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医倾城,鬼王的极品悍妃》 第1章:火烧妖女 “烧死她!” “烧死这个妖女!” 嘈杂又模糊的人声传入白子衿的耳里,搞的她头疼得剧烈,不由得心中暗想。 这些医闹的人还真是过分。 “吵什么啊!” 白子衿睁眼的同时不悦的喊出声,哪怕声音虚弱无比,也掩盖不住主人的不耐烦。 月色朦胧下,她下方围着许许多多的人,衣着各异,性别不同,还什么年龄段的都有,唯一相同的是—— 他们看她的眼底都充满厌恶。 这是在玩cosplay?可她不是在同仁堂吗? 白子衿想着,突然身下一阵灼热,低头一望瞬间倒吸口气。 她以十字形的姿态被人绑在柱子上,柱子下方堆着满柴火,有一位男人手举着火把正准备将这柴堆点燃! 火焰漫上柴堆,瞬间便燃成一拳,白子衿还在空气中嗅到了一丝油的味道。 热度瞬间上升,白子衿的大脑瞬间便清明起来,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就这么涌入脑内。 她穿越了! 没错,那个被称为药学天才的白子衿死了,被当成误诊的临床医生用椅子砸死了! “靠!” 白子衿低骂一声。 她怎么就那么倒霉! 有人看到白子衿醒过来,从地上捡起一块儿石头便对着她砸了过去, “妖女,别挣扎了,你死了大旱就能结束了!” “妖女你个头!别烦我!” 白子衿现在简直是郁闷得要死,穿越就穿越,好歹给个好点儿的地方。 她所在的位置只是天合国的一个偏远小村,原主是流浪到麦禾村的一个痴傻儿,准确说是一个毒女! 天生带着剧毒,但凡和她有过肢体接触的人都会中毒而亡,却只有她当大夫的养父母没事。 白子衿知道,原主是可以控毒的,而那些中毒而亡的人则是因为相中了原主的容貌,想要强占她才会被毒死。 而造成原主死亡的主要原因则是在因为半年前天的一场大旱。 前不久,麦禾村花了重金请来天山道人算命,算出一切是因她的天煞之命而起,要在丑时烧死她,才能破解大旱。 这些村民不顾她养父母的苦苦恳求,拿她小弟的命要挟要把她抓去烧死,养父母死活不愿,最终竟被这些人活活打死! 白子衿双眸扫过下方的人,眼神渐冷。 她被绑到这里,可是死了两个村民才换来的! 都说民心淳朴,她怎么感觉这些人简直就是蛇蝎的代表! “你们确定要烧死我?” 白子衿虽厌恶这群人,然而被火烧的滋味可不好,当下还是保命重要。 她重活一次,这是上天给她的新生,绝不能这么死了。 “我身带剧毒,若是被烧死,毒气随着空气蔓延,整个麦禾村都会中毒!你们都给我陪葬!” 白子衿的大吼声吓到了不少人,他们想要烧了她没错,却没打算给这个妖女陪葬! “你别吓唬人了。”胆大的年轻人丝毫不受白子衿的言语挑拨,冷哼一声回道,“反正村里已经不能住人了,只要能破解大旱,我们可以举村搬迁。” 白子衿嘴一抽,谁说农村人好骗的,扯淡。 “反正火已经点好了,绳子捆的这么紧妖女也跑不了,我们现在就搬。” “对,走走走,我们去搬家。” 白子衿就看着面前的一众人等作鸟兽散,纷纷为了逃命离去,不过片刻便消失无踪,唯有这熊熊大火还在毫不留情的蚕食着柴堆。 白子衿看得嘴角直抽,她感觉受到了欺骗。 是谁说的古人很看重祖地,不会随意离开呢? 好吧,在性命面前,其他都是扯淡。 “喂!你们要走先把我放开啊!决定搬家我自己住这里还不行吗!” 看着逐渐变大的火势白子衿急了。 她也怕死啊,放她一马不行吗!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啊! 这不过片刻,白子衿的衣裳已经沾上了火星,再这样下去,她必死无疑。 一向好脾气的她终于是怒了,抬头对天狂喊: “贼老天,你让我穿越,就为了让我再死一次吗!” 第2章:死人?埋了吧 “轰隆——” 一道响雷将漆黑的夜色劈的亮如白昼,一瞬间白子衿以为这是老天因为她的抱怨劈她来了,然而下一秒天上竟然真的下起了暴雨,豆大的雨点直接将她淋成了个落汤鸡,方才那看起来熊熊的大火瞬间被扑灭。 白子衿目瞪口呆,难道她真的是煞星? 躲过了火烧,可看着老天爷这一次雨下个爽的节奏,白子衿一阵生无可恋。 火虽然被扑灭了,可她还被绑着呢! 原主的身体极弱,她好不容易逃过了火烧,可不能被直接淋死! 白子衿挣扎几下,绳子却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向下看去气的一阵悬空蹬腿。 绑她的是牛绳,绳子粗到死,就在她蓄力准备拼一把时,远处传来一阵稚儿声。 “姐姐,你不要怕,我来帮你。” 白子衿困难扭头,大宇宙打在脸上让她睁不太开眼睛,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个穿着补丁衣服的瘦弱男孩,正倔强的帮她解着牛绳。 这是原主的弟弟,周小安。 感觉到白子衿盯着他看,周小安抬头,眼睛眯成一条缝,稚嫩的小脸满是不符合年龄的成熟, “姐姐,你别怕,小安很快就能解开的。” 后来白子衿才知道,周小安一直躲在角落,他想救姐姐却打不过村里的人,只能等人散后才来帮姐姐解绳子。 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白子衿目光逐渐温柔,心中的恐惧逐渐被感动填满。 “好,姐姐等你。” 弟弟吗…… 这整个麦禾村,除了死去的养父母,也就周小安不会厌恶原主,甚至还时常被她连累。 “小安,如果能逃过今日,姐姐以后一定不会让你再受苦。” 白子衿看着周小安小小的身躯,眼眶发热,朗声许诺。 周小安方才还在震惊白子衿会说话,现在又突然听到白子衿安慰她,顿时热泪盈眶。 “姐,你不傻了。” 白子衿无奈,原主其实也会说话,就是有点儿结巴而已。 “嗯,不傻了。” 以后都不会傻了。 天知道村里的人有多恨她,竟然打了死结,周小安手指头都磨红了还没解开,绳子的结一点儿都没松动。 雨越来越大,白子衿脸色越发的白,眼皮像是打架一样不受控制的往一起抱,周小安急得快哭了,生怕白子衿就这么死了。 “姐,你别死啊……”周小安再早熟也只是一个几岁的孩子,特别是刚死了父母,直接被白子衿现在的情况吓得哭了起来,“爹娘已经走了,姐,呜呜呜,你不能丢下小安。” 白子衿努力睁开双眼,声音宛如蚊子‘嗡’似的,虚弱开口: “姐,姐姐不会死的,你去家里拿剪刀,快,快去。” 周小安不敢去,他怕他一转头白子衿就这么撒手去了,两只手倔强的掰着绳子,愣是不离开。 “你不去,我,我就真的要死了。” 白子衿催促,牛绳周小安徒手绝对解不开,必须要用工具,麦禾村离这里不远,她觉得自己应该能撑到周小安回来。 “小安现在就去,姐你等我。” ‘死’字让周小安害怕,连忙应声,转身就向村子里跑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白子衿的视线里。 或许该换个说法,是白子衿闭上了眼睛。 她实在没有力气了。 白子衿的耳边只有稀里哗啦的雨声,这让她不受控制的脑补被暴雨淋死暴尸荒野最后被人发现的剧情,就在她想放弃的时候,突然一道男声响起。 “主子,你看那里绑了个死人。” 死人?你哪只眼睛看到这是死人了? 白子衿在心里吐槽,她是有破口反驳的心,却没那个力气。 “埋了吧。” 回话的声音也是个男人,应该是前者口里的主子。 男人走进白子衿,再度开口,语气中多了几分戏谑。 “哟,还没死,吊着口气呢。不过看这样子也活不久了,我就当回好人,让她死的好看点。” 如果刚才白子衿是想骂人,现在就是想动手了。 第3章:被美男子带回去了 还当好人? 好人是应该救她,而不是在明知她没死的情况下还要埋了她! “是。” 万恶的回答! 这人不仅不阻拦,竟然还真的来埋她! 良心呢! 被狗吃了吗! 白子衿突然听到了“唰”的一声,随后她身上的牛绳便断了开来。 比起周小安,这实在是太简单粗暴了。 没了绳子的束缚,白子衿直接向地上栽去,对于方才那两个人的人品,她已经完全放弃了会有人接住她的念头。 意料之中的跟大地来个亲密接触,还好雨后的地面有一点软,让她没摔得那么惨。 白子衿动动身子,努力的证明自己还有救,可这两个人却像是没发现一般,那个下人将她提溜起来,直接丢进了一个不知道何时挖的坑里,不过片刻就埋了一半。 “主子,你看她左腕上,她是……” 雨水已经将白子衿的衣服彻底湿透,刚才搬运中露出她白皙的手腕,那下人眼尖的看到什么,惊呼出声。 “既然这样,挖出来带回去,给右相送份礼。” 白子衿已经接近晕过去,根本听不清他们说什么,模糊中听见那埋他的人改变了主意,这才安稳的昏死过去。 应该说,是她认为自己昏死了过去。 白子衿翻个身,感觉身下好像空空的,一睁眼便愣了。 这是她的药房?!! 这是当初爷爷为了不让她去外面工作,给她开的药房! “竟然把这个都带过来了。”白子衿无比惊喜,“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给了我一个金手指?” 白子衿把整个药房转了一遍,像是刚收到礼物的孩子,在确定是她的药房之后却又忧伤起来。 也不知道爷爷得知她的死讯,会不会受不了打击…… 她是白家唯一的传人了。 听说白家以前出的人才大部分都是首席御医,被人称为神医世家。 白子衿的医学天赋也很高,可爷爷从就告诉她以后不准学医,只因为白家像是中了诅咒似的,凡是从医的人都会英年早逝,她的舅舅和姑姑,以及她的父母都是例子。 想起这些,白子衿痛苦的闭上眼睛,从小就喜欢医学的她怎么会听劝,医是不学了,改学药,谁成想最终还是逃不过白家的宿命。 “爷爷……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也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 白子衿退出药房,悠悠睁开眼,入目的是将整个床裹起来的嫚帐。 这是,哪里? 白子衿转过头想要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怎料一转头便对上了一双狭长的桃花眼,泛滥着点点星光,好似蕴藏了时间所有的光芒,好看极了。 这双眼睛,好漂亮啊。 “本王的这双眼睛,可入姑娘眼?” 这声音也是极好听的。 “入眼入眼。”早已看呆了的白子衿,下意识点头,而后又觉得太敷衍,补上一句,丝毫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是有多花痴,“这是我两辈子看到最好看的一双眼睛。” 听到两辈子,男子桃花眼掠过一抹光芒,转瞬即逝,而这抹光芒也让白子衿瞬间回神。 天,她刚才说了什么,两辈子? 白子衿发现这双眼睛的主人长得格外俊美,‘美’这个字用来形容他简直是再合适不过,甚至是比女人还要美上几分,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的娘气。 再向下看去,只见他坐着轮椅,明显是个残疾人。 白子衿的目光扫过他的腿,暗道可惜。 要是不是残疾人,这肯定是枚绝世美男子啊! 第4章:以身相许 凤惊冥并未忽略她眸中的惋惜,桃花眼里带上笑意,再度开口。 “如此,本王该庆幸生了这双眼,不知姑娘芳名为何?” 白子衿正在琢磨着这个人的自称,‘本王’二字,应该是个王爷。 不过,白子衿败给了原主的痴傻,她就是想破了脑子,也想不出眼前的是天合国的哪个王爷。 什么都不知道! 白子衿郁闷了。 “问别人名字前不应该先报家门吗?” 凤惊冥一愣,而后笑得那个迷人,晃花了白子衿的眼。 “在下凤惊冥。”又怕白子衿不知道似的补了一句,“天合国鬼王。” 鬼王? 白子衿乐了:“小说诚不欺我,鬼王果然都长得好看。” 凤惊冥勾唇:“虽不懂小说为何物,却多谢姑娘赞美。可否告知在下芳名?” 这句在下让白子衿听得很舒服,比‘本王’好多了。 “我叫两辈子。” “……” 原来两辈子是这个意思。 “对了。”白子衿想起正事,微笑的看向凤惊冥,“是公子你救我的吗?” 白子衿想起了眼前这位是谁了! 就是那个要埋她的人! 声音一模一样! 不过,人在劣势,还是表现得无知点才好逃…… 白子衿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之前还要埋她的人忽然救她,太不合理了,肯定没打好主意! “正是在下。”凤惊冥点头,豪不心虚的揽下了这个盛名,“路过时见姑娘可怜,便救了下来。” 白子衿皮笑肉不笑,要是没听见说不定还会感动一番,可现在的她毫无感觉! 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揍人! “公子,不知这是哪里?”白子衿觉得牙酸,笑得嘴角都有些抽搐。 “天合国帝都。” “什么?” 白子衿猛的坐起来,却忘了身体虚弱,险些从床上栽下去。 凤惊冥挑眉,完全不出手扶她,还悄悄的向后移了下轮椅,还好白子衿急时抓住了床柱。 “你说我在帝都?” 这货把她带到帝都来干什么?!小安回去找不见她怎么办?! “嗯。”凤惊冥尤自叹息,似是怜惜她,“姑娘身体虚弱,路上不便,没法请大夫,姑娘见谅。” 暗处的暗卫白阎嘴角一抽,毫不掩饰自己对凤惊冥的嫌弃。 什么叫身体虚弱,明明是主子你怕麻烦,每每她要转醒时,你就让人捂了迷药上去! “这样啊。” 白子衿面上微笑心中却是直呼mmp。 这话骗骗其他人还行,骗她? 她好歹也是学过几天医的,身体是弱可绝不可能昏迷三天! 她一醒来就闻到了鼻腔里残留的迷药味,真当她傻的吗! 不过,既然这人要装,她就得配合下去,然后等他放松警惕,再找个合适的时机逃走去找小安! “公子,哦不,鬼王。”白子衿故作一脸感激,“小女子感谢鬼王的救命之恩,家里也只剩小女子一个,如今小女子也无以为报,小女子愿以身相许。” 白子衿说完就直勾勾的盯着凤惊冥,一脸的深情。 暗处的白阎摇头:又是一个错信了主子的女人啊。 凤惊冥一脸忧愁,桃花眼露出一丝光芒。 “两姑娘……” 白子衿心里一抽:听着怎么这么奇怪…… “实在不是本王不答应……” 第5章:不是爱慕本王吗 白子衿心中一喜,面上却故作失落。 “王爷娶妻了吗?没关系,我,我……”白子衿咬咬牙,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我可以给王爷当妾!” 白阎:难不成你还想当正房? 却见凤惊冥摇摇头,那忧愁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心疼,想把什么都给他。 “不是这个原因,而是你的父亲是当朝右相,他日日在朝上弹劾我,一天上四五个奏折,本王和他是天合国皆知的死敌……” 白子衿:“……” 还是娶妻了比较好接受一点。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弹劾我只上四五个奏折,实属看不起本王呢。” 白子衿嘴角一抽,这尼玛受虐症啊。 “小女子父母已死,是个孤儿啊,王爷怕是弄错了吧。” 白子衿深吸一口气,一脸的懵,心里却是冷笑一声。 他怕是想让她回去当内奸吧…… 反正那什么劳子的右相她也不认识,不认,绝对不认! “你娘叫白绮罗,是神医门门主的女儿,当初右相绝症上门求医并娶了你母亲,谁知你母亲难产而死,你又莫名失踪。神医门放出话,十五年找不到你,右相才可重娶。明日,就是右相和他青梅竹马的大婚了。” 白子衿这下彻底明白了,这是要她回去捣乱,坏了右相府的好事啊! 难不成凤惊冥还真把她当个傻子了?!! 说好听点她母亲是难产而亡,她是失踪,但这肯定跟那右相脱不了干系,否则,这听起来很牛逼的神医门,怎么可能找不到她? 她可不打算傻傻回去! 她现在要是回去,肯定被恨死!折磨死! “王爷你说啥呢,我怎么听不懂。” 白子衿一脸迷茫,看的凤惊冥险些就信了。 “你不是爱慕本王吗?”凤惊冥一双桃花眼望着她,深情的让白子衿有些不敢直视,“你回去搅了右相府,本王就娶你,你会成为王妃。” 面对这样的诱惑,平常女子怕是不能拒绝,估计会高呼几声什么‘鬼王大人我想给你生猴子’,可惜的是,在凤惊冥面前的是白子衿。 而此时,白子衿正为凤惊冥的第一句话郁闷着。 什么叫她爱慕他? 他长得让她心动不假,可她不想玩命。 给的承诺是诱人,可但凡有点脑子就知道,要是回了右相府,她哪还有命出来?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就在白子衿想拒绝之际,一个念头突然从脑中浮现…… “我,我……”白子衿做出一副痴迷的表情,“我答应你。不过……王爷得先让我吃饱啊。” 她现在这个样子,别说闹了,动都走不了。 凤惊冥薄唇一勾,大手一挥,立刻便有人送上了准备好的食物,还有衣服等等。 白子衿看着那些食物,敞开了肚子吃,直吃的小肚子圆滚滚才停下,酒足饭饱后总算有了力气,却直接被拉去换了衣裳。 白子衿看着这身衣裳,很想骂人。 “王爷,你不会穷到连一件完好的衣服都没有吧?” 这衣服丑旧不说,还有洞,比她之前那套还惨,穿上活像一个要饭的难民。 说好听了难民,说难听了那就是乞丐。 而反观凤惊冥,锦衣华服,和她完全是两种极端。 “不穷。”凤惊冥看着她满意点头,斜倚在轮椅上,“这样才有效果,试想,大婚上突然出现衣衫褴褛的你,肯定是场好戏。” 白子衿:能不当着她的面说吗? “那小女子先去右相府探探路。” 既然换不了了,不如跑路,她还急着去找小安呢。 她等得,小安可等不得。 第6章:人跑了 “好啊。”凤惊冥一双狭长桃花眼落到白子衿身上,勾唇浅笑,“我让白阎给你引路。” 白阎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白子衿的身后,把她吓了一跳。 这就是传说中的暗卫?她完全没感受到他的存在…… 白阎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也不说话,径直转身离开。 白子衿瘪瘪嘴跟上。 至于这么高冷吗。 天合国作为大国,帝国很是繁华,白子衿都有些看花了眼。兜兜转转,白阎将她带到了一个小巷口。 巷口对面,有一座华丽的府邸,门口已经挂上了红灯笼,喜气洋洋。 “这就是右相府。” 不得不说,她还是有点替原主不值。 父亲为堂堂右相,她却流浪到差点被人烧死。 白阎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要回去,白子衿也乖乖跟上。 在路过医馆的时候,白子衿忽然脸色一变,弯腰捂肚: “我的肚子……” 白阎停下,不悦的看了她一下,却见白子衿脸色发白出汗,痛苦的样子不像作假。 “你中毒了?”白阎蹲下,就要抓她的手腕诊脉。 “那个,我能不能去拿点药?”白子衿大汗,小心翼翼道,“我应该是吃,吃太多油腻的东西了。” 白阎想起她刚才狼吞虎咽的样子面部终于有了点变化,虽然只是抽搐了一下。 “走吧,进去。” 医馆的大夫诊了脉便下了结论。。 “是吃坏肚子了,我让人去拿药。” 白子衿就坐在旁侧等,忽然大叫一声,丝毫不顾什么女孩子的廉耻,她实在忍不住了。 “我要如厕,这里有茅房吗?” 大夫指指后面,白子衿立马捂着肚子跑进去,白阎正要跟去,大夫却拉住他,一脸的不赞同。 “公子,这女子如厕,你……” 后面的话没说完,意思却很明显了。 白阎睨了他一眼,终是没有跟过去,这医馆没有后门,谅也出不了什么事。 可他不知道,料是料,不出事是不可能的。 “公子,这是那位姑娘的药。”大夫时不时瞅白阎两眼,嘀咕,“怎么穿得区别这么大,该不会是拐卖吧。” 白阎:“……” 等了一柱香,白子衿没出来…… 又一柱香,还是没出来。 白阎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直接闯向后面的茅房。 “哎,公子,你你……”大夫追过去,却看到白阎铁青着一张脸出来,快速离开。 而那被撩起的帘子里,空空如也,哪里有人! 凤惊冥正在赏花,身后一道身影突然落下。 “王爷,白阎传来消息,人跑了,请王爷降罪,他正在去寻。” “嗯。”凤惊冥转了转轮椅,慵懒的目光看向一个方向,“意料之中。” 那个女子是会装,可他一个过来人,还是看出了破绽。 “那要不要派些人出去找?” “她会乖乖回来的。”凤惊冥勾唇,“毕竟,是本王把她挖出来的。” 身后的人暗暗腹议:王爷,明明是白阎挖的。 “大哥哥。”一个稚儿跑了过来,扬起小脸,“我姐姐呢?” 白子衿根本不知道周小安被某人挟持了,她已经服下了解药,正在空间内换着衣服。 “还好我有在这里放几件衣服。” 白子衿很是想看白阎发现她丢了之后的表情,一定贼有趣。 第7章:路中救人 暗卫又怎么样,她可是会凭空消失的,她不信白阎能找到她! 白子衿缩在空间内得意的想。 她现在只需要等几个小时再出去就好了,谁要回什么劳什子的右相府。 白子衿正打算把换下来的破衣服收好,目光却忽然一滞,只见那衣服内面,有几个字,笔劲苍禀: 令弟在府上作客。 “该死的。” 白子衿几乎能想到,凤惊冥写这几个字时恶劣的笑容。 她看看手上的衣裳,又看看身上,为自己默泪三秒钟。 看样子她是逃脱不了乞丐的命啊…… 半柱香后,大夫惊恐的看着白子衿走出来,像是见了鬼似的。 “姑娘,你怎么突然出现了?!” 白子衿哪里还有心思和他说话,急匆匆的冲出去。 凤惊冥在她的眼里行径恶劣,能把没死的她埋了绝对不是什么善茬,小安落到他手里,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她只希望白阎能慢点,不要把她跑了的事告诉凤惊冥。 白子衿原路返回,刚走到路中间,忽然一辆马车伴随着车夫的急叫冲出来。 “让开,快让开,马发疯了。” 发疯的马跑得极快,几乎是转眼就到了白子衿面前,而想躲避的人群里,不知道是谁推了她一把,让她直接摔到地上。 看着那即将落到她身上的马蹄,白子衿此刻的心情已经不是一句卧槽能说明的了。 “天啦。” 周围的人都捂住眼睛,生怕下一刻看到什么血腥画面。 性命面前,白子衿也顾不得什么了,两手分别出现三根银针,直接朝那两只马蹄刺去。 银针入五寸,马儿痛得抬蹄,直接栽倒在旁边。 白子衿松了一口气,快速将银针收回空间。 她可不想被人注意。 白子衿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转身就想离开。 “老夫人,老夫人。”马夫摔得也痛,却顾不得什么,连忙把马车里的人扶出来,“我家老妇人病发了,有没有人救救老妇人!” 白子衿迟疑了,她回头看一眼,坐在马车边的那位老夫人脖颈扳直,脸色潮红,急剧喘息且抽搐着。 糟糕! 白子衿暗道一声。 这是急进型高血压,也撑恶性高血压,如果不及时治疗会导致尿毒症。 尿毒症在二十一世纪都难治好,何况是这个年代,基本就是等死了。 白子衿咬牙,她终究还是没法子看着一个人死掉,再说了,这件事她也有错,如果马不被扎,老夫人就不会被刺激成这个样子。 “让开让开。” 白子衿挤进人群,不顾车夫诧异的眼神,拇指食指夹住老夫人双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塞了一片速溶含片进去。 看她这个样子肯定是无法服药的,只能用含片。 “你干什么?” 车夫推开她,又急又怒,想把药弄出来,却发现被白子衿喂进去的药已经消失了。 白子衿差点摔倒,没好气的瞪那车夫一眼。 “你瞎啊,我救人。” “你一个小丫头,有什么本事!”车夫对着白子衿怒吼,“你快说,给我家老夫人吃了什么?” 我擦,我这小暴脾气。 “我说了我在救人,你不信拉倒!”白子衿哼了一声就要离开。 救了人不但没得到感激,还惹了一身骚! 第8章:给我当孙媳妇吧 “你别想走。”车夫一把抓住白子衿的胳膊不放,“你把我家老夫人害成这个样子还想跑?” “你给我放开!”白子衿挣脱不开,没好气的回嘴,“谁害你家老夫人了,我是救她。” “放什么放,我现在就带着你去见官!” 白子衿很想一脚踢开他,事实上她也打算这么做,而就在她准备动脚之前,一个苍老虚弱的声音自二人身旁传来。 “老林,放开,放开那位姑娘。” 车夫惊喜转头,只见老夫人想站起来却输于无力,马夫立刻上前把她扶了起来。 “老夫人!您没事了?!” 那老夫人点点头看向白子衿,笑得一脸和善。 “姑娘,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她虽然发病了,却还是能听到这里发生了什么事的。 白子衿摆手,她对老人一向友善,对方态度不差,她就不会为难。 “不用谢。”想了想,白子衿又补上一句:“老夫人你这病是急性,还是备点药在身边比较好。” “姑娘,你可真是个好人。”老夫人感慨,随后拽着车夫对白子衿赔不是,“我这下人不懂事,也难得你不计较。” 车夫脸色一燥,赶忙道歉。 “姑娘,我不是有意的。” 白子衿点头,她现在急着去鬼王府,生怕凤惊冥一个不高兴就对小安下手。 “我知道,老夫人你还是赶快回去休息吧。” “姑娘,不知姑娘是哪里人,医术这么高明。” 车夫一脸希冀的看着她,白子衿的出手,让他觉得老夫人有希望治好。 白子衿想了想,她刚才露了一手,如果无门无派说不定会引起别人的觊觎…… “神医门。” 落下一句话,白子衿转身离开。 如果凤惊冥没骗她,她就是神医门的外孙女,借这个名号应该没事……吧。 “姑娘,日后有事可来找我帮忙。”老夫人急急的说了一句,“要不……要不你给我当孙媳妇吧。” 白子衿差点没一个踉跄,这年头都喜欢以身相许吗,自己不行就让孙子来? 鬼王府。 守卫看着那鬼鬼祟祟,不时往里面望的乞丐,不悦的赶人。 “走开走开,这里是鬼王府,乞讨去别处。” ‘乞丐’嘴角一抽,然后皮笑肉不笑。 “如果我说,我是从这里出来的你信不信?” 白阎带她走的是后门,她刚才回去发现后门反锁了,怎么敲也没人开,无奈,只能舔着脸来前门。 守卫乐了:“我还说我是皇子呢,你信不信?” 白子衿一脸认真:“信!” 只要肯放她进去,说玉皇大帝她都信! “看在你嘴巴这么甜的份上,赏你的。”几个铜板被守卫扔了出来,“去买包子吧。” 白子衿没捡,而是走上前去:“你去找白阎,是他带我出来的。” 守卫不理她,不是什么人他们都通传的。 “守卫大哥,你看我连钱都不要,我只是落魄了一点,不是乞丐。”白子衿很有耐心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你们去通传一声不浪费时间的,就当积个德好不好,我求求你们了,我真的是从里面出来的。” 守卫对视一眼,看她信誓旦旦的样子心里有些没底,犹豫片刻终是转身进去,丢下一句—— “等着。” 第9章:感动得流泪啊! 不过片刻,那守卫一脸不爽的走了出来。 白子衿心里一个咯噔:该不会凤惊冥不承认吧?! 果然—— “白阎大人说了,府里没有小乞丐,你死心的走吧。” 守卫一说完,却见白子衿沉默在原地,那深思的样子,就像是准备干什么大事一样。 他家王爷恶名远扬,真不知道这小乞丐为啥硬要进去。 垂着头的白子衿忽然双脚分开,气沉丹田,对着府内就是一通狮子吼。 “凤惊冥,你个没良心的,我为了你失去了一切,你却移情别念喜欢上白阎,你个眼瞎的臭男人!” 守卫差点栽倒:这小乞丐在乱说什么,王爷喜欢白阎? 谁知白子衿还没停,声音又大了一个分贝—— “我就是那小白菜,地里黄!你说好的要娶我,有了白阎之后就翻脸不认人了!” 如果不是鬼王府周围没什么人,以白子衿的嗓门,怕是会弄得人尽皆知。 守卫正打算赶某个‘深闺怨妇’离开,却见白阎青紫着一张脸出来,似乎有些咬牙切齿的看向白子衿。 “进来!” 白子衿满意的收声,哼着小歌走进去。 跟她斗,哼哼。 守卫目瞪口呆,真的进去了?白阎大人那铁青的脸色,难道真的……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两守卫对视一眼,困难的吞了吞口水。 难怪王爷一直不娶妃,原来是…… 这信息量是不是有点大! 白阎哪里会想到他已经成为鬼王府的蓝颜祸水了…… “王爷在花园,你自己进去。” 作为一枚钢铁直男,他此刻在努力的忍耐,忍着把白子衿掐死的冲动。 白子衿斜了一眼他铁青的脸色,嘀咕一句。 “谁让你不放我进来,还说没这个人。你要是早点放我进来,不就没这个事了。” 白阎咬牙切齿:这还怪上他了?! 白子衿蹑手蹑脚的进去花园,凤惊冥正背对着她赏着花,成片的花前唯他一人,哪怕是坐在轮椅上,那背影也让人移不开眼。 而白子衿刚一靠近他,凤惊冥慵懒的桃花眼忽的看向了她。 “那个……” 不知为何,看到这双眼睛,白子衿就生出了心虚感,好似她溜掉,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嗯?”凤惊冥浅浅一笑,“帝都大,坏人也多,你以后得跟紧白阎,别再迷路了。” 白子衿没想到他会给她找台阶下,那俊美的浅笑,让她一怔神,忽然就觉得欺骗了他的自己真是个罪人。 “毕竟……”凤惊冥话音一转,看着她微摇头,“你长得又丑,青楼是卖不进去的,卖去当丫鬟恐怕也没人,只能打残了丢到路边当乞丐,唉,这浪费了坏人的精力。” 白子衿脸瞬间僵住。 果然,温柔什么都是不可能的!这人骨子里就是恶劣! “多谢王爷挂念。”白子衿皮笑肉不笑,“我是长得丑,可王爷还硬要我回来,真真让我荣幸的。” 言下之意,她丑,他也是个眼瞎的! 凤惊冥长叹了一口气:“本王身为王爷,总要牺牲一点。愿瞎我一人,换来平民安全。” 第10章:外面有妖艳贱货 白子衿此刻很想骂娘,不过对着凤惊冥帅气的脸,她说不出“你才丑,你全家都丑”这样的话。 凤惊冥性子恶劣,脸却是真的长得好看。 “王爷。”白子衿知道说不过凤惊冥,她干脆开门见山。 “我回来了,小安呢?你没把他怎么样吧?” 她最怕的就是小安出事,那个她还没来得及保护的弟弟。 “本王看起来像是那种会对稚儿下手的人吗?”凤惊冥微微拧眉,似乎忧伤白子衿对他的误解,这副样子让人心疼,想去抚平他皱起的眉。 白子衿微微一笑:“我也是个孩子。”他不就对她下手了? “媳妇,外面是不是有什么妖艳贱货?”凤惊冥忽然侧目凝着她。 白子衿如遭雷轰,什么媳妇? 她还没反应过来,凤惊冥又补上一句。 “否则,你怎会出去一次,就不似之前那么爱慕我了。” 白子衿已经笑不出来了:“王爷,你叫错人了,我不是你媳妇。” “你刚才在外面说的。”凤惊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难道是本王听错了?” 白子衿很想说,她只是说说而已,太认真会没朋友的。 “王爷,你真的听。” “放心,本王会负责到底,不会做负心汉的。”凤惊冥转动了轮椅,正对着她。 白子衿正打算开口,却见清脆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姐姐。” 白子衿立刻转身,被周小安扑个满怀。 “姐姐,你去哪里了?”周小安一脸欣喜,“大哥哥给了我吃的,还给了我衣服,他说我们可以留在这里,不用挨饿受冻了。这里的人也不讨厌我,姐姐,我们能留在这里吗?” 白子衿一愣,留在这里,开什么国际玩笑。 凤惊冥那般毒舌,她要是留下来,不出三天就会被气死。 见他发愣,周小安像是明白了什么,眼神一黯,却还是笑着:“没事,姐姐去哪里也就去哪里。” 这故作坚强的样子让白子衿心里一痛,她知道,因为她的缘故周小安从小就倍受排挤,没人喜欢。 白子衿她复杂的看了凤惊冥一眼,本以为凤惊冥会把小安当犯人对待的,后者挑眉勾唇。 “小安喜欢这里吗?”白子衿蹲下,温柔的看着周小安。 周小安犹豫了一会儿,点头。 “那我们就留下来。”白子衿摸了摸他的头。 “你去玩吧,姐姐有事和大哥哥说。” “姐姐你会留下来吗?”周小安扯着白子衿的衣角不放,怕被抛弃。 “会的。”白子衿无奈一笑,用他的话回他。 “小安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在确定白子衿真的会留下来后,周小安才欢喜的去玩。 白子衿看着他的背影几秒,她回头对着凤惊冥,抿了抿唇。 “凤惊冥,谢谢你。” “谢什么?”凤惊冥勾唇一笑,夺人眼神。 “谢谢你把小安当人对待。”白子衿也痛快。 这话虽然说着不好听,可他们以前的日子,的确不是人过的。 “媳妇,他是我的小舅子,我自然要好好讨好一张卡。”凤惊冥只能正经一句话。 白子衿嘴角一抽,她看着凤惊冥,眼神逐渐认真,让凤惊冥都不由得少了几分玩弄。 “凤惊冥,我们做个交易吧。” 第11章:媳妇的本份 凤惊冥挑眉,扫了她全身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她身上穿的都是他的,有什么和他做交易。 白子衿脸一燥,干咳了两声,这个…… “咳咳。” “凤惊冥,我是认真的。”白子衿的目光落到他的腿上,眼底是复杂和下定决心。 “我帮你治腿,你放我走。” 白子衿的脸色很认真,说出他的症状。 “你的腿生下来就如此吧,想必你也找过很多大夫,都没治好。每逢下雨或阴天,双膝便会一膝疼痛如炙,一膝寒冷如冰,是为冰火两重天。手臂有时还会麻痛。” “其实……你是能走的,只是步步钻心刺痛,和走针山差不多。” 白子衿没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为的就是要凤惊冥相信她能治。 她是在和凤惊冥做交易,也是在铤而走险,暴露自己。 毕竟,一个人痴傻了十几年,突然正常还会医术,这太骇人听闻。不过,白子衿已经顾不得凤惊冥会不会怀疑她了。 她不会放弃行医,医术被人知道是早晚的事。比起提前暴露,她更不愿意卷入凤惊冥和右相府的争斗。 从她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凤惊冥狭长的眸子就闪过光芒。他安静的听她说完,却并不着急表态,淡定的像是在听别人的事一般。 说完,白子衿就静看着,等他做决定,她有八成把握凤惊冥会答应。 如果能做正常人,谁会愿意做瘸子呢? “不。”凤惊冥掀唇,给出的答案却出乎意料,他眼含戏谑。 “我愿意为你失去一双腿。”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表白现场。 白子衿则十分无语,右相到底和他有多大的仇,硬要捣乱右相的婚礼也不治腿。 “那你就失去吧。”白子衿恶狠狠的落下一句。 交易不成功,白子衿一肚子郁闷,气得直回房间。 身后,是凤惊冥的轻笑声,悦耳动听,白子衿却觉得恶意满满。 暗处,一道声音略微急迫。 “主子,为何不答应?” 天知道他刚才有多激动,如果不是暗卫的自制力,他差点直接站出来,白子衿说的完全正确! 这些年他们找遍天下名医,想只把主子的腿只好,可得出的都是一个答案:无治。 现在好不容易有人能治,主子却不答应。 “为何要答应?”凤惊冥十指敲着轮椅,节奏十足,像是一曲优美乐曲。 “她能治好主子的腿。” 凤惊冥桃花眼闪烁恶趣味的光芒,他唔了一声,勾唇:“本王不喜欢做交易,娘子帮夫君治腿,本来就应该的。” 暗卫极度无语:是他多虑了,主子是谁?吃人不吐骨头的鬼王! 白子衿完全不知道帮凤惊冥治腿已经成了她的“本份”,她正忧桑的蹂躏花草,想着自己的未来生活。 “算了!”白子衿把花盆“砰”的放下,自我安慰。 “既来之则安之,不就是闹个婚礼吗,怕啥!” 反正那个什么劳子右相对她不仁,她也不需要在这里绞尽脑汁的让他顺利完婚。 欠她的,该还回来! 第12章:右相大婚 天合国右相白元锦才思敏捷,从政多年深得民心,官场上左右逢源,他的婚宴办得极其热闹盛大。 喜乐从早上就响起,本来宽大的门在这一天显得格外的窄小,往来祝贺的宾客几乎快把府门给跨破,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喜庆的笑脸。 这一幕,在白子衿眼底却十分讽刺。 嫡女失踪十五年,白元锦不是悲伤,反而是喜庆的大肆操办婚礼。 “就冲这点,我就要闹你个天翻地覆。”白子衿冷笑一声,还有半个时辰就午时了。 午时,是天合国认定的最佳拜堂时间,却仅限发妻。续弦和小妾只能在下午或伴晚抬进府中。 而现在…… 白子衿又是冷笑,睨了一眼身后暗处。 白阎在那里监视她,而凤惊冥那个王八羔子,说是不想看到白元锦那张虚伪的脸。 喜乐突然大声,十数穿着红衣服的下人迎出,站在两排。而不远处,一顶红轿子正朝着这边过来,两个喜婆在两侧开道,撒钱撒花,群众激烈的抢钱祝贺,好不热闹。 白子衿嗤笑一声,真是好大的排场。 “停轿!”喜婆高昂的喊了一声,而后说了一大堆祝福语后,又是一阵撒钱。 许多人蜂拥而上,这把白子衿的视线遮挡住了,让她有些不悦。 好在喜婆的声音够大,她知道白元锦出来踢了轿门,把人迎进去了。 只可惜她没看到渣爹的样子。 “貌似该我出场了。”白子衿喃喃自语,这热闹的人群,点燃了白子衿心里的激动,她可得好好捣乱。 右相大婚,不少乞丐来蹭喜。所以白子衿穿梭在人群里倒也没引起多大注意。 此刻的白元锦无疑是风光无限的,权位他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现在又娶了娇妻,好不快活。 “右相,拜堂喽!”为了多得些赏钱,喜婆喊得那个卖力。 “右相想必是等很久了,拜了堂,就能拥佳人入怀喽!” 众宾客打趣:“右相的鞋底都踱烂了!” 白元锦:“就会取笑本相!” 白元锦拉着新娘子就位,两个喜婆同时高喊:“吉时已到,一拜高堂!” 两人对着白老夫人一拜,白老夫人忙喊起。 “二拜天地!” 拜完天地,白元锦脸上的笑容愈盛。 “以柔,你终于要成我的妻了。”白元锦握着红稠,脸上泛出阵阵柔和。 周以柔含羞点头,这样子更让白元锦心潮澎湃了。 这个女子,等了他三十五年,为了他吃尽苦头!他白元锦何德何能啊。 “夫妻对拜!” 两人弯腰,眼看就要礼成。 “砰。”突然门口传来巨响,以及清脆的女子声,“且慢!” 谁那么不长眼睛,在这个节骨眼来捣乱? 白元锦不悦看过去,却见一穿着补丁衣服的乞丐,一步一步的走进来。待走近些,那张脸让白元锦惊慌失措。 那是…… “来人,把这个捣蛋的乞丐赶出去!”白元锦下意识大叫。 哪怕知道不可能,恐惧还是让他失了分寸。 第13章:嫡女归家 众宾客不解,虽说这乞丐是不对,可白元锦素来温和,怎么会在大喜日子赶人。 不过,不解归不解,他们是客人也不好说什么。 唯有周以柔知道,白元锦拿着喜稠的手在颤抖,而能让他这么失态的人,唯有…… 周以柔心里一激灵,该不会是那个孽障回来了吧。 仆人已经上前,要把白子衿赶出去。 白子衿却像是没看到气势汹汹的仆人一般,面带笑容。 “这么着急赶我干什么,是觉得我不可能活着回来吗……父亲!” 要不是为了恶心白元锦,白子衿才不会叫他父亲。 轰! 周以柔只觉得脑子炸开了,她的手不由得握紧,连指甲陷入肉里都丝毫没发觉。 果然是那个贱人生的女儿! 比起周以柔的隐忍,宾客的反应才叫大。 “是我听错了吗?那个乞丐叫白相父亲。” “白相不是只有两个女儿吗,这是怎么回事?” 此刻白相的两个女儿,正脸色发白的站了起来。 “不!”有人模糊的想起了一件事。 “白相还有一个女儿。你们还记得神医门的白绮罗吗!” 这句话,瞬间让众人记起了那个被淡望的女子。以及那个女子的……女儿。 “天,难不成这就是白相失踪的嫡女?” 众人完全没想到,他们来参加个婚礼还能看到这么劲爆的一幕。 失踪多年的嫡女回来,还是在父亲大婚这天,会不会闹他们不知道,但周以柔的脸绝对已经丢没了。 有看周以柔不顺眼的妇人幸灾乐祸,也有同情的,这些目光让周以柔那个气。 不过,她还是知道轻重的,握住白元锦的手,柔声。 “老爷,以柔相信你。” 有了佳人安慰,白元锦也从最初的惊恐中冷静下来,只是脸色依旧铁青。 “我可是你们相府的嫡小姐。”白子衿气定神闲,对着要赶他的仆人警告,“你们敢以下犯上?” 仆人在听到她自爆身份时就迟疑了,现在更是犹豫了。 如果白子衿真的是相爷的女儿,那白子衿就是他们的主子,给他们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赶主子离开。 白元锦当了这么多年右相不是白当的,他沉着脸:“我怎么会认不出自己的女儿,她失踪了多年我甚是心痛,虽然不知道是你是受谁指使,但还是希望姑娘不要开玩笑,戳我的伤口!” 不用本相用我,更能表达一个父亲的心痛。对比之下,白子衿就真像是存心来捣乱的。 众人看向白子衿的眼神变了。 “嗤。”白子衿嗤笑一声,讽刺,“那还真是难为右相认不出我了,不过没关系,你认得这个就好!” 白子衿扬起左手,素白的手腕上一朵鸢尾花格外明显,展现在众人面前。 “嘶!”谁人不知道当年白元锦的嫡女,左手腕上有朵鸢尾花。 那时候白元锦还高兴得不行,说要在整个相府种满鸢尾花。 这无疑是在打脸白元锦,尤其是他刚才信誓旦旦的话。 “怎么。”白子衿轻笑一声,重咬了称呼。 “父亲大人,您还认不出吗?” 第14章:圣贤书白读 白元锦正欲开口。 “对了,要不要验验真假。”白子衿嫣然一笑,“说不定是假的。” “不会。”有一个妇人开口,“我当年有幸见过白夫人,和她长得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句话也是嘲讽了白元锦,一个男人得多弱才能让女儿完全长得像娘。 白元锦死死盯着她,那眼神好像要把她吞了一样。 “父亲,别这么看着我。”白子衿淡淡的斜了一眼被众人忘记的新娘子,那喜袍下的手,肯定攥得很紧吧。 “我知道你对娘旧情难忘,别把我当成娘。” 硬是把凶恶的眼神说成了深情。 周以柔虽然知道不可能,可别人不知道啊,这话是如此刺耳。 不,她不能再让白子衿说下去了,今天是她的大喜日子啊。 “元锦。”周以柔唤了一声,不难听出幽怨。 白元锦这才想起现在是什么场合,他淡淡的看了白子衿一眼:“回来了就好,我先让人带你去换身衣服,为父以后会补偿你的。” 白子衿简直想笑,白元锦先前咄咄质问,现在一句话就想把她打发走? 说的好听是带她去换衣服,实际就是想支开她。 白子衿来的目的就是破坏,又怎么会如他所愿。 “这身衣服我觉得没哪里不好。”白子衿本来打算说很喜欢,可看了看,她实在无法昧着良心说话。 白子衿睨了那一身喜袍的周以柔一眼:“父亲今日抬妾啊?” 妾这个字刺激到了周以柔,她似乎在颤抖,甚至有些站不稳。 这让白元锦好一阵心疼,他冷声道:“是娶,你虽流落在外,连点礼法都不懂吗?穿得破破烂烂,还不赶快去换衣服。” “原来父亲也知道我流落在外啊。”白子衿似笑非笑,“不过,我不懂礼法,父亲的圣贤书也是白读了吧。” 白元锦就是靠才华成为丞相,白子衿这是在质疑他:“大胆!” 白元锦这一声吼得中气十足,加上他常年当相爷的威严,许多下人都是下意识的一颤。 不过,白子衿可不是下人。 “难道不是吗?”白子衿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清脆清晰,让每个人都能听清楚,“如果你不是白读,怎会在午时抬妾?你将我娘置于何地。如果你不是白读,怎会不知道妾不能穿大红衣?如果你不是白读,怎会在我失踪十五年时抬妾?!” 她一口一个妾,把周以柔气得站不稳,白元锦甚至听到了周以柔的哭泣声。 “你!你!”白元锦气得自己都快颤抖了,偏偏白子衿说得没错。 虽然他读书是为了报效朝廷,可这些禁忌他都一清二楚,是他刻意要以正室的排场迎娶周以柔。 谁曾想到,白子衿回来了! “我怎么了?”白子衿是笑着的,语气却是激烈的,直击重点,“我知道了,父亲怕是以为我死在外面了,才会这么放心吧。” 白元锦是这么想的,可想的不代表能说出来啊。 “你怎么能这么置咄本相!” 第15章:成功引起本小姐的不爽 “那父亲是希望我回来了。”白子衿眉一挑,展颜一笑。 她就是要气死周以柔,隔应死白元锦。 这里可是有大半个朝廷的官员,白元锦自然不能落人口舌,他咬着后槽牙:“自然。” “所以。”白子衿扫了一眼这喜庆的相府,“这是我的回府宴喽?” 众宾客强压笑意,好好一场婚礼被说成是欢迎她的回府宴,周以柔怕是得呕死。 事实上,周以柔虽然还没走呕死,却也差不多了。 她哀怨的声音带着委屈:“老爷,以柔,以柔。”后面的话被抽泣声替代。 白元锦那个心疼,他得赶快把事情解决,拿出父亲的威严。 “是与不是,你都得去整理一下仪容!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说完,又给了管家一个眼色。 只要白子衿下去了,哼,他要好好教训教训她。 管家目光晦暗,走到白子衿身边:“大小姐,先跟奴才下去换一下衣服吧,绮罗夫人要是看到你这样,定会心疼的。” 说是这么说,两个丫鬟却近身了,看样子是要硬把她拉走。 “你是在和我打亲情牌吗?”白子衿却不动声色的一侧身,同时两手插在腰上,经过躲过两个丫鬟的手。 “本小姐是打算去换个衣服的,毕竟穿成这样丢了父亲的脸。” 白元锦咬牙,从她出现开始,他的脸就被丢光了! “可是,你的话成功引起了本小姐的不爽。”白子衿笑着,眼色却骇冷至极。 “我娘是右相府唯一的相府夫人,你却称呼她为绮罗夫人,怎么,现在相府有另外的夫人了?还是说,在你眼里,我娘就是个过去式?” 相府的确是有另外的夫人了——如果白子衿没出现的那么及时的话。 管家出了一身冷汗,他只是随口一说,哪想到白子衿能挑出这么多的刺来。 尤其是,白子衿那冰冷讽刺的眼神,让他觉得如芒在背。 “奴才,奴才不是这个意思。” 管家心虚的看向白元锦,白子衿太厉害了,他根本说不过。 “你看我父亲做什么,难不成是父亲有这个意思?”白子衿振振有词,一连怒气。 “谁人不知道,我父亲最爱我娘,也最尊重我娘,甚至说只娶我娘一人!你别想在这里诬陷我父亲!” 虽是帮白元锦说话,却句句把白元锦陷入不义之地。 众宾客的眼神怪怪的,这嫡小姐到底是故意的,还是真不知道白元锦现在有四房小妾,甚至还有一个比她大的女儿。 白元锦的脸上火辣辣的,他当初是说过,可那是为了救命。 可当初他对白绮罗说这句话时,白子衿都还不知道在哪里,到底是谁把这件事告诉白子衿的。 末了,白子衿还问了一句:“父亲,是吧?” “我。”白元锦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周以柔伤心的放掉红稠,似乎忍受不了侮辱要离开了。 “父亲!” 白元锦的二女儿,白月容提醒了一句:“今天是你的大喜是之日啊!” 第16章:厉害的女人 大喜之日,是啊,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 他刚才的反应,一定伤了以柔的心。 思及此,白元锦掩下眼底的厌恶,冷冷的看着白子衿:“为父是亏欠你,那是为父的错,你不用为难以柔。你想知道是吗,今天我就告诉你,右相府要有新女主人了!今日是我的大喜之日,你想留下观礼就留,不想就滚开!” 这话,让周以柔无比的感动。 “老爷。” 白元锦拍拍周以柔的手,声音充满柔情:“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两人好似被拆散的鸳鸯一般,而白子衿就是那根棒子。 白元锦的大男子气概,让众宾客也觉得白子衿有些过分了。右相说得没错,是他对不起白子衿,这和周以柔没关系,白子衿却是让周以柔陷入了难堪。 众宾客有些同情周以柔了。 “白小姐,这是你父亲的喜事,你就别捣乱了。” “是啊,你母亲死了十五年,你总不能要你父亲一直没有正房吧。” 见得到众人的认同,白元锦也不顾什么了,一把将周以柔拥入怀里:“继续拜堂!” 喜婆这才反应过来,高声喊:“夫妻对拜。” 两人就要拜,白子衿却突然冷笑着大喊:“等等!” 白元锦本不想理会她,却听见白子衿说。 “父亲,你是忘记了求我娘救你时,许下的承诺了吗?” 白元锦的动作生生停下,这是最让他耻辱的一件事情。 白子衿似笑非笑,这承诺,其实也不是什么过份的要求。 只不过,对于现在的白元锦来说却是要命的。 白元锦想要阻止她,白子衿却已经扬声说出来了。 “你说,你若对不起我娘,便身败名裂,家破人亡,必遭天打雷劈!” 其实,白元锦当初只说了身败名裂,后面两个是白子衿给他加的。捣乱嘛,能多猛就要多猛。 白子衿失踪十五年,突然自己回来,本来就集中了场中高度关注。她现在高声说了这么一句,哪怕有喜乐声,却依旧让所有人都听清楚了。 “父亲,你拜堂吧。”白子衿环胸看戏,“我娘来不了,我就替娘在这儿看着了。” 白元锦现在拜也不是,不拜也不是。拜了,要是日后应验了怎么办;不拜,他又置周以柔于何地。 宾客都是看着白元锦,都在猜想他会怎么做。 “哗!”先作出反应的不是白元锦,而是周以柔。 只见她将红盖头掀了下来,露出有些红肿的眼,想必是刚才哭的。 “以柔,你这是干什么?”女子自掀盖头,可是不吉祥。 “老爷不必为难。”周以柔虽然三十了,可身姿外貌和二十多岁无差,那张脸楚楚动人,特别是故作坚强的样子,让人心疼。 白子衿挑眉,这是冲着她来的吧。 果然,周以柔的目光投向了她,说出来的话毫无刺可挑:“小姐,你不用为难老爷。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换作是我,我也不愿意。小姐你今天回来了,本是该高高兴兴的,都是我的错。我愿意为妾,替绮罗姐姐伺候老爷,你好不容易回来,老爷定是高兴的,你就别和老爷斗气了。” 第17章:这货穿白衣真好看 白子衿瞅了一眼,周以柔倒是个厉害的。三言两语就把她捣乱的举动说成是被父亲忽略了不舒服,和父亲斗气。也暗示了她,她是白元锦的女儿,父亲丢了脸,女儿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自降为妾,白元锦对她的心疼必定又多了几分,虽然不是正房,日后相府里还不是她说了算。 这是个聪明的女人。 可惜,白子衿今天就是来搞破坏的!什么打断骨头还连着筋都是扯淡。 “既然是妾,那就不用这样的排场了。”白子衿一本正经的开口。 “既然你这么懂规矩,那我也不能让人为难,更不能让你背上僭越我母亲的罪名。来人,把这些撤了吧……算了,本小姐亲自来,为你出一份力。” 说着,在众人震惊的目光里,她直接把那些喜糖喜酒全部扫到地上去。 周以柔脸色发白,白子衿一口一个为她好,她还真不能阻止。 “荒唐!” 周以柔不能阻止,不代表白元锦不能。 “简直是荒唐!”白元锦大步流星的走过去,脸色铁青,虎目大瞪,“你这个逆女!先是诅咒白家家破人亡,绮罗温柔贤惠,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女儿!” “我又不是娘一个人生的。” 言下之意,她的荒唐都是遗传白元锦的。 “你!”白元锦知道说不过白子衿,直接挥手,“来人,小姐在外面流浪多年,不明是非,给我把她带回去!” 这次唤来的直接是侍卫了,铁了心要把白子衿带下去。 “老爷。”周以柔拉住白元锦的胳膊,苦声相劝,“这样不成规矩,会让人看笑话的。” “你不用管。”白元锦对周以柔还是温柔的,他知道这样让人看笑话。可他有预感,如果不把白子衿带下去,他会被看更多笑话。 侍卫要去抓白子衿,白子衿嘴角噙着冷笑。真以为她没点防身术就敢来闯右相府? 就在白子衿要反抗时,门口一道磁性传来,带着戏谑:“右相府有戏班子耍猴,请了这么多大臣,就是不请本王?” 天合国,敢这么放肆的人只有一个——鬼王! 白子衿嘴角一抽,这货不是说不来吗,她也看了过去。 凤惊冥被白阎推着进来,俊脸慵然,桃花眼扫过在场众人。 明明是淡然至极的目光,却让人背后一凉,所有官员瞬间跪下:“鬼,鬼王。” “唔。”凤惊冥赞许的点了点头,“识相了不少。” 众大臣欲哭无泪,他们能不识相吗,曾经就有一个将军仗着自己战功显赫,不给凤惊冥下跪,结果被凤惊冥直接削断双腿,想跪都跪不了了! “不过,识相的毕竟是少数,还是有些人不识相。”凤惊冥的目光落到了白元锦身上。 白元锦脸色铁青,不单单是因为凤惊冥是他的仇人,更是因为凤惊冥穿的一身白衣。 在他的大喜日子,凤惊冥不请自来,还穿着一身白衣,他是来奔丧的吗?! 白子衿也想到了,不过她想到的是:这货真好看,穿白衣更是好看出了一个新高度。 第18章:右相好像不高兴 不过,白子衿环视了一周,这里有不少大家闺秀。只是,为何都是低着头颤抖,像是生怕被凤惊冥看到的样子。 白子衿郁闷,难不成凤惊冥长得不符合天合国的审美? “臣见过鬼王。”白元锦沉着一张脸。 凤惊冥淡淡挑眉:“白相是觉得,自己比较特殊,可以不用下跪吗?” 论官阶,白元锦算是最高的了,谁都越不过他。可偏偏有个东西叫做皇室!他要是不跪,就是不尊皇室。 白元锦不想跪,可更不想被扣上不尊皇室的罪名,他沉着脸,“噗通”一声跪下。 “臣见过鬼王!” 伴随他跪下的,还有周以柔。 现在,除了推轮椅的白阎和白子衿,全场的人都跪下了。 哦,不对,还有大堂里的另外一个女子。她正直勾勾的看着凤惊冥,脸上惊起害羞的红云。 见状,白子衿感慨一声,原来还是有人喜欢凤惊冥的。 同时,白阎的心理活动是这样的:还是有不怕死的。 “姐,你快跪下。”女子旁边的人着急无比,去扯她的衣裙,想让她跪下。 凤惊冥闻声望去,忽然勾唇,又是一番俊朗姿态。 白子衿撇嘴,又是这种恶劣的笑容。 而那女子毫不觉得,她本已经回神,又被凤惊冥这一抹笑给夺去了心神,愣在那里。 白元锦正想知道是谁作死,一回头却脸色大变,怒呵。 “倾卿,你快跪下!” 这冲着凤惊冥出神的,正白元锦的大女儿,右相府的大小姐白倾卿。 白子衿忽然想为白元锦掬一把同情泪,仇人在他的婚宴上给尽了下马威,女儿却对着仇人出神,摆明是被凤惊冥迷住了。 还有什么比这更能气到白元锦。 白倾卿跪是跪下,目光却依旧羞涩的看着凤惊冥,像看情郎一样。 这把白元锦气得够呛,有气自然就要出,白元锦对着白子衿就是一顿吼:“逆女,没看到鬼王殿下吗,还不给我跪下!” “我不跪又怎么样?”白子衿乐了,把在凤惊冥那里受的气发到她身上? “鬼王都没发声,父亲你着什么急。” 开玩笑,让她跪凤惊冥,怎么可能。 “你不跪就给我滚出右相府!”白元锦放出狠话,誓要白子衿下跪。 白子衿眼神渐冷,白元锦以为他这右相府是什么香饽饽,谁都想待。 如果不是必要,她才不会来这里。 “看来右相对她很有意见。”凤惊冥悠悠的开口,是好听至极的声音。 白元锦:“这是臣的家事,不劳殿下费心。” “本王还以为,白相见到失踪十几年的女儿会很激动。”凤惊冥轻轻摇头,语气尽是遗憾。 “恰巧听人说右相府张灯结彩,还以为是右相知道本王找到了你女儿,办的宴会,所以特意在这天把她送回来了,希望右相能为本王的举动感动,和本王冰释前嫌,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的。” 什么? 白子衿是凤惊冥找回来的? 还特意在这天把人送回来?! 第19章:寒碜 鬼王殿下你想和右相冰释前嫌是认真的吗?确定不是恶意报复右相? 众人在心里默默同情了右相一把,而后又暗记,得罪谁都不行,绝对不能得罪鬼王。 啥,你问为什么? 你看不到白元锦的下场的吗,好好的婚礼被搅得不成样,妻成了妾,脸也丢尽了! 而且,看鬼王的样子,似乎没打算这样离开。 “而且。”凤惊冥似乎看不到众人的汗颜,他拧了拧眉。 “本王免了她的跪礼,右相好像一点都不高兴。” 废话,对于一个回来添堵的女儿,还比自己高了一等,谁能高兴! “臣,臣高兴。” 白元锦几乎是咬碎了牙,才说出这句话。 偏偏,白子衿还甜美一笑:“殿下你这句话就是白问,我是父亲的嫡女,他怎么会不为我高兴呢?” 一口一个父亲,白元锦只觉得无比刺耳。可凤惊冥在这里,他哪里敢发脾气。 凤惊冥扫了一眼前方跪成一地的人,似是惊讶:“你们怎么还跪着,本王只是让右相一个人跪着而已。” 这替白元锦拉仇恨的本事,白子衿不得不服。 众大臣心里或多或少对白元锦都有一点怨念,他们是应邀来参加婚宴,可白元锦却没告诉他们鬼王这个煞星会来。 要是知道凤惊冥会来,打死他们也不会来参加这婚宴! 所有人都起来了,就白元锦和周以柔两人跪着,好像是犯人的感觉。 这让白元锦怒不可遏,他今天本该是风光的新郎,现在却像个罪人一样跪在地上。偏偏又无计可施。 “王爷。”白阎提醒,“今天好像是右相的婚礼,你让新人这么跪着不好吧。” “噗。”白子衿很想忍住不笑,可还是没忍住。 白阎,你真是个戏精! 众人闻声望了过去。 “不好意思,你们继续。”白子衿耸了耸肩。 众人齐齐抽搐,继续什么?继续跪?他们可是好不容易才起来的。 “这是婚礼?”凤惊冥扫了右相府一眼,桃花眼里是毫不遮掩的嫌弃,“右相,朝廷没克扣你俸禄吧,成亲为何办得这么寒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你是请了个戏班子在唱戏。” 寒,寒,寒……碜? 白元锦成亲整个帝都都知道,不管是各种布置还是请的宾客,那样不是排场十足,周以柔还一度成了帝都女子羡慕的对象。 而这在凤惊冥嘴里,居然成了寒碜…… 穷人都快哭了,鬼王殿下,我们知道你有钱,可你能不能不打击我们。 “是。”关键是,白阎还一脸认真点头,“王爷说得对,这的确有些寒碜。” “日后鬼王府的人成亲都得超过这个排场,别给本王丢人。”凤惊冥轻悠悠的说了一句。 众人哭死,官不如下人系列。就问鬼王府还要人不!! 更想哭的人正跪着,白元锦只觉得面子里子都丢光了,可他偏偏还得回答凤惊冥:“朝廷没克扣臣的俸禄,是臣,臣喜欢节俭。” “行了,本王是来看戏的,既然没有。白阎。” 第20章:你是不是贱 白阎明白,推着轮椅就走了。 戏已经看完了,当然得走了。 “那个,白相。”有大臣斟酌开口。 “婚宴也……差不多了,下官家里还有事,就先走了。” “右相,我也想起夫人让我给她买东西,先告辞了。” “右相,我……” 一个两个的,都告辞要离开。 这场婚宴已经砸了,他们留在这里且不说自己尴尬,右相估计也尴尬。 所以,为了双方着想,他们还是离开吧。 白元锦刚被搀扶起来,就听到大家要离开,气得险些站不稳。他带着勉强的笑。 “今天让各位看笑话了,改日本相请各位吃饭。” 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人就已经走了差不多了。 本来有些东西已经被白子衿砸了,配上众人着急离开的样子,显得无比的凄凉。 白元锦之前多么风光,现在就多么狼狈。这场草草收场的婚礼,估计明天就会成为百姓们的茶余笑柄。 比起笑得勉强的白元锦,白子衿倒是佩服周以柔,从头到尾都没露出丑态。 “相爷,这些。”管家为难的上前,府里的这些喜庆东西怎么办。 “都拆了吧。”周以柔善解人意的开口,“妾是不该享有这些的,今天已经因为我给右相府丢脸了,还让相爷和小姐闹了矛盾,以柔实在是愧疚。” 虽是这么说,可语气里面的心酸却让闻者落泪。 白元锦有一肚子的心疼和怒气,听到白子衿的名字,立刻难看着一张脸下命令。 “管家,去给我把她抓起来!” 一切都是因为白子衿,如果不是她回来,事情怎么会成现在这个样子,他又怎么会在那么多同僚面前丢脸! 再想到白子衿是凤惊冥送回来的,白元锦恨得不行,这个孽障怎么就不死在外面。 “是!”管家立刻挥手,侍卫就进来了。 “把小姐抓起来!” “别叫她小姐,本相没有这样的逆女!”白元锦此刻是恨不得亲自动手。 白子衿悠悠然的看着侍卫上前,也不阻止他们架起自己,反而还很配合。 这让白元锦又不习惯了:“你是不是又要耍什么把戏?” “嗤。”白子衿眉眼弯弯,简直想笑。 “我反抗的时候你让我别耍把戏,现在我乖乖配合你又觉得不习惯了?白相,你是不是贱啊。” 可不嘛,这不是贱是什么。 “你,你。”白元锦手已经扬起,就想走过来扇她一巴掌。可他跪久了,没了人搀扶腿上一麻,差点摔倒。 “相爷。”周以柔赶紧拉住了他,才避免了白元锦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别吹了!”白元锦突然一吼,原来是喜乐队极其不长眼,居然还在吹乐。 吼完人之后,白元锦总算舒坦点了,心里没那么堵了。 “把她给我关到柴房去!” 白元锦实在不想再看到白子衿了,如果可以,他真想直接把白子衿弄死。 可他不能! 