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烈焰》 第 1 章 李瑞希起床时，塑料姐妹花的群里已经刷了999+的消息。 随手划了几下，都是关于她的。 太阳照的人懒洋洋的，不知道为什么刚起床就犯困，她打着哈欠：“你们真是闲的？不工作？讨论我讨论了一千多条？” 严蜜：“谁叫你上热搜了？不聊你聊谁？” 梁潇潇：“瑞希啊，你也是人才啊，第一次看到有人买保险买上热搜的，你去看看公司最新微博下有多少留言了？快十万条了，没别的，都是笑你的。” 孙小雅：“我们这一千多条比起人家那十万条，不算什么。” 李瑞希郁闷了，打开公司微博，第一条果然和她有关。 “@熹微传媒：我公司年度主播@希瑞以手速出名，以希瑞的名气和实力，如果伤到手，会对公司和平台造成很大损失，秉持对粉丝平台负责的原则，公司特地为希瑞的手定制了一份价值千万的保险。” 买保险的事李瑞希前段时间就知道，上个月有位同行游戏主播出去旅游时跟人打架，被人一刀戳伤了手，就医后手虽然保住了，但想恢复以前的手速是不可能的，网络时代，主播更新换代快，绝大部分主播一天都不敢休息，更别提住院复健好几个月了，这事发生后，业内震惊，就有人议论说是不是该给主播买保险。 大部分人就是说说，过几天该干嘛干嘛，谁知李瑞希的经纪人谷晗却上心了，回头就给江屿森递了申请书，要给李瑞希的手买保险，李瑞希是公司一姐，要说这公司内谁有资格买保险，除了她也挑不出别人来。 作为老板，花高价买保险，钱只出不进实在不是江屿森的风格。 但买保险这事是业界第一例，真要买了，好好炒作一下，钱很容易赚回来。 之后，保险公司安排专人上门商定细节，谈妥赔偿验伤标准，磨合细节，拟定了合同。 李瑞希原想着这事也就过了，她给公司赚了不少钱，真要给她买保险她也受得起。 谁知一觉起来，这么个小事竟然闹上热搜了。 下面快十万条评论了，黑她的，骂她的，调戏她的，被置顶的评论却都是统一风格，污的没边了。 —本人不才，每天这双手都有好几个亿的订单要谈。 —价值千万的手，啧啧，真想体验一下。 —希瑞有男朋友吗？这双手价值千万啊，哪个男人敢用？ —正常人谈恋爱：牵手。希瑞谈恋爱：别别别，我手贵，握个jio吧！ —啧啧，原来我粉的主播手价值千万啊，每天镜头里那手指敲得每个按键，都沾满金钱的味道。 —不瞒大家，我有个朋友想跟希瑞的手聊聊。 李瑞希捂脸！简直没眼看！ 一个电话打过去，那边谷晗要多心虚有多心虚：“你要往好的方面想，这消息一发出就上热搜了，证明你有热度，你名气大，大家都爱讨论你。” “谁不知道热搜都是买的，你当我不要面子的？” “得得得！知道你要你要面子，但这热搜还真不是买的，本来江总是打算买热搜的，钱都准备好了，结果没花出去，你说气人不气人？” “我的节操受到了侮辱！” 那边谷晗直翻白眼：“姑奶奶，咱开玩笑也要注意尺度，节操那玩意儿，你有吗？” 李瑞希气得要扔电话，一想这手机花了万把块，转头找了团用过的卫生纸扔出去，以表愤恨。 不靠谱！不靠谱！谷晗现在越来越不靠谱了，明明知道她不善交际，还把她往人前推。 气死人！ 塑料姐妹花群里还在截图各种高能评论，把李瑞希气坏了。 “咱还是姐妹吗？能不能不要当面嘲？要脸！” 严蜜：“大家听见了吗？瑞希说她要脸，咱们要么拉个小群把她踢出去，偷偷聊？” 梁潇潇：“我看行。” 孙小雅：“那偷偷把她踢出去？” 李瑞希：“是不是姐妹？当我面要踢我？这群组还是我建的呢！” 严蜜发了个“你这种人就该被拉格朗日”的表情包。 “姐妹抬头看群名，你自己建的群组，自己起的群名，塑料姐妹花怪我咯？” 李瑞希拿出杀手锏：“今晚我请吃火锅。” 严蜜：“这帮网友太不成样子，怎么能嘲笑我们希瑞殿下呢？希瑞可是第一歌姬，游戏主播界的歌唱担当，给手上个保险算什么？应该连声带也上了。” 梁潇潇：“现在的网友就是没见过世面，这点事也值得讨论十万条？人家艺人不是经常给自己的美腿，美胸，美脸上保险？凭什么咱们主播就不行？” 孙小雅：“么么哒(づ￣3￣)づ咱用小拳头捶网友的小心口哦，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果然塑料。 孙小雅：“看在我注册了十几个小号帮你怼网友的份上，至少五盘羊肉卷才行！” 严蜜：“拉倒吧，你那十几个小号都被网友扒皮出来，被打为水军了。” 梁潇潇：“我刚才转发微博替希瑞说话，不小心又贡献了几千条评论。” 李瑞希叹息一声，这一个个的都是她黑粉吧？ 交友不慎啊！ 塑料姐妹花群里都是主播，李瑞希是游戏兼娱乐主播，其他几人都是淘宝带货主播，绝大部分主播都是昼伏夜出，一觉睡到大中午，李瑞希也不例外。她刷了牙贴了张面膜下楼，去小区门口的超市取了快递，身为主播，她经常日夜颠倒，很少有时间出去逛街，大部分时候都是网购，加上群里都是种草达人，几乎天天都要拆快递。 乱七八糟的东西买了不少，有几个代购的护肤品，李瑞希查了下时间，竟然是两个月前买的，难怪没印象。面膜护肤品放入柜子里，日用品全部扔进储藏室，零食抱出来放在电脑桌旁，保健品放在电脑桌上，全部收拾好手头只剩下一个银色的戒指。 这戒指李瑞希有印象，前几天看直播，某个主播说这戒指好玩，转动戒指的戒圈能凑成各种表白文字，李瑞希一看价格，还包邮，天哪！这么便宜不买还是人吗？ 好在戒指质量还过得去，她抬起手对着落地窗外的大太阳，虽然网友都嘲笑她给手买保险，却没人否定过她的手，她的手白皙细长，柔弱无骨，指甲的形状和弧度也极美，从小到大，见过她手的人无一不称赞，长到这么大，她就没见过比自己更好看的手。 啧，刚才竟然有网友嘲笑她是单身狗，不是她吹，就咱有这脸，这手，咱要男朋友干嘛？ 癞蛤/蟆们别想得到我！ 银色的戒指在太阳下折射着不太明显的光，她抿唇自己给自己套上，戒圈大小正合适，简直完美！ 胡乱吃了点东西，化好妆，李瑞希在两条裙子中间犹豫不决。一条是黑色的小短裙，一条粉色的纱裙，黑色这条是严蜜卖过的，很衬身材，把李瑞希衬得胸大腰细，双腿笔直，粉色这条也显身材，但比起黑色那条可就差了点味道，胜在颜色粉嫩，简直是直男斩，每每穿出去都有很多人要电话，很适合想谈恋爱的人穿，李瑞希瞄了眼镜子中那张有点丧的脸，面无表情地选了黑色。 严蜜开车来接她，见到这裙子就乐了。 “这是我卖过最满意的裙子，但说实话，你是我见过穿这条裙子穿最好看的。” 李瑞希挑眉，“火锅的魅力不小啊，彩虹屁都吹上了。” “我的意思是卖这条裙子的主播有眼光，会挑货！” “不夸自己会死吗？” 俩人拐过去带潇潇和小雅，她们四人是同一家公司，不同部门的，住的都不远，原本也想过合租，但主播直播时需要说话，彼此会吵到，想住在一个小区里却一直没找到让大家都满意的房子。严蜜是淘宝主播，今年赚了不少，年初就把车换成大G了，每次出去玩都是她开车来接。 平常都在网上购物，逛街像是上辈子的事，来商场逛街不像上学时那么激动，总觉得少了点感觉。 “平常网上动动手指什么都能买，很久没逛实体店了，就刚才那衣服，我卖过一毛一样的，比实体店便宜了两百块。” “看看奢侈品包吧？” “那玩意儿出国时可以买，国内还贵。” “那你说咱们来逛街为的是什么？”梁潇潇发出灵魂拷问。 李瑞希简直受不了这几个淘宝主播了，强行把人拉进店里。 “再这样我把你们塞回淘宝，陪我买内衣，这玩意儿网上可买不好，需要试，对了，再帮我选几套床品，唔，鞋子我也喜欢在实体店买。” “瑞希，这双打完折才三千，很适合你。”严蜜喊。 李瑞希腿长胸大，小腰精一个，严蜜一直喊她去做带货主播，这两年带货主播收入很好，李瑞希又有点名气，配上这脸这身材，想红很容易。但她嫌试衣服烦，又喜欢打游戏，就没转行。她腿是出了名的漂亮，白嫩秀挺，骨骼纤细，从脚踝往上，到膝盖关节，一点缺点都挑不出，这双缀着荧光橘飘带的凉鞋，很配她的美腿，她试了一下，直接刷卡带走。 某些人说着不买，结果却买的比谁都多，最后李瑞希跟在她们身后给她们拎包。一开始还没什么，下傍晚时，李瑞希觉得不对，丝丝疼痛传来，她放下手里的购物袋一看，整个人都吓傻了，戴戒指的右手中指充血发肿，隐约变成青紫色。 严蜜：“完了完了！这要是受伤了，真能赔一千万吗？” 孙小雅：“为了一千万你也不能骗保啊！” 梁小雅：“以身试法是不对的！” 这都什么塑料姐妹！李瑞希简直想揍她们，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她疼得厉害，几人都慌了，带她去了洗手间用洗手液肥皂折腾了半天，却一点效果没有。 那戒指就像是长在她手上，推不上去抹不下来。 李瑞希满头是汗，她今天一定脑抽筋，怎么就想起来戴这破戒指。 孙小雅打电话给警察叔叔。 “说会派消防员过来，要我们等等，话说这种事归消防员管吗？” 梁潇潇给谷晗发了视频，谷晗差点没把李瑞希喷死：“刚买了保险你就要出险？想让人家说我们骗保？行吧，你自己不知道这手有多重要？戴戒指戴的要找消防员你还真是人才。” 李瑞希懒得理，生无可恋地倚在墙上，明明五官是甜的，偏偏神色默然，又甜又丧。 十五分钟左右，梁潇潇喊了声：“来了！” 人群让开，两个穿着火焰蓝的消防员走近。 高大的男人俯视着李瑞希放在膝盖上的手，半蹲下来。 李瑞希这才看清他的脸。男人眉眼深邃，鼻子高挺，下颌崩成冷硬的弧度，喉结微动，看人时眼角挑着，专注的视线落在她手上，像某种冷硬的金属，不带一点温度。 他半蹲下来，单膝跪地，轻轻牵起被戒指卡住的手，因为手掌宽大，衬得她的手更为纤细小巧，粗糙的掌心与她柔软的皮肤碰触，干燥的指尖似有微小电流传来。 电的李瑞希手指发痒，从手心一直痒到心里。 耳边传来小朋友稚嫩的童音：“妈妈，叔叔是不是在求婚啊？像电视里那样。” 李瑞希：“……” 第 2 章 小朋友的妈妈解释：“姐姐的手指卡住了，叔叔是消防员，是来帮忙的。” “哇！会灭火的消防员吗？叔叔好厉害。” 秦烈毫无反应，李瑞希笑眯眯看向小朋友，这么有眼光的小朋友，将来一定是国家栋梁。 虽然是误会，但他这个姿势可真的很像求婚，尤其是她手中还戴着告白戒指，戒指上的字正显示——我爱你。 她收回视线，因为离得近，她发现他的睫毛长而直，根根分明，像是贴合主人的性子长的。早知道应该穿那条粉裙的，显得良家妇女点，据说直男都爱那种粉色的调调。这条黑色什么都好，就是太显身材了，她最近都没运动，该不会有小肚子吧？ 李瑞希不着痕迹地凹着腰，吸着小肚子。 “队长，这用棉线恐怕不行吧？”棉线缠绕在手上，拉动线的一头，推着戒指往前滑，也是一种取戒指的方法。江闯当消防员只有数月，经验不太足，问完一抬头和李瑞希四目相对，收获李瑞希牌微笑一枚，半大的小伙子没想到她这么漂亮，脸被笑得一红。 “不行。”秦烈声音冷硬，冰的人心肝儿颤。 他牵起李瑞希的手，小姑娘手指如笋，腕白如藕，纤细柔嫩，只中指被银灰色的戒指卡住，已经开始充血发青，再不取下来，只怕要送医了。 “贵吗？”男人声音低沉。 李瑞希咬牙：“这可太贵了，上过保险的呢。” 秦烈皱眉，冷硬的目光截断了她透视一样的注视。 “我说的是戒指，需要切割！” 这话说完，周围一片抽气声，塑料姐妹花们都急上了。 严蜜：“切割？她的手可不能有一点闪失啊。” 孙小雅：“是电钻切的？滋啦滋啦闪火光的那种？我天哪！” 李瑞希本来不怕的，却被塑料姐妹花吓得差点坐不稳，下意识抓住他的胳膊，面白如纸。电钻？切割？真要上电钻？不会切到她的手吧？要是刚买保险就去医院治手，她肯定会被网友群嘲的。 秦烈懒得解释，冷冰冰直视她，像在等她答案，李瑞希这才注意到她素白的手正抓着他的胳膊，不愧是长期锻炼的人，胳膊坚硬如铁，手感尤其不错。他目光并不灼热，但李瑞希就是觉得落在自己脸上的视线滚烫的要命，她连忙收回手。 “怎么说？” 李瑞希回神：“哦哦哦，买的，不然怎么需要消防员呢？” 秦烈低眉，接过江闯递来的铜片，垫入银灰色的戒指下，与他冷硬的外表不同，他小心翼翼，动作轻柔，李瑞希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帅哥，这是什么啊？”梁潇潇低头。 “防止指环切割机伤到手指。”秦烈看江闯一眼，江闯立刻拿起机器，对戒指进行打磨。 李瑞希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这时也不免怂了，根本不敢细看，她视线左右躲闪，紧紧抿唇，一句话也不说。 出来吃个火锅把人家消防员都惊动了。 她真佩服自己。 谷晗骂得对，包邮最致命，她哪根筋搭错了才会戴什么告白戒指。 “今晚准备吃什么？”秦烈忽而掀着眼帘。 他声音又冷又沉，却让她莫名一颤，李瑞希愣道：“火锅。” “想好去哪吃了？” 李瑞希几人都很喜欢一家火锅店，以前只有城东才有，开车过去要一个小时，最近附近开了分店，几人今晚就去那吃。一想到火锅里的毛肚、鸭血、羊肉卷、玉米、鱼丸、鹌鹑蛋都在等她，李瑞希又觉得还能坚持一会儿。 想到吃，她眼睛都是亮的，声音带笑：“嗯，一家新开的火锅店。” “以后不要戴这种旋转的戒指，一旦卡住就很难取出来。” 李瑞希叹气，“吸取教训了，第一次戴戒指就卡住，真的太衰了。” 忽然，干燥温热的触感消失了，手被人松开，孙小雅叫道：“好快！切好了！” 手指从戒指中解救出来，虽然还有些肿，但活动关节，问题不大，疼痛感跟着缓缓消失了，她这才明白他刚才那番聊天只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 刚才煎熬的很，现在危险解除，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李瑞希温声说：“谢谢你。” 男人从鼻腔里“嗯”了声，声音淡淡的：“回去喷点药消肿。” 江闯：“你们可以去火锅店排队了。” 严蜜：“需要付钱吗？” 江闯笑着摆手，憨笑：“这种社会救助是我们应该做的，不收费。” 电话忽然响了，是谷晗打来的，谷晗气得差点晕厥：“包邮的东西！” 李瑞希嫌弃地把手机拿远，“行行行，包邮了，包邮还不行吗？最起码提升一个档次。” “……想气死我是吧？”谷晗憋着气。 “不不不，我哪里敢气你呀？”好不容易打发了谷晗，李瑞希一回头，那俩人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中，她盯着人家离开的方向，默然许久，才想起来竟然忘记问队长叫什么名字了。 “呦，某些人还恋恋不舍呢？”严蜜打趣。 梁潇潇：“就是，刚才抓着人家胳膊那样，不是我说你，也太没出息了。” 孙小雅：“我能理解，真的！秋天已经来了，冬天还会远吗？春姑娘的脚步近了，近了……某些人发春也正常！” 李瑞希收回视线，一本正经：“说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我是吗？我不就是想感谢人家一下，问问人家叫什么名字，哪个中队的，顺便再要个手机号和微信号，是吧？你们怎么能把我想的那么猥琐？” “哦……”三人齐齐拉长语调。 江闯走远后，才边回头边笑：“队长，刚才那姑娘的手好漂亮啊，一直听人家说手如柔夷什么的，今天总算亲眼见到了。” 秦烈眉眼轻挑，勾唇：“漂亮跟不漂亮有区别？不都是手？” “那怎么能一样呢？就像帅哥跟非帅哥，美女和非美女，能一样吗？网上有句话说，美貌是一种稀缺资源。” “有什么不一样的。” 见他不以为然，江闯嘀咕道：“队长，作为帅哥说这种话，是要遭天谴的。” 秦烈嗤了声，笑得漫不经心。 虽然手指受伤，但是在吃面前，一切都是小事。 火锅店刚开业，店里除锅底和酒水饮料，全部4折，她们来得早等了一会就有位置了，四人都很能吃，点了整整一桌子菜，为了不浪费，算是扶墙出来的。 李瑞希吃得饱饱的，回去时心情又好了。晚上她照常打游戏，哪怕中指不用，也足以灵活地维持手速，就是那中指老翘着不雅观，从热搜摸来的新粉丝都在问她鄙视谁，还以为这是她的招牌动作呢。 因为今天的热搜，九点多直播间流量已经翻倍了，新粉多，就有人酸的。 “这手也就普普通通。” “是不是长得丑不敢露脸？” “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火，我看直播间互动也不多。” “好安静的直播间，都没人刷礼物。” 李瑞希直播时不太让粉丝刷礼物，她的粉丝大部分是学生，存点钱不容易，没想到这在某些人眼里却成了寒碜的表现。 她打游戏时脾气一向不好，这暴脾气一上来，笑了。没人气？没弹幕？没互动？ “这位姐妹，你以为我是靠什么吃饭的？爸爸们告诉他们！” 几乎是瞬间，响应主播号召的粉丝刷屏刷到疯，各种弹幕飞速闪过，留言多到爆。 “啧啧，就这手叫普通？对家粉丝来挑事的吧？” “不是不想刷屏，怕吓着你们。” “谁有时间刷屏啊，都在学技术呢，你当是来看脸的？” “啦啦啦啦，我们的人气普普通通一两千万啦。” “露手都够碾压你们的，还需要露脸？” “过来围观千万贵手的，不过这手指好像有些肿。” 镜头有美颜，手指上镜后看不出有太大问题，李瑞希解释了一下受伤经过，主播的通病，一说话就打不住，把普通的取戒指过程，说的险象环生，危机四伏。 原本大家都绷着没给她刷礼物，一听说手指受伤，粉丝们彻底坐不住，礼物刷到爆。 —小莉莉赠送给主播超火“希瑞拿去买药。” —秃头虱子赠送给主播飞机“包养希瑞。” —太子驾到赠送给主播钻石“我就不嘲笑你戴个戒指也能戴出问题了。” —乖乖隆弟弟赠送给主播城堡“普普通通小礼物，主播别笑。” —ZAISHUIYIFANG赠送给主播航空母舰“小礼物不白嫖，主播拿好不谢。” 李瑞希出名后一直不让粉丝刷礼物，直播间很久没这么热闹了。 谷晗给她发消息：“粉丝刷了这么多礼物，要么唱首歌呗？” “知道了。” “好好维护粉丝，过段时间有个名气很大的综艺邀约，我看好你！” “又要上电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上镜容易紧张！” “主播专场，你不去还了得？严蜜可能也去，你们姐妹俩结伴怕什么？” 一听说要上镜，李瑞希就开始犯愁了，她有镜头恐惧症，在家待久了还有社恐倾向，人多就紧张。今天直播间流量大，打了会游戏，她停下来选了一首最近新学的歌。 “唔，今晚粉丝福利，给大家唱首歌，唱得普普通通哈，我随便唱，你们随便听。” 李瑞希翻唱了一首最近很火的情歌《说好的》，她声音清透很适合唱这首歌，本来歌就有热度，这一唱，直播间瞬间被点爆！ —啦啦啦啦，伤感情歌，只要主播是单身狗，我就会一直来看主播直播。 —好好听，声音好干净，好有穿透力。 —主播好厉害的。 —不愧是我粉上的主播，什么时候网上能听到这首歌？我想听啊。 —女游戏主播里的一股清流。 —主播就不能露脸直播吗？想看想看！ 李瑞希声音不错，她直播一直没露脸，早期玩游戏时因为操作溜，手速快，真正是技术挂的，再配上那双赏心悦目的手，涨粉很快。去年不知是谁爆了她一张照片，粉丝这才发现她竟然是个大美女，那之后她又火了一波，微博如今已有四百万粉丝了。 有娱乐圈的经纪人想挖她出道，她自知没有艺人的承受能力，比起娱乐圈的女艺人，她这心理素质是真不行，但她并不排斥转娱乐主播，毕竟游戏主播吃的是青春饭，每晚打游戏到凌晨，一觉睡到下午，起床吃顿饭太阳就要落山了，见不到太阳人很容易抑郁。 因为李瑞希的热搜，今天平台的流量爆了一波，李瑞希的直播间流量翻了三倍。 粉丝一直不让她下，她唱了几首歌，过了12点又带着大家打了一波游戏，等下播时已经凌晨三点了，她揉了揉酸痛的手指。 门忽然被推开，一条狗走进来，嘴里叼着她的向日葵拖鞋。 李瑞希笑容一暖，宠溺道：“贝塔还没睡呀？被我吵醒了吗？” “呜呜呜。”你也知道你是夜猫子。 “谢谢贝塔的拖鞋哦。” “呜呜呜。”不用谢啦(#^.^#)。 “我去洗澡，今天我们早点睡，明天一起散步，好吗？” 狗一跳一跳地跟着她身后往洗手间走。李瑞希笑起来，这是她三年前领养的狗，名叫贝塔，是一条非纯种的浅棕色哈士奇，小家伙刚来时被人虐待过，身上有很多伤，总是一惊一乍的，李瑞希花了好几个月才把他安抚好，贝塔很聪明，会替她拿快递拿拖鞋。 独居好几年，天天日夜颠倒，还好有条狗陪她。 第 3 章 每天都过着一样的生活，一年不过是三百六十五个一天。 日子寻常、单调、乏味，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星期。 九月中旬的上午，日头正烈。 穿着正红色防蜂服的男人走进小区，穿着画布衬衫的阿姨走上去，盯着他的衣服不满地念叨：“你们怎么到现在才来？这蜜蜂嗡嗡嗡的飞了半天，吓死人了！” 秦烈皱眉：“蜂巢在哪？” “哦哦，就在那颗大树上，离我家出租房很近，老大了，密密麻麻的蜜蜂，吓死人了！这小区里有幼儿园，进进出出很多小朋友，要是把人蜇伤了怎么办？我在微信上看到蜜蜂伤人有可能会让人死亡的，我都报警好几个小时了你们才来，出任务也太慢了！”阿姨不忘抱怨。 江闯好脾气地笑笑：“刚才辖区内有居民楼着火，我们出任务刚回来就过来了。” 他胡乱擦了把脸，今早有一家爷爷奶奶出去买菜，把孩子放在家里睡觉，结果家里忽然着火，孩子站在防盗窗前哇哇大哭，他们接到报警就去灭火了，最终火灭了孩子救出来了，回队里一口水没来得及喝，就开始处理这类社会求助。 阿姨愣了一下，想说这关她什么事，但看到走前面的男人脾气不大好的样子，没敢多说。 高大的男人在树下站定，江闯顺着他的视线找到蜂巢，三十多厘米大的蜂巢聚集了密密麻麻的蜜蜂，江闯乐了，“队长，这个月第几个了？不过这个应该是最大的吧？” 夏天是马蜂活动的高峰期，马蜂窝特别多，这类摘马蜂窝的诉求每天都有，据说七月份全市共接到四百多起马蜂窝的报警，有时候一天要摘七八个马蜂窝，不过今天这个实在是大，看着沉甸甸的，像个小灯笼。 “队长，我爬上去摘吧？我小时候经常爬树，这点高度的树对我来说不成问题。” 秦烈掐腰拧眉：“这树枝恐怕不承重，得从居民家里过去摘。” 他指向二楼的次卧，“那家有人在吗？” 阿姨拍着手，“那就是我家房子，现在租给别人了，住的是一个年轻女孩子，天天看不到人，要么我打电话跟她说一声，回去拿备用钥匙给你开？” - 李瑞希是被敲门声惊醒的，她凌晨四五点才睡着，这才11点不到，才睡了五个多小时。 她睡不好就头晕，起床气一向大，阵阵敲门声震得她脑壳疼。 “谁啊。”不耐烦地打开门，被眼前全副武装的男人吓了一跳。 男人避之不及地转身，脸对着墙不看李瑞希，声音淡到极致： “小区的树上有马蜂窝，需要从你家次卧室出去摘除。” 这声音有些耳熟。 是帮她摘戒指的队长！ 李瑞希倒吸一口气，瞌睡跑了一大半，低头瞄向自己的衣服，印着美少女战士的低领睡衣又薄又透，清晰勾勒出她的身材，要知道她睡觉时一向真空，而睡衣下面那可怜的布料只盖到大腿根部，她倒抽一口气，难怪他跟躲瘟疫似的，看她什么样子！ 她砰地关了门，慌乱地找衣服。 完了完了，她脸都没洗呢，对了，刚才他说什么来着？有马蜂窝？她家怎么会有马蜂窝？ 随手拿了T恤牛仔短裤，穿好后一边跳着找拖鞋一边开门，还不忘把地上的快递踢到一起，看起来屋里整齐些。 “呵呵呵，队长，咱们又见面了。” 秦烈面无表情地进屋。 江闯跟进来，惊讶道：“你是上次的……” 李瑞希挑眉，“有缘吧？短短一周咱们都见了两次了。” 江闯憨笑：“很有缘！对了，那是我队长，上次他也在。” 李瑞希勾唇，心道谁不知道那是你队长，他可是重点关注对象。 “你的手好点了么？”江闯关心道。 李瑞希笑着抬起自己的爪子，“早就好啦，你看，一点伤都没留。” 阿姨拿着钥匙走进来，跟领导人视察似的，在屋里走了一圈，一边看一边数落，“我还以为你不在家呢，打电话你也不接，小姑娘你就一个人住，还是跟人同居？” 李瑞希没睡饱，哪有心情应付她？不耐：“一个人。” “你一个人住两卧的房子？还买这么多快递，还挺会花钱的。啧啧，你看这屋子里乱的，你就一个人，又是女孩子，平常也该好好打扫一下，家里这么乱怎么行呢？” 李瑞希烦躁地挠头发，“哪乱了。” “这还不乱啊？快递堆得到处都是，也不知道收拾一下，现在这些女孩子啊可不得了，天天在家不出去，也不知道有没有正经工作，对了，你是干什么的？” 李瑞希很烦这位房东阿姨，她早先是跟阿姨的儿子签的合同，对方跟李瑞希差不多大，为人很和气，租房的时候也没多问，后来这位阿姨过来了，天天问东问西，每次见到李瑞希都要数落几句，还经常旁敲侧击地打听李瑞希的职业，偏偏李瑞希不喜欢跟人家聊隐私，每次都避之不谈，因此阿姨以为她没工作不出门，天天打听她有没钱交房租，一来二去她很怕见到这位阿姨，也有了搬家的心思。 阿姨跟着进了次卧，惊了一下：“你一个人用两台电脑？还有个话筒，你干什么的呀？” 次卧室是李瑞希的工作间，装备齐全，电脑桌上摆放着两台显示器，边上是一个立式话筒，直播专用的圆形LED灯，粉色的机械键盘上印着美少女图案，电脑椅是人体工学的，边上放着简单的录音和唱歌设备，正对面是一个摆放手办的粉色储物柜。 江闯进来后也被这设备震到了，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主播的房间。 他笑着为她解围，“应该是主播吧？现在主播收入都很高的。” 阿姨像是发现了外星生物，叫道：“你就是新闻上天天说的那种主播？前几天有个小学生背着父母给主播打赏了十几万，中央台都提出批评了，你们就是这样赚钱的？你也别怪阿姨多事，你说你们这些小姑娘，年纪轻轻做什么不好，非要做这个骗钱？天天窝在家里不工作，你父母怎么也不管管你？你这么年轻应该出去找一份像样的体面的工作。” 江闯同情地瞟向李瑞希，内疚了一下，默默不敢说话了。 南城的九月正是热的时候，十点多日头正烈，炙热的阳光打在玻璃窗上，刺目的让人眩晕。秦烈站在太阳的光影中，推开纱窗，一眼瞥见站在门口的小姑娘。小姑娘穿了件橘色的T恤，衣服塞在白色的束腰牛仔短裤里，毛边短裤短到大腿根，衬得双腿修长笔直。她明显是刚起床，起床气都快溢出来，或许是因为阿姨的唠叨，她满脸烦躁，不耐地抓着头发，却到底没对阿姨发火，只无助地站在那，嘴唇咬着，脚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地，跟自己斗气。 倒有几分可怜。 秦烈手撑在窗台上，翻进来，“帮我绑安全绳。” 江闯立刻走过去，“队长要么我来吧？我不怕热。” “别啰嗦，你小子快点！” 江闯立刻在秦烈身上绑了绳子，李瑞希拿起空调遥控器，又去把客厅的空调隔壁卧室的空调都打开，门敞着让凉气进来，秦烈瞥了她一眼，眼神极淡，不愧是大队长，动作快得很，他站在空调外机的空地上，拿着个袋子靠近灯笼大的马蜂窝。 李瑞希惊了一下，这个马蜂窝竟然离她这么近，每天窝在书房她竟然没发现。 江闯笑：“你家门外有马蜂窝你都不知道吗？马蜂很危险的，那么多马蜂，你一开窗碰到马蜂窝，很容易被蜇伤。” “我不知道啊。” “马蜂窝都是白天出动。” 她白天大部分时候都在睡觉，打游戏也经常戴耳机，难怪不知道。 密密麻麻的蜜蜂有些恶心，李瑞希密集恐惧症都犯了，浑身发麻。 但这应该是纯天然蜂蜜吧？李瑞希以前看她妈吃过蜂巢，真正好的蜂巢不便宜呢，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流淌的蜂蜜。 秦烈用袋子套住马蜂窝，等马蜂窝掉落后，封紧口袋，用杀虫剂喷了一会。 “队长，这蜂巢能不能吃啊？里面有蜂蜜吗？”说着莫名其妙竟然咽了口水。 秦烈隔着防蜂服扫了她一眼，忽而手臂抬起，跳动的塑料袋正对着李瑞希的脸。 “尝尝？”他声音冷淡，说这话时有种懒散的调子。 李瑞希噎了一下，她是很想尝，却被嗡嗡的蜜蜂声吓得直摆手，怂的不行。 江闯偷笑着把塑料袋放入蛇皮袋里。“队长，我拿去烧掉。” 不知从哪飞出一个漏网之蜂，竟然认准了李瑞希，李瑞希到哪蜜蜂就跟到哪，她吓得围着秦烈跑了一圈，那蜜蜂就跟着她跑了一圈。 “这什么蜜蜂？看我好欺负是吧？” 秦烈拿着塑料袋一甩，蜜蜂就被他抓了进去，“你身上有香水。” “啊？蜜蜂也喜欢香水味？” 他却不答了。 阿姨又转了一圈，确定李瑞希在家从不开伙，灶台跟她租房子时一样新，虽然养狗是扣分项，但这狗竟然很老实，并没有把家拆了，她反复看了几圈才满意地走了。 秦烈离开前站在门口，回头看白色地板，他们进进出出把地板上弄出几个脚印来。 “拖把在哪？” 李瑞希立刻勾唇：“不劳烦，积极配合队长一切工作，哪能让队长动手？” 秦烈挑眉，“你确定不用？” “不用不用，我思想觉悟很高的，作为热心市民肯定是要支持队长工作的。” 她话音刚落，躲在主卧室吹空调的贝塔跑了出来，小贝塔站在门边上，定睛看着秦烈，秦烈一动不动，隔空和它对视，虽然他就站着，什么动作没有，可李瑞希莫名觉得他那眼神带着隐隐驯服的味道。 李瑞希啧了声，你以为你这满身荷尔蒙对狗起作用？ 你以为你看一眼狗就会被你驯服？ 你以为你挑挑眉毛贝塔就会奔过去？ 别傻了，她家贝塔是受过心理创伤的，那不是一般的二哈。 李瑞希笑了，“队长，我这狗性格随主人，内秀，怕生，你可别把它给吓到。” 下一秒，内秀怕生的贝塔忽而撒着脚丫子，欢快地跑向秦烈，在他脚边示好地转了几圈，狗腿地哈哈着。 “……” 秦烈眉尾压着，冷淡的目光俯视贝塔，奖励性地挠着他的头。 贝塔竟然很喜欢，哈哈地两腿站直，等着秦烈摸他。 她不认识这狗！真的！没见过这么丢人的，说好的怕生呢？你丫以前不是见到陌生人就躲开的吗？ 秦烈摸了几下，眼神很淡，嘴角有上扬的弧度，压低声音：“还真是随主人。” 李瑞希噎了一下，她敢肯定她听出了嘲讽的意思，他什么意思啊？说狗跟她一样狗腿？ 你给我回来！把我地给拖了！ 第 4 章 他一走，李瑞希就指着贝塔教训：“丢不丢人！谁叫你跟陌生人玩的？” “唔唔唔。”这叫社交你懂吗？ “还玩的那么嗨？干脆我把你送给他得了。”你真要送我也不反对啦。 “丢人！今晚扣你狗粮！”唔唔唔，别这样嘛，人家还不是像你嘛。 李瑞希隔空挠它，贝塔躺在地上跟她玩。 李瑞希被这一闹彻底醒盹了，手机收到好几个快递提醒，她干脆带着贝塔下楼拿快递，谁知到楼下时，远远便看到脱了防蜂服的高大男人站在树底下。 他穿着黑色T恤，黑色宽松短裤，看得出身材比例极好，宽肩窄臀，精壮却不过分强壮，隔着衣服也能明显感觉到那布料下紧实的触感，此刻他正单手撑在树上，手臂肌肉线条紧绷，眉头皱着，满脸不耐地看着盆里烧着的蜂巢，显得有几分桀骜。 贝塔撒着脚丫，欢快地冲向秦烈，李瑞希不得不拉着狗绳往前跑。 一条狗忽然跑来，秦烈挑眉，伸出手，贝塔立刻狗腿地站起来，前脚放在人家手上，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李瑞希就没见过这么丢人的狗。 江闯笑着摸贝塔，可贝塔对他却不热络，他疑惑地挠挠头，“这狗为什么就跟队长亲？” 李瑞希挑眉，她也想知道，就秦烈这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应该狗都不理才对。 她勉强替自己挽尊，“呵呵呵，这狗随我，热情好客。” 贝塔乐呵呵扒拉着秦烈的黑色运动鞋，秦烈弯下腰逗它，贝塔得寸进尺，用jio扒拉着秦烈的衣服，有一下把他衣服拉高，李瑞希清楚地看到秦烈腰上紧绷的肌肉线条，那肌肉很有阴影感，块块分明，很像用眼影画的，衬得秦烈满身荷尔蒙简直要溢出来。 贝塔，好样的！ 贝塔哈哈哈地对李瑞希笑，一副“我懂你”的表情。 “……”李瑞希真觉得这狗成精了，你丫该不会是穿越来的吧？ 边上放着秦烈穿过的防蜂服，像是水洗过一样，都是汗。 江闯抱着衣服，笑呵呵道：“好了，蜜蜂烧死了，我们要回去了。” 李瑞希盯着那黑漆漆的蜂巢，为自己的糖心蜂巢点了根蜡烛。 她笑笑：“上去喝点水吃个西瓜再走吧？” “不用不用，我们有规定，不能吃人民群众的东西，对了，你一个人住怎么不装一个防盗窗？万一有小偷进去怎么办？” 这小消防员安全意识还挺高，也很细心。 李瑞希挑眉：“我合同快到期了，可能要重新找房子。” “哦哦哦。”江闯给了她一个了然的眼神。 贝塔真没骨气，简直要黏在秦烈身上了，李瑞希干脆松了牵引绳，让秦烈牵着，这狗极其热情，摇着脑袋跟在秦烈身上，别说，原本很二的狗，站在高大精壮的男人身边，硬是有了几分气势。 搞得跟下乡巡查似的，平常跟小区里的狗关系都很好，眼下站在秦烈边上，耀虎扬威的，竟然只淡淡地蔑视别的狗。 啧！李瑞希简直服气了！ 秦烈走的很快，李瑞希根本跟不上，差不多要小跑了，她笑眼弯弯： “队长，你叫什么啊？” 秦烈浓眉紧拧，睨着她，一点搭理的意思都没有，满脸都是“我认识你谁”的表情。 李瑞希也不在意，走得越来越慢，低声问江闯：“你们队长叫什么名字？” 江闯进消防队不久，今年才18岁，因为长期训练，看着比实际年龄成熟一些，但年纪到底是小，一对女生说话就容易害羞，当下红着脸笑：“我们队长叫……” 忽而，前面的男人顿住步子，不耐地喊：“江闯，跟上！” 江闯明显听出了警告意味，抱着防蜂服往前跑，临走前偷偷道： “队长不高兴，我可不敢告诉你，但不告你名字可以告诉你姓啊，我们队长姓秦，秦队。” “哦……”李瑞希拉长调子，秦队？姓还挺好听的，不像她，中国四大姓，到处是本家。 江闯笑呵呵地跟在秦烈身后，秦烈拉着车扶手上了车，摸出一根烟点着：“刚才她问什么？” “就问我你叫什么，队长你语气不好，我没敢说，就告诉她你姓秦，不过队长，她人还挺好的对吧？刚才你进去摘蜂巢时她还叫我下傍晚再摘，说这么热的天中暑了怎么办，她还把屋里的空调都开着，估计是怕我们热。” 秦烈冷脸不答，叼着烟，狠狠吸了口。 江闯又笑笑：“今天那阿姨一直怪我们到的迟，也不想想我们多忙，从火场下来水都顾不上喝又给她摘马蜂，你说这大中午的热的够呛，还得穿防蜂服，简直不是人受的罪，就这她还不满意呢，队长，你说我们做消防员容易吗？去年还有一位消防兄弟因为摘马蜂窝中暑死了，怎么就不能体谅一下？” 秦烈瞥他一眼，声音是一贯的冷沉：“选了这行就得爱上这行，不论别人理解不理解，尊重不尊重，你不是为了这些才当消防员的，谁他妈愿意为了别人几句认同和吹捧，把命搭上去？” 江闯低着头，他今天刚从火场出来就去摘马蜂窝了。 自己觉得挺辛苦的，没得到理解就算了，走的时候阿姨还抱怨说要投诉他们出警太迟了。 他一时没调整好才觉得灰心。 “队长，你当初怎么会想到做消防员，谁都知道消防员又苦又累还动不动就有牺牲的危险，以你的能力去哪不行？” 秦烈抽着烟，声音有点干，像被压过一样： “谁他妈不知道生命宝贵？但这事总要有人做，你也不做，我也不做，又有谁来保障你我的安全？是爷们就像个爷们的样子，别总说些丧气话！” 他一向是江闯的偶像，这话说完，江闯笑笑：“秦队，你让我觉得消防员果然挺爷们的，我现在心里好多了。” 秦烈冷勾着唇，嗤笑：“你记住，我为人人，不求人人为我。” 江闯挠挠头，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就笑说：“要是每个人都像李小姐一样善解人意就好了。” 车里烟雾缭绕，秦烈靠在座椅上，腿搭着，把T恤拉到胸口擦了把脸，才漫不经心地侧目：“李小姐？” “对啊，我问过她，她姓李，我们一周内就遇到李小姐两次，还真有缘啊。” 秦烈嗤了声，要是再给李小姐多几分钟，只怕能哄得江闯把家底透给人家。 这位李小姐真够能耐的！ 回去后，江闯讲述了今天摘马蜂窝时遇到的李小姐，之前摘戒指时，江闯就描述过这位手很美的美女，今天又遇上，没出警的队员们下操回来，都疑惑地问了几句。 “真有那么漂亮？” “当然，她真的很漂亮，我说不出来，就是什么气质都有，混在一起，恰到好处，说甜吧她又有点酷，说酷吧又不是特别冷。”江闯憨憨地挠着头。 大几岁的队友范立新总结：“可甜可盐？” “对对对！”江闯笑呵呵的，美女大家都见过，但像江闯形容这么漂亮的，大家还真没见过。也就对这位李小姐更好奇了。 秦烈洗了把脸，连头发都是湿的，脸还滴着水从自己房间出来，边走边紧皮带。 范立新笑问：“队长，那位李小姐真有那么漂亮？” “漂不漂亮跟你有关系么？” “我就八卦一下啊，一周遇到两次这是什么缘分啊，说不定以后要经常遇到呢。” “不训练了？不学习了？整天就知道八卦。” 秦烈拉下脸，沉着声音：“闲得慌是吧？都去操场上集合，每人做300个俯卧撑，做完再吃饭！” 几个队员苦着脸，捶着八卦的范立新，听命地跑了。 - 天太热，李瑞希点了外卖随便吃了几口，就从冰箱里抱了个西瓜出来，一切为二，拿着勺子舀了一口。 老板没骗她，甜过初恋。 她吃了几口，爽的要命！大热天就得吃西瓜续命。 抱着西瓜在塑料姐妹花群里发了消息。 李瑞希：[流口水]猜猜我今天遇到谁了？ 严蜜：那位消防员小哥？ 李瑞希愣了一下，严蜜真是神了，是在这装探头了？一猜一个准。 李瑞希：[惊恐]你怎么知道？ 严蜜：啧，还真是！你看看你天天也不出门，现实中遇到的人，大家又都认识的，也没几个，这副神秘兮兮的语气，绝对不是一般人，联想你之前发春的表情，很容易猜出来。 有理有据，不愧是淘宝头部主播！李瑞希服气了。 梁潇潇：[惊恐]真是消防员哥哥？ 李瑞希：[翻白眼]不许叫哥哥，叫大哥，大兄弟，消防员！ 梁潇潇：…… 梁潇潇：狗东西，我算认识你了。 李瑞希：[摊手]你第一天认识我？就凭咱这塑料关系，欧巴和哥哥都不许叫。 孙小雅：见色忘友的家伙，我今天算见识到了。 严蜜：还真发春了？话说你今天问到人家名字了吗？ 李瑞希发了个“我就是馋他身子”的表情包。 李希瑞：没，只知道姓秦。 严蜜回了个“你那是馋他身子，你下贱”的表情包，成功把李瑞希给秒了。 梁潇潇：啧！你就是有贼心没贼胆，也就敢过过嘴瘾，真叫你上你就怂了。 李瑞希：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我也不知道人家是什么情况，万一有女朋友我还强撩，那多尴尬啊？ 孙小雅：大兄dei去你那干什么？ 李瑞希把摘蜂巢的事叙述了一遍，略过对秦队完美肌肉线条的描述，略过对秦队满身荷尔蒙的叙述，直入主题，不愧是主播，声音好听，讲述事情很有重点，抑扬顿挫，几个语音方阵发过去，摘个蜂巢而已，被她讲得险象环生，堪比好莱坞大片，男人英勇无畏的形象立刻丰满了，高大的男人简直就是道恩强森的翻版，把群里的姐妹花听得一愣一愣的，差点感动得落泪。 为人民利益，不吃群众一口西瓜，连狗都拒绝不了的男人，这就是我们国家的消防员！ 第 5 章 严蜜：完了，被你一讲，我好像都爱上这个男人了。 李瑞希发了个愤怒的表情。李瑞希：不许爱，想爱也要憋着！ 梁潇潇：被你这么一说，我其实觉得那位消防员大哥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李瑞希：[翻白眼]这一招好老套。 梁潇潇：我说真的，你们就没印象？可能是在电视或者新闻里见过，你让我想一想。 严蜜今天开播早，七点就开播了，李瑞希吃完晚饭没事做，干脆拿着手机看她直播，严蜜成长的很快，跟李瑞希一起出道的，去年直播间还没什么人，今天开播没多久就几十万观看了。 看一半，付明宇的消息就进来了。 “本月最后一次画符活动，还有最后一个免费名额，截止到晚上12点，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李瑞希当场就暴躁了：“你丫推销到我这来了？” 付明宇：“说什么推销？我这是免费赠符，每个月一次的行善积德活动，一个月就这一次，免费的才推给你。” 李瑞希舀了口西瓜，抖着腿打字：“你看我像缺那点钱的？” 付明宇：“啧啧，知道你希瑞殿下是知名主播，手都买了千万保险，你当然不缺钱了。” 李瑞希被噎了一下。“我错了，哥。” 付明宇傲娇地哼了声：“知道错就好，那这个月最后一张符我免费送给你吧。” “……” 付明宇发了个笑脸过来，“妹妹你放心，我是正规道士，画符用的纸朱砂之类的材料都是最好的，而且我们青云道观的几个师兄都很有才华，书法水平杠杠的，有师兄坐镇，我这符绝不会画失败。” 李瑞希颤抖了一下，她是真的怕了付明宇，这个人大学毕业哪都不去，跑去道观里当了个俗家弟子，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心血来潮，可他在道观里一住就是好几年。天天学画符炼丹，经常说自己修道可是认真的，他爸等着他回家继承家产，当个称职富二代，他偏是不依呢，愁的他爸头发都白了，生怕儿子炼丹把自己炼死，其实这一点李瑞希是不怕的，如今新时代的道士哪会炼丹哦，付明宇本来就是理科生，化学又不是没学过，怎么就能把自己吃死？ 但她最怕付明宇来推销符咒，听说这玩意画不好会起反作用，万一这人记错咒语，写错字，那符起反作用怎么办？ 李瑞希：“咱有话好说，有话好商量，哥，你就是我亲哥，你可不能不顾兄妹之情。” 付明宇：“放心吧，妹，正因为咱们感情好，哥才会记着你，你的生辰我已经问到了，我符画好后要给你做法事加持几次，你就坐等收符吧！” “……” 最后付明宇说：“我看你现在什么都不缺，就给你画个招桃花的符吧？有了我这符，保管你半年内招到正桃花。” 原本李瑞希不想理会的，听了这话坐起来，抱着手机来兴趣了：“招桃花？你确定有用？” 能不能定点定向一对一地招？ 不过，今天见面竟然忘了问江闯，秦队有没有女朋友了。 她其实对人家一无所知。 “怎么？寂寞了？想谈恋爱了？哥这道观有好多可以结婚的道士呢，各个仙风道骨，英俊潇洒，超凡脱俗，简直浊世中一股清流。” “不，道长们太高端，还是留给你吧。” “……我去！我跟道长们性别不合适！” “合不合适谁知道呢，哥，不试试怎能下定论？” 付明宇被气得不轻，傲娇地不理她了。 过了很久才又发了一条消息：“你前几天不是说要搬家？房子定了？” 李瑞希也发愁呢，自打阿姨来过她家视察之后，就理所当然地要求下个季度涨房租，李瑞希租房时只签了个简易的合同，房东的儿子当时说涨房租至少是一年后的事，李瑞希现在收入稳定，比不得严蜜这种带货主播，却也算特别不错的，她主要是不喜欢房东阿姨的态度，老觉得她从小学生那骗了不少钱。 “要不要自己买一套？” “我没有购房资格，交税时间还不足呢。” “那就没办法了。”本市的购房资格卡的很严格，没结婚的话目前是没有资格买房的，“你要住哪个区，我也帮你去网上看看？” “还住这附近，离公司近，只要房东给我养狗就行。” “实在不行，你来我们道观住，免费的，边上就有个信号塔，网速超好。” “别别别，我可不想吃白水煮挂面。”付明宇当居士后，李瑞希才知道，道观里吃的实在太简单，天天都是白水挂面，有时候连盐都不放，想吃什么还要自己种，她别的都行，天天吃面是万万不能的。“主要是怕玷污了道家圣地。” “行了，哥去上晚课了，有空帮你找房子。” 李瑞希刚放下手机，便打开昨天的直播视频，做功课。她并不固定播某种游戏，下播后经常需要自己找游戏，看最近有哪些热门的，弹幕里呼声高的，她都会记下来，回头熟悉这款游戏，找找打法。 谷晗虽然是她经纪人，但谷晗带的不止她一个，也就帮她接洽一下业务，跟公司和外面对接，她所有事都需要自己来做。 昨天打游戏时她出现了一个小失误，今天必须避免，她又翻看了昨天观众反响最热烈的片段，今天直播时要加入类似的操作，这样粉丝更买账，气氛也更热烈。 时间差不多了，她打开直播平台开始直播。 她今天有意调动气氛，粉丝们都看得很嗨，十二点多下播时，李瑞希手指僵硬，腰也酸痛的厉害。当主播就这点职业病，手用的多手上指纹都磨得差不多了，虽然买了机械键盘，可这手还是有耗损，经常腱鞘炎发作，这玩意虽然不疼，但发作起来真的难受死。 李瑞希把手泡在热水里，过了会又活动了一下，贴了膏药，这才好受些。 泡好后她练了会歌，又补了综艺，看到弹幕里粉丝的留言，她更觉得自己不适合露脸。 她对着镜头就面无表情，不像人家神色自如，只怕拖累节目组。 但谷晗和江屿森肯定不给她反悔机会。 烦躁。 补了几个综艺，看人家怎么表现的，又去网上搜了控制面部表情的方法，练了几首歌，结束又两三点了。躺在床上李瑞希翻来覆去睡不着，社会上许多人对主播还是有偏见，就像房东阿姨这样，也不能说有恶意，但说出来的话挺让人不舒服，可其实这个行业也不是很容易做，最近有一些退役的电竞职业选手下来做主播，像李瑞希这种非职业的多少会有危机感。 李瑞希烦的睡不着，干脆在群里发消息。 李瑞希：烦，失眠！ 严蜜：啧啧，欲求不满？ 梁潇潇：蜜蜜你真相了。 孙小雅：小孩长大了，知道思春了，缺男人了。 李瑞希：滚蛋！你们才欲求不满呢。 严蜜：我们本来就欲求不满，你对我们有什么误解？哎，自打我当主播后，这2年多就没休息过，欲求不满的主播真可怜。 梁潇潇：同款可怜。 孙小雅：同款可怜+1。 李瑞希噎了一下，比不要脸她可比不过严蜜哦。 贝塔进屋，窝在她拖鞋边上，李瑞希眯着眼：“你这狗腿子，啊啊啊，你是不是也觉得秦队长很帅？” “唔唔唔。”是很帅的啦。 “天哪！贝塔，你不会发情了吧？” “唔唔唔。”你才发情了，你全家都发情了。 贝塔爪子挠挠她，懒得理她，李瑞希把手机一扔，头蒙在被子里倒头就睡。 次日一早，李瑞希忽然想起前几天手受伤的事，便给谷晗发了个消息：“上次受伤买的千万保险能报销吗？” 谷晗：“想得美！保险公司说了，不符合赔偿标准！” “……请问赔偿标准是什么？我手指要是掉一根就符合了？”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你手指要是真掉了，还得看你怎么掉，什么时候掉，掉的怎么样，一切都符合标准了，多方鉴定后才会给你报销的。” “那请问买保险干什么？” “……这问题问得好，给你上热搜？”谷晗弱弱地说。 李瑞希气得把手机一扔，每次跟谷晗说话都能把她气得半死。 她今天难得没起晚，戴着墨镜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去健身房上课去了，谷晗给她搭线的综艺节目还挺出名的，下个月开始录制，11月播出，正好赶上购物节，这次主播专场其实是为了购物节量身定制的，但也不好都找带货主播，便把全行业出名的主播都找了，所以才会有李瑞希。 严蜜也会参加，俩人约好了去健身房撸铁。 她们俩身材都不错，李瑞希的身材是天生的，属于不怎么锻炼但肉也很紧实的那种，哪怕这两年窝在家里打游戏，身材也还是好的，严蜜呢每天都要带货试衣服，对自己的要求也高，经常锻炼，说起来她们都算是主播里自身条件不错的了。 “应该不会见光死吧？”李瑞希纠结了，“万一粉丝说我没有照片好看怎么办？” “你就拉倒吧，就你那照片，什么直男审美，都不用修图软件的，你怕什么？” “唔，我怕我板着脸把小朋友吓到，到时候不看我打游戏了。” 严蜜扫视着她那张又甜又酷的脸，那没做过但依旧挺翘的鼻子，线条流畅的下巴，以及形状漂亮的嘴唇，她彻底化身柠檬树下的柠檬精，“哎呦喂，你长得真是好吓人哦！” “……” 严蜜笑得够呛，“你又不是第一次参加节目了。” “之前都是视频网站自制的综艺，这是第一次上电视。” “放宽心，其他几个主播我都见过，你是我们里面最漂亮的，”严蜜眯着眼笑，“知道你也参加后，其他几个主播打针的打针，撸铁的撸铁，抽小腿的抽小腿。” 这事其实是严蜜的锅，那几个主播都认识严蜜，跑过来问严蜜希瑞殿下现实中怎么样，严蜜来了句：“照片不敌她现实的十分之一。” 其他主播立刻有了危机意识。 “……” 锻炼了一个小时，不少健身的人过来搭讪，要微信，李瑞希被烦得干脆跑去楼上游泳了。 她一连锻炼了十天，这段时间练下来，明显感觉颈椎病好了不少，腱鞘炎也没有之前容易犯了。 李瑞希备受鼓舞，就希望能把腿练得紧实一点，皮肤白嫩，上镜好看。 严蜜说：“你光锻炼不行，还得戒糖。” 这可要了李瑞希的命，戒糖不是不吃糖，而是含糖的东西都不能多吃，她可爱吃西瓜和奶糖了。 “我的大白兔会想我的。” 严蜜瞄她胸口，语气猥琐：“哦，想你什么呀，没了那个大白兔不是还有别的大白兔吗？” 李瑞希敲她脑门，“你个色胚子。” 第 6 章 九月下旬一场雨下来，便有了些秋天的意思，李瑞希虽然还穿短裤，但早晚出门时也不得不带一件薄外套，过几天国庆放假，肯定比平常忙碌，她打算今天直播完，休息一天，给自己放个假。 她今天打的是一款名为《一级戒严》的枪战类逃杀游戏，这款游戏已经火了很长一段时间了，李瑞希最高纪录是王牌局40杀，割了游戏玩家一半的人头，最近直播间刷这款游戏的人很多，她有意再刷刷自己的记录。 “我艹，绝了，不会是开挂的吧？” “怀疑主播开挂，每把都这么牛掰。” “是不是有代练？这技术真是绝了。” “这个技术绝了，每一枪每一弹都这么精准！感觉像是深入研究过。” “我屮艸芔茻！就是喜欢希瑞的技术，激动死了。” 游戏里神仙打架，到处是枪声，脚步声，李瑞希打到激动处，自己也嗨了： “来了，爸爸们，真正激动人心的时候到了……” 她激动坏了，今晚搞不好要刷新自己的记录，在线观看人数特别高，粉丝们也激动。 啪！眼前忽然一黑。 李瑞希直接傻眼了，窗外传来小朋友的叫声：“妈妈，我小猪佩奇没了！” 这是停电了？ 不是吧？也太倒霉了点，刚打到关键时候呢。 李瑞希打开手机里的直播app，给粉丝留言：“我是希瑞，家里停电了。” 大家都认识她的账号，虽然看到激动处忽然黑屏了，让人没爽到点子上，但都安静地等着。 “难怪黑屏了，我们等你。” “不急，要么你找个网吧？” “我们等你，一到夏天就老停电，可以理解的。” 小区全停了，肯定一时半会修不好。 李瑞希打开手机手电筒，贝塔跑过来找她，她摸上钱包，低头摸摸贝塔的头。 “贝塔听话，我出去一会就回来，你乖乖在家睡觉好吗？” “唔唔唔。”人家也要出去嘛。 “乖，我很快救回来。”李瑞希狠狠心把它关在屋里，就往网吧去了。 她已经很多年没去过网吧了，高中时天天背着老爸打游戏，上大学自由后就自己用奖学金配了电脑，偶尔夜里需要上线，怕吵着室友才去网吧里打游戏，毕业后自己出来租房子，想玩到什么时候都没人管，反而就不怎么想玩了。 不过现在的网吧都叫网咖了，小区附近这一家李瑞希带贝塔散步时经常看到，格调挺高，网费20元一个小时了，配置应该不错。 她打开钱包，“先开2个小时。” “身份证。” 李瑞希翻了半天，傻了，身份证哪去了？ 身份证不是一直放在钱包的吗？对了，前段时间买保险，用完后犯懒就直接放在包包隔层里了。 果然，人就不能懒，可她都出来了，去哪找身份证啊？ 李瑞希无辜脸干笑：“我找别人的可以吗？” 看吧台的小姑娘公事公办地回：“别人的可不行，现在查的很紧的。” 李瑞希无助地挠头，脚步声传来，高大笔挺的男人从她身边经过，走路带风，她愣了一下，不敢相信地喊道：“秦队！” 秦烈蹙眉回头，正对上一张笑容灿烂的脸。 他没什么表情，淡淡地睨着她，凭借着身高优势，气势压人。 李瑞希身高有166，再加上鞋跟的高度，跟一般的男人说话没这么费劲儿过，偏偏他不仅个高，气势也强，每次到他身边，莫名奇妙矮人一截，她忽然明白贝塔的感受了。 李瑞希勾唇：“秦队，你也来上网？” “找人。”又冷又沉，仿佛多说一个字都跟要他命似的。 李瑞希眼睛发亮，唇角微微勾着，“我身份证没带，但我有急事，你能不能帮我开台机器？” 见他不说话，她又放软声音： “你知道我家在哪，我绝不会做不法勾当，就上两个小时的网！” 秦烈站在那，黑沉沉的眼里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嘴角压着弧度，还是那副狗都不理的表情，但到底没拒绝，从口袋里掏出钱夹，拿出身份证递给吧台。 李瑞希指着秦烈，看向吧台小姑娘，“他帮我开，可以的吧？” 吧台的小姑娘偷偷笑：“当然可以，男朋友又不是外人。” “……”李瑞希一愣，回头瞄他，秦烈虽然并没解释，但眼尾压着，明显有些不耐，又恢复到那爱答不理的样子了，明显是懒得解释了。 她心里啧了声，默默给小姑娘点赞。 小姑娘笑：“好了，包间两小时的话给我40就行。” 李瑞希拿回找的钱，小姑娘把身份证递给秦烈。 她偷偷瞄了一眼，奈何秦烈速度太快，没等她看清身份证已经放回钱夹了。 只看到秦后面那个字是个四点水？ 秦四点水？ “谢谢秦队，秦队，能不能透露一下大名？” 秦烈睨着她，眉梢轻挑，显得有几分痞气，“刚才不是看的挺用力？怎么？没看到？” 李瑞希干笑：“我就看到一个四点水，四点水的字有哪些，让我想想啊，秦照？秦然？秦热？秦熊？秦点点？” 秦烈眼角抽了一下，被她雷的不轻，他从口袋里摸了根烟，站到吸烟区点上，压着的唇角里勾着些许嘲讽： “不是很能猜么。” “主要是中国汉字博大精深，我怕这样猜下去今天晚上都不一定能猜出来。” “有本事你就猜。”秦烈猛吸了几口烟，丢下这句话便捻熄烟头，大步跨进一个包间里。 - 包间烟雾缭绕，呛得很。头发梳的油光发亮的发小向兴戴着耳机冲他招手。 秦烈：“怎么来网吧？” 向兴眯着眼抽烟：“等你半天你没来，我粉的主播正好开播，就来网吧里看她直播。” 秦烈眉头皱成川字，语气比烟味还呛，“网吧非吸烟区不能吸烟，怎么，还得我给你补补消防常识？” 向兴知道他这方面有职业病，最不容犯错，简直跟强迫症的。 他到哪都要观察消防通道，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买房子绝不买太高的楼层，说开放商只管盖不管住，市内最高的云梯也到达不了那么高的楼层，一旦发生火灾就只能等死，正因为这个，他们这一帮人住的房子就没有超过17楼的。向兴也很多年没来网吧，记忆中网吧是不禁烟的，听了他这话，当即投降地灭了烟。 “行，你就犯职业病吧，我看你都病入膏肓了。”向兴念叨。 “送你去一次火场你就知道了。”秦烈睨他。 “好好好，作为你的朋友肯定要支持你的消防事业。” 陶景明：“你怎么到现在才来？” 秦烈：“队里有点事耽误了。” 他休假少，好不容易有个假期，又经常被队里的电话叫回去，经常约好了去哪玩，临了他却来不了，大家早就习惯了。 向兴：“等我一会，我粉的游戏主播家里断电了，估计待会就会重新开，来了来了，殿下上线了！殿下终于来了，殿下你老牛逼了，等等，我先给殿下打赏点钱。” 陶景明：“你看你那没出息的样，追个主播搞得跟追星似的。” 向兴：“你还别看不起我，就你打那个《一级戒严》的游戏，这个主播打得很好，高端局一场能割四十多个人头。” 陶景明俯身，“有那么牛逼吗？” “就是那么牛逼！” 秦烈靠在墙上，双臂环胸，嘴里叼着没点的根烟，眼神极淡，漫不经心地在屏幕上扫了一圈，视频上的主播并没有露脸，镜头里只有一双纤细白皙的手，指甲修剪得很干净，没有一丝多余，不知是不是擦了指甲油，屏幕上看泛着粉粉的珠光，赏心悦目。 只看手，很像是珠宝广告里的模特，配得上任何昂贵的珠宝首饰。可这双手却在键盘上灵活地操作着，一手操作键盘，一手握着鼠标，速度极快，很快就割了一干玩家的人头。 动作够快，往往人家还没注意到，就已经被她杀了。 把玩家虐的够呛。 最后以割了玩家39个人头结束。 重要的是，这双手看着眼熟。 向兴捏着脖子，意犹未尽：“刚才激动得我大气不敢出，景明，我跟你说，我家殿下平时不是这水平，肯定是去网吧影响她发挥了。” 陶景明啧了声，这水平还影响发挥？这游戏主播也是逆天了。 裴江掀起帘子进来。 陶景明：“去哪了，到现在才来？” 裴江激动得眼都红了，“你不知道隔壁包间有个高手动作超快，高端局割了人家一半人头。” “是吗？”向兴一愣，“在哪个包厢？” 传说中的高手就在隔壁，但是他们进去时那包厢里已经挤满了人。 许多男人站在那，表情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一句话不敢讲，生怕打扰了高手，而这位传说中的高手竟然是个美女，穿着一条背带裙，背影纤细，侧脸特别漂亮，更惹人注意的是她那双手，明明和人家一样敲击键盘，可她敲得每一下都像是有灵魂的。 其他人大气不敢出，生怕影响美女发挥，最后这位美女就在大家的注视下，打脸了网咖所有男人,这速度这技术，绝对是榜上有名的玩家主播啊，向兴盯着那双手看了一会，又打开手机app，这一看就不淡定了，我艹，连鼠标垫上的网吧logo都一样，原来著名主播希瑞跟他是一个城市的！！ 向兴靠在门边上，觉得自己被女神的操作给震到了。 因为女神每次高端局都打出极高的分数，很多人怀疑她开了外挂。 神特么外挂！我们女神都是自己打的好吗？ 女神好厉害！ 女神技术好牛掰！ 女神手速超快啊啊！ 女神长得还漂亮！！ 向兴被女神的光环震到了，陶景明和裴江也喜欢这类热血游戏，看得眼睛都不眨。 不知过了多久，李瑞希松开鼠标，不满地切了一声，评价自己这一局：“垃圾！” 其他人默默咽了口水，不敢说话，这要是垃圾，那他们就不配玩游戏！ 这叫垃圾，其他主播的操作叫什么？ 游戏里自动匹配到的，被她虐惨了的小主播那叫什么？ 网吧里围观的人意犹未尽，神色激动，有人搭讪了几句，李瑞希没理会，他们便默默走了。 毕竟这个网吧上网费可不便宜，他们围观了这么久，机器空着网费还要交。 秦烈在吸烟区抽了几根烟，等的不耐烦，挑着帘子进来，“还不走？” 向兴正在兴头上，“急什么，看希瑞打游戏呢。” 李瑞希先是听到秦烈的声音，又听到有人喊希瑞，便摘下耳机，一回头，便和秦烈四目相对。 啧，浓眉紧蹙，眼神冷的掉刀子，尽是不耐！ 秦烈蹙眉，没想到那高手就是她，只睨着向兴，声音沉沉：“你想今晚在网吧聚会？” 向兴恨不得上去跟李瑞希讨教一下，有些舍不得走。 李瑞希冲他露出无害的笑，本就是很甜的长相，收起平常的丧和高冷，这笑很具有欺骗性。 向兴被她的笑击中，立即化身小迷弟。 “希瑞，我看你直播快两年了，你打的真好。” 李瑞希其实太不擅长社交，每次遇到这种情况除了笑就是笑。“谢谢支持？” 忽而，李瑞希的电脑屏幕上跳出一行字： “亲爱的秦烈，您的上网时长剩余10分钟，如需继续上网，请去吧台续费。” 哦，原来你是这个四点水。李瑞希眯着眼仰在座椅上，手指在桌子上点了下，不忘冲秦烈挑眉，一脸得逞地笑，特别招人，像只偷腥成功的小猫儿，差点露出翘起的尾巴。 秦烈神色更冷了。 第 7 章 向兴也看到了，皱着眉头眼神谴责地看向秦烈，怎么回事？我们希瑞不是单身吗？从哪冒出来的不讨喜的家伙？这是要女神变嫂子吗？可他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呀。 秦烈被盯得莫名其妙又莫名暴躁，不耐地扫他一眼，“走不走？不走我回去睡觉了。” 陶景明笑道：“原来美女跟我们秦烈认识啊，要不要一起去吃夜宵？” 李瑞希这点分寸还是有的，素不相识，人家朋友聚会她去算什么？ “谢谢，我就不去了。” 向兴有一箩筐的话想对希瑞说，“走吧走吧，秦烈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 “真不用了，其实吧我跟秦队长不熟……真的！而且家里停电了，狗自己在家会害怕，我得回家陪它。” 这话说完，几人都呵呵哒了。 忽悠，你就使劲儿忽悠！ 不熟？神特么不熟！ 就秦烈那德性，对谁都懒得搭理，什么时候拿正眼瞧过女人？ 不是熟人能用自己身份证给女生开机器？ 向兴跟秦烈是多年的交情了，高中时他问过秦烈喜欢什么样的姑娘，秦烈的回答他记不清了，隐约记得对笑是有要求的，秦烈喜欢爱笑的姑娘，最好是笑起来让人想要把她揉进怀里疼的，而李瑞希笑起来很甜，好看又招人疼，怎么看都是秦烈会喜欢的类型。 虽然女神有人惦记了，向兴作为粉丝有点心痛。 但鉴于惦记的这人是自己哥们，又不得不含泪撮合。 向兴太热情，李瑞希不得不说：“真的，我家的狗太娇气，我一离开家它就开始焦虑。” 最后李瑞希是被一通电话叫走的，严蜜给她打了电话过来，因为公司停电，备用电用着不稳定，公司的主播早早下播了，她们难得晚上有时间，就喊李瑞希一起吃夜宵。李瑞希放不下贝塔，她刚才出门时，贝塔一直用爪子挠门，叫得可怜兮兮的，贝塔本来就受过虐待，李瑞希怕它一个人在家害怕。 “那就把贝塔带上，反正是去撸串的，那种门店不讲究。” 小区还是一片漆黑，听门卫说早就贴出停电通知了，是她白天睡觉对小区里的事一无所知。 这一片修电缆，要到凌晨才来电。 李瑞希牵着贝塔出门，严蜜把后备箱清理出来让贝塔进去。 “不会把你的车抓坏吧？” “没事，都有垫子，再说咱们贝塔可老实了，对吧？”严蜜摸着小贝塔的头。 “唔唔唔。”那当然，宝宝是最听话滴。 贝塔哈哈哈地伸出舌头，跟严蜜握手，小模样可乖巧逗人了。 假象，都是假象。 平常在家皮的跟什么似的，一出门就各种乖巧温顺，装，你继续装！ 严蜜带她们去的这家馆子是本市颇有传奇色彩的一家店，已经开了快二十年，口味好，店铺小，不管谁去都要等座，她们每次来都没位置，李瑞希两年前吃过一次，味道确实不错，但要说多好也未必，但人就是犯贱，等的时间越长越想吃，一旦不需要排队了，那就是连去都不想去的。 李瑞希小时候小区门口也有家苍蝇馆子很好吃，每次排队都要排一两个小时，后来店主干脆扩大经营，打通了隔壁的一百多平门面，这样一来，每次客人去就能吃到，再也不需要排队了，按理说扩大规模应该赚更多才对，但这家店只坚持了一年就倒闭了。 严蜜停好车，从车上跳下来，“我去看看有没有位置。” 李瑞希牵着贝塔下车，贝塔一下车就撒欢往前跑，都说二哈是拆迁大队大队长，其实贝塔作为一只二哈，已经很给李瑞希面子了，可能是受过以前主人的虐待，贝塔大部分时候都很胆小，在家也不像其他二哈那样会拆家，小区里其他养二哈的主人都夸贝塔文静。 殊不知贝塔就是个沙雕，中二气质很浓，每次李瑞希稍不留神，它就开始放飞自我。 看吧！狂奔而去，根本不知道它要干嘛！ 李瑞希一边吐槽一边艰难地牵着狗绳。 “我说贝塔，你能不能慢点，我跟不上你。” “呜呜呜。”谁叫你不锻炼，嫌弃，嫌弃！ “你干嘛去啊？天天就知道乱跑！” “呜呜呜。”宝宝当然是要去干一票大的啦。 忽而，贝塔朝着一个男人扑去，李瑞希吓坏了，生怕吓到人家，对方反应很快，手臂瞬间紧绷着攥了力量，做出防御的姿势，瞄到对方只是一只哈士奇后，明显怔了一下。 这一回头，李瑞希也就看到了对方的脸。 是秦队长！他左手两指间掐着烟，眯着眼，舔了下干燥的唇，很快接过贝塔。 刚才在网吧她并没有仔细观察他，现在才发现他穿一件白色T恤，面料松松垮垮的，李瑞希敢肯定这就是件简单的白T，可或许是因为身材好，T恤被他穿出不一样的味道，带着男人特有的野性，显得十分干净爽利。她莫名想起那次抓住他手臂时的感觉，那硬邦邦的触感可不是一天练成的，比起许多健壮的欧美男模，他的身材更符合亚洲人的审美，算是李瑞希看过的人里穿T恤最好看的了。 真是荷尔蒙爆棚。 李瑞希眯着眼，挑眉时抿了抿唇，“抱歉秦队，吓到你了。” 秦烈压着眉梢，头也不抬，“我胆没那么小。” 啧！嘴硬什么，只怕再迟一会贝塔就要被摔出去了。 “当然，你胆儿不小，你就是动作快嘛。” “……” 李瑞希低头教训起贝塔：“每次就会乱跑！” “唔唔唔。”哪里乱跑，明明是看见人才跑的。 “你是不是想起义？是不是故意不听我的话？” “唔唔唔。”哪里哦，宝宝最听话了，明明就是看你馋得慌才带你来的。 贝塔被李瑞希教训了几句，竟然不理她，只一副表忠心的样子，站起来吐着舌头趴在秦烈身上，等着秦烈表扬它。李瑞希简直不认识这只没骨气的狗，气得把狗绳扔给秦烈。 “干脆我把你送人得了。” “唔唔唔。”其实我也不反对啦。 贝塔摇着尾巴，讨好地冲秦烈撒欢，秦烈挑眉，眉间的不耐渐渐散去，勾着唇懒懒逗贝塔。这家店很受他朋友的欢迎，从前他也喜欢来这种地方，他当消防员后很少休假，经常人刚到家，就被队里一通电话叫回去出任务，难得的一天假期对他来说实属奢侈，他本就是个没耐心的人，先去网吧等了向兴，又来这里等座，浑身躁得慌。 他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烦，好在这狗十分讨喜，每次见到他都格外讨好。 就是把主人给气的不轻。 小姑娘抿唇站在那，垂眸指着贝塔，已经说了半天狠话，奈何贝塔就是不理她。 秦烈摸着狗的头，牵过绳子，声音不带情绪，“你一天遛几次？” 李瑞希想了片刻，“一次……两次？” “我带它出去转几圈，待会送去给你。” 贝塔一听要遛弯，撒欢似的往前跑，啧，看它头抬得，看它尾巴摇的，看它那傲娇样！ 就跟没遛过似的。但是不得不承认，秦烈劲儿比她大，每次她牵着贝塔都不是人遛狗而是狗遛人，但秦烈呢，自始至终淡淡地牵着绳子，半路还摸了根烟点上，一手牵着狗绳，一手指尖掐着烟，看着没用力，可贝塔不管怎么跑都跑不远，被拉的死死的，几次后，贝塔就老实了，只围着秦烈打转。 李瑞希酸了，她好歹也养了贝塔一年多，臭贝塔就这样跟别人亲了。 她进屋时，竟然发现严蜜跟秦烈的朋友坐在一起，向兴见到她眼睛发亮。 李瑞希笑着打了招呼。 “我们找不到座位，就和这几位帅哥拼个桌，你们认识？”严蜜好奇。 向兴把事情经过讲了一下，塑料姐妹花们对视一眼，严蜜哦了一声，拉长音调：“所以，秦队长叫秦烈啊？秦队长人呢？怎么没来？对了，瑞希，你家贝塔呢？” 李瑞希叹气：“每次见到秦队长都一副狗腿样，被秦队长牵去遛弯了。” 严蜜趴在她耳边挑眉：“你不是天天说你家狗像你的吗？” 梁潇潇：“贝塔那没出息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你的翻版。” 李瑞希不服气：“哪里一样啊？我可没贝塔那么二那么沙雕那么狗腿。” 孙小雅挑眉：“你和贝塔，一人一狗，那从气质上就是一样一样的。” 这家店上菜是出了名的慢，他们闲着无聊开始打牌，李瑞希牌技差就没上场，过了会秦烈回来，把贝塔扣在门口的树上，裴江招呼他，“你来替我，我去上个厕所。” 严蜜踩着李瑞希的脚，给她使眼色，“瑞希啊，我也想上厕所，你来替我一把。” “……”李瑞希瞪她，明知道是刚买的鞋，就不能踩得轻点。 她虽然很会打游戏，但她牌技是真差，差到向兴每次输牌时都不敢相信地瞪着她手里的牌，显然不明白她为什么留着那么多好牌不出，而出那种稀巴烂的牌，李瑞希也不知道，她从小就不会打扑克。 秦烈叼着烟没点，甩了一把牌，向兴一看要输了，急道：“希瑞，有啥好牌快出，炸弹什么的别留手里。” 李瑞希被他一催，莫名其妙地出了个炸弹。 好了，这样她手里总算只有一张牌了。 秦烈睨着她，面无表情地扔了炸弹，最后就剩张2。 “希瑞，你是什么牌？” 希瑞抱歉地亮出自己的3，反正都输了，也无所谓什么牌，谁知谁知向兴竟然道：“很明显我们主播赢了！” 秦烈拧眉：“你脑子进水了？” 向兴一本正经：“我就问你3是不是比2大？你就说是不是吧！” 秦烈：“……”这特么是谁的朋友！ 第 8 章 李瑞希尴尬地笑笑，“是我输了。” “没输，本来就是3比2大，是吧，秦烈？”向兴在桌下踢了一脚，还不忘给秦烈疯狂使眼色，秦烈拧着眉，往凳子上一倚，不耐的很。 其他人在一旁偷笑。 严蜜招呼大家：“来来来，喝饮料，我们家瑞希啊不能打牌，她打扑克算给面子了，打麻将时老给人放炮。” 李瑞希这牌技是没脸打牌了，一旁的裴江在玩《一级戒严》差点被割，李瑞希说了几句，他立刻不一样了，向兴坐不住了，他可是李瑞希的死忠粉，第一次看真人直播，哪还有心思打牌，便也凑上去看看。李瑞希打游戏时头脑很清晰，跟她打牌时完全不是一个样，指挥作战有模有样。 他们几人都跟秦烈处了很多年了，陶景明是公务员，裴江是摄影师，向兴则是个煤老板的儿子。陶景明和裴江工作忙，没什么时间打游戏，男人骨子里都有点热血，虽然没能像秦烈一样当兵，但是打游戏时谁不盼着胜利？偏偏技术不够，李瑞希这一指点，让裴江打出了有史以来的最高分。 他差点把李瑞希供着了。 李瑞希在男生堆里人缘一直不错，倒不是因为她长得好看，主要是会打游戏，跟大部分男生都很有话题，她在女生堆里人缘也不错，虽然有不少女生刚开始会对她有误解，但几天接触下来都会把她当姐妹，毕竟像李瑞希这种资深网瘾少女，天天除了打游戏就是打游戏，能连续好几天不下楼不出门的人，实在是没心机又没威胁性。 “主播，你姓什么啊？” “李，我的名字就是网名颠倒一下。” 向兴和李瑞希交换了微信，给李瑞希备注上名字。 陶景明原本一直以为向兴自带滤镜，夸大了李瑞希的游戏技术，谁知围观后才发现，这女孩是真厉害，他笑问：“你们都在哪个直播平台直播？有空我也去围观一下。” 向兴说了平台的名字，“你没时间看直播的话，可以看往期视频，我们主播唱歌很好听的，微博粉丝也有好几百万呢。” 陶景明凑过去，看到李瑞希的微博，惊了一下，“你就是那个给手买了千万保险的主播？” 李瑞希：“怎么？你该不会也去黑我了吧？” 陶景明笑：“哪能啊，我还在想什么样的手能有千万保费呢。” 塑料姐妹花笑得花枝乱颤，一把抓起李瑞希的手，“来来来，围观一千万的手！” 李瑞希自认脸皮够厚，也被弄得直叹气，当她不要面子的吗？能不能不要这么塑料？ 她桌子下偷偷踢了她们几人，谁知踢到一条硬邦邦的腿，慌乱抬头，就看到对面的秦烈面无表情地挑着眉，眼神懒散，墨黑的眼眸漫不经心地睨着她，看不出情绪。 秦烈叼了根烟，唇角一边挑着。桌下，小姑娘的腿又细又长，毫无瑕疵，脚踝纤细，不足一握，一双脚玉白纤细，脚指甲泛着粉色珠光，色泽莹润，乖巧并着。 就是那脚正踢着自己的腿。 暧昧至极。 他看她，唇角弯的更厉害，带着几分痞气。 目光灼热的让李瑞希一滞，赶紧收回脚，假装干坏事的不是自己。 他不会误会她在撩他吧？ 虽然她是馋他身子，可她真没打算用这么低级的手段撩他。 强撩灰飞烟灭，她从不打无准备的仗。 秦烈便瞥到，小姑娘受惊一样缩回脚后，脚趾不安地蜷缩着，倒是比主人胆子小多了。 李瑞希缩回手，给塑料姐妹们一个警告的眼神。 陶景明这么一说，裴江才知道热搜的事，去网上一查，惊道： “微博快五百万粉丝了，还挺厉害。” 李瑞希笑笑：“以前只有四百万粉丝，最近上热搜，新浪天天给我送粉。” 陶景明拿着手机跟裴江一起看，“竟然有自己的百度百科，我看看，199X年X月X日出生于南城，12岁开始玩游戏，201X年加入平台，201X年获得平台十大主播，最具价值主播，平台十大吸金主播，去年收到礼物总价值为……” 陶景明倒吸一口气，再看李瑞希时眼神充满膜拜，他把手机屏幕对着秦烈，后者没太大反应。 “我竟然不知道这个排行榜，不过主播一向不要打赏的，如果主播开口的话，怎么也不可能这点钱，”向兴又看向李瑞希，“你看那谁，排在你上面的，他名气不如你，但打赏是你的两倍。” 李瑞希对这些东西不是很在意，她当主播是因为喜欢打游戏，仅此而已。 “这个平台上的打赏有一些虚假成分，我的收入平台还有公司都要抽成，总的来说没有那么夸张。” “你12岁就开始玩游戏了？”陶景明疑惑。 “准备说我3岁就开始打游戏了，打的是插卡游戏，你们应该都玩过，魂斗罗、超级玛丽、坦克大战之类的。” 一说这个向兴就激动，“我跟秦烈小时候也经常玩坦克大战，烈火系列，后来我们还玩过一个唐老鸭的游戏，就是不记得名字了。” 李瑞希眼睛发亮，唇角微抿，“那应该是《唐老鸭梦冒险2》” “对对对！说起来插卡游戏也挺有意思，简单的坦克大战我跟秦烈能玩一整夜。” 秦烈小时候就是孩子王，他家里人工作忙不管他，大家都聚到他家里玩游戏，一玩就是一整夜，赶在大人回来之前关电视机，怕电视机后面烫手，每次都拿电风扇吹 李瑞希想象不出来秦烈玩坦克大战的样子。 “后来插卡游戏少了，我跟秦烈就经常翘课去打街机，我们那时候经常打小黄帽，拳皇，三国战纪，街霸……” 一说到这个，李瑞希也激动了，这就是她的童年啊，她小时候也经常跟付明宇一起逃课打这个。 “我也经常逃课打《恐龙快打》，最喜欢的就是小黄帽了，后来玩《三国战纪》比较多，话说我长大后知道小黄帽不是漫画的主角，还失落了好一阵子。” 裴江又问：“我刚才看你百度百科，你是南城大学毕业的，你天天打游戏还能考上南城大学？” 南城大学是本地最好的学校，在全国排名也很高，不算上数一数二，也是数三数四了。 严蜜举手大笑：“她是被她爸拿教鞭打上去的。” “……”李瑞希完全有理由怀疑严蜜是敌方阵营派来黑她的，她赶紧踢严蜜，眼神带着警告。 梁潇潇和孙小雅都偷偷笑，李瑞希考大学这事是她本人绘声绘色地给大家讲过，说什么自己打游戏打到昏天暗地的，她爸看不下去了，发动全校学生来封杀她，要大家有奖举报，要是在网吧碰到她第一时间拨打举报电话，就这样，哪家网吧还敢让李瑞希进？李瑞希高二下学期被全市的网吧封杀，自此走上了考名校的不归路！ 严蜜边笑边躲，“好了好了我不说。” 向兴瞄了秦烈一眼，“你俩还挺有共同话题的，打游戏的时候打的爹妈都不认识，不打游戏的时候，说考大学就能考上。” 李瑞希挑眉，她这人要是想，什么风情都能给你，就这样盯着秦烈看时，眼波潋滟，沾几分风情，严蜜就经常说她可纯可妖，幸好就是个网瘾少女，这要是放出去还不知道能斩了多少少男心，还是放在家里好，放在家里安全。 “秦队长也喜欢玩游戏？”声音放软却拿捏得恰好，勾人的紧。 秦烈顿了一下，手指夹着烟，“以前会玩。” 当了消防员后，睡觉时间都不够，哪有时间打这个？ 尤其是新兵时，对玩手机的时间都有严格限制，提干后虽然不怎么限制，可习惯成自然，没有要联系的人自然玩的少。 “那你看直播吗？”见他难得疑惑了下，李瑞希笑着解释：“就是带人打游戏，带人买东西什么的。” 秦烈显然不理解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要找人带着，他掀眼皮：“电视购物？” “……” 几个主播的神色一言难尽。 梁潇潇笑问：“秦队当兵应该很苦吧？” 秦烈这人本就话少，平常能少说一句就少说一句，让他多说一句话都跟要人命似的，向兴盯着他瞅了半天，好在他还算配合。 只是声音有点懒散：“消防员撤了武警现役。” 意思是——消防员现在不是军人了。 但梁潇潇显然听不懂，不过没关系，这不是重点。 李瑞希莫名想笑，梁潇潇这人醉翁之意不在酒，秦烈老实回答一句，她还有很多问题等着问呢，果然，下一秒，梁潇潇笑道：“秦队长休假多不多啊？每周有假吗？” 秦烈敷衍：“不多，不是。” 要知道梁潇潇可是心理学专业的，号称用心理学的理论知识来对付客户，说只要进了她直播间的就没有空手出来的，还深谙标价理论，天天看《无价》《上瘾》，研究手机成瘾的原因，她面对客户一向游刃有余，但只对着秦烈两分钟就差点崩溃，给孙小雅使了个眼色，让她来。 孙小雅又笑眯眯地问了秦烈一堆问题，最后和梁潇潇一样，差点被逼疯，默默在群里发了个消息：“@李瑞希姐妹们只能帮到这了，你自求多福吧。” 秦烈走之前贝塔很舍不得他，好几次扑到他脚边撒娇，最后是被李瑞希强行拽走的。 回去的路上向兴开着车，激动地聊着李瑞希打游戏的事。 “秦烈，你改天可以看看主播的直播。” “没空！”他靠在座椅上，长腿搭着。 “你跟主播怎么回事？我看主播对你挺特别的。” “特别？我怎么没看出来？” 唇角勾着，也不知是不是讽刺。 “说不出来，直觉吧，你不是还给人家开了台机吗？别告诉我哪个女人都能要来你身份证开机。”向兴在前面拐着方向盘，回头有一搭没一搭的。 “开台机就得有关系？” “行吧，既然对主播没意思，那你记不记得我有个朋友叫苏青的？” 秦烈双臂环胸睨着他，懒得搭理，他假期不多，去过几次向兴的朋友局，每次待得时间都不长，喝一圈酒就走，那么多人的局，他哪记得谁叫苏青？再说他对女人一向不热络，向兴会不了解他？ 向兴见他不耐烦，连忙说：“行行行，我就知道你不记得，是这么回事，她自从那次见过你之后就一直叫我给她说媒，夸你身材好长得帅有男人味。” 向兴偷笑，但别的事不承认，就长相他还真得承认秦烈长得好，男人一向不喜欢奶油小生的长相，就欣赏秦烈这种硬气有男人味的，这种气质也就部队里能打磨出来，一看就是个硬茬，糙中带着血性，健身房里就算你再练，你练出这身肌肉，也永远不会有这种气质，秦烈原本身子条件就好，高中那会，追他的女生堵到他家门口送情书，后来去了部队几年，身子板比以前更挺硬，眼神锋利，冷得吓人，对谁都不热络，但偏偏有的女人就吃这气质，就向兴身边求介绍的已经好几个了。 秦烈嗤了声，摸了根烟点着。 向兴笑：“行，我知道你看不上，也没兴趣，我拒绝过她好多次，她上次跟我说，不要求跟你谈恋爱，只想跟你睡一次，说睡一次就会死了这条心，保证以后不缠着你，还说这叫退而求其次，怎么着，你要是愿意我帮你约？” 秦烈这次是彻底不耐烦了，他弹了弹烟，压着唇角，嘴边有明显的讥诮： “想跟我睡？她算哪根葱？老子凭什么让她爽？” 第 9 章 他这话说完，车里集体沉默，而后齐齐笑了。 “行，人家男人巴不得这机会呢，你倒整的跟侮辱你似的，那你就留着让你以后的老婆爽。” 陶景明去拍向兴的肩膀，“你以后就别介绍这种乱七八糟的事，那个叫什么苏青的，朋友圈天天发一堆无病乱呻/吟的文章，跟秦烈就凑不到一起去，那种类型的，很适合被屏蔽了默默待在朋友圈里，你单独拿出来说不值当。” 向兴噎了一下，苏青长得好看，人各方面都不错，哪有说的那么差？ “那不是我朋友嘛，我看秦烈一直没女朋友，就想给他介绍一下，”向兴拍着大腿叹气，“我怎么搞得跟你长辈似的，得，我不管你了，你爱找谁找谁，不过你跟我们主播没关系，这真是太好了。” 秦烈嗤了声，不答。 李瑞希当晚回家就教训了贝塔这个忘恩负义的狗狗。 贝塔被气得竟然傲娇起来，叼走了她的拖鞋也不知道藏哪去了，害她一晚上没鞋穿。 把她气的不轻。 她真怀疑这狗成精了，说几句都不能说了，也不知道是谁胳膊肘往外拐，看到秦队就走不动路。 不过今天遇到秦队两次，还知道他的名字，算算这段时间都遇到几次了，猿粪不浅哪。 次日一早，她睡得迷迷糊糊中被严蜜的电话轰炸醒了。 她起床气很重，恢复塑料姐妹的一贯冷漠，“干嘛啊？” “我群里发的消息你看了吗？” 李瑞希微怔，打开群聊，塑料姐妹花群里已经聊了上百条了，她翻到重点消息。 严蜜：秦烈，27岁，身高183cm+，体重未知，南城新桥中队中队长，于XXXX年考入军校，XXXX年当了消防员，多次立功，曾获得的荣誉有…………未婚单身。 严蜜：划重点，未婚单身。 严蜜透着得意，“怎么样？我打听的具体吧？把你最想知道的给套出来了。” 这果然是姐妹，李瑞希彻底醒盹，喜滋滋：“谁告诉你的？” “从他几个朋友那得出的消息，整合了一下，向兴还说，秦烈对女人从来都没什么兴趣，一心扑在消防事业上，我打听这些消息，向兴立刻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再三保证他很看好你。” 李瑞希挠着蓬松的头发，赤脚下床，给贝塔倒了狗粮，才勾唇，“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猜的，”她抿唇笑出声，“平常那么忙，偶尔有个假，要是有女朋友哪会浪费时间出去陪朋友？再说他从头到脚冷得掉渣，恋爱中的人可不这样。” 李瑞希虽然没谈过恋爱，可她知道谈恋爱的人一眼能看出来。 喜欢一个人时眼里有光，看世界的眼神都会不一样。 再冷硬的人，遇到喜欢的人，也会变成绕指柔。 他软下来是什么样？李瑞希想象无能，但她笃定绝不是现在这样。 “呦，说的好像自己经验很足的样子，”严蜜顿了顿，“你不是号称男人不如游戏重要的吗？” 李瑞希抿唇，笑得潋滟，“但我现在觉得秦队长比游戏重要，怎么说呢，要是出门见秦队长的话，我觉得我可以洗个头。” 让女人洗头见的人，这可是真爱了。 严蜜：“虽然现在八字没一撇，但我还得问你，你跟消防员谈恋爱你有心理准备吗？他们休假很少的，你虽然跟他同城，但很可能天天见不到面，还不如找个人网恋呢，最起码能陪着你。” 李瑞希打了个哈欠，猛地拉开窗帘，初秋的阳光还在消散着夏日弥留的暑气，照进来，热烈的让人睁不开眼，她眼角垂着泪珠儿，眯着眼笑： “正好，我一直觉得谈恋爱天天待在一起腻歪死了，偶尔见见能一直维持新鲜感。” “消防员的工作可是很危险的。” “那么危险的工作都敢做，不愧是秦队长。” “……”严蜜服气了，这人中毒已深，简直没救了。 她其实还想劝劝，可李瑞希的脾气她了解，自己想做的事别人怎么说都劝不了，轴得很。 她劝也是白劝，再说这还八字没一撇，没必要太当真。 总不能一直不谈恋爱，谈一个就陷进去吧？ 没那么凑巧。 严蜜哼道：“行了，我打电话给你是想提醒你，今天公司开会别忘了，上头要给我们制定考核指标，你洗漱一下，我马上开车去接你。” 李瑞希一愣，“考核？不是吧？” “你以为呢，没看谷晗发在群里的消息？大概就是在你去网吧那会，公司群里通知的。” 李瑞希郁闷了，她之所以会当主播有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不喜欢开会应酬，懒得出门。 懒惯了忽然要开会，真心不习惯啊。 熹微传媒在附近的一座大厦里。 这几年公司发展势头很不错，给各大平台输送了很多知名主播，公司正规发展，各项规定也越来越繁琐，现在竟然还要定考核指标，还要给昼伏夜出的主播开会，真是头疼。李瑞希洗了澡，挑一件露肩长T，下面是一条毛边的白色短裤，玩下半身失踪，她站在镜子前难得给自己撸了个妆，今天阳光很好，就用哑光橘红的口红。 等她们到公司会议室时，留着卷发戴圆框眼镜的谷晗已经在等着了。 他火急火燎：“你们怎么才来？” 李瑞希翻白眼，“我几点下播你不知道啊？把一群主播早上喊起来开会，你们脑子秀逗啦？” “下午忙着选款做产品测试，哪有时间开会？也就难得这一次，”他把纸张发下去，一一说，“这期的考核标准定下来了，你们自己看。” 严蜜抢过那几张纸，当下惊了，“我一年要完成3个亿的营业额？” “有问题？对你来说不是很多，每天只需要100万不到的营业额就可以，江总让人给你做过数据分析，以你的涨幅，今年3个亿对你来说很简单。” 谷晗虽然这么说着，自己却也愁的厉害，烟一根接一根。 “瑞希，这是你的考核表，你自己看。” 李瑞希接过来一看，跟严蜜一个反应，差点炸了。 “平台礼物翻倍，线下的代言专辑数量……我去，我一个小主播哪来的代言和专辑？” “公司会替你安排，不用你烦一点心，你看看你直播间每天有多少人？最近排行榜上有两个开外挂的女主播被封了，她们一走，你这边粉丝肯定会涨一波，你土豪粉最多，又没有什么黑料，上完这次的综艺后，公司会为你出专辑。” 李瑞希莫名烦躁，“安排这么多工作，我哪来的时间谈恋爱？” 谷晗瞄了她一眼，哼道：“听说你看上一个消防员？” “你有意见？” “我是没意见的，但就算你有时间谈恋爱，你也得问问人消防员有没有时间。” “……” 所有人看到考核表都气得直接爆粗口，会议室的气氛格外沉重，江屿森穿着西装，人模狗样地坐在长桌的尽头，半晌，才沉声道：“这个考核标准是以最低标准定的。” 大家默默不说话，江屿森这个人不容易打发，而且专断，反抗根本没用。 梁潇潇却想不开，翻白眼，“太高了我完不成。” “高？那你直接提到3亿，跟严蜜一个待遇。” 梁潇潇差点炸了，红唇抖着：“你开什么玩笑？我直播间流量没严蜜大，怎么可能完的成？” “我听说你学过心理学，比起3亿，你再想想你现在的数字是不是容易接受多了？” “……” 梁潇潇差点被这狗男人气晕了，她跟李瑞希一样，每天没有自己的生活，天天除了直播就是直播，偶尔出一次小区都像是环游世界了，哪天出去吃顿饭都算奢侈了，都这么忙了，公司还定这么高的标准，简直是不可理喻。 李瑞希同情地看她，“这就是所谓锚定效应？你被江总安排的明明白白。” 梁潇潇差点口吐白沫，“我下面一年怕是不会有休假了。” 孙小雅忽然皱眉：“这么说，我们是不是比消防员还忙？” 大家一愣，李瑞希仔细算了一下自己去年休假的时长，这么一算，还真是，消防员好歹有法定假日，可对于主播来说，法定假日大家都放假了，直播流量大，反而需要加班。 不过她们的收入高，自然不必抱怨。 几人正说着，准备找地方喝个下午茶奢侈一下。 忽而有员工跑进来，嘴都在哆嗦：“江总，韩小乔……她她她她要跳楼！” 韩小乔也是公司当红主播。 会议室里气氛凝滞，江屿森皱着眉头跨出去，李瑞希愣了一下，跟在他后面跑。 “韩小乔搞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又失恋了？”严蜜边跑边说，“我听说她之前在网上认识了一个网红男朋友，对方长得挺帅，但是一直花她钱，买个快递点个外卖，都要让韩小乔代付，她就这样养了人家一年，估计钱花了不少。” “就这也不需要跳楼吧？” “她一直有点神经兮兮的，前几天她发了个视频被人追着骂，该不会是因为这个吧？”梁潇潇猜。 “她不是刚丰了唇吗？整容花了这么多钱，又跑去跳楼，简直无法理解。”孙小雅跟着跑。 韩小乔站的地方在大厦8层，是一间主播休息室，从窗户爬出去，外面有个几米大的空地，只是没有栏杆，特别危险，上次江屿森还说要叫人把这地方给封了，据说因为天气炎热，做玻璃房的人一推再推，谁知道韩小乔竟然就瞄上这地方了，跑去跳楼。 韩小乔穿着一条红色抹胸长裙站在那，一抽一抽地哭。 别人哭起来都惹人怜爱，但她虽然长得也不错，却自带喜感，不知情的人肯定以为她在演戏。 江屿森面色铁青，眉头直跳，“韩佳莉！” 韩佳莉是韩小乔本名，她是平台的娱乐主播，平常唱唱歌跳跳舞，玩玩小视频网站，因为长得可爱又会写段子，名气不小，江屿森还为她成立了一个策划部，专门写段子拍段子，让她能持续产出视频，韩佳莉发展的也不错，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人恋爱脑，每次一谈恋爱就要死要活的。 韩佳莉被江屿森吓了一跳。 梁潇潇蹙着眉，“你别把她吓到，万一吓掉下去怎么办？” 江屿森更气：“我说什么话做什么事还要你管？” 梁潇潇气得抿唇不说。 韩佳莉抽着鼻子，“江总，你别拦我，我辛辛苦苦赚了几年的钱，给他买包买衣服买快递买零食买车买房，在他身上花了一百多万，结果呢，我今天才知道，他同时有八个女朋友，而我连小三都算不上，才排行小七，江总，我不活了，你就让我死了吧！” 江屿森气得脸色发青，韩佳莉虽然跳楼跟玩似的，可她站的那地方实在危险，稍有不慎眼一闭就会掉下去，大家都不敢说她。江屿森侧目：“打119了吗？” “打了，消防员马上就到！”谷晗急得一头是汗。 几个经纪人都吓坏了，各种软声安慰，奈何韩佳莉听不进去，反复说着男朋友的事，絮絮叨叨。 楼上站了不少围观群众，见有人跳楼第一时间掏出手机拍视频。 不知过了多久，消防车的声音传来，跟做梦似的，李瑞希又看到了秦烈。 呦吼，猿粪不浅呢。 第 10 章 热意未散的初秋，穿着橘色服装的高大男人，进来时带来一身冷气。 他身后跟着几个队员。有李瑞希认识的江闯，还有三个生面孔。 他远远看着韩佳莉站的位置，却没上去。 站在窗台外跳楼的人不能惊到了，否则容易踩滑，这点时间，消防充气垫还没完全充好，想要救韩佳莉就必须翻过窗户，这一动作肯定会惊到她，哪怕她没有跳楼的意思，一脚滑下去人也危险。 秦烈很快做出判断，给江闯和范立新使了个眼色。 “我从上面吊安全绳下来，你俩接应我。” “知道了。”江闯和范立新很乖，但看得出有些紧张。 秦烈视线掠过李瑞希，看向江屿森。“找人陪她说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 江屿森看向李瑞希：“你上。” 李瑞希一愣，“为什么是我？我不行啊。” 江屿森咬牙，阴森森的：“你不上谁上？我们这谁有你会忽悠？” 这位江总请你把话说明白点，她什么时候忽悠过别人？“我那是以人格魅力感化别人。” “行，你跟严蜜一起去感化她。” 一个生面孔的消防员拿出安全绳跟在秦烈身后。 李瑞希喊：“秦队。” 秦烈站定，没有回头。 男人逆着光，站在阴影里，给人莫名的安全感。 她声音软软的：“这里楼层高，你注意安全。” 秦烈只点点头，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瑞希叹息一声，有人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却又有人冒着生命危险去救。 严蜜盯着韩小乔。“你就这样走了，你爸妈怎么办？” 热风阵阵，韩小乔无所谓地叹气： “我爸妈又不喜欢我，他们只会找我要钱，我死了不会有人想我的。” “怎么没人想你？你几百万粉丝呢，你没了，他们都会难过的。” “他们难过几天而已，之后谁还会记得我？” 不管怎么劝，韩小乔就是心灰意冷，李瑞希跟韩小乔认识好几年，对她那点小心思了如指掌，她果断掏出手机，笑了，“跳楼是吧？行吧，你跳吧，等你死了之后我就把你整容前后的对比照发到网上，让大家都知道你整容了。” 韩小乔愣了一下，愤怒道：“李瑞希你就看我不顺眼是吧？不对，你怎么有我整容前的照片？” “我不仅有，我这还有你很多黑照呢，你上次做鼻子做失败的照片，我这还存着呢，行吧，死就死，等你死了没人记得你长的多好看，大家只会记得你整容前的样子，你死后我们一定会好好嘲笑你，你个胆小鬼被男人伤害了就去死，我就奇怪了，人家伤害你你为什么不伤害回去？你可以揍他，联合其他被伤害的人一起报复他，告他把财产要回来，这么多方法你不去做，只想着死，你说要是你的粉丝知道你竟然是这种人，她们会不会也学你，被人伤害了就跑去跳楼。” 韩小乔愣了一下，半天才问：“不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我问你，你哪来我的黑照？” 这关注点偏到大西洋了。 李瑞希龇牙：“当然是偷拍的，我既然想黑你肯定要准备充分啊。” 韩小乔又跑偏了，歪着下巴，“李瑞希，你该不会是嫉妒我吧？我就知道你一直看不惯我却又灭不掉我，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从进公司开始就嫉妒我了？” 李瑞希心里翻了个无数个白眼，这人是来搞笑的吗？ 忽而，一抹橘色身影吊着绳子从楼上凌空滑下，李瑞希心跳漏了半拍。 他竟然就这样吊着安全绳就从高楼上滑下？他就不怕吗？万一拉绳子的人滑了手，万一绳子断了，万一出意外怎么办？秦烈很高，体重自然不会轻，这样的可能性不会没有，楼上可是9楼啊，真摔下去可就没命了。 不过他的动作是真利索，神色自始至终十分淡定。 就好像这是在家里客厅玩游戏，还不够格让他皱眉头。 李瑞希以前经常在网上看到消防员救人，总是会想，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一个不想活的人真的值得吗？谁的命不是命？谁在家又不是别人的孩子别人的丈夫，别人的父亲了？凭什么把大好男儿的生命耗在这种不惜命的人身上？ 这一刻她忽然懂了，她和消防员的区别就在于—— 他们救人时绝不会想应不应该，值不值得。 韩小乔正要回头，被李瑞希喊住： “行吧，我就嫉妒你！” 韩小乔张大嘴：“真的？那你嫉妒我什么？你说说看。” “……”李瑞希硬着头皮，敷衍这货，“嫉妒你漂亮，嫉妒你可爱，嫉妒你少根筋。” 秦烈在空中蹬了一下，靠近韩小乔。 “真的吗？” “真真……当然是真的！你以为谁都能让我嫉妒吗？所以你就赶紧下来吧！” 韩小乔认真思考自己还有哪些优点能让李瑞希嫉妒。 她背后，秦烈弯曲双腿，动作迅速地轻踹了韩小乔一脚，韩小乔往后一倒，江闯和范立新立刻扑出去拉住人，快速把人拉了进来。 秦烈在空中晃了片刻，利用惯性踩在平台上，李瑞希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拉他，他抓出她的手臂，一个趔趄，重心不稳，把人抱了个满怀。 温热的呼吸一下下地喷在他耳廓，痒的有些过分。 手上细软的触感，是她纤细的胳膊，女人的身体柔软滑腻，与男人完全不同。 与四肢纤细不同，顶着他胸口的其他地方，却饱满丰盈。 李瑞希感觉到他的失神，不觉勾唇，秦烈身上有股肥皂的淡香，特别好闻，说不出来，就是跟寻常男人不一样，很有男人味，男性清冽的气息充斥着她鼻腔，让她想起他的腹肌，啧，好想摸一下，但是有贼心没贼胆，她知道她要是敢伸手，他下一秒一定会把她拎开，再不耐烦地让她站远点，所以她打算先发制人。 李瑞希挑眉坏笑：“秦队，你还要抱到什么时候嘛？虽然我知道我软软的，柔柔的，抱起来特别舒服，可你也不能一直抱着人家不放啊。” 秦烈眸中闪过愕然，反应过来，见鬼似的，猛地把她推开。 “胡说八道什么！” 李瑞希勾着唇靠在窗户上笑看他翻进来。 “秦队，我昨天加你微信了，通过一下呗。” “不加。” “别这么绝情嘛，好歹我今天也算帮了你，再说抱都抱过了……” 秦烈拧眉警告，“你要再敢胡说八道，我现在就把你拎出去。” 李瑞希很配合地叹息：“好吧，好吧，咱们抱过这种事我一定不会告诉别人的。” 还敢提！ 知道不能再逗他了，李瑞希见好就收。 刚才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小乔身上，没人注意这边，眼下韩小乔忽然从边上跑过来，拉着秦烈，笑得花枝乱颤，“队长，谢谢你救了我，我现在特别害怕，你能不能安慰我几句？” 李瑞希盯着她，一秒钟都不敢放松，韩小乔这人她了解，对付男人很有一手。 果然，那边，人已经贴到了秦烈身上，就跟没骨头似的，偏偏人家刚跳完楼，眼里含泪，看着可怜兮兮的，惹人怜爱。 喂喂喂！有话好好说，动手动脚算怎么回事？ 露胸了不起？谁还没有大胸了？ 秦烈黑着脸，不耐地往前一推，压着怒火： “江闯，范立新，安慰她几句！” 俩人一愣，面面相觑，怎么安慰？这位大小姐看起来可一点不像需要安慰的。 韩小乔不乐意了，噘着嘴，又扭扭捏捏往秦烈身边蹭。 “队长，我想跟你聊聊。”说着又要动手了。 李瑞希看不下去了，这哪来的女妖精敢插队？ 干脆堵在她面前，挑眉道：“想聊什么？需要什么安慰啊？你说，我都满足你。” 韩小乔瞪她：“我才不要你安慰呢，你让开，我要找队长。” “队长没空理你。” “那他忙什么？我还要跟队长互换微信呢。”韩小乔莫名其妙的。 李瑞希给了她一个李瑞希牌敷衍笑，耸肩，理所当然道：“队长忙着加我微信，你想加？拿号排队去，轮到号我叫你。” 江闯偷偷笑，严蜜几个人也笑坏了。 韩小乔没李瑞希高，被她这么一挡，连秦烈脸都看不到，想跳起来看，但她往哪边跳，李瑞希就往哪边站，挡得严严实实，保护队长。 最后韩小乔连人影都没看着，秦队就出去了。 韩小乔气得跺脚：“你故意的吧？” “是啊，你这智商都能看出来？” “你别妨碍我找秦队长。” 李瑞希不明白了，“你不是刚为了男人跳楼吗？” “是啊，但我忽然觉得比起秦队长，那男人就是坨屎。” “……”一坨屎你还吃得那么香。 “对了，李瑞希，你怎么会有我整容前的照片？你是不是偷偷存着我的证据想黑我？？” 李瑞希翻白眼，把手机给她看，“没有，我随口说了骗你的。 韩小乔不信，抢着手机就要看。 丑照简直比她命还重要，一想到有丑照流传，想死的心都淡了。 李瑞希顾不上拿手机，瞥着离开的秦烈，追上去。 高大的男人已经消失在了走廊尽头，她步子慢，跑过去时，秦烈刚从洗手间出来，他正在洗手台前洗手，洗到一半用潮湿的手摸了烟和火机放在洗手台上，抽了根烟点着，摸打火机，却摸到一片空。 啪的一声，火苗窜出来，一双纤细白嫩的手正握着他的打火机。 秦烈叼烟的动作一滞。 小姑娘乖巧地把火机靠近，眼眸垂着。 她今天似乎是化妆了，睫毛显得比平常浓密，嘴唇涂了不知什么红色，看他时水光潋滟，雾气横生，眼巴巴盯着，乖巧又委屈：“秦队长，这是我第一次给人点烟，你再不点，我手就麻了。” 秦烈微怔回神，眯着眼，低头就着火猛吸了几口，夹着烟把她拎开，禁止她再往前凑。 李瑞希挑眉，“秦队烟瘾不小啊。” “怎么？还想管我不成？”冷声里带着点倦，唇角微微弯曲，带着几分讥诮。 李瑞希笑：“随口一说而已，秦队，我就是想管也得你给机会啊。” 秦烈万没想到自己被反将一军，烟灰差点烫到手。 “话说秦队，我点的烟跟普通的烟有什么不一样？” 秦烈斜她一眼，“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烟？” 行吧，她又问：“那你觉得韩小乔怎么样？” “韩小乔？” “就是刚才跳楼那女的。” 秦烈被她问的莫名其妙，有些不耐：“什么怎么样？我接到任务出警，唯一目的就是救下跳楼的人，她怎么样跟我有关系？” 还是那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李瑞希心里笑，行吧，虽然是难亲近了点，但至少对所有人都一样。 秦烈吸了口烟，“问完了？问完就让开。” 他从她手里夺过打火机，跨步往前，李瑞希小跑跟在后面。 “秦队，你慢点，我跟不上。” 秦烈却不停，李瑞希好不容易拉着他衣服的边角，笑道： “秦队，微信通过一下呗？哪天你心情不好，我唱歌给你听？我的歌唱得不错，不信你问向兴。” 秦烈顿住，要拽回自己的衣服，但她指尖死死抠住他衣角，就是不放，秦烈哪里见过这么蛮不讲理的，皱眉道：“你无赖是吧？打算就这样一直拉着我？” 说完，拉着她手指，一根根让她松开。 他力气大，没轻没重的，李瑞希疼得咬牙，“哎呦，秦队，轻轻轻点……好疼啊。” “……”叫得跟什么似的。 他用力了吗？他就轻轻一拨，她手指就红了？这特么是碰瓷吧？ 他皱了皱眉头，冷道：“活该！” “行吧，我活该。” 说着，垂眸不语，脚尖踮地，戳着地板，跟那天在家里被阿姨训之后的反应一样一样的。 委屈上了。 得，这还是个小祖宗，一句重话不能说，说了就给脸色就尥蹶子，就自顾自委屈。 秦烈冷着脸不搭理。 第 11 章 秦烈叉腰走到了消防车前，拉着把手跳上去，驾驶员回头笑道： “现在这时代真不一样了，秦队你刚才救人的样子已经被拍下来发到网上，我这边都收到推送了。” “有什么可拍的。” “博主都在夸你帅，说你从楼上吊下来时，所有人捏一把汗，再加上跳楼的这位是个网红博主，这事热度还挺高的。你说小姑娘漂亮又有名气，怎么就想不开跳楼。” 秦烈没太大反应，这次韩小乔跳楼，队里派了两辆消防车，十几个消防员过来，还好人是救下了，他救过不少跳楼的人，至今还没有失手的，这些人跳楼的原因千奇百怪，有因为作业没完成被妈妈骂的，有因为16岁的男朋友找了15岁小三的，有裸贷还不了的，有以跳楼逼老公不许离婚的，有纯粹就是不想活的…… 众生皆苦，他渡不了众生。 但只要把人救下来，这众生才有苦中尝蜜的可能。 把人救回来了，回去的路上大家心情都不错，半路，江闯忽然想到什么，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创可贴递给秦烈。 “秦队，给。” 秦烈扫了眼那印着美少女战士的创可贴，嫌弃到家了。 “哪来的娘们兮兮的东西？你小子还有这癖好？” 江闯脸一下子红了，“什么呀，这是李小姐给的，她说你手受伤了，叫我用这个创可贴帮你贴一下，队长，你哪里受伤了？严重吗？” 秦烈微怔，窗外的风猛然呼进来，灌得他耳朵嗡嗡的。楼上的窗户被钉死了，他是破窗出去救人的，手无意中蹭到了玻璃，大拇指划了一厘米长的口子，这点小伤根本不需要包扎，他刚才去卫生间洗了手，又抽了根烟，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江闯看了一眼，给他递过去，“秦队，你贴上呗。” 秦烈愣了下，冷冰冰的：“老子不要，爱给谁给谁。”说完又摸了根烟。 “秦队，李小姐怎么知道你受伤的？” 秦烈不答，环胸倚在座位上，叼着烟看前面。 范立新凑过来，愣了一下，“李小姐？就是你上次说的李小姐？” “是啊，就是她，穿荧光色T恤的那个，李小姐是不是长得很漂亮？她还朝队长要微信呢，是不是对队长有意思？” 回到队里，江闯的美少女战士创可贴引起所有男人的注意，这消防队里都是纯爷们，从里到外也只有文职有个女生，但部队里的女人都硬气，大部分人吃的穿的用的都很简约，这么女性化的东西真是第一回见，以前也只有程东女朋友送来的东西会这么可爱。 “哪来的？” “李小姐给队长的，队长嫌娘，不用。” “啊？你们又遇到李小姐了？”神秘的李小姐简直是队里传说中的人物，大家都好奇了，“怎么又遇上了？这都遇到三次了吧？” “所以说我们跟李小姐很有缘分，这次跳楼的是李小姐一个公司的同事，也是主播。”江闯笑着把自己知道的信息跟队员们分享，小潘蹙眉问：“程东，你看这算怎么回事？李小姐是不是喜欢秦队？他们有可能吗？” 也是奇怪，秦烈带的队不知道怎么回事，单身几率高到吓人，放眼全国消防员同行，也都是少有的，至今只有程东一个人有正儿八经的女朋友，享受着有女朋友送东西，偶尔请假出去陪女朋友半天，跟女朋友每天打手机发信息的特殊待遇，要知道消防员危险性大，虽然现在撤了武警现役，但训练一点没少，管理也是军事化，队里的都是年轻小伙子，血气方刚，整天训练出警的，要是有个能牵挂你关心你的人，这感觉肯定不一样。 所以，程东是大家的羡慕对象。 他有恋爱经验，对女人比较了解，大家偶尔有什么两性知识不懂的，都问程东。 程东被问得一愣，“照你们说，这位李小姐还跟秦队要微信，又关心秦队的手，这明显是对秦队有点意思的。” “啊……”刚训练回来的队员们听得津津有味，“那秦队对李小姐呢？” “这个嘛……依我看，秦队这人很高冷，不容易对女人动心，但要是动了，绝对就是天崩地裂！天雷勾动地火！但是要收服秦队这种冷硬的男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程东一本正经地分析。 “啊……” “那李小姐可就要辛苦了。”大家都为她捏把汗。 “也不能这样说。”程东摸着下巴，“都说女追男隔层纱，说不定我们秦队过段时间就给我们找个嫂子来了。” 所有人都陶醉地笑，搞得跟自己谈恋爱似的。 漂亮女主播做他们的嫂子？这绝对可以啊！再说秦队爷们的很，找对象就该找这种的嘛。 新桥中队和其他中队的训练模式差不多，晚上队里组织了学习，结束后秦烈拉着队员训练了一会，就放他们自由活动了。 快速冲了个凉，秦烈湿着头发，端着脸盆回来，摸了根烟叼着。 熄灯后他双臂弯曲，枕在头下，黑暗中他眼睛睁着，脑中闪过今天李瑞希点烟时的样子。 乖巧顺从，还有点委屈。 他信了才有鬼！ 怎么看都是装的。 套路一茬一茬的。 队员口中漂亮乖巧、聪明迷人的李小姐是个套路王。 他翻出手机，微信新朋友里有个未通过的号码，名字叫“希瑞”，头像是个色彩亮丽的美少女战士，啧，还真是她，就那么喜欢美少女战士？其实有他微信有怎样？他一没时间二没精力，加了也白加，他还能被一个微信吓到？ 通过，扔手机，睡觉。 不带一丝感情。 李瑞希洗好澡从浴室里出来，就听到微信提示音。 微信里多了条添加通过的提醒，秦烈通过了！ 对方的头像是黑色的，朋友圈空荡荡，只有几条消防知识的转发，一年的朋友圈只有四五条，没有任何原创博文。 这是个自制力很强的男人。 当然，也表明他确实没有时间玩手机。 李瑞希捏着手机，没给他发任何消息，怕他嫌烦把她删了，再说微信都有了，后面可以慢慢来。 下面几天李瑞希忙得够呛，不仅是晚上直播，白天也偶然上线带粉丝打打游戏，她开播次数多，粉丝又涨了一波，七天假期下来，养了一波固定看她直播的新粉，毕竟定了新的考核标准，她要是不努力可不行，这样日夜上播，整整七天，结束后人憔悴了不少。 这几天她都没跟秦烈聊过天，每次她有空时都已经是后半夜了，后半夜给人发信息万一把人吵醒了就不好了，可白天秦烈训练出任务，肯定没时间回消息，晚上想撩一下，这段时间她又要打游戏，一来二去加了微信都有一段时间了，俩人竟然一句没聊过。 入秋后风大天气干燥，是火灾高发期，一般秋冬山林火灾也会比较多，秦烈作为队长，不仅要帮着做好宣传工作，也得加紧训练士兵，他控制不了火灾，却能控制士兵的训练，平常训练认真一点，跑步快一点，体力好一点，判断力准一点，也就更有可能从死神手里死里逃生。 大太阳下，秦烈眯着眼吼： “121！稍息，立正！” “分两组比赛，200个俯卧撑，20个一组，分10组完成，哪组先完成哪组先吃饭。” 唐指导走过来，看他训练，“也是奇怪，为什么你带的人精神状态就是跟其他队的不一样？” “哪不一样？”秦烈被太阳晒得嘴干。 “你的人都精神，我听说你最近调整训练方法了，效果怎么样？上次你的报告呈上去，上面领导很感兴趣，夸你为基层队员干实事。” 秦烈自己的体能是数一数二的，他当兵初期因为训练落下点伤，对于当兵的人来说，这些不可避免，你说哪个当兵的身上不带彩，谁身上没点后遗症？那么多在火灾现场牺牲的人，你好意思因为身体受损就矫情喊疼？但他自己当了领导后就开始研究更科学的训练方法，希望在保证训练量的情况下，让队员减少身体损伤。 秦烈被晒得眼花，“效果你看到了，目前看还可以，具体的要长期坚持才知道，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点破事？” 唐指导被他噎了一下，“当然不是，我问你你前几天是不是救了网红韩小乔？” 秦烈眉头拧得更紧，“就这事？为了这点事你拉着我说了两分钟有的没的，怎么，韩小乔是你心上人？” “当然不是！”他有老婆疼干嘛还要心上人？唐江没好气，“你天天训练不知道，你救韩小乔那个事被人发到了网上，就你从上面吊下来踹的那一脚，被网友来回播放，都说你这功夫神了，很崇拜你，网上点击都有一千多万了。” 现在的人大概是太闲了，这点视频点击一千多万？ 队里的消防员也有爱玩小视频，偶尔把训练照片发到网上的，现在队里撤了现役，对这种事不会命令禁止，只要是正面的就行，但他不爱玩，觉得浪费时间。 “你也知道我们中国消防在这个小视频网站上是有公共账号的，平常就发布一些消防常识，出任务视频，消防员锻炼的视频，你别说粉丝还挺多的，你这个视频火了之后，很多人对你感兴趣，上级要我找你拍个宣传视频，放在中国消防的账号上。” 秦烈眉头皱得死死的，他指着自己，声音很低：“你看我像是会拍视频的？” 唐指导被他噎的无语凝噎，“不是让你拍，是跟熹微传媒合作。” 秦烈更是不耐了，干脆推开他，盯着地上做俯卧撑的队员们，“动作做标准了，用力错误以后腰损严重老了有你受的！” 唐指导跟上去，掏出手机，给他看视频，“你看，中国消防也发了你的视频。” 太阳很大，秦烈眼花的厉害，手挡着才看清楚手机上的画面和字。 “只要你需要，只要我可以，我一定会为你拼命，毫不犹豫下去救你。” 配文还挺煽情的，他救人时哪想过那么多？ 下面有条评论：“这辈子会奋不顾身救你的人，只有消防员。” 点赞竟然有四五十万了。 消防的官博还回了：“你的蓝朋友可能会迟到，却绝不可能缺席。” 秦烈拧眉，“这蓝朋友是什么意思？” 唐指导无语了：“我们不是火焰蓝吗？蓝！蓝朋友！我说你都不关注我们中国消防和南城消防的吗？” “不关注，老子对那些不感兴趣。”声音被太阳一晒，懒得厉害。 “行吧，但你要知道我们南城消防注册的时间短，比不上其他城市都几百万粉丝了，我们才几十万粉丝，上头说了，让你配合录制消防宣传视频，熹微传媒说会协助你录制几个视频。” 秦烈不耐地扔了本子，日头晒人的很，唐江又罗里吧嗦说半天，他干脆把人推开。 “不去！录制视频谁不能录？谁爱去谁去！” 唐江笑了，好像一点也不意外。 “行，就知道你没那么配合，上级领导说了，如果说服不了你就告诉你，这是命令！” 秦烈掐腰，“是命令你他妈还跟我叽叽歪歪半天？” 看他吃瘪的样子，唐江觉得好笑，“领导了解你，知道你就这德性，行了，话我已经带到了，119消防日就要到了，熹微传媒会上门配合你录制视频，你还别不乐意，我要是有你这长相，我早就跟领导自荐了，说不定露脸多了有小姑娘喜欢你，你也就顺便把个人事情解决了，省得天天躁得慌，我看你火气这么大，就是缺女人欠收拾。” 第 12 章 神特么缺女人欠收拾！ 这话又成功让秦烈躁了起来。 他叉腰站在大太阳下，底下的人做动作不到位，他懒开口，干脆自己做示范。 “看好了，动作做不对，以后腰没用了，扶都扶不起来。” “秦队，是扶哪啊。” “腰不好确实找不到老婆。” 秦烈咬牙笑了，“跟我扯嘴皮子是吧？行，今天一个个就别吃饭了，你们就在这练吧，什么时候练到起不来什么时候吃饭。” 众人哀嚎，心里骂他魔鬼。 过了国庆，李瑞希大部分时间都花在练歌锻炼身体上，公司很看重这次的电视综艺，要她务必提高业务能力，她训练之余，开始佩服那些明星，说真的，这饭碗真不好端。 谷晗给李瑞希找了个专业录音棚，要把她唱过的歌录制下来传到网上，公司会负责把这些歌推去平台，等综艺播出，网友去网上搜索，这些唱过的歌自然会被搜到，李瑞希不是第一次录歌，倒不是特别紧张，只是希望能尽善尽美，不要有任何瑕疵。 塑料姐妹花集体牺牲睡觉时间陪她去录音棚。 严蜜拍了几张她的照片发到公司群里，公司微博的运营编辑立刻get了，去帮李瑞希发微博。 李瑞希录完后看了自己的照片，不错，严蜜这拍照技术没谁了，把她拍的胸大腿细，肤白貌美，嫩的她自己都想咬一口，更重要的是她认真工作时那专注的小表情，竟然有几分不同于寻常的美。 差点被自己迷住。 “把照片隔空投送给我。” “发微博？” “嗯。”更重要的是发朋友圈，她不是有秦队微信了吗？虽然没聊过但不代表她不能发圈啊。李瑞希选了几张自己喜欢的，发了九宫格，配文字—— 录音棚录音ing 简单粗暴。 作为一个典型的理工科女生，李瑞希其实不算特别有文采，当然她语文也不差，只是平常不太喜欢发一些长句子，每次发朋友圈和微博都是有一说一，要她写文章简直要了她的命。 严蜜刷了一下，看到她的动态，立刻坏笑：“加到秦队微信了？” “这你都知道？” 梁潇潇：“废话，你朋友圈多久没发自拍了？而且以前一发就发五张，为难强迫症，现在竟然发九宫格，一看就不正常。” 孙小雅吸了口星冰乐，“你跟秦队聊得怎么样？有进展吗？” “没聊，最近都忙着打游戏，哪有时间发消息？” 三人对视一眼，笑得暧昧。没私聊，直接发朋友圈，还发了这么水灵的照片，这迂回的手段用的不错。 严蜜翻看着公司群里的聊天信息，一惊：“韩小乔竟然要去新桥中队跟秦队长合作？不是吧？” 李瑞希蹙着眉头，上次韩小乔跳楼一事闹得蛮大的，事后江屿森即时引导风向，把渣男骗钱骗感情的事放出来，韩小乔俨然成了一个被骗的傻白甜，网友都很同情她，一直安慰她好好生活，又因为秦烈救她的视频很火，韩小乔跳楼竟然还跳出热度来了，江屿森当时就提议好好感谢消防员，给新桥中队送了很多东西去，李瑞希以为这事就算过了，谁知还有后续。 “合作什么？合作跳楼啊？”李瑞希没好气。 “啧！我怎么闻到一股酸味呢，”严蜜吸着鼻子，“姐妹们，你们闻到了么？” “可能是醋坛子打翻了。”梁潇潇捧哏。 孙小雅：“这醋浓度有点高。” “小乔不是在网站上很火嘛，消防本来只是想让她录个视频，帮助宣传消防常识，预防火灾之类的，但江总提议由熹微的摄影师直接过去，给消防队拍一些宣传视频之类的，消防队同意了。” 李瑞希蹙眉，韩小乔最近还找她要过秦烈的微信，想当然她没理会，却不料韩小乔还有后招，那小妖精要是去了新桥中队，还不知道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她怎么可能让这种事发生？ “我也要去！”她握拳。 “啊？你要去？你去干嘛啊？” “我也去录制视频，不是说要宣传吗？我过几天还要上综艺呢，怎么也比韩小乔红吧？我也去帮消防队录宣传视频，消防队要是不要我的话，我就去给摄影师打下手，进去消防队瞧瞧。” 塑料姐妹花对视一眼，都是一愣，严蜜手指点点李瑞希的手背，“真要去啊？真决心要追？” 李瑞希很坦荡地点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她从小就这样，很少有喜欢的东西，一旦喜欢了就不会变，比如美少女战士，比如打游戏，比如谈恋爱，她没谈过恋爱，虽然追过她的人不少，但她就是觉得少了点感觉，现在感觉来了，主动点有什么？想来谈恋爱跟打游戏没什么区别，既然喜欢，就刷到巅峰去，除此外还有别的选择？ 她跟谷晗说了，谷晗直接呵呵哒了：“呦，你忽然这么热爱工作，我有点不习惯。” 李瑞希一本正经：“我作为一位游戏主播，热爱祖国，崇拜祖国英雄，愿意为中国的消防事业献一份微薄力量。” 那边谷晗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前几天江总说你会忽悠我还不信来着。” “你不信就对了。” “谁说天底下的癞蛤/蟆都不配得到你的？”谷晗嗤笑。 李瑞希叹息一声，可怜地差点揪花瓣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咯，我现在让人吃人都不吃呢。” 谷晗噎了一下，被她的厚脸皮惊到了，跺了下脚，“懒得理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去新桥中队那天，李瑞希拿出上次想穿的粉色小裙子，这裙子上面带着浅色刺绣，做工精致，袖子是一层薄纱，能露出肤色来，她本来就白，这样若隐若现的倒有种别样的风情。裙子不长不短，到膝盖上方，因为垂感好，又不是那种俗气的粉，既显得高档又衬得人端庄可爱，很适合上镜。 而她身材好是事实，这样不刻意露身材反而正正好。 站在镜子前，李瑞希脚趾微微蜷缩，对着镜子给自己化妆。 唔，男人嘛不管你画成什么样，只要你唇膏是浅色他们就觉得你没化妆，反而你就算哪都没画，但你嘴唇涂了红色，那就是浓妆艳抹，所以她最后选了樱桃粉的唇釉涂上。 头发梳个蓬松的直发，发尾微卷就OK了。 画好后，贝塔叼着她的高跟鞋进来，李瑞希拍拍它的头。 “我这样好看吗？” “唔唔唔。”宝宝觉得就凑活吧。 “我待会就要去见秦队长咯，看家重任就交给你啦。” “唔唔唔。”不要嘛，人家也想去，一个人看家好寂寞。 贝塔嗷嗷两声，落寞地趴在她的拖鞋上，把她拖鞋都捂热了。 等到了新桥中队，穿着一身大红裙子，涂着大红口红的韩小乔下车后了见了李瑞希，惊呆了。 “你你你……你怎么来了？” 李瑞希挑眉，给了她一个爱的抱抱，“当然是怕你寂寞来陪你啊，你前几天不是跳楼嘛，我怕你有心理创伤，都是自家姐妹，你可别跟我见外。” 信了你的邪！ 韩小乔被李瑞希搂着，她本来腿不够长，穿高跟鞋还凑活的，奈何李瑞希也穿了高跟鞋，这样一比，直接被人秒杀了，她双臂环胸，嘟着嘴气呼呼进了新桥中队。 新桥中队门口有人站岗，军事化管理。 这一天正好是周四，周四早上是新桥中队的操课和体育活动时间。 李瑞希拿出手机又拍了张新桥中队的照片，发朋友圈：“近距离围观消防员哥哥[笑]” 向兴很快留言：“我去，这么快就去探亲了？你俩什么时候的事？秦烈瞒的够紧啊。” 严蜜：[呕]不准我们叫哥哥，你自己倒是叫的很开心。 咚咚咚的篮球撞击声传来，李瑞希回眸，一眼就看到了在操场上打篮球的蓝衣军团们，十月的南城中午还热着，他们穿着短衣短裤，衣服面料柔软，身材走样的人穿这衣服那就是老头衫，但这群练得浑身肌肉的消防员们穿起来却格外有型，当然最有型就属秦烈了，果然人帅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打篮球灌篮的样子简直了。 “秦队，有人找！”唐指导上去打招呼。 一群人齐刷刷盯着看，李瑞希微扬唇角，笑眯眯地站在那，韩小乔花痴：“都好man啊，我第一次发现原来这种类型的男人还挺吸引人。” 野蛮又粗糙，身体锻炼得好，对女人有直白的吸引力。 比她以前看上的小白脸好多了，要知道她交往的那几个小白脸都是中看不中用，脸一个赛一个的好看，身子一个比一个亏，就拿前面骗她钱的那个，交往这么久，她钱了花了不少，却连顿正经的肉都没吃好，原因没别的，那家伙肾虚，就这样凭着一张脸竟然有8个女朋友。 韩小乔以前还不屑那些喜欢肌肉男的女人，觉得自己不好那口。 现在脸真疼，人啊不是不喜欢，是没到时候，没遇到戳你的。 看到秦烈，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审美正常了。 “最帅的就是秦队了，秦队怎么这么帅啊，身材好好啊，衣服都湿透了看起来体力还这么好。”韩小乔犯花痴。 正好唐指导回来，听了这话竟然见怪不怪，就秦烈那长相那身子板那体格，别说女人了，男人见了也羡慕，哪次竞赛时秦烈这体能不是碾压同行？就是特勤那帮人也只能干看着，上次有一群外地尖兵来市里学习，说要不同地方的尖兵比试比试，新桥中队肯定派秦烈上，秦烈上去后各方面领先，人家跑步累得半死，他倒好，早跑完了，站在那故意起哄指导人家，把那些尖兵们给气得啊，偏偏无可奈何，人家体能就是好你能怎么办？ 唐指导瞄了韩小乔一眼，他关注了韩小乔，知道韩小乔前几天跳楼被救。 见韩小乔对秦烈感兴趣，他跟着自豪：“那是当然，全军大比武时我们秦队可是第一呢，业务能力样样优秀，体格刚刚的。” 韩小乔眼睛发亮，“全军大比武？那要很多人一起比试吧？这第一名是不是很厉害啊？” “那当然！全国消防员的尖子兵一起比试，各中队也派出优秀代表，这是关乎荣誉的事，我们新桥中队也得了个第一，不过现在不能叫全军大比武了，消防员不是军人了。”唐指导笑笑，余光瞄到一旁穿粉色衣服的小姑娘正盯着操场看。 眼睛都不带眨的。 还闪着幽光。 像饿了很久似的。 唐指导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呦吼！看的也是秦队，所以说这男人长得帅就是好，一般消防员虽然很受社会尊敬，都嚷着要嫁消防员，可真正结婚面临现实问题，很多小姑娘就却步了。 但秦队的桃花运是一向好，有不少女人就对他有好感。 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对消防员表示好感，唐指导与有荣焉。 秦烈一局打完，跑下场，他衣服湿了大半，头上滴水，手臂肌肉汗珠滚动，青筋若隐若现。 李瑞希这辈子就没出过这么多汗，但他这样是真的很性感。 往回走的路上，秦烈一手插在口袋里，另一手拉起T恤往脸上擦。 动作不经意，却特别撩人。 他的腰算细，偏偏肌肉紧致性感，形状非常对称。 内裤边缘还露出一点，简直像是故意勾她。 李瑞希前段时间在ins上，看到有位博主号称全球颜值最高的腹肌，平常晒晒公狗腰，就吸引了百来万舔狗。 但她觉得那位博主的腹肌跟秦烈的比，还真差了点味道。 秦烈这种在部队里捶打出来的小麦色，让他块块凸显的腹肌像在荷尔蒙里泡过，又糙又野，比起那种摆拍，这种纯天然的才是真勾人！ 第 13 章 秦烈对上她打量的视线，唇角勾出讥诮的弧度，眼里挑衅的厉害，竟然还嗤了声，好像在说—— 你丫看够了吗？看得着你吃的着吗？ 馋死你！ 没看够，是吃不着。 这么一想，李瑞希倒有些委屈了。其实她没什么追人的经验，虽然被追过很多次，但自小在她爸眼皮底下，身边的男孩子怕老师，想追不敢光明正大，都走曲线救国的路线，比如说领养一只小猫，天天邀请小师妹来看，比如说邀请师妹一起写作业，她高中时被她爸发现跟男孩子一起在校外咖啡店写作业，那学生后来每节课都被她爸提起来回答问题，一个差生硬是被逼考上了211。到大学后虽然环境宽松了，却忙于打游戏，以至于到现在仍是母胎单身。 这是第一次动心啊。 虽然现在吃不到，但总有一天会吃嘴里去。 她从未怀疑过这一点。 天热，李瑞希被晒得嘴唇干燥，再说涂的这唇釉本来就是流质的，一晒就有点痒。 她无意识舔了舔粉唇，目光纯净盯着他。 她不知道这赤/裸又直白的眼神对男人有多大的杀伤力。 纯中带妖，眼尾勾着点儿欲，像在挑逗、挑衅！ 秦烈下颌线绷着，脸更黑了。 操！天怎么这么热！ 消防队的一楼停着几辆红色的消防车，夺目的日光下，红色显得格外显眼。宿舍楼跟普通部队一样，没什么装修，板正冷硬，楼梯过道里写着“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神圣又严肃。 韩小乔放慢步子，跟秦烈说话：“秦队长~~~” 李瑞希不着痕迹地隔开她。 “你干嘛呀？我就想问问秦队长叫什么名字。” 李瑞希没好气，“没名字。” “喂，李瑞希你好过分，我问秦队名字跟你有什么关系？” 李瑞希挑眉，“想问名字？你拿到号了吗？” 那鄙视的小眼神把韩小乔给碾压了。“那我怎么才能拿到号？”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号早就发完了。” “我就不信了，秦队~~~~” 秦烈看都不看她，跨着步子走了，李瑞希撵她，“快快快，你经纪人叫你，赶紧去录视频。” 韩小乔蹙眉瞪她，却最终跺着脚走了。 她说人家会说，自己却做不到，走到宿舍门口，秦烈发现她还跟着，脚步站定，回头，又是那漫不经心的样子，“怎么？还想跟我到澡堂看我换洗澡衣服？” 李瑞希环视四周，一愣，“其实我是无所谓的。” 秦烈靠在墙上双臂环胸，睨她，唇角勾着，“女孩子家家的，就不知道害羞怎么写？” “不是你邀请我的吗？” 被人反将一军，秦烈差点咬到舌头，他痞里痞气地吓她：“老子今天非要治治你这毛病！” 她脸上有明显的惊讶，秦烈摸了根烟，嗤笑：“这样就吓到了？不是很能耐吗？还敢盯着男人腰看，活腻歪了你？” 李瑞希嘴唇微张，不敢相信幸福来得这么快。 “秦队你想怎么治我？这里的环境好发挥吗？会不会有人听到？” 那暧昧的话吐在秦烈耳朵里，差点让他暴走！ 操！这祖宗不好伺候！不好对付！他看走眼了！ 把人一推，不耐，“滚蛋！老子没时间让你占便宜！” “哦，那秦队你有时间了记得联系我。” 秦烈脸更黑了，站在那眼神冷冽地睨她，意思很明显—— 她要再敢说一句不正经的话，他就不客气了。 那警告是赤/裸裸的，李瑞希莫名想笑，纸老虎一个，还想吓她。 李瑞希做什么都认真，馋秦烈她认真，工作她也认真。 唐指导给她们科普了消防常识，方便他们拍视频，李瑞希听的认真，韩小乔却又点浮，看着在听其实心早就飞了，平常秦烈在队里负责训练演戏灭火，唐江则负责思想方面的工作，他哪里看不出韩小乔心不在这？你看人家李瑞希把他说的重点都记下来，还能完整复述，韩小乔呢，记半天记不下来，等着人家写在纸上给她看。 他摇摇头，对李瑞希更有好感。 过了会，秦烈冲完冷水澡过来，头发还是湿的，李瑞希啧了一下，明明这身火焰蓝的消防服盖得严严实实，哪里都没露，可她为什么就是觉得他更撩了呢。 露的时候觉得要命。 不露的时候想想衣服底下的身材，更要命。 秦烈工作起来严肃又认真，做什么都一板一眼的，而且条理清晰，录制视频的过程一气呵成，很少需要回头调整的，就是那表情吧，酷酷的，不笑，细看还有点不耐烦，但有些人就有那气势，仿佛他天生就该这样。 他录了几个视频，都是消防常识，比如说家里油锅着火、遇到明火怎么扑、如何使用灭火器，消防栓等，李瑞希听得很认真，录到灭火器那时，需要两个人操作，她还上去帮了一把。 唐指导在一旁看得贼羡慕。 人家李小姐人漂亮又知书达理，看起来就是大家闺秀。 往秦烈身边一站，男帅女俊，英雄配美人！ 结束后他把秦烈拉到一边，秦烈找了个能抽烟的地方，睨他，“你有话快说。” “这位李小姐也是主播？” 秦烈掐烟，“我没记错的话，你去年刚结婚吧？” 唐江被他噎的够呛，有些气：“我结婚了怎么了？我结了你这不是没结吗？光棍一条，拉低国家结婚率生育率，你好意思在这跟我横。” 秦烈差点被烟呛到，唐江这小子是吃枪子了？火气这么大？敢跟他这样说话？ “那你吃饱撑的打听人家的事？” “我这为了谁啊？指导员有个指责，是要好好引导学员的恋爱婚姻问题，我这不是觉得李小姐人不错，在引导你吗？” “老子要你引导？”秦烈叼着烟，猛吸一口，不正经，“你想怎么引导？把人给我绑回家，塞我床上去？” 唐江被他气得太阳穴疼，“不是我说你，光棍一个天天认不清自己的真实身份，你也就敢在这跟我横了，我懒得理你了，我还有好几个哥哥没对象呢，我去问李小姐要个微信，回头给我家哥哥介绍去。” 秦烈站在风口上，风一吹，烟烧的更快，底下一群人走过，他一眼就看到那个穿粉裙子的小姑娘，白的在太阳底下会反光了。 熹微传媒还要录制一个消防队快速出警的宣传视频，这个视频要把消防员起床洗漱整理内务，接到任务在45秒内快速出警的画面都拍进去。得等队里午休起来后录制。 队里留他们一行人在食堂吃饭。 李瑞希没想到还有这待遇，中队食堂跟她大学食堂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的食堂里只有男人，李瑞希和韩小乔进门时，所有人齐刷刷盯着她们。 中队的伙食还算不错，她打了沙拉和宫保鸡丁，再打两个蔬菜。 李瑞希远远看到秦烈，她端着饭菜走过去，秦烈头也不抬。 边上那桌有人喊了句：“李小姐？” 是江闯，李瑞希笑着挥手。 秦烈的盘子里堆满了菜，她观察到其他消防员也是这样，他们饭量都挺大的，看他们这身材，训练量应该很大吧？ 秦烈睨着她，“没桌了？” 李瑞希笑，“别的地方人都多，只有你这桌附近方圆1桌没有人。” 可见这人在部队也是狗不理，大家都不怕，否则也不会一个个都偷偷看她却又不敢上前问个究竟，那偷偷打量的小眼神儿，引得李瑞希忍不住笑。 秦烈嗤了声，她这话说的倒没错，队员都怕他，尤其现下这样，他心情不好时，队里没人敢靠近。 南城春秋很短，夏天和冬天又很长，李瑞希基本上从五月底到十月底都要穿夏装，中午有些热，她一热就没食欲，还好只盛了两口米饭，把菜吃完是很轻松的事。 之后她专攻盘子里的水果沙拉。 秦烈那盘子里混合着很多菜，看着蛮好吃的。 看他一眼，李瑞希低声道：“秦队，你们每天训练几个小时啊？” “不一定，”顿了顿，难得补充一句，“看队里的训练安排，基本每天都要训练半天。” “早上几点起床？” “五六点。” “晚上几点睡觉啊？” “不一定。” 晚餐之后他一般安排一个小时的训练，不是出警就是训练。 但他们这行行内有话叫作“一半一半”，做什么都是一半。 吃饭吃一半，睡觉睡一半，洗澡洗一半，训练训一半，甚至上厕所也上一半。 铃声一响不管你干什么就得出警。 白天45秒，晚上1分钟。 这时间你收拾不好，就赶不上车。 遇到忙的时候一天出警七八次，累的半死不活，睡觉时间都没有。 秦烈睨她，“怎么？对消防生活这么感兴趣？你也想当消防员？” 李瑞希戳着沙拉，竟然认真地考虑了一下，“你们这里招女消防员？” 秦烈不理她，他吃饭快，这是部队训练出来的，这里哪个男人不是狼吞虎咽？ 就她慢慢夹一口放进嘴里，又慢慢夹一口，吃的跟这盘水果沙拉是1984年的一样。 秦烈揪了个葡萄扔嘴里，一旁视线刷刷刷射过来。 江闯那群人竟敢用谴责的眼神盯着他。 他眉头一拧，这帮人竟然反常的不怕，眼神中还隐隐夹杂着鄙视。 李瑞希刚吃完水果沙拉，忽而桌子上一响，多了盘葡萄。 两串紫红的葡萄乖乖躺在盘子里，对她招手。 她愣了一下。 江闯和范立新几人冲她笑，“李小姐，某些人不让你吃，你吃我们的吧！” 啊？李瑞希愣愣地看向秦烈，却见后者紧皱眉头。 这帮人在某人发火之前，蹭的跑了。 秦烈简直火大，这位李小姐每次出现都能让这帮队员脑子秀逗。魅力简直惊人。 谴责他不怜香惜玉？他说了不让她吃吗？竟然把葡萄扔来打他的脸，很好，今晚的休息时间加一次消防演习。 李瑞希被可爱到了，可她吃得饱饱的，哪来的肚子吃下这两串葡萄？ 而且在这种地方，每个人盘子里都一粒米不剩，浪费可耻。 她苦恼，“秦队，分你一串吧？” 秦烈嫌弃：“自己吃！可别辜负了他们的好意！” 端盘子要走。 衣服被人拉住，回头，她又像上次一样，细嫩的手指抠着他的衣服，别看力气小，却甩都甩不开。 周围的队员有偷笑的，有偷看的，全都盯着这边。 秦烈差点绷不住脸，他长这么大就没遇到过这么严重的个人危机。 “给老子放开！” 李瑞希端端正正坐着，像个解不出问题就耍赖的小学生，愁容满脸地盯着葡萄。 “秦队，你要不陪我吃我就去告你状。” “我有什么让你告的？”压低声音，千万不能让人听了去，这是丢面子的大事。 “浪费粮食，浪费国家财产。” 秦烈咬牙，气得把盘子一扔，敞开腿坐下，揪她盘子里的葡萄。 去后厨帮忙又折回的队员们，一回来就看到他们的队长在揪人家李小姐的葡萄。 第 14 章 中午是中队的午休时间，李瑞希无意中碰到江闯，感谢了他们的葡萄，又问候几句，把小江闯又弄得不好意思了。 江闯回去时被大家拉着一通询问，以前只听说李小姐这个人，第一次看到本人，才知道江闯没有夸大，李小姐确实很漂亮，小潘疑惑了一下，“你们没觉得她有点眼熟？” 江闯想起来了，“对了，李小姐是主播，我问过她了，她在这个平台上直播……” 他把信息给队友看，小潘当即惊道：“我知道，我就说她眼熟，我看过她一张照片，不过那张照片是她大学时候拍的，没有现在漂亮，哎呀，你们打游戏时都没看过直播？” 几个队员纷纷摇头，也就周末玩手机宽松点，平常秦队心情不好就收手机，训练时间都不够，天天出警，哪来的时间看游戏直播？ 小潘是个游戏迷，一有空就打《一级戒严》，给大家科普：“她是平台榜上有名的主播，每次直播粉丝送礼物都送很多钱，而且她游戏玩得好，技术很强的。” 他偷偷用备用手机调出李瑞希往期的游戏视频，宿舍里的人围在一起，越看越惊讶。 “女孩子这么会打游戏，太厉害了！” “李小姐唱歌还很好听呢！” “长得漂亮还有名，人温柔体贴又大气，就这样我们秦队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竟然还抢人家葡萄吃！！”小队员们气呼呼地为李小姐打抱不平。 程东啧啧两声，“咱们秦队这样不行啊，女孩子就是要宠着的，跟你们说交了女朋友就要把女朋友捧在手心，我们这一行本来假期就少，都没时间陪人家，再不体贴，就做好打光棍的准备吧！” 大家受教了。 准备以后都这样干，绝对不能跟秦队一样狗，一把年纪了连个嫂子都没给他们找。 熹微的摄影师为消防队拍摄了119消防日的宣传素材，今年起公司一直在做此类正能量的活动，前几天严蜜她们还为滞销的果农免费卖水果，帮助受灾的蔬菜农卖蔬菜之类的，李瑞希没事就跟韩小乔的经纪人聊了几句，正听对方抱怨直播难做，忽而刺耳的电铃响起，几乎是瞬间，推门声传来，二楼传出急促的跑步声，李瑞希还没反应过来呢，秦烈就拎着外套和帽子冲出来，跳进消防车，说实话，他这人满身都是不正经的气质，看着就不像是能好好穿衣服的人，偏偏穿的是板正的服装，做的是再正经不过的工作，莫名有种反差感。 摄影师急忙跟出来，汗都下来了，李瑞希跑过去，“拍到了吗？” “拍到是拍到了，就是他们速度太快了，哎呦喂，说是白天45秒内出警，这哪有45秒。” 睡一半被这么刺耳的铃声叫醒，如果是李瑞希的话，估计得得心脏病。 说话间，秦烈猛地关了车门，消防车呼啸而出。 “怎么了？” 韩小乔拿着手机走过来，“好像是家具城着火了，就永安路那家，小视频网站都有人发了，这火烧的蛮大的。” 视频上火势很大，浓烟滚滚，烧到这个程度才报警吗？ “这应该烧了不短时间吧？” “主要是易燃物多。”李瑞希去过这个家具城，现在用的电脑桌就是在那买的，像家具城这种地方，易燃物多，通风好，一旦着火就是致命的，“希望他们没事。” 摄影师想留下来拍他们出警回来的画面，说那样的情景更令人动容。 李瑞希和韩小乔先回去了，小视频网站一直有人发火灾现场的情况，李瑞希一直在刷，还好下午火势控制住了，其中有个小视频里，有秦烈的背影，她刷了好几次。 新桥中队出警回来已是天黑以后的事，晚饭后秦烈临时加了消防演习，队员叫苦不迭。 唐江扫了眼队员的惨状，直叹气，“听现场录像的说，这次事故是消防设施检查不到位？我知道你有火气，防和消不一家，每次出事不明真相的群众就怪消防员，其实那关咱们什么事？咱们负责灭火，防火的那帮人工作不到位，死伤的都是咱一线队员。” 秦烈暴躁地掐着腰，今天有几个专职消防员受伤，现在正在医院躺着，这次的火灾本可以避免的，结果现场要什么没什么，消防栓都不好使，这帮孙子真是胆大包天。他冷笑着：“就怪我们命贱，等调查结果出来，我跟那帮孙子没完！” 唐江拍他肩膀，“行了，他们也怪累的，放他们回去歇歇，你也歇歇。” 秦烈黑着脸甩开他，又训了一次，心里的火气才灭了几分，简单洗漱一下回寝室躺下翻手机。 他微信不太用，绝大部分人都被他屏蔽了，嫌烦。 她那两条朋友圈就显得格外显眼了。 点开李瑞希的录歌照，戴着粉色耳机看着很乖，颜正条顺，笑容灿烂，穿一条烟灰色的裙子，裙子到膝盖上面，一双腿又长又直，他不免想到她今天那装扮，不得不承认，她很适合穿裙子。 再下面那条，拍的是他们的消防队，配文是什么鬼？围观消防员哥哥？ 还哥哥，你这哥哥倒是挺多的。 向兴还在下面评论，秦烈嗤了声，向兴这人一向没脑子，他跟李瑞希认识才几天，就来探亲？再说了就是真谈了，那人也不能随随便便进消防队，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呢。 - 从新桥中队回来，李瑞希不止一次想起这个地方，那地方真神奇，把一群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训练成铮铮铁骨的男子汉，也把他打造成这般冷硬却又百毒不侵的模样，是什么让他选择当一名消防员，愿意为了国家人民不顾一切，愿意把生命放在脑后？她其实挺想问问他的。 之后，她一直为上节目做准备。 打游戏时提到录制节目的事，直播间不少人给她出谋划策，还问她节目播出时间。 因为节目是为购物节准备的，就在购物节前夕播出，基本不会变，她便跟粉丝说了。 —希瑞，我订好闹钟看你上节目。 —出息了，我家主播终于也露脸了。 —我还不知道希瑞长什么样儿呢，主播主播，你一定要加油啊，我要听你唱歌。 —姐妹们去节目官网留言，有什么要求可以留言呀，我们家希瑞肯定会紧张，去求主持人照顾一下我们希瑞。 —主播别紧张哦，大不了整段垮掉。 李瑞希今天下播时才十点不到，她拿起手机犹豫片刻，清清嗓子，给秦烈发了个语音过去。 那边秦烈没睡，眯着眼看手机，看到美少女头像置顶，蹙眉点开语音。 “秦队，晚安哦~~” 这就是一句普通的晚安，可李瑞希说话本就有点本地人的软，偶尔说快时像是在撒娇，明明没什么，可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是有种难言的缠绵，仿佛隔着屏幕都在勾人。 秦烈差点从床上掉下来，对这人的声音第一次有了清楚的认识。他不理她。 又一条发来了：“秦烈，睡了吗？” 啧！竟然喊他名字，还叫得跟什么似的，他名字冷硬，一般人叫出来都显得沉，也就她有本事，尾音还上扬，抖了几声，既娇又柔，偏偏还不刻意，那程度拿捏的简直让人佩服。 秦烈没好气：“睡了！” “哦，实不相瞒，刚才那问题不是我问的。” 秦烈拧眉，“那鬼问的？” 李瑞希赶紧发了张贝塔的照片过去，“是这样，我家狗想跟你聊聊。” 一条语音发来，里面传来“唔唔唔唔”的狗叫声。 “……” 李瑞希：“秦队你不是很会训狗的吗？听出我家贝塔在说什么了吗？” 还用问？狗跟主人一样，都是大忽悠。 李瑞希又问了几句，但秦烈一直没回，她也就没继续发了，次日一早起床时，贝塔含着她的棉拖鞋进来，李瑞希笑起来，“你怎么知道要穿棉拖鞋？” “唔唔唔。”人家聪明吧，快夸我快夸我。 “贝塔，你说秦队长的腹肌摸起来什么感觉啊？” “唔唔唔。”很棒哒，我摸过。 “贝塔，要是男朋友有那样的公狗腰，作为他的女朋友，是不是只能扑上去啃或者抱了？”李瑞希一本正经地求教。 “唔唔唔。”贝塔鄙视地别过头，没脸看她。 她伸了个懒腰，今天又是馋秦队长身子的一天啊！ 严蜜开着大G来带李瑞希去公司集合，她拎着行李箱，车刚开到一半，就收到向兴的消息。 “主播，我最近在玩《末日战役》，你什么时候有空带我刷刷级？” 刷级？这是小事，正要答应，向兴又有消息来了。 “当然，为了表示感谢，我将奉上我们秦烈大尺度、高清无/码、超性感写真！” 这谁还能忍？李瑞希鼻血都要出来了，大尺度，无/码还是超性感的？给谁不着急？ 李瑞希：火速！！！发来！！！ 连装样子都忘了。 向兴：[奸笑]我有扫描件，绝对高清，不满意你砍我！ 向兴：[图][图][图][图][图] 李瑞希原以为向兴在唬她，秦烈这种性子她清楚，怎么可能跑去拍写真？估摸着就是朋友之间随手拍的，谁知道向兴发的这一套竟然还都是摄影师拍的图。 李瑞希：[流鼻血]这是…… 向兴：[奸笑]嘿嘿嘿，去年的南城消防员日历。 李瑞希当然知道这是日历，问题是秦烈竟然会答应拍这种图？ 向兴：被领导踹去的，他这人不爱露脸，偶尔上新闻都要烦半天，不过说实话，咱烈哥身材好吧？告诉你他脱了裤子身材更好，我这还有他健身照，撸铁做引体向上的动图，你要看吗？ 不行了，李瑞希感觉自己鼻血真的要流下来了。 就这已经够让人血脉偾张了，竟然还有更刺激的？ 要知道这套消防员日历上，秦烈裸神色冷冽，眼尾压着不耐，明显是被逼去的。可这种难以征服的表情配合着半裸身材，简直隔着纸张都在勾人。有一张他侧身站着，手里勾着帽子，腰凹着，身材精壮紧实，肌肉线条分明，因为镜头离得近，他身上的几道疤痕很明显，却也平添了几分性感。 严蜜停下车，疑惑地看她，“怎么了？脸这么红？别吓我？生病了？” 李瑞希捧着脸，死死盯着屏幕。 向兴：找了半天才找到，这还是去年拍的，今年那肌肉更了不得。 向兴：[视频] 李瑞希点开，视频中的秦烈只穿一条黑色裤衩，露出内裤的边边，做引体向上时，身体笔直，裤衩随着肌肉的牵动而勾勒出他紧实挺翘的臀。 李瑞希：蜜蜜，我可能需要呼吸机。 严蜜吓坏了，什么视频能把人看成这样？这年头小黄片的威力这么大了？趴近一看。 不得了了！现在的小黄片都穿衣服拍了？ 不对，这不就是个健身视频吗？ 定睛一看，是秦队！ 严蜜：“狗东西，撑住！这只是看看图就这么没出息，要是真吃到那还了得？” 李瑞希虽然经常撩他，但本质上也是个纸老虎，这图和视频对她的刺激太大。 她把日历发到群里。 李瑞希：别告诉我就我一个不知道这日历。 梁潇潇：我就说我看他眼熟！这日历去年在网上可火了，大家都说他们不是灭火的，是来放火的，当时很多小姑娘嚷着要嫁消防员呢，秦队粉丝最多，毕竟脸帅身材好。 梁潇潇：去年我发在群里过，当时你怎么说来着，哦，你说别耽误你打游戏。 李瑞希：…… 孙小雅：[流口水]国家放福利最致命！ 梁潇潇：我记得这图还流传到了岛国，妹子们都喊话，叫南城消防员原地出道呢。 李瑞希：我竟然不知道！姐妹们，随时给我叫救护车。 严蜜：狗东西，看你那点出息。 第 15 章 李瑞希整个人都处于缺氧状态,向兴发了好几条消息她才回神。 李瑞希：我现在去录节目，等我回来带你打游戏，都是自家人以后要打什么游戏跟我说，别客气。 向兴：[受宠若惊]早知道我就多存点秦烈大尺度照片了！ 向兴：主播你等着,我下次见到他就给你拍,你喜欢什么风格的？这种露肉的还是穿正常衣服那种不露肉的？对了,我这还有一张人兽的。 李瑞希：…… 尺度一下子跳这么大？对她这种少女太说是不是太生猛了？ 向兴：[图] 李瑞希差点喷饭,所谓的人兽就是秦烈牵着搜救犬的照片，图中秦烈穿着黑色背心，宽松的裤子,冷硬之余有几分少见的性感，他牵着的黑色大狗看着也十分精神,连眼神都透着彪悍,跟主人气质一样一样的，不像贝塔,典型的外强中干。 向兴：怎么样？这尺度如何？ 李瑞希：以后咱就走这种路线,足够低调。 太高调的心脏受不了。 向兴表示了解。 下午时谷晗带她们去机场,这次录制的是菠萝台的王牌节目,有十几年历史了,一般艺人有活动都去这边宣传。一个多小时的飞行后，当天晚上他们到了录制当地。 严蜜跟李瑞希一样都是单身狗，俩人除了吃就是吃。菠萝台所在地的小吃和火锅很出名。 李瑞希怕影响嗓子,没敢吃一点刺激的东西，就这样,俩人回来时也差点扶墙。 气得谷晗命令她们第二天只准喝粥。 李瑞希贱贱地摊手,一脸谁在乎的表情，反正吃都吃了,爽都爽了，管你怎么骂。 严蜜虽然是平台的头部主播，排名却算不上前几，比她业务做的大的女主播多的去了，所以她上这种节目显得心虚，李瑞希也心虚，她虽然名气大，却没有娱乐精神，偏偏是个娱乐主播，在网上聊天时还挺沙雕，万一现场无聊又没趣，怕粉丝幻灭。 伤害小朋友的心总是不好的。 严蜜干脆把她拉到镜子前，“看到了吗？” “啊？” 镜子里是一张精致得挑不出错的脸。 “看看自己的脸，自己的腿，自己的胸，有这身材，咱还要什么娱乐精神？正常表现就行，脸美是王道，长得漂亮你做什么人家都原谅你。” 李瑞希持怀疑态度，行吧，大不了就互相伤害嘛，反正其他主播说不定跟她心态一样。 哪个网红不怕镜头哦？ 这样想，她又高兴了。 公司能搞到两个名额，实属不易，必须利益最大化，江屿森很重视这次活动，跟来帮她们打点。 之后彩排、化妆、沟通…… 总的说来还算顺利，看到现场到了这么多主播，李瑞希彻底放心了。 这么多人，艺人聊一句，加上几个主持人，画面都拍不完，她除了唱歌，应该没什么机会讲话才对。 但她没想到，主持人就爱找她聊天。 除了那几个购物主播外，就她被问得最多，她都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哪一点入了主持人的眼。 好几次她站在角落里不说话，用脚尖戳地，却被主持人拉到镜头里。 总之，就是不让她逃避镜头。 她有问必答，有时候没想搞笑，可大家竟然很给面子地哈哈大笑。 比如说主持人问：“希瑞，听说你的手买了千万保险，是主播圈唯一一个给手买保险的人，大家都说你手速是出了名的快，你能不能说说手速快在生活中有什么好处？” 主持人肯定会提保险的事，毕竟这是爆点和宣传点。 李瑞希都懂。 她想了下，认真道：“这个还真有，每年春运时我都帮人抢票，因为我手速快，每次都能帮人买到很多张。” 现场很给面子地哈哈大笑，李瑞希甚至怀疑观众都是请来的，也太善良了吧？ 她渐渐放松下来，后来她说了一些打游戏的搞笑事，主持人幽幽道：“你这样还上了南城大学，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希瑞该玩的时候玩，该学的时候学，能知道自己时时刻刻在做什么。” 李瑞希点头：“是啊，因为打游戏荒废学业是不行的，大家千万不要学我。” 后面李瑞希唱了一首《开始喜欢你》，这是她练习了好久的情歌，虽然音调不算高，却特别难唱，还好她的声音能驾驭，清透又带着特色，能高能低，唱出来的感觉很不错，她还挺满意的。 这是为购物节打造的主播专场，严蜜这类主播当然也受到了热情的盘问，现场教大家网购，说直播趣事，说直播的心酸，聊聊主播的日常生活，种草过哪些好用的东西什么的。 严蜜还展示了自己的化妆绝技，把李瑞希拉过来当模特，李瑞希又被迫出镜了一次。 最后主持人不忘追问：“我替希瑞的粉丝问一句，希瑞有男朋友吗？” 李瑞希浅笑：“没有啊。” “哇，我再提广大粉丝问一句，希瑞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当然是秦烈那种――身材好、有腹肌、有男人味的了。 凭什么男人能对女人身材有要求，女人就不能要求男人？ 但这话不能说。 李瑞希认真想了一下，歪着头笑：“那一定是能保护我的男生。” 她说话温温柔柔，主持人笑起来：“现在电视机前不知道多少男粉丝在喊――我愿意呢！” 录制比李瑞希想象中顺利，最起码她是这样认为的，录制结束她特地留下来感谢主持人，谁知主持人竟笑道：“我是你粉丝，经常看你打游戏，每次不工作的时候就追你直播。” 李瑞希笑了，“我也是你粉丝啊。” “这不会是官方互吹吧？” “绝对不是，你记不记得你10年前和影后XX录制节目时，穿过一件米色毛衣，那时候我才15岁，当时就觉得这大哥哥好温柔，从那时候我就喜欢你了。”这是真话。 主持人自己都不记得穿过这样一件毛衣。 俩人笑着聊了很久，气氛特别好，自此，李瑞希的心算彻底放下了，不管她表现得怎么样，这件事算过了，不然心里总装着事，特别紧张，不过这次倒是个不错的历练，最起码她现在唱功进步了，对着镜头也自然不少。 更重要的是，又可以哈皮吃火锅咯！ 一天没吃饭，江屿森难得善心大发带她们出去吃火锅夜宵，本地的火锅十分地道，看着跟南城的也差不多，可那蘸料就是够味，配着蒜末、花生碎、牛肉酱、干碟、老干妈、葱花，再浇一勺热腾腾的辣油进去，涮着刚从锅里捞出来的羊肉卷，一口下去，满足的不行。 李瑞希和严蜜都爱吃辣，俩人吃的嘴都红了。 严蜜：“你觉得这家比我们经常吃那家怎样？” 李瑞希：“比那家好吃，那家火锅虽然味道好，但辣的人不舒服，这家辣的人很爽。” “我也觉得，下次我们四人再飞来吃？” 李瑞希嘴里塞着东西，含糊不清：“可以啊，要是好带就打包带点回去给她们了。” 她们四人最爱吃火锅，到哪都约火锅，不管是以前穷的时候还是现在有钱了，法国餐厅、网红餐厅偶尔也去，尝了却都不是那个味，还是火锅必不可少。 严蜜刷手机，忽而愣了一下，“我们南城有一家发生火灾，死了5个人。” “什么？”李瑞希放下筷子，自打关注秦烈之后，对这种消息就格外敏感，靠近屏幕，新闻的大字标题用冰冷的数字无情提醒着一家五口去世的事实。说是这家人睡着时不知怎的发生火灾，因为发生在夜里，等对面楼发现时已经烧得很大了，报警后消防员很快赶到火灾现场，可因为火势太大，最终爷爷奶奶，年轻夫妻，还有个5岁的孩子都没了。 那个5岁的小孩本来已经被消防员救出来了，可出来后没抢救回来。 “这图片上的消防员是不是秦烈？” 图片上的消防员满身泥水，皮肤发黑，可那深邃的眉眼，冷冽的眼神，和紧抿的唇角。 是她熟悉的。 他手中抱着个孩子，没人会怀疑他花了很多功夫才把这孩子救出来，但这孩子躺在他怀里，手臂垂着，显然没了呼吸。 他的眼神比平常更沉了。 李瑞希忽然就没了胃口。 她每次看社会新闻，看到这种人间惨剧心里就很难受，前几天还有人跳楼砸死了爷孙俩，她看到这种消息总会心中一痛又无可奈何，如果只是看新闻报道就已经这样难受了，那么这些在烈火中滚打的消防员们，冲进火场救人却没把人救回来，让这么小的孩子死在自己怀里。 那种感觉应该很难受吧？ 哪怕他们心理素质再强，也不可能毫无波动。 江屿森沉默片刻，才挑眉看李瑞希，“真喜欢那个消防员？” 江屿森这人白手起家创办了公司，她们刚到公司时公司发展也很艰难，好在几年下来，她们红了，江屿森也熬出头了，说起来他们也算是共患难过的，江屿森对她们几人一向不错的。 “嗯呢。” “不会就看上人家脸了吧？”江屿森挑眉。 李瑞希一愣，义正言辞：“胡说，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我明明是馋他身子。” “……” 几人都被噎了一下，江屿森一脸“我还小瞧你”的表情，嗤了声：“行，那是块硬骨头，你要能啃下来算你有本事，不过他那种性子的，真要能啃下来对你也不会差，就是消防员是高危职业，你要想好了，回头别让你爸杀到我公司要我赔。” 李瑞希心说她爸什么时候杀到公司过？他爸那高中老师的手伸不到这里。 这江屿森爱说冷笑话的毛病就没变过。 后面她没什么兴致吃火锅了，回去时夜已深，但她知道秦烈肯定没睡。 她发语音：“秦队，睡了吗？” 秦烈竟然真回了：“怎么？你家狗又想跟我聊聊？” 啧！讽刺意味真浓，李瑞希微微抿唇： “我在别的城市录节目呢，我家狗想不想跟你聊聊，这得问它。” 她又发来几条语音。 秦烈嗤了声，扔掉手机，不再让任何光线出现在这黑夜的房间里。 黑夜中，他头枕在手臂上，盯着屋顶莫须有的一点，脑海中浮现出火场的画面。 他其实已经很少出现这么大的心理波动，刚当消防员的第一年，他总想出任务，想去打火，想救人，想当英雄，后来愿望满足了，他遇到了几次大火，从惨烈的车祸现场救人，处理过几次跳楼人的尸体，心再也不平静，出现了很多心理问题，再然后这种情况遇到多了，虽然不至于麻木，却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别人的苦总要往自己心里塞。 那一年，老领导跟他说，干这行不仅要有过硬的身体素质，还要有过硬的心理素质。 这些年他手下不少人来了走，走了来，消防员这个职业不太能留下人，除了因为训练苦待遇不好，更重要的是见多了这种事，很多人会出现应激性心理障碍，受不了身边同事死去，受不了火场的尸体，受不了那一整夜的噩梦。 他从前有很多夜晚都留给了噩梦。 已经很多年没这样了，但这一次有些不一样。 这次的火灾现场让他想起很多年前。 他想冲进去救人，可他没把人救回来。 那种无能为力拉着他的良心和愧疚感一点点滑到深渊边缘。 他清楚记得今天那男孩躺在他怀里时的样子，他甚至可以想象，这是个既聪明又调皮的小男孩，平常爱玩爱耍赖，可能还会背着妈妈偷偷吃糖，他一定特别喜欢玩枪，喜欢奥特曼，喜欢拿着玩具宝剑跟人打架，喜欢跟妈妈去动物园，喜欢坐在爸爸的肩膀上。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跟他无关了。 他摸了根烟想点，稍顿，莫名其妙又捡起手机。 “秦队，我给你唱首歌吧？” 秦烈以为她会唱点轻软的情歌，他虽然没听过，却直觉她的声音适合唱那些，平常说话都跟撒娇似的，唱歌定然也一样，然而，点开语音，欢乐的洗脑曲调传来，震的他差点把手机给丢了。 竟然是《小跳蛙》。 “快乐池塘栽种了/梦想就变成海洋/鼓的眼睛大嘴巴/同样唱的响亮” 她声音平常听着娇，唱这种歌却有种别样的可爱和温软，就好像在哄人。 哦，幼儿园老师李小姐上线。 这是把他当小朋友呢？ 秦烈勾着一边唇角，黑沉沉的眼眸里闪过许多复杂情绪，半晌又觉得好笑，点开再听了遍。 这一次他确定这就是幼儿园老师李小姐。 得！加他微信时说他心情不好给他唱歌，看样子是看到新闻，认出他来了。 这是在哄他呢。 莫名地，心软了一下。 给她回：“早点睡。” 李瑞希默了片刻，这人有没有点情趣啊？直男本直了，她安慰半天就知道叫她睡觉？ 她恶作剧般打字：“知道啦~~秦队长~~~我现在就去睡觉啦~~~~” 这次，秦烈惊得差点咬到舌头，蹙眉教训她：“好好说话！” 李瑞希打字：知道，秦队长，我现在就去睡觉。 李瑞希：你看去了波浪线和啦是不是好很多？ 秦烈：…… 李瑞希默默发了个“比心”的表情包，不再给直男任何话了。 第 16 章 这边严蜜正在敷面膜,见她抱着手机笑得跟什么似的，当即咂嘴： “啧啧啧！看这春心荡漾的小眼神，姐妹，能不能有点出息？咱还没吃到呢。” 李瑞希偷笑：“唔,聊天都聊上了,离吃上还远吗？” “……”这特么哪来的逻辑？你学理科的脑子呢？快跟理科生道歉！严蜜直摇头：“搞不懂你们这些禁不住诱惑单身女青年,像我,从来不被美色/诱惑，眼里只有钱和事业，对我来说,男人可以没有，但钱不行,我跟你们不是一个层次的。” “真香定律饶过谁,你话别说太满。” 李瑞希重新听了次自己的《小跳蛙》，唱得很可爱啊,希望他听完不要再难受了。 “得！笑得那么猥琐,跟你聊两句你就觉得离吃到嘴不远了,那人家要是跟你抱一下,你岂不是能脑补到孩子出生？” “哪用抱一下啊？看我一眼,我就脑补跟他白头到老了，哦，我脑子里的偶像剧是98集的,要什么剧情没有？游戏女主播和英雄消防员，你别说还挺带感的。” “……狗东西别恶心我了！”严蜜恶寒,推着她,“快去洗脸做面膜。” “啊？干嘛做面膜啊？我要睡觉。” 严蜜恨铁不成钢，“你今天带妆这么久不做面膜？快去,别活的跟糙汉子似的。” “不是说面膜根本没用吗？” “你在质疑一个带货主播的话？现在不做面膜，过几年就得花钱做医美了。” 又不靠脸打游戏，李瑞希小声吐槽，最终不情不愿地去了。 - 新桥中队训练建筑前。 秦烈盯着从一幢楼滑向另一幢楼的队员，喊道：“操作要规范，动作迅速点，江闯，你小子墨迹什么？到你了！” 江闯立刻跟上，借着绳子滑过去。 因为昨天的事，今天队里给队员们安排了心理辅导，队员们热情不高，但秦烈训练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加了量。唐江知道秦烈这是想通过训练，让他们淡化，也借由训练，打消时间，让他们不再乱想。 “昨天有个记者拍到江闯哭的照片了，网友都在安慰你们。” 秦烈眉头紧皱，盯着手里的秒表和计分板，头都没抬，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唐江跟他搭档多年，清楚他的脾气，又问：“收到观影通知了吗？” “什么观影通知？”秦烈冷皱眉头。 “最近有个消防员题材的电影上映，前几天国庆节，赞助商就给我们包了场，想邀请我们去看，你也知道国庆人家影院有多忙，他们很有诚意，但节假日我们忙，他们就调整了时间。” 秦烈蹙着眉头，“我们不训练了？不出警了？看电影时心里记挂着出任务，谁特么能看得进去？” “每个中队轮流看，相互协调一下，上面说了，这可是鼓舞士兵斗志的好机会，咱们消防员改革后撤了现役，很多人觉得咱们消防员不是军人了，心里灰心，没有认同感，看看这部电影，让大家知道，社会对我们是很认可的。” 秦烈掐着秒表，不答，只蹙眉盯着江闯，江闯体能太弱，不加把劲迟早把命给丢了。 唐指导拍他肩膀，“行了，跟下面的人说一声，你手底下不是很多人半年没出去过吗？难得有个机会出去放个风，昨天那事大家都很难受，你就当带他们出去玩玩，放松一下。” 秦烈这下不说话了。 如果是以前，李瑞希肯定会和严蜜在出差的城市多玩几天，也好对得起来回的机票。 可现在她和严蜜都要直播，两天没播，微博上粉丝催的紧，干一行爱一行，得有敬业精神。 再说她放不下贝塔，虽然已经叫了梁潇潇去照看一下，可贝塔有点怕生，几天不遛肯定不行。 于是，次日中午的飞机赶回去。 回家的路上，江屿森睨了李瑞希一眼，“前几天公司给电影城做宣传，人家送了一些票过来。” 李瑞希懒懒“哦”了一声，也不是第一次送票，跟她说这干嘛？她宁愿睡觉都不去看电影。 “消防员的片子。” 李瑞希耳朵尖都竖起来了，顿时来了精神，“新出的那部？” 江屿森嗤笑一声，一副“我还不了解你小样儿”的表情，把票扔给她，“到那需要换票，你最好找个人少的场子，不然肯定没有好位子。” 国庆那段时间，公司都在给这部电影做宣传，她也看到了，可她国庆忙着打游戏，再说她一个不上班的人干嘛跟上班的人挤？等人家都上班了再去看不香吗？现在公司有票算是省钱了，不看白不看。 到家后她刚打开门，一股神秘力量便冲过来，差点把她扑倒在地。 这狗绝了！神力啊！ 李瑞希哭笑不得，摸着它的脑袋，“想我了吧？” “唔唔唔。”大姐，宝宝一个人在家吓死啦。 “我还以为你小样在家不怕的呢，看你这点出息，是不是早就听到我脚步声啦？” “唔唔唔。”当然啦，你脚步声有魔力，宝宝一早听出来鸟~~ 李瑞希笑着给它倒水换狗粮，又把扫地机器人打开，清扫狗毛，嗡嗡嗡的声响传来，贝塔追着扫地机器人到处跑，玩的不亦乐乎。 长途飞行有点倦，今晚直播间的粉丝都问她录制节目的情况，李瑞希笑着说了一下，提到几个主持人都非常好，直播间的粉丝们都说要等着看节目。 这一觉睡得很沉，很久没有起这么早了，她简单洗漱一下，便叼着牙刷去给贝塔倒狗粮，然而倒了一半，忽而觉得不对，一向逗比的贝塔竟然站在那一动不动，cos雕像，就连一向爱摇的尾巴都直直离着，全身上下只有眼珠子在滴溜转。 李瑞希有不好的预感。 “你你你……你干什么了！！！！” 贝塔这狗有个神奇的地方，每次做错事都会一脸心虚或者假装跟自己无关。 “唔唔唔唔。”我没有我不是那种狗你别瞎说。 “李贝塔！！！！”李瑞希差点把房子给掀了，她发现前几天刚买的阿迪板鞋上被啃了两个大大的牙印儿！！“要死啦！！我才离开2天，你看你干的好事！你老实交代，还有没有干别的坏事？” “唔唔唔。”宝宝不敢说，宝宝不敢动。 继续伪装假狗。 李瑞希气坏了，找了一圈发现自己的拖鞋被咬坏了，被子上坏了几个洞，包包也有爪印，还好这包才一千多，要是奢侈品那她真要气晕了。 “行，你就气我吧！” “唔唔唔。”回来，听我解释！！再给人家一个机会嘛。 李瑞希气得点它脑袋，简单洗漱一下便气呼呼去了电影院。 早上的电影院一向是包场的。她到电影院时脑袋还有些懵，给自己买了杯牛奶，回头时还打了个哈欠，忽而，顿住，电影院大厅挤满了人，一群人从消防通道走上来，且各个都是穿着蓝色制服的小哥哥，不对，这不是火焰蓝吗？为首的那人怎么那么眼熟？ 男人穿着板正的火焰蓝，头上戴着帽子，帽檐盖住他沉沉的眉眼，使得他紧绷的下颌线更为凸显了，影院经理走上去不知道说了什么，秦烈表情冷着，命令手下的人，排队进场。 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他，他们组织来看电影？李瑞希赶紧跟在后面进场。 他们进去后，那个厅便开始放电影了，李瑞希这边还没开场，站在那看了一会，有人喊她：“李小姐，你也来看电影？” 李瑞希微笑：“你们也来了？” 江闯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指着后面那排座位，“秦队就坐门口，你要不要进去找他？” 李瑞希有些挣扎，“这不好吧？你们队里看电影……” “又不是在营地，怕什么呀？再说还有空位呢。” 范立新和小潘也拉她，她莫名其妙抱着杯奶就被人拉了进去，而后，秦烈左边的队员齐齐往左移动，自觉地给她空了个位置出来。因为电影开场，电影院里关了灯，她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大家的关注，可她刚坐下，边上的男人便侧过头，见了她跟见鬼似的，冷皱眉头。 用眼神问她怎么在这。 李瑞希略显尴尬，怕打扰别人，趴在他耳边，“我那厅就我一个人。” 这是事实，那厅的客人退票了，刚才人家还说就她一个人，电影院这种地方关了灯就很有恐怖电影的感觉，她一个人看的话宁愿不看。秦烈这次没说什么，只蹙眉盯着屏幕，黑暗的环境下，他侧脸看着有些沉，李瑞希盯着看了片刻，总觉得自己不该进来，好像有点唐突了，不过他们这样真的很像在约会。咬了口吸管，觉得要么自己偷偷溜走算了，跟这么多消防员一起看消防员的电影，这感觉有点怪怪的。 她拍拍他，示意他让她出去。 然而人还没站起来，却被人拉住胳膊，按在了座椅上。 李瑞希咽了口水，瞄向他，这人盯着屏幕，没给她任何眼神，一贯的冷峻，可拉着自己的那双手，却灼热滚烫。 这是让她看完再走？应该是这个意思吧，李瑞希咬着吸管，有些心不在焉。 她侧面和身后，一群消防员都激动的相互给眼色，偷笑不断。 李小姐和秦队有戏！别看秦队冷的跟什么似的，但看个电影而已，俩人就忍不住咬耳朵，且李小姐人甜貌美，坐在秦队这种硬汉边上，怎么看怎么合适！ 直到电影进入正题，所有人才把视线落在屏幕上。 同一场电影。 对消防员来说，虽然看的感动，很有认同感，但毕竟是干这个的，看了一会很多人都在议论电影里的指挥和中队长的作战策略指定的不恰当，还有一些灭火细节跟现实中有出入。 而对李瑞希来说，她自始至终哭的像条狗。 这也太好哭了吧？网上那么多差评她以为不好看呢，现场看虽然有值得吐槽的地方，但整体上很飙泪，无关情节，这样一群热血青年，为了保护国家，不畏牺牲，光是这一点就值得从头哭到结尾。 灯光亮起。 所有人站起来，这屋里都穿着火焰蓝，就她一个人穿了条复古小红裙，渣女大波浪披散着，烈焰红唇，站在男人堆里，格外扎眼。 大厅安静得吓人，消防队员们直勾勾盯着她，而后齐齐看向秦烈脸上。 后者拧眉，昏暗的环境显得比平常更冷了。 迎上众人揶揄的目光，李瑞希微怔，怕自己的到来对秦烈有影响，连忙转身： “我我我……走错厅了。” “哦……”众人善意地笑。 李瑞希难得脸热，她哭了一整场，现在肯定眼睛肿了妆也花了，被这么多人盯着不要面子的？ 转身就跑。 唐江看着小姑娘的红裙子，意味深长地笑：“呦，秦队，美女生气了不去哄哄？” 秦烈手抄在口袋里，不以为然地嗤笑：“老子从不哄女人。” 这辈子就没干过这种事！ 第 17 章 “哭什么？”低哑的声音传来。 秦烈站在阴影里,手掐腰，睨着她。 李瑞希没想到他会跟来，有些意外，愣愣道：“电影太感人了,煽情催泪,不知道怎的就哭了。” 她一袭红裙,这身打扮显得比平常冷艳,跟她平常的甜美娇俏是完全不一样的气质，但她竟然也能驾驭，烈焰红唇,在这昏暗的角落里所有特质都被放大，连呼进来的风似乎都沾了她的香味,一阵阵往秦烈鼻子里钻。 李瑞希脚点地,这是她习惯动作，有时候不知道怎么回或者委屈了心烦意乱时就这样,她其实就是站一会,站在消防通道这吹吹风,没想到他也跟出来了。 秦烈摸了根烟出来,这里是消防通道,他没点，只在嘴里叼着，这电影是根据几件真事改编的,这些案例他们都学习过，交流过,还参加过牺牲消防员的追悼会,他看着也想起不少事，可他经历的多,现场的火看多了，看电影里的火就不显得可怕，若她知道火的真实温度，恐怕也会和他一样，没太大反应，电影拍得都是凤毛菱角，她却哭得跟什么似的。 李瑞希又说：“我就是看那么多人牺牲很难受，尤其是那个才18岁的消防员，还那么小，我想想我18岁还在考大学呢，还有那个要结婚的，就这样没了，在刚才那种气氛下，听国歌都十分有感触，觉得做消防员挺不容易，好好活着也不容易。” 再说看电影哭实在太正常了。 只是因为他的关系，如今看这部电影特别有感触。 “就这点心理承受能力，”秦烈掐着没点的烟睨她，“做我们这行，随时出现在电视机的牺牲名单里，反正遗书早就写好了，死也就死了。” 李瑞希张张嘴，莫名问：“秦队，你也写遗书了？” 秦烈愣了片刻，眯着眼，声音是一贯的懒：“老子不会死，不需要写那玩意儿。行了，别这么感性。” “那看什么事，我绝大部分时候都很理性。” 秦烈嗤了声，明摆着怀疑，就她还理性？ 不，说的也没错，套路一套套的，就差拿着绳子往人脖子上套了。 李瑞希近距离看他的制服，还真挺好看的，关键是身材好，穿什么都像是特别定制的款，普通的制服他穿起来就是比别人有型，比别人够味，比别人有气质。她盯着他的喉结，出神了片刻。 “秦队，为什么消防员的衣服不是橘红色的多而都是蓝色呢？”唔，喉结好性感。 “火焰高温时产生的颜色就是蓝色，你初三化学白学了吧？”比起橘红色他宁愿穿蓝色，老爷们还是蓝色相称点。 初三化学有学过吗？好像是有的。李瑞希忽而往前站两步，她靠的近，红唇微张，晃得秦烈下意识后退一步。李瑞希愣住了。 他别开眼，有片刻不自然，又没好气训她：“离那么近干什么？挡我空气。” “啊？”简直莫名其妙的，就想看看他比她高多少，“你那么高我还挡你空气？” “影响空气流通。” 行吧，你说的都对。“话说队长你多高啊？”怎么站他面前就显得很娇小呢？ “没量。”反正不矮，他睨她一眼，见她早就不哭了，扔下一句话：“擦擦眼泪赶紧回去。” 李瑞希乖巧地应了声，“嗯，我都听你的。” “……”秦烈跨出去的步子差点打滑，神他么听他的，就不该好心来跟她说这些有的没的。 他一定是脑子进水了！ 回去时，他叼着的那根烟终于点着了，唐江凑近，揶揄：“呦，上厕所上这么久？” 秦烈靠在车座上，翘着腿双臂环胸，夹着烟睨他，“怎么？连我上厕所上时间长都要管？” “我哪敢管你秦队哦，”说着，看向某处，一身红裙的小姑娘站在太阳下，硬是被这烈日暖了颜色，风吹过，裙摆微微晃动，晃得人心湖乱，“啧啧！小姑娘真不错，我得去问问她能不能看上我表哥。” 一脚踹过来，秦烈嗤了声：“你表哥谈过多少女朋友？得了，别祸害人家小姑娘。” “怎么就是祸害了？再说我表哥虽然情史丰富了点，但人长的帅，也有钱，家里条件特别好。” 秦烈顿了顿，眯眼抽了口烟：“她不是那种人。” 唐江意味深长地啧啧两声，“你确定你对人家没一点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秦烈嗤了声，腿搭在座椅上，懒得理人。 “行，你记住你这话！”唐江临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好自为之。 李瑞希回来后想到上次向兴发的照片和视频，又翻出来看了一次。 她其实更喜欢秦烈健身房做引体向上的视频，里面皮肤的颜色真实些，小麦色很抓人。 她想设为屏保，又觉得太高调，万一被秦烈发现就不妙了。 贝塔待不住，下傍晚她又带贝塔出去转了一圈。顺便看看附近有没有合适的房子，其实公司也有员工宿舍，但她不喜欢跟那么多人住在一起，不自由，找了一圈，两室一厅的房子倒是不难找，就是有的楼层太高她不想爬楼，楼层合适又很少有装修合适的，再加上带着条狗，搬个家实在太难了。 找了一圈没找到合适的房子，又牵着贝塔回来了。 晚上难得下厨煮个意大利面，做完发了张自己和面的合照到群里，才一边吃西瓜一边吃面。 严蜜：[冷漠]呦，渣女大波浪啊。 梁潇潇：[高冷]渣男锡纸烫。 孙小雅：[请开始你的表演]芳芳不一样。 李瑞希笑眯眯：可爱又放荡！ 严蜜：明明是他妈不让烫。 严蜜：这造型配小红裙还挺港风的，你这样穿也好看。 李瑞希：[出来装逼]仿佛找到了优雅老去的方向。 吃完饭李瑞希喊向兴上线，带他打游戏，向兴在外面有局，便把账号密码给她，让她帮忙刷，李瑞希很久没帮人做这种事了，登陆了向兴的号，一看才发现向兴竟然是个人民币玩家，就这个没什么难度的小游戏，他已经花了小十万了，也是有钱。李瑞希打了一个小时，便退了他的账号开始直播，今天直播间人比平常少一些，她打了平常不常打的《全民对决》，中间时有个粉丝一直刷屏说要退学打游戏，李瑞希见了，回他： “电竞这条路不容易走，电竞选手的巅峰也就那几年，如果你想做主播，现在也过了最好的年代，不能说退学打游戏就没有成功的，只是成功的几率太小了，听主播的，好好学习，一旦把兴趣变成了职业，就会消耗最初的热情，要慎重啊。” 粉丝回：“但现在的主播都很赚钱啊。” 李瑞希笑了：“你看到的只是赚钱的主播，一个行业就几个人被你看到，那几十万不赚钱的你却视而不见，如果你只看到钱我劝你不要不顾一切地跳进来，因为就赚钱来说的，顶尖的科学家、技术员赚的比主播多多了。” “可是做主播容易啊，像你打打游戏就能赚那么多钱。” 李瑞希笑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爬到金字塔顶端并不容易，她有今天不说付出多少努力，就说手速这种东西，那就是吃天赋饭的，其次打游戏时保持清醒，时刻有全局观念，这都是学理科时练出来的，还有声音也是老天爷赏饭的，除此外她还遇到了好时候，她出道时竞争没这么大，坚持两年才火，越是看起来门槛低的职业，想做好越是难。 李瑞希聊了一会，下播时就收到了老李的微信。 老李：“看你直播了，你说的很对，现在的学生都想当网红，以为自己当了就能红，幼稚！” 李瑞希笑：“爸，你还看我直播呢？怎么样？学的如何？你那游戏账号还在新手村吧？啥时候女儿也带你练练？让你享受一把VIP待遇？” 那边老李哆嗦了一下，哼道：“以爸爸的数学水平，打游戏是分分钟的事，我是没时间！” 李瑞希：“哦……”拉长声调，都不好意思嘲笑他游戏玩得有多菜了。 老李：“什么时候回来，咱父女俩喝一杯？” 李瑞希噎了一下：“我也就能喝个锐澳，说的我酒量很好似的，你最近不忙啊？” 老李：“怎么不忙？今年又从高一带起了，哎，这帮小子不省心啊。” 李瑞希感受到了来自数学老师的威力，过了会，朋友圈刷出他的新动态，是他转发的公众号文章―― 三年后，是什么让这些高中生拉开差距？ 她哆嗦了一下，反手就是一个赞！ 反正不是她老师，看热闹咱不怕。 已经半夜了，李瑞希给秦烈发了条语音，那边秦烈出警根本没看到，次日发现时已经中午了，他正在跟唐江研究报告的事，点开语音，听完后秦烈在原地走了一圈。 “这美少女战士是谁啊？呦，还天天聊天呢。”几个男人闹他，无意中点到了那语音。 于是，李瑞希那声带恶作剧性质的，娇滴滴的“烈烈”传遍了新桥中队的办公室。 回荡了几圈，办公室里石化的一干同事倏地爆笑。 “烈烈！烈烈！操！不行了，太好笑了！” “哈哈哈哈哈！笑死老子了，烈烈？秦烈看不出来。” “这什么鬼名字？我不行了，堂堂秦队长背地里叫烈烈，烈烈啊，你把我这报告批一下。” “老子眼泪都笑出来了！下次全军大比武，你就上去跟人家说‘老子叫烈烈！’” 秦烈脸黑的彻底，掐着腰爆粗口，他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过脸，这帮人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可劲儿嘲笑。他咬牙笑：“操！你们一个个差不多得了，还笑？要不要出去比划一下？” 谁傻跟秦烈这种不要命的打？这下大家不敢取笑得太明显，只是抿着嘴憋笑，唐江眼泪都下来了，“是李小姐？” “是上次电影院的红裙姑娘？难怪了！那么漂亮的姑娘，脸好身材也好，就是喊你王八你也得应着！” 被秦烈笑骂了一句：“滚犊子！” 这妞儿次次都让他想不通，你说就一个小姑娘，他也摆了这么久的臭脸色，怎么还不知道点意思？他也就当了几年兵，干了几年消防员，怎么看不懂现在的小姑娘了？ 便没好气回她：“再瞎叫，老子真要收拾你！” 李瑞希是被他的微信震醒的，她特地为他调了声音，趴在床上，任蓬松的头发盖住自己的肩头，迷迷糊糊回：“唔，我知道了，队长~~” 她是听话，说不叫就不叫了，问题是人家喊队长那是说不出的冷硬，怎么从她嘴里叫出来，就不是那个味儿了，普通的称呼硬是被她喊成了昵称。 秦烈更暴躁了。 第 18 章 秦烈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能不能好好说话？” 李瑞希坐起来,头发盖住半边脸，迷茫了一会。她说什么了，这么严肃？哦，昨晚喊他烈烈了,她就是想逗他一下,谁叫他老是这么冷。 至于刚才…… 点开听了一下,就是有点懒有点倦有点软,其实这声音也没什么啊，他到底在说什么？ “什么样是好好说话？要么下次你喊我名字，我就答‘到’,行么？” 他这辈子就没丢过这么大的脸，害他被人笑,还好意思嘴硬。 秦烈没好气：“以后说话不许撒娇！” 啊？她好无辜的,她哪里撒娇了？就这语气还叫撒娇？做贼心虚吧你！ 换了语气：“报告！队长！我知道了！” “……” 算了，跟她生气不值当！小姑娘声音又懒又倦,显然是刚起床,她这人有起床气。秦烈看了下时间,这都快一点了,他今早起床后已经出了三次任务,而她的一天还未开始。 到了十月下旬，群里几个淘宝主播都没了消息，一个个忙得昏天暗地在为购物节做准备,捷报一次次传来，谷晗不停在群里发,一会严蜜创了预售记录,一会梁潇潇当日金额逆天了，一会小雅卖的合作商的产品卖脱销了,李瑞希看着那些数字，不免惊叹，这些淘宝主播可真有钱哦，就这前几天还在那生气，说什么年度考核标准太高了，照这样看，几次购物节就能完成任务了。 过几天，严蜜还会邀请几个合作商的代言人明星来直播间里。 总觉得高大上了不少。李瑞希有预感，严蜜要熬出头了，这段时间她看严蜜的直播，风格越来越大气成熟，加上公司一直在和淘宝合作推她，流量大，团队壮大，自己经验足，各方面加起来，严蜜恐怕今年会爆。 李瑞希真心为她高兴。 梁潇潇呢，长得漂亮脾气大，直播时遇到不高兴的就怼，个人风格比较明显，这样的主播不容易成为顶尖，但死忠粉很多。 孙小雅风格鬼马，发展得比梁潇潇差一点，可放在外面也是人人羡慕的对象。 李瑞希看了会直播，把要买的东西放入购物车，有个护肤品她抢了半天没抢到，不由在群里抱怨。 李瑞希：@严蜜那个精华没有了？我都没买到。 严蜜：我自己都没买到，明天再去谈！ 梁潇潇：我也没买到，快去谈，不然我爆你裸/照。 孙小雅：那我就爆你素颜照好了。 梁潇潇和孙小雅以服装为主，严蜜则是全能直播间，所以大家买东西都去严蜜那买，有她担保，不好的话直接砍她。 李瑞希：@严蜜还是我对你好吧？我绝不跟她们同流合污！ 严蜜发了个“曹操三连”表情包：呵呵呵哒，我差点就信了，行，为了姐妹们我再去谈一波福利。 - 南城的秋天，淡得不值一提，一场秋雨之后，街上行人彻底脱下了夏装。 李瑞希早晚出门时已经要穿针织衫了，偶尔还会穿件薄款大衣。 付明宇的消息就在这时发了来：“符画好了，一直用法事加持，绝壁招桃花，你看是你来拿，还是我给你寄去？” 李瑞希发了个笑脸过去，“你寄来。” “我想了想还是你过来吧，首先快递费很贵，其次我们兄妹很久没联络感情了，作为新时代的好哥哥，肯定要关心妹妹的身心健康，而青云观坐拥国家4A级景区，是最好的放松场所。” 李瑞希：[说人话] 付明宇：[你懂的]顺便带点物资上山给哥。 李瑞希气得发了个“劳资是祖国的花朵，你算什么东西”的表情包：要点脸，叫我一个女孩子给你送东西！你不会网购？ 付明宇：[叫我小公举]你又不是不知道快递不送上山，再说了哥在这待了几年，两兜空空。 付明宇：犹记得你小时候没钱花，都是哥哥舍己救你，用自己的压岁钱给你买糖吃。 付明宇：哥哥对你的好你都忘了么？ 李瑞希：[哦？再说一遍试试]是谁抢了我的糖被叔叔打，才用压岁钱补偿我的？ 付明宇：细节不值一提，你就说你来不来吧？ 青云观那地方李瑞希去过两次，风景是真好，建在山顶上，不如寺庙香火旺盛，反倒显得清幽，偶尔去那边转转，倒是不错的选择，只是山上的公路只到半山腰，想去山顶需步行一段路，付明宇要的东西实在太多，李瑞希根本拿不下，就打上了严蜜的主意。 “不去！我不信教，再说累都累死了，哪有时间爬山。” “马上购物节了，之后半个月你肯定要处理售后问题，紧接着过年促销又来了，等综艺播出后你还有时间出来玩？” “找她俩陪你。” “哦，她俩没时间。” “………所以，我就是个备选项？” 李瑞希摊手：“所以呢，你对咱们的塑料情谊还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期待？” “狗东西！认识你了！” 虽然这样说，次日严蜜还是被拉了去，李瑞希带了几大包东西，俩人上山时累得像狗。 “我真是想不开，竟然被你忽悠来爬山，是睡觉不香，还是家里蹲不舒坦？”严蜜咬牙切齿。 “现在的年轻人体力不行啊。”李瑞希嘴硬。 “你比我好什么？三步一喘，肾虚的不要不要的。” “要么我们走十步休息一下？” “我看行，掐指一算，今晚月亮出来之前，我们应该有望到达山顶。” 俩人击掌，愉快地达成协议。 路没走多远，见椅子就坐，有风景就拍。 正坐在凳子上修图，严蜜忽然指着山下，“狗东西快看！那人怎么那么像你家秦队啊？” 李瑞希觉得严蜜的语文水平有进步，“你家”这个词用的极妙。 竹林环绕的山路中，走来两路队伍，都穿着一身火焰蓝，昂首挺胸，一身正气，秦烈就走在他们边上，明明是爬山，可他们就是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请问是怎么做到爬山时还能全身挺直，大气都不喘一下，脸不红心不跳的？ “这些消防员体力也太好了吧？我都累成狗了。”严蜜道。 李瑞希盯着他，只觉得太巧了，好像认识以后就经常遇到了，秦烈这身衣服比队员们多了一些点缀，看起来特别板正，配着高大笔挺的身材，冷硬的眉眼，真正是制服诱惑。 “体力好……对吧？”李瑞希视线扫过他的身材，莫名想到他的公狗腰，莫名躁了。 严蜜一怔，沉吟：“听说男人鼻子高，拇指粗就……” ！！！车速为什么忽然飚高了？ 严蜜又瞄了眼李瑞希凹凸有致的身材，“这秦队的定力不是一般强，你这样的撩他他竟然能把持得住？这还是男人吗？” “就是啊，要是他撩我的话估计撑不了两天就得投降了。”李瑞希没骨气。 “你就是纸老虎你，这种事说多了浪费，没别的，就是干！” 江闯和几个队员远远冲她笑，李瑞希笑着打招呼，秦烈没看到她似的，直直走过去，还吼队员注意队形，一群人离她越来越近，又越走越远。 等队伍走远，李瑞希和严蜜互才惊觉放在路边的塑料袋被卷走了。 秦烈面无表情地拎着一个袋子，身后的江闯和范立新几人也一人一个。 他们走得不要太轻松。 她俩跟在后面，连跑带追，手脚并用，喘得跟狗似的，就这样还追不上人家。 等她们好不容易爬到青云观时，那些塑料袋正放在门口的座椅上，李瑞希走到秦烈边上，喘道：“队长~~~谢谢你哦~~~” 秦烈蹙眉，面无表情地看向忙活的队员，眉间染着不耐，“不用谢，习惯使然。” 言外之意――你别多想。 李瑞希多聪明啊，轻轻笑着：“当然，我知道秦队就是那种在公交车上会给人让座，过马路扶老爷爷，遇到孕妇生孩子要送去医院的好心人。我又不会因为秦队帮我拎点东西就以身相许，所以，你不用怕。” “我怕个鬼！”秦烈说着，拎着后衣领把她移开，“一边玩去，别打扰我工作。” 李瑞希不惧他，往他身边靠了靠，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秦队今天你们怎么来道观了？跟道长比武啊？” 秦烈睨她，“你想象力还挺丰富，我跟他们比什么？轻功还是炼丹？” “其实你还可以比画符，”李瑞希见好就收，笑眯眯看着他们拉起的条幅，“消防技能竞赛？你们和道长们比这个？” 秦烈蹙眉，“你有意见？” “我哪敢对队长有意见呀，队长说什么我听什么，”李瑞希笑笑，满脸不看好，“不是我说啊，青云观的道长们都会轻功的，画符炼丹不在话下，平常没事就去走山路锻炼，吃得健康各个面色红润。” “你的意思是我们会输？” 李瑞希挑眉，“秦队你上场吗？” “不。” “哦，如果队长你上场的话，我无条件支持你，如果你不上场的话，那这场比赛我无条件支持道长们。” 秦烈抿唇，黑眸盯着她，这彩虹屁一套一套的，从不重复，她怎么就有这本事？ 秦队帮她拎东西，够她甜好几天了，没办法哦，自己馋别人就只能强行抠糖了。 戴着浑圆头巾，穿着蓝色右衽长衫，脚踩十方鞋的道士走过来，李瑞希冲他招手，笑眯眯道：“付明宇！” 付明宇转过头，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嘴角微微上挑。 严蜜坐不住了，“李瑞希！你不够意思！我们认识好几年，你怎么没告诉我咱哥长这么帅？” 李瑞希愣了下，怀疑人生地看着付明宇很久，帅吗？不就是个子高点，脸白点，五官好点吗？“帅？你确定？” “天哪！道长仙风道骨，一表人才，岂是一个帅字能形容的！”严蜜脸红了。 “……” 不过在这住了几年，付明宇显得好健康啊，人好像也比以前高了，尤其这身衣服怪有欺骗性的，就这模样要是拉着小姑娘聊人生聊哲理，肯定能骗到不少人。“你别被他给骗了！他就这张脸骗人，其实本性非常恶劣，真的！” “什么？他要骗我？天哪，哪种级别的？千万不要只骗人不骗色。” “……”李瑞希日了狗了，严蜜天天说什么谈恋爱不如赚钱，结果呢，一个付明宇就让她变成这样了？ 付明宇挑挑眉，桃花眼沾着光，红唇抿着笑：“呦，妹妹来看哥哥啊？” 这欠扁的样子让李瑞希想揍人！“滚蛋！看看你要了多少东西，要不是人家消防员帮我拎上来我就累死了，还有你到底什么时候离开这里？你爸说了再不回去他就要考虑生二胎了。” 付明宇笑得更妖孽了，“我爸说那话你还真信啊？就他还能生出二胎来？不是我看不起他，他那副身子骨早就被那些小妖精给吸干了。” “……”叔叔对不起，这是你儿子说的。 严蜜一直在背后掐李瑞希的手，李瑞希痛得差点掉泪。 付明宇惊奇了，“妹啊，怎么哭了呢？看到哥哥也不用这么激动，来，哥哥抱一个。” “滚滚滚！”李瑞希牙关紧咬，把严蜜拉到前面来，“我好朋友严蜜，今天是她开车送我来了，哥，我这朋友对道教非常非常非常感兴趣！平常就爱读什么《道德经》《南华真经》之类的，她还对画符非常非常感兴趣，特别希望有一张桃花符，要么哥哥你俩聊聊画符的事？” 付明宇眼睛发亮，笑得妖气横生，“妹妹的朋友约等于我妹妹，所以，妹妹你想聊什么？” 严蜜差点靠在人家身上，拿出主播的嗓音，伸出手娇声道：“道长，你们道教管看手相吗？要么你帮人家看看呗。” 付明宇咳了声，“其实我也一知半解。” “没关系道长，我们一起讨论，共同进步。”严蜜跺着脚走了。 绝了！真绝了！原来她撩人的手段还不如严蜜呢，前几天还一本正经教训自己只想谈恋爱，没有事业心，一转头就真香了。李瑞希莫名酸了，再看那俩人，手都牵上了，你给我看手相，我用手指画你掌心纹路，搞得跟调情似的，彻底看不下去了，话说严蜜也没什么经验，怎么就做的这么自然？反观她，撩了这么久那边还冷的跟什么似的。 这次的消防比赛办得还挺正式，现场还有人拿相机摄像，秦烈不上场，只拿着秒表掐时间，江闯他们忙里忙外，为比赛做准备，过了十几分钟，准备妥当，付明宇也上去参赛了，李瑞希和严蜜趴在墙边俯视着他们。 她直勾勾盯着秦烈，他英俊高大，眼神锐利，制服收腰，脚蹬军靴，认真工作的时候比平常更帅，真的哪里都抓她，她从小到大没有尝试过情爱，以前看小说看电视剧，也会向往，后来有一些人追她，她却找不到心跳加速的感觉，跟那些人约会还不如打游戏来得爽，就这样，做了25年单身狗，一度以为爱情只存在于文学作品中。 可就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在此刻，她心如擂鼓。 哪怕就只是这样看着。 却已经相信了，那些热烈的、缠绵的、蚀骨的、甜腻的情爱是真的存在。 从前不相信是因为没有遇到。 如今她深信不疑。 第 19 章 束发的道长PK硬汉消防员,猜猜谁会赢？ 严蜜眼睛冒着红心，眼里已经容不下别人了，三魂七魄都被付明宇勾走了，说话自然是向着的。 “当然是道长赢啦,你没看道长们一个个面色红润,身体健康。” 秦烈一声令下,开始计时,两队队员轮流用脸盆端着水往目的地的桶里倒水，水桶装满后用时最短的队伍赢。 道长们都很给力，爬台阶就没在怕的。 李瑞希看得眼都直了,“为什么道长不直接使用法术？怎么能亲自端水呢，施展轻功一飞而上啊。” “都是修道的,大家嚣张点！”付明宇出来时,严蜜都要疯了，“道长加油！你是最棒的！” 她声音太突兀,引得众人都朝这边看。 李瑞希默默站开两步,绝不承认自己跟她是一伙的。 严蜜这个女拉拉队员的出现,使得场上的气氛有些微妙,毕竟只有道长队有啦啦队,新桥中队一群小伙子都眼巴巴盯着她，李瑞希过意不去，当即攥着拳头,笑眯眯喊：“新桥中队，加油！” 新桥中队的一群小伙子立刻展颜一笑,被李瑞希的笑狙击了心脏。 “还是李小姐对我们好。” “李小姐干脆给咱们当嫂子得了。” “这还是第一次有啦啦队呢,感觉还挺不错的。” “秦队什么时候才能抱得美人归啊？李小姐人这么好，我都担心她被别人追去了。” 李瑞希连续比了好几个心,队员们笑得傻乎乎的，队形纪律全忘了，秦烈淡淡地瞥她一眼，那眼神带着冷刀，犀利的不要不要的，她收到警告，默默用手遮住眼，不看他。好吧，不让她喊，她默默给大家加油打气，总行了吧？其实消防员表现得都不错，可道长们的体力实在太好了，爬台阶脸不红心不跳，最后比消防员早10秒钟装满水，赢得了比赛。 严蜜高兴了，李瑞希靠近秦烈，低声道：“我说的吧？你要不上场，准输。” 秦烈眯着眼警告她：“知道输还加油？” “那不一样，理性上来说我知道你们会输，但是从情感上，我是绝对无条件支持新桥中队的，谁叫那些队员都是你的人呢。队长，我无条件支持你，相信你。” 山中清风吹过，初秋阳光纯净耀眼，落在她脸上，使她这一笑平添了几分慵懒缠绵，特别招人，让人恨不得把她揉进怀里。她这人很会笑，一笑起来五官会变得生动，你根本不想看，可等你反应过来，已经看了许久。 秦烈生硬地别开眼，李瑞希与他对视片刻，从他的黑眼球中看到模糊的自己，她靠近一些，软声道：“队长，你刚才……” “嗯？” “是不是有一瞬间的心动？” 秦烈被火烫一样，眉头皱得紧紧的，“心动什么？到底哪来的自信？” 李瑞希挑挑眉头，别的不敢说，就咱这身材和脸，有点自信不算过分吧？“那队长你喜欢什么类型的？说给我听听吧。” “反正不是你这种。”秦烈头也不抬地看那张纸。 “哦，那你具体说说到底是什么类型的？美艳妖冶？清纯小白花？成熟少妇？除了最后这一样，其他的我寻思着我都可以往那方向靠靠。” 秦烈听得眉头直皱，其他就算了，成熟少妇她是怎么想出来的？“我就喜欢最后那种。” “行吧，那我先找别人结个婚再来秦队这拿号？” “神经病。” “哪有啊，我这不是照顾队长的喜好吗？” 她靠的近，呼吸与他纠缠，秦烈懒得跟她拌嘴，把人推开，抖抖手里的纸，头也不抬： “照顾我的喜好？你行么你？” 李瑞希莫名想起上次她偷看他腹肌被抓包，当时他也是这语气，那种带着质疑的挑衅，让人恨得牙痒痒。有时候她都在想，她就没有追人的经验，怎么就有这热情一再撩他呢？ “秦队你怀疑我的学习能力？你就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吧？等等……你该不会出柜了吧？” 冷刀射过来，又是那犀利的眼神，李瑞希噎了一下，特别乖巧，“队长，我错了~~~” 秦烈话到嘴边，又没好气地转了个弯，“知道错以后就少说这种话气我。” 出柜，她也真敢想？跟谁出柜？她不会怀疑他杀熟，跟这帮队员内部消化吧？他到底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李瑞希却笑了，喜滋滋：“嗯，我都听你的，以后不气你了。” “……”这下更气了。 青云道观作为新桥中队辖区内的重点单位，一向备受重视，每年都会有相关的消防培训比赛。这次的消防比赛新桥中队花了不少心思，设计的灭火放火环节都是根据青云观的特点来的，据李瑞希和江闯他们聊天得知，国内其他道观有着火的先例，道观经常有丹炉，香火旺盛，周围都是林木，着火的可能性很大，再加上民众们不重视，总有人在山里抽烟，来山里墓地烧纸之类的，一旦着火整片山都会烧起来，上山的路难走，等消防员到火肯定烧大了，所以消防队对于道士们的防火灭火技能培训，每年都会做到位。 人类站在食物链顶端久了，蔑视生命蔑视自然，可事实上，人类并不能承受最坏结果。 预防总是好的。 “你们都是自愿当消防员的吗？” 江闯笑着摇头，“我是被家里逼来的，一开始以为消防员也是兵，进来才发现早就不是了，那时候我有点情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进来，不过当了消防员以后就有种责任感，就想干好这份工作。” 李瑞希笑说：“你还挺了不起的，年纪轻轻就很有责任感。” “哪有啊，”江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脸都红了，“我算什么？我们队长才厉害呢，我是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当了消防员，而他是在有选择的情况下，选择了消防，我听说他在军校时体能就很好，样样第一，毕业后去别的兵种，待遇比这边好太多了，荣光也更多，可他竟然选择干消防。” 李瑞希第一次听到有人提秦烈的过去，所以他是自愿当消防员的？为什么？因为幼年的梦想，还是，只是因为热爱这份事业？她很喜欢听别人聊起他，聊他的勇往直前，聊他的英明神勇，聊他的豪情万丈，总觉得这拼凑出了更为完整的他。与她接触到的他不一样，却是一个更为真实的存在。 “那既然知道这份工作苦，随时可能牺牲，你有没有想过要做别的工作？” 江闯笑着摇头，“队长都没怂过，我更不能怂，再说消防人手一直不够用，干了就干了，没想那么多。” 谁都不想死，可全国每年有20多万起火灾，你不干我不干，最后谁来干这个事呢？ “一日消防兵，终生消防人。”小潘插了句嘴。 李瑞希笑眯眯又问：“你们队长最近都在忙什么呢？” 虽然总撞见他，但并不知道他每天都在干什么。 “就是出警之类的，我们的生活很枯燥，队长比我们更枯燥呢，有时间就准备考试什么的，能考的证都被他考完了，他真是读过书的人，跟我们这种高中毕业来做消防员的完全不一样，他考试这方面很厉害的。”江闯一脸崇拜。 李瑞希挑眉，“那你们秦队身边有没有什么女人？” 范立新头摇的跟什么似的，“绝对没有，我保证以后遇到雌性靠近，我就用水枪呲她，让她离我们秦队远远的，我们新桥中队所有队员，誓死护卫秦队，保证秦队是你的特供品。” 李瑞希偷笑，这个绝对可以有。 程东走过来，瞥了眼秦烈，低声道：“我们秦队啊好像就没谈过恋爱。” 众人惊了，“不是吧？你怎么知道？” “我那天偷听唐指导跟人聊天来着，好像是某个老领导的女儿喜欢秦队，但秦队不搭理，那老领导就让人来打听情况，但是秦队的脾气，谁都说不通，老领导对他也是又爱又恨的。你们说咱们秦队身体这么好，整天训练量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还没个女朋友，会不会被……憋坏了？” 众人差点喷饭。 憋坏？ “意思是秦队不行？”江闯腼腆地笑。 小潘扯嘴，“秦队行不行你不知道？洗澡时没看到？你丫好意思往秦队面前站吗？” 这话说完，大家忽然发现不对。 等等，现场是不是还有个女人？这话是不是尺度太大了？？？ 齐刷刷看向勾脖子偷听的某人。 李瑞希咳了咳，装作完全没听到的样子，“哦，我忽然想起来今天天气预报下午要变天，我去问问道长，昨晚有没有夜观星象。” “……” 这天说变就变，临近中午，消防演习刚结束，天上就下起大雨来，又快又急，挡住了他们下山的路，秦烈站在道观的门口，天色把他笼在阴影中，让他只剩下一个高大挺拔的背影。李瑞希站过去，好似这雨中都有他的味道，她盯着窗外的雨，忽然诗兴大发： “这雨好大，像杉菜离开道明寺那么大。” “像依萍找她爸要钱那天那么大。” “像祺贵人被打死那天那么大。” 杉菜依萍他知道，祺贵人又是谁？奇奇怪怪的女人，总说点奇奇怪怪的话。 秦烈瞄她一眼，没好气：“要不要我推你出去感受一下？” “跟秦队一起淋雨的话，我很乐意。” 秦烈嗤了声，付明宇正巧过来，打量着秦烈许久。 秦烈对目光很敏感，掀着眼帘跟他对视，付明宇也不惧，俩人隐隐有种对峙的意思，李瑞希正想问这俩狗男人是不是看对眼了，付明宇就转过头，把符递给她。“收好了，别弄丢了。” “知道了。” 付明宇揪着她的头发，又扫了眼她宽松的白色毛衣和短裙，“这都秋天了你穿短裙？下这么大的雨你待会回去不冷？” 李瑞希没好气地瞪他，雨大怎么了？天冷怎么了？出来还不许穿好看点？再说秦队在这呢，冻死都愿意。“你怎么还那么嗦？” “你这丫头不识好人心，冻出老寒腿你就不N瑟了！我都穿秋裤了，你也差不多点好吗？” “什么？秋裤？美少女都不穿那玩意儿。” “美少女？”付明宇嗤了声，“真以为自己是美少女战士啊？幼稚！” 等付明宇走远，秦烈才挑眉，“你男朋友？” 李瑞希顿了下，在想这人是不是少根筋，都追他这么久了，还问是不是她男朋友。 顿时没好气：“我男朋友我还在追呢，就是那人脾气大，不温柔，硬的跟块石头似的，难追的很。” 秦烈像是烟烫了舌头，顿时不说话，别过脸看门外那比祺贵人被打死那天还要大的雨。 李瑞希啧啧两声，低头看手里的符，付明宇把符卷在一根管子里，可以戴在脖子上，她把符戴上，默默瞄旁边那人，心道桃花符就招他，就招他！！别看她没脾气，等追到手咱走着瞧。 等雨停，严蜜打着要和付明宇讨厌哲学的旗号，让付明宇先送她下山。 秦烈让队员先下去等着，自己跟道长聊了几句，才沿着石板路向下。他步子跨得大，军靴踩在石板上，落下清脆声响，他走路快，李瑞希跟的很辛苦，又怕摔倒，只能走的格外注意。 “队长~~~慢点，我跟不上。” “队长~~~我怎么感觉你步子好像放慢了？” “队长~~~你是不是又走快了？” “队长~~~我是洪水猛兽吗？” “闭嘴！” “哦~~~~~~~~~~” 走到山脚，有一处地势较低的地方积了不少水，秦烈面无表情地趟过去，走到对面才意识到她没跟上。回头瞄向她的鞋，小姑娘穿了双浅口运动鞋，这一脚下去，绝对要没脚踝。 “队长，我过不去。”莫名有些可怜。 “站那别动。”秦烈四处张望，找来几块石头，然而不行，这石头太碎，踩不过去。 李瑞希笑着逗他，“队长，你看我这鞋是真不行，要么你抱我过去呗？哎呦，队长，就抱一下嘛，也不是没抱过，你该不会是不敢吧，你……” 身体陡然腾空，手臂下意识搂着人家脖子。 李瑞希笑容凝滞，眼中染过明显愕然，嘴巴也微微张大。完了，脸热心慌，呼吸困难，再靠近一点，只怕要死在他怀里了。话说他身上的味道真的好好闻，说不出的清爽，正如他这个人，对她有直白的吸引力。 秦烈盯着她这副样子，嗤了一声，扬手一抬，轻轻松松就把人抛起来。 李瑞希受惊，下意识拉着他，。 “不是要我抱你吗？怎么？怕了？” 他粗糙的大掌攥住她穿丝袜的腿，酥酥麻麻的，李瑞希挑眉笑了，“当然不是啦，就是吧我今天穿了裙子，其实我是不在意走光的啦，就怕秦队你看到不该看的。” 秦烈欲笑不笑，勾着丝嘲讽的弧度，“不是天天撩我吗？怎么？还怕我看到？” “当然不怕啦，我就是……”还想再开几句玩笑，但他眼神有点儿冷，像是真的恼了，李瑞希眼睫垂着，委屈巴巴的，手揪着他的衣领，不敢再放肆。 他睨她，全无笑意，“怎么哑了？不是很能说吗？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摇头，装乖。“不要了。” “再说下去，我把你扔在这信不信？” 点头，装委屈。“知道了。” 那委屈的小鼻音让秦烈眉头又皱起来，他冷着脸，身体笔直，面无表情地抱着人走过去，直到没水的地方，才把人放下。 站直时她的头发散落在他肩头，意外勾住了他衣领上的扣子，她有些吃痛，伸手就去拉。 秦烈为了配合，不得不弯腰就她的高度，视线朝下，就看到她纤细莹润的手在他衣领上来回动作，像是个为老公整理衣衫的妻子。俩人呼吸交缠，他发现她皮肤真的很白，睫毛鸦羽一般，轻轻颤动，牙齿轻咬红唇，像是有点委屈，垂着眼就是不看他。 啧啧，还知道怕。 天天就撩啊撩的，撩的他心里烦，不吓吓她是不长记性了。 她手指解了半天，好不容易把头发解开，垂着眼不看他，低声道：“队长，好了。” 秦烈站起身，抬手整理衣领，跨步朝前。 第 20 章 这一天有悲有喜,悲的是李瑞希被队长训了一顿，喜的是得到了队长一个公主抱。 下面几天她一直在看职业选手打游戏的视频，分析几个高手的打法，一边分析一边学习,很多人以为打游戏很简单,可事实上做好每件事都不简单,游戏不仅需要手速,还需要谋虑、经验、耐性、体力，多方配合才行。 她把心里的那点烦全部发泄在游戏中，攻势比从前更猛烈,竟然受到粉丝的一致欢迎。 日子过得很快，每天打打游戏遛遛狗,倒也惬意。 就是这段时间房东阿姨总来打听她的情况,还想把自己的侄子介绍给她。 让人烦不胜烦。 “我那侄子月薪六七千呢，工作也稳定,人嘛有172这样,最重要的是本地人,跟你特别般配,不是我说你,像你这样的年轻小姑娘年轻时不知道，等年纪大了就知道工作稳定有多重要，我侄子在相亲市场很吃香的,你说你这工作又不稳定，天天骗小学生的钱,整天上社会新闻,搞不好人家可以报警抓你的，但我侄子不嫌弃你,你要不要见见？” 见李瑞希不回答，阿姨又瞄了她一眼，心里直摇头，听说主播都很乱的，李瑞希看着挺有气质人也漂亮，背地里还不知道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要不是看她模样不错，也不会给自己侄子介绍。 “对了，你月薪多少来着？” 李瑞希没好气地说了个数字，阿姨一惊，瞪大眼看她，“那么高？你抢钱啊哪来的那么多钱？你说你收入这么高，哪个男人敢要你？不过我侄子这个人很好的，他不介意这些东西。” 李瑞希本来就被秦烈弄得心情不好，听她这么一说，语气不好： “他不介意，我介意！” “你还介意啊？”阿姨一副“这小姑娘怎么不识好歹”的眼神，“你这小姑娘要求也太高了点吧？你年纪也不小了，找个不错的嫁了得了，别总是挑三拣四，过日子要学会低头，学会将就。” 李瑞希笑的有些淡，“抱歉，我学不会低头，也学不会将就，我这人讲究，不是最好的我不要。” 说完，砰地把人关在门外面。 没几天，整个小区的大爷大妈都知道李瑞希的情况，每天她下楼时，大爷大妈都要劝她抓住机会，一会说钱不是万能的，别想着嫁入豪门，一会说主播不是正当职业，所有人的态度都一样，好似李瑞希看不上房东阿姨的侄子就是不知好歹。 必须要找房子搬走。 就是合适的房子不好找，又不想将就，只能每天有空就四处转转，没事逛论坛看看周围有没有房子。 她刚洗好头发，正趴在床上刷租房信息，严蜜发了条链接过来。 李瑞希疑惑地打开，被那标题给震到了。 《女主播XXX小道长》 她点开看了一章，立刻面红心跳地关掉页面，小黄文她看过很多，可第一次看到以付明宇为男主的小黄文，这特么谁还能看得进去？简直是侮辱了小黄文好吗？ “这是什么鬼？你写的？”好好的女主播你跑去写小黄文？ 严蜜：[奸笑][羞答答]你哥哥实在太可口了，我实在受不鸟，先写一本过过瘾，怎么样，这人设不错吧？女主播强推小道长，是不是挺带感的？ 李瑞希：[你离挨打就差这么点了]带感个毛啊！！付明宇那狗东西有什么好YY的，我直接把人打包了送你床上得了，省得我天天看他就生气。 严蜜：不行，不许你欺负道长！！ 李瑞希：[在重庆，你这样会被拉去涮火锅的]你这写的什么内容啊，不是我说，太污了！ 严蜜：我写什么了？不就是写点男男女女都会干，但是在晋江不许干的事吗？ 李瑞希：……反正男主角是付明宇我不看！要么你以我和秦队为原型写一本？ 严蜜：你确定要我写？要我YY秦队的身体？ 李瑞希：[看着我的刀，你再说一遍]我跟秦队的小黄文在我脑子里就行了，不用写出来。 严蜜这本书在境外网站连载，李瑞希偶尔翻翻新章节，都会被尺度震出来。 付明宇竟然能做男主角，现在的男主角标准可真低。 说到秦队，李瑞希这段时间都没给他发过消息，要不要给他发个信息呢？嗯，发信息说什么呢？一想到他那态度，她就气的厉害，偏偏现在拿他没办法，每次想到总是咬牙切齿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报仇的那一天。 119消防日，熹微传媒把做好的视频发到网上，引起网友的热议。 李瑞希难得打开小视频网站，随手一刷都是秦烈的视频，热度非常高。 南城消防也涨了一百多万粉丝，一群人冲到官博去，要他们多放点秦烈的视频。 都说被秦烈给俘虏了，还嚷嚷着要嫁消防员。 情敌好多，简直防不胜防，狗男人实在太招人了。 天气渐渐冷了，李瑞希购物车里已经放了好几件羽绒服，准备购物节当天买。 购物节的前一天晚上，她把夏装收拾好放入箱子里，好方便搬家的时候带走。 这天正好是综艺节目播出的日子。 李瑞希七点开播，打了几把游戏没什么状态。干脆给大家唱唱歌闲聊打发时间，粉丝知道她上的那个节目8点开播，都在等，说是要给她去撑场子。 ―放心吧，弹幕我已经准备上了，就等节目直播了。 ―主播放宽心，一定让你享受独家专场的待遇。 李瑞希笑，时间一到，直播间的人忽而都不见了，她打开电视和手机，同时看节目，好贡献点击量，虽然一直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却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上电视是这样的，跟视频平台的不太一样，跟手机和镜子里看到的也不一样，好像总有点差距。 不过她的腿还是很细的，身材也不错，弹幕里有一些不认识她的，质疑网红不配上节目的，她通通一笑而过，她就关注那几条夸她的，什么人间水蜜桃，皮肤白，腿长腰细，颜值在线，唱歌好听之类的。看看人家多会说话，一看就是生活过得好的女孩子。 严蜜：[图]大家看李瑞希这个小妖精，上镜简直绝了。 梁潇潇：这小红裙是谁选的？宽吊带抹胸小红裙，完全勾勒出你的身体曲线，就这样秦队还拒绝得了？我要是男人早就扑上去啃了。 李瑞希：注意车速。 孙小雅：我看微博上要疯了，你许多粉丝都不知道你长这样，刚才微博上还有人讨论，说是不是后期单独给你开美颜修图什么的，不过你是真的白到反光，上镜后这种优势更明显了。 严蜜：可不是，其他几个主播都要疯了，录节目时都不想站在她边上。 与此同时，新桥中队。 十几个人围在江闯宿舍看手机，“出来了，出来了！李小姐出来了！” “李小姐笑起来真好看！” “李小姐唱歌真好听！” “李小姐回答问题好有条理！” 秦烈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画面，一群队员犯花痴一样，趴在床上也不知道看什么。 他眉头紧蹙，吼了声：“干嘛呢？马上熄灯了，心里没点数？” 几人都是一愣，“秦队，等我们看完的！” “是啊，李小姐正在唱歌呢，”小潘激动坏了，迷弟一样盯着李瑞希，“李小姐太厉害了，颜值堪比明星，天哪，她的履历好厉害，平台最厉害的女主播，收入也超级高，她手速真的太快了，真给咱们女生长脸了！” “……”众人齐刷刷看他，视线落在他两腿之间。总觉得自己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小潘一滞，捂着腿中间，“干嘛呀？我不过说漏嘴了，我就是为李小姐骄傲嘛。” 大家笑眯眯点头，总觉得李小姐只要笑一下，就能把人给融化了，笑得太有感染力了。 小潘疑惑，“秦队你不知道李小姐录节目？” 秦烈拧眉看着，屏幕中间站着一个穿露肩短裙的姑娘，红色裙子勾勒出她良好的身材曲线，露出的锁骨精致性感，往下那若隐若现的美景因为皮肤白嫩的关系更让人难以忽视。 她声音清透干净，比起那些专业女歌手，未必算得上最好的，可她有种特别的力量，就好像她能轻轻松松收服他身边所有人一样，他的兄弟们天天说她好，队员们整天李小姐长李小姐短的，她朋友多好像就没几个人不喜欢她。她唱歌也是这般，很容易便让人心情好起来。 上次在青云观被他训了之后，小丫头已经很久没给他发信息，他倒没觉得不好，本来就不想耽误人家。眸色沉了沉，不耐：“马上熄灯，赶紧关机回自己宿舍去！” 江闯几人对视一眼，意犹未尽地叹气，还想给李小姐加油的呢，真是可惜了。 秦烈回去后掏出手机调出直播来，拉着看了一会，发现她还挺上镜，最起码镜头中这几人，就她状态最好，回答问题也比较得体，她唱的这首歌很甜，甜的人牙疼。 主持人还问她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她的回答是――给她安全感的。 啧啧！扔了手机，秦烈翘着腿躺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手机响，是她发来的：“队长~~~看我节目了吗？” 秦烈：“没看。” “哦，那你别看哦，我在里面可丑了，不好意思被熟人看到。” “那么丑，我肯定不看。” “那就好，谁偷看谁是小狗哦~~” 秦烈差点咬到舌头，觉得嘴里空，掏了根烟叼着，不得不承认，小姑娘真是耀眼，不管站在哪，总因为皮肤白被一眼看到。其实看到也好，看到的人多了她也就知道，什么值得什么不值得了。 李瑞希看自己上节目总觉得尴尬，唱歌的片段更是这样，连回放的勇气都没有。 正值购物节，姐妹花群里安静得不像话，李瑞希不管打开谁的直播间，都卖的热火朝天，几人嗓子都哑了，这几天公司每个人都会忙成狗，去年购物节，大家都是24小时连轴，今年肯定更疯狂，她找了家奶茶店，点了一百多杯咖啡奶茶果汁，又买了各种夜宵送去公司，半个多小时后，塑料姐妹花喝上了她的饮料，严蜜还在主播里给她比心。 “我知道你一定在看我直播，臭丫头还挺会疼人的，记得给我点常吃的那家猪蹄子。” 李瑞希失笑，发信息到群里：“烤猪蹄正在做，马上安排到。” 几个主播忙疯了，李瑞希也没好什么，不停算购物津贴，各种满减活动，还要算怎么凑单更划算，塑料姐妹花直播间价格好的东西她通通收入购物车，然后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跟全国的猪猪女孩们一样，静静等待12点的到来就行。 哦，12点了，妈呀，竟然卡住了！！什么，网络被人劫持了？再刷新，还是不行。 再这样好东西就被人抢完了。 完蛋了，想买的东西被人抢空了！！心情好差哦！！！ 请问花个钱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最便宜的东西没抢到，绝望地付完剩余的钱，感觉自己损失了好几个亿。 心情好差，给秦队发信息抱怨：“秦队，你们消防员过双十一吗？” 秦烈刚出任务回来，事实上他一听到双十一就头大，刚才有个女人因为要抢双十一的东西，边开车边加入购物车，撞到了一辆大巴，还好救援及时没有人受伤。女人对购物为什么总能这么疯狂？这是他一直想不通的事。 “不过。” 贝塔见她很久不理人，苦哈哈跑过来挠她jiojio。 “唔唔唔。”谁比人家可爱呢？你为什么不看人家呢？ “好啦，贝塔乖，别打扰我谈恋爱啦。”李瑞希笑着用脚踹它，边跟狗玩，边打字。 “那你不买东西吗？双十一便宜呢，都三折五折的，平常三千的东西，今天只要一千多点，省了将近两千。” 秦烈搞不懂这些女人了，买东西还有省钱的？不买才是真的省钱。东西需要就买，不需要就算，为什么非要在今天买？全城因为双十一不知道多了多少车祸，这一晚上大部分女人不睡觉，闲得慌就容易搞事，按照往年经验，他们今天是别打算睡觉了。 不要有哪个女人因为没抢到0点福利而想不开跳楼，他就万幸了。 “我不网购。” “啊？”这是哪来的老古董。 “怎么？骂我老古董？” “……” 秦烈嗤了声，对她那点小心思了如指掌，“天不早了，快睡吧。” “睡不着~~”李瑞希把他做引体向上的视频翻出来，看了几次，鼻血差点流出来，这下更睡不着了。 秦烈出去，找了个地方抽烟，烟点燃，他掐着吸了几口，才漫不经心回：“想男人想的？” “可不是嘛，我在想你呢。” “……” “队长，你做引体向上能做多少个？”为什么视频里做了三十多个还没掉下来。 “百来个。”起初是因为新兵都要训这个，他体能一向好，日日训练，很快就破了消防兵种的记录，后来特种兵那边不相信，好几个人来打听，他发了视频过去，那帮人再也不说话了。 “我不信，我去查过，一般人也就做个三四十个。” 秦烈拧眉，过了会回，“你问引体向上做什么？向兴跟你说的？” 啧！还挺警觉的，李瑞希实话实说，发了个“对手指”的表情包，才招了。 “我有一个你做引体向上的视频。” “向兴给你的？”这到底是谁的朋友？没好气训她，“删了！” 然而李瑞希再也没下文了。 竟然跟他装死？秦烈又发了条：“说话听见没？删了！” 李瑞希发了张贝塔的“略略略”的表情包过去，欠揍的一比。 那边秦烈被气到了，掐着腰看屏幕好半天，咬牙切齿的，真想把她抓来揍一顿。 成功把他气到，李瑞希心情大好。 第 21 章 次日直播时粉丝都要疯了,弹幕刷的疯狂，打赏爆掉，微博和直播间都疯狂涨粉，甚至有土豪直接打赏几十万的,以前她打游戏根本没粉丝关注她的脸,可自打她的手和脸上镜后,竟然有一堆不会打游戏的人摸过来,说是她颜粉，要看脸下饭。 “粉丝好现实哦，我明明是靠才华吃饭的,为什么非要关注我的脸？”李瑞希sad。 严蜜气得牙痒痒：“姐妹们，这狗东西太欠扁？要不要揍一顿？” 梁潇潇：“拉出去斩了！” 孙小雅：“这种悲伤我愿意替你承担！” 几天功夫,她的微博就涨了百万粉丝,绝大部分都是颜粉，还有不少人说被她的笑容圈粉了。 李瑞希拍了几张贝塔的搞笑图,加了“目瞪狗呆”“略略略略”“宠溺一笑”“你随便摸” “大佬登场”等字,做成表情包发微博：“带我家贝塔给大家拜个早年。” ―狗儿子好帅啊。 ―主播你太漂亮了,站在艺人面前完全不输啊。 ―我是主播南城大学的校友,主播大学时就是校花呢。 ―竟然是校花？也太低调了吧？主播声音甜人也长得甜,太可了！ ―最近一直在听你唱的歌，单曲循环无数次了。 ―这么漂亮的小姐姐，竟然没有男朋友？ ―要自拍！没有自拍差评！ 在众多粉丝的强烈要求下,李瑞希只好把之前库存的自拍图拿出来作为粉丝福利。 ―美到犯规了吧？主播和你的朋友严蜜都很漂亮哦。 她笑笑，没太当回事。其实最初走红时,她也沉迷于网友的赞赏,这种虚假的掌声像蜜罐里的糖，让人上瘾,总想偷偷尝两口，她迷失过，后来发现自己心态有点不对劲，就尝试着读书让自己静下来，一段时间后她找回自我，对网友的夸赞也就能平淡处之了。 网友的夸赞或许是真的，但微博里，直播时，电视节目中的她都不是完整的她，生活是自己的，她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就在11月中旬，她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房子，房子在小区的3楼，采光特别好，阳台窗户算是落地的，两房朝阳，屋里装修简约，屋主自己也养狗所以对她养狗没什么意见，签了详细的协议就租给她了。 心头的石头总算放下了，这边房子还有很久才到期，阿姨听说她要走竟然撵她现在就搬，钱不退她，说是算作家具折旧费了，把她气的不轻，一个月的房租可不少钱，这阿姨真是典型的小市民。 次日，阿姨又找来，说是在电视上看到她，可以大度地宽限她几天搬走，但钱还是不退的。 把李瑞希恶心到了。 家里有不少东西要收拾，还有一条狗在，搬家能要人半条命，好不容易收拾得差不多，她去外面把双十一的快递拿回来。 谁知刚走到小区附近的快递点就觉得有些不对，后背麻麻的，总觉得有人盯着自己。 她环视四周，蹙着眉头往回走，忽而，肩膀一痛，她被人从背后抱住。 李瑞希脑子一片空白，顿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你谁啊！放开我！” 她这一喊，路人齐齐看向他们。 一个全然陌生的声音对周围人解释：“我跟我女朋友闹别扭了，没什么事。” 众人一听这话，都转过头。 李瑞希惊了一下，踩着他的脚推开他，挣扎间她的发夹掉落，显得十分狼狈。 站在她身后的是一张完全陌生的男人，二十多岁，戴着黑框眼镜，中等身材，稍显臃肿。 所以，并不是朋友的恶作剧，也不是抱错了，是真的在跟踪她！李瑞希身子发抖，下意识后退一步，这男人不慌不忙地盯着她，熟稔地笑：“瑞希。” 男人忽而抓住她的手臂，把她往路边的公园里拉，语气癫狂：“瑞希，我们去那边聊聊，这么久没见面了，你应该也很想了解我一下吧？” 李瑞希吓傻了，这人谁啊？她根本不认识好吗？可对方那语气就好像认识她很多年一样，她被人拉着，手腕疼得厉害，反应过来，大喊救命，然而他十分淡定，一边笑一边解释说女朋友就是生气了，闹别扭而已，路人竟然就这样转过头，不再理会她的求救。 他力气极大，钳制着她的胳膊让她根本挣脱不开。 李瑞希手臂生疼，急着挣脱，就在她要被拉走时，有人忽然捏住那变态的手，将后者的手臂抬高，轻松钳制。 冷冽又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放开她！” 是队长！ 变态男吃痛，被迫松开李瑞希，李瑞希疼的眼泪都出来了，急忙往秦烈身边躲。 死变态皱眉：“你谁啊？这是我女朋友！我们情侣吵架要你管！” 秦烈眸色沉了几分，眼里冒火，捏着他力道变大，变态男嗷嗷直叫，他才漫不经心地睨着李瑞希，声音低沉：“这是你前男友？看不出来，眼光这么差。” 我眼光才不差呢，不然也不会看上你。 李瑞希稍稍回神，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根本不认识！我就走个路忽然有人冲出来抱着我！” 秦烈唇角微顿，眉眼一凝，再看那男人时眼神冷得掉渣了，那男人看出他不好惹，吓得要跑，却被秦烈一脚踹翻在小腿肚上，这一下可不轻，李瑞希甚至听到了骨头响，那男人也疼得趴在地上起不来。 “你小子活腻歪了是吧？大街上你都敢调戏人？” “这是我女朋友！” “你他妈还敢嘴硬！”秦烈又一脚踹上去，男人躺在地上，疼得半天没站起来。 他垂眸盯着瑟瑟发抖的小姑娘，皱眉，“没事吧？” 李瑞希摇头，手指下意识抠住他的衣服，往他身边靠了靠，汲取安全感。 到派出所，民警做笔录：“你说你认识这姑娘？” 变态男：“是，她是我女朋友，我们在一起2年了，之前感情一直很好，就是最近吵架了。” 李瑞希下意识看向秦烈，正好对上他投来的视线。 她冷静下来，蹙眉：“你说我们在一起2年了？那我问你，我叫什么名字？” “你叫李瑞希，南城大学毕业，这些我都知道。” 李瑞希皱眉，“那你说说我生日是哪天？” “3月22日。” 李瑞希笑了，她十指交缠，眼神复杂地看向这人，“你是我粉丝吧？3月22日这个生日是假的，当初我填微博资料时随便写了一个，被人写进了百度百科，我根本不是这个月生的，你说你跟我在一起两年，竟然不知道我的生日？” 变态男的表情有片刻崩裂，“不是这样的，我知道……” “哦？那你说我生日是几号？” 根本说不出来。 秦烈给民警使了个眼色，几个民警坐下来，撬变态男的嘴，开始这变态还不肯交代，但民警见多识广，吓了几次对方就怂的全招了，一切真相大白，这男人只是李瑞希的粉丝，因为一直看她直播，喜欢上了她，从她和公司微博的图片中，拼凑出信息，得知她住在这附近，又通过照片中的街景一条条比对，最后锁定了李瑞希现在的小区，按他的话来讲，自他在电视上看到李瑞希，就觉得应该把俩人的感情公开了，所以他过来是打算通知她这件事。 也就是说，她这是遇到变态了。 这男人很疯狂，李瑞希不想跟他多接触，便给谷晗打了电话，让他过来帮忙处理。 办案的民警汤显把他们送出门，笑着对秦烈使眼色，“你小子艳福不浅啊。” 秦烈乐了，“哪有。” “这还不是艳福不浅？那么漂亮水灵一姑娘，我还以为你没女朋友，想把表妹介绍给你呢。” 他和秦烈认识有几年了，大约是五六年前，一次半夜秦烈回家，遇到两个小偷入室抢劫人家新婚小夫妻，秦烈报了警，警察来怕撞门声把人给惊动了，正在商量对策，谁知秦烈掐着腰朝楼上看了看，二话没说就开始往楼上爬，跟开了挂似的，轻轻松松爬到了三楼，他开门的及时，那对小夫妻最后什么事都没有，新婚夜惊魂就这样有惊无险地化解了。后来秦烈跟他们回警局配合调查，他才知道秦烈是干消防的，干消防的总被人笑，说是系统里唯一一个没枪的，从前他开玩笑也经常这样调侃，自打遇到秦烈后，他才彻底服气了，别的不说，就说这一口气快速爬上3楼的本事，他这个老民警都比不过。 那之后他和秦烈算认识了，以前消防是属于武警的，跟公安算亲戚，他和秦烈又都是本地人，拐着弯总能把这关系给续上。 秦烈勾着一边唇角，“我跟她没那回事。” “没那回事你这眼神能吃人？我看你恨不得扒了那小子的皮！不过那小子也忒不是东西了，小姑娘遇到神经病估计也吓得不轻，好好安慰一下。”说着拍拍秦烈的肩膀。 “谢了，”秦烈跟他拉了下手。 李瑞希正往前走，忽而手臂被人拉住，因力鼻尖撞到了对方的胸口，她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拿手捂额头，软声抱怨：“你怎么这么硬啊！” 抱怨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颊燥热，低头根本不敢看他，恨不得咬自己舌尖。 秦烈痞里痞气地掏了根烟出来，垂着眼看她发红的脸，“会不会说话？”男人不硬还了得！ 本来就是他胸肌太硬了，她也是实话实说。 李瑞希低着头脚尖戳地，就是不看他。 秦烈抽了几口烟，勾着唇角要笑不笑：“刚才吓不轻？” 李瑞希低头：“也还行吧。” 啧！这还嘴硬呢，她大概不知道，他出现时她浑身发抖，满眼恐惧，眼泪汪汪盯着他，一个劲儿地往他怀里缩的样子有多我见犹怜。当然，不否认她那副神色满足了他的大男子主义，男人嘛，谁没有点英雄情结，更何况对方这样信赖你。 秦烈夹着烟，又找地方扔掉烟头才回来，“上来吧，我背你。” “傻愣着干什么？不是脚崴了吗？走路一瘸一拐的，你确定能走回家？” 李瑞希低头看脚尖，她刚才跟那变态推搡时崴了脚，这会才觉得疼，可让秦烈背回家吗？ “这里离小区很远。” 秦烈睨她，“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你只管上来，就你这小身板还能累到我不成？” 能不能累到，现在还很难说。当然，这种话她不敢讲。 他这人虽然有点大男子主义，但这种大男子主义她并不反感。就这样犹犹豫豫地上去了。 她不是没想过趴在他背上，可她没想到真的趴了，感觉比预期的更好，他很有力气，背的特别稳，她没有一点要坠下去的感觉。 他粗糙的手掌掐着她的大腿，隔着丝袜，他手心传来的温度格外灼热，她浑身酥软，无法抵抗。 李瑞希很自然地搂着他的脖子，软声道：“队长，你有没有背过别人？” 她呵气在他耳边，挠的他耳廓痒，秦烈偏过头，语气不好：“有，多了去了！” “好吧。” 见她不说话，莫名又皱眉：“五十岁的阿姨，七十岁的奶奶，九十岁的大爷，两三岁的小朋友……这些我都背过，你到底想问什么？” 说没有就那么难吗？李瑞希抿着唇偷笑：“我就是觉得他们都很幸运。” 因为你背人真的很舒服，趴在你背上有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秦烈歪着嘴嗤了声，唇角勾出不屑的弧度。 第 22 章 李瑞希又问：“队长,你怎么出现的这么巧？你休假了么？” 懒声应着。这事实属巧合。 他就住这附近，在家无聊想出来溜一圈。 那小公园的树丛里偶尔会聚集流浪猫狗，他经常过去逗。可能是职业病，他警觉性强,远远看到有女生被人拉进去,总觉得不对,这俩人身形打扮差距有些大,不像一对，他跟着看看，却没想到遇事的是她。 “谢谢你,如果不是你，今天可能会有点麻烦。” 应该不至于有太大的危险,附近人多,总有人会怀疑对方的话来救自己，可如此一来她的心情被破坏,也会留下更深的心理阴影,他的适时出现终止了这一切,让她的惊吓在可控范围内。 后来他把人送到警察局,替她处理好一切,慌乱之时有了主心骨，把她所有的烦恼都抽走了。 这样想每次遇到麻烦时秦烈都会出现。 李瑞希侧着看他，因为发夹掉了,头发披散，发丝垂在秦烈耳廓。 他痒的厉害,别过头,脸色更差。 其实又何止头发让人痒，她说话让人痒,趴在他身上时柔软的触感让人痒，勾着他脖子的手臂让人痒，惹得他莫名烦躁，想把她放下来抽根烟缓缓。 真是要命！ “我说你就不能把头发扎起来？” 李瑞希微怔，伸手去抓住头发，这一扎，胸口蹭着他，腿也摩挲着，秦烈都怀疑她是故意的，没好气训她：“得！你别动了！” “不是你让我扎头发？” “我让你扎，我让你乱动了吗？” “我扎头发怎么可能不动啊？再说这怎么是乱动呢？”你无理取闹！ 秦烈嗤了声，这还不如不扎呢，不扎最多就痒以痒，这一扎头发蹭来蹭去的，真当他是圣僧啊？ 秦烈一路把人背到家，李瑞希十分不好意思，毕竟从警察局回来走了好一段路，她平常自己走都会累，更何况他还背她，可他看着跟无事人似的。严蜜说得对，他体力是真好。 拿出钥匙开门，贝塔听到脚步声，撒欢一样跑过来，而后…… 掠过她扑进秦烈怀里！ “…………李贝塔，你这样会失去我的！” “唔唔唔。”只怪秦队太勾人。 “平时怎么不见你对我这么热情呢？” “唔唔唔。”废话，异性相吸懂不懂，对你个老娘们有什么可热情。 秦烈瞥见她郁闷的小表情，勾唇笑了，这狗倒是黏他，每次都晃着尾巴来他脚边邀宠。 跟贝塔玩了一会，秦烈靠在门边，“人送到了，我就回去了。” 李瑞希应了声，笑着挥手：“谢谢你，队长，我就不送你了。” 砰地关了门。李瑞希站在门口缓了片刻，大概是一支烟的功夫，敲门声再次传来。 开门，高大的男人正手撑在门框上，懒懒勾着唇，走廊里的暖灯照在他头顶上，笼罩着他半边身体，衬得他轮廓模糊些许，李瑞希被他笑得恍惚，心里有微妙的情绪涌过。 他晃着手里的塑料袋，声音没什么起伏：“你这脚需要喷药，我今天送佛送到西。” 李瑞希抿唇笑得灿烂，“那就谢谢队长了。” 进屋，“拖鞋？” “没有，你就这样进来吧。” 李瑞希稍显不自在地坐在椅子上，秦烈拉着裤腿半蹲下来，拿药晃了晃，手指捏住她脚踝，道：“你这程度喷点药按摩一下就行了，用不着去医院。” “哦，”重点是那个吗？重点明明是队长你的手呀，唔，粗糙的手指捏着她脚踝，还把她的脚搭在他膝盖上，这姿势说不出的暧昧。 秦烈瞥她一眼，“我得上手了，你这伤得按摩，不然明天肯定肿起来。” 李瑞希愣愣地点头，总觉得这发展有点快，今天这是怎么了？因祸得福了？本来被变态骚扰心情很不好，可如今却被队长按摩。他手揉了上来，温热的掌心按摩在她皮肤上，肿痛感果然得到缓解，不，虽然不疼了，可更热了是怎么回事，还有队长你的掌心怎么那么多茧，感觉酥酥痒痒的。 秦烈睨她一眼，咧嘴乐了，小姑娘平常看着挺大胆，他这还什么没做呢，脸就不自然了，敢情就是只纸老虎，不过小姑娘这腿这脚踝是真漂亮，骨节很小，骨肉均匀，皮肤也白，触感很不错。 好不容易酷刑结束了，李瑞希长吁一口气，这种折磨谁受得了，多亏她平常习惯保养脚，这要是脚粗糙难看，到处死皮，只怕她就要钻进地缝里了。 秦烈洗了手，摸了根烟要出去，李瑞希叫住他：“我无所谓，就是没有烟灰缸。” 她拿个饮料瓶给他弹烟灰，又递了瓶肥宅快乐水给他，秦烈单手就给捏开了，看得她惊了一下。 秦烈被小姑娘那眼神叫逗乐了，就一瓶饮料而已。他单手把饮料罐递给她，被她拒绝。 “我又不是徒手劈开太行山，你那什么眼神。” “这不是觉得队长你力气大，体力棒棒哒。”李瑞希毫不掩饰自己的崇拜。 “……”她抿唇笑得很乖，他别开眼，“那兔崽子肯定还会再来找你，你这地方最好别住了。” 李瑞希也有些担心这件事，“我正准备搬家呢，房子都找好了，等我朋友过几天有空就来帮我搬。” “也好。”他声音略哑，伸手摸出打火机，刚要点，被冰凉的小手接过去。 李瑞希很自然地给他点烟，动作熟稔，像是做过千百遍。 火苗窜出来的片刻，秦烈抽烟的动作滞了滞，又很快回神，眯着眼，猛吸一口。 他吞咽时喉结滚动，李瑞希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诱惑？唇干的厉害。 她声音发软：“队长，烟好抽吗？”往他身边蹭一蹭，偷偷接近。她知道这人警觉性强，一般不爱别人靠太近。唔，他没有把她拎开，她还站在离他很近的地方。 “还行，你想来一口？” 冷风灌入，烟烧的比平常快，她认真思考了一下，点头，“那我试试？” 想试试这让他沉迷的烟，是什么味道的，沾了他的烟味，就好像沾了他这个人。 她凑近，灯光下，眼睫毛微微颤动，看不清表情。 他却改变主意了，抬高手让她够不着，“得了，没瘾就别抽了，抽烟对皮肤不好。” 她低低应了声，忽而想到什么，挑眉看他：“秦队，刚才你是不是以为那人真是我前男友？” 秦烈一怔，差点烫到舌头，“怎么可能！” “哦，当时秦队看我那眼神，我以为是信了呢。” “没有的事。”秦队别开眼，觉得这小姑娘想象力太丰富，当时那种情况他哪记得自己什么眼神，就是觉得她眼光差，怎么就看上那种男人了。你说好歹是在撩他的，眼光太差怎么行。 李瑞希给自己倒了杯水，笑着叹息：“那真是可惜了，我还以为秦队是吃醋了呢，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秦烈这次真的被烟烫到了，好似这话有多惊世骇俗，匪夷所思。 他冷着训她：“胡说八道什么呢！老子这辈子都没吃过醋！就不是那种人！” “那你谈过女朋友吗？”虽然向兴和程东都透露过，隐约是没有的，但她觉得不像，秦烈这人很招人，事实上证明不仅她喜欢这一款的，其他人也喜欢，看上他的女人可真不少，他这人好像从没对谁特别过，被女人收服，为人低头的事，确实不像他能做的，可问题是，真的就没有这一个人让他动心过？他年纪不算小，身体练得这么好，血气方刚，总有绷不住想发泄的时候吧？ “你管得着么？”声音冷冽，又开始躁了，狗脾气是上来了。 李瑞希眉头挑着，眼波潋滟，“我就是在想，你前女友竟然能连吃醋都没能让人体会到，这前女友吸引力不够啊。” 他当然知道她在试探，掀着眼帘，睨她，只掏烟，不答。 垂眸时要笑不笑，嘴唇还勾着讥诮，像是把她的小心思摸的透透的。 可就是不给她答案。 这一口气吊着她正如他们现在的状态。 俩人对峙片刻，他把她憋的够呛，李瑞希恨得牙痒痒。偏偏拿他没办法。 这是真想憋死她啊，不就问个情史吗？就这么小气？ “没事，前女友没教你的事，以后的女朋友都会给你找补回来，你总能体会到的。”眨着眼冲他笑，眸光里带着狡黠挑衅，看得秦烈眉头越蹙越紧。 她却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笑笑地打开冰箱，她经常半夜会饿，冰箱里食物储备倒是挺足的，就是她厨艺是真不行，只能做点方便面什么的，这会已经过了饭点，她看了一圈，做个番茄鸡蛋面应该是可以的。 小腿痒，漫不经意地用右脚去挠左腿。白嫩莹润的脚趾在细长的小腿上滑动。 从后面看，长发垂在肩头，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她身材是真不错，蜂腰翘臀，做这个动作有种说不出的慵懒，脚趾的摩擦像是带着电流，让这空气也变得燥热。秦烈别开视线，舔着干燥的唇，手抄进口袋里掏烟。 李瑞希：“秦队，我煮个面，你留下来一起吃吧？” 秦烈双臂环胸靠在那，懒懒跟贝塔玩，“呦，煮面？这么高难度的菜也亏你拿得出手。” 李瑞希噎了一下，“面条在我这就是待客的最高规格，只能委屈你了。” 秦烈啧了声，见她把冷水倒进锅里，有点不敢相信地指着那西红柿，“你这西红柿打算怎么放？” 李瑞希有些奇怪地看他，“面煮好放进去不就可以了？” 她那理所当然的眼神把秦烈弄得一怔，他刚抽过烟，嗓子有点哑： “你确定不用油过一下？” 李瑞希呆了一下，有些怀疑他的话，她自小就是这样做的，她爸就是这样教她的，切小一点放进去煮软了就行。她怀疑秦烈在诓她，便发了个群消息。 李瑞希：姐妹们，救命啊！！！秦队在我家！！！我想问问…… 严蜜：这么快就吃上了？ 梁潇潇：这才几点啊？夜生活就开始了？牛掰啊牛掰！狗东西，以前小瞧你了。 孙小雅：秦队鼻子高，拇指粗，我有个朋友想问问…… 李瑞希：[怒]你们这些色胚子，我是那种人吗？我就想问问番茄鸡蛋面怎么做！ 严蜜：……姐妹们我头有点晕，所以这时候的重点为什么是番茄鸡蛋面？ 梁潇潇：你俩躲在被子里吃番茄鸡蛋面？ 孙小雅：你俩太没想象力，回字有四种写法，番茄鸡蛋面有若干种吃法。 李瑞希：……还能不能纯洁地玩耍了？这事说来话长。 贝塔闹腾的厉害，一直扒着门要出去，哈士奇精力旺盛，每天都要溜几次，不然就暴躁。 李瑞希这脚是遛不了狗了，只能秦烈带它出去溜一圈。 他对狗是真好，看狗时眼神温柔，体贴细腻，跟狗交流也没有平时那股子冷，李瑞希顿时化身柠檬树下的柠檬精，想摇着他的肩膀问问他，她到底哪里不如狗！！为什么非要遛狗，溜她不行吗？她可比贝塔乖多了。 呜呜呜，好羡慕贝塔有人遛。 明明她更好遛呀。 她回神，发了语音方阵到群里，简单描述了今天的事，变态骚扰和秦烈英雄救美那里重点描述，被背回来的爽感简单掠过，适当留白。 群里沉默了片刻。 严蜜：我竟不知道该安慰你还是该恭喜你，我就说秦队怎么那么快就被你拿下了。 梁潇潇：难怪谷晗匆匆跑了，原来是去警察局处理你的事。 孙小雅：死变态能找到你的小区，也太可怕了，我们又不是明星竟然还被粉丝骚扰。 李瑞希：打扰一下，还有人记得番茄鸡蛋面吗？ 严蜜：这里给亲一个建议呢，亲的厨艺自己心里有数，建议还是别下厨了，点些外卖吧！ 李瑞希原本还想展示一下自己的厨艺的呢，毕竟小说里都是这样写的，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一起做做饭什么的，实在很浪漫啊，但转念一想，自己做饭的话，待会还得刷锅刷碗…… 哦，比起给秦队做饭，她好像更不想刷锅刷碗呢。 忽然发现她对秦队的感情有点塑料呢。 于是点了小区门口一家炒菜。 这家饭店菜做的不错，干净卫生，小区附近送的也及时，本着勤俭节约的原则，自己做了锅米饭，等菜上门时，正好秦烈牵着狗回来。 高大的男人牵着狗站在门口，李瑞希被帅到了。 要是真能追到手，以后是不是就能过这样的日子了？ 打开门的瞬间，男人和狗都在门外。 仔细想想，好像还蛮不错的。 第 23 章 秦烈最终没有和她一起吃这顿饭。他站在门口,神色有几份凝重，只来得及把贝塔的狗绳扔给她，留了句：“我有事。” 便匆匆离开了。 李瑞希有片刻回不过神，过了会本地的公众号推送了即时新闻,说是离这不远的春浙路道路塌陷,塌陷的地方正在公交站台旁,一辆载客25人的公交车陷进地下,之后二次地陷，还发生了爆燃，现场火花四射,伴随着滚滚浓烟。 公众号的视频里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明明上一秒还在等公交车,下一秒,便跌入坑中生死未卜。 很多人感叹生命脆弱。 李瑞希不时刷着最新消息，本地的新闻账号发布了救援图片,消防员已经赶赴现场,李瑞希从一干背影中找到了秦烈,虽然看不清脸,但她知道,那就是他。 这事引起了微博网友的讨论，李瑞希也转发了一条新闻，“祈祷失联的人都平安,希望所有消防队员平安出警，安全归队。” ―希瑞也关注这件事？天哪,我看的好揪心啊,现在连脚底下踩的路都不安全了。 ―是啊，希望这些逆行的人能平平安安的。 ―大家都要平安,消防员太伟大了，这么危险的事他们却冲在前面。 ―我今天就在现场，太揪心了，那句话说得对，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这次的事发酵了好几天，最终结果是死了10个人，以及留下了一条受人议论，但不久后必将被人遗忘的社会新闻，生命就这样定格为新闻标题中的一个无足轻重的数字了。 秦烈站在水池边搓手，这手黑漆漆的，脏东西嵌入肉里，洗了很多次还是洗不干净，唐江边给他递肥皂边叹气，“你这手划了这么多条血丝，要去医院看看。” “小问题，不到医院就好了，没必要。” “你又不是铁人，该爱惜就得爱惜，这还单身汉一个，连个老婆都没有，还不注意形象？” 秦烈嗤了一声，湿漉漉的手掐着烟，乐了，“又不是脸，什么形象不形象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现在的小姑娘都是手控，前几天我看节目，李小姐的手很漂亮，一双手而已人家就买了千万保险，多少男人就看中了那双手，你这手心都是茧子，小心人家姑娘嫌弃你。”唐江打趣。 秦烈不以为然，吸了口烟感觉又活过来了，精神头足了，手上那点小伤就更无所谓。 “爱嫌弃不嫌弃，干我们这行的，手细的了吗？又不是办公室拿笔杆子的。” “对了，李小姐的节目我看了，我那天去网上搜她微博，没想到她那么多粉丝呢，她还转发了你救援的新闻，说希望大家平安出警，安全归来，你别说，这还有点消防员家属的样子，觉悟挺高的。”唐江笑。 秦烈一愣，推开他，“胡说八道什么，哪来的家属。” “哦，不是家属那么多新闻，为什么就转发能看到你脸的那条？这叫什么？暗戳戳秀恩爱？” “没有的事，你想多了。” “我就不明白了，她到底哪里不好？你别告诉我你不喜欢这类型的，骗的了别人你骗不了我！前年过年咱们吃饺子那次，聊起找对象的标准，是谁说喜欢皮肤白，笑得好看，能让男人恨不得揉进怀里疼的那种？你别告诉我李小姐不是这类型，我看她哪都符合你的标准，人漂亮有能力，名牌大学毕业，家教良好，怎么看都是个很好的择偶对象。”唐江跟在他身后，不得到答案不死心，“你就告诉我她哪不好？” 秦烈掐着烟，站在风口上，半晌才道：“她哪都好。” “既然这样……” “行了，你别瞎劝了，我跟她不可能，你说干我们这行的有什么能给人家？别说她条件好，就是条件普通的，我也不想耽误人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命就没了，跟人在一起太不负责任，我也不想那些事。” 唐江一滞，第一次发现他是个死脑筋，有些恨铁不成钢： “人家又不是不知道你什么德行，就你这样天天不给人好脸色看，对人也没句好话，人家说什么了？不还是天天冲你笑眯眯的喊你秦队吗？你别给我装傻，说什么干咱们这行的跟人家在一起不负责任，怎么就不负责任了？我们这行就不配小姑娘喜欢？还是说活该到死一个人去了，连个为我们哭的人都没？你秦烈是新桥中队的中队长，救过多少人？灭过多少场火？拿过多少次二等功三等功？这世界上没人比你更配被人喜欢！平常在部队里你见谁都横，怎么一遇到人小姑娘就怂了？我可跟你讲，你现在不珍惜，等人家受伤了不理你了，有的你难受的，别以为谈恋爱比灭火好受什么的，火最多让你身体疼，女人翻起脸来，戳的都是你心窝子肺管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火可比火灾难灭！” 秦烈听乐了，拍着他肩膀，唯恐天下不乱，“我怎么听你这话，你在家没少被弟媳妇欺负？怎么着？肺腑之言？你老婆又给你什么罪受了？” 唐江气得赶他，“一边去！我们说的是你找对象这事，都28的人了，还不知道抓紧。” “行行行，这事我心里有数，用不着你瞎操心。”秦烈不耐烦地甩手。 唐江气得牙痒痒，临走前放狠话，“你要不喜欢，我家里有十几个哥哥等着呢！” “滚一边去，就你那些哥哥，都是什么歪瓜裂枣的。” “哦，我哥哥就歪瓜裂枣了？你不歪瓜裂枣，但你给人回应了吗？你再这样下去，活该你单身！” 秦烈气得踹他，才把这人嘴给堵了。 他站在风口上掏了根烟出来，消防队这边哪里都好，就是到了晚上就显得阴森，从这看出去，周围没有遮挡，圆月显得孤零零的，他手里捏着打火机，莫名想起她那天接过手机给他点火的样子。她垂着眼，牙齿轻轻咬唇，踮脚靠近他给他送火，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认真就输了，那都是套路。 知道自己怎么做最招人，那就是个小骗子。 时间好像从秋天跳过，直接跃入冬天，不知不觉李瑞希已经穿上了薄款羽绒服，她脚伤早就好了，等塑料姐妹花都不忙了，几人过来给她搬家。她最终也没从房东阿姨手里把剩下的房租要回来，哪怕她说要找电视台，人家也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咬定了就是不给她钱，李瑞希怕这事闹大上新闻，又被那个死变态给惦记上，最后憋屈地搬了家。 严蜜帮忙把箱子搬上车，“你也别气，这种人就这样，小市民一个。” 梁潇潇：“咱不值当跟她生气，我们四人交税时间都还不够，要不然哪用得着租房子啊。” “想买房也简单，瑞希是本地人，找个男人结婚就有购房资格了。”孙小雅说。 “秦队也是本地人吧？为了买房，赶紧扑倒秦队，先把购房资格骗到再说，其他的不重要。” 李瑞希哼了声，抱着收纳箱，“我倒想扑倒，这也得人家给我机会啊。” “你不如严蜜，严蜜，你把道长扑倒了吗？”梁潇潇转头问。 严蜜搓手：“快了，主要是道观那地方太神圣，咱也不敢有非分之想，等他从道观出来，李瑞希你等着看，我绝对把人给推了！” 李瑞希哆嗦了一下，嫌弃：“把付明宇推倒还值得你骄傲？话说回来，你俩可千万别闹僵，你说要是你俩闹分手，我帮谁啊？” “你想的也太远了，用你的话，我就是馋他身子。走肾而已干嘛走心。” “哦。”对不起，是她太天真。 严蜜前几天忙着购物节的事，一直没心思应付付明宇，这几天抽出空来就打算找个良辰吉日，把人给推了。 她跟李瑞希不一样，她就喜欢付明宇那种妖孽型的，几乎是踩着她的审美长。 想到吃肉，她这口水便忍不住往下流。 四人搬了两次才彻底搬完，第二次时，李瑞希已经累得不轻，还得抽出手来牵贝塔。 “你怎么不找二楼的房子？” “二楼采光不好，而且夏天虫子多，三楼正好。”李瑞希笑笑去拿钥匙开门。 四人今天全部请假没直播，收拾好后李瑞希请她们出去吃饭，回来已经快十点了，她洗漱了一下，简单套了件睡衣，贝塔忽然跑向门口，用脚扒着门，唔唔唔地叫。 李瑞希愣了一下，“喊什么呢？” “唔唔唔。”姐妹快开门，门口有帅哥！！！ “看你激动的，门口有帅哥吗？不对啊，贝塔你是条很矜持的狗，除了秦队没见你这么丢人过。” 李瑞希说着把狗拉回来。 过了会，对面传来关门声，当初租房时，房东曾提到过，对面这套房子虽然有人居住，但对方很少回来，她住在这十分清净，绝不会被邻居打扰，她趴在猫眼上看了一会，并没有看到邻居长什么样，也就撤回来不再关注。 次日她收拾好东西，把购物节囤货的东西放入柜中。 天冷了，正好把去年冬天买的暖脚器、加湿器、香薰机拿出来摆放好。 去超市购置了必备的生活用品，收拾了好几天，才全部收拾完毕。 如此倒有了家的样子。 一个人住第三年了，工作是自己喜爱的，虽然昼伏夜出，但收入高，业余时间多，又不用早起上班，这样的生活自由又惬意。 这里离她从前住的地方不远，她天天遛狗，把附近摸熟了，没多久就像个老住户，生活没有任何不便。 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礼拜，这段时间天气冷，李瑞希已经开始用发热的鼠标垫和暖脚宝。 这天晚上，贝塔又趴在门口不知道在等什么。 它最近总这样，像是得了相思病，只要有人走路就会趴到门口听着。 听完就会耷拉着耳朵走回来，似乎并不满意这样的结果。 可下次它又会跑去门口，周而复始。 李瑞希简直不明白它了，她观察过，这层楼就她这一户养狗，楼上几家都是本地老住户，并没有能让贝塔关心的人或者狗。 “贝塔，是不是病了呀？” “唔唔唔。”你才病了呢，一点都不懂人家的心。 贝塔恹恹地趴在她脚边，周六这天晚上，贝塔忽而跑到门口，这次它没有失落地跑回来，而是兴奋地用爪子挠门，李瑞希疑惑地趴在猫眼上看了一眼，这一看被外面的人吓了一跳，直到开门时还没反应过来。 秦烈站在灯光下，蹙眉看她，俩人都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惊讶。 “队长？” “嗯。”贝塔撒着脚丫子冲出去，嗷嗷嗷嗷地趴在秦队脚边来回蹭，那撒娇的小模样，一点点骨气都没了。 李瑞希还没回过神，她就是搬个家而已，怎么就这么巧搬到他对面来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猿粪？ 靠在墙边，笑容快溢出来，“队长，猿粪不浅哪。” 秦烈睨她，她刚洗完澡，脸色像被热气熏过，白里透红，头发湿漉漉地耷拉在胸口，低领的美少女战士睡衣上湿了一滩，衬得她胸部曲线更为明显。 他别开眼，漫不经心地掏钥匙，“什么时候搬来的？” “搬来一个多星期了，话说秦队，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工作刚结束。”他们这行休假少，每次休假时要是遇到队员难以解决的事，就会给他打电话叫他回去，能回来已经不错了，几点回来根本没那么重要。 门刚打开，贝塔便麻利地钻了进去，李瑞希指着它急：“李贝塔你干嘛呢？我数三声你快回来，1、2、3！” 然而贝塔根本不鸟她，没听见一样，在秦烈的屋里撒欢。 这就尴尬了。“队长，你看这条狗不听我话，要么你吼它试试。” 秦烈掀眼皮，训她：“吼它干什么？对狗要有耐心，不要动不动就吼，会吓到它们。” “……”李瑞希刚进屋就被人推出来，她一愣，这人不会这么小气吧？参观一下都不肯？“都是邻居，你不请我进去坐坐？” 穿这样进来干嘛啊？ 她那衣服光一照特别透，她自己就不知道？小姑娘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秦烈面无表情，“狗留下，人就别进来了。” “……”李瑞希咬牙，被狗男人气到了。等着！最好别栽在她手里，不然她一定要狠狠折磨他！ 她气得暴走！ 不对啊，凭什么人走就得把狗留下了？留狗给他干什么？不喜欢她却喜欢贝塔，不要主人要宠物？想得美！李瑞希气得指着贝塔：“李贝塔！现在，马上，赶紧回家！不然后果很严重！” 然而贝塔只面无表情地挑着眉，贡献给她一个表情包。 字都配好了――哎呦，好吊哦？？我怕你？？？ 李瑞希被这狗气到了，狗男人跟狗是绝配，都是专门克她的，她气冲冲回了家，砰地一声关了门。秦烈挑眉，挠了挠贝塔的脑袋，笑：“你干嘛老气她？” “唔唔唔。”好玩嘛，谁叫她生气的样子特别好看呀。 “你这家伙为什么就认准我？该不会你是我养过的狗投胎的吧？” “唔唔唔。”你想太多啦，虽然我很喜欢气主人，但是主人喜欢谁我就喜欢谁啦。 秦烈笑笑逗它。 李瑞希被狗和狗男人气得不轻，打游戏时杀气腾腾，竟然直接打破了自己的记录，打出了历史最好的成绩，直播间的人看嗨了。 粉丝说：原来主播受刺激就会打的更好，我合理推测，一旦主播谈恋爱，天天甜甜蜜蜜，打游戏就会不定心，为了我们的福利，我强烈建议主播保持单身，每年都跟我们一起过光棍节。 李瑞希呵呵哒了，还真是亲粉丝啊。 话说，都半夜了狗儿子还不知道回家，有一条不回家的狗，还真让人怅惘。 关了机她趴在床上越想越气，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次日难得在七点多起来，她怕贝塔饿，想敲门带狗回家吃饭，敲了好几次门，都没人开门。 唔，不会没起床吧？ 应该不会，在部队待过的人都非常自律，并且早睡早起，秦烈也不例外，这会应该早起床了吧？ 敲了好几下，忽而门拉开，晨光中男人的短发还沾着水，配着冷硬的眉眼，别有一番清冽。 他光着上身，下身穿了条宽松的裤子，内裤边半露，腰腹的肌肉线条一路向下，隐在裤腰里。 他随手抓了条毛巾扔在头上，摸了根烟叼着，或许是刚洗完澡的关系，眉间的不耐淡了些。 转身时她如愿看到他后背的线条。 他背部不算特别厚，肌肉线条流畅，性感迷人。 李瑞希以前很少关注男人的身材，印象中绝大部分男人身材都很薄，缺少运动，肤色苍白，秦烈刷新了她对男人的印象，蜜色皮肤，紧致肌肉，让她常常后知后觉―― 哦，原来男人还可以这样。 原来男人的身体也可以用性感形容。 秦烈摸了打火机，点着烟回头，她还神色怪异地站在那。 “不进来？” “方便么？” 他蹙眉，把毛巾扯下，“有什么不方便的？” 平常比谁都主动大胆，今天却奇奇怪怪，这是有新的套路了？ 她看向卧室，犹犹豫豫道：“你这样子……嗯……你这不会有女人吧？” 没吃过猪肉总看过猪跑，怎么都觉得他这副洗完澡餍足的模样，很像是发泄过的。 秦烈摸打火机的手一滞，没好气：“是，有女人，所以你别进来了。” 不客气地关门，她却挤进来。 第 24 章 也不怪她误会,他这刚洗好澡，衣服都没穿好的样子，怎么看都像刚办完事的。 还好…… 松了口气。 秦烈觑她一眼，懒得发表任何评论。 烟抽了一半,去开放式的小厨房单手端起平底锅,他眯着眼,又冷又躁,形象一下子高大起来。这男人竟然能单手颠勺？在李瑞希少女时代的幻想里，她的男人一定是光着上身性感迷人的，他们在晨曦的簇拥下醒来,他从白色的被子里钻出来，只来得及穿条灰色长裤,内裤边半露,人走入厨房，一边抽烟一边颠勺给她做早餐,而她就趴在床上懒懒看着。 她从未想过,在她长大后,会遇到一个,能满足她少女时代所有幻想的男人。 李瑞希简直鼻血都要下来了,一大早就给她来这么刺激的？这是做邻居的福利吗？是不是以后她只要早起就能看到更刺激的了？算了，虽然男人有点狗，但谁叫她馋人家身子,忍忍，等到手了再慢慢收拾。 “贝塔呢？它饿了吧？我给它送狗粮。” “吃过了。”这都几点了。 “啊？吃什么了？” “蒸牛肉,鸡蛋,鱼肉。” 李瑞希愣了愣，他起这么早？锻炼完竟然还有空买食物给狗做饭,比起来她这个主人睡到七点多，似乎真的有些不尽责。她心虚干笑，“还挺丰盛的。” 说话间，贝塔走过来，腻歪地蹭着秦烈的脚，秦烈挑眉摸它，贝塔很受用，唔唔唔地围着他不停转圈，从头到尾都没看李瑞希一眼。这一人一狗玩得可开心了，完全无视她这个狗主人的存在，更要命的是，贝塔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了很多她不懂的技能。 比如左拐、右拐、停下、咬绳子…… 话说秦烈好像就遛了它几次吧？有些技能她训练了很久都没训回，秦烈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贝塔，坐下！”秦烈一声命下，欠揍的二哈竟然乖乖坐下，整个一乖宝宝，看得李瑞希眼都直了。做好了被秦烈夸，二哈可得意了，在地上来回翻滚，得到秦烈奖励性地抚摸才笑眯眯看向李瑞希。 这俩人玩得好好哦…… 李瑞希站在门口莫名酸了。 秦烈喜欢贝塔，贝塔也喜欢秦烈，一时间她都不知道是该羡慕贝塔，还是该羡慕秦烈了。 而她莫名像被男人打入冷宫的原配，贝塔就是那小三。 对狗这么温柔的男人，为女人化为绕指柔会是什么样子？ 他要是满心满眼都是一个人，是不是会把人捧在心窝里疼？ “站着干什么？关门进来。” “哦。”李瑞希咳了咳，不让自己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她摸摸贝塔，还好贝塔良心尚存，躺在地上伸出小jiojio跟她打架，李瑞希玩了一会报复性地挠它，它被挠的没辙了，往秦烈身后躲，一人一狗围着狗男人追了起来。 秦烈把衣服塞进洗衣机的空隙里，李瑞希偷偷打量他的家，这才发现相对的两户竟然布局不同，秦烈这边比她租的那套房子多了个小房间。他家跟消防队宿舍的风格差不多，空荡荡的，没什么家具，客厅就只有一张桌子，敞开的卧室门内有一张床，床铺格外整齐，被子叠的方方正正，没有任何杂物。除此外，这个三室一厅的家什么都没有，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极简，简到极致了，不像她那屋，各种美少女战士手办，各种耳机衣服，塞得满满的。 再偷瞄一圈，确定没有女人的东西，才放下心来。 “秦队，那我回去了，贝塔你看腻了随时敲我门。” “嗯。”秦烈懒懒应着。 李瑞希难得早起，便从柜子里拿了包螺蛳粉出来做早餐吃。严蜜推荐的这个牌子的螺蛳粉味道地道，调料包分量足，跟店里吃的差不多，李瑞希自己又放了菠菜和火腿进去。 做好后她笑笑地坐下，刚准备吃，有人敲门。 “队长？” 贝塔趾高气昂地抬着jiojio进门了，李瑞希微怔，“你要出去吗？” “去趟超市，你这屋……什么味儿？” “螺蛳粉，你要吃吗？我这还有。” 秦烈眉头蹙得更紧，螺蛳粉的味道这么难闻？他嫌弃，“不吃，什么怪味。” “哪里怪了？螺蛳粉最好吃了，早上嗦粉不知道多爽呢，你简直不懂欣赏。” 秦烈睨她一眼，跨步走了。 直到他走远，她才反应过来，她刚才……好像把秦队给怼了？ 她真是飘了，连队长都敢怼了。 但他怎么也不该鄙视螺蛳粉啊，她可是螺蛳粉的忠实粉丝呢。 贝塔回来后又恢复了贴心小公主模式，对李瑞希还算热情，在她脚边转来转去，李瑞希那点失落感渐渐淡去，她笑：“贝塔，坐下！” 贝塔抬抬头，跟她对视片刻，忽而露出神之鄙视的眼神。 理都不理她，该干嘛干嘛。 李瑞希不信邪了，“贝塔，坐下！” “唔唔唔。”大姐，你差不多点，我在隔壁坐那么久回来你还叫我坐？站着不香吗？ 李瑞希气的不轻，“你就听他的不听我的对吧？你还记得谁是你的主人吗？” “唔唔唔。”是你是你就是你。 “你这样会失去我这个小可爱的。” “唔唔唔。”反正独生子女，你也没别的狗，有本事咬我啊？ 李瑞希被气到了，嗦粉嗦的比平常更用力，螺蛳粉什么都好，就是吃完屋里身上都是那个味，她把窗户打开通风，又趁难得的好天气把屋里收拾一下。 虽然她这屋也算干净，可比起秦烈那边，她这简直算是垃圾场。 为什么现实中真的能有如此极简的人，就真的连一件多余的物品都看不到。 冬天日光清冷，隔了层玻璃，屋内温度有二十多度，李瑞希和贝塔一人一狗，躲在落地窗的摇椅上晒太阳，眯着眼晒太阳，舒服极了。 电话就在这时进来了。 李瑞希懒懒接起，那边邵问兰顿了片刻，李瑞希甚至能想象到她皱眉不认同的样子。 “刚起床？” “不是，晒太阳呢。” “你已经好几个月没回来了，找个时间约上你哥一起回家坐坐，你叔叔因为你哥的事费心费力，你这个当妹妹的要帮着劝一点。”邵问兰说。 “哦，我知道了。” 电话里静了片刻，邵问兰才又开口：“还天天打游戏？” “嗯。” “我早说过女孩子打游戏对皮肤不好，天天在家里待着不社交能找到什么好的男朋友？我给你找了几个不错的相亲对象，你抽个时间回来看看。” 李瑞希打哈哈：“我最近比较忙。” “上次你上电视，我几个朋友都夸你漂亮，你现在年轻在相亲市场占便宜，等年纪大了再想相亲就不是你挑别人而是别人挑你了。”邵问兰似乎为她烦透了心。 李瑞希正色：“妈，我爸说了，我是她永远的小棉袄，不嫁人他养活我。” 邵问兰果然怒了，调转炮火，“他？他除了瞎起哄还会干什么？他能养你一辈子吗？我看他连自己都养活不了了，你可别被你爸影响了，也别随便交男朋友，你条件好长得漂亮，这是你的本钱，女孩子要善于为自己争取更大的利益，听妈的，找个有钱人品又好的，过人上人的日子。” 李瑞希左耳听右耳冒，等她说完，才笑嘻嘻问：“妈，你们还是多放点心思在付明宇身上吧？上次我听他那意思，好像要在道观里待一辈子，谁劝都不听。” 果然，邵问兰蹙眉，“那么严重了？那我可得好好劝劝他。” 挂了电话，李瑞希拿书挡住脸，尽量淡化邵问兰给她带来的心理波动。 她跟她妈没什么大矛盾，却总说不到一起去，一旦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就会彼此折磨。 现在她搬出来住，母女俩不常接触，摩擦比从前少了，可每次打电话还是有火/药味。 她妈是个利益至上，很看重钱的人。当然，这说不上错。 可她不是个很看重钱的人，这也说不上错。 痛苦之处在于邵问兰有一堆过来人的大道理，时时刻刻想说服她。 邵问兰不知道，她那些经验之谈并不足以被奉为真理。 但邵问兰不这样想，她认为自己的女儿有条件找有钱人，如果有条件而不去找，那是浪费，是傻，是不聪明。 她们都不是能轻易被说服的人。 不知道邵问兰什么时候会想明白这一点。 过了会她接到向兴的电话：“主播，我约秦烈健身，来不来感受一下肌肉的魅力？” 李瑞希坐起来，“去去去，还有谁？” “就我们几人，严蜜她们也来，这个健身房的老板是我朋友，你们只管来玩。” 果然，群里已经在讨论穿什么服装去健身了，只是没想到，向兴去的这家正是她们常去的健身房，想来也是，这附近也就这家的设备最好。 李瑞希：姐妹们，我穿亮橘色胸口挖空的短款速干衣，搭配高腰运动裤怎么样？ 严蜜：你你你你……太险恶了！！ 梁潇潇：展示你好身材的时候到了。 孙小雅：所以我们去干什么？被人碾压吗？ 严蜜：我们去充人数，不然他俩眉来眼去显得名不正言不顺。 俩人了然。 到了健身房，她拿着健身衣进去换衣服，她这套是在梁潇潇直播间买的，穿上后胸口若隐若现，白皙柔软，线条明显，配上蜂腰细腿，她自己看了都差点把持不住，要这样秦烈还无动于衷，那就敬他是个勇士！更衣室的女生都眼巴巴盯着她看，还有小姐姐问她健身多久才有这效果，她没好意思说自己天天打游戏很少练。 几个姐妹花穿的都很漂亮，没一个身材不好的，严蜜瞄了眼她里面的沟，啧啧两声，伸手要去捏，被李瑞希无情打了手。“不许。” “你残酷你绝情你无理取闹！” “都是自家姐妹又不是没看过！” “你宁愿便宜男人都不便宜我们？” 严蜜色眯眯地眨眼，梁潇潇和孙小雅伸出魔爪。 李瑞希哼地捂着胸口，像被摧残的小百花，哆嗦着身子，“不要！不要！你们这些坏女人！” 几人闹腾了一阵子。对于女人来说，到健身房穿什么很重要，可对男人来说未必如此，至少这几人都穿着普通的运动服，秦烈更是T恤裤衩，这健身房虽然开了空调，可室内温度不算高，他真的不怕冷吗？ 瞥见她，秦烈挑眉，没说什么，只面无表情地戴拳击手套。 向兴显得很兴奋，陶景明跟李瑞希几人打了招呼，才笑：“就没见过挨打还这么兴奋的。” 向兴嘿嘿嘿笑，“记得我们高中那伙天天去健身房打拳击，我和秦烈都学了，但搞不懂为什么我就是练不过他，后来他去部队了就更难打了，逮到这种机会，我不得好好跟他练练？” 裴江双手环胸，看得直笑，“挨打了别哭。” “我又不是娘们……” 李瑞希一个眼刀扔过去，向兴及时改口：“我的意思是，我又不是萌萌哒女孩子。” 向兴又笑：“主播，你觉得我们谁会赢啊？” 李瑞希微怔，想问这种问题有悬念吗？“你？” “主播你也觉得对面那个面无表情，只有肌肉的男人很狗对吧？你押我就对了，押我最起码还能留个悬念，押他那是一点悬念都没有，咱不能助长狗男人的气焰对吧？” 秦烈眼刀扫了向兴一眼，李瑞希抿着唇，“做太过分也不行，毕竟现在我有求于秦队。” 陶景明疑惑，“怎么说？” “我跟秦队现在是邻居了，我家狗太喜欢他了，喜欢到没他不行，要是给向兴加油打气，我怕秦队翻脸不帮我遛狗。” 现场的男男女女都惊了，所有人都是一副“你俩什么时候发展出奸情”的表情，严蜜颤着手指指她：“别告诉我秦队就住在你对门？” 李瑞希挑眉，“对啊，还是贝塔发现的呢。” 裴江惊了：“这是偶像剧的节奏啊。” 向兴：“猿粪哪，早知道当年我就不放秦烈鸽子了，这样我就住主播楼上了。” 当年他和秦烈说好了买房子买在同一幢楼里，结果秦烈买房时他把准备好的钱花在游戏上了，他花钱一贯大手大脚，家里又是挖煤的，钱多房子也多，本着少一套不少的原则，放了秦烈鸽子，要是知道自己喜欢的主播会住那里，他怎么也得把那套房子买下来。 陶景明笑看了秦烈一眼，拍拍他的肩膀没说什么。 之后的事，李瑞希记不太清楚了，事实上自打秦烈开始出拳的一瞬间，她满脑子都是他的肉/体……他眼神锋利，出拳很快，令人血脉偾张的肌肉让满身荷尔蒙直面扑来，周围聚集不少男男女女，无一例外都盯着秦烈看，甚至还有大胆的小姑娘上去要微信，还好秦烈够冷，眼刀一扫过去，人家小姑娘就挂不住脸，最后低着头跑了。 啧啧！还好她脸皮够厚。 又来了一个搭讪的。 “你好~~~我刚来，什么都不会~~~看你很厉害哦~~~你能不能教教我？”小姑娘颜正条顺，擦着正红色口红，看着挺勾人的。 秦烈站着，不说话，垂眸专心致志地摆弄着拳击手套。 李瑞希醋了，走上去，也学她那样子，掐着声音：“你好~~~我刚来，什么都不会~~~看你很厉害哦~~~~能不能教教我？” 小姑娘愣了。 秦烈蹙眉，瞄她一眼，“发什么神经？不会好好说话？” 李瑞希委屈了，人家跟你撒娇你就安心受着，她一撒娇就命她不许说话。 有这样区别待遇的吗？ 搭讪的小姑娘或许是觉得自己有戏，声音更嗲了：“帅哥，一起锻炼嘛，我叫青青，你叫什么名字？” 李瑞希瘪嘴，发嗲她能输？“青青？我还希希呢~~~队长，跟希希一起锻炼嘛~~~教希希撸铁嘛~~~当然咯，你不撸铁撸别的也行啊，希希都可以哦~~~” 秦烈脸黑，警告她好几眼。 小姑娘似乎被她的不要脸惊到了，原来还可以这么大尺度？她怎么能认输呢？ “不在这运动，去床上运动运动也可以啊~~~~” 大冷天的，做床上运动也不怕感冒，这年头的年轻人就是不懂得爱惜身体。 李瑞希低头，脚尖戳地。神特么床上运动，干脆冻死你俩得了。 秦烈摘下拳击手套，面无表情拉着她往前走，把人拎到没人地方，才冷着脸训她：“会不会好好说话？” 他本来就嫌烦，这女人还跟着瞎起哄。 李瑞希哼了声，她不会好好说话？那青青就会吗？ “刚才那小姑娘说话挺好，要么你找她呗？教训我干嘛啊，我就这德行。” 白眼翻的一套一套的。 他倒是乐了，“知道自己这德行就不能改改？” 李瑞希更气了，刚才那女人不就是屁股大一点吗？至于吗？“你喜欢卡戴珊那种类型的？” “谁？”秦烈拧眉，把手套扔在一边。 “没什么，一个虚拟人物而已，不用去搜。” 秦烈拍拍边上，下巴一点，“过来。” “干嘛？” “刚才是谁让我教她撸铁？你这是金鱼脑子？” 李瑞希反应过来，不远处，青青一直看向这里，似乎很不甘心。她莫名爽到了，软化了几分，往他身边靠了靠，还没怎么他呢，就被人一把拎开，眼神带着警告，很不客气的样子。 她见好就收，软声：“队长，那我要怎么做？” “躺着，我试试你手臂力量。” 手臂就手臂，还谈什么力量啊。 照做，他试着给她加重，才没几块铁，李瑞希想死的心都有了。 “疼疼疼~~~~疼疼~~~~~” “不行了~~~~不行了~~~不行了~~” “秦队~~~我受不了了~~~~真的不行了~~~~不能再这样了，饶了我吧~~~啊啊啊啊啊~~~~” 第 25 章 “队长,真的不行了~~~~~” “闭嘴！” “哦，那我只叫给你听~~~~” 秦烈满头黑线，忍无可忍，给她加了两块铁。这下彻底叫不出来了,因为手废了。 李瑞希哭唧唧,一直给她加铁,他是不是对她的臂力有误解？难道他以为她是他手下的队员,动不动一天跑个十几公里？动不动负重七八十斤训练？她承认她就是个弱鸡，手无缚鸡之力，来健身房动机不良,纯粹是为了他。 秦烈单手把她的负重拿开，又嗤笑地看向揉胳膊的他,抬着下巴,“还学吗？” “学。” “臂力太差，体力也不行,平常早上可以跑个5公里,一周3次健身房,对你身体有好处。” “哦。” “要不要我给你制定个训练计划？”好心又大肚,简直不像平常那个狗男人。 “不用了,哪好麻烦秦队呀。” 啧啧，这么快就老实了？秦烈睨她，从他这个角度,视线不管怎么看都无法避开她的某处，还真是有料,尤其撸铁时,上上下下的晃动，沟壑明显,还真是有料。穿成这样，明显心思不正，就没放在健身上，周围不少男人跟饿狼似的瞄向这边，偏偏她还叫的跟什么似的。 真想拎她关禁闭。 “你去哪？” 秦烈瞪她：“抽根烟。” “抽根烟缓缓？”她冲他挑眉。 “又欠收拾了？” “我就是随口问问。”又脚尖戳地，不说话了。秦烈把拳击手套扔给她，便跨着步子出去，等他回来，李瑞希瞄了眼不远处恨不得扑上来的青青，问：“秦队，以前经常有人约你？” “有意见？” “我哪敢有意见，话说刚才那女的不错吧？人漂亮身材也正。” “一般。” “啊？”虽然对青青没好感，但不得不承认人家很正点，她略显怀疑地看向秦烈，就这还叫一般，不是男人假正经就是他眼神有问题？“那你觉得我长怎么样？” “你长怎么样你自己不知道？不照镜子？”瞪她一眼，给她警告，示意她好好说话。 “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 “我不一定回答。” “可我还得问，人家约你你都去不去……”如果好约的话，她考虑可以曲线救国。 秦烈这次许久没说，眼眉有点沉，睨她，“你想试试？” 是……挺想的，但这似乎不是他愿意听到的答案。 装死不说。 “队长，我还没看过你练引体向上呢，做看看？” 秦烈勾着唇，要笑不笑，“不是有我的小视频吗？看多少次了？” “也就几千次吧？” 哪有现场看的清楚，再说他现在的身材比小视频里更好了，她看着都馋，视线扫过他腰腹，真是不明白了，怎么能有人把腹肌练得这么性感？让人恨不得扑上去咬一口，话说回来咬腹肌的话是不是显得猥琐？ 他却嗤了声，冷了脸，伸出手睨她，“手机拿来，删掉！” “不删！你吓唬我！你欺负女人！” “……” 她委屈巴巴的，往他身边挪，“不仅不删，我还想看现场版的。” “想的美。还有，不许撒娇。”话音刚落，电话响起，秦烈接起，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神色凝重，拿着电话往外跑，等李瑞希反应过来，他已经消失在了在了门口。 陶景明走过来，“又有火情？” 李瑞希还没反应过来，这人速度好快，一阵风似的。“好像是，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陶景明笑笑，“他这行就是这样，有时候还挺佩服他的，训练艰苦，待遇一般，还特别容易有生命危险，经常吃饭吃一半人就没影了。” “确实是，都说消防员是和平年代牺牲最多的职业。” “可不是，以前秦烈跟我们一样，上学时爱翘课喜欢交朋友，他这人看着冷但跟谁都处得不错，我以为他会跟我们一样，上大学找工作，按部就班地生活，谁知道他竟然会跑去当兵，又去了消防队。这一行别的都好，就是做家属的不容易熬，不经常见到人，还要担惊受怕，没有坚定的意志力和自制力，没有足够的理解和爱，没有独自生活的能力，很难撑下去。” 陶景明戴着金丝边眼镜，眼中泛着精光，像个普通公务员，这人看着没什么特点，但李瑞希就是觉得他不简单，看事情一针见血，却很少发表评论，就好像他今天说的这番话，很难说是劝告还是试探。 她赞成地点头：“确实是这样。” “女人的青春有限，结婚时大家都看条件看家庭，都想找个有钱能给自己优渥生活的，让自己过得轻松点，这没什么错。” 李瑞希笑笑，“是啊，所有人都觉得应该为了条件，为了家世，为了适合结婚，却单单没人提爱情，好像提了就是多么可笑的事，有意思的是，近年我国某些地区的离婚率甚至超过70%。结婚又不是买菜，挑挑拣拣的，挑到好的就能凑活着过。它不是必需品，感情也不是，但我觉得它是奢侈品，很多人都买不起的奢侈品。” 小姑娘抿唇时嘴角有浅浅的梨涡，笑的很招人，说这话时并不像少女那般天真，反而有种理智的剔透感，这番略显理想主义的话让陶景明顿了片刻，又看着她极淡地笑了。 也不知在笑什么。 他笑得太古怪，以至于李瑞希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说了多么幼稚的话。 十二月，老李下了最后通牒，叫她要么回家陪他这个孤寡老人，要么就再也不用回去了。 虽然这威胁并不可怕，可李瑞希还是匆忙收拾东西，跟公司和粉丝请了一天假。 回去陪心灵脆弱的老爹了。 结果她到家一看，人家根本没回来，说是在学校给缺课的体育生补课。 李瑞希气的不轻，直接骑自行车杀到他学校去找他算账。 她自小就跟在她爹后面，在一中混，学校门卫还认识她，笑着打招呼：“小瑞希是吧？你爸又没回家？” “没呢，我去找他。” “我那天在电视上看到你了，我孙子很喜欢看你打游戏，还叫我找你要个签名。” 李瑞希有些不好意思，下车认真签了名给他，还问：“您孙子还上学吗？要不要写点什么话？” “你要不嫌麻烦就让他好好学习，争取考去南城大学，做你的学弟，这小子成绩不错，就是自制力差，能考上南城大学那是我们全家的梦想。”门卫大叔天天跟老师学生打招呼，说话很有水平。 李瑞希笑着写完，递给他，“他成绩好，考南城大学肯定不成问题，您放心好了。” 大爷乐呵呵：“那就借你吉言了，快进去吧，外面这么冷。” 李瑞希进门时，班上的学生都愣了一下，一个学生反应过来，“这是师姐吧？李老师的女儿，上电视的那个？” 明明是周末，这班上竟然有二十多个人在上自习，老李的学生，果然都是变态。 “李瑞希师姐吗？好漂亮啊。” “老师竟然有这么漂亮的女儿，这不科学！” “师姐来干嘛？找李老师算账？天哪，赶快把李老师带走吧！大周末的，谁想来学校订正试卷啊。” 李瑞希气呼呼地拍着讲桌，把李柏年吓了一跳，他摘下眼镜，责怪道：“你这丫头干嘛啊？不就是晚回家一点吗？用得着发这么大的火？我跟你讲啊，女孩子生气会变丑的。” 李瑞希瞥了眼下面的学生，气道：“变丑就变丑，是谁说自己是留守老人，可怜兮兮的，喊我回来陪他？结果呢，你竟然把我一个人丢在家？大周末的你就别折磨这些学生了行吗？” 众学生直点头，还是师姐会疼人啊。 变态老李竟然生出这么可爱的师姐，呜呜呜呜~~~ 李柏年慢条斯理地放下眼镜，“话不能这么说，我要是在家等你，显得我这个老父亲好像多迫不及待似的，来学校等你，这不是显得我更从容不迫吗？你不懂，这是留守老人独有的矜持。” 李瑞希被他气的不轻，又拍桌子，“我不管，饿死了，请我吃饭！” 李柏年一怔，“你赚那么多钱还好意思叫你爹请吃饭？” “叫你请吃饭怎么了？我不得给我自己攒嫁妆？” 李柏年受不了地看向底下学生，十分嫌弃： “看到没看到没？以后千万别生闺女，女儿外向！这才在哪啊，就开始嫌弃老父亲了。” 众人呵呵呵哒，信了你的邪！ 他们刚来南城一中，进老李班级时，便天天听老李讲他那不成器的女儿，什么从小为了打游戏饭都不吃，整天糙的跟爷们似的，勉强考上了大学，毕业后浑浑噩噩，随波逐流，毫无人生理想。 所有人都以为李老师的女儿是个比他们还渣的糙汉。 直到后来，语文老师告诉他们。 人家李老师的女儿勉强考上的大学是南城大学，毕业后的浑浑噩噩是去做了游戏主播，所谓的随波逐流就是超会赚钱，什么糙的跟爷们似的，实际上却漂亮又可爱。 大家怒了，觉得自己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 纷纷讨伐老李，随后大家才发现，老李每次就是花式晒女儿，比如说上次李瑞希上电视，老李一大早在班上直叹气，贱兮兮道：“我女儿呦，做什么不好，非学人家当明星，还跑去上电视，我就不批评她了，你们可别跟这不成器的师姐学。” 众人呵呵哒，好啦好啦，知道你女儿上电视了。 李瑞希搜索了一家不错的烤肉，父女俩直奔烤肉店点了一大桌子菜，李柏年笑着给自己倒酒，“你这天天打游戏，肯定没好好吃饭吧？” “还行，就是没吃早饭，我最近已经在调整作息了。” “调整作息好啊，身体要紧，其他都是次要的。” 李瑞希先把生菜塞进嘴里，又把肉塞进去，“我妈说叫我去相亲。” “你妈又开始作妖了？”李柏年睨着女儿，“那你自求多福吧，你妈我可管不了她。” 李瑞希嫌弃地瞪他一眼，“你怎么这么怂啊！” 李柏年哼了声：“不管你怎么说，她那人太厉害，我每次对上她都被灭掉，你看着办吧。” “怂包！”李瑞希没好气。 回去后李柏年给她炖了锅美容汤让她补补，李瑞希很爱喝汤，只是自己不会做饭，一个人生活以简单为主，既然老爹都主动要求了，那她自然要笑纳。 夜半喝了汤，啃了鸡腿，胃终于满足了。 好久没回来住，她的床上已经被美少女战士的玩偶占据了，都是她小时候的最爱，现在想想，还觉得可笑，从小就那么喜欢美少女战士，幻想着拯救世界，仗剑天涯，长大后虽然没有实现梦想，却在游戏里走天下，也算是间接实现梦想了？ 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给秦队发语音。 “队长~~~~~” 秦烈头发湿漉漉地躺床上，听到消息勾着唇嗤笑，平常装得多乖啊，听话顺从，可实际上呢，他不管说什么她答应的很痛快，却从来不改，比如说叫她别撒娇，每次说话却故意跟他作对。 自带撒娇技能。 “队长，猜猜我是谁？” 他又不瞎，“你谁啊？” “队长你记性好差，我是希希啊~~” 希希？啧啧！还真挺会的。“找我干嘛？” “今天没打游戏好无聊，烤肉吃多了不想讲话，你给我讲讲你平常救火的事呗？” “不讲。” “不讲我就一直给你发视频。” “你敢发试试。”漫不经心的语气，却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他这脾气，李瑞希见好就收。 李瑞希：[对手指][超委屈][你欺负我][暴风哭泣] 秦烈第一次遇到这么喜欢发表情包的。 “队长~~” “叫什么叫？听到了！” “那你就说讲不讲？” 摸了根烟在嘴里叼着，秦烈漫不经心地想救火的事，那些跟跟火灾有关的事，讲起来准会心情沉重，她未必爱听。他也不是个会讲故事的人，跟队友吹吹牛逼还行，给女孩子讲故事？没干过，也没经验。 经不住她缠着要，勉强给她讲了两件。 “一个是前年……”前年他接到一个报警，说是某木材公司发生特大火灾，他们赶过去时，工厂内所有的木头都烧着，浓烟滚滚，整整一天才把火给灭了，后来调出监控调查火灾原因才发现，起初只是因为某员工弹了个烟头而已，该员工弹了烟头怕被责怪，就想自己先灭火，本来只是垃圾桶里着了小火，为了灭火他竟然拿嘴吹，用扇子扇，火立刻窜大，后来造成几百万的经济损失。 再一个就是前几天，他在健身房跑掉那次，他们到那时，居民家里已经烧得不成样子，又因为是老房子救火困难，等救出被烧伤的房主，扑灭火，他们才从房主口中得知起火原因。 李瑞希好奇心被勾出来了，干脆坐起来，“什么原因？” “他家里天然气泄漏，闻到味道就去厨房查看，查到一半找不出哪里出问题，就点了根烟缓缓……” 李瑞希一怔，搂着水兵月，趴在床上狂笑，“这是不是说明抽烟让人变笨？” 秦烈枕在手臂上，漫不经心地叼着烟，“说明脑子是个好东西。” 她趴在床上浅笑：“队长~这是你第一次跟我讲这么多话，说实话，你声音挺好听。” 秦烈嗤笑，他声音好听？有什么特别的？不就是有点低，有点哑？他唱歌就一般，起先进部队时，都要学军歌，他学的很痛苦，还好军歌不算难唱，只要能吼就行。她自己声音软软糯糯，娇娇柔柔的，外表看着也不像是很有爆发力的，可偏偏唱歌很不错。 “你品味独特。” “谁说不是呢。” 次日李柏年煮了杂粮粥，李瑞希就着油条和烧饼看他，“爸，你这一身是不是邋遢了点？” 李柏年呵呵笑：“我一个老师讲究什么穿着？差不多就行。” “我给你买了几件羊毛衫，一件羽绒服，一条裤子，一双运动鞋，一套保暖内衣，你还需要什么跟我说。” 李柏年乐了，这还真是小棉袄。“我什么都不需要，每年给我买这么多干什么，能退就退了。” “不是购物节便宜嘛，现在都是提前预定，到购物节付尾款。”李瑞希瞄了眼他的神色，说着不要不要，可每次不比谁喜欢，“你就说除了我谁买的衣服能把你打扮得这么帅？你不是号称南城一中的李道明吗？这绰号其中有一半是我的功劳吧？” 李柏年切了声，“这是爸爸长得帅，人家都说我跟陈道明是一个级别的。” 李瑞希吹着滚烫的粥，含糊应了句：“你高兴就好。” “什么意思？你这丫头觉得爸爸不帅？那你说谁帅？你3岁那年我问你谁是世界上最帅的男人，你当时毫不犹豫，说是爸爸，真是女大不中留啊！说这种话，你该不会是有心上人了吧？” 李瑞希舌尖被烫了一下，“当然没有，我眼光高。” “废话，有我这么帅的爸爸你眼光当然高了。眼光高挑剔那是好事，说明咱有品位，有资本，可别被你妈影响，找对象只看钱不看人品。” 他说完站在镜子前整理衣服，李瑞希受不了地吐槽：“没见过老师还有人设的。” 李瑞希只在家里待了一天，李柏年虽然撒娇喊女儿回去，其实自己也忙的够呛，高中老师又兼任班主任，一班那么多学生要管，整天扑在学校教学中，回家时间有限。 不过，父女俩还是跑去科技馆转了一圈，又去爬爬山。 也算是家庭活动了。 第 26 章 这段时间,谷晗给李瑞希接了个代言，说是代言，不比明星的那些好听，对方是个网络键盘商家,这家的机械键盘做的不错,在网上小有名气,不少打游戏的都用这家键盘,此前李瑞希用的是进口牌子，她试用之后发现这款机械键盘价格不贵，功能众多,键盘发光音效做的比进口货好多了，性价比高不说,还有她最喜欢的美少女战士限定版。 键盘虽然只在网络上卖,但网络商家实力亦不容小觑，毕竟这年头就是一线的护肤品牌,几千块一瓶的护肤品也都有网店。这两年国货卖得火,键盘商想找个代言人,考虑过找职业选手,但各方面考量下来,看中了李瑞希的人气和学历背景。据谷晗背话，键盘商觉得她学历高，三观正,直播时从来不媚俗，更不天天嚷嚷着要粉丝打赏,和品牌理念不谋而合,再加上美少女战士是下面的主打款，印着美少女战士的白色键盘,粉色的键盘帽，打字时还会发出变幻的光，由李瑞希这双手来操作，肯定能卖火。 李瑞希有些懵。 谁能想到自己竟然是凭着学历和手取胜呢？ 她抬起右手看了一眼，又开始在键盘上打字，别说，以前的键盘都不够少女，配上这个新键盘，打起游戏来确实感觉不一样。 “对这代言费满意吗？”谷晗定睛看她。 “勉强可以吧。” “还勉强可以？是够可以了！这价格都赶上小明星了，再说也不要你做什么，就拍个宣传广告用在他们的主图视频里，配合一下宣传，平常用这键盘打游戏就可以了。”谷晗没好气道。 “行吧。”李瑞希素手捂嘴，打了个哈欠，眼角垂着两滴泪。 谷晗气道：“你就不能上进点？你看人家，一天打10个小时，你呢，最近直播时间越来越短了，游戏主播是吃青春饭的，你不抓紧点过几年这一行还有你位置吗？” “行了，我知道了。”又打了个哈欠。 “人家严蜜几人，这几个月直播间流量飙升，每天营业额都很高，就只有你，不把考核放在心上。” 李瑞希一愣，满是无辜，“我觉得我很努力。” “你努力什么呀？努力谈恋爱？这都两三个月过去了，你那男人追到没？”谷晗恨得牙痒痒，你要说不工作跑去谈恋爱也能理解，可她追了几个月竟然没把人搞到手，实在太丢他脸。 “没。” “你好意思说？你比别人差在哪？咱要什么没有，凭什么他就不喜欢你？” 李瑞希蹙了蹙眉头，“这问题我也想知道，这样吧我把他电话给你，你帮我问问？” “滚滚滚！”谷晗气得直摆手。 晚上向兴生日请吃饭，他今早才打电话通知她们，并且认真严肃地告诉她们不许带礼物不许买东西，一把年纪了不喜欢搞那些形式，就想请朋友吃顿饭热闹热闹。 向兴的生日他一定会去。 李瑞希接到电话后就把今天的直播时间提前了，改为白天直播，谷晗说错了，虽然绝大部分主播都靠时长吸粉，但真做到顶尖的那些，又有几个靠这个？人只有更好地休息才能走更远的路。 心不在焉地想着，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烟灰色的裙子来。 这裙子她很喜欢，是一个设计师朋友的买手工作室开业时，她捧场买的，国外淘来的裙子还真不错，一换上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不笑的时候没那么甜，也不如穿小红裙那般张扬明艳，烟灰色比起别的颜色显得寡淡，但也因此有种别样气质，这条裙子的用料使得裙子下摆蓬松，偏偏上面只比抹胸高一些，收腰露腿，配合她现在略丧的脸，淡漠的像是要升仙。 但擦了口红立刻不一样了。 漠然又魅惑，尤其是在光线昏暗的室内，比黑色含蓄，比红色内敛，别有勾人的美。 嗯，不是主角，所以咱不张扬。 但也不能比比下去，就这天气，外面套一件长款羽绒服，到那边把外衣脱了就行。 化完妆，卷了个渣女大波浪，自己给自己打了99分，唯一扣的一分留给男伴。 这模样很适合勾着男人的胳膊，可惜她没有男人。 所以扣1分，不亏。 “贝塔，我漂亮吗？”李瑞希臭美地转动裙摆，在屋里走来走去。 “唔唔唔。”一般般吧，也不说帮我化个妆。 “好好看家，等我回来，明天给你煮好吃的。” “唔唔唔。”你煮的没有男主人煮的好吃，悲伤。 李瑞希笑着挠挠贝塔的额头。 严蜜说过向兴他爸是煤老板，还隐隐透露他们这几个人家世都不错，言外之意秦烈跟他们玩得好，家世肯定也不错，秦烈那人虽然离她很近，只住在对门，可俩人见面时间很少，他离她还是很远，他的事她知道的并不多。但向兴是煤老板儿子这事，李瑞希早就体会过，这要不是家里有矿，能随随便便玩个小游戏就一充十几万？前段时间李瑞希带他组过局，向兴是名副其实的人民币玩家，游戏上花的钱够买套房子了。 所以当对方的生日宴定在南城最好的地方时，她并没什么可惊讶的。 向兴定的包间在湖中央，从酒店里延伸到湖里，四面落地玻璃，晚上湖面亮灯，波光粼粼，别有意境。 “主播你来啦？”向兴立刻转换迷弟模式。 “生日快乐。” “谢谢。”他呵呵笑着，对严蜜她们说，“他们在打牌，你们快进去吧。” 门拉开，李瑞希一眼就看到坐在里面的秦烈，他叼着烟眯着眼看手里的牌，虽然敞着腿，后背却挺得很直，见她们进来，他抬眼点了下头，这桌人除了陶景明裴江，竟然还有个女的，李瑞希挑眉，跟塑料姐妹花对视一眼，几人立刻了然，严蜜上去笑呵呵道： “这位美女第一次见啊。” 对方笑笑，高高在上地颔首：“我是苏青。” 姐妹花报了姓名，李瑞希抿唇浅笑，拿椅子坐在秦烈边上，冲她挑下巴。 “李瑞希。” “苏青？好名字啊，美女是做什么的呀？”梁潇潇接嘴。 苏青浅笑，“我是服装设计师。” “难怪这么有气质，”孙小雅乐呵呵，“怎么说呢，穿衣服也很有格调，你是在公司上班还是自己开工作室？” “自己开工作室，有自己的品牌，在商场有几家连锁店，南城每个商场都有。”苏青笑得从容。说话间眼睛瞄向秦烈，似乎要看他的反应，只可惜人家自始至终头都没抬。 严蜜乐呵呵：“好厉害啊，年纪轻轻就有自己的品牌了，这要再做几年就能上市了。” 苏青谦虚，“没想那么远，正好家里有点渠道，就入驻了商场。” 她边出牌边瞄李瑞希，严蜜几人她都没放在心上，太外向绝对不是秦烈喜欢的风格，就这个李瑞希一进来就熟稔地坐在秦烈身边，这女人看着淡漠，但笑起来很甜，皮肤瓷白，几乎是瞬间，就给了同是女人的她，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秦烈高大精壮，叼烟看牌时，眉间有种特别的气质，看得人心里痒痒，偏偏这人从不给女人好脸色，你就是再对他温柔，在他眼里也跟别人没区别，她见过秦烈几次，说过一些话，可秦烈看她依旧淡淡的，她甚至怀疑这人连她名字都不记得。 李瑞希坐在秦烈身边，安静地看，偶尔靠得很近去看秦烈的牌，秦烈不仅没制止她靠近，反而由着她，苏青蹙着眉头，有些心不在焉，出牌一直出错。 陶景明笑笑：“不在状态啊，继续保持，秦烈这牌技，我很久没赢他了。” “要么让李小姐来玩吧？” 李瑞希对上她的视线，漫不经心地笑，“我就不玩了，我这水平谁玩谁知道。” 陶景明笑说：“你要是跟秦烈一头，我们更欢迎，但要是跟我们一头，那就算了。” 大家都笑，苏青听到他们熟稔的语气，不经意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以前怎么没看过你们。” 严蜜笑笑，“认识时间不长。” “哦，我跟向兴认识好几年了。” 李瑞希听得心不在焉，她瞄了眼秦烈的牌，看秦烈打牌其实有些累，李瑞希不喜欢打扑克，有个原因就是她手不大，每次抓拍时都特别累，动不动就会掉牌，秦烈手大，牌在他手里攥的很稳，轻轻松松就把所有牌按顺序插好，问题是他的牌一张叠一张，让人很难看清牌上的数字，每次都要连估带猜，看着都累。 “你就不能摆开点吗？我又不是间谍。” 陶景明哈哈笑，“他就这样，看他打牌累半死，从小就是谁都看不到他牌。” 裴江凑过来看了眼，面无表情回去了，“得！给我看我也看不见，这什么玩意，一张牌叠一张，你自己能看清吗？” 李瑞希瞪他，他漫不经心地掐着烟，在烟灰缸边上弹了弹，声音有点哑：“习惯。” “你靠记的？” 懒懒应了声。 苏青装作不经意地打量一眼，被李瑞希捉住视线，得到“李瑞希牌假笑”一枚，她回以假笑。 群里。 严蜜：这个苏青有情况。 梁潇潇：哈哈哈，她一直偷看秦队呢，@希瑞你遇到对手了。 孙小雅：觊觎秦队身材的人可不少，看来不是你一个人馋。 李瑞希挑眉，她当然知道很多人觊觎秦队，上次那个青青光明正大过来要跟他去做床上运动，这个苏青自打她进门后，就一直不着痕迹打量她，女人的第六感准的可怕，你看她还什么都没说呢，其他人都看出来了，也不知道这俩人是什么情况。 秦烈该不会特别吸引名字带“青”的女孩子吧？酸了酸了，早知道改名叫李瑞青了。 向兴安排好饭菜回来，笑呵呵地观战，只看了眼秦烈就放弃地去了别家看情况，苏青把位置让给他，自己站在李瑞希边上，笑道：“我看你有点眼熟，你是不是上过电视？” “嗯嗯。” “难怪了，我记得你是个主播，当主播不容易吧？听说这一行是吃青春饭的，等年纪大了身材不好了直播就很难干了吧？” 李瑞希沉吟：“还行吧，我是游戏主播。” 苏青愣了一下，“你很会打游戏？” “可以这样说没错，但是比起职业竞技的选手，我可能还差点意思。” “没想到啊，一个女孩子竟然那么会打游戏，你上大学时学的是什么专业，现在不做自己的工作就在家打游戏吗？会不会有点荒废专业了？” 李瑞希想了想，实话实说：“我学计算机的，不过是用老师教我的专业知识去游戏了而已，都是对着电脑，也不算荒废吧？” 陶景明推推眼镜，“当然不算，打游戏是正事，什么时候有空带我们打一把吧？” “我随时都可以啊？要么今晚去网吧玩？” “我也去我也去！我还想打《一级戒严》，这游戏我玩的一直不溜。”裴江举手。 向兴激动了，他技术菜，只能靠氪金刷刷存在感，没想到生日还有这待遇，他虽然跟李瑞希玩过游戏，却没现场联动过，跟自己喜欢的网络主播在一个网吧网游戏，到时候组局让李瑞希带着打，想想都爽。 “那今晚结束就去？我找地方。” 李瑞希瞄着秦烈，轻声问：“你也一起去吧？” “不去。”他面无表情甩了牌。 “啊？那你回去干吗？” “睡觉。” “我还想跟你一起回家的呢。” 苏青肉眼可见地僵硬了一下。 李瑞希爽到了。 秦烈不喝酒，其他几人只开了瓶红酒也没多喝，整顿饭只吃了一个小时多点，就转移去了KTV唱歌，李瑞希跟塑料姐妹花好久没来KTV，向兴又叫了一些人来，豪华大包里热热闹闹，挤满了人，过了会向兴提议玩游戏喝酒，一个穿着黑色呢子大衣，戴着眼镜的男人坐在李瑞希边上，他笑笑看李瑞希：“我叫龚承弼。” “李瑞希。”李瑞希淡淡的，唔，苏青为什么坐在秦烈的边上？真是大意了，她一开始就应该往他身边蹭的。 “第一次见到你。” “跟他刚认识。” “以后多出来玩啊，我们几个人经常组局。” “好。”她有些心不在焉，总觉得不得劲，以前也不觉得有什么，秦烈虽然对她冷，可身边到底没有别的女人，现在自己觊觎的肉被别人闻到香味了，她总想把这肉罩在碗里，不让别人惦记。 苏青软声问了秦烈几个问题，秦烈没怎么搭理，李瑞希玩骰子时偷偷瞄了他一眼。 糟糕，被抓到了！ 秦烈倚靠在沙发上，勾着唇，要笑不笑，还挑着眉。 李瑞希低头，回了边上这人一句，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龚承弼跟秦烈不对付，原因是俩人自始至终都没打过招呼，而向兴动不动在俩人之间打圆场。 过了会玩真心话大冒险，苏青挑眉问她，“在场的有你喜欢的人吗？” 李瑞希把严蜜梁潇潇和孙小雅都搂到自己怀里来，挑着下巴，“有，我后宫三千，每个都喜欢。” 三人嫌弃地拍她手，掐着嗓子，“死相！” 轮到秦烈时，她盯着秦烈，笑问：“秦队，要是我和李瑞希掉到火里你先救谁啊？” 饶是李瑞希这种厚脸皮听到这种问题都惊呆了。 这不是相当的关系，问这种问题多少有些唐突。 不过她也想知道答案就是了。 严蜜在桌子上踢她脚，李瑞希踢回去。 她笑着挺起胸脯，凹出纤细的小蛮腰，搞得跟要上台领奖似的。 现场其他人也听出火/药味，视线都在她们脸上扫过。 李瑞希一一回以招牌微笑，好在她爱笑，大家都笑笑地表示了然。 秦烈打开烟盒掏了根烟，李瑞希摸起打火机，面无表情地按动凑到他嘴边。 点烟这东西有些暧昧，其他人都愣了一下，苏青也冷了脸，追问了句：“秦队长，你还没给答案呢，如果着火了，你会先救谁啊？” 第 27 章 秦烈扫她一眼,李瑞希挑眉瞪回去，他没什么表情，只把火机拿回去，粗糙的指尖扫过她手背,她心尖发颤,痒得厉害。 “包房不能抽烟。” 不能抽你还叼烟。 她不爽地抿唇,放下打火机。 苏青脸色难看,掠过李瑞希的脸，笑得有些僵硬。 塑料姐妹花在一旁忍笑。 众人等答案，秦烈顿了顿,才沉声说：“我会先救火！” “……” “……” “……” 问他先救李瑞希还是苏青，他回答先救火？ 妈妈咪呀！这什么鬼答案,真是钢铁直男本男了！！众人惊呆了,配合着秦烈一本正经的语气和脸色，大家疯狂大笑。陶景明笑着拍他肩膀,点头,“没错,着火了可不得先救火吗？消防员不救火救什么呀？” 李瑞希神色怪异,也不知道这局是赢了还是输了。 但她知道苏青肯定比自己更不爽,这样一想，她就爽到了。 这么多年没来KTV，游戏和流程还跟以前没区别,李瑞希虽然唱歌不错，可这种场合却也不爱唱,席间秦烈摸起烟走出去,苏青也跟了出去，李瑞希挠心挠肺的,恨不得也跟过去看看，偏偏还要装的无动于衷。 龚承弼笑笑：“我会调酒，你要不要试试？” 李瑞希回神，轻笑：“好啊。” - 秦烈最近烟瘾大，隔一会不抽就难受的厉害，躲在背静的地方吸了一根身体才舒服。 抽烟的人就这点不好，烟瘾上来时就需要来一口。 门被推开，以为是李瑞希跟来，正想训她，却瞥见对方黑色的长裙。 “秦队长。”苏青含笑注视。她是明媚热烈的长相，很有气质，人群中显得平常高冷，此时放软说话有种小女儿的娇态，她笑道，“秦队长，好久不见。” “嗯。”秦烈蹙着眉，吸口烟，语气有些淡。 他掐烟的动作有些漫不经心，眉间挂着明显不耐，像是没人能入他眼。苏青从小到大被父母捧在手心，上学开始一直是校花，自小就是人群中的焦点，从来只有别人招惹她，还从没被人拒绝过，她在向兴的局上遇过几次秦烈，这人就是有种让女人欲罢不能的气质，谁都想征服他，把他化为绕指柔，偏偏他谁都不理，让人爱，更让人恨。 女人嘛，一旦又爱又恨，感情就会变复杂。 她曾经跟向兴开玩笑，说哪怕秦烈看不上她，但只要跟她约个炮，她也心满意足。 可后来向兴委婉告诉她，约炮这事，秦烈没搭理。 要是一般女人只怕早已退却，可她长这么大，就遇到这么一个，她主动约却不理她的。 现在的男人啊，有几个好的？背后不是嫖就是约，竟然有男人没有女朋友却又不约。 主动送上门都不要？ 想到他这拿人的劲儿，她真是一点办法没有，反而更想跟他发生点什么。 她抿着红唇，风情万种，“秦队长，明天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没空。” 语气冷硬，拒绝太快，像是多嫌弃似的，苏青脸有些挂不住。 “大家都是朋友，见见嘛，还是说秦队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都可以的。” 秦烈不答，要走，被苏青拦着，她笑得热烈，眼里的意图很明显，直勾勾盯着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秦队，明天一起吧？试一次呗，你又不吃亏。” …… 秦烈眉心压着烦躁，推开门要走，一抬头和站在五米外的女人对个正着。 光影把她衬得比平常阴郁。天这么冷，她就穿了条烟灰色的裙子，站在那神色漠然地看手机，明明平常很甜一姑娘，今天却格外仙格外冷，那股子漠然都要溢出来，眉眼间还有种细微的情绪一闪而过，来不及分辨。 李瑞希看向手机，声音毫无起伏。 “12分钟。” 秦烈掐烟的手一滞，莫名抖了抖，掀眼看她，“什么12分钟？” “从苏青进门到现在，足足有12分钟，”她双眼跟雷达似的，上线扫视秦烈的衣着，还是那件黑色薄款夹克，衣服穿的整齐，只是胸前位置有些皱，不难想象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怎么能让别的女人抓他衣服？ 她垂眸显得有几分落寞。 这次没用脚尖戳地，就只是站在那，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烈心里骂了句操，“你在想什么？” “我能想什么呢？我在想秦队好棒棒哦，前前后后才12分钟呢，说实话这时间够脱裤子的吗？还是说见了美女把持不住？你这时长应该拖行业后腿了吧？” 秦烈眉心紧拧，视线下移不轻不重地落在她脸上，“胡说什么！眼见不一定为实。” “时间不会骗我们，我掐过秒表，绝对没超过12分钟。” 秦烈手指吃痛，又被烫了一下，这情景，怎么像被女人捉奸？ “别胡说八道，她刚才……晕过去了，我站在那守了一会等向兴来。” “哦，这才12分钟就能让人晕过去，秦队棒棒哒，果然挽回了一点面子呢。” 李瑞希说完，也不看他，抿着红唇，昂首挺胸走了。 操！真特么邪门了！ 这还真像捉奸！他明明什么没做，为什么这么心虚？不就是苏青想拦他，抓他上衣，被他一把扔开，他是天天锻炼的人，不耐烦时力道太大，没轻没重，苏青被推撞在了墙上，竟然晕了过去，他总不能把人给扔下吧？给向兴打电话叫他来，结果向兴去了洗手间，这不就多等了几分钟吗？ 12分钟？这是侮辱谁？别的方面可以误会，这事得说清楚。 秦烈进包间时，脱了羽绒服，只穿烟灰色裙子的小姑娘，是全场焦点中的焦点。 向兴那几个朋友眼泛绿光了，往人面前凑。 小姑娘丝毫没有一点警觉性，昂首挺胸，脖子细长，只嘴唇紧紧抿着，冷淡的不像话。 像掐着脖子的冷漠天鹅。 偏偏这气质也招人，虽不如平常甜，却有种高高在上的冷然。 秦烈靠在沙发上，摸了根烟在嘴里叼着，陶景明靠过来，笑笑：“怎么？心烦？” “没有的事。” 陶景明朝李瑞希点下巴，“为了她？” “你想多了。” 多少年的朋友，陶景明能不了解他？“烦就对了，认识你这么多年，就没见你为女人心烦过，你说你天天想着工作想着灭火，你就不能为自己想想？活得跟圣僧似的，消防队又不是和尚庙，怎么你一进去就变成这德行了？要是往前挪10年，你18岁那年意气风发，哪里会这么磨蹭？要是那时候遇到这小姑娘，你敢说你把持得住？估计人早就扑上去了，现在这样子可不像是你。” 秦烈手插在兜里，有些心不在焉，“说了你想多了，没那回事。” “要真没那回事，你可不是这态度。”陶景明看着进门拿包，又黑着脸匆匆出去的苏青，低笑，“真要没什么你早恼了。” “说了不是。” “行，不承认，那你就继续烦着吧，我对象都谈好几个了，向兴和裴江也是，你说都快三十的人了，谁不是谈过多少个？就你，我说你天天锻炼，血气方刚，连个女人都没有，怎么解决生理需求？这要靠手得撸出泡来吧？” “操！”秦烈笑骂，“你那玩意儿那么不经用？” “行，你是铁做的还不行？我怕时间长你那玩意儿不能用，男人憋久了得憋出病来。”陶景明低笑，端起酒杯，秦烈自打进了消防队就不大喝酒，只喝了几口。后面有几人来敬酒，他也只是浅抿一口。大家都知道他是干消防的，倒没人说什么，都佩服他年纪轻轻耐得住寂寞，把大好年华浪费在部队里。 龚承弼和李瑞希玩了好几局，期间李瑞希一直配合，但看出神色有些淡，龚承弼第一次接触她，不太了解，但陶景明可是知道的，这姑娘平常很爱笑，今天倒是有些不寻常。 “今天徐菁要来，被向兴拒绝了。” “嗯。” 他指李瑞希，“我再问一句，她怎么了？好像不太高兴。” 秦烈瞥了李瑞希一眼，嗤道：“甩脸子给我看呢。” 陶景明笑得莫名，又陪他喝了一杯，“你丫也有今天，得，真要在一起，有你罪受。” 这一晚从KTV出来后，李瑞希陪向兴几人打了两个多小时的游戏，她今天有些心不在焉，但向兴几人玩得很高兴，都说从没这样尽兴过。 那个叫龚承弼的开着兰博基尼要送她回家，被她拒绝了。 打车回来时已经半夜了。 站在浴室卸妆，想到苏青进小房间时，她站在门口，挠心挠肺，这12分钟她一直猜测他们在里面做什么。 心里有两个小人一直在打架。 想跟上去看看，但她是谁啊，她凭什么跟上去看？分寸在哪她很明白。 就这样，心情起起伏伏，好不容易等他出来，看他的样子不像是纾解过。 却还是气。 起初只是馋他身子，后来想要的渐渐多了，人也变得贪心。 已经不满足于最初的设想了。 偏偏他对她还是无动于衷。 次日她穿了件橘色的短款宽松羽绒服，一条紧身牛仔裤，头发随便扎着，素颜牵贝塔下楼。 因为没睡好，又丧又倦，不停打哈欠，恹恹的，没精神。 这狗自打秦烈遛过以后，每次出门都去对面扒秦烈的门，大多数时候秦烈不在家，它扒几下见没人应便会灰溜溜随她走。 今天它又跑过去，那门很快打开。 秦烈正要伸手摸贝塔，狗却被强行拉开。 “唔唔唔。”男主人救命啊。 贝塔要死要活地挠着爪子。 李瑞希招呼都不打，抿着唇，面无表情地拉着狗下楼，嘴里还念念有词，“宝宝听话哦，不要跟陌生人说话哦~~~会被带坏的！！” 贝塔唔唔唔冲他叫，最后是被硬拉下去的。 等人消失在走道里，秦烈才咬着牙，缓缓回过味来。 还甩脸子呢。 真他妈邪门了这是！ 醋#^溜.儿.文^学秒更 第 28 章 李瑞希不仅不让贝塔上门找他,他偶尔敲门想遛狗，也被她无情拒于门外。 秦烈服气了，这女人看着甜，其实刺不少。 这段时间,火灾报警成倍数上涨,不是电热毯就是取暖器烧了,不是电路问题就是天然气爆炸,新桥中队所有人忙活的够呛，经常这边刚回来，躺在床上衣服都来不及脱,那边电铃又一次响起，再次奔赴火场。 这日,电铃再次响起。有居民家着火,报警人称这家里有女人和孩子被困住，消防队所有人紧急出发,火急火燎地往前赶。 消防车走到小区门口忽然停下,司机急道：“秦队,前面有辆车停在路中间,过不去。” 着火的是老小区,道路狭窄，停车位紧张，路边停满了车,勉强够消防车通过的，可这辆车竟然停在路中间,车主就这样跑了。 秦烈火大,“喇叭喊两声，这他妈谁的车,不要命了停路中间！” 江闯拿喇叭喊了几声，没人回应，“队长，喊不到人怎么办？实在不行，我们先拎着水带跑过去？” 这种老小区十有八九消防设施不到位。 消防车要早点过去，秦烈火气上来了，掐着腰吼：“这他妈谁的车，再不来，老子把车砸了！” 拎着水果的男人从店里跑出来，听他这样说，横道：“砸我车？你有本事就砸！” 秦烈冷眉紧拧，冲上去拎着他的衣领，怒道：“你他妈快把车开走！” 他长相英俊，眉目冷冽，气势逼人，高大的身躯像一堵推不开的墙，男人比他矮一截，被他这气势吓得不轻，扫了眼他的衣服，却硬着头皮，指向自己的奔驰车。 “就不开怎么了？你别以为你能吓到我，我又不是被吓大的，威胁我？我还就跟你杠上了！你把我车砸了，你一个消防员赔得起吗你？” 小潘气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们可以告你妨碍公务！” “有本事告老子去！吓唬我？想砸我车？老子是被吓大的吗？”男人气得站在那，水果搁地上，动也不动。 秦烈绷着脸，“不移是吧？” “不移！” 秦烈面无表情跳上消防车，回来时手上拎着灭火器，单手一抡，玻璃上跟画了蜘蛛网似的，几下后破离破碎的声音传来，车主没反应过来，驾驶座的玻璃已经被秦烈砸了，秦烈弯腰一键启动，挂挡直接把车移到路边，车主跟在后面，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玻璃碎了一地，气得手指哆嗦，指着秦烈半天： “你敢砸我车，我我我……我今天站在这不走了，你有本事就撞死我！” “再不走，老子直接让消防车碾过去！”他猛地推了下，车主被推了好几米远，胸口一阵阵疼。秦烈态度蛮横，说话硬气，垂眸打量他时带着冷意，车主被他吓到了，敢怒不敢言。 秦烈冷笑：“要是再敢耽误，老子要你好看！” 这他妈就是个流氓，偏偏是个蛮横的，一般人惹不起。 车主冷笑：“现在的消防员都不得了，区区消防员竟然敢砸我的车，我现在就把你录下来发到网上去，有本事你就不要跑，你就站在这，你……” 威胁的话说了一大堆，秦烈脸色难看地站在那，动也不动，犀利的眉眼像在做最后警告。 车主手抖了抖，手机差点掉地上。 秦烈给司机使了手势：“开过去！有处分算我的！” 司机点点头，消防车向前，车主急了，拦在消防车面前，撒泼：“大家看，这些消防员不得了，不是砸车就是撞车的！这是想杀人啊！” 司机无奈的要命，他从业这么多年，什么奇葩没见过，这种奇葩也见过几次，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不讲道理的年轻人，以身挡车，这又不能真的碾过去，可不过去，火烧大了怎么办？ “秦队，现在是网络时代，可不能闹大了，要么先把他弄开？” 秦烈脸绷着，压着怒火跟班长说：“带一队人扛水带过去。” 几个队员扛着水带跑了。 秦烈掐着腰，舔了下唇，直接走过去，把人拎开，那车主没想到自己就这样被拎到了一边，想继续理论，被走上来的妇女拉住，对方是他邻居，见到他急得直跺脚。 “你怎么还站在这？你家里着火了你不知道？你老婆孩子都困在火里没出来呢，对了，消防车……消防车怎么一直不进去？烧到我们邻居家就算了，你老婆孩子还在火场里呢，命不要了？” 车主脸色发白，整个人懵了，“什么……你说谁家着火了？” “你家！你老婆孩子站在窗口求救，火太大没人敢进去救，我听说有人乱停车让消防车进不来？才跑过来看看，拦车的人不是你吧？你拦着人家消防车做什么？人家是赶去救火的，救你老婆孩子的！” 车主反应不过来，救他老婆孩子的？着火的是他家里人？怎么会呢，怎么就那么巧。 他愣愣地看向面色阴沉的高大男人，许久回不过神。 等消防车开到着火家庭楼下时，已经耽误了近十分钟，这两天风刮得厉害，火势窜大，浓烟滚滚。 “这家是做淘宝的，家里有很多货物，火一烧起来就控制不住，女人和孩子现在就在三楼阳台上，喏，就那个位置。” 秦烈冷皱眉头，顺着物业人员的手看到了客厅阳台上的女人和孩子。“家里没别人？” “应该没有。” 熊熊烈火逼入阳台，女人带着孩子在上面无助地哭，小孩子朝着楼下喊爸爸，奔驰车车主走过来，眼都红了，急道：“这是我老婆孩子，我为刚才的事道歉，是我对不起你，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放在心上，你一定要救我老婆，救我儿子！你把他们救出来，要我给多少钱我都愿意！” 秦烈推开他，吼：“滚开！你老婆孩子就知道急，你他妈早做什么去了！” 男人急红了眼，狼狈地摔倒在地，一个劲儿地道歉。 范立新气的不轻，“要是早点也不至于烧这么大。” 小潘：“救不出来就怪你自己吧！” 大家都有气，救人谁也不会说个不字，哪次火灾兄弟们不是冲在前面？可这社会上就是有一些人，专门做点事说点话来恶心你。他们满心理想，身背责任，把脑袋提在裤子上干这行，谁都不知道明天会不会发生特大火灾，会不会要了谁的命。 讽刺他们消防员买不起奔驰？你拿命保家卫国，人家却这样寒你的心。 秦烈沉声道：“小潘，你带一队人疏散人群在楼下配合，剩下几个兄弟跟我上楼。” 几人扛着水枪，冲入火海，因为这家堆满了货物，火烧的比别人家猛烈，玻璃窗内失真的火焰让房子成了大的玻璃罐，他们花了不少心思才冲进去，女人和孩子被逼到阳台一角，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秦烈摘了自己的呼吸器给孩子，小潘进来把呼吸器摘给那女人，几人扛着人冲下楼。 撤离时火势忽然变大，断后的秦烈被逼到阳台，客厅里不知有什么东西忽然爆了，墙顶轰然坍塌，秦烈虽然避开，却浑身起火，他拉开窗户准备从阳台出去。 忽然，一声极轻的猫叫传来。 一只渐层色短毛猫尾巴着火，缩在平台一角，窗户不时冒出火来，小猫被熏得动弹不得，他一愣，跨过去，捞起猫，跳到下水管，顺着管道滑下去。 “队长！”所有人围上去。 奔驰车主抱着女人孩子，一家三口哭得不能自已，孩子被吓坏了，虽然没有受伤，却抽泣不停。 男人看向秦烈，满心羞愧，刚才浑身着火的男人，灭火后顾不上自身安危，就拿着水枪灭火去了，反观他，乱停车跟人起冲突，就这样，人家还舍命救他的家人，救他家里的火。 灭火后一群人浑身泥水，躺在地上休息。 男人愧疚地找到秦烈，道歉道：“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对，我不该……” 秦烈推开他，理都不理。 …… 李瑞希刚喂完贝塔，群里已经有上百条信息了。 严蜜：秦队这也太帅了，就是不知道受没受伤。 梁潇潇：看得我腿发软，烧成这样不可能没受伤吧？ 孙小雅：肯定受伤了，还是重伤呢！我听人说这消防服只是比普通衣服防火而已，烧成这样脸估计是保不住了，也不知道手脚怎么样，哎，消防员果然不容易。 李瑞希一颗心提起来。 李瑞希：他怎么了？ 严蜜：[小视频]你自己看。 点开视频，里面有个浑身烧着的消防员，对方跨到平台上救了只猫，随后顺着下水管道滑下来，周围一群消防员冲上去灭火，视频到这就结束了。 那人身形很像秦烈。 应该没事吧？他那消防服是防火的，而且那么多队友在场，火肯定很快就灭了，他这人做事一向有数，要是没有把握也不可能救那只猫，既然救了就说明自己肯定没事。 但……万一呢？万一他就是被烧伤了呢。 摸出手机，她在床上打了个滚儿，贝塔咬着拖鞋进来。 “贝塔，你说我要不要发个信息关心一下狗男人？” “唔唔唔。”狗男人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你这是嫌弃狗吗？ “我要是不发吧，显得我这人很绝情。”李瑞希挠着贝塔的脑袋，跟它大眼瞪小眼。 “唔唔唔。”宝宝生气了！ “但我要是发了吧，是不是显得我太容易哄了？一事归一事，这种事我作为邻居，必须要表达我的关心，对吧？” “唔唔唔。”宝宝很生气，你竟然瞧不起狗。 李瑞希咳了咳，把视频发过去。 “我有个朋友让我问问，视频里的消防员有没有受伤。” 秦烈点开视频，一边让医生给自己包扎，一边讥笑：“05XX-XXXXXXXX。” 李瑞希一愣，“这是什么？” “消防队电话，你朋友想知道，自己打电话问去。” 李瑞希气的发抖，狗男人好欠扁！！！她要是再理他，她就是猪。 秦烈从医院包扎好回来，唐江瞄了他一眼，“你真是吓死人，你救火的视频在网上传遍了，网友闹翻了都在南城消防的官网问你有没有受伤，这事上了新闻，几个老领导也打电话来问你情况，我担心的要死又不知道怎么回，还好你没大碍，要真有点什么，你让我怎么对这些人交代？” “没多大点事，”秦烈右手包着纱布，因为不能用力，耷拉着，用左手掐烟，“就烧破点皮，没什么大不了的。” “医生怎么说？会留疤吗？” “留是肯定会留的，哪有伤不留疤的？行了，我也不是女人，还要靠手吃饭。” 唐江语气有些急：“你也是，浑身着火，还去救猫，你说你怎么想的？猫的命固然重要，可咱们的命就不重要？值得你冒这个险？” “那是条命。”秦烈轻飘飘的。 “我不知道那是命吗？但你有没有想过，万一那屋里煤气爆了，你这几秒的犹豫，都可能酿成难以挽回的结果！” “我心里有数。” “你有什么数？你这人做事从不考虑后果，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少个女人管你，有女人你就知道了，做我们这行的要惜命，要留着命对女人对家人负责，你不能总这样不把自己当回事。” 今天秦烈的视频传到网上，网友的反应很大，浑身烧成那样，要是一般人肯定得严重烧伤，也多亏这身衣服防火，如今只是手受了点小伤，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唠叨秦烈就听着，唐江这人做惯了指导员，说话总一套一套的，不达目的不罢休。这也不是坏事，烦是烦了点，但他话少，俩人正好中和一下。 秦烈吐了口烟，软软的猫叫声传来，圆脸小猫走近，秦烈盯着这渐层色小猫一怔，拉着裤腿蹲下来，伸手指逗它，“我操，这是我救的那只？尾巴包扎过了？” 唐江跟着他坐下，笑道：“包扎过了，你手下江闯几个人一直围着猫转，盯着医生给猫处理伤口，真是谁带的兵就像谁，你手底下这些队员，各个都爱猫狗，程东还说，这猫跟李小姐有点像。” 小猫软软地叫着，往秦烈怀里钻，这猫耳朵尖，脸圆，五官周正，眼睛还大，水汪汪像是戴了美瞳，眼睛边上一圈黑，似画了眼线。他莫名想起向兴过生日，她一身烟灰色裙子，头抬得高高的，和这猫一样，小仙女似的，跟周围的一切都隔着距离。 猫很黏他，一直用爪子挠他，乖巧地望着他。 泪眼汪汪的。 随时随地都在撒娇。 操！这长相，这气质，这性子，还真像她。 “这猫没人要？” “没呢，我们官博发了通告，就是没人来领，听物业说这猫好像是之前的屋主弄丢的，后来屋主出国了，这猫可能记起回家的路又回去找了，谁知正好遇到大火。” 唐江蹲下摸了下猫，小猫不怎么搭理他，反而一直往秦烈怀里钻，唐江郁闷了，“这猫怎么就看上你了？” “老子比你有男人味！” 虽然不想承认，却也不得不说，秦烈这一身男人味，就连男人都嫉妒。 “你他妈的男人味还能对猫狗/管用？” “明摆着的。” “滚一边去，你那男人味也就能骗骗小女生，”唐江笑骂，“也不负你救它一命，这动物就是比人拎得清，知道感恩。” 秦烈笑着捞起猫，这猫身上脏的厉害，有伤不能洗澡，好在消防队空旷，脏一点倒也没事。 消防队的小猫成了队里的新宠，所有人一有空就逗猫，小猫一开始有些怕生，来了几天便跟队员熟悉起来，每次吃饭时都跳到队员桌子上要人喂，娇娇气气地喵一声，队员都对它束手无策，只能乖乖地逗它宠它，但它最喜欢的还是秦烈，动不动就跑秦烈腿上坐，窝在他怀里谁来都不理。 小公主似的。 队里的搜救犬大家也喜欢，可猫还是不一样。 狗像伙伴，大家逗逗，遛遛就行。 猫却跟女人似的，动作重点都怕弄疼它，只能娇养着。 队里没有猫粮，喂些简单的食物，十几天后这猫还是没人来领，唐江开始犯愁了。 “我们一群大老爷们根本养不好这猫啊，你看，天天弄得脏兮兮的，哪有一点小仙女的样子？” 秦烈捞起猫，唔，脸还是那么漂亮，就是身上确实脏，之前是因为尾巴有伤，后来他们忙，想给它洗澡，每次他们有空时猫却跑的没影了，等猫回来了他们却未必有空了。 “我待会给它洗个澡。” “这不是洗澡的事，我拍过这猫的照片发去朋友圈，人家都说这猫品种很好的，是英短，也难怪它这么漂亮，你说这种品种好的宠物猫，天天跟我们一群老爷们，吃着食堂的饭，对它身体不好，再说消防队有规定不许养猫。我朋友圈不少人想领养，你看要不要把它送走？” 毕竟是秦烈救的猫，还得他拿主意。 秦烈刚训练完攀爬回来，擦了把汗，沉声：“送走？万一主人来找怎么办？” “物业联系过之前的业主，业主在国外不方便处理，又看过你救猫的视频，知道猫在消防队，就说给我们养。” 