连我们两个将来的孩子在哪上学都已经想好了……” 绮罗表示非常惊讶:“原来你果然是单身狗呀!” 庞劲东很诚实的点了点头:“没错!” “你说你一中年猥琐大叔,如果到现在还是单身狗,未来的人生基本上就没希望脱单了。” 庞劲东对这个措辞表示震惊:“我小伙子怎么成大叔了?” “你,没颜值,没钱,没房没车,反正美好的爱情故事,肯定不会发生在你身上。” “所谓美好的爱情故事都只是存在于文学作品当中。”庞劲东一个劲摇头:“反正我现实中没见过,难道你见过?” “见过啊!”绮罗很认真的讲了起来:“三个男孩同时追一个女孩,女孩说,你们去环游世界,回来之后,再让我选择吧。第一个男孩去了非洲,第二个男孩去了北美,第三个男孩哪都没去,留在女孩身边,绕着走了一圈,然后说了一句——你就是我的 全世界。” 庞劲东自愧弗如:“第三个男孩太会说话了。”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你认为这个女孩,会选择哪个男孩?” “肯定是第三个。”庞劲东毫不犹豫的回答:“这么暖,这么贴心,我想大多数女孩想要的爱情,应该就是这样吧。” “错了。”绮罗轻呼了一口气:“女孩选择了第二个男孩。” “为什么?”庞劲东非常不理解:“北美难道有什么特别?” 绮罗点了点头:“对啊,因为去北美旅行消费非常高,所以说明第二个男孩最有钱。” 庞劲东无言以对:“这……” “所以我才说,这么美丽的爱情故事,不可能发生在你身上。”绮罗撇了撇嘴:“难道你不这么认为?” “我认为你的三观有问题。” “那么你又是怎么理解谈恋爱的?” “谈来爱就像洗衣机,先泡你一阵,然后缠着你,围着你转,如胶似漆的搅拌在一起。再然后,榨干你,把你一甩,挂在一边晾着……”庞劲东耸耸肩膀:“这就完事儿了!” “你这么理解倒也对。”绮罗轻哼一声:“反正我认为你脱单无望。” 绮罗越是认为庞劲东无法脱单,搞得庞劲东反而有点想要相亲了,就是不知道丁若雯到底靠谱不靠谱。 这一天事情太多,庞劲东实在太累,跟绮罗聊了一会儿,就回房间睡觉了。 第二天早晨,庞劲东正常起床,去临海集团上班,一整天都没看见丁若雯。 帝国控股的单子已经签了,丁若雯一整天的时间都在外面跑,准备各种相应事宜。 第二天是周六,庞劲东休息,十点多才起床,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有个未接电话,时间是在二十分钟前。 庞劲东睡得太死,根本没听到,此时马上回拨了过去:“哪位?” 正文 第57章 我为什么反对办公室恋情 电话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是丁若雯。” “昨天你好像挺忙。”庞劲东叹了一口气:“一整天都没看见你。” “越忙越好,越忙越说明我的绩效够好,足够让康夫心里不舒服了。”丁若雯咯咯笑了几声:“话说你在哪里呢?” 庞劲东回答:“家。” “你家在哪?” “市中区。” “哦,我刚好在附近……”顿了顿,丁若雯提出:“我去接你吧,我们出来。” “好。” 过了一会,庞劲东刚出门,丁若雯的电话又打了过来:“昨天一天,我开了好久的车,有点累,不去接你了。这样,我们去喝茶吧,附近有一个茶楼不错,我把地址发到微信上,你直接来雅间。” 庞劲东答应了:“好。” 庞劲东收拾了一下,走出卧室,发现绮罗已经起床了,正坐在客厅里玩PS4。 绮罗听到庞劲东出来,头不抬眼不挣:“今天吃点什么?” “你自己解决吧,我有事儿要出门。” “相亲吗?” “坐席。”庞劲东随口道:“不是说了吗,我总是往外随份子钱,今天又有一份。” 绮罗立即放下游戏手柄,抬头很认真的看着庞劲东:“那么你知道吃婚宴的秘诀是什么吗?” 庞劲东完全不明白:“吃婚宴还有秘诀?” “当然了。”绮罗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记住哈,眼睛盯住,筷子别慌,先吃中央,后扫四方。一看没菜,赶紧喝汤……要不然这本钱你吃不回来。” “没想到你懂的还挺多。” “别忘了给我打包带点回来。” “我一大男人,去吃婚宴还要打包?”庞劲东非常无奈:“你不怕我被人笑话,我自己都觉得丢人。” “你就说打包回家喂狗。” 庞劲东更加惊讶了:“为了吃点残羹冷炙你至于吗?” 绮罗吞了一口口水:“因为婚宴上一定有不少好吃的。” “我发现你好想是个吃货呀。”庞劲东缓缓摇了摇头:“是不是平胸的女孩,都像你这么能吃,穷胸极饿这个成语就是这么来的吧。” “老娘才不是平胸!”绮罗一蹦三尺高:“你有没有看清楚!” “要不你把衣服脱了让我仔细看看?” 绮罗当然不可能脱衣服:“话说你真的不是去相亲?” “当然不是。”庞劲东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难道你非常希望我去相亲?” “我真的是同情你。”绮罗怨艾的长叹了一口气:“你说一说吧,都是男人,你看看人家,每天早晨,都是被女朋友吻醒,而你除了饿醒,就是被尿憋醒。也没人给你做饭,早晨连饭都不吃,直接赶去婚宴……难道你不值得同情吗?” “你怎么知道其他男人早晨是怎么起床的?”庞劲东质疑:“难道你看到过很多男人起床?” 绮罗急忙摇头:“我……猜的!” “懒得理你。”庞劲东向外面走去:“你自己安排好自己吧。” 庞劲东出了家门之后,直接去了丁若雯约定的茶楼,感,这一次见面可能会有事情发生。 丁若雯订的包间是独立的,没有其他客人。 庞劲东第一时间赶到,随后轻轻的敲了两下门。 丁若雯打开门,穿着一袭洁白的连衣裙站在那里,微笑着看着庞劲东:“速度够快的。” “美人有约,自然不敢耽误。”庞劲东说罢,“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丁若雯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就顺势倒在了庞劲东的怀里。庞劲东则把一张锈久了的嘴吧,不适时机地印在了她的樱唇上面。 庞劲东已经二十多岁了,就算是条狗,也早该拉出去配种了,此时内心的火苗腾地燃烧起来,几乎不顾一切的就想把丁若雯推倒。 温暖的灯光洋溢在温馨的豪华套房,两个人缠绵在了一起。 丁若雯紧闭着眼睛,表情略带一丝狂野,柔软的身躯缩在庞劲东的怀里,任由庞劲东的嘴唇紧紧地压着,不时发出几声梦呓般的声音。 这声音动听得无以伦比,像是微风掠过的河流时,泛起的点点浪花。 再看丁若雯娇美的小脸,如同傍晚的火烧云,烧得庞劲东心旷神怡。 丁若雯的每一寸肌肤都细如脂膏,那么的弹性十足,那么的诱惑。 此时的丁若雯是完美的,完美到用任何一个词去形容,都显得有些多余。 然而,片刻之后,丁若雯就轻轻推开了庞劲东,低声说了一句:“我们不能这样……” 庞劲东愣住了:“为什么?” 丁若雯苦笑两声:“毕竟我有男朋友了!” “可是……” “听着,毕竟我们是同事……”丁若雯很认真的告诉庞劲东:“就算我是单身,我们也不能在一起,因为这会影响工作的。” 庞劲东非常尴尬,完全不知道还能说点什么。 “而且我一直都比较反感办公室恋情。”丁若雯说到这里,轻呼了一口气:“你也知道,我是一个完全的事业型女人,任何可能影响工作的行为,我都是反对的。” 既然丁若雯都这么说了,庞劲东也是无奈:“好吧……” “你……该不会生气了吧?” “生气谈不上,我尊重你的选择。” “那就好。”丁若雯松了一口气:“咱们两个的事情,绝对不要让沈总知道,否则她一定会多想。” “你看起来有点怕她!” “不是怕,而是尊重。”丁若雯很认真的道:“毕竟她是我的老板,也是你的老板,我们应该让她对我们的工作放心。” “如果我们谈恋爱,她怎么就不放心了?” “这个道理是显而易见的,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为什么沈冰蓉决定剥夺康夫的权力,因为康夫全家都跟临海集团有关系。康夫在集团根基深厚,可以架空沈总,这让沈总感到了威胁,所以才会让我来制衡。基于同样的道理,如果我们两个谈恋爱,在沈总看来必然会拉帮结派,也就是说,你我会形成一股新的势力。这对沈总来说就是,前门驱虎,后门进狼……”丁若雯笑了起来,但笑得很愁苦:“我们毕竟是给人打工的,必须顾虑到方方面面,如果不想被怀疑,就只能自己当老板。” 正文 第58章 绿茶是如何让男人花钱的 庞劲东还真没想到这些:“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对女人来说,男人其实靠不住,只有事业才是永久的伙伴。”丁若雯微微摇摇头:“所以,任何可能危及到事业的事,我都必须坚决杜绝。” “我尊重你的选择。”庞劲东算是听明白了,可能丁若雯对自己确实有一定好感,但绝对不可能跟自己在一起,原因很简单,大家是同事。 庞劲东早就发现,丁若雯是一个十足的事业型女人,也就是说,在丁若雯的面前,所有一切都要为工作让路。 丁若雯似乎活得没有安全感,也只有事业才能给丁若雯带来安全感,在这样一个冷酷的时代,倒也不能说丁若雯是错的。 可能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沈冰蓉才非常欣赏丁若雯,因为沈冰蓉自己也是这样的女人。 “对了,我把你请过来,是给你介绍女朋友……”丁若雯缓缓说道:“承诺过你的事情,我就一定会兑现。” 庞劲东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哦。” “但是,我必须告诉你,虽然我的社交面非常广,认识各种各样很多的人,但绝大多数人我并不了解。”丁若雯很认真的告诉庞劲东:“反正我认识的人非常多,一个不行咱们就再换,你有的是机会。” “知道了。” “话说你好像没什么感情经验。”丁若雯很好奇的打量着庞劲东:“你知道什么是绿茶吗?” 庞劲东摇头:“不知道啊。” “绿茶婊,Greech,泛指外貌清纯脱俗,总是长发飘飘,在大众前看来素面朝天,在人前装出楚楚可怜、人畜无害、岁月静好却多病多灾、多情伤感的样子,背后善于心计,玩弄感情的女人。”丁若雯给庞劲东很认真的解释起来:“现在这个社会上,绿茶实在是太多了,我都不敢肯定是不是会把绿茶介绍给你。因为我和对方之间,如果没深入交往,我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绿茶。” 庞劲东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是吗。” “你知道如何鉴定绿茶吗?” “不知道啊。” “那可就有点危险了。”丁若雯叹了一口气:“绿茶非常善于玩弄男人的感情,而你偏偏又没什么感情经验,很容易栽跟头的。” “你要给我介绍女朋友,我还没看见相亲对象呢,你就担心我栽跟头?” “没办法,这个社会就是这么险恶……”丁若雯很认真的摇了摇头:“不管做什么事情之前,一定要充分考虑到各种危险,否则真的就容易栽跟头。” 庞劲东认同这个结论:“这个社会确实人心凶险……” “绿茶非常善于让男人花钱,而你的经济条件有不是很宽裕,所以这一点尤其要当心。”丁若雯给庞劲东讲道:“比如说吧,你只要给她两千,她就会给你买两百的东西。你给她买一个两万的LV包,她就会给你买一个两千的博柏利钱包……她不会让你完全无偿付出,总是能够给男人买一些很便宜的日常生活用品,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不知道啊!” “她会给男人造成一种错觉,她总是想着自己,给她花钱就是给自己花钱,自己并不亏。”丁若雯说到这里,冷笑了一声:“但是呢,这种付出并不是对等的,结果就是你的钱越花越多,等到她把你彻底掏空,就会去寻找另一个猎物。不过,高明的绿茶其实有很多备胎,跟你在一起的同时,又也许同时已经有了好几个其他猎物。” 庞劲东表示自己过去闻所未闻:“原来还有这样的套路。” “绿茶让男人花钱的套路非常多,把自己喜欢的一样东西,比如名牌包包,发到朋友圈,然后说自己要努力工作去买下来。朋友圈里的高富帅或者矮富丑,一看她这么努力又这么可怜,就可能直接买下来送给她。”说到这里,丁若雯讥讽的哼了一声:“绿茶收到东西之后,往往会一脸感激,表示自己不能白拿,手就回了一个红包。” 庞劲东急忙问:“红包里的钱是不是很少,就像你刚才说的一样,收了两万块的东西,只会给两千?” “不,这是另外一种套路,跟我刚才说的还不一样,绿茶发过来的红包可能跟东西实际价格相差无几。”丁若雯缓缓摇了摇头:“你是不是感觉绿茶这样很冒险,岂不是变成自己花钱买东西了,其实绿茶的高明之处就在这里,她很清楚男人是不会收的。” “对啊,如果男人会收红包,又何必买来送给她……” “再比如说吧,绿茶平常可以对男人爱答不理,你只要去问她在干嘛,就可能回答说正忙着在群里抢红包。你听到这话,为了跟她聊天,就可能发个红包,引起她的注意,但套路还不止于此。对于高明的绿茶,可能会立马收下,然后退还,再说一句——不好意思,手滑了,我不要你的钱。” “就像你第二个事例说的一样,男人是不会收下来的,否则根本不会发红包。” “是的。”丁若雯缓缓点了点头:“又比如说吧,每当过节的时候,买个有品质的剃须刀,拍一张照片给微信上的高富帅、矮富帅、高富丑、矮富丑一起发过去,配上一段文字——节日快乐,照顾好自己。此时男人看见她这么贴心,一般都会十分感动,反手发一个大红包,不发红包的可以直接删掉,如果收到红包实在太多了,第二天出门多买几个剃须刀就是了。最好的剃须刀,也花不了几个钱,如果把这当成一种生意,那简直就是暴利。记住,绿茶非常善于利用各种社交自媒体和通讯软件,尤其是微信自从推出红包功能只好,简直就是造福了她们。不过,要说利用微信敛财,这种套路其实还不算高明……” “更高明的套路是什么?” “同样是逢年过节的时候,给微信里各种‘富’发个520的小红包,也就是五块二毛钱,并且配上文字——节日快乐。”说到这里,丁若雯有些无奈:“那么接下来这些很富的人,碍于面子至少会回以十倍,比如五百二甚至五千二。” 正文 第59章 如何鉴定绿茶 庞劲东表示很惊讶:“听起来这帮绿茶用微信赚钱更容易啊。” “当然了。”丁若雯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过去绿茶只存在现实当中,随着网络支付的发展,真正高段位的绿茶活跃在网上,她们只需要熟练掌握各种社交平台和通讯软件,天天坐在家里就可以赚钱了。” 庞劲东表示大开眼界:“我还真没想到,原来这个时代的男女关系,竟然如此复杂。” “社会上经常可以看到一种女人,长得非常漂亮,很有姿色,每天出入各种高档场所,而且消费水平非常高。但是呢,她们既不是富二代,又不是从事高薪职业,钱到底哪来的?”丁若雯不需要庞劲东回答,直接给出答案:“这种女孩不能说是全部,但至少有相当一部分,就是这种绿茶。表面上她们是单身,其实有无数备胎,每天什么都不需要做,只是跟男人在一起聊聊天,赚的就可以像我这样的副总裁。” 庞劲东非常好奇:“绿茶还有其他什么特征?” “比如说绿茶都非常会撒娇。”丁若雯继续给庞劲东讲起来:“但是,你一样为绿茶动不动就撒娇吗,当然不了,绿茶撒娇非常会找时机,比如早晨起床,不是简单发一句早安,而是用懵懂慵懒还略带沙哑的嗓音,对你说——昨晚睡得好吗,有没有梦到我呀?” 庞劲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样的撒娇,自然可爱又不矫揉造作。” “男生听了一整天都忘不了。”丁若雯说到这里,打了一个响指:“而绿茶最擅长的就是让男人念念不忘,她们不但会撒娇,还会设立个人独特标签。” 庞劲东更好奇了:“这又是什么意思?” “比如喜欢吃布丁,喜欢喝卡布奇诺,如果她们设立的是这类标签,每次跟男人出来约会,都会喝卡布奇诺或者吃布丁,而且还会在吃喝的时候冲着你甜甜的傻笑,然后开心的说了一句——真好喝,真好吃,谢谢你请我。”顿了一下,丁若雯继续说道:“这样一来,即便男人不在她身边,男人只要看到布丁或者卡布奇诺,就会想起她甜甜的笑容。” 庞劲东又明白了:“这是一种心理学现象,通过不断的强化,在别人记忆当中,把自己跟某种特定事物联系在一起,就算分手了恐怕也忘不掉她。” “你不是要给我介绍相亲对象吗……”庞劲东有些很无奈:“我还没看到相亲对象,你先给我讲了这么一大堆,原来如今社会男女之间套路这么多,那么我还要不要去相亲了?” 丁若雯笑着问了一句:“你是直的还是弯的?” 庞劲东毫不犹豫的回答:“当然是直的了。” “这不就得了嘛。”丁若雯缓缓点了一下头:“” “因为这个社会男女套路多,难道你还不谈恋爱了吗?”丁若雯轻呼了一口气:“我给你讲这些就是让你避开套路!” “让我做好准备,然后再去相亲?” “是的。”丁若雯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你知道吗,我给你讲的很多事,其实都是女孩子的秘密,我可是把你当哥们,才给你讲这么多的。” 庞劲东确实很喜欢丁若雯,但看丁若雯这样子,根本不可能跟自己谈恋爱,因为担心影响事业。 而且,丁若雯毕竟有男朋友,自己如果横刀夺爱,只怕会引发麻烦。 庞劲东来吉隆坡,只是为了追查鬼王党,因为这个组织非常神秘,而且牵连到非常庞大的犯罪网络,所以这个工作不是短时间内能完成的,所以庞劲东才准备在吉隆坡常驻。 在主要任务之外,庞劲东不太想找惹其他麻烦,包括牛皮唐遇到仙人跳,庞劲东都是花钱消灾。 同样【】的,庞劲东也不想闹出什么桃色,对丁若雯和男朋友之间的事,也就不过问了。 另一方面,单身时间久了经常感觉很寂寞,庞劲东觉得相亲也是不错的,至少可以给自己业余时间找点事儿干。 