现在几乎整个朝廷都知道他白元锦的嫡女回来了,要是突然死了,他肯定会被人质疑。 第21章:放蛇咬她 侍卫架着白子衿走,这边,周以柔正给白元锦顺气。 “相爷,别气了,别把自己气坏了,这都是以柔的错,你得顾着自己的身体啊。” 周以柔还穿着喜服,这提醒着白元锦周以柔今天遭受得比他更多,却还如此关心的安慰他。 “以柔,有你如此,此生无憾。”白元锦一把抓住那给他顺气的手,“你放心,日后我一定会好好待你。” 周以柔脸颊一红:“相爷,以柔相信你。” 虽说保养得好,可这三十好几的年龄是事实,做出这样的娇羞状让人看不下去。 不过,白元锦现在满心的感动,眼底只有周以柔。 右相府的柴房经常换柴火,倒也不算脏。 白子衿自顾自进去,那淡定的样子不像是被关进去,身后的侍卫反而像是跟着她的下人一般。 “你如果不在这个时候回来,说不定还能过着好日子。”管家一边取锁,一边说着白子衿的不识相。 但凡白子衿其他日子回来,凭着她身体里流着相爷的血,还是能当回小姐的。可她偏偏要帮着鬼王对付相爷。 白子衿却不以为然,她不知道真相还好说,可她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白元锦当年能把尚在襁褓的她丢出去,足以证明他有多狠心。就是她不闹这一场,白元锦也不会给她好脸。 白子衿躺在干柴上,眯着眼休憩:“我这些年流浪在外,别的没学会,就学会了治疑难杂症。” 她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让管家觉得莫名其妙。 会治病又怎么样,难不成还希望着靠治病翻身?老爷又没病。 门被锁上,一点光都透不进来,这反而能让白子衿好好休息了。 鬼王府 凤惊冥正教小安写字,或许是因为凤惊冥收留了周小安,他觉得他是个好人,周小安特别喜欢缠着凤惊冥。 而一向喜怒无常的鬼王大人,居然没厌恶,还很有闲心的教周小安写字,这看得一众暗卫大跌眼睛。 主子是不是被调包了? “大哥哥,你看。”周小安收笔,兴奋的将自己临摹的字给凤惊冥看。 那是周小安的姓,一个周字。 不过,比起凤惊冥苍劲有力的字,周小安的字就显得难以入眼。 “丑。”凤惊冥看了一眼,满是嫌弃。 暗卫:还好还好,是主子。 周小安委屈巴巴,哪里丑了,明明是一样的。 “我继续写,一定能写得更好看。”周小安又拿起笔,突然看向凤惊冥。 “大哥哥,你可不可以教我写姐姐的名字。” 凤惊冥来了兴趣,抬眸:“你姐姐叫什么?” 话说,凤惊冥狭长的眸子闪过光芒,除了那个假的两辈子,他似乎还真不知道她的名字。 周小安脆生生的报出两个字。 “傻丫!” “哦?”凤惊冥愉悦的笑了起来,真是迷人无比,“当真?” “真的啊。”周小安觉得很奇怪。 “姐姐就是叫傻丫啊,大家都这么叫。” “好,本王教你。” 要是白子衿在这里,一定会呕血而亡。 什么傻丫,她不叫傻丫! 不过,此刻她并不知道有个傻弟弟出卖了她,她正睡得挺香。 忽然,白子衿噌的睁眼,睨向了门外,她听见了脚步声。 白子衿从前在医院值班时,为了防止病人拿不到药,晚上只能浅眠。长久下来,她的警惕心变得很高。 “就是这里?”门外,是一道趾高气昂的女声。 “对,二小姐,她就被关在这里。”这应该是侍女。 “哼,一个本来就该死的贱人居然回来了,还破坏了父亲的婚宴,看我怎么教训你。把东西拿来。” “二小姐,这,这不好吧,要是人死了怎么办。” 侍女还是有些怕。 白子衿挑眉,这个二小姐是要对她做什么?下毒还是直接杀人灭口? “她本来就不该被生下来,死了就死了。父亲难不成还会为了她责怪我?还是你觉得她比我重要!” “金巧不是这个意思,小姐……砰。” 侍女似乎被踹到在地上,手里的东西被夺走了。而后,就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放了什么东西进来。 放完之后,门外的人就走了,还鄙夷的落下一句。 “这柴房真乱,脏了本小姐的鞋。” 门缝里,两条浑身乌黑,下腹金黄色,头大而扁的蛇正钻进来,吐着蛇信子。 在看清这东西之后,白子衿笑了,笑中带着不屑。 这是剧毒的眼镜蛇,外面的人看来的确很想要她的命,一次性就放了两条进来。 “可惜啊。”这些人不够了解她,这让普通人避之不及的毒蛇,对她来说却都是堪比金银的宝贝。 “都是好东西啊。” 白子衿像盯着香饽饽一样,盯着这些眼镜蛇。 没想到刚回右相府,就有人给她送这么好的东西。要知道,现代的眼镜蛇都是保护动物,哪里能随便抓。 眼镜蛇也发现她了,两只蛇交缠着,阴冷的吐着蛇信子,向她爬来。 白子衿痴痴一笑:“小乖乖,快过来,姐姐最喜欢你们这种带毒的东西了。” 说话时,她从空间药房里取出了一把手术刀和一个空玻璃罐子。 两只眼镜蛇同时到达,张着血盆大口,就要咬下。 可惜,白子衿的刀比他们更快。 “刷” 瞬间从七寸将一条眼镜蛇砍断,两段掉在地上,痉挛两下不动了。 而另外一条,被白子衿用玻璃罐直接扣住,身子部分被白子衿残暴的塞进入,而后,她又迅速将玻璃罐翻过,那眼镜蛇眼看就要冲出来,却直接撞上了玻璃盖,它急得在里面乱窜。 “你就窜吧。”白子衿撇了撇嘴,“就你这速度要是能咬到我,我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说完,白子衿直接把她塞到空间药房里,低头开始收拾地上的两截蛇身。 “要不是留着你还有用,你也得被我砍成段。” 虽然说这是好东西,可白子衿从来都是睚眦必报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人若犯我,比十倍奉还! 两段蛇身被白子衿寻了一个玻璃罐子,倒了些酒进去,直接泡成药酒。 旁边,那条罐子里的眼镜蛇还在对她吐蛇信子,这让白子衿乐了。 “你尽管吐,你能冲破这罐子,我就给你咬。” 开玩笑,她这是专门用来装药的罐子,别说是软体蛇了,就是腐蚀里强的也出不来。 白子衿把地上的一点血随意擦了一擦,然后躺着开始算着白元锦病发的时间。 “差不多,快了吧。” 此刻,右相府忙成了一片,无数大夫被请到了右相府。 他们的右相大人在回屋之后突然背痛,然后背脊就一动不能动了。 “相爷。”周以柔在旁边急得不行,事发突然,她连身上的喜袍都没有来得及换下。 “相爷。”把脉的大夫收回手,“在下惭愧,把不出相爷这究竟是怎么了。” “废物!本小姐要你何用!”这刁蛮骂人的,正是刚才去给白子衿放毒蛇的白月容。 白月容长得还算姣好的小脸却满是刻薄,声音尖锐。 “一个个都自称神医,却连父亲究竟是怎么了都查不出,废物,都是浪得虚名的废物!” 屋里的一众大夫被骂得灰头土脸,却又不能反驳。 “二小姐。”却也有脾气的,冷哼了一声。 “是我们学艺不精,天下的疾病多不胜数,右相这诡异脉象更是闻所未闻,老夫也不妨告诉你们,就是太医院院长来了也未必能治!” 右相府请来的大夫,里面也有退休的御医,说话的正是一个。 周以柔的脸色白了,要是不能治,那岂不是白元锦以后的腰就不能动了。 “你还敢顶嘴!”白月容尖声怒骂。 “我右相府花钱请你们来,诊不出脉象就算了,还诅咒我父亲治不好?” 白月容这么尖酸刻薄,普通大夫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当过太医的人。老御医气得袖子一挥,直接走人。 “右相府门庭高,老夫没本事,先行告辞!” “月容!”白倾卿低呵一声,脸上满是不赞同,“大夫是我们请的,你怎么能这么没礼貌。你这样要是传出去,日后还有谁愿来为我们右相府看病?” 说完,白倾卿追上了老御医,温婉的脸上满是愧意。 “老御医,月容她也是见父亲这样心急,才口说出了这样的话,倾卿在这里替她给道歉了。老御医你医者仁心,还望留下来救治一下我父亲吧。” 毕竟是右相府,能不得罪就不得罪。而且白倾卿又把姿态放得这么低,老御医哪儿还能离开,他放缓脸色。 “右相有你这么贴心明事理的女儿,是个福分。” 白倾卿轻轻一笑,端的是绝色温柔的姿态。 “倾卿能做父亲的女儿,才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众人点点头,右相府的大小姐不仅长得美若天仙,又善良董事,不愧被奉为帝都的第一美女。 白月容还是听白倾卿话的,没有再为难人,不过脸色却是不好看的。 他的意思是,白倾卿是父亲的福分,她白月容就是父亲的罪孽吗? 第22章:给白元锦针灸 大夫一个接着一个的被请进右相府,连太医都来了,却依旧束手无策。 白元锦也不禁慌了,脸色沉如水:“本相以前从未这样,也没吃什么不该吃的,怎么会突然这样。” 这也是大夫们想知道的,明明都没问题,怎么会突然就不能动了。 难不成…… “该不会是中毒了?” 这是一个大夫的无意猜测,却说进了白元锦心里去,他想到了十六年前。该不会白绮罗当初没完全给他治好,现在复发了,又或者是白绮罗给他下了毒。 这么一想,白元锦心里就没底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要怎么办。 难不成舔着脸去神医门?想法一出,就被白元锦自己否决。 神医门因为白绮罗的事已经对他极其不善,加上今天的事肯定巴不得他死,怎么会帮他解毒。 他想到的,其他人自然也想到了。 “相爷。”周以柔突然抬头,“我去求神医门,只要能治好相爷,哪怕他们要我的命,我也愿意。” 神医门虽然叫神医门,可却也不是烂好人,周以柔去求神医门,铁定是有去无回的。 “不行!”白元锦直接拒绝,他脸色发冷。 “本相就不信,除了神医门,就没人能治好本相。” 众人暗自摇头:有可能还真没有。 不过白元锦这么决绝,他们这些外人也不好说什么。 “相爷。”忽然,管家走了进来,附耳对白元锦说了一些话。 不知道管家说了什么,白元锦立刻问:“当真?” 管家点了点头。 “那就先把她带出来,要是能治好本相,本相就饶她一命。” 众大夫侧耳倾听,带谁上来?他们都治不好的病,有谁能治。 “老奴现在就去。” 白元锦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人,沉思一番后,决定先让这些人出去。 “倾卿,各位为本相诊断这么久想必也累了,你带他们去休息,顺便讨论一下本相的病症。” 白倾卿轻轻颔首,素手一扬,声如黄鹂:“诸位,请跟我往这边走。” 众人清楚白元锦是不想让他们看到人,不过他们没治好人家的病,也不能要求什么,只得跟着白倾卿离开。 大夫们走了,屋子里一下变得空荡起来。只剩下白元锦几人。 不一会儿,管家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瘦弱的白子衿。 一看到她,白元锦就冷哼了一声,明显的不待见。 见状,白子衿淡淡开口。 “看来父亲不是很待见我,我还是回柴房去吧。” 说完,转身竟真的要走。 “站住!”白元锦哪怕再生气,也得先为自己的身体着想,他勉强扯出一个笑。 “为父听说你会治病,来看看为父这是怎么了。看好了,父亲会好好赏你的。” 白子衿停下了脚步,眸子发亮:“当真?” 白元锦在心里嘲笑她,果然是没见过世面,一句话就能打发。 “为父怎么会骗你。” “那好,我就帮你看看。”白子衿走到白元锦身边,就要给白元锦把脉。 “不要!” 突然,白月容一把推开了她。 白子衿被推得差点摔倒,她似笑非笑的看着白月容。 “怎么,这是不希望父亲好起来?” 这句话激怒了白元锦,周以柔见他要发怒,赶忙抢先开口呵斥。 “月容,你这是干什么,子衿正给相爷看病呢。” 在来的路上,白子衿已经知道,原主的真名竟然也叫白子衿,真不是一般的巧合。 白月容推她,想必是觉得她必死无疑,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我,我。” 果然,只见白月容脸色发白,却又解释不清楚,她憋出一句。 “她一个乞丐,怎么可能会医术,父亲你不要被骗了。” “你看不起乞丐?”白子衿环胸,举例子,“天合国的开国皇帝还是乞丐出身呢。” 白月容脸又是一白,不过也机灵。 “你和先祖皇上能比吗?” 到底白月容是关心自己,白元锦的脸色缓和了些。 “行了,都别说了,先给本相看病。” 如果白子衿真能治好,他倒是可以不计较,给她一条活路。如果治不好……白元锦的眼神阴狠了一下。 这自然没能逃过白子衿的眼,她暗嗤一声,命都在她手上,还想算计她。 “我给相爷把脉。” 白子衿也就做做样子而已,她只是个药师,哪里会治病。 至于这治病,白子衿眼底闪过狡黠,都有空间药房,无声无息给人下点东西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相爷。”把完脉,白子衿一脸沉重。 这让白元锦心跟着提了起来:“本相究竟怎么了?” 白子衿欲言又止。 “这。” “这什么这。”白月容把她的犹豫当作拖延,立刻嘲笑。 “我都说了,一个乞丐怎么可能会医术。不会治就直说,别在这里浪费时间。” 白元锦脸又沉了下去,难不成白子衿真的不会治? “谁说我不会治了。”白子衿冷笑看向白月容。 “我都没说话,你就抢先开口,是有多希望我不能治?” 白月容脸色一变,赶紧解释:“父亲,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自然是希望你好起来的。” “住嘴。”白元锦怒拍桌子,砰的一声响,让白月容心尖一颤。 “你没事不会去看着外面?你说白子衿不会医术,你就会吗!” 被骂了一通,白月容委屈得不行,泪珠子刷刷的往下掉。 “你哭什么?我还没死呢,你哭丧吗?”白元锦心情本就不佳,见她这个样子怒火又上来了。 “我没有!”白月容哪里忍受得了,她带着眼泪就往外跑,还狠瞪了白子衿一眼。 “都是因为你,爹爹从没凶过我,你一回来他就骂了我两次。你怎么就没死在柴房里呢,我恨你!” 说得好像白元锦不骂她,她就不会恨白子衿了一样。 “相爷!”周以柔着急,却又放下不了白元锦,不能追出去。 “别管她,不知轻重!” 白元锦更在乎自己的身体:“子衿,你说你能治,快给我治治吧。” “好啊。”白子衿爽快答应,“不过需要针灸,我没有银针。” 白子衿哪里没有,她是觉得给白元锦针灸,会脏了自己的银针。 白元锦立刻让人去拿了银针上来,白子衿看了看,还真是纯银的,一看质量就上佳。 她得想想,等会儿怎么把东西黑下来。 “我等会儿会在你后背扎针,可能会有些痛,你得忍住。” “本相忍得住。”一点痛都忍不住,愧为男人。 看白元锦一脸自信傲然的样子,白子衿扬起一抹坏心的笑。 忍得住吗,那等会儿可一定要忍住。 白子衿刚在白元锦后方盘坐,就见周以柔要帮白元锦脱衣服。 “不用。” 白子衿出声制止:“我能找到穴位。” 她学中药的时候,把全身学位背得熟得不行,隔着衣服都能找到。 她可不想看白元锦的裸、体。 “真的可以吗?”周以柔虽然也不想让白元锦脱衣服,可她还是怕。 白子衿懒得和她多说,反正白元锦也不能动,她直接抽出银针,往白元锦肩胛骨下方的一个穴位插去。 她感觉到白元锦的身体明显一颤,却还是忍住了。 白子衿勾唇,这个穴位叫天贞穴,是散瘀血的。可如果没有瘀血,并针入五厘米,就会让人剧痛不已。 不过,这只是个开始。 “右相,痛吗?”白子衿坏心的明知故问。 白元锦咬牙:“不痛。” “那我继续了,痛你一定要喊出来。” 白元锦怎么可能喊出来,别说他是个男人,就单他之前夸下的海口,就绝对得忍着。 白子衿又扎了几个穴位,白元锦的身体有颤栗,他却没喊出来。 “唔。”白子衿挑眉,还挺能忍的。 “右相,我真正开始了,你做好准备。” 白子衿故意说了这么一句,让白元锦心颤。这就和砍头一个道理,在知道自己要死的那段时间是最煎熬的。 果然,白元锦问了一句:“刚才那些不是已经开始了?” “当然不是。”白子衿一本正经的胡诌。 “凡事都得有个准备,右相你的病症候奇怪,病因不明,得先困住这团邪气,免得跑到你身体其他地方。若是跑了,你就不单单是背脊动不了了。” 闻言,白元锦咬了咬牙。 “本相知道了,你继续吧。” 白子衿十指夹针,足足有八支,闪烁着寒光让人害怕。 周以柔忍不住问:“子衿,你要一起扎?” “当然,这样才有用。” 白元锦在周以柔开口的时候就觉得不妙,难不成白子衿给他弄了很多针? 这个想法刚升起,突然背脊爆疼,好似被铁锤锤碎了一般的痛。 “嘶。”哪怕再抑制,这突如其来的剧痛还是让白元锦忍不住痛呼一声。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白元锦立刻闭嘴。他突然觉得,刚才把人全部遣走是一个明确的选择。 “不用刻意忍住。”因为还有更痛的。 “本,啊。” 如果说之前是轻嘶声,这次就是直接叫了出来。 后方,白子衿还捻了捻银针。 第23章:畜牲身上摸索出来的 见白元锦疼得满头大汗,周以柔那个心疼。她一边用手绢给白元锦擦汗,一边问白子衿。 “不是有麻穴吗,你能不能先扎一下麻穴,让你父亲不这么痛苦。” 麻穴是有,可白子衿怎么可能扎,她就是要给白元锦一个教训。 “你从哪里听来的,麻穴是能随便扎的吗?一个不好,父亲可能就再也恢复不了知觉。” 白子衿虽是这么说,却是带着笑的,手下也没留情。 白元锦已经痛得快昏过去了,他暗暗下决定,就算白子衿治好了他,单冲他这么痛苦,他也绝对不会放过白子衿。 白元锦倒是真的能忍,除了之前叫的两声,后面再也没叫过。 这让白子衿微微遗憾,怎么就不叫了呢,她就喜欢看白元锦痛苦的样子。 他不叫了,白子衿也没什么兴趣了,扎得差不多之后收起了针。 她并不知道,白元锦的牙槽已经被磨破,口里甚至有鲜血。 “好了。” 白子衿把银针收好:“再经过我调养一个月,就能彻底根除。” “什么?”白元锦噌的扭头看向他,耳目欲裂,“还要调养?” 他以为针灸完就好了。 “父亲,你能动了。”白子衿嫣然一笑。 “父亲是积劳成疾,加上情绪起伏不定,引起了一些隐疾成团加剧,所以才不能动。” 白元锦这才发现自己能动了,可他却一点高兴的感觉都没有,反而想吐血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已经能动了,调养这种事任何一个大夫都可以的吧。 白子衿看白元锦那个莫测的表情,就知道白元锦心里的小九九。 “对了,这个病只有我能调理,调理过程一个错误,父亲就会终身不能动,到时候我也没办法哦。” 白子衿说的话都是实话,不过只说了一半。她在空气里撒了一些藤杏花的花粉,有那些症状的一吸入,就会造成局部中风。 而藤杏花的花粉,只有她能解。 白子衿这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机会只有一次,白元锦哪里敢拿自己的命去冒险。 “你多心了,有你在,为父怎么还会去找其他大夫。”白元锦说这话时,整张脸都是僵着的。 他现在想吐血的心都有了,白子衿把她弄成这样,他不仅不能惩罚她,还得供着她一个月。 罢了,他就再忍她一个月,谅她也不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翻出多大的水花。 “柴房太黑了,如果我常住在那里,眼睛说不定会花,我眼睛一花,说不定就会看错东西,拿错药。” 这么好的敲诈机会,白子衿怎么会放过。 “你是相府的小姐,怎么可能住柴房,本相一直给你留着房间。” 白元锦给周以柔一个眼神,让她下去准备。 “还有,我见别人家的小姐都穿得漂亮极了。” “为父会给你准备衣服首饰。” “我囊中羞涩。” “你是相府小姐,有例银。” 白子衿却摇摇头,义正言辞:“我有一技之长,能赚钱,怎么能尽想着花父亲的钱。” 白元锦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一技之长……白子衿目前也就医治了他一个。 果然—— “父亲,麻烦给我诊金。” 白嫩的小手伸到白元锦面前,很认真:“我看病不贵的,一千两黄金就可。” 白子衿对古代的钱币没有什么概念,只是想着黄金比白银值钱些。 她完全不知道,白元锦一个月的俸禄也才一千两白银。 “白子衿,你是在坑我吗?!”白元锦想咬牙,却忘了牙槽被磨破,他一咬下去是深深的痛。 如果白元锦好好说,白子衿可能会要少些。可就冲他现在的态度,白子衿就一个子都不得少。 “你可以不给,只要你不怕成个不能动的废物。” 这句话深深地气到了白元锦,他忍着吐血的冲动:“给!我给!” “拿来啊。”别光说不做。 白元锦颤抖的拿出一叠银票,“啪”的摔在了桌子上:“拿着银票滚出去!” 白子衿哼唧了一声,看在钱的份上,她就不和白元锦计较了。 她刚踏出门口,就听到周以柔试探的声音:“子衿,你的医术该不会是在神医门学的吧。” 要是这样,白元锦就是被耍了一通,也不会放过白子衿了。 “不是,是我以前在畜牲身上摸索出来的。”白子衿头也不回的留下一句。 “噗。” “相爷,相爷你怎么了?”周以柔焦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似乎是白元锦吐血了。 白子衿耸耸肩,这点耐受力,是怎么当上右相的,该不会是花钱买的吧。 要是白元锦知道她的想法,说不定又会吐出一口老血来。 他在朝上受气,那也是天子的气,他该受着!可白子衿算什么,一个他看不上眼的孽障,却把他摆了一道谱,他哪里能接受。 管家是在外面听到的全程的,白子衿数着银票,瞅了他一眼:“管家,你也听到了刚才我爹的话,带我去我的院子吧。” 白元锦是吩咐周以柔的,可周以柔现在正在里面忙得热火朝天,哪里有闲心给她准备院子。 管家犹豫了,白子衿以前的院子,现在可是大小姐住着的。 “怎么?”见管家为难的样子,白子衿心里就猜到了一些,她冷笑一句。 “原来我父亲还做不了主,我现在就回去问一问她。” 说着,白子衿就真的转身要回去。 “小姐,我带你去!”管家哪能让她回去,相爷已经被气得吐血了,白子衿要是再回去说不定相爷就直接嗝屁了。 白子衿淡淡道:“还不快走。” 管家本想随便带白子衿去一个院子,白子衿却悠悠道。 “听说嫡女的院子,是最大最好的。” 言下之意,别想糊弄她。 管家无奈,只得带着她朝白倾卿的兮木阁走去。 兮木阁位于右相府西方,是除了白元锦的院子之外最大最好的院子。哪怕还没进去,白子衿就已经看到了里面的各种花草了。 “子衿小姐,就是这里。”管家着实不想进去,可白子衿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他只得硬着头皮进去。 兮木阁里面装扮得格外不错,优优雅雅,很有格调。里屋前还镶着一排流苏,说不出的美感。 有两个丫鬟守在那里,她们看都没看白子衿一眼,笑脸迎上了管家。 “管家,你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管家那个无奈,岂止是有什么事,简直是大事。 “这位。” 他还没来得及介绍,白子衿却环视了一周。 “院子不错,勉强了住人。” 不是白子衿挑剔,也不是她故意这么说的。而是在见过了鬼王府的壕无人性后,她觉得白倾卿的院子实在有些不入眼。 美则美矣,却有些……寒碜。 “你是谁?”一个丫鬟不善的看着她,一顿冷嘲热讽。 “勉强住得了人?亏你能说得出口,看你穿成这个样子,怕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吧。” 按理说,她是管家带过来的,就算说得话不和心意,这些丫鬟也不会破口嘲讽。 而她们之所以会这么做,无非就是知道她的身份,以及某些人指使的。 白子衿像是没听到她说话一样,自顾自走到流苏面前:“这些看着碍眼,得拆了。” “喂!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那丫鬟见白子衿如此无视她,怒:“你瞎了吗?” 白子衿微微一笑:“我不跟狗说话。” 她可没兴趣和狗对咬。 “你,你居然骂我是狗。” 白子衿冰冷侧目看向管家:“管家,相府是有规矩的吧,下人冒犯主子该怎么惩罚?”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相府自然是有规矩的。 管家没想到话题突然转到他身上,白子衿那冰冷的语气,让他下意识回答。 “掌嘴五十。” 丫鬟一愣,难不成白子衿要罚她? 只见一条腿朝她踹了过来。 “砰。” 直接把她踹到地上,痛得她蜷缩成一团,爬都爬不起来。 “掌嘴五十就算了。”白子衿脸上冷漠一片。 “你脸皮厚,我怕把自己手打肿了,这一脚就是给你的教训。” 白子衿立在那里,明明是个瘦弱的小姑娘,却有着巨大的威压,冷漠的眼神让人下意识想躲避。 “怜儿。”一道惊呼声传来。 只见白倾卿从门口快步走来,绝色的脸上满是心疼,她亲手将怜儿给扶起来。 “小姐。”怜儿见到主子回来了,立刻开始告状。 “这乞丐不分青红皂白的踢我,还说要霸占兮木阁。” 白子衿冷睨了怜儿一眼,怜儿立刻把头一低,不敢和她对视。 “不分青红皂白的是谁,心里应该有点数。” 白倾卿看了她一眼,下一刻作出的反应,却是责骂怜儿:“怜儿,你给我跪下!” 怜儿傻眼了,小姐为什么让她跪下?虽然不知道原因,怜儿还是跪下了。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这是我的子衿妹妹,是父亲的女儿,不是乞丐!”白倾卿的声音好听,如黄鹂在唱歌,哪怕骂人的时候也丝毫不难听。 白子衿挑眉,这是在袒护她? 第25章:凤惊冥的提醒 不过,这话听着是好话。可此刻她与白倾卿站在一起,完全不会有人认为她和白倾卿一样是小姐。 白倾卿是暗地里在贬她。 “小姐,我知道错了。”怜儿哭了,她完全不知道小姐为什么会站在白子衿那边。 “知道错了就好。”白倾卿的脸色缓和了不少,然后转向白子衿,带着温柔的笑容,“子衿,她被我惯坏了,你不要介意。” 白子衿摇头摆手:“我不会介意的,狗咬了我一口我总不能咬回去。” 白倾卿脸上笑容甜美,像是白子衿骂了怜儿完全不关她的事。她以为这件事算过去了,自己温雅善良的人设也立住了,却听白子衿道。 “不过你真是冤枉她了,她说的都是真的,我踢了她一脚,还要拿回这院子。” 白子衿用的是拿回,不是霸占。这院子本就是嫡女的院子,她白子衿既然回来了,自然要拿回自己的一切。 白倾卿脸色一僵,她完全没想到白子衿一点儿面子都不给,直接说了出来。 “子衿妹妹,不是我不给你。”白倾卿好不容易住到这嫡女的院子,怎么会轻易让出来。 “这里面的东西都是我用过的,子衿妹妹你好不容易回来,自然不能用我用过的。这样吧,你给我几天时间,我把兮木阁腾出来。” 白倾卿没有直接拒绝,却也没有答应让。几天时间,谁知道究竟要多久。 白子衿挑了挑眉,看着一脸为她着想的白倾卿。她是不是得装作感动一下,不能辜负了白倾卿说的这些体面话。 “不用。”白子衿微微一笑,一本正经的说。 “你是我的亲姐姐,姐妹的东西本来就应该共用。虽然东西旧了,但只要大姐没什么病,我都不会在意的。” 突然,白子衿停顿了一下,惊恐的看着白倾卿:“大姐,你该不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隐疾,所以才不让我住这院子的吧。” 白倾卿脸色又是一僵,她怎么可能有隐疾!正欲辩解,却听白子衿道。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人嘛,总是有些不受控制的病症,你看像父亲。” 白子衿说着还瞥了管家一眼,警告:“你要是敢把这件事传出去,本小姐就要你的命!” 管家嘴角抽搐,传什么,这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偏偏白子衿还警告他。 “老奴,知道了。” 这煞有其事的感觉,好像白倾卿真的有病一样。 白倾卿差点维持不住自己的端庄,她带着勉强的笑容:“子衿妹妹,姐姐谢谢你的关心,可姐姐真的没病!” “那子衿就在此谢谢姐姐了。”白子衿大步走进去。 “这院子虽说本就是我的,但还是谢谢姐姐帮我打理了这么久。” 白倾卿傻眼,她什么时候答应让给她了。而且白子衿三言两语,竟把她说成了一个打理院子的婆子?! 白子衿已经一把扯下了流苏,毫不留情的扔到了地上。 “丑不拉几的。” 白倾卿心一阵阵的疼,那是她在蜀地寻的紫珠,却被白子衿扔到了地上。 管家在旁边沉默着没说话,白倾卿大约明白,是父亲的意思。 白倾卿眼底划过几缕不甘的幽光,不过很快就被很好的隐藏起来。她扬起温雅笑容,柔声开口:“子衿妹妹喜欢这个院子,姐姐就让给你了。若有哪里不喜欢的,姐姐让人帮你搬掉,免得碍眼,影响了心情。” 白子衿回头看了白倾卿一眼,倒是很识相,知道抢不过她,干脆大方让出来,还能驳个好名声。 不过,白子衿的心情早就被影响了:“这院子本来就是我的,何来让这么一说?大姐怕是今天脑子不好使。” 这直接的人身攻击,让白倾卿脸色又是一僵。她攥紧了帕子,牵强一笑。 “是我忙慌了头。” “管家,麻烦你在这儿帮一下子衿妹妹,我先去收拾一下客房。” 白倾卿带着丫鬟离开,步伐有些不稳。 管家摇了摇头,眼底闪过一抹幽光,走到屋外。 “子衿小姐,需要老奴帮你什么吗?” “不用。”白子衿淡淡回绝。 “这里什么都有,你还是去安慰一下白倾卿吧,免得她自杀。” 管家嘴一抽,大小姐现在心里的确不好过,可也不至于自杀吧。 “那老奴先退下了。” 白子衿大闹了婚礼,又糊弄了一翻白元锦,现在是晚上了。 白倾卿的衣柜里放了许多衣裳,其中有许多新的。白子衿可不会为难自己穿着破衣裳,她挑了一件艳红的衣裳,打算去洗个澡。 这里的丫鬟都被白倾卿带走了,没人给她打热水。白子衿也不介意,现在是六月,天合国又大旱,冷水澡才舒服。 躺在浴桶里,白子衿揉搓着自己的头发,虽说这具身体瘦弱得不行,可这一头秀发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格外柔顺,发质比她之前还要好。 白子衿正奇怪着,忽然窗外传来声响。 微眯眸,白子衿扯过衣裳,将自己裹起来。几乎是在她把衣裳套上的瞬间,窗户“砰”的被打开。 “谁?”白子衿看去,目光所及之处,只见白衣男子坐于轮椅上,那张能让人呼吸停滞的俊脸正戏谑的打量着她。 “凤惊冥!”这三个字几乎是从白子衿的牙槽里蹦出来的。 这王八羔子难道不知道女子闺房不能随便进的吗,还直接打开了窗户。要不是她反应快,岂不是要被他看个光。 她一头长发带着水珠,垂在胸前,衣服是临时裹起来的,里面什么也没穿。 凤惊冥像是不知道不能看一般,反而凝视着她。似乎是迟疑了一下,他优雅的声音里带着恶劣的惋惜。 “本王听着水声,猜想你一定是在沐浴。” 这让白子衿瞪眼,知道她是在沐浴还开窗,色狼! “本想偷香窃玉,却奈何你反应太快,真让本王伤心。” 白子衿呵呵哒,咬牙切齿:“所以,这还是我的错,不应该穿得太快?” 凤惊冥听罢,却摇摇头,桃花眼里是深深自责。 “这不怪你,是本王学艺不精,当初应该好好学功夫。” 好似他学功夫,就是为了偷香窃玉一般。 这要是让他师父听到,一定会吐血三升,他是正经师父,不是采花贼! “对,你就是学艺不精。”白子衿剜了他一眼,“而且,你的封号也错了,不应该叫鬼王,应该叫色王!” 凤惊冥轻轻一笑,桃花眼闪烁光华,灼人无比。 “皇室不允许以此字为封。” 过了这么一会儿,白子衿的气也消了,也知晓若是凤惊冥想看她,肯定不会留给她穿衣服的时间。 简短来说,这货根本就是在戏弄她。 “你来找我干什么?”白子衿开门,走到凤惊冥面前。 “还有,你怎么进来右相府的?” 这么大个人,还带着轮椅,右相府没一个人发现? 若真是这样,她就得吐槽这右相府的防御了。好歹是个相府啊! “本王已半天没见到你,思念媳妇,故此潜入了右相府。”凤惊冥手靠在轮椅上,支着下巴,望着她。 白子衿嘴角一抽:“我不是你媳妇。” “昨日是你。” “好了好了。”昨天的事绝对是她的黑历史,“你如果只有这件事,那我就回去睡觉了。” 真是的,大半夜突袭,就只为挑她的黑历史? 白子衿走回房,凤惊冥却转着轮椅跟在她身后,白子衿转身瞪了他一眼:“你看也看了,还想怎么样?” “本王也想休息。” “那你就回去休息啊!”来她这里干什么? 凤惊冥望了一眼她房里:“本王觉着,抱着媳妇睡会更香。” 明明是调戏的话,凤惊冥却说得优雅至极。 他一口一个媳妇,本就让白子衿窝火,现在更是让白子衿怒了。 不过,白子衿怒极反笑:“行啊,你想和我睡是不?” 凤惊冥睨着她,桃花眼里一片风景,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想睡我,你也得先站起来。你一个瘸子,能睡女人吗,有那个功能吗?” 说完,白子衿砰的把门关上。她并没有看到,凤惊冥那突然阴戾的眼神,以及危险的脸色。 不过,只是刹那之后又恢复那风华的样子,笑容浅浅:“白家的老夫人,救过当朝皇后一命,虽没封诰命,却是个不好惹的。她最疼的就是白倾卿这个孙女。” 屋里的白子衿一愣,凤惊冥这是刻意来提醒她的吗。而她刚才,却讽刺了他瘸子,思及此,白子衿一阵懊恼。 她今天是心情不好,加上凤惊冥戏弄她,她才会爆发。 打开门,却见凤惊冥已经离开,这让白子衿心里突然不好受起来。 “这是他自找的,不怪我。”白子衿这么说了一句,心里却依旧不好受。 特别是,凤惊冥刚才带笑的声音,徘徊在她脑海里。 不一会儿,门外突然传来许多脚步声,看样子阵仗特别大。 那些人停在她门口,有一道苍老带怒的女声响起。 “孽障,你给我出来!” 第26章:白老夫人 “祖母。”白倾卿站在旁侧,一脸着急的苦劝,“子衿妹妹没有抢我的院子,是我让主动给她的。做大姐的,自然要为妹妹着想,只要她喜欢就好,现在已经晚上了,祖母你身子骨不好,我陪你回去休息吧。” 话说得滴水不漏,看似为白子衿开脱,实际是指责白子衿不懂事,不顾老夫人的身体。 白老夫人一听,更生气了:“祖母知道你素来懂事体贴,善良是好,可不能善良到被人欺负!今天的事,祖母一定帮你做主。” 说完,见白子衿还没出来,她气得直用拐杖杵地。 “来人,给我把门破开,把那个孽障押出来!” 一口一个孽障叫得,好像白子衿不是她的孙女一般。 下人领命,两个男仆一人一边,蓄势猛的朝门撞去。 “吱吖。” 门从里打开,白子衿一身红衣,腰束白带,微睨看着门外众人。 而那两个仆人,则是一脸卧槽,因收不住脚,直接摔了进去。 “孽障!”这又让白老夫人一阵气极。 白倾卿则是在一旁瞪眼,那身衣裳,是皇后娘娘赏给她的,是上好的冰蚕丝布料,她从来都舍不得穿。 现在,却被白子衿穿在了身上! “小姐,那不是去年皇后娘娘赏给你的衣裳吗?”莲儿惊呼。 她这么一说,白老夫人才注意到衣服,又看到白倾卿一脸委屈。 “孽障,孽障!占了倾卿的院子,还穿她的衣裳。” 白子衿掏了掏耳朵,冷笑勾唇:“我要是孽障,生我的父亲大人算什么?老孽障?” 白老夫人穿得不错,气色也不错。可那双眼白过多的眼睛,白子衿第一眼就看到了,白内障! 白老夫人不喜见光,所以哪怕是白元锦的婚礼,她给了红包就走了。白子衿大闹婚礼的事,她也是后来才听说的。 “那是你父亲,你个不尊父亲的不孝子。来人,家法伺候。” 白老夫人竟然直接要给白子衿上家法,冠上的名头竟然是不尊长辈。 白子衿觉得好笑至极:“老夫人,我什么时候不尊长辈了?你可别乱冤枉我。” “你辱骂你父亲。”白老夫人冷笑,“这是大家都听到的事,我何时冤枉你了?” “如果是这样算,那不是我辱骂父亲,而是你辱骂儿子。”白子衿直直的看着她。 “你说我是孽障,我是父亲的女儿,岂不是等同你在辱骂我父亲?” 众人一听,是这个理,可总觉得哪里不对是怎么回事。 白老夫人气得直抖,她怎么可能辱骂自己的儿子,这根本就是强辩,强辩。 “还有。”白子衿淡淡的看了白倾卿一眼, “虽然不知道是谁在你耳边嚼舌根子,可大姐自己都说了,是她把院子让给我的。我一个手无寸铁,也没有帮手的弱女子,她如果不同意,难不成还能赶着她离开?我感谢大姐的深明大义,也为有这样照顾妹妹的大姐庆幸。” 一两句话,把白倾卿捧得极高。若是白老夫人硬要拿回院子,就是白倾卿的小气了。 白倾卿暗咬了咬牙,脸上却是可怜的姿态:“院子是我让给你的,这是我应该做的。可你千不该万不该穿这件衣裳,这是皇后娘娘赏的,你这么做岂不是妄顾皇室?要是传到有心人耳朵里,还不知道怎样编排父亲和相府。” 好家伙,直接把矛盾提高到皇室和朝廷上了。 老夫人本来就偏疼白倾卿,闻言立刻对着白子衿一阵大骂。 “倾卿是为你好,你却要陷相府于不顾。这样的女儿,右相府不需要。今日,你就把院子还给倾卿,这身衣裳也给我立刻脱下来。” 说完,白老夫人的两个嬷嬷就要来脱白子衿的衣裳。 白子衿根本没衣服穿,白老夫人要她现在脱衣裳,岂不是要她光着给所有人看。 本来,白子衿还不想做得那么绝,把所有人都给得罪。现在看来,她不得罪他们,他们也不会放过她。 “大姐这顶高帽我可戴不起。”白子衿声音淡淡的,“不过你要这么算,那子衿也得好好和你算一笔账了。” 见她如此淡定的样子,白倾卿忽然心头一慌,她不会还有什么底牌吧。 不,不应该,白子衿现在是要什么没什么的。 “我娘和父亲成婚,是先皇赐婚的,这院子,也是当初先皇赐给嫡女的。” 白倾卿突然脸色一白,她已经知道白子衿接下来要说什么了,赶忙去拉白老夫人:“祖母,子衿刚回来,定然没有好好休息,我们先走吧。” 见她有些慌乱,白子衿淡然一笑。 “想必府里应该没有新立大姐为嫡女吧,大姐在这兮木阁住了多年,算不算是抗旨?我本是不想提起这件事的,可你们非为了一件衣裳这么对我,实在让我寒心。” 神医门下了十五年限期,右相府怎么可能立白倾卿为嫡女。 白倾卿这件衣裳虽说是皇后赐的,可皇后和先皇谁的旨意更重,这是想都不用想的。 “大姐既然觉得我冒犯了皇后,来吧,脱了衣裳吧。” 白子衿一副任由处理的样子,反而让两个嬷嬷犹豫了,她们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现在怎么办。 老夫人瞪了她俩一眼,终究没让她们再脱衣裳了。 不过,姜还是老的辣,她怎么会轻易放过白子衿。 “这院子是先皇赐的,不过你也别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天是你母亲的忌日,你身为她的女儿,还不去祠堂拜祭她?” 这点,白子衿是无法反驳的,要她去祠堂也可以,不过…… “我自然得去。”白子衿大步走向门口,却在门口处停了一下。 “我还以为祖母是老了,记性差了。所以才会答应让父亲在我娘的忌日,抬妾!” 这根本就是嘲讽老夫人,白老夫人脸色一阵潮红,正要骂人,却见白子衿已经大步流星的走了。 “祖母。”白倾卿一脸担忧,“祖母你别气了,子衿在外面养野了,才会这样的。这事是因倾卿而起,若是因为这件事让祖母动气,倾卿如何过意得去。” “她就不该出生。”白老夫人咒骂一声,然后慈爱的看着白倾卿。 “倾卿,这不是你的错。这院子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 白倾卿眼神一亮,老夫人这话,是打算让她成为嫡女了?白倾卿装作犹豫,而后却还是听话点头。 “倾卿知道了,祖母待倾卿真好。” “傻孩子,你是祖母的孙女,祖母不疼你疼谁啊。” 送走了老夫人,白倾卿脸色变成欢愉。白子衿,和她斗,活该被赶到祠堂。 不过,想到那件衣裳,白倾卿的脸色又难看起来。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眼底闪过恶毒,忽然柔柔的唤怜儿进来。 “怜儿,你去找月容,让她替我去祠堂陪陪子衿。女孩子都是胆小怕鬼,她一个人肯定害怕。本来我应该亲自去的,可子衿现在应该不待见我了。” 怜儿一边走,一边替白倾卿不值:“小姐真是太善良了,我巴不得有鬼出现,吓死她。” 白子衿自然不知道,白倾卿这朵娇艳的白莲花又开始算计她了。她正站在祠堂里,看着那些牌位。 白绮罗的牌位被摆得很偏,如果不是她眼尖,都差点没看到。所有的牌位都被擦得明亮,就只有白绮罗的布满灰尘,明显是故意的。 母子连心,这一幕看得白子衿一阵心酸。她找了一块布,沾了水,亲自擦拭白绮罗的牌位。 “娘,你救白元锦一命,为他生儿育女,却是换来这样的对待。” 白子衿替白绮罗不值,却又无可奈何。人已经去了,再不值也只等对着牌位同情。 “你放心吧。”白子衿把牌位擦干净,却没有放回原位,而是放到自己的药房里。 继续待在白家,会脏了白绮罗轮回的路。 “我不是从前的白子衿了,白家欠你、欠我的一切,我会讨回来的。” 害过她们的人,她会让他们去给白绮罗陪葬。 祠堂只有几个蒲团,白子衿随意的摆弄一下,躺上去就睡了。 开玩笑,让她一夜对着一堆牌位跪着不睡,当她是傻子吗。 祠堂本就阴森,点的又是红色灯笼,偶尔有风吹进来,刮得帘布直响,安静得十分可怕。 夜入三更,突然有哭泣声响起,细而凄凉,好似鬼在哭。 地上的人毫无所动,睡得很香。 屋顶的瓦不知何时被揭开,一个白衣女鬼落下,那狰狞可怕的脸庞,似要吃人一样。她尖长的指甲,划过白子衿的脸。 突然,白子衿倏的睁眼,这反而把女鬼吓得不轻。 就在女鬼以为白子衿会大叫时,白子衿一把抓住女鬼的手,僵直坐起,呆呆呓语:“元锦,是你来看我了吗,我好想你。” 女鬼要挣脱,却见白子衿抚上她的脸,痴痴一笑。 “元锦,这是我们的女儿吧。子衿,你都长这么大了,让娘好好看看你。” 女鬼被吓了一跳,也顾不得吓白子衿了,用大叫来掩饰心里的惊慌。 “白子衿,你别在这里给我装神弄鬼!” 第27章:装鬼吓白子衿 这声音原来是白月容,她已经挣脱了白子衿,退了几步。 “子衿。”白子衿怔怔的站了起来,而后像是想到什么,大步逼近她。 “子衿,跟娘走,这右相府是吃人的。和娘走,娘保护你。” 白月容被吓得不轻,白子衿的娘,不就是白绮罗吗。今天,好像是白绮罗的忌日。 难不成,是白绮罗回来了。 想到这里,白月容怕了:“你,你是谁?” 白子衿没有回答她,一脸疯狂的掐上她的脖子:“娘带你走,带你走。” “咳,咳咳。”白月容被掐得几近缺氧,她可以确定白子衿是真的想要她的命。 白月容努力拍打白子衿的手:“你,我,我不是白子衿。” 她不想死,不能被白子衿掐死。 白子衿愣了一下,这刚好给了白月容逃窜的时间,白月容推开她,惊恐的朝大门跑去。 “鬼,闹鬼了。” 白子衿一把抓住她的衣裳,往后一拉:“傻孩子,娘怎么会认不出自己的女儿,你就是我的子衿。” “不是,我不是。”白月容只有十二岁,哪能经得住这样的吓,直接吓哭了。 她生怕被抓回去,胡乱的推着,却真的把白子衿推了一个踉跄。 白月容推开门就跑,一边跑一边哭:“鬼啊!闹鬼了!” “子衿,别走,别离开娘。” 幽幽的声音,让白月容跑得更快了,还摔了一跤。 见状,白子衿带着戏谑的笑,拍了拍手上从白月容脸上噌到的粉。 “就这样的胆子,也敢装鬼吓我。” 这样的把戏,爷爷为了让她放弃学医,不知道用了多少了。别说是假的鬼,就是真的尸体,白子衿也是见惯的了。 在那哭泣声响起的时候,白子衿其实就已经醒了,在知道白月容要干什么后,她干脆将计就计,上演了一场白绮罗回魂。 白月容这疯疯癫癫的样子回去,怕是明天整个右相府就知道白绮罗回魂的事了。 “扰人清梦,如同杀人父母。”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三更半夜,的确是装鬼吓人的好时间。 白子衿整理了一下蒲团,继续睡。 比起她的淡定,白月容的院子已经炸了。白月容一回来,就缩在床上瑟瑟发抖,嘴里还念叨着。 “绮罗夫人,不是我,不是我害你的。我,我不是白。” “放过我,啊!” 她断断续续的念叨,时不时还发出尖叫。 丫鬟翠绿急得不行,却又不能去禀告相爷,毕竟是小姐想吓白子衿在前。 白月容的另一个丫鬟匆匆回来:“翠绿,相爷在夫人院里,我不敢去叫夫人。” “那怎么办。”翠绿回头看着有些疯癫的白月容。 难不成不管小姐了。 “翠绿,要不明天再看吧,说不定明天小姐就好了。” 翠绿无奈:“也只能这样了。” 比起一晚上心惊胆战的翠绿等人,白子衿可算是睡得很好。 唯一不好的就是,身子有些酸。 她穿越过来,就被凤惊冥带到鬼王府,睡得也是好床。现在突然睡地上,还是不适应。 “以后谁在让我睡地上,我跟谁急。” 白子衿揉了揉发软的脖子,朝着灶房走去。 早上最重要的,自然是填饱肚子,她昨晚就没吃东西。 一进灶房,下人虽然没拦她,眼底却是不屑。 早饭是准备好的了,白子衿正打算随便端一盘,却被下人端走:“这是老夫人的。” 白子衿挑眉,手伸向另外一个盘子。 “这是大小姐的。”盘子又被端走。 白子衿无论想拿哪个,都会在瞬间就端走,下人还说:“请二小姐体谅一下,不要为难我们这些下人。” 白子衿找饭吃,却被说成是为难了。 白子衿也不恼,笑眯眯的:“所以,今天是没准备我的早饭吗?” 主厨一脸为难:“二小姐,我们一直是准备这些份量,你突然回来,没派人来支会声,我们也不知道。” 白子衿昨天闹得那么大,她不信会有人不知道。这不知道是假,故意不做才是真。 “原来是这样啊。”白子衿依旧笑眯眯的,“那看来我昨天闹得还不够大。” 主厨嘴角一抽,却不说话。 “行吧,你们去送饭吧。”白子衿摆摆手。 主厨忍不住问:“二小姐,你要留在这里干什么?” “做饭啊。”白子衿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反问。 “怎么,你们不给我做,我还不能自己做?” 白子衿毕竟是主子,不给她做饭能找理由,不让她做就没道理了。 “二小姐你小心点。” “嗯。”白子衿随便挑件了一些菜,也不洗,直接扔进锅里煮。 这看得主厨眼角直跳,二小姐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也不等水开,白子衿又把面条扔进去:“把盐巴给我。” 主厨递过去,白子衿竟然倒了半罐下去,而后又扔了一些辣椒进去。 这一顿操作猛如虎,看得主厨心惊肉跳,这,这能吃吗。 “好了。”白子衿把面盛出来,因为水没开,盐都没煮开,还有那菜和面,一看就不熟。 主厨忍不住道:“二小姐,你这不能。” 吃吧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却见白子衿把面条往他面前一推。 主厨傻眼:“二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该不会让他吃吧。 “赏你的。”白子衿冲他微微一笑,“本小姐知道你们辛苦,本小姐身为嫡女,是该体恤一下你们。这面条是我亲手做的,你吃吧。” 主厨一脸勉强:“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不用嘉奖。” 他可是亲眼看着白子衿煮面条的,这东西要是吃下去,岂不是要他半条命。 “怎么。”白子衿的笑容逐渐冷下来。 “你是看不起本小姐是不是?觉得本小姐流落在外,就不是父亲的女儿了是不是?!” 主厨欲哭无泪:“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怎么敢说相爷的是非,白子衿再不济,也是相爷的亲女。 “那还不快吃。” 主厨颤颤巍巍的拿起筷子,那挑面的手不停颤抖,像是得了羊癫疯一样。 面一入口,一股辛辣难闻的味道在主厨口里炸开,偏偏他还不能吐,得吃下去。 主厨吃了一口又一口,眼泪都流出来了,厨房的下人都觉得不忍直视。 “本小姐做得一定非常美味,不然你也不会留下感动的泪水。” 下人们齐齐抽搐,二小姐,咱能不能不睁着眼睛说瞎话。 “好了,我来把柴给熄了吧,烧着浪费。”白子衿拿起火钳,把烧得正胜的柴火夹出来。 本来是应该放进旁边另一个灶口,用灰熄火的,可白子衿手突然一抖。 “哎呀。” 柴火好巧不巧掉到后面用来起火的干叶子里,立刻燃起熊熊大火。 “啊!”白子衿尖叫一声,好似极度害怕一般,她想去将柴夹起来,却又将柴推得更远。 “二小姐,快,把火钳给我。” “啊!”白子衿恐惧的递过去,中途火卷袭上来,白子衿手一抖,火钳掉到火里。 下人:…… “啊,好可怕。”白子衿却提起裙摆,跑了出去。 跑的路上,还讲主厨的脚一绊,主厨整个人栽向火海里。 “救命啊。” 下人抓住他,火却烧到了衣裳上,痛得主厨嗷嗷叫。 下人不知道先给人灭火,还是给灶房灭火。一时间,灶房里一片混乱。 “走火了,走火了。” 白子衿看着那烧起来的灶房,眼底闪过狡黠。而后,她转身走向大门。 右相府不给她准备吃的,她就出去吃。 “二小姐,相爷说了,没有他的允许,你不能出去。” 白子衿看着门卫:“你知道灶房起火了吗?” “不知道。”门卫心惊的看向府里。 “那我现在告诉你了。”白子衿耐着性子,“灶房起火,我没得吃。昨天我已经一天没吃东西,我要是饿死了,你担当得起吗?” 门卫依旧摇头:“还是得要相爷同意。” 白子衿微微一笑,转身。就在门卫以为她放弃了的时候,她突然两脚踹向门卫,跨步出去。 “本小姐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们管了,本小姐是相府嫡女,出了什么事我担着!” 门卫正准备追,却见白子衿笑得像个恶魔:“你们再追,我就告诉父亲,说你们非礼我。” 门卫立刻停下脚步,开玩笑,白子衿要是这么说,相爷会扒了他们的皮。他们眼睁睁的看着白子衿消失在人群里。 白子衿找了一家最大的酒楼,她现在有一千两黄金,当然得享受好的。 “姑娘,要吃什么?” “把你们这里最好的菜端上来。” 白子衿觉得此刻的她就像个暴发户,不过,这种感觉挺爽的。 白子衿挑了窗边的位置,她往外看去,却对上一双温润如玉的眸子。 这酒楼对面是个茶楼,二楼和她对望的位置,正坐着一位白衣公子。俊朗飘逸,笑容儒雅。 白子衿脑海里一下子蹦出一句诗:“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多谢姑娘赞美。”这声音如暖玉上泣珠,如他的长相一般,让人如沐春风,传入白子衿耳中。 第28章:碰瓷 白子衿这才发觉,自己无意中把这句诗念了出来。 白子衿扬起浅笑:“公子当得起。” 她看着他,目光清澈,没有任何寻常女子的害羞。这率真让君玄歌又是笑得温暖。 君玄歌端起茶杯,冲白子衿举了一举,动作翩翩。 白子衿扫了桌子上一眼,嘛都没有,她要怎么回敬。索性倒了一杯白水,对着君玄歌回敬。 这让君玄歌温润一笑,白子衿感慨一句,这人是她迄今为止见过的,唯一能在颜值上和凤惊冥比一比的了。 凤惊冥穿白衣,贼帅,而眼前这人穿白衣,是一种温润儒雅的感觉,却也给白子衿一种不亦走进他心里的感觉。 “小姐,这是你点的菜。” “好。”白子衿一转头,却见白衣公子已经不见了,茶楼小二正收拾着桌子。 “唔。”原来还以为能看着帅哥,开开胃的。谁知道一转身人就走了。 不过,白子衿也没放在心上,对着美食自然是要大快朵颐。 “小二,结账。”白子衿觉得这不愧是第一酒楼,东西很是美味。 “好嘞,姑娘如此漂亮,我给你抹个零头,一共是五十两银子。” “什么?五十两,你怎么不去抢。” 别误会,这自然不是白子衿说的。 白子衿一脸怪异的看向旁边,两个大男人,正和另一个小二争辩。 “两位,我们这是第一酒楼,本来就贵。两位之前点菜的时候,我给了你们单子,是你们没看价钱。” “那又怎么样!我们就点了三样菜,就要五十两,你们这第一酒楼买的是金子还是银子?” 这话就有些过分了。白子衿也是点了三道菜,但是她清楚,那些菜极其新鲜,还下了不少药材做辅,算是药膳了。 所以听到五十两的时候,白子衿能接受。 白子衿给了钱,就要走,她可不打算看人争辩。 “加了药材又怎么样,这药能值几个钱,谁还不会挖药,你们这些做药材的都是奸商,不是好东西!” 白子衿停下脚步,皱眉的看向那两个男人。这话辱骂的范围太大了点吧。 “哎呦,哎呦。” 忽然,一个男人捂着肚子蹲了下去,直叫唤:“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啊。” “二弟。”另外一个男人立刻大声嚷嚷,“你们这第一酒楼有毒!黑店,黑店。” 小二皱眉,他怎么觉得这两人是装的,故意想赖账。 “我们第一酒楼从没出过事,绝对不可能有毒。” 可那二弟,忽然口吐白沫,整个人栽到在地上抽搐。那样子,不像是装的。 “二弟。你们不是说没事吗,二弟,二弟!”那男人扶着二弟,“赔钱!我二弟在你们第一酒楼吃成这样,你们得给我赔钱。” 小二见状:“我去叫掌柜的。” “不用叫了,我在这里。”一个中年男人走了上来,他目光犀利的落到男人身上,像是能把人看穿。 这样的目光,让男人害怕,不过想到二弟的样子,他就有了底气。 “你这样看我也没用,我二弟就是在你们这里吃出了问题。你得赔钱,赔一千两。” 一千两,这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 “如果是第一酒楼的问题,我们一定赔偿。”掌柜很冷静,语气也不弱。 “但如果不是,诬陷第一酒楼,我绝不会善罢甘休!来人,去请大夫。” “不用麻烦了。”白子衿微微一笑,开口。 “他来之前一定服了鱼腥草,和菜里的紫荆相冲,会造成肺部中剧毒的假象,实则只是一般呕吐而已。若是不信,过了一切时辰再查,绝对只是呕吐。” 说完,白子衿冲掌柜眨眨眼:“你这里的小二嘴甜,我喜欢。” 掌柜诧异的看着白子衿:“多谢姑娘提醒。”后者挥手离开。 闹事的两兄弟,脸色都极其难看。鱼腥草加微量吵过的紫荆会中毒,那是他们无意间发现的事,一般大夫都不知道,却被白子衿一语道破。 “两位,是要给银子,还是想去衙门?” 地上的二弟也不叫嚷了,两人左拼右凑拿出银子,在食客们的鄙夷声中,灰溜溜的离开。 白子衿吃饱喝足,却没有立刻回去,而是逛了一大圈,在药铺随便买了一些生草药,拎着回右相府。 门卫不是她出来时的两个,想必是被换了。 “老夫人有令,二小姐一回来,就带去存德院。” 存德院,是白老夫人的院子。 “好,我也正好有事要找祖母。” 白子衿很配合的走到存德院,老嬷嬷一见到她立刻去通传。哪怕白子衿是站在外面,也听到了里面白老夫人气急败坏的声音。 “让她给我滚进来。” 白子衿挑挑眉,终于不喊她孽障了,有进步有进步。 白子衿一进去,却见白老夫人躺在卧铺上,后面白倾卿正帮她按摩着腰,似乎是受伤了。不过,这不影响她瞪着白子衿。 白子衿觉得奇怪,一晚上不见,这老夫人怎么了。 后来她才知道,是今天老夫人去看受惊吓的白月容,被撞成这样子的。而翠绿又不肯说实话,只说是白月容梦魇,老夫人一肚子气没地方撒,干脆发泄在白子衿身上。 “看什么看?”见白子衿盯着她,白老夫人冷哼,“看见祖母受伤,你很高兴是不?” 坦白说,白子衿心情是挺不错的。 老夫人这伤受得憋屈,也不想多停留在这个话题上。她直接直接质问白子衿。 “你今日把灶房烧了?” 白子衿刚想说话,就听老夫人道:“成昏定省不来就算了,把灶房烧了还跑出去,昨日的祠堂白跪了是不是?!” 这三条罪,每说出一条老夫人的脸色就难看一些。 要知道,府里的中馈是她掌着的,这灶房烧了就意味着要花钱重修,是要从她手里拿钱啊。 “祖母。”白子衿瞥了白倾卿一眼,这白莲花没少在老夫人耳边吹风吧。 不过,她也不介意。 “别叫我,我担不起!”白老夫人是气极,她总觉得白子衿就是个煞星,一回来就没好事。 先是右相府因婚礼被众嘲,而后又是月容梦魇,还撞伤了她,再就是灶房被烧。这一件一件的,都和白子衿脱不开干系。 “那好吧,白老夫人。”白子衿也干脆。 这把老夫人气得够呛,她让白子衿不叫,她就真的不叫? “老夫人,你说灶房是我烧的,证据呢?”白子衿悠悠然的开口。 “证据?厨房的人都是证人。” “那他们有没有告诉老夫人你,我是不是故意的呢?府里不做我的早膳,我只能自己做,我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怎么会做饭,失手不是很正常吗。” 这话说得,屋里的人都是齐齐脸颊抽搐。 二小姐,您回来的时候就是一乞丐,十指不沾阳春水好像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不过,白子衿这话又不好反驳,难不成真要他们说,右相府的小姐能熟练的做这些下人做的活? “子衿,大姐知道你不是故意的。”白倾卿温柔动听的声音响起。 白子衿斜了一眼白倾卿,她还以为白倾卿不打算开口呢。 “你误烧了灶房这没什么,可你为什么不帮忙救火,反而逃跑,硬闯出府呢?” 本是一件误烧灶房的小事,被她这么一说就好像是故意纵火,害怕逃跑一般。 白子衿挑眉看向白倾卿,后者一脸关切无奈的看着她,好像一个真心为她着想的姐姐一般。 白老夫人直拍床板,以示愤怒:“你给我出去外面跪着,我不说起来不准起来!现在烧灶房,以后是不是要把整个右相府都给烧了!” 说完,不给白子衿开口的机会,老夫人指了指两个嬷嬷,要她们把白子衿架出去罚跪。 现在不说是烈日炎炎,可也热得不行。以老夫人对她的厌恶程度,怕是直接要她跪死。 “大姐,你不听我解释,就直接给我定罪怕是不好吧。”白子衿淡淡一笑,她咬了咬唇,一脸委屈的看向白老夫人。 “老夫人,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你好歹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吧。我硬闯出府,是为了父亲!” 不就是做戏吗,她白子衿可是看过无数后宫剧的人,她要想做戏,都能成为戏精了。 “老夫人,昨日父亲突发疾病,虽然经过针灸已经没事。可要想除根,得每天定时喝一碗药,今日我并非不想救火,而是时间来不及了,我得去采药。” 白子衿把手里的药包打开,露出里面还是绿色的草药。 “为了采这些药,我到现在还饿着肚子。”白子衿委屈咬唇。 “虽说我做这些是应该的,可大姐这么想我,着实让我委屈。长姐为大,子衿立刻去跪,劳烦老夫人把这些药拿去煎煮了,水不能加多,先小火后大火。” 事关白元锦,白老夫人就算再讨厌白子衿,也不好再让她出去跪了。而这,就是白子衿要的。 看着白倾卿脸上闪过的不甘,白子衿眼底闪过狡黠。真当她什么准备都没有,就傻傻跑回来吗。 “行了,既然是为你父亲,那就不必跪了。” 第29章:凤惊冥来下聘 白老夫人罚也没罚成,不耐烦开口:“你下去煎药吧。” “好。” 白子衿转身,余光却瞥见白倾卿温柔动人的笑容,那可不是她现在该有的笑容。 难不成,还有什么后招等着她。 “老夫人,不好了,老相爷的牌位碎了。”一个丫鬟慌乱的跑了进来。 白子衿心里一激灵,她冷冷看向白倾卿,后者一脸惊慌失措,眼底却是得意之色。 为了对付她,竟然连自己亲爷爷的牌位都打碎。 “什么?”老夫人惊得起身,却忘记自己的腰伤,又直直摔回塌上,可想而知有多痛。不过,她此刻却顾不得自己的痛。 “怎么回事,老爷的牌位怎么会碎?” 牌位碎掉,意味着死者不得安生,说不定胎都投不了。这等事情,老夫人怎么会不慌。 为了祖先的清净,除了定期清理一下牌位,祠堂一般没人守着,要查也查不出所以。 “祖母,你别着急,子衿昨日在祠堂,她应该知道。”白倾卿安慰着老夫人。 一句话,提醒着所有人,昨日只有白子衿在祠堂。而白子衿昨天是被赶去祠堂的,愤怒之下摔碎牌位是极有可能的。 说完,白倾卿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极不确定白子衿:“子衿,不会是昨日祖母罚你跪祠堂,你心下不悦,所以。” 老相爷是老夫人的夫君,肯定是白子衿为了报复老夫人,否则为何只碎老相爷的,不碎其他人的。 老夫人已经气得颤抖了,她脸色潮红,话都说不全了:“把,把白子衿给我押去祠堂,让她跪着给老爷赎罪!跪不满三天三夜,谁都不准让她起来!” 出了这种事,加上昨晚只有她一人,白子衿也无法反驳。 两个老嬷嬷上来,白子衿冷冷道:“我自己走!” 她识相是最好不过,两个老嬷嬷也没强硬押着她。 走到门口时,白子衿倏的回头,嘲讽:“有些人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就不怕晚上被找。” 白倾卿脸色如常,手却已经攥紧:“子衿,你放心,爷爷素来疼爱你,他不会和你计较的。” 没错,那个死老头就是偏心白子衿,她那么的讨好他,想要做个乖孙女。