当初小猫被吓坏了，刚从火场出来的消防员满身是泥，灰头土脸却不忘逗这只吓坏的小猫。 一个消防员为了救猫不顾着火的自己，一群消防员为了逗猫不顾疲累的自己。 视频传到网上很多人都很动容。 猫的主人也看到了，便说既然大家都那么喜欢这只猫，就留在消防队吧。 问题是消防队只有搜救犬，有规定不能养宠物。 秦烈抓起小猫，猫儿伸着爪子乖乖挠他，眼睛泪汪汪的，叫起来娇滴滴的，天生需要被人捧在掌心宠，他莫名想起那个同样爱撒娇的人。“我找人问问。” “行，你别说这小模样还挺招人，送给一般人我舍不得，你手下的人也都不同意，最好找个认识的人，定期拍点照片回来。”唐江冲他眨眨眼。 秦烈叼了根烟，要笑不笑，懒懒应着。 小猫要走，消防队的队员们可舍不得了，江闯都要哭了，“好不容易来只猫都不给养。” “就是呀，”程东叹气道，“我都让我女朋友从网上买猫窝和玩具了，猫粮也在路上。” “秦队，能不能不送人啊？” 大家眼巴巴的，秦烈挑眉，“不送人放在这怎么养？我们一群老爷们自己都顾不了，能照顾这么个娇滴滴的玩意儿？再说消防队有规定，不能养宠物。” 大家说不出的失落。 个个垂头丧气，跟失恋似的。 天气渐冷，多少天没见到太阳了。 李瑞希难得早起，蹲在阳台上拆快递。 网上买来的美少女战士手机壳很漂亮，换上粉嫩的新壳，心情好了不少。 她刚拿起书要看，脚边的贝塔倏地窜出去，用爪子扒门。 十有八九对面那人回来了。 把吃里扒外的狗拉回来，敲门声响起。 门外，高大英俊的男人站在门口，眉梢染着初冬的雾气，尤显清冽。看到她时，视线明显下移。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主动找她。一段时间不见，狗男人好像还帅了点。 李瑞希挑眉，咳了咳：“秦队，有事吗？” 秦烈睨她，她这模样，跟这只猫不理人时一样一样的。 “过来，给你看个东西。”秦烈垂眸，拉开拉链。 南城冬天的冷是浸入骨髓的，李瑞希这屋不仅用了空调，还给贝塔准备了踢脚线取暖器，她11月就穿上了薄款羽绒服，如今早就换上厚款了。可他竟然就穿一件不算厚的短外套，贴身一件薄T恤，他就不冷吗？ 手腕被拉住，人陡然靠近，秦烈松开她的手，低声道：“看到了吗？怎么样？” 她歪着头，思考他的用意，叫她看什么呢？ 拉开拉链只能看到T恤，看T恤是不可能的，秦烈这种直男对服装从不上心。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让她看肌肉？ 真叫她看肌肉？难不成他终于开窍了，打算用肌肉来贿赂她？ 这人什么时候这么上道了？完了，既然人家都主动了，她是不是也该有所表示？所以先从哪里摸？胸肌很硬的样子，手感一定不错，可她更想摸他的腹肌，要不要建议他换个部位？ 李瑞希反应过来时，离秦烈已经很近了，他的气息包裹着她，霸道地不容她躲避。哪怕什么没做，就这样站着，她已经脸红心慌，心脏狂跳，耳边嗡嗡，只剩回响。 第 29 章 上次在KTV因为苏青的事,她有一段时间对他提不起劲儿。 总觉得有些不圆满，她后来分析他们根本什么都没发生。 秦烈的性子如果喜欢苏青绝不会是这样的态度，而苏青后来黑脸回包厢拎包，证实了她的猜测。 可她还是觉得闷,撩他这么久,就是铁石心肠也该被捂热了,他怎么还是那么招人恨？ 原想,不理他算了，反正俩人也没什么交集。 只要忍着不发信息，哪怕是邻居一年也未必能见几次面。 可打开门的瞬间,她就知道自己错了。 她根本拒绝不了他，这段时间没跟他发信息,日子好像都暗了不少。 见到他的瞬间,心口的雀跃呼啸而出，驰骋在她胸口,她闻着他身上的味道,莫名又有些馋。 她回神,纠结地咬手指,他到底叫她看什么啊？看他胸肌？ 她挑眉,委委屈屈，“队长，你这样我什么都看不清啊。” 她眼神直白赤/裸,打主意打的明明白白。秦烈一怔，捞起她睡衣上的帽子戴在她头上,李瑞希眼被蒙住,啊了一声，手在空中乱摸。 “秦烈！你干嘛啊？” 叫他名字倒是叫的好听。 “脑子整天想什么呢？”秦烈垂眸训她。 李瑞希有些气,看得见吃不着谁不气啊？你说你一大早跑到人家来拉开拉链就叫人家看。 人家光明正大想看了，你还怪人家乱想。 有这么不讲理的人吗？ 她也气了，委屈的不行：“不是你叫我看的吗？胸肌好看了不起啊？不给摸不给碰的，你到底叫我看什么？” “还想摸还想碰？你还有什么不想的？” 李瑞希一滞，“我就想想还不行吗？” 秦烈要笑不笑，“想也白想，把你那点小心思收收。” 他兜了下衣服，一只小奶猫从他拉链里伸出头，小猫来到新家，好奇地张望，喵喵地奶声叫着，娇滴滴地趴在秦烈怀里，萌的不要不要的。 李瑞希心都要化了，眼睛发亮，喜道：“队长~~这是哪来的猫呀，好可爱！！” 秦烈勾唇，把猫从怀里抱出来递给她，自己掏了根烟，掐着，“前段时间火场救的。” 猫身上还带着他的体温，李瑞希想到他着火的视频，“着火的那次？” “嗯。” 李瑞希莫名想起他给的那串电话号码，当时她被气得没再发信息过去。 瞄了眼他身上，软声问：“你没被烧伤吧？” 他黑眸眯着，皮笑肉不笑，唇角讥诮，“你怎么知道烧伤的是我？” 完了，露馅了，她咳了咳：“我随口问问，烧伤那人后来没事吧？” 他原想避开这个问题，最终顿了一下，实话实说：“没事，就手伤了一点。” 李瑞希视线落在他手上，这才注意他的右手虎口处有一条蜈蚣大的烧痕，看得出这疤痕形成时间不长。手上也不止这一处伤，细看下他的手疤痕累累，新伤旧伤一条条交错在一起，不难想象这些年他经历过什么，这是他的功勋，也记载着他受过的罪。 其实看到视频时她也想问他。 为了救这只猫差点连命都丢了，他到底是用什么衡量生命的重量？ 她眼神略暗，莫名心疼。秦烈不着痕迹地挡住手。 小奶猫趴在她怀里，过了会似乎觉得不舒服，伸着小爪子拍拍她的胸，似乎觉得触感不错，趴在她胸上，许久不下来。 李瑞希辶耍这猫怎么这么色啊？ 小东西实在很可爱，长得可爱，样子乖。 别的猫不理主人，这只猫特别爱撒娇。 “好可爱哦~~~” 家里来了新成员，又一直被主人抱着，贝塔吃醋的不要不要的，用爪子挠李瑞希，也要抱抱。 李瑞希抿唇，“贝塔，你这么胖我可抱不动哦。” “唔唔唔。”就要抱，你这个大猪蹄子，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 “谁叫你以前总是不理我，看吧，我现在有小奶猫了。” “唔唔唔。”人家错了，大猪蹄子快放开它，我比它好抱多了。 撒娇很久见李瑞希有了二胎就不要大宝，贝塔伤心地趴在秦烈脚边，秦烈蹲下逗它。 “队长，这猫好可爱呀，好爱撒娇的~~你是打算抱回来自己养吗？” 秦烈垂眸，“我没空养，这猫没人要我打算把它送走。” 李瑞希愣了一下，不敢相信，“这么可爱的猫没人要？不是吧？没人要我要行吗？” 秦烈看她，歪着一边唇角，“也不是不行。” 她笑容灿烂，心情美丽，声音软的一塌糊涂：“真的可以给我吗？其实我一直想养一只猫，养贝塔之前我原本想收养一只猫的，意外的情况下，遇到贝塔，我找到贝塔时它身上的毛脏兮兮的，被血迹黏成一团，我带它修理了毛发才发现它身上到处是烟烫的疤，后来我给它打疫苗领它回家，你看它现在多漂亮啊。我想养猫，但不想花钱买，这么多流浪猫也都是生命不是？我就想什么时候遇到有缘分的收养一只，没想到会遇到这么漂亮的呀。” 她欢欢喜喜地摸猫脑袋，猫很乖地蹭她，也不怕生，黏人的很。 秦烈：“那正好，你给它起个名字。” 李瑞希最喜欢起名字这件事，她每一只玩偶都有自己的名字。 “上次我发贝塔的表情包到微博上，很多人开玩笑说有贝塔，那舒克在哪？要么就叫它舒克吧？” “舒克很好记。”他早猜到这猫注定叫这名字。 “舒克贝塔全了，哎呦，我有猫了，我有猫了，我得发一张照片炫耀炫耀。” 秦烈的朋友圈20分钟后才出现她的自拍，穿着粉色睡衣的女孩抱着猫，日光倾城，笑容灿烂，眼中有细碎的阳光散落，使这冬日更甚春朝。只是她20分钟前就拍好了照片，一直抱着手机捣鼓，发个朋友圈发了20分钟？ 凑过去，眉头微挑，“你这是……” 李瑞希立刻把手机捂在心口，不自然地瞪他。 “干嘛？我就调个色，再给脸搞个淡妆，又没修什么。” 确实没修什么，也才20分钟而已。 “难不成你觉得我没有图片上好看？” 这谁敢说呢？ 不答，面无表情牵着贝塔，给她和猫留空间，“我带贝塔出去遛一圈。” “哦。” “唔唔唔。”主人不要我鸟，还好男主人更爱我，嘤嘤嘤嘤~~~ 李瑞希笑眯眯摸舒克，她摸出手机跟姐妹花炫耀。 李瑞希：啦啦啦啦~~我有猫啦~~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三口之家啦！ 严蜜：[怒]狗东西，我被你吵醒了。 李瑞希：不要睡，起来嗨！你看到我朋友圈了吗？我有猫了！秦队给我的。 梁潇潇：唔，我也被吵醒了，这猫颜值好高啊，秦队哪来的猫？不对啊，你不是号称跟他断绝关系的吗？怎么又要他的猫了？ 李瑞希：[搞事？]我有说过这话吗？你这人记性不好。 梁潇潇：[老子忍你很久了]呵呵。 严蜜：你快说哪来的猫！ 李瑞希：[要亲亲抱抱举高高]就是秦队上次浑身着火时救的那只猫，他说没人养，我就抱过来养啦！ 严蜜：[都是套路]你自己得意去吧，不跟你说了，我才睡了3个小时。 李瑞希：[瘦子蹲]不是吧？你昨晚干嘛去了？ 严蜜：[羞答答][对手指]在酒店呢。 李瑞希：…… 梁潇潇：…… 李瑞希：和付明宇？ 严蜜：[羞答答]嗯~~姐妹们我昨晚吃到肉了，折腾了一夜太累了，实在没力气说话，我得抱着你哥睡觉去了。 李瑞希自插双目，妈呀！谁想知道付明宇的床上生活，折腾一夜什么的，已瞎！！！ 严密认识付明宇没多久就把人推倒了，反观她，这都认识这么久了，依旧毫无进展。 她叹息一声，笑眯眯地看向怀里粘人的猫，不觉自言自语：“舒克，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毕竟你是他冒着生命危险救回来的。 - 次日秦烈牵着贝塔遛狗回来时，李瑞希正好在弄手柄游戏，见到他眼睛发亮。 “队长~~一起打游戏吧？我这什么游戏都有，手柄游戏一个人玩没意思。” 秦烈掏了根烟放嘴里叼着，“有什么游戏？” “经典的游戏都有，《末世重建》是新出的，很好玩，这里人饿了要吃饭，精力不够要睡觉，买东西还可以还价，可以重建家园，也需要和丧尸对抗。” 俩人屈膝坐在地板上。 虽然认识这么久，这好像是第一次俩人安静地待在同一间房子里。 他其实很有压迫感，经常影响她。 她不管是拿手柄还是看游戏时，都容易走神。 李瑞希冲他笑笑，“队长~~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哦，要是输了的话，嘿嘿嘿嘿~~谁输谁被弹一下脑门。” 秦烈挑眉，“我会输给你？你以为我是向兴？” “行吧，说大话谁不会啊？我打游戏时间可比你长，这样吧，我保证你输了我轻点，怎么样？” 她满面得意，露出浅浅梨涡。 秦烈要笑不笑：“说了不会输就不会输。” 然而某些人说着大话，过了一会还是输了。 李瑞希伸出手，笑得很得意，“我就说打游戏这就等于到了我的主场，除非很厉害的职业选手，不然我还没怕过谁呢，来来来，秦队，我保证我一定会轻点。” 她一脸坏笑，笑眯眯凑近，伸着手往他脑门凑，秦烈挑眉，等她靠近，忽而捏住她纤细的手腕，他也就轻轻一捏，可她却动弹不得。 手腕如被火烧，似有燎原烈火，李瑞希呼吸微滞，愣了愣，“你耍赖！” “谁耍赖？先记着，最后一起算。”松开她，滑腻的手感消失。 “不行，那有什么意思？你一下我一下才好玩嘛，还是说秦队你害怕被人弹脑门？” 秦烈别过眼，“我怕个鬼。” “那我就不客气了！”李瑞希难得找到机会，冲食指哈了下气，跪地上对着他脑门，毫不留情地弹了一下，结果，人家毫无反应。 她傻眼，“不疼吗？” “挠痒痒呢你？” “……” 秦烈不信邪了，他手指掐烟，在她准备好的烟灰缸里弹了下。 “哪来的烟灰缸？”烟灰落下去之后就会储存在下面一格，倒是比平常用的那种更干净。 李瑞希：“嗯……刚买的，以防万一。” 他要笑不笑：“什么万一？” “……” “你家有没有热血系列？咱们玩那个。” “有啊，热血足球，热血格斗，热血冰球，热血进行曲，热血躲避球，我这都有，你等着！我今天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李瑞希又不是没有童年，她从小就爱玩游戏，从俄罗斯方块到小霸王游戏，自小就没几人比她厉害。 后来打街机，每次游戏机室的男人都围过来看她一币通关。 再后来玩网游，从征服网吧看客到征服几百万粉丝，没一点实力怎么行？ 她笑着调出热血足球，“咱们就玩这个，我会让你怀疑人生！” 这游戏现在看画面简直太落后了，可热血系列实在经典，日本球队出战世界各地的球队，对战模式很过瘾，李瑞希信心满满，玩到关键时候，起跳、翻转、踢球！等等，球没进，他却禁区斜踢，直接进球。 李瑞希一愣，“不可能，再来！” 然而，还是输了。 “再来一次。” 还是被无情的kickoff！ 失败数次，游戏主播第一次遭遇滑铁卢，有些怀疑人生，“不可能，我热血玩得很好的。” 秦烈挑眉，眼皮耷拉着睨她，叼着烟，嗤笑一声，“打热血我就没输过，想赢我？你还嫩了点！” 李瑞希一愣，竟然没反驳，只咬唇冲他眨眼，又软又娇：“我本来就很嫩啊~~多谢队长夸奖。” 握草！被套路了！ 他蹙眉，伸出手指，“来吧！是几下来着？” 李瑞希颤抖了一下，“大概是1下？” “你再想想。” “2下？” “你再仔细想想。” “好了，不就是5下吗？”李瑞希没好气，记这么清楚干什么？她刚才那下都没弹到，亏大了。抱着奔赴刑场的心情，她闭着眼靠近他，“快弹，过期作废！” 她睫毛轻颤，脚趾微微蜷缩，身体略显紧绷，很害怕的样子。靠的近，秦烈闻到她身上有种橘子水的甜味，她好像经常用这种味道的香水，夏天那会他就闻到过。 眼睛闭了一会额头没有等到疼痛感，李瑞希微微睁开一只眼，“你到底弹不弹？” 秦烈回神，她水汪汪的眼睛弥漫着笑意，“该不会舍不得弹了吧？我说秦队，你心疼就直说。” 他手指很快动了，于是她鼻子一酸，如愿疼到眼泪出来，捂着额头躺在地板上缓缓。 狗男人好样的！果然毫不留情，奇怪了，他为什么弹脑门之前不在嘴里哈一下？ “你想杀人吗，弹这么疼？”李瑞希瞪他。 秦烈蹙眉，“我确定我没使劲。”一成劲儿都没用，她又想碰瓷？ “你还想用多少劲儿？活该找不到对象。” “……” 第 30 章 小奶猫送走后,新桥中队的队员们莫名丧气起来，每次去食堂都盼着看到小猫，茶不思饭不想，失恋似的,一直追着秦烈问猫被送去哪里了。 “我们想看猫。” “猫在我们这待过就算是消防队的猫了,我们有权利探视。” “不管秦队你怎么阻挠,我们就是要看猫！我们要照片！我们要视频！” 小潘追问：“秦队,到底送给谁养了？” 秦烈面无表情地掐着秒表，刚做完楼层训练和器械训练，分析完成绩单,他直皱眉头：“看猫？你们这成绩还好意思跟我说看猫？尤其是江闯和小潘，你俩成绩拖后腿,这成绩真要遇到事能不能活着出来都是个问题。” 江闯和小潘对视一眼,乖乖认错，“我们会好好训练的。” “明天增加负重,加大训练量,最近火情多,训练时间少,你们不能松懈,干我们这行那是跟死神赛跑，跑不赢你命就要搭里面去！”秦烈冷着脸。 大家不敢惹他了，秦烈训练一向严格,一点水分不掺，这样下去大家都要被牵连。 可是小猫…… “秦队,你还没说,猫送哪去了？” 秦烈头也不抬：“送给你们的李小姐了。” “什么？” “李小姐？” “你不早说！！” 队员们超级惊喜，几人对视一眼,推程东出列，他咳咳，“秦队，我们想猫了，我们要跟李小姐视频，用你手机用一下呗？” 江闯想说，他有李小姐微信，被程东瞪了一眼，默默不说话了。 “看什么？训练重要还是看猫重要？”秦烈没好气。 “这又不耽误，你就让我们看看李小姐……的猫吧？我们真的想猫了。”小潘说软话。 秦烈绷着脸，最终没说什么，掏了手机扔过去。 消防队手机管理严格，大家手机经常被收上去，偶尔遇到事又找不到手机，就用秦烈手机打电话发微信，他的密码大家都知道，程东解开密码，一眼便看到列表里的美少女战士。 “快打开看看他们平常聊什么。” “我天！秦队怎么这么不热情？都是李小姐主动发信息。” “猫都送了，竟然没在一起，这不科学！！！” “秦队这么狗的男人竟然还有女人要？天理何在！我这种好男人现在还是单身呢！”小潘郁闷。 秦烈的好友大部分是同事，平常转发点消防常识，在这样的背景下，李瑞希的朋友圈显得尤为显眼。晒猫、晒狗、晒自拍、工作照、游戏截图……其实她发朋友圈频率不高，可因为秦烈的朋友圈一帮老爷们都不爱发圈，以至于一手滑过去，都是李瑞希的朋友圈。 就这样秦烈竟然没把人给屏蔽了。 “有鬼！”程东分析，“要是别人早就被秦队屏蔽了，为什么偏偏李小姐没有被屏蔽？” “看这张，李小姐抱着猫自拍，”照片中李瑞希笑容灿烂，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拉大照片，边上一个美少女战士的镜子里清晰映着一个身影……是秦烈！ “秦队竟然去李小姐家？” “就这样俩人还没在一起？秦队不行啊，身材好脸帅荷尔蒙爆棚有用吗？还不是单身狗。”小潘心理平衡了。 “咱们好歹也是有无上荣光的行业，秦队泡妞怎么就这么墨迹？” “李小姐发的表情包好可爱啊，快，发视频过去。” 李瑞希接到视频时正准备出门，秦烈的视频请求弹出来，她以为自己看错了，惊了一下！拿着手机简直不如何是好！他竟然主动给她发信息？这是怎么了？良心发现了？ 她现在漂亮吗？唔，镜子里是一张无可挑剔的脸。 还画着精致的妆，她这么宅的人打扮一下比平常更美更甜。 摸了下刘海，满怀期待地接起。 那边…… 竟然有一群人！ “怎么是你们？没出任务吗？”李瑞希哭笑不得，冬日暖阳，空旷的消防队，一群人挤在屏幕里跟她说话。视频偶尔晃动时，能看到被挡住的秦烈。 “李小姐？我们今天没出任务，想看猫，那只猫是在你那吗？”程东笑问。 “你说舒克吗？在呢！这几天变得很调皮，天天追我家的狗，我家狗现在很怕它，一靠近就被挠就被咬尾巴，俩儿经常掐架，我给你们看……” 李瑞希笑着找到舒克，中午阳台很暖和，舒克每天都坐在这晒太阳，偶尔会钻进一旁的阴影里，这个区域是她专属的，贝塔每次想进来都被它撵走，小猫看着仙看着乖，其实脾气可大了，她都同情起贝塔来了。 谁能想到这么可爱这么甜的小家伙是个窝里横，真正的一家之主呢？ 小猫外表很招人，琉璃样的眼珠子在太阳的照射下漂亮的不真实，它身上还穿了件玫粉色的衣服，趴在那，慵懒惬意，小仙女似的。 “它怎么穿衣服了？” 李瑞希辶耍实话实说：“我网购的针织衫洗完就缩水了没法穿，给它试了一下竟然正好，袖子卷一下就能穿。” 于是，针织衫就成了舒克的衣服啦。 众人惊叹，别说，舒克跟在消防队时还真不一样，现在精致多了，毛发看着更有光泽，不得不说，还是女孩子心细养得好，大家莫名放下心来，给别人不放心，但是李小姐是自己人呀。 最后大家一直要求李小姐定期发照片过来，让队员们云养猫。 “没问题，我微博现在也经常晒猫晒狗，你们可以去我微博看。” 猫看够了，大家也不是那么不知感恩的人，程东笑嘻嘻挪动手机屏幕，低声说：“看，秦队正在看我们的测试表。” 帽檐盖住他冷硬的眉眼，阳光倾落，他比平常温和许多，蓝色制服的袖子卷起，小臂紧绷，正拿笔在纸上写着什么。李瑞希抿笑，“他还挺认真的。” “当然啦，今天攀爬训练，秦队破纪录了。” 是啊，他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光芒万丈。 - 她斜背上芒果黄的手工包包，拎着钥匙出门，今天是拍键盘广告的日子，说是广告就是网络宣传视频和宣传图，没那么高端，可毕竟是她接到的第一个广告，她也想好好配合。过程还算简单，用美少女战士的键盘打游戏即可，照片也基本都是坐在电脑桌前的。 摄影师拍了不少她手部特写，全程就是她一直打游戏，摄影师一直找切入点拍。 其实这些不是最重要的，按照合同，下面她每天直播都要用商家键盘，可想而知，她直播间流量那么大，每次对着手和键盘特写，美少女的图案很萌很乖，定然有很多粉丝刷屏问键盘品牌，这时候商家只要找点账号去直播间回复留言就可以了。 直播时她的键盘果然受到了关注，每时每刻都有一堆人问键盘。 这个系列还有其他定制款，美少女战士比较适合女生而已，商家还把同系列的其他定制款寄来了，让她定期换一换，吸引男粉丝购买。键盘引起不小的关注，李瑞希解释了一下代言的事，粉丝们很给面子。 这几天公司群里一直有谷晗刷屏： “我们瑞希带货能力简直了，键盘卖脱销了，现在已经预定到一个月后发货了。” “今天键盘又脱销了，男粉购买力特别强，有不少女粉丝买给男朋友的。” “键盘所有款式都预售了，商家很激动地跟我说，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平常遇到节假日商家也会让利，或者找主播直播给主播提成，但因为现在主播的提成高，平台还要分去部分费用，商家利润微薄，这次找李瑞希做推广，原本没想能盈利，谁知李瑞希带货能力不错，算起来比找主播推广要划算多了，原本江屿森安排了李瑞希去严蜜等人的直播间分享键盘，谁知所有库存卖完了，直播这事只能推后了。 以前直播空隙里李瑞希都会唱歌，可最近情况有些不一样。 她今天组队打游戏，打到一半正准备发动攻势，忽而手被一个温暖的东西包裹住，李瑞希一愣，舒克正用它柔软的肚子压住她手，这一分神，她情况不妙，被人反攻，想打回去，可是手被压住，根本用不了键盘。 ―这谁？ ―主播家不是只有狗吗？ ―你们消息不灵通啊，这是主播家的猫叫舒克。 ―哇，万万没想到，我家主播会被一只猫拖累，舒克快去捉老鼠，别妨碍主播打游戏。 ―酸了酸了，实不相瞒，我也想享受猫的待遇，呜呜呜呜，主播的手很嫩吧？手感一定很好！ ―主播再不打你就死定了！ 眼睁睁看着自己处于颓势，李瑞希急得一头是汗，哄着舒克下来，偏偏舒克动也不动，娇气地看着她，眼神萌萌哒，这么个小家伙，李瑞希又舍不得打，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这小妖精干扰的差点拖团队后腿。 教训舒克时，贝塔喜滋滋从边上路过，那幸灾乐祸的小眼神，把李瑞希逗乐了。 电话响起，她笑着接起，秦烈低沉的声音传来：“帮个忙。” “啊？”秦烈几乎没有主动打过电话给她，他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 “我有个队员家里父亲重病，要回去一趟，最近火车票不太好买，我们经常出警很难定时抢票。” “你想让我帮他抢张票？” 他漫不经心地嗯了声。 李瑞希挑眉，故意逗他：“看不出来秦队是综艺节目的忠实粉丝啊。” “……” “这么说秦队还挺关注我啊。” “……” “秦队，你就直说吧，你是不是暗恋我？要么我给你个机会让你暗恋转明恋？” 秦烈声音压着：“找打是吧？” “我这么身娇柔嫩的小姑娘，队长，你确定真舍得打？打坏了疼在我身痛在你心，你心疼了可怎么办？” “李瑞希。”声音一贯的低沉磁性。 “嗯？” “不许调皮。” 平常她故意撩他，他不是把她推开就是说狠话吓她，忽然说了这么一句，看似没有威慑力，却像根羽毛一眼挠得她心里痒痒，她莫名脸热，乖巧道： “好的，抢票小能手上线！队长~~你把他的信息发给我。” 秦烈的声音带着隆冬特有的清冽，“回头请你吃饭。” 李瑞希抿笑，只轻轻应了一声。她没有辜负“抢票小能手”的名号，成功抢下了一张硬卧，等她买好票退出，再刷新票已经全部售完了，好多年没给人抢票，心跳的厉害，还好抢到了。 截图过去，秦烈让她自己定饭店，李瑞希趴在床上翻着美团，“火锅吃吗？” “都行。” 她于是定下一家新开的火锅店，打算好吃的话就给塑料姐妹花种草。第一次和他单独吃饭，当然要好好打扮一下了。她翻出一件毛茸茸的宽松外套，短裙厚打底，脚踩高筒靴，再画一个氧气妆，粉底涂多厚无所谓，但是要显得轻薄干净才行，腮红什么样无所谓，元气满满就行，唇膏叠涂几层无所谓，一定要加个口红雨衣，不然吃火锅准脱妆。画好后看着西柚蜜桃气泡水唇色，确定自己都想咬一口，才满意地点头。 “舒克，贝塔，我出门啦，好好看家啊！”李瑞希笑说。 “唔唔唔。”大猪蹄子要把我扔在家独自面对那个小妖精？不开森！ 舒克喵喵两声，又去挠贝塔尾巴，一猫一狗又闹起来，这样也好，她不在的时候，它们不会寂寞。 她到楼下时，秦烈正站在树下抽烟，他一手撑在树上，吞吐烟雾，深色衣服衬得他深沉内敛，把眉间的桀骜不驯压了几分。路灯把他的身影拉长，模糊了他的表情，但很奇怪，她就是能想象出他现在的样子，一定又是冷着眉眼，眼神不带波动，好似什么人都入不了他的眼。靠近时他的表情证实了她的猜测。 回眸时，他视线在她身上扫过，轻飘飘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却似有了重量。 她不躲不避，任他打量，还不忘挺着胸脯，冲他抛眉眼，“漂亮吗？” “还行。” “不诚实，这怎么也不是还行的标准吧。” “实话。”冷的跟什么似的。 她故意冲他暧昧地笑，“不想亲？” 秦烈睨她：“不想。” 李瑞希不信邪了，都这么久了这人对她就毫无感觉。 “你再仔细看看，我这嘴唇就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秦烈端详着她，唇勾着：“中毒了？” 李瑞希黑线，你才中毒了，你全家都中毒了！她很认真地苦恼了一下，“不至于，我用的可是新晋的斩男色，据说直男都喜欢这个色号，花了不少心思才找代购买来的，竟然对直男不管用？这不科学！” 秦烈被她的套路惊了一下，这他妈还有斩男色？现在的女人套路不得了！ “谁告诉你的？” “你说色号？网上很多人这样说，这一款是著名的斩男色，”李瑞希郁闷了一下，挑眉看他，“那你说你喜欢什么色号的？” 秦烈认真考虑了一下，问他喜欢什么颜色的口红，答案应该是蓝色，毕竟那是火焰的颜色，消防员服装的颜色，是他接触最多的颜色。 李瑞希听完答案，呵呵哒，谁想涂蓝色出门？跟中毒似的，不过斩男色真的这么没用？ 早知道不买了。 在火锅店，他还加了句，“大晚上你还化妆？” 李瑞希脸黑了，她辛辛苦苦画了氧气妆，接近于素颜，这钢铁直男是怎么看出她化妆的？ “我妆很浓？” 浓倒是不浓，就是屋里灯光一照，她锁骨闪闪发亮，原就性感的凹陷带着勾人的光，他算是开眼了，现在女人化妆连锁骨都不放过？ 瞥向自己的锁骨，她也是服气了，这年头直男不好伺候啊，女人的套路根本不够用，口红口红套路不了，高光高光套路不了，心累。 吃到一半，秦烈去洗手间，她也跟着去了一次，走前特地跟服务员交代这屋还没吃完。这家火锅店生意好，洗手间人很多，女厕所竟然要排队，服务员拉住她，好心道：“后面有个员工专用的，没人。” 员工的洗手间不分男女，她随便找了间，准备离开时手腕一重，被人拉了进去，一双粗糙的手捂住她的嘴，李瑞希眨眨眼，用眼神瞪他。隔壁传来关门声，细细碎碎有女人的哭声，伴随着激烈的颤抖和闷哼，不像是真哭，倒像是在做那事儿。 秦烈示意她别说话。 隔壁的男女停了下，女人颤抖着：“是不是有人过来？” 男人哼了哼：“过来又怎样？怕了？害怕还他妈的勾我，刚才谁脚趾头在下面不安分，你就不怕你男人知道？” “那你呢？你不怕你老婆知道？”男人加快了动作，女人低声求饶，“你轻点，这破地方我没有支点，速度快点，再不回去他们要怀疑的。” “怕什么，我要是不满足你值得你勾我这一次？你安心好了这个洗手间隐秘，他们不知道，员工也不过来。” 女人轻轻应着，有一下没一下的，一声声叫唤听在人耳朵里，简直要命。 李瑞希呼吸变重，不是因为隔壁的暧昧，而是他整个压在她身上，手捂着她，粗糙的触感刮过她柔软的唇，男人的气息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竟瞬间扰的她心虚烦乱，无法思考。 这人……对她的影响确实大了点。 偏偏他自己不知道，还敢靠她这么近。 李瑞希没好气地张嘴，一口咬在他虎口上，她用了十足的力气，他却连脸色都没变，只淡淡地瞄她一眼，像在看一只发脾气的小猫，也不动，就这样任她咬，后来李瑞希咬的牙酸，他估摸着嫌烦了，捏着她下颌逼她松口。 她泪眼汪汪，拼命装乖，乖乖松口。 秦烈嫌弃的要命：“就这点力气？猫一样。” 李瑞希翻白眼：“你还狗一样呢。” 他一滞，轻飘飘睨她，俩人的对话虽然轻，却还是惊到了隔壁的人。 那边瞬间哑了，等人走，李瑞希才忍不住吐槽：“怎么不是火锅店就是KTV的，就不能花钱找个酒店吗？不过你比他厉害，你至少还有12分钟呢。” 秦烈差点咬住舌头，黑着脸训她：“早说过我跟那苏青没那回事，还有12分钟侮辱谁呢？” “哦，委屈你了？” “谈不上委屈，是实事求是，不能拖职业后腿不是。” 她视线下移，在他某处掠过，明显怀疑这话的真实度。 他捏她下巴，警告：“往哪看呢？胆儿真肥了？” 秦烈结账时，李瑞希站在门口远远看到室内有个女人跟秦烈打招呼，也不知他对方说了什么，秦烈出来时，神色有点沉。 她有个猜测，“那女的就是刚才卫生间那个？” 夜色中，他神情不明，很难捉摸，就在李瑞希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开口：“我朋友的老婆。” 李瑞希有些意外，“也是消防员？” 他应了声，回去时，李瑞希猜测他会多想，这行业很辛苦，刚搬来跟他做邻居时她以为那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后来才知道，搬来跟没搬来没区别，他假期极少，为数不多的休假也总会因为火情被叫回去，这帮人把自己的一切无条件献给国家和人民，到头来得到的却不成正比。 “这是你第一次发现同事老婆出轨吧？” 秦烈挑眉。 她笑笑：“现实生活中经常听说谁谁谁出轨了，可你身边却只有这么一例，也就是说消防员的家属们还是很靠谱的。” 他掏了根烟叼着，没点，睨她：“你倒是会说话。” “我说的是事实啊，这世界上既有薄情人，便有深情人，与其归咎于某种职业，不如说这是人性，人性复杂，好也是他，坏也是他。”她说这话时带着浅显的笑意，不像平常那样故意装委屈，也并非特地撒娇，满眼温柔足够把人拉进去溺死。 职业原因，秦烈对人性摸的只会比她透，又哪里需要她来安慰？人家夫妻俩的事，再怎样关上门都是一家人，他没什么可说的。她却把他当成玻璃做的。 路上人不多，脚步声被放大，头顶一弯冷月照着，月色下，李瑞希拉着他，神色认真： “秦烈，跟我在一起吧？我会忠诚于你，不离不弃，为你冲锋陷阵，赴汤蹈火。” 她说这话时豪情万丈，眼里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光。 仿佛他是她唯一的信仰。 “秦烈，这是我的誓词，像你对祖国宣誓那样，我也向你宣誓！” 第 31 章 这一天后来的事秦烈都不太记得了,他怎么回去的，回去的路上说了什么，那晚他睡觉时做了什么梦，他脑中一片空白,只有她的誓词反复回响。 后来她好像说要他考虑考虑,等他的答案。 回来这天早上升旗时,秦烈面向缓缓上升的国旗,内心充斥着前所未有的情绪。 他这一生听过、说过很多誓词，从上军校开始，国歌、国旗、誓词,融入他的骨肉。 穿上消防员衣服的那天，他宣誓―― 我志愿加入国家消防救援队伍, 对党忠诚,纪律严明， 赴汤蹈火,竭诚为民, 坚决做到服从命令、听从指挥, 恪尽职守、苦练本领, 不畏艰险、不怕牺牲, 为维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 维护社会稳定贡献自己的一切。 他从未想过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为什么要为人民赴汤蹈火,为什么要对党和国家忠诚。 根本不必想，军人都是如此,这是天性。 不知不觉,那些誓词成了他的信仰，他以此为绳,沉默向前。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人对他宣誓。 她说――忠诚于你，不离不弃，为你冲锋陷阵，赴汤蹈火。 她真傻，谁会毫无保留把自己的底线透露给别人？她如此聪明，却对他傻到极致，哪怕她用点手段，吊着他，对他若即若离，适当冷漠，她都会掌握这场游戏的主动权，可她不屑设计，把心剖开摊在他面前，还问他要不要。 她就笃定了他非要不可？ 她看似给他选择权，实则把他逼到墙角，这女人真是狠，手腕不一般。 他莫名乐了。 早上秦烈安排了俯卧撑、杠铃深蹲等训练项目，唐江过来，乐呵：“今天心情不错啊？” 秦烈瞥他一眼，“每天不都那样，有什么好不好的？” “虽然你一向没什么表情，但我还是觉得你今天特别不一样，早上升旗时你一直盯着国旗看，好像国旗是你老婆似的，眼睛饱含深沉，你小子实话实说，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秦烈根本不理他，狭小的健身房内充斥着汗液的味道，他自己也俯卧下去，跟着队员一起做做完全部训练。 “各自拉伸放松。” 唐江跟在他身后，等秦烈洗手时他跟上去，“你刚才是不是笑了？” “幻觉。” “那你今天为什么这么乐呵？这可不像你，平常苦大仇深，冷硬烦躁，我就没见你这么轻松过，你不会告诉我是因为今天队员的训练让你很满意？” 秦烈找了个能抽烟的地方，叼了根烟，下巴微抬，一脸“你有什么意见”的表情。 李瑞希告白的事告诉姐妹花后，群里都要炸了。 严蜜：什么年代了还要告白？ 梁潇潇：好纯情哦，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吐槽。 孙小雅：难道这种事不是自然而然，发发微信，开开房就确立关系了？竟然还要告白？ 严蜜：不是说馋人家身子的吗？你这人说话不算话！！ 李瑞希：谈恋爱不都是这样的吗？ 严蜜：只有2010年之前谈恋爱是这样的吧？互联网时代这么一本正经告白……对不起，先笑为敬。 李瑞希叹息一声，躺在床上滚来滚去，关键是她告白后他都没反应，越想越烦。 下傍晚，秦烈刚出警回来，接到一个电话，他意识到什么，面无表情要掐了。 “秦烈，你先别挂！”徐菁尖叫，“我就想跟你聊聊。” 秦烈坐在消防车里，明显不耐，“我跟你有什么好聊的？” “怎么没有？”徐菁怕他会挂电话，声音带着明显惶恐，“秦烈，你一直不接我电话，我真想好好跟你聊聊，你爸爸他……” “你说谁？” 徐菁果然识趣：“我是说秦叔叔，他其实也挺想你的，前段时间他那女人找他要家产，他说家里的东西都是秦烈的，那女人恨得牙痒痒，一直说秦叔叔不是东西，什么都留给你，还说他就没忘记过你母亲，他……” 徐菁听到话筒里风在呼啸，张牙舞爪，有种摄人的力量，她知道这些话不该讲，秦烈也不爱听，可她非讲不可，她喜欢他喜欢了很多年，这些年他这性子就没变过，好像不管站在哪都能吸引女人去征服，可那些对他不重要，他根本不正眼瞧，他去当兵他做消防员他搬出去一个人住，从来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没有哪个女人能困得住他。虽然她也困不住，可这些年，秦烈身边也没别人不是吗？这是不是说明她是特别的？ 秦烈点了烟，声音轻飘飘的：“刚才那话，你有种再说一遍。” 徐菁立刻怕了。 “对不起，我不该提那些，我就是觉得你不该放弃那些，好歹我也是你未婚妻……” 秦烈嗤笑一声，讥诮：“未婚妻？我怎么不记得我还有个未婚妻。” 徐菁一愣，“秦叔叔说他拿我当儿媳妇，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秦烈把火机塞进裤子口袋，边走边笑：“行啊，他说的你找他去，他今年还不到六十呢，没准还能跟你凑凑。” 徐菁脸都白了，声音发抖：“秦烈，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我喜欢你那么久。” 他不耐打断：“那是你的事。” 徐菁被他的态度刺激到了，“我喜欢你你不当回事，那个网红喜欢你你就当宝一样？” 秦烈漫不经心地掐烟，“那又怎样？” “你……我想跟你聊聊，你出来我们见一面。” “没时间。” “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对别人或许有，对你永远没有。” 徐菁忍怒：“如果你不答应，我就去你消防队，我对别人说我是你未婚妻，你对我始乱终弃。” 秦烈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嘲讽的意思有些浓：“威胁我？你试试！” 他语气其实并不重，可话语落下却有极重的力量，她不甘：“你真喜欢上那个网红了？听说你还带她去给向兴过生日了？她到底哪里比我好？” 秦烈叼着烟，冷硬的轮廓在阴影下显得模糊，说话时有些漫不经心： “别拿她跟你比，你们不是一类人。” “不是一类人？那你说说我是什么人，她是什么人？” 日头正暖，秦烈忽而有些倦，打着这通没意思的电话倒不如跟小姑娘聊聊猫狗。 徐菁冷笑：“我去搜过她的资料，她长得不错，人漂亮身材好，笑得也甜，你就喜欢这种的是吧？你看不上我我无所谓，但秦烈，人家能看上你吗？你不就是个消防员？一个月工资还不够她买个包了吧？你跟她在一起，连她都养不起还想养孩子？她起初跟你时自然心甘情愿，可久了等她尝到生活的苦头，等她知道有情并不能饮水饱，等她受了别人的诱惑，她就会心生埋怨。” 徐菁嗤嗤笑了声，她喜欢秦烈那么多年，他们家世相当，双方父母都很认可彼此，是注定要在一起的，可秦烈不这样认为，他说念军校就去念军校，他说跟家里决裂就决裂，他走的没有丝毫犹豫，她不喜欢他当消防员，她想秦烈回家继承家业，这样她能很自豪地对别人介绍，说秦烈是她男朋友。她无法忍受自己的男朋友仅是个收入低社会地位低的消防员，可她同样无法忍受自己割舍对秦烈的感情，她一边放不下世俗的诱惑，一边放不下他的诱惑，她矛盾地待在原地等他回头，或许哪天他不做消防员，或许他会妥协，知道她是最合适他的人。 她每次打听秦烈的事，向兴那群人却一个字不提，可他们却轻易接受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网红，凭什么啊？明明秦叔叔早就说过她跟秦烈最配，明明她认识秦烈这么久，可竟然会被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网红插队。 他看不上她，她也不会让别人轻易得逞。 她笑：“秦烈你我都知道，你一贯对女人要求极高，不仅是外表上那些，你要一个女人无条件站在你身边，永不背弃。但你能保证她对你的感情永远不会变？你不能，你倒是很喜欢她，可你想想就凭你一个消防员，你配拥有这么好的东西？” 秦烈听笑了：“那你配吗？” 在徐菁愣住之时，他毫不留情：“你也不配。” 徐菁挂了电话就后悔了，她不该说那些话去讽刺他，可她又气他走上这条路，做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做消防员？如果做别的职业，她真的可以将就一下，更努力地去追他，可他却一点遐想不给她留，她家世好，身边的朋友找的男朋友都很上的了台面，平常不是去国外购物就是去国外度假，可那些秦烈都不能给她，她怨过他，幻想过他为她放弃职业回到那个圈子里，可那分明只是幻想，秦烈甚至没有正眼瞧过她，她于他自始至终就是个不相干的人。 他像烈焰一样张狂，而她注定不能灭他的火。 但她不甘心。 下面几天，新桥中队的队员们终于知道什么叫暴风骤雨，以前只知道秦烈要求严格，训练人的手段多，比起其他中队，他们新桥中队不仅训练量大，还讲究科学训练，可问题是再科学的手段那都是要练的，从前苦是苦了点，到底还能忍受，可最近秦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训练手段花样百出，还引进美国一套专业的训练体系，虽然作为试点单位他们很有面子，可问题是宝宝身体苦啊。 “秦队该不会是欲求不满吧？” “我觉得有可能，你看他天天在队里训练，家都不回，要是有个女人去消耗一下他的体力就好了。” 众人对视一眼，跪求李小姐早点把秦队给收了，省得天天折磨他们。 下傍晚时，秦烈接到消息：“刘坤殉职了。” 秦烈专门请了假去参加刘坤的追悼会，去追悼会的路上他回忆着这位军校时认识的朋友，这才觉得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其实他们很少联系，消防队里大家都不怎么用手机，男人又不爱发朋友圈，平常只有系统里有活动，偶尔会碰个面，这样一算，他们倒是有一年多没见着了。 军校毕业后他们是为数不多选择进消防的。 做这一行经常有同行牺牲，但他没想到刘坤会在其中。 追悼会现场聚集了不少自发来送行的市民，秦烈在现场遇到了几个熟人，打完招呼，追悼会结束后他要走，被人叫住。 一身黑衣的女人站在那像是风一吹就能倒。 “秦烈，那天在火锅店，你都知道了吧？” 秦烈没说话，抽了根烟点上，她看向灵堂，低头说： “是我的错，结婚的时候以为什么都可以忍，不经常回家算什么，钱少点算什么，生活困难点算什么，没人陪算什么，我以为这些我都可以克服的，结婚后，我身体不好一直要不到孩子，他父母催得紧，我压力特别大，可他却什么都不能帮我，后来我好不容易要到孩子，却因为身体不好，一直待在家保胎，那时候我想他能回去陪陪我，可他连最基本的陪伴都做不到，后来孩子没保住，他很愧疚，自责没保护好我，可这又有什么用？孩子没了以后我身体受损，这么多年也没要到孩子，我的青春耗在了他身上，耗在这绝望的状态中。” “他假期少，我一个人特别寂寞，每次他出任务还得为他担惊受怕。你们是不是以为你们出任务时只有你们自己一颗心提着？哪个消防员的家属不是一听说有重大险情，就怕的要命？” “我当然知道你们都很伟大，可作为一个女人我只想自私地为自己活着，你们忠于国家，舍己为民，可那些既不能当饭吃又不能当被子用，我饿了冷了就想有人陪我一下。” 她说着说着哭了起来，声音在风中显得有些不真实。 “去年他在火灾里受了伤你应该知道吧？我也不想的，我想过离婚，却又觉得愧对于他，但是不久前我们好好谈过一次，他说可能要升职了，以后不会那么忙，会多回家好好陪我补偿我，我想清楚了要跟他好好过，可我没想到他竟然就这样没了。” 她边哭边摇头，“我知道我不该跟你说这些，你恐怕心里还是瞧不起我，觉得我对不起刘坤，确实这都是我的错，我只想找你说说话，说说我的苦楚，或许这样能让我的内疚感少一些，让我没那么自责，或许这样我心里会舒坦点，不后悔曾经犯下的错。” 帽檐盖住秦烈冷硬的眉眼，寒风中他声音像被打磨过的砂纸，“你保重吧。” 身后传来女人的哭声，他没有回头。 第 32 章 秦烈回到新桥中队时都没回过神来,虽然参加过追悼会，可下意识觉得这人还在。 唐江看他神色不对，凑过来，“送了刘坤？” “嗯。”秦烈点了根烟吸着,精神回了一些,“一年多没见,没想到再见面是这么个情况。” 刘坤的事突然吗？突然,也不突然，他入行这些年，身边死过不少队友,都是毫无征兆。 就像睡梦中刺耳的警铃，等你回神时,往往觉得身在梦中。 唐江叹了口气,做他们这行谁遇到这种事心里都不舒服，但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就不是下一个。 “我听说刘坤去年火中受伤,伤了那地方？” 秦烈没答。 “听说火不大,不该烧死人的,刘坤业务能力不错,又是军校出来的,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秦烈沉着脸抽烟。他还是一年多前在培训时见过刘坤一面，刘坤在一次救火时被掉落的房梁压住，烧了下面,那地方没用了，做了手术,他去看过但当时人昏迷着,没交谈过，培训时俩人喝酒,堂堂大老爷们喝醉了对着他哭，说不想活了，当时他劝过几句，宽慰他人活着总有出路，却不料还是走上这条路。 如果说人都有宿命，那么对消防员而言，宿命便是死在火场里。 唐江拍拍他的肩膀，叹道：“消防员向火而生，进来时早想到了那一天，想那些都没用，吃好今天的饭，干好今天的活，把今天活够本就够了，反正死后眼一闭也不知道别的事，你倒也不必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秦烈应了声，神色有点沉，但看着还能坚持住。 唐江是知道他的，他认识秦烈这么久没见秦烈掉过眼泪，这人是个硬茬，男人嘛，又是部队里的男人，多年军旅生涯，火里来泥里去的，磨难把他打磨成一块钢板。 哪里遇到事他都能顶着，大风大浪打不倒他。 遇到再大的事他都会走在前面，不让别人担心。 “这周你回去好好休息。”唐江说着。 秦烈应了声，拿起帽子，摸起烟和打火机装进兜里。 下傍晚秦烈接到任务出警，还好是个小火灾，几个小时就扑灭了，他回家时已经临近半夜，走到楼下时有人叫他，他没搭理。徐菁从车里下来，跟他走到门口。 “秦烈！” 秦烈嘴里叼烟，摸着钥匙没理，徐菁急了，“我等了你很久，你就不能跟我说句话？我想跟你聊聊。” “有什么好聊的？”漫不经心睨着她，却是连门都不开，就这样站在那。 徐菁一愣，“你就不能请我进去坐坐？” “家里地方小。”他说话还是冷的，可徐菁却一愣，总觉得一段时间没见，秦烈有了些变化，说不上哪里，就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对面的门忽然打开，徐菁抬眼看到一个穿白色棉睡裙的小姑娘，对方戴着粉白相间的发带，微卷的长发披散，面色白皙红润，小腿纤细，蜷缩的脚趾粉嫩莹润，泛着浅色珠光。 这姑娘软的跟水似的，偏偏长相和身材都是大气的，看人时眼睛像是会说话，看着很甜。 她跟在秦烈身边这么些年，一直在想，什么样的女人能拿下他。 原来秦烈喜欢这个类型的。 李瑞希也是一愣。怎么回事？又来一个情敌？ 贝塔一直扒门她才打开门看看，没想到竟然会遇到这种情况。 她神色复杂地看向秦烈，后者没什么表情。 倒是徐菁眉头皱紧，“李瑞希？你怎么住这里？” 本人倒是比电视上还要漂亮几分。 李瑞希微怔，“你是……” 徐菁勾了勾唇，“我是徐菁，秦烈的未婚妻。” 李瑞希跑偏了，“哪个菁啊？” 徐菁愣了，“艹青菁。” 李瑞希拉长声音，心情复杂得很，这男人不会真的招带“青”的女人吧？ 她看向秦烈，“你未婚妻？” 秦烈眸色沉沉，尽是不耐，“她说是我未婚妻就是我未婚妻了？” “也对，我说你是我男朋友，你不也不是嘛。” 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他俩默契十足，徐菁脸色有些不好，嫉妒破体而出。她仰视着秦烈，终于下定决心跟自己妥协，“秦烈，我不该跟你说那些话？我以后不干涉你做消防员，不……” 她话音未落，一条狗猛地冲过来，挤开她，直直扑倒秦烈怀里去。 李瑞希给贝塔竖大拇指。 干得漂亮！ 秦烈伸手逗粘人的贝塔，神色松缓，徐菁话被打断脸色不好，可又不能跟一条狗计较，又说：“秦烈，我是真的想清楚了，我们是最合适的不是吗？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你就不能……” 喵！ 一只猫猛地扑过去，似乎不喜欢贝塔夺走秦烈的怀抱，舒克爬到秦烈手臂上，用爪子挠贝塔眼睛，贝塔狼狈躲闪，舒克还不解气，又继续抓它，战况激烈到李瑞希都同情起这个女人来了。 她盯着徐菁黑沉的脸色，咳了一声：“舒克、贝塔！赶紧回屋去！” 然而一猫一狗只是懒懒看了她一眼，没事人似的，继续战斗，为了争夺秦烈的怀抱，战况一度非常激烈。 徐菁好几次说话都被猫狗打断，秦烈又专心跟猫狗玩，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是骄傲的性子，在李瑞希面前遭遇滑铁卢，自尊心受不了，最终含泪走了。 美人都哭了，他都无动于衷。 秦烈开了门，她跟了进去，猫狗的战场转移到了室内，他脱了鞋要进去，衣服却被人抓住。 细长莹润的手指抠着他的衣角，李瑞希看向他，轻声问：“说好了考虑几天的，你考虑好了吗？” 秦烈微顿，是呢，她上次让他考虑几天，说是等她答案的。这几天他事情多，又正好遇到刘坤的事，已经好些天没睡好觉了，有时候半夜醒来想到她的誓词，不免自嘲，她喜欢他，带着滤镜看他，这多少有些冲动，她还年轻，就跟舒克一样，一直被人娇养着，又怎么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 他垂眸盯着她片刻，声音像被滚轮滚过，干哑的厉害。 “瑞希，你不该那么冲动，以后别轻易把心剖给人看。” 李瑞希微顿，仰头看他，“队长，我自认没有什么比我这一颗心更珍贵，我把它剖开，让你看看里面是什么样，你说我不聪明也罢，说我盲目也罢，喜欢一个人不可以这样吗？难道所有人都要算计妥当，计较利益得失？我不懂那些，喜欢就是喜欢，没什么可隐瞒的。” 秦烈心里像被戳了个口子，有微弱的光照进来。 然而他想到刘威老婆的话，想到徐菁的话，那些话不中听却未必是错的。 他确实没什么能给她，她这样娇养出来的姑娘跟他在一起，起初肯定欢喜，可日子久了，难免会心生抱怨。 秦烈抬眸望向白墙，有些漫不经心：“普通女孩子谈恋爱，有人陪有人疼着，哪里不高兴，男朋友就去哄去照顾，这都是最基本的，但这些你从我这根本得不到。干这行风险大，说不定哪天我就没命了，毫无预兆，在你吃饭时，打游戏时，睡觉时，你接到一通电话或是在电视中看到我的消息，我死了一了百了，但你想把自己的人生过成这样吗？这种生活不适合你。” 李瑞希完全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只笑笑：“拒绝的很熟练嘛，秦队果然经验丰富，刚才你拒绝那个女人时，是不是也说了一样的话？” 秦烈蹙眉，被气了一下，捏着烟用一贯的语气训她：“胡说什么，刚才都是我心里话。” 她莫名难受了一下，他虽然经常训她，却从没真的发过火，不过是处理不了自己的情绪，只能用那种口气训她。很多时候她觉得那是一种亲昵，但如今他说了这番话，她就算再喜欢他也不可能再做什么，心剖开给他看他不要，以后想要就没那么容易了。 李瑞希低着头，心疼了一下。 沉默把情绪放大，秦烈莫名烦躁，“听明白了么？以后不许撩我，不许冲我撒娇，也不许跟没骨头一样靠在我身上。” 李瑞希应了声。 他一顿，“你答应了？” “肯定啊，你话都说这么明白了，我又不是傻子，那些都是我想跟男朋友做的事，既然我们没关系了，我当然不会跟你那样。”她语气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件极其普通的事。 秦烈把烟从嘴里拿出来，他盯着燃着的烟头顿了许久。 她一直低着头，秦烈看不清她的神色，眉头紧拧：“你不会哭吧？” “我有点想哭，但哭也太丢脸了，应该还能忍住吧，”她勉强冲他笑，“队长，之前你站在原地不动，我向你走了九十九步，你只要走剩下的一步就可以了，但你连这一步都不走，现在你拒绝我，我也死心了，以后……我们就没关系了。你要是哪天后悔了，来找我，我可是不会搭理你的。” “我说完这些话，你的决定还是没变吗？” “嗯。” 李瑞希忽而抬头，一向爱笑的眼睛里蒙着水汽，秦烈生硬地别过眼。 “队长，你抬起手臂。” 秦烈把烟送进嘴里，懒懒抬起手，下一秒胸腔震动，她温热的手搂着他的腰，脸贴着他心口，是全然信赖的姿态。 他叼烟的动作一僵。 “队长，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怎么就捂不热呢？” - 那天她走后，秦烈摸到胸口的一片湿润。 明明很困，但那是他长久以来的第一次失眠。 某个瞬间，他想到她冲他撒娇，娇声喊他队长。 他抽了几根烟，想明白，她难过只是一时，比起以后，这样对彼此都好。 次日敲门声传来时，李瑞希肿着眼把门打开，她很平常地笑了一下： “秦队长，有事吗？” 以前是“秦队”，现在是“秦队长”，虽然差别不大，可他却听出了生疏的意思。 语气好像也变了不少。 秦烈来不及细品，端详着她的神色，声音放缓： “我……带贝塔去散散步？” 以前他这么说她应该会很高兴，她的狗喜欢他，他也喜欢她的狗，俩人像是无形中有了牵连，但昨晚她已经想明白了，喜欢是很私人的事情，不容强求，想明白这一点，她似乎也没那么难受了。 李瑞希笑不达眼底，声音前所未有的淡漠： “不用了，我自己的狗我自己会遛，以后就不麻烦秦队长了。” 第 33 章 这事之后,俩人的关系彻底回到从前，李瑞希不再给他发信息，房门永远紧闭，还把把贝塔扣在了桌腿上,不允许它跑去扒门,更不让它跟秦烈见面。 如此一来,俩人虽然住对面,却再也没有交流的机会。 贝塔有段时间没见到秦烈，情绪一直很失落，舒克也不高兴,但是舒克看贝塔失落自己就会开心。舒克总会心情不错地围着贝塔走来走去，银色渐层猫小仙女似的,略显傲娇,贝塔烦躁地用爪子挠它，却被舒克反杀,直接KO了。 敲门声传来,李瑞希的视线从舒克贝塔身上移开。 严蜜拎着一个香奈儿进门,她第一次看到舒克本猫,蹲下来挠它,“怪了，之前还没觉得，现在越看越觉得这猫像你。” “有吗？”她懒懒打哈欠。她怎么可能像一直猫呢。 “你没发现吗？看着跟小仙女似的,软萌可爱，实则小心思很多,尤其是这傲娇的样子,你别告诉我你不是这样。”严蜜看乐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舒克本猫,秦烈从火场千辛万苦带回来的猫别人不送，送给李瑞希，巧的是这猫还跟李瑞希长得很像。 李瑞希听得一愣，坐下端详了片刻，别说，还真像，就连表情和五官，都莫名相似。 那是种很微妙的感觉，仔细想想，这猫不仅长相，就连习性都跟她很像，比如都爱晒太阳，领地意识都很强，都……很喜欢秦烈。想到那个男人，她眼神黯淡。 她没精打采地叹息一声：“巧合吧。” 严蜜看到她正脸，惊了一下：“怎么这副德行？” 头发乱糟糟的，黑眼圈很浓，虽然穿的还是很可爱，脸也漂亮，可这头发…… 她嫌弃地闻了一下，“这能炒两个菜了，几天没洗头了？” “啊？才炒两个菜？我还以为能做个满汉全席呢。”李瑞希面无表情说完，又钻回被窝继续睡觉。 “怎么这么颓废？表白被秦队拒绝了？” 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 “谷晗很担心你，说你这几天直播跟打了鸡血似的，一天直播12个小时，还说你刷了人家游戏的记录，刷了单天观看量的纪录，刷了单场粉丝打赏的记录，刷了……真受刺激了？” 不算受刺激，就是想明白了，爱情得不到，事业再受不住那不是双重损失？再说她最近不需要挖空心思跟秦烈发信息，空闲时间很多，便全部投入直播中。 “还行，刚下播没几个小时，困着呢。” “别睡，越这样越容易闷出病来，打扮一下跟我出去玩。” “去哪玩？今天不直播？” “直播什么啊？难得休息一下，正好向兴攒局，咱们一起去。” 李瑞希从被窝里钻出来，不情不愿地唔了声，抱着她撒娇：“但人家冷，不想出门。” 严蜜咬牙，她就看不得李瑞希这样子，撒娇时软的让人无法拒绝。 “不许撒娇！快起床，以后不许打这么久的游戏，不许再熬夜了。” 李瑞希挠着头发，坐起身，薄背滑下，露出她纤细的肩头。打哈欠时泪珠垂着，我见犹怜。 “我那不是熬夜，那是错峰睡觉，跟十几亿人一起睡，有意思吗？” 严蜜靠在门框上笑，李瑞希刷牙时才想起来，“你怎么把付明宇搞到手了？” “也不算搞到手吧？”就是她用了点策略，比如说装作自己被人下药了，装作自己被男人骚扰了，各种求道长解救，求道长为自己招桃花，动不动心口疼。那天她骗他说自己被下药之后，一向妖孽的男人第一次手足无措，她请他帮忙灭火，他竟然帮了！ 牺牲自己，成全他人，这样的精神值得所有男人学习！ 严蜜自己也很意外，她哪知道付明宇这么傻白甜，男人太好骗以至于她有说不出的内疚，骗人总归是不好的。舔舔唇，一脸餍足，“没什么，就是没谈过恋爱闲得慌，想找个人解决一下生理需求，正好你哥合适对我胃口，还好我没看错人，这肉吃的爽。” 李瑞希哆嗦了一下，做了个自插双耳的手势。 “你跟秦队真没可能了？” “嗯，我对他死心了，追他这么久就是石头也被我捂热了。”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今晚我让向兴多叫点单身男人过去。” 向兴的局组的勤快，经常喊李瑞希过去，但她们每天直播，晚上多数没空，只偶尔才会一起聚聚，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几人都是实在人，在一起处得倒是不错，李瑞希今天穿了条红色针织紧身短裙，黑色长靴，上面乙患黑色毛绒外套，上妆后红唇微抿，少见的冷艳。 她们没想到秦烈也在。 包厢里坐了不少人，秦烈坐在向兴边上，见她进门，微顿，冲她点头。 李瑞希淡淡地点点头，算是回应。严蜜低声问：“你俩没事吧？要不要避开？” “没什么，我跟他已经说清楚了，避开显得太刻意了。” 严蜜显得有些担心，第一次谈恋爱最容易铭心刻骨，一旦受伤可能这辈子都忘不掉，开始时她以为李瑞希是闹着玩，多数是走肾不走心，谁料竟然是认真的，可惜秦烈这样的男人不会为女人折腰。只是见过这样的，以后想找到超过他的，恐怕是难了。 李瑞希跟向兴打了招呼，站在边上的龚承弼见她过来，拿了瓶酒靠近。他一身西装，没系领带，领口的衬衫敞开几颗，倒有些风流贵公子的味道。 “上次就想跟你喝几杯，你一直不给机会，这次可不能再拒绝了。” 她笑笑：“行啊。” 龚承弼拿了红酒杯靠近，“尝尝这酒怎么样，美酒配美人，简直完美！” 她笑着举杯，“谢谢啊。” 服务员进来服务，撞到了龚承弼，酒倾斜，湿了他的手，他一边找纸一边摸了根烟，又望着桌子上的火机：“我手湿了，帮我点个烟？” 包厢里骤然安静。 几道视线射来，有一道尤其灼热，李瑞希很快回神，从容地摸起边上的火机，把火送过去。 她手指纤细，指尖微微颤动，靠近时抖了一下。 龚承弼微愣，他原本就是随口一说，要是李瑞希是个开不起玩笑较真的人，或许会觉得过界。他点了烟笑着吸了口。“谢谢啊。” 李瑞希侧头看他，“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 “有没有人说过你这手很适合玩打火机？”龚承弼夹着烟，眯着眼笑笑，“我这火机用了几年，一直没怎么放在心上，刚才你点火时我才发现，你的手配上我的火机，简直赏心悦目。” 李瑞希看得出他是个情场老手，“没你说的那么夸张。” “怎么没有？我就没见过比你手好看的女生。” 秦烈掏烟的动作一滞，垂眸时寒了脸。 她骨骼纤细，不是干瘪的瘦，蜂腰长腿，可谓凹凸有致，光看身材极有吸引力，更何况脸也属上乘，今晚这条红裙勾勒出她极致张扬的美，和从前笑盈盈的样子不同，冷艳不可方物。打火时她下意识俯身，看龚承弼时唇角含笑，动作再自然不过。 像是做了很多次。 可不是做了很多次，之前她总想给他点烟，每次只要他掏出火机来，她眼神就没离开过。 小心思很多，套路人的花样一波接一波的。 那次他去熹微传媒救韩小乔，卫生间里她给他点烟，模样乖巧顺从，点烟时她灼热的呼吸呵在他脸侧，他心烦意乱，当下把她推开，其实想想他对她一直很纵容，以前也有女人想给他点烟，他没搭理过，直接把火机拿回来，自己点自己的。 只对她纵容过，例外过。 她点烟的动作倒是做熟练了。 却不是对他了。 秦烈斜叼着眼，眼神骤冷，也不知在想什么。他这人眉眼冷硬，下巴紧绷，不说话时戾气很重，室内的温度降了一些，几个朋友都察觉不对。 边上，龚承弼坐下来，态度比之前诚恳许多。 “我这几天都在看你直播，你游戏打得很好，那个GCB就是我。” 李瑞希微顿，这个账号最近给她打赏了不少礼物。 “你打赏那么多钱干什么？以后不要破费了，没必要的。” 龚承弼这段时间是在她直播间花了不少钱，一方面是因为觉得李瑞希漂亮想追，另一方面李瑞希游戏确实打得不错，他看直播一向有打赏的习惯。 他大约摸到了李瑞希的性子，便笑：“行，那我以后不给你打赏了，以后聚会多出来玩。” 李瑞希笑着答应。 又有几个男人围过去。“听说你游戏打得很好？” “我看过你直播，有空一起打游戏吧？” “你昨晚直播时那个地图打的真不错，我第一次看到主播打的那么过瘾的，简直是职业选手级别的。” 李瑞希的桃花运一直不错，作为老师子女，从小放学后就爱去李柏年班上做作业，有时候耍赖不想写，便软声求求师哥们师姐们帮忙，大家看她可爱，都爱逗她，写作业不在话下，等到初中高中后，那些师哥们看她的眼神明显不对，很多人偷偷给她写情书，付明宇给她的符其实她根本用不着，她身边不是没有桃花，她只是在他那里屡遭滑铁卢。 如今放弃了，倒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感应到背后迫人的视线，她回头与秦烈四目相对，秦烈眸色发沉，看不出情绪。李瑞希淡淡地勾唇，视线并未多做停留，往常这双眼睛注视他总带着盈盈笑意，如今却一片清明，再清醒不过，好似大梦初醒，质疑从前荒唐。 秦烈忽然知道，在这双眼中，他和向兴陶景明已然没有区别。 他秦烈失去了在她这里被特殊对待的资格。 向兴笑了：“听说你俩翻篇了？” 那种并不陌生的烦躁又来了，这段时间他一直这样，做什么都烦，好似心里总压着事，秦烈歪着头，一根烟抽完又给自己点了一根，语气很淡：“她说的？” “严蜜说的，叫我今晚多带点单身男青年来，在场的都符合要求，我看龚承弼比以前认真，恐怕是要认真追了。” 陶景明给秦烈倒了杯酒，“真不喜欢？” 秦烈抽了口烟才说：“她跟了我什么都得不到。” “也是，那就让她跟别人吧，龚承弼的条件你知道，几辆跑车，还有一辆兰博基尼，平常花钱大手大脚，对女人花钱也舍得，把李瑞希交给他你就尽管放心吧。”陶景明笑笑。 秦烈睨他，“故意刺激我是吧？” “哪能啊，我都猜到你跟她说了什么，是不是说自己没什么能给她，工作危险又没时间陪她？” 包间窗户打开，冷风灌入，这支烟烧的很快。 陶景明的声音伴随着风有些模糊，“秦烈，你这人就是这臭脾气，从来自尊心就强，你总说自己没什么能给人家，那你有没有问过人家要什么？要我看那些都是假的，你秦烈什么时候被那些俗世的条件束缚过？你想爱一个人谁还能拦着你不成？你就是被惯的，受刺激少了，现在人家死心了，正好我身边有几个条件不错的，改天给她介绍介绍，你也好放心了。” 秦烈冷了眼，“不许。” “你凭什么啊？你又不是她什么人。人家能对你好对你笑，也能对别人好对别人笑。” 对别人好对别人笑？就跟对他那样？ 秦烈这次没答，只把烟搁在烟灰缸上，点了点。 玩了一阵子，场地转移到了台球厅，梁潇潇今天心情不好，一直骂江屿森狗男人，把对男人的恨发泄在台球上，打的很猛，台球厅不少人围过来看热闹。 秦烈拿巧克擦着球杆，他眯着眼嘴里叼着烟，弯腰打了一球，撞击声音干脆，不少人朝他看。 李瑞希台球打得一般，好久没打手感生了，龚承弼走过来，笑笑：“你得瞄准你的球，三点成线，找好支点。” 他从身后靠近，李瑞希温声：“好像有点难。” 李瑞希试了几次，瞄的很准，但落球时球总会打偏，龚承弼笑看她，“你打游戏打的那么好，台球打不好实在不应该啊。” “其实我QQ桌球打的不错。” 龚承弼夸张地笑，“我妈呀，那都多少年前的游戏了，咱们再来一次。” 红色让她美得惊心动魄，昏黄的灯光勾勒出女人娇俏的脸。 她离龚承弼很近，全然信赖的姿态。 秦烈烦躁的厉害，重重扔了球杆去边上抽烟。 李瑞希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他一眼，又没什么表情地转过头。上厕所的空隙里她去补了口红，这支口红颜色很正，可就是容易掉，时不时就需要补一下，出了洗手间没走几步，忽而手腕一疼，关门声传来，下一秒她被人拉到了露台上。 冷风扑来，刺入骨血，李瑞希撞在坚硬的胸膛里，鼻子发酸。 她挣扎着离开，他却不让。俩人就这样纠缠，李瑞希被迫待在他怀里，鼻腔都是他的味道，从未有过的靠近让她大脑一片空白，许久回不过神来。 秦烈叹气，这一晚心里都不爽，跟中邪似的，可就在她靠近的瞬间，心里那股子烦便悉数散去，果然，症结还在这里。 李瑞希干脆不动，只淡淡地抬头看他，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秦队长，有事？” 秦烈心被这风吹得恍惚，他俯视她，明明还是那张脸，可为什么看起来变化这么大，从前总爱娇声喊他队长，对他毫不设防地笑，五官笑时尤其生动，如今不笑了，眼里没什么表情，看他时毫无起伏的，高冷的不行。配上红唇红裙，倒像是变了个人。 一个对他来说很陌生的人。 她问得好，他有事？ 好像也没什么事，就是觉得烦，觉得躁，想跟她聊几句。 “没事就不能找你？” 李瑞希觉得奇怪，“没事找我做什么？我要回去打球。” 纤软玉手拉开门，又被他强势按了回去。 “秦队长，你到底什么事啊？没事别妨碍我打球行吗？” 秦烈瞅了眼，眉头紧拧，“看上那小子了？” “你说龚承弼？”她眨眨眼，声音没什么情绪，理性的不像话，“还可以吧，就是朋友，打个球没什么吧？” 他盯着她，不许她转移视线：“那孙子可不止想跟你做朋友。” “那又怎样？不做朋友就做别的呗，”李瑞希有些不明白他，因为太冷，笑时嘴唇打颤，“我又没男朋友，他条件很好，我接触一下总可以吧？还是说秦队长你有意见？” “我要说有呢？” “有啊？”李瑞希想了想，很认真地告诉他，“有就憋着呗，我可不会参照你的意见，你又不是我的谁，咱们都认清自己的位置，过界就不好了。” 黑夜把他的眼眸衬得更深沉，他盯着她许久，没说话，只是脱下外套把她包起来。 她个子不矮，可他的外套还是把她包的紧紧的，包住她的臀，宽大的像在穿裙子。 属于他的气味扑来，李瑞希有片刻失神。 外套确实暖和，哪怕根本不厚，可她却知道，有些东西不敢过分贪恋。 她脱了外套丢给她，清醒地冲他笑笑：“谢谢秦队长，但你的外套不适合我，我不需要。” 秦烈觉得她陌生，想了一下，他注意起许多从前被忽视的细节来。好比她对别人说话一直这样，不娇不软，清醒客气，从容温和，她这人很少会跟人正面起冲突，情商不低，给人感觉莫过于“舒服”二字，很少给人正面的难堪。 包括对他，至今都算客气。 但就是这份客气让他嚼不出味来。她从前对他不是这样的。 他一直觉得自己对她还能克制。 他好像低估了什么。 今天这天是冷的厉害了点。 第 34 章 李瑞希回来后继续和龚承弼打球。 秦烈坐在沙发上不停抽烟。 陶景明扫了一眼,龚承弼长相不错，是传说中小白脸类型的，虽然花了点却不算没品，对每个女人都大方,从不短女人钱,跟他的那些女人多少图这些,他送包送花送奢侈品,就没有砸不下来的女人。他们是一个圈子的，可龚承弼和秦烈自小不对付，秦烈这人傲得很,龚承弼又不是个能低头的，俩人王不见王,加上龚承弼高中时暗恋过徐菁,可徐菁却独独钟情秦烈，俩人的梁子算结下了。这么多年,秦烈和龚承弼哪怕经常出现在同一场合,说话却不超过十句。 单从外形上看,龚承弼和李瑞希虽然不如她和秦烈配,却也算俊男美女了。 加上龚承弼舍得花钱,陶景明颇为秦烈捏了把汗。 “既然你把人推开，那就祝福他们吧，我寻思着你在消防队一个月不出来几次,等你下次出来，李瑞希估计就是龚承弼的女朋友了。” 秦烈掐烟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两下,腿叠着,不屑：“她看不上他。” “哎呦，那么有自信？再看不上被你伤到心了,说不定就想退而求其次了。” “不会，龚承弼算哪根葱？” 陶景明啧啧两声：“我怎么闻到醋味？” “有吗？”向兴认真闻了一下，“好像有点，但不够浓啊。” 裴江吸着鼻子，“这还不够浓？一屋子醋味，酸的要死。” 秦烈不答，拎着球杆站起来，面无表情用巧克擦完，过去，撞开龚承弼。他撞得巧，像是无意的动作，但这俩人一向不对付，又有女人在，龚承弼当下黑了脸。 向兴笑着拉他，“走，陪我打一局。” 龚承弼扯开西装，烦躁地皱眉，“他什么意思？想打架我还怕他不成？” 向兴笑，“得了，别的不说，打架你从小到大什么时候赢过？烈哥没进军校前你就打不过他，现在还能打过？门都没有，人家俩人谈恋爱，你去掺和干什么。” 龚承弼皱眉，盯着向兴，“我说你帮他是吧？他们谈什么恋爱？我实话告诉你，我想追李瑞希，他俩又不是男女朋友，我光明正大地追人怎么了？” “呦，真认真了？你喜欢她？但我可告诉你，不管你认没认真，人姑娘不是你能随便玩玩的。” 龚承弼一怔，点了根烟，他知道自己从前荒唐，很多女人叫他定下来他却没那想法，开始时他就是逗李瑞希玩玩，美女谁不喜欢呢？何况是身材好人漂亮又高学历的美女？那心思跟火苗似的，冒出来就压不下去，他看了她的综艺，每天守在电脑前看直播，一段时间下来，竟生出几分真心来。 “谁说我随便玩玩？我以前那些女朋友天天管我打游戏，抱怨我不陪她们逛街，我这次直接找个会打游戏的，以后俩人一起打，这日子不香？” 向兴能说什么？就只是笑，这人还不明白自己的处境，不是说不让他追，而是他这角色怎么看怎么像男配。 男配那都是推动情节用的，往前凑干嘛？ “行了，你要真想追回头认真追呗，今晚我组的局，你俩可别在我这打起来。” 龚承弼脸色不好，掏出烟来抽。 . 梁潇潇打的很不错，可李瑞希学了一晚上打的还是一般。好几次甚至把对方的球打进了洞。 秦烈在背后睨她，她这条裙子一弯腰就露出大腿根，若隐若现的白嫩像是能掐出水。本就是惹人的身材，这么穿真要命，有不少人来来回回朝她看，偏偏她毫无感觉。 秦烈挡在她后面，隔开后面几人的视线。 李瑞希只觉得后头一暖，被人从后面环抱住，说是抱其实不准确，秦烈跟她并没有身体接触，只是握她的球杆，手摩挲她手腕，嘴唇靠在她耳边，低声说：“这人不行啊，教了你这么久还没学会？” 他离得太近，她耳朵一向敏感，酥痒难耐，咬牙别扭地躲开。 语气也淡：“我技术一般。” “你也太谦虚了，这哪是一般啊。” 李瑞希一滞，倒也不气，只平静点头：“确实是不太好。” 这话里带着压抑的委屈，倒让他没脾气了，秦烈忽然明白了她一直以来隐藏在笑容下的小心翼翼。声音有点哑，低低回荡在她耳边：“行了，我教你，你就把那球想象成是我，不是心情不好吗？你打试试。” 她弯下腰，瞄准球杆，想象成他的话，好像…… 清脆的撞击声传来，她这次打得不错，一次进了两球。 秦烈握着球杆靠在球桌上睨她，盯着她颤抖的睫毛。 “看来对我的怨念不小，今天一直甩脸子给我看，还生我气？” 他这么问她反而不好意思表现得小气，本来就是她单方面的喜欢，他只是拒绝她的告白而已，她跟严蜜她们说他坏话，骂他是狗男人，可事实上他并没做错什么。 “我没有。” “那还对我这样？” 李瑞希有些奇怪，“我对别人也这样，秦队长你是不是要求太高了点？” 秦烈被她一噎，一口气堵在那，她说的没错，她对别人也淡，如今不过是把他划分到别人的范畴里，只是他要求太高，妄图在她这享受特别的待遇。 李瑞希笑了：“大家就是邻居，也没多深的纠缠，各退一步回到最初的关系，对彼此都好，秦队长，你说呢？” 秦烈心里骂了句，这人可太会给他添堵了，一句话让他心里的火蹭蹭直冒。 李瑞希又打了几次，进步神速，仿佛每一颗球都是他，往死里撞击。 秦烈要笑不笑：“看来是不用教了。” 李瑞希看他一会，低笑：“是的，不用教了，因为我已经不想学了。” 向兴难得遇到李瑞希，纠缠着她陪玩游戏，李瑞希都玩高端局，向兴的水平不够，但是喜欢围观，台球厅的灯光一贯昏暗，她低头久了眼睛有些酸涩，抬头揉了一下，发现秦烈正坐在不远处看她。 向兴瞄了一眼，“主播别管他，快继续打，你最近打游戏风格大变，看的不要太爽。” 李瑞希笑笑，又低头玩起来。 她对战资料很漂亮，几乎没有失手的时候，向兴手痒的厉害，问她要账号玩高端局，李瑞希把手机给他，在边上观战，有不少人知道她的账号，打差了可不行，还好今天向兴发挥不错。 次日大家约着打篮球，喊她们去观战做啦啦队，李瑞希不想去，却被梁潇潇缠上了，她最近心情不好，闹情绪不想直播，无事可做想出去放松一下，嚷嚷要去看球。 李瑞希隐约知道她跟江屿森之间的事，但梁潇潇没提，她之前一直没问。 “江屿森怎么欺负你了？” 梁潇潇一愣，捂着脸哭了，“他竟然有个暗恋很多年的女孩，我就是那人的替身。” 李瑞希微怔，怎么会这么狗血？心酸了一下，“那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不知道，只是听说有这么个人，江屿森那人的脾气你知道的，不想说的话谁也问不出来。” “好好谈一谈，沟通很重要。” 梁潇潇跟李瑞希一样，一贯娇气却又爱美，一想到哭会弄花眼妆，瞬间把眼泪憋回去。 妈的！男人算什么？再好的男人都不值得哭花眼妆。 “别说我，你呢？真的能放下秦队？” 李瑞希笑笑：“我跟他应该没可能了，不过调整了一下，倒不会特别难受。” 梁潇潇一时唏嘘：“你比我坚强。” 她们几人从外表看，李瑞希最软最甜，可熟悉她的人却知道，她远远没外表看上去那般好拿捏，事实上李瑞希很有主见，从前她们刚入行，遇到困境，一度想放弃这份职业，都是李瑞希鼓励她们坚持下来，后来她们遇到很多选择，该怎么办，往哪个方向走，要不要顶着压力前进，几乎都是李瑞希拿主意。 市中心体育馆的篮球馆设施很好，一些专业球队经常在这边训练，去年篮球馆翻修过，投入不少资金，之后便很少开放了，想进来得费些功夫。她们车子堵在体育馆附近，等到那已经下午两点多了，李瑞希倒不是很想来打球，她宁愿去做瑜伽跳健美操跳舞，或者打羽毛球，打篮球的话就站在边上干巴巴看着不能加入，实在无聊。 场馆里的男人换好球服。 向兴和陶景明穿着不同色调的蓝色球服，秦烈穿了身白色，龚承弼穿一身红色。 梁潇潇坐在旁边，不得不服气，“我终于明白你什么对秦烈死心塌地了，这气场这身材这荷尔蒙，秒变舔狗，要是我我也……” 李瑞希淡淡瞄她一眼，“让给你？” 梁潇潇抖了一下，乖乖认错：“秦队是你的我哪敢染指？不对，你俩不是没关系了么？” 李瑞希不再说话。 过了会徐菁也进来了，坐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李瑞希自始至终盯着场上，像是根本没看到她。徐菁咬唇，心里有片刻不平衡，她好不容易才从龚承弼那问到地址，可李瑞希不用问他们却主动叫她，明明她和他们才是发小，可他们却一脚踹开她，一起长大的情谊还比不上李瑞希这个后来者吗？ 向兴看到徐菁怔了一下，“龚承弼叫你来的？” “我来看看不行吗？” 向兴扫了李瑞希一眼，咬咬牙：“随你吧，你怎么折腾都没用。” 徐菁眼神渐渐凉了。 龚承弼走过来，笑说：“瑞希，帮我拿下衣服呗？” 一件外套紧接着落在她怀里，李瑞希微怔，下一秒，高大的身影走近，秦烈冷着脸扔掉外套，又把自己的衣服扔给她了，靠在她耳边：“拿好了。” 李瑞希瞥向龚承弼落在地上的外套，又瞥向秦烈的黑色外套。 面无表情地一扔，秦烈的外套跟着一起落在地上。 龚承弼的脸色黑了又亮了，秦烈的脸色亮了又黑了。 李瑞希依旧没表情。 梁潇潇莫名咽了口口水，总觉得秦烈的眼神能吃人。 这是李瑞希第二次看秦烈打球，她其实更喜欢上一次，那时候他穿着消防队的衣服，没太打扮，跟一群消防员混在一起，野性十足，让人喘不过气。这一次他依旧潇洒，跳跃时篮球服撑开，隐约可见勾人的腹肌。只是身边队员都太斯文，比上次少了些感觉。 激烈的篮球撞击声传来，球场上的秦烈扬手，轻松投了一个三分，他个子高，身姿挺拔，精气神和别人很不一样，一旁的专业篮球队的人都盯着他看。之后龚承弼想反击，奈何被秦烈压制的死死的，一点机会没有，最后秦烈跟陶景明那队一直得分，向兴和龚承弼被虐成狗。 梁潇潇乐了，在群里实况直播。 严蜜：我去，上次就觉得秦队不对劲，这是怎么了？想明白了？ 孙小雅：追妻火葬场？ 梁潇潇：可能是被刺激到了，终于意识到我们瑞希可不是没人要的，人家可抢手了。 严蜜：早从了现在都吃上肉了，秦队这效率不行啊，到现在还在墨迹，要追赶紧追！ 李瑞希：[翻白眼]我说过，我们没可能了。 严蜜：我又没说追你，你激动个屁啊！！哎呦，再发几张秦队的照片来，这肌肉太可了。 肌肉可吗？好像确实不错，用力时肌肉凸起，线条分明，汗液滚动，混合在一起形成难言的吸引力，要是从前她肯定直勾勾看，一秒也不肯转开眼，可在她剖了自己的心送给他，他却不要后她已经试着戒掉他。 她想开了，他没什么错，只是不喜欢她罢了。 而她也没什么错，只是先喜欢他罢了。 她无需为付出的感情介怀，在这个年纪不顾一切喜欢上一个人，是很奢侈的事。 她追也追了爱也爱了，这些过程她已经走过了，结果如何已经不重要了。 她看了一会，去了趟厕所。 有些无聊，躲在厕所里玩了几把经营类游戏，一抬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 “秦烈，你能不能专心点？看什么呢？” 秦烈回神，她的位置是空的，人一走就是半个小时，时间有点长。 体育馆这地方看着空，真要发生点什么事喊救命都没人知道。 他拉起球衣擦了把汗，把球砰的扔给向兴，球准确弹到向兴怀里。 “我去趟厕所。” 谁知刚走几步，就被徐菁拦住。徐菁看他有些心不在焉，一直盯着李瑞希的位置看，还迫不及待往洗手间跑，就知道他是来找李瑞希的，但就上个厕所而已秦烈就这么着急？从前她在外面玩一整夜跟他说，他都不回个信息。 现在他喜欢的女人就只是去上个厕所，他就担心成这样？ 原来他不是不会对人好，原来他对一个人好能好到这个地步。 “秦烈，我那天说的话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我们还有可能吗？” 秦烈拉起衣服擦汗，瞟向女洗手间的位置，不耐的很，“这话你到底要翻来覆去问多少次？” “可……”徐菁垂眸，委屈得要命，以前他虽然不喜欢她却也不喜欢别人，她总安慰自己这男人就这样，谁都驯服不了，哪怕以后结婚了他老婆也绑不住她，可她错了，他的心是滚烫的。 她到底差在哪？难道就因为她看不上他的职业，不理解他为什么会为了国家人民宁愿连自己的命都不好？很傻不是吗？为了别人不顾自己的死活，正常人谁会这样呢？全国那么多人，为什么别人不做消防员，别人不去保家卫国，就只有他，非要冲锋陷阵做这个英雄？明明钱少又没休假，明明以他的能力随便做什么都比现在好很多，可他就是不愿意离开消防队，不愿意做别的工作，她问过身边的小姐妹，大家都崇拜消防员，却不能接受自己的老公是个消防员。 明明大家都一样啊，为什么他就不能容忍她也这样想呢？ 秦烈不耐听她絮絮叨叨，把她推开，“徐菁，差不多得了，你是什么人我能不懂？” 一抹苹果绿出现在视野内，李瑞希拿着手机边走边玩游戏，路过他们，头也不抬。 看都没看他一眼。 徐菁看他的眼神明白过来，她眼底含泪，笑得发苦，她这样追秦烈都不要，人家看不上他他却追着人家跑。 她不甘又委屈，她仰望的人如今被另一个女人瞧不上。 “秦烈，她都不搭理你，刚才你不想她拿龚承弼的衣服，是吃醋了对吧？我还以为你这人一辈子都不会为别人动心呢，原来你爱起来不比任何人少。” 秦烈眉间忽然一拧，又缓缓打开，一直以来的烦躁有了落脚处。他看向徐菁，忽而笑了。 “谢了。” “……”我明明在挑拨离间啊。 元旦这几天到处举行庆典，偷偷放烟花的人不少，正是消防员忙的时候，秦烈一天接了五次火警，快忙疯了，每次回消防队刚想休息一下，那边电铃又响了，吃饭吃不了几口，就被打断，按理说他这么累应该没心思想其他事，邪乎的是，他只要一停下来就会想到她的脸。 有时候累的实在不行了，翻出她唱的歌，说的话听几遍，那种烦躁奇异地被安抚下来。 也是这时候他才发现，聊天记录里的自己有多冷淡，漫不经心，回复不够热情，可她却浑然不觉，说出的话都带着笑意，他甚至可以想象她说这些话时的小表情。 她有点小聪明又爱闹腾，给他的套路是一套套的，等他往里钻。 他曾告诉自己绝不上当，哪有人明知道那是绳子，却要把绳子套在自己脖子上的。 可如今他拿不准自己了。 他对她真的不一样。 第 35 章 最近经常收到向兴的照片。 玫瑰花是999朵的,包是香奈儿爱马仕的，项链钻石首饰化妆品，层次不穷。 向兴：虽然我知道龚承弼这小子一向舍得花钱，但没想到他这次动真格的了,今天还问我哪个车适合女孩子,要送车给主播呢。 陶景明：@秦烈哇,有人替你疼她,有人给她好的条件了，惊不惊喜，刺不刺激？ 裴江：@陶景明你说话低调点,可别把人刺激出病来，我可就没见过这么怂的,活该李瑞希选龚承弼,最起码人家敢爱敢恨。 秦烈把微信划掉，没再往下看。 过了会,向兴又@他。 向兴：说实话,你这次要是真不追,哥们我真的瞧不起你。 陶景明：我去,他追人？他会追吗？从小到大哪次不是女人追他,他知道怎么追女人吗？ 裴江：要不要爷教教你？要么你直接抄龚承弼作业得了，鲜花奢侈品珠宝首饰先送一次。 秦烈一顿，掐着腰,没回。 这几天新桥中队的训练量增大，秦烈引进的美国训练系统虽然科学,花样多,却也意味着更高的训练量，加上秦烈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看完手机后经常发神经似的把他们叫出去增加训练。 新桥中队队员们苦不堪言。 就这样彼此折磨。秦烈闲下来休假回家那天，楼下停着辆跑车，那是龚承弼的兰博基尼，他这辆车有名的很，向兴在群里发过照片，车牌照就是这个。 他摸出家门钥匙抬头看向二楼，过了会李瑞希从楼上跑下来。 她穿了件粉色的宽松毛衣，下面是一条紧身打底裤，头发微卷，头顶扎了个辫子，元气十足。几天没见她好像瘦了一些，但气色还不错。 钥匙在他手心转动，他语气沉沉：“出去？” 李瑞希愣在那，“哦，是啊，你休假了？” “想回来看看。” “哦，”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他又没有猫狗，但她懒得问，“我先走了。” 看到跑车才意识到龚承弼又来了。最近龚承弼来的很勤快，天天给她送花送奢侈品，前几天还问她喜不喜欢玛莎拉蒂，怎么说呢，以前不是没人追过她，有比龚承弼家庭还要好的，却没有一个出手这么大方，大方到有些越界的。 她拒了那些礼物，东西虽然好，但不是她需要的，再说她又不是买不起。 人都犯贱，她拒了之后，龚承弼送得愈发勤快了，态度也一次比一次真诚，对她一次比一次珍重。 “穿这么少，不冷？”秦烈的声音又低又冷，在这寒冬的冷风中听不出太大的情绪。 李瑞希低头看向自己，穿的是不多，但也还好，可他从来没关注过她的穿着，今天倒是反常。她垂眸，轻轻应了声，语气还是淡淡的。 秦烈眸色深沉，表情莫辨。 要是从前李瑞希或许会去揣测他的想法，可今她只是快速移开眼，迫不及待地离开。 龚承弼打开车门，“瑞希，上车。” 似乎刚看到边上的秦烈，他嗤笑一声：“秦队长也在呢，我跟瑞希要去吃饭，就不打扰你了。” 秦烈眸色渐冷，李瑞希莫名看他一眼，四目相对，她淡淡地收回视线，坐进了龚承弼的副驾驶。 他脸色实在难看，紧抿的嘴唇绷成线，李瑞希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他在气什么呢？他们都没关系了他还莫名其妙的。难道是因为对方是龚承弼？秦烈跟龚承弼不合，自然也容不下她跟龚承弼多接触。 “我可没答应跟你去吃饭，也跟你说的很清楚，你别送我那么昂贵的东西行吗？” 龚承弼手指在方向盘上点了点，他承认最初只是看李瑞希长得好，馋她身子，可这段时间接触下来，他却认真了，她实在让人舒服，说话舒服，笑得舒服，为人处世也让人舒服，他长这么大没遇到这样的女人，加上会打游戏长得漂亮，在他这拿了前所未有的高分。 他心里女人分两种，一种是爱钱的，一种是爱钱却假装不爱钱的，可她，龚承弼有种感觉，这人对钱是真无所谓，那种感觉骗不了人，当然这未必是优点，爱钱的女人好追，不爱钱的他还真拿不准怎么下手。 他现在是真想追她，甚至畅想以后俩人在一起时天天打游戏的生活。 “行，不跟我吃饭可以，我以后也不送你贵重礼物，就当普通朋友相处，总行了吧？” 李瑞希微笑：“谢谢，你追我我总有心理负担。” 龚承弼乐了，“我就长得这么可怕？说的我都快怀疑人生了。” “哪有，你其实一表人才。” “这是发好人卡了？” 李瑞希失笑：“在我公司门口停下好吗？” 下车后她跟人道谢，转头进了公司。 今年熹微传媒扩大规模，在郊区又设立了一个分公司，租的是别人的旧厂房，专门装修成服装店的样子，给主播们直播用，偶尔李瑞希看到主播说什么自己去了某某家找衣服，一看装修她就知道都是套路，实际上就是自家公司找来的货源而已。 灯光璀璨、补光灯云集、插线板弯弯绕绕，进出的助理们脚步匆匆。 “瑞希。”有人跟她打招呼。 她笑笑回应，她来公司不多，但大家对她都很热情。 年关，公司忙得要死，尤其是淘宝主播，就没有停下的时候，她这个游戏主播不得不感叹，流行变幻真快，前几年还那么难做呢，今年就这么火呢，过几年只怕又会被别的东西取代。 她敲响老总办公室的门。 江屿森坐在老板椅上，衬衫敞开几颗扣子，一身西装皱巴巴的，也不知道几天没回去了。 “江总，忙得连澡都不洗，小心我们家潇潇把你扫地出门。” 江屿森森然一笑，“你以为我为什么洗不了澡？” 李瑞希一个激灵：“我去，潇潇能耐了啊，这是把你扫地出门了？不对，你们什么时候住一起的？” 江屿森没答，他能说自己家被人霸占了，现在那女人跟他闹脾气不让他回自己家？这么丢人的事他要是讲出去脸往哪放？好在梁潇潇这人虽然娇气脾气又大，却知道给自己男人留面子，连李瑞希都没说。 他神色稍霁，“行了，你考核完成得不错，寒假努力一把，不出意外，今年年初就能把目标完成了。” 李瑞希挑眉，公司主播每天都要试衣服，有时候冬天也卖夏天的打折产品，地暖自打入秋就没关过，暖和得让人困。“谷晗呢，上次我被变态跟踪那事后来怎么样了？” “你放心，我还能让你受牵连？你给公司提成不就是让公司帮你处理大大小小的事？” 抛开这些不谈，她是梁潇潇的闺蜜，他能说别的？ “这人的信息我掌握的七七八八了，他从派出所拘留被放出来后，又跟过你几天，后来被秦烈发现揍了一顿，揍得有点狠，肋骨断了好几根，腿也伤了，眼也肿了，偏偏那地段秦烈熟，避开了摄像头，那家伙报警后没找到证据，在医院又花了不少钱，出院当天就买动车票走了。” 李瑞希微顿，“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江屿森意外挑眉，“他没跟你说？行，他倒是疼你。” 李瑞希心情复杂地想江屿森这句话，疼她？怎么可能？他见她就跟见到鬼似的，巴不得躲远远的，拒绝的话说的很明白，什么没时间陪她，不能给她幸福，说到底就是不喜欢她呗。 疼她的人不会这样伤她。 “我跟他已经没什么了。” 江屿森停下笔看她，“他拒绝你了？” “怎么？就不能是我拒绝他？” “你每次看到他都跟饿狼扑食似的，你能拒绝他？”细看她才发现她这几天消沉不少，江屿森扯开衣领，手指在办公桌上点了几下，“他们这行很多人半大不小的时候就进火场灭火，什么事没见过？干这行难免考虑的多一点，但要说他对你毫无感觉，这我可不信。” “本来就是，你不信也没办法。” 江屿森乐了，“李瑞希，我是男人，我比你更了解男人。” 这年头的男人是不是都有点狗？说别人一套一套，自己却看不清自己。“那你跟潇潇怎么回事？她那天在我家哭得很伤心。” 江屿森眉头慢慢蹙起，“她哭了？怎么总背着我哭？” 李瑞希笑，“江总啊，你可别再让她哭了，你不心疼我都心疼了。” 他写字的手一顿，声音听不出情绪：“以后不会了。” 晚上，严蜜在群里说，公司请了个舞蹈老师来教她们跳舞，紧急排练一下准备年会表演节目，她们四个塑料姐妹花肯定要一起上的，准备排练个团舞。 次日一早，严蜜来接她，李瑞希穿了件宽松的白色低领卫衣，配一条彩色拼接的打底裤，耐克联名运动鞋，没化妆，但气色不错看着还算精神。 钻进大G副驾驶座，系安全带时，严蜜转过头：“年会咱们穿黑色还是白色？” 李瑞希：“衣服交给你们定，定下来直接下单，我给你们打钱。” 反正现在衣服都是均码，她们均码都合适，经常谁买衣服一买就是四份。 那三人是带货主播，买衣服方面比她更在行。 梁潇潇蹙眉：“我最近跟一家代购合作，我去找看看。” 孙小雅：“我这边也有几款合适的，到时候发到群里，大家一起挑？” 几人说定了，这次公司请的舞蹈老师主要是为了协助她们排练节目，原本江屿森的意思是谁需要老师就自己找，被梁潇潇否决了，骂他小气，这男人甩了好几天脸色，却还是给安排上了。 排练一个团舞不算难，李瑞希年会时肯定是要唱歌的，其他几人也都有才艺，再加个你比划我猜的小环节，她们几人就能出四五个节目，到时候肯定热闹。 网红公司就这点好，谁都有点才艺，底下工作人员也都很有才华。 去年的年会公司办的很热闹，奖品是轿车爱马仕，今年公司壮大，业绩比去年翻了至少十倍，绝对会更隆重。 严蜜她们选的舞什么都好，就是滑跪动作太多，老是配合鼓点从这里滑去那边，膝盖在地板上蹭的疼，李瑞希身体娇气，碰一下就会青，平常最讨厌这种激烈的动作，可因为时间紧，她们工作又忙，老师想早点把动作教完，教学力度大，几个不常锻炼的宅女叫苦不迭。 “早知道不选这么难的舞了。” “为什么要自我折磨？”李瑞希灵魂问话。 “是啊，为什么呢？” “唔唔唔，好苦逼，到时候一定要多拍点照片，也不负我们这么努力。” 对哦，跳都跳了怎么能不拍照？于是，动作没学会，照片却拍了好几套，最后把舞蹈老师给无奈的，还感叹了一句：“不愧是网红。” 第 36 章 李瑞希虽然在大学时排练过跳舞,但总体水平一般，年会上公司绝对会把节目视频发到官博或者小视频网站。晚上打游戏时哈欠连天，粉丝问原因，嚷嚷着要看她跳舞视频,她干脆顺水推舟,承诺把视频传到微博上给大家做粉丝福利。 flag都立下了,不好好排练实在说不过去,失恋中的女人狠起来连老师都怕，在她不要命地练习下，终于跳出了堪比原作的舞蹈,舞蹈老师惊叹不已，直夸她有舞蹈天分,她都努力了,其他三人也不好意思划水，四人最终完成的都不错。 刚练习到一半,门外传来嚷嚷声。 “谁这么幸福啊？这么大阵势。” “开跑车的呢,这车得不少钱吧？” “这富二代是追谁的呀？小乔,是追你的吗？” 韩小乔微怔,嘟囔道：“我认识的都是凤凰男,穷三代，根正苗红的无产阶级，不是喊我付外卖钱就是叫我代付奶茶,甚至为了省钱还要抢我的衣服去穿，你们觉得这些人里有富二代？” “……” 一身西装的龚承弼正站在风口,他的跑车停在边上,地上摆满了烟花和蜡烛，蜡烛拼成心形,烛光闪动，月色下更显动人。李瑞希略显头疼，她从来不爱这些，大学时有男生在她宿舍楼下表白，等了一晚上她都没下去。她不喜欢如此张扬的告白，感觉自己像动物园展览的动物，被一群人围观，如果边上有人起哄叫她接受，那必然会加重她的厌恶程度。 众人看向李瑞希。 “这富二代是来找你的？不错啊，一钓就是个富二代。” “这男人看着眼熟，好像追过一个网红，玩了没几天就把人给甩了。” “他要放烟花吗？我们这是不是最佳观影位置？” 李瑞希挑眉，“你们干脆去买杯爆米花得了。” 对方笑：“我说瑞希，要是有人这样追我我肯定二话不说答应，人有时候别太清高，开兰博基尼的，你想什么呢。” 韩小乔瞥了她一眼，“你跟队长没可能了？” 李瑞希脸色难看，不答，韩小乔激动了：“既然这样，那你把秦队长的手机和微信号写给我，你不要了，我去追总行吧？” 李瑞希笑容平常，“真想要？” “当然啦，我可爱死他那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了，他不理我肯定也不理别人，这年头这样禁欲的男人太稀少了，亲爱的瑞希，既然都有别人追你了，那你就把他让给我呗，我可太馋他了。”韩小乔面色红润，不知在想什么，眼睛水汪汪的，还咬唇出神。 李瑞希看她片刻，打开微信，推送了好友过去。 “发给你了，你看看还有什么想要的？” “没了，瑞希，太够姐妹了！我要是追到秦队长了，到时候请你吃饭！”韩小乔喜不自禁，抱着手机跑了。 夜礼服假面的纯音乐再次传来，李瑞希回神。 严蜜勾着头：“这人行啊，改走纯情路线了？知道钱收买不了你就开始学人家大学生玩纯情？” 梁潇潇：“开着兰博基尼点爱心蜡烛，这么拉轰，得被人发去网上吧？” 孙小雅：“要是不下去，我敢肯定他要放大招！” 李瑞希下楼时，龚承弼跑过来，说话声音有点哆嗦。她看笑了，大冷天的穿西装耍帅，不冻你冻谁？ “我不是说了让你别搞这一套吗？” 龚承弼扯着西装领子，“你只叫我不许送你贵重礼物，我这些蜡烛都是网上买的，加起来才几十块钱，一点也不贵，完全符合你的标准。” 李瑞希默然，“把蜡烛收起来吧，我这很多同事看着呢，影响不好。” “我追你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过来站在爱心中间，我放烟花给你看。” “……” 忽而，一辆消防车驶来，李瑞希微怔，直到江闯小潘几人从车上下来，她才回神。 “是李小姐？” “李小姐在干嘛？那个男人是谁？我去！不会想追李小姐吧？” “还摆蜡烛，比我还老土。” 几人叽叽喳喳，秦烈从车上跳下来，视线从李瑞希身上掠过，李瑞希和他对视一眼，立刻别开脸，再也不看他。 身后传来男人的吼声：“都站着干什么！快干活！” 底楼办公室着火，火烧的不大，但这座办公大厦里有很多加班的公司，电源切断，容易造成混乱，必须先疏散人群。隆冬的寒意笼罩着他，让他比从前更冷硬，天色暗，他神色难辨，她也懒得去分辨。 风吹到她这边，从衣服领口钻入毛孔、五脏六腑。 秦烈站在风口，凝视她故意别开的脸，几天没见，她面色苍白，唇色浅淡，风吹打她胡乱扎起的卷发，有几缕发丝贴在脸上，衬得她楚楚可怜，让人恨不得张开衣服把她揉进怀里宠。 小姑娘出息了，这才几天没见，就把她当仇人了？ 他凑近，挑眉睨她，“哑巴了？不会喊人了？” 李瑞希垂眸，“秦队长……” “这叫法我不爱听，换一个。” 李瑞希被风吹得发抖，却还是绷住脸，胡乱抹了把脸，“不爱听就不听，以后我不喊了。” “……”秦烈暗骂一句，脸色比刚才更阴沉。 江屿森打圆场：“秦队长，这火烧的大吗？今晚供电会受影响吗？” “目前已经控制住，供电情况要看相关部门怎么说。” 江屿森有些急，快到直播时间了，这整个公司的人忽然不上线，损失可不小，今天的任务也就无法完成了。梁潇潇路过他边上，挑着下巴哼了声，江屿森把她拉到边上，“过来。” “干嘛呀？我要去找瑞希。” “找她干嘛啊？人家告白你往那凑，嫌自己这电灯泡不够亮？” 梁潇潇恨得牙痒痒。“我就是不去也轮不到你管我，你松开。” “乖，别闹！再闹晚上回去收拾你。” 梁潇潇挑着下巴：“谁收拾谁啊？” “嘴硬什么，我哪次没让你舒服？晚上伺候你那么好，一下床就翻脸不认人，你这人真没良心。” “我是没良心，没你的白月光有良心，那你去找别人啊。” 这话说完，她如愿看到江屿森的脸黑了又黑。 - 有几个蜡烛被风吹灭，龚承弼弯腰再次点燃。 江闯几人扛着水枪从屋里出来，路过，小潘手里的水枪一抖。 用于灭火的水带喷力极强，不费吹灰之力，滋灭了龚承弼千辛万苦点的蜡烛。 “……” 小潘没个正形，“哎呦，不好意思了，你看我只顾着救火没注意。” 范立新：“这不能怪你，这么多蜡烛引起火灾怎么办？现在的公民啊防火意识太差。” “快把蜡烛搬走，别打扰我们消防车，影响救火你赔得起吗？” 龚承弼脸都黑了，掏出打火机冷笑：“没事，我还有烟花。” 他要点，秦烈看他一眼，面无表情：“这谁的烟花？” 龚承弼后槽牙咬的疼，“是我的，怎么着？秦队长有意见？” 秦烈扫他一眼，冷眉冷眼，硬气的很：“根据《关于进一步加强烟花爆竹管理的通知》指示，南城的老城区内禁止燃放销售烟花。” 龚承弼脸黑的厉害，“我怎么不知道这通知？” “不看新闻？” “我就要放呢？”后槽牙咬的咯吱响。 “强行销售燃放的，公安机关有权进行拘留。” 他沉着脸回头继续忙活，离开时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她这次没有躲避，她想肯定是这夜太冷了，以至于他们的心思都在这寒风的吹拂下飘忽不定，杂乱难猜。 冷风刮过，冰凉的雨滴落在李瑞希脸上，她微怔，看向姐妹花。 几人噗嗤一笑。 严蜜拉拉李瑞希的衣服，“龚承弼太倒霉了，我都开始同情他了。” 梁潇潇：“可不是吗？蜡烛被水枪浇灭，烟花被禁止燃放，现在竟然下雨了。” 孙小雅：哈哈哈哈，太可乐了，这人是拿了什么绝惨的男配剧本！ 小潘朝她招手，“李小姐，下雨了，你们去消防车上躲雨吧？” 李瑞希连忙拒绝，队员们虽然有些失落，可火灾忙着收尾，也没强求。 其他网红大约明白了什么， “这就是上次救小乔的消防员？真他妈的帅，这种雄性动物的野性感好勾人。” “虽然很想坐在兰博基尼里哭，但钱我们又不缺，我还是选择夜夜笙歌。” “我也选这个！跟你们说，生活中遇到再大的事，只要那方面和谐，你就觉得还能忍。” “我选消防员哥哥，我喜欢体力好的。” “兰博基尼都堵不上你们的嘴，你们这些网红，变了！”说完，还问李瑞希，“瑞希，你打算选哪个？” 李瑞希：“……” 下雨，这一晚临睡前，秦烈都没接到任务，躺在床上他摸出手机，她的微信号一直保持在第一位置，可她再也没发过消息来。有陌生人的添加提醒。 韩小乔：秦队长。 秦烈：哪来的？ 韩小乔发了个笑脸来：李瑞希给我的。 秦烈坐起来，弯曲的胳膊青筋暴出，呼吸在这黑暗的夜里被拉长。 秦烈：为什么给你？ 韩小乔：最近不是有个富二代追她呢，可能她觉得富二代更适合她。 砰！手机撞击地面发出沉闷声响，秦烈胸口堵着一口气，捡回手机给她发信息。 秦烈：为什么把我号码给韩小乔。 没人回，页面显示一行字。 操！他被人拉黑了！ 被人拉黑后他陷入前所未有的暴躁，就连唐江都察觉到不对，过来问了好几次。升国旗那次他心情很好，唐江以为他跟李瑞希已经在一起了，后来听人八卦，得知富二代追李瑞希追得紧，才知道秦烈最近为什么烦。本来俩人应该轮休的，他义无反顾把自己的休假让给了秦烈。 “以前你总让我追女朋友回家陪老婆，这次你赶快回去，制定方针计划，赶紧把李小姐追到手，大哥，再追不到就过年了，你丫老一岁还是单身汉一个。” 这种烦躁无论做多少俯卧撑，跑多少公里都没法驱散，直到回到小区楼下，看着她万分艰难地拖着一箱东西，哪怕她头也没回，他心里的烦躁却瞬间被抚平了，他站近一些，打量她因为重物而微微发白的脸，她弯曲着腰，臀部翘起，小腿在宽松的衣服下更显纤细，因为不满嘴唇微微张开，勾勒出诱人的弧度，他从前从不放肆自己去打量，事实证明，结果和他预设的差不多。 这女人，一看就上瘾。 “搬不动？” 忽来的热量从后面包围住她，不同于印象中的冷淡，他的怀抱有种强硬的姿态，圈住她时气息霸道地侵袭她的五脏六腑，让她有片刻失神。 李瑞希并不热情：“还行。” 秦烈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了根烟，轻蔑地踢了下，快递被踢动，他嗤了一声：“没多重，要不要我帮你搬？” 他的气息呵在她脖颈，李瑞希别开眼，冷硬如他，“不需要，我自己会搬。” “嘴硬什么？你那是搬？走一步休息一下，”秦烈从后面靠近，俩人衣服近乎相贴，他俯在她耳边，“商量一下，我帮你搬，你把我微信放出来。” 李瑞希愣了下，才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前几天在公司楼下那次，她嫌他烦，想他凭什么总是随随便便就能扰乱她的心神，干脆把这人给拉黑了。 “我微信里只有身边朋友，我们不常见面，想来想去实在没有做好友的必要。”她轻飘飘说完，搬起快递咬牙走了两步。 秦烈脸都黑了，没有存在的必要？听听说的这是人话吗？ 他笑得冷：“这是踢了我给新男朋友让位置呢。” 她抬着下巴：“是啊，追我的男人多着呢，我怕新男朋友会误会，只能把你给清理掉了。” 翻了个白眼，继续拖着快递上楼。 秦烈被气得掐腰望天，想着必须给她点颜色瞧瞧，让她一个人把这快递搬上去，让她知道气人的后果是什么，然而看着她微微弯曲的背影，苍白的脸色，被冻得发白的嘴唇，以及被压得变形的嫩手。他哪里还有心思跟她置气？ 他面无表情走过去，扛起箱子上楼。 等李瑞希回神时，便看到高大的男人扛着快递轻巧地走到了二楼。 她冷汗都出来了，结果在他手里就跟空箱子似的，体力悬殊实在太大。 放下快递，他环视她的小家，几天没来变化不大，只是贝塔和舒克想他了，争相往他怀里钻。 “想我了吧？”他伸手挠舒克的下巴，挠贝塔的头顶，一猫一狗舒服地眯眼。 舒克得到满足，恹恹地趴在他脚边。 李瑞希站在门边上，“秦队长，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你这用完就扔的习惯跟谁学的？” 李瑞希火大，“跟你学的。” 秦烈指着那快递，“你确定不用我帮你装？” 李瑞希买的是一个花架子，她打算放在阳台上养些多肉，花架很重，肯定不好搭，可接受他帮忙吗？人都是有骨气的。 “不用，我自己可以。” “你？你确定？” 她没回，直接把人推了出去。