丁若雯已经给庞劲东安排了一个相亲对象,时间就在中午,丁若雯告诉庞劲东,对方非常有文化,可以说是个文艺女。 不过,丁若雯跟这个女孩不是很熟,只是偶然认识了,这个女孩说自己想要谈恋爱,目前还没有合适对象,于是丁若雯就介绍给了庞劲东。 就像丁若雯说过的一样,类似于这种没有深入接触的泛泛之交,丁若雯实在是太多了,并不了解每一个人都是什么样子。 所以,丁若雯有点担心庞劲东上当,在庞劲东前去约会之前,先给庞劲东讲了一大堆套路。 丁若雯安排的相亲地点,是一处花园式咖啡。 女孩名字叫任莉梅,是国内的某家国有企业在吉隆坡投资的时候,直接外派过来工作的。 任莉梅来了已经两年了,一个人在海外漂着,就像庞劲东一样非常寂寞。 庞劲东按照丁若雯安排的时间地点直接赶了过去,而丁若雯自己没有去,把时间空间完全留给庞劲东和任莉梅。 这个任莉梅还真是文艺女,长得还算是漂亮,穿着打扮非常文艺,也就是那种非常宽松看起来甚至有点破破烂烂的乞丐服。 庞劲东非常费解,好好的衣服为什么不穿,非要要在上面掏几个洞,然后再打几个补丁,而这补丁一定是花花绿绿带有少数民族风格。 庞劲东见到任莉梅之后,开门见山就要自我介绍,任莉梅却摆了摆手:“独在异乡为异客。” 庞劲东非常费解,现在相亲都要考诗词吗:“房子没买钱不够。” 任莉梅继续发问:“日照香炉生紫烟。” 庞劲东始终觉得,对方是在变相问自己有没有车房:“宝马路虎还没买。” “故人西辞黄鹤楼。” “存款不多靠工资。” “葡萄美酒夜光杯。” 庞劲东觉得这是在问自己的爱好:“蹦迪喝酒KTV。” “春风又绿江南岸。” 既然提到了“春”字,毫无疑问,这是在问自己生活作风,庞劲东赶忙回答:“出门在外不乱来。” 正文 第60章 文艺女,还是物质女? “好吧……”任莉梅也有些无奈:“通过你的回答,感觉你也就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跟我没什么区别,我也是这样。” “现在该我发问了——相见时难别亦难。” “不做家务只爱玩。” 庞劲东继续问:“天生有才必有用。” “吃饭游戏加网购。” “日出江花红胜火。” 任莉梅毫不犹豫的回答:“薪水全部交给我。” “介绍人说你是文艺女……”庞劲东很是感慨:“可我怎么觉得,咱俩见面就像特务,还要先对暗号。” 任莉梅咯咯笑了起来:“你这人蛮有意思的……本来我是想考一下你古典诗词,没想到你虽然没有说出正确答案,到也能合辙押韵。”顿了一下,任莉梅告诉庞劲东:“我们还是正式认识一下吧,我先做一下自我介绍,汉语言文学硕士,兴趣广泛,文能倒背婚姻法,武能凌空一字马。” 庞劲东拿出手机,调出一处城区地图:“看到了吗,这里,还有这里,所有的地皮……” 任莉梅非常惊讶:“该不会全都是你的吧?” “是我们集团的。”庞劲东非常骄傲的告诉任莉梅:“所有这些地皮上的建筑,从到避雷针,下到下水道,全都是我们集团的产业。” 任莉梅尴尬的笑了笑:“哦。” 庞劲东仔细打量着任莉梅,突然发现有点奇怪的地方:“等一下,介绍人说你是华夏人……可你的眼睛怎么是蓝色的?” “美瞳。”任莉梅回答:“直男当然不懂。” “你知道我是直男?” “从见面之后你表现出的一切,都能看出来你是个直男。”说到这里,任莉梅礼貌的一笑:“我就直说了吧,我对直男癌其实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只是出于礼貌才过来跟你见一面。我看到你第一面,就能明白,为什么你是单身狗。” 庞劲东听到这话,内心多少有些不悦,毕竟两个人是第一次见面,就算任莉梅对自己不满意,至少应该保持表面的礼节,而任莉梅连这种面子都不给庞劲东。 “刚才对诗词就当是开玩笑。”任莉梅缓缓提出:“我已经介绍过自己的条件,现在我需要了解一下你,这一次,不要再拿你们集团说事儿了,我需要知道的是你个人的实际情况,而不是你的工作单位。” 庞劲东点了点头:“好吧。” 任莉梅确实把刚才庞劲东的回答当成了玩笑:“你到底有没有房子和车子?” 庞劲东本来以为,文艺女可能是追求一些不着边际的浪漫感,现在看起来这不妨碍她们同时还做物质女:“有,车子是两轮的,房子是租来的。” 任莉梅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是吗……” “还有,我跟你见面之前,刚从警局出来。” “你为什么去警局?” 庞劲东现在想让这次相亲早点结束:“打了我前妻。” “我现在很想跟你说再见。” “再聊一会儿吧……”庞劲东很热情的招呼:“你中午还没吃饭吧,一起吃个麻辣烫吧。” “我不喜欢吃麻辣烫。” “我知道有一家麻辣烫很不错,而且还便宜,十块钱能吃到饱。” 显然庞劲东请客的标准太低了,任莉梅一个劲摇头:“我对麻辣烫过敏。” “那吃别的也行。”庞劲东提出:“只要别太贵。” “我不会跟你一起吃饭的。”任莉梅直接给庞劲东做出评判了:“直男,单身狗,再加丝……你根本不懂女人。” “既然你说我不懂女人……”庞劲东本来对任莉梅保持礼貌,这会儿却觉得似乎礼貌属于多余:“那么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接下来我要暴击你的心灵了。” “是吗?” “你的肤色属于黄二白,不但不搭配蓝色美瞳,而且跟你的口红色号也不搭,因为口红带着一丝粉色,这会让你的显得更黑了。”庞劲东缓缓说道:“你的眼影看起来还不错,但边缘晕染不够自然,所以你用的眼影刷应该不怎么样,不但没有清理干净,而且上一次画的是其他色系。还有,你的粉底选的跟肤色很接近,但没有涂到脖子。” 任莉梅听到这些,有点尴尬:“你……” “虽然你穿的很文艺,但鞋子是厚底马丁靴,其实跟你的穿着并不搭配。虽然厚底能够帮你增加两三公分的身高……”庞劲东说到这里,摇了摇头:“你带的包包是名牌,博柏利的,但是商务款,适合进出写字楼的时候携带,然而跟你身上这套衣服同样不搭。” 任莉梅听到这些话,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综上所述,你的穿着和化妆真的不怎么样……”庞劲东不住摇头:“介绍人说你是文艺女,但我从你身上,真没感受到文艺细胞,除了你身上这件破破烂烂的衣服。” 任莉梅有些火了:“你连古典诗词都不会,有什么资格评判我化妆和穿着?” 庞劲东理所当然的回答:“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任莉梅嘴角抽搐了一下:“再见!”随后起身扬长而去。 庞劲东也没什么事儿,悠然自得的坐在那里继续喝咖啡,几分钟之后就接到了丁若雯的电话:“你跟任莉梅都说什么了?”还没等庞劲东回答,丁若雯质问:“如果你不喜欢文艺女,你可以直接跟我说啊,为什么还要去见面?” “我不是不喜欢文艺女!”庞劲东摇了摇头:“她刚跟我见面,装的好像是挺文艺,拽了一大堆古典诗词,然而没过几分钟就原形毕露了!” “原型是什么?” “物质女……”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她用各种方法,试探我是不是有车有房,却根本不关心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觉得这样挺没意思的。” “这个社会物质女还是非常多的,你现在不习惯,以后也得学会习惯。”丁若雯挺不满意:“你不喜欢这个人,直接找个借口,把她打发走就是了,为什么要挑人家一大堆毛病呢?!” 正文 第61章 第一次相亲 “因为她把我损的一无是处。”庞劲东冷冷一笑:“我是丝、直男、单身狗,我很感谢她帮我认清自己,于是我就要帮她同样认清自己。” “那你也不能说的这么直白呀……”丁若雯轻叹了一口气:“算了,反正我跟她不熟,我还认识不少女孩,再给你另外介绍吧。” 庞劲东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吧……” “后天项目组没什么工作,我给大家放半天假……”丁若雯告诉庞劲东:“以后只要不忙,我就会给大家放假,毕竟你现在归我领导。但是,你毕竟还是首席执行官办公室的人,我这边要是没工作,我担心张奇峰会另外给你安排别的事情,所以放假这事儿就不要对外说了,不要让集团任何人知道。” “我明白。”庞劲东点了点头:“我会保密的。” “我后天下午再给你安排个妹纸。”丁若雯告诉庞劲东:“跟这次一样,你直接过去,我就不奉陪了。” “你自己呢,后天下午,有什么安排?” 丁若雯回答:“我有个非常重要的测试。” 庞劲东有些好奇:“什么测试?” “测试在持续运动状态下,人体大脑和眼睛在不同外界感官刺激下,产生的心理状态反应。” 庞劲东完全不明白:“具体点说!” “也就是说,测试利用有限的经济水平,在不同环境下如何快速满足个人需求。” “说人话!” 丁若雯嘻嘻一笑:“就是逛街!” 虽然后天没什么工作,但第二天却还是挺忙的,庞劲东不但要肩负项目组的工作,首席执行官办公室这边也要兼顾。 但是,庞劲东不管多忙,到了时间就正常下班。 张奇峰却有些不乐意了:“你下班有点太及时了吧?” “你是希望我再早点下班?” “我不是那个意思。”张奇峰郑重的道:“到点就走,影响集团氛围,你就不能多留一会儿,多做点工作吗?” “你给的薪水,只够让我维持八小时热情,到了下班时间,我就没热情了。” 张奇峰很不满:“你工作不能只看薪水。” “我作为一个打工者,不看薪水看啥呀?”庞劲东面无表情的问:“难道看你的人格魅力吗?” “你只要为集团做贡献,将来集团肯定不会亏待你。” “只要集团现在没亏待我,我自然会做更多贡献,至于将来的事情还是将来再说吧。” 张奇峰发现自己说不过庞劲东:“集团是我们的家,发展要靠大家,集团要是发展不起来,怎么给你更好的待遇,如果你只是计较自己的那点得失,集团怎么能发展起来?!” “张总,我记得你教训我们的时候,经常说这么一句话——你以为集团是你家呀?” 张奇峰非常尴尬:“不管怎么说,我都没走,你就走,是不是不应该?” “反正我工作做完了,如果你没做完,是不是应该反思一下自己的工作效率?” 张奇峰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别人都在加班,就你准点走,难道你不羞愧?” “别的高管都在外面跑业务谈单子,比如帝国控股的项目就是丁总谈下来的,只有张总你留在集团管我们下班不下班,你这不羞愧?” 张奇峰面色涨的通红:“让你加班就这么难吗?!” “其实也不难……”庞劲东嘿嘿一笑:“只要给加班费,我能加到集团破产!” 张奇峰彻底无语了:“你……” “到点下班了。”庞劲东摆了摆手:“再见。” 庞劲东的工作其实没做完,但庞劲东无所谓,因为自己本来就是承担很多分外工作。 也就是庞劲东才刚走,康夫正好来了,碰见张奇峰就问:“庞劲东呢?” “把我给怼了一顿……”张奇峰愤愤不已:“这个庞劲东仗着有丁若雯撑腰,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康夫轻哼一声:“不管是谁,庞劲东都敢怼,你习惯就好!” “我凭什么要习惯?!”张奇峰很恼火:“他特么就是一个臭打工的,我可是集团高管,难道我还要受他的欺负?!” “没办法,谁让人家把帝国控股的CASE,给谈成呢了……”康夫非常怨艾的叹了一口气:“如果坦诚这个项目的是我们,现在也就是我们在集团耀武扬威了,毕竟这个CASE可是解决了未来好几年集团的营收问题!” “我越想越不对劲,为什么我们这么多人去帝国控股,连史忱的面都看不见,丁若雯去了就直接谈成?”张奇峰重重哼了一声:“丁若雯和史忱之间肯定关系不正当!” “我还真打听过,史忱和丁若雯之间,好像原本不认识,也不知道为什么史忱偏要给丁若雯面子……”,提出:“你最近对庞劲东好点!” 张奇峰不理解:“为什么?” “试着从庞劲东那里套点信息出来。”康夫一字一顿的道:“只要能搞清楚,丁若雯到底是怎么把CASE谈成,我们就可以效仿。” 张奇峰明白了:“到时把丁若雯一脚踢开!” “没错!”康夫阴冷的一笑:“毕竟临海集团是我们家族企业,没有任何人能在这里跟我争夺权力!” 再说庞劲东这一边。 回到家里之后,庞劲东直接告诉绮罗:“明天我可能回来的晚点,你自己弄晚饭吃吧,不用等我回来……尤为重要的是不要在给我设灵堂了!” “你要晚回来?”绮罗大眼睛眨巴着:“你要干嘛去?” 庞劲东实话实说:“相亲。” “你们这些丝呀,就是想不明白……”绮罗轻呼了一口气:“没有女朋友的时候,你们天天做梦都想要个女朋友,等到你们真正有了女朋友……” “怎么样?” “你们就该天天做噩梦了!” 庞劲东黑着脸说了一句:“我自从认识你就已经做过不少噩梦!” “我说,不如咱俩凑一下得了,我给你当女朋友。” “别!”庞劲东一个劲摇头:“你就是我心中的乔碧萝,吓得榜一没脸活!” “我告诉你哈,如果咱连谈恋爱,我两套房全写你的名。”绮罗信誓旦旦:“你现在可是还租房子住呢。” 正文 第62章 你就是我心中的乔碧萝 “你都有房了?”庞劲东很惊讶:“而且还两套?” 绮罗理所当然的回答:“我的左心房和右心房。” “那个……能不能先看看房,再做决定?” “那可不行。”绮罗一个劲摇头:“先明确关系才行。”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吧,我还有一套大平层呢。” “哪呢?” “我的胸膛呀!”庞劲东叹了一口气:“人家说有房子,那都是豪宅,你这房子好窄呀,而且还是毛坯房!” “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绮罗轻哼了一声:“你照一照镜子,就你那抬头纹,真以为我能看上你?!” “我的抬头纹,确实配不上你的妊娠纹,你还是放过我吧。” “告诉你哈,如果我真做你女朋友,你偷着乐吧。”绮罗不无得意的道:“我以前可是做过麻豆,还上过杂志封面呢。” “你上过的是《山海经》吧,你可以告诉我第几页,我回头欣赏一下。” “我可是小仙女!”绮罗不乐意了:“你竟然这么怼我!” “我认为吧,仙女只应天上有,你这最多也就是山寨,往多说是天上人间过来的仙女。” 绮罗愣住了:“天上……人间?” “好看的皮囊经不住扫黄打非,有趣的灵魂涉嫌违规。”庞劲东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跟你说了,我去睡觉了。” 对庞劲东来说,今天的相亲只是相亲,没成功就算了。 但庞劲东没想到,因为这样一次相亲,竟然给自己惹来麻烦。 转过天来,庞劲东下班回家,还没走到楼底下,就在一条小巷里,被人堵住了。 对方有七八个人,呈半月形把庞劲东团团围了起来,其中一个岁数不太大的人跳着脚的骂:“艹,你这小子昨天是不是相亲去了,是不是把我们的妹子给骂了?” 庞劲东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那又怎么样?” “我们是她哥们,她回去之后哭坏了,被你一个丝给挖苦了……”对方冷冷的道:“我们的姐妹也是你能挖苦的吗,咱们要是不好好教训你一下,你就不知道我们的厉害!” 庞劲东顿时明白了,那个相亲对象被自己喷了之后,回去之后不甘心,这事找人来出气了。 对方另外一个人懒洋洋的问:“小子你叫什么名?” “庞劲东。” “既然这么没教养……”对方当中有一个人,看起来像是为首的:“今天我们就替你爹妈给你上一下课!” 庞劲东冷冷的问:“能不暴力解决吗?” “嗯,和平解决也行……”对方冷冷的提出:“十万马币,精神损失费,一分都不能少,这事儿就算了。” 庞劲东强忍着笑点点头:“太贵了!” “你把我们姐妹伤害成那样,管你要十万马币,已经便宜你了。” 庞劲东瞥了对方一眼,装出一脸的难色说道:“问题是我没这么多钱……” “没钱就去想办法!”对方眼露凶狠之色:“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今天必须把钱给我凑足了,否则别指望活着离开这!” “难道你们杀了我?” “不杀你也能让你半身不遂!”对方冷笑一声,缓缓问道:“小子你是找抽吧?!” 庞劲东又瞥了对方一眼,慢条斯理道:“时间也不早了,就别瞎折腾了,你们回去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此时,庞劲东表情淡漠,同时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对方一个光头沉声道:“小子,你挺狂啊,混哪的?” 庞劲东顺口就说了一句:“临海帮。” 这帮人轰的一声炸开了,对方为首者摆摆手,示意这些人安静,随后冷声问道:“你跟哪个老大?我怎么没见过你?” “难道这人也是临海帮的?”庞劲东心里不断思索的,仔细打量了一番对方,但无法找到答案:“我跟紫菱!” 对方又问:“紫菱有什么特征?” “特征……”庞劲东拼命回忆,最后还真想起一条:“比如说吧,她抽烟的时候,习惯用拇指和食指夹着烟!” 这样抽烟的人很少,因为不太方便。 但如果不仔细观察,却又很难发现。庞劲东如果不是日常生活很留心,此时根本说不出来。 对方为首者听罢,冷笑了一声:“你不会是紫菱那养的小白脸吧?!” 庞劲东一听这话就明白了,自己白套近乎了,这帮人和临海帮是对头。 “临海帮的?”对方一个人看着庞劲东,龇牙咧嘴地挤出一句话:“老大,让我来收拾这B养的!” 不等为首的人同意,对方冷不丁地冲着庞劲东就是一拳,有够阴险。 这一拳速度很快,眼看就要击中鼻梁,也不见庞劲东有什么动作,对方就觉得拳头一紧。 