他却只念叨着白子衿,甚至还明里暗里的告诉她,她永远不可能成为嫡女。 现在,人都死了,她还怕什么。 白元锦下朝后,得知这件事,也是险些气得晕过去。有老夫人惩罚,正得他的心意,他就权当不知道。 到时,就算白子衿以为他调养为理由,也没办法怪他。 老夫人已经摔了好多东西,边摔边哭:“老爷,我对不起你啊,让你死了都不得安生。” “好了。”白元锦听得也烦,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不是哭。 “到底碎成什么样子了?拿来我看看,还有没有可能修复。” 天合国自古相信,牌位里装着人的灵魂,不能轻易更换,一更换说不定就散了。所以,白元锦才说修复。 下人把牌位呈上来,不知道摔的人是多恨老相爷,竟然摔成了四五块,缝隙也对不上,完全无法修复。 “罢了。”父亲牌位被摔,白元锦说不难过也不可能,他叹气,“过几日我去国寺求块古木,重新帮父亲做一个牌位。” 老夫人立刻点头:“要快,一定要快,不然老爷会怪罪的。” 白元锦点头答应,说明日就去,刚准备派人去宫里说声,却听见管家慌乱的跑进来。 “慌什么慌!”白元锦本来就气不顺,见一向稳重的管家这样子,直呵斥。 “相爷,鬼王,鬼王来了。” 管家欲哭无泪,不是他不稳重,在这鬼王面前,谁都无法做到稳重吧。 “什么?”果然,白元锦站起,脸色铁青。 “他又来干什么?走,随我出去迎接。” 哪怕再讨厌凤惊冥,可这皇室就是皇室,为人臣子必须出去迎接。 而且,鬼王凶名在外,虐杀朝臣是常有的事,白元锦可不想成为其中之一。 白元锦走得快,管家想跟上去,却被白倾卿娇羞叫住:“鬼王殿下来干什么?” “下聘,鬼王带来了盛大聘礼!” …… 白元锦看着摆满整个大堂,并且还在不停抬进的聘礼,额头迸起青筋。 凤惊冥正愉悦的看着这些聘礼往里抬,桃花眼闪烁光芒。白阎站在他后面,指挥着下人抬。 最让白元锦气极的是,下人还都是右相府的。 “鬼王。”望着越来越多的聘礼,白元锦不得上前问,“殿下这是要干什么?” 白元锦可不会觉得凤惊冥要做他的女婿,他比较倾向于,凤惊冥昨日说他的婚礼寒碜,特意搬些聘礼来给他看看。 不过,这次白元锦明显想得太过复杂。 “自然是下聘,难不成右相大人觉得本王吃饱没事做,抬这些东西来玩?” 凤惊冥正把玩着一个盒子,他颇为忧愁,眼底却是风华万代的光芒。 白元锦一脸吃瘪,他就是那么觉得的! “殿下你是在开玩笑吧。” 且不说他们俩势如水火的关系,就是单说他的女儿,他就两个女儿,月容年龄还小,可他从未听过倾卿和凤惊冥有来往。 白元锦此刻完全把白子衿这个嫡女抛之脑后,在他看来,白子衿根本不是他女儿。有哪个女儿,会捣乱父亲的婚礼! “本王长着一张开玩笑的脸吗?”凤惊冥倚在轮椅上,桃花眼迷人,俊脸带着淡笑,一副无害的模样。 可白元锦却知道,这tm都是假象! “敢问殿下,是来求娶谁?”白元锦此刻满是担心,若真的是倾卿,他要怎么拒绝凤惊冥,才不会被怪罪。 凤惊冥似乎懒得回答白元锦的问题了,白阎面无表情开口:“右相难道忘记了,先帝曾为王爷和白绮罗之女,定下婚约。” 白元锦脑袋“轰”的一声,他怎么把这件事给忘记了。白子衿,居然是白子衿! 凤惊冥懒得管白元锦是什么表情,他唔了一声,启唇:“本王的媳妇呢,让她出来。” 白元锦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凤惊冥已经让白阎推着他去找人了。 不行,绝对不能让凤惊冥看到白子衿在罚跪,否则还不知道他会借机闹出什么事。 “殿下稍等,我现在就去让她出来。” 白元锦赶忙去祠堂。 鬼王来下聘,还带来了豪华聘礼。这件事在瞬间就传遍了右相府,白子衿也听到了风声。 凤惊冥跑来下聘,求娶谁?白倾卿?右相府好像只有白倾卿年龄符合了。 想到这里,白子衿瞬间就不好了。妈蛋,她被白倾卿设计在这里罚跪,凤惊冥却来给她下聘。 “哼。”白子衿觉得有必要去给凤惊冥看一下眼睛,瞎到这种地步。 白子衿正霍霍磨牙,却看到白元锦走了过来,人未到声先至。 “白子衿,你给我起来,去见鬼王。” 她去见凤惊冥干什么,难不成…… 看白元锦一脸铁青,一个想法在白子衿脑海里呼之欲出。难不成凤惊冥是来给她下聘的? 结合白元锦气急败坏的模样,很有可能是这样。否则白元锦怎么会轻易让她起来。 不过,白子衿勾唇。请佛容易送佛难,先不管凤惊冥想要做什么,她不趁机狐假虎威一下,就是傻了。 “父亲,大姐说了,我要在这里赎罪。”白子衿悠悠的开口,不肯起来。 虽说是老夫人让她跪的,可老夫人是白元锦的亲妈,还是抹黑白倾卿容易点。 “我说让你起来,就给我起来!我才是你爹。” 白子衿睨了他一眼,眼神里就一句话,你终于知道是我爹了? 白元锦气得够呛,想到凤惊冥,他得先把白子衿劝出去:“鬼王来给你下聘了,你快去吧。” 没哪个女子听到有人给自己下聘,还能淡定的吧。 “不去。”白子衿目不斜视,“我要给祖父赎罪,直到三天三夜后他原谅我为止。” 开玩笑,她跪了也有半个时辰了,不给点好处就想让她起来。 “你!”白元锦对这件事的故意忽视,完全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他扬起手掌就要打白子衿。 “你去不去!” 白子衿嗤笑一声,正欲开口,却听见一道好听邪肆的声音传来。 “平时媳妇一听到本王的名字,就会立刻跑出来相见。难怪今天没出来,原来是被罚跪三天三夜,看样子,右相还要打本王的媳妇?” 白子衿嘴角一抽,她什么时候一听到他的名字,就迫不及待的跑出去见他了。不过,看在他为自己撑腰的份上,不计较这个小细节了。 白元锦脸色一变,他没想到凤惊冥竟然直接闯了进来,还准确无误的找到了祠堂。 “殿下言重了,是这个逆女不想出去见你,我这才吓她一下。毕竟是臣的女儿,怎么会真的下手。” 不愧是当右相的,四两拨千斤就成了白子衿的错。 白元锦还指望着凤惊冥降罪白子衿,最好把婚事撤了,谁知道。 “本王的媳妇耍小性子,这是应该的。” 第30章:不如改个名 白子衿带着笑颜,看到没。白元锦恶狠狠瞪了她一眼。 “而且。”凤惊冥邪肆的声音却有些让人颤冷。 “右相能否解释一下,三天三夜是怎么回事?” 白元锦本不想提起这件事,毕竟太丢脸。凤惊冥这么一问,他只得回答。 “这逆女摔碎了家父的牌位,气不过才让她跪的。三天三夜也是气话,只希望她能知错。” 白元锦回答得很有底气,摔碎牌位这种事,多严重不用他说。 谁料,凤惊冥竟然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本王当是什么事,就摔碎一个牌位,又不是挖了坟。右相你的惩罚太重了,媳妇,赶紧起来。” 白元锦差点没吐血,这还是小事?还没挖坟?这都是什么混账话! 白子衿可怜巴巴的看着凤惊冥:“我不敢起来,我怕今晚又去睡祠堂,你可不知道,昨晚祠堂有鬼,我特害怕。” 白子衿告得一手好状,把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的白元锦又是一阵气。 这个逆女难道不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吗! “你是先帝给本王订的媳妇,是王妃,是天家之人,右相不怕这祠堂被睡塌了?”凤惊冥的话是戏谑,却透着一股冷意。 白子衿暗自挑眉,原来她和凤惊冥有婚约。所以说,他俩一见面,他就要把她这个未婚妻给埋了?! 岂有此理! “老臣不敢。”白元锦一脸惶恐。 “本王看你敢得很。”凤惊冥对白子衿招了招手,“媳妇,起来。白元锦以后要再为难你,你就拿出身份压死他,本王给你做主。” 白元锦咬牙,他是天生和凤惊冥犯冲是不是! 白子衿乖巧的站起来,走到凤惊冥身边:“我知道了。” 白元锦暗自骂白子衿,这逆女,她的意思是他经常为难她?明明一直是她给他添堵。 “走,本王带你去看看聘礼。”凤惊冥满意的点头,示意白阎回大堂。 白子衿斜眼睨了白元锦一眼:“父亲,这祠堂我还跪不跪?” “你祖父那么疼爱你,自然不会让你跪的。”白元锦笑得勉强。 跪,跪毛线。凤惊冥都放出话来,这是他的王妃,他哪里有胆让天家人给他跪祠堂,这是大逆不道。 白子衿知道凤惊冥带来的聘礼很多,却也没想到这么多。大堂已经被摆满,而外面还有许多,抬不进来的样子。 其中一些箱子被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什么玉如意,夜明珠,无一不是值钱的好东西。 哪怕白子衿不是很看中钱,却也被这场面给闪瞎了一把。看来,鬼王府很有钱啊。 “王爷,外面搬不进来的怎么办?” 凤惊冥抬眸,掀唇:“本王知晓右相府地方小,所以只带来了一半,却没想到还是放不下。” 鬼王带着盛世聘礼来右相府求娶,本就吸引了无数人围在门口,其中不乏有贵女和官员之妻。 他们本就震惊于这盛世聘礼,却只是一半?也就是说,还有这么多好东西,都是给白子衿的聘礼。 一时间,无数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放到了白子衿身上,白子衿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好事,能得到鬼王的青睐。 这也让白元锦的脸色好看了些,他也想通了,白子衿是他的女儿,这也是给他长了脸。 “媳妇,本王准备聘礼时间仓促,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告诉本王。”凤惊冥望着白子衿。 白子衿此刻已经被土豪闪瞎了眼,还好,她还是有点理智的。这些聘礼价值不菲,她不高兴是不可能的。 不过,这些聘礼送到右相府就是羊入虎口,白元锦肯定会想方设法吞了这些东西。犹豫了一下,白子衿还是觉得放在鬼王府靠谱点。 “不满意,很不满意。”白子衿一脸认真的开口,“既然时间仓促,那你重新去准备,这些东西抬回去吧。” 嘶。 门口是一阵阵深嘶声,所有人都恨不得上来撕破白子衿的嘴,她说什么?这让她们羡慕得都想去抢的聘礼,她居然不满意。 白元锦恨不得捂住白子衿的嘴,在他看来,这些聘礼既然送到了右相府,就全部是右相府的了。白子衿怎么能让抬回去! 所有人都觉得,白子衿的放肆,会引来凤惊冥的怒,然后直接就地碾死。所有人都在等着这一幕。 “好。”凤惊冥桃花眼带着宠溺,好听的声音从薄唇溢出。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本王重新去准备。” 什么?! 众人震惊,鬼王大人,说好的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呢?! 白子衿嘴一抽,虽说这是她要的答案,可凤惊冥眼底的宠溺是怎么回事。他那么直勾勾的看着她,她遭不住啊。 “咳咳。”白子衿有些脸红,别扭的把视线移开,到处乱转。 这让凤惊冥愉悦勾唇,笑了起来。 白子衿也意识到自己脸皮过薄,她恶狠狠的瞪了凤惊冥一眼:“不许笑。” 笑什么笑,还不是他撩的。 “好,本王不笑。”虽说不笑,可却是一脸愉悦之色,和笑没什么区别。 白子衿又瞪了他一眼。 白阎正招呼着下人把东西搬回去,一箱又一箱,看得白元锦的心那个痛啊。 本来,这些都快是他的了。 抬到剩最后几箱,凤惊冥华靡的声音响起。 “这几箱是衣裳,时间来不及,都是凤秀阁买的成品,你先将就穿着,本王改日在让绣娘给你订做。” 众人已经面露绝望,她们都觉得来这儿是自取其辱来的。 凤秀阁的衣裳绣功极高,一个样式只出一件,许多人都求而不得。凤惊冥居然直接甩了几箱,还说什么,将就穿! 呜呜呜,她们不觉得将就,能给她们几件吗。 “好。”白子衿点头,衣裳她的确没有,而且女子的衣裳,白元锦不会拿去穿吧。 白子衿揶揄的朝白元锦看去,却见白元锦一脸铁青,好似谁欠了他几百万银子一样。 “白阎,把这些抬到王妃院子里去。” “是。”白阎问白元锦。 “右相,我们王妃的院子在哪里?” 这问题问到了白子衿心坎里,她倒想听听她聪明的的父亲大人会怎么回答。 只见白元锦一脸微妙,尴尬的笑了笑。白子衿根本没院子,这让他怎么回答。 “王爷。” 就在白元锦为难之际,白倾卿袅袅而来,姿态婀娜,一双眸子在看到凤惊冥时,立刻染上羞涩。 “子衿刚回府,父亲觉得不能亏待了子衿,就买下了隔壁的院子,正在打扫。” 这话替白元锦圆得漂亮,门口外却有人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看来白子衿在右相府地位很低,否则也不会被赶到那个地方。 右相府隔壁的院子是大,可谁不知道十几年前是个青楼。让白子衿去住,岂不是把她当成那种女子。 白子衿一看这样子,就觉得有鬼,那院子肯定不是好地方。不过能不和这些人住在一起,是个不错的主意。 白子衿扯了扯凤惊冥的衣裳,让他答应。 “是吗?”凤惊冥看向白倾卿,那流连光华的桃花眼,把白倾卿看得脸颊发红。 “是。” 白倾卿只觉得心砰砰的跳,鬼王这么看着她,是不是对她有意思。 凤惊冥只看了她一眼就挪开,薄唇轻启:“既然这样,白阎,把这些东西搬去隔壁。” “是。” “媳妇,推本王出去走走。”凤惊冥勾唇看了白子衿一眼,点点慵懒气质。 白子衿本是不想的,可思及他刚才帮自己那么多忙,点点头答应。 白子衿的手刚落到轮椅上,就听白倾卿温婉的声音带点急迫。 “子衿,让我来吧。” 对上白子衿诧异的眼神,白倾卿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孟浪了,解释:“你刚回来,对帝都不熟,别迷路了,还是我推王爷出去吧。” “你叫白子衿吗?”白子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虽说她对凤惊冥还没啥感觉,可凤惊冥是她的未婚夫,算是她的男人。白倾卿这是在大庭广众下和她抢人。 “大姐,凤惊冥他就喜欢白子衿,你要不考虑改个名。” 这句话直接戳穿了白倾卿的心思,她脸色一白,却是楚楚可怜的看向凤惊冥,希望凤惊冥能为她说话。 见状,白子衿白了一眼,直接把轮椅一转,留个背影给她。白倾卿眼神一滞。 凤惊冥倒是被震了一下,不过他丝毫不在意,反而很享受的靠在轮椅上。 看着白子衿推着凤惊冥离开,那相配的背影,白倾卿咬了咬唇,手帕都搅在了一起。 回头,却对上了白元锦沉得不行的脸色,也正盯着她,那样的目光让她心虚。 “父亲,您这样看着倾卿做甚。” “凤惊冥是个瘸子,你最好有点自知之明。”白元锦冷声警告,然后挥袖离开。 瘸子,哪怕再厉害,也绝不可能登帝。白倾卿是他倾注无数心血的女儿,决不能嫁给凤惊冥这种人。 白倾卿委屈垂下,她想到刚才看到的盛世聘礼,嫉妒与不甘涌上心头。 “瘸子又怎样,他给白子衿的,谁能给我?” 第31章:本王媳妇颇蠢 白子衿对帝都是真的不熟,所以她直接推着凤惊冥上了街。百姓一看到凤惊冥,纷纷惊恐让路。 白子衿想起昨天下跪的场景,大家也是这么害怕凤惊冥,白子衿来了兴趣。 “凤惊冥,你到底是做了什么事,让帝都的人都这么怕你。” 官员就算了,连百姓都这么害怕。 “本王如此爱民,能做什么事。”凤惊冥懒洋洋的回答。 “前些年有几个刁民,上鬼王府找事,被我挑断手筋脚筋,扔到盐水里而已。归根结底,是他们的接受能力太弱。” 白子衿嘴角一抽,凤惊冥这做法,有些残暴啊。对比之下,把她活埋简直是善良至极。 不过,那些人也是不长眼,竟然上鬼王府挑衅。凤惊冥看上去像那种好相与的吗,真是嫌命长。 白子衿突发奇想:“凤惊冥,要是我以后得罪了你,你会不会也这样对我?” 凤惊冥没说话,这让白子衿沉默了。这货该不会真会那样对她吧。 走了一会儿,却听凤惊冥叹息一声:“你要是得罪了我,我自然也得忍着,谁让你是本王的媳妇。” 这话,让白子衿瞬间心情好了起来。连她自己都发觉,她已经逐步接受媳妇这个称谓了。 “看在你这么识相的份上。”白子衿顺手拔了一支糖葫芦,给了钱,“这个奖励你。” 凤惊冥挑眉,看着眼前这裹着一层糖的东西,没接。白子衿这是在逗小孩? “不要?不要我自己吃。”白子衿也就是顺手拿的,拿完后她才反应过来,凤惊冥一个大男人应该不喜欢吃糖葫芦。 “要。”凤惊冥接过了糖葫芦,拿在手里却没吃。 白子衿也没在意,反正是给他了。她推着凤惊冥在大街上游荡,也不知道去哪儿。 “凤惊冥,你想要去哪里?”吱个声指个路啊,她是真心人生地不熟。 “往右走,里面有个乐坊。” “好。”白子衿按照凤惊冥说的,推着他往右走,那儿确实有个乐坊,她正打算推着进去,却被一个布衣少年撞了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那少年低着头,不停道歉。 “没事,以后走路小心点就好了。” 还好只是撞到了她,要是撞到了凤惊冥,那还得了。 “谢谢。”少年匆匆感激离开,却一直不抬头看白子衿。 凤惊冥细长的手指敲着轮椅,节奏感十足,不但不刺耳还很好听。 “他偷了你的银子。” 白子衿点点头,淡淡道:“我知道。” 少年撞上她的瞬间,她就知道了。拙劣的技巧,一看就是个新手。 “本王帮你追回来?” 凤惊冥偏头问他,语气也丝毫不急。 “不用了,五十两救个人,很划算。” 她身上只有五十两银子,如果不是闻到少年身上浓烈的药味,以及少年忐忑的样子,她是不会让他得逞的。 凤惊冥眼底掠过光芒,他勾唇:“我媳妇就是善良。” “那是。” 其实白子衿不是个善良的人,只是医者仁心,她实在无法见死不救。 乐坊里奏着乐,还有人唱着曲儿,倒是十分好听。 俩人一进乐坊,就有一个女子迎了上来,笑眯眯:“两位,是要现听还是要请去府上唱的?” 白子衿低头看着凤惊冥,这得问他。 “去西湖的东湖唱。”凤惊冥淡淡道。 白子衿拧眉,西湖的东湖,哪里有这种地方。忽然,她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女子。 果然,那女子的笑更浓烈了,扬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两位请里面填一下地址。” 女子在前面引路,白子衿推着凤惊冥跟上。到了里面,女子扭了一下摆格上的花瓶,前面的墙壁缓缓打开。 “请。” 白子衿挑眉,这是暗门? 暗门进去是斜坡,白子衿险些没拉住轮椅。她的身体还是太虚弱,用不上太多力气。 凤惊冥漫不经心的调整坐姿,让白子衿好推些。 走了大概一柱香,白子衿大概的算了一下,这起码是入地三十米了。 黑暗也终于迎来了一些幽光,那燃在中间的蜡烛。白子衿眼前是一个地下室,分为四行,没一行都有许多笼子。 让白子衿心惊的是,笼子里面都关着人,她终于忍不住。 “凤惊冥,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女子闻言,美目掠过一抹诧异:“王爷,她什么都不知道?” 凤惊冥淡淡点了点头,恶劣埋汰白子衿。 “本王媳妇颇蠢,不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的,芊娘你给她说说。” 白子衿颠簸了一下轮椅,说谁蠢呢,她只不过是个外来人士,还不懂罢了。 见状,芊娘轻笑一声:“奴家这乐坊,和伢行差不多。” 既然和伢行差不多,为什么要这么隐蔽,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吗。 “不同于外面的是,奴家这伢行全部是杀手,自小培养,绝无背叛。而且,一人只能买两个。” 原来如此,白子衿点点头表示明白。训练杀手,自然是不被允许的。 “媳妇,去挑吧。” 白子衿倒是没想到,凤惊冥是带她来买的。不过在这古代,她如果没有会武功的人傍身,说不定什么时候被人抹了脖子都不知道。 “好。”白子衿点点头,大步走进去。 笼子里都是些十几岁的孩子,有男有女,哪怕是看到她来挑人,也淡定得不像话。 白子衿转了一圈,然后尴尬的看向凤惊冥。她能说,她一个看上的都没有吗,这些人都太死气沉沉了。 凤惊冥招手让她回去,而后对芊娘低笑:“本王都说了,让你直接带她去看另外一批,你不信。” 这话说得白子衿莫名,难不成这一批不是最好的? 芊娘也笑:“奴家的规矩不能破,那些人可都是奴家亲手培养的,得慧眼识珠。” 说完,芊娘往前走,前面又是一个斜坡,不过却是往上的。 走出暗道,是一个明亮的房间。里面还有嬉笑声。 “你去吧,挑两个。挑好了出来。” 说完,芊娘就转身出去了。这件房间,是连接着外面乐坊的。 白子衿推着凤惊冥进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树上的少年,长得很帅,也正好朝他看来。 “我要这个。” “不行。”凤惊冥脸色不愉,他桃花眼睨向那个少年,“真丑。” 白子衿:…… 虽然比不上你,也请不要昧着良心说话好吗。 少年撇撇嘴,转身换了个方向坐着。白子衿颇为遗憾。 不过,她也是开个玩笑而已。她也相当于选两个侍女,男的就暂时不要。 忽然,白子衿感到一双犀利冰冷的目光落到她身上,她看过去,是一个正在拭剑的少女。 白子衿忽然一笑,朝她走过去:“和我走吧。” 少女没有回答,一道急迫的声音响起。 “你不能带她走。”是一个娇小的女子,她很着急,“她不会说话,你如果要带她走,就要把我一起带走。” 原来不会说话,难怪白子衿问她,她也不回答。不过,这少女很合她的眼缘。 “好啊,我带你们一起。” 娇小女子愣了,她没想到白子衿真的答应了。阿落因为不会说话,从来没人肯要她,今天居然有人不介意。 “行了,你们和我一起走。”白子衿看了他们俩一眼,走回凤惊冥身边,推着他走出去,阿落和娇小女子也跟上。 芊娘在看到阿落时,眼底闪过奇异,不过很快消失。 “两个人,十万两黄金。” “噗。”白子衿正在喝茶,直接喷了出来。 十万两黄金,她没听错吧。 对上众人诡异的眼神,白子衿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呛到了。” 凤惊冥勾唇看了她一眼,修长好看的手递过去一叠银票。 这倒让白子衿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买给她的丫鬟,却让凤惊冥出钱。她很想硬气一点,可想到自己总共才一千两黄金,还用了一百两,她就怂了。 唔,这样吧,她赚了钱还给他应该没问题……吧。 “这是阿落的卖身契,这是伊人的。阿落,伊人,以后这就是你们的主子。” 白子衿收起卖身契,看向阿落,阿落无法说话,只能冲她点头示意。 “主子。”伊人脆声声的叫了一句,双眸灵动清澈,完全看不出来是个杀手。 “以后叫我小姐吧,我是右相府的二小姐。”白子衿把自己的身份等告诉两人,两人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出了乐坊,白子衿继续推着凤惊冥走,和刚才不同的是身后跟了两人。 “小姐,我来推吧。”伊人上前。 凤惊冥邪气幽冷的眼神落到她身上,把她吓了一惊,她立刻退到后面,不推了。 也不知道这男子和小姐什么关系,眼神真是可怕得不行。 “凤惊冥,也差不多到中午了,我请你吃饭吧。” 白子衿想着,凤惊冥帮了她这么多,她得有点表现。 “嗯。”凤惊冥也没拒绝,“媳妇说了算。” 白子衿本想去第一酒楼,可早上刚吃过,就不去了,她又开始找寻着其他酒楼。 “这家吧。” 第32章:负心汉 随便点了几个招牌菜,本想招呼阿落和伊人一起吃,阿落不愿,伊人也不愿。白子衿无奈,总不能强迫他们。 在这小店里,邪肆又有些清冷的凤惊冥几乎成了一道风景线,当然,是一道无人敢直视的风景线。 白子衿自觉她的吃相不差,可在凤惊冥面前,却有些无地自容。对面的人一举一动都散发着优雅贵气,迷人得很。 “难吃。”凤惊冥嫌弃拧眉,把筷子一放。 白子衿:…… 好吧,优雅什么的,都是建立在他不说话的前提上。 白子衿也吃得差不多了,难吃就走吧。她刚推着凤惊冥出去,白阎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边。 阿落眼眸肃杀,抽剑。 “哐当!” 是两把剑对抗发出的声音。 “阿落。”白子衿喊了一声,“自己人。” 准确来说,也不算自己人。 阿落面无表情的看了白阎一眼,收剑默默的退到白子衿身后。 “有病啊。”冷漠如白阎,也禁不住说了一句。 他费心费力的清理了白子衿的院子,刚过来找主子,却差点被砍死。不过,白阎多看了阿落两眼。 这女子出剑极快,剑气盛又狠,若不是他反应快,说不定真的会受伤。 白阎走到凤惊冥面前:“爷,院子清理好了,不过。” 后面的话白子衿没听到,白阎是弯腰在凤惊冥耳边说的。 不知道白阎说了什么,凤惊冥桃花眼闪过一抹危险光芒,转瞬即逝。他偏头,邪肆的脸上尽是遗憾:“媳妇。” “嗯?” “我怕是不能继续陪你同游帝都了。” 她其实也不想怎么游,走得脚很痛好不好。 “好,你回去吧。” 白子衿把轮椅递给白阎,示意他推。 白子衿觉得自己很善解人意,没有缠着他,凤惊冥一双迷人的桃花眼却带着哀怨,好似被负心人抛弃一般。 “你就不挽留我?” 白子衿嘴角一抽,她为什么要挽留他。而且,为什么有种她是负心汉的感觉。 “算了,你本就不是有良知的人。”凤惊冥自问自答,敲了敲轮椅,示意白阎走。 白子衿风中凌乱,她怎么就没良知了,就因她没挽留他? 带着满腹吐槽,白子衿回到右相府,思考了一下,转身向旁边的院子走去。 白阎刚才说清理院子,是清理这个院子吧。 推开门,院子里一尘不染,甚至还有假山和花草,鱼儿在水里畅游,家具齐全,一切都被布置得很好。这些,想必是凤惊冥吩咐的。 白子衿在院子里绕了一圈,这院子的确大,甚至还有二楼。在看到二楼的时候,白子衿眼里露出思索之色。 虽说她现在手里有几百两黄金,可也不能坐吃山空,要白元锦给她钱是不可能的。这二楼,她倒可以来做些老本行。 “阿落,伊人。”白子衿指了指楼下,“你们随便找间房间,这里就我们三人,喜欢哪个住哪个。” 阿落点点头,伊人惊喜:“谢谢小姐。” 两人去挑选房间,白子衿则在思考要怎么赚钱。她善药,就要好好利用,不过她并不打算去给人做工。 古代的药虽多,却不懂提取。而她空间里有工具,她有方法,能做出中成药来。白子衿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在这里创立一个连锁品牌。 白子衿打算先去各大药铺看一看,看一下他们的药如何。还未出门,就听到有人敲门。 伊人开了门,问了几句:“小姐,他说他是右相府的管家,右相找你有事。” 白子衿正翻着从药房里拿出来的医书,她抬头:“我知道了。” 白元锦找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为了凤惊冥来下聘的事。她收了医书,带着阿落和伊人过去。 白元锦一脸铁青的坐在大堂,看到白子衿时,脸色又难看了几分。他旁边坐着周以柔,一脸担忧,好似白子衿做了什么错事一般。 白子衿兀自找了一把椅子坐下,就听到白元锦的话:“你看她,她哪点有做女儿的样子!进来连句问候都没有。” 生气是生气,白元锦却不敢叫白子衿起来,先别说他还要靠白子衿治病,单凤惊冥他就惹不起。 “好了好了,子衿在外面长大,没有人教也是正常的。相爷,妾身已经为子衿请了教养嬷嬷,以后就会好的。” 先踩白子衿一脚,再把自己捧得仁慈无比,一个为白子衿着想的母亲形象,真是让人感动啊。 “教养嬷嬷请给周姨娘吧。”白子衿不冷不热的开口,“一个妾室直呼小姐名字,这教养请的嬷嬷,我可不敢要。” 妾室哪怕是叫自己的亲子,也不能称呼其名,要叫小姐少爷。何况是白子衿这个嫡女。 周以柔脸色一僵,而后不再说话。那样子却让白元锦心疼,他吼白子衿:“你够了!要不是你,以柔会是妾室吗?” 白子衿听这些话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 “我还不是你生出来的,归根结底,这是你的错。好了,今天把我叫过来什么事?” 白元锦气得双眼瞪直,歪理,歪理! “老爷,说正事。”周以柔在一旁提醒。 想到把白子衿叫过来的真正目的,白元锦脸色才不那么难看,却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在桌子上,有一个锦盒。 白元锦不情不愿,以一种通知的语气开口。 “这是鬼王送过来的礼单,为父先帮你收着。” 白子衿虽然让凤惊冥把东西抬回去,但只要有这份礼单,聘礼里面的东西,白子衿想什么时候拿都行。 想必白元锦是怕凤惊冥追究,所以才不情不愿的把她喊过来通知一声。 “我的东西,还是自己保管好。”白子衿懒洋洋的给了阿落一个眼神,阿落立刻过去拿东西。 她真心觉得,白元锦的智商忽高忽低。凤惊冥把礼单给他,会不知道他的心思?也不知道白元锦是被钱冲昏了头脑还是,竟然真的想吞了礼单。 白子衿咂咂嘴:有人喜欢送上门来求侮辱,她要不要满足他。 白元锦下意识就想按住锦盒,阿落往他手背一拍,也不知道阿落怎么打的,他痛得不行,让阿落得手。 看着那落到白子衿手里的锦盒,白元锦气得眼睛都红了:“逆女,你要弑父是不是?” 白子衿把玩着锦盒,闻言身子一跃,起来了。 “父亲,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何出此言?” 白子衿眨眨眼,那样子就像是在说:说我弑父,你有本事死一个? 白元锦气,更让他气的是被拿走的礼单。他已经看过了,上面的东西加起来,超过他的全身家。这么一笔财富,怎能不让他眼红。 本以为白子衿要点脸,谁家女子的聘礼不是由父亲保管,她却毫不害臊的让人来抢。 “好了,父亲。”白子衿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比起关心我的聘礼,你还是关心一下祖父的牌位吧。早日去重做牌位,免得祖父回来找你。” 说完,白子衿大摇大摆的离开右相府,手里还把玩着锦盒,看得白元锦直呕。 他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才会生出白子衿来讨债。 “好了相爷,别把身子气坏了。鬼王还没说什么时候成亲,等二小姐想清楚了,就会自己把礼单送回来的。”周以柔安慰着白元锦,眼底却闪过幽光。 那笔财富,不单是白元锦心动,连她也心动。周以柔是下定了决心,要让白子衿把东西吐出来,一个贱人生的孽障,怎么配享有这些好东西! “你说的没错,她还没出嫁,东西迟早要给本相。”在周以柔面前,白元锦是连掩饰都懒得做了,直接展露出贪婪的模样。 见他心情好了,周以柔才道:“翠绿来和我说,月容她昨日梦魇了,相爷和我去看看吧。” “请大夫了没有?”白元锦皱眉。 “请了,说是惊着了。” 除了白元锦,没人知道其实白倾卿和白月容是周以柔的女儿。当初她生下两个女儿,白元锦自然不能让她们成私生女,就对外宣称是某小妾的女儿。 知道女儿扮鬼去吓白子衿却反被吓着,周以柔是又急又恨白子衿,所以才怂恿白元锦打聘礼的主意。一是想给女儿出气,二是眼馋。 这件事白子衿尚不知道,她现在正无语的看着被推开的门,她刚搬进来的院子,就被贼光顾了。 “得再去买两个下人看门。”她这才出去不久就发生这样的事,以后要是放了药材,她可不放心。 伊人捧着一个破旧钱袋,从屋子里出来。 “小姐,东西没丢,反而多了五十两银子。” 白子衿接过钱袋,里面的确是五十两银子。 没丢东西反而多了钱,就证明不是小偷。不过伊人还是担心:“小姐,要不伊人去查一下,究竟是谁进来过。” “不用。”白子衿笑着摇摇头,“我知道是谁。” 在看到破旧钱袋的时候,白子衿心里就已经有底了。她今天刚被人偷了五十两,现在就凭空出现五十两,哪里有这么凑巧的事。 第33章:清风 “伊人,你去。” “唰!”阿落神色冷漠,抽出长剑,脚尖一掂飞出墙外。 不久,阿落就提着一个比她还高的少年进来,一把扔到了白子衿面前。 “小姐,阿落说这人在外面鬼鬼祟祟。”伊人道。 少年摔到白子衿面前,却不敢抬头,怯怯为自己辩解:“我,我没有鬼鬼祟祟。” 白子衿把银两放到石桌上,一手支着下巴,眸子明亮:“为什么把银子还回来还不离开,不怕我抓到你报官?” 听到报官二字,少年明显害怕了,却没有过分激动。 “银子是我偷的,我怕被人拿了,所以才在这里等着。” 他刚才看到白子衿进去后,就准备离开,谁知被阿落发觉,直接把他拎了进来。 一想到自己做的行窃之事,他就愧疚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银子还了我,你拿什么去买药?”白子衿问他。 少年抿了抿唇:“娘说了,人穷志不穷。她如果病去了,是她的命。” 所以,他才会偷完钱又还给白子衿。 白子衿点点头,这娘教育得好,不像麦禾村那些思想极端的人。 白子衿环视了一周,突然问了一句。 “你会不会看门?” 少年一愣,完全没想到白子衿会问这个问题。 “会,会啊。”看门不是很简单吗。 因为这奇怪的问题,少年忍不住抬头看看白子衿一眼,那眼神清澈无比。不过也只一瞬,他就低下头。 “这样吧,我帮你救你娘,你卖身给我如何?包吃包住,还有月钱。”白子衿需要一个看门的人,而眼前的人似乎是个不错的人选。 “啊?”少年完全没想到这种天大的馅饼会砸到他,一时间都愣住了。 “啊什么啊。”伊人是个活泼的,也是个暴脾气,“我家小姐问你话呢。” 她这么一轻骂,少年也回过神了,他小鸡啄米般的点头:“愿意,我愿意!” 只要能救他娘,他什么都愿意干,就是没月钱也愿意。 白子衿满意点头,他看着少年迫切的眼神道:“救人刻不容缓,我们现在就去吧。” 有了少年的前车之鉴,白子衿让阿落留下来看院子。 少年带着白子衿和伊人穿街过巷,走了许久小巷子,最后到了一个郊外的平民窟。说是平民窟,其实就是一些破旧的土房子,住了许多人。 三人刚一到,就差点被一只飞过来的鸡给扑了满面,少年尴尬至极的赶走鸡。 这里的环境脏乱差,他原以为白子衿会厌恶,白子衿却连眉头都没眨一下,好似这里不是让人避之不及的平民窟一样。 白子衿和伊人穿得好,引来了许多人的注意,却没人敢靠近他们,生怕冲撞了贵人。 “小姐,前面就是了。”少年道。 一个胖墩从人群里冲出来,抓住少年的手:“清风,你可回来了,你娘呕了好多血!” 清风一惊,立刻跑向最里面的屋子,连和白子衿打招呼都来不及。 白子衿跨步跟去,只见一个妇女被许多人围住,嘴里不停涌出血花,流到地上触目惊心。 “娘!”清风悲切的推开众人,把妇女从地上扶到由木板拼成的塌上。 “清。”妇女还在呕血,连话都说不劝,呕出的还有许多血块。 “娘,你别说话了,我给你找来了大夫,你一定会好的。”清风回头,对着白子衿直接跪了下来。 “小姐,只要你能救我娘,清风愿做牛做马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伊人撇嘴:“你本来就是小姐的人了。” 白子衿正拧眉看着妇人,她大步走过去,并让清风起来:“你起来。” 白子衿过去塞了一颗药丸在妇人嘴里,得先帮她止住呕血,否则照这个样子下去,还没等到治,就吐血过多而亡了。 屋子里围着许多人,还有闻讯赶来的,把屋子围得密密麻麻的,空气都无法流通。 “你们都不要围着她。”白子衿厉声呵斥,“全部都散开。” 众人都听清风喊白子衿大夫,纷纷散开,还求情。 “大夫,清风就和他娘相依为命,你一定要救好她啊。” 白子衿没回话,反而问清风:“你娘他除了吐血,还有什么症状。” “我娘经常发烧,乏力。以前请过大夫,说是痨病。” 从目前呕血还夹杂着血块,加上清风描述的症状,应该是痨病。 白子衿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是个痨病还好,她生怕是什么恶疾。 痨病在古代叫痨病,其实就是肺结核,就是结核杆菌引起的。白子衿药房里有药,不是什么大问题。 “你娘应该是在生你的时候落下的病吧?”她看这妇人的样子,明显病很久了。 清风惭愧点头,如果不是他,娘也不会病。 “小姐,能治吗?”他请过许多大夫,都不能治。如果白子衿治不了,他也不会怪白子衿。 只是白子衿给了他希望,他不免多一些期待。 “能。”白子衿很肯定的给他一个回答,带着淡笑,“就是治的时间比较久。” 清风的娘病太久,就算她给她用药,也需要一定时间才能恢复。 “时间不是问题。”清风十分的惊喜,只要能治就好。 清风的娘身体亏空,平民窟条件这么差,自然不能继续住下去。况且,白子衿要清风去看门,也不能把清风的娘丢下。 白子衿吩咐伊人:“去外面租辆马车,带清风娘回府。” “小姐,我背着我娘就行了。”清风受宠若惊。 白子衿帮他救娘,还愿意带他娘回去已经让他很感动了,他怎么能再让白子衿浪费钱。 清风补上一句:“小姐,我真的可以。” “好。”见他一脸坚定,白子衿也没有硬要去租马车。 从清风说出人穷志不穷时,白子衿就知道,清风有一身傲骨。若是她执意要租马车,反而会让他心里过意不去。 清风知道路,加上有阿落在家。白子衿就没和清风一起回去,她要去看看药。 问了伊人之后,白子衿才知道帝都最大的药铺济安堂竟然是右相府的。白子衿很是诧异,白元锦看起来可不像是懂药的。 “小姐,我们要去吗?” “不去。”白子衿淡淡一笑,如果她说之前她是单纯想做起连锁药店,那么现在她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了。 白子衿看了济安堂一眼,那就是:打倒济安堂! “就去第二大的药铺。” 第二大的药铺名字叫做同心堂,看到这名字时,白子衿有一刹那的失神。同心堂和同仁堂,名字真像。 “两位姑娘,抓什么药?” 白子衿回神:“我能否先看一下药的成色?” 药徒笑了:“姑娘请便,我们同心堂可不比济安堂,药的成色可都是最好的。” 白子衿挑眉,听这话的意思,他们很看不起济安堂?不过,同行业之间的竞争白子衿见多了,也没放心上。 白子衿看的都是普通用药,质量确实如他所说,都很好。白子衿看了一下价格,也还合理。 白子衿拿了一张药方,递给药徒:“麻烦帮我抓上面的药。” 对方嘿嘿一笑:“怎么样,药不差吧?” 看他得意的样子,白子衿忍俊不禁的点头,的确不差。 药抓好之后,白子衿又去逛了其他的药铺,对比之下,同心堂的成色价格都是最公道的一家。 见白子衿不停的进出药铺,伊人忍不住问。 “小姐,你是打算要开药铺吗?” 白子衿给她一个“你答对了”的眼神:“聪明。” “可帝都的药铺不少,甚至还有许多百年药铺,对比之下,小姐你完全没有优势。” 伊人格外耿直,却也没错,从表面上看,白子衿没货源,没品牌,别人有的她都没有。 不过,白子衿有的,其他人却是望尘莫及的。单是技术,就是天合国的独一家! “你就这么看不起你家小姐?”白子衿赏了伊人一个白眼,这冷水泼的。 “你家小姐我要是没点本事,怎么会想开药铺。”白子衿拍拍伊人的肩膀,示意她放心。 “把你的心收回肚子里,你小姐我是有打算的。” 伊人灿烂一笑:“小姐,我相信你。” 白子衿抽了一根糖葫芦给她:“真乖,赏你的。” 伊人一脸便秘,小孩子吃的东西,她可不吃。 “小姐,我不吃糖葫芦很多年了,你能不能不要信么敷衍我。” 白子衿耸耸肩,这算敷衍吗,凤惊冥都吃呢。不过,这么想起来,那天凤惊冥好像只是把糖葫芦收起来,并没有吃…… 回到府里,清风早已乖乖写好了卖身契。白子衿安排了两人的住处,清风的娘郝姨被安排在了最偏的一个院子。 并不是白子衿看不起郝姨,而是肺结核会传染,她把人带回来也得以防万一。 而后,又给了钱让清风去买身好看的衣服。清风一开始怎么都不答应,直到白子衿不耐烦了,说清风穿成这样会影响府里的平均颜值,清风才默默去买衣服。 处理完一切之后,白子衿就把自己关到了楼上,开始捣鼓药房。 第34章:本王画的是你 第二天,白子衿饿得不行了,才饥肠辘辘的下楼找饭吃。 走向厨房,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她瞬间才想起没买菜,也没厨子。 白子衿一脸诡异的看着伊人和阿落:“你们昨晚,没吃饭?” 两人齐点头,她们本来是想吃的,可没东西吃。而小姐又说了,不准打扰她。 “咳咳。”白子衿干咳两声。 她一忙起来就会什么都忘记,加上昨天她很饱,就忘记了府里人的存在。 “你们会做饭吗?” 白子衿本以为有人会做饭,谁料阿落和伊人都不会,她们只会拿刀。而清风,他只会煮粥…… 白子衿终于意识到厨子的重要性了,哀栽乎! 勉勉强强把早饭解决了,白子衿觉得找一个厨子是刻不容缓的事,立刻发动人去找厨子。 “小姐,厨子来了。” 白子衿一脸见鬼的神情:“你们不是刚出去?” 前一刻她们才出门,下一刻就找到厨子了,这速度也太快了点吧。 “是他自己送上门的。”伊人指了指身后的厨子,“我一出去,就看到他了。” 那是一个老头子,他上前一步:“老奴姜老,是鬼王殿下派过来的厨子,专伺王妃的膳食。” 凤惊冥竟然送了个厨子过来,这…… 白子衿忍不住扫了四周暗处一眼:“阿落,是不是有暗卫在监视我们?” 凤惊冥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这么及时,让她不得不怀疑啊。 阿落摇头,没有,至少她没察觉到。 好吧,白子衿折服于凤惊冥的蛔虫属性。 “那个,姜老。” “王妃叫我老姜就可以。” 白子衿嘴角一抽,姜老,老姜…… “好,老姜,厨房在后面。” 送上来的厨子,不要白不要,反正她和凤惊冥有婚约,用个厨子没啥的。虽然,这想法可能有点不要……脸。 老姜刚被带去厨房,就有不速之客上门,是几个流里流气的流氓。他们砰砰的敲门,清风和他们争吵,白子衿听得很不耐烦。 “干什么?” 几个流氓看着白子衿,眼底满是yin色:“呦,春风馆新来的头牌啊,给爷摸摸。” 说着,手竟然就朝白子衿的脸摸了过去。 白子衿眼底有冷意闪过,却没动,反而是那流氓惨叫一声,血从流氓手上淌下来。 其余几个流氓惊骇的看着寒光凌凛的长剑,握剑的,正是神情比剑还冷漠的阿落。 “姑娘,我们不是有意冒犯的,我们喝醉了,走错路了。” 流氓哭丧着一张脸为自己找理由,雇他们来的人没说这里有个这么厉害的人啊,几人扶着受伤的人就想逃走。 “我让你们走了吗?”白子衿似笑非笑。 真当她是个没脾气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闻言,阿落将剑一翻,噌的抵在了门口,挡住了几人的去路。 看着那剑,几人只觉得自己手生疼生疼的。 “姑娘,我们说,我们全说。是一个蒙面女子让我们来的,这里以前是个青楼,很多人都知道。” 几人本就是流氓地痞,现在被威胁到性命,想都没想就全部招了。 白子衿知道白倾卿给自己说的院子肯定有问题,却也没想到是青楼。不过,这点她不在意。 青楼,那也是以前的事了。 “有什么特征?” “她,她穿得一身黑,什么都看不出来。” 其实是有的,身材特别不错,不过几个流氓不敢说出来。 白子衿瞟了几人一眼:“地上的血擦干净,然后滚。” 几人如获大赦。 “是是是。” 伊人撅嘴:“小姐,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在她看来,对小姐出言不逊,至少要剜眼珠剁舌头,然后废了四肢扔出去喂狗。就这么让他们走,实在是便宜他们了。 “不然呢?他们只不过是棋子。” 至于后面那个人是谁,白子衿冷笑一声。她的这个姐姐,还真是不消停,勾搭凤惊冥在前,现在又找人上门侮辱她。 “棋子也应该教训,才能敲山震虎。”在伊人看来,还是她家小姐太善良了。 伊人索性走到清风面前,丢给他一把匕首:“以后再有这种人,直接宰了,你伊人姐姐帮你毁尸灭迹。” 这霸气的话,听得白子衿嘴角一抽一抽的,她怎么有种伊人在教坏清风的感觉。 清风接过匕首,脸色一红:“我已经十七了。” 伊人扫了他全身上下一眼,嘁了一声。 “我真的十七了!” 有了姜老,伙食总算解决了。而且姜老的手艺好得没话说,让白子衿都连连称赞。 白子衿拿了一些冲剂给清风,并告诉他怎么服用,清风一脸震惊,他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东西。 “小姐,我以前从没见过这样的药,你这是哪里来的?” “捡来的。”白子衿随便说了一句。 “啊?” 见清风不解的样子,白子衿无奈:“逗你的,哪里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能治好你娘的病,赶快去冲给你娘喝吧。” 白子衿又捣腾了一天药房,她让伊人去买了一些药柜,药房勉勉强强成型了。 她的空间药房是个秘密,为了防止人怀疑,她必须得有个掩饰的。 比起她的忙碌,隔壁右相府可谓是阴云密布。 白元锦去看白月容,白月容却痴痴对他喊:“绮罗夫人回来了。” “荒唐!”白元锦沉着脸,直接扫落了桌子上的花瓶,把白月容吓得尖叫。 周以柔心疼的抱住白月容,温声安慰了几句,又看向白元锦。 “相爷,月容已经这样了,你别吓她了。” 白元锦气闷,不是他想吓白月容,只是听听白月容说的谁。白绮罗!那个他白元锦一辈子都抹不去的耻辱。 “没请大夫吗?”白元锦怒瞪翠绿。 翠绿委屈无比,怎么可能没请大夫。 “小姐不肯喝药,我们没办法。” 她们只是丫鬟,白月容向来跋扈,她们要是强行喂药,还不知道会被怎么惩罚。 “好了好了。”周以柔道,“相爷,你去忙吧,我来给月容喂药。” 白月容这疯癫的样子,加上她喊的那句绮罗夫人,让白元锦觉得胸闷。甩袖就走了。 本来就一肚子气了,谁知老夫人还派人过来催促他,让他赶快去求快佛木来,为老相爷重做牌位。 一来二去,白元锦气得什么都看不下去,直接把砚台都扔了。 更让他糟心的后面,后面早朝时,皇帝不知道从哪儿听说白子衿回来了,要为白子衿设宴,庆祝她归来。 白元锦直接让管家把请柬扔给白子衿,自个儿呕血去了。 “六月十五,皇宫。”白子衿翻看着手里精致无比的请柬,没想到她回来,连皇帝都惊动了。 只是…… 白子衿这几天已经把帝都的关系弄得差不多了。凤惊冥是除皇帝以外,先帝唯一幸存的儿子,而且一直和皇帝不对头的样子。 她是凤惊冥的未婚妻,这么算的话,皇帝这场宴会很可能是鸿门宴啊。 “我可以不去吗?”白子衿极其郁闷,她是真的不想去参加这什么宴会。 欢迎她,不需要啊! 伊人摇头:“不可以吧。” 皇命难为,皇帝都下令了,请柬也都送出来了,怎么可能不去。 “唉。”白子衿忧桑的叹息,她真的只想做个安静的美女子啊。 “我得去找找凤惊冥。”这可是冲着凤惊冥去的,她得去找凤惊冥说说。 这次,鬼王府的侍卫没再拦她,反而还尊敬的叫了她一句王妃。 这称呼让白子衿抽搐,不过,她很认真的看着其中一个侍卫:“你现在相信没有?” 相信她不是乞丐。 侍卫:…… “相信。” 白子衿满意点头,被告知凤惊冥在书房。 推开书房的门,入目的是凤惊冥的侧脸,线条分明,柔中不乏刚硬,鼻梁高挺。一身黑衣,上面绣着金色的麒麟,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霸气。 此刻,他正拿着笔,似乎在作画。 白子衿被凤惊冥的颜深深折服,她每次见凤惊冥,凤惊冥都穿着不一样的衣服。而这身黑衣,却是最适合他的,霸气凛然。 白子衿忽然觉得,有这样长得好看的未婚夫,好像是她占便宜了。 白子衿轻轻的走过去,凤惊冥似乎没发现她一般,兀自作画。 白子衿正痴迷凤惊冥的颜中,无意一扫画纸,立刻整个人都不好了! 画上的,不正是她狼狈被埋的时候,更让她气愤的是,旁边竟然还题了字。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傻丫! “凤惊冥!”白子衿咬牙切齿,md,好看的外貌都是为了掩饰恶劣的本质! 凤惊冥抬头,薄唇勾起浅浅笑容,却犹如恶魔:“媳妇,本王画得像不?” “像个屁!” “本王画的是你,不是屁。” 靠。 白子衿想去拿画,却被凤惊冥灵活抽走,放进了轮椅上的机关里。 白子衿气得嚯嚯磨牙,万恶的古人,万恶的机关。 “媳妇,来找本王什么事?”凤惊冥将轮椅转了个方向,正对白子衿。 白子衿把请柬塞到他怀里:“你的皇帝哥哥,给我设了鸿门宴。” 第35章:郝姨被抓走 凤惊冥修长的手将请柬拿起,桃花眼含着光芒,薄唇溢出轻飘飘的话。 “媳妇不想去吗?” 白子衿翻了个白眼,这不是废话吗。她这人最怕的就是麻烦,何况皇帝肯定没安好心。 白子衿瞅了凤惊冥:“我能不去吗?” 虽然皇命难违,但凤惊冥好像经常把圣旨当屁放的样子。 “不能。”凤惊冥一脸悠悠然。 “本王只有皇兄这一个亲人了,你就当作去见公婆。” 白子衿:…… 她怎么觉得凤惊冥是在骂皇帝。 “万一他谋害我怎么办?”白子衿直直的盯着凤惊冥。 皇帝拿凤惊冥一直没辙,恼羞成怒拿她开刀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皇兄虽然愚蠢,却也不会这么做,顶多就是看着你被陷害袖手旁观而已。”凤惊冥一双桃花眼里,满是戏谑。 白子衿很想骂人,这和谋害她有区别吗? “媳妇放心,有本王在,没人敢对你做什么。”凤惊冥桃花眼带着笑意。 在白子衿看来,这就是满满的恶意。 “我不管,反正我是你的未婚妻,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白子衿瞅了他一眼。 凤惊冥依旧含笑,看着她,似乎很认真的在听她讲话。听完之后,凤惊冥眉微拧,陷入了沉思。 白子衿以为他在想怎么保护她,谁知道—— “媳妇来找本王,就是因为皇兄?” 凤惊冥的眼神里有哀怨,配上他绝代风华的脸,竟然让白子衿有了一股心虚感。 不过,很快这股心虚感就被压了下去:“对,我就是因为皇帝。” 否则她好端端的找她干什么,白子衿有自知之明,不会真把凤惊冥当作可以托付的良人。 凤惊冥是天潢贵胄,是王爷;她是右相府不受待见的弃女,是自由主义者,只想好好活下去。 她和凤惊冥,不是一路人。 凤惊冥见她眼神忽然一沉,桃花眼里闪过亮光,他长叹息,颇为忧伤。 “本王觉着,你应该适当说一下慌。” 太真诚,他听起来不是那么舒服。 白子衿挑眉:“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诚实。” 凤惊冥轻轻一笑,忽而喊了一下她:“傻丫。” 白子衿的淡定在这一刻灰飞烟灭,卧槽,什么傻丫!她就不信凤惊冥不知道她的名字,竟然叫她傻丫。 虽说她不能反驳这是她曾经的名字,可是听起来,真的很不舒服啊。 “凤惊冥!” 白子衿气得跳脚。 看她龇牙咧嘴的样子,凤惊冥嘴角扬起的弧度更大了,桃花眼里闪烁着愉悦。他就喜欢看白子衿气得不行,却又对他无可奈何的样子。 就在白子衿咬牙的时候,一个小小的人儿跑了进来,一把抱住她。 “阿姐,我终于见到你了。” 周小安抱着白子衿,清澈的眼底是满满欣喜和想念:“阿姐,我可想你了。” 白子衿是个药材狂人,她都能因为弄药忘记吃饭,别说是人了。 见周小安这么欣喜的样子,白子衿心里有些愧疚。都是她一直在折腾药房,把周小安都给忘了。 “小安。” 白子衿虽然瘦弱,可还是挺高的。她蹲下,看着周小安终于有些肉的小脸,揶揄:“小安,你胖了哦。” 想必小安在鬼王府过得不错,否则也不会几天就长这么多肉。 “哪有。”周小安虽然小,被白子衿说胖还是很害羞。 “阿姐阿姐。”他忽然想起什么,把手里的一张纸献宝似的递给白子衿。 “小安会写字了,是大哥哥教我的。” 凤惊冥教的?白子衿忽然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回头看了一眼凤惊冥。 凤惊冥慵懒的和她对视,眼底是意味深长的眼神。 在周小安的催促下,白子衿打开叠起的纸,上面写着两个字——傻丫! 白子衿忽然笑眯眯的看着周小安:“小安,告诉阿姐,是你把阿姐的名字告诉大哥哥的对不?” 不知为何,周小安觉得他家阿姐的笑容很不对劲,似乎很不善。 不过,他是个实诚的孩子:“对啊。” “嗯。”白子衿微笑着,“很好。” 周小安怯怯的吞了一口口水:“阿姐,是小安写得不好吗?” 府里的大姐姐,都说他写的字很好看啊,虽然没有大哥哥写得那么好。 在知道阿姐来了之后,周小安立刻狂奔过来,本以为阿姐会夸奖他。可看现在的这个样子…… “你写得很好。”白子衿摸了摸他的头。 白子衿对周小安的愧疚,被这两个字成功消磨。不过,她也很清楚,肯定是某个人套路小安,否则以小安淳朴的性子,怎么会说。 白子衿叹了一口气:“不过以后不要叫傻丫了,阿姐不喜欢这个名字。阿姐已经好了,不傻了,现在阿姐叫白子衿,记住了吗?” 周小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记住了。” 白子衿看了看门外:“小安,你去玩吧,阿姐有事和大哥哥说。” 她现在已经有地方住了,白子衿想把周小安带回去,毕竟是她的弟弟,不能一直住在鬼王府。 她今天来,一是为了请柬,二就是为了这件事。 凤惊冥似乎知道她的想法,薄唇勾起:“右相府可不平静,你把他带回去,想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这么一说,白子衿皱了皱眉。也是,她虽然不住在右相府里,却也无法改变她是右相府二小姐的事。 就单现在的情况来看,右相府的人都视她为眼中钉,小安和他回去还不如在鬼王府安全。 “媳妇,你迟早要嫁给本王,本王养一下小舅子也没什么。”凤惊冥桃花眼凝视着白子衿,悠悠说出一句话。 凤惊冥永远只能正经一句话…… 思来想去,鬼王府的确是最安全的地方:“好,凤惊冥,就麻烦你帮我照顾小安。” 白子衿很认真的看着凤惊冥,小安对她很重要,一定不能出事。 她这认真的样子,让凤惊冥脸色一冷,白子衿对周小安你看中,明显超越了他。 “嗯,本王一定会好好照顾他。” 白子衿并没听出他话里的深意。 “多谢了。” 白子衿又去和小安说了一会儿话,把周小安逗得高兴的不行。在知道白子衿没法带他离开,周小安有些失落,却没有不愿。 他懂事的样子,是最让白子衿心疼的。 “阿姐答应你,以后我们一定会经常在一起的,和以前一样。” “那阿姐能每天都来看我吗?” 每天都来看他,就是每天都要来鬼王府。白子衿本是想拒绝,可对上周小安满怀期待的双眼,她就拒绝不了。 “嗯,阿姐一定每天都来,你要乖乖听话。” 书房门口,凤惊冥在听到她的保证后,赞许的睨了周小安一眼。 不错,还是有用的。 白子衿回去的时候,在门口看到一滩血迹,她柳眉一皱,怎么回事。 伊人刚推开门,惊呼一声:“清风!” 白子衿立刻看去,只见清风被吊在院子里的假山上,身上血迹斑斑,明显昏了过去。 而白子衿的院子,一片狼藉,能砸的东西都被砸碎了。 清风被救下来,白子衿看了看,好在只是皮肉伤,没伤到里面,修养一阵就能好。 “郝姨呢?”白子衿问。 “郝姨被劫走了。” 清风被涂了药,已经幽幽转醒,在看到白子衿的第一眼,他就急促大叫:“小姐,我娘被带走了,她说她才是右相府的二小姐。” 白子衿扫了一眼院子,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冷意,她不过离开了一会儿,就成这个样子了。 “好,很好!” 白子衿冷笑一声,先是几个流氓,现在直接来砸了她的院子,绑了她的人,真当她是泥人捏的是不是? “伊人,你留下照顾清风。阿落,和我走。” 右相府门卫本想拦她,却被她冷骇的眼神给惊得愣在当场。 二小姐的眼神,好,好可怕。 走进右相府,白子衿直接走向白月容的院子。 “二小姐,你怎么来了。”翠绿眼角一跳,该不会白子衿是来报仇的吧。 “干什么?”白子衿冷笑,“这院子碍了我的眼,阿落,给我砸!” 说完,她直接掀翻院子里的摆饰,阿落更是厉害,一手能砸许多。 这让翠绿急了:“二小姐,你怎么能这样!你太过分了!” 白子衿一把推开她,走向屋子里,边走边砸。 “我这个人,别人犯我,我就十倍相还!” 翠绿叫来丫鬟,想阻拦,却被阿落直接踹晕过去。 白月容不在院子里,白子衿把所有东西砸完,又去砸其他。走到哪里砸到哪里。 白月容砸了她的院子,她就把整个右相府给砸了,看谁狠过谁。 白月容和周以柔赶到的时候,白子衿正把大堂里的如玉瓷给砸了。 “哐当。”一声,响在众人心里。 “子衿,住手!”周以柔顾不得扮慈母了,着急呵斥。 这如玉瓷是白元锦最喜欢的一对瓷器,价值万金,白元锦为了面子,故意摆在大堂。哪想到,刚好让白子衿给砸了。 白子衿冷看她一眼,又踹翻茶具,用行动回答她。 第36章:砸了右相府 “白子衿,住手!”周以柔眼角直跳。 见白子衿不停手,周以柔大喊一声:“二小姐疯魔了,来人,抓住二小姐。” 这样砸下去,整个右相府都会被砸光的。 周以柔在右相府一直是被当夫人对待,她发话了,立刻有侍卫要来抓白子衿。 白子衿踹翻了桌子,她冲周以柔冷笑一声:“我是先帝钦点的鬼王妃,谁要是敢碰我一下,我就告诉凤惊冥去。” 侍卫生生停下了脚步,以鬼王残暴的性格,肯定会剁了他们的手。 白子衿有鬼王妃这层身份,谁都不敢动她,只能眼睁睁看她砸东西。 “子衿。”动武不行,周以柔走起亲情路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和我说,不要砸东西了。” 白子衿停下动作,冷道:“我似乎警告过你,作为妾,你得尊称我为小姐。” 周以柔脸色一僵,因为白子衿的举动,大部分的仆人都围在了这里。她今天要是叫了小姐,日后还怎么在右相府立足。 “怎么,犹豫了?”白子衿又砸了一样东西,“与其问我怎么了,不如问问你的三小姐。” 三小姐这几个字刺激到白月容了,她恼羞成怒的大声嚷嚷:“关我什么事,白子衿,明明就是你无缘无故发疯!” 她才不是三小姐,她是右相府的二小姐,二小姐! 白月容的举动,让白子衿冷笑一声,继续砸东西。大堂砸完了,就去砸其他地方。 周以柔怎么能让她继续砸下去,沉着脸问白月容:“月容,到底怎么回事?” 白月容本就是心虚的,她哪里会说实话。 “我不知道,是白子衿发疯乱咬人,你问我干什么?” 乱咬人?白子衿淡淡开口:“疯子放火也不奇怪吧。” 言下之意,再惹怒她,她要把右相府给烧了。 周以柔瞪了白月容一眼,白子衿有鬼王当靠山,什么都敢做。可右相府只有一个右相府啊! “月容,快和你二姐认错。” 白月容低头,当作什么都听不到。她要是承认了,白子衿说不定会把她皮剥了。 只有她咬死什么都没做,白子衿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事实证明,白月容太天真,也太小看白子衿了。 只见翠绿被阿落拖了过来,没错,就是用拖。 “白月容,不把我的人还给我,就别怪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白子衿冷笑一声,从兜里掏出一个瓷瓶。 “我这个人懒,割人什么的太麻烦,喜欢直接把人毒死。” 说完,白子衿就要倒进翠绿嘴里:“你记住,死了后去找你的主子,是她连累了你。” “等等。”周以柔哪能放任白子衿在她面前杀人,她怒喝白月容。 “你到底做了什么,再不说,就给我去祠堂幽闭!” 自从那晚之后,白月容就极其害怕祠堂,她哪儿还敢再进去。 “我说。”白月容极为不甘,却不得不说,“那天白子衿装鬼吓我,我为了报复她,砸了她的院子,还把她的下人扔到了城门口的乞丐堆。” “你!”周以柔直接扬起手就要打她。 不是因为白月容做的事,而是她的愚蠢。她让她说,竟然真的实话实说! 白子衿在听到乞丐堆的时候,就已经把仅存的椅子踹翻了。 “阿落,走,去城门口。” 白月容恨恨的看着白子衿,这个贱人,仗着鬼王竟然这么对她。 感觉到白月容的目光,白子衿忽然回头,脸上满是冷漠:“我白子衿不喜欢惹麻烦,但人若犯我,我必十倍相还!” 今天砸了右相府,就是给他们一个教训。 而白月容,白子衿冷笑,等她找到郝姨,自然会和她好好算账。 周以柔看着一片狼藉的右相府,她只觉得眼前发昏。哪怕白元锦再疼爱她,也少不了说她一顿。 “来人,把东西全部扶起来,摔碎的都去买新的。” 这笔钱,自然是要周以柔出的。 白子衿走了,仆人自然也散开了。再不散开,被二小姐,不,如今是三小姐了。被三小姐抓到,当出气筒可就倒霉了。 周以柔的丫鬟道:“夫人,直接告诉相爷不是更好,还能让二小姐被惩罚。” 