多肉花架的尺寸比想象中要大，十几块木板叠在一起，她一时没有头绪，便先把花架放在那，给自己扒了个芒果，以前她吃芒果从不过敏，可这一次吃完后浑身起红斑，一块块的，尤其衣领口痒得厉害，挠了一下红的更厉害了。 半夜她刚下播，门铃声响起，贝塔嗖的一下跳过去，舒克也滑向门口，一猫一狗难得放弃掐架，无比和谐地盯着大门。 李瑞希默默叹气。 “回来！” “唔唔唔。”人家要见爸爸。 “喵喵喵。”同意这只傻狗的话，我要见帅锅。 李瑞希挑眉，没好气：“你们见过父母闹僵，孩子一点不受影响的？不准探视这是最基础的，没商量，快给我回来！” 猫狗不从，被她强行拖回来了关在里屋。 打开门，他正站在门口，李瑞希客客气气：“秦队长，找我有事？” 她看他的眼神好似陌生人，秦烈虽然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注视，却难以习惯。 视线下移，她今天穿了件白色棉睡裙，领子略低，露出瓷白的脖颈，以至于他一眼看到，原本无暇的皮肤上布满难以忽视的红痕，红痕深浅不一，除去脖子侧边，胸口上方也有密密麻麻的痕迹，一部分被衣服遮盖，剩下的直白地裸露在他眼前。 活了这么多年，要是不知道那是什么可就白活了。 暧昧的红痕是烙印，是男人的占有欲，是激情时的情不自禁。 强势的男人用力吻，留点痕迹不算事。 可她前脚说喜欢自己，后脚就迫不及待地跟别的男人种草莓？ 砰的一声，门关上，李瑞希想起他盯着自己时那吃人的眼，那晦暗不明的脸，有点搞不懂这个男人了。这男人怎么回事？他们都没关系了他还给她脸色看？ 李瑞希冷笑，都是惯的，以后没人惯你，你就自生自灭吧！ 关了灯，秦烈躺在床上反复睡不着，黑暗把情绪放大，他抽了几根烟，燃烧的火光燎得他心里烦。 他妈的这可不是他的风格。 撸起袖子，他下床做俯卧撑！ 一连做了三百个，眉都没皱，心里的烦躁却一点没少。 她跟龚承弼干什么去了？龚承弼的糖衣炮弹把她给收买了？她就这样给别的男人亲，还弄的这么激烈？不是说喜欢他吗？这才过了几天，说放就放了？她的喜欢就这么不值钱？她怎么能这样轻易给别人碰！ 心里的火根本扑不灭，他下楼跑了10公里，回来后身体累及，火却更大了。 凌晨四点，他忽而嗤笑一声，对着漆黑的房间自言自语―― 承认吧，你栽了大跟头！28年石破天惊头一次！ 许久又喃喃自语―― 算了，栽了就栽了吧！栽在她手里头，他不亏！ 第 37 章 年会在即,所有人抓紧时间训练，李瑞希天天滑跪，膝盖上青了好大一块，触目惊心。 晚上简单吃了饭,回去时累得抬不起脚。 扶着扶手慢吞吞上楼,要命了,折寿了！年纪轻轻腰不好,腿脚也不好，这点运动量就能要人命。走路时膝盖颤抖，小腿酸痛,手扶腰，完全是孕妇姿势。 叉开腿走路好像舒服多了,虽然有点不雅观,却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还好，再过两天等年会就解放了。 秦烈晚上跑了10公里,他在小区门口就看到她了,跟了一路,这一路她扶腰叉腿,外八字走路,双腿打颤，哆嗦的厉害。 短短一截楼梯她硬是爬了好几分钟，到二楼时气喘吁吁,隐约还喊了一句：“腰好酸，腿好痛,以后再也不要这样的姿势了,一点都不爽。” 秦烈摸了根烟，脸黑的吓人。 出去一趟,回来就累成这样了？龚承弼那小子有这体力？让她连路都走不动？ 不是吻痕就是走不动路，很好！太好了！ 他在楼下抽了几根烟，脑中闪现她劈开腿走路的样子，冷笑不止。 晚饭时，李瑞希那屋门没关，这十分少见，自打那次他拒绝她，她的房门便总是紧紧关着，恨不得在两家之间划条楚河汉界。 “贝塔舒克，不要掐架了，特别是舒克，沙发都被你挠出洞来了，你怎么比贝塔还皮呀？” 说好的小仙女呢，明明银色渐层英短很仙很美很温和，可这性子简直比二哈还二哈，天天欺负贝塔不说，还总是破坏家具，幸好破坏的都是她带来的，否则都不知道怎么跟房东交代。 脚步一顿，她转头便看到了楼梯间里的人。 也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 她拎着垃圾，视线冷淡地掠过，“有事？” 秦烈眸色有点沉。 他视线下移，落在她白嫩细长的腿上，他记得她有一双漂亮的腿，夏天那会她总是光着腿，后来天冷她经常穿打底裤牛仔裤，哪怕冬天穿厚衣服腿也是纤细的。她的脚踝和膝盖都很漂亮，这一点他鉴定过很多次，可如今那印象中漂亮的膝盖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大片红肿淤青。 他眸中怒色翻滚，沉得骇人，一双利眼刀刃一般，能把人看穿。 真是出息了，这才几天？就这么迫不及待？就这么恨不得把自己交出去？ 风吹过，李瑞希哆嗦了一下，腿冷得厉害。 可腿冷也比不上他的眼神冷，他至于吗？恨不得把她吃了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明明都没关系了还这样看她，想伤害她到什么时候？ 是她对他太好了，追着他跑喜欢他把心挖给他，惯的他竟然敢这样对她。 她自嘲地笑笑，不再言语。 砰地关上房门。 罢了，就这样吧。 洗完澡李瑞希擦完护发精油，把戴森的吹风机和手持吸尘器拿出来，准备吹完头发把家里的猫毛和狗毛吸一下。 今天一天没在家，屋里被这俩娃作弄的不成样子。 养猫养狗没别的，就是打理麻烦了点，定期送去洗澡，天天关注健康，为它们饮食操心，跟养娃差不多。 整理好她才开了直播。 最近她状态不错，看了一些职业选手比赛的视频，给了她新的灵感，粉丝们反响热烈。 今天跳舞有些累，她打完游戏给大家唱了首《他只是不爱我》，唱完从歌词中想到自己和秦烈的情况，莫名共情。 慌忙下播，关了灯躺在床上，准备入睡。睡得迷迷糊糊，手机震动声传来，李瑞希毫无意识地应了声：“嗯？找我什么事？” 她睡得迷糊，声音软的像滩水，柔柔地往人心里流。 秦烈握着手机冷笑，这是把他当龚承弼了？她对他冷淡，对龚承弼倒是热情。 “开一下门。” 李瑞希反应过来，揉着眼睛开门，“你怎么……” 下一秒，人钻进来，对方一个用力，把她翻身压在了墙上，男人力道极大，不等她问话，一手捏着她两只纤细手腕，举过头顶，灼热隐藏怒火的声音呵在她耳廓： “李瑞希！” 李瑞希愣了一下，脑子有点空，手撑在他胸口，摸到坚硬的胸肌，他这身子骨跟铁打的似的，怎么推也推不开，她像一头被困住的幼兽，反抗的毫无章法。他这是在做什么？要是以前他这样壁咚，她恐怕会流鼻血，再问他要不要来点别的动作，可如今他们之间这样做又算什么？ 她苦笑：“喊我做什么呢？秦队长，你这样真是莫名其妙的。” “莫名其妙？你说我莫名其妙？” 三百个平板撑，两百个卷腹，跑了五公里，回来又逼自己做了其他动作，就这样他还是差点把自己逼疯，不，是她把他逼疯。 她认识龚承弼才多久？就这样让人碰了？ “你让他动你了？” 李瑞希莫名，“谁动我了？” “龚承弼！你让那龟孙子碰你了？” 李瑞希哑然，随后才明白过来，表情瞬间变得复杂，他这是以为她跟龚承弼发生了关系，才这样跑过来？可他忘了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你是以什么身份质问我？”李瑞希语气平静。 秦烈却以为她默认，这句话无疑给他心里添了把火，他粗糙的手指摩挲她纤细的脖子，那软嫩的触感让他沉迷，可她竟然让另一个男人在这点火，她膝盖那么漂亮，那畜生就舍得让她跪成那样！ 这他妈得做激烈膝盖才能肿成拳头大！ 疯了！ 真他妈要疯了！ 李瑞希一贯身娇柔嫩又敏感，脖子耳朵脚丫都碰不得，他这一碰她下意识躲。 疼痛传来，他咬在了她脖子上，说咬不确切，应该是又咬又啃，像是要覆盖什么，根本不给她任何躲避的余地。 是种酷刑。 “秦烈！” 他的气息喷在她耳廓，包裹着她，嘴唇的每一下无不彰显男人的占有欲。 她气他的随心所欲，每次都来去自如，把她搅得一团乱。 心里忽而酸涩，眼泪都要下来了。 情急之下，她声音冷着：“秦烈，你……不许咬我！你放开我，我们有话好说。” 秦烈哪里听得进去？ 他另一只手一直摸着她的膝盖，描绘她肿痛的地方，李瑞希后知后觉，这狗男人不会以为她这是跟男人做出来的吧？这得做的多激烈才能把膝盖做成这样？所以他大半夜跑过来，是吃醋了？ 她难受，不得不求饶：“秦烈，你放开我，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为什么让他碰你？” “没有……秦烈你放开我，听我说。” 过了许久，黑暗中双眼猩红的秦烈才重新抬头，这一次他放下她的手，摸出打火机在手中转了几下，才嗤了声：“你说。” 原本打算放弃的人，却忽然跑到自己家吃飞醋，李瑞希暂时有些乱。 拢紧衣服，李瑞希语气不好：“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你忘了当初是你拒绝我？现在我不喜欢你了，你却来招惹我，你这样有意思吗？” 秦烈别过头，情绪沉淀，“我就想问问，他做了什么让你你脖子上这么多草莓，你膝盖青成那样？” 他点了根烟，这几天他要把自己逼疯了，起初拒绝她时，他以为自己能走的潇洒，他纵然对她不一样，也不过是比别人好一些，她还入不了他的心，可后来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可笑，哪怕她不理他，把他拉黑，对他没有好脸色，他却连她一根手指头都不肯让别人碰。 不管多不甘心，却不得不承认，他栽在她手里了。 黑暗中他听到自己跟自己妥协：“李瑞希，我后悔了。” 他无比确信―― 这是他想要的女人，这是他要泡的妞！ 他不可能把她让给别人，他要泡她！ 李瑞希万万没想到自己等来的是这句话，心中有难言的酸涩涌过，她喜欢他喜欢的那么辛苦，他一句后悔就撩得她心里乱，她怎么就这么委屈，这么不甘心呢。 “我后悔了！”他吸了口烟，听烟草燃烧，才说，“当然，让老子认错是不可能的。” 李瑞希斜眼看他，不得不承认人家牛掰，有求于她竟然还敢这样跟她说话？认错是不可能的？那你来干什么？ “过去说过的那些话哪怕有错，认错不是我的风格，我能做的就是在未来用行动表示。” “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想告诉你，我要泡你，给我个泡你的机会！” 李瑞希第一次听到如此牛掰哄哄的告白，以前都是她追着他跑，现在忽然调换过来，她有些不习惯。泡她？当她是方便面吗？ 她挑眉，“那你不在乎我跟别的男人……嗯，种草莓，还那么猛烈？” 秦烈一僵，舔了舔干燥的唇，睨她，“过去就过去，老子也能种你一身草莓，做的你下不来床，走不了路。” 她忽然庆幸这是在夜里。 漆黑的房间让她脸红的不那么明显。 做的她下不来床，走不了路。这人为什么能用这么寻常的语气说出这么下流的话！ “你下流！” “老子就这样。”秦烈抖着打火机，一副“这点改不了”的表情，“是你自己先提的。” 这一定不是她想方设法都要攻下的队长。 虽然知道他骨子里肯定正派不了，毕竟是当兵的又素了这么多年，也没指望他多正经，可在她决定放弃时他忽然这样，她实在接受不了。 她勉强绷住，讥笑一声：“你还挺大度，连我跟其他男人都能忍啊？” 秦烈许久没说话，黑暗中她看到他别过头，仿佛自己跟自己较劲。 李瑞希忽然明白了他的妥协。他这么大男子主义的人，竟然说不在意。 沉默让俩人渐渐平静下来，李瑞希平静下来，“你说你要泡……追我，但你还记得那天我说的话吗？我说过你要是后悔了，想回头找我，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记得，每个字都记得，但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事，”秦烈摩挲着她脸颊，以霸道的姿态俯视她，“我入职以来遇到很多次大火，火光冲天，烟雾弥漫，火焰张牙舞爪，肆意吞噬一切，那样的大火往往需要调集全市乃至全国的消防员来灭火，那样的火谁都以为灭不了，可最后呢？总能灭掉。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是不可能的。” 李瑞希想起那天的事，心酸了下。 “喜欢你有些辛苦，我已经决定要放下了。” “你说过不会原谅我，可你要不要试试，或许结果比你想象的更好。” 李瑞希笑着摇头，“我想要你手里的糖，可要是你给我的糖跟别人的一样，那我宁愿不要。” 从前她看他眼中总包含着爱意和崇拜，仿佛他是这世界上最让她动心的人，她直白的表达他从不看在眼里，如今她收回自己的爱，眼里不再有灼热的情绪流淌，他反而不乐意了。 秦烈：“你这话不对，我手里就这一颗糖，没给你我也没给过别人，李瑞希，我就这颗糖，给你了，就不会给别人一分一毫，你要给我个机会，让我扒下糖纸，把这糖塞到你嘴里。如果你反复咀嚼，觉得不是那个味儿，觉得没达到自己的要求，你再吐出来。” 当然，他决不允许那种事发生。 李瑞希承认，她有片刻动容，但她最终咬咬牙，低头道：“算了，我不接受，我不想再尝试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秦烈心抽了一下。 “知道你委屈，我泡你，不需要你回应，你只要接着受着就行。” 李瑞希没答。 秦烈固执：“我要在你这拿号，不许拒绝，当初你擅作主张拿了我的号，现在我也拿一张，才算公平。” 李瑞希心思复杂，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反过来追她。 她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秦烈胸口抵着她，霸道道：“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李瑞希过不去那一关，她不是爱翻旧账的人，可他说过他们不合适，列出的那些理由是她心口的刺，“你说过我们不合适，既然这样，你不如把我让给合适的人吧？拒绝我又来纠缠算怎么回事？人家龚承弼好歹也有兰博基尼，按你的标准，我跟他再合适不过了。” 黑夜中，秦烈笑了。 这女人厉害，不愧是他看上的，知道他脉门在哪，知道戳哪疼，这是一刀刀往他心里戳呢。 既然他说过这种戳人心窝的话，那他活该反过来被人戳。 他不容她胡思乱想，俯身霸道贴紧她，身体相贴不留一丝缝隙，黑暗中李瑞希感受到他的气息，惊了一下，下意识后退，可她被人困住贴着墙，哪里还有后退的空间？头顶飘来的灼热呼吸： “兰博基尼？老子就是兰博基尼，怎么着，要不要给你摸摸方向盘？” “……” 第 38 章 兰博基尼……方向盘…… 她才没兴趣知道方向盘在哪。 这人之前明明冷硬桀骜,看着一本正经，一直攻略不下来，却忽然解锁了骚话技能。 他似笑非笑，调戏人一样：“方向盘到底摸还是不摸？我这是手动挡的,美女你给个话呗。” 李瑞希恨不得撕了他。“摸你个头！” “也不是不可以。”哪个头都行。 李瑞希敢肯定他这话别有深意,被他弄得面红耳赤,抬脚踹过去。“秦烈！你找死啊！” “是,我找死，你给我个痛快？”声音低哑，气息霸道极具侵略性,说话也痞里痞气的。 “……” 秦烈好似没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打火机窜出火焰,他深眸微眯,叼着烟吸了一口，呼出一个小烟圈,呵在她鼻尖,弄得她鼻头痒痒。看她时眼神直白,像是能吞人。她觉得自己被人视线调戏了。 “耍流氓是吧？” 秦烈转动着打火机,一直笑：“这就叫耍流氓？要么我真耍让你感受一下？” “滚。” “行,你叫我滚我就滚，谁叫我想泡你呢，不过,我没你其他追求者有空，说送花就送花,说来你楼下就来你楼下,你头疼脑热我就能马上赶回来。你得对我这个弱势群体公平一点。” 弱势群体？鬼才会信，就没人像他这样难缠的。 她心绪万千,最终叹息一声：“我以前一直在想，你动心时是什么样。” 秦烈微怔，捏住她纤细的手腕，放在胸口，宣誓一样： “你会知道的。” 手贴着他的衣服，摸到坚硬的胸肌，温暖的手心下，一颗心怦然跳动，像要跃出体外。 李瑞希意外地看向他，他冲进来跟她聊了半天的话，把她心湖搅乱，自己却看起来再平静不过，谁知平静的水面下竟然暗藏涌动，原来他的心跳动得这样厉害。 心情复杂地把人送走，关上门她拍着自己的脸，强迫自己不要受他干扰。 脑子一团乱，彻底睡不着了，只好拿手机给小姐妹发信息。 李瑞希：@所有人秦烈说要追我 严蜜：……什么玩意？秦队长馋你身子了？ 梁潇潇：那就上啊，抱着他啃两下，说你等这天等很久了。 孙小雅：你怎么想的？ 李瑞希叹息一声，她要是有想法就不发到群里让大家替她拿意见了。 李瑞希：我有点乱，本来都打算放弃了，他忽然这样让我不知所措。 严蜜：[乱个毛线]你就说你还馋不馋他吧？ 梁潇潇：[馋就一个字]想那么多干嘛，听从自己的心。 孙小雅：秦队严格来说不算渣男，只是之前没开窍而已，这种男人一旦开窍了，任你玩弄。 叹息一声，果然跟她们聊天是聊不出个结果来的。 等她从卫生间出来，发现自己被拉进了一个聊天组，裴江陶景明都在，塑料姐妹花也在里面。 向兴：长这么大，终于有机会活着围观秦烈泡妞了。主播，请不要怜惜他那朵娇花，大力地蹂/躏他吧！ 李瑞希：…… 裴江：你怎么知道的？他要泡谁？ 陶景明：能让秦烈低头实在不容易，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被泡的妞：…… 被泡的妞：为什么我是这个备注？ 严蜜：直入主题 梁潇潇：这个备注实在传神 孙小雅：神来之笔 被泡的妞：…… 紧接着向兴给群组改了名――在线围观秦烈泡妞。 李瑞希默然片刻，扔了手机准备以后再也不说话了。 次日一早她醒来时浑身乏力，口渴的厉害，实在没精力坐起来，便又缩回被子里睡了一觉，迷迷糊糊中听到敲门声，贝塔和舒克一直在扒门，闹腾的厉害，她不情愿地揉着眼睛走去开门。 秦烈拎着早餐站在门口，“还没醒？” “嗯。”她声音有些倦，睫毛低垂，看着没精神。面色潮红，嘴唇惨白，呼吸也明显急促。 秦烈蹙眉伸手放在她额头上。“发烧了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照顾自己的？” 温热的触感留下让人难以忽视的温度，李瑞希不自然地偏过头，虽然他号称要泡她，可她还是不能习惯这种角色转变。她发烧了？难怪这么不舒服。她从小这方面就很迟钝，每次发烧感冒都要拖很久才能反应过来，有一次烧得抽筋说胡话，还是付明宇发现了才把她送去医院。 “吃完早餐我带你去医院。” 她摇摇头，“我吃点药睡一觉就好了。” “听说最近有很多人得流感一两个月都治不好，你最好去医院看看。” 李瑞希微顿，别的倒是不怕，可过两天就是年会了，她万一一直不退烧，肯定会影响发挥的，她决不能容忍这种事发生！想想就同意了。 秦烈买了不少种类的早餐，可她完全没胃口，秦烈却不让，“不吃饭没有体力，更难好。” 他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就干脆把店里有的都买来了，她是本地人，口味估摸着和他差不多，打开一碗菜粥，他拿勺子搅拌好才道：“干脆我喂你？” “张嘴。”他伸勺子靠近她嘴边，不容拒绝。 李瑞希蹙眉避开，“真的吃不下，嘴里没味道，什么都不想吃。” “听话，吃一点我带你去医院。” 她真不想吃，本来就没有吃早饭的习惯，被他逼急了，脱口而出的话像撒娇： “真的吃不下。” 这软软的话挠得他心里痒。 秦烈面上不显，心里却乐了。有进步就好，只要她肯跟他说话，哪怕爱答不理也比默然无视要好。 “那等你想吃我再去给你买，走吧，现在就去医院。” 出租车路上有点堵，李瑞希没吃饭被出租车晃得有些晕车，本就发烧这样一来更不舒服了，原本她不想让秦烈跟来的，可如今已经连让他走开的力气都没有了，下了车，她脚步不稳，被人扶住。 “我抱你。” 她推开他，语气冷硬：“不用，我自己能走。” 秦烈忍气，“能走？你确定？恨不得跟我撇清关系，怎么，怕我们的关系让兰博基尼误会？你要不要现在打电话让他过来，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抱得动你。” 李瑞希懒得跟他废话，什么兰博基尼不兰博基尼的，她跟龚承弼到底有什么关系？他既然喜欢吃飞醋那就继续吃着呗。 她往前走，无视他的话，秦烈忍无可忍，弯腰捞起她，不顾她发白的脸色，嗤笑：“就他那小身子板也能抱得动你？不是我瞧不起他，那种男人十有八九早泄，你这脖子上这么多草莓，膝盖青成那样，你就没发现？” 她靠在他怀里，鼻腔都是他的味道，脸颊被他强行搂靠在胸腔上，动弹不得，只能翻白眼。 他继续：“经验少就要多对比，男人不对比不知道，五分钟也叫事，半小时一小时也叫事，可别眼皮子浅显就这样随便把自己定下来。” 李瑞希懒得搭理，醋死你丫得了。 见她不说话，他忽而掂了掂她，李瑞希被抛到半空，惊呼出声，下意识搂着他脖子，如此一来倒是如了他的意，秦烈瞅着她发红的鼻尖，唇角勾起。 李瑞希魂飞魄散：“秦烈，你神经病啊！” “神经病也是被你气的！” 她没好气：“有病就去治。” “医院治不好我这病，”他顿了顿，难得正经起来，“药在你这，李医生。” 他垂眸盯着她颤动的睫毛，虽然看不清她现在的表情，但让她心里乱一乱也是好的。这女人从前甜的要命，现在却笑都不肯笑一个。还是从前那个甜死人不偿命的她比较可爱。 “你就死了那条心吧！今天就我带你看病，想跟我撇清关系，门都没有！” 秦烈有将近十年没来过发热门诊，他很少生病，只有偶尔受伤时才会来挂急诊，眼下急诊科人多，他抱着她观察了片刻，犹豫要去几楼挂号。 导医台的护士见状，体贴地推了轮椅过来。 护士打量李瑞希，想看看这是先天残疾还是后天断腿，然而不管她怎么看，李瑞希这细长的腿都不像有问题的，奇怪了，这么大的人了，腿没残竟然要人抱？这男人更奇怪，抱这么高的女人就跟抱个洋娃娃似的，大气都不喘一下。 她还是决定关心一下，“先生，女朋友腿不方便就走直达电梯吧？” 秦烈一怔，和李瑞希四目相对。 怀里的女人耳朵尖都红了，别扭地垂眸，显然羞恼上了。 他勾唇嗤笑，心情难得大好：“不用，女朋友她很轻，我抱得动。” 手感更是很好，让人舍不得放下。 护士盯着俩人的背影感叹―― 这年头好男人不多了，女朋友残疾到没法走路，竟然还能深情到这种地步。 李瑞希简直没脸见人，她原以为秦烈抱几下就算了，谁知道秦烈挂完号后，很顺手地把她抱起来，又很顺手地抱她去门诊排队，排队的人见她不会走路，好心让她插队，李瑞希赶紧解释，然而连医生都不听她的，替她开了检查单。 “带你女朋友去做个检查，看看血项。” “好嘞！”秦烈冷硬的眉眼染了笑，他弯腰把人抱起，垫了两下，故意：“抱女朋友去检查咯！” “……” 李瑞希耳朵尖都红了，别扭地挣扎，“把我放下来。” “不放，你平常都吃什么了？这么瘦？” 李瑞希叹息一声，“我都一百斤了，还瘦？” 她其实肉挺多的，属于骨骼纤细但是有肉的那种，看着不算特别瘦。 “一百斤算个事？我们早上跑步的负重就有七十多斤，平常我给他们加重，背着一百斤的东西跑步是常事，你倒好，就这点重量。” 秦烈很少跟她说这些，她所了解的关于消防员的事都是从别的渠道得知的，他忽然把自己的日常告诉她，迫不及待想让她去他的世界，她有些不习惯。 【在线围观秦烈泡妞】 向兴：@被泡的妞秦烈泡妞第一天，请主动汇报情况。 严蜜：我差点忘了，今天秦队干嘛了？有没有给你一个早安吻？ 陶景明：真是活久见，做梦都想不到，我竟然有幸能看到秦烈追女孩。 所有人都@她，李瑞希烦不胜烦，只好实话实说。 被泡的妞：早上给我买了早餐，我发烧了没吃，他……带我来医院看病了。 严蜜：你发烧了？严重吗？ 被泡的妞：还好，正在做检查呢，马上抽血。 说话间，抽血站的人喊到李瑞希的名字，她很自然地把手机放在台子上。 秦烈垂眸，皮绳勒的她手腕发白，她闭上眼，睫毛轻颤，手还抖了一下，针尖刺破指尖的瞬间，鲜红的血冒出来，他从业以来经常受伤，严重的不严重的都有，就算是缝针做手术也从没皱过眉头，可仅仅是看到她被针戳了一下，他就心疼的不行，恨不得自己代她受这罪。 手机震动，他瞄了一眼，这一看，眼神定住。 【在线围观秦烈泡妞】 这什么群组？肯定是向兴建的，果然。 向兴：主播不要轻易原谅他，多设置点关卡，让他吃点苦头，省得他不长记性。 秦烈抬眼，冷笑两声，这还真他妈的是亲弟兄！怎么一个个胳膊肘就知道向外拐呢？ 向兴对吧？他记住了。 往上，有一段对话。 严蜜：你以前不是恨不得跟秦队单独相处，肌肤相亲吗？怎么这就不习惯了？ 被泡的妞：以前我那是馋他身子。 孙小雅：现在呢？不馋了？我寻思着秦队也没有人老色衰啊。 被泡的妞：！！！我跟他已经不可能了，没他我就不能馋别人？ 秦烈用牙舔着上槽牙，自动忽视馋别人那句话，别的不敢说，就他这身材这配置，万一挑一也不为过，她去哪能找到他这样的？ 满脑子都是第一句话，抬眼时闪过笑意，馋他身子是吧？怎么不早说？他一定一点点把她喂饱。 发现手机屏幕竟然没自动锁定，李瑞希心慌了片刻，瞄向秦烈怕他看到群里内容，谁知人家神色如常，又把她抱到椅子上，陪她等报告结果，她这才舒了口气，幸好没看到，馋身子什么的，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她可没那想法。 医生说她问题不大，不是流感，不需要输液，但李瑞希过几天要年会，缠着医生给输了两瓶，现在南城输液这一块管的很严格，医生各种不愿意，经不过她缠，最后给她开了一瓶。 输液门诊人不是一般多，李瑞希找了个人少的角落里。 边上一个孕妇不知道在挂什么水，她老公陪着，从口袋里拿了核桃出来。 “老婆快吃核桃，多吃点核桃补脑子，以后我们的宝宝会更聪明。” “老公你真好，没带核桃夹，你怎么扒的核桃？” “我刚才用门夹的，你快吃，我们家儿子绝对会像我们一样聪明。” 李瑞希听了一会，默默举手：“那个……被门夹过的核桃吃完还会变的聪明吗？” “……” “……” 俩人愣了一下，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孕妇猛地把核桃一扔，“都怪你，用门夹过的核桃给我儿子吃，吃笨了怎么办？” “对对对，都怪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李瑞希不好意思了：“……我就是随便说说。” 被她这么一说，男人只能手捏核桃，然而核桃毕竟不是一般东西，他捏了几个手差点废了。 秦烈就在这时拎了一包东西进来。 “我买了早餐，都是清淡的你看看有没有胃口。” 李瑞希这会还真有点饿了，她就着白粥吃了几口，抬眼就见他坐在边上，面无表情地掏出一包核桃，她差点咳出声，他哪来的核桃？ 他迎上她的视线，挑着眉，“女朋友想吃核桃吗？” 李瑞希垂眸，“不要乱叫，我可不是你女朋友。” “行，不是我女朋友的这位李小姐，请问你想吃核桃吗？” “不想。” “不想可不行，我已经扒了很多，我看还是吃一吃吧，补补脑子想想龚承弼到底适不适合你。” “……” 李瑞希气得咬了口包子。她就知道这人根本没那么好心。 他没事人似的，只脸色有点沉，一手捏一个，一手捏一个，好像把核桃当成了龚承弼。 话说这是不是纸皮核桃？那么容易捏？ 偷偷抓了个在手里，我捏！我捏！我使劲捏！核桃还是那个核桃，她想多了。 核桃不是纸皮的，但她是纸皮的。 可他表现的实在太轻松，那手比钳子还好用，不说她，就是边上的孕妇老公也看直了眼。 “兄弟，你怎么做到的？你应该不会胸口碎大石吧？身体这么硬？” 秦烈跟旁人说话声音还是一贯的冷淡：“这都是小意思，核桃而已，这玩意手劲大点就能捏。” 孕妇再看她老公，眼神已经变了，满是嫌弃。老公弱弱地哆嗦了一下。 秦烈面无表情把剥好的核桃放在她面前，李瑞希低头不看这位破坏人家家庭和谐的始作俑者。 “好好补补脑子。” “我脑子比你好多了，”她嗤笑，还说要追她，这才多久啊就本性毕露，还敢威胁她，敢跟她说这种话，她冷淡道：“秦队长要是嫌我脑子不好，完全可以去找脑子好的人，脑子好的人你不追，来追我这个脑子不管用的，到底谁脑子不好啊？” 她这浑身是刺的样子，跟以前那个软声喊他队长的女人，真是同一个？他有时真的怀疑，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抱回家打屁股。 他掏了根烟出来，没点，狭长的眼里没什么情绪，一贯的沉，嘴角却要笑不笑：“行啊，李瑞希，够牙尖嘴利的，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这嘴这么能说。” 等追到手看他怎么讨利息。 她莫名觉得自己被调戏了，恼羞成怒：“实话实说，不爱听可以不听，你那个未婚妻徐菁看着一派精英样子，脑子肯定好用，你可以去找她。” 秦烈却乐了，俯身贴在她耳边，低沉的声音像在诱惑：“醋了？” 李瑞希一僵，拿核桃扔他脑袋，“滚！” 第 39 章 什么是日抛？秦烈总算明白了,带她去医院看病，又抱又哄，结果一回来就把他关在门外，连舒克贝塔都不让看,可怜一猫一狗在屋里可怜巴巴盯着他。他终于明白那些离婚后,前妻不让看孩子的男人的感受了。 “李瑞希,你给我开门！” “不开！”挂完水精神好多了,他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她给舒克贝塔喂了水，精神好了不少,哪还管他的死活？ “我要遛狗。” “狗是我的，跟你没关系。” “那猫呢？猫总是我送你的吧？” 李瑞希嗤笑,“呦,秦队长，这是跟我算账呢？” 秦烈被噎的够呛,跟她算账？他有那胆子？他要是敢答应,这女人绝对翻脸不认人,他算明白了,他是栽她手里了。明明气得要命,却拿她一点办法没有，掐腰在门口抽了一支烟，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抓出来,狠狠打屁股。 李瑞希可不管他怎么想的，给猫狗喂了点罐头,便躺在床上刷微信,今天游戏主播的群里有人在聊天，这个群是某圈内大神建的,群友都很会玩游戏，李瑞希最喜欢的电竞大神也在里面，为了在偶像面前维持高冷形象，她很少在群里发言，只默默围观了一会，又听到有人敲门。 “谁啊？” “李瑞希开门！”秦烈烦躁地掐腰，这女人真让他大开眼界，用完就扔，真把他当工具人？ 李瑞希无语开门，挑眉看他，“秦队长，有事？” 秦烈手撑在门框上，冷峻的眉眼带着挑衅。“来给你做苦力要不要？” 李瑞希微怔，还有这么好的事？ 李瑞希顺着他的视线看到客厅散落的花架。哦，花架还没搭起来呢，有人来当免费劳动力，不用自己出手，她哪有拒绝的道理？被人家想的明明白白，她也不觉得尴尬，只不自在地咳了咳，门放开让人进来。 舒克贝塔热情地跳到秦烈怀里，还冲李瑞希不满地喵喵叫，告状一下。 把她看气了，她又没虐待它们，看看这猫这狗！搞得她跟后娘似的。 “对，就是我不让你们见他，怎么了？想起义啊？也不看看自己的主人是谁。” “唔唔唔。”爸爸，啃她！！让她知道你的厉害！ “喵喵喵。”你坏你绝情你无理取闹~~~粑粑快看我，我比麻麻更可爱~~~ 秦烈挑眉，“你老凶它们干什么？” “我就凶怎么了？你有意见？”她哼哼唧唧地抬着下巴，好像跟猫狗气上了，也好像跟他气上了。秦烈失笑，看她那小模样，恨不得把人按到怀里揉。什么人养什么样的宠物，这俩个小家伙的脾气跟主人一样一样的，秦烈用手挠着它们，撸完猫狗才拿起说明书看了一会。 他掏了根烟朝她看一眼，像是在征求领导同意。 “不介意我抽一根？” 李瑞希没好气：“你抽烟又不需要经过我的同意。” 他勾唇，把烟塞进嘴里，扶起木板看她，“过来，帮我点根烟。” 李瑞希一怔，眯着眼慢悠悠拿话刺他：“我可不是谁的烟都点的，这种事容易引起误会，咱们以后还是少做的好。” 秦烈斜她一眼，眸子有点沉，“知道引起误会你还给龚承弼点？” “给龚承弼点烟怎么了？我喜欢给哪个男人点就给哪个男人点。”李瑞希没好气地翻白眼，当初她主动靠近，给他点烟给他发小视频，各种逗他撩他，他都没反应，拒绝她又来管她给别人点烟，谁惯他？ 秦烈眸子有点沉，对她使了个很颜色，似乎在叫她走着瞧，李瑞希可不怕他，回敬他一个招牌白眼，又嘴硬：“你要是不愿意可以走啊，我又没求你帮我。” 秦烈叹息一声。 他嘴唇有点干，舔了下唇声音放软，“过来帮我一下，我手扶着这木板拿不开。” 李瑞希这次没说什么，不自在地靠近，“火机呢？” “兜里，自己掏。”他睨着她，眼神挑衅，像在嘲笑她不敢掏。 “……”虽然知道他是故意的，可她还是不想让他看扁，掏个火机而已，又能怎么样？她手伸进他左边口袋里掏了一会，没摸到，“在哪？” 秦烈抬头，咬着牙忍受她的乱摸，“另一边看看。” 李瑞希疑惑地伸进另一边口袋，只隔着裤子摸到他紧绷的大腿，以及那温热的触感。 根本没有火机。 秦烈身体绷着，情绪也绷着，心里有一团火往外冒，压都压不住。是什么时候对她有想法的？仔细想想，是很早以前，那次她摸起打火机给他点烟，细白的手配着乖巧的模样，冲他笑得很甜，当时他就有种把人按在怀里的冲动，那时他还不知道如何安放这样的情绪，只是烦躁的厉害。 他知道她足以燎原，所以一直在克制那火焰蹿高。 却不知道她根本什么都不用做，他已经一败涂地。 “没有，你是不是在骗我？”她蹙眉，有了防备。 秦烈神色如常地低头，“我记错了，可能在后面口袋，你帮我摸看看。” 李瑞希牙关紧咬，总觉得这狗男人是故意的，可她偏偏不能说什么，第一次摸男人后面，手伸进牛仔裤口袋，出乎意料，手下的触感不如想象中那么硬，反而Q弹饱满？像……布丁？李瑞希被自己的想法震到了，她以为肌肉的触感都是坚硬的，却不知竟然这么饱满？一时间，满脑子除了布丁就是布丁，回神给他点火时根本不敢抬头。 秦烈眯眼吸了口烟，睨她时忍不住勾唇。 看来误打误撞，走对路子了。 “脸红什么？又发烧了？”摸她额头，手腕擦过她的皮肤，让李瑞希更不自在，她别过头，提醒自己别受他影响，虽然这男人的身体是让人馋，可他已经拒绝她了，千万别再往前凑。 没好气躲开。 “我没事，倒是你，快点装好吗？我待会还要出门。” “去哪？”他叼着烟看她。 “去一趟公司。” “待会出门记得多穿点，不要再冻感冒了，我平常很少在家，要是再病得严重，想找人送你去医院都难。” 李瑞希吃软不吃硬，难得没说什么。 秦烈手快，看了几眼就把花架搭起来，全程只用了十几分钟。“架子放哪？” 等李瑞希指挥他把花架放在阳台上，舒克喵喵叫了两声，纵身一跳，又从下一层跳到了上面。李瑞希买的花架是错落型的，每一层长度不一，原本想养点多肉花草，等舒克爬上去才想起来，家里有这两个祖宗，养花养草实在不现实。 她愁了，“舒克，你该不会把我的花都扒出来吧？” “喵喵喵。”肯定会给你留一颗的，放心吧，麻麻，我不是那么调皮的猫。 “还有贝塔，你不会叼我的花啃吧？” “唔唔唔。”人家是那种狗吗？自打有了二胎后，你就变了，你以前不会对我说这种话~~ “我怎么感觉我这花架白买了？”退货？运费太贵，“算了，给舒克当攀爬架玩吧？反正造型差不多。” 既然花架做好了，他也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李瑞希不客气地把人推出门，刚把人推到门外，手腕一疼，下一秒她被人抵在墙上。高大的男人在她俯身在她耳边呵气，满身荷尔蒙扑来，低沉磁性的声音撩拨：“把我微信加回来。” 她回神，生硬地别过头，“没必要。” “怎么没必要？你能加龚承弼不能加我？” 李瑞希讥诮地笑：“当初我为了加你微信可是缠了你很久呢，现在我不想要你微信了，不要就删了，还需要得到你的同意？我就是不加，你能怎么着吧？” 秦烈微怔，想到以前她加他微信的事，那时候他对她的态度跟对别人一样，冷的可以。他从来没有加人微信的习惯，平常救火都来不及，哪来的时间跟人聊天？以前有几个女生微信上跟他示好，话里话外想约一次，他没搭理过直接把人删了，后来就很少加女生了。他虽然不搭理她，但也没搭理过别人，他觉得自己应该得到申诉的机会。 “我要是随随便便加你，你就不会怀疑我也会这样加别人？” 他声音呵的她耳廓有些痒，不得不承认这人很善于掌控人心，轻轻松松就把她问的说不出话来，如果当初加他时他轻易给了微信，那她肯定会怀疑他平常也会这样加别人，怀疑他经常在微信上跟人约，毕竟现在很多男人都这样。当初之所以会对他兴趣渐浓，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对谁都爱答不理的。她第一次谈恋爱，对男人有要求，这方面的洁癖是最起码的。 秦烈捏她耳垂，如愿见她颤抖了一下，他低笑：“我没加你但我也没加别人，可你加了龚承弼不是？” 她垂眸不说话。 他摸透了她的性子，这女人吃软不吃硬，你跟她来硬的她只会反弹的更厉害，但你好好跟她说跟她磨，她其实心软的很。 “说了给我追你的机会，这点你不能反悔，听话，把我放出来，做我这行一周难得有天假，找个时间回家都不容易，你要是没我微信，说不定我出点什么事你都联系不到我。” 李瑞希彻底服气了，为了加个微信，把自己咒上了？这男人太狠了点！ 她眯着眼，掏出手机按了几个键，恨得牙痒痒，“行，我加！我加还不行吗？” 他某种阴霾散去，闪过笑意，又捏了下她的耳垂。唔，她耳朵又白又小，耳垂精致的漂亮，上面还有一个很小的耳洞，捏着很舒服。 她一时没注意到他的动作，抬着下巴，“好了，加好了，可以滚了吧？” 秦烈没滚，只不慌不忙地掏出烟点了下，火光猩红，他眯着眼笑：“记我手机号记那么清楚？” “……” 那天他是被踢出门的。 . 是夜，秦烈在睡梦中被刺耳的警铃叫醒，黑夜沉沉，新桥中队所有人跳起来，争相往外冲，秦烈快速拿着衣服跳进消防车，小潘和范立新接连赶到，50秒所有人到齐。 着火地点是离消防队不远的一个老小区一楼。 火烧的不小，浓烟滚滚，在这黑夜的衬托下，火光更张牙舞爪。 物业走上来：“是对面楼熬夜打游戏的小伙子，站在阳台抽烟时发现的，这家的住户是一对老夫妻，我打电话给他们家闺女，对方说有个4岁的小女孩也在里面，我刚才组织大家端水往里面泼，但是没什么效果，喊了半天老人家也没个反应，不知道怎么样了。” 这老小区没有车库，一楼是贴着地面建的，秦烈安排队员准备，又问：“其他家所有人都出来了？” “都出来了。” 秦烈望向小区水管，没有天然气通道，用的肯定是煤气了。“范立新，准备一下进行破拆，从窗户进去。” “是，队长。” 新桥中队的破拆在全军大比武中连续两次获得过第一，范立新这方面做的不错，速度快准备够，动作不拖泥带水，十分利索。这次共来了20个队员，等阳台防盗窗给拆掉，秦烈安排一队人进去。 居民楼着火，而且报警还算及时，火势还算好控制，只是以前的房子装修，喜欢吊木头房顶给墙皮贴木头，家里一烧起来就难以控制，但也算常规火灾。灭火不难，难就难在老人家行动不便，救人麻烦些。 最终，一群消防员还是把老夫妻扛了出来。 “没有小女孩？” “还没找到，我刚才问过了，老人家昏迷说话听不清楚。” 范立新摘了呼吸机给老人家，秦烈又带人进去，最终在次卧的衣柜里找到了昏迷的小孩，应该是小孩半夜醒来发现家里着火，被吓坏就躲进衣柜里。秦烈把人抱出来时，小孩还是醒着的，小姑娘粉雕玉琢，眼睛很大，睫毛直直垂着，可爱的很，就是只鼻头上有些灰，眼下正睁着大眼可怜兮兮地看他。 她摘下秦烈的呼吸机递给他，软声说：“叔叔，你戴。” 秦烈很喜欢这个年纪的小女孩，笑着摸她柔软的头顶，小姑娘头发很软，笑容很甜，看人时眼睛里星光闪烁，萌的人心都化了。 跟那人一样甜。 “没事吧？” “我没事，叔叔，你好厉害哦，那么大的火你都不怕，我以后……” 秦烈笑了，“你以后也要做消防员？”隐约记得李瑞希也说过这话。 “不啊，”小姑娘很有主意，歪着头甜甜地笑，“我以后可以嫁给消防员，就像妈妈嫁给爸爸那样，叔叔你等我长大好吗？” “……” 火势控制住，几个队员边喷水边朝这笑，“队长，你魅力不小啊，人家4岁小姑娘都被你迷到了。” “队长，小姑娘好可爱哦，你说我们以后能不能生出这么漂亮的闺女？” “还是闺女贴心，我就想要个闺女。” “我喜欢闺女，但我想要个儿子，儿子好养活，小姑娘娇气怕养不好。” 秦烈笑着摸她脑袋，把她抱到边上，老人家已经送去抢救，小姑娘的妈妈刚赶来，抱着小姑娘大哭，还一个劲儿感谢秦烈，他不善于应付这种场合，沉默着走开，小潘过来回答了一些问题，后来本地的新闻也来了，秦烈被迫接受了采访。 他把呼吸机给小姑娘的事被人拍了下来，新闻特地采访他这一段。 他面无表情回答：“所有消防员都会这样做。” 记者干这行干了很多年，跟过不少次火灾现场，认识他，知道他一向话不多，只能自己补充了几句，把秦烈的行为抬高。 原本这就是普通的火灾，谁知消防车走到半路又遇到一个出车祸的，等大家破车把人救出来后，车子爆炸着火，他们又顺便灭了次火，这事又上了一次新闻，事情在网上闹大，以至于领导都打电话来夸了几句。 这些事秦烈没放在心上，他这一晚没睡安慰，但精神状态不错。 次日中午，唐江远远看他拿着本子靠在消防车上，秦烈人高腿长，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最有男人味，唐江不得不服，难怪每次秦烈一上新闻网上就有一堆人嚷着要嫁他，说什么崇拜英雄，这帮小姑娘真不诚实，不就是看脸看身材嘛，不过这脸这身材，要他是小姑娘，估计也顶不住。 “干嘛呢？” 秦烈没躲，在纸上写着什么，唐江疑惑地趴着看，“作战方针？你写什么呢？我们队有什么新的活动？还需要你这么严肃写什么作战方针？” 秦烈痞里痞气的，“你懂个屁！” “老子不懂，你倒是给老子讲讲啊，这是干什么的？” 秦烈爱答不理，笔却没停，一直在写，他不说，唐江也懒得猜，只笑笑：“最近有人在追李小姐？” 秦烈睨他，“你他妈怎么知道？” “我就不能知道？我有韩小乔微信，她发了朋友圈，那男人条件不错啊，开兰博基尼的？长得也人模人样的。” “人模人样？你对人有什么误解？”秦烈嗤了声，满眼不屑。 唐江乐坏了，坦白讲那男人长得不错，风流英俊，身高跟李瑞希也般配。想想秦烈以前，谁都不放在眼里，现在呢？还不是打翻了醋坛子。他免不了幸灾乐祸：“以前你对人爱答不理，现在人家让你高攀不起，不是我说，秦烈，你也有今天啊！” 秦烈冷脸不答，摸了根烟但碍于这不是能抽烟的地方，又把烟挂在耳朵上。 眼始终垂着。 唐江倒没说错，他也有今天啊，这是他自己都没料到的。阴沟里翻船，现在人家不让他这条船走了，他倒是眼巴巴往前凑，可没用，人家不理会，这都几天了，没给他来一条信息，偶尔出警回来，打开微信指望她能发来一言半语，却总是失望。 “我瞧你这样子是不乐意李小姐被别人追？不是我说你，你早干什么去了？人家追你时你不搭理，要是你早点开窍，还有这男人什么事？凭良心讲那男人长得也不错，虽然是小白脸了一点，但现在的女人就吃这种。” “小白脸有什么好的？一个比一个肾虚，不是我说就他那个小身子板也不知道透支多少了。” “你这是嫉妒！” “老子还用嫉妒他？”秦烈头都没抬，说话也心不在焉的，“我小时候就没把他放在眼里过，长大了更没道理嫉妒他。” “这还是发小？” “发什么小？这年头是个人都叫发小，都叫闺蜜，都叫青梅竹马，别滥用词汇。” 唐江乐坏了，前段时间秦烈状态不对，这几天虽然还冷着，但眉宇间的烦躁散了一些。 “你这不是给队里写的，让我猜猜……我操啊，你该不会是写给李小姐的吧？” 秦烈难得高睨他一眼，“今天怎么聪明了？” “我操！不是吧？你秦烈也有追人的一天？你丫追人就算了，还写什么作战方针？”唐江笑坏了，莫名同情起李瑞希来，要知道国内没有专业的防火作战作家，基本上防火训练这一块都是消防员在做，摸索着往前爬，秦烈这方面一直做的不错，从战略部署到实地作战，他样样精通。 国家花费巨资培养的消防人才，现在把灭火那一套方案用在了追人上。 这方案火都能灭，更何况是人？ 你说追不到？反正唐江是不会信的。 “得了，看来我得准备份子钱了。”唐江笑得比自己谈恋爱还乐呵。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秦烈这种人泡妞，真是活久见。 秦烈把笔塞进后面口袋，看向手里这张纸，唐江要看，被他拿开，只隐约看到上面有两个不和谐的大字――色/诱。 “我去！不是吧？秦烈你这个不要脸的闷骚，你还打算用美人计？阴险！真他妈的阴险！” 秦烈弹弹纸，漫不经心地哼了一声，色/诱只是作战方向，她不是馋他身子吗？他就让她看个够，越看越馋，等馋到极致了，再一点点喂饱。她这人一般手段拿不下她，龚承弼送玫瑰送跑车送奢侈品，对她根本没用，她这性子得下猛药。 第 40 章 晚上,收到秦烈发来的平板撑小视频，李瑞希以为自己看错了。 视频中的男人光着上身在宿舍里做平板撑，明明消防队的宿舍装修极其简单，地面看着也朴素,可他这身材往那一放,硬是衬得周围高大上起来,只应在杂志封面上出现的身材,让人隔着视频都闻到了荷尔蒙气息。 不行！稳住！这男人太阴险了，竟然给她发这种小视频，她是那么容易被诱惑的？ 秦烈发信息来：有什么感想？ 李瑞希：没感觉 秦烈：说说看哪方面不满意。 李瑞希：没什么满意不满意的,我又不健身，你发个健身视频算什么？真当自己是健身房教练？ 秦烈：下次回去带你锻炼 李瑞希：没兴趣。 她又点开看了一次,她承认秦烈身材真好,动作也极其标准。 跟这种教练学习，她肯定愿意每天跑健身房。 但,那又如何？ 她承认她并非毫无波动,毕竟喜欢过,想要完全收回是不可能的。但她会努力,她会让他知道,她并不是非他不可，心挖出来给你你不要，你挖出来的心别人就会稀罕？没有的事。 欣赏完,面无表情把手机一扔。 年会这天，李瑞希才看到自己要穿的衣服,她倒抽一口气。 “旗袍？”粉色的旗袍经过改良有些运动风,但下摆劈叉很高，掐腰的设计保留旗袍的风味,她们四人身材都不错，配着妖冶妆容，韵味十足。 “对啊，本来想选运动服的，后来觉得缺了点味道，就定下旗袍了。”严蜜换好衣服，对着镜子看了一眼，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跟付明宇发生关系后，胸好像二次发育了。有几天没更新小黄文了，想到昨晚的热烈，打定主意找个时间翻墙更新一下，从前是理论派，有了实践经验后才知道，理论误人，这种事总要切身经历过才更真情实感。 李瑞希换好旗袍，运动风的旗袍跳性感团舞没有任何违和感，就是开叉有些大，还好她早就穿了打底。 四人长得都不错，穿上旗袍各有各的美。四人编了发，把绝大部分头发散开，拉直后乌黑的头发垂在肩膀，每每晃动都有说不出的勾人，再配合长腿和大开叉，做出那种摆胯的动作，简直要命。李瑞希对着镜子跳了几个动作，效果确实比穿卫衣要好很多。 她在眼尾点了颗泪痣，又帮梁潇潇和孙小雅夹头发，全部弄好后走出去，所有人都盯着她们看。 江屿森一直盯着梁潇潇，梁潇潇抬高下巴，傲娇地哼了声，理都不理。 江屿森黑了脸，垂眸喝了口凉茶。 李瑞希难得盛装打扮，让孙小雅给她拍了几张照片，明晃晃的灯光下，她白的发亮，粉色旗袍把她衬得明艳又娇俏，走路时细白长腿若隐若现，勾勒出难以描述的禁忌美。 她们是第一个上场的，灯光熄灭，动感热血的旋律响起，现场一片寂静，她们背对着舞台，在正好的节奏里猛地回头，不是专业舞者，比起专业人士还是差得远，但这不妨碍她们跳的美，起初练舞时，李瑞希就觉得，抓住感觉就行，从脚趾到头发丝都要美得无可挑剔，如此一来就算动作欠缺，也有自己的优势，再说她们长得都不错，眼神到位，味道出来了，也就够了。 旗袍为她们加分不少，尤其是一个撩腿动作，下面一片尖叫。 所有人都拿出手机对着她们拍，公司负责发微博的助理更是一直在拍视频。 李瑞希勾唇轻笑，长发摆动，随着胯部动作轻轻摇晃，红唇微抿，水光潋滟。 满满都是――老娘就是这里最性感的崽。 最后一个动作，她们滑跪出去，贝齿咬着红唇，为这支舞画上完美句号。 全场热烈鼓掌，不少人吹口哨起哄。 李瑞希跳出汗了，倒是难得过瘾，她们开场开的不错，下面的节目都进行得很顺利。 韩小乔凑过来，给她递了瓶水，“不错嘛，跳得很有韩国舞团的感觉，旗袍也特别性感，撩腿那个动作，我一个女人差点都硬了。” 李瑞希挑眉，“呦，几天不见，吃什么了嘴这么甜？” 韩小乔娇滴滴的：“人家一直这么甜啊。” 李瑞希受不了了，她发嗲时韩小乔还不知道在哪窝着呢。 群里传了不少小视频，李瑞希点开看了一会，别说，舞台效果非常好，再加上离得远拍摄，哪怕动作小有瑕疵也看不出来，全场只看到白花花的大腿和妖娆的身材，不枉她最近练得膝盖都青了。 “对了，你跟秦队长怎么样了？” 李瑞希翻白眼，“没戏了，不是把他号码给你了吗？你可以直接找他。” 韩小乔叹息一声：“什么呀，我那天加完他没聊两句，就被他拉黑了，后来发信息给他，手机号也被拉黑了，坦白讲我就没见过这么难搞的，一般男人遇到我这种，好歹也给个念想，不搭理也可以留着号以后做备胎不是？他倒好，拉黑的明明白白，我就没见过这样的男人！他还想为谁守节不成？” 李瑞希垂眸喝茶，莫名爽了一下。 “这可不怪我，不是我叫他拉黑的。” 韩小乔酸了，“算了，人家不理我我也没必要自找没趣，他这种男人，要是把哪个女人放在心上了，能好的让人嫉妒，要是不放在心上，冷的让人受不了。做他追求者实在是心累，但要是有幸做他女朋友，肯定再幸福不过了。真是可惜了，我还想着他身材那么好，肯定体力很好……” 韩小乔想到秦烈的身材，默默咽了口口水，脸红的厉害。这种极品，哪个女人不想跟他去高粱地，被按在高粱上乱来？食色性也。 李瑞希瞄她一眼，却被韩小乔一瞪： “怎么了？别告诉我你不想。” 李瑞希继续喝水：“又不是你男朋友，体力再好都跟你没关系。” “我知道，我就是馋一下怎么了？不是我男朋友也不是你的啊，坦白讲李瑞希，同是天涯沦落人，咱俩都没追到，就说点体己话，你就说他那身材床上至少半小时起步吧？” 李瑞希一口水呛得不轻，眼泪都咳出来了，“半小时算长？” 韩小乔惊了一下，被她的虎狼之词吓到了。 “你丫小说看多了吧？现实中大部分是3-15分钟，你真以为动不动一个小时？” 她怨念地揪面包填肚子，“我还想求证一下呢，谁知道你也不懂。” “我怎么不懂了？” “得了吧，你不也没上手嘛，就你这样的，人家不也是看都没看你一眼。” 李瑞希被怼，有点不爱听，瞥她一眼，轻飘飘道：“他在追我。” 韩小乔噗嗤呛出来，瞪大眼看她，“什么玩意？他在追你？那你怎么不答应？” 李瑞希叹息一声，“我答应什么啊？他追我我就得答应吗？” 韩小乔莫名酸了，视线在李瑞希的身上扫了几圈，不就是胸大点，腰细点，腿长点，手美点，也没比她强什么，怎么她撩秦烈秦烈不理，却反过来追李瑞希呢？ “答不答应无所谓，至少打一炮啊。” “……” 轮到韩小乔上场了，她临走前酸溜溜道：“记得以后给我个用户反馈，要是好的话我就把秦队当成理想型去找男朋友。” “……” 后面李瑞希又唱了几首串烧，都是流行歌曲，现场气氛一度很热烈，当然更热烈的是她揭晓第一轮抽奖的奖品――一辆宝马3系轿车。只可惜她没抽到自己，最后被严蜜的助理抽去了，所有人眼都红了，羡慕死这个锦鲤了。 锦鲤：“我刚拿到驾照，今晚就可以开车回家了！” 李瑞希酸了，她也有驾照，每次抽奖不是洗衣液就是泡脚桶，轿车从来都跟她无缘，还好江屿森大发慈悲，今年公司排名前10的主播都有爱马仕kelly。世界上有什么坏心情是爱马仕解决不了的？虽然狗男人让人生气，但爱马仕没有错。 “潇潇，这是不是你帮我选的？” 梁潇潇挑着下巴，“当然，除了我谁会知道你们所有人爱什么，喜欢哪个颜色？我这次好不容易买到10个呢。” 李瑞希这款是樱花粉的，梁潇潇还贴心地在用丝巾编了个蝴蝶结，她一把抱住梁潇潇，前所未有的热情：“谢谢老板娘！老板娘辛苦了！祝老板和老板娘百年好合！” 江屿森正好经过，脚步一顿，紧抿的唇角里溢出少见的愉悦。 梁潇潇一滞，“说什么呢，就是炮友，帮他买个包而已，我跟他是清白的！” 笑意骤消，江屿森脸更沉了。 李瑞希翻白眼，“好，我知道了，清清白白炮友情，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竟然真的给我选了樱花粉。” 严蜜选了橘色，孙小雅是灰色，梁潇潇自己选的是正红色。 李瑞希看向梁潇潇，“你这款红色可以直接拎去婚礼了。” 视频传到官博里，她们的团舞赢得大家的一致称赞，还因为太撩，上了小视频网站的热门。 - 小潘：“李小姐跳得太好了，舞蹈好性感啊。” 范立新：“跟平常完全不一样的感觉，跳舞好看唱歌也很好听。” 江闯：“微博上很多人都在议论呢，她们这身旗袍好好看啊。” “鼻血要出来了！” 秦烈走进来时，他们正聚精会神地抱着手机看视频，临近年关，出警明显增多，大家基本睡眠都保证不了，看他们累，秦烈也就没把手机收上来。蹙眉走近，粉色旗袍既纯又欲，开叉到大腿根，轻轻晃动就能惹人瞎想，偏偏她风情万千，做动作时连毛孔都透着娇媚，那是种难言的气质，能勾得男人心里痒。 把他也勾得心里痒。 回宿舍，他拿出手机又看了一次。 头枕在手臂上，秦烈闭目想着自己的作战方针，脑子里却翻来覆去都是她的腿，她的腰，她的胸，这女人真要命，他看那视频，自始至终目光都在她身上，一时都离不开。 是他的劫。 他活该！这一想，他浑身不对劲，而后发现自己竟然该死的硬了！ 艹！只他妈看一眼就成这样，这要是真沾上他还能下得了床？ 过了许久，他转发视频给李瑞希。 李瑞希今天没直播，正准备休息，收到视频当下一愣，竟然是她的跳舞视频，这个男人……看到了。 李瑞希：？？？ 秦烈：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跳得很好。 李瑞希还准备怼他几句，谁知道他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这番赞扬倒是让她难得没发脾气，正犹豫着要不要说声谢谢，那边秦烈又发来了。 秦烈：腰真他妈的细。 李瑞希咬咬牙，干脆发语音过去，声音娇软勾人：“细吧？不仅腰细腿也细，屁股还翘呢~~~” 又发了个“你吃得着吗”的表情包。 把秦烈气笑了，想当初挑衅的人可是他，这妞儿真他妈的会给人添堵，但她恐怕不知道，她最美的可不是那几个部位。 - 年前时，秦烈接到一个发小的电话，发小要结婚，让他和向兴几人当伴郎，这位是秦烈小时候的朋友，后来处得虽然没有向兴几人亲密，却也是兄弟，他理所当然地答应，他第一次当伴郎，伴郎们统一穿黑色西装，他家里虽然有几套，但款式都不够新。 放假这天，他敲开李瑞希的门，“陪我去买件衣服。” 李瑞希刚睡醒，打一半的哈欠顿住，“我才不去呢，我又不是你什么人，干嘛陪你买衣服？” 秦烈掏了根烟，眯着眼点着，要笑不笑：“我请你吃饭。” “那我也不想去，我还要继续睡觉呢。” 转身要进去，手腕却被人拉住，拽半天没拽出去，她气恼地瞪他。秦烈嘴里吐出一口烟，眉眼那点桀骜的气质又出来了，痞气地盯着她，像在调戏路边的小姑娘，李瑞希当下心一跳，想收回视线却停住，努力跟他对视。谁怕谁啊？她也能把人看得面红心跳，比如这样―― 水光潋滟，眼尾压着媚态，嘴唇轻咬。 男人不就是吃这一套吗？ 忽然，额头一痛，被人敲了一下，她捂着额谴责地看向罪魁祸首。 “秦烈，你有毛病？弹人疼死了！” 秦烈看笑了，她还是这样生动，虽然是发着火，但嘴里叫着他名字，情绪是真的，感情也是真的，不像平常，甩着脸要笑不笑的样子，假的厉害。 “我朋友明天结婚，我平常一点空没有，好不容易抽出点时间。” “不行……” “收拾要多久？半小时够不够？午饭吃了么？我去买点过来？” “……”李瑞希被人摆了一道，绷着脸进门了。 秦烈挤进来，贝塔激动地跑到他脚边，占据他左脚位置，舒克一步不让，占据他的右脚，一猫一狗压在他脚上让他动弹不得，秦烈失笑，膝盖弯曲用手指挠它们的脖子，猫狗舒服地喉咙发出声音，懒懒趴在那，一动不动，跟某人简直一样一样的。 她在卫生间折腾了许久，过了会拿着一个东西往脸上扑。 秦烈第一次看女生化妆，觉得新鲜。 她素颜就很好看，但化妆总归是精致点，也更勾人一点。 隐约记得她以前每次跟他见面，都妆容精致，那时候她是不是也这样在家里折腾许久？ 他不知不觉看得入神。 李瑞希出门时正巧对上他的视线，她一个激灵，“看我干吗？” “好看才看，不好看谁看啊。” “……”说好的高冷呢？到底是什么时候解锁骚话技能的？她哼了声，没被糖衣炮弹打败，“不用你说，我知道自己好看。” 秦烈环胸站在餐桌上，掐着烟舔了下唇，“呦，知道自己好看？有多好看？” “反正比你好看。”说完抱着一堆唇膏进了次卧室。 这是李瑞希第一次陪人买西装，以前她和付明宇上高中时，家里没人带他们买衣服，只知道给钱，他们拿了钱自己去商场，她给付明宇相看，付明宇给她相看。但付明宇不爱穿西装，他们也没用到西装的场合，所以李瑞希真没来过这种店，对品牌什么也不了解，但是这些西装还挺好看的，不会特别正式，却又有设计感。 秦烈进店后就坐在沙发上，他对穿衣服不是不计较，从前上学时他最臭美，外套裤子运动鞋必须是最新款，家里的篮球鞋多到可以开博物馆，但后来读了军校，进了消防队，平常都穿制服，很少需要买衣服，让他选衣服他还真的拿不定。 有个女人跟着就不一样了，他看向站在货架前的李瑞希，她挑选的很认真，手一一试过衬衫和西装布料，像个为丈夫挑衣服的妻子。他心莫名软了一下，有盈盈的情感划过，心里被某种欲望充斥，和X无关，而是奢望将来与他有关的场景里也会有她。 某个清晨，俩人从床上起来，他换好衣服去上班，她说他领口歪了，过来扯了一把。 日常生活，却有他渴望已久的温情。 不由想起幼年，他父母也有这样的瞬间，他爸一向穿西装上班，每天早上匆忙离家，领带打不好，妈妈就会从厨房出来，帮他把领带扶正，然后他爸会歪着嘴冲他使个眼色，好像在说“你小子以后有这待遇吗”，随后一脸得意地离开家。 “听到我话了吗？” 秦烈回神。 李瑞希拉着两套西装，“这两套怎么样？” “不错。” 李瑞希笑着让人拿了他需要的尺码，他换衣服时，李瑞希坐在沙发上想刷一会手机，谁知道头刚低下，这人便穿好衣服从里面出来了。她惊了一下：“怎么这么快？” “习惯了。” 他边走边勒皮带，因为不习惯系领带，衬衫扣子解开两颗，李瑞希靠近，看向镜子中的男人，愣了好一会。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穿西装，她以为秦烈穿西装不会很好看，虽然身材好，但李瑞希印象中穿西装好看的都是衣冠禽兽型的，谁料他穿上却格外勾人，修身的衬衫和黑色长裤，把他本就傲人的身材勾勒得更为有型，他懒懒散散的，野性十足，不像是正经穿衣服的，偏偏身材又这么好，胸肌腹肌轮廓明显，简直要人命。 秦烈要笑不笑地睨她，痞里痞气的：“老子就那么好看？” 李瑞希回神，“还行吧。” “还行？你那可不是还行的眼神。” “我看男人都这样。” 他眼神冷了冷，从换下的裤子口袋里摸了根烟，放下裤子时，皮带扣子叮当响。 “看过不少男人？” 李瑞希垂眸，语气淡淡：“当然了，在我眼里，你跟别人没区别。” “行啊，李瑞希。”秦烈叼着烟没点，眼里直冒寒气，说话恶狠狠的，“别落到我手里，否则有你好看的。” 李瑞希蹙眉，“放心吧，落谁手里也不会落你手里的。” 这话说完，秦烈舔了下唇，半晌没说话。 一旁的服务员看不过去，“这怎么是还行呢？我从业这么多年就没见过穿西装这么好看的，小姐，您男朋友身材也太好了吧？这得练多少年才能练成这样啊？” “他不是我男朋友。” 服务员一愣，“不是吗？哦，我知道了，是老公对吧？” “……不是，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服务员有些不信，有些情侣开玩笑会故意撇清关系。“这么般配，我以为肯定是男女朋友呢，说实在的，这位帅哥穿西装真的太好看了，平常有很多男人来买西装，大多数撑不起来，但你男朋友就不一样，根本不需要改，比我们家宣传图的模特都好看呢。” 虽然跟他不对付，但不得不承认，这话没有夸大，秦烈穿西装却是好看。 她偷偷拍了一张发到群里。 严蜜：我去！！！太可以了！！！！ 梁潇潇：流鼻血，想把秦队拉去高粱地。 孙小雅：我的妈呀，这谁能忍住哦？@李瑞希你丫还能忍住？简直不是人，扒了他的衣服，把他拖到床上去！就地正法！ 李瑞希：[瑟瑟发抖]天哪，你们怎么这么残暴？被你们吓到了，现在的女人好可怕哦。 严蜜：[朋友别害怕，我并不是什么好人]我们群最凶残的就是你，装什么纯洁大白兔！ 秦烈换好衣服走出来，后来他试的这几件都不如最初的那件效果好。 “你觉得哪一套好看？” 秦烈捏着衬衫领子，漫不经心：“你觉得呢？” “我感觉还是第一套好看。” “那就第一套。” “……啊？你自己喜欢哪一套？” “你定就行。” “……” 秦烈刷好卡走出店门时，刚才的服务员盯着他看了很久。 “这身材也太好了点！” “我第一次见到身材这么好的男人，要不是他身边跟了个女人，我就上去要微信了，真是可惜了。” “长成这样，谁不想跟他去高粱地呢？不过，你们有没有觉得那个女生看着眼熟？” 晚上秦烈请吃饭，李瑞希狠宰了他一顿，带他去了一家日料，她对日料不算热衷，但一年也会去个一两次，吃生鱼片，秦烈对日料则是完全不热衷，最后吃了两碗拉面。 但这家餐厅的生鱼片实在普通，网上评分那么高，结果这么难吃，李瑞希有些失望。 “评价肯定是刷的，一点也不好吃。” 秦烈笑了，“城北有一家日料店味道好，我跟向兴上高中时去过，下次带你去吃。” 李瑞希一愣，低头应了一声，没说话。 她吃饭，他就坐在对面直勾勾看这。李瑞希怀疑他烟瘾上来了，因为他看她的眼神有点不一样，像是需要某种东西解渴，这目光太有侵略性，让她难得思索起俩人的关系来。 她一向骄傲，被拒绝后就没打算再跟他有什么。 他在她拒绝后反而选择回头，或许是因为失去后才知道珍惜，无非是觉得她收回了那份感情，又去接受别人的追求，有几分独占欲罢了。 自己的玩具自己可以不要，却不能给别人。 他应该是这样想的吧。 次日竟然下起了雨，冬天的雨显得比夏天冷清一些，下雨没法遛狗，李瑞希干脆在家陪贝塔和舒克玩，正玩得不亦乐乎，忽而房门敲响，打开门，她被门外浑身湿透的秦烈吓了一跳。他浑身滴水，眉间挂着几分桀骜和痞气，神色比平常放松，显然婚礼玩得很开心，看她的眼神勾缠着，直白不加掩饰，侵略性十足。明明是隆冬，可他却只穿一件薄衬衫，湿透的西装被他勾在手指尖，懒懒耷拉在肩膀，湿透的衬衫贴在身上，清晰地勾勒出线条清晰的腹肌和胸肌，衬衫下摆被扎进皮带，切断所有旖旎。 李瑞希莫名咽了口口水。 第 41 章 湿漉漉的衬衫一直滴水,本就贴合身体的剪裁，因为水的关系，绷在身上，近乎透明。 秦烈甩了下头上的水,唇角勾着,目光挑衅,痞里痞气的。“好看吗？” 室内温度陡然升高,李瑞希热的厉害，避开他的视线，面无表情关门。 门关到一半被人抵住,秦烈强势挤进来，气息包围她,“让我进去。” 李瑞希依旧是冷冷淡淡的样子,“男女授受不亲，我们的关系不适合独处。” 他笑容渐冷,“怎么？怕被人误会？恨不得我立刻给别的男人挪位置？” “是啊,挡人桃花是要遭雷劈的,所以秦队长你离我远点。” 秦烈气笑了,视线从她脸上掠过,虽然她没好脸色，可他要是不抓紧时间，下面至少一个星期看不到她,他对她根本硬不起来。 低头，以近乎耳语的姿态：“你这块天鹅肉轮得到其他癞蛤/蟆吗？” 本来气氛很僵,听到这话,李瑞希差点没绷住，只没好气嘀咕：“那也轮不着你啊。” 要把人推出去,却听头顶传来一声叹息。 秦烈无奈地拉她手腕，简直拿她一点办法没有。“我没带钥匙。” 李瑞希不信，他独居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不由怀疑地盯他看。 “你看我口袋里哪里有钥匙？” 西装口袋很薄，有什么东西一眼就能看到，他口袋里确实不像有东西的。 “没带钥匙你找开锁的啊，来我家做什么？” 明明前几天俩人关系缓和了不少，一转脸她又恢复这副冷淡的模样，像火焰正旺时被海水吞没，浇得他心里冰凉，秦烈沉默俯视她轻颤的睫毛，他受不了她的冷淡，转念一想，以前他对她也是这样，可那时候她却总能换上笑脸，热情不改地冲他笑，笑容很甜。 体会到她那时的心情，心像被门挤了一下。 秦烈浑身被雨浇头，发间的水滴到李瑞希手上，她愣了片刻，想把水滴甩掉，手却被他抓住，男人粗糙的手指划过她白皙细嫩的手背，一滴滴把水滴拂去，却让她湿的更彻底，李瑞希不自然地抽回手。 秦烈拉她手放在自己胸口，李瑞希愣了一下，往回缩，却被人抓得更紧。 柔软的手放在他胸口，强而有力的心跳震动掌心，湿漉漉的衬衫像是隐形一般，仿佛她正触碰他的皮肤，手下的每一寸皮肤都变得灼热。 “秦烈，你放开……” 秦烈声音低哑，“今天这么冷，你把我推出去我肯定要发烧的，宁愿让我冻感冒也不愿意收留我一下？哪怕不是男女朋友，也好歹是朋友吧，真这么狠心？” 李瑞希别过头，有些别扭，不答。 却到底让人进来了。 “给我条毛巾。” 一条浴巾扔过来，秦烈接住，偷偷闻了一下，浴巾有她特有的体香，味道特别好闻，他勾唇擦了一会，越擦越觉得这女人香的厉害。 出于人道主义关怀，李瑞希给他倒了杯热水，一回头，却见他上身光着，什么都没穿，黑色西装裤紧绷在身上，不知从哪摸了根半湿的烟叼在嘴里，边走边紧皮带。 满眼都是他光着的上半身，李瑞希呼吸一滞。 “你怎么脱衣服？谁让你在我家脱衣服？” 秦烈斜她一眼，理所当然：“不脱衣服你让我穿一件湿掉的衬衫？知道今天几度？我要不脱穿着湿衣服肯定要感冒，再说你又不是没看过，反应那么大干什么？” 李瑞希蹙眉，说的跟俩人有什么似的。 他渐渐逼近，考虑盯着她的脖子和腿，见那里没什么痕迹，视线轻飘飘移开，“看过我的身子再看别人的，入不了眼吧？” “……”李瑞希瞥他一眼，淡笑着接话，“还行吧，虽然身材比秦队长你差了点，但也将就。” “将就得了？不怕委屈自己？” “你情我愿的事，有什么可委屈的。” 秦烈寒着脸，一动不动地看她。李瑞希可不怕他，下巴抬着，巴不得把他醋死算了。 半晌，他从她鞋柜上摸了个一次性打火机。 “既然身材比我差了点，那就让你好好看看，洗洗眼睛，小姑娘年纪轻轻要有点鉴赏力，别阿猫阿狗都惦记。” “阿猫阿狗只要我喜欢就行，这些都跟你没关系。” 李瑞希心情不好，顺手拿起一个橘子扒，扒一半见他还在，冷着脸指向门口。 “秦队长，走时记得关门。” 被人下了逐客令，秦烈抽了口烟，嗤笑：“看够了？不多看几眼？要么再看几眼，确定一下谁的身子更好看？” 他痞里痞气的，眼神毫不掩饰，李瑞希气得推他，手头却是一热。 下一秒，男人附身靠近她的指尖，握着橘子的手指被人含住，饱满的橘子被卷走，温热的气息扫过青葱般的手指尖，离开时还嘬了一下，酥酥麻麻。 对上她惊讶的脸，秦烈肆意笑着，难得心情大好。 “橘子很甜。”他舔舔嘴唇，掐着烟往她次卧室走。 ！！！！ 李瑞希终于回神，也才意识到――她被人调戏了！ 不过这人去她次卧室干什么？她次卧是工作间，放着电脑和手办，又没什么东西，话说他不穿衣服真的不冷？虽然屋里开着空调，可南方的湿冷无孔不入，这人真不怕冻出病来？ 她蹙眉推开门。 屋里空空荡荡，哪里还有秦烈的影子？只窗户被人打开，雨丝飘进来，带来一阵寒意。 李瑞希惊了一下，跑过去，秦烈已经站到自家卧室里，正趴在窗户口，手撑在窗户上，光着身子冲她笑。 “喂。” “……”这人就这样跳过去了？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就这样从她家跳到他家？ 消防员还真是万能，开锁钱都省了。 “干嘛？”她冷着脸。 “你说我这光着身子从你家逃走的样子，像不像被人捉奸了？” “……” 某被捉奸的人一脸得意，换了根干的烟，抽了几口，完全不在意飘落在他身上，顺着他胸口滑落的雨滴。他光着身子往外探，勾着唇笑：“李瑞希。” “嗯？” “给个被捉奸的机会？” 砰地一声，对门窗户关上，秦烈吸了口烟，乐了。 - 向兴在车里打了会游戏，刚从朋友的婚礼上回来，秦烈让在这等着，待会送他去消防队。 打了一会，向兴不舍地把视线从手机上移开，“秦烈干什么了，去这么久？” “自打这人说要泡李瑞希，就变得不正常了，说是要回家，却连钥匙都不带，明明车里有伞，却不打，就这样冒着雨跑了，你说他是不是泡妞泡的脑残了？”裴江嘀咕一声。 这行为太反常了，别的不说，大冬天非要冒雨跑回家，就不怕这雨把他打成智障？好好的伞不用，非要学小姑娘淋雨，秦烈这人从没做过这么匪夷所思的事。 “你懂什么？八成是苦肉计！”陶景明推了推眼镜，若有所思，“说不定是苦肉计加美人计，你知道秦烈这人，阴起来就没有别人什么事。” 忽然，坐副驾驶的裴江像是被人按了消音键，指着三楼的方向骂了句：“我艹啊！秦烈这人脑子真有病？好好的钥匙不用，从窗户外爬回家？” 向兴和陶景明伸着脖子看。雨中，高大的男人从阳台爬出去，动作利索地跳到对面阳台，拉着自家窗户跳进去，一气呵成。 “我操！秦烈这是玩哪出？还光着身子！！这他妈活像被人老公捉奸穿着裤子就跑的小白脸，等等！！我要拍视频，哈哈哈哈哈，终于被拿到秦烈的把柄了！！老子一定要把这事发去朋友圈！”向兴激动死了，拿手机对准了拍。 陶景明失笑，“这么多年，我第一次看他这样。” “话说他为什么要爬窗户？难不成真被捉奸了？不对，他对面住着李瑞希，俩人这点时间就？？？” 向兴被惊呆了，秦烈该不会中看不中用，是个快枪手吧？ “你这脑子也就能想到这了。你只要想想秦烈为什么不带钥匙，又为什么非要冒雨回家。” 向兴想了一下，被这不要脸的男人给惊呆了。 这是玩湿身/诱/惑呢？大老爷们身材好了不起是吧？凭什么就敢牺牲色相去人家小姑娘家？ 阴险！实在太阴险了！ 向兴反手就是一条朋友圈，还是小视频的那种，配字――围观捉奸。 李瑞希很快收到向兴群里严蜜的慰问信息。 严蜜：这是干嘛呢？就不能好好在床上玩？非要这么大尺度？角色扮演是不是太入戏了？爬窗户这么高难度的动作，你们都要贯彻？消防员果然是万能的。 被泡的妞：…… 向兴：某人真是太阴险了，我强烈谴责这种牺牲色相的行为！简直是男性同胞之耻！ 梁潇潇：我表示欢迎广大男性同胞露肌肉！ 孙小雅：秦队有勇有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值得广大男同胞学习。 陶景明：我仿佛看到秦烈当初上学迟到翻墙时的风采。 严蜜：啥风采？秦队长还是翻墙爱好者？ 陶景明握着手机笑笑，开门声传来，秦烈已经洗好澡换好衣服回了车里，他瞄了眼秦烈的侧脸，忽而想到高中时，他们班级正对围墙，学校围墙高，一般人不敢翻，秦烈每次翻墙，那幢楼的学生都会围着看，有别的班认识他的，打开窗户起哄吹口哨，喊老师来抓人，秦烈翻着墙跳进来，在众人的打趣下，一边笑一边骂。 别看秦烈现在这样，却也曾鲜衣怒马少年时。 陶景明回神笑笑：“你确定李瑞希吃这一套？” 秦烈的手指在裤腿上敲了几下。起先是李瑞希先追他的，他不理她却忽然回头，她肯定心里不舒服，一时间不会把他放在心上，但要说她不喜欢他，他真不信，一个女人要是厌恶一个男人，有千万种手段让他放弃，一句话便可以，她对他虽然还是冷的，虽然时不时说话戳他肺管子，虽然说不喜欢他，却到底舍不得让他太难堪。 怎么让她重拾喜欢？这个度怎么拿捏，很有学问。 若是天上的月亮都坠入人间，成了随手可摘的东西，那月亮就不再是月亮。 感情也是这般，给的多了，他失去质感，她会腻歪。 可要是给的少了，她没有安全感，会怀疑他爱的不够。 他现在正在拿捏这个度。 他抽了根烟，低笑：“放心吧，她逃不掉的。” 第 42 章 临近春节,南城的路边挂满了灯笼和中国结，每次出任务回来道路两旁的亮化都在提醒春节的到来，春节正是消防队忙的时候，虽然今年南城颁布条例禁止燃放烟花,可过年到哪人都多,整个消防队肯定要处于二级戒备状态,小吃街、寺庙、大型晚会现场……都需要执勤,过年回不了家只能在队里过，过年前几天，秦烈和唐江商量好今年的过年活动。 唐江数着日子,见差不多了，就张罗着等队员们训练结束,贴春联挂灯笼。 他笑说：“又一年了,时间过得还真快，咱们这行别的还行,就是逢年过节都要在岗,总是没办法跟家里人一起过年。” 秦烈抬头盯着大家训练,他对过年没什么感觉,每年都是自己一个人,习惯了，对家没那么强的渴望。以前他的搭档过年跟他商量想回家，让他在这守着,他从来都是无所谓，他回家也还是一个人,回去干吗？还不如在消防队跟队员一起过,还热闹点。 但今年似乎又不一样。 哪怕不是过年，他也恨不得有假就往家跑。 想到那个女人,他又有了几分烦。最近工作忙等他空下来往往都是夜里了，想给她发信息又怕她睡着了打扰她，每天手机都是空的。自上次见面，这女人一句话也没给他留，真够狠心的。 莫名想起她剥桔子的手，纤细如葱的手指捏着块橘子，小心翼翼剥着，当时他鬼使神差不知怎的就咬了那橘子，舔她手指，怕她反应太大，轻轻带过，不敢过分。那之后他回了消防队，一想起来就疼得厉害，反应真他妈的大！ 他指着训练的队员。 “我们都是本地人，有什么可说的，这些家伙，一年回不去一次，家里父母病重，哪怕是死了，也不一定能请到假。” 唐江当然知道，他本就是随口一说，真要抱怨，干不了这行。 “我老婆后天来看我跟我提前过年，这就是有老婆的好处，贴心，有人记挂。”唐江很N瑟。 老婆对他好，天天嘘寒问暖，虽然工作忙点，但有这么个贴心人，总觉得日子有盼头。 而秦烈…… 他是知道的，从来过年不回家，以前跟秦烈的军校校友一起喝酒，隐约听对方酒后说漏嘴，说秦烈母亲去了，父亲那边的情况比较复杂，秦烈已经快十年没回过家，基本上和孤儿没区别。 他正要走，瞄到秦烈下面，酸的厉害，笑骂了一句。 “我操！大白天的这么躁？吃韭菜了你？你给我差不多点行吗？不知道自己一硬起来就特别明显？咱们这都老爷们，你他妈硬给谁看？” 秦烈低头拎着皮带，紧了一下，也骂了一句。“老子就爱硬着，你他妈就嫉妒吧你！” 唐江嗤笑一声，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咱们这种有老婆的人，想要就回来抱老婆睡觉，哪像你，只能脑子里想想，我告诉你秦烈，有女人的快乐你不懂，等你懂了自然就明白我的话了。” “操！别来秀恩爱，网上说，狗死的时候，没有一对情侣是无辜的。” “你他妈还上网？得！你就记住我这话，女人啊，一沾上就戒不掉！” . 过年对李瑞希来说和平常没区别，严蜜这些淘宝主播都会停播十几天，等快递恢复上班才回来，多少有个假期，她们想约李瑞希去马代度假，可李瑞希的直播性质跟她们不一样，节假日玩游戏的人最多，她往年过年都是白天玩游戏，玩到年夜饭下播，然后打车回家。 度假去不了就算了，临近过年这天，邵问兰打电话来，直入主题： “妈妈有个朋友家的孩子条件优秀，现在在家族企业做总经理，名校毕业，长相英俊，和你很般配，你明天去见一下。” 李瑞希愣了一下，这年头叫女儿去相亲都不能虚伪一下？ 她心情略显复杂，“妈，你让我相亲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我明天可没时间。” “你有什么事？你每天不就是睡觉和打游戏吗？你游戏直播是晚上，中午抽个时间去见一面，人家是公司总经理，时间很紧凑，这一周都在出差，好不容易明天有时间，肯定要就人家的时间啊。”邵问兰理所当然。 “他忙我也忙，凭什么要我迁就他？” “人家是公司老总，你一个主播，你不迁就他难不成让他迁就你？” 李瑞希冷笑，“公司老总？真了不起，那么了不起还出来相亲干什么？一点诚意没有。” 邵问兰根本不管她说什么，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出生好家境好的男人本就不可多得，如果这个男人私生活再没有大问题，工作努力本身又很有能力，那么骄傲一点是再所难免的，像他们这样家庭出来的，多少需要女人迁就一些，你情商足够，外表和身材也无可挑剔，我相信你绝对能应付好，男人有点小毛病算什么大问题？你搞到手给点甜头，保准对方改的干干净净。” “……”她没想到邵问兰对她这么有自信，“妈，你可能不了解你女儿，你女儿没那么好，那种需要低头过日子的生活不适合我，真的。” “怎么就低头了？再说为了钱低一下头怎么了？你那头比别人高贵？人家家里有上市公司，男方又这样优秀，这样的条件已经是我能给你找到的最好的了，你还在犹豫什么？难不成你有男朋友了？” 李瑞希沉默了一会，脑中闪过秦烈的脸。 “没有。” “还不算无药可救，我以为你脑子拎不清去跟普通家庭的男人谈恋爱，这个人条件很好，你明天必须去。” “妈，我真的没时间。” “我明天11点开车去你楼下等你？” “……我自己去。” “很好，”邵问兰很满意她的听话，又温声交代，“好好打扮一下，穿条漂亮点的裙子，画个妆再去，不要故意搞砸相亲，否则会有更多的相亲等着你，明白了吗？” “……” 这相亲来的急，以至于李瑞希次日打扮好出门，在群里说了这消息后，塑料姐妹花都惊到了。 严蜜：全程直播啊，看看这男人帅不帅。 梁潇潇：这种算霸道总裁了吧？现实中真有那么优秀的男人？ 孙小雅：无图无真相，坐等照片。 严蜜：感觉秦队头顶有点绿。 李瑞希嗤了一声，心道绿成草原才好呢。 地铁一站又一站路过，她望向窗外，凉风扑来，她渐渐蹙了眉头。曾经是真的很喜欢他，崇拜他仰视他，喜欢上他身上那股劲儿，往哪一站，他都跟别人不一样，被他拒绝后她对他已经没了那心思，他又反过来撩她，她从来没接受过，却不得不承认，在他出现后，她的理想型是完全按照他来设定的，她喜欢高大身材好，糙一点却满身荷尔蒙的男人，最好那男人还忠诚、热血、冷硬。 今天的相亲对象名为江屹，今年28岁，毕业院校比李瑞希的南城大学排名高两名，数一数二，也就是说江屹是在国内读完大学又出国读书，这一点在有钱人的圈子里很少见，大部分人都是初高中甚至更小时候就出去。 约定的茶吧很有格调，李瑞希提前了五分钟到，对方正坐在座椅上等她。 “你好，我是李瑞希。” “江屹。”穿着考究的西装，戴着百万名表，头发梳的很有型的男人抬起手腕看表，确定时间后，沉声说：“你很准时，我不太喜欢迟到的人。” “……”李瑞希笑笑，抿了口茶，“本来可以早到一些，但我是坐地铁来的，时间没控制好。” 江屹看她一眼，“怎么不开车？” “摇号摇了几十次没摇到就放弃了，现在对车无感，低碳出行，为环保事业出一份力。” 江屹抬头，第一次认真打量她，因为工作忙，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出差，几年没有女朋友，家里催的急，为他安排过一些相亲，他相过几十个，其他女生或多或少本人不如照片好看，但李瑞希恰巧相反，照片远远没有本人生动有趣，那是一种难言的气质，爱笑的女孩一笑起来五官绽放，让人看得移不开眼，这是与美貌完全无关的东西。 更何况她声音好听，说话坦率，身上没有那些让他讨厌的特质。 是让人很舒服的女孩。 “听说你是一名网络主播？具体是做什么的？” 李瑞希笑笑，“你打游戏吗？” 江屹垂眸。 “打游戏实在太浪费时间，我没有那个时间浪费，也不太理解为什么有人把人生浪费在打游戏上。” 李瑞希倒是没觉得被冒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见识和立场，这很正常。 “我是一名游戏主播，以打游戏为职业的那种。” 江屹挑眉，抿了口茶才问：“你不觉得打游戏浪费时间？” 李瑞希笑笑，“确实是浪费时间的，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能人，为国家为人类发展都作出贡献，这样的人实在让人敬佩，但也有一些人，没多大能力，也没太大的报复，只想虚度光阴，浪费时间，江先生你是前一种人，而我恰好是后一种。” 江屹有感于她的坦诚，也有感于他虽然没照顾对方的情绪，但对方却客气地让这场谈话保持愉悦的基调。他视线在李瑞希握杯的手上掠过，沉声开口： “你的手很漂亮，操作游戏应该赏心悦目。” 李瑞希失笑：“谬赞了。” 她笑起来有浅浅的梨涡，江屹的视线这才落在她的脸上。他其实很少关注相亲对象长什么样，毕竟绝大部分相亲对象他都不会再联系，也没有记住的必要，这一看他发现对方不仅笑得甜，长相也十分漂亮，一袭草莓红的针织短裙，衬得对方肤色红润，笑容甜美，堪称赏心悦目。 再直白些，她丰满却又纤细，腰肢堪堪一握，脆弱与欲望奇异融合，搭配出一种矛盾却和谐的美。 他原本只留了十分钟给这次相亲，眼下却忽然不那么想结束了。 “你长得这么漂亮，怎么会没有男朋友？”江屹靠在沙发上，直接问道。 李瑞希微怔，笑着摇头，“太宅了吧。” “你是被家里逼来的？自己有找男朋友的打算吗？” 李瑞希手指摩挲着碧玉色的茶杯，有片刻恍惚，坦白讲江屹的个人条件实在优秀，人英俊帅气，名校毕业，家境优渥，个人也很有钱，在相亲市场上这样的男人永远很抢手，江屹的问话决定他们能不能继续发展。按理说这样的男人实在无可挑剔，可她就是觉得少了点什么，似乎是少了他个人对她的吸引力，相亲市场大家都习惯给别人打分做叠加，父母明事理、本人家境好、名校毕业、婚房是豪宅别墅，这些都能增加对方的光环，但这些对她没有太大吸引力。 之所以一直配合对方，是因为觉得，既然答应来相亲，互相尊重是最基本的。 如果摆出一副不愿意的姿态，连话都懒得说，实在有失教养。 正要回答。 对上斜对面投来的视线。 对方黑沉沉的眼眸直勾勾盯着她，笑不及眼底，桀骜的气质扑面而来，人带着一股子冷。 李瑞希莫名抖了下。 第 43 章 李瑞希摩挲着杯子,半晌才想，他又不是她什么人，她根本没必要搞得这么心虚，本来她就打算放弃他接纳别人,想通后抬头笑回：“我是被家里逼来的,但是遇到合适的我也不拒绝。” “明白了。”他泡茶时动作娴熟,稳重细致,配合周围的装修，莫名有种禅味。 李瑞希垂眸抿了口茶，完全忽视斜对面的注视。 江屹却注意到了,他回头和秦烈对视一眼，视线在空中无声交错。 “你朋友？” 李瑞希点头。 “前男友？” “不是,之前喜欢过他。” 江屹微顿,笑了一下，“我和他可不是一个类型的,你们约好了让他来围观？” 李瑞希摇头,觉得这点要说清楚,否则对人不尊重。“没有,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他了,也不知道会撞见他，会遇到只是巧合而已。” 江屹像是信了，没继续追问,俩人交换了微信，恰好司机打来电话,他抬起腕表看了眼时间。 “没想到时间过这么快,我现在要去机场，回头见？” “您先忙吧。” 江屹走后,李瑞希拎包去了趟洗手间，她今天一直肚子痛，算算日子差不多要来大姨妈了，好在内裤干干净净，还没有来，否则以她来大姨妈时的反应，今天恐怕要坏事。洗完手刚准备走，手腕忽然被人捏着，下一秒人已经被带入包间，抵在了玄关的柜子上。 李瑞希呼吸乱了，气得挣扎，“干嘛啊？动不动就捏我手，疼死了。” 人被轻松抵住，圈禁在他臂弯内，他手臂结实，硬铁一样，推都推不开。 他在生气，眼睛沉得滴水，冷冰冰看她，好像用视线就能一刀刀剐了她。李瑞希蹙眉要走，下一秒却被他掐着放坐在桌子上，不得不和他四目相对，灼热的气息呵在她鼻尖，带着烫人的温度，顿时鼻腔内都是他的味道，霸道的让人逃不开。 她叹息一声，“你这是干什么？” 秦烈还穿着执勤的衣服，天知道他今天执勤时，想进来抽根烟，看到她打扮得这么漂亮，来跟野男人相亲时，他是什么心情。浑身躁得厉害，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拖过来打屁股。 “相亲，嗯？”咬着牙哼出的声音。 “是啊，你不是见到了么？男人不错吧？长得帅又有钱，不得不说，家里给安排的对象就是好，不像自己看上的，各种不靠谱。”李瑞希笑眯眯的，说出的话却把他心口捅成了马蜂窝。 秦烈沉着眼，面无表情俯视着，半晌才冷声问：“真觉得他好？” “嗯，很好啊，有钱又帅，这样的男人哪里找？” “真不喜欢我了？” “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我对你已经淡了。” 秦烈看了她片刻，忽而伸手摩挲她的耳朵尖，笑了笑，“行，你真对我没感觉，我也不纠缠你，但你要是对我有感觉，我可不会放过你。咱们要不要赌一下？” 李瑞希眉头紧蹙，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没感觉就是没感觉，再说这种事怎么赌？” “我有办法。” 她质疑的话还没说出口，下一秒，男人低头锁住了她的唇，平常的温柔都是骗人的，只有这一刻的强势才是真的，他顿时化为某种凶猛的动物，疯狂掠夺，吸取她的甜美。 他无视她弱小的挣扎，甚至觉得她推开自己的手也像是欲拒还迎，他像一个缺氧的人，拼命从她这吸取氧气，却不让她去呼吸。惩罚一般，真实的触感把他心里的那点不安渐渐被抚平，他忽然发觉以前的猜测，不安都十分可笑，这女人还喜欢他。 秦烈笑：“还说没感觉？没感觉可不是这个反应，我先前不确定你是不是还喜欢我，你跟别人相亲，平静而游刃有余，小姑娘你跟我说话可不是那个语气，不就是说明你对他没感觉？” 李瑞希只能呜咽，她近乎缺氧，靠在他怀里根本无从反应。 脑子里像是有人放烟花，也有万马奔腾，像是有人拿着头发丝在她耳朵里挠痒痒，热烈绽放，是她从未有过的陌生感受。她只能呆愣地看向他，甚至连质问他为什么夺走她的初吻都忘了，整个人沉浸在刚才这一吻带来的震撼中，久久无法回神。 秦烈也被灼得不轻，靠在她颈窝里缓着。 俩人都没说话，他的短发戳着她脖子，特别痒。 李瑞希回神，面无表情瞪他一眼。 她不知道她眸光潋滟，风情无限，今天这一身草莓红的小裙，把她的白皮肤衬得格外显眼，贴身的针织面料让她像是熟透了的桃子，在枝头上摇摇欲坠，你只要撕开皮，就能吸一嘴的水。 鲜嫩多汁。 能要人命。 她不怎么说话，好像在想什么词来拒绝他，秦烈不是不懂，干脆捏着她下巴，声音蛊惑：“没想好你就慢慢想，我不急，再亲一下，给你找找感觉。” 这一次他温柔了许多，可他贴的近，身上的气息笼罩着她，让她思绪更乱，根本无法思考。他就像一个拿枪的猎人，枪有了，陷阱布好了，你说你不进去，他也不急。他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追他时他冷得可以，谁都不放在眼里，可他竟然可以这般热情，热情得让人无法承受。 他的唇掠过她的额头、脸颊，最后来到她嘴角，在她梨涡处，轻轻吸了一下。 “……”这他妈的是什么款式的变态？ 李瑞希有梨涡，只有笑得时候才有浅浅一点，根本不明显。 他竟然发现了，还一直嘬。 她气得推开他，“放开！” 秦烈低笑：“还说对我没感觉？你说说刚才接吻时在想什么？” “想你的吻技实在太差。”又啃又咬的，毫无章法，只凭本能。 秦烈也不气，拉她的手腕，低声笑：“熟能生巧，多练习几次就行，我初吻都给你了，你不会要始乱终弃吧？” 李瑞希有些不自然，站得离他远了一些，才恢复了理智。 她一贯冷静下来，在她眼里，他便和别人一样。声音也冷冷淡淡：“大家都是成年人，接个吻而已，能不能别大惊小怪的，接吻这种事跟谁都一样，就算今天换成别人，我也会有反应。” 无视他冷硬的眼神，她拎起包要走，却被他一把拉了回来。 “往哪去？” “回家。” 秦烈叹息一声，这辈子算是栽她手里了。 “边上有个小吃街，我带你逛逛。” 李瑞希要挣扎，却被人直接无视。 她走出茶楼看到远处停着一辆消防车，一队穿着制服的消防员在附近巡视，这才明白秦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过年也要值班？” “逢年过节是最忙的时候，人一旦闲着就要出事，你都想不到每年节假日有多少乱七八糟的事发生。” “比如呢？” 秦烈走得快，见她追的辛苦便放慢步子。“去年过年时有两个女生送一个男人去医院，男人那地方被玩具卡住，充血红肿，情况危急，这种事医院处理不了，就叫我们过去，后来才知道这三人在酒店三人行呢。” “……” “钥匙丢家里打电话叫消防员爬墙给他们开门的。” “几楼？” “4楼。” “太奇葩了。” “一堆单身狗打电话给接警员，问消防队有没有帅哥，帮忙脱单一下。” “……” “头伸进洗衣机下面的洞里出不来的，小孩钻进墙里，上厕所忘带纸，戒指取不下来的……” 李瑞希一僵，眯着眼看他一会，怀疑他在打击报复，秦烈别开脸不看她。 这茶楼有几百年历史了，茶楼左边有个小型城楼，右边有两个庙和一条步行街，因为地理位置好，周围有许多民宿酒吧，这附近也算是本地旅游区，逢年过节人非常多，街边挤满了人，难怪需要消防员过来。 “你陪我逛街没事吗？” “在这街上就行。”俩人安静地走着，就好像刚才疯狂亲吻的不是他们。人有些多，李瑞希差点被人撞到，却在最后关头被拉进他怀里。 “小心。”他护着她往前走。 步行街虽然人多，但卖的美食都是随处可见的那种，基本上是针对外地游客的，李瑞希很多年没来逛过了。秦烈在一个冰糖葫芦摊子前给她买了一支冰糖葫芦，李瑞希愣愣地吃了一口，嘴含了颗山楂，酸得她口水都要下来了。 秦烈看得牙酸，“好吃吗？” “有点酸。” 他又去买了一份糖炒栗子，还要买别的被她拦住。“我今天不舒服，没什么胃口。” 说着，她肚子又痛了起来，找了个卫生间进去，这下是真来大姨妈了，这一来就痛得厉害。李瑞希一向有痛经的毛病，时重时轻，轻的时候卧床躺躺就过去了，重的时候疼得满地打滚，还会一直吐，跟怀孕似的，一疼起来就受不了，得靠布洛芬续命。她打开包翻了翻，止痛药没带。 捂着肚子从卫生间出来，“帮我去买个药。” “什么药？” “布洛芬。” 秦烈看她一眼，她肤色苍白，满头冷汗，嘴唇微微颤抖，偏偏他今天这身衣服不能脱给她。把她带到没风的地方坐好，他才去周围找药店。 过了会穿着制服的江闯和小潘过来了，看到她很激动，小跑过来。 “李小姐！” 李瑞希虚弱地笑，“你们怎么来了？不是在值班吗？” “队长打电话叫我们来陪陪你，正好也要巡街的，你身体不舒服？是不是感冒了？”江闯很担心。 李瑞希有感于他的朴实，秦烈手底下这些队员人都很好，尤其是江闯，单纯又可爱。 但她又不能告诉人家她姨妈痛，便笑笑：“我没事，秦烈已经给我买药了。” 小潘凑过来，贼兮兮问：“李小姐，你是不是跟我们队长约会啊？你俩这是公费谈恋爱呢。” “没有！我在这相亲，偶然遇到了你们队长。” “相亲？”俩人惊了一下，还对视一眼，都是说不出的失落。 “你不跟我们队长好了？我们队长在搞什么？到现在还没把你追到手？我们整个新桥中队，都在等你给我们做嫂子呢！” 李瑞希被说得脸一红，“我跟秦烈没戏了，你们别想多了。” 江闯失落地坐下，“我们队长虽然看着凶，但人很好的，对小孩温柔，喜欢宠物，救火过程中很多人追他，他都不多看人家一眼，你跟他在一起的话，他绝对会对你好的。” 李瑞希就只是笑，小潘算看出来了，现在不是秦烈不理人，是人家李小姐不理秦队。 过了会，秦烈跑回来，手里捏了杯温水，李瑞希吞了口药，布洛芬要半小时才见效，她要在这坐一会。秦烈拎着裤腿蹲下来，“好点没？” 她低头，“还行吧。” “这里风大，太冷了，我帮你拦车，送你回去。”她还没来得及拒绝，忽然身子悬空，下一秒人就被抱了起来，他抱她轻轻松松，像是在抱一只瘦弱的小猫，李瑞希叹息一声，放弃挣扎。 小潘和江闯在边上笑得暧昧。 路过小吃街，不少人盯着他们看，有女生议论：“逛街逛累了，还可以叫消防员哥哥送？早知道我也打119了。” “现在想消防员都这么帅了？” 李瑞希没脸看，窝在他怀里，心思微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风吹得头顶疼，秦烈抱着她懒了辆出租车，付了钱交代她：“回去给我个信息。” 她闷闷答应着。 回去后，【在线围观秦烈泡妞】群里又有了几百条消息。 严蜜：瑞希，相亲相得怎么样？ 向兴：相亲？主播还需要相亲？我忽然想看看秦烈知道这消息时的表情。 被泡的妞：我今天相亲时遇到秦烈了。 向兴：…… 陶景明：…… 裴江：…… 严蜜：…… 梁潇潇：…… 孙小雅：…… 看着这整齐的省略号，李瑞希直想笑。 被泡的妞：遇到他，聊了几句，逛了一会我觉得不舒服就回来了。 严蜜：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们了，秦队怎么就能在发现你相亲后，还能和和气气跟你逛街的呢？ 向兴：事出反常必有妖。 陶景明：绝对有我们不知道的内幕细节，秦烈在女人这方面有大男子主义，能受得了你逛街？ 李瑞希被问得一澹难不成要告诉他们秦烈把她给亲了，就是为了验证她对他不是没感情。这种事她当然不会告诉他们，手机有点脏，她笑眯眯把舒克叫来了，把手机在舒克身上蹭了蹭，屏幕干净了一些，又蹭蹭摩擦几下，手机终于干净了。 “好了，舒克，你可以走了。” 舒克喵喵喵地挠她拿手机的手，想转移她的注意力，不许她玩手机，李瑞希便放了手机，笑着陪它们玩。她来大姨妈肚子疼，没事做就会躺在床上跟坐月子似的，这几天她没法遛狗，舒克和贝塔在屋里待得焦躁，这时候李瑞希忽然怀念起秦烈来，这人别的不说，遛猫遛狗比她专业多了，尤其是贝塔这种精力旺盛的狗，就需要男人来遛。 邵问兰给李瑞希打过电话：“江屹对你很满意，想问问你怎么想，你觉得他怎么样？” “没什么感觉。” 邵问兰明显不高兴，“你想要什么感觉？感情又不能当饭吃，在一起生活久了，柴米油盐的，跟谁结婚都一样，只要有钱就行，妈妈这是过来人的经验，你一定要好好记住，千万别意气用事，找个所谓喜欢的人，经济条件不好，在一起时间长了就有矛盾，到时候有多少爱都没用。” 李瑞希沉默片刻，“你和爸也是这样？” 电话那边沉默许久，邵问兰深呼吸，不客气道：“我跟你爸的事不用你管，你管好你自己，江屹的条件你去外面很难找到，这么好的机会你一定要把握住。” 李瑞希懒懒应了声。 江屹给她发过两次信息，但因为有时差，每次等李瑞希收到再回过去时，那边总是大半天没有消息，她没太放在心上，年关这段时间她工作特别忙，有空就直播，因为学生放假的关系，直播间留言特别多，混进来不少黑粉，黑粉骂的很难听，谷晗每天给她控场，不让评论乌烟瘴气，按时给她点外卖，饶是这样，李瑞希连续播了几个整天，依旧累得够呛。 过年这天下午，付明宇打电话把她叫回家，阿姨放假回家，邵问兰亲自下厨，付明宇他爸也难得下厨做了两个菜，一顿饭吃得还算丰盛，李瑞希刚吃完最爱的虾姑，舔舔手指头。 等付开诚和邵问兰去客厅看电视，桌上没人了，李瑞希才她瞄了眼付明宇，付明宇被她看得直打哆嗦，“你那什么眼神？” 她气得拍桌子，“我还没找你呢！你明知道那是我闺蜜，还对我闺蜜下手！万一你俩最后走不到一起去分手了，你让我帮谁啊？” 付明宇桃花眼轻挑，勾着唇笑：“妹啊，有什么事你冲我来，小蜜她胆子小，人比较单纯，什么都不懂，你别吓着她。” “……”李瑞希黑人问号脸，胆子小？单纯？什么都不懂？他说的是小黄文收藏大师？那个收藏了一百G硬盘颜色片的严蜜？ 再抬头，李瑞希看付明宇的眼神彻底变了。这货该不会真是个智障？一个屋檐下住了这么多年，她怎么没发现付明宇是个傻白甜呢。 她边吃橘子边笑，那笑实在太怪异，以至于付明宇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那什么眼神？怎么跟看智障似的？我跟你说李瑞希，你再这样今年可没压岁钱！” 付明宇已经拿出手机给她发了压岁钱，李瑞希一愣，被他的大方惊到了，有生之年她竟然能等到付明宇的红包？难不成狗男人谈恋爱以后都变种成人了？ “你准备给我压岁钱？哥哥不用跟妹妹这么客气，怎么好意思让哥哥破费呢？我……” 满怀期待地点开，的数字寒了心。 “我谢谢你！”她面无表情扔了手机，“小气鬼竟然有人要。” “我对女朋友可不小气。” “那你给严蜜多少压岁钱？” “8888！” 李瑞希又惊了，“你哪来的钱？”付明宇在道观住了好几年，卡被家里停了，平常没有收入来源，经常找她接济，竟然有钱给严蜜发红包？ 桃花眼微眯，付明宇拨了下头发，笑得跟个男妖精似的。 “哦，哥哥我屈服于爸爸的淫威，决定出卖自己的肉/体和灵魂，回家里公司上班，我现在卡随便刷。” “……”那你还给一分钱红包！ 付开诚和邵问兰各给了她一万红包，付明宇也发了八千八百八给她，她拿了钱穿戴好，笑眯眯出门。她刚走到门口，付明宇拿了车钥匙跟出来，“我跟你一起去。” 小时候，付开诚和邵问兰经常不在家，李瑞希和付明宇都在一中读书，从初中到高中，俩人都是跟李柏年一起吃的午饭和晚饭，时间久了，付明宇经常往李家跑，跟李柏年非常熟悉，俩人的关系比付明宇和他爸的关系都好。李瑞希买了些吃的，付明宇买了几瓶酒，到那边时李柏年已经做了一桌子菜，见他们进门，笑着招呼：“瑞希我顿了乌鸡汤给你补补，明宇啊，陪叔叔喝两杯，咱俩有一年没喝过酒了！” 付明宇以前修道，虽说道家没多大要求，但他吃饭喝酒还是遵从禁忌，现在准备离开道观，也就彻底放开了，陪李柏年喝了几杯，李瑞希不饿，端了碗鸡汤慢慢吃。 微信响起，是江闯发来的。 “李小姐，新年快乐，我们都想看舒克。” 李瑞希发了几个视频过去。“我现在没在家，祝你新年快乐呀。” 那边新桥中队的人围着江闯看猫，舒克现在真的跟小仙女一样，漂亮娇气，还特别活泼，队员们心都化了。 “给李小姐拜年了么？” “我说了。” “你说了不够，你要说我们所有人都跟她拜年。” 于是，等李瑞希再次点开语音，就听到那边极其洪亮的一声群拜年。紧接着是一张照片，照片中，穿着蓝黑色消防服的消防队员们正坐在椅子上看春晚。 李瑞希：“你们为什么都穿着衣服？” “过年忙，有时候一天要出警十来次，我们干脆一直穿着，省得来回换。” 真的好辛苦啊，过年都不能放假。 她视线停滞，落在照片墙角的高大身影上，秦烈坐在那，没有看电视屏幕，垂着眸不知在想什么，周围其他人都在笑在闹，就他神色漠然，有种说不出的孤独。 手机再次响起，是秦烈发来的。 秦烈：“新年快乐，李瑞希。” 李瑞希笑笑，回：“新年快乐，秦烈。” 第 44 章 过年公司大主播群里天降十万红包,李瑞希抢的手软，运气很好地抢到了五千多。 塑料姐妹花跑去马代直播去了，一个个带着美美的裙子，在马代拍照边度假边工作,李瑞希馋坏了,浑浑噩噩忙了十来天,临近假期结束,好不容易给自己放了一天假。 天气晴好，今天温度很高，早起没事打算给自己撸个妆去健身。 屋里化妆经常会浓,LED的镜子照人太可怕，她干脆拿着口红站在阳台上擦。她对着镜子细细画唇形,再拿出哑光的橘红口红擦,阳光下嘴唇纹理一清二楚，觉得有点浓,又用棉签沾了沾。 秦烈站到阳台上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小姑娘穿一件低领的白色毛绒毛衣,拿口红画唇。 白肌红唇,肤白貌美,让秦烈想到电影里，那些推开窗户化妆的民国女人。 一颦一笑都是味道。 李瑞希画完正要走，忽而身上多了个移动的白光,她蹙眉抬头，那边秦烈叼着烟,手里拿了个小镜子,似笑非笑看她。镜子的光斑一会在她身上，一会又落到地面,舒克看到光点，跳下猫架去追。 李瑞希翻白眼，干脆关了窗户不理他。 她拎着包出门时秦烈正好出来，扫了眼她的健身包，“去健身房？” “嗯呢。” “我陪你去。” 李瑞希下意识想拒绝，可人家根本不理她，秦烈没换衣服，看着没打算认真练，等她换了一套露腰健身服出来时，他正在器械区等她。 秦烈这人到哪都招人眼，哪怕健身房到处都是身材好的人，可他这样荷尔蒙爆棚，性感至极的，还真找不到第二个，刚过完春节，健身房聚集了不少人，有几个女人凑过来似乎想跟他搭讪，见李瑞希出来，瞄了她一眼，默默走了。 “我教你。” 李瑞希挑眉，“不用了秦队长，我自己练就行。” “那你说说，打算怎么练？” 她无非是跑跑步，拉伸一下，再找会健身的人指点一下，实在不行找私教呗。 秦烈不许她走神，低声说：“穿这么漂亮，让你找别人？你当我傻？” 李瑞希被他说得浑身都躁，这狗男人是解锁了什么骚话技能？她今天这身算保守了，上次胸口挖空，沟那么深他看都不看一眼，现在倒好，这件只露了一点腰，他竟然夸她漂亮，这直男审美也是没谁了。 她哪里知道，她这身紧身的健身服，衬得身板纤细，偏偏该大的地方大，如那压弯了桃枝的水蜜桃，不是勾引胜似勾引。 李瑞希跑完步坐在器材上，秦烈从背后围过来，胸腔贴她后背，嘴唇凑在她耳边，低声道：“你这动作发力点错了，不是用手臂发力，而是得后背肌肉群，就是这这一块……” 他手滑过她的蝴蝶骨，酥酥麻麻，在她后背画出一块区域来，李瑞希垂眸，表情还算平静，可她不得不承认，他的每次触碰都格外灼热。她怀疑他在色/诱她，偏偏找不到证据，配上他再严肃不过的表情，怎么看都像是在认真教学。 “试看看，找到感觉了吗？”秦烈低声说着，朝她耳朵里吹了口气，吹得她忍不住发抖。他却没事人一样，又抓住她的手臂捏了一下，“肌肉太少，以后要多做点力量训练。” “不想做，懒。” “以后我带你锻炼？不需要练成我这样，强身健体就可以了，你看你天天打游戏，颈椎肯定不好，经常锻炼能缓解这些毛病。” 他前所未有的温柔，嘴贴在她耳边说话，呵气入耳，让人难以忽视。 秦烈教她的动作跟她私教的不太一样，但她觉得似乎比私教教的更直接，实用性更强，她做完也觉得更舒服。