对方不由得愣住了,因为自己拳头,竟被庞劲东单手握住。 紧接着,一道暗劲传至,对方的手腕被牵引着向下勾去,只听“咔嚓”一声,腕骨刹那间错位。 动作如闪电般的迅猛,力道如泰山压顶般难以抗拒,在场的人顿时大惊失色,根本就没看清庞劲东是怎么出的手。 “上!一起上!”眼瞧着同伴痛得蹲在了地下,对方为首的人拳头一挥,猛地向庞劲东扑去,其他几个人同时也纷纷扑上。 庞劲东的身体一侧,堪堪让过对方为首者的拳头,随后顺着手臂又贴了上去,瞬间近至眼前。 对方为首者眼中露出一丝骇然,下意识的想要退后,但为时已晚。 庞劲东的小腿勾住了他的腿弯,猛然一发力,对方为首者的身子一个趔趄朝后仰倒。 与此同时,庞劲东向下一记肘击,正中对方为首者的胸腔。 对方为首者“嘭”的一声重重落地,捂着胸口就惨叫起来。 此时庞劲东已经贴上了另一个人,膝盖一抬,重重的顶在软肋上。 对方只觉眼前一花,随后便是一股剧痛传来,不由得后退了好几步。 庞劲东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前进一步,一脚射了过去,对方整个人当即飞跌了出去,撞在了墙上。 正文 第63章 不要指望靠着赌博发财! 此时此刻,对方才意识到,庞劲东不是好惹的。 对方为首者低吼了一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来一把匕首,其他人也纷纷掏出了凶器。 不过,庞劲东已经有了充分准备,这帮人根本本不是对手,很快被庞劲东逐个击倒在地。 庞劲东是真没想到,相亲竟然也能惹来麻烦,很显然,自己严重刺伤相亲对象的自尊。 随后,庞劲东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留下那帮人躺在地上哀嚎,就准备回家了。 庞劲东还没进门,接到牛皮唐的电话:“大哥,咱们出去玩两手?” 对赌这个东西,庞劲东也碰过,不过从不痴迷。 今天晚上没什么事,出去娱乐一下也好,庞劲东便答应了,让牛皮唐领着,来到一个地下赌场。 这里总面积有七十多平米,正中央摆供着一尊威风凛凛的关二爷,手中提着寒光闪闪的宝刀,寓意着庄家刀刀见红。 十几只高瓦数白炽灯照得如同白昼,两台高匹空调努力工作着,让这个被法律遗忘的角落很是凉爽。 庞劲东没玩,牛皮唐却凑在牌桌前,不到一个小时就输了一大笔。 这小子好吃懒做,贪财好色还滥赌。此时任凭庞劲东怎么劝,他也咽不下这口气,非要把输掉的连本带利捞回来不可。 几个东北人看出了牛皮唐处于困境,心领神会地坐了过来:“哥们.有困难没?” “有点,能帮吗?”牛皮唐说着,眼里露出渴望。 “没问题!大胆地玩,我们就是你的坚实后盾!”东北人把话说得波澜壮阔,就像黑龙江的水一样。 牛皮唐看了看周围,发现庞劲东上厕所去了,便迫不及待的开口:“好,好,好,先拿一万。” “没问题,不过咱先小人后君子,先把丑话说在前面……”东北人嘿嘿笑了几声,那德行就像是给鸡拜年的黄鼠狼:“利息一千,明天开场之前,本息一次付清!" 牛皮唐一个劲点头:“放心,我懂规矩。” 东北人要走牛皮唐的护照,随后拿出一沓林吉特。 庞劲东这个时候刚好回来,没等牛皮唐接过来,就一把抢过来:“你还借上高利贷了?” “大哥……”牛皮唐紧张的观察着周围,小心翼翼的说:“我这把肯定翻本!” “没有这一把了,马上走!”庞劲东说着,把钱要还给东北人。 东北人冷笑一声,没有去接钱:“哥们,钱已经借出去了,我们就不收回来了!除非,加上利息!” 牛皮唐自己也不愿意:“干嘛还回去,我这是为了翻本……” “听着,小赌怡情,大赌就要乱性。”庞劲东一字一顿的告诉牛皮唐:“拿个几百块钱出来玩一玩,这不是问题,打游戏还氪金呢,就当这是游戏了,但不要指望靠着赌博发财!” 牛皮唐想要解释:“可是……” “尤其不要借钱去赌!”庞劲东打断了牛皮唐的话:“一旦你开始借钱赌博,那就是准备家破人亡了,相信我,所以赌徒都是这么开始自取灭亡的!” 那个放贷的东北人根本不管庞劲东说什么:“反正钱已经放出去了,你们现在想要还回来,也得给利息!” 牛皮唐见状,把钱拿了过来,重又投入战斗。 时间过得飞快,一万块还没把手心上的汗擦净,就全输了进去。 牛皮唐眼睛红了,不管庞劲东说些什么,把手向东北人一伸:“再来一万!” “我还要两万!” “再来三万……” 东北人刚开始对客户的态度非常好,渐渐地就不苟言笑了,最好还有点凶神恶煞。 庞劲东索性也不管了,须知赌徒在赌桌上是什么都不顾的,把老婆孩子卖掉都有可能。 最后,牛皮唐终于输掉了所有的钱,高利贷狰狞着脸看着他,表情就像秋风扫落叶一般无情:“虽然你懂规矩,但你借的太多,先前的规矩作废,现在就必须一次还清本息!” 其他几个放贷的也围了过来,虎视眈眈的看着牛皮唐,其中一个还补充了一句:“必须要现金,不收支票,也不刷卡!” 牛皮唐豁然站起,气哼哼的问道:“八万多块,我现在到哪给你们凑?!” “那是你的问题!”一个高利贷说着,手便向身后摸去,显然是准备掏家伙。 牛皮唐自知不是对手,马上服软了:“给我点时间……”随后开始一个个的打电话,但是所有接到电话的人,几乎无一例外的拒绝了。 牛皮唐几尽哭诉的乞求,丝毫没有引起他们的同情,有的人甚至连句好听的话都没有,就以各种不太高明的借口挂断了电话。 “没有钱……”为首的高利贷说着,掏出了一把匕首:“那就留下一只耳朵吧!” “有话好说,还是我想想办法吧……”庞劲东长叹了一声,拿出手机:“这里太吵,还是出去打吧。” 接下来,几个东北大汉押着庞劲东和牛皮唐走出赌场,等着别人送钱过来。 此时热闹了整夜的城市已经无力支撑倦意,慢慢地冷清了下来,街上偶然走过几个夜归人,也是神色疲惫。 五彩缤纷的霓红灯,却没有停止工作,依然在深夜一闪一闪地散发着俗气的光芒。 认赌服输,虽然这是高利贷,但人家刚开始就把规矩讲清楚了,所以这笔账不能赖掉,要怪就只能怪牛皮唐。 庞劲东卡里的那点钱不够还赌债,在这座城市又没有什么朋友可以借,为了保持低调,又不想去找史忱。 现在庞劲东唯一能够想到能帮忙的人,就只有丁若雯。 于是庞劲东给丁若雯把电话打了过去,很快就接通了,那边响起了丁若雯的声音:“喂?哪位?” “你好。我是庞劲东……” 电话那头传来疑惑的声音:“谁?” 庞劲东也疑惑地看了一下显示屏,确认号码是对的:“我是庞劲东……” “你打错了!”说罢,丁若雯便挂断了电话。 庞劲东简直是欲哭无泪,倒还不是因为借不来钱,而是这个女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几个小时前,还跟自己如同闺中密友,转眼就不认识自己是谁。 正文 第64章 每一个人都有秘密 庞劲东转念一想,又觉得这很正常,也许这个时候丁若雯跟什么人在一起,不方便跟自己说太多话。 至于丁若雯这会儿到底跟谁在一起,庞劲东也懒得去猜测,更不想打听。 每一个人都有秘密。 更何况庞劲东并不算了解丁若雯。 而且,这件事让庞劲东有了一种感悟,征服女人确确实实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很多时候,你根本搞不清楚,自己究竟为什么没有征服,或者说失败在哪里。 奈何庞劲东一代兵王,原本富可敌国,现在却被这么一点钱给难住了。 怎么办,难道小宇宙爆发,把这帮人打得屁滚尿流,再派一队雇佣兵过来斩草除根? 那么先前的计划就全部泡汤了,庞劲东为了保证后面的胜利,这会儿就只能装怂。 见庞劲东的电话没要来钱,几个高利贷同时抓住庞劲东的衣领,另外一个顺势冲着胸口就是一拳。 “干你们娘的,钱是我借的,有事冲我来,别碰我大哥!”牛皮唐火了,努力挣扎起来,却被对方好几个人死死地按住。 牛皮唐圆瞪双眼看着打庞劲东的人,眼球布满了血丝,好像要从眼眶中飞落出来,样子看起来很骇人:“你们特么给我记住,今天谁动手打我大哥,老子后半辈子不干别的,就找机会弄死他!” 看着牛皮唐,一帮高利贷有些手软了,没再继续动手。 也就在这个时候,庞劲东的手机响了起来。 庞劲东努力平静了一下心绪,然后告诉对方:“我要接这个电话,也许是有人送钱过来!” 对方没有为难,庞劲东挣脱开对方,接了起来:“喂。” “喂,庞劲东呀,我刚才和他吃饭呢,不方便说话。”丁若雯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幽怨:“给我打电话干嘛?想我了呀?” 不用解释,庞劲东也知道这个“他”是谁:“是啊,想你了,想死你了,想你来救命呢!” “怎么说的这么吓人!”丁若雯以为庞劲东是在开玩笑,笑了几声:“你在哪呢?” “我在一帮高利贷的手里……”庞劲东看了一眼牛皮唐,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不过没提是牛皮唐欠的高利贷,而是把事情全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丁若雯一声不吭,等到庞劲东一口气说完,才如晴天霹雳一般喊了一句:“你怎么不去死~?!” 庞劲东无言以对,任何女人都不喜欢滥赌的男人,哪怕这个女人自身就是一个赌鬼。 两人分开时间这么短,庞劲东就因为欠了高利贷打电话借钱,也难怪丁若雯会发这么大的火。 见庞劲东沉默半晌没说话,丁若雯缓和了语气:“喂?” 庞劲东还是没说话,丁若雯焦急的追问道:“庞劲东,你怎么了,庞劲东你说话啊……庞劲东,你放心,没事的,我肯定会帮你!求求你说句话,别吓我好不好,对不起,我刚才说错话了!” “我没事……”庞劲东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我担心你真想让我去死!” “死什么死,我说的是气话……不过,你说你也真是的,赌钱也就算了,还借高利贷!”丁若雯的声音里面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味道:“你真是嫌自己命长了!” 庞劲东又看了一眼牛皮唐,随后保证道:“不会有下一次了!” “好了,告诉我你现在哪里,我马上派人过去!” 留下地址之后,庞劲东挂断电话,一帮高利贷欢呼雀跃,表现的竟然比庞劲东和牛皮唐更高兴。 他们本来觉得庞劲东和牛皮唐就是穷鬼,根本拿不出来也借不到这么多钱,都已经做好了赔本的打算。 其中一个为首模样的走过来,笑眯眯地递上一根中华:“老弟,看得出来,你是真有本事!” “是吗,有的时候,我自己也这么想…….”庞劲东苦笑了两声,为自己感到悲哀。 一个男人遇到麻烦不能自己解决,需要女人来保护,这是最大的羞耻。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一辆崭新的奔驰停在了路边,司机下了车飞快地打开后面的车门。 一个很猥琐的男人从车上下来,自我介绍:“我是丁若雯的表弟!” 猥琐男大名黄嵩楠,戴着一副造型夸张的太阳镜,手里拿着一个很大的信封。 这么晚了还戴太阳镜出门,倒是有点大明星的派头。 在黄嵩楠车子的后面,跟着四辆丰田霸道,车子停下后,几个车门同时打开,二十多个人一股脑地钻了出来。 一个个都是歪鼻子斜愣眼,七个不服八个不忿,一看就是混社会的。 黄嵩楠在人群前站住,摘下太阳镜,很鄙视的扫视了一圈高利贷:“谁说了算?” 为首的高利贷急忙走过去,不失时宜地递上一支中华:“和我说就可以。” 黄嵩楠根本不接烟,随手将信封扔了过去:“你们要的钱,点一点吧!” 高利贷慌忙去接,还是没接住,“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但刚才还气焰滔天的他,此时却没了半点脾气,老老实实的把信封捡了起来,还拍了拍上面的灰土。 但凡是出来混的,眼睛都长在头顶,看人不说一看一个准,至少也要八九不离十。 凡是看不准人的,基本上都生存不下来。 这个高利贷老大就很清楚的意识到,眼前这些人不好惹:“不用点了,一看这位大哥就是爽快人,还能差了哥们这点小钱吗!” “听口音,你们东北人是吧,我知道你们是怎么回事……”黄嵩楠冷笑一声,接着说道:“吉隆坡的赌博和高利贷,过去一直是由临海帮控制,他们这帮人在沿海地区发展起来,所以才自称‘临海帮’。后来临海帮转做正行,对这一块生意就不怎么重视了。刚好你们跑临海来混饭吃,就趁机在这一行立了山头。” 高利贷干笑了两声:“差不多是这么回事……” “我知道你们东北帮好勇斗狠,不过强龙难压地头蛇,吉隆坡就要守这里的规矩。”黄嵩楠自己掏出一支烟,点上后抽了一口:“既然拿了钱就快点滚,以后再敢对我兄弟无理,否则就算你跑到天边,我也能抓回来慢慢地整死!”(未完待续) 正文 第65章 她和我的关系就是尚未发生关系 几个高利贷忙不迭地点头:“一定!一定!”随后唯唯诺诺地走了,挥一挥衣袖,带走了好几万块钱。 黄嵩楠神气够了,此时才有暇顾及上庞劲东,脸上露出了难看的微笑:“受惊了吧?” 庞劲东苦笑两声:“还好。” 黄嵩楠提出:“那就好,我表姐吩咐过了,完事带你去吃点东西。” “好。” 车队离开了这里,去了一家不大的饭店,点了好多菜。 不过,黄嵩楠接了一个电话,结过帐就急匆匆地告辞走了,并没留下吃。 庞劲东也就不客气了,和牛皮唐狼吞虎咽起来。 直到吃得大汗淋淋,牛皮唐才想起来:“大哥,刚才那些是什么人?” “朋友。” “可我听那小子总说他表姐怎么样!” “他表姐和我是朋友,这么说你满意了?” 牛皮唐登时露出一脸猥琐的神情:“他表姐好看吗?” “很好看。” “那和你……” “她和我的关系就是尚未发生关系。”庞劲东不等牛皮唐说下去,厉声打断了:“你别在这里YY了,我们就是朋友,再没别的。” “哦。”牛皮唐见庞劲东不愿意说,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不再追问了。 “还有,就算我求你了,以后你别再给我惹麻烦。” “大哥……”牛皮唐抬起头看着庞劲东,眼泪在眼眶里一个劲得打转:“我知道对不起你,这一次加上上一次的钱,将来我一定连本带息的还给你!” 听牛皮唐这么一说,庞劲东的心马上就软了下来,一肚子火气也没了:“哎,谁让我们是兄弟呢……” 一声“兄弟”,说起来容易,包含的分量却有千金之重。 牛皮唐固然不争气,但与庞劲东却是肝胆相照的,所以不管他惹了什么麻烦,庞劲东都不能不管。 因为庞劲东不是那种腹黑无情的主,做事总把一个“义”字放在当头。 吃罢饭,庞劲东和牛皮唐就分手了,刚想要回家,丁若雯的电话打了过来:“事情解决了吗?” “解决了,谢谢你了,雯雯。”庞劲东把感激变成了温柔,用了这个有些肉麻的昵称。 “怎么这么肉麻,听我的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还能更肉一点。” “呵呵,好啊,带你去个地方,让你肉给我看!” “去哪?” “你在原地等我,我十分钟后到。” 丁若雯很准时,十分钟之后,那辆宝马就如约而至。 庞劲东打开车门钻了进去,丁若雯上档、加油、提速,留下一路烟尘扬长而去。 丽榭山庄,VIP别墅酒店式公寓,临海最豪华的贵族生活社区之一。 到了这里,庞劲东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是富丽堂皇,乍一看还以为到了欧洲宫庭。 一面墙上挂着超大屏幕的液晶电视,对面摆放着真皮的欧式沙发,其他墙上则挂着名家字画。一个宽敞的窗户占了正面的墙,透过半透明的窗帘,海滨的秀景近在咫尺。 此外,这里还摆放着一丛珊瑚树,和许多古董,任何一件都够普通打工仔努力上几十年。这些全都是主人重金购得,而且市值还在不断攀升。 庞劲东对别的不在意,对那些古董倒颇感兴趣,马上研究了起来。 丁若雯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噗嗤”一声笑了:“你随便看吧,我上去换件衣服。” 庞劲东有点好奇:“这是你家?” 丁若雯没有回答,只是又笑了一下,然后顺着旋转楼梯去了上一层。 庞劲东留在楼下闲逛起来,从客厅到书房、厨房,来到卧室。 这里应该很久没人住了,奢华的装修透露着一股寂寥,床上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只是在床头上方挂了一幅很大的油画。 庞劲东信步又进了卫生间,顿时感到进入了冰雪世界,一切都是洁白如雪,晶莹如冰。 大理石墙面和地砖、豪华的双人冲浪浴缸、汉白玉镜架、还有顶级的坐便和洗手池,看起来有些像艺术品,让人不好意思在这里出恭。 眼前的一切让庞劲东很是感慨,不管怎么说自己也算是有钱人,可一直在全世界最险恶的地方战斗,却没什么机会享受物质生活。 在这个世界上,有钱的感觉确实不错,奈何却跟庞劲东没关系。 等到庞劲东走出了卫生间,丁若雯已经换上一身紫色睡衣,赤着脚站在楼梯的上,用挑逗地眼神看着庞劲东,看起来是那样的魅惑, 接下来似乎两个人必定干柴烈火,可也就在这个当口,丁若雯的手机铃声大作,急促得像是冲锋号,却是让两个人不得不停了下来。 丁若雯急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先别出声,万一集团有什么事,耽误了就有麻烦了!” 还真就让丁若雯说着了,集团总部确实出了点事。 丁若雯放下电话,马上就回去换衣服:“我得回去处理一下,马上就回来,你在这等我!” 换好衣服之后,丁若雯在梳妆台前胡乱地打理了一下头发,又补了补妆,就冲向门外。 等到了门口,丁若雯突然回过头来又告诉庞劲东:“对了,车库里有车,你要是想走就开,钥匙就在车上的遮阳板里。虽然你暂时不能开车,不过小心谨慎一些的话也不会出问题,但不要出去时间太长。” 