她实在不解,夫人为什么要帮白子衿。 “你以为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几个人?”周以柔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白月容一眼,要是白月容没说那番话,她铁定是要把事情推到白子衿身上的。 可现在不行!几乎整个右相府的下人都知道事实了,她强行推给白子衿,反而会落人口舌,白月容狠毒的名声也会传出去。 “可二小姐砸的都是值钱的东西,算下来是好大一笔钱。” 周以柔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她也气,可她能怎么办。为了月容,再多的钱,她也要出。 看着账单,周以柔脸色十分难看。白子衿,这些钱,迟早要你还回来! “夫人,东西都归还原位了,就是那对如玉瓷,是稀世珍品,只有一对。” 白元锦又喜爱那对如玉瓷,每天都要看看,作假是不可能的。 “本夫人来想办法,你去看着月容,别再让她给我做蠢事。” 一想到因为白月容的蠢,自己损失了一笔本不用损失的钱,周以柔就气得肝儿疼。 偏生,是她的女儿,打骂又舍不得。 …… 城门外有无数的乞丐堆,都是因为大旱,所以才来帝都乞讨。 帝都里都是大人物,一个两个还好,可人数太多,进去说不定会偷杀抢掠。加上地方官不想让皇帝知道真正灾情,买通了帝都的人,这些乞丐自然就被挡在城外。 白子衿到门口时,看着乞丐的数量,她着实被吓了一跳。 虽然知道天合国大旱厉害,可她是直接被凤惊冥给带进了帝都,并不清楚有多严重。现在看来,这场大旱的确很可怕。 朝廷大事白子衿还操心不上,她现在担心的是怎么把郝姨从人群里找出来。 早知道就该把白月容拎过来,让她亲自把人给找出来。 “站住!” 白子衿偏头看去,是城卫。 “府尹大人有令,不得随意出城。” “我有急事。”乞丐其中还有许多和周小安一个年纪的,白子衿看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忍不住问:“之前不是下雨了吗?” 那晚,是雷霆大雨救了她。 “就一场。”路人摇摇头,“一场雨能救什么,别说种庄稼了,喝都不够。” 白子衿心情百味杂陈,天灾人祸,最让人害怕的,还是天灾。 “姑娘,你还是赶快回去吧,他们不会让你出去的。”路人劝道。 “我今天必须得出城。”白子衿摇头。 或许其他人她管不了,可郝姨她必须带回去。她答应了清风,还他一个健康的娘亲。 白子衿大步想跨出城门,却被城卫拦住,城卫一脸不耐烦:“姑娘,出了城,就再也不能进来。” 白子衿的脸色也冷了下来:“若我硬要出城呢?” 城卫冷笑:“那就别再进来了,别带一身病进来,传染了别人。” 白子衿冷笑一声,大旱是会闹瘟疫,可只要好好防范根本不是问题,何况根本就没瘟疫。 “好啊,我看谁敢拦我。”白子衿带着阿落就出了城门,城卫骂了一句不识好歹。 “阿落,你从那边找,我从这边找。” 不能出城,白月容应该也不会把郝姨扔得太远。白子衿最担心的是,以郝姨的身体状况,出了事怎么办。 两个人找起来,速度实在是太慢,就在白子衿犯难的时候,城门口忽然传来一阵下跪声。 白子衿看过去,只见前一刻还无比嚣张的城卫,此刻却跪成了一排。 而他们中间,是面无表情的白阎。白子衿看过去的时候,白阎正把手里象征鬼王府的令牌收起。 “大人,有,有什么事吗?”哪怕是鬼王府的人,也能让城卫跪成一片,足以证明凤惊冥的凶残。 白阎鸟都没鸟他,大步走了出来,城卫屁都不敢放一个。 白阎走到白子衿面前:“王妃。” “你怎么来了?” “王爷说,他月观星象,觉得王妃需要他,奈何他没空,就派属下来了。” 这话说得,连冷漠的阿落都看了他一眼。 月观星象,能在大白天月观星象,真是牛逼! 白子衿嘴角一抽:“我是要找人,你要怎么帮我?” 白阎看了众城卫,大喝一声:“全部给我过来!” 意思也是很明显了。 白子衿默,好吧这是个好主意。人多力量大。 “我要找的人她叫郝姨。”白子衿简单的说了一下外貌,众城卫立刻去找。 之前骂她的城卫颤颤巍巍的跪下:“王妃,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王妃赎罪。” 他完全没想到,这个女子就是那个突然回来的白家嫡女。当然,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鬼王妃啊! 要是早知道,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顶撞白子衿啊。 白子衿淡淡的看他一眼:“你找到人,我就放过你。” 城卫赶忙点头:“是,小的一定会找到。” “王妃,找到了!” 第37章:左相府寿辰 城卫:“……” 哪个杀千刀的,一条活路都不给他留。 郝姨被扔得挺远,白子衿见她是清醒着的,松了一口气。 “小姐。”见到白子衿,郝姨激动的抓住她的手。 “清风,清风他怎么样了?” 她是个没用的娘,眼睁睁看着儿子被打成重伤吊起开,却无可奈何。 “他没事了,他的伤已经上过药了。郝姨,我们先回去吧。” 有白阎在,白子衿进城可谓简单无比,甚至还有城卫簇拥着。 那为难过她的城卫想上前问清楚,却直接被白阎一把抓住,他流下了悲催的眼泪。 白子衿给郝姨检查了一翻,只是有些激动,没什么大碍。比起她,清风明显更为严重。 “儿啊。”郝姨看见躺在床上的清风,泪眼婆娑的扑了过去。 清风连忙想起来,白子衿道:“你的伤不适合起来,躺着吧。” “娘,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清风安慰了郝姨好一阵,然后又惭愧的看向白子衿。 “小姐,对不起,我没看住府里。” 小姐离开的第一次,府里就被砸了,这全都是他的失职。 清风很怕白子衿嫌他没用,把他和郝姨赶出去,或者转卖给别人。 “这不关你的事。”白子衿道。 说起来,还是她连累了清风娘俩,白月容是冲她来的。 “双拳难敌四手,你又不会武功,人没事就好。” 白子衿不计较,让清风更加惭愧。 “小姐,要不你请几个打手来吧,如果他们再来闹。” “他们不会再来。”白子衿冷笑一声,白月容再来,怕是右相府不想要了。 清风还是不安,他知道富人家是非多,却没想到竟然这么过分。 白子衿给了从空间拿出一些外用药膏:“用这个擦,好得快些。” 清风:“小姐,清风只是个下人,这种好东西用在清风身上太浪费了。我的伤不重,过几天自己就能好。” 他虽然卖身给了白子衿,却是一点用都没有,连个门都看不住。清风一肚子自责,也坚定了不能浪费白子衿的好东西。 白子衿淡淡的看着他:“如果你自己都看轻自己,别人自然不会看重你。这药膏我放这里,十天后就会坏掉,你爱用不用。” 白子衿不喜欢劝别人,也不喜欢灌什么心灵鸡汤。这种尊卑观念生在清风骨子里,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 药她已经给了,清风爱用不用。 清风看着白子衿离开的背影,结结巴巴道:“伊人,小姐是不是生气了?” “你觉得呢?”伊人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以为你刚才的行为是对的啊,其实那是蠢!懒得说你。” 说完,伊人扶住郝姨:“郝姨,我们回房。” 白子衿在城门口的事不用半天,就传遍了整个帝都。那些嫉妒白子衿的贵女,都借机嘲讽白子衿,说她不愧是流浪在外,竟然能自降身份做出这种事。 一些和白元锦不对头的官员,故意上门问,需不需要他们帮忙请个老师教一下右相府礼仪。 还好今天白元锦出去了,否则白元锦得被这些人给气死。 周以柔刚打发走了那些人,就看到白元锦脸色难看至极的回来,她心里一跳,带着笑容迎过去:“相爷,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本相看吴大勇是不想干下去了!” 吴大勇,就是帝都府尹的名字。 “府尹大人怎么了?” “呵,本相和洛尚书去府尹府行公事,他竟然对本相冷嘲热讽,明里暗里骂本相没用。” 吴大勇是站在左相府那边的,白子衿今日又公然反抗他的命令,他的脸没地方搁,又不敢惹凤惊冥,只能拿白元锦开刀。 偏生白元锦没听到风声,以为吴大勇是刻意为难他。 周以柔顺着白元锦的背:“相爷别气了,他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周以柔把白元锦出城找人的事告诉了白元锦,说完之后叹了一口气:“你说二小姐,怎么也不知道为相爷你着想一下,明知道相爷你在朝廷上举步维艰,还不懂事的做出这样的事来。” “自从这个逆女回来,我就没有安宁过!”白元锦气得把茶杯往地上一扔。 周以柔眼睛一跳,白子衿刚砸完右相府,白元锦又砸了茶杯。 周以柔给了下人一个眼神,下人立刻把碎片清理掉。 “好了,二小姐始终是你的女儿。”周以柔一脸无奈。 “我宁愿没有这个女儿。”白元锦从来就不把白子衿当女儿。 一转头,看到桌子上的请柬:“这是什么?” “这是左相府送来的,明晚是左相府的老夫人六十大寿。” 左右相府不和,虽是人尽皆知的事,可该做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好,免得被人当作把柄。 两府一直都有互送请柬,只是每年两府都会各自找理由不去。 不过今年,白元锦的眼神在请柬上飘忽,他眼底有阴险一闪而过。 “既然是六十大寿,就让白子衿去。” 最好左相府的人整死白子衿,也省的回来碍他的眼。 周以柔迟疑:“这,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白元锦冷哼一声,“她作为右相府的嫡女,难道就不应该为右相府做点事?马上让人把请柬给她送过去。” 这封请柬就这么被送到白子衿手里,在知道是左相府后,白子衿一脸了然。 原来是死对头的请柬,难怪要把她推出去。 “小姐,要去吗?”伊人有些担心。 左右相府素来不合,白子衿就这么上门,无疑是狼入虎口。 “我能不去吗?” 白元锦都已经把话说死了,她是右相府的嫡女,应该为右相府做事。她要是不去,白元锦就有理由拿捏她。 “不过这寿礼。”白子衿微微一笑,要她去可以,寿礼得白元锦自己出。 周以柔也很配合,寿礼准备得很足,直接给她送了过来。 左相府的寿宴办得低调奢华,与白元锦娶个续弦恨不得所有人知道相比,左相府实在是低调得不行。 不过,低调归低调,来贺寿的人却不少。 左相府的亲老夫人穿得雍容华贵,坐在上位上,看着满堂子孙,笑得合不拢嘴。 “刑部左司到,送一对玉佛,祝老夫人寿与天齐!” “工部林大人到,送玉珠一串,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中书省样大人到,送……” 一个又一个人前来贺寿,无一不是朝廷高官。 更厉害的人还在后面。 “六皇子到!” 原本嘈杂贺词的大堂,立刻安静了下来,皆看向门口。 六皇子凤子睿大步走进来,众人要下跪,被凤子睿制止。 “今天是姑婆的寿辰,各位大人不必多礼。” 凤子睿大步走到老夫人面前,笑容满面:“姑婆,子睿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他身后的小童,将手里捧着的锦盒交给负责收礼的下人,下人一看,立刻大喊:“六皇子送青波锦一匹!” 哗,众人被这大手笔震撼到了。青波锦乃是江南最美的布匹,做成衣裳穿上走路时,就好像那江南青波一般,美轮美奂。而且青波锦极薄又凉,还自带一股让蚊子不敢靠近的香气,特别适合夏天穿。 可惜,制作青波锦的手艺早已失传,怕也只有皇室才能大手笔的拿出一匹来。 不过,若不是左相府是皇亲国戚,六皇子怕也不会拿出这青波锦。 “子睿记得姑婆最怕热,便去寻了这青波锦,希望姑婆夏天能好过些。”凤子睿收到众人那羡慕的目光,脸上闪过高傲。 “好好好。”老夫人笑着点头,“六皇子有心了,快入座。” 六皇子刚入座,就有其他皇子来了。 “四皇子到,五皇子到!” 其他皇子送的贺礼虽不如青波锦,却也不是其他人比得上的。 天合国总共八位皇子,今天就来了三个,而其他的也纷纷送来厚礼。 众人感慨,这种待遇,也就只有左相府有吧。谁让人家老夫人是连皇帝都要叫一声姑姑的先帝的亲妹妹呢! 不过,秦老夫人看着高兴,实际却没多少热情。皇室亲情,就是塑料中的塑料。 就在人也来得差不多,众人觉得该开宴的时候,忽然下人高喊一声。 “右相府二小姐到!” 嗯?? 众人面面相觑,是不是下人喊错了,右相府的人怎么会来左相府。 就在众人以为是喊错的时候,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白子衿代家父来祝寿,祝老夫人生辰快乐。” 白子衿,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白子衿,白子衿不是最近帝都的红人吗?众人一下子想起来白子衿是谁了。 想起来之后,就从一开始的震惊变为同情和了然了。 难怪右相府今年会来人,怕是故意把白子衿送来受辱的吧。 就连三位皇子,都朝白子衿看过去,想看看这位传说中的鬼王妃究竟是何方神圣。 左相也是一脸不可思议,而后淡淡道:“请二小姐入座。” 白子衿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下,落落大方的找了个位置坐下。 第38章:清雅郡主 因为白子衿的到来,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左相也不是很愉悦,暗自咒骂着白元锦,这老狐狸又想干什么。 反观白子衿,在这古怪的气氛下,她居然怡然自得的品着茶,好似就是来参加一个普通寿宴一般。 “多谢各位大人赏脸,来参加我母亲的寿宴。”左相秦广带着笑容,朗声说着话。 众人也回应着一些客套话。 “哪里哪里,能为老夫人贺寿,是我们的福分。” “是啊是啊。” 场面话说完,寿宴就正式开始了。老人都喜欢看戏曲,左相府也准备了不少戏曲,当是饭前助兴。 其余人都是几人一桌,那些相好的贵女也是在一起有说有笑。白子衿这一桌本来也是有人的,在她坐下之后都纷纷离开了。 白子衿也不介意,一个人一桌正好。她很认真的磕着瓜子,让那些想要看好戏的贵女都皱眉。 她们刻意疏远她,她就一点儿不尴尬? 台上演的正是狸猫换太子,一个穿着碧绿青衫的女子不阴不阳的开口。 “我听说,绮罗夫人长得倾国倾城,怎么白二小姐就没遗传到绮罗夫人的绝色,也和白相爷长得不像。” 这不是明摆着说白子衿是冒牌的吗。 白子衿瞥了说话的女子一眼,瓜子脸薄眉,怎么看怎么尖酸刻薄。 白子衿长得并不丑,只是这些年营养不足,有些干瘪而已。 白子衿本就是众人的关注对象,此刻听到有人为难她,立刻看向了白子衿,端出看好戏的姿态。 “敢问这位小姐是谁?”白子衿悠悠然的询问。 青衫女子高傲的抬起下巴。 “我乃刑部侍郎之女,李静央,一直在帝都长大。” 这又是嘲讽白子衿是流落在外了。 李静央原以为白子衿会尴尬,会不知所措,谁知道白子衿淡淡的点头:“哦!” 哦?就哦一声?! 李静央见不得她这淡定的样子,打算再开口羞辱,却听白子衿问。 “原来是刑部侍郎的女儿,本小姐还以为是父亲在外的私生女呢,这么关心右相府的事。” 有人哄笑,可不是吗,人家右相都没怀疑自己的女儿,你一个外人在这里不平什么。 李静央脸色一青:“白子衿,你才是私生女!” 她本想讥讽一下白子衿,却被说成私生女,气得不行。 “李小姐,屁可以乱放话不可以乱说。世人谁不知道我爹娘感情极深,我爹为我娘守了十五年的寡,说我是私生女,你是质疑我爹的人品了?” 众人齐齐嘴角一抽,二小姐你能不能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你爹都轰轰烈烈续弦了! 有人忍不住开口:“白小姐,守寡是用来形容女人的。” 白子衿睨了他一眼:“不知道我流浪在外多年吗,能活着已经不错了,还希望我有懂这些?” 众人:…… 你确定你是不懂?而不是故意的? 白元锦是一品大臣,李静央怎么敢质疑他的人品。在李侍郎的瞪眼下,李静央憋出一句。 “我当然不是质疑右相的人品。” “那就是你自己没脑子。”白子衿很淡定的帮她接了一句。 说完,不等李静央反驳,白子衿直接看向刑部侍郎。 “李侍郎,女儿没脑子不是你的错,但放出来乱咬人就是你的错了。” “是是是,我会好好管教她的。” 李侍郎剜了一眼李静央,就会给他找事,斗嘴都斗不赢! 李静央不服,这怪她吗,谁让人家爹是一品大臣。 看着一脸憋屈的李静央,白子衿又补上一句:“先天不足,管教可能没用。” 李侍郎:!!! 白子衿耸肩,没办法,她这个人睚眦必报,谁让这些人要来找麻烦。 不过,白子衿又瞅了一眼李静央,她和这人没仇吧,这么针对她干什么。 白子衿正想着,突然一道清丽的声音传来。 “没错,有些东西缺失就是缺失,不是一朝一夕能补上的。就好比白小姐,在外面流浪这么多年,染上了不少市井恶习,肯定是改不了的。” 听到这声音,李静央眼睛一亮,接而就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伴随着话语声,一道倩影从门口踏进来,一身红衣,一脸娇纵。 秦广赶忙迎上去:“清雅郡主,您怎么来了?” 白子衿挑眉,难怪敢这么骂她,原来是个郡主。 “本郡主知道今天是姑婆的寿诞,特地从江南赶回来的。”清雅郡主看了一眼白子衿,目光憎恨和厌恶。 这厌恶白子衿能理解,这些贵女都觉得和她出现在同一个地方掉价。不过这憎恨是怎么来的。 伊人俯身解释:“小姐,我听说清雅郡主从小就喜欢凤惊冥。” 感情这又是一朵凤惊冥的桃花? “按照辈分,这应该是凤惊冥的侄女吧?”白子衿算了算,侄女喜欢舅舅,还闹得人尽皆知,也是很厉害。 “是,所以皇上一直不允许。” 白子衿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清雅郡主喜欢凤惊冥她没法说啥,可她针对她,就让她很不爽了。 清雅郡主先给秦老夫人贺了个寿,然后又对三位皇子俏皮行礼:“四表哥、五表哥、六表哥好。” 几位皇子点点头后,清雅郡主又将憎恶的目光放到白子衿身上,蛮横无理。 “白子衿,本郡主在和你说话,你听到没有!” 白子衿淡淡道:“听到了。” 她又没聋,自然听到了。 清雅郡主嗤笑一声:“听到了还不谢谢本郡主对你的指点?” 清雅郡主明显是骂人,却大言不惭的说是指点。 白子衿扫了一眼众人,男宾们都在看戏,好像什么都没听到。而女宾们,大部分都是幸灾乐祸。 秦广皱着眉,这是他左相府的寿宴,他不是很想看到这一幕。只是清雅是郡主,他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行啊。”白子衿站了起来,带着微笑,“清雅郡主,我在这里谢谢你。” 李静央一脸得意,哼,刚才不是挺拽的吗,现在还不是要向人低头。 “一句道谢就算了吗?” 清雅郡主是得寸进尺的典范,她从江南赶回来不是因为老夫人的寿辰,而是因为听闻凤惊冥下聘的事。 她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何况是白子衿这种污点! “当然不是。”白子衿微微一笑,“我这个人向来知恩图报,对我有大恩的人,会好好报答的。” 说完,白子衿从伊人头上取了一根簪子下来,走到清雅郡主的面前。 “这是凤惊冥送的聘礼里的簪子,我听说清雅郡主挺喜欢鬼王府的东西,就让我借花献佛吧。” 白子衿说得要多真诚有多真诚,好似她真的是在借花献佛一般。 谁人不知清雅郡主对鬼王爱而不得!之所以敌对白子衿也是因为凤惊冥,白子衿的行为,明显就是在嘲讽清雅郡主。 我滴个乖乖,白小姐的胆子很大啊。 清雅郡主涨红了脸,她喜欢凤惊冥早就不是什么秘密,可被白子衿说出来,听起来就是不爽。 最让她生气的是,凤惊冥从没送过她任何东西,而白子衿 “你竟然把他送你的簪子给一个下人?” 白子衿:“是啊,他送的东西太多,我戴不玩完,只能让人帮忙戴。” 有些人开始同情清雅郡主了,你求而不得的东西,人家拿来赠送下人。 这脸,打得不要太响啊。 “郡主,你要是不喜欢这簪子,那我下次送些新的过去。” 白子衿笑得那么单纯,好像真的只是单纯送簪子而已。 清雅被气的浑身发抖,她虽然想要凤惊冥的东西,却是要凤惊冥亲手送的,不是白子衿施舍的! 就在清雅郡主要爆发的时候,四皇子干咳了一声,警告的看了清雅一眼,右相的脸色已经不好看了,让她别再闹事。 清雅不甘咬牙,瞪白子衿。 “被你碰过的东西,本郡主嫌脏!” 白子衿耸肩:“我就知道,清雅郡主是个施恩不图报的人,以后有事我一定会找郡主帮忙解决的。” 清雅差点被气吐血,她咬牙切齿。 “好啊,你一定要来!” 只要白子衿敢找她,看她不虐死她。 白子衿像是没看到清雅要杀人的眼神一样,把簪子插回伊人头上。 秦广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反而是秦老夫人一直乐呵呵的。 有人想要缓和气氛:“素闻老夫人养了一株七彩莲花,不知可否让我们开开眼?” 秦广扶起老夫人:“七彩莲就在后池,大家随我来。” 于是,一大批人跟着秦广去看那所谓的七彩莲。只有几个人留下。 留下的人各有心思,李静央也在其中。她看着白子衿咬着唇,一副苦恼无比的样子,立刻开启嘲讽模式。 “有些人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连清雅郡主都敢顶撞,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死。” 她以为白子衿是后悔了,殊不知白子衿是陷入了纠结。她不跟过去,是怕自己忍不住作了贼。 七彩莲啊,传说中才有的药材,她好想要。 可那是左相府的,怎么办怎么办,她真的好想要。 第39章:秦瑶 见白子衿不理她,李静央以为她是怕了,双手环胸,以高傲的姿态走向白子衿。 “右相府的嫡小姐又怎么样,克死了你娘,现在碰到清雅郡主,还不是得乖乖认错。” 伊人忍不住看李静央一眼,这人到底有没有眼力见,小姐摆明不想理她,她还当自己是跟葱。 李静央就像个蚊子一样,吵得白子衿厌烦:“右相府嫡女不怎么样,就是你见到我得行礼问好。” 这句话,几乎踩到了李静央的死穴。她最恨白子衿的就是这点,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流浪女,一回来就骑在了她头上。 她怎么能忍! “嫡女?谁不知道右相府的女儿是白倾卿,她善良漂亮,还是帝都的第一美人。而你这个嫡女,连一个庶女都不如,还当什么嫡女。” 李静央不停的夸赞白倾卿,好像这样就能够羞辱到白子衿一般。 白倾卿想了想,白倾卿漂亮是挺漂亮的,不过这善良,水分很大啊。 “我也觉得。”白子衿站了起来,双眸含笑。 “比起你,我大姐实在是太漂亮了。” 说完,白子衿就走开,边走边说:“夏天蚊子果然多,呱噪。” 伊人一脸认同:“没错,夏天蚊子太多了!” 李静央一脸愤愤不平,她完全没想到白子衿一点儿都不嫉妒,竟然还能淡定的夸白倾卿。 白倾卿没被羞辱到,反倒是她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李静央咒骂:“白子衿,白倾卿,你们白家都是贱人!” 白子衿是走了一会儿,看到一个亭子,她带着伊人往亭子上走去。 不得不说,这左相府比起右相府来说,大了不止一倍。 “同样是相爷,白元锦混得可真不咋地。”白子衿吐槽。 白子衿的话刚出,就传来了一阵轻笑声。 白子衿看向声音的来源,是一名粉衣女子,巧笑盼兮,正往她这边走来。 “头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让说自己的父亲。”粉衣女子一边走,一边冲白子衿俏皮一笑。 白子衿挑眉:“你认识我?” 粉衣女子自来熟的坐下:“那当然,你白子衿现在可是帝都贵女嫉妒的对象,鬼王下的盛世聘礼,谁不认识你。” 白子衿悠悠然倒了一杯茶,她的红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啊。 “这其中包括你吗?” 粉衣女子吐了吐舌头:“不包括,我不喜欢鬼王。” 话说,因为凤惊冥的凶残,喜欢凤惊冥的人也不多吧,更多的是嫉妒她的聘礼。 白子衿把手里的茶给伊人,然后自顾自欣赏起了风景,完全没有要和粉衣女子搭话的意思。 “喂,白子衿,你怎么不理我?”粉衣女子撅嘴。 “再怎么说,我也是主人,你一个客人如此忽略主人,是不是过了。” “你是左相府的哪位小姐?”白子衿随口问了一句。 她没刻意去了解左相府,只是随便搭粉衣女子一句话才这么问。 谁知,粉衣女子瞪大了眼,一副无比震惊的样子,她指着自己。 “你问我是哪位小姐?” 白子衿怪异的看了她一眼:“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白子衿,你好歹也是右相府的嫡小姐,你不知道左相府只有我一个小姐吗?” 居然问她是哪个小姐,真的是气煞她也。她秦瑶也是帝都有名的贵女好吗! “我要是知道,我还会问你?”白子衿翻了个白眼。 秦瑶被气到了:“我不和你说话了。” 白子衿:??? 明明是她自己凑过来的好吗? 秦瑶等了一会儿见她不说话,又忍不住开口:“白子衿,你是不是讨厌你爹,我也讨厌他,一个男人竟然在亡妻的忌日续弦,我最看不起这种宠妾灭妻的男人了。这种货色,你娘当初是怎么看上的,送给我我都不要。” 说到后面,秦瑶已经愤愤不平了,越说越激动。 白子衿一头黑线,貌似那是她娘吧。她都不激动,秦瑶在这里愤慨个什么。 “我娘说了,抬妾的男人要不得,宁愿嫁给只娶你一个的穷人,也不能嫁给三妻四妾的权贵。” 似乎是说得口渴了,秦瑶终于停下来,喝了一口茶。 这句话白子衿倒是认同,她没想到天合国也会有这样想法的女子,看来左相夫人不一般。 不过,白子衿悠悠的看向秦瑶:“秦瑶,你和我说这么多做什么。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我们算是仇人。” 左右相府,可是一直护栏不顺眼的。 “那个。” 说到这里,秦瑶的眼神就有些飘忽,在白子衿的眼神下,她干咳了咳。 “因为我们都被人讨厌,所以我觉得,可能比较能聊。” …… 这理由,简直是无敌。 白子衿正欲开口,秦瑶才迟钝的反应,连忙摆手。 “我不是说你讨厌,我的意思是她们狗眼不识珠,不知道我们的好。” 白子衿一阵无语:“总的来说,还是因为我们俩都被讨厌。” 秦瑶干笑两声,是这样子的。 “我被人讨厌正常,你呢。”白子衿实在不觉得,秦瑶能有什么被人讨厌的点。 她完全就是一个各种条件都符合的大家闺秀。 “因为我是左相府唯一的小姐,我爹只娶了我娘一个。她们说左相府的女人善妒,就不和我一起玩了,不过我也不喜欢她们,所以刚才大堂都没去。” 白子衿无语至极,只娶了一个就是善妒,与其找理由这么说,还不如老实说自己嫉妒。 “你别管她们,你娘的想法是对的。不求富贵,只求一生一双人。” 白子衿忽然想到了凤惊冥,凤惊冥以后不会也三妻四妾吧。卧槽,怎么想她怎么不舒服。 秦瑶两眼发亮,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知己啊!你就是我的知己,我决定了,我要和你做朋友。” 白子衿抽出自己的手,看着换脱的秦瑶,一脸黑线。 怎么一点儿都不按常理出牌,她本来还以为会被左相府的人为难。 秦瑶说完之后,立刻以朋友的角度开口:“白子衿,你这个爹要不得,他故意让你来参加我祖母的寿辰,就是想要我们羞辱你。” 白子衿也没打算要白元锦这个爹,一直都没这个打算。 “不过你放心,你以后就是我秦瑶的朋友了,他要是欺负你,你就来左相府。”秦瑶很义气的拍拍白子衿的肩膀。 白子衿嘴角一抽,那个,其实她越这么做,白元锦估计越看她不顺眼。 哪有往仇人家跑的道理! 不过,这样似乎能让白元锦气急败坏,倒是个好主意。 “好,以后我会经常来的。” 有了第一个朋友,秦瑶别提多激动了。本就话多的她话更多了,不停的和白子衿说,好像要把这些年没说的话都说回来。 “子衿。”秦瑶的称呼自来熟的转变。 “你知不知道我祖母有一朵七彩莲。” 白子衿眼睛一亮,七彩莲,宝贝。 “我带你去看吧。” 白子衿的眼神开始飘忽,她说了一句:“秦瑶,我们是朋友对吧,你祖母也很疼你对吧。” 所以她等会儿要是控制不住做了什么事,应该没事的吧。 秦瑶:“对啊,怎么了。” “没什么,走吧。” 七彩莲养在后花园里,可惜现在没开花,只能隐隐看到一点点颜色。池边已经只剩下少数人了,大部分都看完花走了。 “子衿,现在花还没开,半个月后你再来,花就开了。”秦瑶说完,却发现白子衿没回她,不解看去,却发现白子衿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七彩莲。 那眼神,好似少女看到了情郎一般。 白子衿现在心里是无比激动的,真的是七彩莲,圣药七彩莲啊。 要不她用一些药和秦老夫人商量一下,看她愿不愿意换,反应秦老夫人是把七彩莲当观赏花的。 “花没开,没啥好看的。那边有秋千,子衿我们过去吧。” 秦瑶丝毫不知道,白子衿已经打上了七彩莲的主意,她正要拉着白子衿去玩。 不过,白子衿没说话,有三个贵女却走了过来,目含鄙夷。 “秦小姐,你怎么和她纠缠在一起了,当心被她染上克娘的命。” 克娘,在听到这两字的时候,沉迷七彩莲的白子衿眼底划过冷意。 今天她是第二次听到这两个字了。 “你们说什么呢!”秦瑶瞪了那人一眼,“林漫绾,你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秦小姐,人家没说话,就是默认了。她都不在意,你在这里强出什么头。”林漫绾嘲讽连连。 “你。”秦瑶欲再开口,手却被人拉住。 回头一看,是白子衿。 白子衿看着林漫绾,展露笑容:“你怎么知道我娘是我克死的,难不成你见过她。” 林漫绾冷笑一声:“若不是你,你娘怎么会死,你这不是克娘是什么?” 说得好有道理哦,这理论很无敌。 不过,这么算的话,白子衿一脸若有所思:“你祖父祖母还在吗?” 林漫绾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这边秦瑶已经解答:“几年前就病逝了。” 白子衿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哦,原来你也是个煞星,克死了自己的祖父祖母!” 第40章:教教你们什么是诬陷 林漫绾没想到她会这么算,一阵气极。她祖父祖母是病逝的,与她何干! “白子衿,别在这里强词夺理。”林漫绾一脸厌恶,而后又对秦瑶说,“秦瑶,我好心奉劝你,最好离这种人远点。” 白子衿挑眉一笑,看向林漫绾旁边:“李静央,我也劝你离这种人远点,别染上了克祖父祖母的命。” 李静央一脸憋屈,她本是想看林漫绾和白子衿斗,谁料又扯到她身上。 而且,她祖父最近真的病重,白子衿这么说她还找不到话来反驳。 林漫绾冷哼一声:“静央,走,我们去找清雅郡主。” 秦瑶翻了个白眼,说不过她们就只会找人。在她左相府,找谁都没用。 “不就是一个郡主嘛。”秦瑶扯了扯白子衿,“等过两天,我也让祖母去给我求个郡主当当。” 她并没有压低自己的声音,没走远的几人听得清清楚楚,林漫绾等人一僵。秦瑶的身份,算起来不比清雅低。 “不用你去求。”白子衿想起清雅郡主那一脸憎恨,估计就快来找她麻烦了。 白子衿淡淡一笑:“按照辈分,她还得叫我舅母。” 辈分压人啊!闻言,秦瑶都忍不住笑了出来,要是让清雅郡主叫白子衿舅舅,呕都能呕死清雅。 “走吧,我们去那边秋千。” 白子衿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七彩莲,这就走了啊,不好吧。 秋千上有两个贵女,看到秦瑶,立刻就让开了,还怪异的看了白子衿一眼。 “看什么看?”秦瑶柳眉倒竖。 两个贵女没说话,脸上却布满不屑。 白子衿悠悠的开口:“秦瑶,她们要看就让她们看,毕竟以她们的身份,接触到我们的机会不多。现在不多看两眼,以后就没机会了。” 两个贵女脸色黑了,她们的身份是不如白子衿二人高,可谁想多看她们。 一个善妒,一个没教养! “也是。”秦瑶点点头,然后用施舍的语气道。 “你们看吧。” 两个贵女低着头,秦瑶并没有看到她们互看时诡异的眼神。 白子衿坐上秋千,脚往地上一点,秋千就轻轻的荡了起来。秦瑶也坐了上来,她就像是个小麻雀,一开口就停不下来。 “子衿,我和你说,我们府里除了七彩莲,还有其他好东西。” 白子衿立刻看过去,什么好东西,是不是又是什么好药材。 可惜这次让白子衿失望了,秦瑶道:“在我哥哥的房间里,有一颗绝世夜明珠,特别的大,产自西海。” 边说,秦瑶边一脸兴奋的和白子衿比划,比划完后,她又一脸失望。 “不过,我哥那个小气鬼,不肯给我,连借都不行。子衿,你怎么一点儿都不好奇?” 白子衿看着秦瑶,不是她不好奇,而是有七彩莲在前,夜明珠对她没啥吸引力。 而且,她隐约记得,凤惊冥给她的聘礼中就有一对夜明珠。 “我很好奇。”为了不让秦瑶失望,白子衿还是很配合的。 “既然你这么好奇,我带你去看看吧。”秦瑶两眼亮晶晶的,然后又使劲荡了一下秋千。 白子衿想,反正也没事,不如去看看:“好。” 秋千被秦瑶使劲荡了一下,正在最高处,忽然,白子衿手里的绳子忽然软了下来。她一看,绳子断了。 “不好!” 她这边绳子断了,两人势必会被甩出去。而又在最高处,她们穿的又是裙装,这样一甩出去,裙子扬起,肯定异常难堪。 而且,这里离水池不远,以这个力度说不定会直接摔到水池里。 秦瑶失声尖叫:“啊!” 在场贵女一脸幸灾乐祸,而之前的两个贵女,兴奋的睁大眼睛。 摔,快摔! “小姐。”伊人一个反手抓住绳子,想让她们保持平衡,一看却发现秦瑶那边的绳子也断了。 她只有一个人,来不及抓不住两边的绳子。 两人眼看就要被甩出去,千钧一发时,一只素手抓住了另外一边的绳子。 白子衿本就是抓住绳子的,而秦瑶却因为惯力整个人向上飞,白子衿立马用另外一只手抓住她,往秋千上一带。 等秋千平稳下来,白子衿立马站起来,顺带把还未回神的秦瑶扶起来。 “秦瑶。”白子衿喊了她一声。 “啊,啊。”秦瑶明显受惊不小。 白子衿回头,看向抓住另一边绳子的人。是一个女子,红衣似火,双眸淡然。 秦瑶已经回神了,她对女子行礼:“多谢烈歌公主出手相救。” 白子衿倒没想到,出手救她们的会是公主。 白子衿也拱拱手道谢:“臣女白子衿,多谢烈歌公主的救命之恩。” 凤烈歌点点头,叮嘱秦瑶一句:“以后小心点。” 说完,凤烈歌就走了。 秦瑶拍拍自己的胸脯,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还好烈歌公主今天来了,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过,花园里的秋千一直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断了。” 白子衿的目光落到秋千上,变得犀利起来,刚好轮到她们坐绳子就断了,这巧过头了。 伊人道:“小姐,两边的绳子都有刀子割裂的痕迹。” 一看绳子,虽然看起来是永久的样子,仔细看还是能看出刀口。 秦瑶不笨,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故意的。她娇俏的脸上浮现怒意:“刚才坐秋千的人是谁?!” 敢在左相府设计她,真是找死! 白子衿犀利的目光扫过人群,那两个贵女在凤烈歌救人的时候,就暗道不好,想偷偷走人。 “站住!”白子衿喊了一声。 众人不解,白子衿喊什么,她们都顺着白子衿的目光看过去。 两人立刻成了关注点,被这么多人看着,她们脸色一僵:“白小姐有什么事吗?” “刚才坐秋千的,就是你们吧。”白子衿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 两人被这眼神看得心虚,硬着头皮:“是我们,可那又怎么样,我们只是坐一下,又不是我们把绳子割断的。” 她们割绳子的时候又没人看到,只要咬着牙不承认,白子衿也不能拿她们怎么样。 越这么想,两人越有底气,其中一个还故意嘀咕:“自己胖,坐断了秋千,就想赖我们。” 闻言,白子衿笑了,她勾唇:“我什么时候说绳子是你们割断的?” “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吗?”一个贵女作出委屈状,双眼红通通的。 “白子衿,秦瑶,是,你们出身是比我们好。可我们是诚心来贺寿,你们怎么能这么诬陷我们?” 在场大多数的贵女出身都不如她们,此刻听到这话,看着白子衿和秦瑶的眼神就十分不善了。 秦瑶瞪大眼睛,她素来知道这些人不要脸,却没想到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 “你说我们诬陷你?”白子衿一步一步的朝两人走过去,明明是瘦弱的身子,却有一种让人不能忽视的力量。 特别是,白子衿那噙着笑的双眸,让两人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两人被逼得一步步后退,直到退到了池边,其中一个大声道:“难道不是吗?这么多人都看到的!” “你对诬陷的认识不是那么清楚,我就勉为其难教教你。”说完,白子衿带着微笑,竟然直接两脚,把两人踹下了池子。 “嘶!”众人深吸一口冷气,她们看到了什么? 白子衿竟然把人踹到了池子里? 两人猝不及防,直接落到了水池里,透凉的水让她们尖叫呼救:“救命啊!救命啊!” 白子衿带着微笑,拍了拍手:“别叫了,水都没淹到你们。” 两人低头一看,果然,水只到她们腰间。而她们刚才居然尖声大叫,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想到这里,两人恶狠狠瞪了白子衿一眼。都是她,害她们出丑。 白子衿弯腰,清澈的双眸含笑,她伸出手:“池子滑,我拉你们起来。” 说完,不由分说的拽起两人的手,两人大叫:“不用你假好心!我们自己能起来。” 她们只是这么一说,谁知道白子衿听了之后,竟然愤愤放开了她们的手。其中一个贵女仰翻到水里,还喝了几口水。 “咳咳。” 她刚咳,就看到白子衿一脸痛心疾首,对着众人道:“你们看到没有,她们竟然诬陷我假好心,我好心去救她们,她们竟然这么说!真是好人没好报,我以后再也不做好事了!” 两个贵女傻眼,什么鬼,她们什么时候冤枉白子衿了。 两人已经在丫鬟的帮助下,从池子里爬起来了。夏天穿得本就少,被水一浸,衣料紧紧贴在身上,还滴着水,格外狼狈。 “白子衿!” 其中一个顾不得身上,对着白子衿大吼:“你信口雌黄,明明就是你把我们踹下去的!” “你诬陷我,我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事?”白子衿说得无比理直气壮,说完,还问了一下秦瑶,“是我做的吗?” “不是!”秦瑶一脸认真,“是你们自己掉下去的!子衿去救你们,你们还不识好歹,这么多人都看到了,你们别想诬赖子衿。” 众人:…… 她们突然想到了,白子衿刚才说的话,教教她们认识诬陷! 第41章:勇猛四皇子 两个贵女指着白子衿的手不停颤抖:“你,你。” 白子衿星眸扫了一眼两人,柳眉弯弯:“我劝你们还是去换身衣服吧,让人看到可就不好。” 虽说这里大部分是贵女,可还是有一两个男子的。各家少爷们们自然是不好意思看的,可还有下人啊! 那些奴仆,都有意无意看着湿身的两人。 两个贵女咬牙:“白子衿,你,你给我等着!” 说完,就仓促提着裙摆离开。 白子衿柳眉弯弯,笑容浅浅的转向其他人:“你们要不要我教教你们什么?” 贵女们只觉得浑身一凉,好似已经掉进了池子里一般,她们连忙摆手:“不用不用。” 她们穿得这么漂亮,可不想成为落水鸡。 白子衿满意的点点头,拉着一脸崇拜的秦瑶走了。 不远处,三位皇子齐肩而立,他们是目睹了全过程。 四皇子俊美的脸上带着风流笑容,他把手里的折扇一收:“这白子衿,倒是个奇女。” 竟然在大庭广众下把人把人踹进池子里去,踹完后一本正经的耍赖。 “四哥,小弟提醒一下你,这白子衿是鬼王的人,你要不想死,就别把心思放在她身上。”五皇子睨了一眼四皇子。 四皇子风流一笑,折扇一点,多情的眼神跟随着白子衿:“非也非也,两情相悦的事,鬼王也不能阻止。” 凤子睿眼底闪过讥讽,他的这两个皇兄,一个风流成性,一个什么都怕。 不过这样也好,最好老四去和鬼王抢女人,直接被鬼王虐杀,这样他也少了一个对手。 “六弟,你怎么看?”四皇子轻摇折扇。 “四哥,天下何处无芳草,你还是不要和鬼王争。”六皇子阴阳怪气的开口,话语里也有些不甘。 “毕竟,我们的命他从来不看在眼里。” 虽说凤惊冥还没对皇室动过手,不过那只是他懒得动,而不是不能动。 凤惊冥要是真想对他们动手,他们就只能是那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四皇子反而一笑:“这么说,倒是让我想试一试激怒他了。好了,我去找烈歌。” 看着四皇子扬长而去的潇洒背影,五皇子好似看着一个死人,讥讽一句。 “去找凤烈歌,他还真不怕父皇把他一起打入冷宫。” 凤子睿看着五皇子的眼底闪过鄙夷,真是一个蠢货!要是父皇真的讨厌烈歌,她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五皇子对凤子睿的鄙夷一无所知,他还对着凤子睿一笑。 “六弟,走,我们去找左相。” “五哥,你自己去吧,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说完,凤子睿也不等五皇子说话,转身就走,五皇子好似也习惯了,什么都没说。 …… 秦瑶带着白子衿来到自家大哥的院子门口,对白子衿眨眨眼:“子衿,你在外面等我,我进去偷偷拿出来。” 白子衿嘴角一抽,秦瑶还真是带她来偷东西的啊。 这里是内院,宾客一般不会进来。白子衿就抱着手臂,倚在旁边一棵大树上等秦瑶。 忽然,她觉得身后有东西在动,好似虫子蠕动。 白子衿回头,只见原来是一支树枝,自上落下,树枝上的叶子在她的后背轻轻的触碰。往上头一看,只见一长得风流倜傥的男子坐在树上,而那树枝也是被他拿着的。 这棵树枝繁叶茂,男子又坐得很高,白子衿刚才并没有发现树上有人。 “干什么?”白子衿不悦的退了一步,这人的举动实在让她不高兴。 “这里是内院,你一个女子冒昧跑进来,怕是有损声誉吧,以后没人要怎么办?”男子冲她一笑。 白子衿挑眉,这男子长得和秦瑶半分不像,明显不是秦瑶的哥哥。她有损声誉,这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多谢关心,我的声誉我自己心里有数。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一下你会不会摔下来。”白子衿淡淡的说了一句。 男子满含风流的眸子不解,摔下来,他为何会摔下来? 想法刚出,他就看到树下的女子忽然一抬脚,猛的朝树一踹。 这棵树虽然枝繁叶茂,根却不大,白子衿用力又猛。男子只觉得一阵颠簸,他立刻一个翻身,优雅的落到了地上。 “白小姐,你真狠心。” 白子衿瞥了他一眼,万恶的内功。要不是他武功好,这一下肯定能让他摔个狗吃屎。 “我素来不善良,尤其是对偷偷摸摸的人。”白子衿回嘴。 秦瑶已经出来了,她的衣袍下有一个凸起,像是一个玉盒,配上她心虚四处瞅的眼神,真像一个贼。 那男子把手里的折扇“刷”的打开,俊脸带笑:“看到没有,这才是偷偷摸摸之人。” 对比一下,的确是这样的。 “四,四,四皇子。”秦瑶看到男子,立刻结巴起来,还下意识的用袖子遮住另一只袖子。 白子衿诧异,没想到这是个皇子。她是知道今天来了三个皇子,不过都坐得离她很远,她也没认真去看。 “瑶瑶。”这的确是四皇子,他正笑着,凭添一份俊美,像是玩世的公子。 “你又去偷你哥的夜明珠?” 秦瑶脸色一红,她也没想到会被四皇子抓包:“四皇子,你不许告诉我哥。” 被她哥知道,她就死定了。 白子衿听着语气,四皇子和秦瑶的哥哥很熟? “这可是你哥的老婆本,他警告你多少次了,你因为这夜明珠挨打多少次了,还敢去偷。怎么,你也想娶媳妇?”四皇子揶揄。 “我才不娶!我只是喜欢这颗夜明珠,不趁现在拿出来看看,他以后娶媳妇了,我就真的没得看了。” 反正被发现了,秦瑶直接把锦盒拿了出来,走到白子衿身边,献宝似的打开。 里面金丝绸布铺垫着,中间有一颗拳头般大的夜明珠。一般夜明珠在白天就和石头无异,而这颗,竟然在白天还散发着盈盈光芒。最稀奇的是,这颗夜明珠中间还有一颗小珠,就和胎中胎一样。 “子衿,可惜是白天。要是晚上,这颗夜明珠能发出两种光,很漂亮的。” 白子衿的确没见过这样的夜明珠,难怪这么重视,这夜明珠的确稀奇。 “很漂亮,是个奇宝,估计凤惊冥送我的两颗都没这个好看。” 凤惊冥的聘礼送来就抬了回去,白子衿只知道里面有两颗夜明珠,没仔细去看。不过她觉得,像这种胎中胎的夜明珠,怕是不多见。 秦瑶叹了一口气:“你也觉得漂亮是不是,可惜不是我的。” 说完,秦瑶就抬头看向四皇子:“四皇子,你来这里干什么,该不会也是来偷夜明珠的吧。” 四皇子被气笑了:“本皇子又不像你哥一样轴,把夜明珠当宝。我来这里,只是为了……” 四皇子的目光移到白子衿身上,俊朗的脸上满是笑容,眼底也含着毫不掩饰的情意。 秦瑶看得心一跳一跳的,她脱口而出:“四皇子,美女诚可贵,生命价更高啊,你别想不开。” 四皇子也不恼,他唇角勾起一抹浪子的弧度。 “牡丹花下去,做鬼也风流。” “可子衿也不好看啊。” 白子衿正无语于四皇子的话,听到秦瑶说了一句,她嘴角抽搐起来。 什么叫她不好看,她虽然不在乎容貌,可被这么说出来,还是很扎心。 况且,她只是营养不良加上瘦弱,等养好了,应该不丑。 “本皇子觉得,白小姐是美人儿。”四皇子冲白子衿飞了一个媚眼。 “谢谢夸奖。”白子衿回以一个微笑。 四皇子以为她接受了自己的好意,正欲继续夸奖,却听白子衿补上一句。 “不过,你得叫我叔母,辈分不能乱。” 四皇子脸上的笑容僵了一刹那,不过很快就恢复了俊美风流的笑容。 “白小姐还未和王叔成亲,这声叔母暂且叫不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就算是鬼王叔,也阻挡不了我内心汹涌的深情。” 白子衿一脸诡异,窈窕淑女,用在她身上似乎有些不对劲。 “嗯,好。”白子衿点点头,好心提醒,“你就继续汹涌吧,但小心别把自己给淹死。瑶瑶,我们走。” 秦瑶吞了吞口水,她看着四皇子的目光满是敬佩。壮士,这就是壮士! 跟上白子衿的步伐走了许久,秦瑶才想起,夜明珠还没放回去。不过,秦瑶眼珠子一转,反正大哥没回来,她拿了也没事。 “子衿,这四皇子,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秦瑶一脸八卦。 刚和鬼王抢女人啊,她怎么能不激动。 “刚刚。”说完,白子衿补上,“不,我和他不算认识。” 秦瑶一脸的不相信。 “真的?” 四皇子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女子表白,而且子衿的外貌也不算出众,要不是之前就认识,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不然呢?我回帝都不过几天,怎么可能见过他。”白子衿一脸黑线。 对于这突然冲出来表白的四皇子,她绝对不会自恋的认为是对自己一见钟情,肯定是有原因的。 第42章:谁被谁压 “嘿嘿,我也抓到他的把柄了。他要是敢告诉我哥,我拿了夜明珠,我就去告诉鬼王,四皇子要抢他的女人。” 白子衿睨了秦瑶一眼,虽说她和凤惊冥的关系是这样,可当着她的面说真的好? 而且—— “他是我的男人,而不是我是他的女人。” 秦瑶眨巴眨巴眼睛:“有区别吗?” 不都是一个意思? “当然有区别,这可是决定谁被谁压……不,是决定地位的一句话。”白子衿暗自骂了一句自己。 真的是小黄文看多了,她竟然想到了她和凤惊冥谁上谁下。靠之,希望秦瑶没听懂吧。 秦瑶没辜负白子衿的期望,她一脸迷糊:“虽然听不懂,不过你高兴就好。” 两人走着,秦瑶的丫鬟跑了过来,先冲白子衿行了个礼。 “小姐,寿宴开始了,相爷来让我叫你过去。” 秦瑶不喜欢和贵女们交集没关系,可她作为左相府的大小姐,寿宴是一定要出席的。 秦瑶虽然不愿,却还是懂得这些的:“你将夜明珠放回大哥的院子,我现在过去。” 她本是打算找个暗点的地方,让白子衿看看夜明珠的光的,现在只得放弃。 大堂里人已经坐满了,男女分席,秦老夫人和秦广坐在正位上。 “瑶瑶,过来。”秦老夫人一见到乖乖孙女,立刻招手让她过去。 秦瑶是主,自然是坐在主位上。 白子衿扫了一眼客席,客席是按照身份高低来坐的,身份越高坐越前面。这些贵女哪怕不服,却也得把第二个位置给让出来。 这第一个位置,坐的是清雅郡主。 白子衿扫了一眼全场,没发现凤烈歌的影子。看来凤烈歌应当是走了,否则也轮不到清雅坐第一个位置。 白子衿朝自己的位置走去,却见清雅郡主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故意道:“漫绾,来这里坐。” 林漫绾心里一喜,带着笑走了过去,嘴上还说着:“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她一个相爷之女,本郡主让她坐哪儿就坐哪儿。”清雅郡主明嘲暗讽。 白子衿淡淡的看着清雅郡主,使出这种幼稚的手段,以为这样就能让她难堪? 白子衿好似没听到一般,径直坐到位置上。林漫绾距离得远,才走到一半。 “白子衿。”清雅郡主见她竟然还敢坐下,立刻横眉冷眼,颐指气使。 “你没听到本郡主的话吗,你去那边坐,这个位置本郡主要了。” 白子衿一脸惊讶:“郡主是在和我说话?” “不然呢,除了你还有谁?”清雅郡主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这里可是有两个相爷之女。”白子衿慢悠悠的开口,瞥了秦广一眼。 “我以为,郡主说的是左相呢。哦,不对,您是郡主,就算是左相的小姐,也应该给你让位。” 秦广的脸色立刻不愉,论地位,他女儿不比清雅差,只是他不想争而已。 而清雅郡主这番话,不管是有意无意,都是不该说的。 “本郡主不是那个意思。”清雅郡主这才反应过来,她让白子衿给坑了。 “白子衿,你不要乱说!” “我哪里乱说了,难道秦相爷不是相爷?还是在郡主眼里,左相不可得罪,右相就可随意践踏。”白子衿淡淡的开口。 清雅郡主咬牙,这番话要是传出去,她免不了被父亲责骂。 “本郡主只是和漫绾关系好,想和她坐在一起说话,故而忽略了规矩,是本郡主考虑不周。” 说完,清雅郡主恶狠狠的瞪了白子衿一眼,白子衿目光淡淡,这让清雅郡主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秦广打圆场:“好了好了,一点小事而已。” 哪怕清雅郡主再不愿,事情就得算了。唯有林漫绾,她尴尬的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后还是李静央把她扯回位置上。 “各位大人。”秦老夫人笑呵呵的站了起来,虽然年迈,却有着一股大方的气场。毕竟是皇家出来的人,就是不一般。 她一站起来,除了皇子和公主,其他人都站了起来。 “老妇年老,各位大人来参加老妇寿辰,是老夫之幸。鄙府没什么好招待的,这些酒菜大家还望大家不要介意。” 众人:“不敢不敢,能来参加老夫人的寿辰,是下官的荣幸。” “大家用膳吧。” 吃完了这顿饭,白子衿就可以走人了。 清雅郡主心情不好,又无法发气,她就狠狠的夹碎糕点来发泄。 正好,这一幕被秦瑶看到了:“清雅郡主是把糕点当作谁,还是觉得这糕点不如长公主府的好,硬要夹碎了才好?” 自然是把糕点当作了白子衿! 清雅作为一个郡主,这种行为举止实在不当,在场的皇家人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清雅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该死的白子衿,该死的秦瑶!偏生,她还得为自己找借口。 “本郡主最近牙口不好,所以要夹碎。” 这勉强的理由,是个人都知道是假的。可人家是郡主,他们能怎么说。 白子衿看了一眼笑得牵强的清雅,她徐徐开口:“郡主以后得忌口了,话也别乱说,否则长疮了就不好。” 众人忍俊不禁,清雅郡主喜欢骂人的性子谁不知道,让她别乱说话,这不是诅咒她长疮吗。 清雅郡主咬牙切齿:“多谢白小姐关、心!” 白子衿嫣然一笑。 “不客气。” 清雅郡主一肚子气,却又无处发泄,脸色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饭吃到一半,忽然一个仆人闯进来,急促大喊:“不好了,走水了,走水了!” “怎么回事!”秦广立刻站起来,沉喝。 仆人指着后面:“相爷,后院放贺礼的地方走水了!” “快去救火!” 贺礼?白子衿眼底闪过光芒,她的目光落到清雅脸上,原本还脸色难看的清雅,此刻却笑了起来。 触及白子衿的目光,清雅阴阳怪气的开口:“白小姐,快去看看你的贺礼有没有事吧。” 起火了,大家也不好意思这么坐着,纷纷走向后院,想看看自己的贺礼有没有事。 火应该是刚燃起时就被发现,白子衿等人到的时候火已经浇灭,那些原本漂亮的礼物盒子有些乌黑。 秦广脸色发黑:“这是怎么回事?!” 下人欲哭无泪:“我们也不知道,突然就烧起来。” 火来得突然,要不是现在是白天,下人几乎会觉得是闹鬼了。 “相爷,别气了,快看一下贺礼有没有事。”秦夫人担忧。 盘点一翻,大部分都没事,可六皇子送的青波锦却烧坏了! 六皇子的脸色黑得和锅底一般:“左相,本皇子希望你能给我给解释。” 那么珍贵的青波锦,他自己都不舍得用,却被烧坏了! 秦老夫人六十岁寿宴上,竟然出现这种事,还有皇子在场,肯定是要严查的。 “是,臣定会严查的。” 再怎么严查,都查不到究竟是谁放的火,因为根本就没人靠近这里。 该不会,大白天真的闹鬼吧…… 人群里,突然突兀的响起一句话:“我听说,镜子能引火。” 镜子?! 众人犹如醍醐灌顶,对啊,现在太阳正大,只要在镜子下面放着易燃的东西,火就能自己烧起来。 “放在最上面的贺礼是谁的?”秦广立刻询问。 收礼的下人站起来,怯怯道:“是,是白二小姐的。” 白子衿来得最晚,贺礼是放在最上面的。而且,白子衿带来的东西里的确有一面镜子。 忽然,看守的一个下人开口:“对了,我想起来了,白二小姐的丫鬟来过,说她们的贺礼不能放在阴处,得打开避免潮湿。” 白子衿眼底划过暗芒,看向开口说话的下人,那下人被她一看,立刻低下头,像是被吓到的样子。 伊人冷静道:“我没找过你。” 可惜,没人会听她的解释,众人纷纷觉得是白子衿故意的。 人群中开始有各种声音响起。 “不是你们,难不成左相府自己还烧贺礼?” “我就说这右相府怎么突然来左相府了,原来是来放火的。” “这也太缺德了,对老夫人这样。” 所有人都在指责白子衿,秦广的脸色极为难看。 清雅郡主趁机添油加醋:“白子衿,你还真是好样的。” 六皇子看着白子衿的眼神极其不善,他不在意这场火怎么起来的。他只知道,所有人的贺礼都没事,只要他的毁了,白子衿就是故意针对他。 “都给我闭嘴!”秦广大喝一声,沉着脸走到白子衿面前。 “白二小姐,请你给我一个解释。” 白子衿瘦弱的小脸上不见任何慌乱,她冷静得可怕。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是一片坦荡。 “我白子衿再混蛋,也不会做这种猪狗不如的事。” 她只说了这么一句,平静无比的一句话,却让人有一种想去相信她的冲动。 可惜,总有一些人喜欢挑刺。 “别在这里狡辩了,难道是左相自己烧了贺礼来诬陷你?”开口的是李静央,她在白子衿这里吃的瘪,终于可以讨回来了! 第43章:救了对手的母亲 “爹,我相信子衿,肯定不是她做的。”秦瑶站出来,为白子衿作证,“子衿一直和我在一起,她的丫鬟也没离开过。” 李静央一脸的冷嘲热讽:“秦小姐,你也太天真了,她趁你不注意离开一下,你怎么可能知道。这可是你自己家,你居然帮着外人。” 秦瑶咬牙,娇俏的小脸上气呼呼的:“李静央,这里轮不到你插嘴!” 秦广瞪了一眼秦瑶:“你给我住嘴!” 秦瑶委立刻委屈了,大声嚷嚷:“爹,你竟然相信李静央,不相信我!” 秦广气,这是相信谁的事吗。现在六皇子的贺礼被烧了,如果不算在白子衿身上,就得他们左相府背锅! 白子衿对秦瑶微微一笑:“没事,不是我做的,我问心无愧。” 至于是谁打开了箱子,白子衿的目光扫过开口的下人,眼底掠过一抹冷意。 这些下人,还真是能够被随意收买。 “白二小姐。”秦广冷着一张脸。 “是谁在欺负我的宝贝孙女?”伴随着心疼的声音,秦老夫人被下人搀扶着过来。 秦瑶仿佛看到了主心骨,委屈的走过去:“祖母,爹他不信我。” 说着,眼底就凝聚起雾气,像是要哭了一般。 这把秦老夫人心疼的,她立刻瞪向秦广:“你干什么?!她可是你女儿,你竟然不相信她。” 秦广有苦难言,却见秦老夫人正安慰着秦瑶:“心肝儿,他不敢凶你了,发生什么事了,祖母给你做主。” 秦瑶噙着泪,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秦老夫人,那副可怜的样子,让人心疼。 秦老夫人又瞪了一眼秦广,秦广那个心塞,儿子不如孙女系列啊。 “心肝儿,没事。”秦老夫人拍了拍秦瑶的手,“你别哭了,哭得祖母心疼。” 秦瑶根本没哭,就是噙着泪水,驳老夫人心疼的。她点点头,然后悄悄冲白子衿眨了眨眼,示意没事了。 白子衿忍俊不禁,秦瑶简直就是个活宝。 “六皇子。”秦老夫人淡淡的扫了一眼六皇子,“你的贺礼既然是送给老妇的,想必老妇是有处理权的,烧了就烧了,别在老妇的寿辰上追究了。” 寿星都发话了,六皇子再追究,就显得小气了,他脸色铁青至极。 “是,姑婆说得对,本王就看在姑婆的面子上不追究了。不过本王还有些事未处理,先行一步了!” 左相府如此不给他面子,他也待不下去了,甩甩袖子就走了。 秦老夫人一脸淡漠,好似气走的不是一个皇子一样。 “好了,各位大人继续回去用膳吧。”秦老夫人发话,结束这件事。 清雅郡主一脸不甘,这件事是她一开始就想好的。烧了皇子的贺礼,白子衿肯定会被责罚,一切都是滴水不漏的。 偏偏,有秦瑶这个奇葩!居然和白子衿搞在一起,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白子衿毫发无损,清雅郡主气得不行,她不甘嘲讽:“有些人,就是喜欢胳膊肘往外拐!” 秦老夫人看了一眼清雅:“清雅,长公主府的老师是不是没教你规矩?” 清雅咬唇,瞪了一眼白子衿朝大堂走去。 秦广觉得异常头疼,为了一个白子衿,得罪了六皇子,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祖母最疼瑶瑶了。”秦瑶正在和老夫人撒娇。 秦老夫人一脸宠溺:“祖母就你一个孙女,不疼你疼谁,我又不是你那胳膊肘往外拐的爹。” 胳膊肘往外拐的秦广:…… “祖母,我和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白子衿。”秦瑶把白子衿一把拉过去,热情的和秦老夫人介绍。 白子衿扬起淡笑:“老夫人好。” 秦老夫人刚才护犊的行为,夺得了白子衿的好感。比起白老夫人,秦老夫人就是梦想中的祖母。 秦瑶本怕秦老夫人介意白子衿的出身,却看到老夫人眼睛一亮,一把就抓住白子衿的手腕。 