过了会他教她握小重量杠铃，手握着她的手，简直把她当成不会走路的小朋友，一步步教，李瑞希好几次想说根本没必要这么细致，看看他认真的神色又默默把话吞了进去。 她动作不到位，秦烈脱了运动服给她做演示，他里面就穿一件贴身的T恤，做动作时肌肉隆起，衣服紧贴在身上，肌肉块块分明，线条流畅的肌肉配着比例绝佳的身材，李瑞希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以前的秦烈什么时候这样温柔过？别说对她，就是对任何人都没这样过，眼前这个男人依旧是天上的月亮，可她好像看到了月亮的背面，那是别人从未见过的。 正想着，她电话响起，竟然是龚承弼打来的。 “喂？” “在哪，我在你家楼下。” “我没在家。” “地址告诉我，我过去找你有点事。”李瑞希迟疑片刻，如实说了健身房地址。 俩人贴的很近，秦烈肯定听到了，她瞄了他一眼，他没什么反应，依旧是那副神色。 十分钟后，龚承弼到了楼下，李瑞希下楼时被他的架势吓了一跳，一辆越野车的后备箱里放着一大束玫瑰，真的很大，大到他必须把越野车的后车座放倒了才勉强放得下那花。 烈火玫瑰，灼得人眼睛疼。 李瑞希一愣，“你干嘛啊？” 龚承弼穿了件黑色呢子大衣，笑着看她，几天不见，李瑞希好像比年前更漂亮了，前段时间他一直给她发信息，她回复语气很淡，他这人在花丛中流连久了，自然怀疑过她在以退为进，要么就吊一下她？等他不理她了，她或许会觉得，有个富二代男朋友也不错，或许会想起他送的爱马仕，进口玫瑰，各种奢侈品了，或许会主动联系他。 于是，他有意冷淡她一段时间，这一冷淡倒好，发信息她再也不会了，偶尔礼貌性回个“嗯”“啊”“哦”的，让他更有种被打脸的既视感。 他也有自己的骄傲，他要钱有钱要貌有貌，就没在女人身上栽这么大跟头。可回头一看到她跳舞的视频，那女人一颦一笑都招人，尤其是那身材，如很多网友说的，这他妈就是个人形水蜜桃，腿手胸都他妈能玩好多年，这他妈要是错过了，他去哪再找这么一个极品出来？ 这几天他看她直播，知道她每天忙直播时间忙，也就没联系她。 今天她终于不播了，他第一时间找来了。 “这不是正好情人节嘛，我追你，可不得趁机表表心意。” 李瑞希显得意味深长，“你这追求还分段式的？” 龚承弼笑得讪讪的，“前几天看你直播，知道你忙，没敢打扰你，我定了法国餐厅，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没等李瑞希回答，秦烈从健身房出来，手里拎着她的包，站在不远处睨她。 “走不走？” “走……” 龚承弼脸都黑了，和秦烈对视一眼，冷笑着：“秦队长怎么这么阴魂不散？我追女朋友关你什么事？你要走自己走，我有车送她。” 李瑞希略显尴尬，冲脸色阴沉的秦烈说：“要么你先回去？我跟他聊聊。” 秦烈其实没做什么，就是站在那，可他的存在太有压迫感，任谁都能感觉到他内心的翻滚，以及那平静的表象下，并不平静的内心。他在生气，她当然能感觉到，他又恢复到以前的样子，眉间压着不耐，眉眼冷硬，眼神犀利的像把到，视线所及之处都是冰冷的。 风吹过，到底是冬天，吹得人心头发凉。 她知道他不会做什么，这段时间她似乎更了解他了，哪怕他再生气也不会轻易表现出来。 上次他误会她脖子上有吻痕，误会她膝盖跪青了，也不过是半夜找上门。 烈得如火的男人，只有内心还在烧着。 秦烈最终一句话没说，转身走了。龚承弼不无得意，冲李瑞希笑：“他到底有什么好的，女人都喜欢他！要我说也没什么优点，不就是个消防员嘛。” 李瑞希盯着他看了一会，面无表情：“消防员不好？” 龚承弼嗤笑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观感，“区区消防员而已，一个月能赚几个钱？老婆孩子都养活不了，一个月赚的钱还不够女人买个包呢，哪个女人愿意嫁消防员啊。” 他笃定了李瑞希不喜欢秦烈，毕竟俩人住对门，要是真有点什么早就发生了，哪会等到现在？ 他和秦烈从小不对付，不管是踢足球还是打牌，永远是对家，高中时他暗恋徐菁，徐菁却非秦烈不可，秦烈又从来不多看徐菁一眼，自己珍爱的东西被人无视，这让俩人彻底对立。 后来秦烈去做消防员，他不屑一顾，觉得这人忒没出息了。 做什么不好非要做这行业？年纪轻轻干别的不比做这行赚钱多？ 自以为自己能改变世界，实际上什么也改变不了。 李瑞希挑眉笑笑：“多的是愿意嫁给消防员的人。” “得了吧！也就是嘴上说说，真要结婚嫁人，有几个女人愿意吃那个苦？再说他有什么好的？”龚承弼掐了根烟点上。 李瑞希沉吟：“他身材很好。” “工地搬砖的，健身房当教练的，都这身材。” 李瑞希幽幽看他一眼，“办公室搬砖的还都是你这种身材呢。” 龚承弼被噎了一下，讪笑：“我就随口说说，你别放在心上。” “我也是随口说说，你也别放在心上。” 下傍晚，李瑞希刚准备下楼遛狗，又接到一个电话，一个送货员捧着一大束玫瑰花笑笑：“李小姐是吧？这是江先生送你的玫瑰花，请您签收一下。” 李瑞希一愣，江先生？江屹？他不是还在国外吗？ “我不知道他送了花给我，要么你退回去吧？” 送货员为难道：“钱都付了没法退，今天很忙，我还有别的东西要送呢，您就行行好签收一下行吗？” 话音刚落，秦烈和向兴并肩走来，向兴惊了一下，夸张道：“主播，这谁送你的？太他妈大了，这得多少钱？” 煤老板的儿子在这跟她装什么穷人呢？李瑞希瞥了他一眼，“又不是我买的。” “对对对，这都是男人送的，话说秦烈，你送过花没？这花得上万吧？” 秦烈沉沉看她一眼，一句话没说，转身走了。 向兴跟上，见他脸色不好，笑得厉害：“吃醋了？” 秦烈把钥匙一扔，“老子吃什么醋？不是玫瑰花就是蜡烛的，真他妈的俗！” “俗什么呀？女人就是喜欢俗套的东西，你别管俗不俗气，能讨人欢心就行，倒是你，你要不要也去补一束？我寻思着要是有男人愿意送我那么贵的花，愿意用奢侈品砸我，我还真的很难不动心。” 秦烈轻飘飘看他一眼，视线从他身上扫过，“放心吧，你这辈子没这机会了。这年头的gay都很挑食。” “……我操啊！你他妈的想什么呢！” 秦烈捏了根烟，窝在沙发上，腿敞着，要笑不笑。 向兴更气了，“你他妈想什么呢？还看老子屁股！我去，秦烈，你等着！哥们再也不管你了，你就等着主播被人追走，当你的万年单身狗吧！” 秦烈垂眸，沉沉吸了口烟，挠了挠平整的短发，沉默数秒，才狠狠碾熄了烟。 周六这天，小视频网站一度被郊区的服装厂大火刷屏，烟火熏天，场面骇人，据说扑了大半天才把火给灭了，微博上也都在议论这件事，李瑞希想了一下，郊区的服装厂并不在新桥中队的辖区内，就是烧起来也不关他的事。 谁知，晚上时，【围观秦烈泡妞】群里，向兴一直在刷屏。 向兴：秦烈腿断了。 向兴：我刚接到消息，说是救火时被房梁压到了，救了很久才救出来，医生说要是严重的话，说不定得截肢，我先过去看看，景明裴江你俩跟不跟我一起去？ 陶景明：你过来接我。 裴江：不是吧？这么严重？我直接开车过去，在哪个医院？ 向兴：我地址发到群里，我是从唐江那听说的，据说是为了救他队员，听说挺严重的，这他妈真要截肢怎么办？ 他……要截肢了？这服装厂明明不在新桥中队的辖区，他那么厉害，没带钥匙都能从她这边轻松跳过去，不管发生多大的事，有他在好像就有了安全感，就好像一座高山，海水烈焰都有他来挡。 可现在，他也挡不住了是吗？ 为了救其他队员，竟然连命都不要？ 他虽然从不把虚话挂在嘴上，但她知道，当消防员是他的梦想，他是在有选择的情况下选择了这份职业。 真要截肢他要怎么办？他的腿那么长，人又高，自尊心又强，真要没了一条腿他怎么受得住？ 他的理想抱负都无从实现，他再也不能当消防员，不能保家卫国，不能守护这座城。 她眼眶发热，拎起床头柜上的钥匙，头也不回地跑了。 第 45 章 李瑞希跑到医院时脑子依旧是空白的,她害怕到医院时看到的是他不完整的腿，他应该会很难过吧？她要找什么话来安慰他？ 她按照向兴给的地址，摸到病房里，晚上病房里显得格外安静。 远远的她看到唐江站在护士台,跟护士议论着什么,过了会,一群消防员走过来,几人走入一间病房。 黑暗的走廊把人的情绪放大，她脚步微顿，心沉了沉,又一步步向病房走去，期间脑子空白一片,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病房内的灯倒是亮着，她推开门,灯光刺眼让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直到视线在边上整齐站着的人身上扫过。 向兴、裴江、陶景明、唐江,还有秦烈的队员都在。 贴着墙站一排,各个神色怪异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瑞希一愣,“秦烈呢？” 众人齐刷刷看她,而后像是鞋里被人藏了炮仗，你推我我推你，火急火燎,恨不得把烫手山芋扔出去。她蹙眉，又问了一遍：“秦烈人呢？你们站在这干什么？” 向兴推推裴江,裴江又推推陶景明,陶景明伸手指着洗手间方向，“在里面上厕所。” 李瑞希皱了皱眉,想说秦烈腿都要截肢了，他上厕所他们怎么就在这站着？ 说话间，秦烈拉开卫生间的门，高大的男人站在灯光下，满脸又被火烤过的灰痕。 但除此外，腿完好无损，往她这边走时虽然有点跛，但看着并不像是要截肢的。 “……”请问你是哪条腿截肢？？？？ 哦，第三条腿是吧！ 李瑞希忽然明白过来，转身就要走。 却被人一把抱住。 秦烈从后面搂着她，坚硬的胸口贴着她的背，把她抱得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更要命的是对面那一队人都直勾勾盯着他们，一边看还一边拍照拍视频，明摆着要看热闹。 她扫了他们一眼，向兴连忙举手：“主播我发誓！我绝对是站在你那边的，我也是被人摆了一道，最阴险的就是抱你那男人，他让唐江告诉我说他命悬一线，还说什么要截肢了，我他妈一听说腿都要没了，哪里敢耽误？第一时间赶过来，到了这才知道，他就是腿崴了一下。” 陶景明：“我们也被吓得不轻。” 裴江：“消防员这么危险的职业还咒自己，秦烈，说真的，没你这么办事的。” 唐江也气得直拧大腿，“不关我的事！我他妈根本没给向兴发信息，是秦烈拿我手机发的！谁知道这货要用苦肉计呢？还拿自己的人身安全开玩笑！我们都是清白的，李小姐你要怪，就怪你身后那个男人。” “这里除了秦烈，我们都是好人！” 小潘笑：“只怪敌人太阴险！” “秦队太不要脸了！” “我们都要学着点，为了追老婆，脸皮根本不是个事。” “这么说，我们是不是要有嫂子了？” 新桥中队的队员们眼睛发亮，互看一眼，而后齐齐冲李瑞希露出小米牙：“嫂子！嫂子好！” “……” 李瑞希表情僵硬，脸红白交错，秦烈觑着她这神色，赶紧把人撵走了，等病房里没人，他才道：“事是我干的，是不地道，要打要骂你别憋着。” 李瑞希没想到他这么恶劣，她因为关心他到现在手都在抖，可他呢？竟然好好的站在这。 她冷笑：“秦烈，我以为你真要截肢了。” “老子错了。” 他站到她前面，拉她的手，“我也是没办法，你追求者多，天天送花送殷勤，我一个月也没几天假，微信上给你发消息你又不搭理，我他妈都要疯了。” 李瑞希慢慢松开他的胳膊，眼神凉薄，冷冷盯着他。 “所以？你哪条腿截肢了？”她视线落在他某个位置，冷声道：“行吧，既然关键部位截没了，那我说一句恭喜发财，给你拜个晚年，然后再也不见！” “靠！关键部位好着呢，能用，真能用！李瑞希，你玩真的？我没想骗你，就是想把你叫过来，想看看你心里有没有我，你别走啊……” 她推开他的手，眼神陌生又疏离。 秦烈暗骂自己一句，操！真玩大了，这次得他妈把自己搭进去！ 李瑞希走到家楼下时正好遇到找她的龚承弼，龚承弼要跟她好好聊聊，她想想也就答应了，刚坐上他新买的跑车，就见秦烈走到了窗户口。 “瑞希，我们聊聊。” 龚承弼嗤了一声，不爽的厉害：“有什么可聊的？想聊天你先排队去，我都没聊完哪轮得到你？” 秦烈看都不看他，视线一直盯着李瑞希。 她垂眸：“那等我回来吧？” “行，我等你。” 秦烈在楼下站了28分钟，抽了7根烟，他已经很久心情没这么沉了，干这行久了，看淡了生死，情绪很少有起伏，眼下却被她轻易搅得一团糟，唐江说得对，女人要让你心情不好，能把你心口戳成马蜂窝。黑夜中，小区昏黄的灯光落在树荫下，他站在楼下的大树下，一根接一根，烟抽的过猛，脑袋晕晕沉沉的，就跟醉了似的，胸口也有点闷，但他一点也顾不上。 她要跟龚承弼聊什么？刚才他让她生气，她会不会一气之下答应了龚承弼？ 早知道就不该用苦肉计，这计后劲太猛，烧的人浑身难受，伤人伤己，不值得。 但他妈美人计又没用，他之前又是脱衣服，又是搞湿衬衫，又是带她去健身，她却看都不看他一眼。明明以前看到他都跟饿狼似的，女人怎么就变得这么快？ 第7根烟抽完，他终于等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李瑞希背着包，看到他也是一愣，“怎么不上去？外面这么冷。” “心里躁，站在这吹吹风，”秦烈走上去，俩人走到楼梯口，一楼的感应灯坏了，好几天没人来修，黑暗把人的思绪放大，秦烈实在是等不了，追问，“你跟他聊什么了？他是不是让你当他女朋友？” 李瑞希点点头，龚承弼确实这样说了。 “那你怎么回答？你答应他了？”他简直要疯了，要知道有这一天，他见到她第一面时就该跟她在一起，省得后来搞出这么多事，以前她追他，他要装没感觉，后来他追她，他要装不在意，装不嫉妒不吃醋，其实呢，再这样下去，他真要疯了！ 自始至终难受的都是他一个人。 李瑞希没说话，刚才她跟龚承弼聊开了，毕竟都是朋友，俩人后来说说笑笑也没闹得太难看。 但这话她打算告诉他。 “跟你有什么关系？” 秦烈这辈子的脾气都被她磨没了，她翻来覆去都是这些把他推开的话，他什么招数都用完了，可在她这却一点好讨不到，明明以前的李瑞希天天冲他笑，又甜又爱撒娇，一翻脸，却把他推到谷底。 给过他最甜的，也让他吃过最苦的。 他贴在她颈窝里，闻到她身上的香味，莫名张开嘴，冲她锁骨咬了一口，李瑞希吃痛，谴责地看他。秦烈低声道：“我有个朋友，就是上次火锅店遇到的那人她老公，今年本市有一场不大不小的火，按理说这种规模的火根本烧不死人，可他偏偏在火场里没出来。” 李瑞希微怔，听得聚精会神。 “前年他救火时被东西砸到了下面，火烧大，救出来时那地方已经碳化了，也丧失了男人的功能，你那次跟我表白，我是想答应的，参加完他的葬礼，我就在想我能给你什么？要钱没钱，要陪伴没陪伴，还动不动就有生命危险，我不想你跟我受委屈。你这人娇气，得男人捧在手心里养，我也想把你捧在手心，但我怕我做不到。” “后来你不理我，简直比用刀戳我心口还难受，我受得了火场的火，却受不了你的冷落。追人这事我没干过，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合你心意，就是想把你为我做过的事再回头为你做一次。” 他叹息一声，缓缓说：“瑞希，你凌迟我这么久，今晚就给我个痛快。” 要是以前李瑞希一定会感动，但是经过这一晚她算是认识这男人了。 搞什么深情回望这一套，绝壁是苦肉计，又是装可怜又是回顾过去，这话绝对大部分是真的，但也不全是，她要是再轻易相信他，她就是头猪！！ “你的话我现在不信了，这又是72计的哪一计？” 秦烈明显僵了一下，他抬头看她，自嘲：“行吧，好不容易深沉一回，没人买账，那我就直接点，当回土匪。” 他指着外面方向冷笑：“你告诉我，龚承弼有什么好的？就他那小身子板，一副肾虚样子，他有东西让你馋？” 李瑞希冷冰冰：“对，全天下就你不肾虚。” “我肾不肾虚现在上楼证明给你看？” “肾好的人根本无需证明。” 秦烈直接把她手放在他腹肌上，在李瑞希僵硬之际，诱惑：“不是馋我身子吗？跟我在一起，以后天天给你摸。” “……………………” 李瑞希心头奔过几万头草泥马。 他怎么知道她馋他身子？不对，他什么时候知道的？她手下的触感确实很好，但这不是重点。 秦烈又捏她手往上，“手感还不错，你给评价一下？” “……………………” 李瑞希在“我要不要继续”“我这时候是不是该矜持一点”“这么容易被套路我他妈是不是亏大了”“我的好摸还是他的好摸”几种心情间来回切换。 但秦烈攻势太猛，根本不给她犹豫的机会，最后全身上下，就剩那么个关键部位没摸了。 他在她耳边低声蛊惑：“还要摸吗？我还有个更好摸的地方。” 这他妈是什么虎狼之词！ 要是她有鸟，她肯定早就硬了！ 简直像是嚼着炫迈口香糖后，又喝了一瓶红牛和脉动。 “秦烈，你不要脸！” “我是不要脸。” “你犯规。” “我是犯规，没办法，跑道太长，我不犯规没法提前到达终点线。李瑞希，你跟我在一起，我别的保证不了，但我能保证把你捧在手心，永不背叛。” 她还是不说话，秦烈什么招数都用上了，不由也急了。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就想要个说法，她怎么就这么磨人呢。 “话呢？给个准话行吗？” 李瑞希冷笑：“还敢跟我大声？” 他立刻闭嘴了。 秦烈像是刑场上等待执行的人，烦的又掏出烟来抽，点了一根，一阵风刮过，李瑞希闻到他身上有很浓的烟味。“刚才抽了很多烟？” “不多，也就七八根吧！” “烦？” “烦！” 她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你烟瘾还挺大的？” 秦烈有一说一：“是挺大的，抽习惯了，嘴里不嚼点东西，空着老觉得难受。” 李瑞希顿了顿，语气再平静不过：“以后嘴里没东西时，就亲我呗。” “……”秦烈愣了一会，惊讶过后，猛地别过头，怎么也压不下上扬的唇角。 黑暗中，他眼睛发亮，忍笑：“确定不再吊着我一段日子了？我可跟你说，要是聪明小姑娘，人家肯定很享受男朋友的追求，肯定要延长追求的时间，肯定觉得追的时间越长越珍惜，你真不继续吊着我？” 李瑞希瘪嘴，“那我可能不太聪明吧。” “行，我就喜欢你这不聪明的样子。” 心却软的厉害，她哪里是不聪明？她既聪明又勇敢，永远在他走入灰暗的时候，给了他最亮的光。 俩人都低着头偷偷忍笑。 李瑞希头蹭在他胸前，手搂着他的腰，活像一只撒娇的猫。 秦烈怕她冷，把人抱在怀里，嘴唇摩挲她敏感的耳朵。 “我说，女朋友这么甜，谁受得了啊？” 秦烈吸了最后一口烟，捏住她的下巴，在李瑞希呆愣之际，咬上她的唇，把他嘴里的烟送到她嘴里。 这就是传说中的烟吻？ 她脑袋里嗡嗡的，脸上火烧个不停，明明之前在他面前表现得冷静沉默，可那面具却被他轻松撕裂，她对烟的味道不是特别反感，这样接吻好像也挺有感觉的，嘴里都是他的味道，他不让她躲，手捏着她的耳垂轻轻揉着，她好几次呼吸不顺，靠在他臂弯里，闻着他的味道，身体发软。 第 46 章 太奇怪了,只要靠近就浑身无力，就跟喝醉酒似的。 明明就是随便亲亲，还没做什么呢。 这要是真做什么了，还了得？ 李瑞希喜滋滋靠在他怀里,秦烈亲着她的耳朵笑,干脆把她捞起来,抱上楼。 “秦烈,你放开！别让人看见了！” “看见就看见，又不是偷情，老子扛我自己女朋友,谁敢有意见？” 他把人扔在自己的沙发上，手撑在她两侧抵上去,李瑞希一滞,下一秒他已经压过来，一口咬住她嘴唇,捧着她的脸亲。 温度渐渐升高,放开她时,她眼神迷离,窝在角落里,像一只被欺负的小猫，眼角还挂着泪。在灯光的照射下，她皮肤泛着粉色珠光,莹润诱人，让人恨不得一口咬下去。 李瑞希被看得脸发热,“没看过？这么盯着我。” “没看过,以前你又不是我女朋友，现在我看我女朋友,想看多久你都管不着。” 李瑞希抿唇偷笑，想到之前的事，不免有些感慨。 “其实你之前拒绝我，我觉得挺委屈的。” 就觉得自己把心掏出来给他，他还要这样。 她从小也是被人追到大的，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直到昨天她都没打算跟他有什么。 今天她想了很多，他这行确实是危险，她难道真的不喜欢他吗？以前她或许能给出肯定答案，最近龚承弼和江屹对她都不错，俩人有钱又帅气，按理说有这样的追求者她应该满足才对，可她对他们根本没有感觉，不像现在这样，哪怕是靠近，都会心尖颤抖，只要对上眼，就有电流闪过。 是真的喜欢他。 过去的26年，她从没遇到让她动心的人。 想明白也就不想浪费时间。 一分钟都不想浪费。 秦烈拉着她的胳膊把人拉到自己怀里，他摸着她柔软的后脑勺，笑： “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 她由衷欢喜，既然这是自己男朋友了，那她馋他身子就馋的光明正大了吧？ 她咬着手指低笑：“我要看你腹肌。” 秦烈舔了下唇，别过头忍笑，干脆把上衣给脱了。“来！” 这什么虎狼之词！她在他心里就那么色吗？好吧，她是有点馋，但其实他不脱也可以的。 都是他逼她的！ 握着小拳头凑上去，刚才黑暗里她没什么感觉，现在看到他轮廓分明的肌肉，才有了前所未有的真实感，馋了半年多的男人是她的了，以后她要怎么吃就怎么吃了，嘤嘤嘤嘤，以后一定要挤点番茄…… 秦烈凑近看她，“怎么样？” “嗯，手感蛮好的。” “那礼尚往来，你是不是也该让我摸一下？” 李瑞希一僵，弯曲手指敲他脑门，“你想得美！继续馋着吧你！” 秦烈笑着把她拉到怀里，她确定他身材比半年前更好了，才放下心来，觉得自己没吃亏。 有些饿了。 “去吃点饭吧？” 被玩到没力气还要照顾女朋友心情的秦队长，没烟抽，只能亲女朋友的嘴。 “行，在家吃还是去外面？” 她喜欢“家”这个词，莫名温暖。 “我那有菜有面，可以煮面吃，也可以搞个部队火锅。” “部队火锅是什么玩意？” “就是韩餐，现成的底料和韩国泡菜，调料放进去就行。” “行，那去你那。” 李瑞希伸着手，娇滴滴：“男朋友，抱抱。” 秦烈最受不了她撒娇，心化了一地，去年，要是有人跟他说，他也有今天，那他绝对会一脚踹在那人的屁股上，骂他放屁！他秦烈怎么可能谈个恋爱就把自己谈傻了？跟女朋友卿卿我我这种事，就不是他能做出来的！ 看别人谈恋爱，他经常嗤之以鼻，觉得男人一谈恋爱就变怂，部队里耀虎扬威的大老爷们，回家竟然给老婆做饭洗衣服，以他的性子是绝不可能为女朋友改变，打脸总是来得这么快，摊上这么甜的女朋友，别说抱了，要命都给。 一手托着她把人面对面抱起来，让她搂着他脖子，脚勾在他腰上，俩人维持这样的姿势，从他这边挪到李瑞希那，一进门，舒克和贝塔就跳过来，俩娃一脸懵逼地看他们，好像在嘲笑他们这两个老不羞。 “唔唔唔。”我他妈是不是电视剧少看了10集？ “喵喵喵。”他俩干啥呢？怎么就抱上了呢？怎么就这么亲密了呢？ 猫狗围着秦烈的腿转圈，秦烈现在可顾不上它们，还有更重要的女朋友要管，他抱着她走到冰箱前，打开冰箱拿出她要的菜，又找出她要的锅，一切准备好俩人才回了他家厨房，秦烈这边是开放式的小厨房，温馨又干净，在这吃饭更有情调一些。 李瑞希自始至终勾在他身上，他抱着也不累。 当了一回树袋熊，直到开始做饭，秦烈才把她放在中岛台上让她看着。 他光着身子，下面一条宽松长裤，又糙又野。 “去跟舒克贝塔玩？我做好叫你？” “不，想看着你做。” “行，那你就看着，你男朋友做饭可不是一般的帅。” 李瑞希抿唇偷笑，灯光下，秦烈光着上身在厨房忙来忙去，他很高，肌肉的线条在灯光下呈现出蜜色光泽，站在料理台前颠勺，简直是在挑战她的忍耐极限，还吃什么饭啊？直接吃他就行了。 她默默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发现拍下来的照片里，因为阴影的关系，更显肌肉，尤为性感。 摊上这样的男朋友，谁能把持得住啊？ 秦烈按照她的指示依次把食材放进去，倒是不难，跟火锅差不多，李瑞希跑回去剪好了泡菜端过来，火锅烧得差不多了，俩人面对面吃起来，虽然是在一起了，可到底没这样相处过，期间李瑞希忍不住偷笑，把秦烈也弄得一乐，直到吃饱喝足他才倚在椅子上问：“笑什么笑？” 李瑞希嘀咕：“我有男朋友了，笑笑不行啊？” 秦烈看向对面脸颊粉粉的女朋友，天知道等了多久才等到她服软。 “你可算落到我手里了。” 俩人相视一笑，都觉得再满意不过了。 - 饭后李瑞希要刷碗，秦烈不让，把电视打开遥控器塞给她，他进了厨房收拾。 李瑞希偷偷打量他的背影，虽然人不像是会干家务的，但是做起饭刷起碗打扫起卫生，却也格外和谐，男人味十足。 饭后秦烈牵着贝塔，李瑞希牵着舒克，俩人出去散步。 走到一半，秦烈忽而拉起她的手，李瑞希低头偷笑，“你别让贝塔跑了。” “放心，我一只手就能拉得动它。左手女朋友，右手牵狗，正好。” 她就是笑。 只是谈个恋爱，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但她就是忍不住，好像自己占了大便宜。 他也一样。 贝塔很久没跟秦烈亲密，一路上撒欢一样往前跑，舒克不大爱动，遇到脏的地方就不走了，还得李瑞希抱着才行，耍赖的性子倒是跟她很像。小区这一段路李瑞希经常走，秦烈也经常走，但今天，就是有点不一样。路上遇到认识俩人的邻居，看他们牵手还愣了一下，指着他们笑了半天。 李瑞希晚上要直播，秦烈遛完狗就站在门边看她，她打游戏时老感觉到他的视线，差点发挥失常，不得已，只好给他插卡让他去客厅玩坦克大战。 等她洗漱好已经半夜了，群里塑料姐妹花一直@她，李瑞希一直没回，莫名地，她就是想先瞒一段时间，偷偷谈着。 她睡不着，一点左右爬起来，给秦烈发信息：睡了吗？ 秦烈：没，开门。 李瑞希一愣，从床上跳起来，他已经在门口了，人进来就把她掐起来，扫平了鞋柜上的东西，轻松把她放在鞋柜上。 “……”好吧，虽然随时随地被人当小猫掐是有种自己很轻的错觉，很爽没错，但…… “这样方便亲你。” 好好好，方便亲就好。 秦烈勾着唇，勉强还能睨她，“怎么睡不着？” 李瑞希也斜眼看他，“你呢？怎么到现在还不睡？” 秦烈哪知道为什么，他们睡觉时间虽然准时，但干这行很少能睡个整觉，经常半夜被叫醒，生物钟也不太准，但今晚他睡不着绝对不是因为生物钟。纯粹是躁的。 搞得跟小学生谈恋爱似的。 “我说女朋友，想我直说就是了，你勾勾手指，我就到你面前了。” 李瑞希就朝他勾勾手指了，他别过头笑了一下，听话地靠近，距离太近，这下不想接吻也不行了，理所当然又把她搂在怀里亲，亲的她呼吸急促，差点喘不过气，才彻底放开她。 夜里，好像不干点什么就有点吃亏。 秦烈手摩挲着她腰，给她讲了个睡前故事。 从前有一只小兔子，怀里有两个大白兔，大野狼喜欢小兔子也喜欢大白兔，更喜欢小兔子的大白兔，于是就掐住两只大白兔，放在手掌心。 李瑞希靠在他身上，俩人都有点不平静。 年纪大谈恋爱就这点不好，感觉像是憋了很多年。 一个老饕饿了那么多年，菜都准备好，谁他妈不想下锅啊？ 秦烈还要死给这个睡前故事做了总结：“小姑娘怎么哪哪都这么软呀。” 第 47 章 为了防止俩人一发不可收拾,李瑞希强制把他送走的。这一闹，她躺在床上躁得厉害，很晚才睡。这一觉她睡得很不踏实，迷迷糊糊中被门铃吵醒,睁开眼发现已经中午了。 “您好,您的外卖。” 送饭的是小区门口的饭店服务员,小区门口有家常菜饭馆,夫妻档做生意，俩人厨艺都非常好，炒菜不会加太多调料,就是家里的做法，李瑞希吃腻了外卖就会去那家吃,因为经常去,跟店员们都熟悉。 “我没叫外卖。” 服务员瞥了眼她凌乱的头发和白里透红的脸，一副很懂的样子,不停冲她眨眼： “是你男朋友叫的,他今天早上特地交代我们中午给你送来补补身体。” 李瑞希愣了一下,第一反应是我这单身狗哪来的男朋友？随即才反应过来,她早已脱离狗族。 服务员把菜递给她,“盘子我回头来收啊。” “哦，谢谢哈。” 把人送走，她一边刷牙一边看秦烈给她点的菜,香菇鸡汤，蒸鲈鱼,炒花菜,酱牛肉。鸡汤炖的油花花的，看着挺有食欲的,她站在桌子前看了片刻，男朋友给自己点养生餐她再乐意不过了，不过为啥要给她补补身子，她身体杠杠的，根本不需要补。 总有种把鸡养肥了下一秒拉去宰的错觉。 边刷了牙边给他发信息。 李瑞希：男朋友人呢？ 男朋友很久没回，她才注意到有几条未读信息被她忽略了，他有事一早就回了单位，下次见面得下周了。 莫名有点丧，刚谈恋爱第二天，男朋友就走了，她真是个没人要的小可怜。 好在鸡汤很好吃，比男朋友更暖胃。 秦烈到单位就接到了出警任务，高速路上有油罐车碰撞出车祸，他们赶过去灭火，下傍晚回来时才看到她的消息。 秦烈：吃了吗？ 李瑞希：谢谢男朋友，男朋友点的菜就是香。 那边秦烈洗手时捏着手机，唇角挑着，小潘戳戳一旁的范立新，范立新又戳戳江闯，江闯又戳戳程东，一个戳一个，所有人直勾勾盯着秦烈，怀疑自己眼花了。 平常只会虐他们的“禽兽”队长竟然对着手机笑？他竟然会笑！ 秦烈拿着手机给李瑞希回消息，意识到有人盯着看，面无表情回头。 “看什么看？” 凶的一笔，这才是他们熟悉的队长！ 小潘啧了一声，“秦队，你对我们就这么凶，对着手机却那么温柔，你就直说吧，你跟李小姐是不是成了？” 秦烈把手机塞进裤兜里，往外走时才说：“什么李小姐，以后见面记得叫嫂子！” “……” 身后传来一阵欢呼声，小潘却摇头：“咱们主播漂亮温柔可爱还会打游戏，这么好的白菜就这样被拱了。” 话没说完，就被范立新打爆了头，“秦队是猪，那我们是什么？你丫猪脑子是吧？” 唐江听到声音跟出来，追上来问：“有女朋友感觉怎么样？哥们没骗你吧？有女人的日子那才叫日子，那才叫滋味！” 秦烈拿起帽子戴上，正了正才看他，“老子才刚谈第二天，就被队里一个电话叫回来，现在不爽得很，你跟我谈女人，谈滋味？这样吧，你想办法给我弄几天假，我回头好好谈个恋爱，再告诉你那是什么滋味。” 唐江左耳听右耳冒，放假什么的，他还想放假呢，他老婆天天在家馋的嗷嗷啊叫喊他回家交公粮，他找谁诉苦去？ “哦，你好惨，你真惨，看到你这么惨我他妈就放心了。” 秦烈被他气笑了，唐江经常上网，说话也没他这么老派，偶尔说点词也能逗人笑。 “没办法就滚！老子要跟女朋友聊天了。” “啧啧！看你那样儿！不就是谈个女朋友吗？谁还没有啊？” 下午，谷晗把下个季度的工作计划安排表给了李瑞希，年前江屿森给大家制定的新的目标，原以为会很难，但实际上这才几个月，她们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尤其是严蜜，营业额翻倍增长，如李瑞希所说，她成长得很快。 公司碰到严蜜，严蜜打量她许久。 李瑞希穿了件黑色卫衣，半截的筒袜，板鞋，头发烫卷了扎起来，嘴唇涂了薄薄一层唇蜜，漂亮还是一贯的漂亮，但就是有哪里不一样。 严蜜琢磨：“李瑞希，我怎么瞧着你春色荡漾，像是有情况啊。” 这话说得梁潇潇也抬头，“我去，你不说我都没发现，眼神含春，皮肤红润，嘴要笑不笑的，完全不是前段时间失恋时那鬼样子，李瑞希你老实招来，你是不是跟秦队好上了？” 孙小雅也看过来，“狗东西，可以啊，这是吃上了？” 李瑞希十分低调：“脱个单而已，小事情，大家别这么大惊小怪。” 三人相互对视，被她表面低调，实则炫耀的语气气到了，齐齐鄙视她：“切~~~恶心人！不就是谈个恋爱吗？谁还没谈过呀。” “什么谈个恋爱？我这是提前为国家计生事业添砖加瓦，以我一己之力，拉高国家的恋爱率结婚率，我这是为国家未来做贡献啊，明明这么伟大，怎么到了你们嘴里，就那么不值一提呢。” 严蜜掏耳朵：“刚才有人说话？” 梁潇潇：“就听到耳边嗡嗡嗡的，好像有人在炫耀什么。” 孙小雅：“有些人又欠怼了，姐妹们把她当空气就行了！” 姐妹花面无表情地走了，把她一个人留在原地。 李瑞希跟上去，拉住严蜜，“别人说我就算了，你也说我，有你这样当嫂子的吗？” 严蜜：“狗东西，我这次度假带了那么多护肤品给你。” “哦，抱歉，你贿赂我的那些东西已经被我自动纳为己有。” 严蜜看其他人：“小说里那些嫂子是怎么惩罚小姑子来着？来来来，大家搜一下爽文，把手法提供给我。” 谷晗听笑了，李瑞希出道就是他带着的，但时至今日他能帮上忙的地方不多，平常也就是给人叫叫外卖，直播间控评，处理一下经纪事务，认识三年了，他还是第一次看李瑞希这么高兴，人心情好，容光焕发，便是最好的护肤品。 李瑞希交税时间眼看就满三年了，按照南城的规定，她这样的就有购房资格了，她们四人是同一时间进公司的，也就是说四人都可以买房了，大家讨论了一下，这几年赚的钱不少，平常虽然都爱花，却没有过度，买套房子简直小意思，严蜜拍板四个人买在一起做邻居，大家都没意见。 严蜜想买装修好的，哪怕精装房多少有不如意的，却也省得为装修烦心。 下面几天蓝朋友工作很忙，白天她发信息秦烈通常要几个小时后才能回，她也习惯了，便忙着和闺蜜们一起看房。严蜜开车带她们四处看房，新开发的楼盘条件都不错，绿化好交通便利，当然价格也不便宜，李瑞希想买学区房，得到其他人的一致赞成。 四个人要一起买，一出手就是四套，房产经理对她们特别热情。 期间看过一套小叠墅，买楼下两层送地下两层，买楼上则送露台，虽然价格贵的不多，但那个楼盘的叠墅空间小，院子小，看着有些憋屈。最后几人看上一套精装修的大平层。 这个平层最小170平，再大一点250和350都有，三面阳台打通起来，客厅和厨房打通，户型方正，看着特别舒服，这楼盘年底就能交盘，带装修，她们只需要买家具入住就好，满足她们的需要，四人都挺心动的。 严蜜：“我挺喜欢平层的，复式和loft都要爬楼梯，租过这种房子就不想住这种了。” 梁潇潇和孙小雅都看好，李瑞希也没什么意见，再说这小区边上有好几个出名的学校，重点学区，要不是户型大，根本买不到。 几人便把这个楼盘作为重点考虑对象。 逛了几天房子，晚上回去时李瑞希腿麻脚酸，累得不轻，泡泡脚好不容易来了精神，才打开直播。 她最近打游戏特别亢奋，粉丝都调侃她受刺激了，还说她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情人节没人陪，单身狗的精力都发泄在游戏中，末了都贱贱地刷屏――主播不用说，我们懂！ 你们懂什么呀！她明明是恋爱了好吗？ 恋爱中的女人，蓝朋友又不在，打游戏打猛点怎么了？ 正准备给大家唱歌，李瑞希忽然瞄到弹幕上刷过一条信息――李小姐，我们队长想你了！ 李瑞希哆嗦了一下，脸莫名发热，喊她李小姐的人，就只有新桥中队的队员们了。他们都在看她直播吗？秦烈也在？ 这条信息发出去时，秦烈正在队员的宿舍里，队员住的是多人间，一张张床并排放置，眼下江闯的手机正在放李瑞希的直播，其他人都围过来看。李瑞希不知道，每天她的直播，是新桥中队队员们必看的节目，只要不出任务，一个个就偷偷用手机看。 “行了，看看差不多得了，我女朋友我自己都还来不及看。”秦烈掐腰吼了一声。 没人理他！ 都盯着李瑞希，迷弟一样。 操！别的时候还能骂，眼下这是自己女朋友，他能说什么？怪女朋友直播台吸引人？话说起来，虽然女朋友没露脸，但这手操作起来真的特别好看。 “江闯！快发消息，就说咱们秦队想她了。” “对对对，就说队长想她了。” 秦烈正准备走，脚步一顿。那边，李瑞希像是看到这条消息，咳了一声：“这位说队长想我的朋友，下面这首歌送给你们队长。” 十几秒后，熟悉的旋律传来，秦烈听到一首极其熟悉，他这辈子听了无数次，但从没觉得如此动听的歌。 是《月亮代表我的心》，舒缓的音乐，动听的声音，李瑞希声音甜，唱这歌简直要人命，从她唱第一句，所有队员就直勾勾盯着秦烈的脸，一个个脸上掩饰不住的羡慕―― 秦队长好幸福。 嫂子好会唱！ 狗死的时候，没有一对情侣是无辜的！ 新桥中队除程东以外，所有单身狗含泪干下这碗狗粮。 小潘羡慕嫉妒恨：“明明秦队长也没怎么追嘛，怎么李小姐就这么死心塌地呢？” 于是，新桥中队有了新的传说，传说中勇猛威武的秦队长，竟然是个驯妻高手。 第 48 章 李瑞希唱完后,直播间的粉丝没人当回事，只以为她跟人开玩笑。 这种隔空表白，偷偷秀恩爱的感觉，还挺爽的。有种上学时背着老师朋友谈恋爱的小心翼翼。 不算之前的《小跳蛙》,这是她第一次认真唱歌给他听,她刚才唱得怎么样？声音会不会干涩？有没有走音？有没有唱出这首歌的神韵？《月亮代表我的心》看着好唱,实则唱好听的人寥寥无几。她莫名忐忑,比上电视唱给全国观众听还要紧张，毕竟这次是唱给他的。 人生第一次唱歌表白，这一天李瑞希直播时,嘴角就没放下来过，下播后秦烈发了个视频来,竟然是她唱的歌,他把它录下来了，可能是不会剪切直接用手机对着重播屏幕录的。他还发了朋友圈,也不知道是不是设定了向兴几人不可见,总之他发完后,群里竟然没反应。 但她翻看了他的朋友圈,这好像是他发的第一条跟消防无关的,她就这样进入了他的生活。 李瑞希：唱给蓝朋友的，求表扬求奖励~~ 秦烈：等回去给你，女朋友唱得真不错。 李瑞希：[捂嘴害羞状]有点小紧张,第一次这么紧张 秦烈：你是不是会把唱过的歌录下来？ 李瑞希：是会去录音棚录制，基本上直播间唱过的歌反响好的,我都会发到网上去。 秦烈：把这首录一下,我想下载。 李瑞希轻轻应了一声。 别人谈恋爱怎么样，李瑞希不知道,但她彻底明白了，为什么人家都说谈恋爱有酸腐味，真的哪哪都可乐，只是蓝朋友工作忙，白天见不到，晚上抱不到的，确实有些寂寞。她把上次拍的照片翻出来，秦烈光着上身站在厨房中，肌肉撩人，她又开始馋他身子了。 于是，这一周她是数着日子过的。 蓝朋友上班第一天，想他！ 蓝朋友上班第二天，想他！ 蓝朋友上班第三天，想他！ …… 唔，不知不觉，蓝朋友已经离开六天了。她无聊便拉着严蜜看韩剧，被严密嫌弃了一下：“抱歉，我要抱着我男朋友度过漫漫长夜了，请你自生自灭。” “……男朋友谁没有？了不起啊？” “啦啦啦啦，就是了不起，我说你男朋友人呢？不是刚谈恋爱吗？” 李瑞希没好气地打字：“男朋友？上交国家了！” “行吧，看在这这么可怜的份上，给你推荐一本小黄文。” 严蜜发了个链接过来，这次主角终于不是付明宇。书名叫《霸总们的玩物》！！！这什么虎狼小说？？ 李瑞希打开，小说一开头就直入主题，霸道总裁在厕所遇到女主……之后的情节辣的她莫名其妙，不明白霸道总裁那么有钱却喜欢在厕所里搞东搞西。 “还是霸总有感觉，比你写的小道士有代入感，小道士我代入付明宇老觉得怪怪的。” “怪就对了，证明你没有骨科倾向，但是妹妹，忘了告诉你，这本也是我写的。” “……” “是我的小马甲，哈哈哈哈哈，上本书被我写崩了就重新搞了个马甲，这都是经验之谈，妹妹好好看看，姐姐我毕生精华都在这本书里，对了，我给你寄一箱宝贝过去，你注意查收。” “什么宝贝？” “你收到货就知道了。”李瑞希无聊翻看了严蜜的新书，果然，有实战经验和没实战经验写出来的东西就是不一样，霸总比小道长更虎狼。 李瑞希不知道，秦烈这一周过得也不平静，以前不觉得难熬，自打亲了女朋友的唇，解锁了女朋友的新地图，摸过那触感，脑子里便都是她的轮廓，白天忙的时候倒还好，一到晚上，简直要人命。 偏偏李瑞希还给他发语音：“队长~~~~你女朋友寂寞了，想你！想你！想你！你什么时候回来解救她呀？” 知道她在勾引，秦烈却还是中招。他有心治治这坏丫头，故意给她发了一张腹肌照。 那边李瑞希被照片上桀骜冷硬却性感野性的男人弄得心跳加快。 故意挑衅：“队长~~~天天锻炼是不是憋坏了？” “……” “你的腹肌看起来好可口啊，只能看不能吃，你女朋友好可怜。” “……”她娇滴滴又存了坏心思，说话时尾音是飘着的，一听就是在勾他，大半夜他本就在想她，这么一闹，把秦烈勾的恶狠狠咬牙，发狠话：“李瑞希你给老子等着！回去再收拾你！” “天天收拾我，队长~~~你的身体吃得消吗？人家好担心你的身体哦~~” “李瑞希！你！等！着！” 这周末秦烈没回来，她每天晚上定时勾搭他，发各种娇媚带喘的小语音，把他弄得牙痒痒，偏偏拿她没办法，每次看他被气狠了她莫名开心，谁叫以前他总是冷着一张脸，现在落到她手里了，她可不得好好玩一下嘛，都是报应！ 李瑞希勾完人就把这事忘了，周二晚上，她直播完便洗了个澡，刚从洗澡间出来，门铃响起，打开门还没回过神，脸就被人捧住，下一秒对方恶狠狠亲上来，亲的她心肝儿颤，男人熟悉的气味扑面而来，李瑞希晕乎乎，手扶上他的腰，感觉到他身体一抖。 秦烈渴了一周，恨不得把她魂儿都给吸出来。 她刚洗完澡，皮肤红润，眼神迷离，每次亲完都这样，像是刚被人疼过，乖乖地被他抱。 他手伸进她衣服里捏她一下。 “还勾老子不？” 李瑞希瞪他一眼，眼波潋滟，也不跟他废话，手指向下去解他皮带，秦烈等她求饶呢，谁知她胆这么大，还敢挑衅，他勾唇要笑不笑，一双眼睨着她，好像笃定了她不敢。李瑞希哪里能认输，搞了半天解下了皮带，原本只想闹闹他，闹完才发现不对，虽然是冬天，可这男人就穿了这么一条裤子，也就是说下面就是少儿不宜了。 她感觉指尖触碰到热乎乎的东西，僵在那，满脑子都在思想斗争。 “怎么不继续了？胆子不是很大吗？天天就知道勾你男人。” 李瑞希回神，斜着眼，唇角微微勾起，“队长，真继续？你确定你受得住？” 秦烈笃定她不敢，从口袋里摸了根烟，拿到一半想到自己正在戒烟，没点，搁嘴里含着，闻个味儿，烟盒和打火机扔到她鞋柜上，垂着眼看她。 他不答，只挑着眉，这人本就长得难驯服，此刻这神情处处带着挑衅，明明白白告诉她――老子受不受得住你马上就知道了。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儿最勾人，她每次最看不得他这样，恨不得把他眉间的挑衅给铲平了。淡定？不怕？行吧，在她手里还能淡定，算她输！李瑞希勾着唇，有了下一步动作。 手中的秦烈一僵。 “我操！你他妈来真的！” 活了这把岁数，包括这次在内，秦烈只失控过三次。一次是他初中出车祸那次，他在车祸现场看着消防员把浑身是血的妈妈抱出来，他跟他妈感情好，看到那一幕差点要疯了；第二次是他妈去的那年，家里着火，有人把他从火灾现场背出来，那一次他看着冲进火灾里的人情绪失控，后来他当了兵入了伍做了消防员，从业以来，大大小小的火灾事故遇到无数次，他把最大的热忱献给了消防事业，却从来都对这世间冷眼旁观。 火都没让他皱一下眉头，但此刻，他近乎失控，差点交代在她手里。 这女人真狠！就没遇到这样的！就没遇到过！哪个女人跟他一样，恨不得把他魂都勾没了？他原想着她就是嘴上厉害，根本不敢做什么，他错的离谱，这世界上还有她不敢的事？ 李瑞希脸颊通红，其实一开始就是想吓吓他，但谁叫他又开始挑衅？又用那种谁都拿不下的眼神看她，她一受刺激就……再说本来就是自己男朋友嘛，但她没经验，真这样了又手足无措，根本不知道下面该怎么办。 尴尬、恼怒、害羞……她低着头，认错一样，要把手伸出来。 却被人拦着了。 抬头，秦烈挑眉痞笑：“谁许你做事做一半就跑的？这么做事可不地道啊。” 声音低沉暗哑，带着蛊惑，李瑞希耳朵发烫，故作镇定：“那什么，你自己解决吧……” “给老子回来！”秦烈抱着逃跑的她，坚硬的胳膊把她环得紧紧的，想跑也跑不掉，说话痞气，教训意味十足：“瑞希，你男人不是你想挑衅就能挑衅的，来，今天哥哥教教你……” 二十分钟后，小区门口饭店送来外卖时，李瑞希拿筷子的手一直在抖。 搬砖头砸到自己脚是什么感觉，她终于懂了。 洗了好几次手都感觉怪怪的，从洗手间出来到现在，头一直低着，秦烈说是饿了叫来的夜宵，她也跟着吃点，但他一直盯着她看，她恨不得把头埋进桌子里。 秦烈靠在椅子上，手指在桌子上敲了几下，见她脸通红，筷子一直戳米粒，他唇勾着： “你也知道羞？” 李瑞希咳得不轻，差点把自己给呛死，喝了好几次水才平复过来，没好气瞪他。雾蒙蒙的杏眼瞪人，哪里有什么威胁力？秦烈今儿个也是破天荒第一次，以前在部队在消防队听老爷们议论，说个中滋味难以描述，没感觉过所以没什么可想的，今天他算是懂了，比想象中更熬人，尤其是这女人还有那么一双手，给谁受得了？受得了就不是男人！ 秦烈每次从这家餐馆点餐，都是直接把盘子带回家，吃完饭洗干净再送回去。 李瑞希吃饭慢，秦烈坐在那看了她好半晌，过了会他低头瞄向她的脚，刚洗完澡的人，脚白白净净，脚趾玉润，泛着粉嫩的光泽，微微蜷缩着，从脚踝到小腿无一不美。光明正大打量女朋友的腿，引来女朋友美眸一瞪。 “干嘛？”李瑞希感觉今天被调戏，吃了大亏，现在对他没好脸色。 哪有人被撩后还那么虎狼的，这要是放在严蜜呢，能写好几万字呢。 正好贝塔从屋里跑出来，它个没用的又被舒克追了，舒克这只猫看着小仙女实则很凶，每次都要咬贝塔尾巴，贝塔躲进沙发，它就滚进沙发，贝塔跑到床底下，它追去床底下，贝塔向李瑞希求救，它就向李瑞希告状，每天家里都要上演《猫和老鼠》，一追一跑，李瑞希已经看腻了，懒得给它们眼神了。 就是觉得贝塔有点可怜，像个被二胎妹妹欺负的小可怜。 秦烈把舒克抱到怀里，又去摸贝塔，他看向猫狗的脖子，“这是新项圈？” “嗯，刚买的，宠物店老板跟我说宠物不适合戴项圈，只能偶尔戴戴。” “为什么要买项圈？” 李瑞希沉吟，也没什么原因，就是觉得可爱。 “非要说起来的话，这表明我是它们的主人呀，它们是我的猫，我的狗。” “哦，主人呀……” 下一秒，李瑞希只觉得脚踝一凉，秦烈正半蹲在她脚边，手里拿着两个金色的脚链，往她脚踝上套，他手宽大，不时摩挲着她的皮肤，痒到人心里，折腾了好久，他才终于把两个脚链套在她脚上。金色的脚链色泽鲜亮，做工精致，每个链子都有两根交叉，上面缀着小巧的铃铛，衬她白皙的皮肤，很是好看。 他舔了下唇，心里烈火熊熊，面上却若无其事道：“那也给你套一个。” “……”李瑞希低着头，咬唇忍笑，“我又不是你的猫，你的狗。” 他能做这事已经耗费了毕生的脸皮，做完便坐在那，不自然地别过头舔了下唇。 等她吃完，他垂眸：“走看看？” 李瑞希踩着草莓毛绒拖鞋，在地板上走了几圈，清脆的铃铛声传来，随着她脚步走动响动着，边上的舒克听到了，朝她脚踝瞥了一眼，自己也踩着步子往前走，好像在说――铃铛，我也有！ 李瑞希莫名觉得自己被套路了，狗男人才是真正的套路王！ 送脚链子就送呗，还类比什么猫狗啊！ “为什么要送我东西？” “奖励，女朋友为我唱歌的奖励。” 其实是老早就觉得她很适合戴这些首饰，脖子、手、脚踝，无一不漂亮，尤其是脚踝，太适合戴个什么了，他就想送她点什么，跑了好几家连锁的首饰店，脚链子太难买，唯独这家有脚链，款式也不错，便买了一对，如他所想，她特别适合，纤细的脚踝被套在里面，带了他的印记。 “哦。”她咬咬唇，感觉自己好像被标记了一样。 李瑞希转移话题要去洗碗，被秦烈制止了。“以后家务我来做。” “那你不在家呢。” “不在家你留着等我回来做。” 李瑞希摸摸鼻子，想说偶尔做做也没什么，“你刷碗，我擦桌子好了。” “不用，”秦烈接过她手里的毛巾不让她碰，“你这一千万的手只适合干几十亿的单子，这种小事不用你。” “……”李瑞希转头跑了。 第 49 章 既然都是男女朋友了,那自然可以随意进出男朋友家了。 遛狗回来，秦烈洗澡，李瑞希便在他屋里逛逛，秦烈这房子乍看很空,没什么摆设,显得有些荒凉,但看多了她那边挤得满满的布局,便又觉得房子还是空的时候好，显得空间大、整齐、干净，看得出他很爱收拾,哪怕一周没回来，屋里还是特别清爽。 他的书房柜子里摆着几本书,有消防专业书,还有几本东野圭吾的，他竟然也爱看这些。 正好秦烈出来,他光着上身,随意拿毛巾擦头发。 “你还看书？” 秦烈瞥她一眼,“怎么？你以为咱们消防员就大字不识？” 她瞪他,“看不出来啊,还有点文艺青年的感觉。” 书他看的不多，消防改制之前，他一个月也就一次假,放假没事干就待在消防队健身打球，偶尔朋友约才会出来一起聚聚,最近有假就回,是因为她住这。 “你呢？除了打游戏还有什么爱好？” 李瑞希挑眉，“健身算吗？” “妹妹别笑我。” 李瑞希莫名觉得自己被调戏了,又瞪他一眼，“我就是不爱运动，养狗后因为要遛，不得不每天出门，以前更懒，能半个月不下楼。” 秦烈被她说愣了，“不下楼在家待着？” 他不能理解，他每天早上要出门跑步，晚上也得出去运动，一天不动就难受，人活着不就是来看花看雨看风看天气的？天天待在家干什么？ “嗯，在家宅着呗，一出门就要洗脸洗头化妆打扮，很烦的。” 秦烈是真不懂了，“洗头有什么烦的？”像他这样每天洗澡时带着洗一下，很简单。 “你们男人根本不懂，算了，不跟你讲这些，反正我就是个能躺着就绝对不坐着的人。不过，我现在想到了一个新的运动方式……”她笑着伸腿勾他腰，胳膊搂着他，眯着眼样子狡黠，声音软软，“那就是……亲你……” 说完，主动凑上去，与他交换了一个带有薄荷味道的湿吻。 索吻结束，俩人都喘得厉害。 李瑞希软声道：“接吻可以燃烧卡路里，如果是舌吻的，每分钟可以燃烧26卡路里，所以，我以后可以接吻减肥！” 她觉得这主意不错，秦烈手搂她腰，趁机摸了摸，占女朋友的便宜。 李瑞希细长的小腿摩挲着他，秦烈嫌她烦，直接把人抱起来，腿勾着他的腰。 她喜欢这样抱，有难言的亲密感，摸他耳垂，又开始娇滴滴：“有个运动减肥功效更大，队长知不知道是什么运动？” “……”秦烈眯眼打量她，“又来？”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目光，视线极具侵略性，像是隔着衣服把她扒光，李瑞希莫名抖了一下，不能认输，笑眯眯迎向他的视线，在他灼热的注视下，摩挲着他的腰。 她冲他吹气，“队长~~~你现在是不是很难受？” 某处好像有变化。 秦烈身体僵硬，绷着脸，眼神危险，他摸了根烟放嘴里嚼着，过把瘾。 “难受，所以？” “哎呀，这么难受可怎么办呢，队长~~~我怕你今晚睡不着觉，真要那样我会心疼的。” 她一点点往下滑，蹭的秦烈眉头紧皱，眼神更为幽深。 “是不是很像我帮帮你？嗯~~~你想怎么帮？是这样这样，还是那样那样？？” 他手夹着烟，眯着眼好像在想着怎么治她，眼里的火越烧越旺，越发危险，李瑞希在他发飙之前，猛地跳开，得逞一般，头也不回地跑了。 留秦烈一人在原地，暗骂了一句，哭笑不得，还要灭她撩起的火，脑子里治她无数次。 李瑞希跑回自己那，终于松了口气，想到离开前他脸黑着的表情，她莫名想笑，头蒙在被窝里好半晌，忽然想到什么，伸出手比划着，今天下午帮他那什么时，那尺寸……嗯，好像到她手腕的……今天算是间接验货了吧？ 在床上滚了半天，嗷嗷嗷叫了几声，叫得隔壁秦烈都听到了，发信息问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李瑞希赶紧捂住嘴。 塑料姐妹花一直在@她，看她这么久没回，严蜜来了句：“肯定秦烈回来了，说不定这会正在验货呢，哪有时间理我们？” 向兴群里向兴也在问她和秦烈怎么样了，既然秦烈没告诉他们，她想了想，也没回。 次日一早，李瑞希睡得迷迷糊糊中感觉到嘴唇一热，睡梦中被人煎鸡蛋一样亲，哼哼唧唧，声音都不像自己了。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睁开眼，盯着男朋友那张放大的俊脸，感觉到身上湿湿的，第一时间捂住脸。 秦烈扳回一城，看乐了，“昨晚撩我？老子是你想撩就撩的，嗯？” 李瑞希继续捂脸。 “还知道害羞？害我一夜没睡好，你说吧，我该怎么惩罚你？” 秦烈捏她耳朵，但她还是不放开。 “怎么不看我？” “我没洗脸……” “所以？” “咱们刚谈恋爱，怎么能让你看到我没洗脸没刷牙的样子呢？抱歉，我可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仙女，小仙女会不洗脸不刷牙会上厕所吗？当然不会。” 秦烈被她的脑回路逗乐了，他又不是第一次看到她素颜，她素颜皮肤依旧无可挑剔，又白又嫩的，她到底在怕什么？ 她不放手，秦烈就往下亲，她不得不伸手去捂，这样一来嘴又露出来，被人吻上了。俩人亲亲抱抱，磨蹭了不知多久，李瑞希被弄得晕晕乎乎，昨晚某人以遛狗的名义要她备用钥匙，她没多想，着实后悔，实在不想让男朋友看自己没洗脸没化妆的样子啊。 失策了。 起床洗脸刷牙，又用冲牙器把牙冲了一下，简单画了个淡妆，还很有心机地喷了点香水，结果刚喷完就被闻出来。 “什么味道的香水？” “不告诉你。”她哼哼两声，正好快递到楼下，让秦烈下去拿，过了会房门声传来，他在门口问：“要不要帮你拆？” “好啊。”不记得最近买了什么东西，好像网购的快递都到了呀，她边擦护手霜边走过去。 秦烈的眼神略显奇怪，她疑惑地蹲下一看，快递箱里空荡荡地放着几个小盒子，都是粉色的，一个封面是圆圆的，一个是长长的，上面写着电动…… 李瑞希啪的合上快递箱，脸都热了，瞪他：“你这什么眼神！不是我买的，是严蜜送我的！真的！” “哦……”秦烈意味深长，好像以前小瞧她一样，瞄了眼那快递箱，“馋了？自己解决？” “秦烈！！！说了不是我买的！” “女朋友有需求，直说就行，我怎么忍心委屈你，让你自己解决？” “找死啊！” 她捶他背，俩人闹腾了一阵子，她才偷偷给严蜜发信息。 李瑞希：@严蜜，你怎么给我送这个？ 严蜜：不要太激动，潇潇和小雅都有，我买了四人份，闺蜜感情深似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姐姐我在吃肉时，怎么忍心让你们辛苦呢？所以……请尽情享用吧！ 梁潇潇：我去，我也收到了。 孙小雅：我在办公室拆的，她们看我那眼神啊…… 梁潇潇：江屿森刚才要疯了，问我他是不是满足不了我！！哈哈哈！狗男人那表情，看得我太爽了！！！ 李瑞希：秦烈刚才帮我拆快递，他看到了！！！ 严蜜：哦，那正好，你们一起研究一下，共同提高，共同进步。 梁潇潇：给姐妹你点根蜡烛。 孙小雅：集美，我觉得你可能很快就不需要这个了呢。 因为买房的关系，李瑞希要回家把相关证件拿回来，秦烈下午要回消防队，在归队前先送她回家。 李柏年的房子就在南城一中边上，车子路过一中，秦烈打量窗外比记忆中老旧的学校。 “这我母校。” 李瑞希挑眉：“这也是我母校，还是我半个家呢。” 秦烈想起什么，“你爸在这里教书？” 以前李瑞希说自己父亲是老师。 “是啊。” 正好出租车停下，秦烈付了钱把人拉下车，热恋中的小情侣站在楼下依依不舍的，秦烈这才觉察出一点谈恋爱的滋味，以前看人家这样，觉得太过了点，等到自己身上才发现，多待一分钟都是好的。 “等我下周有假出来。” “嗯，队长~~~”李瑞希搂着他的腰，也不跟他闹了，乖得要命，软软撒娇，“平常要注意安全，遇到火灾事故什么的，别人的命确实重要，但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你的命。” 秦烈摸她的后脑勺，女朋友漂亮身材好会撩还很贴心，他真想把命给她。 “知道了，你平常好好吃饭，别睡得太晚。” “嗯，队长~~亲一个？” 秦烈瞥了眼四周，工作日傍晚，夕阳被夜色传染，稍显清冷，这个时间点小区几乎没人，他捧着她的脸亲上去，原想浅尝辄止，可她偏偏伸了舌头，一亲就把持不住。天微微发暗，俩人亲的不分你我，寒风中，李瑞希浑身发热，他箍在腰间的手臂带着不容躲闪的力道，像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恨不得就这样亲到天荒地老。 直到一声咳嗽传来。 俩人齐齐回头，就见李柏年站在楼梯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 轰！！！ 在老爸面前跟男友接吻，还接的这么难舍难分，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了，李瑞希差点炸了，心虚地看向老爸，“爸……这我男朋友。” 李柏年面无表情，气得直指她那勾在秦烈腰上的腿，指了好几下，给气到了。 “松开！松开！” 李瑞希讪讪地收回腿，脚尖戳地。 身后传来不敢相信的声音：“李老师？” 李柏年蹙眉走近，这一看，也是一怔，“秦烈？” 秦烈哪里还不明白？他高中老师李柏年竟然是他女朋友的爸爸，李瑞希就是同学嘴里的小师妹。要知道老李是个笑面虎，看着乐呵呵从不把事情放在心上，实则很记仇，尤其疼爱这个女儿，那么问题来了―― 被高中老师发现自己泡了他女儿，还抱着啃，结果会怎么样？ 秦烈特正直地推开靠在他身上的李瑞希。 “李……李老师。” 李瑞希有些不敢相信，世上怎么有那么巧的事。“爸，秦烈是你学生啊？” 李柏年冷冷一笑：“呵呵，当然是我学生了，当年打架爬墙，迟到早退，就属他最在行。” 秦烈：“……” 李瑞希想笑，“难怪我会喜欢秦烈呢，原来是爸爸的学生啊，就是跟外面老师教的学生不一样。” 女儿的马屁爸爸当然要收下了，可该不爽还是要不爽的，养了26年的女儿，突然跟人亲上了，还亲的难舍难分，这谁受得了？他面无表情掏出钥匙开门，秦烈看了下时间，还能上去坐坐，这情况他也走不了，便跟在李瑞希身后走入昏暗的楼梯。 俩人对视一眼，给对方使眼色。 “行了，快进来，秦烈你给老师讲讲，我女儿26年没谈过恋爱，怎么就被你追到了呢？” 李柏年说这话时的语气就好像在问――你说说看这道题为什么要用这个公式来解题呢？思路在哪里？ 秦烈从小就怕老师，当然这不影响他迟到早退，请假翻墙，他这种怕是相对于其他职业，老师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最大，不是管着他就是罚写作业。 秦烈诚恳回答：“李老师，小师妹太好太甜。” 李瑞希低头忍笑。 李柏年没好气：“我女儿好我知道，那你说说你为什么喜欢她？” “还是那句话，小师妹人好歌甜，又是李老师您的女儿，人品好三观正，跟别人就是不一样。” 马屁李柏年肯定要照收的，就是心里还是不平，又去批李瑞希：“怎么就发展这么快？上次回家不是还说喜欢一个男人，他不喜欢你什么的，怎么着，那个把你拒绝了的男人就是秦烈？是这小子？” 秦烈：“……” 李瑞希：“……” 李柏年批秦烈：“你小子拒绝我女儿怎么又追上来了？” 秦烈进火场都没这么难熬，冷汗涔涔，老丈人战斗力太高，这他妈谁能顶得住？ “之前担心我工作危险，不想拖累她。”他语气诚恳。 李柏年刚才一直没正脸看他，重新打量才发现这个学生跟记忆中还是有点不一样的，秦烈高中时个头就拔尖，在学校也是数一数二高，小伙子身材好，人又野，经常跟人打架，混是混的，但没做过太出格的事，感情这方面……可能是保密措施做得好，没被他抓到过。 后来秦烈当兵做消防员，李柏年其实挺惊讶的，没想到当年班上最混的小子，最后却做了最正的工作，他不止一次感慨。这些年过去了，秦烈比从前更高了，身材板正，直挺挺坐着，身姿精气神就是跟别人不一样，皮肤也比从前黑，倒是眉宇间的桀骜没少，多了几分男人的野性。 外表他挑不出秦烈毛病，但这混小子竟然拱他女儿。 气！真是气！ “那现在不怕拖累了？” 秦烈真诚道：“以前的老领导提过很多次让我调职，我一直没考虑过，只想在基层做消防员。我年纪也差不多了，有了瑞希后也把她纳入考量范围，如果跟她感情稳定，我会考虑往上调，保证自己安全的同时，也替她多考虑，尽量不拖累她。” 李瑞希抓抓他的手，安抚地冲他笑笑，又对爸爸撒娇：“爸，我们家不是最讲究民主的吗？我就谈个恋爱，你至于吗？你一向开明，我身边的朋友谁不羡慕我有你这样的爸爸呢？秦烈长得帅，工作稳定，跟我也很搭配，你到底在别扭什么呢。” 别扭什么？ 我把你当学生，你却想当我女婿！！！！ 李瑞希继续撒娇：“爸爸，秦烈要赶回单位，你让他先走吧？” 李柏年没反对，秦烈站起来，沉声说：“李老师，下次我正式登门拜访。” 顿了顿，想到高中时跟李柏年喝过酒，老李最喜欢喝两杯，又接了句：“下次找您喝两杯？” 李柏年直摆手，“你快走！” 秦烈跟李瑞希对视一眼，出了她家。 等秦烈一走，李瑞希扫了眼李柏年，虽然接吻被爸爸看到是有点尴尬，但她跟老李关系一向好，倒也还行。 “爸，秦烈高中时没干什么混事吧？” 什么搞大女生肚子之类的，不，秦烈都没谈过呢。 “那小子干的混事还少吗？天天让我盯着，哪天不迟到？那一届学生就他给我印象最深。” 李瑞希偷笑，“那我怎么不记得有他这个人呢？” “你上学比别人早一年你忘了？你跟他正好错开了，你进高中时他正好毕业。” “好吧，”李瑞希跑进书房打开书柜抽屉，李柏年历届学生的毕业照都在里面，她一张张翻过去，正好翻到秦烈班级，她没看下面的名字，从最后一排个子最高的开始看，一眼便看到高中时的秦烈。“爸，高中时秦烈这么白啊？” 头发比现在长，那时候还真是有种贵公子派头，看起来像击剑运动员。 “嗯，高中时挺白，现在黑了不少。” 李瑞希拍下毕业照，不忘给亲爹拍马屁：“爸，你知道我喜欢他什么吗？一开始我觉得这人看起来有点痞气，谁知道是消防员，干消防真心不容易，我挺佩服他有这勇气和毅力，我还在想什么样的老师能教出这样的学生呢，现在有答案了。” 李瑞希双手对着李柏年抖了抖，还配音：“噔噔噔噔！原来是我们伟大的李老师！” 李柏年被笑到了，没好气地剜了女儿一眼，“天天就知道拍你爸马屁。” “爸，他跟我不是很合适吗？还是你也有偏见，觉得消防员不好？” “爸爸一个当老师的人，能有职业偏见？从父母的角度，我肯定希望你能找个普通职业，怕他有个三长两短，你受不了，但作为一个老师，我很欣慰他能为国家奉献自己，能教出这样的学生，也是老师的骄傲，”他根本不是气这个，就是气女儿被人抱着亲！再说了，给未来女婿点罪受怎么了？ “还是爸爸好，”李瑞希喜滋滋地搂着爸爸的胳膊，“爸爸，你就是跟别人不一样。” “一边去，你这丫头就会给我灌迷魂汤，我问你你现在回来干什么？怎么不跟爸爸说？” “我回来拿证件，想买房。” “买房？看好了？” “嗯，学区房，250平这样。” 南城房价逆天，250平的房子，得多少钱？李柏年从抽屉里拿了张卡给她，“你这些年都不要我给钱，我存款都在这了，不到100万吧，你拿去付房款。” 李瑞希大学开始打游戏赚钱，根本不要他给生活费，大学毕业后就更没要过钱了。 “不用，我有钱，这几年攒了不少呢。” “有钱也拿着，你把里面的钱都用掉，爸爸能力有限，只能给你自己能力范围内的。” 李瑞希不肯收，她这几年主播做下来，买套房子还是小意思的，其他出名的主播都买上亿豪宅，她没那么壕，却也不需要家里出钱。 “你钱留着娶老婆吧，给我找个后妈来照顾你！” 李柏年一愣，被她说的老脸通红，“我去哪给你找个后妈？” “你就是太抠了，你遇到好的女人，你就用钱砸她，给她买车买首饰，她一准就看上你了。” 李柏年被女儿打趣，懒得跟她说，“你不用担心爸爸，爸爸暂时没适合的，要是遇到好的我也不会错过，宁缺毋滥的道理你应该比爸爸了解，钱我真不需要，你别跟我说别的，赶紧拿着卡走人！” 李瑞希叹息一声，这都离婚十多年了，还一直单着，谁能放心得了？ 回去时，李瑞希把秦烈毕业照发给他，“男朋友以前好白啊。” 秦烈：“现在黑？” “嗯。” “男人黑点没事，你白就行。把你高中照片发一张来。” 李瑞希很有心机地挑了一张穿着白衬衫英伦风短裙的校服过去，照片上的姑娘又甜又纯，还透着一股灵气，她觉得直男都喜欢这种的。 秦烈确实被照片上的小姑娘甜到了，他那一界也是这种校服，那年校服刚改革，女生衣服从裤子变成裙子，学校的混小子们都化身为狼，评价谁穿校服腿最漂亮。 照片上的姑娘一看就很小，脸比现在有肉，眼珠漆黑，笑起来有浅浅酒窝，正是他喜欢的款。他高中时要是看到学校有这么想让人揉进怀里疼的姑娘，早该放手去追了，居然放掉了这条漏网之鱼。 只怪师妹太甜。 第 50 章 最终李瑞希四人定下了大平层,经理见她们一起买，又都是大户型，乐意给她们优惠，承诺给她们员工内部折扣九五折,后来江屿森帮她们找朋友帮忙,又给每个人降了二十多万,四人也就爽快地签了购房合同,这个户型是一梯一户，电梯入门，四人买了两层楼,李瑞希和严蜜一层，孙小雅和梁潇潇一层,后面有个楼梯可以通到对面人家,这事定下来她们也算在南城安家置业，有了自己的房子。 四人都没贷款,直接付了全款。 公司有几个主播知道她们买在这,也来买了两套。 房子买了也算完成了一件心事,跟姐妹们吃饭吃一半,秦烈的消息发来：“嘴里空。” 嘴里空这个梗…… 李瑞希：“烟瘾犯了？” “嗯。” “怎么办？想给你亲你也亲不到,我的队长，你真是太可怜了。” 秦烈恶狠狠的：“等着，这周回去收拾你！” “要么你抽一根？” “不抽,留着以后需要的时候抽。” 抽烟就抽烟，还需要？“什么时候需要？” “你猜。” 李瑞希莫名想到事后烟的说法,不想让他得逞,故意回：“我猜不到。” 严蜜夹了块鱼肉，看她眼眸湿漉漉的,面泛桃色，不由感叹：“谈恋爱真是最好的化妆品，这还没吃到肉呢，要是吃到了还了得。” 几人争相打趣，好在李瑞希脸皮厚，她们说什么她都无所谓，前几天公司有主播在背后说她，说她富二代不要，假清高要选消防员，还说迟早后悔什么的。 “别听那厮胡说，咱们又不是没钱，找对象当然要找喜欢的，说什么以后不合适后悔什么的，屁了，找个有钱的就不后悔不离婚了？年轻时候就得挑能满足自己，不然咱们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实在浪费。”严蜜说着。 “赞成，年轻时享受够本了，以后怎样好歹现在享受到了。” “离婚率那么高，谁知道以后怎么样？自己嗨到了就行，坦白讲，要是有个男人身材好床上厉害，我都愿意包养他。”孙小雅一本正经。 李瑞希笑：“无所谓，我觉得好就行，就咱队长那身材，给我一个矿我都不换。” 几人大笑。 周末向兴提议一起出去玩，他之前在群里问了李瑞希跟秦烈怎样了，李瑞希故意没答，向兴就去问了严蜜，严蜜知道李瑞希故意逗他，便也含糊其辞。 向兴以为他俩彻底掰了，这次攒局不确定要不要把俩人都叫上，不叫又有些太刻意，便打算来了以后把他们隔开，省得他们两看两相厌。 蓝朋友不在家，李瑞希每天就是直播打游戏，给粉丝唱唱歌，运营微博什么的，日子倒也寻常，不知不觉天暖了起来，南方的天气就这样，冷的时候湿冷的厉害，暖的时候温度一下子就升高，今年冬天不是很冷，温度一高就可以穿毛衣了。 虽然过几天还要降温，但李瑞希还是把好看的衣服搬出来，好好打扮。 周末她正准备化妆出去玩，忽然接到邵问兰的电话。这周邵问兰发了很多次微信，她一直没回复，这次避无可避，只能接起来。 “妈。” “我给你发了那么多信息，你为什么不回妈妈？”邵问兰语气不太妙。 李瑞希斟酌词句：“我这周忙，微信人多有时候没注意就删掉了。” 邵问兰吐了口气，似乎在压抑脾气，“你在忙什么？” “我买了套房子，这周在看房签合同。” 电话那头沉默许久，邵问兰才问：“买房为什么不跟家里说？买在哪里？多少平米？” 李瑞希一一回答，邵问兰的声音显得失落，“一两千万也不是小数目，怎么不跟家里说？你叔叔这点钱还是愿意帮你付的。” “那不是我的钱，我不需要。” “那你怎么不跟我讲？” 李瑞希笑笑没怎么说话，讲什么呢？她从小不就是这样，什么都愿意自己来，不想花付开诚的钱，他再有钱，那也是付明宇的爸爸，她毕业时付开诚提出送她一套房子，被她拒绝了，自己能赚钱何必让别人替自己花钱呢。 邵问兰却觉得亏了，既然能让男人花钱为什么还要花自己的钱？“你是不是傻？女人不就是这点特权吗？你连这点道理都不懂？你爸知不知道你买房？” “嗯，他给了我100万。” 沉默蔓延，邵问兰怅然叹了口气，“你宁愿要他钱也不跟我说？” “妈，我本来没打算告诉他，我爸赚钱也不容易，是回家拿证件时他问起我才说的。” 这话似乎让邵问兰好受一些，她切入正题，“江屹回来了，我们两家约着今晚吃了顿饭，地点我发你，你按时过来。” “妈，我有男朋友了。” 邵问兰温声说：“你别骗妈妈。” “没骗你，就是最近谈的，我爸也知道，是他学生。” 邵问兰明显不悦，“你爸的学生？做什么的？比江屹条件好？” “消防员。” “什么？你疯了？我不同意！”邵问兰压抑着怒气，似乎是觉得她真疯了，“消防员能有什么出息？收入低还有生命危险，我是不可能同意的。” “妈，你不能这样说，没有消防员你家里着火了谁救你？” “社会上那么多消防员，我交税了他们就应该来救我，怎么了，他们救我我还要感谢他们？别人当消防员我不管，你的男朋友绝对不能找这样的，江屹这顿饭你必须过来，你哥也在，你要是不来，就直接搬回家住，省得在外面乱玩。” 李瑞希心情很差，邵问兰这人很难缠，她一般不愿意跟对方有正面冲突，否则邵问兰说到做到，肯定要让她搬回去住直到嫁人，她当然不想住付家，虽然付开诚对她不错，她对他也没意见，可她就是不愿意有人管着她，跟邵问兰住在一个屋檐下她会疯的。 她打定主意晚上跟江屹说清楚，这样既不扫双方父母的面子，又能有个妥善处理。 邵问兰把地址发来，竟然也在向兴约的那座大厦里，这样吃完饭去向兴那边玩，算省事了。 几天不见，江屹还是差不多打扮，得体的西装，熨烫过的白衬衫，无可挑剔的精英气质，邵问兰眼光不错，最起码这相亲对象挑不出任何问题来，显然是下过功夫的。 江屹的父亲看着随和，母亲显得精明，打量她时带着审视，不热络也不疏远，拿捏恰好，始终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李瑞希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婆婆应该不是特别好相处，她笑着应付，没让场面太难看。她一边吃东西一边在想，不知道秦烈妈妈是什么样，好像从来没听他提过，避讳的就好像是不在了一样。 晚餐很精致，李瑞希没话聊，埋头苦吃，期间江屹问了她几句，她有问有答，礼尚往来回问几句，江屹也回答了，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国外出差，今天才下飞机。 算重视她的，她更有种内疚感，不该耽误人家的。 饭后她把江屹拉到一边，语气诚恳地道歉，江屹似乎并不讶异，只问：“是上次茶楼那个？” “是。”她笑笑。 “他做什么的？” “他是消防员。” 江屹挑眉，似乎有些意外，只问她，“家里不同意？所以拉你来吃这顿饭？” 李瑞希笑笑，“同不同意我是无所谓的，只是觉得耽误你时间了。” 江屹没有多纠缠这件事，只是问她：“非他不可？你知道我对你感觉不错，感情这事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你跟我在一起，我能给你……这样说我能给你的也极其有限。” 他做不到天天陪伴，只能在金钱上给予补偿，可钱什么的她估计也不在意。 李瑞希被他逗乐了，“要是半年前我遇到你可能会跟你试试，但是遇到他之后就觉得这种事根本不能将就，像你这种霸道总裁不缺钱长得也好，当然要选一个让自己动心的人当女朋友，否则不是委屈了自己？” 江屹失笑，把衬衫袖子卷了一些，抬手说：“那你先走吧，你男朋友在那等你。” 李瑞希一愣，回头就见秦烈站在楼梯阴影里，朝这边看，她有好些天没见到他了，虽然每天发信息，但他绝大部分时间都很忙，有时候一天连个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跟江屹道别，走近才发现徐菁站在秦烈边上。 徐菁笑得莫名：“刚才那是你男朋友？长得还挺帅，原来你喜欢那种的？” 李瑞希冷声回：“我不喜欢那种的，我喜欢这种的……” 她指着秦烈，四目相对，她在他眼中看到许多压抑的情绪，如浓雾一般，团团围绕，但在她指向他的这一刻，那些情绪渐渐散去，恢复柔软，她终于能看到他眼底的那片炽热，他又变成她熟悉的那个秦烈了。 徐菁脸色不好，觉得她脸皮厚，“我看到你们在餐厅吃饭，你不是跟人相亲的吗？骑驴找马算什么？” 李瑞希没看她，只说：“家里安排的，我已经跟人家说清楚了。” 徐菁彻底酸了，那个帅哥一看条件就很好，被李瑞希拒绝了，而她最喜欢的男人，现在也被李瑞希迷得团团转，这女人运气怎么那么好？ 他们约了吃火锅，李瑞希已经吃完了，不饿，坐在一边替他们涮菜，秦烈坐在那，比平常沉默不少，视线冷硬，人也冷冰冰的，自始至终看都不看她，好像根本就没她这么个女朋友。 他在生气，李瑞希想了想，又觉得好笑，原来他也会生气。 以前虽然知道他脾气不好，但跟她在一起时这人总是表现得无可挑剔，宠她宠上天。 饭不要她做，碗不要她刷，遛狗他来，平常吃了饭还叮嘱她把碗筷留着让他放假回来收拾。 原来他也会生气。 与其说是生气，倒像是吃醋了。李瑞希手指在座位上爬了爬，一直爬到他大腿，秦烈明显一震，捏着把她手指扔开。 向兴原想隔开他们，见他们脸色都不好，打圆场：“秦烈最近工作忙不忙？” “还可以。” “等天热到夏天又开始忙了吧？摘马蜂窝什么的，大热天能热死人。” 秦烈应了声，向兴又问了几句，他回答的不够热情，导致向兴这种话痨都没辙了，一度给陶景明使眼色求救，严蜜几人在一旁看戏，徐菁倒是很开心，她没追到秦烈，李瑞希也没追到，心情顿时好受不少。 李瑞希没挑衅成功，有些不开心，手指又凑过去，这次秦烈连边都不让她沾，直接把她手打开，李瑞希吃痛地喊了一声。 引来大家的注视。 “手被烫了一下。” 向兴赶紧说：“那得小心啊，你那手上了保险的呢。” 严蜜踢踢李瑞希的腿，在一旁偷笑，李瑞希委屈地朝秦烈那边看，他依旧没事人似的夹菜，过了会大家转移去酒吧喝酒，苏青也过来了，她看看李瑞希又看看徐菁，脸色沉沉，不太高兴的样子，过了会她端了杯酒蹭到秦烈身边，俩人不知聊了什么。 李瑞希死死盯着他们，苏青感觉到她的注视，冲她挑眉举杯，很愉快的样子。 她又酸了，醋的要死，狗男人天天这么招女人，没有苏青和徐菁，也有其他女人上去找他搭讪，不就是身材好点，也长得帅一点吗？现在的女人怎么了？都不知道矜持，烦人。 清吧还算安静，李瑞希走过去坐在秦烈边上，苏青扫了眼她的包臀裙和白衬衫，酸溜溜：“你穿这样不冷？” “还行吧，要有个男人搂着就不冷了。” “……”苏青显然没想到她脸皮这么厚，“女人还是指望自己比较好，早说人家也未必愿意搂你啊。” 她那一脸得意让李瑞希火大的厉害，她直接搂着秦烈的腰，冲她笑，“愿不愿意不要紧。” 苏青脸色难看，“你问过人家意见了？强搂算什么？” 李瑞希弹弹手指甲，小婊砸上身，“有什么可问的？我就是把他睡了，他也不会挣扎的！” “……”苏青又惊又疑，不敢相信地看向秦烈，黑暗的酒吧灯光下，他神色很淡，漆黑的眼眸带着某种坚定，在火场捶打过的男人，哪怕就这样坐着，也有别人没有的野性和气质，使他在这酒吧里格外显眼，他和她印象中没什么改变，还是那般桀骜，又好像有哪里不一样，就好像现在，李瑞希乖巧地抱住他，头蹭在他胸口，明明耍无赖，明明他可以推开她，可他却动也不动，眼皮都不掀，视线落在别处，端起杯子喝着冰水。 随她闹。 苏青硬是从他的冷淡疏离中读出了宠溺。 看错了吧？明明就不是一对，要真是情侣，哪有坐这么久都不说话的？可要说不是，之前她约秦烈，秦烈看都不看她，很不耐烦她靠近，怎么李瑞希抱着他他都没反应？ “我不信！” 李瑞希仰头，视线落在他滚动的喉结上，她直起身子，亲在上面，喉结一滞，又滚动了一下，她又亲了一口。他自始至终都不看她，却纵容她闹，李瑞希心里总算好受些，回头冲苏青笑：“你看，想亲就亲。” 苏青可能是受了刺激，面无表情端起酒杯走了。 向兴端着酒杯过来，看到她亲秦烈喉结，秦烈却动都不动任人调戏，他惊呆了。 手指着他们直颤，“你俩……你俩到底搞什么呢！” 李瑞希看向秦烈，“你问他。” 秦烈拎起桌子上的钥匙，“走了。” 她背着小包跟上去，回头冲呆若木鸡的向兴唇角一弯，“我也走了。” “哦。”向兴老觉得不对，之前俩人闹掰时气氛虽然僵，却也不会这样奇奇怪怪的，有种看电视被快进了两集的感觉，一回头，就见严蜜和梁潇潇笑得不能自已，他后知后觉，“我去，这俩人在一起了？什么时候搞上的？” - 李瑞希穿着包臀裙，脚蹬高跟鞋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秦烈余光瞄到她裙摆，心头的火莫名窜起，好不容易到了家，他打开门进去，李瑞希跟在身后，找话说：“没鞋穿我直接进来了。”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噔噔噔响，一下下敲在人心里头，李瑞希噎了口口水，瞥见他正在脱外套，人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解皮带时裤子都脱了，浑身只剩一条内裤。 虽然……但是…… 尺度还是挺大，摸是都摸过了，但以前都是从部分窥见整体，这次忽然看到了整体，莫名有些不习惯，李瑞希脸烫，眼睛溜了一会，转念一想，馋了这么久哪有不看的道理？视线带着审视，掠过他修长精壮的腿，这人蜂腰猿臂，肌肉恰到好处。 他脸冷着，不耐地把衣服扔到一边，便关了卫生间门洗漱。 几分钟功夫，水停了，他擦着头发从里面走出来，依旧没什么表情。 沉默蔓延开来，李瑞希决心打破沉默，她凑上去，抱住他，鼻腔都是肥皂水味。 “还气呢？我今天也是临时被我妈叫去的，她说今天不去的话，就让我搬回家，我要搬回家就没什么时间跟你见面了，再说我也得找机会跟相亲对象说清楚。” 她像个小动物，在他胸口蹭着。 秦烈今天着实火大，她上次相亲他一直在压着脾气，那时候他在追她，没有计较的资格，如今俩人都在一起了，她还出去相亲，他忙了一周，满脑子都是她，期待跟她见面，第一时间就过去了，谁知她电话打不通就算了，还跟上次的相亲对象吃饭聊天，穿漂亮的包臀裙，性感高跟鞋，臀部挺翘，双腿笔直，这他妈是露给谁看啊！ 他托着她的臀冷笑：“这衣服不错啊。” 李瑞希一个激灵，抖了抖，“漂亮吗？” 他别过头，嗤了一声。 “那你喜欢吗？”她蹭着他，乖乖软软，“这裙子我买很久了，一直没穿，主要是我不怎么穿高跟鞋，但是今天为了勾你，我冒着感冒的风险，穿这么少，你就不打算夸奖几句？” 秦烈身子一僵，李瑞希搂着他脖子耍赖，“不许生我气！队长~~哥哥~~好哥哥~~~” 秦烈作势拉开她的胳膊，她却跟树袋熊一样，软骨头似的趴在他身上，拽也拽不开。 “起开！别以为我这么容易放过你。” “好哥哥，人家错了，给你打行吗？就别生气了。”她委屈兮兮地抽着鼻子，头顶传来沉沉叹息，下一秒人一转，她被秦烈翻过身，下一秒，巴掌落在她屁股上，把她疼得跳开了。 “真打啊？” “不打没记性，”秦烈火大的很，把她抵在柜子上，危险的视线扫过她胸口，声音冷着，“真当你男人死了？背着我出去相亲？说吧，怎么罚你？” 他撑在柜子上，目光沉沉俯视着她。 李瑞希穿着高跟鞋，靠在柜门上，冰凉的触感让她后背一颤。 比那触感更难忽视的是他危险的注视，像在逗弄掌心不听话猎物。 呼吸似乎都带着压抑的怒火。 他靠的太近，李瑞希喘息困难，伸手要推开他，却被他抵得更紧，他箍着她，手掐在她臀上，往上摩挲她的腰。 “好细的腰。” 李瑞希脸发烫，感觉被自己男朋友调戏了。“你也很细，我喜欢摸你的腰和腹肌。” “别转移话题。” “没转移，你想怎么惩罚我？来呗。” 秦烈把人捞起来，扔在床上，冷着脸压上去，他把她衣服扯了，拉起被子把俩人盖上，黑暗中声音带着明显不爽：“真是火大，不做点什么，今天这火根本消不了。” 李瑞希一僵，虽然她今天出门前洗了澡，但还是觉得这时候应该洗一下。 “我申请洗澡。” “我闻到你身上沐浴露的味道了。” “……”请问他怎么知道她用什么沐浴露？ “那，要不要……” “怕了？不是天天撩我吗？胆子多大啊，都敢跟人出去相亲。” 李瑞希察觉到危险，他不发火时随她怎么闹，只要撒撒娇耍耍赖，他一准饶过她，以至于给她一种他很好搞定的错觉，却忘了这人骨子里就带着难以驯服的野性，事情是她挑起来的，第一次看他吃醋，其实有种奇怪的满足感。 他眼下是很难安抚好了，她当然没什么怕的，就是觉得他们的尺寸可能不配，今天估计得吃点苦头了，有点害怕。想到那些事，她咽了下口水，温热的触感落在她身上，她眯起眼，脚趾蜷缩。 第 51 章 被窝里俩人头发相触,温度升高，她推他：“你压到我头发了。” 秦烈让开一些，却还是圈着她，李瑞希挠他胸口。 “跟那男人说清了？” “说清了。” “你也觉得他很好？” “没你好,你最好了。”保命要紧,她又不傻。 秦烈的怒火被压了一些,牙齿咬得她身上疼,但她莫名觉得安心，她其实很吃这一套，原本就是她先挑起的关系,哪怕后来是他倒追，轻易答应他在一起,也怕他不够重视。 她迎上去,“队长，心情好点没？要是还不好,我再哄哄你？” “不用,做就行了。” “哦。” 胸口冰凉,热焰很快覆盖,黑暗中她看不到他的脸,只摸到他又硬又密的头发，他惯常最会灭火，从来再大的火都不怕,眼下他这个纵火犯却让她置身于这片火海，火焰灼热,却置她于不顾。 光亮从客厅透进来,秦烈俯视她迷离的，沾着雾气的眼,长长叹息： “我上辈子肯定是欠你的。” “啊？可能你上辈子负了我，这辈子不得不还债。” 屁股又是一疼，被他打了一下，秦烈嗤了一声：“我负你？你少给我戴几顶绿帽子就行。” 李瑞希挑眉，“少给你戴几顶有奖励吗？” 李瑞希明显感觉到他一僵，下一秒头顶传来他冷冷一笑：“真是欠收拾了，还刺激我。” 她忍笑，莫名想看他情绪脱轨，“那你今天在酒吧里跟苏青聊什么了？” “随便聊聊。” “随便聊聊她笑的那么开心？” 他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醋了？” 李瑞希没好气地推他，不让他靠近，“废话，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有没有那种喷雾，喷了以后会对所有雌性生物过敏的？” 秦烈搂着她的腰，在她锁骨上咬了一口，声音低哑：“管我倒是严。” “不行？” “我敢说不行？就你这无赖样，我真是欠你的。”说着倒是笑了，李瑞希奖励般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温度升高，他扒了她衣服，李瑞希身上一凉，被他压着倒没觉得冷，只是颤得厉害。 她像颗水波飘摇的水草，哪哪都晃得厉害，急需有人给她安定，给她圆满。 他捏着她脚踝弯曲，关键时刻，客厅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秦烈立刻跳起来，被子罩在她头上，不让她冻着，人却已经跑到客厅。 “队长，突发大火，需要支援，你装备我带上了，我们去你家小区门口接你，还有3分钟到，你准备一下。” 秦烈沉声：“好，我这就下去！” 李瑞希知道他要走，人躺在那有点懵。 下一秒被子被拉开，微弱的光亮传来，一个吻落在她唇上。 “有酒店突发大火，我得走一趟，你别多想，回来继续。” 李瑞希恼着推他，“不用继续了，你快走吧！” 他趴在她身上闻了一口，“等我回来。” 要走，人却被一把拉了回来，四目相对，李瑞希望向他漆黑的眼，唇角弯弯：“队长，别的都无所谓，只要你平安就行。” 从前她对生活有很多期待，希望未来精彩一点，有趣一点，丰富一点，然而和他在一起后，她所有的奢望也不过化为一句卑微的平安。 她真的很乖，让他有被填满的感觉，情绪总是欢愉。 秦烈像是用尽全力，狠狠抱她。“等老子回来干你。” “……”滚！！！！！ 砰地关门声切断了她的思绪，李瑞希宓匕淹访傻奖蛔永铮忍不住想笑，做一半男朋友忽然跑了是种什么经验？她想她可以去回答这个问题了，伸直被他弯起来的腿，话说他刚才那样是不是想给她……她应该没意会错吧？好羞好澹。∷是不是要提前做点准备，以备下次有个美好的体验？ 慢悠悠拉好内裤，脸微红，再穿好内衣，第一次躺在他被子里，闻着被子里他的味道，她忍不住偷笑，想到火灾，又猛地跳起来，穿好衣服回了自己那边。 酒店的火灾肯定闹得很大，她担心他的安全，开机后本地新闻跳出提醒，首图就是这次火灾。 是本地的一家情侣主题酒店着火，从照片上看，烟炎张天，火光点亮了天际，衬得这黑沉的夜更为触目惊心。 火比想象中更大，她默默为消防员祈祷。 - 秦烈到现场时，冷眼看向那张狂的火，酒店是高层，这次着火偏偏是从11楼开始烧的，救人和灭火都十分困难，更严峻的是，酒店下面的的足疗店也烧了起来，火窜起的速度更快。 “从哪先烧起来的？” 酒店经理哭丧着脸，“应该是11楼，我们听到有人吵架，我打电话询问了一下他们需不需要帮助，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我们酒店用的是地毯，情侣酒店的装饰品多，很多房间都是大片的窗帘窗纱，完了，这下真完了……” “三队疏散人群，务必保证人员安全。” 秦烈冷着脸看向经理，“知不知道店里还有多少人？” “我们打过电话，但有的房间没人接，不知道是出去了还是……这慌慌张张的，我们既要灭火也要组织逃生，做不到那么细致，这里有初步的名单。” 酒店着火，组织逃生难度很大，秦烈看过经理手里的统计表，朝队员部署工作。 “务必疏散人群，保证人员安全，尽量减少伤亡。” “是，队长！” 尽量减少而已，这样的大火按照以往经验，总会死伤惨重，更何况着火地点是情侣酒店，酒店下方正好是一家足疗店，像酒店和足疗店这样的场合，经常会弄虚作假，以求消防验收及格，秦烈看着漫天火光，只希望这两家店消防设施都是实打实过关的，否则…… 云梯已经架起来，水带准备妥当，现场开始救火，来支援的消防员都在路上，救护车齐齐停在门口，跟秦烈熟悉的记者冲上来，“秦队长，据您看这火……” “滚开！”他拎着面罩，沉着脸把人推开。 实习记者气道：“师父，他怎么能这样呢？我们也是好心报道，他居然推你！” 那记者也不气，瞪了自己徒弟一眼，看着戴上面罩逆光而行的男人，道：“他推我我也不气，你不了解他，他性子就这样，说话冲了点，但这是个不怕死的，有他在，我觉得安心。” 徒弟是新来的，年轻气盛，“我们也是好心报道，大半夜的，谁愿意出来加班啊。” “得了！你少说两句，你只是加班而已，他们是拿命在拼！过来，别妨碍他们，我来采访酒店的人……” 店里的住户都在消防员的组织下撤离，因为是情侣酒店，大部分住户都是年轻人，这算不幸中的万幸，所有人听从指使往外撤，每个人灰头土脸，狼狈不堪，恐惧难忍。秦烈背着氧气瓶，按照事先说的，给下面人打手势，几人一间间查看，其他人配合灭火，为他们铺路，酒店烧的厉害，从屋顶到墙，屋内烧的尤为厉害，因为是主题酒店，每间房型装修不一样，大量的窗帘帷幔、被子地毯，搜救极为困难。 温度升到，所有人都感到不适，江闯朝秦烈身上喷了点水，秦烈点头，做了个手势，他们进了浴室，有个年轻女人倒在里面。 江闯几人把人抬出去。 秦烈继续往前搜救，走到消防通道前一间时，看到一个男人拿着照片边走边烧，他浑浑噩噩，听不到任何话，像看不到周围来往逃生的人。 秦烈一把拉住他，男人看了他一眼，又哭又笑：“我要祭奠我们死去的爱情，她都不要我了，我活着有什么意思？我要死在这里。” 秦烈黑着脸，掐着他的胳膊把他推给小潘，那男人不配合，扭着要冲进火海。 秦烈一脚踹过去，男人摔倒，被小潘几人拉了出去。 忽然，有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冲过来，秦烈给范立新使了个眼色，范立新带着人从消防通道走，到门口找酒店经理要了件外套给她。 女人浑身湿透，被火烤得皮肤发黑，头发上还有没干的泡沫，人也冷得哆嗦。 “谢谢。” 范立新拍拍她，把人交给酒店的人，又冲了进去。 - 在火场救火的人显然不知道，这次酒店的火灾已经在网上掀起一番热议，不仅是因为火灾大，更重要的是情侣酒店的噱头，人还没救出来，网上就流传了许多起火原因，流传最广的是说有男人跟情人出轨，结果情人也有家庭，为了老公孩子不想继续下去，要跟男人断绝关系，男人想不开，就在酒店里烧照片，点蜡烛，想拉女人同归于尽，结果被女人跑掉了。 还有人议论，说今晚很多人要睡不着了，毕竟这火一烧，出轨的男男女女关系可要包不住了。 调侃的人很多，李瑞希却顾不上看那些。 小视频网站上一直有直播，很多人在现场拍视频，这场大火为许多账号贡献了百万点击，可对她的心一直提着，她不停点开视频，搜寻秦烈的身影，搜寻新桥中队的消防员，看到大家出现在视频里，她由衷高兴，至少这证明大家都好好的。 可是秦烈……她一直没看到秦烈。 塑料姐妹花下播后都来找她说话，李瑞希知道她们担心她。 她知道担心也没用，可就是想等火灭了再睡。 但是这样的火肯定要烧很久吧？ - 晨光熹微，和火一样的颜色，却莫名让人心安，沉沉黑夜褪去，明火终于熄灭。 他们共搜救出22人，现场死了几人，十几个伤者也拉去医院治疗。 这场战役自此结束。 江闯上气不接下气，秦烈让人扶着他，把他上衣脱光。“怎么？有没有好点？” 空气猛地灌入，江闯咽了口口水，呼吸总算顺畅许多。 “太热了，我刚才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 江闯脸上混着黑灰，脸被火烤得狼狈，其他队员也是如此，秦烈擦去头上的汗，他没比大家好什么，都一样狼狈。 “秦烈！”来支援的钟定走上来。 秦烈冲他点头，他和钟定见过几次面，却顾不上招呼。拿了瓶水一股脑倒在脸上，水带来一些凉意，让他脸疼得没那么厉害。 “这次的事领导们很重视，连夜开了会，要求务必保证人员安全，你做得很好，把伤亡降到最低，目前死了6个人，我以为这次至少会死20人，现在这个结果总算好交代点，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跟上面，跟媒体交代。” 秦烈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反应，在火里烤这么久，他有些迟钝。 “酒店、足浴店的负责人都被抓起来了，纵火那男人也被抓了，后续事故调查会……” 秦烈脑袋嗡嗡的，听不进这些话，他推开钟定，身上有难挡的戾气，每次出现大型火灾，免不了是人祸，这种娱乐场所，说消防验收没问题他根本不信，真没问题怎么可能一烧就挡不住，最后烧了这么一大片，还有足浴店的装修，用的都是易燃材料，消防通道被易燃物堵住，他们进去搜救时差点交代在里面。 钟定拍拍他的肩膀，“这次事情闹得很大，小视频网站一直在直播，算是全网关注，真有什么问题，谁也逃不了。” “操！防消分家，每次消防验收出问题，被骂的都是我们下面的兄弟，我们他妈的招谁惹谁了，收黑钱的不是我们，挨骂的找死的都是我们，这他妈算什么事！”秦烈哑着嗓子吼完，熬了一晚上，双眼猩红，掐腰站在那，心里不好受。 死了这么多人，尸体一具具往外抬，所有人看着平静，只不过是把那份苦给咽下去。 这他妈都是人命！都是别人家的孩子，别人家的妻子，别人的朋友，怎么在有些人眼里，这么多条人命却比不上那几个臭钱，就为了那点钱，害了这么多人。 足浴店老板、酒店老板、还有那些收黑钱的，都他妈一个德行！ “我为什么来你心里没数？今天这事省里都出面了，媒体那边也得有个说法，你现在这样子能面对媒体？” 秦烈冷沉着一张脸，推开他，拎着面罩往前走。 步子刚跨出去，他有所感应，朝马路对面看去。 黑色毛衣的李瑞希站在不远处，手撑在腿上，气喘吁吁。晨光待她极为温柔，她抬头的那刻，脸上带着被霞光陶醉的酡红，一双被春风吹过的湿漉漉的眼睛，似乎奉他为唯一的光。 看到他的瞬间，她高兴地挥手。 秦烈的心瞬间被填满，那种难以形容的欢愉。 李瑞希挥着手，又怕自己影响到他。第一次经历这样的胆战心惊，要在她睡觉时他灭火，不知道也就没这么担心了，偏偏网上有直播，她越看越担心，所以…… 早就想来了，又怕现场人太多，给别人添乱，好不容易等到凌晨，看救护车围观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跑过来，秦烈满身泥水，像是在泥浆里滚过，脸上一片脏污。 他似笑非笑，冲她勾勾小手指。 李瑞希张开手跑向他。 “我身上脏，到处都是泥。” “没关系，我不嫌弃，我就想抱抱你。” 秦烈舔了下干裂的嘴唇，心软的一塌糊涂，“一夜没睡？” “睡不着，就想来看看你，看到你心里就踏实了。” “做消防员家属，这点心理素质可不行啊。” “那我继续努力？” 边上传来一阵咳嗽声，来做工作的钟定瞥了眼秦烈，眼神打趣：“行啊，你小子艳福不浅啊！” 秦烈把人拉开，这里人多，他担心影响不好，不是说不能跟家人拥抱，而是现场死了不少人，显得不严肃，他怕有人小题大做，影响她。新桥中队的队员们都坐在地上休息，看到李瑞希，所有人都叫了声嫂子，冲她笑。 李瑞希有些不好意思，知道他们忙了一夜没吃饭，买了饭放在消防车上，看秦烈在忙，自己默默走了。 等新桥中队的队员吃上李瑞希送的饭，都冲秦烈感慨：“嫂子真好！” 第 52 章 这次火灾暴露的问题让新桥中队的队员们失落很久,自己拼死拼活往火场里跑，背后却有人不顾兄弟们的死活玩阴的，受伤的队员就躺在医院里，还有一个恐怕要截肢,这样的事谁他妈心里能舒服？ 所有队员耷拉着脑袋坐在宿舍里。 秦烈进门时,扫了他们一眼,吼道： “都他妈坐在这干嘛呢？出去集合准备训练。” “队长……” “队长,网上很多人质疑我们，说消防员没用，让火烧这么大才灭火,还有人说消防员乱收黑钱，导致消防验收不合格,这些人根本什么都不懂。”江闯气道。 秦烈表情严肃,很好，都有脾气！有脾气证明还有血性,证明他们男人骨子里的那点东西没丢！ “网上说什么的都有,今天说消防员不好,明天说医生,说老师,说警察，你能堵上所有人的嘴？” “可是，那些键盘侠……” 秦烈沉声说：“行了,网络只是起监督作用，干咱们这行不求别人理解,只求无愧于心,这个社会难免有让你不满的地方，你觉得医生不好你就去当医生,你觉得政府让你不满意，你去当公务员，你觉得老师不行，你去当老师，你认为哪个地方达不到你的要求，你就去参与它改变它，现在咱们就是消防员，你觉得这个行业有问题，达不到你的要求，你就以实际行动去改变它，真是个爷们不在乎嘴上说什么，而是要看你做了什么！” 安静的宿舍内，秦烈的声音仿佛还有余响，大家心里的那点不平渐渐散去。 是的，说的再多都无济于事，只有每个人都为之付出努力，社会才有前进的可能。 未来一定会更好，一定会的。 “行了，下去集合，这次救火暴露出很多问题来，以后我会在训练中根据你们的自身特点，一一跟进，体能不好的人下面要加大训练量，你们记住，我们不能控制火，但可以控制自己，进火场不拖累战友，对得起国家，对得起人民，但求无愧于心。” 众人齐齐立正：“是，队长！” 秦烈出了门往训练场去，唐江从楼上跑下来跟上他，“这事不能怪他们，谁心里好受？当你兴冲冲想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却有人迎头给了你一盆冷水，你心里不憋屈？” “有话就说。” 唐江看他半晌，老觉得秦烈最近少了点什么，这一想，惊了，“你戒烟了？” 秦烈面无表情，“老子都戒一个多月了，你这才发现？” “你烟瘾那么大，抽多少年，说戒就戒了？行，我佩服你小子是条汉子，对你这种老烟民，戒烟比戒色难多了，你这都能忍？” 秦烈嗤笑一声，痞笑道：“这一点你小子可说错了，戒烟可没戒色难，差远了！” 就李瑞希那样的，拿命换都值，戒烟算什么？ “得了，这有女朋友就是不一样，昨天上头领导又打电话叫我做你思想工作，让我问问，你还没改变主意，还准备再在基层多干几年？” 秦烈掐着腰不答，初春的中午，太阳晒在身上懒洋洋的，躁得很。 “行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唐江拍拍他肩膀，“你知道是一回事，但我该说的还得说，基层能灭火没错，但你再能干，上头拖后腿那行业还是发展不了，都要成家立业的人了，有机会升就升，以后总要娶老婆生孩子不是？再说你在上面，下面兄弟们进火场也安生，不怕被人背后捅刀。” “知道了，这事我心里有数。” - 李瑞希最近起床早，下午总要睡一会，这天下午刚起床，门铃叫魂一样响。 她拉开门，愣了一下，怀疑自己看错了，“你怎么来了？” 付傻白甜哼了声：“我自己妹妹家，我还不能来了？” 李瑞希挠挠头，“你最近不是忙着跟严蜜谈恋爱吗？” 严蜜工具都买了好几箱，还给她寄来这么多，可见这俩人得玩多大尺度，就这样付明宇还没肾亏，竟然还有心情来找她这个妹妹。事情有点不科学。 付明宇叹息一声，拉开鞋柜找拖鞋，竟然真的在鞋柜里找到一双男款拖鞋，拖鞋很大，黑色的简约款，标签都没拆，可见是刚买的。 “有对象了？”他蹙眉。 “啊？”李瑞希出来看到那鞋，点点头。 “谈多久了？” “正式恋爱的话好像没多久。” “没多久就给他买拖鞋，让他进你家？”付明宇站在鞋柜前，觉得有必要跟妹妹聊一聊，“李瑞希，男人可没你想的那么单纯。” 李瑞希挑眉，说的跟女人好像很单纯似的，她揶揄：“哦？哥你好像对男人很了解？我想想，不单纯的男人是不是都长你这样？” “能不能正经点？你跟他在一起也这样，动不动怼人？” “我说真的，哥，你跟严蜜才多久就直接本垒打，现在却跟妹妹谈单纯？” “……严蜜连这都跟你说？”咬牙的声音很明显，“哥哥这事不一样，哥哥长得帅，蜜蜜把持不住是正常的。” 李瑞希在他的小身子板上来回扫视，“哥，你这种有什么把持不住的？” “……” “等你看到我男朋友你就知道，什么叫把持不住了。” 李瑞希笑得很得意，她待会要出去遛狗，想先洗个澡，就放付明宇自生自灭。 浴室响起水声，付明宇给严蜜发信息：“以后少跟李瑞希说床事。” 严蜜：“……”她不说，她只是写成小说。 付明宇又回了一条，手机刚放下，门铃声传来，他打开门，愣了一会，觉得门外的男人看着眼熟，半晌才道：“你是那个消防……” 秦烈蹙眉，视线犀利，从他身上掠过，朝屋里看去，主卧好像没人，床上的被子还是皱的，看样子她不在屋里。“瑞希呢？” 付明宇靠在门框上，眯着桃花眼，笑了，“瑞希啊？正在洗澡呢，你谁啊？” 秦烈没答。 “有什么事你跟我说，我告诉我们家瑞希一声？” 秦烈这才正眼看他，他眼神凉薄，神色很淡。空气温度骤降，付明宇这才认真打量他。男人很高，比185的他还要冒头，身材是真不错，哪怕穿着外套，也能看出非常有型，眉宇间有不明显的痞气。 “我跟我女朋友说话，还用你转告？” 付明宇也不气，挑眉问：“你就是那个把持不住？” 秦烈蹙眉，懒得跟他说，一个电话拨过去，卫生间里的水声停了，李瑞希接起电话，“喂？” “我在门口。” “你在门口？”李瑞希的声音从卫生间传出来，“付明宇，放一下门！我男朋友在门外！” “男朋友”三个字取悦了秦烈，他淡淡地盯着付明宇，视线极有压迫感，以至于付明宇叹息一声，略显遗憾，“幽默，幽默懂吗？” 秦烈显然不欣赏他的幽默，但女朋友家还是要进的。他要换鞋，低头扫向付明宇那双略大的拖鞋，眉头轻挑，最终没说什么。舒克和贝塔看到他，从屋里跳出来。 秦烈弯下腰逗狗，付明宇看酸了，他进来后这一猫一狗根本不鸟他，不管他怎么逗，人家都不把他当回事，现在可好，看到秦烈就跟发情似的，一个个争相往人身上蹭，没出息的样子，跟屋里洗澡那家伙一样一样的。 付明宇刚坐下，李瑞希的声音从卫生间传来：“哥，不许欺负我男朋友，不然我就把你之前的恋爱史告诉严蜜，让她天天回去治你。” “……” 这还是秦烈第一次被女人保护，奇怪之余，被那声“哥”给吸引了，他视线挑着看付明宇，眼神明明白白带着鄙视，付明宇却没事人一样笑，好像刚才说那些话的人不是他。 他勾唇笑：“你要叫我哥我也不反对。” 秦烈勾了勾唇，眼神意味不明，好像在叫他自行体会。 付明宇看他这个表情，就不乐意了：“你这什么样子？你要是想泡我妹，是不是得跟我妹一样喊我哥？我可跟你说，李瑞希她妈可是一直不赞成你们好，最近一直在给她张罗相亲对象，你说你是不是得讨好我把我拉到你方阵营？” 秦烈正蹲在那逗贝塔，闻言回头看他一眼，“明天中午有空吗？” “……” “我约了李老师，咱们喝两杯？” “……” 李瑞希出来时，看到他们正“深情对望”，她经常在网上看小说，言情耽美都看，想象力一丰富就坏事，比如说现在，她怎么都觉得妖冶性感长着一张祸水脸的付明宇很受，而秦烈这气质，真的男女通吃啊，完了，她不仅要防女人，还得要防男人了。 “你俩干嘛？” 付明宇：“……”考验你男朋友看不出来？ 秦烈：“……你觉得我跟他能干什么？” 李瑞希擦擦头发，又瞄了他们一眼，真是腐眼看人基，晃晃脑袋，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出脑外。她头发还是湿的，每次洗完澡就敷衍地随便擦擦，秦烈看不过去，接过她手里的干毛巾抱着她的头发拧，他手劲儿大，这样两三次，头发已经半干，再也不滴水了。 男朋友新技能解锁。 李瑞希不用吹头发，心情大好，又看向付明宇笑：“你今天有空来我这？不用当社畜了？” “怎么不当？当社畜可比当富二代累多了，哥哥不适应。” “……”莫名欠扁的语气。 “行了，不瞒你了，是你妈叫我来看看你，她让我劝你回家住，还说给你找了几个相亲对象，让我帮着劝劝你。” “她让你来你就来了？你能不能有点骨气？” “废话，你妈在公司里是我领导，你认为呢？” “……你好菜！赶紧夺权把我妈踢出公司，别忘了你才是真正的继承人！” 付明宇用看神经病的眼神扫她一眼，有这样撺掇家里人内斗的吗？ 他打量秦烈的体格，默默站起来。 “得了，既然哥哥打不过他，那我也就不逼逼了。” “……那你慢走？” 付明宇在玄关处换鞋，忽然想到什么，桃花眼上挑，看向秦烈，笑得妖气横生：“明天中午，咱们俩约？” 秦烈懒懒应了一声。 “记得，这是我俩的秘密，就别告诉妹妹了。” 李瑞希：“……” 送走付明宇，李瑞希盯着秦烈看了半晌，“你跟付明宇有什么秘密？不会真的背着我搞基吧？” 