一场好事,就被一个可恶的电话给搅了,但庞劲东也无可奈何。 庞劲东留在这里,容易胡思乱想,没准忍不住自己就用手解决了,所以庞劲东决定出去逛逛,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练练车。 这是一辆八成新的帕萨特,庞劲东到车里找到钥匙,便小心翼翼的开着上路了。 虽然这是很久以来第一次碰车,不过庞劲东的悟性很高,这一路上开的顺风顺水,如果不是速度慢了一些,还真不像是新司机。 只是这一路上,裤子里面湿湿的很难受,搞得庞劲东总是不住的回忆刚才的一幕。 此外,庞劲东有点路痴,开着开着就不知道到了哪里,总之是一个非常繁华的商业中心。 因为繁华,所以云集了很多小商小贩,从出售各种小商品到天南海北的小吃,一应俱全。 正文 第66章 鬼王党再现 庞劲东感觉肚子有些饿,刚找了一个摊位坐下,要了一碗冬阴功汤,史忱打来电话:“你在哪里?” 庞劲东说出自己所在的地方,史忱马上提出:“离我不算远,现在就过去。” 十分钟后,史忱来了,乘坐一辆计程车,穿着非常随意,有点像是游客,却不是企业高管:“今天我跟吉隆坡几个高官在一起吃饭。” 庞劲东懒洋洋的问了一句:“听到什么八卦了?“ “没错。”史忱坐到庞劲东对面,正色道:“最近这几天,吉隆坡发生了很多失踪案,失踪者多数都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和外来打工的。他们在本地没什么亲戚朋友,也就没人在意她们的死活,很显然,这些绑架案是有意为之,专门针对这个群体。” “既然失踪者在本地没什么人际关系,又怎么知道这些人失踪了?” “监控。”史忱抬手指了指头顶:“有些便利店和餐馆门口安装监控,结果发现凌晨和深夜的时候,有无家可归者在自己店门口落脚,结果被人给绑架了。过程基本都差不太多,一辆面包车急速开过来,停在被绑架者身边,然后上面跳下来几个人,趁着被绑架者不注意,用一块毛巾堵住抠鼻,再然后拖到面包车上迅速离开……” 庞劲东若有所思的道:“毛巾上面应该是有之类的药物,可以迅速让人昏迷,失去行动能力。” “店家慌乱之下就报警了。”史忱继续说道:“警方经过调查,没有发现任何线索,这些失踪者身份简单,在外面没有什么仇家,也就找不到嫌疑对象。至于那些绑架者的身份,根本没办法核实,结果现在成了悬案。” “这边警方办案效率非常低。”庞劲东无奈的摇了摇头:“既然成为悬案,同时又没苦主,最后只会不了了之。” “但消息已经走漏,现在社会上很多人,都非常惊恐。” “这种手法很像鬼王党。”庞劲东喝了一口冬阴功汤,缓缓说道:“我要是没说错,过段时间,海里会发现好几句空心浮尸,内脏全都被人掏空了。” “不管鬼王党是否觉察到,有人正在调查他们,很显然他们没当回事儿。”史忱有些气愤:“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这样行凶!” “你继续关注,如果有其他发现,及时告诉我。” 史忱点头:“好的。” 史忱身份特殊,不方便跟庞劲东在一起时间太长,简单聊了几句之后,就告辞离开。 庞劲东吃过饭之后,就回到丁若雯的那套房子,结果发现小区正门锁着,自己又没有通行卡。 于是,庞劲东给丁若雯打去电话,可一次、两次,一连打了好几次都没人接。 庞劲东正要继续打下去,两个魁梧的保安一左一右走了过来:“哎,干什么的?” “我暂时住这,要去小区里面。” 另外一个歪着头看车号,问道:“有通行证吗?” “没有。”庞劲东把手机拿起来,给对方看了一下屏幕:“所以打电话让人来接。” 对方终于看清号码,忙招呼另一个,拉到一边窃窃私语,然后又一起走回来:“走开,走开,这里没有你找的人。” 保安显然是认出庞劲东,这让庞劲东有些奇怪,为什么不让自己进。 “我打个电话,打通了就有人来接我。”庞劲东边说边拿起电话,继续拨号。 然而,丁若雯那边依然无人接听,搞不清楚到底在干什么。 庞劲东正在胡乱地想.忽然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丁若雯发来的:“别打了,你去死吧!” “莫明其妙!”庞劲东脑子里开始过滤过去几个小时内发生的所有事情,确定并没有任何一点过份之处,搞不清楚丁若雯怎么突然再次冒出来这句话。 于是庞劲东把短信回了过去:“我是庞劲东,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这么说?” 丁若雯很快又发了过来:“我知道你是谁,就是让你去死!快走,这里离海很近,趁着涨潮的时候一头扎下去吧!” “给个理由先。” 在车外,两个保安有些不耐烦了,一个劲嚷嚷着:“快走!快走!否则报警了!” 庞劲东不得已,只能离开大门十米,然后等丁若雯的短信。 短信果然回来了,内容却很奇妙:“你知道。” “我知道个头呀!”庞劲东无奈的骂了一句,觉得女人这动物确实奇妙,搞定一个女人所需的时间精力和智慧,只怕都能拿下一个诺贝尔奖:“我真不知道你突然之间发什么疯?” 丁若雯很快地回了个短信:“你真不知道?那么问你,你卡里的钱是怎么回事?” “什么卡?” “装什么?前两天,集团刚刚发了薪酬,你的卡里有几万马币,怎么转眼就没了?” “你说那笔钱?” “今天你出去好久没回来,我无聊就调了一下你的交易记录,发现你一下子提出去好几万。用脚丫子想想都能知道,肯定是你又去赌了。”丁若雯的语气非常气愤:“五万块钱,一天花光了,我都没这高消费!所以你还是走吧,我不想和赌棍在一起!!!” 丁若雯打出一溜的感叹号,就像一个个小,炸在庞劲东的眼里,痛在庞劲东的心上。 庞劲东的心痛,倒不是因为被丁若雯误会为赌徒,而是因为自己的银行账户,竟然被丁若雯监控了,而自己完全不知道。 庞劲东终于明白,毕竟不是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事,于是也决定放弃了,毕竟是别人的妻子,这段关系也应该结束了。 就此了断也许不错,庞劲东决定回自己家,找茬揍绮罗一顿出出气。 只是这银行实在有够过分,按说客户的存取款记录属于隐私,丁若雯却说调就能调出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两个该死的保安又像小鬼一样,浮现在车头前:“怎么还不走?离这里远点.不然让警察抓你进大牢!” “我艹!凭什么?”庞劲东有点火了:“我又没在门口,你特么还管我?” 正文 第67章 你该不会以为我是舔狗吧? “这方圆一公里以内,包括马路和人行道,都是我们管理的!”保安理直气壮的质问庞劲东:“你说凭什么?” 对方颇有点狗仗人势的派头,不过说的毕竟是事实,这条马路在入口处就有标示:“私人住宅专用。” 庞劲东无奈,只得再次发动车子,开得更远一些。 让保安这么一搅合,庞劲东改主意了,今天一定要进去。 于是庞劲东又给丁若雯发了个信息:“接个电话,听我解释,好吗?” “短信里说吧。” 庞劲东最近确实有不少支出,比不过还真不是多么复杂的事儿,只是日常生活开支,完全可以解释清楚:“我付了房租、水电、煤气,集团有几个同事结婚,我随了份子……话说我还真不知道,原来大马华人跟国内一样,结婚也要随份子。另外,我买了一点股票,这可不算是赌博吧,你要是不想更新,我可以把交易记录给你看。” 可丁若雯的回信,却只有简单的几个字:“我不相信。” “哎,你不信就算了,我这就走了,祝你幸福。” 这一招欲擒故纵还真管用,丁若雯很快回了一条短信,将信将疑的问:“真的?” “真的假的很重要吗,如果你肯相信我,我说的是假的你也会信。”庞劲东也是无奈:“如果你怀疑我,我说的全是真话你也不信。” 丁若雯妥协了:“好吧,相信你一次,你过来吧……” 庞劲东暂时挂断电话,往回走去,等到回到大门,两个保安拉着驴脸马上跑过来。 没等他们说话,庞劲东摆摆手,随后拿起手机给丁若雯又打了过去:“等一下,我打通电话了。” “滚吧,装什么啊,瞅你这样吧,这地方是你能住的?”对方不耐烦地骂起来,一个劲的驱赶庞劲东。 庞劲东懒得和他们计较,等到那头传来丁若雯的声音,才底气十足地说:“过来,接个电话。” “接什么电话?有手机了不起是吧?”一个保安很不屑地哼了一声:“老子有三个呢!” 庞劲东下了车,直接把手机送到两个保安面前.其中一个不屑地看了看,那意思是这手机档次太低。 庞劲东索性放到了免提,里面马上传来丁若雯的声音:“喂,保安吗?我是C座十五号的业主,外面那个是我朋友,让他进来!” 保安将信将疑的问:“C座十五号业主姓什么?” “姓丁!”丁若雯的语气很不客气:“你们怎么这么磨蹭,要不要我给你们王经理打个电话?” 这保安变脸还真快,马上就换了表情和语气,忙不迭地应着:“哎呀,是丁小姐呀,不好意思……可是,不是你刚吩咐说,看到车号是……的就拦住吗?” “现在没事了,让他进来吧。” “哦,好,马上。”说起来,这个保安也是尽忠职守,却因此挨了顿训。可尽管如此,他却也是没脾气,绝对不敢对丁若雯说半个不字。 把手机还回来,两个保安的态度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仿佛从北冰洋一下子转移到赤道。 只是冷热交替如此迅速,很容易落下伤风。 庞劲东真想给他们送上两片三精双黄连,一定要到处做广告做到让人想吐的哈药六出的那种,然后再一人赏两个嘴巴子。 一个保安说:“哎呀,大哥呀,不好意思啊。” 另一个则说:“我们刚才有点发烧,都烧糊涂了,你别一般见识。一看你这器宇轩昂的样子,就肯定是这里的业主,而且还是贵人。”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告诉对方:“算了,别拍了,赶紧让我进去吧!” 豪华奢靡的卧室,柔软舒适的床,娇美如月的女人,伴着窗外若隐若现的晚霞,好一幅美景。 丁若雯轻呼了一口气:“希望你能理解,我非常讨厌赌徒……” “我也希望你能够理解,我非常厌恶别人窥探我的隐私。”庞劲东刚才对丁若雯恭敬顺从,这会儿确实态度一变:“谁允许你调查我的个人账户信息的!” 丁若雯对庞劲东态度的转变有些不适应:“你怎么这么跟我说话?” “你认为我应该怎么跟你说话?”庞劲东冷冷一笑:“你该不会以为我是舔狗吧?” “可是……” “不要说可是。”庞劲东打断了丁若雯:“你最好现在马上回答,到底为什么调查我的账户信息?” “为了安全感。” 庞劲东不明白:“什么意思?” “实话告诉你吧,我,这种在商界打拼多年的人,而且职位又很高,对所有人和事都有着高度警觉,因为每一个出现在我身边的人都抱有某种目的。”丁若雯理所当然的道:“所以,每一个出现在我身边的人,我都要查清楚他的底细。” “你担心我对你有什么企图?” “很抱歉,我这么说可能让你不开心,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理解……”丁若雯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摇头:“咱们两个本来是萍水相逢,然而却机缘巧合总是能凑到一起,尤其是我发生车祸的那一次,你的出现实在是太凑巧了,这不得不让我怀疑,你是不是带着某种目的接近我。” 庞劲东听到这些没出声,看起来丁若雯这个女人的警觉性不仅非常高,其双商也在自己想象之上。 丁若雯对自己表现的非常信任,还帮自己偿还了赌债,甚至故意在两个人之间营造一些暧昧气氛,事实上她对自己一直都抱有怀疑态度。 这个女人掩饰的太好了,这种演技吊打那些所谓流量小花,尤其安吉拉卑鄙之流。 庞劲东自问老江湖,却也没能看清丁若雯,差一点就在心理上被缴械了。 可是,自己与丁若雯的一系列邂逅,确实有些太巧了,当然庞劲东不是刻意安排的。 庞劲东来吉隆坡唯一目的,只是调查鬼王党的行踪,丁若雯的出现在庞劲东计划之外。 庞劲东原本也不知道自己会遇到这么一个女人。 正文 第68章 人在江湖,必须小心 “我知道你很生气。”丁若雯轻呼了一口气:“没办法,人在江湖,必须小心。我无害人意,人有害我心。”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丁若雯缓缓摇了摇头:“我查了一下,你的底子非常干净,应该不是抱着某种目的,有意接近我的。” “你调查我的银行账户,该不会想要知道,是不是有人暗中资助我吧?” “不止如此。”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丁若雯索性彻底坦诚:“我还需要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良爱好,如果你有的话,那么银行账户必然有大量不正常支出。” “我上次找你借钱,让你有了这种警觉?” “没错。”丁若雯确定的点了点头:“人吗,都会有点爱好,甚或不是很好的习惯,其他的我都能接受,唯独毒和赌是绝对不可以的。原因很简单,凡是沾上这两样东西的人,各个六亲不认,心中没有任何道德准则,同时也可以出卖任何人。你进过赌场,偶尔玩一次没什么,但如果你沉迷赌博,真的是一个赌徒,早晚有一天会出卖我,所以我必须有防备。” “那么你现在还认为我是赌徒?” “暂时没有证据……” “我们只是泛泛之交。”庞劲东笑着打断了丁若雯的话:“你没必要对我这还么在意。” 丁若雯愣在那里:“泛泛……之交?” 庞劲东没有详细解释,转身向外面走去。 丁若雯急忙问:“你干什么去?” “该说的都说了,我应该告辞了……”庞劲东的语气非常冰冷:“如果你的时间精力非常充沛,可以去做点更有用的事儿,别盯着别人的银行账户不放!” “可是……” “没有可是。”庞劲东打断了丁若雯的话:“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以为你是单身,现在看起来不适,所以……” 庞劲东没有把话继续说下去,潜台词是:我庞劲东又不是缺女人,为什么要找别人的老婆。 丢下这半句话,庞劲东再没说什么,直接离开了。 刚才庞劲东在电话里,非常谦卑诚挚,然而这会儿却凛然高傲,前后这种巨大的反差,让丁若雯一时没办法接受。 结果丁若雯也就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工作日,庞劲东正常上班,临近中午的时候,去沈冰蓉办公室报送两份文件。 看起来沈冰蓉心情不错,这会儿刚好又没什么事儿,破天荒跟庞劲东闲聊了几句,还叮嘱:“你跟丁若雯一定要配合好,盯住帝国控股的单子,千万不要飞了。” “说到丁若雯,我对这个女人……有些好奇。” “好奇什么?” “她到底是单身还是已婚,又或者恋爱中?”庞劲东摇了摇头:“刚开始我以为她单身,可时间长了发现又不像,同时她也不像已婚女人……应该不会给人做小三吧?” 沈冰蓉脸色沉了下来:“不要乱说。” “我不是乱说,而是听到同事有议论,所以反馈给你。” “既然你这么好奇,我可以告诉你,丁若雯是北辰集团总裁沈博翰的妻子。”顿了顿,沈冰蓉继续说道:“我不怕老实告诉你,沈博翰这个人黑白两道都混得开,为人凶狠毒辣。” “我没听错吧,丁若雯可是你的朋友,你竟然这么说她的未婚夫?” “我这个人心里藏不住话,而且说话也不会兜弯子,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沈冰蓉非常坦诚:“我不喜欢沈博翰这个人,也反对丁若雯嫁过去,但这毕竟是丁若雯自己的私事,我不能真的阻止这场婚事,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 庞劲东试探着提出:“我倒是明白你的意思,真正不明白的是,丁若雯自己怎么想?”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沈冰蓉倒是也不隐瞒,全都告诉了庞劲东。 北辰集团的老板沈安洪,是个黑白都玩的人物,只有一个儿子也就是沈博翰。 至于丁若雯,则来自一个不太大的县城,家里条件很一般,大学毕业后羁旅他乡,在吉隆坡谋生。 丁若雯的父母不和,多年来除了吵架就是吵架,而且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吵架上,基本不怎么关注丁若雯的生活。 不过,丁若雯自己很有出息,考上了大学,到了吉隆坡后直接进入北辰集团。 由于自身出色的能力,丁若雯一路提升,最后引起了沈安洪的注意。 沈安洪很喜欢丁若雯,便找机会把丁若雯介绍给了自己的儿子,希望两个人能成眷属。 说起来,像沈家这样的家庭,对婚姻大都追求门当户对,丁若雯出身寒门显然不符合这个条件。 不过,沈安洪的出发点有所不同,觉得有背景的儿媳只怕架子也很大,娶回来伺候不起。 他觉得还莫不如,找一个贤惠的小家碧玉,只要有能力帮儿子打理事业。 对丁若雯来说,这是攀上高枝变凤凰的机会,自然要好好把握。 至于沈博翰,对丁若雯也很满意,两个人发展迅速,很快就进入谈婚论嫁阶段了。 丁若雯原本对这一切都非常满意,觉得自己的生活就此会变得很幸福,可很快却发现了问题,那就是沈博翰从来不碰自己。 这个时代,男女关系已经非常开放,没谁还会把床上那点事儿留到婚后进行,更何况还是已经订婚的男女。 更不用说,丁若雯长得这么漂亮,男人看到了都会有些爱慕,沈博翰却对丁若雯没有半点冲动。 后来经过一番私下调查,丁若雯才知道,原来沈博翰是一个GAY,对女人根本就没有兴趣。 沈博翰只是觉得,丁若雯作为女人还不错,如果自己必须娶一个老婆,丁若雯是不错的人选。 然而,沈博翰对丁若雯完全没有,任何喜欢或者爱的感觉,订婚只是对外界做一个样子。 那么沈博翰的父亲沈安洪知道儿子的真实面目吗? 