这不仅把白子衿吓了一跳,连秦瑶也被吓到了。 “祖母,你。” “姑娘,是你!”秦老夫人脸上浮现出激动。 白子衿一脸莫名:“什么是我?” 她和秦老夫人认识吗?不可能,且不说她没那个记忆,单是她以前在麦禾村,就触碰不到秦老夫人。 “几日前,你在大街上救了老妇一面,你忘了吗?”秦老夫人眉眼上满是欣喜,那日后她有让人去找白子衿,却没有找到,她失落了好一阵。 万万没想到,今日会再见到白子衿。 白子衿恍然大悟:“原来是您。” 她那天救人心切,加上离开得聪明,并不记得老夫人的外貌。没想到,竟然是秦老夫人。 唔,这么说的,她是救了白元锦对手的母亲? 这似乎有些尴尬啊。要是白元锦知道,会不会气得骂她逆女。 “是我,是我!”秦老夫人死死拽着她的手,“姑娘,你今日穿得漂亮,我都没有认出来。” 白子衿今天穿得和那天的乞丐装截然不同,不仔细看,认不出来是理所当然。 “你那天走得匆忙,我都没好好报答你。来来来,和老妇去坐坐。” 秦老夫人拽着白子衿,就要往大堂走。 秦瑶一脸懵逼:“祖母,你和子衿认识?” 她怎么觉得,祖母对子衿热情得过分啊。 懵逼的不止秦瑶一个,还有秦广,他更懵。自家母亲拽着对手女儿,一口一个姑娘叫得琴瑟。 “还记得我前几日在街上犯病,有位姑娘救我的事吗?” 秦瑶脱口而出:“难道那个姑娘就是子衿?” 白子衿也没想到,她无意中竟然救了秦老夫人。这算不算无意中捡到了宝贝? 秦广一脸别扭,他前一秒还对白子衿冷脸以对,谁知道白子衿就是救自己母亲的恩人。 这不是一般的尴尬啊。 “白二小姐,秦某再次多谢你了!”秦广郑重无比的和白子衿道谢。 对于这个想让自己背锅的秦广,白子衿的态度就很淡漠了:“秦相不比多礼,救人来医者本份。” 秦广知道白子衿是在介意刚才的事,尴尬一笑。 秦瑶则骄傲的扬起下巴,爹,看到没,我交的朋友是祖母的恩人,你还骂我。 秦老夫人知道贵女们对白子衿的态度,直接把她拉到自己院子,秦广则苦哈哈的去外面撑场。 “子衿啊。” 一路上,秦老夫人对白子衿的城固已经从姑娘变成子衿了,好不亲切。 “你失踪十五年,这些年你怎么过来的?你那个宠妾灭妻的爹,肯定没好好找你。” 白子衿淡淡一笑,白元锦巴不得她死在外面,怎么会好好找她。 “还好,活下来了。” 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老夫人心疼得不行。 “子衿啊,右相府对你不好,你就来左相府,正好可以和瑶瑶做伴。” 秦瑶在一旁直点头,她两眼发光,无比期待的看着白子衿。 “子衿,你留下来吧。在这里,可没人能欺负你。” 看着这对期待无比的祖孙,白子衿露出无奈的笑容。她再怎么说也说右相嫡女,公然住到左相府来,这不是啪啪打白元锦脸吗。 当然,白子衿不介意打白元锦的脸,只是她毕竟不是左相府的人。 “我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子衿有自己的院子,住过来太麻烦了。” 秦瑶一脸失落,秦老夫人惋惜叹气:“也是,毕竟你是右相嫡女。” 身份有时是必须要顾忌的。 两人失望的样子,让白子衿忍俊不禁:“日后我可以经常过来啊,瑶瑶,你以后也可以去找我玩。” 两祖孙十分高兴,又拉着白子衿说了许多话,甚至把白子衿留下来用了晚饭。 白子衿盛情难却,在用完晚饭后,她想起老夫人的高血压,留下了降压药。 秦广看着那锡纸包装的药一阵好奇,却又不好拉着脸来问,那犹豫不决的样子,让秦瑶直笑。 秦广瞪了秦瑶一眼,有这样取笑爹的女儿吗。 看着一家人的互动,白子衿心里复杂无比。她曾经,也有爱她的家人,不似白元锦那样算计的家人。 “秦奶奶,我走了。” 秦老夫人觉得老夫人太疏离了,白子衿只得改叫秦奶奶。 “好。” 白子衿刚踏出门口,就听到秦老夫人急促的声音。 “哎!我说好了,要让子衿当我孙媳妇的!” 白子衿脚下一个踉跄,逃也似的离开。 秦奶奶太热情,要真有这个意思,她估计说也说不清。 伊人睁大眼睛:“小姐,原来你也有怕的啊。” 她还以为她家小姐,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没想到,连鬼王都不怕的小姐,居然怕秦奶奶。 白子衿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笑什么笑,没听说过老人恩难消吗?” 有了之前的杀鸡儆猴,加上阿落在家里,这一天倒也没人来捣乱。 不过,之前空空如也的门上,挂上了一块牌匾,上面有苍劲的三个字:纱雅院 “这是谁挂的,挺别致的。” 伊人正夸赞着,回头却看到自家小姐发黑的脸色。 “别致个头!”白子衿咬着牙。 纱雅,纱雅,不就是傻丫的谐音吗! 第44章:恬不知耻的互夸二人组 不用想也知道,这块牌匾是谁送来的。 该死的凤惊冥,一天不取笑她,就不舒服是不。 “伊人,把牌匾给我摘下来。” 阿落刚好出来,她制止了伊人,然后用唇语告诉伊人。 伊人憋住笑:“小姐,鬼王说,如果你敢把牌匾摘了,明日他就直接挂一个傻丫院上去。” 白子衿:…… 该死的凤惊冥!她是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是傻丫吗! “小姐,还摘吗?” 白子衿咬着后牙槽吐出两个字:“不摘!” 摘,摘什么摘。以凤惊冥的性子,说不定会真给她挂个傻丫院上去。 白子衿一天的好心情,全部被这个牌匾捣乱了。她洗个澡,就爬上床睡觉。 “凤惊冥,你才是傻丫。”躺在床上,白子衿冷哼一声。 “本王的媳妇叫傻丫。” 白子衿下意识回答:“傻丫个屁。” 等等,谁在说话? 白子衿噌的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原本关闭的门不知何时打开了。一莽纹黑袍的男子在门口,俊脸邪肆,桃花眼里仿佛收敛了所有星光,让人挪不开眼。 “凤惊冥。”白子衿立刻坐起来,这已经是凤惊冥第二次大晚上爬她的墙了! “你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吗?” 白子衿说话间,凤惊冥已经悠然的推着轮椅进来了。 “媳妇,一天没见到你,我想你了。”凤惊冥开口,是邪气撩人的声音。 白子衿额头青筋崩起,这就是他大半夜来闯她闺阁的理由? “我不想你。”白子衿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凤惊冥叹息一声,桃花眼里有丝丝哀怨:“我就知道,你是个没心的。” “少给我做出怨妇的样子。”白子衿还就不信,凤惊冥是真的想她了。 白子衿也不下床,就坐在床上:“你来干什么?” 凤惊冥的目光落在她的里衣上,桃花眼掠过一抹光芒。接而,他启唇:“本王听说,媳妇停喜欢秦泽的夜明珠。” 白子衿看向他,然后呢?那颗夜明珠的确比较罕见。 “本王送的夜明珠的确没那颗好看。”鬼王殿下说了一句。 这个白子衿不清楚,没见过,不过想应该是没有的。 “所以,你是找了一颗更好的夜明珠,来给我的吗?”白子衿觉得,按照情节发展,应该是这样的。 凤惊冥摇头:“那颗夜明珠乃惊世奇品,独一无二。” 白子衿:??? “本王捏碎了那颗夜明珠,现在你手里的两颗,就是最好的。” 白子衿:!!! 捏碎,捏碎了!!鬼王,你为什么不按常理出牌!! 那颗可是被秦泽宝贝得不行的夜明珠,连秦瑶都只能去偷,你竟然说你捏碎了? 而目的,就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夜明珠才是独一无二的? 鬼王殿下又补上一句:“当然,我把老四的令牌留在了那里,让秦泽有出气的人。” 白子衿觉得心很累:“四皇子,哪里又得罪你了?” 不对,四皇子今天好像说过要追她,还不惜得罪凤惊冥。而她,似乎是说了,继续汹涌… 她让四皇子继续追她!天!! 秦泽的夜明珠无意得罪了凤惊冥,碎了;四皇子得罪了凤惊冥,被栽赃了;那她…… 白子衿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她总算知道凤惊冥今天来干啥了。 “那个。”白子衿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鬼王殿下,你渴吗?” 凤惊冥桃花眼一睨,手肘往轮椅上一靠,手撑着自己的下巴,作出思考状。 “不渴。” 挺有觉悟的,这么快就相通他来干什么的。 “那你饿吗?”白子衿继续讨好。 “本王晚膳吃得很饱。” “那你热吗?我给你扇风。” 说着,白子衿就要下床,手已经摸到床头的扇子了。 现在是晚上,虽是夏天,却也热不到哪里去。 “不热。” 凤惊冥很不给的面子的回绝。 白子衿干笑两声,眼珠狡黠一转,她一脸认真的开口:“凤惊冥,其实你没必要和一颗夜明珠过不去。” 那么好的一颗夜明珠就这么被砸了,挺心疼的…… “夜明珠不是看它多么独一无二,而是看送夜明珠的人是谁。秦泽的夜明珠再漂亮,那也不及你送的。” 说完这一通话,白子衿十分感慨,前世的小说果然没白看,这种撩人情话顺口就来。 凤惊冥邪俊的脸庞不为所动,桃花眼却闪过流连光芒,薄唇勾起:“当真?” 白子衿昧着良心点头:“当真。” 她的回答,成功取悦了鬼王殿下。凤惊冥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笑容,桃花眼柔情似水,邪肆的让人深吸一口气。 白子衿险些被这笑容晃花,不得不说,凤惊冥真的长得太好看了! “凤惊冥。”白子衿又拍马屁,“单论长相,你就超越了秦泽不知多少。” 这话白子衿说得格外真诚,那个在边疆驻守赶不回来的秦泽,就算再帅,也帅不过凤惊冥吧。 毕竟,到现在为止,白子衿见过唯一能和凤惊冥媲美的,只有茶楼的那个白衣公子。 “媳妇,你也好看。”凤惊冥桃花眼里的笑意更浓了。 虽说他不是很在意外貌,但他的小媳妇明显很在意。还好,他生得俊美。 白子衿如小鸡啄米般点头:“我知道我好看。” 两人的无耻交流,无异于你好帅,你好美这样的话。 偏偏,两人都还乐在其中。 “凤惊冥,你要不要回去了?”白子衿睡觉一向很准时,她现在已经隐隐犯困。 “本王来,是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凤惊冥只字未提离开。 白子衿眨巴眨巴眼睛,她明显不是很在意。凤惊冥送的,可能就是一些奇珍异宝,对她还不如药材有吸引力。 不过,为了不让凤惊冥发怒,她扬起小脸,作出期待的样子:“是什么礼物啊?” 凤惊冥修长的手指在轮椅手把上一点,他坐的下方一个格子被弹出。而后,他从里面取出一样东西。 在看到那样东西的时候,白子衿瞬间就不好了。 卧槽,这不是秦奶奶的七彩莲吗! 凤惊冥运气内力,七彩莲稳稳当当落到桌子上,他俊逸的脸庞带着邪肆,眼底是无数光辉。 “喜欢吗?” 白子衿:…… 凤惊冥,你tm是不是属贼的?先是夜明珠,连七彩莲都偷来了。 你真的是鬼王,不是贼王吗? 而且,他今天都没去宴会,怎么知道她想要七彩莲的。 “那个。”白子衿瞅了一眼七彩莲,还带着水珠,明显刚摘下来不久,不知道现在栽回去还能不能活。 “不喜欢?”凤惊冥眉微不可见的拧了一下,为了这株七彩莲,他可是第一次当贼。 “咳咳。”白子衿干咳两声,“喜欢,很喜欢。” 虽说这样做不好,但她的确很稀罕这东西。 只是,秦奶奶对她不错,她却暗戳戳的拿她的东西,不好吧。 凤惊冥见白子衿的眼神直盯着七彩莲,却又不去拿,像是在犹豫什么一样,凤惊冥薄唇轻轻一勾。 “本王补偿了左相府相应价值的东西。” 白子衿眼睛一亮,如果这样的话,那她拿了应该没问题。 不过,白子衿看了凤惊冥一眼,谦虚:“这不好吧。” 凤惊冥挑眉,眼底闪烁恶劣:“那本王收回,虽然种不活了,但也是个珍宝。” 话刚落,就看到一道白影掠过,七彩莲已经被白子衿抱在了手里,像是生怕凤惊冥收回一般。 白子衿对凤惊冥扬起灿烂笑容,甜甜开口。 “凤惊冥,我爱死你了。” 凤惊冥手指敲打着轮椅:“就一句话?” 他可是半夜潜入了左相府,做了小贼。 这话要是让白阎听到,估计得气哭。爷。明明做贼的是我,你顶多就指挥了一下! 白子衿检查了一下七彩莲,发现中间竟然有一小戳紫色光芒,这是八彩莲了啊! 七彩莲都是珍贵得不行,何况八彩莲。白子衿高兴得都要飞起了,她想都没想,直接在凤惊冥脸上啵了一下。 “凤惊冥,我真的是爱你了。” 八彩莲,说得夸张点,就是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的宝物,和顶级千年人参差不多。 凤惊冥微怔了一下,桃花眼微眯,他的小媳妇刚才亲了他?虽然猝不及防,但感觉似乎挺不错。 软软的,糯糯的。 凤惊冥的目光落到了七彩莲上,她似乎很喜欢这种漂亮的花。 凤惊冥眼底闪过流光,他开始思索起来。 白子衿高兴过了,也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无线了什么。她居然亲了凤惊冥!天!她做了什么啊。 悄悄瞅了一眼,见凤惊冥似乎在思索什么。白子衿松了一口气,他应该没在意吧。未婚妻亲未婚夫,貌似也没什么。而且,占便宜的还是他。 想是这么想,可看着那张风华绝代的俊脸,白子衿还是觉得自己占的便宜比较多。 “咳咳。”白子衿干咳两声,眼神飘忽。 “那个,夜深了,我要睡了,你赶快回去吧。” 不知为何,她忽然有一种,偷情的感觉。 呸呸呸,错觉,一定是错觉! 白子衿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竟然大步走过去,把走神的凤惊冥推出去,然后“砰”的关上门。 第45章:凤惊冥的第一次 “砰。” 门外的鬼王殿下,还有一阵风不适时的吹过,凄凄凉凉…… 暗处的白阎脑海里不适时的想起一句话:爷被赶下塌了。 这可能,大概……的确是爷第一次被人赶出来。 想到今晚他堂堂一个顶级暗卫,竟然成为了一个小贼,他忽然就觉得爷这是报应。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白阎。” 戏谑的嗓音华丽无比,却带着一点点危险。 白阎后背一凉,立刻出现:“爷。” “好看吗?”凤惊冥桃花眼里噙着的是漫天流光,唇角勾起浅笑,如那珠玉透剔,无害得很。 可白阎知道,这都是假象!世上没有谁比他家爷更能装,更残暴了! 而且,爷每次用这样的语气问人,都不是什么好事。 “什么好看?”白阎装作不懂,“爷,您说什么,白阎听不懂。” 不要说他怂,现在只要装傻才能逃过。 凤惊冥兀自转了一下轮椅,朝门外而去。 白阎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机智。就在他以为没事的时候,空气中传来一声淡淡浅薄的话。 “本王忽然想吃西周山的梅子了。” 白阎只觉得眼前一黑,西周山,那离帝都十万八千里啊!单是远不说,西周山是天合国宿敌元国的圣山,无数人把守。 他要去上面摘梅子,恐怕会被人射成筛子! 似乎是觉得这样还不够困难,又是一道悠悠的声音轻轻飘过来。 “三天后,本王可能就想吃其他的了。” 白阎:…… 呜呜呜,爷,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其实是个瞎子啊! …… 伊人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极早就上塌睡觉的小姐,今天顶着一双熊猫眼起床。 “小姐,你昨晚干什么去了?”伊人忍不住询问。 不是她怀疑,而是小姐这样子真的很像做贼去了。 白子衿连连打哈欠,被问到这件事,她眼神飘忽:“没干什么。” 该死的,她昨晚虽然把凤惊冥赶了出去,可她居然一直睡不着,脑海里不停回放她非礼凤惊冥的一幕。 所以,她今天才会顶着一双熊猫眼出现。 “真的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白子衿重重的咳了咳,“就是想事情想晚了而已,走,去用早膳,用完随我出去。” 说完,也不等伊人开口,就大步朝大堂走去:“姜叔,早膳准备好了没有。” 伊人盯着自家小姐的背影,她观察入微,刚才小姐似乎有刹那的脸红。 有鬼,一定有鬼! 用完早膳,白子衿就带着阿落出去了。因为清风受伤,白子衿总觉得不放心,得留下一个会武的。 伊人嘴皮子溜,若是有人来挑衅,也不会吃亏。 白子衿带着阿落,直接去了一趟同心堂。那药徒对她有印象,一看到她,立刻笑了。 “姑娘,我们同心堂的药不差吧。” 白子衿笑道:“是,很好。” 药徒脸色浮现出骄傲,那是,他们同心堂可是回头客最多的。 “不过,你们似乎比不过济安堂。”扫了一眼骄傲的药徒,白子衿有意无意的说出这么一句。 提到济安堂,小二撇了撇嘴,语气里满是不屑:“济安堂,呵。” 白子衿挑眉,听着语气有故事啊。 “要不是因为济安堂是神医门的药铺,就单它这些年卖的假药,就够让它关门了。” 可惜,神医门的名气太大,无数病重者对济安堂总抱有一些希望。 济安堂是神医门的? 白子衿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她娘当初嫁给白元锦,肯定是有陪嫁的。 白子衿眼底掠过光芒,她故作不相信:“你别是嫉妒济安堂,所以乱说。谁不知道济安堂是左相的药铺,和神医门什么关系,如果是神医门的,又怎么会卖假药。” 神医门的美名天下皆知,救世济人,怎么会卖假药。 “姑娘,一看你就是外来的。”小二嗤了一声,“这济安堂,是左相发妻白绮罗的嫁妆。不止济安堂,还有许多家药铺和商行都是。以前,这济安堂的确卖的是好药,可自从绮罗夫人离世后,这济安堂就变味了。” 说话间,小二也是有些唏嘘的。他曾经也是想去济安堂的,后来知道真相后,就对济安堂不耻了。 卖假药,是会死人的! “所以啊,你看,现在但凡知情的,都不会去济安堂买,你也最好别去。” 小二自顾自说着,并没注意到白子衿变冷的脸色。果然,济安堂是绮罗夫人的陪嫁。 这些年,她在外流离受苦,白元锦却不知道用济安堂赚了多少。 最让白子衿怒的是,白元锦竟然卖假药!要知道,药一用错,是会要人命的!对于行医的白子衿来说,这是她万万无法忍受的。 白元锦拿着那些钱黑心钱,手就不会抖吗! “姑娘,你这次要来买什么?” 白子衿报出了一些药名,让药徒拿给她。拿完后,白子衿走向了济安堂。 她到要看看,白元锦将她娘的济安堂,给糟蹋成什么样子了。 济安堂里面的客人并不多,只有寥寥几个,药徒们都很懒散。白子衿上门,其中一个药徒扫了她的穿着,知道她是富贵小姐,立刻带着笑容迎了过来。 “小姐,不知道您想买什么药?您真是来对了,我们济安堂可是神医门的药铺,您买我们济安堂的药,说不定还能见到神医。” 白子衿并没有忽略他眼底闪过的光芒,看来,这药徒是把她当成冤大头了。 “是吗?”白子衿装作诧异,往里走了几步。 “真的能见到神医?” 见她上当了,药徒心里暗喜。他们最喜欢这种什么的不懂的富贵小姐,随便忽悠一下,就会买走许多药。 “那是当然,我们济安堂可不随便唬人。” 白子衿走进济安堂,小二直接带她走向了最里面,指着里面包装精致的锦盒。 “小姐,这里都是千年人参,不仅能起死回生,还能美容养颜,能让你的皮肤变得很好。” “还有这个,这个是千年玉竹,美颜功效特别好。” 小二见白子衿脸颊消瘦,皮肤也不是特别好,就一个劲的和她推销美容养颜的药材。 白子衿在心里冷笑一声,那千年人参,分明就是用颜料涂成紫色的,不过也作假得高明,如果是其他人,不一定看得出来。 而那千年玉竹,嗤,玉竹能长成千年,真是牛逼。 “是吗?”白子衿一脸欣喜,不过又迟疑了一下,“可我从未听说过,玉竹有千年的啊?” 药徒见她欣喜,就知道她是心动了,嘴下说得更夸张了。 “平常当然是没有的,可我们济安堂是神医门的,这些都是神医门种出来的。小姐,你来得最巧,这千年玉竹也只剩这么一点了。” 白子衿瞥了一眼玉竹,药材的生长年份到凋谢,是无法改变的。就算神医门的人是神仙,也种不出千年玉竹。 也不晓得神医门的人知不知道,这些人无论什么屎盆子都往神医门上扣。 “只剩这么一点了吗?”白子衿一脸焦急。 药徒沾沾自喜,他又要成功忽悠一个了:“对,只剩这么一点了,千年玉竹多么珍贵,怎么可能有多的。” 越珍贵的东西越稀少,这个道理是人人都懂的。 这时,一个药徒走了过来,一脸不悦:“你干什么呢?这千年玉竹清雅郡主上次就说要了,再过一会儿她可能就会过来拿了,你想受罚是不是?” 之前的药徒像是才想起来这件事一般,一脸为难的看着白子衿。 “小姐。” 白子衿叹慨,这一唱一和配合得真好。要是其他人,肯定会慌忙的想买下来,甚至会不惜出高价。 这济安堂,认真卖药的没几个,阴险法子倒是多得不行。 就在两个药徒很肯定白子衿会着急买下来的时候,突然听到白子衿说了一句。 “既然这样,美女不夺人所好,这玉竹还是让给清雅郡主吧。” 什么?! 两个猛的抬头,看到白子衿一脸大方,她还叹了一口气。 “阿落,我们回府吧,不能和清雅郡主争。” 看白子衿真的要走,两个药徒对视一眼,纷纷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意思:不能让冤大头就这么走了。 “小姐。” 先前的药徒赶忙追上白子衿:“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对清雅郡主说半个字的。” 白子衿咬了咬唇:“可,可要是被她知道,我抢她的东西,我会家破人亡的。你快让开,今天就当作我没来过。” 药徒悔不当初,早知道就不说清雅郡主了,说个身份低的。 “小姐,要不你看看其他的?其他的药材也不错的。” 说着,就不由分说要把白子衿往济安堂里拉。 “不买了,我要回去了。”白子衿抿唇,身子丝毫未动。 那药徒拉不动,有些气恼。见白子衿是真的不想买了,眼珠子一转,脸上闪过凶恶,立刻大叫。 “你摔了我们济安堂的药,不赔钱就别想走!” 他旁边的药徒,立刻麻溜的回去,把千年人参摔碎。 第46章:让凤惊冥来赎人 一个喊人,一个摔东西。看这熟练的样子,一定没少干这种事。 白子衿看了一眼衣袍上药徒的手,这是诱引不成,要强买强卖了? 药徒的大喊,不少路人停下来围观,也有上当过的。 “济安堂又在逼人强买强卖了。” “这姑娘也是倒霉,去哪里买药不好,偏偏去了济安堂。” 一阵阵同情叹息的声音,足见济安堂的名声多差。 白子衿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看着叫嚷的小二:“你确定,是我摔碎了你们的药?” “那当然。” 药徒凶巴巴的:“你今天要么买,要么赔钱,否则我就告官。” 白子衿把药徒的手甩开:“好啊,报官,我相信大人一定会给我一个公道。” 听她这么说,人群里立刻有人相劝。 “姑娘,这济安堂是左相府的,官官相护,你就认栽一次吧。” “是啊,要是进了衙门,你估计要赔更多钱。” 那药徒瞪了说话的人一眼,却没否认他们的话。白子衿要是死犟,不给钱,他们就让她出更多的钱。 白子衿扬起笑容,朝那些善意的人轻轻点头:“白子衿在这里,多谢各位的提醒。不过,我一向不喜欢别人诬陷,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哗! 白子衿的话,犹如投进了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千层浪。 “白子衿,不就是左相府二小姐吗?” “这济安堂,是要把自家小姐也给坑进去啊。” 一阵讨论声,让药徒脸色极其难看。 他们完全没想到,这突然逛到铺子里来的,竟然就是那个刚回来的二小姐! 白子衿似笑非笑的看着药徒:“走吧,我还是认得衙门的。” 药徒怎么可能让她去衙门,先别说她是二小姐,就单她是鬼王未婚妻,他们就不敢送他她衙门了。 药徒扯出一个欲哭无泪的笑容:“二小姐,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去衙门了,不去衙门了。” 开玩笑,去了衙门,死的一定是他。 另一个药徒也笑得牵强:“二小姐,我们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你就不要和小的们一般计较了。” 白子衿看向后一个说话的,她环起手臂:“你是在用父亲威胁我了?” 那药徒的确是这个意思,如果白子衿把事情闹大,回去定会被白元锦惩罚。 只是,没想到白子衿会直接说出来,这要他怎么接话。 “不是,当然不是。” 白子衿懒懒的开口:“可惜啊,他从来惩罚不到我。” 有凤惊冥在,白元锦是吃撑了才敢找她麻烦。 药徒一咬牙,竟然拉着另外一个直接跪下了,还狠狠扇了自己两巴掌。 “是小的冒犯二小姐,请二小姐原谅。” “你哪里冒犯我了?”白子衿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笑得无害至极,“是我摔了千年人参,该我赔。” 白子衿这突然的承认,让药徒脸色更苦了。 事情是怎么回事,他们心里知道。白子衿这态度,岂不是要他们把事情都说出来? 不行,说出来的话,济安堂名誉肯定大损,夫人不会放过他们的。 “千年人参,估计要十几万两银子吧。”白子衿瞥了两人犹豫的神色,淡淡一笑,吩咐。 “阿落,我的银子不够,去告诉凤惊冥,让他送钱来。” 阿落点点头,转身就朝鬼王府的方向走去。 两个药徒浑身一抖,不,绝对不能让鬼王来。 “且慢!”一个药徒急急叫住了阿落。 “我说,不是二小姐摔碎的,二小姐根本没碰到千年人参。是我们……我们故意摔坏了千年人参,来栽赃二小姐的。” 越到后面,药徒的声音越弱。 虽说他们做这种事情知道的人不少,可要他当着这么多人说出来,还是心虚的。 阿落还在走,并没有停下来。白子衿也依旧带着淡笑,没有让阿落停下来的意思。 “二小姐。”两个药徒都急,“我们都说了,你还要我们怎样?” “哦。”白子衿眼眸含光,唔了一声。 “我只是不喜欢别人对我说谎。” 说谎,他们根本就没说谎啊!整个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 忽然,一个药徒脑海里灵光一闪,他脱口而出:“二小姐,人参也不是千年的,只是普通的党参造假的。” 他们刚才说的话里,就只有千年人参是假的。 此话一出,围观的众人立刻发出嘁声,各种鄙夷的眼神。 白子衿扫了两人一眼,没说话。 “二小姐,我们真的骗你,只有这一件事而已。” 药徒看阿落的身影快消失了,恨不得站起来去拦住阿落,却又不敢在白子衿面前放肆。 他们跪在地上,如跪针毡。 终于,白子衿徐徐开口:“阿落。” 阿落立刻停下了,走回白子衿身边,两个药徒也松了一口气。 谁料,白子衿下一句话吓到了两人:“阿落,废了他们两个的嘴。” 凭着这张嘴,不知道讹了多少人,耽搁了多少人的病情,更害死了多少人! 这张嘴,自然不用要了。 “不,不要,二小姐饶命,饶命啊。” 两个不停求饶。 阿落已经跨到两人面前了,其中一个咬牙就想跑,却被人群里不知道谁一脚踹了回来。 “活该!” 药徒:…… 阿落手起刀落,直接切了两人的舌头。两人痛的在地上直打滚,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有胆小的围观者,直接呕吐起来。白子衿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比起前世解剖室,这个简直不要太平淡。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先开始鼓掌:“好!” “好!” 接二连三的,围观者都开始鼓掌,对于白子衿严惩两个药徒,十分的激动。 这些药徒,不知道坑了他们多少血汗钱。 白子衿如炬的目光看向济安堂里其他药徒,那些药徒已经瑟瑟发抖了,生怕自己下一刻会被割了舌头。 好在,白子衿并没有打算大开杀戒,只是淡冷道:“济安堂,从今天开始关门。” 淡淡的声音,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一个卖假药的铺子,留着是脏了她娘的名声。 且别说这是她娘留下来的铺子,绝不能被白元锦的私心给毁了,担是她作为一个药师,就决不允许卖假药的行为。 “二小姐,你,你说什么?” 有胆大的药徒开口:“这是不是要先问过相爷?” 白子衿目光骤冷:“这铺子,是我娘的陪嫁,本小姐说关,就关!” 那药徒立刻一抖,不敢说什么了,生怕再说一句话,就被割舌头。 于是乎,帝都第一药铺济安堂,就这么关门了。 白子衿转身,看向发愣的百姓,低头弯腰,她清脆的声音响彻:“我代我娘,为济安堂这些年卖出的假药对大家道歉。济安堂七日后会重新开门,买到假药的,可在七日后来退换。” 说完,白子衿又是弯腰一个鞠躬,才带着阿落离去。 一阵寂静,不知道过了多久,人群里忽然炸了起来。 “二小姐,未来的鬼王妃,居然对我们道歉?” 还是弯腰鞠躬,这是多么的郑重诚恳! “其实这根本不是二小姐的错,她才回来,根本不知情。” 绮罗夫人早逝,白子衿失踪,济安堂一直是白元锦在打理。 众人原本以为,济安堂和白家是蛇鼠一窝,没想到白二小姐居然如此率真! 一下子,白子衿在百姓心里的地位,就高了起来,纷纷赞叹。 “不愧是绮罗夫人的女儿,这样的心性,白家哪个女儿能比得上。” “神医门的外孙女就是不一样,比那些小姐强多了。” “是啊是啊。” 所有人都在夸白绮罗和神医门,完全没白元锦什么事。 白子衿回到纱雅院之后,伊人立刻跑了过来:“小姐,你要拿回济安堂?” 她已经从阿落那里知道了今天发生的事。 白子衿淡淡道:“那是我娘的嫁妆。” 白元锦欠绮罗女人的、欠她的,她都会拿回来,一个子都不给他留。 “可是,我们没钱。” 济安堂里面的药十有八假,要重新开门就得全部换,而且还得换成好的,才能一步一步挽回百姓的心,恢复济安堂的名声。 要买药,钱的确是个问题。 白子衿揉了揉头,她活了两辈子,第一次为钱头疼。 “王妃,王爷有钱。”老姜不知何时到了院子里,对白子衿微微一笑。 似乎是觉得这样还不够,老姜又补上一句:“王爷很有钱,富可敌国。” 白子衿:…… 从那聘礼上,她就已经感觉到了凤惊冥的有钱。 所以,她要去找凤惊冥拿吗。她昨天刚吃了凤惊冥的豆腐,今天就去要钱,似乎,有些不好……吧。 清风突然冒出一句:“小姐,夫人的陪嫁肯定不止济安堂,你可以去看看其他铺子的收入。” 白子衿眼睛一亮,对啊,还有其他铺子。 如果能自己赚钱,白子衿就不会去找凤惊冥拿钱,她还是觉得,女人不能太靠男人。 “清风,你很聪明。” 老姜微微一笑,拿出了一张单子。 “王妃,这上面是绮罗夫人的所有陪嫁。 第47章:心里有点比数行不 白子衿嘴角一抽:“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这拿出来的速度也太快了点吧。 “王爷说,王妃你早晚会用到的。” 凤惊冥还真是属蛔虫的,还是那种能预知未来的蛔虫。 白子衿抽过单子,上面是密密麻麻的东西。白绮罗的陪嫁,无一不是珍品,虽不及凤惊冥给她下的聘礼那般,却也是让普通人望尘莫及。 最重要的是,这里面有许多珍贵药材。 “千年人参一对。” 也只有神医门,才有这样的底蕴,用千年人参做陪嫁。 铺子有三间,除了济安堂,其他两间都是首饰店。 白子衿叹息,这神医门给的嫁妆真是大手笔。 可惜,这些东西白绮罗都没有享受到,人就去了。 “小姐,三间铺子地契在白元锦手里,要先去拿回来吗?”伊人问。 “不用。”白子衿淡淡勾唇,“他会主动来找我的。” 她今天算是变相砸了济安堂,以白元锦的性子,肯定会找她算账。 而现在……唔,白子衿算了一下时间,白元锦应该快来了吧。 果然,不一会儿,管家就来请白子衿去府里。 白子衿还在门口,就听到里面的暴怒声,以及周以柔假惺惺的相劝声。 “哐当!” 一个茶杯,被摔碎在了白子衿脚下。 白子衿挑了挑眉,跨过茶杯:“父亲,你这是要弑女吗?” 听到她的声音,白元锦猛的朝她瞪来。弑女?要是可以,他还真有这个想法。 见白子衿又大咧咧的找了椅子坐下,白元锦怒喝:“逆女,给我跪下!” 又跪,白子衿缓缓开口:“父亲,我回来不到半月,你已经让我跪了不下五次。” 每次见到白元锦,他的必说之话:逆女,给我跪下。也不知道换句话说。 “二小姐。”周以柔急急的看向她,“你快跪下吧,你父亲今日是真的生气了。” 话里话在都在提醒白元锦,白子衿的大不敬。 白子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白元锦的脸色又黑了一大截。 “父亲哪次不是真生气?难道生气还有假的?” 周以柔脸色讪讪,又安慰白元锦:“相爷,别气,二小姐肯定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白元锦眼睛大瞪,白子衿说的那些话,每一句都表示她就是故意的! 她就是故意砸了济安堂,故意给自己不快的! “白子衿,你栽赃济安堂,还割了两个药徒的舌头,你知错不知错?”白元锦怒喝。 周以柔眼神微闪,有一抹恨意掠过。那两个药徒,都是她娘家的亲戚,却被白子衿割了舌头,日后再不能语。 白子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明亮的眸子看向白元锦。 “父亲,话可不能乱说。我什么时候栽赃济安堂了,明明是那两个药徒要将我送官,你不关心一下你女儿,却为两个药徒抱不平?” 栽赃?那两个药徒都亲口承认了,到白元锦这里就成栽赃了。 “药徒也是人!本相不能偏颇,这件事是你做错了。”白元锦说得大义凌然。 白子衿啪啪鼓掌。 “好一句药徒也是人,那被假药害死的病人就不是人了?本小姐就不是人了?我敬你一句父亲大人,希望你能够‘偏颇’点。” 这冷嘲热讽的一番话,把白元锦讽刺得脸一阵白一阵青。 不过—— “荒唐,济安堂何时卖过假药!明明是你在捣鬼!” 白元锦好歹也是左相,他不会轻易去贩卖假药。 倒是旁边的周以柔垂着头,济安堂是她在打理,那些假药,也是她让人去卖的,白元锦并不知情。 不过,她很乐意看到白元锦严惩白子衿。思及此,周以柔又一脸为难的开口。 “二小姐,做错事就承认,何必用这种理由呢。相爷是你父亲,他顶多罚你跪一下祠堂。” 白子衿瞟了她一眼,承认,她承认什么,别什么屎罐子都往她头上扣。 “以柔,你不用为她说话,她就是看左相府不顺眼,看本相不顺眼!” 白子衿眼睛一亮,她赞许的点点头:“还是父亲明事理,知道我看左相府不顺眼。” 白元锦气得呼吸不顺,要不是周以柔及时去顺气,他可能真会被气得嗝屁。 “父亲,你的事说完了吧?” 白子衿站起来,伸了伸懒腰:“你的事说完了,就轮到我了。” 白元锦瞪眼,这个逆女又要说什么?又要来气他吗。 “首先,济安堂卖假药的事是真的,父亲要是不信就自己去查,看济安堂现在的名声有多差。” 白子衿一直有注意周以柔,没错过她刚才的小动作。济安堂卖假药的事,十有八九和她有关。 “第二。” 白嫩的小手伸到白元锦面前:“济安堂和首饰店的地契给我。” 白元锦瞪眼:“你要地契干什么?” 白子衿小脸淡淡,白元锦是被她气到没脑子了吗。 “济安堂是我娘的嫁妆,我现在已经及笄,这些东西自然该还给我了。” 见白元锦脸色难看,白子衿似笑非笑。 “娘就我一个女儿,怎么,你还打算把她的嫁妆留给其他人?” 白元锦没想到她会突然要嫁妆,冷冷道:“你娘嫁给我,嫁妆自然是白家的,你没资格要。” 白子衿觉得,白元锦的不要脸又刷新到了一个新高度,她没资格?那谁有资格,白倾卿还是白月容? “本来,我只打算要三间铺子的地契。但是父亲今天的话太让我寒心,我决定把所有东西都要回来。” 白子衿拿出单子,很认真的算:“这是我娘的所有陪嫁,我娘只在左相府生活一年,你又从没养过我,我就扣掉一千两银子。当然,如果父亲大人不愿意的话,我就只有去找鬼王为我主持公道。” 若是她生养在这左相府,白元锦倒有理由留下这些东西。可惜,白元锦太不是人。 白元锦额头崩起青筋,鬼王,又是鬼王!她真把鬼王当活字招牌了是吗! “二小姐,这出嫁从夫,你娘的嫁妆怎么能和你爹要,这于理不合。”周以柔扯出一抹善解人意的笑。 没人知道,她手已经攥死了。那些嫁妆都是留给倾卿和月容的,怎么能还给白子衿! 白子衿偏头看着周以柔,扯出一抹甜美笑容:“周姨娘说得对,不能我来要,得我外公来要。” 周以柔松了一口气,白子衿肯松口就好。就算是神医门的人来,她也有办法给阻止。 心里的石头刚落地,就听到轻飘飘的话。 “我相信,外公应该很想知道,我当初失踪的真相。” 周以柔和白元锦心里同时一惊,这丫头知道什么? 白元锦倏的抬头,看着白子衿的眼神格外阴沉,他已经对白子衿动了杀机。 “父亲,您这么看着我干什么?”白子衿一脸无辜,“我脸上有花吗?” 周以柔笑得格外牵强:“二小姐,不是我们不给你,而是这些年为了找你,已经把钱都花没了。” 这理由,倒是找得很完美,是为了她。 白子衿暗暗冷笑一声,那她就退一步:“那三间铺子呢?” 三间铺子可都是好好的开着,白元锦和周以柔就是再不愿意,也找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 最终,白元锦阴沉着一张脸,把三张地契给甩了出来,让白子衿滚。 白子衿离开时笑得那个灿烂,看得白元锦又是一阵气闷。 “相爷。”周以柔连忙安慰,“三间铺子而已,二小姐一个女子肯定不会打理。日后,她一定会把地契还回来的。” 让周以柔心疼的不是济安堂,而是两间首饰店,那两间首饰店可是能赚不少钱。 至于济安堂,里面全部都是假药,根本值不了几个钱。况且…… 周以柔眼底闪过得意,白子衿,要济安堂是吧,你就好好受着吧! 白元锦没有接话,他沉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眼底偶尔闪过的阴狠让人害怕。 “本相出去有点事。” 白元锦草草叮嘱了一下,就离府了。他刚离开,白月容就气冲冲的过来了。 因为上次的事,她被周以柔惩罚了一翻。今天听到白子衿来,立刻就冲过来想给白子衿一个教训。 “白子衿呢?她人呢?” 白月容左看右看,都没有看到白子衿。 “二小姐走了。”一个丫鬟道。 “你不准叫她二小姐!”白月容立刻炸毛,蛮横无理,“我才是左相府的二小姐!” 她这副样子,让周以柔狠狠拧眉。明明都是她的女儿,怎么差别这么大。 “月容。”周以柔冷斥一声。 白月容:“我听说她是来要铺子的,你该不会给她了吧?” 周以柔能不给吗,白子衿似乎知道了当年的事,她得以防万一。 见状,白月容就知道她给了,立刻跳脚。 “你怎么能给她,你不是说好,那些以后是我的嫁妆吗?” “你的嫁妆我会为准备,你不要随便去招惹白子衿。” 周以柔最见不得白月容无脑的样子,偏偏白月容一委屈,她就舍不得了。 “不,我不要!我就要那些铺子!” 第48章:沉姣 她就是要抢白子衿的,白子衿的一切都该是她的。有什么,她就要抢什么。 而且,白绮罗的那些陪嫁,让她嫉妒得想占有。 周以柔:“月容,你不要总和白子衿比。” 她是想安抚白月容,谁知道白月容却狠狠瞪了她一眼。 “你没本事,比不过白绮罗,难道还想让我也比不过白子衿吗?” 提到白绮罗,周以柔的脸色黑沉如墨。她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白绮罗和白子衿母女。 白元锦本是她的爱人,却不得不娶白绮罗,让她成为了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妾。 白月容想占有那些陪嫁,她又何尝不嫉妒,她家道中落,那些陪嫁是她的十倍百倍! 周以柔正欲开口,无意间却扫到不远处的管家,她脸色一变,严词冷喝。 “你给我住嘴!那是你母亲和你二姐,岂是你能随便编排的。翠绿,把你家小姐拉下去,抄女戒十遍!” 翠绿赶忙去拉,却被推开,周以柔给了自己丫鬟一个眼色,丫鬟立刻拉着白月容走了。 白月容还在声嘶力竭的大吼:“我不抄,我才是二小姐,白子衿就是个孽种。” 周以柔揉了揉头,十分头痛的模样。 而眼底,却是一片阴沉之色。她身世背景比不过白绮罗,就要博名声。 白子衿越闹,就显得她越贤惠,迟早她会成为正室夫人。 …… “小姐,你真的要把这两间首饰店卖了?”伊人惊讶。 一般来说,女子爱首饰,她家小姐却为了济安堂要卖首饰店。 “有问题吗?”白子衿翻着两间首饰店的地契,想起周以柔肉痛的样子。 “这两间首饰店,应该值不少钱。” 药能作假,首饰可不能。 只是,卖给谁比较靠谱,这是个问题。 老姜带着笑,道:“王妃,这两间首饰店都是帝都有名的,卖一间即可。” “先去看看吧。” 最好,能够在今天把店给卖出去,拿到钱把济安堂挽救回来。 环玉轩,是帝都数一数二有名的首饰店,因做工精致,不少贵女都喜欢在这里买首饰。 白子衿站在门口,扫了一眼环玉轩,里面还有不少贵女在挑选东西,每个也都有小二陪同。 比起济安堂,白元锦还是有在这环玉轩下心思的。 “小姐,可要进去看看?”老姜问。 因着老姜懂得较多,这次白子衿也把老姜带出来了。 “不必了。”白子衿摇头,她一向对首饰没什么兴趣,“去万宣商行吧。” 万宣商行,是天合国最大的商行,信誉也比较好。白子衿打算,把环玉轩卖给万宣商行。 刚走了一两步,就听到身后娇纵的声音响起:“凤烈歌,这是本郡主看上的,来人,给我包起来。” “清雅,你别太过分了。” 清雅郡主…… 白子衿勾唇回头,那一脸高傲,正插着腰的红衣女子,不是清雅是谁。 而她对面,也是一身红衣似火,却穿出了高贵冷傲,比清雅高了几个档次的人,就是那天搭救白子衿的烈歌公主。 “老姜,我们进去。” 白子衿并不是喜欢管闲事的人,只是这两人,一个是她看不爽的,一个是她的恩人。 清雅正在和凤烈歌旁边的绿衣女子对嘴。 “嗤。”清雅郡主一脸鄙夷,“这里一件首饰多贵,她凤烈歌有钱买吗?沉姣,她也只会靠你了。” 一个不受宠的落魄公主,也敢和她争东西,还穿了红色! 沉姣冷声:“她是公主,清雅,你最好尊重点。” “公主又怎么样,不受宠连个丫鬟都比不上。” 两人的争吵,凤烈歌一直沉默,那平静的样子好似早就习惯了。 白子衿忽然觉得心里不舒服,这样的女子,红衣似火,本该是一身傲骨,却被人欺压至此。 清雅一个郡主都能直呼凤烈歌其名,可见凤烈歌多不受宠。 “秦奶奶说得没错,清雅郡主的确需要一个管教嬷嬷了。”白子衿悠闲的走进去。 清雅一见她,声音立刻尖锐不少:“白子衿,你怎么在这里?” 白子衿没回她,而是走到凤烈歌身边:“烈歌公主好。” 凤烈歌点点头,没说话。 白子衿也不介意,这才回头看清雅,一脸好笑。 “连乱吠的狗都能在这里,我怎么不能在这里?” “白子衿,你竟然敢以下犯上,辱骂本郡主。”清雅立刻给她冠罪。 “我什么时候骂郡主你了?”白子衿一脸惊奇,她指着门外的一条狗。 “我说的是那条狗,郡主,你可不要对号入座。” 沉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白子衿竖起大拇指,骂人不带脏字,牛! 白子衿回以微微一笑。 “你,你们。”清雅知道她是在骂自己,可又无可奈何,谁让外面真有条狗呢! 她气不过:“来人,把那条狗给我宰了。” 白子衿慢悠悠的走到柜台面前,看着一脸大汗,穿得比较得体的男人:“你是掌柜是吧?” 掌柜欲哭无泪:“二小姐,是,我是。” 今天到底是倒什么霉,这么多不能得罪的人都到他铺子里来了。 “烈歌公主看中的是哪个?” 掌柜把一个锦盒拿出来,里面躺着一只白玉簪子,格外漂亮。 “那是本郡主的!”清雅要来夺,谁料白子衿比她快一步,抽走了锦盒。 白子衿把锦盒递给凤烈歌:“烈歌公主,右相府一救,子衿无以为报,玉簪就当子衿的一点心意。” 凤烈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并没有拒绝,接过了。 沉姣有些不可思议,烈歌居然…… “白子衿,你凭什么把本郡主的东西给她!”清雅郡主咬牙切齿。 白子衿粉唇一勾,星眸明亮,巧笑盼兮:“问得好。” 就在清雅以为白子衿会给出一个合理解释的时候,她的一句话差点没把她气吐血。 “因为本小姐看你不顺眼啊。” 不顺眼!清雅看白子衿更不顺眼! 清雅咬牙,索性把怒火发泄在掌柜身上:“我不是说了吗,那是本郡主要的,你是聋了还是没脑子?” 被她这么一通骂,管家也来了脾气,他冷声道:“玉簪本就是公主先看上的,环玉轩一向将就先来后到。” 郡主又怎么样,他身后还是左相府呢,二小姐还是鬼王妃呢。 清雅没想到,连一个掌柜都敢如此和她说话,立刻扬起手,就要一个巴掌扇下去。 “阿落。” 清雅的手立刻被一只手擒住,力气大得让她连连呼痛,好似断了一般。 “二小姐。”掌柜感激的看了白子衿一眼。 白子衿走到清雅面前,抱手慢悠悠的开口:“清雅,在我的铺子里打人,你手很欠啊。” 清雅来不及呼痛,这什么时候成白子衿的铺子了,连掌柜都有一些懵。 沉姣开口:“环玉轩,绮罗夫人的陪嫁。” 白子衿回来了,环玉轩自然就是白子衿的了。 清雅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她竟然来了白子衿的铺子里。还未来得及开口,手腕又是一阵痛传来。 “贱婢,你给本郡主放开!” 坦白说,这一口一个本郡主,听得白子衿略为不爽。 “阿落,打。” 打什么? 清雅尚未反应过来,就听到响亮的一巴掌,接而,她的脸火辣辣的疼。 美目瞪大,白子衿竟然打她? 或是因为不敢置信,清雅说话都结巴了:“白,你,你打我?” “我的人,轮得到你叫贱婢?”要论娇蛮无理,白子衿更会。 “还有,以下犯上,怕是没有谁比你清雅做得更好。先是不尊公主,而后又不尊你王婶我,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皇后了?” 这噼里啪啦的一阵话,让清雅一愣一愣的,还是脸上火辣辣的痛,让她清醒。 环玉轩外已经有很多人围观了,看着被打得像个猪头一般的清雅,皆是忍俊不禁。 “你,白子衿,你给我等着!”清雅捂着脸,急忙忙回去,她得回去消肿。 白子衿耸耸肩,每次都是这么一句话,听得没啥感觉。 “多谢。”清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白子衿回头,是凤烈歌。她爽朗一笑:“举手之劳,我本来就看她不顺眼。” 反应这铺子要卖出去了,趁现在她行使一下作为老板的权利。 “公主,这位小姐,你们看中什么尽管拿。”白子衿道。 凤烈歌摇头,清冷的脸上是平静:“不用了,我想要的只是玉簪而已。” 她当日只是顺手搭救一下白子衿,白子衿今日就为她出头,还送她玉簪,已经足够。 沉姣轻笑一声:“白小姐,我叫沉姣,不叫这位小姐。” 白子衿挑眉:“唔,那沉姣小姐可有看中的?” 沉姣穿着极为简单,只用一根簪子束头,清爽简单,看起来有将门女子的风范。 白子衿知道,这样的女子不会喜欢首饰。 “倒是有,我看中了你这间铺子。”沉姣笑了。 白子衿勾唇一笑:“行啊!我送你!” 凤烈歌倒是难得的开口:“你不要误会,她是经商的,觉得环玉轩生意不错,想盘下来而已。” 言下之意,并不是沉姣贪心。 第49章:价值千金 “我知道。” 以沉姣这种风范的人,一看就不是贪心之辈,否则白子衿也不会说那句话。 不过,沉姣是经商的,还是凤烈歌的朋友,算是比较靠得住的。 “白子衿,我是说真的。”见白子衿沉思,沉姣笑道。 “你要想卖,可以找我,就冲你刚才,我也会给你一个高价。” “你能出多少?”白子衿忽然开口。 沉姣一愣,她刚才只是忽然兴起,没指望白子衿卖。 毕竟,环玉轩是数一数二的首饰店,又是绮罗夫人的陪嫁,白子衿又不缺钱,应该不会卖。 见白子衿真的有要卖的意思,沉姣眼睛亮了亮:“你真的要卖?如果你缺钱的话,可以先来我的钱庄借一些。” 后面是沉姣的好心建议。 “不用了。”白子衿摇头,“我就是要卖。” 她对首饰店没什么坚持,唯一遗憾的就是,这是绮罗夫人的陪嫁。 见她真的要卖,沉姣一改玩笑的样子,认真开口:“走,我们换个地方谈。” 在这店里谈,的确不是什么好主意。 “好。” 白子衿被引到了万宣商行里面的雅间里,她这才知道,沉姣竟然是万宣商行的主人。 白子衿不禁多看了沉姣几眼,沉姣也不过十七八九的样子,竟然一手成立了万宣商行,还做得这么大。 女中豪杰也不过如此。 “子衿,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沉姣戏言,“是不是觉得我很厉害?” “是。”白子衿点头。 旁边有人沏茶,沉姣道:“我觉得还是你厉害,比起成立一个商行,收服鬼王可是难了百倍不止。” 白子衿正在喝茶,被这句话直接给呛到。 凤惊冥就真的这么凶残吗,个个提到他都是这副样子。 “哈哈哈。”沉姣大笑。 凤烈歌在旁边也勾唇一笑,对她的反应很满意。 “好了好了,我们谈正事。”白子衿赶忙把注意力扯回来。 “行。”沉姣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副算盘,“子衿,据我知道的,环玉轩每年可净赚一万黄金。” 白子衿最近已经对钱开始有了概念,十万黄金,那可是正一品大臣一年的俸禄啊。 难怪白元锦那天能爽快拿出一千两黄金,原来是有环玉轩支持。 “加上店里的那些首饰,我给你一百万两黄金吧。”沉姣把算盘放下。 一百万?白子衿放下茶杯,这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环玉轩要开一百年,才能赚回这一百万。 “你不必给我这么多,按实情给就好。”这么占便宜,白子衿心里还是有些过不去。 沉姣:“我没看错你,不过你太不了解我了,我沉姣可不是什么会让自己吃亏的性子。环玉轩地势不错,稍经改造,年赚十万黄金不成问题。” 听起来,好像还是沉姣占了便宜。 可白子衿知道,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稍有不慎,就会破产。 不过,沉姣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白子衿点点头:“好,卖了。” 济安堂那边,可是需要很多钱。 沉姣:“爽快!” 两人签了转让书,地契也给了沉姣。沉姣也立刻让人拿了银票来给白子衿,一切都进行得很和谐。 “子衿,我能不能问你一句,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沉姣觉得,白子衿不像是缺钱的人。 况且,还有个凤惊冥…… 一番畅谈下来,白子衿和沉姣很对胃口。再者,要重开济安堂也不是什么秘密,她索性直说:“我要重开济安堂,里面都是假药,需要钱。” 沉姣脸色一黑:“周以柔没把实情告诉你。” 白子衿皱眉:“什么实情?” 难不成除了假药,周以柔还对济安堂做了什么? “呵。”沉姣冷笑一声,对周以柔很不屑,“济安堂欠了我几十万黄金,全部都是药材采购。” 白子衿拧眉,怎么回事,周以柔怎么会欠这么多钱。 凤烈歌缓缓开口,为白子衿解惑:“济安堂拿了药材,却不给姣姣钱,姣姣就断了济安堂所有的药材来源。后来,济安堂就开始卖假药。” 沉姣冷着一张脸,提到周以柔她就恶心。每次去要钱,周以柔就作出一副柔弱无依的样子,好像是她在迫害周以柔一般。 沉姣找过白元锦,谁料周以柔却倒打一耙说是沉姣想搞垮济安堂。沉姣的钱没能要回来。她气不过,就断了济安堂的药源。 “他们一向如此不讲理。”白子衿淡淡道。 这两人就是会作,欠债不还钱,还理所当然的样子。 “难怪周以柔会痛快放手,原来是济安堂负债累累。”白子衿讥讽一句。 要不是今天认识了沉姣,她还不知道这件事,到时候就得被催债。 “沉姣,济安堂欠了多少,我现在还给你。”再怎么说,济安堂现在是她接手了。 沉姣摇头一笑:“不用了,钱是周以柔欠我的,我会把钱要回来的。” 白子衿现在要重整济安堂,她又怎么能让她还钱。 白子衿欲开口,沉姣又补上一句。 “子衿,我花这些钱交你个朋友,值。” 白子衿要是再拒绝,就相当不想交这个朋友了。白子衿哑然失笑,不愧是女强人,话说得让人无法拒绝。 “好!”她也不是什么做作扭捏的人,“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我!其他我帮不上忙,若是需要药,可以找我。” 她的药,药到病除。 “说实话,我刚好有个忙想找你帮。”沉姣嘿嘿一笑,那眼神让白子衿有些不好的预感。 “我想打通塞外的商道,那里是鬼王管的,他一直不同意,你帮我和鬼王说说呗。” 沉姣笑得极其奸诈,她今天运气真是不错,交到了鬼王的媳妇。 嘿嘿,鬼王,我不信你这次不同意。 白子衿无奈,难怪她有不好的预感。 “好吧,我尽量。”白子衿也不能一口直接应下,鬼知道凤惊冥会不会答应。 “子衿,你只要对他色诱一番,他一定会答应的。” “咳咳。” !!! 色诱!什么鬼! 沉姣立刻举手做投降状:“当我没说。” 白子衿白了她一眼,凤烈歌在旁边轻笑。 有了沉姣,白子衿也不用担心药源了,她只要把那些药全部换上去就好了。 “你要的这些药材,三天后我应该就能给你调出来。”沉姣吟道。 “好。”这三天的时间,她刚好可以整理一下济安堂,至少那些人是全部要换掉的。 “时候差不多了,我先回宫。”凤烈歌站起来。 沉姣叹了一口气:“回什么啊,去我的将军府何其自在。” 在畅谈中,白子衿也知道了沉姣的另一个身份:大将军的遗女,皇上封的安敏郡主。 也是这样,她才会和凤烈歌相识。 白子衿看向凤烈歌,她在宫中的日子不好过。 凤烈歌轻笑一声:“姣姣,你们不用为我担心。再等一阵吧,我会和父皇提建公主府的事。” 目送凤烈歌上车,沉姣的手揽在白子衿肩膀上:“走,去将军府,我们继续畅谈。” 话刚说完,沉姣忽然觉得有什么冰冷的目光落到自己手上,她下意识收回自己的手。 狐疑的看了一下四周,却什么都没发现。 “过几天吧,等济安堂的事处理好后,我去将军府找你。”白子衿想先把济安堂处理好。 沉姣也没有一定要拉她去:“行,你几天后不来找我,我可就去找你了。” 白子衿嫣然一笑:“行行行,我就恭候郡主大驾。” 济安堂先前的人被白子衿直接打发,不过这也是一件让她发愁的事。 药徒不比下人,不是随便就能买到的。她若是要自己带出来,需要一定时间。 “小姐。”清风清秀的脸出现在白子衿面前。 “没事了吧?”白子衿询问。 清风现在能走了,身上的伤应该是好得差不多了。 “清风没事了,小姐,你如果想要识药的人,清风有认识的。” 白子衿为这件事烦恼几天了,纱雅院的人基本都知道。 白子衿眼睛一亮,目光灼灼的盯着清风:“什么人?” 清风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是平民窟的,在平民窟有一个老大夫,我们都买不起药,许多人都跟着他学了一些。” 清风还是有些忐忑的,虽然小姐人不错,可这事关济安堂,不知道小姐会不会要那些人。 “靠谱吗?”白子衿看了他一眼,道,“若是要跟着我,全部都得签卖身契。” 不是白子衿轴,而是在这个时代,卖身契就决定着一切。 周以柔要是安插个人在济安堂捣鬼,那是她不想看到的。 “他们都会愿意的。”清风很肯定,他知道白子衿在顾虑什么,“他们都和我一起长大,不会做坏事。” 白子衿陷入沉思,从那天去平民窟的情况来看,那些人确实不错。 而且,他们还有认药的。 “这样吧,你去和他们说,看有谁愿意,然后把人带到我这里来。” 看着清风发亮的眼神,白子衿怕他感情用事,补上一句:“记住,一定要识药的,人数不用太多。” 第50章:择药徒 清风的速度很快,半个时辰就带来了许多人,白子衿目测大概二十个。 “小姐,这些是识药比较多的,我带过来给你挑选了。” 这些人大部分都和清风差不多年纪,穿得破旧,大多数很羞涩,不敢看白子衿。 白子衿的目光一落到他们身上,他们就忐忑起来,生怕被白子衿刷下去。 白子衿给出的条件太好了,卖身还有钱,有清风在前,谁都想来白子衿这里。 终于,白子衿开口了—— “你们认识多少药?” “药铺有的,我们基本都认识,朱大夫有教我们。” 除了那些比较贵的药,其余的他们基本上都能认出来。 白子衿扫过这数十人,眼神明亮,指了几个人:“你,你,你,还有你,跟我来。” 被指中的几个人眼神一亮,看向清风,这是他们被选中的意思吗。 清风:“跟着小姐。” 白子衿带他们去到后院,那里面有许多晒着的药。 “去鉴药,认识多少告诉我,以及品质。” 说完,白子衿就坐在了石椅上,兀自倒茶品果,像是完全没看他们一样。 那几个少年立刻去认药,他们很急迫,生怕被别人超越。 其中一个速度很快:“小姐,这里的药我都认识,总共四十八种,品质都还可以,其中的荆芥,薄荷品质最好,鳖甲比较差。” 白子衿淡淡点头:“好,先在旁边等着。” 比起里面的人,外面的更加煎熬。他们生怕白子衿直接选了进去的人,他们就没机会了。 一个长得瘦弱的男子凑近清风,压低声音:“清风,小姐是怎么选人的?好歹我娘帮过你娘,你告诉我一下。” 清风拧眉,这人的性格油滑,如果不是因为他娘帮过他家,他也不会把他带过来。 现在,又要让他给他开后门。 “不知道。”清风摇头,且不说他真的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说。 大家都是平民窟出来的,机会平等,都靠自己。 那男子立刻撇嘴,一脸不悦,嘀咕。 “哼,攀了高枝就看不起我们这些人了,要不是我们,你娘早就死翘翘了。” 他的话有些过分,让人群里一个黝黑的男子看不下去。 “瘦皮猴,你别在这里嘀咕,帮清风的是你娘,不是你。” 瘦皮猴立刻瞪眼:“黑子,要你多管闲事!母债子偿,我娘帮他,他就不应该帮一下我吗?” 原本安静的院子,全部是瘦皮猴嚷嚷的声音。正在扫地的老姜看了瘦皮猴一眼,又看了清风一眼,眼神满是不赞同。 情分是情分,可这种人就不应该带过来。 “给我住嘴!”忽然,伊人暴喝一声,“烦死我了。” 小姐从这里面选人已经是恩惠了,竟然还在这里不知好歹的嚷嚷。 伊人美目冷漠,她指着瘦皮猴:“你,给我滚出去。挟恩求报的人,我们这里不要。” 一句话,就取消了瘦皮猴的资格。 瘦皮猴一脸不敢置信:“你,你凭什么赶我出去,你只是个丫鬟,又不是主子。” 伊人笑了,丫鬟,主子都没喊过她们丫鬟。 “你走不走?”伊人抽出阿落腰间的佩剑,直指瘦皮猴,“你要不要试试,我砍了你,我家小姐会不会惩罚我?” 瘦皮猴看到剑就直抖,他想让清风帮他求情,清风却目不斜视,看都不看他一眼。 “好。”瘦皮猴咬牙,狼狈向门口走去,“清风,你给我记住!” 他刚走,众人就看到一抹倩影从后院走出:“你们全部进来。” 十几人全部去了后院,白子衿让他们认药,认好告诉伊人和阿落,而后就兀自出去了。 他们并不知道,白子衿去了二楼,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白子衿看入了眼里。 所有人都在认真看,忽然,一个黝黑壮实男子从药里掏出了几个铜钱,正要拿给伊人。 “黑子!”旁边的人拉住他,“你干什么?这可是钱,自己收着不好吗。” 黑衣一脸不赞同:“不行,这肯定是小姐放的,说不定是故意考验我们的。你也别拿,放回去。” 那人一听是考验,立刻把捡到的铜钱放回去。 众人一个一个的看完,告诉了伊人和阿落后,就回到前院,陷入了漫长的等待。 差不多半个时辰后,白子衿才下来了。看着一院子神情忐忑的人,她囧了。 白子衿并不是摆架子,而是她半个时辰前突然发现,她丢在空间药房里的那条眼镜王蛇死掉了。 死因是被饿死的…… 那条悲催的蛇,因为是被盘起放进玻璃罐里的,想吃了自己都没办法。 “史上第一条饿死的蛇。”白子衿感慨一句。 蛇都死了,她也没法让它去咬谁了,干脆把它做成药。 白子衿制药的时候是没时间观念的,出来就发现已经半个时辰过去了。 “小姐。” “嗯。”白子衿点点头,她指着人群里的众人,“你,这个,还有那个。” 差不多点了十个人。 “你们都回去吧。” 十个人里自然有人不服的:“为什么,我们认的药不比他们少。” 他们里面还有识药最多的,也被无情的剔除了。 “昨天晒药的时候,有些铜板湿了,就放在一起晒了。”白子衿淡淡开口,眼底有些似笑非笑。 “后面的话,还需要我说吗?” 这些人,全部是拿了铜板的。 提到铜板,十人脸色各异,不过共同的就是眼神心虚。 黑子猛的一震,看向之前和他说话的人:“我不是让你放回去了吗?” 那人讪讪的:“我,我留了两个。” 他是觉得,两个也没什么事,没想到会真的被白子衿抓到。 白子衿淡淡道:“我不差这几个铜板,但也不需要偷奸耍滑的人。” 这样的人,拘泥于小利,说不定抓药时就偷斤少量,绝对不能去药铺。 别在这里和她说什么出身问题,出身固然是一个原因,可最主要还是自己的贪婪。 十人羞愧的离开。 “你们把卖身契签了。”白子衿让阿落把卖身契分下去。 剩下的刚好九人,里面还有两个小女孩。 两个小女孩眼睛亮晶晶的,她们完全没想到会被留下来,毕竟大部分人都不愿意要女子做工。 每个人都签了卖身契,白子衿唔了一声,目光落到黑子身上:“你叫黑子是吧?” 黑子点头:“对,小的叫黑子。” “在我这里不用自称小的或奴婢,我这里没这个规矩。”白子衿把卖身契放进袖子里,实则是扔进了空间药房里。 “规矩清风应该都告诉你们了,我这里每个月一两银子的工钱,干得好,我还有额外奖励。” 一两银子对于这些人来说,是一笔巨款,大多数人都是为这一两银子而来。 每个人脸上都无比兴奋,就连较为稳重的黑衣也隐隐激动,一两银子啊! 好处说了,接下来就该是一些警醒了。 “扣扣。”白子衿的手扣在石桌上,发出声音。 九人立刻看过去。 “不过,谁被我发现偷斤少量,做一些让我不高兴的事。”白子衿带着微笑,却让九人发寒。 “我这人不仁慈,可能会直接把你们扔进鬼王府。” 吓! 九人齐齐颤抖,个个面如土色。 “小姐,我,我们一定不会做坏事的。” 白子衿满意点头,她越来越喜欢凤惊冥的残暴名声了,办事太好了。 白子衿让伊人带他们去做几身衣裳,她已经提前订好了,是有济安堂字样的白大褂。 或许是第一次穿这样的衣服,大多数人都不习惯,不过却也不敢说什么。 而住处,除了黑子,其他人都住在济安堂。 至于为什么留下黑子,因为黑子小时候练过武,挺能打的。有了黑子,白子衿日后就不用把阿落留下。 安排好一切,白子衿还是挺累的,正闭目养神,就听到门被扣响了。 “朱爷爷。”清风欣喜。 那个教这些孩子认药的老大夫? 白子衿看过去,就见一个穿着发白衣袍的老者走了进来,气度不凡。 “白小姐。”朱大夫冲白子衿拱手行礼。 “朱大夫不用客气。”白子衿站起来,“请坐。” 她对医者向来尊敬。 “朱爷爷,你来找我有事吗?”清风以为朱大夫是来找他的。 朱大夫笑呵呵的:“我可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白小姐的,听说济安堂差个坐诊大夫。” 济安堂之前的坐诊大夫是神医门的,后来被周以柔赶走了,随便找了个大夫。 白子衿诧异的看着朱大夫,之前这位大夫不是拒绝清风了吗,说不想出诊。 “白小姐,老夫还是有点本事的。”朱大夫毛遂自荐,“太医院的,还有几个是老夫的弟子。” 白子衿眼底闪烁光芒,既然有徒弟是太医院的,怎么会沦落到平民窟…… 似乎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朱大夫缓缓道:“医者仁心,平民窟的人并不容易。” 他只是接济这些人而已,并不算沦落到平民窟。 白子衿了然,微微一笑:“朱大夫,你愿意来济安堂当大夫,想要什么条件?” 第51章:坑队友的黑煞 如果能请到朱大夫当坐诊大夫,对济安堂也是好处。 毕竟,帝都有名的大夫,都进了太医院,想找一个厉害的大夫不容易。 不过,白子衿眼珠一转。朱大夫之前拒绝了清风,却又忽然上门自荐…… “给老夫一间屋子,管老夫吃住就好。”朱大夫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哈哈一笑。 “白小姐,你不用多想,老夫只是担心这些孩子,不是受任何人指使。老夫孤家寡人一个,也可签卖身契。” 他把话说得很明白,白子衿盯着他,勾起微笑,轻轻摇头。 “不用,你信子衿,子衿也信你。” 白子衿相信,能时常接济平民的人,不是什么恶人。 在确定朱大夫的医术之后,白子衿给朱大夫开了极高的诊金,都惊到了伊人。 白子衿笑笑,钱能赚,医者难求!她毕竟不是正儿八经的大夫,还是需要一个大夫坐镇的。 …… “小姐。”伊人快步走了进来,她的语气愤愤,“你是不知道,除了外面那一层,济安堂里面的药柜竟然全部腐烂了。” 连药柜都都腐烂了,实在太可气了。 白子衿神色极冷,看来周以柔已经不仅是卖假药这么简单了,简直是一点蝇头小利都不愿放过。 “去重新做吧。”白子衿叮嘱,“觉得要用醇木。” 醇木,一种专门用于存放药材的木头,可以将药材保存得较好。唯一的缺点就是,比较贵。 为了药材的质量,药柜一定要做好的。 沉姣那边的药材已经送到,白子衿看了一下,质量都十分不错,价格还收得偏低。 几天忙下来,置办各种各样的东西,白子衿花钱如流水。一百万黄金,现在只剩下十万两。 当然,大多数是购药用的,一株好的药材就几万两银子了。 白子衿盘算着:“药柜做好,就差不多了。” 还有两天就到七天之约,两天里,药柜是能够做好的。 “哎,我的小钱钱。”算着仅存的十万两,白子衿一阵肉疼。 钱这种东西,真的是太容易花掉了。 刚心疼完,就听到伊人回来了:“小姐,药柜总共花了一千两银子。” 白子衿含泪给伊人一千两,呜呜呜,她的钱啊,就这么又没了一千两。 伊人去接钱,嗯?怎么拽不动? 看去,见她家小姐眼泪汪汪,一脸肉痛的看着手里的银票,迟迟不肯放手。 伊人:“小姐,药柜你还要不要了?” 下一刻,银票能抽了出来,伊人扬长而去。 白子衿哭晕在院子里,她的钱钱啊。 等济安堂重新开业,她一定要把钱给赚回来! 白子衿这几天过得很忙碌,歇下来之后,她忽然狐疑。 凤惊冥那妖孽最近怎么没来骚扰她,这不是他的风格啊。 要不去鬼王府看看小安,顺便……看看凤惊冥? 这么想着,白子衿走到了鬼王府,却发现鬼王府的大门紧闭。 “怎么回事?”鬼王府,也能关……门? 阿落去敲了敲门,没有人开门。再敲,还是没人。 白子衿正考虑要不要狮子吼的喊一声,却忽然听到“哐当”一声。 向声音来源看去,白子衿:…… 阿落瞪着突然冒出来的黑衣人,手里长剑和黑衣人的剑互刺。 伊人立刻抽出腰间长鞭:“你是谁?” 黑衣人的速度极快,他躲过阿落的剑:“王妃,我是爷的暗卫黑煞。” 白子衿抬手,示意阿落和伊人停手,两人收手,回到白子衿身后。 黑煞松了一口气,虽然他功夫不错,可也架不住两个人。而且,还是王妃身边的人,伤了怎么办…… “白阎呢?”白子衿疑惑,不是一直是白阎出来的吗,怎么今天换了一个。 黑煞尴尬的咳了咳,他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据说,白阎是看了不该看的,被罚去了西周山摘梅子了。 不过,这种事肯定不能说,他可不想去西周山。 于是,黑煞一脸认真:“他去挑战自己了。” 去元国的圣山摘梅子,可不是挑战自己吗。赢了能回来,输了就和梅子葬一起吧。 “哦,那凤惊冥呢?鬼王府怎么突然关门了?” “爷在府里,鬼王府也没关门。” 只是有些东西,不能让人看到而已。 “那就开门啊。”白子衿翻了个白眼,好歹也叫她王妃,竟然不开门把她堵在外面,几个意思。 黑煞一脸憋屈:“不,不能开门。” 要是能开门,还关门干什么。 “为什么?”白子衿微眯眼睛,“难不成,凤惊冥在里面养了女人?” 黑煞额头开始冒汗:“这个,当然没有。” 除了王妃,他迄今为止还没见过哪个女人,能够靠近爷。养女人作为目标就好,实现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那为什么不开门?” 黑煞心里无比苦哈哈,王妃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他要怎么回答。 白子衿环臂,露出蜜汁微笑:“还是你家爷不想看到我,所以让你出来打发我?” 黑煞往鬼王府看了一眼,他很想哭,爷,你自己造的孽,为什么让我担着啊。 “当然不可能,王妃,你千万不要误会爷。”黑煞冒着一头大汗,解释着。 白子衿目光逼人:“那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这,这……” 下一秒,黑煞竟然直接在原地消失了。 他实在无法回答王妃的问题,只能选择消失。 白子衿:“……” 伊人嘴角一抽,这黑煞是脑子有问题吧。 而这时,鬼王府的门“吱呀”一声,几个粉衣女子走了出来。看到门口的白子衿,她们纷纷行礼离开。 原来黑煞的消失不是回答不了,而是默认白子衿的话。 伊人回头,见她家小姐露出嫣然笑容,那笑容让人背后发凉…… “走吧,本小姐请你们去第一酒楼吃饭。”白子衿笑得那个甜美,看在伊人眼底却觉得渗人。 伊人默默为凤惊冥点了一根蜡,鬼王殿下,您安息。 黑煞丝毫不知道,他为他家爷埋下了怎样的祸根,他此刻正回到了凤惊冥身后。 “人走了?”低磁华丽的声线带着浅笑,凤惊冥一身金蟒黑衣,发冠简束,背影绰绰。 在他的身边,是无数的奇花盛开,格外的漂亮。而轮椅上的男子,似坠到了花海里面,妖冶邪肆。 黑煞:“王妃已经走了。” 王妃进不来,应该会走……吧。 “做得好,白阎带回来的梅子,赏你一半。”凤惊冥修长的手指抚过轮椅旁的一朵艳红花朵,桃花眼里面闪烁星光点点。 黑煞耿直点头:“多谢爷。” 看来他的确做得很好,以后再碰到这种情况,他就用直接消失对待。 凤惊冥轻轻勾唇,邪肆低磁的声线轻响:“媳妇,惊喜可不能提前知道。不过,本王七日不见你,你可得好好补偿我。” …… 凤惊冥丝毫不知道,他口中的媳妇此刻正面带蜜汁微笑,使劲的戳着豆腐。 “嗯,很好。” 该死的瘸子,竟然也玩起了女人,还派一个暗卫出来打发她。 亏她还跑去找他! “小姐。”伊人吞了一口口水,“那个,你的豆腐。” “嗯?怎么了?”白子衿笑得那个璀璨,低头看了一眼,“很好啊,没问题。” 不就是破了吗,就是破了有些人也喜欢吃啊。 “没,没什么。”伊人觉得,这时她还是闭嘴比较好。 毕竟,小姐刚目睹了几个女子从鬼王府出来,这样的反应才正常。 白子衿把豆腐戳了个稀巴烂,然后倏的起身:“小二,结账!” 小二跑过来:“小姐,你这一桌已经有人给过钱了。” 伊人疑惑,谁帮她们付的钱? 本以为小姐会询问,谁知道白子衿直接站起来,微微一笑:“那就谢谢那位了,伊人,阿落,我们走。” 伊人:那个,小姐,我们这样真的好吗。 主仆三人离开,对面的茶楼里,白衣公子温润一笑,这恍若春风的笑容,似乎能让十二月的花为之盛开,他正目送白子衿的身影。 若是白子衿认真看,就会发现这是那天的公子。 “主子。”一个小厮走到他身边。 “钱已经还了。” 不过那位小姐,似乎一点都不想知道是谁帮她还钱,一点儿都不按常理出牌。 白衣公子点点头,示意小厮倒茶,醇厚的茶入杯,公子端起名茶,轻品一口。 “浓了。” 小厮拍了拍头:“主子恕罪,我重新泡。” 他刚才一直在腹议,忘记主子从来只喝一个浓度的茶,浓了一点都不行。 “不必。”白衣公子起身,温儒的眸子含笑,如陌上公子一般儒雅无双。 他望着白子衿离去的方向。 “茶未品到,遇到有趣之人,不枉此行。” 出淤泥而不染,他有许久许久,没碰到这样有趣之人了。 “对了,主子,这是这次宴会,宣帝拟的名单。”小厮从胸襟里掏出一份锦书。 宣帝,天合国皇帝的称号。 白衣公子扫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全部都是五品以上的官员,排场不小。 而主角…… “白二小姐,白子衿吗。” 第52章:国寺之行 在济安堂开业的前一天,白元锦让人来传话,让白子衿准备一下,去国寺求佛木。 “小姐,明天就是济安堂开业,你去了国寺济安堂怎么办?” 伊人觉得,白元锦就是故意选在这一天,给白子衿找不快的。 白子衿悠悠的伸了一个懒腰,顺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不管他是不是故意的,这国寺我都得去。” 听说白老爷子挺宠她的,心心念念的要把她找回来,就连临终唯一的遗愿,就是把她找回来,算是白家唯一一个真心待她的。 而且她这个嫡女位置能留到现在,也是因为白老爷子不愿让白倾卿顶替她。 于情于理,白子衿都要去求佛木为他重做牌位。 “济安堂一切都准备好的,只差重新开门。明天秦瑶和沉姣会过来坐镇,不会有人敢闹事。” 秦瑶身份高,沉姣聪慧,相信就算有人蓄意挑事也能摆平。 交代完一切,白子衿叮嘱了一下黑子,让他看好纱雅院。 国寺离帝都不远,一来一去两天就可以。 去为白老爷子求佛木,白家可谓是倾巢出动,除了腰伤的白老夫人,所有人都出发了。 白子衿到的时候,白元锦和周以柔已经上了马车。这一次,她终于见到了左相府的少爷,总共七个,而女儿加上她,只有三个。 白子衿挑了挑眉,怪异的看向白元锦,竟然生了这么多儿子,堪比当朝皇帝啊。 “子衿。”柔美的声音传来,白倾卿正站在最华丽的马车前面,“过来,和大姐坐一辆马车。” 她的白莲花姐姐,又是想打什么主意? 白子衿尚未回答,就听到尖锐咋呼的声音:“不行,这辆马车只能坐四人,人够了。” 这咋呼的人,自然是白月容了。 白子衿朝白月容看去,白月容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后示威似的上了马车。 白倾卿不同意的看了白月容一眼:“月容,对你二姐要客气。” 说完,白倾卿又歉意的看着白子衿:“子衿,是大姐思虑不周,忘记马车只能坐四人了,要不你坐后面吧。” 表面上是对白子衿道歉,实则是故意给她难堪。 白子衿勾唇,这些人到底是从哪里看出,她想上这辆马车的。单从里面有白元锦,她就不想上去。 “姐,你管她干什么,人家可是鬼王妃。”白月容探出头来,讥讽。 而后,又去拉白倾卿:“姐,快上来,该出发了。” 白倾卿被拉上车,四人坐在里面,好似亲密的一家人。而白子衿,则像个外人一般被抛在外面。 白倾卿美目闪过光芒,她想看到白子衿心酸难受的模样,谁知白子衿却一脸淡漠,甚至有几分不屑的慵懒。 白倾卿脸上的笑容变得牵强,素指攥紧手绢,白子衿!你一个孤女,凭什么对我们不屑! 其他几辆马车上都坐满了人,那些少爷都幸灾乐祸的看着白子衿。 “怎么还不走?”白元锦有些不耐烦,他直瞪向白子衿,觉得又是白子衿在找麻烦。 明明他目睹了一切,却假装什么都没看到还理所当然的指责白子衿。 白子衿淡淡一笑,而这时,一辆马车赶来,伊人从里面探头出来:“小姐,上来吧。” 白子衿可从没打算和白家人坐一辆马车,在昨天她就已经让伊人去借了马车,秦瑶的马车。 尴尬的是,这辆马车比白倾卿那辆马车华丽多了。而且只坐主仆三个人,宽敞多了。 白月容直瞪眼,怎么可以,白子衿怎么可以坐比她们华丽的马车。 “怎么,还不走?”白子衿懒懒的挑起帘子,“父亲不是很着急吗?” 白倾卿咬了咬唇,不赞同的看着白子衿:“子衿,虽然我们的马车位置不够,可你怎么能去借右相府的马车。” 这辆马车是秦瑶的,白倾卿是知道的,她也嫉妒过。 同为相府之女,秦瑶有专用马车,而她却没有。 本是想给白元锦上眼药,谁料白元锦只是冷冷的看白子衿一眼,就吩咐车夫:“出发。” 白倾卿有些尴尬,而白子衿也放下了帘子,这让她更尴尬了。 白子衿可不管她尴不尴尬,此刻她拿起马车里的水果:“秦瑶不是一般给力。” 这马车,完美碾压左相府。 “秦小姐是故意借这辆马车的。”伊人想起刚才白家众人的表情,就觉得很解气,“秦小姐说,大小姐一定会气死。” 白倾卿脸色的确是不怎么好看。 白子衿吩咐阿落:“阿落,你们这一路都注意点。” 她总觉得,白元锦最后的眼神饱藏深意,似乎要对她做什么。 “是。” 马车刚出发,一道黑影就掠向鬼王府。 “爷。”黑影正是黑煞,“王妃去国寺了。” 凤惊冥前面,几个花娘正在养花,这几个女子,正是之前从鬼王府出来的女子。 “嗯。”凤惊冥淡淡的嗯了一声,桃花眼里闪烁冷芒。 “保护好她。” “是。”黑煞退回暗处。 忽然,一支飞镖带着破风的速度,极速攻向凤惊冥的脖子。 暗处的暗卫正准备行动,却见他们家爷抬手,看起来很难实则速度很快。在飞镖离脖子只有一寸时,动作优雅的夹住那支飞镖。 下一刻,凤惊冥薄唇冷勾,手指轻晃,飞镖倏的射向飞来的方向。 “嘶啦。”布帛撕碎声。 花娘们望去,见庭院的大树上,一紫衣公子被倒吊在树上,他的衣裳被飞镖钉在树干上,一脸憋屈。 而那撕碎声,则是他强行下树,衣裳撕破的声音。 “凤惊冥,你还能再缺德点吗。”紫衣公子不忿,他的裤腿都破了一大块,看起来难看至极。 凤惊冥悠悠开口:“没钉你裤裆,本王已经很善良了。” 紫衣公子:…… !!!你的善良是认真的吗! 忽然像是想到什么,紫衣公子眼珠一转,嘿嘿一笑。 “凤惊冥,据我所知,有人买凶要杀你媳妇。” 他的裤腿这笔账,一定会算回来。 “唉。”凤惊冥轻叹一口气,桃花眼一片哀怨,“活该,谁让她不带我去,将我一人丢在鬼王府。” 连找个人来传声话都没有。 紫衣公子唰的一声,展开手里的折扇,语气不怀好意。 “我听说,君玄歌也去了国寺。神医门欠过苍玄国人情,白傲曾有意让君玄歌当他的孙女婿。” 紫衣公子停顿了一下,瞅了凤惊冥一眼,就凤惊冥勾唇带着浅笑,似乎完全不生气的样子。 可是,紫衣公子的目光往下一寸,手里好好的花,怎么就掐断了呢。 “君玄歌这个人,温润如玉,儒雅无双,凡遇到过他的女子,都为之倾心。而且,他调查过白二小姐哦。” 说完,紫衣公子洋洋自得。还钉他裤裆,媳妇都要被人拐跑了。 凤惊冥依旧噙着浅笑,明明是好一副迷人的模样,却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 紫衣公子似乎完全没发觉,继续洋洋洒洒的开口:“对比之下,你这个凶残的鬼王,哪里都比不过君玄歌,是个女子都。” “唰!” 忽然,紫衣公子只觉得下方一冷,他下意识的躲过。 而那股冷意,是一截花枝,正稳稳当当的插在树干上。 “我草。”紫衣公子只觉得某处一阵阴冷,他正打算找凤惊冥算账。 一回头,原本在花海中的凤惊冥不知何时消失,影子都没有。 “凤惊冥,跑得还真快。”紫衣公子咬牙切齿。 要不是他刚才躲得快,他这辈子估计就再无子嗣了。 黑煞出现在紫衣公子身后,面无表情:“羽公子,爷说了,今天是王妃的济安堂开业,他不希望出什么差错。如果出了差错,就送你进宫去伺候皇上。” 说完,黑煞也消失了。 羽公子:!!! 进宫去伺候皇上,不就是当太监吗。 羽公子泪奔,他痛心疾首的自问: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来取笑凤惊冥,我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 …… 帝都到国寺,只消半天路程就到了。 这一路倒是十分平稳,什么事都没发生,除了白月容时不时的故意亲密的叫爹爹给白子衿听。 下马车的时候,白月容故意挽着白元锦手臂,还和白元锦撒娇着,白元锦也一脸宠溺。 而旁边,周以柔无奈,白倾卿掩唇轻笑。 好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 “爹,我喜欢一根簪子,你要买给我。”白月容撒娇,故意把声音说得很大。 “好,爹一定买给你。” 得到承诺,白月容得意的看了白子衿一眼。 白子衿一脸冷漠,还打了两个哈欠。这一路来,她还真有点困。 至于这一家的父慈子孝……白子衿直接忽视,从白月容身边擦身而过,大步走进了国寺。 白月容不甘,她不信白子衿真的一点都不想得到父亲的宠爱:“爹,我想要玉双阁的鞋子。” 白元锦还未应答,就有一个僧人走过来。 “施主,国寺内不得大声喧哗,不敬佛主之人情自行离开。” 白月容一脸憋屈,白元锦尴尬开口:“我乃天合国左相,此行是来求佛木的。” 第53章:你媳妇要被人拐跑了 别说是白元锦在国寺不敢放肆,哪怕是宣帝来了,也得和和气气的。 天合国的国寺,和大理寺差不多,不过针对的是皇亲国戚。 曾经就有一个王爷,过于yin荡,被国寺的人一巴掌拍死。从那之后,谁都不敢随意触犯国寺的规矩。 “原来是左相。”僧人一脸平淡,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方丈在礼佛,左相这边请。” 白元锦跟在僧人身后,走了几步他看到白子衿正在和一个僧人闲谈,那僧人似乎还十分高兴的样子。 对比之下,他这个左相受到的待遇太平淡了。 白元锦眼神变沉,他低喝一声:“白子衿,给我过来,国寺岂是你能随便喧语的?” 白子衿正在和僧人谈药材,她进了国寺之后发现这里种的大部分都是药材,长得很不错,里面还有许多稀有药材。 僧人没想到她会认出来,立刻很高兴的和她谈着。谈到一半,听到白元锦的声音。 白子衿睨了白元锦一眼,对僧人淡笑:“日后有机会,我们可以互相切磋一下。” 国寺的僧人,对药材十分有研究。 白子衿懒懒的走到白元锦身边,白元锦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今天是重要日子,你给我安分点。” 白子衿嗤笑一声:“貌似一直找茬的,都是父亲你吧。” 她一没有找白元锦不快,二没有做什么事,哪里不安分了。就算有,也轮不到白元锦来管。 白元锦一噎,正准备教训她,带路的僧人转过头来,淡淡对白元锦道:“左相,我佛喜静。” 这已经僧人第二次强调安静了,白元锦就算是左相,也不由得尴尬:“我知道了,是我错了。” 看他这和孙子一样的模样,白子衿又是嗤笑一声。 这惹得白元锦恼怒,而白子衿却走在前面,也不看他一眼,他又是一肚子气。 僧人将白家众人带到了一间大殿前面,红柱金瓦,佛像巨大,气势恢宏,里面有僧人正在念经。 “左相,方丈正在礼佛,还有半柱香就会出来。”僧人看了一眼白家众人,补上一句,“除了左相,各位请移步到禅房等待。” 这是在赤裸裸的嫌白家人太多,太吵了。 白元锦又是一阵尴尬,求佛木这种事,他是觉得白家众人一起来才有诚心。 请料,直接被僧人嫌弃。 白元锦咳了咳,做出威严状:“你们随师傅去禅房。” 而后又对僧人道:“麻烦师傅了。” 众人去向禅房,白子衿打算跟着大部队的步伐时,白元锦却叫住了她。 “白子衿,你留下。” 回头,是白元锦冷冷的眼神:“这次,你无论如何都要求到佛木。” 在白元锦认为,老爷子的牌位就是白子衿打碎的。不管怎么样,白子衿都要求到这佛木为老爷子重做牌位。 白子衿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我的亲祖父,我自然会尽心尽力。” 白元锦涨红了脸,这逆女的意思,是觉得他不配当她的亲生父亲吗。 白元锦本想骂白子衿,可一想到刚才僧人的警告,硬生生的把话吞回了肚子里。 一柱香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礼完佛的僧人们鱼贯而出,方丈在最后才出来。 方丈已经是白发老者了,慈目精烁,像是能看透所有人事一般。他的目光落在白子衿身上,带着高深莫测。 这目光,把白子衿看得有些不舒服,她微不可见的拧了拧眉。 方丈一出来,白元锦就迎了上去:“方丈。” “是左相大人啊。”方丈收回目光,看着白元锦。 白元锦做谦虚状:“不敢当,方丈叫我元锦就好。” 国寺的方丈是皇室之人,论辈分,宣帝都得叫他太叔叔。 方丈呵呵一笑:“左相是为佛木的事而来吧?” “元锦是为此事而来,之前已经和方丈传过书信,方丈不是说有佛木,元锦这才过来的。” 白子衿在旁边看得好笑,人家方丈根本不接茬,白元锦却硬要往上凑。 “寺里是有佛木。”方丈应道,“经过了僧人诵佛经洗礼,不过老衲有一问,左相要这佛木做何?” 这佛木,除了皇室拿去做牌匾以外,基本上也没什么用。 被问到这个问题,白元锦很尴尬。他要怎么回答,说他父亲的牌位被打碎了,故此来求佛木重做? 这等丢脸的事,他怎么说得出口。 “请方丈见谅,元锦有不便之处,不能将原因告知。” 方丈也没有介意,只是笑道:“老衲已经让人准备好佛木,不过还需左相去诵一个时辰的经,才可拿走。” 求佛木,自然要诚心,不念经是不可能的。 “让小女去吧,她刚被我寻回来,定是佛主保佑,她想去谢谢礼,刚好也可以为左相府做点事。”白元锦带着笑,威胁的眼神却落到白子衿身上。 他把白子衿留下来,就是知道要诵经。这种事,自然要让白子衿去做。 白子衿挑了挑眉,敢不敢再不要脸点?她明明是自己回来的,怎么就成他找回来的。 而且,白子衿从不信佛,让她去念一个小时的经,是不可能的。 白子衿还未开口,方丈就先开口了。 “她回来了,不是应该左相这个做父亲的去谢礼吗?左相不是日夜思念令女吗?” 白子衿悠悠的一笑,看着白元锦一脸吃了某样排泄物的眼神。 方丈也不给白元锦继续说话的机会,笑呵呵的道:“老衲见二小姐挺有佛缘,刚好让她陪老衲走走。左相,你去诵经吧。” 白元锦哪里敢得罪方丈,只得沉着脸去诵经。 白子衿看着白元锦阴沉的脸,挑眉看向方丈。 “方丈,你是不是看错了,我自己都不觉得自己有佛缘。” 白子衿不信佛,从她爸妈死的那刻,她就不信了。若有佛,为何爷爷日日供奉,白家为何还是逃不开诅咒。 “老衲会看错,佛主不会看错。”方丈的顺了顺白胡子,“二小姐,老衲帮你解了围,你就权当陪老衲走走。” 白子衿暗道这老头真精,微微一笑:“这是自然,子衿乐意至极。” 连白元锦都不愿意得罪的人,她也还是收敛点好,如果能结交,就最好不要得罪。 要是结交了这方丈,这国寺里的药材,她岂不是可以随意挖了,白子衿嘿嘿的想着,目露狡黠。 方丈似乎看穿了她的小算盘,笑了笑:“二小姐,老衲只是一个老和尚,没什么用的。” 白子衿嘿嘿一笑,光是方丈这个位置,就很有用的。 “老……方丈,不要谦虚。”白子衿一脸认真,“至少,你长得很英俊,是我见过的老人里最英俊的。” 这话白子衿可没乱说,方向虽然老了,可从轮廓还是能看出,方丈年轻时应该是个没脑子。 方丈一愣,而后笑得胡子都翘起来了:“老衲头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夸老衲的。” 方丈被很多人奉承过,却是头一次有人说他长得英俊。 “方丈,这不是夸,这是事实。”白子衿强调。 两人已经走到了后院的竹林旁,方丈坐在石椅下,乐呵道:“难怪你祖父要把你找回来,就冲你这嘴,就能让他现在还在人世,不至于牌位都碎了。” 白子衿惊了:“方丈,你知道?” 方向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国寺的佛木,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也是,白子衿点点头。既然是国寺,肯定是不能小看的,怕是方丈在接到白元锦信的时候,就知道原由了。 不过,要是白元锦知道,他恨不得隐藏到地缝里的事情,其实方丈咱就一清二楚了,不知道会不会气到白元锦。 忽然,白子衿盯着方丈,微微一笑:“方丈难到不怪我?” 要知道,所有人都觉得牌位是她摔碎的。 方丈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套茶具,全部是竹子做的,很精美。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世间的是是非非,又有谁说得清楚,二小姐不用自扰。” “方丈你说得对。”白子衿眨巴眨巴眼,“不过,我这人从来不自扰。” 人生得意须尽欢,她从不自寻烦恼。 “二小姐的心境是好的。” 见方丈泡茶,白子衿一手撑着下巴:“方丈叫我过来,难道就为了让我陪你喝茶?” 方丈拿起砍刀砍了一截青竹,砍破竹筒,里面流出汩汩清水,带着竹香,又伴着一缕酒香。 竹水泡茶,再煮沸,很香。 方丈把一杯茶递给白子衿。 “老衲只是想告诉二小姐,若有朝一日得了鬼王的心,好好待他。” 白子衿一愣,凤惊冥…… 白子衿抿了抿唇,虽说凤惊冥待她不同,可他是想借她的手给白元锦找不快而已。得了凤惊冥的心,可能吗…… 反而是她,对凤惊冥有些。白子衿接过茶杯,仰头一饮而尽。 虽是不愿承认,可她对凤惊冥,的确是有些心动。 把茶杯放回原位,白子衿眨巴眨巴星眸:“方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只是一个女子,应该是我求鬼王好好待我。” 第54章:玄王 方丈混浊的老眼却异常清明,他看着白子衿,良久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红尘事,老衲再管是破了规矩。” 白子衿笑眯眯的看着方丈的茶:“方丈,再给我添一杯呗。” 这茶,是真的挺好喝的。清香中带着一缕酒气,醇香入口。 方丈笑了:“这可不行,待会儿还有客人来。” 白子衿撇了撇嘴:“不给算了,小气鬼。” 一杯茶都不愿意,真是小气得不行。 这一声小气鬼,让方丈又笑了起来,他不得已的摇摇头。 “罢了罢了,再给你一杯,反正他也会让你的。” 白子衿耳朵灵,听到了他字。不过,她可没心思管这个他是谁,茶香已经让她蠢蠢欲动。 喝完茶,白子衿眼珠子又是狡黠一转:“方丈,茶你不让我喝个尽兴,那能不能送我几朵花?我见国寺的花都很美。” 特别是那些药花,好想全部打包偷走。 “前面不远处有颗姻缘树,二小姐可以去求求姻缘。”方丈笑眯眯的,也不回答白子衿的问题。 白子衿撇嘴,真是个圆滑的老和尚。算了,她在这里坐着也无事,不如去逛逛国寺。 国寺的香火很旺,哪怕是大旱时期,也有不少人来上香。 而方丈说的姻缘树,算是国寺最热闹的地方。男女都有,不过大部分还是女子。 五米多高的大树,枝繁叶茂,树上挂着许多刻着名字的红锁。树下许多人虔诚合掌,而后把手里的锁抛向树上。 还有人在讨论:“国寺的姻缘树最灵,一定能求到好姻缘。” 白子衿的态度是很淡漠的,来这里的途中,伊人已经把这棵树的“功劳”都说给她听了。 在木锁上刻上心上人的名字,然后抛到树上。若是掉了,就证明无缘,若是没掉,就证明能在一起。而帝都里面有名的神仙眷侣谁谁谁,就是因这棵树结缘。 对此,白子衿是不信的。能在一起那是刚好,她若是想和一个人在一起,一定会去追。 如果追不到,就效仿小说里,先睡了他,把他睡服。 “小姐,我帮你拿了个红牌。”伊人从僧人那里领了一个红牌,兴奋的递给白子衿。 白子衿:…… 她拿来有什么用,她又没有心上人。 “小姐,你不要?”伊人一脸可惜,要知道国寺每天的红牌有限,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拿到这块红牌。 白子衿不忍浪费伊人的好意,她委婉道:“我不信这个,有情人自会在一起。” 伊人道:“这棵姻缘树真的很灵,小姐,你就扔一下吗。” 白子衿一脸无奈,为什么硬要逼她说实话呢。这压根不是灵不灵的问题,而是她没有心上人! “你家小姐我没有心上人,听清楚了吗?”白子衿无奈的拍拍伊人的肩膀,“你写吧,把你心上人的名字写上去。” 伊人脸瞬间羞红,她哪里有心上人:“小姐,你不要取笑我了。” 旁边的阿落眼底掠过苦涩,她们从成为杀手的时候起,就明白她们这辈子都只能孤身一人。 既然不能在一起,就不要去喜欢。 “小姐,你不要拿我当借口,你快写。” 白子衿被伊人缠得无奈,只能拿起刻刀,随便刻了一个衿字上去。 “小姐。”伊人瞪眼,“是你喜欢的人。” “没错啊。”白子衿把刻刀放回去,“我很喜欢我自己啊,没人说不能写自己吧?” “可是,可是。”伊人涨红了脸,是没有人规定,可有谁是写自己的。 “没有就得了。”白子衿把红锁的线挽成一个结,而后随意朝着姻缘树上一抛。 抛完后,白子衿拍拍手:“行了,扔完了,我们走吧。” 刚走两步,身后就传来一阵阵惊呼声。 “啊,怎么会这样。” “天,究竟是谁的红牌,竟然和玄王的缠在一起了。” 玄王?白子衿疑惑,边转身边问:“天合国不就凤惊冥一个王爷吗?” 玄王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伊人解释:“玄王是苍玄国的,他的温润俊美是泛大陆有名的,是来谈大旱之事的。” 白子衿转身,很可惜,那玄王被一层一层女子给包住了,啥都看不到。 嘴角一抽,白子衿认命转身。果然,她从来都和美男无缘,就像上次茶楼的帅哥一样。 又走了两步,身后的议论声更大。 “衿,矜是谁扔的?” 啥?矜? 白子衿看向伊人,伊人也看向她。 白子衿嘴角那个抽搐,该不会,是她刚才扔上去的红牌吧。 不会这么巧……吧。 身后的女子们正在疯狂找红牌的主人:“矜,到底是谁扔的,有谁的名字含有矜。” “最近不是有个白子衿吗。” 白子衿:…… 人太红就是不好,一不小心就被想起来了。 阿落不赞同的看向伊人,她方才应该阻止的,现在闯祸了。 “快走。”白子衿低着头,想低调的离开这个地方。 谁料,一抹人影挡在了她面前:“二妹,你去哪里?” 这一道声音,成功把众人的目光吸引这边来了,白子衿也被所有人发现。 “大姐。”白子衿淡淡抬头,“我去哪里,轮不到你管吧。” 白倾卿眼底闪过受伤,似乎被白子衿的话伤到了,而后笑得温柔:“大街只是问一问,对了,方才大姐看到你扔了个红牌上去,你是不是暗暗对鬼王殿下表白?” 这一句话,坐实了白子衿的确扔了红牌上去。 白子衿:!!! 她从来没这么想毒死白倾卿过! “是啊。”白子衿淡淡一笑,一点也不心虚的说瞎话。 “我对自己的未婚夫表白,不行吗?” 天合国国风开放,未婚男女相见什么都可以,只要别做得太出格就行。表白什么,简直是小事。 反正她刻的什么字也没人知道,凤惊冥又不在这里,她怕什么。 这么一想,白子衿瞬间坦然了,她睨了一眼白倾卿。 “自然可以。”白倾卿浅笑,出色的容貌让在场不少男子眼睛亮了亮。 “不过。”白倾卿看向姻缘树,意有所指,“国寺的姻缘树是最灵的,两个红牌缠在了一起,这名字的主人……” 的确是这样的,有些人扔红牌的时候撞下别人的红牌,或者交缠在一起,就是有缘。 白倾卿这么一说,人群立刻又躁动起来了:“白子衿的红牌竟然和玄王的缠在一起了,怎么可以这样,她怎么,怎么配得上玄王!” 白子衿原本以为,这些人是觉得这样不好。谁知道,她们竟然是觉得她配不上玄王。 这特么!! 玄王温润儒雅,她白子衿也不差好吗,至少,至少……反正就是轮不到她们嫌弃她。 白子衿眼睛微眯,朝姻缘树下看去,她倒要看看这都快被捧成仙了的玄王,是何等人物。 姻缘树下,玄王一袭白衣,容貌俊朗,温润的笑容却又带着些许疏离,出尘的气质,让人觉得多看一眼都是亵渎他。 这就是玄王,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玄王! 卧,卧,卧,卧槽! 是那天茶楼碰到的美男! 白子衿的眼睛一跳一跳的,她完全没想到,那天碰到的美男,竟然是玄王。而且还在这种场合又相遇了。 这特么很尴尬有木有! “这个,真的是玄王?”白子衿偏头问伊人,一双眼睛里写满:快告诉我,他不是,不是。 然而:“是,他是玄王。” 君玄歌温润的一笑,那笑容直让人觉得如沐春风,他走向白子衿。 白子衿:卧槽,你朝我走来干什么,这么多人看着呢。 人已经走到面前,白子衿扯出笑希望化解尴尬:“原来是你啊。” 君玄歌将红牌递给白子衿,温儒的脸上带着笑意,似能将人融化在他的笑容里:“你的红牌。” 白子衿尴尬的笑了笑:“这不是我的。” 开玩笑,这种情况下,除非她不怕被凤惊冥砍成段,否则绝对不能承认。 她可是鬼王的未婚妻! 君玄歌温润一笑:“不管是不是,都是缘分。” 说完,竟将红牌收了起来。 白子衿看得眼睛直跳,卧槽,玄王,你要干什么。大庭广众之下,你不要陷我于不义啊。 “是啊,猿粪猿粪。”白子衿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在君玄歌把红牌收起时,白子衿能感觉到,无数道危险的目光,恨不得把她灭了。 “那个,玄王啊。”忽然,白子衿抬头,带着明媚的笑容,“我知道你心里有人,可也不用拿我当挡箭牌吧。你这样,我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交情可就没有了。” 一面之缘,也算交情……吧。 此话一出,白子衿立刻感觉到危险的眼神少了不少。 原来白子衿和玄王早就认识,只是怕有姑娘去撞下他的红牌,故意拿白子衿当挡箭牌的。 也就是说,玄王一点儿都不喜欢她们,认识现实的众女皆痛心无比。 君玄歌温柔浅笑,他的声音也似十里春风一般,能沁进人的心里:“是玄歌的错,往子衿原谅。” 白子衿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她生怕君玄歌拆她的台。 第55章:嫡女 至于君玄歌的称呼,反正名字就是用来叫的,她也不介意。 白倾卿美目掠过精芒,她姿态优美的走到君玄歌面前,婀娜的行了一个礼,音如黄鹂。 “白倾卿见过玄王,倾卿在这里谢过玄王对二妹的照顾,我二妹失踪多年,一直照顾不到她,是倾卿的心结。” 她的话,瞬间让人们想起。是啊!白子衿一直流浪在外,怎么会结识玄王。 白子衿根本是在撒谎!众人又不善至极的看向白子衿。 白子衿瞥了一眼白倾卿:“你都能比我大,我为什么不能认识玄王?” 白倾卿笑容一僵,她比白子衿大,一直是众人对她的秽语点。 白倾卿低头咬唇,绝色的美人作出这样的姿态,楚楚可怜:“子衿,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可惜,现在众人的心思全部在玄王上,没空管她的楚楚可怜。 白子衿似笑非笑,扫了一眼众人,对君玄歌握拳拱手:“玄王,子衿先走了,日后有机会再见。” 君玄歌温柔点头,在目送白子衿离开后,他才带着如玉的儒雅离开。 众女子又是痴迷,又是捶胸顿足。 为什么,为什么玄王不是天合国的,好歹她们还能多看到玄王。 “小姐,你真的认识玄王?” 白子衿送了一个白眼给伊人,她认识才怪:“一面之缘而已,都是你,要我抛,差点没闯祸。” 她是凤惊冥的未婚妻,红牌却和玄王纠缠在一起,要是传出去,还不知道被有心人说成什么样。 还有白倾卿那个煽风点火的白莲花。 伊人讪笑:“我只是想让小姐求一下姻缘而已。” 她哪里会想到这么巧,小姐随手一扔,就和鼎鼎有名的玄王缠在了一起。 “是谁说姻缘树很灵的?”白子衿似笑非笑的看着伊人。 要是姻缘树真的灵,岂不是代表她会和君玄歌在一起。 伊人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小姐,我错了。” 白子衿哼唧一声,却没想到白倾卿跟了上来,带着温婉的笑和她并肩。 “子衿,你还没见过相府的弟弟们,我带你去认识一下吧。” 白府的少爷们,都有去学堂求学,白子衿又不住在左相府,所以一个也不认识。 “好啊。” 反正她也无事,兄弟还是有认识一下,人还是要弄清楚。 见她答应,白倾卿笑得格外欢喜,好似白子衿终于原意答应她一件事了一般。 伊人却冷冷看了一眼白倾卿,大小姐又要作什么妖。 禅房只有五个少年,其他两个说是出去了。 白子衿一进来,五道各异的目光就落到她身上。 白倾卿带着得体的笑容:“来,大姐为你们介绍一下,这是你们的二姐。” “大姐,二姐。” 五个少年倒是不像白月容那般没礼貌,纷纷对白子衿问好。 “你们好。”白子衿扫过五人。 虽是问了好,她还是精准的从这些人眼底捕捉到了一些不屑,而对白倾卿却十分讨好。 “大姐,你方才是去了姻缘树吧。”一个穿黄衣的少年嘻嘻一笑,“大姐也有喜欢的人了啊,是哪家的公子?” 白倾卿脸一红,嗔视了他一眼:“要你多嘴,大姐只是去看一看。来,你们自己介绍一下自己。” 几个少年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而刚才开口的黄衣少年,是左相府的二少爷,白乐文。 而出去的两个,则是最小的六七少爷。 白乐文是里面最欢脱的,话也很多。而在白子衿看来,却是一个心眼很多的人。 “二姐,听说你重开了济安堂?”白乐文盯着白子衿,眼底掠过精明。 “嗯。”白子衿淡淡的点点头,“怎么,你要吃什么药,二姐帮你抓。” 白乐文脸色一涨:“多谢二姐关心,乐文只是随口问一句。” 他又没病,吃什么药! “二姐也只是随口问一句。”白子衿懒懒道。 说完,白子衿就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支水笔和几支毛笔。 当然,这些都是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袖子只是个假象。 “二姐刚回来,这些就当作是见面礼,希望五位弟弟不要嫌弃。” 财聚人散,人聚财散的道理白子衿很明白。她给了这些人好东西,虽不至于让这些人走到她这边,起码也不会给她找麻烦。 “二姐,毛笔我们都认识,这是?”五人都好奇的看着那支水笔。 白子衿抽出那支水笔,拔开帽盖,随便抽出一张纸写了个字。 “这也是笔。” 五人连连惊呼,皆瞪大眼睛,不怪他们见识少,而是这种东西他们真的没见过。 不用研墨,就能自己出水,好神奇。 “二姐,你这是从何得来?” 白子衿:“这是我从前被一位深山老者赠予的,他说是一件奇物。二姐一介女子拿来也无用,便转送给你们。” 反正这世上隐居奇人多,白子衿随口胡诌,也不会有人不相信。 至于为什么要拿出这支水笔,白子衿扫过五人,勾唇。 所有人都一样,就没什么意思了。她要让这些人知道,她好东西多的是,前提是别对付她。 白乐文眼珠子一转:“二姐,这支奇笔你要送给谁?” 笔只有一支,他们可有五人呢。 “你们自己决定吧。”白子衿看着众人各异的脸色,瘪嘴,“怎么,都不喜欢毛笔,那可是苑林斋的毛笔。” 苑林斋的毛笔,也是千金难求的,一般只卖给有功名在身的。 要是平时,得到这样一支毛笔,他们肯定高兴。可是有了水笔一对比,就不一样了。 “自然不会,只要是二姐送的,我都喜欢。” “是啊是啊。” 五人都盯着水笔,而后又警惕的看着其他人。 白子衿将五人的脸色收入眼底,她轻飘飘道:“父亲叮嘱我去找他,现在时辰差不多了,二姐就先走了。” 笔已经送出去,就让他们自己争吧。 至于白倾卿……白子衿带着笑看了白倾卿一眼,见她神色如常,手却攥紧了手绢。 白子衿见到她都没给任何表示,居然送了这么多好东西给他们。这是在告诉她,她白子衿看不起她吗? 一个时辰差不多到了,白子衿去大殿时,白元锦刚起来。 而她在这里,也碰到了其他两个弟弟和白月容。白子衿挑眉,原来这两人都来陪白元锦诵经了。 至于白月容,那一脸的不忿,一看就不是自愿的。 白月容心情极差,周以柔硬要她来陪父亲诵经。明明是白子衿摔碎祖父的牌位,为什么要她来诵经。 一个时辰,她坐得屁股都青了,还要边诵经。 一看到白子衿,白月容立刻尖声质问:“白子衿,你不陪父亲诵经,跑到哪里去了?” 白子衿一脸无辜:“你应该问父亲。” 毕竟,方丈让她陪他走走的时候,白元锦屁都没有放一个。 白元锦脸色难看,呵斥白月容:“国寺净地,你给我安静点。” 问什么,难道要他把方丈的话说出来? 白元锦铁青着脸走到白子衿面前:“方丈和你说了什么?” 这冰冷冷的口气,还真让人不爽。 白子衿嫣然一笑,一字一句的开口,清脆的声音却直击人心。 “他告诉我,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让子衿和娘一样,做人要坦荡。” 白元锦浑身一震,脸色愈发难看,这是在故意说给他听的吗。 盯着白子衿那和白绮罗七成像的脸,白元锦冷挥了挥袖子:“方丈的教诲,你好好遵听。” “这是自然。” 一个僧人走过来:“左相,方丈请你去一叙。” 那两个少爷想跟上,被僧人阻挠。 “方丈只请左相一人,两位少爷请去禅房休息吧。” 两人点头:“好。” 白子衿不知道方丈和白元锦说了什么,只是白元锦回来的时候,看她的眼神极其复杂。 白子衿挑了挑眉,这是什么眼神。 “方丈说了,佛木明早会给我们,今晚先在国寺休息一晚。” 白子衿吩咐下去,接而就有僧人来带他们去各自的房间休息。 “二小姐,这是你的房间。” 白子衿刚被领进房间,还未坐下,就听到旁边白月容咋呼的声音。 “凭什么,凭什么白子衿一人一间,而我要两人一间?” 僧人解释:“三小姐,国寺的香客房间有限,只能两人一间。” 要是普通香客,根本就无法在这里留宿。白月容能在这里已经不错了,却还不满足。 “那白子衿呢?她凭什么?” 白月容极其不服,倒不是她不愿意和白倾卿一间房,而是她不服白子衿。 僧人道:“她刚好是单人。” 白月容还在闹,闹得僧人极其无语,也把白倾卿闹出脾气来了。 “月容,你若不愿意和我一间,那我就去和子衿睡,给你腾出房间来。” 白月容连忙解释:“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 只是见不得白子衿的待遇比她们好。 白子衿倚在门口,淡淡勾唇:“白月容,知道为什么吗?” 白月容瞪了她一眼。 白子衿扬起甜味笑容,气死人不偿命:“因为我是嫡女。” 第56章:肖想本王的媳妇 话落,白子衿就迈着步子离开厢房,独留白月容一脸妒忌的大吼。 “白子衿,你这个乞丐!” 嫡庶有分,可这被白子衿说出来,白月容一如既往的不能接受。 白子衿可不管那么多,现在天色已经昏黑,她中午就吃了几块糕点,得去找点吃的。 “听说国寺的素斋很好吃啊。”白子衿摸着下巴。 国寺的素斋名声远扬,据说比皇宫里的御厨都做得好。 伙房里僧人在忙碌,见白子衿来了,一人上前:“白二小姐,晚斋还在准备,还要半个时辰才能好。” 看来,白子衿不是第一个来找斋饭的人了。 白子衿:“好。” 正准备转身回去,却见君玄歌朝这边走来,步伐缓缓,一袭白衣,温润如玉,好似从画里走出来的一般。 “子衿。”君玄歌的声音极其好听,笑若清风,“看来姻缘树很灵,我们挺有缘的。” 白子衿含糊的点头:“还行还行。” 只是刚好都饿了,和有缘的关系不怎么大。 僧人把刚才对白子衿的话重复一遍,君玄歌温儒点头,看向要离开的白子衿:“子衿,我那里还有一些糕点。” 白子衿偏头,坦白说,君玄歌这温柔儒雅的模样让人很心动,可她的身份实在尴尬。 所以,这猿粪,是一种孽缘啊。 就在白子衿以为君玄歌要邀她一起去吃的时候,君玄歌笑了一声:“我让人打包送到你的厢房去,当交个朋友,如何?” 君玄歌温润的目光坦荡,反而让白子衿有些不好意思了。 是她想多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好啊。”白子衿展露笑颜,“能成为玄王的朋友,是我的荣幸。” 可不是吗,这可是被无数人追捧的玄王。被玄王主动交朋友,说出去也是一件能装逼的事啊。 白子衿回到院子里,君玄歌的糕点也很快送了过来。糕点十分精致,比白子衿中午吃的档次不知高了多少。 “王爷就是不一样。”白子衿啧啧,活得多么精致啊。 刚拿起一块糕点,还未入口,就听到外面有争吵声。而后,她的房门就被人踹开。 一道人影冲了进来,一把扫掉了白子衿桌子上的糕点,还打掉了白子衿手上的那块。 白子衿:…… 眼一眯,入目的是白月容嚣张的面孔。 “白子衿,你已经是鬼王的未婚妻了,还接受玄王的糕点,你有没有点廉耻之心?” 白子衿冷冷的看着她:“我有没有廉耻心,不用你管,你该管的,是你自己的礼貌。” 随意闯别人的房间,礼貌被狗吃了。 “白子衿,本小姐警告你,不准靠近玄王。”白月容插腰,凶恶的警告。 君玄歌派人给白子衿送糕点,天知道她有嫉妒。如神般温柔的玄王,怎么能被白子衿迷惑! “怎么。”白子衿星眸闪过光芒,她支着下巴,“喜欢玄王?” 白月容脸一红,她是喜欢玄王,可这和白子衿没关系。 “不要你管,反正,你要是敢靠近玄王十米之内,本小姐不会放过你的。” 放下狠话,白月容趾高气昂的离开。 白子衿挑眉,她原本也不想和君玄歌有什么交集的,只是白月容的所作所为,让她成功改变主意。 玄王,她就是要靠近,那可是她朋友。 伊人将糕点收拾,然后扔到外面。如果不是在国寺,她肯定要白月容的命。 “伊人,阿落,走,我们去找玄王。”白子衿擦了擦手,朝门外走去。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隔壁的白月容听得清清楚楚。 白月容立刻跑出来,而白子衿已经出了院子。 白月容跺了跺脚:“翠绿,我们跟过去。” 绝对不能让白子衿勾引了玄王,绝对不能! 刚出院子,白月容直直撞上一个人,那人被撞退几步。 “月容。”周以柔捂着被撞的肚子,“这么着急,你要去哪儿?” 白月容素来是藏不住事的,她咬牙。 “白子衿要勾引玄王,我要去阻止她。” 说完就急急往玄王的院子走去,却被周以柔一把拽回来。 “你说真的?”周以柔盯着她,眼底满是算计。 “当然是真的,你快放开我,晚了就来不及了。”白月容急不可耐的甩开周以柔。 …… 白子衿悠悠的走向男子住的厢房。 伊人道:“小姐,三小姐没跟上来。” “嗯。”白子衿点点头,“她一定会跟上来的。” 白月容能为了几块糕点闯她的房间,她现在要找君玄歌,白月容是一定会来“阻止她”的。 “小姐,你真的要找玄王?” 白子衿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吃饱没事做。” 她还饿着呢,找什么玄王。白子衿在厢房旁,直接转了出去。 那条路是去后山竹林的,她去那儿清净些,等晚膳。 至于白月容,就让她冲去找君玄歌吧。 “小姐,后山蚊子多,要不回去吧。”伊人提议。 白子衿突然扭头,对伊人嘿嘿一笑:“伊人,喜欢喝酒不?” 伊人一头懵,小姐要带她去喝酒? 三人已经走到了竹林,白子衿瞄了一眼,这里没人。走到竹子前面,白子衿朝阿落伸出了手。 “阿落,把你的剑借我。” 下午的时候,方丈就是砍的竹子。她那时候就看过了,这里还有一些竹酒。 白子衿绕到这里来,也是为了偷这竹酒。 “嘿嘿,老头你放心,我只喝一截。”白子衿拿起长剑,在一根青翠挺拔的竹子上刺了个洞。 有清香的酒水流淌出来,白子衿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杯子,接住。 接完后,白子衿做贼似的看了看四周,没人。 “走,我们回去。”杯里的酒香得不行,白子衿有些蠢蠢欲动。 竹酒,泡药效果一定好。 刚走出竹林,突然一道带笑的声音响起:“二小姐,这竹酒不配国寺的茶,和外面的竹酒无二。” 方丈一身淡黄僧袍,带着笑朝这边走过来。 被当场抓包的白子衿有些尴尬啊,你说说,这大晚上的,方丈你跑出来干什么。 “子衿感谢方丈赠茶。”白子衿微微一笑,目露狡黠。 竹酒都偷了,不诈骗点茶都不好意思。 方丈一愣,而后笑得胡子都翘起来了:“二小姐,你和你娘可一点儿都不一样。” 这狡黠的性子,真让人无奈。方丈掏出一包茶,递给白子衿。 白子衿嘿嘿一笑:“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方丈,这么晚了,子衿先走了。” 方丈笑着点点头,让她回去。 白子衿离开后,有一道绰绰白影朝方丈走了过来,是温润的君玄歌。 “让方丈久等了。” 原来,方丈出现在这里是为了等君玄歌。 “老衲也才刚到。”方丈看着君玄歌,眼底闪过精烁,他道。 “玄王,把二小姐的红牌交给老衲吧。” 方丈约君玄歌来,竟是为了索要白子衿之前扔的红牌。 君玄歌温润的眼底闪过光芒,他浅笑:“玄歌未带。” 方丈也不强求,只是道:“玄王,陪老夫下局棋,赢了老夫便不再索要。” “好。”君玄歌应下。 论棋艺,君玄歌自称第二,怕没人敢称第一。 棋局刚摆上,忽然一道劲风袭来,竹叶被卷起,化作一个个锋利刀刃刺向君玄歌。 君玄歌笑容未变,只是手轻轻一拍,白棋飞起,抵挡住了那竹叶。 不过,竹叶太多,他的袖子终被划破,里面有一块红牌掉出。 那正是君玄歌说未带的红牌! 君玄歌难得皱眉,要去捡,忽而一道强大吸力把红牌吸到一人手里。 君玄歌看去,不远处黑煞推着凤惊冥缓缓朝这边走来,而凤惊冥手里,正是那块红牌。 “下什么棋。”凤惊冥勾唇浅笑,桃花眼尽是邪肆的冷意,“本王媳妇的东西,玄王还是不要肖想了。” 说完,凤惊冥手里的红牌突然变成粉末,消散在了风里。 “鬼王。”君玄歌站了起来。 方丈并未有任何惊讶,他把棋局收起:“看来老衲想下棋,是下不了了。” “鬼王,令国国寺的姻缘树一向灵验,你毁了红牌也无用。”君玄歌淡然一笑。 凤惊冥菱形薄唇一勾,桃花眼一片骜邪,邪肆声线响起:“那又怎样,一棵死掉的树,能做数吗?” 明明是他媳妇,却和君玄歌的红牌缠在一起,他看这姻缘树留着也没什么用。 方丈难得的无奈:“鬼王,你对姻缘树干了什么?” “一颗不灵的树,留着浪费国寺的水。”凤惊冥的话满是恶劣,“本王帮你砍了,不用谢。” 方丈一言难尽,那棵树可是长了近百年,竟被凤惊冥给砍了。 君玄歌拍了拍袖子上的灰:“鬼王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那是,本王不像玄王,浪得虚名,没人要就只会肖想别人媳妇。”凤惊冥一只手撑着下巴,话里满是埋汰。 “黑煞,走,找本王媳妇去。” 黑煞推着凤惊冥走了,留下衣裳有无数口子,却依旧姿态温儒的君玄歌。 望着凤惊冥的背影,君玄歌温润的眼底迅速闪过光芒,他对方丈道。 “方丈,本王也先走了。” 第57章:玄王是个卖笑的 用膳完回到厢房,白子衿叮嘱阿落,如果白月容再来门口嚷嚷,直接赶走。 阿落一直动作粗暴,抽出长剑,白月容就不敢再嚷嚷了。 第二天的时候,白子衿起床就听到一件大事。姻缘树被砍了…… “真的?谁做的?”谁这么强悍,竟然把国寺的树都给砍了。 “不清楚。” 白子衿耸了耸肩,那些女子估计很哀怨吧。 白元锦打算趁早回去,昨天就叮嘱了,用完早膳就去寺外等她。 一打开门,就看到白月容愉悦的脸。姻缘树被砍了,一定是老天看不过白子衿的红牌竟然和玄王缠在了一起。 相比下,白倾卿的脸色就有些勉强了。她昨天,刚将心上人的名字抛上去……难道老天都不允许她和鬼王在一起吗。 白月容讥讽:“有些人啊,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 白子衿挑眉:“白月容,我有些怀疑姻缘树是你砍的。” 以白月容跋扈无脑的性子,的确做得出来这种事。 白月容哼唧一声,她想去挽白倾卿的手,却被白倾卿甩开。 “姐,你干什么?”白月容心情不错,也没注意白倾卿一直难看的脸色。 白倾卿抿了抿唇,径直走向外面:“父亲在等,你们快些。” 白月容刻意走到白子衿面前,白子衿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她可没打算和小孩子争个位置。 白月容故意走得快,把白子衿落在后面。 去大殿外要经过姻缘树,昨日还挺立的姻缘树已经没了,只剩下一个树桩和满地的红牌。 有几个女子一脸怔然,喃喃自语:“我们就真的没缘分吗?天都不让我们在一起吗。” 看着那树桩,白子衿咂了咂嘴。这人到底多恨姻缘树,连树桩都打碎,姻缘树绝无再长得可能了。 “觉得可惜是吗?”邪肆的声音幽幽传来。 这好听又熟悉的声音,白子衿脸色淡漠:“是啊,很可惜。” 说完,白子衿就大步朝大殿走去,也不理会身后轮椅上的某人。 这个妖孽不在鬼王府过他的肆意生活,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凤惊冥俊眉一挑,他怎么觉得媳妇有些不对劲,似乎有些生气。他应该没做错什么。 让黑煞推着他上去,和白子衿齐步。 “媳妇。”凤惊冥低磁邪肆的声音夹杂着哀怨,幽幽道,“你是不是看上君玄歌那个妖艳贱货,所以不理我。” 白子衿嘴角一抽,君玄歌那么一个温润如玉的人,到凤惊冥口里就变成妖艳贱货。 “没关系。”凤惊冥兀自忧桑了一阵,桃花眼微睨,“本王已经断了姻缘树,你们注定无缘。” 白子衿脚下一个踉跄,原来姻缘树是这妖孽砍断的。 就因为,他听说了她的红牌和君玄歌搅和在了一起? “媳妇,我昨晚就到了,为了不打扰你休息,强忍着相思之苦,今天才来找你。”凤惊冥桃花眼里一片灼灼,诉说着他的煎熬历程。 白子衿瞥了他一眼:“哦!” 凤惊冥俊脸上一片邪肆,桃花眼闪烁妖娆光芒,继续抹黑君玄歌:“媳妇,君玄歌那个人真的没我好,他什么用都没有,只会卖笑。” 卖笑……白子衿脑海里浮现出君玄歌温润的笑容,被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点这种感觉。 咳咳! 白子衿停下脚步:“凤惊冥,是你自我感觉太好。” 君玄歌和凤惊冥,是两个不相上下的人。 前面出去就是大殿,白子衿不怎么想搭理凤惊冥,步伐加快。 凤惊冥微不可见的皱眉,媳妇前几天还亲他,怎么现在对他这种态度。 突然,凤惊冥拍了一下轮椅,轮椅一转,挡在了白子衿面前。 “媳妇。” 凤惊冥邪肆动听的声音带着委屈,那样子完全和外界凶名远扬的是两个人。 “鬼王殿下有事?”白子衿淡淡道。 凤惊冥桃花眼微挑,白子衿鲜少叫他鬼王殿下,今天…… “我想你了。” “哦。”白子衿似笑非笑,有些话不吐不快,她瞥了一眼凤惊冥。 “鬼王,你府里的美人们知道了,会不会伤心?” 说完,白子衿直接推开凤惊冥的轮椅,大步流星的离开。 白子衿自己都不知道,她的话带着不难听出的不悦和酸。 阿落看了凤惊冥一眼,扬了扬手里的剑:不管是谁,都不许伤小姐。 凤惊冥俊眉一拧,什么美人?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凤惊冥邪肆的声音懒懒响起:“黑煞,你最好给本王一个解释。” 两日前白子衿去找他,他让黑煞去阻拦,今日白子衿就对他这种态度,一定是黑煞这里出了问题。 明明是懒懒的语气,却让黑煞背脊一凉。 可是,钢铁直男怎么想都想不出哪里不对。为了不去西周山陪白阎,他把那日和白子衿的对话重复了一遍。 说完后,就见他家爷脸上勾起了一抹浅笑,含笑的看着他:“黑煞,去将白阎换回来。” 黑煞如遭雷击,他做错了什么,不是爷让他做的吗。 “不过。”凤惊冥勾起薄唇,“看来媳妇还是在乎我的。” 这点认识,让凤惊冥愉悦了起来。 黑煞趁机拍马屁:“王妃当然是在乎爷的,爷这么完美。” 所以,请不要让他去换白阎好吗。 凤惊冥桃花眼盛出笑意,却有些凉:“本王再完美,也弥补不了你的蠢。” 黑煞:…… 受到一万点暴击有没有! 再欲开口拯救一下,却见他家爷已经朝白子衿追去,只留了个背影给他。 白子衿到的时候,白家人其他人已经到齐了,只差她一个。 见白子衿来了,白月容一脸不耐烦:“白子衿,你干什么去了,这么慢?” 让她们等了这么久! “父亲。”白子衿看向白元锦。 白元锦从昨天开始,对白子衿的态度就十分复杂。此刻被白子衿一叫,竟不像昔日般不耐。 “何事?” “相府是不是请不起教养嬷嬷,让三妹不知道尊姐是什么。要是请不起,子衿可以资助一下的。” 白元锦原本以为她要说什么,谁知她一开口又是找左相府的茬。 白元锦黑着脸:“月容,她是你二姐!” 虽说白元锦不愿承认白子衿,可也容不得白月容不懂礼仪。 白月容不服,可又不得不听白元锦的话,她不情不愿:“二姐。” “嗯。”白子衿淡淡点头,正要上马车,余光却瞥到凤惊冥追来了。 “媳妇。” 凤惊冥的轮椅不偏不倚的停在了白子衿马车前。 见到凤惊冥,白元锦的脸色黑得和碳一样,怎么到哪儿都碰到这个煞星,白倾卿则眼色亮了亮。 “臣见过鬼王殿下。”白元锦行了个礼。 凤惊冥睨了他一眼,难得的和白元锦说了句话:“白相不必客气。” 白元锦微诧,鬼王竟然这么有礼,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事实证明,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左相不喜本王,不要故作样子,坐实了伪君子的名号。” 凤惊冥淡淡的一句话,却让白元锦几欲吐血。说得好像他想向凤惊冥行礼一样,如若不是有个断腿的前车之鉴,他打死不会行礼。 “臣……臣知道了。” 白元锦一口老血上不来,又下去,憋屈极了。 白子衿小脸淡淡,这妖孽的毒舌,她成功领教过。 白家一行人全部行礼,轮到白倾卿的时候,白倾卿上前一步,姿态婀娜,美目盼兮,委身一弯:“臣女见过鬼王殿下。” 