秦烈觉得有必要让她吃点苦头，捏着她的下巴强势吻过去，他这人谈恋爱以后对她很纵容，只在亲密这件事上，霸道强势，直入主题，每次撩得她浑身发烫才罢休。 他撬开她牙关，强势扫着她的舌头，不许她有一丝躲闪，强势地给，还得逼她要，偏偏他吻技精进很快，如今算是一流，亲的人舒服，让人拒绝不得。 “老子搞基？搞你还差不多。” “……”李瑞希就是随口说说，她被人松开，喘了会气，才笑着跳到秦烈怀里，全然依赖的姿势让秦烈身上的冷气骤然消散，这才恢复到她熟悉的那个人，他最近忙，俩人一天也不打一次电话，就只能发发信息，明明他就在本城，硬是谈成了异地恋。 像是好久不见了。 她搂着他问：“火灾的事处理好了么？” “嗯，都过了。” 之前火灾的事已经在网上平息，网友总是健忘的，在某明星生孩子的事上了热搜后，已经很少人再提起南城情侣酒店的大火了，秦烈单位里关于这件事的后续工作也已经做得差不多了，调查报告一时是出不来了，按照以往经验，至少要到六月份才能出报告，到时候少不了撸一干人下来，只是到时候不会再有人关注这件事。 他这一个多星期忙得厉害，一有空就回来看她，没想到会遇到付明宇。 “他是你哥？” “是，你上学时应该就知道我爸离婚了吧？付明宇是我妈老公付叔叔的儿子。” “也就是没有血缘关系？”秦烈挑眉看她。 李瑞希一愣，品出这话的意思，反问：“所以？难不成你认为我要搞骨科？” 秦烈眉头蹙起，“骨科？” 怎么扯上医院了？ 李瑞希被他逗笑了，她又不是道士，对收妖没兴趣，不像严蜜喜欢斩妖除魔。 “骨科就是医院的一个研究骨骼肌肉的科室。” 知道她在一本正经瞎扯，可她笑得甜，五官生动，刚洗完澡的脸还红扑扑的，眸光潋滟，勾人的很，秦烈从后面抱住她，咬了一口，声音沙哑：“上次我们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做完？” 李瑞希顿时耳根发烫，身体从内热到外，耳根被他吹着气，酥酥麻麻，痒得厉害。 “有……有吗？” “我帮你回忆一下？”李瑞希脚踝上还戴着他送的铃铛脚链，随着脚步走动，铃铛晃出清脆声响，平常看就是普通的装饰品，可脚链这种东西，很容易叫人想歪，尤其是现在他粗糙的手摩挲她的脚踝，脚链好像也变得不正经。 暧昧发酵，好像不干点什么都浪费空气。 秦烈靠得很近，李瑞希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味道，俩人坐在沙发上，身上有点麻麻的，想躲开，被拉住脚踝，李瑞希看向他滚动的喉结，莫名有点渴。 偏偏他靠在她耳边呵气入耳：“你这是馋了？” “……” “想吃吗？” 第 53 章 李瑞希发现自己对秦烈毫无抵抗力,这人就是人体春/药。 为了表示自己不是那么容易被人影响，她义正言辞地推开他。 “不想！” 引诱失败，秦烈挑眉看她，真是出息了,抵抗力竟然提高了,说不想？ 李瑞希暗暗得意,总算扳回一城,没道理她每次被人一勾就走，她有自己的矜持。刚走几步，下一秒人被按在门板上,轻微的撞击之后，他俯身靠近,胸腔挤压着她,将她圈禁在他的怀抱中，强势掠夺,碾压她的唇角,激烈却又缠绵地吻她。 脑中一片空白,只能任由他捧着自己的脸,搂着自己的腰,不受控制地回应。 唇齿碰撞带来难以言喻的触感。 俩人呼吸都有些沉。 “出息了，知道拒绝了，”秦烈在她耳畔轻声呢喃,“小姑娘长大了。” 李瑞希下巴微抬，瞪他：“我本来就很有原则。” “哦？” “确定不做？” “不做！”至少要拖一段时间,让他知道她不是那么没有原则的,不就是这种事嘛，26年都忍了,再忍几年根本不是个事。 秦烈抽了根烟叼着，似笑非笑，“行啊，那要忍住啊。” 他那表情，就好像她损失了几十亿似的，李瑞希暗暗喘了口气，其实吧她也不是不想，就是觉得秦烈有点非人类，她这人特别怕疼，有贼心没贼胆，这事能拖几天就拖几天吧。 次日一早，秦烈竟然不在，李瑞希敲了半天的门才揉着眼睛给他打电话，得知他一早就出门了，秦烈应酬不多，放假几乎都在家待着，常约的朋友李瑞希都认识，她有些好奇，却也没追问。 下午秦烈回来时身上有很浓的酒味，李瑞希一愣，“喝酒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秦烈喝多，这人喝多了跟平常没什么区别，就是眼睛看着有点红，直勾勾看她时，能把她一口吞了，直白得让人耳根发烫。秦烈凑过来，要抱她，李瑞希把他推得远一些，她其实不反感烟味，但她不太喜欢酒味，尤其是白酒的味道，鼻子凑近在他衣服上闻了很久，才蹙眉，“你这喝了多少？” “三人，三瓶酒。” “白的？” “嗯。” 秦烈因为职务关系，几乎没喝过酒，能让他喝酒且喝成这样的人，肯定是他很重视的，前几天向兴在群里提起过要给秦烈妈妈清明扫墓，李瑞希往这方面猜了，但扫墓的话也没必要喝这么多，人离开久了，那份伤心也会淡化的不是？ 秦烈低头咬她的唇，李瑞希捂着嘴。 “嫌我？” “啊？不是，我刚才吃了螺蛳粉。”还没来得及刷牙漱口冲牙呢。 螺蛳粉这味道，要是接吻了，可想而知，只怕秦烈要对她有心理阴影了。 秦烈凑近闻了闻，果然，屋里有很浓的螺蛳粉味。 “你怎么喝这么多？” “老子为了谁？” 李瑞希回味这话的意思，忽然想到付明宇昨天那话，所以…… “你该不会是……不是吧？你真找我爸和付明宇喝酒去了？” 秦烈唇勾着，靠在玄关那，似笑非笑看她，“你以为小师妹是想娶就娶的？” 他今早先去买了茶叶和酒去找李柏年，想当然，打的是拜访恩师的名号，李柏年当时并没给他好脸色，跟他聊了半天他高中的混账事，把秦烈说的哭笑不得。后来付明宇也来了，秦烈知道自己这个老丈人，对他绝对没有恶意，但要是让老丈人松口把闺女嫁给他，可不是容易事，以他多年跟李柏年斗智斗勇的经验，李柏年可不好搞，不好搞就不要搞，他干脆把人喝醉，再在李柏年要醉不醉时套路对方，这不，终于把李柏年喝得松了口。 李瑞希被说得脸一红，“话说我以前怎么就没看过你呢？早知道有你这么个人，高中时我可就上了。” 秦烈嗤笑一声：“你上我？你以为我高中时遇到你，会饶了你？” 李瑞希搂着他的腰，畅想俩人如果高中遇到，会是什么样子，想了一番，实在无力想象秦烈皮肤白是什么样子，没有腹肌的秦烈还能吸引她吗？ “对了，我爸和我哥怎么样了？” “都趴下了，你爸这边我算搞定了，但你妈要是不同意，我可没法找她喝一杯。” 李瑞希噗嗤一笑，还是有些不真实，她爸爱喝酒，酒量也不错，因为是老师，平常都戒酒，不常喝，秦烈能把他灌醉，可见酒量是很好的。 “实在不行，我们先领证再说。” 秦烈叹息一声，手掌摸着她柔软的头顶，她从来不走寻常路，人家女生都等着男人求婚，她倒好，随口说出来了。但他就喜欢她这一点，真实，直白，妥帖的让他踏实。 “哪舍得让你受这委屈？你妈妈有什么不满冲我来就行，我可舍不得你被骂。” 她搂着他的腰，眼睛水汪汪的，沾着雾气。 “这也没什么委屈的，不就是领证嘛？我这人没你想的那么弱小，其实我一直活得很清醒，知道自己要什么，也坚信自己每次选择都是对的，我有能力过好我自己的人生。” “这事你听我的，没必要跟家里闹太僵。” 秦烈拍拍她的肩膀，自己回屋休息去了。 下傍晚发现他还没走时，李瑞希才知道他休了两天假，这可太难得了，回想起这俩天，俩人都没怎么单独相处，第一天她拒绝他吃肉的请求，他回去自己解决了，晚上不知道在忙什么跟她吃过晚饭就没出来，今天他又喝醉了，俩人一天没说几句话，本来就搞得跟异地恋似的，放假没怎么相处，心里空的厉害。 喂猫的时候，李瑞希在想，要么吃个肉？ 唔，吃肉她从来不反对，就是错过了昨晚的最佳时机，现在想吃肉该怎么提出来？如何优雅地提出自己想吃肉的合理请求？这可不太不容易了。 晚上，秦烈就醒了来她这边喂猫，李瑞希洗好澡，伴着雾气从卫生间里出来，她低着头任头发垂在两侧，脸白里透红，红唇微抿，眼睛湿漉漉地看他。 “队长，帮个忙？” 秦烈站起来，下巴抬了下，样子有点野：“说！” “队长，我这内衣扣子扣不上，你帮我一下呗？”南城的方言听起来便是软软糯糯，加上她声音甜，勾人时尾音上扬，又软又甜，这副撒娇的语气谁能拒绝？更何况提出的还是这样的要求。 他俩该做的都做了，倒也不算过界。就是他一个老爷们哪里做过这种事？蕾丝内衣把她包裹得满满的，秦烈粗糙的手接过她手中的带子。 “怎么帮？这怎么扣？” “很简单的，你就对齐，拉紧了，一粒粒扣呗。” 秦烈手还挺翘，干消防的什么事都会点，平常扣绳子也有很多花样，这点小事难不了他，但他故意逗她，手指摩挲她白皙滑溜的皮肤。 “怎么弄不上去？” “你再试试，很简单的。”手指进去拨了一下，把内衣穿好，当着他的面水波荡漾。 秦烈眼神发暗，却最终没说什么，顺利把她的内衣扣上了。 完事后他继续回去喂狗。 “……”李瑞希看着人家神色平静地来，神色平静地走，心里日了狗。难不成她还没有狗好看？她都暗示成这样了，他就没一点感觉？这就是传说中的人不如狗？ 完了，她对秦烈的吸引力还不如一条狗，面对她这样的勾引，秦烈竟然能无动于衷？ 壮士啊！ 首次出战败北，李瑞希差点把牙咬碎，行吧，这条计策不行，那就换一条，她就不信有男人能不吃美人计！ 饭后李瑞希提议俩人看一部电影，她家里有投影仪，把影片放大投在墙上，关了灯，气氛有了，只等爱情片播放就行了，这片可是她珍藏版，里面有很多接吻床戏镜头，虽然拍得唯美，但很调动气氛，她就不信这男人看了能忍得住。 电影很好看，吻戏也很唯美，男主角帅的一笔，看到结束她才想起来，妈的，光顾着看男主角，把正事给忘了！再看秦烈，一本正经地坐在那，就跟没事人似的。 计划再次宣告失败。 李瑞希气急，怀疑这男人今天吃错药了，平常分分钟想把她往床上带，今天倒好，正经的不像话，过了会秦烈看困了回房，李瑞希眨眨眼，怀疑他喝酒喝多了，导致那方面障碍，否则这才十点钟，他回什么房？她不信邪，挑了条抹胸小红裙，一头渣女大波浪，红唇高跟，敲响秦烈的门。 秦烈刚洗好澡出来，扫了她一眼，神色如常，“还没睡？” “没呢，”天冷，她莫名抖了抖，进屋才发现秦烈没开空调，“你不嫌冷？” “冷什么？”他光着身子随手拿了条毛巾擦头。 小红裙尺码小，收腰托胸的设计，很衬身材，就是对身材要求极高，一点赘肉不能有，所以她里面什么都没穿，虽然气温回暖，但偶尔这么搞，还是挺冷的。 李瑞希往屋里站了站，见他擦头发，她坐在桌子上，高跟鞋有一下每一下戳地。 秦烈余光扫到她这一身，低头时唇角勾着。 她晃着小腿，粉嫩的脚趾，害羞蜷缩着，脚踝上扣着金色的脚链子，晃动时声响清脆，节奏打在人心里。 微风吹过，红裙贴紧，把她本就白嫩细长的腿衬得更为勾人，淡淡的橘子甜味扑来，烈焰红唇晃人眼，秦烈扔了毛巾，手撑在桌子两侧，看她不停摆动的腿，手抓着她脚踝。 “穿这么少，不冷？” 李瑞希身体一僵，整个人都不好了，神他妈不冷！她穿成这样还在乎冷不冷吗？ 抬起下巴，硬凹造型。 “不冷。” “这天晚上还挺凉，先别这么早穿裙子，小心冻着。”秦烈一本正经地关心。 李瑞希眯着眼，眼尾压着直勾勾看他，雾气横生，红唇轻咬，欲语还休。 明明是很甜的长相，却又带着刺，清纯带妖，天真却媚，一般人真挡不住。 但秦烈显然不是一般人，他面无表情摸着她发凉的手臂，拿来外套罩在她身上，宽大的黑色外套把她的裙子挡得严严实实，白花花的大腿罩在里面，把李瑞希弄郁闷了。 她坐在那，无聊地晃了晃腿，手撑在桌子上，下巴微抬，头发披散在身后。 称得上风情万种。 秦烈完全不为所动，挑眉，神色平静，“冷不冷？走吧，我送你回去。” 说完，搂着她的肩膀把她送到对门。 李瑞希没想到这事这么不顺，郁闷地往回走。秦烈看她一眼，“怎么了？不开心？” “没啊，我很开心啊，”她言不由衷，低着头往屋里走。 “行，开心就行，那我回去了？” 李瑞希没好气地挥挥手，恨不得他马上消失。关门声传来，她叹了口气，嘟囔：“混蛋秦烈。” “你确定秦烈是混蛋？” 突来的声音让李瑞希身子一僵，她不敢相信地回头，却见某人正站在玄关处，嘴里叼着根烟，要笑不笑地睨她。热意传来，李瑞希咽了口口水，总觉得他眼神勾人，像是要吃她。 秦烈靠近，手摩挲她的红唇，把人带到怀里。“勾老子？” 他头靠在她肩膀上，李瑞希哆嗦两下，朝他抬下巴。“勾你又怎样？” 秦烈埋在她肩膀上，笑得肩膀直颤，李瑞希脸色发白，气得推他，然而他胸口很硬，跟块石头似的，根本推不开。要死了，这人一早就知道，却故意装作什么都不懂，这是在玩她呢。 李瑞希恼羞成怒：“秦烈！你滚！” “真滚？你确定我滚了你不会再骂我混蛋？”秦烈叹息一声，把人拉紧一些，抬手就把她的裙子给拉了，得了便宜还卖乖，“李瑞希，你很会套绳子嘛，绳子做成圈等着人往里钻。” “我哪有。” “还没有？把我勾得回去洗了好几次澡，你说说我要怎么惩罚你……” 他把人带到床上，他早知道她可口，却不知道女人的身体可以软成这样，哪里都软的不像话。 李瑞希原以为他会直入主题，谁知他竟然要求互帮互助。 “男人第一次十有八九都早X，先互帮，下面再让你爽。” “……” 忽略这虎狼之词，李瑞希红着脸帮他，倒不是第一次帮他，算是熟门熟路了，可问题是互帮还要互助，只帮忙不求回报他还不允许，强行要求她躺着享受，享受他的报答，而他那些招数，李瑞希难以接受，总觉得是比做更亲昵的举动，不是应该做过以后再慢慢进阶吗？怎么一下子就这样了？ 她红了脸，浑身发烫，秦烈拉着她的脚踝，李瑞希拉了个枕头把自己眼睛蒙住，根本不敢看他。 “不不……” 秦烈嗤了声，在她耳边笑：“小姑娘不诚实，床单都他妈这样了还不要？” 李瑞希伸手捂住他的嘴，他低头吻她，她不让。 “自己的味道还嫌？” 李瑞希干脆捂上耳朵，用枕头蒙上脸背《出师表》，力求不受他影响，秦烈看乐了。 这时候背《出师表》可还行？ 她忽然想到一事，“那个买了吗？” 秦烈掏出一盒东西，蓝色的像糖果盒。 她一愣，“什么时候买的？” “你今天第一次勾我时。” “……”她无语望天，失策了。 次日一早，秦烈五点醒的，李瑞希正躺在被子里，头发微乱，脸前所未有的红润，他低头在她唇上亲了几下，她蹙眉嘤嘤一声，气得挠他脸，秦烈知道她起床气重，便没招惹她。 小姑娘脸颊红润，睫毛轻轻颤抖，嘴唇红得有些肿，都是他干的好事。 但他没有悔意。再来一次他只怕会比昨晚更激烈。 他早说过，烈火灼人，但她胜似火焰。 昨晚是激烈了点，他还算神清气爽，习惯不能变，起床便换了衣服出去运动，跑了几公里，回去做了十几组动作，结束后喂了猫狗，又带贝塔出去遛了几圈，回来后她依旧睡得很沉，整张脸埋在美少女战士的床罩里，头发凌乱，他凑近观察她，小姑娘睫毛又密又长，轮廓很好，骨骼纤细，却又五官分明，睡着时像个小孩子，浑身散发好闻的橘子香。 温热的触感和粥的香味叫醒了李瑞希，她朦胧睁开眼，恍惚片刻，眼神才渐渐聚焦。 昨晚…… 他为了怕她疼，很照顾她，但她还是浑身不舒服，身体像被一劈两半，起先就只是疼，后来却品出一点欢愉，极亲密的姿势，皮肤像是患了饥渴症，恨不得时刻贴在一起。 再多词语都不足以描绘。 她甚至明白那些喜欢抽事后烟的人。 那般享受与餍足，总要回味一番才过瘾。 秦烈抱着她，眼神灼热，她腿弯曲，脚链晃出诱人声响。 “昨晚是不是有什么事忘了跟我说？” 李瑞喜一愣，仔细想想，“什么事？” 直到秦烈趴在她脖颈上种草莓，把她翻过来跪在床上，膝盖摩擦红肿，她才后知后觉。 随即哭笑不得。 “你……还记得呢？” 她捂着嘴笑，“当时不是正想跟你撇清关系嘛，想着误会就误会，巴不得你多吃几缸醋。” 秦烈眸光深沉，语气危险：“看我吃醋很好玩？” “谁叫你自己爱吃飞醋的。” 李瑞希忍笑，当初芒果过敏他非要说是草莓印，膝盖练舞练出淤青，非要说是跪的，她之所以不去解释，就是想看看他到底会怎么做。 “是谁说能做的我膝盖肿？” 他凝视她，一边动作一边观察她的脸色，知道她闷哼一声，他才笑： “李瑞希，床上建议你别挑衅。” 秦烈速度加快，直到她呜呜咽咽，说不出一句整话。 他对处不处没什么想法，是个爷们就不会用这种事为难女生。 老计较这些算什么男人？ 但他多少有些大男子主义，当时以为她跟别人，他整晚整晚睡不着，那口醋在，做多少个平板撑都没用。 如今看她笑得跟猫似的，那口气彻底散去，中奖似的，心情复杂得很。 罢了，笑就笑吧，别的地方让让她，总有能讨回来的时候，他更加卖力，汗水打湿了两人，李瑞希摸着他戳人的短发，脚趾蜷缩，眼神迷离，渐渐被拉入更为猛烈的旋涡。 好不容易结束，李瑞希已经要散架了，趴在床上动弹不得。 秦烈拍拍她，“起床洗漱一下，我换条新床单。” 昨天这套实在惨不忍睹，到处都是痕迹，他这人有洁癖，这方面将就不了。 李瑞希还困着，看向手机屏幕，这才九点多，对她来说还是早上，便冲着男朋友撒娇。 “昨天夜里我都没睡踏实，让我再睡会。” 她趴在床上，头发拢到一侧，纤细白皙的后背线条流畅，秦烈俯身在她后背亲了下。 “我陪你出去逛逛？下面有一段时间不能回来。” 想了想，她撑着爬起来，被子滑落，露出满是痕迹的上身，一室暧昧，空气中弥漫着特有的味道。 李瑞希咧嘴，这都拖多久了，总算吃到肉了。 不公平的是她累成这样，秦烈却神清气爽，她扫了眼他一身运动装，有些难以相信。 “你还出去运动了？” “跑了六公里，回来又练了四十分钟，溜了半小时狗，拉着你又来一次。”这就是他一早的运动量。 而她，睡觉、睡觉、还是睡觉，就这样都累得不行。 “……”男朋友体力好受益的还是她，这样一想，李瑞希也就释然了。 “说起来，你也没动，就一直躺着，到底累什么？” 李瑞希气得捂他嘴，怎么就没动？她明明被折腾得死去活来，你家摊煎饼时除了挥锅铲，煎饼就不出力的吗？ 刷牙时，她看向镜子中的自己，眸光荡漾，脸颊红润，嘴唇通红，眉间可见春色，好像跟以前是不一样了，多了种难言的女人味。 心情不错地发了条信息到群里。 李瑞希：我吃到肉了！！！ 严蜜：放个鞭炮庆祝一下？ 梁潇潇：采访一下李女士，男朋友是消防员是种什么体验？ 李瑞希：Xing福 严蜜：狗东西，好不容易吃到肉有什么感想？你就告诉我爽不爽？ 李瑞希想到网上的说法，喜滋滋回：爽到想付钱打赏。 孙小雅：我对秦队的能力有了新的认识 当天出门。 李瑞希往秦烈口袋里塞了十块钱，把秦烈弄得莫名其妙。 她却一本正经：“十块一次！不能再多了！以你这体力，再多我得破产。” 秦烈听明白了，有些好笑，抽了根烟出来，盯着她：“女朋友这是把我当鸭了？” 李瑞希挑眉，不怕死：“虽然……但是……家里就你这一只鸭，头牌待遇。” “不用我竞争上岗，我可谢谢您老人家。” “你也别得意，定期考核，不合格的话我会解除聘用。” 秦烈别过头，半晌才幽幽看她，“这么说我得尽心尽力伺候了。” “当然。” “行吧，以后每周都回家给女朋友当鸭。” 李瑞希闻言，吃吃笑了一会，食指勾勾他手掌心，“牵手吗？” 秦烈一愣，反手牵住她，俩人调整了手势，十指相扣。 秦烈四人的小群里也闹翻了天，倒不是知道他跟李瑞希发生了关系，而是昨天秦烈跟李道明喝酒时拍了视频在群里，他们四人都是一个学校的，李道明也教过向兴，向兴当时就炸了，一直打电话问秦烈怎么想起来找老师喝酒了，秦烈当时喝了不少，随口说了几句小师妹的事。 向兴惊呆了，当年班上男生嘴里心心念念的小师妹，竟然是李瑞希！ “你竟然泡了我们的小师妹！不对，你老丈人竟然是李道明！还不对，你竟然勾搭自己班主任的女儿！你好大的胆子！” 秦烈看了眼，收起手机没回。 秦烈这次休假后要有段时间回不来，就想陪她出去逛逛，省得每次约会都在家里。李瑞希提前说好今天不直播，去商场的路上她一直打哈欠，昨晚实在太累，腰酸背痛，但难得约会一次，她不想浪费这样的机会。 “先看电影？” “好啊，”她打了个哈欠，进了电影院电梯，两个女人忽然看了她一眼。 李瑞希戴着口罩，头发微乱，累得没心思好好化妆，懒懒打了个哈欠。 其中一个女生看了她一会，低头跟同伴说：“那人是不是很像希瑞？” 另一人：“应该不是希瑞吧？希瑞母胎单身狗，情人节都一个人过呢，可惨了。” “她今天为什么不直播？总感觉是约会去了。” “跟谁约会？键盘还是鼠标？放心吧，沉迷打游戏的女人十有八九都是单身汪。” “人间真实。” “……” 李瑞希后背僵硬，默默辶艘幌拢这真是亲粉丝，她家粉丝是不是打游戏打傻了？ 狭窄的电梯内，秦烈头抵在她发间，听到那两个粉丝的话，他忍笑在她耳朵上亲了亲。 想象总是美好的，想象中俩人第一次出来看电影，再浪漫不过。 可实际上，整场电影李瑞希只看了个热闹，等秦烈回头看到她歪着头，红唇微张，呼吸匀称，竟然睡着了。 看来昨天把她累坏了，她这体力是真不行，还没怎么着就哼哼唧唧喊累。 他忍不住想笑。 把衣服脱下来盖在她身上，电影结束，李瑞希也睡醒了，这是她第一次看电影睡着，莫名觉得对不起他。 “这电影讲了什么？” “没注意。” “那你刚才干什么了？” “只顾着看你了，”秦烈偏过头，帮她拉好衣服，“下面去吃饭还是逛街？你定吧。” 李瑞希认真地想了想，“买杯奶茶就回去吧，你昨晚弄得我都要散架了，现在只想躺着。” 秦烈低笑：“那就回去躺着。” - 李瑞希一觉睡到下午，醒来时酸痛感散去，终于又活了过来。 听说第一次是最疼的，把第一次熬过去，后面应该没这么痛苦吧？ 天已经要黑了，她正躺在秦烈怀里。他在看手机时间。 “你一直没睡？” “觉有什么可睡的？我看看你。” “不累？” “再来个十次八次都行。” “吹！”李瑞希哼了声。 他笑，烟瘾上来了，他摸了根烟出来，火机丢给她，“给你男人点一下。” 李瑞希撑起胳膊，按动，火光窜起，他吸了口，白色的烟雾升起。 李瑞希搂着他，他胳膊很硬，胸口也结实，让她很有安全感。 她这人看着独立自主，床上却极其渴望被征服，一般人却无法叫她低这个头。 显然，女人一旦没有被男人征服，便谈不上仰望。 而他这人懂体贴，会做饭，爱干净，喜欢宠物，有自己钟爱的职业，在自己的领域内无可取代，床上却霸道，事事让她满意。 她忽然想到李碧华描述的美满人生―― 七成饱、三分醉、十足收成。过上等生活、付中等劳力、享下等情/欲。 以前不很了解，这会却忽然懂了，这下等情/欲，已经让她体会的彻底。 遮光窗帘挡住绝大部分亮光，屋里只有微弱光亮，秦烈搂着她，声音有点哑。 “我要回去了。”他点了根烟，猩红火光亮起，脸上有难掩的快活。 “哦，”她凑上去抽了一口，味道不讨厌。抱着他的腰，不舍地蹭着他，脸碰到的地方触感很不错，伸手摸了一会那腹肌，不过瘾，干脆一口咬上去。 “属狗的？” “舔狗！颜狗！” 秦烈拍拍她的屁股，手在她身上摩挲，滑腻的手感让人上瘾，人也没闲着，俯身把她逗得呼吸大乱，眼神迷离，才把人翻个身。 李瑞希算怕他了，喘着粗气：“秦烈你还是人吗？我累死了……” “怕什么？我不进去，你帮我弄出来。” “都说老男人容易变态，你这是攒多了？” 秦烈咬她耳朵，“所以，你体谅一下。” 她是体谅啊，就是嘴酸的厉害，这几天被他折腾狠了，身上散架似的，恢复了好几天才缓过劲儿，他这一走李瑞希就跟放假似的，终于可以好好睡觉，不用那么累了。 不知不觉蓝朋友走了快一个星期了。 邵问兰不知从哪得知秦烈的事，一直在逼李瑞希回家。 李瑞希嫌烦，干脆不接电话，偶尔想跟秦烈聊聊天，他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出任务，一天能打一次电话就不错了，像是谈了个假恋爱。 他不回她自己也会找乐子。 直播之余，做什么事都跟他报告，单方面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今早8点就起床了，没睡懒觉，向他看齐，准备早睡早起。 牙膏用完了，还好新买的牙粉到了，樱花味很好闻。 舒克和贝塔都打架了，俩人掐架掐得厉害，这次已经有两天没有理对方了。 孩子们掐架，李瑞希这个当妈的自然是和事佬，拉着舒克贝塔出门散步，可人家根本不领情。 路上遇到高中小男生找她要微信，老阿姨表示很欣慰。 高中同桌要结婚了，自己又要出份子钱。 清明到了，她要回家给长辈扫墓，见到了李道明，李道明哼哼唧唧根本不承认自己酒量不如他。 李瑞希每天把自己的日常发给他，他绝大部分时候不能马上回复，有时候她早上发消息他晚上才回，感觉像是有时差。 但只要看到了都会一条条认真回，有时候李瑞希都忘了自己说什么，翻半天才知道他在回哪条。 他也开始说自己的事。 生活枯燥，早上4点半起床，负重70斤跑步5公里，锻炼，上操课。 下午进行绳索训练，参加演习和行政学习。 消防队的狗最近犯了相思病，见谁都没精神，跟他一样。 救火时撸了一只猫，为什么要告诉她？因为她说了，得离雌性动物远点，那猫是母的。 今天食堂的饭菜很好吃。 烟瘾犯了，嘴里空想亲她。 晚上睡不着，想抱着她睡，想上她。 李瑞希看到这些消息，心里一点点被填满。别的都好，就是晚上一个人睡被窝有点冷，习惯他一周回来一次，这次忽然走了十几天，她有时候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谈恋爱了。 - 天渐渐暖和，这晚她结束直播，给他发信息，秦烈照例没回，她也没在意，先去洗了个澡。 她不知道，彼时秦烈就在小区门口。 “队长，你就住这吧？”江闯环视小区问。 秦烈应了声，看向三楼的某间亮灯的房子。 这个时间点，她肯定没睡。 车停下，他从消防车上跳下来，一辆翻了的黑色私家车挡住半边路，车撞变了形，地上落了一地混了血的碎玻璃，任谁都能猜测出撞车时的惨状。 肇事司机捂着头坐在路边，一脸懊悔。 障碍已经在清理，救护车也到了，只是人还没救出来。 黑色车膜把轿车内隔绝成一个小世界，如今那里正躺着一家三口。 男人坐在驾驶座上，头部朝下，流血不止，毫无知觉，副驾驶倒挂一位年轻女人，后车座的安全座椅上，是个四五岁的孩子，三人都不省人事。光亮照进去，能看到后座掉落的洋娃娃。 记忆倒转，有一瞬间，秦烈呼吸凝滞，分不清记忆和现实。 “队长？” 秦烈回神，给出指使：“进行破拆！” 范立新几人拿着工具过来，秦烈比划了一下，沉声说：“从这里……” 车门很快被切割开，几人把人抬出来，救护车已经来了，但驾驶座上的男人已经断了气，女人和孩子还有呼吸。 小潘看得眼红：“好好一家就这么散了，你说男人没了，留女人和孩子要怎么过？” 江闯擦眼泪，“队长，这男人最后调转了方向盘，把生的机会留给了老婆孩子。” “那卡车司机要是注意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秦烈注视着男人被抬走，沉默许久，没说话。 电话响起时，李瑞希看着手机愣了一下，那边秦烈在笑：“瑞希，拉开窗帘。” 她跑到窗口拉开厚重的窗帘，一眼便看到月色下的他，男人站在光影中看不清表情，路灯照亮了他半边身子，他背脊挺直，犹如一颗松柏，只站在那便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十几天没见，心里的情绪满的像要溢出来，声音难免哽咽：“你怎么……” 他好像还穿着消防服，并不是休假。 或许是黑夜太沉，秦烈声音带着倦意：“小区门口发生了车祸，我过来救援。” “严重吗？” “嗯，男人没了，女人和孩子送去医院了。” 夜晚把他的情绪放大，秦烈想起很多年前，那年他妈妈开车，被酒驾超载的货车撞上，人来不及反应，却在最后关头调转了方向盘，当时，副驾驶座上坐着他爸，他坐后面，昏迷之际，他看到一群消防员把他抬出来。 后来他和他爸活了，他妈却因为那场事故变成了植物人。 那晚的夜跟今晚一样沉，张牙舞爪，如深渊凝视。 他莫名有些想她，便趁着这两三分钟的空隙来看她一眼，原本没打算告诉她的，但她啊，委屈地发信息说着想他，他就心软的不行。 他这个年纪，少有失控的时候，却在这个晚上，站在她楼下，注视屋内灯火，傻的像个少年。 “我下去。” “你别下来，我就三两分钟时间，天冷，你下来别感冒了。” 话音未落，窗帘被放下，楼道里的感应灯一层层亮起。 她跑下楼时，他已经走到楼梯口，远远看到头发潮湿，穿着睡裙的姑娘飞奔而来，扑进他怀里。 心头那一点空立刻被填满。 秦烈搂着她的腰。 “说话你总不听，万一感冒怎么办？”拉着她的衣服，把她抱在怀里暖着。 这都什么季节了，冷是不冷的，但要是男朋友认为她冷，她也不反对被他照顾。 李瑞希捧着他的脸给他一个吻，软声道：“队长，三两分钟够亲你一下了。” 秦烈一滞，捧着她的脸吻回去，这吻炽烈热情，像是要把人揉进骨子里，小姑娘被迫踮起脚尖靠在他身上，承受这样的热情。 第 54 章 俩人抱了一会,她就跟没骨头似的，整个人重量都压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秦烈也乐意抱着她,几天没见,闻到她身上熟悉的味道,被她蹭的浑身发燥,无奈把人拉开，俯视怀里嘴唇微红的小姑娘，直笑,“就这么想我？” 李瑞希挑眉，“别说你不想我,咱们能诚实点吗？” 秦烈乐了,“还挺自信，你怎么就知道我想你了？” “我不管,反正我很想你,十几天没见你我都想瘦了,茶不思饭不想的,你再不回来我都怀疑自己谈了个假的恋爱,到时候恐怕就要红杏出墙了。” 下巴被人捏住，秦烈语气不善，透着危险：“红杏出墙？找死啊？” “谁叫你一消失就是十几天。” “好了伤疤忘了疼是吧？” 她抱着他腰直笑,方才看到他的那一刻，她敢确定他爱她丝毫不比她少。 既然这样,谁更善于表现又有什么关系？ 他一个爷们,不爱把那些话放在嘴边，她就多说一些也无妨。 沉沉夜色下,他眼中暗涌浮动，笑容比平常淡许多。 李瑞希疑惑：“你心情不好？” “嗯，想起一些事情。” 秦烈当消防员当了很多年，车祸现场救援应该经常干，他这种事见多了，很少会因为别人的事影响心情，今天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今天的车祸有什么特别之处？ 她笑笑：“下次心情不好你告诉我啊，我唱歌给你听，撒娇哄你好吗？” 他侧头亲亲她。“女朋友这么甜，谁受得了？” 李瑞希被他亲的呼吸急促，想到什么，发了个网址给他，“上次给你唱的那首歌已经录制好传到网上了，你回去可以听听。” “行。” 晚上回去，秦烈躺在床上睡不着，翻来覆去听她唱的歌，录制的版本比现场版要精致一些，其实只要她唱得他都喜欢，她声音甜而不腻，又带着清透，心情再不好的人听她唱歌都会好起来，这首歌下面有一些网友留言，都在夸她唱得有感情，说这么多版本里，很喜欢她唱的这一版，说她唱得更欢快。 晚上躺在床上，李瑞希想到秦烈，起床给向兴发了个信息。 “向兴，秦烈妈妈是不是不在了？” 向兴：“他告诉你的？是不在了，快十年了，具体的我不好说。” 李瑞希沉吟：“是出车祸导致的吗？” “是，他们一家三口当年撞车，她妈妈成了植物人，后面的事让他告诉你吧。” 李瑞希应了一声，躺在床上想了一会有些想不明白，便不再想这件事。 李瑞希有好些天没理会邵问兰，她万万没想到邵问兰会找上门来。 李瑞希最近起床早，谷晗给她接了个配音的活儿，她正在学习配音，推门看到邵问兰时愣了一下。邵问兰穿一身白色职业套装，脚蹬高跟鞋，打扮得一丝不苟。 “妈，你怎么来了？”这好像是邵问兰第一次上门找她。 邵问兰打量她的住处，两室一厅的房间，布置的还算整齐，屋里打扫得也干净，但李瑞希的东西是真不少，到处塞满了东西，门口处还摆放着几个没拆的快递。 她满脸不认同，“你这一个月房租多少钱？” “一万多吧。” “家里现成的别墅不住，非要来外面住二手房子，你怎么这么喜欢自讨苦吃？” 李瑞希给舒克倒了猫粮，才回头：“妈你来找我做什么？” 邵问兰看向女儿，一件樱桃红色的宽松卫衣，配一条灰色打底裤，哪怕衣着不显身材，也看得出她身材极好，衣服颜色鲜亮衬得脸色很好，淡淡的唇膏让她更显娇嫩。 邵问兰虽然和这个女儿总有隔阂，关系也不够亲昵，可她自问这一生，最值得骄傲的一件事就是生了这么个处处让自己满意的女儿。女儿继承了自己的优点，长得漂亮，身材好，脾气也好，会做人会做事，名校毕业，个人有能力，只要她愿意，她可以轻轻松松便获得别人一生难以奢望的美满人生，女人这一生实在不易，邵问兰早年嫁给李柏年，李柏年对她是真好，却偏偏没钱，后来嫁给付开诚，付开诚是真有钱，却对她谈不上上心。 她期待李瑞希能找一个，英俊帅气有钱，还能对她好的男人，如此，这一生便没有遗憾了。 可偏偏李瑞希不理解她的苦心。 江屹那么好的对象，说不要就不要了，转头谈了个消防员，这不是蠢是什么？ “你那个男朋友没在？” 李瑞希无奈地笑笑：“我男朋友在消防队里，这几天没回来，妈，你到底想问什么？直接说就是了。” 邵问兰蹙眉，语气有点重： “我因为什么你不知道？瑞希，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以后会后悔的。” “妈，没关系的。” 邵问兰被她说的一愣，“什么没关系？” 李瑞希手指弯曲，挠着舒克的下巴，舒克正在吃东西，本就呜呜发出舒服的声音，被她逗着似乎觉得舒服，也没发火。 李瑞希垂眸笑说：“妈，就算我真的吃亏走弯路了，也没关系的，人活着不就是为了体验吗？酸辣苦辣咸都体验一下也没什么，就算我将来后悔，那也是我自己的人生。” 邵问兰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愣了一下才试图讲道理： “能过一帆风顺的人生，谁又愿意把人生过得那么惨？你现在心高气傲，将来肯定会后悔自己的选择，他一个消防员能给你什么？工作危险也没钱，但你嫁给江屹就不一样了，以后你们的孩子肯定读贵族学校，国外户口，你坐月子住几十万几百万的套房，平常不用工作就有人养你。” “妈，我不羡慕那样的，他对我好不好我心里有数，”李瑞希并不想跟她争吵，试图跟她讲道理，“你跟爸离婚嫁给付叔叔时，外公外婆都劝你别这么做，结果你不还是没听吗？你离婚时我又没说什么，现在我谈恋爱，你能不能给我一点尊重？你这样数落我男朋友，我有些不开心的。” 邵问兰心头微涩，她多想告诉女儿，当初没听父母的话，她后来也后悔过。 只是人犯错后第一时间不是想着改正错误，而是麻痹自己，即便错了，也得这样错下去。 否则一错再错，就真成了笑话。 今天来之前她原想着把李瑞希带回家关起来，或者像其他父母那样，强迫女儿跟男朋友分开，她知道李瑞希肯定会和她吵，她不介意做个恶人，可现在看着久未亲近自己的女儿认真跟她讲道理，她忽然不太忍心了。 李瑞希见她软化，莫名松了口气，她都这个年纪了，并不想跟家里人争吵，只想好好沟通，既然邵问兰还能听进去，那她不妨撒撒娇，记得小时候邵问兰虽然总是板着脸，可她要是撒撒娇，邵问兰总是愿意让步的。 她像小时候那样，乖巧道：“妈妈，我知道你担心我，但请你相信女儿的选择，我好歹是您的女儿，眼光不可能差，你是没见过我男朋友，他对我真的很好。” 女儿很久没跟她撒娇，邵问兰很不自然地别开视线。 “再好也就是个消防员。” “那他也是最帅的消防员，全国最帅的那个被你女儿泡到手了，你应该为我高兴才对。” 邵问兰被她的亲近弄得没辙，跟李柏年离婚后，她跟在付开诚身后学做生意，学管理公司，夫妻俩经常出差，李瑞希上学时一直在李柏年的学校读书，连带着付明宇也和李柏年亲近，那之后她和女儿仅剩的亲密都不在了，如今女儿的靠近忽然让她想到十多年前，那时候李瑞希还是个可爱的小姑娘，也是这样，想要什么就跟她撒娇，撒娇不行就耍赖，女儿长得漂亮，纵然她心里很不愿意纵容，却又总是一再退让。 李瑞希搂着她的胳膊，像是没感觉到她的僵硬一般，强行撒娇： “妈，江屹虽然好，但我也不是没钱，我好好赚钱的话，也能买别墅坐豪车，既然这样，我为什么不找个自己喜欢的？我难得喜欢一个人，肯定也希望你和爸爸都祝福我，父母和子女之间互为依靠，我希望你和爸爸幸福，相信你和爸爸对我的心意也是一样的。” 邵问兰被女儿几句迷魂汤灌得还能说什么？原本保镖都在楼下了，准备把人强行带回家，谁知被几句话说得改变了心意。 可邵问兰还是不甘心，她蹙眉，还想再说什么，就听李瑞希道：“妈，你最近是不是打针了？怎么皮肤比以前更好了？看着好像才三十岁不到，你这样下去我可是要有压力的。” 邵问兰不自然，“没打针，别胡说，我哪有你这么水嫩。” “妈等我结婚，你就做外婆了，这么年轻的外婆要是带我家孩子出去，人家肯定以为是你生的二胎。” 邵问兰被臊得打她手，“我都一把年纪了还生二胎？” 李瑞希要是生了孩子她不介意帮女儿带，最好生个女儿才好。 女儿才可爱。 邵问兰想象自己带孩子的样子，越想越觉得满意，嘴角渐渐翘起。她这一生就生了李瑞希这么一个女儿，以前年轻时为了保持身材不愿意生孩子，年纪大了，身边有朋友做外婆做奶奶，她也开始喜欢小孩子，出了李瑞希的出租房，她才后知后觉，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她都不同意他们谈恋爱，怎么就开始畅想做外婆时的画面了！高跟鞋顿在原地，整个人都不好了。 糟糕，被女儿给忽悠了！ - 向兴晚上接到秦烈电话时还愣了一下，听对方说完，向兴惊得游戏都不想玩了。 “你要买戒指？难不成想求婚？你们在一起才多久？打算什么时候求？” 秦烈蹙眉，他也就是随口问问，前些天跟李瑞希聊天时她开玩笑，提起过领证。 他知道她是随口一说。 可他不希望真到这么一天，他毫无准备，之前都是她向他靠近，这一次他要主动才行。 “我就是随口问问，你哪来那么多废话？” “行，好心当成驴肝肺！钻戒的话我也不太懂，但这玩意应该是看钻的大小，看你准备买什么样的。” “像样才行。” 秦烈说的像样…… 向兴有数了，“我过几天要去韩国，国外买能便宜不少，要么我帮你带？” 秦烈蹙眉，没好气道：“老子婚戒要你买？” 向兴给气得直咬牙，“我不是看国内专柜贵嘛，真是好人没好报！” “贵就贵，老子一辈子就求这一次婚，当然要自己买。” “行吧，你一个老爷们也不会买，正好我表姐是做这个的，我把她联系方式给你，你找她介绍就行。” 秦烈还真不懂这些，从前他觉得这些东西都是形式，有没有根本无所谓，过日子又不看这个。 但和她在一起后，他是一点也不愿意委屈她。 再说她那双手，实在漂亮，很适合戴好看的戒指，就算不求婚他也想买给她。 李瑞希睡得迷迷糊糊，只觉得身上越来越热，嘴唇火辣辣的疼，像是被什么东西碾过，她吓了一跳，瞬间额头直冒冷汗，怀疑被人盯上劫色了，真要这样她今晚怎么跑？恍惚闻到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睁开眼，看到一张放大的冷峻的脸。 “怎么？不认识你男人了？”熟悉的低沉的声音。 第 55 章 李瑞希没想到他会回来,大概是等他太久了，好几次都幻想着半夜他会推门进来，盼久了总是失望，眼下就觉得不真实。 她睡觉时总是迷迷糊糊,哪怕跟人说着话也未必清醒。 只抱着他,含糊应道：“怎么这么晚回来？” “准备回来时忽然接到任务,就忙到了现在。” “哦,那你……” 他是不耐烦她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夜色深沉，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黑夜中李瑞希的声音和呼吸都显得局促,秦烈俯身吻她的脸，直到她颤抖到不能言语,只能从鼻腔发出含糊的声音,他一贯很会掌控，从头到尾不给她一丝挣扎的机会,却又把她推入一个又一个浪潮。 “轻点……” “你放松。” “我已经够放松了。” 她不知道自己娇娇软软的声音很要人命,黑夜把情绪放大,这声音跟药似的,让他毫无抵抗力,秦烈只能探索着给她最好的疼爱，他哪里舍得让她疼，她就适合那般愉悦颤抖,在他怀里发抖，让他不得不给她怜惜。 刚开荤的老男人简直变态,翻来覆去的,折腾人的花样数不胜数。 也就是这时李瑞希才知道，小说里总说一夜七次什么的,根本没什么可羡慕的，真正有质量的，一次两次便也足以。 他是个重质不重量的人，每次都要她满足了几次他才跟着交代了。 黑暗中，秦烈点了根烟，李瑞希迷糊地眯着眼看他轮廓分明的侧脸，这男人真是踩着她的审美长，满身荷尔蒙让她毫无抵抗之力。 窗外树影婆娑，李瑞希搂着他的腰，“事后烟爽吗？” 他于是吸了口，俯身亲到她嘴里，“别憋着气，试着吸一下，吸到这个位置来……” 秦烈教她，李瑞希试了一下，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她没瘾，尝了一下没觉得有多特别。 “爽的不是事后烟，是那事。” 行吧，你有理。 “抽烟的人是不是一天不抽都难受？” “是，闻到别人抽烟，就跟犯了瘾似的，浑身不对劲。” “我看你以前烟瘾挺大，戒烟不难吗？”李瑞希好奇地抬头，发丝从肩膀垂落，挠着她光洁的后背。 秦烈亲她一口，在她胸口落下很深的草莓印，李瑞希觉得疼把他推开。 他快活到不行，声音沙哑：“难，但也还行，我现在戒差不多了，偶尔才抽一根。不过有件事比戒烟更难。” “啊？” 秦烈低声吐出两字：“戒色！” “……哦。”她不想再跟他说话，转个身想睡，却被他覆盖上来的大手兜个满怀，秦烈从后面咬上来，满腔都是不乐意，“老子难得回来，你这就想睡了？” 李瑞希咬牙，气道：“你都来两次了。” “你怎么不说之前十几天都素着？旷了这么久，你就给两次，打发要饭的呢？” “年轻人，注意身体啊。” “老子身体好得很，腹肌都让你啃过了，你也让我爽一爽，”流氓似的，一分都不让，从后面拉着她，硬是要让她把之前的十几天补上，还扬言等他走了以后再让她好好休息，休息好等他放假回来再战。 床板摇晃，发出吱吱呀呀羞人的声响，李瑞希喊得嗓子都哑了，最后还是他下床倒了杯水喂她喝完。 次日再次醒来时她浑身酸痛，撑着起床，被手机上的时间吓了一跳。 都中午了，微信里有的聊天组已经聊了几百条消息，朋友圈也有一堆没看过的，舒克贝塔都吃得饱饱的在阳台上嬉闹，而她，就躺在太阳的光影里，肩膀裸露，任阳光落入白色的羽绒被上，安心又舒适。 还是太累了，赤脚站到镜子前照了一下，门就在这时被推开，秦烈看到她时呼吸明显一滞。 “有你这样勾人的？” “谁勾你了！”她觉得危险，瞪他一眼把衣服穿上，穿内衣时觉得疼，没好气道，“你下次能不能轻点？狗啃一样。” 轻点是做不到的，每次都想把她吞了，他本来掌控欲就强，在她身上留点什么是他会干的事。 却还是应着：“行，下床叫轻点，上床却喊着重点，你这人不好伺候。” “……”懒得跟他废话了，李瑞希气呼呼跑去刷牙，刷到一半，发现秦烈没了，对面的门正敞着，走过去视发现秦烈正半蹲在地上找东西，她疑惑道，“干什么呢？” “找个东西。”他从柜子里翻出几个红盒子。 “能看吗？” “我这没有你不能看的东西。” “哦。” 嘴上表现得不太在意，心里却喜滋滋的，打开红色盒子，才发现里面是他的奖章，细细一数各类奖章有十几块，都是他这些年的荣光，二等功三等功也不少，有个盒子里夹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男人穿着迷彩服，又糙又野，表情凌厉，比现在更显得张扬，那是年轻时的秦烈。 李瑞希拿手机拍下来，抿唇：“还是以前的服装好看。” “那当然，以前是兵，现在不是了。”那时候消防是属于武警的，衣服也向部队看齐，管理都是军队化，大家戏称消防员是唯一一个不拿枪的，其实也不是，枪也是有的，水枪而已。不过现在，就没这种争论了，如今消防改革，撤了现役，消防员不再是兵，也就无需争论那些东西。 李瑞希虽然查过资料，却还是好奇，“为什么要改革？认识你以前我一直以为消防员就是当兵的。” 秦烈蹲在那，回头看了她一眼，笑笑： “改革是社会进步的体现，这样跟你说吧，以前没改革时，纳税人只需要按照部队补贴标准，有的刚入伍的消防员，一个月就拿几百块，拼死拼活，最后年纪轻轻死了，补贴也不多，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是兵就有入伍年限，很多人到了一定年纪，部队里没什么发展，就退伍回家，轮换太快，新来的消防员素质跟不上，导致牺牲的消防员平均年龄很小，这样的制度缺点明显，一般只有不发达国家才会使用。而发达国家，有专门的消防员训练学校，消防员职业化，纳税人需要付更多的钱来养活消防员，福利待遇都在提高，消防员的死亡率更小一些。” 李瑞希疑惑：“那退出现役，没有军人的服从精神，进火场时会有人退缩吗？” 秦烈把箱子关起来，要找的东西放在一旁。 “想退缩什么时候都可以退，以前，士兵虽然会服从命令，你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却缺乏职业素养，主观能动性较低，现在大部分人进来之前就有了觉悟，心里素质好，能动性更强，只能说每一种制度都有优劣，现役制度的取消，是社会进步到这个阶段的需求。” 当然，退缩不一定是坏事，有的情况下进去是找死，退了反而能保命。 一些大型火灾，总会因为不正确的指挥死很多人。 秦烈上军校时，教员对他们说： “别的兵种都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但是消防兵不一样，消防是‘养兵千日用兵千日’” 和平年代这个职业显得十分特殊。 他很少跟别人一样，抱怨消防员不是兵，没有荣誉感。 他这人对于任何事都能坦然接受，还是那句话，自己觉得哪里不好，就用实际行动去改正，没有哪种制度是完美的，好或坏，时间会告诉他们答案。 李瑞希再次打量他这里的装修，疑惑：“你这还挺性冷淡的。” 秦烈站起来，走到她面前，乐了：“性冷淡跟性冷淡也是有区别的，老子床上不性冷淡就行。” 李瑞希气得捏他，偏偏他肌肉很硬，捏也捏不动。 哪有这样厚脸皮的，明明以前那么冷的一个人，自打上床后，不管说什么，好像都带着颜色。 男人骨子里是不是都这样。 开黄腔什么的，张嘴即来。 “我今天要回去陪我爸吃饭，你……” “我跟你一起去。” “你有空吗？” “我明早回去，再说那可是我恩师，我上门拜访我恩师，你有意见？” 李瑞希偷笑，秦烈买了些礼物带上门，李柏年看到他气得直哼哼，上次他是怀着要把秦烈撂倒的心思陪秦烈喝酒的，谁知最后被撂倒的人变成他和付明宇，真是失策了。 “你小子怎么又来了？” 秦烈半点不在乎他的坏脸色，“我来看我小师妹。” 李瑞希用胳膊肘拐他，示意他别这么嚣张，秦烈笑着拉她胳膊，李柏年视线在他们身上来回几次，被胳膊肘往外拐的女儿气得直哼哼。 “养这么多年的闺女，被你小子拐跑了。” “老师你有什么气冲我来，要么我再陪你喝两杯？这次我保证我会比你先醉。”秦烈语气很欠扁。 “滚滚滚！”酒量好了不起啊。 李柏年哼哼，从厨房出来时，把鸡汤放在女儿面前，见女儿盛了一碗，才漫不经心地说了句：“我女儿从小到大可没做过家务。” 秦烈坐正，很快接过话茬：“家务活我做。” 李柏年看他一眼，“你？我看你这样子可不像在家能做事的。” 秦烈笑，“李老师，那你可看错了，我从小独立惯了，人有点洁癖，做家务可难不倒我，做饭我虽然不擅长，但对付过日子是够了，你放心，肯定把瑞希养的白白胖胖，绝不会亏待了她。” 李柏年这才心情好些，看秦烈也顺眼了几分。 桌子下，李瑞希偷偷捏他腿，秦烈反握住她的手，一本正经地和李柏年对话。 俩人的小动作哪里瞒得住李柏年？他可是老师，整天就跟做小动作的学生斗智斗勇，现在倒好，学生跟自己女儿做小动作做到自己眼皮底下了，他又气了。 “行了，你俩低调点！” 李瑞希抖了抖，低头咬唇把手缩回来，委屈地喝了口鸡汤。 秦烈上学时就被他训惯了，完全没感觉，还是厚脸皮要去拉李瑞希的手。 李瑞希脸皮薄，使劲推开，俩人一来一去，最后力气不如人，她还是被人紧紧握住。 李柏年没好气又问： “你这行业实在辛苦，危险又大，上次说要调职，什么时候能顺利调走？” 秦烈沉吟：“应该快了。” 上次酒店大火，他指挥的不错，手下没有消防员出岔子，又救了不少人出来，上头最近透了消息给他，只是体制内的事变化大，不容人去控制，他不好给出承诺，只能含糊两句。 李柏年也没追问，又跟他聊了秦烈上高中的事。 “向兴是不是跟你处的好？他人呢？现在做什么职业？” 向兴他爸是煤老板，不缺钱，以至于向兴这人没什么上进心，但生活过得不差就是了，李柏年还提起他高中的几个朋友，秦烈一一作答，大部分人做着普通工作，过着普通的人生，一如这社会上绝大部分人。 李柏年听完，略显感慨，教过那么多学生，明明上学时都很优秀，进入社会后却模糊了面孔。 倒是难得，秦烈这个当初爬墙闹事，不服管教的学生，却为国家人民洒热血。 是真的没想到。 就好比现在，谁能想得到他的闺女竟然被秦烈给拐走了呢。 哎…… 糟心啊！ 李瑞希出了门时，对面的门正好打开，她笑道：“张叔叔。” 昏暗的走道内，男人一愣，回神：“瑞希啊，你回来看你爸？前几天还听你爸念叨你呢。” 李瑞希笑着把秦烈拉过来，“我带我男朋友回家。” 张主任视线在秦烈身上一扫，觉得这人格外眼熟，眉头紧蹙，“你不是那个……” 都说老师对坏学生印象很深。 秦烈后背直挺，有些想笑，谁能想到高中时最爱抓他的教导主任就住在未来老丈人对门，而他还要在这种场合面对。“张主任，我是秦烈。” “对，秦烈，你是瑞希的……”张主任有些怀疑人生了，没记错的话，秦烈是李柏年的学生。 “我是她男朋友。” 李瑞希见状，赶紧拉着秦烈就跑，“张叔叔，我们先走了，回头再来看您。” 等人遛没了，张主任推开门看到家里可爱又漂亮的闺女，牙关紧咬，决定回头就要把班上那群男生给看紧了，省得一转头女儿就被学生泡走了！ 跑出来后李瑞希笑个不停，秦烈也想笑，俩人闹腾了好一阵子，这件事才算过去。 “你带我去哪？” 秦烈笑着把她往山上拉，“跟我来就是了。” 秦烈今天待得时间算长了，但想到他天不亮就要赶回队里，她心有不舍，一路上都搂着他的腰。 秦烈抱着她，俩人走起路跟连体婴似的。 半路李瑞希不想爬山，他蹲下让人趴在身上，背着她往上走。 说是山，其实并不高，但市区就这一座山，东边和西边都开发了旅游景点，山上有许多民宿，十分热闹，北边僻静，没有开发，秦烈带她来的就是北边上山的这条路。 路不算难走，爬了半小时左右也就到达了山顶。 漆黑的夜幕罩下来，仿佛就在头顶。 昏黄的路灯把身影拉长，一路上没有任何行人，就只有他们。 秦烈拉着她的手往上爬，李瑞希今天被他折腾得狠了些，腿酸的不行，虽然一路上都是靠他抱上来，却也还是吃不消。 “你这体力是真的不行，回头我带你练练？” 李瑞希瘪嘴，不乐意，要她健身不如要她命，她以前爱去健身房也就是存了想勾他的心思。 “我不是每天都在锻炼吗？”她冲他眨眼，笑得暧昧，“昨晚刚运动了好几次，再动要死人的。” 他笑，低头靠在她耳边，“你那算什么运动？最多是运而不动，躺着受我伺候，还好意思说？” 论不要脸，李瑞希可比不过他，当即呵呵哒，“反正我就这体力，你爱要不要吧。” “行，反正受罪的不是我。” 她气得追他，俩人打打闹闹到了山顶，山顶有一间不大的民宿，但黑漆漆的显得有些破落，秦烈拨开灌木丛，把她拉进去，李瑞希站稳后，风直面扑来，远处灯火璀璨的城市，万家灯火划破头顶的黑幕，如星星一般，衬得这夜更为深沉了。 这是李瑞希第一次站在山上看南城的全貌。 原来，夜空下的南城是这样。 灯火通明，把黑幕衬得如水面，星星似是灯光倒影，城市处处彰显生机，让人心生向往。 这般静谧。 她在这座城市生活了二十多年，看过这座城市的很多样子，凌晨3点的南城，早上5点的南城，夜色下的南城，热闹的，喧嚣的，安静的，寂寥的，她虽然生活了许久，却也会在一个人住时，产生“万家灯火无我一盏”的感慨，明明这里是那么让她有归属感。 清冽的风划过，世间似乎只有他们俩人。 也不知是城市把他们抛弃，还是他们抛弃了尘世。 李瑞希静静眺望，被风吹得有些冷，便往他怀里躲着，他自然拉开衣服把她兜在心口。 “好看吗？” “很好看啊，秦烈。”要是以往看到美好的景物她总习惯拿相机拍照，但这一刻她却觉得，相片是多余的，这般美好的风景，应该留在心里才对。 李瑞希：“你怎么发现这里的？” 秦烈：“以前来灭过火，那间民宿看到了吗？以前这里还有人住，有一次着火我们过来支援，后来民宿生意不好，这里也就荒废了。” 难怪她觉得那民宿黑漆漆的，没人居住，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没说的是。 那天夜里火光冲天，他灭完火后站在这里，望向城市灯火，忽然想，以后要是谈恋爱了，一定要带她过来看看。 李瑞希搂着他的腰，声音很甜：“秦烈，这是你守护的城市啊。” 秦烈笑：“我没你说的那么伟大，但我在这里长大，这城市每一条巷子我都熟悉。” 做消防熟悉地形是必须的，他对这座城市很熟悉，不仅是辖区内的，就是辖区外的，也没有他陌生的地方，只是这几年他很少离开辖区，新区盖了许多高楼大厦，与他熟悉的城市有些不一样了。 李瑞希想到什么，轻声道：“我爸今天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并不在乎你能不能升职调走，你要是喜欢做消防员，就一直做下去，要是不喜欢，那明天就不做了也没关系，总之我希望你了解，我并不想去改变你。” 秦烈心念微动，风吹的他心湖荡漾不平。 夜空下，李瑞希冲他笑着，嘴角有若隐若现的梨涡，他伸手戳了一下，笑： “女朋友怎么这么贴心？” “我就是实话实说。” “我到底哪里好，值得你这样对我。”怎么都觉得是自己赚了。 李瑞希笑笑：“那可太多了，你哪里都好，不好的地方也好。” “听说热恋时，看对方总有几分盲目。” 李瑞希歪头看他，“那你看我有多盲目？” 秦烈思考片刻，这么跟她说：“我心里，没谁比你更好。” “那你可比我盲目多了，”李瑞希笑笑，毕竟她偶尔追星，也会经常在内心喊“我可以！” 黑眸在夜空下显得深沉而多情，他唇角微勾，声音低低撩拨着她： “我盲目是正常的，你这样好，谁都想把命给你。” 她耳朵发烫，有些不自然，“其实我也没那么好，你遇到危险我会担心，上次你灭火时我也产生过希望你转业辞职的想法，但后来……” “嗯？” “后来我发现，我就是喜欢你这样，为热爱的事业挥洒热血，而不是在成长中变得平庸，浑浑噩噩，渐渐拥有一张面目模糊的脸，如果你转行了，放弃了自己的事业，或许有不错的收入，很好的条件，跟我不论从外形还是经济上都很合适，但那样的你没有生活目标，没有人生理想，闲暇之余关注着美女的博客，沉迷视频网站，整日聚会打牌，我想，也许那样的你在外人看来跟我更合适，但我却是绝不会喜欢的。” 黑夜中，她的声音随风飘荡，显得有些不真实。 却一句句往秦烈心里钻。 “别人跟我谈钱谈现实，你跟我聊国家聊人民，聊你守护的这座城，你显得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但我无比确信，我喜欢的就是眼前这个会发光的你，不管站在哪都能给我从未有过的安全感。我并不需要你为我改变，我只是卑微地希望你能平安而已。” 秦烈抱紧她。 他没告诉她，那次他来灭火时心情很不好，站在这看向夜空下的城市，心也是空的。 凌晨火光被扑面，被火烧过的房子，钢筋都被烈火熔断。 他心里也像被烧过。 他是个没有家的人。守护这座城市的万家灯火，并没有他那一盏。 他在火光里踽踽而行，那尽头等待他的却只有无边黑暗。 如今却不一样了，他的心有了着落，他守护的这座城市，给了他最为珍贵的爱人。 瑞希，这世间，你最珍贵。 第 56 章 李瑞希凌晨醒来时,秦烈就已经不在床上了，黑暗中她摸出手机看了一下，秦烈2点多给她发的消息，说是回队里了。对于他的忽然消失,她已经习惯了,其实这种生活没什么不好,听说以前消防没退出现役时,很多人一年才回家一次，请假极其困难，哪怕中队长,想回家也不是容易的事，现在他虽然有时候两三个星期都回不来一次,但比较起来已经很好了。 他每次折腾她都折腾得太狠了,昨晚回来那么晚，他还拉着她来了两次,说是下面一星期留给她慢慢恢复。 李瑞希虽然年轻,体力不错,但也禁不住他那样。 他一走对她来说就跟放假似的,甚至想放鞭炮庆祝一下呢。 回了条信息继续睡了过去。 周三那天李瑞希请吃饭,向兴过来，一直盯着她手指看。 李瑞希愣了愣，问他看什么。 向兴意味深长地笑笑,却是不答。 李瑞希被他弄得莫名其妙，临近结束时,向兴把她拉到一边,说：“前几天秦叔叔，就是秦烈他爸找我,问我秦烈和你的事，他问我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我实话实说了。” 李瑞希疑惑，她和秦烈也就刚开始谈，虽然感情挺稳定，真要明天就去领证结婚也不是不可以，但她很好奇，向兴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你怎么实话实说的呢？” 向兴瞥她一眼，“当然说你们感情稳定，随时可以结婚了，我跟秦烈在一起这么多年，他什么脾气？现在被你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主播，你可别告诉我你跟秦烈没到我说的这一步。” 既然李瑞希没戴戒指，就意味着秦烈还没求婚，不该说的他不能说。 李瑞希老觉得向兴神神秘秘，有事瞒着她，“所以？” 向兴抽了根烟，直叹气，“你还不知道他家里的事吧？秦烈跟他爸因为他妈的事，一直不对付，很多年没说过话没见过面，秦烈自他妈死后就从家里搬出来，一次也没回去过，但这些年他爸一直跟我打听他的事，我也不知道他爸到底想做什么，先跟你打个预防针。” 李瑞希应了一声，挥挥手，拎着包就跟向兴告了别。 次日，谷晗来找李瑞希，说有个女明星想找人教打游戏，这女明星是谷晗的老同学，知道谷晗是李瑞希的经纪人，就找上了李瑞希，女明星过几天有个综艺节目，李瑞希要去她家帮着录制一次，不用特地表现，只录制教游戏的过程就行，李瑞希跟这个女星见过一次，那次见面聊得还不错，既然是工作她也不会推辞，了解女明星的底子，针对对方的特点调整打法，拿到节目组给的剧本后，她便去了女星家教打游戏，这一教就是一上午。 人家是主角，她就是个陪衬的，发挥还算正常，结束后严蜜几人来带她去逛街。 “狗东西录的怎么样？”严蜜递了杯奶茶给她。 “还可以，我反正正常发挥，鹿然人不错，就是打游戏实在太菜了，”李瑞希系好安全带，刚喝了口奶茶，就见后座的梁潇潇忽然捂着嘴，干呕一下。 李瑞希一愣，“你怎么了？” 梁潇潇摇头，眼睛湿漉漉的，“可能是吃坏肚子了，我这几天胃一直不舒服。” 几人对视一眼，还是严蜜先开了口，“我怎么觉得你这很像是怀孕了。” 梁潇潇吓一跳，“怎么可能怀孕？江屿森一直有做措施，我们……” 她忽然想起来，年后俩人出去度假那次，在游泳池里没来得及拿套套他就进去了，难不成是那次？她脸色苍白，被雷劈似的，几人哪里还有不知道的，严蜜把车停在路边，李瑞希进去把药店所有的验孕棒都买来了。 “我问过了，说是早晨第一次尿比较准，但现在也能测，你去厕所测看看？” 梁潇潇脸色苍白，“我不会那么倒霉吧？” “这有什么倒霉不倒霉的？你跟江屿森在一起这么久，真怀孕也没什么，”李瑞希就不知道这俩人在纠结什么，一方面谁也离不开谁，另一方面谁也不低头。 梁潇潇哼了一声，“要是你怀孕你会那么坦然吗？咱们都这么年轻呢。” 李瑞希敲她脑袋，“有什么不坦然的？怀孕就生呗，咱们又不是没钱养活。” 梁潇潇委委屈屈的，“那是你跟秦队感情好，我跟江屿森……” 正好离李瑞希的房子近，便直接开去李瑞希那，梁潇潇躲在卫生间里，过了会递了根验孕棒出来，“瑞希，你帮我看看，这两条线是什么意思？” 严蜜：“电视剧没看过？两条线就是怀孕了，我去，我要做大姨了，潇潇啊，我这就给你家老江发信息。” “别别别，我不想告诉他。” 几人没辙了，晚上跟秦烈打电话时，李瑞希想到这事，忽而问：“要是我怀孕了你会怎么样？” 秦烈心里咯噔一下，蹙眉道：“真怀了？” “没啊，我就是随口问问。”想了想，梁潇潇怀孕毕竟是别人的事，她也就没告诉秦烈。 “真怀了就生，还是你担心我养不活你们？”秦烈跑到消防队一个能抽烟的地方，抽了根烟叼在嘴里，正好唐江路过，秦烈找他借了个火，烟亮起猩红光点，那边李瑞希的声音轻飘飘的，“我可没这么说，你养得活也要养，养不活也得养，我就是随口问问，这事以后再跟你说，你不要有压力。” 唐江回来时，秦烈正面色凝重地站在那抽烟，他俩搭档多年，还是第一次在秦烈脸上看到那么精彩的表情，他奇了怪了。 “你不是戒烟了么？怎么又抽上了？遇到烦心事了？” 秦烈心道这他妈可不是烦心事，但刚才李瑞希那话，虽然说的含糊，小心试探，但他就是知道，孩子肯定是有了。他对孩子没太大感觉，李瑞希想生就生，不想生就俩人过也挺好，他工作忙，不经常在家，他希望她能享受生活而不是被孩子困住，对孩子他没有太大的期盼，可听她那话的意思，这绝对是有了。 “操，老子可能要做父亲了。” 唐江一愣，喜得直拍他肩膀，“你那根东西很可以啊，这才多久，就有了？” 秦烈气笑了，“你以为老子这根东西是长着玩的？” “我操，你这真够速度的，确定有了？去医院检查过了？” “没，但我听她那意思是有了，”不然怎么忽然问起孩子的事，肯定是有所怀疑，他前几次都做了防护措施，但后来那玩意戴着太紧，不合适，李瑞希对那玩意又有点过敏，俩人都不舒服，一来二去也就不用了，次次都是靠他弄在外面，但这种事没有百分百的，真要有也不奇怪。 原本他想过段时间再求婚的，现在看是不能耽误了。 她这么年轻，真有孩子的话恐怕吓坏了吧？ 一个鲜活的生命，由她和他一起创造，感觉格外新鲜。 秦烈周末接到向兴表姐电话，跟对方约好了时间，半小时后他打车去了向兴表姐工作的门店，表姐看到他时愣了一会，才笑：“高中时你就很帅，这么多年过去了，变得更帅了。” 秦烈难得笑笑：“没那么夸张。” “听说你现在当消防员了？” “是。” “你比向兴靠谱，他一把年纪了还整天打游戏泡妞，也没个正事。” “他有叔叔养着，没危机感是正常的。” 表姐想说什么，最终没说出口，她带人去了自己的柜台，把戒指拿给他看。秦烈今天穿的休闲，身上是李瑞希买的帽衫，黑裤板鞋，走街头风，他头发短，眉眼冷硬，气质不羁，面无表情不理人时，又是那副谁都拿不下的样子，不少人频频朝他看。 他却头也不抬，始终蹙眉。 一排排钻戒在射灯照射下发出璀璨的光，秦烈一个老爷们当然不懂怎么挑钻戒，没耐心。 表姐便道：“我帮你推荐一下吧？我们家最经典的六爪，很多女生结婚时梦想的钻戒就是这款。” 秦烈没研究，但她的手漂亮，戴这种公主风的戒指很适合，更重要的是戒指款式简单，他不爱花里胡哨的东西，拿起一款六爪看了会，钻石还算大，肉眼看颜色很漂亮。 表姐笑：“你还挺有眼光的，这款不管是颜色还是净度都无可挑剔，克拉的，正好现在店庆加品牌活动，双活动叠加，这款可以便宜两万多，算起来跟国外买没多大区别。” 她报了个价格，秦烈点点头，“就这款了。” 表姐笑：“女朋友手指尺寸有吗？” “有。” “你还挺细心的，是不是趁女朋友睡觉时偷偷量的？” 秦烈笑笑，表姐把钻戒包进小蓝盒里，秦烈刷了卡，把戒指往兜里一揣，走了。 把人送出门，身后的柜姐围过来，盯着身穿黑色帽衫的男人，问：“他个子好高啊，又野又酷，身材看起来也很好的样子。” 表姐笑着点头：“他身材确实不错，我记得之前还上过那个消防员日历。” “他是消防员啊？消防员买得起这么贵的戒指？” 表姐瞪她一眼，“消防员就买不起了？男人想给你买，再贵的都买得起。” “说的也是，他女朋友还挺幸福的，我要是他女朋友，戒指什么都不需要，就这长相这身材，让我养他都行！” 表姐笑着摇头，“他啊，一般人拿不下，我记得他高中时就很多人追，那时他眼光就很高。” 几个柜姐一副求八卦的表情，被表姐笑着推开了。 秦烈到家时李瑞希还在睡，他用特殊方式把人叫起来，李瑞希被哄得眼睛湿漉漉的，他故意折磨她，退后想撇清关系，忽然她伸腿勾住他的腰，把人拉近，窝在他怀里娇声说：“你自己点的火，要负责任的。” 秦烈故作不知，“负什么责？” “你说呢，放了火就想走，有你这样做事的吗？” 她委委屈屈，像是吃不到糖的孩子，秦烈心软的一塌糊涂，却还是有所顾忌，听说怀孕前几个月不能太激烈，以他们以前的程度，那不是激烈两字可以形容的，真要伤到怎么办？再看她窝在那小脸通红，就跟没事人似的，心大的厉害，这种事也只能他来预防。 “要么……算了？”他声音低哑。 李瑞希一愣，略带防备，一副指责“负心汉”的眼神，这可不对劲，要是以前秦烈早就扑上来，现在倒好，他竟然能忍得住？这是吃到嘴里就腻歪了？还是说外面有狗了？ 一时间李瑞希心思复杂，起床穿衣服。 “行吧，算了就算了，我也要起床遛狗了。” 白色蕾丝内衣托起胸，美好全被包在里面，她人本就白，这一衬更让人移不开眼。 她漫不经心地拢起长发，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开，眸光潋滟，掀起被子，细长的腿踩在地上，铃铛响起，随着她的步伐响得人心烦意乱。 她懒懒打了个哈欠，一把细腰被包在肉粉色的吊带针织裙里。 秦烈从背后看她挺翘的臀，简直受不了这女人，废话不多说，直接把人捞起扔到床上，伸手就去解裤带，李瑞希还是懒懒的，满脸不解看他，“干嘛呢？不是算了吗？” “算什么？你这样勾你男人，你觉得算的了？” 他把人压在床上，劲头恶狠狠的，俩人都旷了一个星期，而她就喜欢他这股子狠劲儿。 在床上，他是将军，她是俘虏，心悦诚服。 没多久，俩人酣畅淋漓，秦烈躺在床上抱着她照例抽一根事后烟。 李瑞希像是刚从水里出来一样，浑身是汗，眯着眼闭目养神，他还是挺狠的，折腾她的花样也多，跟以前没什么区别，那他刚才到底为什么说算了？这可不像他。 秦烈抽烟抽到一半，忽然想起她是孕妇，把烟给灭了。怀孕这事她没跟他提，他也不好先问。 “有没有哪里难受的？” 李瑞希一愣，“嗯，那里有点难受，腿和腰都酸的厉害。” “别的地方有没有？肚子难受吗？” 李瑞希在思考这事跟肚子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做多了容易肚子疼？但她没有这样的反应啊，平常除了来大姨妈疼到要吃止痛药，其他时候并没有特别的。 秦烈见她没感觉这才放心了，他从床上起来，只穿一条内裤，李瑞希躺在那欣赏男友美好的身体，他结实的胸肌、线条分明的腹肌、他修长的腿、挺翘的臀，他身上每一寸肌肉都勾着她，看多少次都不够，她于是扑上去，抱着男朋友的腰啃。 秦烈被她逗笑了，树袋熊一样的抱姿，耍赖不让他走，他拍拍李瑞希的头。 “让你男人下去，洗个澡给你做饭。” 李瑞希不听，嗲嗲的：“不想吃饭，想吃你。” 秦烈后背一僵，对于女朋友的挑衅他从来没有抵抗力，于是又把人扔在床上，恶狠狠的劲儿一点没少。 这次之后李瑞希彻底废了，秦烈去卫生间洗澡时，余光忽然瞥见垃圾桶里的验孕棒和验孕试纸。 如果说之前只是猜测，那眼下他毫不怀疑她是真的有了。 快是快了点，但他们在一起再合适不过，现下俩人天天住一起，跟结婚也没区别，不过是早一些领证罢了，戒指是买了，找个合适的场合求婚就行，家里是不行了，虽然他不是爱浪漫的人，但一生一次，他还是希望给她留些美好的回忆。 女人不都爱浪漫吗？ 秦烈从浴室出来，擦头时她懒懒靠在床边。“想吃点什么？” 李瑞希摇头，“可能是天热的关系，最近没什么胃口。” 秦烈扫了眼她的肚子，那里还是平的，她这人爱穿吊带，穿起吊带的衣服胸大腰细，那一把小细腰哪里能看出怀孕的样子？他完全想象不到她大着肚子的样子。 她体力不好，怕她以后辛苦，秦烈决定带她做一些基本的运动。 以前李瑞希做梦都想跟他一起健身，毕竟这样可以近距离围观他的肉/体。 所以她虽然累得够呛，却还是第一时间答应了。 喜滋滋从床上跳下来，还是穿一件胸口挖空，露腰的健身服，出来时秦烈正在做平板撑。 李瑞希笑嘻嘻坐在他背上，秦烈只听她得意道：“我看网上有人这样做，你能背得动我吗？” 秦烈嗤了一声：“就你这小身子板，我有什么背不动的？” 他继续做，虽然吃力一些，却也轻轻松松做了几十个。 过了会李瑞希又趴在他身上，胳膊搂着他，让他背着她一起做。 秦烈自然不会拒绝，背着她又做了几十个，之后他教她做些简单的不伤腹部的运动，可她自始至终赖在他身上，把秦烈逗乐了，“以前不是经常健身吗？” “我那哪是为了健身？我那是馋你身子，想近距离围观队长的肌肉。” 秦烈睨她，“那现在不馋了？” 李瑞希搂着他撒娇，“队长，我是懒得运动，要么你教我卷腹吧？把我腰再练得细一点。” “不行，你现在不能卷腹。” “为什么？”李瑞希只觉得他最近奇奇怪怪的，她怎么就不能卷腹了？ 秦烈视线掠过她平坦的腹部，“你想卷腹以后我教你，现在不行。” “……”所以，到底为什么？ 秦烈没穿上衣，下面只穿一条灰色运动裤，做运动时肌肉发力，线条明显，让人血脉偾张，李瑞希看得差点流鼻血，却越看越糊涂，这人今天表现得怪怪的，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她发信息到群里。 李瑞希：我觉得我家队长今天怪怪的，教我健身，我要做卷腹他却不让。 严蜜：[八色懵逼大分队]所以这能说明什么？ 梁潇潇：说明她腹部肌肉力量差。 孙小雅：说明秦队太了解你，知道你最多做一个就得哼哼唧唧喊累了。 李瑞希：[掐洗你]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你们说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严蜜：[停止你的妄想]姐妹，请问秦队一天交几次公粮？ 李瑞希：每次回来，四五次吧？ 严蜜：…… 梁潇潇：…… 孙小雅：…… 严蜜：[忍无可忍]炫耀的，滚！ 梁潇潇：狗东西，什么都交给你了，哪来的东西去外面搞？ 孙小雅：我对秦队的能力有了新的认识，这边建议亲再缠着他多要几次，馋的他走路打颤，你就再也不用有这样的怀疑了。 李瑞希就是随口问问，倒不是真的觉得秦烈外面有狗了，不过被大家集体讨伐，她也就乖乖闭嘴了，省得大家都觉得她是在炫耀。 秦烈要走，舒克贝塔就跟失恋似的，围着他走来走去，李瑞希也缠人，搂着他脖子不让他离开。 她这副样子，让秦烈又心软又无奈，拍拍她肩膀，“好了，等我有假第一时间就回来。” 她懒懒应了一声，胳膊搂着他的脖子，树袋熊似的，全部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秦烈拖着她的屁股，把人抬起来，勾着他的腰。 “要乖。” “好的，队长，人家最乖了。” 秦烈叹气：“我给你定了饭，门口饭店会每天送过来，你按时吃。” “哦，”李瑞希手指在他胸口戳了戳，心不在焉听着。 “有事给我打电话，我不一定能接到，但看到时一定第一时间回给你。” “知道了。” “晚上睡觉锁好门窗，你这边没有防盗窗，想爬进来再容易不过了。” 李瑞希含糊应了声，“还有吗？” 他以前对她冷的可以，她还以为他就是那种话不多的性子，谁知谈恋爱以后却很疼人，也爱唠叨她。 秦烈拍拍她的屁股，把人放下，“我走了。” 穿一身樱桃粉色裙子的李瑞希，站在门口冲他招手，招财猫似的，可爱又疼人，秦烈下楼时看了她好几眼，才挥挥手走了。 他一走，李瑞希只觉得家里又空了，这次秦烈走得早，才中午，她实在不知道干什么，干脆画了个淡妆，准备去公司陪严蜜选直播的产品，给生病的小雅顶班，再去看看梁潇潇怎么样了。 正在收拾，敲门声忽然出来。 李瑞希一愣，以为秦烈忘带钥匙了，开门时又想起来，秦烈家里的钥匙放在她这呢，那他回来拿什么？ 一个陌生男人正站在门口，对方四五十岁的样子，穿一件黑色西装，身材高大，眉眼冷峻，看着有些眼熟，李瑞希盯着他看了一会，确定不认识他才问：“请问您找谁？” 男人威严的视线扫视她许久，带着难言的压迫感，半晌才漫不经心收回视线。 “你是李瑞希？” 李瑞希点头。 “我是秦烈的父亲，我想和你谈谈。” 第 57 章 秦烈刚离开,对方就找上门，可见早有预谋了，李瑞希敞开门，挠挠头发。 “是叔叔啊,您进来坐？” 秦文斌表情缓和,很绅士地问：“去咖啡馆吧？方便出门吗？” 李瑞希敢说不方便吗？秦烈他爸,就是那些霸道总裁老了以后的样子,长得英俊，身材高大，气势很足,虽然鬓角发白，却不掩风采,身上有种上位者的气势,李瑞希这人跟长辈相处一向很乖，更何况对方是她未来公公。 她点点头,收拾了一下便坐上了秦文斌的车,坐上这辆黑色豪车时她心里讶异,面上却不显,一路上表情平静。 她点了蛋糕和咖啡,吃东西时秦文斌一直在打量她，对方不说话，她也不开口,就这样一个吃一个看，过了快二十分钟,秦文斌才道：“你跟秦烈交往多久了？” 李瑞希抬眸看他一眼,“时间不算长，年后才开始谈。” 他应了一声,似乎并不意外。“秦烈的脾气不大好吧？” 李瑞希垂眸，交往之前她也觉得秦烈脾气不太好，但交往后她才发现他的脾气其实不错，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但他从不乱发脾气，很善于解决问题，跟他在一起其实很轻松。之所以给人脾气不好的印象，是因为他对不关心的人多一句话都懒。 她这个人挺护短的，就算秦烈脾气真的不好，她也不想听别人说，哪怕对方是他的爸爸。 她用勺子戳戳蛋糕，“听说脾气是有遗传性的……” 秦文斌一顿，再看她时眼神便带着明显兴味，要笑不笑的，李瑞希辶澹反思自己这话是不是说的不够妥当，毕竟她从不愿意与人为难，对方是秦烈的爸爸，她应该发挥自己的性格优势，好好攻略他才对，可她就是不愿意别人说蓝朋友的不好啊。 “你倒是会护着他。”秦文斌眼神带着揶揄。 李瑞希更辶耍扬唇笑笑，“没有，他脾气其实不错，虽然刚相处时冷了点，但我还挺喜欢这种不热络的性子，他待我也很好，人很体贴，从来不乱发脾气。” 其实也发过，只是每次都在床上讨回来。 秦文斌沉默片刻，“你口中的他倒是跟我印象中的儿子截然不同。” “人都会变得嘛，叔叔你印象中的他是什么样的？” 秦文斌一愣，努力搜索回忆中秦烈的身影，他工作忙，跟秦烈相处的时间其实不算多，秦烈妈妈没出事时，秦烈虽然胡闹爱玩，却还算性子活跃，天天跟向兴几人出去打篮球，上网吧，逃课打街机。那时候秦烈还挺爱笑，后来家里出事，秦烈的性子沉了许多，整天往医院跑看他妈妈，他不爱笑不爱玩，脾气大，每次见到他都冷眼相对，再后来俩人一见面就吵。 仇人似的。 在他摘掉秦烈妈妈的呼吸机后，俩人的矛盾到达了顶峰。 秦烈不理解他的决定，收拾东西离开了家，这些年俩人一直没见过。 他对秦烈这个儿子又爱又恨，当年生气时也曾指着秦烈让他一辈子不要回来，说遗产一分不给他，秦烈也是倔脾气，冷笑着说他的钱自己一分钱也不要。 这些年俩人一直没见过面，有他在的场合秦烈绝不会出席，偶尔在几个小辈婚礼现场远远碰到，秦烈转身就走，后来他识趣，有秦烈在的地方，他主动避开。 一转眼，儿子从少年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他年纪渐长，想起从前的事，便多少对这些年的缺席感到遗憾。 印象中他和秦烈只有激烈的争吵，可往前看，他其实也记得那些把儿子放在肩膀上扛着的时光，记忆交错，他竟一时有些恍惚。 秦文斌眼睛垂着，李瑞希见他不回答，也不追问，只笑笑：“叔叔，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 秦文斌愣了片刻，站起身，“跟我来。” 车子在山路上七拐八绕，最后驶入一个江南园林风格的别墅区内，李瑞希前段时间买房，把市区内好的楼盘都筛选了一遍，这个小区因为是仿古建筑，面积大，亭台楼阁的设计，价格惊人，是李瑞希这个收入买不起的，前段时间江屿森曾经看过这里的别墅，因为梁潇潇不喜欢便作罢了。 秦文斌让车直接开进去，他率先走入别墅内，问：“觉得这里怎么样？” 李瑞希表情复杂，寸土寸金的豪宅别墅，院子就有几百平，有必要问她怎么样了？ 她又买不起啊。 “蛮好的。” “既然好，就收下吧，算我送给你和秦烈结婚住的婚房。” “……”李瑞希终于明白被人拿钱砸是什么感觉了，她从向兴口中隐约知道秦烈家庭不错，却没想到好到这个程度，这种程度的别墅可不是几千万能买下来的，如果秦文斌轻轻松松就能买一套送给自己的儿子做婚房，那他财力不可小觑。既然这样，秦烈为什么非要选择做消防员？对了，江闯说过，他是在有选择的情况下，做的消防，那么曾经发生了什么事让这对父子近乎反目成仇？李瑞希笑着摇头，“我不能要。” 秦文斌蹙眉，语气不好：“给你的你就拿着，为什么不要？” 李瑞希还好没被砸晕，她拎着包，笑笑，“拿人手短，你不找秦烈却找我，肯定有条件。” 秦文斌看她许久，又看向窗外的园林景观，沉声道：“我的要求很简单。” “嗯？” “只希望你能让秦烈辞职，不要做消防员。” 李瑞希叹息一声，就说没那么简单，别墅虽好，男朋友更宝贵，要是真拿了这套房子，秦烈能饶了她？ “那我就更不能要了。” 秦文斌皱眉，“这么简单的要求你都做不到？秦烈不是很疼你吗？你说的话他肯定听。” “就是因为他疼我，我更不能让他为难，他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会干涉他的选择，再说你们之间有矛盾，我要是拿了你的房子他肯定会生气的。” 李瑞希并不留恋，只无奈地摊手，“叔叔，您也别为难我，我真的做不到。” “你宁愿住那么小的房子，也不愿意住别墅？” “我当然喜欢大房子。” “那你还……”秦文斌嫌她脑子不够用。 “大房子很好，小房子也行，又不是没地方住，你别以为用钱就能砸我啊。” “你一个知名网红，收入不低，你就愿意窝在那点小房子里？就不能为自己考虑一下？” “我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网红而已，没你说的那么夸张。” 秦文斌气得不轻，把她送去公司的路上没有一点好脸色，李瑞希也觉得有些澹人家拿钱砸她却被她拒绝了，心情不好也可以理解，下车前她觑了眼秦文斌黑沉的脸，试探道：“叔叔，我走了？” 秦文斌忙不迭挥手，恨不得她立刻消失。 - 到公司，李瑞希把这事一讲，严蜜几人都惊呆了。 梁潇潇：“你知道那别墅多少钱？说拒绝就给拒绝了？” 严蜜：“狗东西，不错啊，钱都砸不到你，你实话实说，被人用钱砸的感觉爽不爽？” 孙小雅：“所以秦烈为什么要当消防员？他爸到底想干什么？” 李瑞希一问三不知，她从没问过秦烈的家事，秦烈也没跟她提过。 晚上，跟秦烈打电话时，她沉默了一会，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今天你刚走，你爸爸就来找我了。” 秦烈沉默得更久，久到李瑞希以为电话信号不好，喂了好几声，他冰冷的声音才传来： “他找你干什么？” “也没做什么，就是带我去喝了杯咖啡，吃完东西后拉我去别墅区转了一圈，他要送我一套别墅作为我们的婚房。” 秦烈冷飕飕的，“你要了？” “当然没有！他要我劝你不做消防员，我当然不可能答应，我是你同一阵营的，永远跟你站在一边，怎么会被他的糖衣炮弹收买呢？想拿钱砸我，当我是没钱的人吗？”李瑞希故作轻松。 李瑞希听到电话里有打火机的声音，秦烈的声音还是有点沉： “瑞希，他是有些家底，但他的东西跟我无关，我从家里搬出来那天就跟他断绝了关系，这些年我都快忘了他的样子，感情更是谈不上。我不会要他一分钱，结婚了也不会请他，我跟他如今唯一的联系，就是还用着他的姓。你跟我，就只能过现在这种日子，我会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你更好的，但再好也不可能让你住那样的豪宅。” 月亮高挂，李瑞希仰头看向窗外的天，应了一声。 “现在这种日子也挺好，我们俩有房有爱，有猫有狗，不比别人缺什么，别墅住着也不方便，还要人打扫，我不羡慕的。” 这是他们谈恋爱后第一次打电话时沉默。 李瑞希问：“他是不是做了错事？无法原谅的错事？” 秦烈按动着打火机，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盯着猩红的火苗，应了声。 “那就别原谅，等你哪天想原谅了再原谅。” “不会原谅的。” 他不会原谅这个没经过他同意，就摘掉他妈呼吸机的男人，以前的父母恩爱都是笑话。 他曾经真切地恨过，嘲讽过，鄙夷过，不甘过。 但年少时浓烈的情况，往往随着时间的推移被淡化。 这么多年过去，再深的恨都散了，他如今对那个男人不会有太复杂的情感，但原谅还是做不到。 抽了口烟，他想到前段时间救火时，在外面听到的一句歌词―― 两个男人 极有可能终其一生只是长得像而已 有幸运的成为知己 有不幸的只能是甲乙 第 58 章 这几天秦烈一直在忙,晚上好不容易有空，躺在床上翻看手机，女朋友发来好几条信息： “今天参加电竞大神的婚礼，遇到我当年入坑时的偶像,你信吗？曾经那么帅的男人,竟然胖到快200斤,我表达了我的痛心,他哈哈大笑告诉我男人中年都要发福的，谁都逃不掉，不信去看看篮球场上打球的那些人,队长，你不会中年发福吧？” “你要是中年发福我会痛心的。” “我真是太爱你的肌肉了。” “好吧,你中年发福我也爱你,不要有心理压力，大不了从舔肌肉变成舔肥肉。” “下雨了,我怕你阳台进水,去你那把你窗户关起来了。” 不止一次怀疑女朋友爱的不是自己这人,而是他这长相这身肌肉,秦烈挠着头发,无奈笑了一声，单手给以貌取人的女朋友打字：“不会中年发福，你放一百个心。” 末了,不爽她有什么入坑偶像，又挺吃味地回：“身材发福意味着自制力差,你这偶像不行啊。” 过了会,陶景明裴江和向兴的短信依次进来。 裴江：“我路过墓地，去给咱妈上了坟,你要是工作忙迟点去也行。” 陶景明：“我去上坟时给咱们也上了坟，裴江昨天也去了，你不去咱妈也不孤单。” 向兴：“刚才给咱妈上坟时遇到你爸了，你爸他那个助理，戴眼镜的那个，买了两条女人穿的裙子，好几万一条的呢，烧给咱妈了，我在边上看了一会没敢说话，后来你爸找我聊天，问你和李瑞希的事，我随口答了几句，他其实挺惦记你的。” 秦烈扔了手机，略显疲惫地闭上眼，今年清明节那天他一直在出警，等忙完已经凌晨了，没来得及去给他妈上坟，前几天陶景明问起这事，才知道今年他没去，便替他去看了他妈。 他其实不是不想去，后面几个星期也能抽出时间，但他有种预感，这段时间去的话肯定要碰上秦文斌，秦文斌既然会找李瑞希，就证明他在怀念过去，给他妈上坟是必然的。快十年没见面的父子，跟陌生人没区别，秦文斌实在没必要往他面前凑。 几万一条的裙子？真舍得，人死了才知道假惺惺，活着的时候干什么去了？秦文斌这人做事够狠，狠到能摘了他妈的呼吸机，狠到在他妈没死时就有了别的女人，现在假惺惺给谁看？就是烧几百万的裙子，他妈在下面也不会多看一眼。 看不上。 秦烈看向窗外，黑沉沉的天幕罩下来，压抑迫人，让人喘不过气来，他抽了根烟放在嘴里叼着，打开窗户任夜晚的凉风吹向自己。 天热以后灭火很是煎熬，眼下还没到夏天，每次穿消防服都会热出一身汗，为了让队员适应夏天高温时穿消防服进火场，最近秦烈训练时加了相关的项目进去。 队员们苦不堪言，却知道这一关是必须的，夏天就是什么不穿站在太阳下，都能热死人，他们却要背着七十斤的装备跑步训练，但这些还不够，进了火场，大火烤人，喘不过气，猝死都是正常的，训练不达标，进火场就得拖累别人，这是秦队原话！ 下午他们又出了一次警，从火场回来，消防服里面像浸了水一样。秦烈把脏了的衣服扔在边上，跑上楼冲了个澡，出来时神清气爽，短发还滴水，就被唐江叫住。 “这么着急回家干什么？” 秦烈勾唇，手插在裤袋里，掸掸身上的灰尘，“刚找了份兼职。” 唐江心说你骗谁呢？兼职？消防员找什么兼职？一周就那一点假，有时候好几个星期都回不了家，还哪来的时间兼职？ 唐江盯着他，“你逗我呢？” 秦烈笑，心说我骗你什么，兼职是真的兼职，回家给女朋友兼职当鸭，这是正经事。 李瑞希正在喂狗。 贝塔最近很暴躁，明明以前很温顺，被舒克欺负也不反抗，就知道跑，可最近，舒克要是敢挠它，它立刻张牙舞爪一副要让舒克好看的姿态。 舒克看着混，整天耀虎扬威欺负狗，结果贝塔真生气了，它反而不敢逼逼，小媳妇似的跟在贝塔身后，就连它最喜欢的那块晒太阳的地儿，也让给了贝塔。 贝塔显然很满意，每天都躺在阳台上晒太阳，看得李瑞希差点给这条傻狗点根蜡烛。 人家冬天晒太阳是情趣，现在天气热，阳台温度升高，舒克哪是好心让出风水宝地？明明是被晒得没办法，挪了地方，贝塔倒好，真以为这是什么好地方，天天晒得蔫蔫的，也不知道走，看得李瑞希直拍脑门，养了条傻狗是种什么体验，她总算知道了。 敲门声响起，李瑞希快速跑向门口，然而迟了，两盒保养品就放在门口，送东西的人却跑得没了踪影，她从窗户看出去，一辆黑色轿车驶离小区，逃跑的非常熟练，把李瑞希看呆了。自打上次秦烈爸爸拿别墅砸她却被她拒绝后，她三天两头收到莫名其妙的礼物，大部分都是保健品之类的，偏偏逮不到送东西的人，退都没法退。 秦烈进门时正好看到玄关堆着的礼盒，他疑惑：“买了这么多东西？” 怀孕确实是要进补。 是他疏忽了。 好久没见到蓝朋友，李瑞希跳到蓝朋友怀里，用头蹭他胸口，“不知道是谁送来的。” 秦烈蹙眉：“不知道？” “对啊，每次我追出去都找不到人，你看送了这么多东西，有保健品，护肤品，奢侈品，我这地方小，都没地方放了，也不知道退给谁。” 秦烈想岔了，以前龚承弼追她时就会送这些，奢侈品玫瑰花护肤品一套套砸过来，这同样的招数又用了一次，是龚承弼那小子又对李瑞希动了心思，还是说这女人又有了别的追求者？ 秦烈睨她一眼，在她屁股上打了一下，“老实交代，最近有没有男人在你身边不怀好意？” 李瑞希很认真想了一下，“倒是有一个。” “谁？” “你爸爸。” 秦烈一僵，眉头皱的更紧，他没往那方面想，再打量这些礼物，确实不像是她的追求者送的，哪有泡妞送人参送燕窝的？ 秦烈掐着腰，没好气地踢了一下，把整齐堆放的盒子踢得到处都是。 “让他把这些东西拉走！老子不想看到！” 李瑞希点头，很乖地答应，“我已经给你爸的秘书打过电话了，让他把这些东西拿走，他一开始不肯，后来我说我要发飙了，他才同意找时间把东西带回去。” 秦烈扔了钥匙，面无表情地往自己那屋去，他这段时间没回来，平常回家时都住李瑞希那，自己这边倒是没了人气，本就是性冷淡的装修，现在更冷清了。 他这边面积大，要宽敞一些，李瑞希把扫地机器人搬过来，让扫地机器人嗡嗡工作，给男朋友扫地，秦烈不太用这玩意儿，就这点地方，他顺手就给打扫了，但女朋友怜惜他累，拉着他好好休息。 女朋友不知道他需要的不是休息，而是运动。 于是，把人抵在门板上，李瑞希喘息的厉害，推着他让他轻点，他不听，女朋友难伺候，一会轻一点一会又要重点快一点的，他只能按照自己的节奏来，把她弄到了几次，门板压得吱呀响，他才给她。 身上黏糊糊的，李瑞希腿酸的厉害，干脆瞪了眼罪魁祸首。 “我没劲儿了，你抱我去洗澡。” “抱你洗澡我有什么好处？” “你要什么好处？要不是你我能残成这样，叫你轻点你不听。” 秦烈勾唇，想到什么又看向她的肚子，她这肚子可不像怀了的，但她那天的话明摆着是有情况，他怕小姑娘被吓到，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眼下却犹豫要不要问问。 “你要是有了生不生？” 李瑞希被他这话震了一下，前几天梁潇潇怀孕瞒着江屿森，她也考虑过这个问题。 “生啊，不生难道打掉？怎么？你该不会想当爸爸了吧？”她勾着他，朝他脸上吹了口气。 想不想做爸爸？ 想也不想。 他对孩子其实无所谓，李瑞希要是不想生，俩人过一辈子都行，但他妈没了之后，他总觉得心里空，到哪都是没家的人，现在有女人了，好像多个孩子才像家。 这样看，他这人也挺传统。 “想要我给你生一个？你求求我，求求我我就帮你！”李瑞希恃宠而骄。 被秦烈拉着咬了口，她眼睛湿漉漉的，满眼谴责，秦烈挑眉，“生孩子这事，谁求谁？” 他靠着小姑娘耳边呵气，把人逗得心猿意马，站都站不稳。 秦烈把她的话还给她。“求我，我就帮你。” 李瑞希也懒得跟他争了，窝在他怀里老实了。 秦烈挺满意，笑着摸她平坦的腹部，李瑞希给面子地配合他的表演，手撑着腰哎呦两声：“快，扶我去洗澡，我肚子里有宝宝，不能累着。” 秦烈好笑，把人捞起来抱进洗手间。 洗澡时，俩人洗着洗着洗出火来了，等李瑞希出来时都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她差点冻感冒，穿好衣服后，秦烈把她抱在厨房的桌子上坐好，昏黄的灯光照在他身上，他就穿一条长裤，上身裸着，右手颠勺，左手掐着烟，忙进忙出，洗洗弄弄，给她做饭。 李瑞希想问他妈妈的事，又觉得不是时候，倒不是觉得自己跟秦烈的感情不深，而是说这种事需要一个时机，让人自然而然吐露内心，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 次日李瑞希从床上起来时腰还是酸的，每次他回来她都要吃些苦头，一天抵一周，工作一天休息一周，说的就是她这工作强度，哪有人这样的，一次刚结束立刻又开始下一次，简直不是人！ 她边吐槽边起床刷牙，开门时，秦烈牵着狗神清气爽地从外面进来。 她瞪他一眼，察觉到他眼神变得灼热，才意识到自己只穿了一条内裤，连忙往卫生间跑。 秦烈看笑了，“跑什么？我能吃了你不成？” 废话！不仅能吃，还能吃的人骨头都不剩，看把她折腾的，浑身都是红印子，她皮肤白，这一照镜子，简直触目惊心。 贝塔精力旺盛，平常李瑞希遛它它总不尽兴，每次秦烈回来一天遛好几次不说，还带贝塔去跑步，去江边散步，贝塔最喜欢跟他出门，眼下吐着舌头窝在秦烈脚边，跟见到亲人似的。 李瑞希已经习惯了，对它的背叛毫无感觉。 “想吃什么？我去买饭。” 不是不可以自己做，只是时间有限，都浪费在做饭上，这一天假就浪费了。 李瑞希沉吟：“我想吃油条，两边有尖尖头的那种，还想喝干贝粥。” “我去买。” 秦烈一走，门铃再次响起，李瑞希穿好衣服打开门，惊道：“妈？” - 半小时后，秦烈回家时家里空空荡荡，他给李瑞希打了电话，刚打那边便挂断，再打再挂断，来回多次，他终于蹙眉，第一时间就怀疑了秦文斌。 李瑞希看着他打电话的电话，急道：“妈，你把我手机给我，有你这样的吗？” 邵问兰面色平静地把她手机关了机，卡扔到窗外，站在门关处，坦然道：“瑞希，妈妈想来想去，他不适合你，我花了那么多心思培养你，你现在事业发展的也不错，你何必想不开跟一个消防员在一起？我听说江屹最近投资了一家直播平台，你跟他在一起才是最适合的。” 李瑞希烦躁地抓头发，她还以为自己把邵问兰说服了呢，原来并没有。 “妈，上次我们不是说好了么？” 邵问兰叹息一声，是说好了，当时她也想过跟自己妥协，李瑞希从小到大没找她要过什么，只这一次为了男朋友跟她亲近，她也想做女儿心里的好妈妈，可她回头去美容院跟几位朋友聊天，人家问起她女儿是干什么的，她说不出口，消防员和富二代比起来，谁心里都有一杆秤。 人就是这么世俗的动物，她也不例外。 她不希望她的女儿活在世俗之外。 江屹就是更适合，李瑞希不过是被爱情迷了眼，一时想不开而已。 “你最近就别回去了，我把你东西收拾回来，以后你就住在家里。” 说着就要锁门，李瑞希真心烦躁，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把人锁在家里？邵问兰怎么就不能明白，有些事沟通就可以，沟通不了的情况下，不论过程怎么闹，总有一方要妥协的。 她看向邵问兰得体的套裙，和从不出错的妆容打扮，莫名想起印象里的那个妈妈，想穿什么就穿什么，从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一袭张扬的红唇，笑得像个小姑娘，被爸爸宠着，后来邵问兰离婚嫁给了付开诚，有钱了，开豪车住豪宅，套装一套一套，衣服越来越贵，笑容却渐渐变得公式化，人也开始不对劲。 心中那破体而出的烦躁把某种平衡打破。 她忽而道：“妈，你这些年过得开心吗？” 邵问兰蹙眉，并不和女儿对视，“妈妈的事不用你管，你管好自己就行。” “妈，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都回答不出来？你说你这样有意思吗？” 邵问兰濒临发火，“我有没有意思不需要你告诉我！” “是，你不需要！你只是有些可悲而已，自己男人出轨，推门撞见了，却面无表情地把门关好，说对不起打扰了，连上去质问的勇气都没有，这样的你让我觉得可笑，妈妈，对你来说婚姻是什么东西？搭伙过日子？找个生活伴侣？还是说只是多了提款机银行卡？你跟一个男人结婚你到底图什么？难道你想让我也过这样的生活？” “闭嘴！你闭嘴！” 邵问兰歇斯底里，尖声冲她喊，她一直捂着的东西就这样被人撕开摊在阳光下。 她为了更好的生活，跟李柏年离婚。 那时她想，不爱就不爱吧，爱情反正不是必需品。 却在有钱之后，一次又一次觉得空虚，每一天都数着日子过，疲累不堪。 开豪车，住豪宅，用最好的护肤品，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但那又怎样？她绝不承认自己错了，如果承认了，放弃现在的生活，那她就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李瑞希怜悯地仰头看她，那眼神刺痛了邵问兰。 “我让你闭嘴，你听到了吗？” 李瑞希冷笑：“妈，我没说话，你听到的大概是你心里的声音，你自己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吧？我都多大了？你还要强行干涉我，这让我觉得有些可笑，我们互不干涉，彼此尊重不好吗？非要把话说开了才行？你就算押着我今天跟他结婚，我明天就把离婚证给领了，非要闹到那一步才行？我实话告诉你，这件事我绝不会妥协。” 邵问兰气急，她那点敏感的自卑被女儿挑破，可她无力回嘴，只是浑身发抖。 门猛地关上，她回头时脚步一顿，与站在门外的付开诚四目相对。 酸涩的情绪一点点氤开。 邵问兰喉头发甜，急忙低头，慌张地别开视线，就这样一直往前走。 付开诚欲言又止，邵问兰加快步伐，弓着背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瑞希叹息一声，吵到这样也是没谁了，门被锁上，她推开窗户看了一会，好在这里是三楼，爬下去应该不难吧？别墅外墙都有空调机，应该可以从这里钻到隔壁去？李瑞希试着爬了一下，她小心翼翼，结果爬到一半才发现，理想与现实总有区别。 看着不大的空档，她却根本跨不过去，只能站在空调外机边上，无措地抓着防盗窗。 完了，人果然不能冲动，冲动是魔鬼，现在该怎么办？ 难道就站在这cos蜘蛛侠吗？ 拜托谁来救救她？这时候应该打电话给蓝朋友，可惜她手机被人扔了。 忽而，一道身影出现在视线内，李瑞希一愣，激动地冲秦烈挥手。 秦烈救了那么多次人，进过那么多次火场，就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像是被人掐着脖子晃。 一颗心跳到嗓子眼，他气急，往屋里跑。 “李瑞希你给我抓稳了！不要往下看！等我上去救你！” 李瑞希倒是不怕，她小时候就爱爬上爬下，这点功力是有的，只是今天有点急了。 秦烈敲门时是邵问兰开的门，她眼睛红红的，看到秦烈愣了一会，“你是……” “阿姨，我是李瑞希的男朋友，她挂在墙外面，麻烦你让我进去救她。” “……”邵问兰跑出门口一看，气得够呛，“你故意跟我作对是吗？我不让你谈恋爱你就要跳楼？” 饶是刚才刚吵完架，这时候李瑞希也不好意思再跟她吵，毕竟让自己处境危险这种事，实在有点没脑子，她不怪邵问兰生气。 “不是跳楼，我没那么傻，我就想看看能不能爬出去。” “你！！你疯了！！” 秦烈跑到就近的阳台上，也没安全绳，就这样爬过去，黑着脸把人给抱着塞进屋里，李瑞希还想开个玩笑，见他脸色不好，最终一句话不敢说。 一个小时后。 李瑞希坐在沙发上，可怜地耷拉着脑袋，邵问兰已经训了她快一个小时了。 “你脑子进水了？跟我吵个架就去跳楼？你知不知道那是三楼？你再怎么也不该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她讪笑，“我没有，我就想看看能不能爬到客厅去，谁叫你把我关起来。” “你还有理了是吧？” 李瑞希叹息一声，求救似的看向秦烈，却见秦烈面色更沉，极具压迫性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让她怕怕的，头埋得更低了。 “李瑞希，阿姨教训的对，再怎么样你也不该爬窗户，那是三楼，摔下来有什么后果你知道吗？你知道每年有多少坠亡的人？别说三楼，一楼跳楼摔下来都有摔成瘫痪的，你要是脚滑你这辈子就完了，生命那么宝贵，你却当玩笑，你想过后果吗？” 邵问兰和付开诚最多教训几句，但他一说就上纲上线，生命宝贵什么的，把夫妻二人都听愣了。 李瑞希垂眸，乖乖听他训话。 她真惨，莫名其妙被妈妈关起来就算了，想逃走却卡在空调外机下不来，好不容易得救又被轮番训话，原以为妈妈比较难伺候，现在才发现，男朋友更不好对付。 她太难了！ 秦烈训了她半天，最后她以“要直播了不能再耽误”为由，求放过。 秦烈转向邵问兰和付开诚，沉默了一会才道：“其实我一直想找叔叔阿姨聊聊，我和瑞希是认真交往的，阿姨要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冲我来，不要为难她。” 李瑞希莫名心一软。 邵问兰纵然有什么，也不会当着被人的面歇斯底里，最终冷哼一声： “说的我好像会怎么她似的。” 秦烈端正地坐着，背脊挺直，点头，“阿姨说得对，您肯定比我更疼她。” 邵问兰莫名觉得自己被人套路了，细细一品这话又没什么不对。 离开前秦烈郑重道：“叔叔阿姨，这次来得匆忙，下次再正式登门拜访。” 邵问兰还想说什么，被付开诚拉住了。 回去的路上，李瑞希想调节气氛，但他一直黑着脸。 “好啦，队长~~~别生气了，我知道我不该做危险的事，但我看你爬楼很轻松的样子，以为自己也可以。” 第 59 章 秦烈瞥她一眼,她委屈巴巴的，眼睛湿漉漉的看向自己，每次她一这样，他就拿她没辙。 但这次他必须硬气一点。 秦烈眉眼冷硬,最终叹息一声：“你知不知道自己今天的举动有多危险？要是我来晚了,防盗窗松了,你抓不住从上面掉下来怎么办？你想小命交代在这里,还是说你想瘫痪在床，当植物人？” 李瑞希小声咕哝：“我以为不会有问题。” “每个人出事之前都是这样想的，那些出车祸,坠楼，心脏病猝死的人,知道下一秒死的就是自己吗？事情没发生前所有人都觉得不可能,觉得自己不会那么倒霉，但事实上,这种事的几率只有0和100%,瑞希,每一天,你看向自己周围,父母朋友似乎过着很普通的日子，你也如此，今天和昨天没什么变化,这让你有一种错觉，觉得周围风平浪静,生活安宁,可在你不知道的角落里，每天都发生着这样那样的事,总有人生活在地狱里。我不希望将来哪一天，你会出现在社会新闻里，你的命是你自己的，要是连你自己都不爱惜，谁又能替你承担？” 李瑞希想了想，她其实知道他想说什么，他每天为了救别人的命奔波，又怎么能忍受她这个枕边人不爱惜自己？她那样的举动看着没什么危险，可他看惯了各种事故场合，经常从现场抬出尸体，他一定是有所触动，不希望被抬出来的人是她。 她温声道：“你说的都对，其实跟你在一起，我已经改变很多了，以前每天凌晨才睡，下午或者晚上才起床，日夜颠倒，我那时候觉得自己年轻，有大把年华可以荒废，那样的生活没什么不好，但和你在一起以后，我也开始思考生活的意义，哪怕真的可以赚很多钱，可转瞬年华老去，明明对自己来说最珍贵的就是这年轻时光，可我就是一边浪费最珍贵的时间，一边赚最多的钱，我常常反省自己这是否值得，这段时间我早睡早起，不再焦虑，每天养猫遛狗，虽然没做什么大事，但是脚踏实地地生活着，朝看日出，晚看夕阳，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真实。我发现了很多以前不曾注意到的事。原来我们小区门口卖菜阿姨的女儿是哈佛学生，楼上大爷是抗战英雄，隔壁楼道的王先生暗恋我们楼里的徐小姐，今天超市的猪肉价格比昨天贵了2毛钱，还有今天早上，楼下的灌木丛被太阳晒得像火一样红，别墅里的石榴树开花正旺。” 生活一定要有意义吗？她或许没法把生活过成诗和远方，却希望自己过得真实，在年轻时就享受年轻，享受新鲜的面容和肉/体带给自己的悸动，这份愉悦是往后那些年，花再多钱也买不到的。 “我今天确实缺乏考虑，也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你一直努力救火救人，你希望我爱惜自己的生命，但我当时跟我妈吵了一架，太生气了，脑门一热就……” 秦烈眼神放缓，摸摸她柔软的头顶，她总能把人的心搅得一团乱。 “不要跟你母亲吵架，你母亲对我不满意是正常的，事实上这个社会上绝大部分人对消防员都是这个想法，她不赞成我并不觉得奇怪，但我是男人，有什么事也该我去承担，没道理我什么事都不做，却让你冲在前面，让你被你妈妈责怪，她是你妈妈，她再有错误也不是你的仇人，你没必要和她有冲突，我不想你们母女因为我，闹得很僵。” 李瑞希应了一声，她也不喜欢吵架，这世界上绝大部分事都可以沟通解决，为什么非要争吵？ 好好说话，是大家都要学会的技能。 “知道了。” 