暂时还不知道,沈安洪是一个很传统的人,绝对无法接受儿子的性取向有异于常人。 正文 第69章 同婚 如果被沈安洪知道了真相,肯定会剥夺沈博翰的继承权,把全部财产留给女儿。 所以沈博翰一直瞒着自己的父亲,在丁若雯知道真相之后,还要挟丁若雯帮助自己保守这个秘密。 事实上,沈博翰的性取向在圈子里根本不是秘密,也只有沈安洪自己才不知道。 但是,沈安洪年岁日大,最大的梦想就是能抱上一个孙子,本来他的想法是,只要丁若雯能够怀孕,不管生男生女,立即赢娶进门。 然而,过了几年,他也不见丁若雯的肚子大起来,他倒是没有责怪自己儿子,反倒怪起丁若雯不能生养。 渐渐地,他对丁若雯的态度也变了,从过去一见面就嘘寒问暖,到现在连话都懒得说上一句。 “这就是通婚。”庞劲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些性取向异于常人的,有的敢于出柜让别人知道,但多数却躲在柜子里面。为了让别人以为,自己没有什么不同,他们隐藏了真实的性取向,并且建立婚姻关系,这就是所谓的同婚。而跟他们结婚的人,当然是上当了,丁若雯就是这种情况。” “丁若雯的处境可比普通同婚受害者复杂得多。”沈冰蓉缓缓摇了摇头:“普通同婚受害者,发现对方真实面目之后,大不了离婚了事。” 庞劲东知道沈冰蓉接下来想要说什么:“丁若雯不行。” “这些豪门世家在挑选儿媳妇的时候,通常都有一些严苛的条件。他们可以不问女方家庭背景,女方可以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但一定有其他方面的条件跟着,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能不能生养……”沈冰蓉说到这里,怨艾的叹了一口气:“所有攀上高枝变凤凰的平凡女孩,全都是先生孩子再进门,说白了就是,必须能够证明自己能够给人家传宗接代,才有资格给人家当儿媳妇。” “听起来有点像是交易。” “现实社会就是这样。”沈冰蓉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样一来,丁若雯的处境就非常尴尬了,名义上仍然是沈博翰的未婚妻,实际上婚约随时都可能解除。如果丁若雯不能怀孕,沈安洪必然另找一个儿媳妇……” “沈博翰自己的态度呢?” “无所谓。”沈冰蓉显然不喜欢沈博翰其人,提到这个名字都皱眉头:“他不是双性恋,而是真正意义上的GAY,像他这种人碰一下女人都会觉得恶心,不管找谁当老婆都生不出来孩子。我相信他宁愿维持现状,因为他对丁若雯已经很了解,能够掌握丁若雯的想法,如果换了一个未婚妻的话,他就未必能够很好地掌控局面,搞不好对方把他的隐私泄露出去,他的继承权妥妥就被剥夺了。” “丁若雯的态度呢?” “她原本以为沈博翰是青年才俊,时间长了才知道其人人品靠不住,家族更是作恶多端……”丁若雯很无奈的回答:“丁若雯倒是想要解除婚约,问题是从她这个角度,根本做不到。” 庞劲东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沈家可以抛弃丁若雯,但沈博翰绝对不能被丁若雯解除婚约。” “没错。”沈冰蓉点了一下头:“否则身价颜面何存。” 庞劲东有点好奇:“话说沈博翰跟你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只是凑巧都姓沈,如果深入追查族谱,或许数百年前是一家。”沈冰蓉满不在意的道:“我父亲在世的时候,跟沈安洪多少有些交情,在我父亲过世之后,我跟那边没什么来往。” “原来如此。”庞劲东听到这些就放心了,因为这意味着接下来无论自己跟沈家发生什么冲突,都不会牵连到沈冰蓉。 “以上这些,是丁若雯的隐私,她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我也从来不会告诉任何人。”顿了一下,沈冰蓉语重心长的补充道:“我看你这个人可靠,就跟你多说了一点,你知道了要烂在自己肚子里。” 庞劲东点了点头:“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庞劲东回到自己办公室,说巧不巧的是,丁若雯来了。 两个人刚一见面,丁若雯还没等说什么,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让庞劲东很意外:“你笑什么?” “还生气呢?”丁若雯一双迷人的眼睛看了庞劲东一眼,旋即又转到了别处:“我承认,我私下调查你,确实是我的不对,但我的处境非常复杂,你要理解我,我必须万分小心,否则就可能出大事。” “有多么复杂?”庞劲东淡然问了一句:“你是想说沈博翰?” 丁若雯愣住了:“你……怎么知道的?” 尽管沈冰蓉叮嘱,不要把丁若雯的私事告诉别人,但庞劲东面对丁若雯本人,还是坦率地说了:“我刚才跟沈总聊了几句,她把你的事儿都说了,希望你不要怪她,她应该是憋在心里很久,想要找人倾诉一下,不是出卖你的隐私。” 丁若雯并没有生气,反而非常坦然:“无所谓的,反正很多人都知道了,就算沈总不说,你早晚也会从别人那里知道。” “原来你已经有未婚夫了。”庞劲东对先前很多问题,都找到了答案:“难怪你的行踪总是很神秘,上次我给你打电话,你说了一句:‘跟他在一起。’,这个‘他’应该就是沈博翰吧。” “没错。”丁若雯诚实的点了点头:“我这个未婚妻呢,有名无实,别说是像夫妻一样,就算只是恋爱中男女该做的,我和沈博翰一概都没做过。但是,面子功夫还要做足,至少要表演给沈安洪看,让他以为自己儿子的生活非常正常,比如时不常我要陪着沈博翰回家跟父母吃饭。” “沈博翰觉得自己可以瞒多久?” “能瞒多久就瞒多久。”丁若雯对自己这个未婚夫也是很了解的:“沈安洪这两年身体不是很好,等到两腿一蹬咽气,沈博翰平稳集成了家业,到时公开出柜也无所谓,反正没人能管。重要的是沈安洪眼下还活着,家业继承权随时可能转移到沈博翰姐妹那里,所以沈博翰必须小心谨慎。” 正文 第70章 梦碎豪门 庞劲东意味深长的提出:“无论如何,看起来你都没法嫁进豪门,你对沈博翰的身份永远只是未婚妻,沈博翰不可能迎娶你进门。” “没错。”丁若雯对此早有心理预期:“沈博翰的性格非常狂妄,其实早就应该出柜了,奈何沈安洪只要活着就暂时不敢,但他出柜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儿。” “不管怎么说,沈安洪名义上也是你未来的公公,可你好像一点都不尊重这个人。” “原本我是很尊重的,可后来我发现,这一家子真实坏事做绝。”丁若雯说到这里,痛苦的摇了摇头:“其实,就算沈博翰性取向正常,我也需要好好考虑一下,是不是继续维系这段婚约。我是很相信报应的,他们一家子早晚有报应,我可不希望自己被连累。” 沈冰蓉非常看不起沈博翰一家,所以丁若雯这么说倒是也不奇怪。 虽然沈冰蓉为人性格,有点让大家难以接受,但庞劲东观察了一段时间后发现,她的三观还是非常正的。 如果沈冰蓉说某个人不怎么样,那么这个人真就不怎么样。 此时,丁若雯敞开了心扉,讲述起了自己的故事:“我有过嫁入豪门的梦想,刚认识沈博翰的时候其实蛮开心的,但时间长了我发现根本不是我想象的那样……”丁若雯说到这里,非常痛苦的摇了摇头:“沈博翰和他的家族都是什么人就不说了,更重要的在于,豪门生活完全不是某些人想象的那么简单,虽然表面上给确实钟鸣鼎食看起来非常光鲜,实际上充斥各种明争暗斗和勾心斗角。我在商场打拼这么多年,没少见过各种刀光剑影,本来以为自己有足够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够力,但这些跟豪门内部那些事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儿科了。” 庞劲东并不意外丁若雯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手足相残,父子反目,在豪门从来都不罕见。” “没错,我本人梦碎豪门,其实很想把经历说出来,让其他女孩子引以为鉴,不过说了可能也没什么用,有的是女孩子会继续做贵妇梦。”丁若雯可爱地眨着眼睛,小心问道:“你不会看不起我吧?” “为什么看不起你?” “因为我找了一个有钱的未婚夫……” 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庞劲东觉得对这种事情要分开来看:“通过婚姻改变自己的生活并无不可,这与单纯的傍大款并不一样,而且有你这样想法的女孩子不在少数。”顿了一下,庞劲东补充道:“其实我觉得你挺不错了,至少及时认清了真相,不知道有多少人,到底都还活在梦里。” “你说得真好。。”丁若雯咯咯的笑了起来:“为了向你表达歉意,我晚上请你吃饭,怎么样?” “咱们两个最好还是不要单独在一起。”庞劲东很谨慎的提出:“先前我不知道你的生活情况,既然现在知道了,还是应该避讳一点。” “我不怕被沈博翰知道。”丁若雯根本无所谓:“他不会干涉我在外面的事,其实要是被他发现更好,可以直接解除婚约,港真,现在这种日子我也过够了,早就想要快点结束。” 庞劲东实在不想跟丁若雯约会,然而丁若雯盛情难却,最后庞劲东答应了。 两个人下班之后,就近找了一家餐厅,一起吃过晚饭,就各自离开了。 原本庞劲东有很多机会,单独跟丁若雯在一起,这也就是说,两个人有机会发生点什么。 而丁若雯也故意创造这样的机会,把庞劲东接到自己的地方去,似乎也是想要发生点什么。 但是,庞劲东知道丁若雯真实生活情况之后,两个人之间就有了一些隔阂。 丁若雯没提出让庞劲东跟自己一起回去,庞劲东也没安排跟丁若雯的下半场。 庞劲东在回去的路上,要经过一条小巷,周围有两家7-11便利店和地摊,生意都很冷清,没什么客流量。 也正因为如此,这里经常会有很多流浪汉,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这座城市有很多无家可归的人。 庞劲东坐计程车到巷口,下车之后不远处,就有一个流浪汉,坐在地上闷闷的喝着酒。 突然,从不远处疾驰而来一辆面包车,停在流浪汉的身前。 车门打开,上面跳下三个彪形大汉,其中一个把一块毛巾,堵在了流浪汉的口鼻处。 流浪汉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吓了一大跳,挣扎了一下,就不动弹了。 很显然,这块毛巾上面有让人失去意识的药物,这几个人动作娴熟利落,看起来经常干这种事。 也就是流浪汉昏迷之后,另外两个彪形大汉,一个抱住腰,一个抬起腿,就要把流浪汉装进面包车。 庞劲东健步冲了过去:“住手!” 拿着毛巾的那个人,看面相应该是本地土著,看着庞劲东恶狠狠的说了一句什么。 因为是马来语,庞劲东也没听懂。 随后,这个人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了庞劲东。 这种简单的局面,对庞劲东来说实在太容易应付了,双手往前一探,只是做了一个很简单的动作,就把手枪夺了过来。 对方没想到庞劲东速度这么快,顿时一愣,庞劲东趁着这个功夫,对着他的胸口就扣动了扳机。 “碰”的一声枪响,壮汉仰面倒在地上。 另外两个壮汉见状,也顾不上流浪汉,向庞劲东扑了过来。 庞劲东稳稳举枪,再次扣动扳机,一发子弹洞穿其中一人的额头。 也就在于此同时,另外一个人冲到近前,冲着庞劲东迎面就是一拳。 庞劲东后侧头让过这一拳,挥起手枪砸在对方面庞上。 对方惨叫了一声,踉跄着向后退去,庞劲东则跟上前一步,挥起手枪再次打了过去。 庞劲东连打好几下,对方失去反抗能力,倒在地上。 同一时间里,面包车伴随着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音疾驰离去,这辆车上面还有其他人,发动机一直都没熄火,这会儿丢下同伙不管了。 正文 第71章 继续作平凡的打工仔 庞劲东徒步当然追不上这辆面包车,也就放弃追赶,看了看周围,刚好这会没人。 也就是说,没人看到这场搏斗。 庞劲东折回身,冲着被第三个被自己打倒的人开了一枪,确保现场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此时再看那个流浪汉,庞劲东把了一下脉搏,倒是没有死,只是仍然昏迷。 庞劲东把流浪汉拖到一处房檐下面,离开事发现场,然后躲进小巷,跟史忱打了一个电话,讲了一下刚才的经过:“趁着别人还没发现,你马上带人过来,清理一下现场。记住,一定速战速决,不要留下任何痕迹。”顿了一下,庞劲东补充道:“我要是没说错,对方的同党应该正在追查,是谁袭击了他们的人。” 史忱立即点头:“然后呢?” “调查一下这几个人的身份背景。”庞劲东交代:“回想你前几天提供的信息,有绑架者专门对无家可归人员下手,这一次事件非常符合。” 史忱马上动手。 庞劲东没有离开,而是躲在小巷里,借助阴影的掩护,看着事发现场。 非常幸运的是,附近的照明非常差,没有路灯,只有周围店铺投射的灯光。 周围的人没有注意到刚才的战斗,虽然偶然有人路过,也没注意到街上躺着尸体。 十多分钟后,几辆面包车挺在事发现场,上面下来几个人,抬起尸体装到车上,随后迅速离去。 一时间,现场马上变得干干净净,除了一点血迹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痕迹。 这个时候,流浪汉已经醒了,目光呆滞的看着周围,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庞劲东见现场已经清理干净,自己也没有停留,但没有马上回家,而是现在附近兜了几个弯子,以免别人跟踪,最后才回到自己家。 也就是庞劲东才刚一进门,史忱的电话打了过来:“查清楚了,这几个都是附近帮派成员,但不是那种非常强大的帮派,更像是一帮混混纠集成的团伙。这种人你是了解的,没有什么合法营生,谁给他们钱,他们就给谁做事。” “也就是说他们是在给别人做事。” “没错。”史忱多少有些无奈:“是谁雇佣了他们,这个很难查到。” “很难也要查。”庞劲东一字一顿的道:“因为他们可能是受到鬼王党的雇佣。” “如果不是呢?”史忱提出另外一种可能:“也可能他们是出于别的原因,或者跟流浪汉有个人恩怨,才这么做!” “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也要查过才知道,你现在这里跟我说有什么用?!” 史忱听出来庞劲东有些不高兴:“我马上去调查!” 史忱不是吉隆坡本地人,跟庞劲东一样人生地不熟,原本也没什么资源。 但史忱是以大型跨国企业投资人的身份而来,别当地权贵当成贵客,很容易在政商两界建立人际关系,这一点比庞劲东有优势。 庞劲东让史忱和自己,分别以不同方式来吉隆坡,就是为了从不同维度,调查鬼王党的踪迹。 果不其然,第二天中午,史忱就传来消息:“让我说中了,那个流浪汉原本是个江湖大佬,后来因为沉迷赌博落魄了。这几个绑架者,原本跟这个大佬就有仇,附近的帮派全都知道,所以应该是去寻仇了。” “还有呢?” “还有就是,这几个混混案底非常多,不过都是打架斗殴抢劫之类,没有过绑架。”史忱回答庞劲东道:“另外,了他们有固定的收入,垄断了附近两个市场,听说收入不错,好像也没必要接受别人的雇佣。” 庞劲东非常失望:“这么说跟鬼王党没关系?” “看起来是。”史忱点了点头:“先前我的推测是正确的。” “你不用一再重复,我知道你的推测正确,但你也不用总说。”庞劲东不耐烦的道:“这样一来就没有线索了。” 既然史忱没有结果,庞劲东也无话可说。 这一天正常工作,,庞劲东等到下班,在下班回家途中,还要经过事发地。 这里依然那么冷清,没人知道昨晚的事,那个流浪汉也不见了踪影。 偶然有行人路过,步履匆匆不愿意多停留,想来也是因为附近治安不太好。 庞劲东看着周围的街道,突然感到一阵无奈,自己为了调查鬼王党才来吉隆坡,让这个组织不要再荼毒生灵。 然而,自己在吉隆坡已经有些时日,各种各样的人认识了不少,唯独不知道鬼王党个在哪。 庞劲东也比较习惯当下的生活方式,只怕再调查不到线索,自己真的就要在吉隆坡,成为一个平凡的打工仔。 也就是庞劲东怀揣着心思,走进小巷,突然迎面走过来四个人,并排向庞劲东逼了过来,明显是把路拦住不让通过。 庞劲东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身后也跟上来两个人。 “我没有钱。”庞劲东直接告诉对方:“住在附近的人都挺穷,要不你们去别的地方试试吧。” “我们不要钱。”对方为首一个人开口说话了,他像是马来土著,普通话说得不太好:“你昨天晚上经过这里了吗?” 庞劲东点头:“经过了!” “几点?” “就是现在这个时间。”庞劲东一脸无所谓:“只要你们不要钱,什么都好说。” “昨天晚上出什么事了吗?” “没啊。”庞劲东摇了摇头:“跟今天晚上一样。” “不对吧,我怎么听说,昨天晚上,好像出什么事了?”对方冷冷一笑,冲着旁边使了一个眼色。 旁边立即走过来一个人,看着岁数不大,在庞劲东面前仔细打量了一番,立即点了点头:“没错!昨天晚上他来过!” 很显然,这个年轻人昨晚也出现在这里,他看到了庞劲东,而庞劲东并不知道他在哪。 但这也没关系,因为他的这句话说明,他昨天没看到太多事。 他说的是庞劲东“昨天晚上来过”,却没说庞劲东昨天晚上干过什么,也就是说,他确定庞劲东出现在现场,却不知道庞劲东杀过人。 正文 第72章 男人应该做一番大事 庞劲东语气淡然:“我都说了下班要经过这儿。” “那你还跟我装什么糊涂?”对方为首的人冷冷一笑:“昨天晚上,这条街上死了好几个人,你不知道?” “跟我没关系!”庞劲东当然不能承认真相:“人不是我杀的!” 对方追问:“是谁杀的?” “我不知道。”庞劲东摇头:“反正我不认识。” “你把经过讲一下。” “有两辆面包车,过来之后上面下来几个人,然后又来两辆面包车,上面又下来几个人,后面来的人就把前面的人给打死了。”庞劲东故意讲得非常糊涂:“后来的那些人,把尸体全都抬走了,再然后就没然后了。” “前面那辆面包车的人都干什么了?” “他们好像要绑架一个流浪汉……”庞劲东顿了一下,又道:“后面来的那辆车,上面的人可能认识流浪汉吧,我反正我也不知道,看到当时出事了,我就躲起来了。” “躲起来?” “我就是一个打工的……”庞劲东一脸无奈:“我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附近的社情非常复杂,有很多帮派,谁知道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恩怨,反正跟我没关系。” “那些人走了之后呢?” “我就回家了。” “没报警?” “为什么报警?”庞劲东理所当然:“我说了不想惹麻烦上身,要是报警肯定警察会问很多事儿,再然后对方要是知道我出卖了他们,肯定会来找我报复,我只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对方仔细打量着庞劲东的神色,觉得不像是说谎:“我们会调查你说的是不是真话。” 随后,对方没再理会庞劲东,扬长而去。 庞劲东立即回到家里,确定没人跟踪自己,随后给史忱打了一个电话,说了一下刚才的经过:“我怀疑这几个人跟先前那些绑架犯不是一起的,因为他们根本不了解详细经过,所以被我给骗过去了。如果他们确实是同伙,当时应该离得非常近,把整个过程看的很清楚才对。” 史忱闻言一惊:“今天晚上出现的人……难道是真正的鬼王党?” “有这个可能。”庞劲东沉重的点了点头:“鬼王党可能也盯上了那个流浪汉,暗中监视本来准备绑架,却没想到附近的帮派抢先动手了。鬼王党暗中发现流浪汉被绑架,也知道绑架者被人全都杀掉,但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儿。” “如果鬼王党不了解相信经过为什么会找上你?” “我觉得是我倒霉。”庞劲东很是无奈:“他们很可能一直埋伏在附近,发现有人路过就上来盘问,因为我表现的对地形很熟,明显是附近局面,他们才过来追查。” “有这个可能。” 庞劲东描述了一下那几个人的外貌特征:“能不能帮我只好这几个人?” “恐怕不能……”史忱非常无奈:“这么大的城市,这么多的人口,只是靠着这点特征,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也对……”庞劲东同样无奈:“我当时应该干掉这几个人,然后调查一下尸体就知道了。” “幸亏你没干掉这几个人。”史忱急忙提出:“他们在附近肯定有帮手,甚至暗处埋伏狙击手也有可能,出现在你面前的是这几个,实际上不知道有多少。如果你对这几个人出手,就可能遭遇暗处的狙击,这样一来,你不但非常危险,而且身份也彻底暴露了。” 事实上,史忱说的这些顾虑,庞劲东自己也有。 正因为考虑到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自己只是孤身一个,庞劲东才没有贸然出手。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那些人没有再出现,庞劲东每天正常上下班。 丁若雯约过庞劲东两次,但庞劲东找借口推掉了,因为知道丁若雯想要干什么。 男人应该做一番大事,而不是在女人的床上混吃等死。 这一天,庞劲东接待了一拨客人,是几个老战友,自从庞劲东告别雇佣兵生活后,大家就再没见过面。 如今社会上有四种最铁的关系,排在首位的就是“一起扛过枪”,他们集体到吉隆坡玩两天,庞劲东自然要尽心尽力的接待。 等到把这几个战友送走,丁若雯又打电话,约庞劲东来自己家。 这一次,庞劲东实在推不掉,于是去了丁若雯所在的丽榭山庄。 庞劲东到的时候,丁若雯正站在偌大的窗前.眼睛死死盯着窗外。 此时已经是晚上,外面一片漆黑,其实还看不到什么,猜不出她到底在看什么。 庞劲东注意到一个细节,丁若雯每次回来后都会换衣服,这一次却依然穿着职业套装。 “干嘛去了?”丁若雯听到庞劲东进来,头也不回的问了一句,语气倒还算平和。 庞劲东没说实话:“同学聚会。” “为什么你最近这么忙?” “有同学过来玩。” “我有两次打过去,怎么还关机了?” 庞劲东其实只是不想接:“没电了。” 一番毫无营养的对话,通常发生在老夫老妻之间。 丁若雯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妻了,当然知道这种对话基本没有真实性可言:“你的手机从来不忘充电,二十四小时开着,这一次怎么就没电了?” “凡事总有第一次。”庞劲东确实有意把手机关了,不想接任何人的电话,只是在丁若雯面前不能承认。 丁若雯转过身来,探头闻了闻庞劲东身上的味道,随后冷冷一笑:“喝酒了?” “对。” “恐怕还没少喝。” “同学许久没见了,当然喝得多了一些,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只不过……”丁若雯种种喘了几口粗气,努力克制着情绪,缓缓说道:“你,除了滥赌,现在还开始酗酒。除此之外,你一天天在外面惹是生非,又经常玩失踪……你到底怎么当男人的?天底下还有你这样的男人嘛?” “我是庞劲东,我就是我,不是任何人,我也不希望有别人和我一样。”冷笑一声,庞劲东的态度也变得不客气起来:“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从一开始就是这个样子,过去你怎么没说接受不了?!” 正文 第73章 我是庞劲东,我就是我 “靠!你还来劲了?”丁若雯真火了,话语里的味越来越浓,甚至开始挖苦起了庞劲东:“你也不看看自己,你只是一个打工的社畜,竟然用这样的态度和我说话,也不想想有没有这个资格,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的上司!” 庞劲东的自尊心被严重挫伤了,被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装没听见是吧?”丁若雯紧紧地咬住嘴唇,没多一会就开始渗出血丝。她圆瞪杏眼看着庞劲东,许久后接着说道:“难道我说错了吗,如果不是我,你早就被那帮高利贷整死了!” 庞劲东冷笑一声:“说的也是啊,我都有点替你不值了,何必这么给我帮忙!” “你早就应该有这种觉悟!”丁若雯近乎疯狂了,歇斯底里的喊了起来:“你知不知道我活得多累,在集团里要努力地工作,在那个称不上是家的地方努力维持与所有人的关系……我只想要个家,我从小到大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个家,然而却没有一个人能让我有家的感觉!” 庞劲东对丁若雯的怒火,本来有些莫名其妙,而且也很不高兴。 但听到这句话,庞劲东释然了。 很显然,丁若雯在沈博翰家里,肯定是遇到不愉快的事,心中沉积已久的压力,瞬间释放了出来。 “对不起,我本不应该对你发火……”丁若雯也知道自己错了,走过来双手一下紧紧地抱住了庞劲东,紧接着,她的头枕在庞劲东的肩膀上,两行泪水划过衣领.滴在了庞劲东的脖子上。 对于爱情这东西,没人可以定义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诠释和理解,因而每个人的态度和处理方式,也就不尽相同。 丁若雯只是庞劲东偶然认识的一个女人,跟庞劲东原本的计划没有任何关系,但现在看起来,丁若雯似乎对庞劲东产生了感情。 至于自己是不是喜欢丁若雯,庞劲东一时间迷茫了,完全说不清楚。 本来庞劲东觉得自己长这么大,也谈过两次恋爱,应该知道爱情是怎么回事,现在看来自己其实一无所知。 丁若雯紧紧地抱住庞劲东,没有说话,只是轻声而泣。 女人天生的柔弱,在这个时候得到彻底的表现,先前的那份蛮横和骄傲早已抛到九霄云外。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如果你实在不习惯沈家的生活……”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丁若雯离开庞劲东,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但我先前说的很清楚,沈博翰并非良善之辈,如果我单方面提出解除婚约,我后半生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庞劲东也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 “今天我跟沈博翰谈了一次,既然他根本不喜欢女人,为什么不给我自由,然而沈博翰断然拒绝了……”丁若雯苦笑起来:“他要我老老实实,去做沈家的儿媳妇,并且帮他保守秘密,直到他平稳拿到家产。” “然后呢?” “然后他才会给我自由……”丁若雯又苦笑两声:“可什么时候会实现,谁也说不好,可能两年之后,也可能二十年后,又可能是等到我都人老珠黄了。沈博翰的父亲虽然身体有恙,可如果就是拖着不死,我就只能陪着,到最后生命中最美好的年华,就全都浪费掉了。” “你的问题,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对了,还有一个事儿,北辰集团最近跟临海集团建立了业务联系,双方要合资建立一家企业。由于沈博翰是我的未婚夫,你不用想都可以知道,沈冰蓉把工作交给了我……”顿了一下,丁若雯补充道:“由于你暂时归我领导,所以也要跟沈博翰打交道。” 庞劲东对此不意外:“是吗。”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借这个机会,把你调去北辰集团……”丁若雯试探着提出:“集团上下,全都身家的人,我很希望有人帮我。” 庞劲东可不愿答应:“虽然沈冰蓉变TAI了一点,但临海集团的这份工作很不错,我差不多也完全熟悉环境了,还真不想换个环境。” “你可以去做高管。”丁若雯打了一个响指:“我有办法让你连升几级。” 庞劲东来到临海集团,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查案,当然不可能离开。 就算庞劲东没有这个使命,可以离开离开临海集团,又就算庞劲东去了北辰集团能做高管,但庞劲东也不会同意。 原因很简单,庞劲东跟丁若雯之间的关系并不稳定,应该说根本说不清楚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在外人看来,两个人是上下级。 在两个人自己看来,是处的比较好的朋友,而且也没有发生超越朋友关系的行为。 可今天这场吵闹,似乎两个人之间产生了点其他什么,接下来可能会向其他方面发展。 那么问题就来了,如果有一天两人真的一拍两散,庞劲东除了收拾铺盖走人就再无第二条路。 庞劲东尴尬的笑了笑:“我不想骗你,我确实不想放弃临海那边的工作…..” “这样啊……”尽管丁若雯被拒绝了,却没有半点生气的表示,反而还咯咯的笑了起来:“你是不是喜欢上沈冰蓉了?” “喜欢她?”庞劲东一个劲摇头:“我真是嫌自己命长了!” “开个玩笑,其实我能理解,你到北辰集团来,肯定缺乏安全感。”思索片刻,丁若雯突然提出:“不过呢,如果我可以让你作为临海的员工,同时能够到北辰这边来工作,怎么样?” “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忘了吗,两个集团现在要合资,而这次合资会诞生很多肥缺。”顿了一下,丁若雯补充道:“你大概还不知道,康夫一伙人早就盯上其中的位子了,可在合资公司担任重要职务,不能是临海一家决定,还要获得北辰方面认可,不能由临海单方面决定,所以康复那边暂时没如愿。难道你要把机会拱手相让?” 正文 第74章 你看起来身子有点虚 “沈冰蓉肯定要控制这家公司……”庞劲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沈冰蓉与你私交甚笃,所有派过去的人,都是沈冰蓉的心腹。我毫不怀疑,只要你说一句话,自己马上就能得到这个专员位子。” 丁若雯一个劲点头:“就是这个道理。” 不过尽管如此,庞劲东还是有顾虑:“要是让别人知道咱俩的关系,我会怎么样还是次要的,你恐怕就……” “没事,只要我们小心点,没人会看出来的!”丁若雯一想到庞劲东要到自己身边工作,不由得很是兴奋:“再者说,我们本来也没什么!” 虽然庞劲东和丁若雯确实没什么,但很多时候未免显得暧昧了一些,而明眼人不难看出来,所以庞劲东有些犹豫。 “你看你那样,胆小如鼠!你不是说吗,男人要做大事,连这么点胆量都没有,你还做什么大事啊?”丁若雯有点生气了,噘起小嘴气哼哼地说:“我都不怕,你有什么好怕的?” 庞劲东长叹了一口气:“这个吗……好吧。” “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跟沈总说一声,只要你能参与到北辰工作当中,多少也能帮着我一点。” 庞劲东马上明白怎么回事了。 虽然丁若雯早就受够跟沈博翰的婚约,但丁若雯还是很有野心的,希望在事业上有一番建树。 本来丁若雯可以做个阔奶奶,正因为有着自己的事业追求,所以才出来工作。 由于北辰集团基本被沈博翰一家把持,丁若雯基本没什么机会,所以没在北辰集团工作,而是在外面独自打拼。 庞劲东刚知道丁若雯背景时,一度很奇怪,为什么丁若雯没在北辰集团谋个差事,现在算是找到了答案。 沈冰蓉考虑到丁若雯是沈博翰的未婚夫,所跟北辰集团的合作才派丁若雯负责,殊不知却是把丁若雯置于两难境地。 推掉这份差事,显然不太合适,也不符合自己北辰集团儿媳妇的身份,但如果接受了这份工作,丁若雯就不得不经常面对婆家人了。 在这种情况下,丁若雯急需有人帮助自己,而庞劲东的加入正好满足这个需求。 对庞劲东来说,这个工作不仅是肥差,工作还相当轻松,上下班不必回临海打卡,考勤又不受北辰的管理。 所以,庞劲东只要没什么工作,可以自由的安排自己的时间。 “千万别跟我说‘可是’,事儿就这么定了。”丁若雯长长舒了一口气,好像解决了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一样:“你先回临海报道,我估计沈冰蓉会马上就告诉你调职的消息,可能当天你就可以到北辰了。不过,你不能开车去,也不准打的,集团里有员工班车!" “为什么?” “哎,你在临海只是最普通的职员,到北辰那里如果显得太招摇,传回临海集团可能会不太好。” “哦。”庞劲东不由得开始佩服,丁若雯的心思果然缜密,这么小的细节都能想到,让自己尽量保持低调,或许这样自己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不过呢,一个好的形象是必须的,你应该好好收拾一下自己……”丁若雯打量了一番庞劲东,突然笑着摇了摇头:“仔细看,你真的很帅很阳光,而且越看越帅,可你就是不怎么注意打扮。” “我只是一个打工仔,需要的是足够的工作能力,而不是一个好看的外表,何况我也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做别的。如果有一天,我能成为一个真正的成功人士,或许会每天收拾得光鲜亮丽,每天除了享受生活就不再干别的……”庞劲东耸耸肩膀:“然后再带几个手下,上街调戏一下良家妇女!” 下午六点多的时候。 紫菱打来了电话:“喂,帅哥,干嘛呢?” 庞劲东懒洋洋的回答:“什么也没干!” “出来吃饭啊?” 说到和紫菱吃饭,庞劲东就会想起上一次,莫名其妙的被宰了一顿,花了自己将近一个星期的生活费。 不过这点钱,庞劲东不怎么在乎,何况自己这会儿正无聊,所以庞劲东马上答应了下来。 两个人刚见面,丁若雯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喂,庞劲东,在哪呢?” “跟朋友吃饭。” “哦,对了,衣服买了吗?” “什么衣服?” “不是让你收拾一下外表吗,怎么说也得买几套好点的衣服。”丁若雯一个劲叹气:“你现在的衣服虽然穿起来挺合身,不过在明眼人看来就是便宜货。” “便宜货又怎么了,把便宜货穿出名牌气质,才叫厉害。” 丁若雯呵呵一笑:“不和你犟了,幸好我早有预料,提前给你买回了来,你记得早点回来就行了。” “好的,拜拜。” 紫菱没在意庞劲东的电话里讲了些什么,带着庞劲东径直来到一家烤鸭店,拿过菜单直接点了起来:“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丫头最后点的菜摆了满满一桌,足够以让五个人吃上八顿。 眼见紫菱这般狮子大开口,庞劲东很想问问:“这顿饭不会还想让我买单吧?” 她哪里是点菜,分明是拿刀子一片一片地,割庞劲东身上的肉。 庞劲东也是无奈:“够了,够了,咱两个吃不了那么多!” 紫菱邪邪地一笑:“吃不了没关系,打包嘛,正好把我下顿饭都带出来了。” “你不做饭?” “我是生意人,为什么要做饭?” “可是……”庞劲东眼珠一转,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这家店的价格很贵,你在这点这么多菜,要花很多冤枉钱。” 