她还要说什么，余光却瞄到灌木丛后面的一对人影，穿着套装的女人和穿西装的高大男人站在一起，乍看之下格外般配。 邵问兰和付开诚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你的手机，”邵问兰没好气地把手机递给她，又不自然道，“卡我已经找到塞进去了。” “哦，”李瑞希这才想起来刚才手机卡被邵问兰扔了，手机也被没收了。从小到大，她跟邵问兰很少有正面冲突，今天的吵架算是她们最严重的一次了，她一度以为邵问兰生气到极致会给她一巴掌，但邵问兰没有。李瑞希摸摸鼻子，“妈，叔叔，我先回去了。” 付开诚笑看秦烈，“有机会和瑞希一起来家里吃顿饭。” 邵问兰皱眉还想说什么，被付开诚搂着肩膀打断了。 秦烈站直，后背笔挺，点头，“叔叔阿姨，下次我再登门拜访。” 李瑞希接过手机冲他们挥挥手，跟在秦烈身后跑了。 月色下，付开诚看向邵问兰的眼神温和许多，“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看秦烈人不错，又高又帅，和瑞希也很搭配，为人看着也很可靠。” 邵问兰没好气道：“我还不了解李瑞希吗？她就是以貌取人，肯定是看他帅。” 付开诚一笑，“那你呢？你是不是以貌取人？我寻思着你们母女都是什么外貌协会的啊。” 他视线极具侵略性，邵问兰别过头，有些不自在，“我最多是以钱取人吧。” 付开诚听笑了，搂着她说，“要钱还好说，要貌的话我可有危机感了，像我这样年近半百的人，比不上年轻小伙子了。” 邵问兰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尖，沉默如今晚的月色。 熟悉的音乐响起，付开诚掏出手机，愣了片刻看向邵问兰。 “谁的电话？” “秦文斌。” 邵问兰秀气的眉头蹙起，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们跟秦文斌虽然见过面，前些年也有一些生意上的往来，但这几年都没有私交，秦文斌怎么会忽然打电话过来？ - 秦烈要归队了，自然不跟她一起回去，李瑞希也要赶回去直播，俩人在地铁口分开。 “好好吃饭。” “哦。” “好好睡觉。” “哦。” “我不在的时候夜里睡觉关好门窗，要有警觉性。” “哦。” 李瑞希乖乖应着，也叮嘱他，“要注意安全，救火的时候不要只顾着别人，也要爱惜自己，我不求别的，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 “好。”秦烈揉着她的脑袋，把她头发弄得一团乱，李瑞希气得够呛，伸手去挠他，奈何他胳膊长，手抓着她的头，她身体动弹不得，手怎么挥都挠不到他，气得够呛。 “秦烈，你给我等着！” 秦烈失笑把她送进地铁，这才转身离开。 李瑞希最近的直播中规中矩，但因为上次录制的节目要播出的关系，一些预告片里已经出现她的身影，虽然挡住脸作为神秘嘉宾让人猜，却还是被网上粉丝爆出来，她的直播间也涌入了一些新粉。今天游戏打得还算开心，只是结束时手指因为腱鞘炎的关系很不舒服。 李瑞希把手放在热水里泡了一会，便接到严蜜的电话。 她赶去严蜜家时，梁潇潇正坐在沙发上，面色呆滞不知在想什么，李瑞希看向孙小雅，孙小雅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严蜜叹息道：“到底怎么了？” 今天她们好不容易停播一天，选品到现在，也挺累。 “我跟江屿森这次真的分了。” 李瑞希蹙眉，“你没告诉他你怀孕了？” “我不想用孩子束缚他，我跟江屿森之间的问题不解决，就算有孩子又怎么样？问题还是在那里，他喜欢控制我，偏执占有，我原以为那是爱，后来才发现他有喜欢的人，喜欢了十几年，从初中就一直喜欢了，我高中才认识他，那个人肯定不是我，你们说，我能跟他在一起吗？” 江屿森喜欢控制她，病态占有，对她疼到骨子里，她一直以为他是爱她的，可后来才听说他有白月光，她充其量是个替身而已，这让她如何自处？原以为自己就是他养在浴缸里的金鱼，以前一直挣扎着想去浴缸外面看看，后来才发现他别的鱼缸里也有鱼，她这暴脾气肯定受不了。 俩人这段时间一直吵架。 刚才吵得厉害了点，江屿森告诉她，说要放她自由。 算分手了。 孙小雅也叹气，像李瑞希那种恋爱她能看得明白，严蜜和付明宇那种天生一对她也能嗑下去，可梁潇潇和江屿森这种，她是真的看不明白，谈恋爱能谈得要死要活？ “那你这孩子打算怎么办？” 梁潇潇叹息一声：“既然分手了，孩子肯定不能留啊。” 李瑞希觉得可惜，她从没觉得梁潇潇和江屿森之间有任何真正的问题，俩人都很有钱，尤其是江屿森，熹微传媒下面有三百多个网红，收入和公司对半分，江屿森手底下还有几个年入几十亿的天猫商城，别的投资也不少，俩人要说性格不合吧，也未必，可每次就是一见面就争吵，跟刺猬似的。 李瑞希摸摸好友的头发，柔声说： “潇潇，这是你的孩子，是你的爱情，我们都不能过多干涉，但我总觉得可惜，江屿森很爱你这我看得出来，但我总觉得你的心在飘。” 梁潇潇不敢相信：“你觉得江屿森爱我？他只会束缚我，管着我，穿衣服见朋友他什么都要管，这是爱吗？再说他心底是有人的。” 李瑞希嗤笑一声，“我看不出来他心底有别人，你这个小作精就够他烦的了，他还有心思想别人？至于他爱得偏执这一点，那要看你怎么想了，他那人就是个重症病人，你就是他的药，给不给这个药要由你自己来决定。” 梁潇潇无奈笑笑，她哪里有医治他的药，她和江屿森就像是走进了死胡同，绕不出来了。 严蜜拿出一颗浴球准备泡澡，忽而间她愣了一下，望着弹出的化工厂着火的消息失神。 “快看新闻，郊区的危险品仓库发生爆炸，我天哪，这个火好吓人。” 李瑞希凑过去，视频中大火冲天，火光将天幕染成诡异的红色，熊熊火焰像是要把一切吞没，那么大的火，她这辈子都没见过。 许多博主发了自己被地震波及的视频，小区一幢高层窗户全部震碎、停车场的车被焚毁、很多人被爆炸喷射出的火球灼伤，周围数公里震感强烈，附近的居民受伤无数，全部衣衫不整都往外跑。 李瑞希心里咯噔一下。 第 60 章 刺耳的铃声划破夜晚的寂静,等秦烈冲上车才知道，是郊区易燃品仓库爆炸引起的大火，全市消防员一起支持，甚至需要调集外市力量,这样的规模,预示了此次火灾的不寻常。 “快看,视频网站都出来了,我天哪，这火灭的了吗？” 带手机的小潘把视频给众人看，从这里开到郊区有一段距离,刚才出来匆忙，就只有小潘和秦烈带了手机。 众人看向视频里的大火,齐齐沉默,这样的火场进得去，能不能出的来就不知道了。 谁能保证这不是大伙最后一次进火场？ “队长,你干消防干了这么多年,有没有遇到过比这还大的火灾？” 在消防队没事干时,大家就喜欢缠着秦烈讲他灭火的故事,秦烈从业多年,遇到过各种规模的火，稀奇古怪的故事也见了不少，还支援过外省的地震洪灾,大家都爱听他讲打火抢险的事。 不出意外，如果活着出来,这次火灾会成为以后大伙口中的一个惊险刺激的打火故事。 秦烈目光沉沉,只道：“给家里人发条信息，留句话。” 队员们面面相觑,气氛又一次沉了下来，江闯呵呵笑道：“我就不发了，我妈不会看手机，该写的都写在遗书里了。” “说的也是，我也不发了。” “我要给我妈发条信息，小潘你手机借我用用。” “快，大家轮流发信息打电话，小潘你快点。” 消防车在马路上疾驰，秦烈摸着手机迟疑片刻，打开了微信页面，收到她在地铁上发的几条消息，都在吐槽地铁太挤了。 明明不久前才和她分开，转头就遇到这么大的火灾，告诉她？告诉她她势必要担心，这火猛兽一样往外扑，灭掉是一定会灭掉的，历史上再大的火灾都有停下的一天，只是人们必将付出惨烈代价，或许他就是那惨烈代价中的一个数字。 她那人爱操心，要让她知道肯定要一夜不睡。 他手伸进衣服口袋，方才换衣服时他正在看戒指，顺手就把戒指带上了，这两次休假，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求婚，戒指没送出去。他翻到向兴的账号，给他发了条消息： “人？” 向兴正在打游戏，打到兴头上接到秦烈的消息，不由愣住，秦烈很少主动找他。 “在在在，怎么了，兄弟？” 向兴一边发信息一边流连电脑屏幕，忽而，弹窗冒出来，他点开一看，被火灾现场的图片惊到了，他这辈子都没看到过这么大的火，巨兽张牙舞爪，人类在这样的火面前极其弱小，受伤的人不停往外跑，只有消防员逆行超前，可他们也是人，这样进去不是要送死？向兴喉头滚动，眼泪都要下来了。 “是郊区爆炸？我看到新闻了。” 秦烈应了声，“如果我回不来，你记得以后清明给我妈上坟。” 向兴骂了一声，“废话！没你这话，难道我们就不给咱妈上坟了？哪年漏过？” “行，但这事我还得跟你交代，我跟你二十多年的交情，不交代你交代谁？” 向兴又骂了好几声，游戏也不管了，抱着手机问：“真那么严重吗？你可别犯傻，要是实在灭不了，那就保命再说，先把命保住比什么都强。” 秦烈很淡地笑笑，“我还有一件事交代你，要是我回不来了，你把我住的这套房子留给李瑞希，我妈留给我那套，交给我外公，给他留个念想。” “操！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做！别他妈跟交代后事似的，我都多少年没见到你外公外婆了？就算真见到也不一定认识，还有主播她对你也是认真的，你忍心让人一姑娘每年去给你上坟？你一个老爷们做得出这样的事来？” 秦烈倒是平静，很快回：“反正，你心里有数就行，我手机给别人了。” 街道两旁的灯光不停从视线中掠过，消防车以极快的速度前行，路上遇到其他中队的消防车，红色的车流朝着一个方向奔去。 秦烈视线掠过李瑞希的微信号，想了想，最终关了手机，把手机扔给范立新打电话。 消防车停在火场附近，被爆炸波及的人都在脚步不停地往外跑，周围接到消息的群众自发过来帮忙，酒店在路边竖起牌子，免费让无家可回的人入住。 身穿墨色消防服的秦烈收拾好东西，面色冷沉地往前走，他没有太多情绪，慌乱惧怕这些波动全都不存在，其他队员原本还在怕着，见他脸色跟平常一样冷峻，飘在空中上下浮动的那颗心，莫名落在地上。 江闯跟在秦烈背后，盯着秦烈的背影，莫名的，他也不害怕了。 他当消防员的时间不长，进来后因为体力不达标，被虐得够呛，整天唉声叹气，想回家，是队长给他的斗志，让他坚持到今天，这一年多以来，他经过各种磨练，看惯了各样的火，也习惯了秦烈高强度的训练，有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能坚持，拿着不高的工资，用命在拼，但此刻他忽然明白，也许一直以来他都是个容易摇摆的人，只是有个人在前面，用坚定的背影为他告诉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喂！你怕不怕？”小潘背着水带凑过来。 江闯挑挑眉，学秦烈的语气，“怕什么怕？又不是没见过火，不过是大一些而已，也不吓人。” 小潘瘪瘪嘴，“老子还想活着回去打游戏呢。” “那行吧，这次要是能活着回去，你教我打游戏？咱们今天是看不到李小姐的直播了。”= 暗黑的街道上，穿着墨色消防服的男人逆行而来，他眸色深沉，与这夜色一般，男人身上的反光条在特定的角度下，发出微弱却不容忽视的光亮。 黑色轿车停在事发现场附近。 戴眼镜的秘书莫名喉头滚动，朝后座的男人恭敬道：“秦总，看到秦烈了。” 秦文斌顺着秘书的视线看到逆行来的男人，他其实在背地里偷偷看过秦烈很多次，却一次也没有靠近过，儿子更高了更壮了，能独当一面，已经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可他那颗心也更坚硬，硬到能随时割舍掉不需要的感情，对他也学会了视若无睹。 他年轻时忙于工作，总忽视对孩子的教育，那时候妻子带孩子带得多，后来他老了有时间了，却开始被孩子忽视。 当然他和秦烈的主要矛盾并不是那些。 这个儿子是在恨他摘了妻子的呼吸机，恨他背叛了妻子。 不，或许还要更早一些，这个儿子恨他当年没有救那个消防员。 秦文斌慌忙从绿化带上穿过去，快步跑到秦烈面前，一把抓住了他。 黑暗把情绪放大，人们那些不为人知的情绪，似乎只有在这样沉的夜里才说得出口，快十年了，父子俩明明生活在同一个城市，有同样的朋友圈，却第一次四目相对，秦文斌双眼猩红，朝他喊道：“你不能进去！” 秦烈面无表情，依旧是那副样子，他肌肉用力，挣脱了秦文斌的钳制，冷硬的视线从秦文斌身上掠过，不作任何停留。 秦文斌冲到他面前，吼道：“我说话你听见没有？你不能进去！我刚从里面出来！这火太大了！根本灭不掉！” 秦烈看都不看他一眼，依旧扛着水带往前走。 秦文斌青筋暴出，气得再次抓住他，“秦烈！你为什么不珍惜自己的命！你妈生你的时候难产，生了好久才把你生出来，你就是这样报答她的？这火不是人能灭掉的，你进去就是送死！我不可能让你进去！” 黑夜下，秦烈黑沉的眼眸不见丝毫涟漪，吐出口的话却似割人的刀，一刀刀划在人心口。 “你不配跟我提我妈！” 秦文斌声音嘶哑：“秦烈！你疯了！你恨我可以，你跟我作对要当消防员也可以，我什么都由着你，可这次明知道是送死你还进去？你这是在拿生命开玩笑，你跟我回去！我不许你进火场！” 秦烈漠然无视，面无表情地推开他，这次再也不给他追上的机会，快步走入火场，与其他支援的人汇合。 秦文斌颓然抓了把脸，无力地站在那，目送着秦烈一步步走近那冲天的火光。 - 熊熊烈焰，火光灼热，抬头可见蘑菇云。 圆形的建筑物被火光吞噬，四面都是火，现场已经有上百名消防员，先到的队伍正在冲火场喷水。 太弱了，这么多束水流，好似一滴水滴落到燃烧的矿炉里，水滴瞬间消失不见。 怎么喷水都无法撼动这头烈火猛兽。 辖区的支队早就进去了，却毫无消息，整个中队的人失联了，这意味着什么谁心里都清楚。 所有消防员站在那，仰视这场大火，火是一定能灭掉的，只是谁能从这场火里死里逃生却难说，也或许大家都得交代在这。 据说现场有硝酸钾、硝酸钠等硝酸盐物质，这些固体氧化剂遇热、碰撞都容易爆炸。 每次这种火灾现场总有人知情不报，灭火时总会出现各种问题，情况明明已经够糟了，但现在说糟糕显然还早了些。秦烈抹了把头上的汗，前面一队人组成人墙喷水灭火，秦烈带着手下这队人往里去。 火海烤得人发晕，倒不怕，反正怕也是没用的，人类在灾难面前向来渺小。 他们做训练，他们拼死拼活，不过是为了在死神来临时，能跑得更快一些。 江闯差点被小型爆炸飞溅出来的铁皮打倒，秦烈适时拉了他一把，江闯吓得魂飞魄散。 “队长。” “你他妈长点心！” 秦烈黑着脸推开他，氧气面罩戴上后，人的呼吸和思绪都被放大，就像有人在他耳朵前放了扩音机，他很难再听到别人的声音，可心底的声音不停往外冒。秦文斌太不了解他，退缩？这不是消防员干的事，火太大，灭不了，进来就是丧命，可那又能怎么办？如果你问一个消防员，为什么明知道这是送死却要去看，那么消防员会告诉你，这是职责。 总有人要去干这些事，正因为绝大部分人不愿意送死，才需要他们站出来。 他其实也没那么伟大，不怕死吗？当然怕的！他好日子还没过，老婆都没娶，儿子也没有，就这么死真他妈不甘啊！ 为什么这么怕还要去做？ 很多年前他也问过自己这样的问题。 那一年他们一家三口开车去度假，因为秦文斌刚应酬喝完酒，妈妈梁素开的车，车走得好好的，忽然被一辆酒驾的货车撞上。货车横冲过来，一切都是片刻之间，猛烈的撞击让秦烈头脑发昏，人躺在车里，脑子一片空白，浑身哪里都疼，却怎么也动弹不了。 他不明白，明明上一刻还好好的，怎么下一秒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一队消防员赶来了，他们拆开轿车，把他们一家抬出来，一个皮肤很黑牙齿却很白的消防员在他昏迷之际，笑着给他打气：“我叫肖强，你别睡，医生已经来了，他们会救你的。” 秦烈张张嘴最终昏迷过去，等他醒来时才知道他妈妈在最后关头调转了方向盘，把生的机会留给他和秦文斌，而她自己则受到撞击，脑补淤血过多，需要立刻开颅做手术。之后是秦烈一生中最黯淡的时光，他每天跑医院，整天盯着医生问妈妈有没有醒，再后来医生也乏了，告诉他梁素十有□□会成为植物人，如果家属愿意的可以放弃治疗。 秦文斌没有放弃，也十分自责，如果不是他喝酒，也许今天的事故可以避免，也许早一秒或者晚一秒，受伤的人就不会变成他们，也许他们就会幸运地躲过这场灾祸。 可是，没有早一秒也没有晚一秒，他们就这样撞上了。 后来梁素果然变成了植物人，秦文斌照顾了她一段时间，起初大家都觉得她会很快醒来，直到一次次失望，直到所有人的生活都步入正轨，梁素就像个被时光放弃的人，虽然活着，却永远停留在了过去。 秦烈上学之余每天去医院看人，有时候夜里就住在那，第二天往学校跑准要迟到。 再后来，秦文斌来看梁素的次数越来越少。 秦烈高三那年，因为秦文斌得罪了人被仇家纵火，正是晚上，家里的别墅烧的很快，火光窜天，他从睡梦中被惊醒时，火已经烧大了，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找机会往外跑。那是他第一次遇到火，熊熊大火瞬间就把通道吞噬，他根本找不到路出去，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冲进了火场。 秦烈认出他，是之前救他的那个消防员。 “你先走！我给你断后！” 肖强是无意中路过，得知别墅大火，报了火警后，在门外看到了秦文斌，忽然想到多年前的那场事故，得知秦烈在里面，他二话没说就冲了进去。 秦烈瞬间有了主心骨，跟在他身后往外走。 当初秦文斌装修别墅时用了很多木材，从前倒是流行，一旦着火简直可怕，火越烧越大，肖强好不容易找到一条通道，把秦烈给推了出去，就在这时，忽然轰的一声，屋里所有物品瞬间点燃，火猛地窜大，肖强也被拦住去路，在火里挣扎。 后来秦烈才知道这是轰燃。 当时他已经逃出去，秦文斌看到儿子完好无损，激动地把秦烈拉到边上。 秦烈指着里面，急道：“爸，肖强在里面还没出来，我要进去救他！” 秦文斌一顿，拉住他，六神无主，“你疯了？你现在进去必死无疑。” “怎么会，我们这里这么多人，肖强就在门口，一定能把人救出来，”秦烈满脸灰痕，身上脏兮兮的，头发也烧焦了不少，秦文斌咬咬牙，隐约看到肖强站在门口求救，可进去救吗？真要进去，万一死了呢？他是来了不少手下，可一条人命没了这事闹大，最后没法善了，万一死了几个人让他可怎么办？ 秦文斌冷静下来，理智地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方案。 他冷冰冰道：“秦烈你听我说，我们不能进去，他是消防员，这么做是他的职责，不是我叫他进去救你的，是他自己要进去的！不关我们的事，他要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我大不了赔点钱给他的家属，最多赔偿个几十万，可你要是贸然进去，很可能会送命！你是我儿子我不能让你冒险，我也不能让别人进去，一来没人肯进去送命，二来真要死多了，这后面得花多少钱……” 秦烈愣在原地，像是从未认识眼前这个男人，怎么有人能在人命面前，如此冷静地计算得失，怎么能有人在别人帮助你之后，却转眼冷漠忽视，那也是一条人命，明明努力一下是可以救出来的，可秦文斌就是冷眼旁观，只是为了不让自己被波及，只是为了让自己少赔点钱。 太冷漠了。 这就是他的父亲，那个从前教他礼义廉耻的人。 他冷笑着推开秦文斌，想冲进去救人，后来消防员来了，再后来肖强的尸体被抬了出来。 秦烈参加完他的追悼会，就没有再回家过。 再后来他考了军校。 原以为他和秦文斌再也不可能有比这还大的矛盾，可在他考上军校第二年，他爸擅自做主摘了他妈的呼吸机。那时候秦烈一年就那么点假期，回来第一时间奔到医院，可他妈的病床上正躺着别人，后来才知道他爸做主把他妈的呼吸机摘了，他疯了似的质问秦文斌，却得到如当年一样冷漠的答案。 “你妈妈昏迷多年，醒来的几率很小。” “这样对大家都好。” “我知道你在的话绝不可能同意，秦烈，我不忍心看她受苦，只能这样做。” 他连他妈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再后来他得知秦文斌有了别的孩子，算算日子，那孩子是在梁素昏迷后一年不到就有的。 原来是为了给别人挪位置。 哪怕是个植物人，秦文斌那么有钱，难道花不起这点钱？不过是在计较利益得失后，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方案。 再后来他军校毕业，毅然选择当消防员，原本以他的成绩，是可以直接进特勤的，秦文斌动用关系阻拦他，他不气，他只是想当消防员，去哪当根本无所谓。 秦文斌从没有了解过他，正如他也没有了解过这个男人。 - “秦队！这里有人！” 秦烈回神，眼中依旧是冲天火光，火烤得他嘴唇干裂，口渴的厉害，好像连唾沫都是干的，他像一条被烤干的鱼，浑身冒烟。伤者是个生面孔，他打了个手势，江闯几人把那人抬出去。 看标牌是别的中队的，面孔年轻，最多二十岁不到。 但也不稀奇，这里大部分消防员都是年轻人，十□□岁的比比皆是。 很多人糊里糊涂当了消防员，糊里糊涂牺牲。 一个年轻消防员背着同伴哭着从里面跑出来，那同伴被刚才的爆炸炸断了腿，受伤惨重，秦烈有所触动，眼中氤氲，又很快忍住。 是啊，这些面孔虽然年轻，但血是热的，一如当年的他，迷茫过，困惑过，自责过，失落过，但后来，他还是找到了那个答案。 热浪逼人，散开的火焰诡异的绚烂，色彩艳丽，像在空中舞动。 大腿能感受到戒指的痕迹，他手指从戒指上掠过，莫名一笑。 这一次如果能活着出去，他就去跟她求婚。 去娶他最心爱的姑娘。 想到这，秦烈再一次，冲入火海…… 很多受伤的群众往外跑，有些人听到消息，说这里面还有化工原料，再次爆炸的话，方圆几十里的人都会受到波及，原本观望的群众也疯了似的往外跑。 秦文斌在马路上不知站了多久，许久后，他抓着头发，颓废无力，双目失焦，都在跑什么呢？怎么能跑呢？要是都跑了，他儿子怎么办？这么大的火，根本灭不了，消防员去了不是送死吗？ “不能走！不能走！”他疯了似的抓着一个跑路的人。 男人被他抓得一愣，“你他妈放手，你没看网上的消息吗？再次爆炸的话，都要受影响的。” 秦文斌歇斯底里：“不能跑！消防员根本灭不了火，我们都要去帮忙，不然他们会死的！” 男人不知道这是哪来的疯子，偏偏衣服被秦文斌抓住，跑也跑不掉，他急得大喊：“死就死，关我什么事！老子还要活命呢！他们救火是他们该做的，他们拿了钱就应该替我们灭火，难不成着火了他们不死要我死！老子才不死呢！” 秦文斌张张嘴，心里忽然裂开一条口子，冷风都往这里呼。 这话多熟悉，是谁说过来着？哦，是他自己，他也说过这样的话。 不就是消防员吗？那是他们的职责，死了也不关我们的事。 那是他们该做的。 如今，秦文斌忽然明白，秦烈是在以这样的方式惩罚他。 他无力地坐在地上，人像被抽光了生机的树苗，瞬间干枯，忽而他抓了把头发，哭得像个孩子。 - “瑞希，你没事吧？你还是留在这，我陪你。”严蜜担心道。 “是啊，你现在回去干什么？秦烈又不在家，你就在这等着，这几天我们陪你，等秦烈回来再送你回去。”梁潇潇哄她。 “对，你一个人回去肯定无聊死了，还会胡思乱想，留在这大家也好说说话。” 李瑞希愣愣地摇头，秦烈电话打不通，她不想在这等，在这等着心里总是不安定，她要回家。 出租车都去了郊区带那边受伤的群众了，根本打不到车，她面色无神地走进地铁，地铁站的新闻正在播放郊区的大火，车厢里所有人沉默着注视新闻。 这火烧了很久，聚集了全市的消防员灭火，可最终还是没有任何起色，火越少越大了。 播音员声音低沉，面露凝重，这感染了车内所有人，包括李瑞希。 地铁呼啸而过，风从耳边吹过，她从玻璃中看到自己模糊的倒影。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我们国家老是这样拿命去拼，真不明白为什么，这种集体主义，牺牲主义真是要不得，人应该更理性才对，明知道这么大的火人进去扑不灭，还非要不怕死的往里跑，这样做有意义吗？难道就不能用别的手段？难不成钱比命还重要？可以调集直升机支援什么的，就这样烧着，最多损失点钱，至少命能保住，这些消防员真是太傻了。” “是啊，每次灭火都要死这么多消防员，为什么不学国外保命要紧？” “大家都在歌颂消防员，我倒是觉得没必要，这就是他们的职责，他们拿了钱就得干事，他们不上谁上啊？我家亲戚开店，消防验收不过关，最后花了很多功夫才办好，从这件事上我就觉得这一行水也很深，天天歌颂有意思吗？他们之中还不是有些蛀虫会收钱办事？要我说……” “住口！” 突如其来的阻止，使得车厢内安静得有些尴尬。 “我不许你这样说他们！你们根本什么都不懂，张口讨伐，闭口批评，你们只看到皮毛一点，却以为自己窥测到制度的漏洞，你们对他们不满，对社会不满，却从来不去努力改变，只会嘴上说着看似理智的话，却不知你能拥有批评的权利，你能站在这好好的看新闻，你能晚上睡个安稳觉，这些都是有人用他们的血汗换来的，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风凉话？” 李瑞希说完，声音依旧颤抖，她垂下眼眸，紧紧握住地铁的把手，视线模糊，不去看那面色苍白的三个年轻男人。 被这样的美女训斥，三人脸色发红，又羞又恼，车厢里的乘客不时看向他们，戴眼镜的男人硬着头皮：“我们又没说什么，就算说了，那关你什么事？” “关我什么事？因为我男朋友也在里面，生死未卜，我不许你们诋毁他！” 水光迷茫，渐渐模糊了视线，所有人都愕然地朝她看，李瑞希回过神来，才发现眼泪早已随着脸颊滚落，她在众人了然、同情的注视下，猛地擦了下眼，在列车关门之前，头也不回地跑了下去。 她浑浑噩噩地走在回去的街道上，明明这里她走过无数次，可今天却格外荒凉。 她为什么要跟被人争辩？她不是爱争吵的人，那些人不过和部分网民一样，以为自己很理智，抒发着自己浅显的认知。 这段时间秦烈的手机一直没打通过。 开始时网上还能看到追踪信息，后来消息越来越少，李瑞希反倒平静了。 跟他在一起时她好像学会了等待，既然做不了什么，不如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开始照常直播遛狗逗猫，游戏打得比以前还凶，一整天都在线上，看似正常地和网友嘻嘻哈哈，没人发现她有什么不同。 偶尔晚上从噩梦中惊醒，被他牺牲的噩梦吓到，她会哭上一哭，但之后依旧平静。 谁也没想到这场火足足烧了五天，等明火完全灭掉时已经是五天后。 五天后的那个早上，她迷迷糊糊中接到了一个电话。 一个干哑无力的声音说：“李瑞希，早饭吃了吗？” 李瑞希半梦半醒，揉揉眼睛回答：“还没呢。” “起床吃早饭。” “哦。”窗外晨光熹微，李瑞希从床上爬起来，去外面买了早餐。 第 61 章 这样一场大火牵涉众多,到第五天时，秦烈从里面出来已十分疲累。 同行死伤不计其数，新桥中队因为秦烈进火场后指挥得当，避开了一次爆炸,把队员们完好无损地带了出来,虽然伤了不少,江闯腿被铁皮割伤,小潘后背被爆炸波及裂开一条长口，范立新左臂受伤，其他队员身上也都有大大小小的伤,可比起被当尸体抬出来，受伤是最好的情况了。 太阳刺眼,唐江从越野车里跳下来,气喘吁吁地往这边跑。 “累死老子了，你说这些人是不是找死？明知道里面有易燃易爆品,却隐瞒不报,把大家耍的团团转！检查单位要是检查严格些,公司负责人不抱有侥幸心理,每个步骤都严谨一些,也不至于出这么大的事，我操！我听说这次的经济损失有五六十亿，这他妈钱又不是飘来的！那些龟孙子！” 秦烈皱眉叼了根烟,他手疼得厉害，得抽根烟止止疼。 唐江看向他缠着绷带的手,赶紧道,“你也是，回去休息得了,这里我给你顶着。” 秦烈仰头，从嘴里呼出一口烟，“回去？回去她要看到我这伤，得有意见了，等好点再回去。” 唐江噎了一下，没好气瞪他一眼，“呦，心疼了？我要是你就回去用苦肉计装两天大爷，享受一下女朋友的嘘寒问暖，说不定人家一看到你生病，眼泪直流，到时候你抱着她装装大英雄，这样一来，你要什么她不乖乖给你？” 秦烈嗤笑，手夹着烟站在树后面，避免被人看到，唐江看向他脸颊上的划痕和裂口，叹息道：“秦烈，你知道这次死了多少人吗？那数字我都不敢说，我这次真以为新桥中队要有人出不来，没想到全出来了，就算受点伤这也是最好的结果了。” 秦烈应了一声，整整五天，中间好几次他们就要交代在里面了，最后还是出来了。 是命，也是运，感谢辛苦训练的自己，也感谢老天爷放他一马。 还好都过去了。 说话间，一条黑色搜救犬跑到秦烈面前，嘴里还叼着一包东西，秦烈半蹲下来，挠着搜救犬的下巴，从它嘴里取下那个小包，唐江看呆了，“你这一人一狗搞什么呢？” 秦烈冷峻的眉眼里划过笑意，“你很快就知道了。” - 李瑞希挺喜欢夏天，一年四季只有夏天可以穿很少的衣服，她身材好，夏天贪凉不爱穿长袖，不是露肩就是露腰，十分快活。 算算日子，她已经有一个月没看到秦烈，那次打完电话后，她以为秦烈会和以前一样，放假回家，可她等了好几个星期，依旧没等来他的人影。 不仅如此，微信短信他也很少回，以前她发信息，他就算不能立刻回复，也会攒起来一起回，可这一次，她不管发什么他都爱答不理，有时候好几天没句话，李瑞希看笑了。 这才多久就开始痒了？狗男人竟然跟她来这一套！ 咬咬牙，舔着红润的嘴唇，心里发狠话。 不回就不回，没了他日子照样过！ 一早李瑞希起床，无聊至极干脆给自己撸了个妆，天热以后，她很爱橘色系的妆容，混色的西柚果汁盘眼影配着浅浅腮黄，嫩的出水的橘色汽水色口红，搭配干净的妆面，看起来元气满满！ 爱了爱了！连她自己看着都心情大好。 一条荧光橘色的设计款包臀裙，一件宫廷风露肩白衬衫，半露的锁骨上扫上一层珠光，整个人看起来blingbling的，气色好到爆。 头发编一半散一半，杂而不乱，蓬松卷曲，再蹬上一双橘色系的高跟鞋，斜背一款白色小包。看向自己中无可挑剔的自己，她心情大好，笑眯眯准备出门遛狗。 刚走到小区门口，就接到了秦烈的电话。 “在哪？” 李瑞希翻了个360度的白眼，没好气：“秦队大忙人呀，我在哪就不劳秦队关心了，我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女朋友，不值得秦队浪费时间和电话费打电话来关心我，我不配！！！！” 秦烈听乐了，这小猫一样张牙舞爪的样子，真是可爱的很。 “来新桥中队看我训练。” “我时间宝贵，忙得连发信息的时间都没有，哪有空去看你训练。” 李瑞希撩起头发，打算给他点教训，你说女朋友是你说不理就不理的？就是把你上交给国家又怎样？你要记得自己是谁的男人！现在的男人太狗了，不学点男德不长教训啊！然而…… 去他单位？ 上次去时她不是他的女朋友，这一次过去应该能好好参观一下吧？ 但是就这样答应是不是很没骨气？之前他可是冷了她差不多一个月呢，亏她整天为他担心，结果呢？他倒好，电话不接短信不回，狗男人出息了！ “真不来？” “不！” “如此坚决地拒绝我？就不再考虑一下？” “你训练有什么好看的？”李瑞希没好气。 “你确定？是谁看我打篮球看得差点流口水，还想跟我进宿舍意图不轨？” 所以说舔狗当不得，舔狗舔狗，一无所有！ “不去！” “确定不来？难为我特地请假一天，准备带你好好逛逛，既然你不来的话我就把假给销了……” “别！”李瑞希咳了咳，攒了大半个月的火气莫名烟消云散，就当去看看他在搞什么，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我去还不行吗？” 李瑞希到那时是小江出来接的她，得知小江之前受伤了，李瑞希关心了两句，他把人带到训练场，指着训练塔，语气神秘：“秦队就在那边，你爬上去就能看到了。” 训练塔就是简易的楼房建筑，李瑞希在网上查过资料，每个消防中队都有这样的训练基地，用以模拟楼房救援，消防员有时候会滑下爬上，从一幢楼滑到另一幢楼。 果然和网上的图片一模一样。 周围静悄悄的，这种地方一旦没人就显得阴森森的，李瑞希脑补了几百部恐怖片，贞子咒怨都冒出来了，一阵风吹过，她不由摸了摸手臂，差点起鸡皮疙瘩了。 小江让她怕上去？可这地方有什么可爬的？ 李瑞希往上爬了几层，还是没看到秦烈的人，她疑惑地站到窗边，忽而发现对面的楼上闪过一个人影。 那人有点高，有点帅，还有点野。 除了她的男朋友还有谁？ 片刻之间，秦烈拉起绳子，扣了安全锁，动作利索地朝窗外一跳，就这样从对面滑过来了。 就这样滑过来了！！ …… 李瑞希以前看电影，特工杀手动不动在百层高楼上滑来滑去，她以为那些都是特效，真人怎么可能滑来滑去？谁知男朋友用实际行动打脸。 秦烈身材高大，细腰长腿，从对面滑来时，很有大片男主的既视感，李瑞希心脏砰砰直跳，被男朋友帅了一脸血！可男朋友没有滑到她面前，而是落在楼上。 她踩着高跟鞋往上走。 阳光从窗外直射进来，风呼呼作响，一切好似梦境，完美的不真实。 秦烈就站在窗口处，双腿交叠，左手拿着一捧玫瑰花，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 李瑞希忽然明白他想干什么，这一个月来他的不寻常也都有了答案。 她满心意外，虽然和秦烈感情稳定，他要是喊她去领证，她肯定会二话不说答应。 可她没想到他会求婚，秦烈就是个糙爷们，送东西都是想送就送，从不在乎节日，从不在乎形式，走的是实用主义路子。 李瑞希是个理科生，对浪漫没有要求，求婚什么的她并不觉得是必要的，她也以为秦烈是这样想的，谁知秦烈竟然很认真地准备了求婚。 还为此特地冷落了她一个月，把她骗到新桥中队来。 心脏跳动得厉害，耳边的风都是甜的。 她忍不住舔舔嘴唇，是橘子汽水味的。 “秦烈。” 秦烈喉头滚动，望向她时视线不复从前的冷硬，李瑞希莫名想起第一次见面，她手指卡在戒指里，他半蹲下来，单膝跪地，轻轻牵起她被戒指卡住的手指，宽大的手掌摩挲着她纤细的手，冷硬粗糙与柔软小巧，看似不搭配的组合却擦出最强烈的火花。 “瑞希。”他声音低哑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李瑞希接过他递来的花，抿唇偷笑，她笑得格外甜，甜到秦烈心里。 忽而，狗狗的喘息声传来，一条黑色的搜救犬跃入李瑞希视线，搜救犬小走近时，李瑞希才发现他嘴里叼着一个小包包。 它走到秦烈面前，乖巧地坐下把嘴里的东西递给主人。 秦烈打开包包，半蹲下来，单膝跪地，如同第一次见面时那样，牵起她的手。 “第一次见你时，就觉得你这手太适合戴戒指了。” 甜腻的气泡一点点往外冒，李瑞希的一颗心上下浮动，好不容易找回声音，“我也觉得。” “戴过钻石戒指吗？” “没。” 秦烈从小包里掏出那枚精致的六爪戒指，并没有问她愿不愿意，直接把戒指套在她的手上，流氓一样拉着她的手，“哦，那以后戴看看。” “……”李瑞希仰头，无语问苍天，就知道求婚什么的都是浮云，这男人要是能好好求婚，那才真的奇怪呢，也没问她答不答应，这跟强抢有什么区别？ 不过戒指都被人套上了，她还能反悔？ 好吧，她也不想反悔，毕竟这戒指是真漂亮，戴在她手上不大不小，她手指纤细，显得钻戒很大，钻石在阳光的照射下，璀璨夺目，发出绚丽的光，她张开手指，对着太阳，让光线从指缝里漏下，这一次，她手指上并不只有那枚太阳戒指。 是真的被圈住了。 他下颌紧绷，喉头滚动，“第一次见面时，有个小朋友问‘叔叔是在求婚吗？’如果他今天问我同样的问题，我会告诉他，是，叔叔是在求婚，他迫不及待想把他心爱的姑娘娶回家，好好疼一辈子。” 李瑞希眼睛发酸，秦烈真是太过分了，先是表演了一段杂技般的空中技术，把她帅得不要不要的，荷尔蒙爆棚时，又拉出狗狗来送戒指，用宠物来加分，这还不算阴险，最过分的是，他竟然搞回忆杀，把第一次见面时的事都搬出来了。 他套路太深，她根本没有招架余地。 这男人精得很。 “你都没问我同不同意。” 秦烈一顿，似乎很惊讶，“我还需要问？” 李瑞希气得砸他脑袋，被他笑着抱到怀里。 “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为了这次求婚，我又是打报告又是收买搜救犬，还把全中队的队员们都说服了，所有人都知道我要向你求婚，你要是拒绝的话，我敢保证，我秦烈在消防员圈子里是彻底出名了，就连狗都会嘲笑我。” 李瑞希噗嗤一笑，气得掐他胳膊，“你怎么这么招人恨呢！” “谁说的？明明某人爱我爱得不行，刚才看我滑过来时，眼都直了，你实话实说，流口水了没？” 他双手撑在窗台上，把她圈在怀里，微风拂过，李瑞希无语望天，就知道不能对他心慈手软。 大意了。 刚才不应该答应的，应该作一作，给他点教训才行。 李瑞希下楼时脸颊通红，新桥中队的队员们正好集合，看到她，激动大喊：“嫂子！” “大家好。”李瑞希站在那，有点羞。 秦烈刚求婚成功，春风得意，见她脸色羞红，故意逗她，冲队员喊：“没吃饭是吧？喊这么点声谁他妈听得到，大点声！” “嫂子好！” “不够大！” “嫂子好！！！！” 这一次，真是震耳的吼声，李瑞希看向故意使坏的秦烈，气得去挠他。 这打情骂俏的样子把其他消防队看郁闷了，秦队求婚成功，带回来这么一个漂亮嫂子，谁都喜欢，可问题是，这么秀恩爱虐狗，谁他妈受得了？ 要知道新桥中队被亲切地称为单身狗中队，一群单身狗嗷嗷待哺，等着各位单身女青年来拯救，秦队这狗粮超标了，甜的单身狗受不了。 李瑞希实在不好意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叫嫂子，既欢喜又羞涩，干脆跑上楼。 上次来已经参观过了，新桥中队和记忆中完全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李瑞希好似回到追他时的那段时间，一时感慨，谁曾想后来她还是把人拿下了？ 唐江跑过来，知道求婚成功，喜道：“恭喜恭喜！” 李瑞希不好意思地笑笑，“谢谢。” 李瑞希颜正条顺，打扮时髦，唐江不止一次感慨，秦烈这上辈子是拯救地球了吧？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可不得肾虚的厉害？没话可说，他忽然想起来秦烈要当爸爸了。 “恭喜你啊秦烈，都要当爸爸了，双喜临门啊。” 李瑞希一愣，惊呆了，秦烈要当爸爸了？为什么她不知道？？ 那么请问，孩子妈在哪？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唐江视线掠过她平坦的腹部，心里感慨，身材好的人就是不一样，怀孕这么久了竟然肚子还这么平。 李瑞希蹙眉看向秦烈，却见秦烈移开视线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听说怀孕时不适合穿高跟鞋，你也要注意一点啊，好了，我不当你们的电灯泡了。” 等人走，李瑞希阴恻恻地笑了一声：“要当爸爸了？孩子妈是谁啊？要不要带出来给我看看。” “孩子妈不就是你？”秦烈怀疑自己想岔了，却一直忘了求证，“我在你那看到一根验孕棒，上面是两条杠。” 李瑞希懵了片刻，终于想起梁潇潇的验孕棒。 这也太乌龙了，秦烈是是不是傻？女朋友怀没怀孕都看不出来？ “所以，你是因为误会我怀孕才求的婚？” 秦烈保命意识很强，眉头紧蹙，“谁说的？我是那种人？” “秦烈你完蛋了，母凭子贵什么的……我忽然觉得你的求婚毫无意义！” “李瑞希，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好可怜，男朋友求婚竟然是因为怀疑我怀孕了，我真是太可怜了，我不活了，唔唔唔……” 人被拽进他的寝室，嘴也被堵上，一个激烈的吻让李瑞希摊在他怀里，眼睛雾蒙蒙的。 作精上身，还没来得及作，苗头就被人给掐了。 秦烈低笑：“叫你演！” 她咳了咳，“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不过你这想象力也太丰富了点，怎么不去当编剧呢？要是编电视剧的话，肯定……唔……” 又是一个深吻。 不带这样的，说不过就亲，哪有这样耍赖的。 俩人一个月没见，旷了很久，吻着吻着，气息不稳，都有点想了。 李瑞希手指在他胸口画圈，被他抓住，低声道：“回家还是在这里？” 她一愣，“可以回家？你请假了？” “嗯，可以休假两天，你要是舍不得我的话，直接跟我去领证，那样就有婚假了。” 婚假什么的…… “有几天？” “3-15天，一般都是折中。” 一听说有这么多假期，李瑞希眼都亮了，“这么多假？你不早说？结！现在就结！你马上去打报告，咱们请婚假！” “……” 李瑞希越想越兴奋，既然准备结婚了，那婚纱照也要拍起来，她想好了，普通的婚纱照她不打算拍，就想在消防队拍一套，以红色的消防车为背景，蓝天红车白婚纱…… “一天用来拍婚纱照！剩下的时间咱们就用来荒废人生！！！” 秦烈看笑了，他捏捏她莹白的耳朵，声音低哑，“你是不是忘了还有什么事没干？” “有吗？” “有，还是没有？”他抓着她的手下移。 她红着脸推开他，“在这不好，万一被人看到……” “谁好意思进来？就算看到又怎样？老子是合法的，你乖点，我快点解决，咱们待会回家再好好来一次。” “别闹了。” “不闹？你穿成这样叫我别闹？”他手指滑过她细滑的腿儿，粗糙的触感引得她阵阵颤抖，最终也只能无力地配合。 李瑞希合理怀疑他们对快的定义不一样。 等她结束时，腰酸的厉害，腿也被他掐出淤青来，她很是苦恼，今天穿的衣服算是便宜他了，可衣服被弄了那玩意儿，擦都擦不掉，真是没脸见人了。 她羞恼的样子把秦烈看笑了，在她唇上亲了亲，哄道：“咱们马上就走。” “都怪你！” “怎么能怪我？女朋友又甜又美味，谁他妈受得了？” - 回去的路上，李瑞希忽然想起求婚小帮手，那条黑色的搜救犬。 “它好厉害啊，来的时机刚刚好！” “废话，我训练了大半个月，再说搜救犬从搜救犬训练基地出来时，都已经经过好几年的训练，每天训练时长不比消防员少，它来我们中队服役有一段时间了，立了不少功，平常我们训练时也会带他。” “每个中队都有搜救犬吗？” “理论上来说不是，我们市里现在有专门的搜救犬中队，人狗配合，只是狗狗的血统基因训练都很重要，出一条搜救犬的难度不比出一个有经验的消防员来的小。” “它真的好乖呀！” 秦烈笑笑，没告诉她那条狗只认他一个人，只听他的话，她是除他以外，唯一一个被狗狗承认的人。 得知李瑞希就这样把自己给嫁了，姐妹花要疯了！ 严蜜：你竟然没叫我们旁观！ 梁潇潇：是啊，求婚怎么能不找我们？我们还想给你拍照录相呢。 孙小雅：感觉自己错过了一个亿，好想看秦队长求婚呀。 李瑞希笑笑，消防中队毕竟不是谁都能去的，秦烈既然选择了这个求婚方式，必然有得有失，不过她也很坦然，毕竟这个求婚是真的很特别，别人鲜花蜡烛，音乐美酒，秦烈虽然没那么多形式，可他求婚的每个细节都值得她铭记。 她是真的很喜欢。 这样别出心裁，说着只有俩人才懂的话，真的够了。 李瑞希：等我结婚时你们给我观礼就行了。 严蜜：这都打算结婚了？婚礼定在什么时候？ 李瑞希：澹还没商量过，求婚都求了，结婚应该快了吧？ 梁潇潇：某人真的好心急哦。 孙小雅：李瑞希你要笑死我？有人求完婚一两年都不办婚礼，你以为求完婚就要马上结婚？ 李瑞希是真的这样以为的，不结婚那求婚干嘛？ 这天早上，跟秦烈温存了一会，被迫拉着做床上运动了，下床时李瑞希腿都要残了。 老男人真是惹不得，这体力也太好了点，她真是吃不消。 一手扶腰，一手撑墙，她洗漱好，撸了个简单的桃花妆，去公司开会。 公司未来会有新的调整，江屿森还给李瑞希接了个真人秀节目，把她弄得十分紧张。 结束时，江屿森收拾了文件，视线落在李瑞希左手上。 毕竟是投保了一千万的手，戴戒指真是赏心悦目。 “他求婚了？” 李瑞希抿唇，不吝啬地晒戒指，“是啊！” 江屿森沉默片刻，摇摇头，“他倒是快，我跟梁潇潇都认识那么久了，到头来竟然分手了。” 李瑞希其实有点同情他，不忍看这俩人闹来闹去，便透了点底给他，江屿森显然没反应过来，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从戒指跳到育儿频道，摇摇头走了，把李瑞希气的啊！！ 第 62 章 得知李瑞希有去消防队拍婚纱照的想法,秦烈第一时间反对，倒不是他不愿带她进去，而是一生一次的婚纱照，他不愿她将就,他给不了她太好的物质条件,但别人有的她也应该有。 新闻上不时有小夫妻到消防队拍婚纱照,可那是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消防队的场景有限，她这样娇气，需要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小姑娘,对这些事必然有极其浪漫的想法，他会尽全力去满足。 他并不怕她提出无理取闹的要求,不希望她事事顺着他,迁就他，不希望她将来回忆起来觉得遗憾。 “我真的觉得无所谓,”李瑞希杏眸微眯,抿唇笑笑,很认真地说,“你看婚纱照这种东西,拍的时候欢天喜地，但婚礼一过，几乎没人会翻出来看,网上很多人都吐槽婚纱照太占地方了，扔了不吉利,不扔的话几年都想不起来翻,而拍婚纱照非常痛苦，跑来跑去,一整天都在笑，既然这样，我们干嘛折磨自己？找个摄影师，去你消防队拍一组就是了，其他婚纱的照片，可以结婚当天拍，那样更有意义。” 秦烈试图说服她，“你不会以为我买了戒指就没钱了吧？给我省钱也不是这么个省法，放心好了，这点钱你男人还是有的。” 李瑞希叹息一声，说实话怎么就没人信呢。 “不是省钱，是真的这样想的，我就是那种没有浪漫细胞，也不在乎形式感的人，每个人都可以去影楼拍婚纱照，但不是每个人都进得去消防队，我是真的很想跟坐在消防车上拍照，好特别的。” “不行，太委屈你了。” “这有什么委屈的？如果不是想留个纪念，我连这个都不会拍。” “不……” “不什么不，好了，就这么说定了，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小心我咬你！” 说完，一口咬在秦烈胳膊上，秦烈睨她一眼，像看一只挠痒痒的小猫，任她胡闹，眉头都不皱一下。 李瑞希咬了一会觉得无聊，搂着他的腰，忽而眼睛一亮，“下次我挤点番茄酱在你胸肌上……” 秦烈把她反压在床上，嗤笑：“说说，谁挤谁？嗯？” “我挤你，不不不，我错了，哈哈哈哈……” 李瑞希怕痒，偏偏秦烈冲她耳边吹气，手也挠着她腋窝，她只能在床上扭来扭去，哈哈大笑。 “好了好了，饶命啊！” 秦烈笑着放开她，李瑞希头发都乱了，气呼呼地爬起来，“我就不信你不怕痒……” 她骑坐在秦烈身上，手指挠着他腋窝，咦，居然毫无反应！不信邪，又转移到他的腰侧，这一次，原本稳如泰山的男人终于有了反应，表情瞬间崩裂，嘴角微微上扬，抓她作乱的手。 “好了，别闹！” 李瑞希眯眼，“呦，居然比我还怕痒，小样，原来你弱点在腰上啊，就这还敢挠我？” “老实点，小心收拾你！” “还敢威胁我？队长你不老实呀，我今天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 俩人闹腾了一阵子，最后李瑞希被秦烈夹在腿中间，双手反握在身后，她美眸一瞪，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不带这么耍赖的，不就是力气比我大点吗？” “服不服吧？” “服！服！”李瑞希无奈叹息，没办法，俩人力量悬殊太大，“我就是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怕痒痒。” 秦烈在她耳廓笑，“是，老子就怕痒怎么了？” 她眼珠子滴溜一转，“听说怕痒的男人，怕老婆。” 秦烈微愣，松开她，坐起来抽了根烟，笑笑：“我妈也说过这话，说我将来肯定怕老婆。” 李瑞希挑眉，再次搂上男朋友触感绝佳的公狗腰，“你妈妈是怎么没的？” 秦烈想了想，从当年的车祸讲起，足足讲了十几分钟，李瑞希听得出神，她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比她想象中还要复杂一些。 “所以，你和你爸爸之所以关系不好，是你在怪他摘了你母亲的呼吸机？” 秦烈又抽了根烟出来，李瑞希握着打火机给他点上，黑暗中他吸了口，烟雾让他下意识眯着眼。 屋内很安静，就连舒克和贝塔都不再吵闹，李瑞希趴在他胸口上，耳边都是他有力的心跳声。 “我在医院那几年，看过很多植物人，凡是孩子变成植物人，父母无一不是倾家荡产去救助，几乎没有父母想过放弃，他们无怨无悔地付出，想象自己的孩子回到婴儿时期，虽然不能对他们的付出有所回应，但只要活着就能叫他们满足。如果是父母变成植物人，子女会考虑到自己的经济情况，花费没有影响自己的正常生活，大部分子女会选择救治，反之绝大部分人会理智地选择放弃。如果是伴侣变成植物人，女人通常比男人更善于付出，但会选择不浪费这笔钱，他们有很多理由，每一种理由都足以让人信服，但是我想，人之所以能理智地做出选择，无非是因为不够爱罢了。” “你知道吗？车祸瞬间，开车的人会下意识选择对自己有利的方向撞车，这是人的本能，但我妈车祸时把生的机会留给了我和我爸，他一开始也曾全心想要救她，可一年不到，他就在外面就有了别的女人，那女人还怀了他的孩子，自然，我妈就算救回来也会伴随严重的脑损伤，回不到从前，他很理智地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事，选了一个更适合的妻子。如果他和我妈感情不好也就算了，可他们感情很好，这让我觉得格外讽刺。” “他只是想给别人挪位置而已。” “瑞希，我看不起他……” 后面他又讲了那个叫肖强的消防员，李瑞希才明白他内心的挣扎，她一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当消防员，如今才真正明白过来，他并不是为了证明什么，也不是为了惩罚报复秦文斌，他只是想要个答案而已。 这就是她爱的男人，有嘴坚硬的外壳，也有最柔软的内心。 她忽然了解了他的坚持。 “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看你妈妈吧？” “好。” “那我穿什么衣服去？黑色的裙子好吗？” “不用，你想怎么穿就怎么穿，我妈那人不在乎形式，但求内心高兴。” 秦烈初中时跟向兴一起抽烟，被他妈发现，他妈没说什么，只是告诉他注意口腔卫生，她不阻拦，他抽了几次反而觉得没什么意思，好几年没抽过。她就是那样一个人，要是李瑞希去看她，她一定希望小姑娘穿得漂漂亮亮，穿色彩丰富的衣服又如何？心情愉悦，开心就好了。 李瑞希察觉到他在走神，她不善于安慰，只是乖巧地抱着他。 她相信他都懂。 过了会，俩人从床上起来，秦烈给贝塔和舒克喂了食物，环视着李瑞希的房子问：“你这边租金多少？” “一个月一万多。” 他蹙了眉头，“搬去我那住吧，省得你付房租。” 李瑞希是无所谓的，他们跟同居没区别，这边还有几个月才到期，住不住都行，她想起自己买的那套房子，便和秦烈提了一下，她想婚后去那边住，这样秦烈忙的时候，会有小姐妹陪她，怕就怕秦烈有大男子主义，不想住女人的房子，没想到秦烈倒是出乎意外的坦然。 他拿了两把钥匙交给李瑞希，“除了对面这套房，我妈给我留了套公寓，面积不大，但是在市中心，租金比这边高，到时候把两套房子都租出去，我工资卡也给你，你想怎么花怎么花。” 她应了一声，“当然，我花你钱绝不手软。” 秦烈笑，把钥匙下下来，扔给她，“我妈那套房子房租我五年没涨过了，你去问问周边房价吧，能涨可以涨一点。” 他平常工作忙，懒得管这些事，租他房子的两个年轻女生每次房租没到期就提前把下一年房租打来了，他也就没机会涨房租。 李瑞希当然乐意啊，回头打听了一下才发现，那边租金比秦烈租的价格足足涨了四五千一个月，难怪人家每次付房租都是提前一个月付一整年的，这种二傻子房东谁不喜欢啊？她当机立断给人涨回市场价了，犹记得小姐姐看她时那忧郁的眼神。 左手拿着两套房的钥匙，右手拿着他的银行卡。 李瑞希得意地笑：“以后你住我的房子可是要交房租的。” 秦烈干脆把她压在身底下，“老子还需要用钱交租？直接床上伺候！以后按次收费，你给我悠着点，小心付不起。” 对于男朋友不讲道理的行为，李瑞希表示怕了怕了！ - 秦烈最终磨不过她，答应她去消防队拍婚纱照，没找别的摄影师，就裴江带着相机给他们拍了几组，拍照那天新桥中队的队员们都穿着整齐的制服，配合他们摆姿势，李瑞希集合塑料姐妹花的建议，想出很多搞怪的姿势来，最后又在消防车上拍了几组小清新风格的。 照片出来时李瑞希才真的惊呆了，她只知道裴江是摄影师，却不知道裴江拿过几个国际大奖，尤其擅长人物拍摄，平常都拍高端照片，这是他第一次大材小用给人拍婚纱照。最后出来的照片堪比国际大片，却不失真实感，连李瑞希自己都不知道，她竟然能笑得那么甜那么美。 蓝天白云，穿着制服的队员们都笑得好搞怪，每一张照片都很有故事感。 大红的消防车用极为喜庆的颜色恭喜他们这桩喜事。 婚纱照拍完，他们就忙着结婚的事，眼下天气热，他们一致决定等到秋高气爽的日子，再结婚。 对别人来说，领证办婚礼都要好好挑日子，找个大家都喜欢的日子。 天晴气清，万事皆宜，这样的日子才适合办婚礼。 可对于李瑞希与秦烈来说，领证办婚礼不过是挑个有假的时候。 在枫叶刚红的初秋，他们办了婚礼。 第 63 章 此前邵问兰一直反对他们在一起,后来秦烈正式登门拜访，说了一通“非李瑞希”不可的话，还表明自己之所以会如此迷恋李瑞希，是因为邵问兰把女儿养的太好了,邵问兰被他戴了高帽子也不好说什么,对他们的交往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虽然还不大情愿却到底没再反对。 结婚就难免牵扯到出嫁问题,李瑞希和邵问兰商量，准备办两次酒席，中午在亲爸那边,晚上在付家这边，秦烈这边参加婚礼的就只有一些朋友和消防队的队员们,和付家合在一起办就可以了。 出嫁前一天晚上,李瑞希一直失眠，窗外月影婆娑,她已经好久没有在付家过夜了,眼下忽然回来有些睡不着,就给秦烈发了条信息,“你们都在忙什么呢？” “带朋友玩呢,”秦烈正在招待朋友，按照风俗，结婚前一夜是单身派对,他老大不小了自然不会玩这些，但招待一下为他婚礼帮忙的朋友还是必要的,他难得有假期跟大家一起疯,朋友们没打算绕过他，屋里热闹的厉害,秦烈手机一响，就有朋友打趣，“这还没结婚呢，就管这么严了。” 向兴笑：“你们懂什么呀，有些人心甘情愿被管着。” 陶景明摇摇头：“李瑞希那模样身材，秦烈甘之如饴啊！” “哦……”众人拉长声调，揶揄地看向准新郎官。 又有人说了：“我记得某人当年好像吹过牛逼，说什么自己结婚了，绝不会被老婆管，一定会管的老婆服服帖帖的，还说什么被管的不是男人，是不是有这回事？” 大家齐齐大笑，摆明了是不想让准新郎官好过了。 自己吹的牛逼还能说什么？秦烈笑骂了句，“这不是管，老子这是疼老婆！” “切……”集体不屑。 不明内情的吃瓜群众都看不下去了，这里的男人十有八九都爱玩游戏，本来就经常跟直播，知道秦烈娶的人是希瑞，很多人天天补希瑞直播，原以为就是个网红嘛，谁知越看越酸，人小姑娘聪明又靠谱，说话做事很少有错的，直播间风向还正面，更重要的是人美身材好，就连手都美到无可挑剔。 “对了，我记得希瑞的手上了千万保险吧？采访你一下，跟价值一千万的手谈恋爱是什么感觉？” 秦烈微微失神，什么感觉？其实根本没细想过，可每次情动时那双手在自己身上点火，那滋味可比进火场还难熬，根本不是人受的罪，还好，老婆是自己的，再难熬他也不用憋着。 他冷着脸不答，刻意转移话题，“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快来打牌，老三你看你怎么出的牌？你丫这么多年牌技就没进步过！” “秦队，我们问的问题还没回答呢，跟一千万的手谈恋爱什么感觉啊？是不是那手一碰你你就得交代了……” 一群男人在一起，一不小心说话就有颜色，众人暧昧地笑。 你懂我懂大家懂。 秦烈才不想跟别人讨论自己老婆的手，骂了几句，直接扔了牌，“老子赢了，快给钱！” “……” 连续赢了好多把，秦烈就被众人强行踢出局，他也懒得打，明天就结婚了，心里不安静，哪来的心思打牌？屋里吵得厉害，他握着手机出门给李瑞希打电话。 电话响时李瑞希还没睡着，她在床上翻过来滚过去，手机振动，她跳起来接起，“喂，队长？” 秦烈好久没听到她这么叫，其实这称呼再寻常不过，消防队里天天有人叫，可就是没人叫的比她好听，她不知道，以前她每次这么嗲嗲地喊他，他心都酥了一大半。 “睡不着？” “嗯，不过睡不着也得睡了，明天要早起化妆，化妆师七点钟就到了，我怕我睡不好眼睛肿了不好看。” 秦烈不理解小姑娘在担心什么，她就没有不好看的时候。 “糟糕了！我忘记擦护体乳了！” 秦烈就听到电话那头床板晃动的声音，她似乎从床上跳下去，一边说话一边挤护体乳，李瑞希这一点跟别人不一样，人家擦脸擦的勤快，她倒好，脸上有时候懒得保养，身体却每天都要擦至少两次护体乳，勤快的不像话，当然，她这样保养最终便宜了他。 “你是我见过擦护体乳擦得最勤快的女人。” 她蹙眉，语气不善：“你还见过谁擦？” “没有别人，所以你轻松得了第一名。” 她笑，又说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事，大部分时候都是她在说他在听，说明天她化妆化的淡一点，因为白天要补好几次妆，妆越补越浓，说她今天一整天都没喝水怕水肿，说她明天不怎么能吃饭，要靠巧克力续命了，说今天来家里的亲戚都在问她是不是怀孕了，否则怎么结婚结的这么仓促。 最后她又说，希望明天是个好天气。 秦烈自始至终安静听着，凉风徐徐，他依靠在露台的扶手上，一贯冷硬的眉眼在月色下更显柔和，低沉的嗓音透过话筒传至另一边：“瑞希，到外面来。” 李瑞希握着手机走到露台上。 “抬头。” 一轮明月高高挂在黑幕中，明星荧荧，偶有凉风拂面。 “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 - 次日一早，李瑞希刚开始化妆，伴娘就都来了，说是怕她无聊，早点来陪她，这次她和秦烈一人六个伴娘伴郎，李瑞希这边塑料姐妹花都在，原本李瑞希怕梁潇潇怀孕累着，但她自己说没事，不想缺席好友的婚礼，最后还是充当了伴娘，由严蜜和孙小雅护着。 “你这婚纱真仙。” “狗东西出息了，竟然是我们里面嫁人最早的。” “人不可貌相，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本垒打，光速结婚。” 李瑞希笑着答应，又冲伴娘们眨眨眼，“今天到场的有很多帅哥哦，在场单身的可以留意一下。” 除了塑料姐妹花，剩下的三人是李瑞希的高中和大学好友，她伴娘团没别的就是颜值高，个个貌美如花。 “行了，你顾好自己就行了，不用管我们，我们要商量一下待会接亲时怎么考验他们，绝对不能让新郎官就这么容易把人带走。” 严蜜做军师，几人聚在一起商量着待会怎么为难秦烈和伴郎团，李瑞希偷偷听了几句，什么把鞋藏在窗户外，什么不给红包不让进门，什么要新郎做一百个俯卧撑。 李瑞希辶耍怎么觉得她们准备的太没有技术难度，要知道她们面对的不是别人，而是一群消防员，这些事完全难不倒他们呀！ 楼下传来车子的鸣笛声，严蜜跑到窗户边，笑说：“秦烈这个车队可以啊，这是把全市的超跑都找来了吧？” 李瑞希辶艘幌拢原本秦烈想租个车队，但他以前的朋友绝大部分都有跑车，拍板叫他别租，用他们的车就行，于是就成了这个样子，她也没想到会来这么多跑车。 “快快快！快关门！他们要上来了！” 人被付明宇拦在楼下问问题，但第一道关卡是可以硬闯的，秦烈带来的人除了朋友就是消防员，各个壮的跟什么似的，往里冲还有什么难度？付明宇带来拦门的人还没站稳呢，就被冲破了防线，伴郎团就跟打了胜仗似的给拦门的人喝倒彩，哄闹声震天，李瑞希在楼上屋里都听的一清二楚。 “快快快关门！付明宇太没用，我们伴娘团好歹要挺住！咱们瑞希如花似玉，水灵的一个大姑娘，不能这么轻易便宜了秦烈！大家撑住啊！”严军师给大家加油打气。 “好！不开门！” “给多少红包都不开门！” “誓死保卫我方新娘！” 李瑞希被她们宓搅耍可她怎么就觉得她们白算计了呢，秦烈这帮人别的不多，鬼点子一套一套的，她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楼下，小江喊道：“秦队，楼上伴娘不给开门啊，还说死都不开！” “红包塞了吗？” 小江委屈了，“她们说给红包就开门，给了红包又说话不算话了。” 秦烈手一伸，痞里痞气地招呼道：“所有新桥中队的队员们跟我过来！” 这边严蜜得意坏了，耳朵趴在门上偷听，看样子他们被难倒了，都没动静了。 梁潇潇摸着下巴，“咱们是不是过了点？我怎么觉得外面一个人都没有？这不正常！” 孙小雅也怀疑，这才闹了几下，该不会扭头走人了吧？她之前在网上看到一个小视频，说是因为伴娘团刁难的太厉害，新郎生气，一转头直接带人走了，婚都没结成，秦烈不是开不起玩笑的人，可外面一个人都没有，这也太奇怪了。 忽然间，李瑞希大学好友喊了一声，指着窗户口见鬼一样！！ “姐妹们！错了！错了！我们战略性失误！！只顾着防门了，但他们……” 严蜜几人一回头，就见手拿捧花，一身西装的秦烈面色从容地从窗外探进来，他笑容未敛，在众人惊呆了的表情下，手撑着窗户边，动作利索地跳进来，大长腿站定才慢悠悠道： “不好意思，我们消防员不喜欢走门，就喜欢跳窗户。” “……” “……” “……” 再然后，他带来的队员们，接二连三地跳进来，没过多久，屋里挤满了穿制服的队员们，各个笑得很得意。 屋里的一干女眷们表情都是这样的―― (｀Д)！！！ (◇)？ 什么鬼！！不带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 土匪啊这是！！！ 于是，辛辛苦苦的拦门环节就这样三下五除二被人给破了。 门外传来向兴急切的喊声：“你们能跳窗我们又不能，你说你们是人吗？说爬墙就爬墙，说跳窗就跳窗，这他妈哪是接亲啊，明明就是抢亲！土匪啊你们！！快给我们开门！” 进来后他又对李瑞希说：“主播，千万不能饶了他，你看看他，就这样跳进来抢人了！” 李瑞希手握成拳头偷笑，秦烈在一旁眯着眼打量她，立体剪裁的婚纱衬得她本就傲人的身材更为凹凸有致，精致的蕾丝刺绣和镂空网纱拼接，若隐若现，使这件婚纱在仙气之余多了几分难言的性感，超大的裙摆和白色头纱，裙身点缀着细小钻石，如星夜银河，如梦如幻。 她坐在床上，抿唇浅笑，四目相对的瞬间，秦烈微微勾唇，那颗浮动的心像是有了归处，瞬间安定下来。 - 严蜜推开新娘休息室的门，正好遇到从里面出来的向兴，她疑惑地推门进去，却见李瑞希眼中含泪，不时擦着眼角。 “向兴干嘛来了？” “他跟我说了些事情。” 向兴告诉她那次秦烈以为自己回不来，交代他的那些事，其实那次大火之后，一切归于平静，秦烈很少提起，她也没怎么问过，完全不知道秦烈在奔赴火场之前还给向兴交代了遗言。 他这人从来就是这样，做的多，说的少。 婚礼进行曲响起，塑料姐妹花扶着她，帮她进入会场，李瑞希参加过很多次婚礼，可是这一次截然不同，这一次她是主角。 呼吸了许多次才让自己不至于太紧张，大门打开，让她没想到的是，婚庆布置竟然是以美少女战士为主题的，粉白相间的月亮、魔法棒，如梦如幻的云朵和羽毛，仙气十足，李瑞希如入梦境。以前秦烈问她婚礼现场喜欢什么风格的，她当时睡得迷迷糊糊，随口说了句想要美少女战士的，连她自己都没当真的事，他竟然当真了。 喧闹的婚礼现场立刻安静下来，在婚礼进行之前，伴娘伴郎先表演了节目热场，李瑞希这边就不用说了，伴娘团各个才艺出众，而秦烈那边的伴郎们也是身怀绝技，两边一出场就把气氛调动起来，现场的人都看嗨了。 李瑞希笑着看他们表演完，晚上这场来人多是付家的亲朋好友，她由付开诚牵着走向秦烈，这段路的尽头，秦烈就站在那。 他站姿笔挺，西装包裹着他精壮的身材，一双大长腿尤为显眼，让人难以忽视。 衣服是正经衣服，可他气质桀骜痞气，硬是把衣服衬得不正经。 不正经的某人荷尔蒙爆棚，撩人于无形，帅的让人合不拢腿。 他很少穿西装，李瑞希简直太喜欢他这身装扮了，小鹿乱撞，心跳加速地朝他走去，终于，这一段漫长的过程结束了，主持人在尽头问： “新郎，你愿意娶新娘，照顾她疼爱她一辈子吗？” 肯定愿意。 “新娘，你愿意嫁给新郎，成为他终身伴侣吗？” 哪有不愿意的呀？ 礼毕，俩人交换戒指，主持人忽然说：“我们新郎特地为新娘准备了一段话，想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送给新娘。” 这是李瑞希没想到的，他从没提起过这件事。 他抖开一张纸，赢得全场轰笑。 李瑞希也跟着抿唇，他忽然看向她，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她紧攥着手，紧张得难以呼吸。 安静的会场内，他声音洪亮，掷地有声： “在从业之初，我向着国旗宣誓 我志愿加入国家消防救援队伍， 对党忠诚，纪律严明， 赴汤蹈火，竭诚为民。 坚决做到服从命令、听从指挥， 恪尽职守、苦练本领， 不畏艰险、不怕牺牲， 为维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 维护社会稳定贡献自己的一切。” 没人想到他会说这番话，这是属于消防员的誓词。 婚礼现场安静得吓人，所有人都看着他们，屏息凝神。 秦烈目光坚定，声音低沉却有磁性： “如今，我向你宣誓 我将对你忠诚，服从家规” 众人大笑。 “赴汤蹈火，竭诚为你 坚决做到服从老婆命令，听从老婆指挥 恪守本职，苦练家务 不畏老婆发火，不怕老婆生气 为维护老婆的幸福 维护家庭稳定贡献自己的一切” 众人笑得更厉害，鼓掌起哄难以停歇，就连李瑞希都没想到，一向冷硬的男人会说出这番既有笑点又有泪点的话，她有些感动，却又想笑，直到他用更为低沉的声音，饱含感情地说： “瑞希，我向你宣誓，此生忠于国家，忠于你！” 她终于泪如雨下，任轻薄的头纱盖住哭泣的眼。 火焰都知道，他有爱她。 此生，烈焰是你，荣光亦是你。 ―全文完― 第 64 章 李瑞希和秦烈的婚礼因为秦烈消防员的身份,和李瑞希小小的名气，竟然受到了不小关注，婚礼当天秦烈飞檐走壁，一股脑爬上三楼抢亲的视频,也被发到网上,网友都惊呆了。 ―见过牛逼的,没见过这么牛逼的迎亲。 ―哈哈哈哈,消防员为你重新定义接亲，我都能想象那些伴娘的表情了，简直日了狗,人家拦门，你却从窗户爬进去了。 ―XSWL！！而且消防员哥哥们爬的好熟练啊,一个接一个翻进去,这可是三楼啊！可见咱们国家的消防员哥哥们都好牛掰的！ ―完了，忽然想跟消防员谈恋爱！ ―哈哈哈,最好笑的消防员视频,话说新郎好帅,身材好好啊,我忽然理解希瑞的选择了,要我我也可以的！！！这身材能舔一万年好吗？ 次日他们的伴娘伴郎团跳舞视频也上了小视频网站的热搜，婚礼莫名其妙火了，网友的议论点很多,从消防员爬楼接亲到最搞笑伴娘伴郎团，再到高颜值的新娘新郎,甚至连秦烈的婚礼誓词也被拿出来议论,很多人都说既搞笑又感动。 江屿森干脆让李瑞希在网上发了自己的婚纱照，想当然,女美男帅的消防队婚纱照，一经发布就受到网友的夸赞，她也因此涨了百万的粉丝，更逗的是，她因此接到无数真人秀综艺节目的邀约。 谁能想到，结个婚还能结出热度来呢。 李瑞希原本不想接受邀约的，但秦烈婚后只陪了她几天就被叫停了休假，回去工作，她闲来无聊干脆接点活干，后续节目播出，大家的议论度很高，她也趁机为消防事业贡献自己的力量，在节目现场大谈消防常识，以消防员家属的身份谈谈家庭如何防火。 这认真的小模样竟然拉高了节目收视率。 就连节目组都没想到，观众竟然爱看这么无聊的科普知识。 再然后，就有人打趣秦烈，说李瑞希是最称职的消防员家属。 不愧是你秦烈的老婆！ 李瑞希婚后第二年，有一次梁潇潇嚷嚷着说自己大姨妈没来，会不会又怀孕了，李瑞希才惊觉，自己大姨妈很久没来了，她和秦烈讨论过生孩子的问题，俩人都不想太早要孩子，夫妻俩的二人世界它不香吗？抱着老公老婆睡觉不香吗？我眼里只有你你眼里只有我不香吗？ 为什么非要那么早要孩子？ 于是，就这样过了两年二人世界。 严蜜给她俩买了验孕棒，俩人躲进洗手间，十分钟后。 梁潇潇吁了口气：“还好乌龙一场，吓死我了，我才不想要两个孩子呢，瑞希你呢？” 她凑过来，看着验孕棒上的两条红线，倒吸一口气，“你怀孕了！” 她们格外激动，严蜜第一时间把这事告诉了付明宇，于是，李瑞希出厕所时，邵问兰电话就打来了，紧接着她亲爸也打来电话问候，这八字还没一撇呢！ 她哭笑不得跑去医院做了检查，B超证明她确实怀孕了，并且宝宝已经快4个月大了。 李瑞希：“……” 严蜜：“我去，四个月？李瑞希你四个月没来大姨妈自己竟然没发现？” 梁潇潇也觉得惊奇：“四个月大了，你就没有一点孕吐反应？” 孙小雅惊叹：“人才啊，不愧是你，连怀孕都不走寻常路！” 李瑞希辶耍她也觉得奇怪，她大姨妈一直不准，四个月没来她也没放在心上，至于孕吐反应，她是一点都没有，若要说起来最近有什么不寻常，那就是这两个月她特别想吃冰淇淋，有一次晚上突然想吃，秦烈刚好休假回来，大半夜跑出门，一家家便利店找。 十月底便利店的冰箱都停了，他找了很久才在一家小区门口的超市里找到几支冰棍。 后来李瑞希干脆从网上订购了一箱，这顿时间，她每天都要吃一两根，现在想想，不是她想吃冰棍，是他肚子里的宝宝想吃。 严蜜围观了李瑞希平坦的腹部，摇了摇头，“算你运气好，这几个月没吃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没有抽烟喝酒。” 李瑞希还有点懵，这么平坦的肚子里竟然有宝宝，她怎么觉得那么玄幻呢？ 好不容易回了家，她站在玄关处换鞋子，秦烈光着上身从屋里走出来，结婚两年，男人的身材愈发好了，肌肉线条比从前更为流畅，身材也精壮许多，简直不像三十岁的男人！ 她依旧是老公的舔狗，不过看多了就练就了波澜不惊的本领，这种程度她眉头都不皱一下。 秦烈挑眉，“怎么不接电话？” “我怀孕了。” 秦烈愣了愣，跑过来仔细看了她平摊的腹部，蹙眉，“真怀了？” “都四个月了。” “……” 看他比自己更懵，李瑞希忽然心情好了，她抱着秦烈的腰，蹭了蹭，“队长，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他看向她柔软的头顶，有些感慨，小姑娘也要当妈妈了，生命传承，多么奇妙，他们即将共同孕育生命，想要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好像都想要，生男孩子的话可以陪他一起健身，生女孩子的话就跟她一起穿衣打扮，不论男女，只要想到他们的生活中将出现一个与他们相似长相的生命，内心的悸动便无法抹平。 他沉声道：“生男孩，我们爷俩保护你，生女孩，我保护你们娘俩。” 李瑞希吸吸鼻子，他每次都这样，明明不是最会说话的，可每次说出的话却格外动听，李瑞希忽而心安，怀就怀了，虽然没有准备，有点点懵，但他们感情甜蜜，收入稳定，年龄恰好，养育子女的条件他们都具备啦！好像没什么可迷茫的。 不过，想到他们之前激烈的房事，李瑞希又有点辶恕 “这孩子真坚强。” 秦烈回神，笑得有几分痞气，“废话！也不看看是谁的种！老子的种当然跟别人不一样，从小就赢在起跑线上！” 李瑞希无语望天，男人啊…… “那是，不过当妈以后我依旧是少女，你要比现在更宠我。” “我不宠你宠谁？” “万一生了女儿，她比我更会撒娇更会卖萌更会发嗲，那你会不会更喜欢她？” “最多匀点位置给她，心里塞的还是你。” 得到老公的保证，李瑞希彻底心安了。 - 她本质上是个乐观的人，接受自己怀孕后，便高高兴兴迎接孩子的降生。 怀孕期间她蹲守姐妹花的直播间，只要有母婴用的东西她便会眼睛发亮，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买回来，她忽然发现怀孕最大的好处，就是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买买买了！ 给孩子准备的东西一间房子都堆不下，谁知下一次产检时却被告知，体内有双胎！！ 姐妹花陪她去的产检，李瑞希没傻，她们几个人先傻住了。 “之前怎么没检查出来？” “偶然会有这样的情况，还有检查时说是双胞胎，结果生产时才发现是三胞胎呢，但是这样的几率很小很小，被你遇到了。” 之前也是在本医院做的产检，B超师肯定不会给自家医院抹黑，便一直安抚李瑞希，说这情况很正常，只是知道的迟了一些，生一个是生两个也是生。 “难怪觉得最近肚子变大了好多。”李瑞希还是有点懵。 谁怀孕跟她一样，稀奇事层出不穷？她要是导演的话，一定给自己拍部电影，就叫《孕濉钒桑』吃迨拢多好啊！ 得知自己怀了双胎，原本淡定的李瑞希开始焦虑，怕自己肚子太大长妊娠纹，怕生产困难，怕孩子营养不足，怕以后秦烈工作忙，她一个人照顾不好宝宝。 后来李瑞希打电话给邵问兰抱怨，才听她说：“我以前有个双胞胎姐姐，很小时就去世了，你可能是遗传的我。” 看吧，破案了！ 得知老婆肚子里怀的是双胞胎，秦烈在电话里那头笑了：“老子的基因就是好！” “……” 他也怕照顾不好她，一个孩子的话他还能协调工作，如今两个孩子，他这份工作忙起来就没完，李瑞希从怀孕开始就要承担双倍痛苦，之后的二三十年她也需要付出比其他妈妈更多的劳动力，把两个孩子扔给她，让她丧偶式育儿，这是他希望看到的？再者，从现实情况考量，两个孩子需要双倍花费，以他现在的工资想养两个孩子，实在困难。 秦烈百般思索，最终决定接受领导的升职安排，他在两年前那次爆炸引起的火灾里表现突出，受到领导们的关注，后来结婚跟李瑞希的婚纱照，接亲视频闹上了热搜，他在整个系统里都出了名，存在感一直很高，最终领导给他安排的职位比他想象中还要高一些，也能够发挥所长，为消防事业贡献自己，算是最好的去处了。 孩子改变了他的职业规划，却也带给他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后来俩人聊起给宝宝起名，李瑞希开玩笑说要拿游戏人物起名。 秦烈没说不应，但她太沙雕，想的名字千奇百怪又特别搞笑，什么蓝buff，红buff。 想当然，秦烈不予通过。 李瑞希在怀孕九个月时，生下了一对龙凤胎，大宝是哥哥，小宝是妹妹，因为出生在樱笋时节，李柏年给俩宝宝起名为雩风和鸢时。 秦烈觉得李瑞希怀孕很不容易，做主俩个孩子一个姓秦，一个姓李。 李柏年和邵问兰当然喜不自禁，于是乎，哥哥最终叫秦雩风，妹妹定名为李鸢时。 小名深深，款款，取款款深深之意。 大约是孩子的乳名起的实在太好了，每每叫起都好像在强调他们的感情深厚。 孩子出生后的几年，虽然家里有保姆帮忙带孩子，他们夫妻却依旧忙得团团转，一刻不得闲，但感情还是很好的，日子过得蜜里调油。 孩子虽闹，但秦烈最擅长救火，他和李瑞希不一样，当消防员留下的职业病让他对声音格外敏感。 每天晚上宝宝拉响警报，不是饿了就是拉粑粑了，孩子刚哭，秦烈就从床上跳起来，动作利索地给孩子们换尿布喂奶，龙凤胎有个不好的地方，一个孩子哭，另一个就算什么事都没有，也会跟着起哄，哭着玩。 每每都让人忙得满头大汗，但他总能解决好。 于是，孩子一晃眼长大，李瑞希望着娃娃天使般的面孔感慨：“我家宝宝真好带，夜里很少叫我啊！” 保姆看向秦烈，心里感慨李瑞希真是好福气的。 孩子一岁左右，秦烈用背娃神器带他们，一个背在身后，一个挂在胸口，他身材好，体力好，背两个娃还能面无表情地遛狗，每每出门都引得小区的大爷大妈们集体围观，还因为带娃带的太好，受到大爷大妈的一直夸赞。 不知不觉孩子上了幼儿园，孩子大了以后，秦烈经常带他们一起健身，不是背着女儿做平板撑，就是让儿子搂着他，一起做引体向上，李瑞希经常发他健身视频，热度高的吓人，秦爸爸在收获了李瑞希这枚舔狗后，哪怕三十多岁依旧散发魅力，仅仅是做几个健身动作就吸引了无数舔狗，使得李瑞希很有危机感。 孩子上幼儿园的一天，老师让宝宝们谈谈爸爸妈妈的职业，款款站起来，很自豪地拍胸脯：“我爸爸是消防员，能灭火，抓蛇，打怪兽的那种！他还有一辆很酷的战车，叫消防车！我爸爸坐在消防车里去灭火，他无所不能！” 李款款的回答吸引了全班小朋友的惊叹。 “款款，你爸爸好厉害啊！” “消防员好酷啊！你爸爸能抓蛇，那他会抓蛇怪兽吗？” “那款款你坐过消防车吗？我好想坐消防车呀！” 款款挠挠头上的小揪揪，消防车她没坐过啦。 “我家有很多消防车！！” 当然，是玩具的。 但小伙伴们可不管，继续惊叹，给足了李款款面子，于是乎，所有人都知道李款款有个消防员爸爸，她爸爸很厉害，上天下地，无所谓不能，是个大英雄！ 老师想了想，好像把秦雩风小朋友给忘记了，秦深深小朋友比较内敛沉默，与活泼的妹妹性格截然不同。 “深深，你能不能描述一下自己的爸爸？” 秦深深瘪瘪嘴，说什么呢？每次能说的都被李款款给说完了，她就不能少说几句话，留点给他说嘛？有点委屈，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最终叹息一声： “同上。” “……”老师反应过来，噗嗤一笑，爱怜地摸着秦深深的头。 为了满足小朋友的好奇，老师跟李瑞希商量，希望和消防队联合举报一个消防演习活动，让小朋友走近消防队，近距离观察消防员叔叔，孩子们十分激动，李款款和秦深深也为此准备许久，秦烈特地请假回到新桥中队，这是他的大本营，他亲自上阵给孩子们演示，让孩子们了解消防员的工作。 孩子们兴奋怀了，叽叽喳喳地问东问西，问题刁钻可爱到，一度让人失控大笑。 比如： “消防员叔叔，如果你被蛇咬了，你会选择怎么做？1.钻进水里让蛇游泳，2.寻求奥特曼的帮助3.打电话给110，让警察叔叔帮忙。” “为什么消防员叔叔都长得这么帅？” “你们能像蜘蛛侠一样，爬墙吗？” “为什么你们要去摘蜜蜂窝，不怕蜜蜂咬你们吗？你们喜欢吃蜂蜜吗？” 最后李款款挠挠头，因为实在没问题可问，就很霸气地提问：“爸爸，你爱我还是爱妈妈？” 秦深深瘪嘴：我不配有姓名对吧？ 秦烈要笑不笑，挑眉道：“你猜。” 李款款挠挠头，哼道：“我就知道，你最爱的人是妈妈，我们都是充话费送的！” 现场的老师和同行们哈哈大笑，秦烈对于这个女儿一向头疼，只沉声回：“充话费送的都是不值钱的玩意，你和哥哥是千金难买的宝贝，怎么可能是送的？” 李款款莫名满足了，给哥哥使了个眼色，笑眯眯地坐下了。 有孩子后，李瑞希打游戏的时间少了许多，她也比较坦然，为了带娃，她干脆搞了个读书的app，叫“瑞希讲故事”，把知名绘本读成音频给孩子们听，长篇故事还会搞连载，也有英语绘本，家长上了这个app后，既可以听故事也可以做绘本打卡阅读，还有社区可以交流。 起先李瑞希做这个app只是为了方便自己，反正她不缺钱干脆搞了一个方便自己打卡的，谁知做着做着，热度越来越高，网友对app大加赞赏，给她提了不少建议，她也边做边优化，后来江屿森给她投了钱，app做大，甚至有了线上课程包，越来越规范，盈利也在增加。 副业做的风生水起，主业……哦，主业是某人的老婆。 主业做的怎么样？ 应该也是不错滴。 毕竟他对她没别的要求，就是那方面…… 孩子分房睡以后，夫妻俩相处时间变多，某人满身精力发泄不掉，李瑞希仿佛又回到结婚前，每晚都能吃好几次肉的日子。 身上一凉，衣服被人扯掉，李瑞希叹息着去推他。 “刚才不是来过一次了么？” “刚才是刚才。” “可是我困，明天还要送孩子上学呢。” “放心，明天我送，你尽管睡。”秦烈声音沙哑，他别的事情上对她都格外宠溺纵容，从不让她不舒服，只这件事，一贯的霸道，而她也在他的开发下，被挖掘出各种可能性。 大鱼大肉吃惯了，俩人都是没羞没躁，谁都禁不起挑衅。 李瑞希叹息一声，干脆把他推倒，咬咬牙：“谁也不要睡了吧。” 狗男人现在不在中队，却天天训练，身材保持得特别好。 好像比以前更迷人了呢，尤其是这个腹肌，真是让人合不拢腿哦。 事情的开始往往十分简单。 起先他们相遇，她只是简单地馋他身子，后来却不知不觉馋了一辈子。 而他呢。 用秦深深小旁友的话：“同上！” 梁潇潇X江屿森 晚上开工之前几分钟,梁潇潇无聊摸出手机，翻了翻群消息，李瑞希和严蜜在群里斗图，都使出平生绝学,意图用表情包谋杀,她也找了几张珍藏的表情包发过去,一时间群里更热闹。 聊了几句,助理就走过来说：“刚才有个商家提了现金来，要找你做推广。” 梁潇潇小有名气，直播干了没两年,死忠粉一大把，但她这人做什么都凭心情,从不对商家和颜悦色,合得来就合作，合不来就散伙,任性的很,因为任性她的事业没有严蜜发展得快,但胜在活得肆意。 她自己没觉得哪里不好。 这次来的商家找过她很多次,看中的正是她在服装这一块的带货能力,梁潇潇直播间的客单价高，商家卖的正是皮草，他早在网上联系过梁潇潇,说仓库压了几百万的货，卖不出去钱都压在里面,问她要多少钱,让她直接开口。 梁潇潇身段不错，穿衣服很有感觉,粉丝肯买账。对她来说衣服一天卖个一两万件问题大，几百万的货听着吓人，却根本不是个事。 奈何商家的皮草太中规中矩，穿着跟大妈似的，梁潇潇看不上，她看不上的东西自然不想卖，推了很多次，可这商家像是认准她一样，非她不可了。 喝了口水，才问：“提了多少钱来？” “三十万，还说你要提成也可以，每件衣服给你提两成。” 梁潇潇觉得没意思，懒懒挥手，让助理给回绝了。 直播结束时，助理凑过来说：“江总在楼下等着了。” 梁潇潇应了一声，换了身衣服下楼，同样是主播，严蜜这会还在开选品会，在讨论明天直播的内容，尽忠职守，而她一下播就跑了，真是很不称职。 夜色浓稠如墨，坐在驾驶座上的江屿森，侧脸在阴影中显得有些不真实，梁潇潇坐上车，他侧身给她系安全带，俩人相对无言。 他把人送回住处，梁潇潇按了指纹要进去，门却被一双大手推开，江屿森挤进来，不容她拒绝，把人推到墙上，撩起衣服，直来直去。 省了前奏，这一次疯狂得如同暴风骤雨。 负距离的瞬间，梁潇潇倒吸一口气，疼得厉害，可到底是熟悉了，她的身体比她脑子更诚实，先一步接纳了这个男人，迷迷糊糊中她眯着眼打量他冷峻的侧脸。 唔，众人口中冷淡的大魔王江屿森，为她动情时眸中的情绪浓到化不开。 只可惜，他的眼神像是透过她在寻找另一个人。 其实他们保持这样单纯的肉/体关系已经有两年了。 忘记当初是谁先撩的谁，只记得俩人一样激动，第一次就十分契合，像是丢失的钥匙找到了契合的那把锁，心灵震动之余，剩下的就是满心的不可思议。 不信有另一个人会如此契合自己。 这两年俩人默契地维持现有的关系，谁都没有更进一步。 身边人不是不知道他们在一起，都以为他们是正经恋爱关系。 可梁潇潇却知道，他们只谈性不谈爱，每次在一起除了做就还是做。 单纯的不可思议。 好像交往这么久，连逛街都不曾有过。 他清洗后照常睡在她身边，俩人亲切如常，完全看不出之前冷战了半个月。 他们俩好像有些奇怪，每次冷战时谁都不理谁，可一旦一方软下来，另一方便极力配合，戏演得十分到位。 梁潇潇躺在他身边，忍不住打量这个男人的脸，三十岁不到，白手起家，公司有数百位签约网红，叫得上名号的大网红也不少，手头还有一些别的投资，看似不如那些上市公司的老板高端，可梁潇潇却知道，他的身家颇为丰厚。 这男人算得上金龟婿了吧？长相也极为出色，黑眸里总是有浓得化不开的情绪，看人时让人捉摸不透，鼻梁高挺，形状良好，薄唇显得人有几分凉薄，他的长相不是一个帅字可以概括，用李瑞希的话讲，江屿森这人让人有征服欲，他如空中皎月，高高在上，不会为任何人低头，女人看了他就想爬到天上去摘月亮，可他啊，注定是要叫女人失望的。 他矜贵，他禁欲，他穿西装像个败类。 哦，脱了西装更是个名副其实的败类，每次在床上都十分变态，折腾人的花样数不数胜，偏偏面上正经，一点都看不出来。 梁潇潇不止一次在心里腹诽。 群里发了恋爱相关的文章，说是情侣一起要做的99件事，最初的一件就是牵手，梁潇潇咬着食指，躺在柔软的床上有些走神，牵手？她和他做了两年，好像从没牵过手？ 和他牵手是什么感觉？ 鬼使神差，她伸出手指试着和他十指交握，江屿森睡熟，手指无力地耷拉，梁潇潇很容易就把手指伸进他的手里，但是少了他的配合，十根手指之间便有缝隙，谈不上交握，也称不上亲密。 她想，牵手好像没什么可期待的。 他们不牵手不也过了两年？ 她原以为他们会一直维持这样的关系，直到很多年后，可这次他们确实冷战得久了些，确切说是她一个人在闹脾气。 谁叫他在床上做得最激烈的时候，他看她的眼神像是要透过她，把那人找回来。梁潇潇想她绝不是生气，也不是吃醋，而是他们单纯的就只剩下这床上关系，要是连在床上都走神，那他们还有什么继续的必要呢？ 周末，江屿森叫她回江家吃饭，外人一向认为她是江屿森的女朋友，饭桌上，江屿森的母亲给她夹菜，话里话外，都暗示她早点跟江屿森结婚，给江家生个继承人。 梁潇潇笑着应对。 偏头却对上边上一道恶毒的视线。 是江屿森的继妹江婉悦，梁潇潇懒得理她，饭后江屿森被老先生叫进去训话，她干脆四处走走，无意中走入江屿森的房间。 他们并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她也从没进过他的房间。 江屿森的卧室布置得十分简单，除了床和柜子，就只有一张长书桌，书桌上摆放着一本书，看似已经摆了很多年了，梁潇潇疑惑地翻开，一张照片从书里落了下来。 梁潇潇蹙眉捡起。 照片上是一个姑娘的背影，那女孩穿着白色校服，远远看不清模样，但看得出背影纤细。说是纤细倒不如说骨骼瘦小，这姑娘看起来很小，最多十四五岁的模样，那个年纪的小姑娘骨骼都很纤细吧？梁潇潇努力回忆自己十四五岁的模样，却发现她早已忘得差不多了。 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谁还记得？ 江屿森书里夹着这位姑娘的照片做什么？初恋情人？ 说起来，他们好像没有了解过彼此的情史。 “我哥跟你提起过她吗？”一个不太友好的声音生硬地传来。 梁潇潇眉头都没挑一下，“倒是没说过。” 江婉悦笑笑，得意道：“这是我哥喜欢了十几年的女孩子，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说，这女孩是她心里的白月光，他一直把她的照片夹在书里，每天都看，就是跟你在一起以后，他也经常回家，对着这张照片发呆，一看就是半个小时。” 梁潇潇心情略有波动。 江婉悦眼中闪过一丝痛快，讥讽：“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女孩跟你长的很像？背影，身形，就连气质都有几分相似。” 她不说还好，她这么一说，梁潇潇才发现，自己和照片中的女孩确实有几分相似。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是他的唯一？真是遗憾，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他喜欢的是照片上的这个女人，你充其量就是那个女人的替身！你们发生过关系了吧？他在床上时是不是也透过你看别人？”江婉悦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说话也愈发直白，“真是可怜，白白做了别人的替身，以为他爱你，其实你只是个可怜虫而已。” 梁潇潇的心像被门夹了一下，面上却挑眉笑了：“我是不是可怜虫不需要你来告诉我，倒是你，求而不得很痛苦吧？” 江婉悦眸中闪过狼狈，她自以为隐瞒的很好，却被人轻易戳破，恼羞成怒道：“你得意什么！你算什么东西？” “我算什么东西？我想一想哦，大约就是你想得却不可得的男人，我却睡他睡得想吐呢，哦，多亏你提醒，我这个替身别的捞不动，但是床上倒是可以和他一较高下的，被你刺激之后我打算今晚好好缠着他，嗯，三次不嫌少，五次不嫌多，你知道的，我们啊就是这么没羞没躁。” 她婊里婊气的话成功刺激到了江婉悦，江婉悦气得要伸手打她，却被梁潇潇反手一巴掌，这巴掌打在了江婉悦的手臂上，她退后几步。 推门声传来，江屿森走进来，看到她时有片刻惊讶。 梁潇潇上去热情搂着他的脖子。 狗男人明显僵硬。 她恍若不知，任黑长发从肩膀散落，她软骨头似的发嗲，人还倒在他怀里，冲他耳朵根吹气，“我们回去好不好？大好的周末，我不想见不相干的人，就想跟你过二人世界，做做运动什么的。” 他眸中闪过不易察觉的复杂，勾唇，“你说的。” 反手搂住她的腰，成功引得梁潇潇一颤。 她就是随口说说，狗男人这什么表情。 要退，人家不让，强行圈住她。 “说说看，想做什么运动？” “……” 成功气死某个不长眼的女配，小婊砸心情好多了。 梁潇潇回去的路上一直打量江屿森的侧脸，有些想不明白，她梁潇潇只是别人的替身？ 谁有资格让她替？ 主角番外 李瑞希在结婚后闹过一个小笑话。 彼时,有人去网上提问：“嫁给消防员是种什么体验？” 李瑞希一看问题，兴奋地直拍大腿！这题我会呀！ 她去网上答题，多是游戏相关的，偶有新人主播迷茫,问这一行好不好做,有小朋友不想上学想当主播,她就会大号上线,回答一下。 但这个问题，显然不能用大号。 于是她暗戳戳切换了小号，高调却不失真实地回答了两个字：“性/福！” 她原本就是答着玩,没放在心上，谁知这答案竟然被顶为高赞,得到一两万的点赞,大家疯狂评论说她搞笑，还一个个虚伪地表示自己有个朋友想听听详情。 这事也就过了。 她并没放在心上,谁知有一次回答完问题,随手分享了一下。 分享完她去洗澡,洗完后才看到谷晗的短信：“你完蛋了！你忘记切换小号了姐姐！论牛掰还是你李瑞希牛掰！服气的,姐姐！” 李瑞希傻了,塑料姐妹花群里聊了一千条嘲笑她的消息，好多朋友私信来，开头都是“我有个朋友想问问……” 朋友圈微博好多人@她,李瑞希才发现自己第一条发狗狗的日常微博，竟然有好几万留言。 账户小号更是彻底沦陷。 ―微博围观团,哈哈哈,希瑞，你牛掰的,现在全天下都知道你老公厉害了，小心有人跟你抢啊。 ―强势围观，笑死我了，希瑞你可以的！ ―我们主播可以啊！小妖精在床上很享受嘛，不过你老公一看就……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求为主播分担痛苦。 ―这样的痛苦就让我来承受吧！我愿意要这样一个身材好，X大活好的男人，呜呜呜呜，实名嫉妒！！ 李瑞希捂脸，彻底没脸了，干脆关机装死。 谁知这事不知道怎么闹大，连家人都知道了。 后来一段时间，邵问兰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总是欲言又止，要笑不笑。 秦烈呢，托老婆的福，现在同行看到他都会拍拍他的肩膀。 “烈哥可以啊，以一己之力拉高我们消防员的平均时长。” “烈哥，嫂子对你很满意呀，不过也难怪，嫂子那身材长相，烈哥你把持不住是正常的。” “队长，我有个朋友想问问……” 秦烈被揶揄多了，已经麻木了，只回家时把人堵在床上，捏着她的腰笑：“性/福？” 李瑞希趴在他怀里，头往他肩膀上拱，嘤嘤嘤嘤撒娇：“老公，没脸见人了！” 秦烈笑：“你还好意思说？你知道现在大家怎么看我们消防员的吗？你真够可以的！” “嘤嘤嘤嘤嘤嘤……” 他托着她的屁股，让她勾住自己的腰，李瑞希瞧这发展不对劲，眨眨眼表示自己很正经。 “你干嘛啊？白日宣淫呀？” 秦烈勾唇，摸她白嫩的大腿，眯着眼乐了：“这不是你自己说的？” “我说什么了？我不过是嘤嘤嘤嘤嘤嘤了几声。”她很无辜的好吗？ “这话在我这，就等同于要要要要要，你看，你都热切成这样，又把我的实力宣扬了出去，我要是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很没面子？” 一番折腾，结束后李瑞希腰已经断了，她拱手对某位大佬行礼，“算你厉害，李某甘拜下风！” 秦烈抱她去洗澡，把李某抱去浴缸里，又拉着这位李某X福了一下。 最后李某表示想接受社会新闻采访，谴责秦某惨无人道的行为。 一年多后，李瑞希怀了双胞胎，怀孕辛苦，尤其到后期，肚子大到要做轮椅，她运气好，皮肤弹性不错，并没有长妊娠纹，只是肚子大是难免的，虽然孕期一直做瑜伽，到怀孕八个月时肚子依旧大到看不到脚尖，行走不便，不得不坐轮椅。 这日，秦烈用轮椅推她去医院门诊看病。 秦烈去挂号，回来就听到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惊喜：“小师妹？” 李瑞希明显愣住，“师哥？孔师哥？” 秦烈双臂环胸，冷眼旁观，孔师哥，叫的真够亲的呀！ “小师妹，好久没见了，你这是怎么了？脚受伤了？”说完才注意到被挡住的肚子，惊呼，“怀孕了？” 李瑞希笑笑，孔师哥夸道：“要生了吗？” “才八个月呢，是双胞胎，肚子比平常人大一些。” “呦，不愧是小师妹，连怀孕都跟人不一样，说实在的，你怎么要生了还这么漂亮？一点变化都没有……” 后面就是巴拉巴拉巴拉吹捧的话。 秦烈冷笑，等人走了，才懒懒道：“某些人师哥叫的很亲啊？” 李瑞希眨眨眼，故意嗲声说：“当然啦，那是人家的师哥呀，当然要叫的亲切点啦！不像某些人，高中时都跟我不认识的。” 秦烈嗤道：“来来回回就那点手段，只会用流浪猫来吸引女生，老子看不上。” 李瑞希冲他高大的背影吐舌头，心道你也高级不到哪里去，忘了舒克是哪来的？ 晚上李瑞希回去时，坐在床上任秦烈帮他洗澡，孕后期怕自己随时会发动，每天都洗得干干净净，以防忽然要去医院待产，她孕期变化不大，只肚子大的厉害，小腿早上起来会有些水肿，到了晚上会恢复纤细。 她坐在浴缸旁边，靠墙把腿伸在浅浅的水里，细嫩莹润的脚趾撩起水，脚上的铃铛因此轻轻晃动，发出勾人的声响。 秦烈哑的厉害。 温和的灯光下，细白的脚踝和脚趾，懒懒撩着浴缸里的水，带出一室旖旎。 她眯着眼，小猫一样冲他笑，又甜又招人，“队长~~~来一起洗啊？” 秦烈挑眉，不做声，把人抱到浴缸里，了了她的心愿，陪她一起洗，只是洗到后来，她的叫声渐渐变了音调，这浴室也变得不纯洁了。 结束后俩人都累得够呛，她孕期除了前几个月，后面都正常同房，按照医生说法，并没有不可以，但到底她月份大了，体力不支，任他抱到床上，便沉沉睡去。 这一睡，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她竟然回到高中，梦中也有一个她，16岁，留着齐刘海，双眸灵动，笑容满面。 而李柏年竟然也在梦中。 他环视一圈，皱眉问班长：“你说，李瑞希去哪了？” 李瑞希记得这位是她高一班上的班长，人很可靠，对她也不错，她每次偷跑出去打游戏，都是他帮忙隐瞒。 班长眨眨眼，满是迷茫：“李瑞希？我不知道呀，李老师，你找别人问问吧，小师妹那脾气你是知道的，我管不住啊！” “管不住？我看你是不想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全班都帮她隐瞒，说，她去了哪家网吧？我现在就去打断她的腿！” 全班人面面相觑，一个圆脸女生笑眯眯道：“李老师，你这么凶干嘛？瑞希虽然爱打游戏，但学习也没落下过，每次都是班级第一，你怕什么？” “就是呀，小师妹不过是玩个游戏，有什么了不起的？” “也没做什么坏事。” “我也想跑出去打游戏，可惜我不是班级第一，没任性的资本。” 李柏年气得够呛，拿起教鞭就要走，圆脸女生好像叫宋薇？给李瑞希发了短信。 李瑞希收到短信得知大事不妙赶紧往回跑。 大门是不能走了，只能爬墙了，她看向眼前加高过的围墙，有些犯愁了，这么高，能爬过去吗？ 李瑞希正在为小李瑞希担心，忽而看到从对面走来四个人，为首的男生松松垮垮地穿着一件校服，他眉眼略显冷峻，身材比例很好，长腿逆天。 宽松校服裤下的腿竟然给人很有看头的错觉。 只可惜他看人时有几分不耐，一看就是艹天艹地的性子。 是秦烈！而他边上那个戴着黑框眼镜略胖的男生是向兴，清瘦文气的高瘦男孩是陶景明，那个头发略长有艺术家气质的是裴江。 李瑞希没想到会遇到高中时的秦烈，她想冲上去叫他，可他根本听不见她，但他显然注意到正在爬墙的小李瑞希。 上课铃声打响，裴江几人先跳过去，秦烈抬头就看到隔壁有个留齐刘海的女孩。 她头发不算长，人很白，看人时带着三分笑意，唇角微扬时露出浅浅梨涡。 此时，她正挂在墙上无助地看他。 从他这角度，她的底裤若隐若现，一条长腿又细又白，秦烈心有点痒，挑眉问：“想过去？” 她委屈兮兮地点头，“想。” “要我帮你？” 她点头。 秦烈嗤笑一声，痞里痞气的：“帮你可以啊，叫一声哥哥听听。” 小李瑞希并不中招，只笑着反问：“不叫哥哥可以吗？” 她声音很甜，笑到他心里去，秦烈原本今天心情不好，看她一笑，忽而觉得，这春光无非如此。 春光再好，不如她甜甜一笑。 终究是帮了她。 高三和高一教室被隔开，俩人之后很少有机会见，直到秦烈在篮球场上遇到她。 “过来看我打球！” 小李瑞希微怔，不情不愿地走过去，“我没空啊。” “忙什么？” “想去打游戏。” “游戏有什么好玩的？” “游戏当然好玩。”李瑞希心道什么都没有游戏好玩。 他不容拒绝，把衣服扔地上，拉着她坐在他衣服上，要她看他打球。 周围不少人看她，她咳了咳，只好坐下来。 他篮球打得很好，在学校里，篮球场是荷尔蒙最旺盛的地方，秦烈高大，比其他男生高出一个头，眉眼冷峻，看人时眼神像是有重量，穿衣服却没个正形，痞里痞气的，浑身透着一股子邪气。 李瑞希坐在小李瑞希边上，含笑看向高中时的秦烈。 如果可以，愿你永远意气风发，肆意快活！ 秦烈从篮球场上下来时，左手转动着篮球，右手撩起衣服，在脸上胡乱擦了一把。 她坐的低，一眼便看到他结实的腰肢和不太明显的肌肉。 她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他很快坐在她边上，腿敞开晃了晃，拿过饮料拧开瓶盖，递给她才漫不经心问：“李瑞希？” “嗯？”她低头喝他递过来的水。 “有没有男朋友啊？” 小李瑞希被呛到，眼睛含泪，略带指责，秦烈笑着替她擦去唇边的水，盯着她笑：“有还是没有？” “没……有。” “哦，那从现在开始你就有了。” “……”她沉默片刻，歪着头思考一会，才冲他勾勾手指。 秦烈靠近，下一秒，温热的触感落在他唇上，那个他眼中羞涩的小姑娘，正做着极为大胆的事，偏偏眼神清澈，看他时嘴角挂着甜甜的笑。 秦烈反应过来，笑得灿烂。 小李瑞希冲他挑衅地笑：“你这个男生我定下了。” “行啊，小师妹，要不要再做点女朋友会对男朋友做的事？” 小李瑞希愣了愣，在他靠近时，猛地推开他跑了，临走前扔了句：“放学后小树林见！” “……”幸福来得太快，秦烈笑得肆意，他转头看向篮球场，忽而有人跑过来，冲秦烈竖大拇指：“李瑞希你都敢泡，厉害呀！” 秦烈心道这就是校花他也敢泡，他就是喜欢她，想把她往怀里揉。 同学乐呵呵道：“你还不知道吧？她是我们班数学老师，年级主任李道明的亲闺女！！李道明的脾气你懂的，你敢泡他闺女？哈哈哈！” 秦烈一怔，有些傻眼，随即扬起唇角。 李道明的女儿，还真是小师妹呀。 他无视同学的调笑，转头看向浮云朵朵的天。 樱笋时节，春意盎然，今年的春天格外不同。 春风拂过，他好像感觉到什么，忽而转头看向李瑞希的方向，李瑞希在他看不见的角落，唇角弯弯，与他四目相对。 “你好啊，蓝朋友。” - 肚子里的小家伙动的厉害，把李瑞希从睡梦中叫醒了，她这个睡姿维持的久了，后腰有些吃痛，便揉着腰塞了个靠垫进去，两个娃真够折腾的，有时候这个胎动完，那个就动，有时候两个一起动，每次都是拳打脚踢，而她肚子在双胞胎孕妇里算小的，她和秦烈的个子放在这，孩子们肯定高大，肚子空间不够他们施展，胎动频繁是必不可少的。 秦烈有职业病，睡觉不安稳，她一动他就醒了。 抱着她问：“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又抽筋了？我帮你揉揉？” “没有，我只是做了个梦。” “嗯？” “梦里我回到高中，我跟你竟然在高中时遇到，你问我要不要当你女朋友。” “你怎么回答？” 李瑞希唇角弯弯，笑得格外满足，“我回答你，你这个男生我定下了，还亲了你一口呢，倒是把你弄得一愣。” 秦烈笑，这倒是她会做的事，看起来是个无害小白兔，其实是个戴钢牙的金刚兔。 李瑞希搂着他结实的腰，心满意足地在他胸口找了个最舒服的地方，用最舒服的姿势靠在他身上，格外安心。“秦烈，你高中时笑得真好看。” 身下的男人一僵，很快又把她搂进怀里。 “大约是因为对着你吧，我高中时并没有那么爱笑。” 李瑞希笑起来，今夜的梦格外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