紫菱好像没听出话外的意思,.什么,把服务员又招呼了过来:“对了,给这位先生加一份牛BIAN。” 庞劲东差一点吐血:“我不需要吃那东西。” 紫菱一阵怪笑:“我这是为了你好,你看起来身子板太虚,需要好好补补!” 庞劲东真想把牛鞭活活塞进紫菱的嘴里,可紫菱却没有意识到,自顾自的谈笑风生。 正文 第75章 你这是拍恐怖视频吗? 在赴约之前,庞劲东就隐隐的感到,紫菱找自己吃饭似乎有目的。 果不其然,紫菱在饭桌上的时候,总是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打听一些临海集团内部的事情。 庞劲东就在那里装傻,回答一些无关痛痒的东西,毕竟自己作为一个普通员工,没有资格知道更多内幕。 更何况,如果庞劲东真的说出很多内幕,紫菱以后必然缠着庞劲东不放,庞劲东也没有必要让一个不是很熟的人知道太多。 最后两人分手,不等庞劲东有什么表示,紫菱就很大方地付了饭钱:“上次是你请的,这一次就让我来吧!” 紫菱买过单之后,庞劲东接到丁若雯的电话,约庞劲东晚上去家里吃饭。 虽然庞劲东已经吃得很饱,可又不想回绝,只好赴约。 丁若雯一个人在家,守着一桌丰盛的菜.并没动筷,也没开灯,只在桌子中间点了几根蜡烛。 烛光昏暗摇曳,丁若雯双手托腮坐在那里发呆,看起来似乎有那么一点点浪漫,不过也有点恐怖片的氛围。 “怎么了?你这是拍恐怖视频吗?”庞劲东很费解:“你要是穿身白衣服,很容易吓到别人!” “没什么!”丁若雯看到庞劲东.急忙把脸扭到一边,好像是要掩饰什么。 庞劲东不好追问,只是含糊答应了一声:“哦。” “看起来你好像吃过饭了?” “一个朋友打电话,非要约我吃了饭,不去不好意思……”庞劲东叹了一口气:“怎么你一直在等我?” “也不是……我没什么胃口!”丁若雯站起身,拿过几个非常精美的包装袋:“试试我给你买的衣服吧。” 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丁若雯把庞劲东打扮得风度翩翩,乍一看已经不是可怜的白领,而是公子哥了。 丁若雯一边欣赏着自己的作品,一边点头:“不错,真不错,也不知道怎么,给你选择衣服,我特别有灵感!” 庞劲东也觉得丁若雯确实比自己有眼光:“是吗” “对了……”丁若雯突然想起一件事,不放心的叮嘱道:“明天到了北辰,一定要喊我丁总,千万不能错了!” 庞劲东点头:“明白。” 第二天一早,庞劲东先去了临海集团,然后就坐在办公室里等着。 果然,到了九点多钟,沈冰蓉就派人把庞劲东喊去了CEO办公室。 最近一些日子没见,沈冰蓉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看起来有点风尘仆仆。 “坐。”沈冰蓉一指对面的沙发,随后开门见山的就说:“你大概也知道,我们派到北辰的专员任期满了,需要换人。丁若雯想让你去,我就同意了……” 庞劲东面无表情点点头:“哦。” “看起来,你给丁总留下的印象不错啊……”沈冰蓉说到这里笑了笑,笑得庞劲东心慌慌:“你也知道,专员的位子很多人都在抢,我之所以决定派你去,一方面是要给丁总面子,另一方面则是想要借此锻炼一下你。” “锻炼?” “是啊,有这么一份做专员的经验,对你提升工作能力和将来提职,都有很大的帮助。” “提职?”庞劲东没料到沈冰蓉会说出这么一句话,看起来自从在会议上向康夫开炮之后,她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亲信了。 “先不说这个了。”沈冰蓉摆摆手:“不过呢,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我随时有可能从北辰那边把你调回来。” “为什么?” “因为有更重要的工作要交给你做,不过现在还没有提到日程上来,你也不用太着急,把北辰的工作做好再说。”顿了顿,沈冰蓉突然问了一句:“最近集团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啊,为什么这么问?” “我以为你们员工之间应该有信息交换。”叹了一口气,沈冰蓉把话锋一转:“算了,不说这个……,我倒是可以告诉你,康夫在集团根深蒂固,不是那么容易被动摇。你已经彻底把他得罪,他以后会找你麻烦,我派你去北辰做专员,其实也是避一下风头。” “谢谢你。”庞劲东点点头,很明白这只是暂时的,好戏还在后面,康夫早晚找自己的麻烦。 离开沈冰蓉的办公室,庞劲东就直接去北辰了。 做专员的这段时间,庞劲东某种程度上就是北辰的员工,因此需要先去人力资源那里报道。 人力资源主管打量了一番浑身名牌的庞劲东,小心问道:“你是黄副总的亲戚?” “黄副总?”之前丁若雯没有交代这件事,庞劲东根本不知道黄副总是什么人,不过还是马上点点头:“是啊。” 主管微微点点头:“我说嘛,做专员,一定要有一定的关系。”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在后面拍了一下庞劲东:“嗨,弟,你来了,可真够快啊。” 主管马上站起身来,满面笑容的问候道:“黄副总,您早啊。” 庞劲东回头一看才知道,所谓的黄副总就是黄嵩楠,也就是丁若雯的那个龌龊表弟:“是啊,表哥,今天第一天报道,当然要尽早赶过来了。” 庞劲东装着很熟的样子,当然本来也很熟。 手续很快办完了,黄嵩楠领着庞劲东去了工作的地方,指着一个空着的办公桌说道:“这就是你办公的地方。” “好。” “有什么问题可以提出来……” 黄嵩楠的话还没说完,一个领导模样的女人走了过来,穿着一身裁剪得体的职业短裙套装。 她穿着得体,颇有几分姿色,只是体态略显丰满:“你好,欢迎加入北辰,你的一切黄副总都关照过了。我是这里的责任人,以后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对我说话。” “好。”庞劲东笑笑,心情有些复杂,在这个社会上,只要你有足够的关系,任何人都要对你另眼相看。 此外,从这个女人讨好的表情可以看出来,黄嵩楠在这里有着相当的权威。 等到安顿下来,一群人就围了过来,与庞劲东寒暄。 说起来,他们和临海的专员打过不少交道,不过庞劲东好像是其中最帅的,很快就有女孩侧面问庞劲东有没有女朋友。 正文 第76章 聪明的女人总会表现得很聪明 庞劲东左抵右挡,忙活了好一阵,等到众人散去,恰好手机响了起来,是黄嵩楠打过来的:“庞劲东,怎么样,听说都安排好了?” “是啊……”庞劲东站起身来,走到门外一个没人的地方,才接着说道:“承蒙你关照。” 黄嵩楠笑着道:“好,你先熟悉一下环境吧,不用急着工作。” “你当然不希望我急着工作了!”庞劲东笑了起来:“因为我的工作,可是检查你们产品是否达标,越晚工作就对你们越有利。” “切,我们和临海是老关系,还能为一点小钱去欺骗沈总吗。” “说的也是哈,不过话说回来,我对产品也是外行……”黄嵩楠好像并不把这份工作当回事:“你说合格就是合格,你说不合格就让他们返工。” 很快的,庞劲东还是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几个小姑娘像看天外飞仙一样看着庞劲东。 一个刚好路过的员工眼神中也流露一种异样,凑过来悄悄地说:“哥们,上班时间,不能打私人电话。” 庞劲东笑了笑:“哦,知道了,谢谢你啊。” “被上面发现了,至少也要吃一张警告。” 对方倒是好心,估计也是不知道庞劲东有后台,名义上是黄嵩楠的表弟。 不过,庞劲东从中倒是发现,北辰这里的规矩比临海要大多了。 沈冰蓉虽然生就一副冰山美人的样子,但对员工在工作时间打打电话、上上网之类的事,倒还不怎么严格约束。 后来庞劲东才知道,北辰这里的工作制度,大都是那位绿帽子男沈愽翰制定的。 放下电话,庞劲东去了趟洗手间,出来时偶然听见两个OL的对话:“你知道吗,昨天是丁总的生日。” “是吗。” “嗯,不过,看样子又是一个人过的……”这位OL说着长叹了一口气:“今早我看见她了,眼睛红红的……” 庞劲东听到这番话,差点晕死过去,同时心感到了一阵阵惋惜。 原来这正是丁若雯昨天表现不对劲的原因,未婚夫那边根本不在乎她的生日,至于庞劲东平常又没有留心。 昨天,庞劲东和紫菱出去吃饭。也不知道丁若雯弄了那么多菜,傻傻的一个人坐着那么久。 女人很重视各种纪念日,庞劲东总是责怪丁若雯脾气太大,却从没有关注过丁若雯的感受,更没有重视起丁若雯所重视的那些东西。 很多人总是责怪说,找不到懂自己的女人。尤其是一些涉世不深的初生牛犊,总是念叨着什么将来自己事业有成了,再去找一个能读懂自己的女人。 此后庞劲东听到这样的话,通常会反问一句:“总要求女人懂你,可你特么读懂女人了吗?”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除了父母之于儿女之外,也没有无缘无故的付出,想要得到秋雨就必要先付出春风。 一个上午的时间,办公室里二十多个男男女女忙来忙去,电话声、QQ和微信的信息提示声响个不停,加上穿流的人来人往,好一片繁荣景象。 相比之下,庞劲东却是一个大闲人,倚在椅子的靠背上,翘着二郎腿,发了一个上午的呆。 到了下午,庞劲东因为实在无事可做,便在QQ上和几个朋友聊起天来。 刚开始庞劲东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上班时间聊私事,后来发现没有人注意自己,索性大张旗鼓了。 尽管如此,那位臃肿的女领导对庞劲东的宠爱还是无微不至,年轻的小职员们更是投来敬佩的眼神。 之后的几天里,黄嵩楠时不时以视察工作的名义,来给庞劲东送个茶叶,递盒中华。 完事后他还总是拍拍庞劲东的肩膀,问上几句:“累不累?”或者:“有没有不适应的地方?” 临海集团的专员,再加上让黄副总这样重视,傻瓜都知道庞劲东肯定是有背景了,谁敢像庞劲东看齐也把自己搞得那么潇洒。 这就是传说中的家族企业,其实国有企业也一样。 丁若雯基本不过来,倒是给庞劲东常常私下打来电话,直到过了一个星期才来了一次。 庞劲东通过这一次,感受到了从没有过的陌生,从头至尾几乎连个无意的扫视都没给自己。 聪明的女人总会表现得很聪明。 这是女强人,非常善于掩盖自己的真实情感,以及各种人际关系。 这样一来,北辰员工只知道庞劲东和丁若雯是专员,也知道丁若雯是沈博翰的未婚妻,却不知道两个人关系暧昧。 说到沈博翰这个人,庞劲东自从来了北辰集团之后,还没见到过踪影。 他似乎非常忙,大多数时间都在外面,员工们也很少提起他。 庞劲东对这个绿帽男的生活很感兴趣,但员工们既然从不主动提起自己的老板,庞劲东自然也不好意思打听。 又过了几天,庞劲东实在无所事事,干脆看起了电影,虽然搞得很隐蔽,不过大家还是察觉了。 于是,其他员工很快发现了一个偷懒的好办法,那就是找庞劲东聊天。 因为庞劲东无权要别人去工作,而领导们看到谁正和庞劲东聊得火热,也不愿意过去打扰庞劲东的兴致,任凭当事的那个员工把正经工作扔在一旁。 一时间,庞劲东的人缘好到极品,所有男女职员都抢着被“临幸”。 后来因为庞劲东实在排不开,他们便私下订下了一个合同,规定哪个时间段由谁负责和庞劲东聊天,而且还有详细分工,由谁聊什么类型的话题。 尽管如此,竟还有人为了抗议得到的时间太少,而与别的员工发生暴力冲突。 庞劲东对此也很无奈,不愿意和别人没话找话的瞎侃,却又没办法总能不得罪对方的加以回绝。 无奈之余,庞劲东只得不住的在心里骂:“一群贝戋人!” 不过另一方面,付出也有回报,庞劲东的办公桌,每天早上都会有人擦得一尘不染,杯子里的水总是热的。 这个部门定有九份报纸,早晨都先放在庞劲东眼前。 正文 第77章 原来是粉色的…… 在国内似乎很少还有人看纸质报纸,但吉隆坡这里的互联网没有那么发达,虽然可以上各种国际社交媒体,但移动网络信号不是特别好,各种各样的报纸仍然是人们获取信息的主要途径之一,说起来这倒是一个很大的商机。 不过,庞劲东现在没有投资做生意的心思,自己来吉隆坡是为了调查鬼王党,一段时间过去却没有发现一点线索,反倒是真的成了一个打工仔,而且对这种生活还挺享受。 庞劲东没办法,便开始试着让别人讨厌自己,最好忘记自己的存在。 于是,庞劲东编出一些很黄很暴力的短信,胡乱地发给每个女同事。 然而,当事人除了红着脸一声不吭,再就没有其他任何表示。 有厚脸皮的,还会私下里传阅一下,进而称赞庞劲东文采不错。 这导致庞劲东在社畜的幸福生活中,写作能力得到了进一步提升。 直到有一天,绮罗把电话打了进来:“你还没死啊?”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你能不能盼我点好,衷心祝我幸福?” “不是,主要你有好多天没回家,我担心你可能遭到意外了。” “你这一次,没给我摆照片,扎鲜花吧?” “我先确定一下,你要是真死了,我再这么做也不晚。” “行了,别说别的了,你有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事……”绮罗欲言又止,磨蹭了好久才说了一句:“你好多天不回来,我有点想你了!” “真的?” “真的。”绮罗的语气十分肯定:“你回来看看我吧!” 庞劲东想都不想,当时就答应道:“好吧,今晚没什么事,我就回家去住。” 帝国控股已经在吉隆坡建立业务,虽然是为了调查鬼王党,但还是应该好好经营。 所以,庞劲东白天忙着当社畜,晚上却还要忙帝国控股,即令不指望赚钱,至少也不能赔钱。 因为自己的租住屋,距离帝国控股那边比较远,而北辰集团距离帝国控股还要更远,所以庞劲东往返于北辰集团和帝国控股之间需要花费大量交通时间。 这样一来,庞劲东如果晚上还回家住,只怕要到半夜才能进门,而且第二天一大早就要出门。 所以,庞劲东经常在附近找一家酒店下榻,最近一段时间都没回家住。 也不知道绮罗在家里折腾成什么样,所以庞劲东今天下了班以后,没再去帝国控股,而是直接回了自己家。 庞劲东刚打开门,就被红着小脸的绮罗一下子拉进房间,随后这LOLI用了十分之一秒的时间飞快关上门,身体靠在门上长长地舒了口气:“太好了,你果然没死……” “你怎么总把‘死’字和我联系在一起?” “你一天到晚神神秘秘的,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做些什么,得罪了什么人。”绮罗很认真的提出:“提前几天听邻居说,你曾招惹过女流氓,我是真担心你被人给弄死……” “女流氓”说的自然就是紫菱,话说紫菱殴打楼上女人的时候,现场并没有目击者。 可国人普遍都有一种特异功能,能够很神奇的知道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然后四下里传播。 即便到了海外,国人仍然能够保持这种能力,不能不说这是非常神奇的。 庞劲东很轻松的笑了笑:“放心吧,只要你不杀我,我就能活得挺好。” “嘿嘿,我怎么舍得杀你呢……”绮罗说着,指了一指桌子,只见上面摆满了丰盛的菜肴:“你总是消失不见,我这才发现,你不在身边的时候,我还是挺想你的……” “是吗,那谢谢了。”庞劲东在自己家里,也用不着客气,坐下来之后甩开腮帮子就开吃。 绮罗没有吃,只是坐在旁边笑咪咪的看着,时不常的和庞劲东干上一杯酒。 不知道为什么,庞劲东总觉得绮罗的眼神中,似乎有那么一点小暧昧。 等到庞劲东吃罢,绮罗突然坐到庞劲东身上,双手下移到庞劲东的腰上抱住:“你去洗个澡吧……” “啊?”庞劲东愣住了,绮罗的动作和语言,几乎没法不让人相信接下来不会发生点什么。 “你不是没什么事情了吗,那就是说接下来有的是时间……”绮罗说着,把庞劲东的领带拉下,又解了庞劲东的衬衣第一个钮扣。 看得出来,这个LOLI平常没怎么接触过男人,动作非常生疏。她摆弄了半天,把庞劲东都快弄断气了,才算把领带拿了下来。 “别……别这样,还是我自己来吧。”庞劲东挣开绮罗的怀抱,脱掉了外套。 “你这些天,到底在忙些什么啊?”绮罗歪着脑袋,调皮地问着,样子非常可爱。 “当然是忙工作了,你呢?”庞劲东差一点告诉绮罗,其实自己是:“白天没J8事,晚上J8没事!” “我没事,天天在家窝着,就等你来回来关心一下呢。” “你没另外找个怪蜀黍来关心你一下?” “嗯?你说什么呢?”绮罗噘起小嘴,笑嘻嘻地一拳打在庞劲东的后背上。 庞劲东感动一阵剧痛袭来,差点没喘过气来,不明白才几天的时间没见,绮罗的力气怎么变得这么大。 没等庞劲东反应过来,绮罗一条腿又踹在庞劲东的屁股上,庞劲东“噗通”坐到沙发上。 绮罗依然不依不饶,飞出的脚刚着地,另一只又不失时机地再度袭来。 她穿着一条花格短裙,裙摆随着动作高高掀起,庞劲东看到尽头的一样东西,下意识说了一句:“原来是粉色的……” 随后判断单手一抄,就把绮罗的纤纤玉腿抓在手里,紧接着顺势向前一拽,就把玲珑的LOLI拿在了怀里。 “你是不是想挨揍了?”庞劲东一把把绮罗抱起来,扔在沙发上:“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绮罗今晚的表现很不正常,庞劲东立时警觉起来,可还是晚了一步。 一句话刚刚出口,庞劲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就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正文 第78章 刚刚给你做了一个体检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庞劲东从剧烈的头痛中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一丝不挂的躺在自己的床上。 庞劲东急忙摸了一下最重要的部位,从干燥程度判断,在昏迷的时间里,应该没发生过少儿不宜的事。 庞劲东从床上爬起来,发现绮罗倒在床前不远处,衣服凌乱。 “喂,喂,醒一醒。”庞劲东穿好衣服,走过去轻轻拍了拍绮罗。 “啊?”绮罗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庞劲东:“你醒了?” “你刚才做什么了?” “我用药把你放倒了。” “然后呢?” “刚刚给你做了一个体检。”绮罗邪邪的一笑:“我想看一下,这几天发生了什么,是不是跟某个女性有过少儿不宜的行为。” 庞劲东一脸黑线:“检查结果呢?” “结果就是……”绮罗困惑的挠了挠头:“好像这事儿没办法检查出来。” 庞劲东很费解:“你用药把我放倒,就是为了检查一下,我是不是跟女人滚过床单?” 绮罗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是啊。” 庞劲东哭笑不得:“你神经病吧?” “你这么忙,天天不见人,说是为了工作,我才不信……”绮罗重重哼了一声:“我很是怀疑你在外面寻花问柳。” 插播一个完美复刻追书神器旧版本可换源的APP--换源神器。 庞劲东长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这个LOLI不仅邪恶而且诡计多端,总是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事。 她用麻药把自己放倒,庞劲东非常担心会把自己交给仇家,没想到她竟然只是给自己检查身体,这是怎样的脑回路才能想出这样主意。 不过,庞劲东在药物的作用下,头还是非常痛,所以也没兴趣惩罚她。 绮罗看着庞劲东,突然“咯咯”笑了起来:“不过,我也没白下这么大功夫,见到了男人的那里是什么样子!” “你以前没见过?” “没有啊,我上哪里去见?”绮罗说着,噘起了小嘴巴:“原来那东西长得那么丑……” “哎,我真服了你了……”庞劲东找到手机,发现已经被绮罗给关了,打开之后传来微信提示音,是丁若雯发来的。 庞劲东无可奈何的瞪了一眼得意洋洋的绮罗,把电话回拨了过去,丁若雯有些不满:“这一整天你去哪了?” 庞劲东听到这话才知道,自己在药物作用之下,竟然睡了一天一夜:“别提了,出了点事儿,手机刚好没电了……” “现在连饭店都有充电器,你怎么手机就就没电了?” “总之有点小麻烦……”庞劲东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你就别问了。” “是不是在外面幽会呢?” “幽会也不至于关手机呀。”庞劲东一个劲摇头:“再说了,幽会也不至于用这么长时间……当然我身体素质还是非常好的,发挥好了的话多长时间都是有可能的,但我确实没必要故意关机。” “行了,老司机,别发车了,今天北辰集团很多工作要你处理,结果死活找不到你人。” “明天我回去。” “今天你一整天没上班。”丁若雯叹了一口气:“虽然说,专员这差事很轻松,但你才刚过去,也不能这么掉以轻心。” 一整天无故旷工,庞劲东就决定先看一看,北辰集团那边有没有出什么事情再说。 第二天,庞劲东感到身体有些虚脱,不过还是打了一辆车,之季节赶到北辰总部,径直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工作人员像以前一样忙碌,听到有人进来,齐刷刷地一起看过来。 有嘴快的马上喊了一声:“东哥回来了。” “啊……家里出了点事情。”庞劲东看了看周围,似乎没有发生什么,心态渐渐平和了一点:“昨天没什么事吧?” “没什么事,一切工作都在正轨上,就是临海那边打来几次电话,有些工作交代给你……”一个比较机灵的员工马上回答道:“我说你一直在开会,那边就没再找,估计也没什么要紧的。” “谢谢你了。”庞劲东赶到有些困倦,想要喝杯咖啡,跟员工们打了招呼,就去了茶水间。 庞劲东刚走到茶水间,听到里面有两个人在说话,声音非常低。 庞劲东非常好奇,他们谈的是什么,于是侧身在门旁,悄悄听了起来。 对话的两个人是北辰集团的两个高管,庞劲东对这两个人不熟悉,只是听黄嵩楠简单介绍过。 他们也是来泡咖啡的,正好遇见,就聊了几句。 “我跟临海医院那边沟通了一下,他们好像最近不太顺利,出了不少事情……”一个高管低声道:“他们那边近期也没办法做手术了。” 另外一个高管轻叹了一口气:“吉隆坡失踪很多人,我听说有人正在进行调查,他们确实应该收敛点了。” “调查又怎么样?!”第一个高管不以为意:“调查过临海医院的人还少吗,最后还不是全都被摆平了,在这个国家,没有用钱无法摆平的事。” 庞劲东听到这话,心中一动。 自己原本得到的情报是,鬼王党与临海集团有关,可自己真正潜入临海集团,却没发现有什么关系,反而得知有一家临海医疗,原本算是临海集团的下属企业,后来分离出去。 至于临海医疗当前情况,临海集团无人掌握,连沈冰蓉都不清楚。 原因很简单,双方分家是很早之前的事了,当时沈冰蓉还没有执掌临海集团。 而那些真正来了解情况的人,全都年纪偏大,不是已经退居二线,就是已经病故。 从这两个高管的对话,庞劲东又听到了一个“临海医院”,也不知道跟临海医疗是什么关系。 庞劲东不禁有些怀疑,难道真正跟鬼王党有关的,竟然是北辰集团。 本来调来北辰集团,只是为了时间上宽裕一些,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收获。 第一个高管这时又说话了:“别忘了临海医院的客户非富即贵,包括这个国家最有权势的那帮人,没人能把临海医院怎么样。” 就在这个时候,黄嵩楠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咦,庞劲东,你在干嘛?” 正文 第79章 包子有肉不在褶上 庞劲东急忙做了一个噤声手势,然后把黄嵩楠拉到一旁去:“我有事儿要问你。” 黄嵩楠同样是过来泡咖啡的,看到庞劲东鬼鬼祟祟的,就问了一句:“你是在偷听别人说话吗?” “没错。”庞劲东坦率的承认了:“我刚才听到他们在说临海医院,这是一家什么企业?” “临海医院?”黄嵩楠表情有些怪异:“这你应该知道啊。” “我为什么应该知道?” “临海医院是临海医疗下属的私人医院,其实两者是一回事,只不过临海医院经常以临海医疗名义进行商业活动,原本是临海君集团下属企业。”黄嵩楠顿了一下,又道:“不过双方很早之前就分家了。” “我听说过临海医疗,不过分家时间太早了,连沈冰蓉都不了解情况。” “确实是很早就分开了,据说当年好像是有不少财务纠纷,股东之间内部撕逼,于是有股东带着临海医疗愤然出走。不过,临海医疗后来经过多次组织改革,主营业务不断变化,而且股东结构也不断调整,现在的实控人早就变了……”摇了摇头,黄嵩楠又道:“他们的股权经过多次转让和交易,现在真正的老板跟临海集团没什么关系,虽然过去的老板是临海集团的股东。” “那么临海医疗跟你们集团又是什么关系?” “关系非常密切。”黄嵩楠说到这里,把声音压得更低:“北辰集团跟临海医疗有很多密切合作,而且双方关系也非常好,这事儿要追溯到沈安洪,沈家这个老爷子黑白通吃,通过在道上的关系建立跟临海医疗的合作。” “道上的关系?”庞劲东意味深长的问:“一家医院怎么会牵扯到道上的关系?” “这家医院可不得了……”黄嵩楠深吸了一口气:“他们的客户非富即贵,全都是有来头的人物,与其说沈安洪当年跟临海医疗合作,倒不是如说沈安洪是抱临海医疗的大腿。别看临海医疗非常低调,平常也没什么名气,要知道包子有肉不在褶上,这几年北辰集团发展迅速,其实很大程度利用了临海医疗的资源。” “临海医疗到底为什么这么牛?” “这个……其实我也说不太清楚……” “北辰集团跟临海医疗的合作又是什么?” “这个我也不知道。”黄嵩楠一个劲摇头:“给临海医疗的合作,全都是沈安洪的嫡系负责,外人没办法插手,而且他们也不让外人知道什么。我奉劝你一句,没事儿最好还是别打听这个,你只是临海集团那边派过来协调工作的专员,本来就不是北辰集团的人,如果打听的事儿太多了很容易让人反感。其实,虽然我是北辰集团的人,我平常都不怎么关注这些,因为跟我没关系,而且知道太多了还容易有危险。” “听这话你好像还是知道点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黄嵩楠一个劲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份工作是表姐给我安排的,表面上看我这个黄副总好像很牛,其实那是别人给我表姐面子,毕竟我表姐是沈家大少的未婚妻。实际上,我接触不到太多实际性内容,沈家他们也有意设立隔离墙,不让我碰到核心业务,处处防着我。” 庞劲东点了点头:“能理解。” “表姐把我送到北辰集团,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在沈家安插自己的眼线,帮助保护自己的利益。”黄嵩楠对自己的定位非常清晰:“这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其余的全都是次要的。” “你的工作应该很难吧,这一次丁若雯自己来了北辰当专员,其实也是为了帮衬你一把。” “我的地位非常微妙……”黄嵩楠一摊双手:“所以你也别为难我,一是别向我打听太多事儿,二是你自己也别太多事。” 庞劲东和黄嵩楠正说着话的功夫,两个高管从咖啡间里面出来了。 他们没想到外面有人,看到庞劲东和黄嵩楠就是一愣,旋即,在咖啡间里面说话的第一个高管跟庞劲东打了一个招呼:“你就是临海集团派来的专员吧。” 庞劲东笑着点了点头:“正是。” “你什么时候来的?” “有几天了。” “我不是说你什么时候来的北辰集团……”第一个高管玩味的打量着庞劲东:“我是问你什么时候来的咖啡间?” “就在刚刚。”庞劲东回答:“正好碰见了黄副总,于是就聊了几句。” 第一个高管指了指咖啡间里面:“为什么不进去聊?” “聊天还需要挑地方吗?”庞劲东摇了摇头:“在哪碰见了,就打个招呼,没必要打招呼也得专门挑个地方吧。” 第一个高管笑了笑:“也对哈……” 马上的,另外一个高管发难了:“你应该知道自己的职责吧,负责协调好两家企业的关系,除此之外的任何事都不需要你来参与。” “对的。”第一个高管点了点头:“尤其是我们北辰集团的内部事务,你不要干涉、介入或者打听,否则会让临海集团有麻烦,沈冰蓉应该也不想让你多事吧。” 这两个高管显然也没把庞劲东当回事,丢下这句话之后径自离开,连声“回见”都懒得说。 黄嵩楠从他们的话当中听出了些什么:“很显然他们怀疑你刚才听到了什么。” “我其实也没听到什么,就是他们好像说过,跟临海医院有合作。”庞劲东冷冷一笑:“话说北辰集团的高管挺傲娇吗!” “他们两个都是沈安洪的老班底,就算沈博翰也要给些面子。”黄嵩楠一边说,一边不住摇头:“北辰集团的事非常复杂,所以我说了,你千万不要多事。” 庞劲东意味深长的问了一句:“你在这里的日子不好过吧?” “我无所谓好过不好过。”黄嵩楠倒是想得开:“我什么事儿都不管,他们也就不会针对我,平常大家互相给足面子,大面儿上过得去也就算了。” 正文 第80章 庞劲东你被开除了 庞劲东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庞劲东跟黄嵩楠分开之后,刚回到自己办公室,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了。 丁若雯像急吼吼的冲了进来:“庞劲东!” 庞劲东弓腰站了起来,唯唯诺诺的说了一句:“在……丁总。” “你是不是到处打听事了?”丁若雯似乎有点上火:“尤其是临海医院?” “是不是黄嵩楠告诉你的?” “黄嵩楠是我表弟,不管有什么事,都会第一时间告诉我。但如果只是因为他说了点什么,我才不会当回事……”丁若雯叹了一口气:“刚才沈博翰给我打电话,应该是有人跟他告状了,说你在公司到处管闲事,所以沈博翰让我跟你谈一谈。” “我就是跟黄嵩楠打听了一下临海医院。” “肯定是你们两个交谈的时候被人听到了。” “临海医院到底怎么了?” “不要去问临海医院的事。”丁若雯不愿意回答:“你知不知道眼下有多忙,临海那边连续下了好几个大单,相关材料都应该由你进行验收!还有,我们两边的沟通工作,也都应该由你这个专员负责,如果这些正经工作耽误下来,你知道造成的损失有多么大吗?这个损失你负担得起吗?” 这番话半真半假,临海突然大量采购是真的,但没有专员参与也无所谓,这个职位本就是个闲差。 可在丁若雯说来,好像没有了庞劲东,一切工作就进行不下去,临海和北辰两边就没法合作,接下来会大打出手。 这让庞劲东无言以对:“我……” 部门里其他员工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个眼珠子瞪得就像牛蛋一样,拼命分析眼前的局势。 “庞劲东……”丁若雯的胸口起伏不断,语气开始不连贯:“你说……这个损失……你这种做法对吗?你能承担造成的损失吗?” 庞劲东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很平静的回答道:“我这个专员,说起来也不是那么关键,不至于让你丁总这样关注。再说,要是我干得不好,不用你提出来,临海也会主动换人。” “你还敢顶嘴?”丁若雯好像也意识到,自己做的确实有些过火,眼下这个场合也不适合她亲自出面。 于是,她狠狠地白了庞劲东一眼,没再说话,转身走了。 庞劲东看到,丁若雯的身体抖得很历害。 没想到的是,丁若雯那边刚走,后面二十多人呼啦啦的进了庞劲东办公室。 他们发现丁若雯神情不美丽,所以才进来看一下到底出了什么事,其实安的也不见得是什么好心,很多人是吃瓜看热闹。 不过,也有人觉得庞劲东位高权重想要套近乎,毕竟丁若雯是沈家的准儿媳,以其地位应该把庞劲东叫到自己办公室,而不是相反屈尊大驾来庞劲东的办公室。 很显然庞劲东身份特殊。 一个新来的年轻的小姑娘,怯生生地递上名片:“哥,我是新来的,请多多关照!” “关照你?”庞劲东看着对方一眼,心中颇感无奈:“现在谁来关照我啊?” 可能庞劲东的眼神凌厉了一点,小姑娘吓的一缩脑袋,退到了大家的后面。 正在庞劲东穷于应付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再次被人踹开,一个个子高挑、非常漂亮、也很有气质的女孩快步走了进来。 她有一张标志的脸蛋,画着浓淡兼宜的妆,只是在淡栗色的眼影之下,一双杏眼怒气冲冲地圆瞪着。 她穿着一身职业短裙套装,腿上套着能够引人浮想联翩的黑色丝袜,在办公室里面走了一圈之后,用高傲的眼神轻薄地扫了一圈,随后问道:“谁是庞劲东?” “他!”几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把手指向了庞劲东。 女孩走过来,双手掐在腰上,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就是庞劲东?” “我是……怎么了?” “怎么了?”女孩高声叫了起来:“你死定了!” “啊?” “我是丁总的助理!”重重地哼了一声,女孩接着说道:“你敢得罪丁总,你给我等着!” 女孩说罢,转身出去了,背影很曼妙,不过不是离开,而是去了那位身材臃肿的女领导办公室。 也就是庞劲东第一天来报道时,见到的那个女领导,按说姿色倒也不错,奈何身上的肥肉太黏人,怎么也不肯离开。 过了一会,她和女领导一起走了出来,两个女人全都毫无表情。 女孩径自离去,那位女领导则来到庞劲东面前,叹了一口气说:“跟我来。” 去了那位女领导的办公室,庞劲东一屁股砸在真皮坐椅上,半晌没有说话。 庞劲东能够感觉到,事情已经演变得相当严重。 果然,当这位老女人开始说话的时候,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冰冷:“现在,我传达上面的指令——你,庞劲东,被开除了!” “你们无权开除我!” “没错,准确的说,是北辰集团不能接受你继续担任专员,所以请你离开回临海那边报道。”领导叹了一口气,补充了一句:“我也是奉命行事,不是针对你个人。” “什么?”庞劲东感觉很意外:“你再说一次!” “我不想重复,现在回去收拾东西,过一会有保安送你出去。”这个女人第一次以上司的口气说话,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 “可我还想知道,这究竟是丁总的决定,还是更上层?” 女领导干笑几声:“庞劲东,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吧,请走你这么一个专员,还需要更上面做决定?” “有原因吗?” “有啊,就凭丁总看你不爽,这个理由足够了!”老女人冷笑一声,重又恢复了冰冷的语气:“专员这个职位确实很好,你大概也很想留下来,但还是省省吧,北辰做出这样的决定,临海那边也更改不了!” “可是……”庞劲东欲言又止,诚然,北辰没有权力开掉自己,但如果坚持要求换专员,临海集团那边也就只有接受。 虽然这不意味着失业,但和失业也差不了多少,更重要的是,庞劲东失去了进一步调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