白倾卿长得极美,此刻又微委身,以凤惊冥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吹弹可破的天鹅颈,以及微红的脸颊。 凤惊冥盯着白倾卿,似乎在想什么。 白倾卿心里一喜,鬼王殿下没抗拒她,是不是代表她有机会。想到这里,白倾卿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邪肆俊脸,脸颊又是一红。 这一幕,看得白子衿好不舒服,她突然娇喝一声:“凤惊冥,你给本姑娘滚上来!” 黑煞刚赶来,就听到这中气十足的娇喝,他浑身一震。 我滴个娘唉,王妃竟然让爷滚上去。 白倾卿心里又一喜,白子衿这么刁蛮,刚好能让鬼王讨厌她。 “二妹,你怎么能这么对鬼王说话?” 白子衿冷瞥了她一眼,不雅的吐出一句:“关你屁事。” 凤惊冥都没说话,她说个屁。 白倾卿咬了咬唇,委屈巴巴的看向凤惊冥,希望凤惊冥替她出头。 白元锦眼睛一跳一跳的,他已经在凤惊冥身上搭上一个女儿了,难道还要一个? 凤惊冥俊脸邪桀一片,薄唇勾起浅笑,吟吟道:“本王这就滚上来。” 说完,瞥了一眼黑煞,黑煞立刻把凤惊冥抬到马车上。 鬼王殿下还不忘取悦媳妇:“媳妇,满意不?” 白子衿轻哼了一声:“勉强。” 两人的对话,简直是自己打白倾卿的脸。她强忍着怒意,带着牵强的笑容叮嘱。 “二妹,日后对鬼王还是要温柔点。” 凤惊冥:“媳妇怎样都好,鬼王府不需要花瓶够多,不需要再一个。” 言下之意,温柔贤惠的都是花瓶,他只要白子衿。 第58章:爷的幸福,建立在我的痛苦上 谁不乐意听这样的话,白子衿粉唇不禁上扬,心情也好了不少。 凤惊冥桃花眼里灿色一深,看来媳妇的心情好转了。眸子一转,勾唇又补上一记刀子。 “左相,本王以德报怨,劝告你一声。女儿要好养得有内涵,像我家媳妇一样,不要养出一些空有长相的。” 饶是黑煞这个钢铁直男也看出了,爷是在踩白倾卿讨好王妃。 白倾卿脸色牵强的笑都没有了,她低着头,欲泫欲泣。 “臣,多谢王爷劝告。”白元锦咬着后槽牙。 还以德报怨,这分明就是在侮辱他女儿,顺带侮辱他! 凤惊冥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白子衿粉唇又是一勾,眉眼弯弯。骂了白倾卿,还一副夫子的样子,真是欠扁得帅气。 这时,方丈徐徐而来:“烦左相久等了。” 身后的僧人把盖着红布的佛木递给白元锦,白元锦小心翼翼的接过去。 “哪里哪里,等这佛木是应该的。” 原来,他们是在等佛木,不是在等白子衿。 白子衿懒懒的往马车里一趟,她就说,白家人怎么转性了。 “那元锦就先回去了。”白元锦冲方丈点点头,坐上了马车。 白子衿正要放下帘子,却见方丈朝她露出笑容,高深莫测。 这让白子衿想起了昨天的对话,她把目光放到凤惊冥身上。她……会得到他的心吗。 看着马车离开,方丈伫立良久,叹息一声。 “异星临世,煞星命破。但愿,是真的吧。” …… 马车上,白子衿正和凤惊冥大眼瞪小眼。 她刚才一怒之下,让这妖孽上来,下了山之后才想起。而凤惊冥说什么也不肯下去,现在已经下山,他又没有马车。 对视良久,凤惊冥邪逸的俊脸漫上一层悲伤,他似被人抛弃一眼:“停车,我下去。” 说完,兀自转动轮椅,正对马车口,打算下车。 明明是风华绝代的人,黑袍加身也格外霸气。可此刻这背影,竟然有几分寂寥萧瑟,像被人抛弃的小狗一般。 帘子已经被撩起,白子衿看到了外面的景象,已经出国寺很远了。凤惊冥又双腿不便,把他丢在这里的确不好。 看着凤惊冥的萧瑟背影,想到他刚才对自己的维护,白子衿心软了:“那个,你要不到帝都再下去吧。” 闻言,那明明已经快下去一般的轮椅突然稳住,而后瞬间一转,回到马车里,动作格外流利。 好似,早就等着白子衿这句话一样。 “媳妇,还是你会心疼我。”凤惊冥勾唇,扬起浅笑,配上妖冶的桃花眼,好不迷人。 白子衿:…… 她怎么觉得,她又被某人套路了。 “我是怕你被山间野兽咬死,我回帝都就没靠山了。”白子衿找理由。 她不是心疼,绝对不是。 “本王只当你一人的靠山。”凤惊冥笑得分外愉悦,桃花眼快速闪过精光。 看来,他家媳妇很是心软,这是个优点。 白子衿完全不知道,因为今日的心软,造成她日后一生气,某人就装可怜,而后她就完败。 白子衿哼唧了一声,因为凤惊冥进来,伊人和阿落都出去了。马车就剩他们两人。 气氛,有些不对劲。 忽而,凤惊冥开口了:“媳妇,你知道的,暗卫常年训练,都是有些缺根筋的。” 白子衿挑眉,暗卫缺根筋,具体指的是谁。 “而本王怜惜他可怜,让他当我的暗卫,他却狠狠的用他的愚蠢,遮掩了我对你的真心。” 凤惊冥话语间,满是对自己善良的后悔。 话已经说得这么明显,猜不出是黑煞也难。 马车外,伊人和阿落同时看向黑煞。黑煞一脸悲凉,他的心是哇凉哇凉的。 爷,你不用贬低我,来讨好你的媳妇吧。 白子衿瞥了一眼凤惊冥:“说人话。” 她可不觉得凤惊冥善良。 “本王想给媳妇你一个惊喜,所以不让你进鬼王府。谁料黑煞那个没脑子的,诬陷了本王。”凤惊冥望着白子衿,邪肆的俊脸上满是忧桑。 白子衿半信半疑:“那几个女人呢?” 她不是那种支支吾吾,操着一颗无比作的心,说着我不信我不信的女人。她觉得,在乎一件事,就直接问出来,避免深一步的误会。 如果不是误会,那就一拍两散拜拜就好。 不得不说,白子衿在感情方面,也是一位钢铁直男…… “她们是谁暂时不能说,但媳妇你得相信,本王只有你一个媳妇。”凤惊冥勾唇,桃花眼里一片坦荡。 白子衿看了他几秒,爽快点头:“好,凤惊冥,我相信你。” 不得不说,这种被主动解释求原谅的感觉,真的很爽歪歪啊。尤其是对象还是残暴无比的鬼王。 不过,白子衿细细琢磨,凤惊冥给她准备了什么惊喜。 偏头,见凤惊冥含笑浅浅的模样,白子衿心里升出了期待。这货为她偷过七彩莲,知道他喜欢药材,不会为她准备了许多珍惜药材吧。 想到这里,白子衿眼睛明亮,巧笑盼兮。这看得凤惊冥眼神一深,唇角勾起。 他家媳妇,明明比白倾卿好看。 “凤惊冥,我给你一个建议。虽然白阎冷冰冰的,但是他有脑子。”白子衿很认真的开口。 但凡黑煞有点脑子,那日直接说了一句爷在给她准备惊喜,就不会有这样的误会出现。 “本王也这么觉得,明日就换白阎回来。” 马车外,伊人和阿落眼底的同情已经换成了怜悯。 幸好,她们跟的是小姐,不然说不比下场会和黑煞一样。 白子衿心情格外的好,眉眼不住的上扬。像个小孩子一样,不会隐藏情绪。 “凤惊冥,我告诉你。”白子衿忽然凑近凤惊冥。 “嗯?” “我。” 忽然,马车极速一停,因为惯力的原因,白子衿直接扑到了凤惊冥身上。粉唇直接贴上了他的薄唇。 白子衿美目瞪大,发生了什么事!她只是要告诉凤惊冥,她也有惊喜给他而已。 凤惊冥桃花眼一深,媳妇投怀送抱,不得寸进尺岂不是辜负了自己的良知。 薄唇狠狠吻上她的唇,汲取馨香。 “小姐,鬼王,你们没事吧?”马车外传来伊人的声音。 白子衿脸一红,就要坐好,忽然马车又是一颠,两人往后一跌,凤惊冥的手伸到她腰间,替她的腰撞上车厢。 “有刺客!” “哐当!”武器攻击的声音。 “保护小姐和爷。” 哪怕是这一颠,凤惊冥的唇也没离开粉唇。而且经这一颠,两人换了个姿势,白子衿被凤惊冥压在身上。 最要命的是,凤惊冥伸出了舌头,钻进她的樱唇小嘴。 轰隆! 白子衿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她愣愣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已经听不见外面的打斗声。 白子衿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像个怔愣了的小兔子。 这样子,引来凤惊冥一阵轻笑,又吃了一口豆腐。 他的轻笑,加外面越来越大的打斗声,白子衿终于回神。 她下意识推开凤惊冥,却忘记凤惊冥双腿不行,整个人忘后跌去。 “凤惊冥。”白子衿惊呼一声,赶忙去拉。 她的力气怎么拉得住凤惊冥,好在凤惊冥自身一转,落到了轮椅上。 白子衿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不过想到刚才的亲吻,她脸颊泛红,瞪了凤惊冥一眼。 殊不知,此刻的她脸颊羞红,眸如秋水,这一瞪只有娇嗔的感觉,十分娇憨。 “媳妇,你的小嘴真香。”凤惊冥勾唇,调戏了一句。 明明是流氓的话语,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有一股邪气的感觉,不让人讨厌。 白子衿脸又是一红:“你给我闭嘴。” 凤惊冥装作委屈:“媳妇,刚才是你投怀送抱的。” 白子衿又瞪了他一眼,明明是马车的问题。 “我投怀送抱,你就得寸进尺。要是其他女人,你也这样吗?”白子衿气道。 凤惊冥桃花眼闪过流光,他支着下巴:“不,本王只对你一人得寸进尺。” 白子衿:…… !!!不知为何,她突然有些脸红。让原本就泛红的脸蛋,显得更加娇艳。 为了不让自己继续被撩,白子衿赶忙撩开帘子:“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外面是一片刀光剑影,数十个黑衣杀手突然出现,把白家众人吓了一跳。 男子还好,胆小的白月容已经发出尖叫。 大部分黑衣杀手都朝白子衿这边扑来,伊人等人正在和他们作战。 “唰!” 白子衿这边只有三人,武功再高也抵不住人多。伊人手上已经有了伤。 鲜红的血,刺目无比。白子衿就要下车,却被身后一只大手拉回去。 “太危险,你在马车里好好待着。” 明明是同样的声音,却在此刻显得异常霸道,让人无法拒绝。 “不行,伊人他们已经受伤了。”白子衿咬唇,还是要出去。 “你不会武功。”凤惊冥拧眉,忽然觉得小媳妇太倔强,也不是什么好事。 “谁说一定要会武功。”白子衿直直看向凤惊冥,“你别忘了,我会医术,医毒不分家。反倒是你,好好给我待在马车上。” 第59章:毒女白子衿 说完,白子衿就往下了马车,留下凤惊冥一人。 凤惊冥眼波流连,他家媳妇,似乎有些要强。 凤惊冥轻敲了轮椅,华奢的声线变得低磁:“保护好她。” 马车外有轻影晃动,那是凤惊冥带出来的暗卫。 白子衿并不是要强,而是不喜欢被人轻看。她不喜欢当那种只需要男人保护的柔弱女人。 她一下马车,立刻就惹来无数黑衣人的攻击。 “小姐,你快进去。”伊人急叫。 “不用管我。”白子衿露出笑容,她任由那些黑衣人朝她袭来。 伊人耳目欲裂:“小姐!” 接下来的一幕让伊人震惊了,只见白子衿不知从哪里掏出了药粉,往空中一撒。 那些来攻击她的人扑了满面,而后,他们突然从空中跌落,在地上痉挛。 前一刻,还凶狠无比的黑衣人,下一刻就全部躺在了地上。这一幕,简直不要太震撼。 “伊人,你背后!”白子衿提醒。 伊人立刻一鞭子甩去,那准备偷袭她的人被甩断了一条手臂。 白子衿撒出的药粉明明已经让人惊恐了,那些黑衣人却还是不知死的朝她扑过来。 显然,白子衿是他们的首要目标,不惜中毒也要杀死她。 “呵。”白子衿冷笑一声,她差不多已经猜到这些人是谁派来的了。 “都觉得我好欺负是不是?” 白子衿又掏出一把药粉,那些黑衣人立刻捂住口鼻,以为这样就不会中毒。 白子衿挑眉:“学聪明了嘛,可我这次撒的不是毒药。” 只见,黑衣人们手里的武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 白子衿灿烂一笑,她撒出的是她提炼的硫粉,能融化各钢铁甚至高分子的东西。 她以前从没用过,这是第一次,就用给了这些杀手。 那些杀手没了武器,依旧朝她扑来。白子衿淡定无比的又撒出一包粉末。 黑衣人们惊,这次又是什么。他们不停躲避,直到那白色粉末落到他们身上。 这是……杀手们面面相觑,面粉?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们惊疑不定的时候,白子衿突然在他们每人身上都拍了一下,而后清脆悦耳的笑声自她唇瓣溢出。 “你耍我们。”一杀手怒,他们竟然被白子衿用面粉耍了。 忽然,一个杀手突然吐血:“噗。” 而后,就开始七窍流血。 “怎么了?”其余杀手惊。 而后,杀手们一个个的吐血,再七窍流血而亡。 难道是面粉有毒? 这些杀手到死都不知道,有毒的不是面粉,而是白子衿。 这是白子衿穿越后,第一次用自身的毒杀人。当然,为了不让人起疑,她扔出了面粉。 看着地上死状惨不忍睹的杀手,白子衿冷漠。若不是他们找杀她,她也不会下杀手。 “还有谁要来?”清澈的星眸扫过剩下的黑衣人。 所剩不多的黑衣人齐齐颤抖:“撤!” 不是他们怕死,只是这死状太可怕了,估计爹妈都认不出。 黑煞愣,然后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 王妃有点……太彪悍啊,爷,你可千万不要惹王妃生气。 “小姐。”伊人和阿落都挂了彩。 白子衿拿出几瓶药膏:“赶快上药。” 白家的侍卫也折损了三分之二,白元锦脸色铁青得不行。他是文官,不会武功,还不小心受了伤。 就在他愤怒时,白子衿忽然走了过来,眼神冷得可怕。 白元锦忽然心里一突:“你没事吧?” 白子衿扫过他受伤的手臂,冷笑:“父亲,为了做戏对自己可真下得去手。今天的事,我白子衿记住了!” 除了白元锦,她还真想不到谁会买凶杀她。 白元锦脸色极其难看,他是买了杀手,可方丈的一席话让他犹豫了。 “查,给我查!”白元锦暴怒。 这批杀手,根本不是他派来的,却要他背锅。 听到这暴怒,白子衿冷笑一声,戏做得真足。 突然碰到刺杀,白家只得停下来整队。白子衿折回,就看到白倾卿一脸担忧的站在马车前。 “鬼王殿下,您没事吧?” 白倾卿连白元锦的伤都不管,就跑来凤惊冥面前献殷勤,也真是为难她了。 “倾卿这里有药膏,是太医院炼制的。” 凤惊冥丝毫不鸟她,黑煞道:“白大小姐,我家爷没事,请不要咒爷。” 白子衿忍俊不禁,真真是钢铁直男,人家是来关心的,到他口里变成咒凤惊冥了。 白倾卿尴尬:“倾卿不是那个意思。” 黑煞杀了不少人,身上满是血腥味,这让白倾卿有些作呕。但为了凤惊冥,她还是不离开。 “大姐,你不去给父亲送药膏,来关心我男人,真是有心了。” 这刺耳的声音,白倾卿咬牙,白子衿! 白子衿一走过去,黑煞就让开了:“王妃。” 帘子撩开,露出凤惊冥带笑的俊容:“媳妇,外面的乌鸦好吵。” 白子衿点点头。 “是有点。” 白倾卿觉得刺目又刺耳,凭什么她说了这么说,都换不了鬼王殿下的一句话。而白子衿一回来,鬼王殿下就露出笑容关切。 “既然鬼王殿下没事,倾卿就先回去了。”白倾卿也是有心高气儿的,受不了这般侮辱。 白子衿一上马车,凤惊冥就讨好的拿出一盘剥好的橘子,声线邪雅:“媳妇,你肯定累了,吃一瓣我帮你剥的橘子。” 鬼王殿下头一次觉得,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也十分的不错。 看着那一颗颗漂亮无比的橘瓣,白子衿半信半疑:“你剥的?” 凤惊冥还会剥橘子,看着不像。 “当然。”凤惊冥浅笑。 橘子是暗卫剥的,暗卫是他养着的,间接等于橘子是他剥的。 白子衿丝毫不知道,凤惊冥的彪悍逻辑,这橘子的味道很不错。 “凤惊冥。”吃了几瓣儿橘子,白子衿一脸认真的和他道歉,“这次是我连累你了。” 白元锦想杀的是她,凤惊冥跟着她受了一次无妄之灾。 “本王很乐意被媳妇连累。” 凤惊冥桃花眼望着她,薄唇说出话。 “我下车去看看伊人他们。”不知道她们的血止住了没有。 望着白子衿的背影,凤惊冥桃花眼里光芒流连,一眯。 所有的杀手他都截住了,这批杀手,究竟是谁派来的。 整队完毕,白元锦生怕还有杀手,赶忙赶回帝都。 不远处的山峰,君玄歌站在上面,风吹起他的白衣,如仙如玉。温润的脸上带着浅笑,如玉的眸子望着白家离开的车队。 几个黑衣人出现在他身后,正是刚才刺杀白子衿等人的杀手。 “玄王,我们无能,失手了。” 君玄歌未转身,只是儒雅的声音飘下。 “无能之人,留下无用。” 黑衣人大惊,不是说玄王为人温润,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几人下意识要逃,却不知从哪里出来几人,直接夺了他们的命。 …… 回到帝都,白元锦急忙让人去查杀手。白子衿则让受伤较重的伊人留下,连纱雅院都没进,就带着阿落和凤惊去了济安堂。 昨日济安堂开业,不知道怎么样了。 凤惊冥桃花眼看了一眼纱雅院:“媳妇,先进去休息一下吧。” “不用。”白子衿在马车上已经休息够久了。 凤惊冥未再说话,看得黑煞一阵无语。 爷,你直接说里面有惊喜不就好了,王妃一定会进去看一眼的。 济安堂门可罗雀,清风在里面一脸苦相。 “怎么回事?”这才开业第二天,怎么就没人。 这可不是好征兆。 “小姐,你可回来了。”清风立刻把昨天的事告诉白子衿。 原来,昨天同心堂突然推出了美颜丹,还有清雅郡主等人亲自作证,这引起了轰动。 单是这样还好,济安堂损失的只是女客人,可同心堂还说,七日之内,药材只需一半的价钱。同心堂的药材一直不错,现在价格又便宜,无数人去了同心堂。 而济安堂,除了来领回之前被坑药的,几乎没人光顾。 “我知道了。”白子衿眼睛一眯,她提防了找麻烦的左相府,却忘记了对手同心堂。 “本来安敏郡主想了一个办法,却突然被告知万宣商行有人闹事,她只得离开。” 沉姣聪慧,又是行商好手。同心堂肯定是怕她出主意,所以特意让人去万宣商行闹事。 “小姐,现在怎么办?”有药徒急。 他们很怕因为生意不好,白子衿把他们给辞退了。 “无事。”白子衿摇头,“我自有办法。” 凤惊冥在旁边,桃花眼一眯。同心堂是吗,敢抢他家媳妇的生意…… 不远处,同心堂的掌柜忽然背后一凉。他嘀咕一声,赶忙招呼买药的人。 白子衿在清风耳边耳语一阵,清风眼睛一亮。 “小姐,我现在就去办。” “大家无需担心,把所有药材都准备好,特别是贵重药材,明天可能会忙不过来。”白子衿带着自信的笑容,对众人吩咐。 而后,白子衿回纱雅院。 路上,凤惊冥一手支着下巴,俊脸邪染:“媳妇,你想了什么办法?” 白子衿冲他眨眨眼:“保密。” 第60章:宫宴 两人回到纱雅院,门口的黑子脸色有些怪异。 白子衿以为他在担心济安堂的事:“黑子,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黑子点头:“鬼王殿下。” 从清风那里,黑子知道了凤惊冥是那个凶残的鬼王。 不过,鬼王对他们小姐…… 白子衿在推开门的瞬间就呆住了,院子里被摆放了无数鲜花,各种奇花异草争奇斗艳,俨然成了花海。 这里面的任何一株花,拿到外面都能引起风雅人士的轰动。都是难寻的奇花! 看着她呆愣的样子,凤惊冥薄唇轻扬,桃花眼灿目。 找这些花,他可是花了不少时间。 “凤惊冥。”白子衿忽然转头。 “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 “媳妇,不必感动。”凤惊冥邪肆的声音十分好听。 白子衿一脸无语,这货是从哪里看出她感动了。 “阿落,把这些话全部移到后院。”白子衿很是无奈。 心里的期待也瞬间破灭,说好的药材,说好的药材呢! 这些花草都是单纯的观赏性植物,没有一点药用价值。 凤惊冥挑眉:“媳妇,不喜欢?” 白子衿对那株七彩莲可是很喜欢,怎么不喜欢这些花。 “凤惊冥,你以后不要去折腾这些了。”白子衿很无语,“我喜欢的不是花,那株七彩莲其实是一株珍惜药材。” 凤惊冥一愣,而后菱形薄唇勾起,目光邪肆:“好。” 难怪看到这么多花,媳妇都无动于衷,原来是他搞错了。 在这个短暂的乌龙后,花还是被白衣移到后院养了起来。毕竟,这是凤惊冥准备的惊喜…… 黑煞不知道和凤惊冥说了什么,凤惊冥邪肆的俊脸浮上忧桑:“媳妇,本王去处理点事,明日宫中宴会,本王会去。” 他这么一说,白子衿才想起来,明日就是六月十五,宫宴到了。 宫宴吗,那刚好,白子衿粉唇勾起,双目狡黠。 由于这次宫宴是为白子衿举办的,白元锦把白子衿叫了出去,说了一些在宫中需要注意的事。 而后,白元锦就安排马车,先送三个女儿去。 对此,白子衿也是料到的。白元锦这么精明的一个人,岂会让外人看出白府不和。 “二妹。”白倾卿像是早忘了昨日的不和,笑着和白子衿打招呼。 她今日穿了一身淡粉兰衫,外面套了一件蓝色的薄纱,腰间盈盈一束,好似仙子一般轻盈,头戴玉钗,脸上轻施粉黛,柳眉美目,的确极美。 白倾卿今日是做了一番打扮的,白子衿的宫宴,鬼王殿下一定会去。 她要让鬼王殿下看到她最美的一面。 “大姐。”白子衿淡淡的点点头。 白月容则一脸不情愿,如若不是父亲叮嘱了,她才不愿意和白子衿坐同一辆马车。 到了皇宫,三人分别掏出请柬,递给太监检查。 “原来是二小姐。”一看到她的请柬,太监就喜笑颜开。 “你好。”白子衿淡淡一笑。 因着白子衿是主角,白元锦特意踩着点送她们过来。当然,主要是想借此让白倾卿成为压轴。 毕竟,白倾卿是帝都第一美人,再压轴出场,一定会吸引不少皇子的目光。 白子衿三人被带到一个较大的大殿,里面已经有许多权贵。 “白家三位小姐到。” 众人立刻看过去,大部分的目光都被白倾卿吸引,皆是被一翻惊艳。 “白大小姐又美了。” “真像是仙子。” 一声声赞叹,让白倾卿轻扬下巴,扬起温婉笑容,声音如水:“各位谬赞了,还是我二妹美。” 她这么一说,众人才看向白子衿。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白子衿身体营养好了不少,脸也初露绝色。 白绮罗当初可是倾城美女,女儿又怎么会差。 白子衿今日穿了一身浅素梨花衣,腰间随意一束,未施粉黛,杏眸一片淡然。 她不若白倾卿那般一眼惊艳,气质却比白倾卿强出不少,就像清淡,让人越看越耐看。 这么一比较,白倾卿倒也不算胜出。 “各位好。”白子衿淡淡开口,声音如歌。 “白二小姐好。”各位纷纷问好。 白倾卿带着笑容,她一进来,就被无数贵女围着。那众星捧月的感觉,好像她才是嫡女一般。 “子衿。”人群里走出三个倩影。 是和白子衿交好的秦瑶,沉姣和烈歌公主。 “你们来了。”白子衿露出笑容,四人走到一旁聊天。 沉姣一脸歉意:“子衿,对不住,我答应你帮看济安堂,却没做到。” 那日万宣商行突然出事,她也是无奈离去。 “没事。”白子衿爽朗一笑,“这不怪你。” 是她自己疏忽了,才让济安堂门可罗雀,无人光顾。 “子衿,我替你想了一个办法。” 沉姣把办法说出之后,白子衿眼睛一亮。沉姣想的办法,竟然和她的一样。 沉姣笑了:“子衿,你这种天分不行商太可惜了。” “我还是对药比较感兴趣。” 旁边,白月容咬着牙,一脸妒色。 明明都是白家小姐,白倾卿有人捧着,就连白子衿都有人搭理。只有她,无人问津。 有贵女走过来:“白三小姐,我们去那边赏花吧。” 白月容一看,只是个五品小官的女儿:“没兴趣!” 那五品官的女儿揉了揉手绢,恨道。 “我再不济也是嫡女,左相的女儿又如何,始终是个庶女!” 不一会儿,天色渐黑,宫里的灯也掌起来了。 “皇上,皇后娘娘到。” 随着太监的尖嗓声,宣帝牵着皇后的手,走进了殿里。而他们身后,跟着众多朝臣。 “参见皇上,拜见皇后娘娘。”众人欲下跪。 宣帝乐呵一扬手:“既是宴会,不用跪了。” 一般宣帝也很少让贵女下跪,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不过做做样子而已。 帝后坐在高位,太监和宫女端着一盘盘果蔬进来,拜访在桌子上。 在右相府官阶分明就如此明显了,宫里更甚。作为唯一的公主,凤烈歌依旧坐在前头,而后面则是清雅这个皇家郡主,再是沉姣。 这样排下来,白子衿和秦瑶坐在了一起。 “哪位是左相的女儿?”见都坐定了,宣帝开口问。 白子衿正看向男席那边,想着凤惊冥怎么还么来来,就听到宣帝的问话。 宣帝也是个老狐狸,也不说嫡女,就问白元锦的女儿。 白元锦,可有三个女儿。 白子衿立刻站起来,端着淡笑:“陛下,左相嫡女在此。” 宣帝不说,那她就自报家门。 这一句嫡女,可是让许多人暗暗心惊,都有意无意看向白倾卿。 在外界,白倾卿一直是公认的白家嫡女。 “好,长得标志,果然袭承了你娘的气度。”宣帝笑着让她坐下。 又是她娘,白子衿眼皮子一跳。 看来这皇帝很不待见她,这么明显的挑拨。可惜,她和白元锦本就不亲,宣帝的挑拨对她没什么用。 “谢皇上夸奖。” 白子衿和白绮罗长得有七分像,宣帝看着她,感慨:“一晃都十五年了,左相可无数次找朕,求朕帮忙找你。” 被点到名的白元锦站起来:“托皇上的福,老臣才找到子衿。” 白子衿浅笑,却不语。 若真是托宣帝的福,估计白元锦能气到造反。 “坐下吧。”宣帝发话。 宣帝这一番话,也算是为白子衿正名了。白子衿又行了个礼,才回到位置坐下。 “等等。”忽然,一直未开口的皇后开口了。 众人朝皇后看去,见皇后带着得体笑容,目光却犀利的从白子衿身上扫过。 “皇上,烈歌与白二小姐一见如故,臣妾想收二小姐为义女,可时常进宫和烈歌做个伴。” 哗! 这一话,引起巨浪,在座的人皆暗暗心惊。 谁不知道白子衿是先帝钦点的鬼王府,算是皇后的妯娌。如今皇后却要收白子衿为义女,不是想让占鬼王的便宜吗。 不过,看破不说破,就看白子衿怎么回答。 宣帝皱了皱眉,却没制止。皇后追问:“白家二女,你觉得怎么样?” 白子衿目光平淡,她只是一个臣女,皇后硬要收她做义女,她能怎样。 忽然,凤烈歌站了起来,冷漠的开口:“母后,我不需要妹妹。” 皇后脸色一僵,她正欲继续说,却对上凤烈歌冷漠骄傲的神色,她收起强硬。 “本宫只是开个玩笑,你过了门,算是本宫的妯娌,怎么能当本宫的义女。” 白子衿抬头,对凤烈歌露出笑容,凤烈歌回她淡淡一笑。 若不是凤烈歌,她还真不知道怎么拒绝。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纷纷道:“烈歌公主琴棋书画俱佳,皆得皇后娘娘真传。” 皇后的脸色这才好看一点,她看了一眼凤烈歌,见凤烈歌脸色冷漠,皇后的眼神一黯。 白子衿将这奇怪的一幕收入眼底,她心里惊疑,原来凤烈歌是皇后的女儿,那为何会因不受宠被贵女欺压。 秦瑶似知道她的疑惑,对她摇摇头,示意等会儿告诉她。 突然,门口又响起两道声音。 “苍玄国玄王到。” “鬼王殿下到。” 第61章:乌鸦 帝后都到了,这两人才到,足以证明这两人的架子多大。 而宣帝,带着笑容,看不出任何不悦。 先是君玄歌,依旧是一袭白衣,飘逸似仙,笑容温润,似从画里走出来的一般。 他身后,是凤惊冥,他被推进来,黑袍霸气,桃花眼慵懒一片。 两人走在一起,就像是一正一邪,俊美不相上下,极其养眼。 不少贵女都瞪直了眼睛,玄王真帅,鬼王我不差,就是……残暴了点。 “玄歌见过宣帝。”君玄歌轻轻弯腰,一举一动带着贵气,让不少贵女想尖叫。 “玄王免礼。”宣帝笑呵呵的,“来人,给玄王赐坐。” 君玄歌坐下,解释了一翻来晚的原因,只说路上耽搁了。宣帝笑,说舟车劳顿,来晚应该的。 白子衿含笑看着两个人做戏,她都在帝都见过君玄歌几次了,人家连国寺都去了,不信宣帝不知道。 事实证明,宣帝也是很会演戏的。 “臣弟见过皇兄。” 比起温润有礼的君玄歌,凤惊冥可谓是无比随意了,连解释都没有。 而宣帝,好像是早已习惯一般:“给鬼王赐坐。” 目睹了整个过程的白子衿,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宣帝针对她了。 感情宣帝拿凤惊冥没办法,就把在凤惊冥身上受到的憋屈,发泄在她身上。 “好了,人都到齐了,宴会就开始吧。” 大家都心知肚明,说是为白子衿举报的宴会,其实是借机欢迎玄王。 这不,玄王一来,宴会才正式开始。 皇宫的宴会,无非就是欣赏个舞曲,然后有才的贵女也可以上去表演。 平时,倒没有那么多贵女愿意去表演。可今时不同往日,今日玄王来了啊! “皇上,臣女不才,愿意献舞一曲。” 先前找过白子衿麻烦的李静央,站起来自荐。 林漫绾也起身:“臣女可以弹琴伴奏。” “准!” 天合国的贵女有才,皇上也是乐见的。 换好衣裳的李静央,盈盈的看了君玄歌一眼,满是情义。 李静央也是善舞的,加上林漫绾的伴奏,这一舞还是有看头的。 不过,人群中秦瑶却不屑的翻了个白眼:“整天跳舞,一年跳这么多次,还不是这个样。” 对于讨厌的人,秦瑶觉得对方做什么都是不顺眼的。 白子衿忍俊不禁,递过去一颗瓜子:“你管她那么多干什么,你又不看。” 一舞毕,众人很给面子的拍掌,李静央回眸看了玄王一眼:“小女子献丑了。” 君玄歌温柔点头。 “长得这么丑,确实是献丑。吹得也和乌鸦叫一样。”低磁恶劣的声音响起,慵懒得坏坏。 白子衿粉唇一扬,对凤惊冥眨眨眼。 干得不错。 李静央和林漫绾脸色一僵,却不敢回嘴,只能委屈的下去了。 接下来又有才女表演,不过出奇的是只有李静央和林漫绾被贬。 逐渐的,众人摸索出了味道,这两人似乎得罪过白子衿。 众人意味深长的看了白子衿一眼。 贵女们都表演得差不多了,白子衿以为终于要结束了,她的白莲花大姐却盈盈站了起来。 “皇上。”白倾卿莲步微移,“倾卿不才,愿抚曲一首,欢迎二妹。” “好!” 白子衿诧异,其他才女宣帝都说准,到了白倾卿这里却是好,还是一脸欣赏。 秦瑶压低声音:“白倾卿的古筝弹得很好,说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也不为过。以前安国候的小侯爷想花千金请白倾卿弹一首,都被拒了。” 白子衿了然,差不多就是白倾卿弹古筝好听,又鲜少弹,才让人如此心驰神往。 丫鬟把琴案摆好,放上古筝,白倾卿缓缓坐下。 “倾卿开始了。” 好巧不好,她正对着凤惊冥,带着温婉笑容,素质在筝上轻挑。 优美的乐声溢出,几乎是所有人都沉醉在里面。 白子衿挑眉,她以前听过国级大师弹奏古筝,对比之下,白倾卿更甚一筹。看来,白倾卿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弹奏间,有人无意倒了一杯茶,那声音引得众人纷纷责怪看去。 忽然,秦瑶戳了戳白子衿的手。白子衿看去,一张纸被递了过来,上面写这一段话。 这是有名的蝶恋花,你家大姐盯上你家鬼王了,你小心点。 秦瑶的眼神毒辣,竟然看出白倾卿是冲着凤惊冥去了。 蝶恋花,一般是女子对男子的示爱曲,希望能琴瑟和鸣。 白子衿写了一行字:放心,他要是看上白倾卿,我就把他踹了。 秦瑶对白子衿竖起大拇指,敢踹鬼王,牛逼! 一曲毕,众人依旧沉醉在曲中。 对此,白倾卿很是满意,她道:“倾卿不才,若有不足之处,还望指教。” 说话间,她有意无意看向凤惊冥,明显是想让凤惊冥说句话。 “啪啪啪。” 大殿里响起一阵雷鸣掌声,纷纷恭维。 “白小姐才艺俱佳,一曲蝶恋花简直到了巅峰。” “是啊,也不知道左相究竟做了什么好事,才有这样一个女儿。” 白元锦满脸红光:“客气客气,小女不才,小女不才。” 一阵赞美声中,忽然有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素闻烈歌公主也善弹古筝,不知和白小姐比起来如何?” 开口的是清雅郡主,上次环玉轩的事,她一直记恨着凤烈歌。 此话一出,大殿瞬间安静,大臣狐疑,烈歌公主善弹古筝,他们怎么没听说过。 在清雅郡主开口时,其母凤涟就恨不得捂住她的嘴。 “我不会。”凤烈歌冷漠道。 清雅郡主完全没看到,不停给她使眼色的母亲,她兀自道:“公主不必谦虚。” “本公主说不会就不会。”凤烈歌眼底浮现冷意,“教本公主弹古筝的人已经死了,清雅,你还想逼迫本公主吗?” 皇后身体一震,清雅欲再开口,却被皇后狠狠呵斥:“清雅郡主,本宫有东西落在宫里,麻烦你去帮我取一下。” “皇后,我们现在就去。”凤涟拉着清雅,赶忙离席。 宣帝见气氛尴尬,立刻拉回主题:“白倾卿,你的古筝弹得这么好,不知是谁教的?” 白倾卿微微一笑,正欲回答,就听凤惊冥开口了。 凤惊冥倚在轮椅上,桃花眼懒懒抬起,语气恶劣至极:“皇兄,这堪比乌鸦的古筝,臣弟真听不出哪里好。” 乌鸦,又是乌鸦! 宣帝脸色有些微微难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白倾卿脸色一僵,而后笑:“还望鬼王指教。” 至少鬼王同她说话了,白倾卿这么安慰自己。 “朽木不可雕,本王不想赐教。”凤惊冥懒懒道。 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凤惊冥补上一句:“白小姐,本王着实想问一句,到底是谁给你的勇气,学习古筝?” !!! 也已经不是侮辱,是侮辱中的侮辱了。 白元锦的脸色已经沉如滴墨,而白倾卿却还能带着笑。虽然,笑容有点牵强。 白倾卿咬唇,欲开口。 “算了,本王是君子,给白小姐留点自尊。不问了。” 众人集体无语。 鬼王,你要不要这么不要脸,你已经把人家的自尊踩得不成样子了,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咳咳。”宣帝干咳两声,“御花园的牡丹花开了,诸位爱卿可去赏花。” 这么一说,白倾卿的好友立刻上前,替她缓解尴尬。 “倾卿,我们去赏牡丹吧。” 白倾卿咬唇点头,美目里却是受伤的哀怨。 宣帝也走到玄王面前:“玄王,你们苍玄国善种牡丹,帮朕看看御花园的牡丹如何?” 君玄歌温润点头:“好。” 一半的人去了御花园,凤惊冥到了白子衿面前,俊脸邪肆。 “媳妇,本王看不上她,你别踹了本王。” 白子衿正在喝茶,被他的话给呛到了。 再一看,卧槽,原本桌子上的纸不知何时消失了。 “不会不会。”白子衿尴尬的笑了笑。 不过,凤惊冥刚才的话还是很给力的。 或许是因为和白子衿是好友,秦瑶大着胆子揶揄了一句。 “鬼王殿下,原来你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凤惊冥睨了她一眼,语气淡淡:“红颜是尚未明确关系的女子,她已经是本王媳妇了。” 秦瑶:…… 所以,鬼王殿下是在指责她的用词不当? 白子衿耳根有些发红,心里也有一丝甜蜜。 “鬼王殿下,我们可要先告辞了。你媳妇先借一下我们。”秦瑶拉着白子衿,一阵风的就跑了。 不远处,沉姣二人在等她们。 “沉姣,要是我被鬼王虐杀了,我一定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秦瑶的背后一阵凉意,天知道刚才她拉着白子衿跑,鬼王殿下的目光多可怕。 沉姣摊摊手:“谁让你在子衿旁边,我只能把这个伟大任务交给你。你就算死了,也只能找子衿。” 白子衿悻悻道:“其实,凤惊冥没你想得那么可怕。” 秦瑶和沉姣面面相觑,而后两人一脸沉重。 “子衿,我们的命只有一条,我们不是你啊。” 鬼王除了对白子衿,还没对哪个女子留手过。 而且! 鬼王不是可怕那么简单,是残暴! 第62章:赌注 “子衿,我们去莲池。”秦瑶带着四人朝莲池走去。 白子衿微诧:“去莲池干什么?” 她没听说秦瑶有多喜欢莲花。 白子衿的问题一出,秦瑶就一脸苦色,还有些愤愤:“也不知道是哪个小贼,偷了我家的七彩莲!虽然留下了其他的东西,可祖母还是念着七彩莲。” “听说皇宫里有一株,所以我才去看看。” 秦瑶一边咒骂着那个小贼,丝毫没注意到白子衿一脸心虚。 那个小贼,就是凤惊冥和……她。 沉姣:“为什么不报官?” 右相府的那株七彩莲,也算是闻名帝都的奇花了。 秦瑶撅了撅嘴:“那人留下的东西让爹很喜欢,说是交换。其实也不能算偷,就是我觉得不平而已。” 沉姣了然,既然对方留下了相同价值的东西,右相还收了,就没什么了。 “那小贼留下了什么?”白子衿眨了眨眼睛。 她很好奇,凤惊冥用什么交换的。 提到东西,秦瑶就一脸无力:“是玄铁枪。” “什么?” 沉姣惊呼出声,连凤烈歌都目露诧异。 白子衿颦眉,原谅她对天合国的了解还不彻底:“玄铁枪是什么?” “子衿,你有所不为。”沉姣细细解释。 原来这玄铁枪,是由极寒之处挖掘的冰玄打造的一把枪,不惧火并且锋利无比,甚至能破巨石。 玄铁枪是在几百年前问世,当初得到它的人,靠着这把玄铁枪闯下了江山。 “这把玄铁枪已经失传多少,没想到居然被人找到,还用来换了七莲花。” 沉姣一脸无语,这tm到底是哪个败家子做的事。七彩莲再罕见,它也只是一株中看不中用的莲花,哪里比得上玄铁枪。 凤烈歌拍了拍秦瑶的肩膀:“瑶瑶,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对比起来,右相府是捡了个大便宜。 秦瑶叹了一口气,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很无力啊。 那是玄铁枪把啊! 白子衿明眸闪过复杂的光芒,抿了抿唇。凤惊冥竟然用玄铁枪去换七彩莲,就因为她喜欢。 可这混蛋,究竟知不知道,这是个亏本的买卖。 要是早知道是玄铁枪,白子衿绝对不会让凤惊冥去换。 “子衿,子衿,白子衿!” 耳边传来大喊声,白子衿立刻回神,秦瑶正插腰看着她。 “怎么了?” 秦瑶翻了个白眼:“你还问我怎么了,你到底在想什么,出神出得这么厉害。” 她们三个都被玄铁枪吸引,唯有白子衿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秦瑶叫了她三声,才把走神的人唤了回来。 “没什么,我在想是哪个傻子,这么傻。”白子衿淡淡一笑。 沉姣:“这不是傻子,这是败家子。” 三人已经走到了莲池,皇宫里的莲花是细心栽养的,花都开得早。那一朵朵盛开的莲花,在碧绿莲叶上,争相交映,像极了豆蔻少女。 “花开得真好。” 花开得是挺好,可惜放眼望去,整个莲池都是普通莲花,没有七彩莲。 秦瑶只得放弃,不过三人已经不替她不值了。如果可以,她们愿意用十株七彩莲换玄铁枪。 “我们走吧。” 四人之中,白子衿只对药材感兴趣,沉姣只对商感兴趣,秦瑶不是很喜欢花,至于凤烈歌,她天天看,都能把花看出花来了。 所以,四人离开了莲池。 皇宫里能逛的地方,只有御花园,白子衿想着宣帝等人应该走了,就和三人去了御花园。 比起莲池,御花园里面的花草更上一层楼。宣帝的确走了,只剩少许的人在这里玩赏。 “白月容,你就认输吧。” 不远处,传来了喧闹声。 “我们别过去了,她们在斗诗。”凤烈歌淡淡道。 对于这些贵女们炫耀自己,踩低别人的手段,凤烈歌了如指掌。 “好。”白子衿点点头,她也不想去掺和。 正准备离开,却听到白月容急迫的叫声:“白子衿,二姐,你赶快过来帮我。” 白月容眼尖的看到白子衿,立刻就想让她过去帮忙,连二姐都喊出来了。 若是没被发现,白子衿离开还没什么。可已经被白月容喊出来,她再离开,估计明天就会传出她白子衿见妹不救的话了。 秦瑶知道她的不便之处:“过去吧,不就是对诗吗,本小姐也是很厉害的。” 白子衿淡淡的走过去,那边大概有十数位贵女,以及一些男子。 白月容正站在一侧,脸色涨红,明显被为难了。 “二姐,快来帮我对诗。” 白月容今日心里不爽,想找存在感。就来到这斗诗的地方,本来刚开始她是斗赢的,众人也为她鼓掌,这让她很是骄傲。 可是清雅郡主突然出现,说出了好一些诗句,她却一句都对不上,格外难堪。 “呦,白二小姐。”清雅一看到她,立刻环臂露讽刺状,“打了小的,来了老的。可白月容,你要叫也应该叫白倾卿,白子衿……嗤。” 她的讥讽十分明显,白子衿流落在外十几年,能会什么诗,把字认全了就不错。 “郡主,你别这么说。”李静央阴阳怪气的开口,“人家姐妹情深,难堪也是要一起难堪的。” 贵女们立刻哄笑起来,谁看不出,白月容就是要拉着白子衿一起下水。 白月容的确是这么想的,不能她一个人丢脸,有白子衿在,就能衬托她。 “李静央,你给我住嘴!”秦瑶瞪眼,“我真想撕烂了你这张臭嘴。” 清雅郡主见自己的人被骂了,怎么能看着:“秦瑶,你好歹是右相府嫡女,别在这里像个泼妇骂街一样。” 说完,清雅就自傲的看向白子衿:“白子衿,这边是我出的诗。这样吧,本郡主体谅一下你,你只要对上一句,就算赢了。” 在诗的方面,清雅胜劵在握,她坚信白子衿对不出一句来。 清雅扫了凤烈歌三人一眼,一脸大方:“你也可以,找她们帮忙,只要能对上。” 这根本就是赤裸裸的侮辱,白子衿要是找她们帮忙了,就一定会成为笑话。 堂堂左相府嫡女,连诗都对不上来…… 秦瑶眼睛快喷火了:“清雅,你别太过分了。” “本郡主说了,你们可以帮她。” 帮,这能帮吗! 沉姣一脸犹豫,帮了,子衿肯定被嘲笑;不帮,子衿日后定会被从贵女圈里除名。 “清雅郡主,既然是斗诗,有没有什么赌注?”淡淡的声音响起,白子衿粉唇勾起一抹笑。 清雅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愣了一下,眼底是浓烈讥讽:“当然有,赌注就是谁输了,谁就去向玄王示爱。” 这赌注,狠! “希望清雅郡主记住自己的话。”白子衿的话,就是接下了。 秦瑶等人惊得朝白子衿看去,白子衿给她们一个安心的眼神。 “白子衿,你随便选一首来对。”清雅总共写了五首诗,对上的人都不多。 白子衿清澈的目光扫过五首,随意一指:“中间的。” 众人看去,那正是鲜少有人对得上的一首,清雅最著名的一首。 李静央等贵女幸灾乐祸,这首她们都对不上,白子衿就是自找死路。 她们仿佛已经看到白子衿去和玄王示爱,而后遗臭帝都了。 “独上江楼思渺然,月光如水水如天。”清雅傲然的说出前两句。 那素衣梨花的女子,小脸一片平静,粉唇轻启,吐出一句诗:“同来望月人何处,风影依稀似去年。” 哗! 李静央等人瞪大眼,对上了,白子衿竟然对上了。 而且,白子衿对的这句,无论是意境,还是工整,比所有人对得都要好。 秦瑶立刻得意的扬起下巴:“怎么样,亮瞎你们的狗眼!” 敢嘲笑子衿,这就是下场。 清雅的脸色铁青,白子衿对上了,岂不是要她去和玄王示爱。 不,她喜欢的是鬼王! “清雅郡主。”白子衿风轻云淡的一笑,语气戏谑,“这样吧,一首诗就让你去示爱,太对不起你这郡主的身份了。我把五首都给你对了吧。” 白子衿要是把五首都对了,清雅之前嘲讽白子衿没文化,就是啪啪打脸。 如果白子衿没文化,那对不上清雅诗的其他人呢…… 众人就要阻止白子衿,白子衿已经懒懒的把其他都对了出来。 每一首,都对得极好。 “好!”人群中传出喝彩声。 众人望去,只见四皇子俊脸带笑,赞叹:“白二小姐,对得好!” 也只有四皇子,才不怕得罪清雅郡主,给白子衿鼓掌了。 “四皇子。”众人行礼。 白子衿淡淡点头:“谢谢。” 清雅的脸色难看如土灰,完了,她完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尤其还有四皇子,她想不履行赌注都不行。 “清雅郡主。”白子衿似笑非笑,“你可还记得我们的赌注?” “什么赌注。”四皇子好奇,他是刚才过来的,只听到白子衿精彩的对诗。 “清雅郡主钟情于玄王殿下,奈何不好意思示爱,故此和子衿立下赌注,输了的人去和玄王表明心意。” 第63章:对我的身材可还满意 清雅急叫:“不是这样的,不是。” 她根本不钟情于玄王! 可众人哪里相信,因为白子衿的三言两语,那些爱慕君玄歌的女子,已经用怀疑和不满的眼神看着清雅了。 “如果不是,为什么一定要选玄王。”白子衿勾唇一笑,像只小狐狸一般狡黠。 “清雅郡主一直看我不顺眼,要让我去示爱也不会选优秀之人。” 是啊!如果她们是清雅,一定会找一个又丑又老的人,怎么会选玄王这么完美的男子。 再者,虽然传言清雅喜欢鬼王,可她和鬼王根本不可能,说不准她就移情玄王。 选玄王,根本是成全清雅! 一道道不耻的目光,看得清雅几欲吐血。她只是随口说了玄王,谁料被白子衿算计了。 “原来是这样。”了解事情始末的四皇子点点头。 “清雅,那你快去对玄王表明心迹吧。你是我天合郡主,是配得上玄王的。” 有贵女不屑,她们就觉得配不上!清雅这么娇蛮有心机的女子,怎么能配得上如神一般的玄王。 清雅脸色难看,她正想着用办法推托,忽然一道温润的声音传来。 “这么多人,是有什么热闹的事?” 听到这温润至极的声音,众贵女两眼冒红心,而清雅的脸色则彻底跨了。 君玄歌来了,她就不能用找不到君玄歌作为借口。 原本以为这样已经够凄惨了,谁料还有更凄惨的。 “媳妇,本王找了你好久。”这邪肆的声音,不是凤惊冥是谁。 凤惊冥被推到白子衿身边,俊脸桀骜邪肆,桃花眼里柔动的目光望着白子衿。而余光,却扫了一眼四皇子。 四皇子风流的笑容一僵,他后背一阵发凉。 “凤惊冥。”白子衿冲他眨眨眼,露出狡黠的模样。 凤惊冥桃花眼一挑,他媳妇又干了什么好事。 秦瑶一脸看好戏:“清雅郡主,赶快履行赌注吧。” 清雅面如土色,要她在鬼王面前对玄王示爱,她怎么做得到。 四皇子眼底闪过流芒:“清雅,玄王已经到了,你别不好意思。” 清雅喜欢鬼王,一直是皇室的污点,今天若是能解决,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怎么了?”君玄歌温润浅笑。 无数人的逼压,清雅僵硬的走到君玄歌面前,似哭一般的说了一句。 “玄王殿下,清雅喜欢你。” 说完,清雅就掩面而逃。清雅不敢看鬼王,鬼王一定会讨厌她了吧。 而她的动作,在众人眼里,是害羞离开。 君玄歌微愣,而后温雅摇头:“清雅郡主为人风趣,很喜欢开玩笑。” 众贵女眼睛发亮,玄王拒绝了,玄王拒绝了! 四皇子笑道:“皇室之人一语千金,鲜少开玩笑。” 不管是不是玩笑,今天清雅示爱玄王一事,假的也要成真的。 凤惊冥桃花眼闪烁光芒,虽然不明事情始末,却也能猜到一些。 “媳妇真棒。” 众人:…… 鬼王,你到底知道白子衿干了什么事吗,就直接在这里说棒。 你这话要是让清雅郡主听到,她估计要悬梁自尽了。 白子衿自恋点头:“那是,我是最棒的。” 凤惊冥:“我媳妇是最棒的。” 众人:…… 简直惨不忍睹! 白阎不停的告诉自己,要习惯,要习惯…… 而秦瑶等人,则是嘴角抽搐,鬼王你……还是凶残点吧。 君玄歌一双温润双眸,放到了白子衿身上,忽而轻笑:“子衿,出宫后我将红牌还你。” 说完,君玄歌离去,留下众人猜测。 红牌……他们知道的红牌只有国寺姻缘树。 难道!难道白子衿和玄王! 唰!唰!唰! 无数道质问的目光,落到白子衿身上。 白子衿尴尬的笑了笑,这真的不能怪她。 凤惊冥桃花眼微垂,邪肆的声音带着点点冷意:“玄王是属贼的吗,竟然偷本王扔在姻缘树的红牌。” 众人:!!! 玄王怎么可能是贼,那肯定只是捡的,捡的! 白子衿觉得很尴尬,她推着凤惊冥离开。 在离开御花园之后,凤惊冥忽然喊了一句:“白阎。” 白阎立刻上前:“王妃,属下来吧。” 说着,不由分说接过轮椅,推着凤惊冥离开。 白子衿愣了愣,凤惊冥他…… 忽然,白子衿回头看着秦瑶等人:“他是生气了吗?” 秦瑶三人尴尬的咳了咳,这个,她们要怎么说呢。 “从现在来看,是的。” 毕竟,没有哪个男子能忍受未婚妻和其他男人有关系,而且还是姻缘树的红牌…… 白子衿抿了抿唇,她那日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会那么巧。 看向凤惊冥离开的背影,那么萧瑟,却又带着一点冷意。 秦瑶道:“子衿,要不你去哄哄鬼王?” 秦瑶很怕,鬼王一生气,找不到人发泄,就来和她算刚才拉走白子衿的账。 “我。”白子衿犹豫了一会儿,“好吧。” 这件事,的确是她做得不对。凤惊冥一直对白倾卿视若无物,她却和君玄歌的红牌交在了一起。 如果她是凤惊冥,估计也会生气。 “你快去吧。” 白子衿正打算去哄凤惊冥,一个宫女却走了过来:“白二小姐,请您前去大殿,皇上正要对您赏赐。” 白子衿无奈:“好吧,我去。” 秦瑶紧紧跟着白子衿,现在子衿就是她的护命符,在子衿哄好鬼王前,她都得寸步不离。 宣帝对白子衿的赏赐,也就是意思意思。都是一些珠宝和银票。 白子衿一直在想凤惊冥的事,她谢完礼后,白元锦把赏赐收走了,她都没有发现。 接完赏赐,白子衿就要去找凤惊冥,一个侍卫忽然踱步到她跟前。 “白小姐,玄王请您去取回红牌。” 白子衿想,先把红牌拿回来,再去找凤惊冥,他或许不会那么生气。 “好,你在前面带路。” 君玄歌正坐在一个凉亭中,有许多贵女想上去搭话,却又没有那个勇气,生怕变成下一个清雅。 在看到白子衿被带过去的时候,众贵女恨不得代替白子衿。 “玄王殿下,子衿的红牌呢?”白子衿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貌似,大部分人都很相信姻缘树。 君玄歌温柔一笑:“子衿,先坐下吧。” 白子衿不想坐,她真的只是单纯的来拿红牌而已。 似乎是看出了白子衿的不愿,君玄歌温润的眸子划过黯然,他从衣袖里取出红牌。 “子衿,给你。” 白子衿立刻接过,然后往空间药房里一扔,君玄歌的爽快,让她笑容明媚:“子衿还有事,先离开了。” 说完,白子衿就赶忙离开。 君玄歌温润含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宫宴已经差不多结束,已经可以离开。大部分离开的都是公子,贵女们都很不舍。 玄王,他们日后还有机会相见吗…… 白子衿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没找到凤惊冥。问了宫门口的侍卫,才得知他已经回去了。 “算了,明日再去找他吧。”这么晚了,她总不能去鬼王府吧。 秦瑶惊恐,拽住白子衿的手:“子衿,为了我的小命,你先去哄鬼王好不好?反正你们是未婚夫妻,日后要成亲的。” 沉姣在旁边听得汗颜,越是这样,才越应该避嫌好吗。 一个侍卫道:“白小姐,鬼王好像受伤了。” 白子衿噌的看去,在皇宫里,凤惊冥怎么会受伤。 这边,秦瑶又在不停哀求,白子衿应下:“好,我去。” 为了不让人说嫌话,白子衿是坐着秦瑶的马车回去,再借机去鬼王府。 鬼王府的大门依旧紧闭,白子衿上去扣了扣门。 “吱吖”一声。 门被打开,管家一看是她,立刻笑得和花一样:“王妃,您来了。” 白子衿见过几次管家,印象也很不错。 “那个,凤惊冥呢?”大半夜的,白子衿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管家刚将门关上:“王爷在寝房。” 白子衿挂念着侍卫的话,大步朝寝房走去,没有注意到管家那狡诈的眼神。 一个暗卫自黑暗中出来:“管家,你这样真的好吗?” 爷可是在沐浴。 “你懂什么?”管家瞪了一眼,“爷已经二十岁了,连个子嗣都没有。” 暗卫:“可他们还未成亲。” 管家大手一挥,说出一句极其彪悍的话:“迟早的事,先生个小王爷出来抱抱。不行,我还是得去看看。” 暗卫:…… 管家,你未必太无良…… 白子衿丝毫不知道凤惊冥在沐浴,凤惊冥的寝房也没人守着,白子衿直接推了门进去:“凤惊。” 最后一个字,被白子衿吞进了喉咙里。她瞪大眼睛。 凤惊冥正在沐浴,水汽袅袅,她能看到他的上半身。精瘦的腰身,竟然还有腹肌,凤惊冥的黑发湿了大半,淌在水中,格外诱人。 白子衿觉得,似乎有什么液体,从她的鼻间淌了下来。 凤惊冥桃花眼含笑,薄唇勾起:“媳妇,我的身材,你可还满意?” 白子衿一把捂住鼻子:“满意满意。” 鼻血都出来了,怎么可能不满意。 第64章:撞见凤惊冥沐浴 就是……白子衿的目光往水下看去,她也是看过黄色小说的人,咳咳。 一抬头,撞进凤惊冥幽深的桃花眼里,白子衿立马把目光移开:“咳咳。” 她是不是有点,太色了。 凤惊冥轮廓分明的俊脸一片邪肆,桃花眼闪过幽深目光。他的小媳妇,似乎挺喜欢他的身材。 “那个。”白子衿眼神飘忽,“你不要误会,我只是不知道你在沐浴。” 要是知道,她不会进来。不过,进来看到这样一幕,她也觉得不亏啊。 “媳妇,我不信。”凤惊冥幽幽的说了一句。 白子衿瞪眼,什么不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都可以对天发誓。 “你看光了我,要负责。”凤惊冥又是幽幽一句,那眼神,好似一个被轻薄了的良家妇女。 白子衿:…… 一个大男人,不至于吧。 “怎么,你不想负责?”凤惊冥桃花眼里弥漫出哀怨。 “不是。”白子衿立刻开口,她略显尴尬。 刚才她只是无语了一下,不是不负责的意思。 “看光了你,我会负责的。”白子衿一脸认真。 得看光了才负责,她又没有看光他,白子衿狡黠的想着。 殊不知,她的小算盘,被鬼王殿下完全洞悉。 “媳妇,来扶我起来。” 啥? 白子衿觉得自己听错了,凤惊冥竟然让她去扶他起来,有木有搞错。 虽然她脸皮厚,为人也挺色。但她也只看过小说,现在让她去……她还真做不到。 “凤惊冥,我去给你叫人。”白子衿马上就溜了,耳根还有可疑的红色。 看着她落荒而逃,凤惊冥桃花眼闪过笑意。他的目光落到旁边的衣袍,忽然用内力一扬,衣袍被运到了床上,隔得很远。 白子衿出门走了不远,就看到管家,她走过去:“管家,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凤惊冥在洗澡?” 害得她闯进去,那么的丢人。 管家一脸迷糊:“爷以前从不在这个时辰沐浴的。” 白子衿无奈,可能真的是巧合。 “凤惊冥要穿衣服,你找个人进去给他穿衣服。” 管家一脸为难:“这种事,以前都是黑煞干,但是黑煞昨天去换了白阎回来。” 白子衿:…… 所以,这还是她自己造的孽是吗。 突然,房间里传来声响。 管家大惊失色:“王爷该不会摔了吧。” 白子衿也看去,若是凤惊冥自己要出来,还真有可能摔了。 “王妃,你赶快去看看吧。”管家一脸急色,他想进去,却又怕被凤惊冥责罚。 白子衿嘴角一抽,为什么又是她。 看了看管家,又看了看房间,白子衿咬了咬牙:“好吧,我去。” 反正凤惊冥是她未婚夫,她,她…… 白子衿深吸一口气,像一个勇士一般,走向了房间。 推开门,凤惊冥果然是摔了,只是下半身依旧在浴桶里,倒也什么都看不到。 “凤惊冥。”白子衿惊,大步走过去想扶他。 白子衿先把凤惊冥扶正,她以为自己脸皮够厚,可刚一碰到凤惊冥的手臂,脸就唰的红透。 凤惊冥桃花眼闪过光芒,他弱弱的喊了句:“媳妇。” “你的衣裳呢?”白子衿尽量不去看凤惊冥。 凤惊冥指了指床上,白子衿咬了咬牙,过去拿衣裳。 拿完后,看了一眼浴桶里的凤惊冥,白子衿深吸一口气。长痛不如短痛。 凤惊冥桃花眼深了深,邪肆的脸上有些柔弱的感觉,似乎被摔了。 一直素手,伸到他面前。 “爷。” 忽然,黑煞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白子衿眼睛放光,立刻把手缩回去。把门一开:“黑煞,快进来给你家爷穿衣服,我先回去了。” 说完,一溜烟就跑了,要多快有多快。 黑煞一脸懵,穿什么衣服,爷不是一直自己穿的吗。 望屋里看去,他见到一只赤裸的手臂僵在空中。再然后,“砰。” 门被关上,那强劲的内力,把黑煞直接震出了几米开外。 黑煞好不容易稳住脚步,白阎大步进来,压低声音:“黑煞,你回来干什么?” 还在这个时候回来,嫌自己命长是不是。 黑煞懵,他回来禀告一件事,为什么白阎要用看死人的眼神看他。 很快,就有人帮他解答,屋里传来华丽邪肆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愉悦:“黑煞,进来。” 黑煞脸一僵,爷每次用这种语气说话,都不是什么好事。 往旁边一看,他的好兄弟白阎,不知何时已经跑了。。。 …… 白子衿回到纱雅院,脸都是滚烫的。 “小姐,你怎么了?” 白子衿完全没回答问题,径直冲向自己的房间。 黑子等人看向阿落和伊人,这是怎么了。 两女摇头,她们一直在外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小姐冲出来的时候,脸无比的红。 白子衿回房,在脸上泼了几捧凉水,才稍微好一点。 “白子衿,你脸皮不是一直很厚吗。” 白子衿咬牙道:“怎么这么不争气,不就是看了个luo体吗。” 她今日落荒而逃,以后要怎么面对凤惊冥。害我君玄歌的事,她也忘记解释了。 白子衿哀鸣一声:“我的一世英明,毁了,全毁了。” 哀栽乎! 比起白子衿的不争气,今晚明显有人更难过。 鬼王府的暗卫,全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假装听不到黑煞的惨叫声。 并在心里警告自己:日后决不能坏了爷的事。 第二日,同心堂的药徒急急:“掌柜,不好了,不好了。” 掌柜一脸不悦:“一大早的,说什么不好了。” “不是啊。” 药徒指着济安堂的方向:“济安堂,他们,他们。” 掌柜心脸色一冷,济安堂终于有动静了?也不听药徒说,掌柜直接推开他,走向济安堂。 济安堂的门口围了一大堆人,而济安堂上面,则牵着一条红布,上面有字。 看清上面的字样,掌柜心里一突。济安堂竟然要把半月内卖药材的钱,全部捐给朝廷,做赈灾款。 清风在卖力的吼着:“我家主子说了,国家大旱,我们不能单看着,济安堂愿尽绵薄之力,半月内卖出的药材,全部捐出去救济灾民。” 大旱和灾民,一直是个让人头疼的事。那成群的灾民,以及被饿死的人,谁看了都不忍心。 “让开让开。” 人群里让出一条路,秦瑶从走到济安堂,她拿出一万两银票。 “我秦瑶无能,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帮一帮天合国。” 清风收下银票,拿了一瓶药膏出来,上面写着,美白补水膏。 这是白子衿想的,同心堂有美颜丹,她也有。 清风:“我们的药膏,不算最好,却绝对无害。” 秦瑶打开药膏,现场洗了个脸,脸果然白了一些。 “是秦小姐。”人群里有不少议论声。 贵女本就是一种身份代表,秦瑶直接买了一万两的药材。这就说明,秦瑶捐了一万两。 百姓们议论纷纷,还是有些犹豫。毕竟济安堂以前的名声实在太差了,万一买来药差怎么样。 忽然,人群里又走出一人,是沉姣。 “麻烦给我一支人参。” 沉姣一来,就买了一支人参,花了十万两。 这大手笔,引起一阵阵惊呼声,有人道:“安敏郡主,你小心点,济安堂以前是卖假药的。” 百姓们很担心,沉姣一腔好意却买到了假药。 沉姣笑得爽朗,看向众人:“济安堂的药,都是万宣商行提供的,绝对是真的。” 万宣商行可是一个铁招牌,一直深受百姓信任。加上沉姣这个将门之女,众人重新拾起了对济安堂的信任。 许多百姓涌进济安堂,买到的药是好的,又能捐款,何乐而不为。 白子衿露出浅浅笑容,对沉姣和秦瑶眨了眨眼。 过了一会儿,凤烈歌也来了。她这次出来,带的排场十足,引来许多人驻足观看。 烈歌公主一向低调,怎么今天带了这么多人出来。 有好奇的人跟着凤烈歌,却发现她走到了济安堂,还露出了笑容。 “既然是捐款,怎么能少得了我。” 凤烈歌再怎么样,也是一国公主。她这么一买,众多权贵立刻得到了消息。 右相府,安敏郡主,烈歌公主…… 权贵都在犹豫,要不要捐。谁料第二天,宣帝竟然在上朝时表扬了白元锦,说他养了个好女儿。 宣帝都发话了,不少臣子当场表示也会进绵薄之力。 就连白元锦自己都没想到,宣帝会表扬他。 毕竟,他知道济安堂的事后,就装聋作哑,什么也不说。倒是没想到,竟然沾了白子衿的光。 “小姐。” 清风很是高兴,因为白子衿想出的这个办法,不少人都来济安堂买药。更别说那些权贵,一次就买几万两的药。 “小姐,今天早上清雅郡主买了五十万两的药。” 五十万两,在权贵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 白子衿诧异:“确定是清雅?” 清雅那么恨她,怎么会来济安堂买药,还买了五十万两的。 一番询问后,才知道是长公主府以清雅的名头买的,想让清雅博个好名声。 第65章:喷子 “把进账全部统计好,七天后贴在济安堂外面,特别是百姓们的。”白子衿叮嘱,这些细节,一定要做好。 “还有,如果药不够了,就去万宣商行找沉姣。” 万宣商行不愧是第一商行,在药材的供给和质量方面,从没让白子衿担心过。 不过,白子衿拧了一下眉。万宣商行的药从药农到白子衿手里,转了三次手,成本还是有些高的。 如果可以,她想去自己去种。 当然,这些都是后事了。 “小姐,白相让你过去找她。”伊人道。 白子衿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白元锦还有脸来找她。 “不去。”白子衿冷冷说了一句。 左相府的下人很是尴尬,这二小姐的架子很大啊。不过,他也不敢在纱雅院放肆,回府去禀告白元锦。 不一会儿,下人带着一叠银票过来了。 “二小姐,相爷说了,这是左相府捐的。” 伊人看向白子衿,白子衿淡淡点头,让她接下。 同时,漠道:“药材我会让人送到左相府。” 货讫两清,她也不想被人说占白元锦的便宜。 下人离开后,伊人清点了一下,也是五十万两。 在钱财方面,白元锦也不愧是左相,拿出来的很多。 左相府,周以柔正替白元锦捏肩捶背:“老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白元锦指了指太阳穴,这几天,他头疼得不行。 看着白元锦一脸疲惫,周以柔无比心疼:“都是妾身的错,要不是妾身贪求一个婚宴,老爷和二小姐就不会生出嫌隙,也不会这么头疼了。” 白元锦拍了拍她的柔荑:“哪里是你的错。” 是他执意要给周以柔一个婚宴,谁料白子衿回来了。 还有那日的杀手,一查,竟然是他买的凶。白元锦当时的怒了,可杀手堂的人说那天是他亲自去的,甚至还有左相印章。 白子衿心凉,他知道,是有人在算计他。唯一庆幸的是,一个月过去了,他的毒也解了。 否则,还不知道白子衿会怎么对他。 “老爷。”周以柔的手在白元锦头上轻按,把白元锦按得格外舒服,她欲言又止,“济安堂。” 现在济安堂风头正盛,可谓是日进斗金,看得周以柔心痒痒。 那本来应该是她的,还有白子衿的名声,应该是她女儿的。 “嗯。”白元锦示意周以柔继续说。 周以柔无比犹豫:“不是妾身眼红二小姐,这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绮罗姐姐嫁给你,二小姐又是一个小姑娘,什么都不懂,容易被人挑拨,这济安堂真的要让她掌着吗?” 周以柔本以为,济安堂的欠帐够让白子衿喝一壶的,谁料白子衿竟和沉姣成了好友。 “还有老爷方才送过去的钱,二小姐也一句话没说。她的性子,怕是不适合。而且,府里的开支,一直是济安堂撑着的,现在……” 左相府送过去银票,白子衿的冷漠态度,白元锦也不是不恼的。 可他能怎么办,现在白子衿是在捐款,他又得了皇上表扬,难不成在这个节骨眼去训白子衿? 白元锦沉吟一声:“等这七日过了,我会想办法让她交出济安堂。” 这些年,济安堂是左相府的银两重要来源。 白元锦之所以没在济安堂开业捣乱,就是想着等白子衿把济安堂做好,他再坐收渔翁之利。 白子衿就是再傲,他也是她父亲! 周以柔心里一喜,手上揉得白元锦更舒服了。 不得不说,白元锦和周以柔,从不要脸方面来看,还真是蛮般配的。 因皇帝发话,加上臣子们的行动,来济安堂买药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相比之下,同心堂人少得可怜,和之前刚开门的济安堂有得一拼。 掌柜的脸色极度难看,这几天,他成功体会了一把天堂到地狱。 “掌柜。”一个小二走过来,试探问,“要不要,小的去找点麻烦?” 用一些阴险手段算计对手,这些年同心堂也没少做过。只是济安堂药材的质量不错,知情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蠢货。”掌柜骂了一句,“皇上都点名表扬济安堂了,你这个时候去找麻烦,大家会怎么想同心堂?” 小二缩了缩脖子:“那怎么办?” 照这个样子下去,他们同心堂就别指望超越济安堂了。 掌柜阴沉着一张脸,有些骇人。 “怕什么,白子衿地位再高,终究只是一个小丫头。这几天济安堂风头正胜,等七天过去了,再找麻烦也不迟。” 掌柜冷笑两声,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就想赢过他。济安堂这些年做过的缺德事,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捐款就能洗清的。 且先让济安堂得意几天,爬得越高,就会摔得越惨! 在最后一天,白倾卿上门了。她今天穿得十分素,带着四个丫鬟,走进了济安堂。 白倾卿本就是帝都第一美女,哪怕穿得素雅,也顿时就吸引了众人注意。 清风一脸平静:“白大小姐。” 白月容之前对他做的一切,清风能平静已经很不容易了。 白倾卿温婉一笑,一双美目扫过济安堂的贵重药材:“倾卿听闻二妹妹的想法,很是高兴。奈何月钱不多,便卖了一些首饰,来尽一点绵薄之力。” “白大小姐想买什么?” 清风一副公式化的对待方式。 白倾卿也不介意,她的目光落到一株灵芝上。 “倾卿不懂药,父亲这几日头疼,劳烦大夫帮我看看买什么药合适?” 白倾卿又是卖首饰凑钱,又是如此关心父亲。众人不由得点头,不愧是帝都第一美人,善良又有孝心。 朱大夫道:“灵芝,白栀,党参。” “那麻烦帮倾卿拿一支灵芝吧。” 千年灵芝难得,哪怕是万宣商行,也仅仅只收到了几支。 一般不会轻易拿出来,不过清风怕白倾卿是来找茬,思索了一番后拿出灵芝。 “白大小姐,这株灵芝十万两黄金。” 灵芝本贵,千年灵芝更是难得,十万两黄金也不算贵。 白倾卿轻抿唇,含水眸子看向清风,却没有接过。 白元锦都才出五十万两白银,她哪里来十万两黄金。 “白大小姐。”清风一看就知道她没钱,“若是没钱,就看看其他吧。” 白倾卿咬唇:“父亲的头疼难忍,其他药材可能效果不是特别好,我……二妹妹呢?她在吗?” 话峰突然一转,白倾卿问起了白子衿。 白子衿是济安堂的主子,白元锦头疼,却没有一句问候。她这个做嫡女的,做得还不如白倾卿这个庶女。 看着众人各异的脸色,清风脸垮了下来。 小姐在纱雅院,这白倾卿分明就是上门找茬。 忽然,一道清脆女声响起。 “我在。” 素衣女子走进济安堂,不正是白子衿是谁。 见白子衿来了,清风松了一口气。 “不知大姐找我什么事?”白子衿小脸带着似笑非笑。 她今天刚好过来济安堂看看,却没想到碰上白倾卿上门。 “大姐只是想,和你合买一支灵芝,送给父亲。”见白子衿来了,白倾卿眼底闪过一抹流光。 济安堂是白子衿的,灵芝还不是她说给就给。今天,白倾卿可没打算花钱买。 白子衿挑眉:“不知大姐带了多少钱?” 白倾卿脸一红,似乎极度不好意思:“大姐只有一千两。” “黄金?” “嗯。” 白子衿颔首:“哦!” 所以,那剩下的九万多两,想要她补上? 白子衿环臂,她含笑看着白倾卿。白倾卿到底是哪儿来的自信,确定她一定会补上。 “不干。” 白子衿直接拒绝,济安堂可不是慈善堂,尤其是对白倾卿这样的。 “二妹妹。”白倾卿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她低着头,一副受到侮辱的样子。 “我知道我银两不够,可大姐不若二妹妹你,有一个好的娘亲。这些钱,就当作是大姐对灾民的一点心意吧。” 说完,白倾卿就把一千两塞到白子衿手里,小跑离开。 十足被侮辱的样子。 美人落泪,无数双指责的目光落到白子衿身上。 有见不得女神落泪的:“二小姐,你未免过分了点。打着捐款的名头,却看不起大小姐的一千两。” “大小姐已经很尽力了,连首饰都卖了。” “就是,不是谁都有一个好娘亲的。” 在一些人眼里,白子衿浑然成了靠娘亲、没有孝心、娇蛮欺辱大姐的女子。 不远处,白倾卿站在角落,一双美目含妒:“怜儿,去告诉清雅郡主,接下来就看她了。” 怜儿去了,白倾卿又看了白倾卿一眼,才离开。 面对这些指责,白子衿十分的淡定。 不就是道德绑架吗,和前世的网络喷子无异。特别是那些带头说话的人,白子衿淡扫了一眼。 “看来各位都很有正义感。”白子衿懒懒的环手。 一人道:“我们穷,可我们还是知道常伦。” 白子衿粉唇一扬,勾起浅笑。 “既然这样,不如大家凑一凑,替我父亲买个灵芝?” 那人一噎:“关我们什么事?” 第66章:白倾卿的算计 “那我买不买灵芝,又关你什么事?”白子衿璀璨一笑。 那人瞪眼,憋了好久,憋出一句。 “你强词夺理。” 白子衿笑了两声,说她强词夺理,那这些人就不是了? “第一。” 白子衿扬声,清脆的声音十分淡漠:“济安堂之前的名声怎样,我是不是靠我娘,大家清楚。再说,我就算靠我娘,那又怎样,我就是有一个好娘!” 胎投得好,没有办法,白子衿灿然一笑。 众人一噎,他们可以说白子衿,却不能说绮罗夫人。绮罗夫人当初圣手心慈,救了不知道多少人。 “第二!” 白子衿不紧不慢:“你们觉得我小气,济安堂七日内的所有进账,都是要捐出去的。这些亏损,你们觉得我哪里来的钱买灵芝?” 按照当下来算,没人比白子衿亏得更多。 有人道:“你是左相嫡女,怎么会没钱?” 就是!嫡女又不是庶女,怎么会缺钱花! 白子衿倏的朝开口的那人看去,眼底的冷意,让那人颤了颤。 “你,你看我干什么,难道我说的不是真的吗?” “原来你们还记得我是左相嫡女,那你们记不记得,我回来没多久,以及冒犯左相嫡女该当何罪!” 这些人柿子专挑软的捏,专说她的不对,白子衿也会。 那人张了张嘴,还没说话,白子衿已经开口:“这样吧,你去和左相要这些年我该得的月例,要到了我送给你。” 嫡女的月例很多,这十几年加起来,又是一大笔钱。 且不说白元锦会不会给,就单是周以柔,就一定会阻挠。 “我不要。”那人不过是一介平民,见不得白倾卿受欺负才站出来,他哪里敢去找白元锦要钱。 而且,白子衿刚才说要治他的罪。他有些慌,立刻退出人群走了。 白子衿扫了一眼众人,小脸上看不出喜悲:“请大家记住,我白子衿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捐出去是秉承娘亲济世救人的愿望,别让我心寒。” 说完,白子衿扬长而去。 济安堂的几个药徒忍不住道:“为了重开济安堂,小姐把夫人的陪嫁都卖了,还动用了鬼王的聘礼,到你们口里就变成了有钱活该,好心没好报!” 众人脸色讪讪,特别是之前开口指责过白子衿的。 他们都没想到,白子衿竟然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比起白子衿的卖铺子,白倾卿卖首饰显得不值一提。 而他们,却还咄咄逼人,把白二小姐逼得心寒。 “对不住。”有人红着脸道歉。 “白二小姐和绮罗夫人一般,是心善之人,是我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一时间,济安堂的名声又火了一些,来买药的人也越来越多。 白府,白月容正跳脚着。 “姐,你到底怎么想的!怎么去做这种给白子衿凭添名声的事!” 白月容本以为,白倾卿是去找麻烦的,谁料回来后白子衿的名声又高了一层楼。 “月容,你安静些,你姐肯定有自己的打算。”周以柔道。 白月容撇撇嘴,事情都这样了,有什么打算。 “还是娘亲懂我。”白倾卿噙着一抹笑容,温婉动人,眼底却闪过恶毒。 她施施然的擦拭着花瓶,声音溢出:“娘,没有什么,比让一个人从神坛跌落更无法接受。” 今日的事,她顶多是受点小争议,无伤大雅。 而白子衿,她要把她推到高处,再狠狠让她跌落! 届时,名声,身份,金钱,所有都没了。白子衿肯定无法接受,一定会崩溃。 “倾卿,还是你想得好。”周以柔不停的赞美,还是她女儿聪明。 “只是。”周以柔颦眉,“要怎么做?” 若是把白子衿捧上去,却无法拉下来,可就不妙了。 “娘,白子衿得罪的人可不少。”白倾卿掩唇一笑。 她只要稍微出个主意,清雅就会上去把白子衿拉下来,让她跌得凄惨无比。 而后,被问罪的是清雅,她可以一箭双雕,除掉两个对鬼王有意的对手。 周以柔忽然想起,女儿最近和清雅来往频繁,她瞬间就懂了。 “好,好!” “娘,大姐,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旁边的白月容,一句话都没听懂。 一个两个都不把话说清楚,打什么哑谜,是想防着她吗。这么一想,白月容就愤愤不平起来。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是外人,什么都不让我知道?” “月容,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周以柔赶忙解释,“你怎么可能是外人,只是这件事我们也不知道可不可行,若是可行,我们一定会告诉你。” 白倾卿也点点头:“月容,我们是亲姐妹,只要能对付白子衿,不就好了?” 白月容一想也是,反正只要能对付白子衿,她不知道也可以的。 见白月容不再追问,周以柔松了一口气。她这个小女儿,太没有脑子,说不定就抖出去了。 所以,暂且不能让她知道。 “月容。”白倾卿掩下眼底的不耐,温声道,“你去看看祖母,祖母的腰已经好了,成昏定省也该继续了,你去通知各房。” 这些日子,白老夫人因为腰伤的事,免去了众人的晨昏定省。 这种繁琐事,白月容一般都会拒绝,不知这次怎么,居然答应了:“好,我现在就去。” 带着翠绿出了门,白月容立刻就指使:“翠绿,你去通知各房,白子衿哪里不准去。” 白月容应下差事,就是为了不通知白子衿。等明日成昏定省,祖母看不到白子衿,一定会大发雷霆。 到时,她再把大姐受欺负的事告诉祖母,祖母一定会狠狠责罚白子衿。 一想到白子衿被责罚的惨样,白月容立刻高兴了:“白子衿,你就给我等着吧!” 白月容千算万算都算不到,白子衿第二天要随白元锦去上朝。 伊人一大早就起来给白子衿梳妆,还挑了一件嫩粉的衣裳。 “伊人,换件吧。”白子衿的心理年龄已经二十多,让她穿一件粉嫩粉嫩的少女裙,咳咳,接受不了啊。 “小姐,这件很好啊。”伊人看了看,“今天你要进宫,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亮瞎那群人的狗眼,出出风头。” 而且,伊人觉得,粉色很配小姐,穿起来一定很好看。 说到这里,白子衿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流落在外十几年,皮肤居然很白皙。 “好吧,你看着办。”白子衿抵不过伊人的软磨硬泡,只得答应。 今天,她要把那些捐款交给皇上。白元锦本想让她把钱给他,他上朝去交就好。 可白子衿怎么会让他出风头,她自己去! 由于这次是上朝,和宴会的兴致不一样,伊人提出要好好打扮。一番打扮好,伊人瞪直了眼睛。 “小姐,你。” 白子衿翻了个白眼:“我说了不好看吧,粉色不适合我。” 说着,她就要去解开衣服,伊人赶忙抓住她的手。 “谁说不好看,明明很好看!” 白子衿的脸蛋娇小,略施粉黛,柳眉灵眸,一身粉衣不仅不显得她瘦弱,反而衬出了依人娇小,让人生出一种保护欲。 “就这样了!” 白元锦看到白子衿的时候,有一刹那的失神,他差点脱口而出白绮罗。 “你怎么了?”白子衿发现了异样,拧眉。 白元锦牵强一笑:“没什么,快上马车。” 白子衿冷淡的上了马车,若不是要和白元锦一起进宫,她绝不会坐白元锦的马车。 一路上,白子衿闭目养神,白元锦却怔怔出神。 之前白子衿不打扮还好,一打扮,像极了那个女人。 看着她娇小的身躯,白元锦的脸色不由得柔和起来,这也是他的女儿。 倏! 忽然,白子衿睁眼了,和白元锦对视正着。 “看我干什么。” 白元锦有些尴尬,恰好,马车停了。 “我想叫你起来,皇宫到了。” 到了宫门,哪怕是皇子,也不能驾车进去,得走路。 这一段路,可把白子衿走得够呛。皇宫的设计师是怎么想的,大殿和宫门竟然离得那么远。 “等会皇上会传召,二小姐,您先在外面等候。” 白子衿不是朝臣,只是来交钱的,自然只能在外面等。 里面似乎在讨论旱情的事,哪怕白子衿坐在外面,都能听到里面的争吵声。其中最激烈的,貌似是白元锦和秦广。 等了不知道多久,白子衿都无聊到数蚂蚁了,宣帝终于传召她了。 “传白二小姐!” 白子衿接过伊人手里的锦盒,带着浅笑走进去,行跪拜礼。 “臣女白子衿,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 宣帝明显对这笔钱更感兴趣,白子衿刚站起来,他就开口询问。 “白子衿,朕听说这七日总共有七十万两黄金?” 七十万两黄金,可不是白银。若是用来救济灾民,是能救很多的。 “是。”白子衿一边回话,一边注意到秦广不好看的脸色。而左边的白元锦,则一脸愉悦。 看来,刚才的争吵,白元锦赢了。 “好,呈上来吧。” 第67章:宣帝之怒 白子衿将锦盒交给太监,由太监交给宣帝。 一打开锦盒,宣帝原本喜悦的脸突然就沉下来了,他将锦盒往白子衿跟前一摔:“白子衿,你是不是在戏弄朕!” 那锦盒,竟然是空的。 “皇上息怒。”白元锦立刻就跪了下来。 白子衿却拧着眉看着那锦盒,不可能,银票是她早上从空间里拿出来的,一直由伊人拿着。 伊人的武功,不可能有人能不动声色的拿走银票。 “息怒,你让朕息怒?”宣帝暴怒,他那么期待着七十万两黄金,怎么能息怒。 “皇上,请听小女说说吧。”白元锦咬牙,他虽然不喜白子衿,可白子衿也不是笨的,岂会拿一个空锦盒上朝。 这其中,一定是出了问题。 宣帝怒极反笑:“好,就让她说说,看她怎么解释这件事。” 就算白子衿此刻拿出银票,也会被冠上戏耍宣帝的罪名。不知道是谁,竟然这么狠。 “皇上。”白子衿此刻不能坐以待毙,她坚定开口,“我的的确确把银票放进了锦盒里。” 她细想了很多遍,全程都是没有问题的,这银票消失得很是蹊跷。 “那你说,银票凭空消失了不成?”宣帝又被挑起了怒火。 “白子衿,你原本提出的想法是好意,朕甚欣慰,谁料你竟做出这种事情!” 白子衿皱眉,现在证据当前,她又找不出合理解释。宣帝若是治罪起来,她很可能进大牢。 白元锦也是一脸惶恐,若是白子衿牵连了左相府,可怎么是好。 见两人都不说话,宣帝大喊:“来人,白子衿戏弄朕,押起来,交给刑部!” 白子衿猛然抬头,就因为这样,她就要被交给刑部。 朝臣们都低着头,假装听不到。皇上不可能为七十万两黄金大发雷霆,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白子衿是鬼王的未婚妻。 立刻有御林军上前,就要把白子衿押起来。 看着这一幕,白元锦低着头不语。皇上没追究左相府,就是最好的。 白子衿抿了抿唇,就在御林军要碰到她的时候,忽然一声惨叫,伴随着低磁华丽的声音。 “啊。” “皇兄,这是要对本王的媳妇做什么?” 白子衿眼睛一亮,凤惊冥。 惨叫的,是一个御林军,他的手被一支飞镖洞穿。 而华丽声音的主人,正是门口那被推进来的邪肆男子。一身黑袍,桃花眼微挑,漫不经心的样子显得无害至极。 凤惊冥被推到白子衿身边,妖冶的眸子闪过心疼:“媳妇,起来。” 白子衿嘴角一抽,这么挑衅宣帝真的好吗。不过转念一想,宣帝也没对她客气,调查都不调查就要把她送到刑部。 她尊敬他干啥! “凤惊冥。”白子衿甜甜的叫了一声,起来了。 “鬼王,你要干什么?”皇位上,宣帝低咆一声。 众朝臣在凤惊冥进来的一瞬间,就已经把头埋到底上了。 这万年不来上朝的鬼王殿下,突然来了,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他们还是选择当空气,免得成为被祸害的池鱼。 “上朝啊。”凤惊冥睨着桃花眼,声音靡邪,“不过,来得有些晚。” 宣帝沉着一张脸:“早朝已经结束了,你这是晚吗?” 分明是故意来捣乱! “臣弟双腿不便,皇宫又不允马车进来,臣弟这速度,已经很快了。”凤惊冥回道。 白子衿瞥了他一眼,明明是残疾人的悲痛,却被凤惊冥说得理所当然。 宣帝气闷,却又不能说什么。谁让凤惊冥是个货真价实的残废呢! “朕不追究你来晚,白子衿戏耍朕,理应送进刑部,否则朕的威严何在。还有,这御林军哪里招惹你了?” 说到御林军,那御林军的手掌已经是废了,血流了一地。 宣帝是怒的,大殿见血,何其不吉利。 “她哪里戏耍皇兄了?”凤惊冥薄唇勾起浅笑,又似一个谦谦公子一般,“是臣弟拿错了锦盒,这不赶着送过来了吗?” 说着,白阎拿出一个锦盒打开,里面果然是银票。白阎将锦盒交给太监。 白子衿诧异,那锦盒和她的一模一样。可她分明没告诉这妖孽啊。 “至于这御林军。”凤惊冥漫不经心的道,“他企图非礼鬼王妃,不该死吗?” 御林军:!!!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企图非礼她了?! 还有,该死……地上的御林军突然惨叫一声,嘴角冒出猩红血液,死了。 “鬼王。”宣帝眼睛都红了,凤惊冥竟然在他跟前杀人! 凤惊冥抬头,邪肆的脸上一脸无害,桃花眼的恶劣却出卖了他。 “皇兄,臣弟知道你一向心疼臣弟,也很重规矩。今日臣弟帮你解决了一个没规矩的侍卫,是臣弟分内之事,皇兄不用赏赐臣弟。” 宣帝:!!! 凤惊冥哪只眼睛看到他要赏赐他了! 白子衿抿唇偷笑,凤惊冥的这一张嘴,真的能将死的说成活的。 看着宣帝那张猪肝色的脸,白子衿就觉得解气。 宣帝想发怒,偏偏凤惊冥说的话都没有漏洞,还把他捧得那么高。若是此刻发怒,岂不是显得他这个皇帝小肚鸡肠。 “朕有你这个皇弟,很是欣慰。”皇帝笑得很牵强。 皇帝被欺负得如此惨,一道声音响起。 “鬼王,纵使这些都没问题。可皇上是九五至尊,白子衿怎能随便起来!鬼王,你得懂得规矩。” 终于有臣子敢为他说话了,宣帝感激得几乎想哭。 看过去,是他的老师,现任的太傅。 宣帝感激涕零:太傅,朕记住你了,你是这群孬种臣子里面,唯一有铮铮铁骨的。 “这样啊。”凤惊冥一眼睨过去,他薄唇一勾,是玩味的笑容,“太傅说得很有道理。” 原本大义凌然的太傅,在对上凤惊冥的笑容时,忽然一颤。 “嗯哼。”太傅哼了一声,强壮镇定。 白子衿看了一眼宣帝,这么小肚鸡肠的人,怎么当上皇帝的。 “本王突然想起,幼时也是承蒙太傅教导过的。”凤惊冥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听到这句话,太傅脑海里轰的一声炸开了。凤惊冥小时候做的一切,他全想起来了。 那时先帝还在,凤惊冥肆无忌惮,先拔光他的头发,后烧了翰林院。再后来,他无论教导什么,凤惊冥都能反驳,把他气得半死。 那简直是他教学生涯里一段不愿回忆的阴影! 太傅满头大汗,他此刻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完了,完了。 凤惊冥太久不上朝,他甚至忘记了凤惊冥的恶劣手段。得罪了这个恶魔,他完了…… “太傅的教导本王一直深记在心,比如,男子应礼让女子,否则就是小气之人。再比如国律,父皇曾特赦本王不用行跪拜礼。夫妻同心,本王的王妃要跪,本王就该和她一起跪。” 凤惊冥没说一句,太傅头上的汗就多一滴。皇上也是男子啊! 太傅瑟瑟发抖的样子,让白子衿不禁疑惑,凤惊冥到底是对太傅做过什么,才能让他这个样子。 忽然,凤惊冥话峰一转,谦虚询问:“太傅,你说本王应是要抗旨,还是妄顾夫妻之恩?” 太傅眼前一黑,果然,鬼王给他出了一道送命题。 “臣,臣学识有限,无法给鬼王答复。” “皇兄,你觉得呢?”凤惊冥一脸苦恼的看向宣帝,似是一个被难题难倒的好学生。 宣帝的脸色,要多铁青就有多铁青。凤惊冥这是在逼他饶恕白子衿。 宣帝不愿放弃惩罚白子衿,可凤惊冥的咄咄逼人,更让他头疼。 最终,宣帝妥协了,带着极其难看的笑容:“白子衿此次为灾民做出贡献,朕决定,从今天开始,见到朕可不必行跪拜之礼。” 说出这句话之后,宣帝几欲吐血。连白子衿的跪拜礼都免去了,凤惊冥的地位和他还有什么区别可言。 白子衿璀璨一笑:“臣女多谢皇上。” 宣帝勉强一笑,几人完全忘记了,跪在地上的白元锦。 白元锦那个苦啊,白子衿起来了,可宣帝没让他起来。 终于,太监的声音让他解脱:“退朝!” 所有臣子争先恐后的朝门口涌去,那样子,就好像大殿里有恶魔一般。 白元锦刚站起来,就被一人一撞,他又险些跪下去。 白元锦怒瞪那人,那人连忙道歉。 “左相,对不住。” 说完,又匆匆离去,看得白元锦一阵气闷。 白元锦便看向白子衿:“回府后,给本相一个解释!” 从凤惊冥出现后,白元锦就十分怀疑,白子衿是故意的,目的是让他跪着! 刚发完狠,一道戏谑的目光就落到他身上,让他身子一僵。 “白相希望,本王媳妇给你一个什么样的解释?” 白元锦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他怎么忘记了,凤惊冥这个煞星还在这里。 “臣,臣只是关心她。” 白子衿淡淡道:“父亲少关心我点,我会活得更好。” 白元锦被气得挥袖离去。 白子衿立刻笑了起来,旁边,忽然传来邪肆的声音。 “本王很喜欢,媳妇和我的夫唱妇随。” 第68章:苍蝇到处飞 白子衿瞪了他一眼:“我才没有。” 凤惊冥扬起俊脸,邪肆的目光凝着他,唇角一勾:“当真?” 这目光,把白子衿看得脸有些红。 这是那晚之后,白子衿和凤惊冥的第一次见面。刚才宣帝逼人,她倒把这件事忘了。 现在,被他这么一看,那晚的窘境立刻被想起来了。 “我脸上又没花,不准看我。”白子衿故意恶狠狠的说了一句。 而后,她去把大殿上的空盒子捡起来。 “我媳妇就是一朵花。” 被他这么一夸,白子衿脸又很不争气的红了。这个男人,这么会撩人做甚。 “凤惊冥,你怎么有一个一模一样的锦盒。”而且,他还来得那么及时。 凤惊冥眸中弥漫出愉悦,他很喜欢看白子衿为他脸红的样子,十分娇憨。 “因为你夫君我聪明。” 皇兄那个人,可不怎么安分。把他媳妇召进宫,他自然得跟过来保护他媳妇。 “呸,不要脸。” 白子衿啐了一口:“说得好像我很笨一样,你看。” 白子衿把锦盒一翻,底部竟然露出一个小机关,里面放着银票。 刚才凤惊冥若是不出现,她会拿出锦盒翻身,宣帝也别想趁机治罪。 “别以为我不知道宣帝是什么人。”白子衿哼唧一声,一副得意的模样。 不留点后手,她怎么敢来上朝。 凤惊冥菱唇一勾,是无害的浅笑:“我媳妇就是聪明。” 这还差不多! 白子衿得意了一会儿,就不高兴了起来,她很是郁闷。 “凤惊冥,我很确定里面有银票,只是为什么会不见?” 全程都没有问题,可银票偏偏不翼而飞。 那可是七十万两黄金啊,白子衿一阵阵肉疼着。 看着她心疼的小表情,凤惊冥眼底漫出笑意,他扬唇:“亲我一口,我告诉你。” 白子衿瞪眼,亲什么亲。可她又实在好奇,想要知道银票怎么回事。 “这么多人在。”白子衿本想用这个当理由。 谁知,下一刻,白阎消失了,那些宫人也纷纷离开。 白子衿:…… 你们对宣帝都没这么害怕吧! “没人了。”凤惊冥勾唇。 白子衿撅了撅嘴:“你得说话算数。” 下一刻,白子衿把头凑过去,粉嫩的唇在凤惊冥的脸上亲了一口,而后快速移开。 那湿糯的感觉,软软的,让凤惊冥眼神深了深。 “好了,你快点说。”白子衿的脸烧得火辣辣的。 明明就是亲一口而已,可一想到对象是凤惊冥,她就不由自主的脸红。 是因为,她对凤惊冥有好感吗…… “皇兄的太监,是妙手空空假扮的。” 得到香吻的鬼王殿下,愉悦的把事情告诉白子衿。 见自家媳妇一脸迷茫的样子,凤惊冥解释:“妙手空空为第一盗贼,东西只要到他手上,便能神不知鬼不觉被移走。” 白子衿了然点头,难怪! 有个第一盗贼,难怪银票会不翼而飞。 “他为七十万两黄金,来宣帝旁边偷钱?”白子衿有些不信。这盗贼的胆子,未免太大了点。 “妙手空空是皇兄培养出来的,只是知道的人甚少。”凤惊冥桃花眼含笑。 白子衿一脸无语,所以,这还是宣帝耍的把戏。 就算被发觉,宣帝也可以说不知情,并处死妙手空空。怎么算,宣帝都不亏。 不过,白子衿瞅了瞅外面发抖的太监和宫女:“你在这里直接说出来,真的好吗?” 这里可还是皇宫。 凤惊冥桃花眼一片无害,他的声音华丽邪肆:“皇兄一向视我如亲兄弟。” 白子衿翻了个白眼,才怪! “我们回去吧。”这皇宫,白子衿还真是一刻都不想待了。 堂堂一个皇帝,竟然这么阴险的为难她一个女子。早知道,她就不捐钱了。 白阎躲在暗处,自然就是白子衿推凤惊冥。一出去,就有太监和宫女瑟瑟发抖。 “鬼王殿下,我们什么都没有听到。” 所以,放过他们吧。 凤惊冥一脸疑惑:“媳妇,我看起来很凶残吗,为什么他们这么害怕?” 白子衿嘴角一抽,把某个装小白羊的大灰狼直接推走。 你不凶残,一点都不凶残,只是他们胆小而已!! 刚走了两步,就看到一辆华丽马车,白阎立在那里:“王爷,王妃,请上马车。” 白子衿嘴角又是一抽搐,在不久前,有个人说他走了很久才到大殿。而现在,马车直接停在了大殿门口。 这皇宫的规矩,凤惊冥还真是视如无物。不过,她喜欢。 上了马车,出了皇宫之后,白子衿杏眸不停的转。 “不行,我一定要让宣帝把七十万两给我吐出来。” 她白子衿的钱,可不是那么好拿的。宣帝还坑了凤惊冥七十万两,一定得拿回来。 只是,用什么理由让宣帝把钱吐出来呢。 “白阎。”凤惊冥淡淡的开口,邪肆的声音里很是认真,“鬼王府年久失修,需要七十万两黄金修缮,你差人去告诉皇兄。” 白子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双眸明亮的看着凤惊冥。 “媳妇,本王还不是为了你。”凤惊冥一双桃花眼满是幽怨,“那晚,你为何要抛下我。” 提到那晚的事,白子衿尴尬的咳了咳。 “我没有,黑煞不是回来了吗?” 马车外的白阎一脸同情,黑煞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让黑煞看光我,你就不吃醋吗?”凤惊冥的声音里带着受伤。 白子衿睁大眼睛,开什么玩笑,黑煞也是男的好不好。 而且,凤惊冥你一个大男人,别像个小媳妇一样。 “凤惊冥。”白子衿一脸认真,“我相信你,你是直的。” 凤惊冥挑眉,直的是什么意思? 鬼王府已经到了,白子衿刚下马车,就有一道倩影朝她扑了过来,如乳燕投怀一般。 “鬼王殿下,清雅真的不喜欢玄王,清雅是被逼的。” 白子衿挑眉,清雅?她怪异的看向马车里。 清雅已经发现她不是凤惊冥了,停了下来,声音尖锐:“白子衿,怎么是你?” 再一看,白子衿竟然从鬼王的马车下来,清雅心里的嫉妒如野草般疯狂生长着。 “你竟然勾引鬼王殿下!” 白子衿俏脸一淡,她不觉好笑:“清雅郡主,你出门能不能带个脑子?我是凤惊冥的正牌未婚妻,我用得着勾引他吗?” 说话间,凤惊冥已经被抬了下来。 白子衿瞥了他一眼:“凤惊冥,你桃花很旺嘛。” 说完,就大步朝鬼王府进去,留给凤惊冥一个背影。 凤惊冥桃花眼一深,他媳妇的醋坛子打翻了,他得赶快去哄哄。 “鬼王殿下。”偏偏有人不识相。 清雅挡在凤惊冥面前,她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俊脸,心扑通扑通的跳。双眸羞涩,娇脸通红。 “鬼王,我终于见到你了,那天是白子衿陷害我,我真的不喜欢玄王。” 凤惊冥拧了拧眉,哪儿来的苍蝇,这么烦。 “鬼王,你一定要相信清雅。”清雅生怕他不信,立刻盈盈抽泣。 凤惊冥视线可及之处,已没有白子衿的身影了。他桃花眼闪过冷意,语气却依旧妖邪慵懒:“白阎,把这只苍蝇给我打死。” 清雅瞪大眼睛,鬼王竟然说他是苍蝇? “鬼。” “砰。”的一拳,清雅直接被白阎打翻在地,她只觉得痛得不能自已。 更让她痛苦的是,凤惊冥全然不顾她,只留给她一个无情的背影。 “不,不要。”清雅痛哭着,为什么会这样。 自上次宫宴后,她就被她娘关在长公主府。今日她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偷跑出来,想要和凤惊冥解释。 谁知道,她却看到白子衿从凤惊冥车上下来,还被无情对待。 “清雅郡主。”白阎面无表情,“别再来找死。” 他的一拳,足够让清雅几天下不了床。 “砰”的一声,鬼王府的门被关上,只留清雅蜷缩在地上。 清雅眼底迸出强烈恨意,她嘴里喃喃着:“白,白子衿,我不会,放过你。” 绝对不会,不会! …… “阿姐,小安已经把三字经和弟子规全部背熟了。” “好。”白子衿带着笑容,抚摸着周小安的头。 “小安最乖,最聪明了。” 阳光下,粉衣女子瘦小的俏脸带着动人笑容,一颦一笑,灵眸动人。 凤惊冥不禁一怔,桃花眼闪过浅浅笑意,这个少女,是他的。 “阿姐才是最聪明的。”阿姐来看他,周小安十分欢喜,就要像以前一样搂上白子衿的脖子。 手刚触碰到白子衿的脖子,周小安突然觉得后背一凉。 “我媳妇的确是最聪明的。” 凤惊冥加重了“我媳妇”三个字,从来慵懒的桃花眼,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不善。 一看到他,周小安立刻把手放下,像个小绵羊一般:“姐夫。” “谁教你这么叫的?”白子衿差点没被这个称呼给呛死。 虽说她和凤惊冥有关系,可毕竟没成亲,叫什么姐夫。 周小安弱弱道:“阿姐不喜欢我这么叫吗?” 是谁教的,不问而知。白子衿立刻扫了一眼凤惊冥,哼了一声。 “怎么,桃花处理完了?” 第69章:什么时候成亲 而后又对周小安道:“小安,以后没有阿姐的允许,不能乱叫。” 周小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阿姐不喜欢他这么叫,那他就不叫了。 “什么桃花?”凤惊冥看着她,桃花眼靡邪,“门外只有苍蝇,已经被白阎解决。” 白子衿瞥了他一眼,她那股别扭劲,也差不多过了。凤惊冥的处理方式,成功取悦了他。 “阿姐,你看小安写的字。”周小安掏出一张纸。 上面是白子衿的名字,随着认字越来越多,周小安已经明白了阿姐不叫傻丫。 于是乎,他又练了许久,把阿姐的名字写得漂漂亮亮的。 “阿姐,小安写得怎么样?” 纸上的字歪歪斜斜的,不算好看。不过,对上周小安亮晶晶的双眼,白子衿不忍心打击他。 “小安的字真好看,是阿姐见过最好看的。” 毕竟是刚学不久,能写出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得了夸奖的周小安,无比高兴。他知道阿姐很忙,不能时常来看他,希望每次都让阿姐高兴。 “小安。”凤惊冥忽然启唇,邪肆的声音带着漫不经心,“夫子已经到了。” 这个点,的确是周小安上课的时间。只是,平时凤惊冥从不催他。 “阿姐。”周小安依依不舍,“小安先去上课了。” “好,小安要乖乖的,好好听话。” 周小安一走,鬼王殿下顺势开口:“中午留下来吃饭,小安很想你。” 白子衿来得少,也鲜少和周小安吃饭。加上周小安刚才不舍的样子,白子衿心里很是愧疚。 “好。” 白子衿丝毫没注意到,凤惊冥眼底闪过的光芒,以及那微挑的桃花眼。 小舅子有时候,还是有些用的。 夫子授课的时候,白子衿有去看,周小安极为认真。 一上午很快过去,周小安得知白子衿留下来吃饭,果然很高兴。 “小安,你好好和夫子学课,阿姐以后会常开。”白子衿看得心里一片柔软。 周小安眼睛又亮了几分,白子衿不停的给他夹菜,想把周小安给补起来。 一顿饭,两人不停说话,把旁边的鬼王殿下彻底的无视到底。 站在凤惊冥身后的白阎明显感觉到,气压越来越低,爷身上散发出了一种阴森冷意。 偏偏,那对姐弟完全没察觉。 “阿姐,你什么时候嫁给大哥哥?”周小安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白子衿刚好吃了一口饭,被直接呛到:“咳咳,咳咳。” 凤惊冥递过去一碗汤,身上的冷意瞬间全无,看向周小安的眼神变得邪肆温和。 喝了几口汤,白子衿才不那么难受。 “小安,你问这个干什么?”白子衿偷偷看了一眼凤惊冥,对方也在看她。 这让白子衿瞬间尴尬,连忙把头移开。 “阿姐和大哥哥成亲后,就可以和小安住在一起了,以前村里都是这样的。” 小孩子的想法很单纯,只希望白子衿和他住在一起。 白子衿尴尬的咳了咳,她突然觉得小安有些熊啊,无意的熊也是熊啊。 “小安,我们吃饭。”白子衿试图转移注意力。 这个问题,她从未考虑过。毕竟她和凤惊冥…… 周小安是个固执的孩子:“阿姐,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白子衿:!! 她要怎么回答,先别说她根本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单是凤惊冥在这里,她就不知道怎么回答。 凤惊冥不说话,桃花眼却含笑望着白子衿。媳妇,会给什么样的回答。 “小安,你还不懂,等你长大就懂了。”周小安给他夹了一块肉,“快吃吧。” 周小安懵懂点头,低头吃饭。 白子衿又忍不住看了凤惊冥一眼,后者依旧看着她。两道目光在空中交擦,似乎碰撞出了什么。 白子衿耳根一红,立刻低头扒饭。她今天总算明白了食不言的含义了。 就好比这件事情,要是小安私下问她还好,不至于尴尬到这种地步。 用完饭,周小安去学习,白子衿则立刻溜了。 望着她的背影,凤惊冥勾起一抹狐狸般狡猾的笑容。真是个害羞的媳妇。 “爷,皇上已经把修缮的银两拨下来了。” 凤惊冥轮廓分明的脸庞是邪肆的俊美,慵懒的桃花眼染上慵懒:“嗯。” “在拨完银两之后,皇上发了很大一通脾气。” 骨节分明的手指支着下巴,漫不经心的声音自凤惊冥薄唇溢出:“本王都还没发脾气,他发什么脾气?” 算计他媳妇,他可都还没发脾气。 白阎一脸黑线:爷,您是真的不知道皇上发脾气是为什么吗。 “爷,那妙手空空?” 凤惊冥桃花眼里闪过一缕幽光,带着冷意,声音却慵懒。 “第一盗贼伪装成太监,定是欲对皇兄不利,必须杀了保护皇兄。” “是。” …… 白子衿还没到纱雅院落脚,就被守在纱雅院外的老嬷嬷“请”到了老夫人的院子。 院子里有白倾卿和白月容两姐妹。 老夫人正和白倾卿聊天,白倾卿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老夫人不停的笑。 这笑容在看到白子衿的瞬间,就灰飞烟灭。脸拉得极长,好似白子衿欠了她银子一般。 “祖母。”白子衿淡淡的行了一个礼。 白老夫人却冷哼一声:“你是鬼王妃,我担不起你这个称呼!” 白子衿脸色平淡,搞得好像她很想叫祖母一样。 她平淡的模样,看得白老夫人一阵怒火:“我问你,你眼里是不是没有我这个祖母,连成昏定省都没来。” 白老夫人享受追捧习惯了,她本来就看白子衿不顺眼。谁知白子衿竟连请安都不来,摆明是看不起她。 白子衿眼底闪过光芒,前些日子白老夫人腰伤,请安就免了。现在重新开始,却没人来通知她,明显是刻意针对她。 把冷意埋进心里,白子衿道:“祖母,今日我随父亲进宫了,所以没来。” 白月容一脸幸灾乐祸,白子衿,这可是你自己找死。 不提这件事还好,一提,白老夫人就横眉冷眼:“你还好意思说这件事?你身为白家嫡女,这种事应该交给你父亲,你一介女子上什么朝。” 这是在怪白子衿把功劳抢走了。 “还有,你今日竟差点连累你父亲,济安堂你不适合掌着,明天去把地契交给周姨娘。” 简单的几句话,就要让白子衿把济安堂交出去。 白子衿抬头,看着一脸理所当然的白老夫人。她明白了一个道理,不要脸也是靠遗传的! 功劳就该给白元锦,惩罚就该她自己受着,这不愧是白家人。 “恕子衿做不到。”白子衿淡淡道,“那是我母亲的陪嫁,母亲生前就说过,她的陪嫁全部给我做嫁妆。” 白老夫人怒目:“你母亲嫁给元锦,陪嫁都是白府的。你是元锦的女儿,就该听你父亲的话,一个女子,掌什么济安堂,赶快把地契交给你父亲。” 这话说得,白子衿扯出一抹讥讽的笑来。哪怕白元锦有一刻拿她当过女儿,傻丫就不会死。 “祖母,想让我交出地契来也可以。” 白倾卿美目闪过流光,白老夫人脸色也稍有缓和。 哼,算有点眼力见,知道得罪她不好。 “把我娘还给我,我就把地契给你!” 这话如同掉进油锅里的水,立刻引起一阵爆炸。 “白子衿!” 白老夫人先怒:“你这是戏耍我!” 白绮罗已经是个死人,怎么还给她。白子衿分明就是故意,想戏耍她。 “祖母做不到,子衿也做不到把济安堂给你。”白子衿风轻云淡。 白老夫人眼神一狠,好好说话不听,那她就动手。刚给了嬷嬷一个眼神,就听到白子衿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济安堂的地契,被我存放在鬼王那里,祖母对我动手也没用。” 那嬷嬷生生的停下脚步,白老夫人也一脸铁青。 去鬼王那里要东西,和去找阎王讨命没什么区别! 见白老夫人没了辙,白倾卿美目含柔,开口:“二妹,母亲是为生你而亡,祖母怎么把人还给你?” 这话提醒了白老夫人,立刻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白子衿,要不是你,你娘怎么会难产而亡。” 白子衿只觉得好笑,若是没人动手脚,白绮罗一介神医,岂会让自己难产。 “祖母,话我已经说清楚了,想要您自己去找鬼王。” 白老夫人本以为白子衿会恼羞成怒,或黯然伤神。谁料,她竟然油盐不进,还让她去找鬼王! “白子衿,你是要气死我是不是?” 白子衿淡笑:“子衿不敢,祖母你身体康健,一定能长命百岁。” 白老夫人气得瞪眼:“你要不把济安堂还给你父亲,我定会被你气死。” 白子衿腹议,白家人,气死一个算一个。 “祖母,如果没其他事,子衿就先走了。”白子衿懒得留在这里,看白老夫人的一张老脸。 说完,也不等白老夫人说话,白子衿径直走出去。 “你,你看她!” “祖母,您不要生气了,二妹妹不懂事,您不要计较。”白倾卿连忙在旁边当贴心棉袄。 第70章:魔性笑声 回到纱雅院,白子衿就跑到二楼,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清风等人知道早朝的事后,都十分气愤。 “皇上怎么可以这么是非不分,捐款是小姐提出来的,难不成小姐还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清风。”郝姨脸色一变,她这些天经过调养已经可以可以下床了,“不要议论皇上。” 看了看四周,确定没外人,才放心。 他们这种平民私下议论皇上,可是死罪,要是被人知道,就完了。 老姜也点点头:“有些事,心里知道就好,不要说出来落人口舌。” 清风立刻噤言,自己被判罪没事,连累了小姐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比起纱雅院里面的愤愤不平,皇宫里面也是众愤难平。 “皇上,鬼王一个王爷,这么对皇上,太过分了。”宣帝的宠妃,宓妃正躺在宣帝的怀里,柔柔的为宣帝鸣不平。 宣帝眼睛一眯,闪过阴沉,他道:“鬼王从小身体残疾,我这个做大哥的自然得让着点。” 宓妃撅嘴:“皇上,你这么大度,鬼王未必领情。” 她是宣帝最宠的妃子,见到宣帝都要行礼。白子衿一个臣女,竟然免去跪拜之礼,想想宓妃心里就不舒服。 “皇上,您不能这么宠着鬼王,他的凶残之名已经传到其他国家了,这有损天合国国容。”宓妃娇滴滴的声音带着不平。 “而且,他随便就处理大臣,甚至都不问皇上。” 宓妃抱怨着,丝毫没注意到宣帝那张铁青的脸。 “爱妃,朕乏了。”宣帝推开宓妃,站了起来。 他在朝上已经受够凤惊冥的气了,到自己妃子这里,还要不停的被告知自己不如凤惊冥。 宓妃一惊:“皇上,您不是说在臣妾这里休息的吗?” 宣帝完全不理会她,直接走出了殿:“摆架甘泉宫。” 甘泉宫,皇后住的宫殿。 “该死的!皇上竟然去那个老女人宫里了。”宓妃一脸怨愤。 自从她得宣帝专宠以来,宣帝基本都是在她这里过夜,只有偶尔去宠幸其他妃子。 其他妃子宓妃还能接受,可皇后那个年老色衰的,自己哪里不如她。 “娘娘。”贴身宫女走过来,“老爷不是叮嘱了吗,切忌不可在皇上面前提到鬼王。” 以前有一位宠妃,也是无意提到鬼王不尊皇上,就从此被冷落,再也不得宠幸。 自从有了这个前车之鉴,后宫的妃子都默契的不提到凤惊冥。 “要你多嘴!”宓妃也是怕成为那个妃子的,她有些惊慌。 “那怎么办,皇上以后会不会不宠我了。” 皇上还未走到甘泉宫,就有人急急来禀告。 “皇上,妙手空空被抓了。” “什么?”宣帝声音极沉,妙手空空早上刚离开皇宫,以他的本事,谁能抓到他。 忽然,宣帝想到了凤惊冥在殿里说的那番话,他脸色沉如墨。 凤惊冥这是在敲打他,警告他别对白子衿下手。 “人是奄奄一息被送到官府的,送过去就死了,说是偷人家的鸡,被狗抓到的。” 宣帝脸色难看至极,咬牙切齿:“朕知道了。” 废了他的人不说,还用偷鸡这么低俗的理由,分明是指桑骂槐,骂他早上偷拿了白子衿七十万两的事。 愤怒的帝王,让随行太监和宫女立刻颤了三颤,说话都不敢大声。 “皇上,还去甘泉宫吗?” 宣帝依稀记得,皇后和左相府的老夫人有渊源:“去。” 这几天,除了成昏定省,白子衿都把自己关在二楼,不知道在做什么。 伊人等人都一脸好奇,小姐究竟是在做什么。 忽然,二楼传来魔性的大笑声:“啊哈哈哈!” 这笑声,让楼下的人都是一脸黑线。小姐到底做了什么,高兴成这个样子。 “砰。” 门被打开,白子衿蹬蹬下来,她顶着一张黑眼睛,冲到茶具旁咕噜咕噜的喝了几大口水。 而后,白子衿插着腰得意的笑:“这世上没有能难住本小姐的事,还不是给我画出来了。” 伊人等人凑过来:“小姐,你这几天到底在做什么?” 她们怎么觉得,小姐这个样子,像是吸了五石散…… “啪。” 白子衿将手里的图纸往桌子上一拍:“画这个。” 几人将头凑过去一看,上面是由线条勾勒出来的东西,下面还写着许多零,不知道是什么。 “小姐。”伊人不敢置信,“你画这些线条画了三天?” 线……条。 白子衿一脸黑线,虽然她画工不咋地,可也不至于被看成是线条吧。 清风:“这应该是工具。” 白子衿递给清风一个赞许的眼神:“清风,我突然发现你是最聪明的。” 唯一看出她这是工具图。 清风害羞一笑,白子衿把几张图纸拿起,和一行人解释。 “这些是我画出来的原图,要拿去给铁匠打造。这些都是用来制药的工具。” 白子衿的空间药房不能取之不竭,而且她总是拿出那些药丸,一定会让人起疑。 幸好,她对那些制药机器是过目不忘的。把那些机器造出来,她就能把制药技术传下去。 “就比如这一张,这是用来烘干的。” 当然,白子衿画的都是较为简单的,都是用来做中成药的。 毕竟那些西药要加入的各种辅料,她在这个时代是找不到的,只能靠自己慢慢研究。 “还有这一张,自动切片。” 解释了一番,众人差不多明白了,每个人都是一脸震惊。 小姐说的这些,他们从没听说过,却被小姐给制了出来。 伊人由衷赞叹:“小姐,你真的太厉害了。” 白子衿有些心虚,她这可是夸时空开挂,中华五千年的积累,能不厉害吗。 “小姐,不过这图,铁匠可能看不懂。”清风提醒。 小姐的想法很好,可这线条一般的设计图,哪个铁匠看得懂。 白子衿尴尬的咳了咳,她对自己的画工还是有点数的。毕竟,美术她从来都垫底…… “你们谁画画好些?” 阿落等人摇头,她们画画可以,但是小姐的描述,她们理解不了,就无法画出完美的。 白子衿嘴角一抽,难道她的开挂路程,就胎死腹中了吗。 工具制造不出来,她一脑子的想法,有什么用。 老姜笑了笑:“王妃,你不如去找王爷,王爷聪明,而且画工很好。” 清风等人:…… 为什么他们有一种被骂了的感觉,是错觉吗? “好吧。”为了自己的济安堂,白子衿雄赳赳气昂昂的去找凤惊冥了。 一脚刚踏出门槛,就险些撞上一人。 “子衿,你想撞死我啊。”秦瑶翻了一个白眼,要不是她躲得快,估计两人就撞在一起了。 “失误失误。”白子衿摆手一笑,“你怎么来了?” 秦瑶哼了一声:“有个人说要来找我们,结果影子都没一个,我只能自己上门了。” 白子衿摸了摸鼻子,貌似……那个人是她。 她从国寺回来,就陷入了一系列的繁忙,这几天又在画图。把当初说要去找沉姣等人的事忘记了。 “那个,你先去院子里坐坐,我有事要出去。”说话的时候,白子衿整个人都是心虚的。 人家都上门了,她却还要食言。 果然,听到这话,秦瑶立刻瞪眼:“白子衿,你再给我说一遍?” 白子衿立刻举起双手:“秦美女,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现在要去找人帮我画画,以后补偿你。” 对于药,白子衿痴迷到一种不可自拔的地步,能屏蔽掉周围的一切。 只是,为何要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她…… “子衿,你不会不知道帝都第一画师是谁吧?” 白子衿迟疑:“难不成是你?” 看秦瑶的样子,不像是会画画的。 “是烈歌公主。” 白子衿点点头,烈歌的样子,清淡如水,的确适合画画。 “有烈歌在,你还要舍近求远,去找其他人,不是傻是什么。” “可她在宫里。”白子衿可不打算进宫,比起进宫,她还是倾向于去鬼王府。 秦瑶又翻了一个白眼:“前几天不是让人给你传了消息,说今天清玉楼见吗。” 她们三个都到了,白子衿还没到,所以她才会来找白子衿。 白子衿颦眉,她没收到信,也没人告诉她这件事。 难不成,是她这几天太忙,被她忘记了? “烈歌也在清玉楼吗?” “她们都在,就差你一个了。” 既然凤烈歌在,白子衿就不用去找凤惊冥了,加上她之前答应去找她们三个。 清玉楼就是第一酒楼对面的茶楼,白子衿见过几次。 此刻,凤烈歌她们正坐在之前那个靠窗位置。 “来了啊。”沉姣挑眉,“我们的白小姐真是难见啊。” 白子衿尴尬的笑了笑,而后掏出一个小瓷瓶:“沉姣,我将功赎罪,这个给你。” 沉姣接过瓷瓶,打开一闻:“是香薰吗?” 瓷瓶一打开,就有一股清幽的香味漂出来,煞是好闻。 秦瑶也凑过来:“真的好香。” “不是香薰,是补水的,现在天气太热,你把这个拍在脸上,皮肤不会干燥。” 第71章:求嫁啊 沉姣试了试,果然效果不错,她眼睛一亮:“这是个好东西,若是用来卖,一定能赚得不少。” 果然是商业女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卖来赚钱。 “子衿,我呢?”秦瑶立刻把小手伸出来。 白子衿立刻掏出两瓶:“你们一人一瓶。” 秦瑶拿过去一闻,味道还是不一样的,她很喜欢。 凤烈歌拿到的是栀子花味的,她也觉得这东西很新奇,也很好用。 “子衿,要不我们合作,你七我三。” 白子衿无奈:“这个暂时不能做来卖。” 这是她空间药房拿出来的,存货也只有架子上的十几瓶。 至于她的药房为什么会有护肤品,其实去过药店的人都知道,药店一般都会有一个柜台买护肤品和一些化妆品。这些东西,也叫做药妆。 只是成本较高,卖得贵,很少有人买。 沉姣遗憾:“这个要是能做出来,肯定能大赚一笔。” 帝都的贵女,一定能把这个买断货。 秦瑶道:“行了,我的万宣会长,你今天就别老想着赚钱了,像钻钱眼里了一样,你又不缺钱花。” 白子衿忍俊不禁,沉姣的确是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怎么赚钱。 “你懂什么,钱是赚不完的。没了钱,谁能活下去?”沉姣白了秦瑶一眼。 两人斗着嘴,白子衿和凤烈歌都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烈歌,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白子衿把设计图纸拿出来。 “我听说你是帝都第一画师,我的画工又……一言难尽,想让你帮我画一些图。” “第一画师不是我。”凤烈歌摇了摇头,“不过是她们送的虚名。” 再往图纸上一看,白子衿是用水笔画的设计图,线条细长,让凤烈歌忍不住问。 “子衿,你是用什么笔画的?” 她从未见过什么笔能画出如此细的线条,苑林斋的笔也做不到。 “是别人赠给我的笔,不是什么珍惜东西,你要喜欢,送给你了。”白子衿把水笔递给凤烈歌。 她的空间药房还有一箱水笔的存货,送这东西,就跟送米一样。 凤烈歌也没推脱,她对这笔很感兴趣。 “子衿,你要我画什么?” 白子衿立刻把要画的器械告诉她,而后又解释了一番怎么运作,让凤烈歌有更好的理解。 “前面的我都能理解,后面的……”凤烈歌拧眉。 前面的,都是白子衿分开说的。后面就是比较难的机关,她有些听不懂。 “后面的,我再说一次。”凤烈歌一次能理解这么多,白子衿觉得已经很不容易了。 毕竟,这些东西,对于这里的人来说很难接受,也很难听懂。 白子衿欲再开口,就听到小二的声音:“公子,真不好意思,那个位置今天有人了。” 回应小二的,是一道温润儒雅的声音。 “有人就算了,我坐旁边。” 这声音……四人一觑,是玄王。 白子衿想起,之前在酒楼的时候,她就看到玄王是坐这个位置的。 思想间,君玄歌已经上来了,他今日换了一身青衣,将他的温润淡化了几分,多了几分出尘的轻漠。 不过,他唇角勾起的笑容,依旧让人如沐春风。 白子衿四人的位置,绝对是最显眼的,君玄歌一上来就看到了。 “子衿。”君玄歌一怔,而后温柔一笑。 白子衿也笑:“玄王。” 白子衿这边刚好有一个位置,君玄歌笑:“我可以坐吗?” “当然可以。”秦瑶道。 君玄歌冲几人点头浅笑:“烈歌公主,安敏郡主,秦小姐。” 三人也纷纷回应。 秦瑶冲白子衿挤眉弄眼,一眼揶揄。玄王叫她们叫得谦谦有礼,叫子衿却那么亲热,一定有鬼。 白子衿无奈,干嘛用这种眼神看她。 “玄王,喝茶。”白子衿倒了一杯茶。 君玄歌温柔一笑,他温润的目光无意扫过桌子上的图纸:“这是?” “哦,这是我的一些设计。”白子衿也不是个小气的人,再者这些东西本就是要见人的。 她和君玄歌说了一些用途,最后无奈的说了说自己的烦恼:“可惜我画工太差,只能画成这个鬼样子。” 君玄歌轻轻一笑,如玉的声音自唇里溢出:“人不能是完美的,子衿,你能想到这些,已经很厉害了。” 闻言,秦瑶抬起脑袋:“玄王,你就很完美啊。”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君玄歌都完美得不能再完美。如果硬要找出一个缺点,那就是他完美过头了…… “秦小姐谬赞,我还有很多不足之处。” 白子衿忽然星眸一亮,盯着君玄歌:“玄王,你听懂了我说的?” 她和凤烈歌说了一遍,凤烈歌都只能懂一半。 君玄歌一笑,没说话,而是找小二要了纸,拿起了桌子上的水笔,画了起来。 他越画,白子衿眼底的光芒越亮。 “好了。”看起来只是寥寥几笔,就画出了一张图。 这张图是君玄歌以白子衿的低图,加上白子衿刚才说的话,而画出来的。 “子衿,你看,是不是这样?” 白子衿看着那张图,规整得和前世用电脑画出来的设计图没两样。 而且,一张设计图,竟然让君玄歌画出了国画的感觉,飘逸优美。 “是。” 白子衿甚至都有些怀疑君玄歌也是穿越的了,这画得,太厉害了。 凤烈歌忽然开口:“玄王,你全部都能理解?” 君玄歌轻笑:“子衿说得很清楚。” 凤烈歌:…… 她怎么觉得君玄歌在骂她笨。 “君玄歌,你真是太厉害了。”白子衿看着设计图,由衷赞叹。 把这张图拿去给铁匠看,一定不会做错。 君玄歌如玉眸子里一片温润:“子衿,你还要画吗,我帮你画出来。” “这不好吧。”白子衿稍微腼腆了一下。 “无妨,我今日也没什么事。” 君玄歌本就是无事来喝茶,碰到白子衿也是一个意外之喜。 “那就交给你了。”白子衿笑眯眯的,柳眉弯弯。 有人主动帮忙,何乐而不为。 君玄歌的领悟能力很好,中途也只偶尔问一下白子衿,画得很快也很标准。 “玄王殿下,你真的是太厉害了。”这已经不知道是秦瑶第几次夸君玄歌了。 之前她们还没怎么注意,现在一看,君玄歌无所不能的感觉。 白子衿揶揄:“秦瑶,要不你去和皇上求嫁?” 君玄歌作画的手一僵,不过白子衿并未注意到。 反而是凤烈歌和沉姣,眼神稍微深了深。 “我倒是想,可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秦瑶叹息一声,她配不上君玄歌。 怕是整个天合国,都没有女子能配得上。秦瑶深知这一点,所以她对君玄歌从来只有欣赏,没有爱慕。 白子衿笑了笑,潇洒道:“没什么配不配得上,自己喜欢就好,我喜欢一个人,一定去追。” 管它配不配得上,追到手再说。遮遮掩掩,不是白子衿的风格。 君玄歌温润的眸子闪过光芒,他抬头看了白子衿一眼。那个娇小的女子,柳眉弯弯,说着让女子家脸红的话,却怡然自得。 君玄歌心里忽然漏了一拍,她喜欢的人,是谁。谁又会有幸,被她追。 “咳咳。”沉姣咳了咳,“子衿,玄王殿下还在。” 所以,这种让人害羞的话,就不要说了。 白子衿一愣,而后才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在这个时代听起来有些不知羞耻。 “好吧。” 君玄歌还在作画,一个机器需要画的设计图很多,最后组装起来才能成功。 他不停歇的话,反而让白子衿有些不好意思了:“玄王,你要不停下来,喝杯茶吧。” 她总有一种,君玄歌成了设计狗的即视感,咳咳…… “不用,快画好了。” “简单的就交给我吧。”凤烈歌开口,她虽然听不懂后面的,但是简单的还是能画的。 “好。”白子衿又拿出一支爱。 两人就这么画起来,留下白子衿三人面面相觑着。 不知为何,总觉得哪里有些诡异。 “瑶瑶。”忽然,沉姣开口打破诡异,“你哥什么时候回来?” 秦瑶的哥哥秦泽在边疆驻守,最近边疆平安无事,他向宣帝上奏请求回来。 “应该快了吧。”秦瑶算了算时间,“前几日他传信回来,说已经启程了,最多半个月吧。” 沉姣揉了揉头:“我有个不好的消息,听完你哥可能就不想回来了。” 看她的样子,秦瑶忽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什么?” “清乐从蜀地回来了。” 秦瑶的脸色一变,眼底是不能掩藏的厌恶:“她还回来干什么?真是讨厌。” 白子衿疑惑:“清乐是谁?” 秦瑶没好气的说:“清雅的胞妹,我哥的未婚妻。” 白子衿皱了皱眉,清雅的胞妹,怎么会成秦泽的未婚妻。 “哼,回来也好。”秦瑶嚯嚯磨牙,“我等会儿就回去和爹说,这婚约一定要解除,我才不要清乐当我的嫂子。” 要是清乐当她的嫂子,她宁愿去国寺出家当尼姑。 看秦瑶咬牙切齿的样子,白子衿用目光询问沉姣:怎么回事。 第72章:冤枉遇刺 沉姣咳了咳,看了一眼君玄歌,没有立刻说。 君玄歌毕竟不是天合国的人,有些事,还是不要当着他的面说好。 白子衿了然,她安慰秦瑶:“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秦瑶依旧嚯嚯磨牙,白子衿塞了一块糕点在她嘴里,才让她暂且不想这件事。 白子衿只画出了几个简单的机器,君玄歌和凤烈歌又是聪明的人,很快就画好了。 接过那些图纸,白子衿由衷感谢:“玄王,多谢了。” “我呢?”凤烈歌问。 白子衿巧笑倩兮:“我多谢烈歌公主,等会儿多送你一瓶爽肤水。” 秦瑶立刻瞪大眼:“子衿,我也想要,我画画也不错的。” 白子衿扬了扬手里的图纸:“已经好了。” 秦瑶一脸绝望,呜呜呜,她突然仿佛生活一片黑暗。 “于我,子衿不用客气。”君玄歌眉眼温润,“如果你不介意,等做出来之后,让玄歌看一看。” 对于白子衿画出来的这些图,君玄歌还是很好奇的,他想看看制造出来后会是什么样的。 “好。”白子衿爽快答应。 君玄歌帮了她的忙,这要求又不过分,她自然不会拒绝。 白子衿笑盈盈的,几人正品着茶,忽然几个黑衣人竟然从第一酒楼飞出,手执长剑,直向白子衿几人刺来。 “白子衿,拿命来!” 白子衿嘴角一抽,卧槽,怎么又是杀她的。她得罪的人……没那么多吧。 “子衿小心。”沉姣把三人护在身后,她是将门女子,自然是会武的。 只可惜,她出门没带武器,比起有剑的黑衣人,她处于劣势。 见要杀人,清玉楼立刻乱成一团,无数人哄逃离开。 “小姐!” “公主。” 几人都带了侍卫,纷纷上楼保护几人。可那些黑衣人已经逼近,其中几个居然对沉姣群起而攻之。 “该死。” 白子衿眼神一暗,沉姣再这样护她,一定会出事:“沉姣,你让开。” 沉姣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白子衿的话刚落,就有一个黑衣人长剑刺向沉姣胸口。 沉姣正挡住凤烈歌前面的黑衣人,根本无暇躲开。忽然,一股大力推开。 “子衿。”沉姣大惊失色。 推开了她,子衿岂不是危险了。 白子衿眼里闪过冷意,就在她要撒出毒粉的时候,忽然一只温暖的手将她一拽。 而后,她就进入了一个带着檀香的怀抱,十分温暖。 “玄王。”白子衿一愣。 “镪!”君玄歌一剑挑飞了黑衣人的剑,抱着她后退了几步。 白子衿再一看,君玄歌的情况比之她们也好不到哪里去,有大半的人都在围攻他。 “王爷!”茗余大叫一声,“小心!” 君玄歌身后,正有三个黑衣人同时攻击他。 君玄歌温柔的眸子一厉,他此刻若躲开,白子衿一定会受伤。眼底闪过极光,君玄歌选择将白子衿护在怀里。 眼看,锋利的长剑就要刺入君玄歌后背。 “君玄歌。”白子衿急叫一声,立马从袖子里掏出一瓶浓硫酸,直接泼向那几个人。 那几人只以为是水,就没躲开。谁料被泼到的地方像火灼一般,鲜血直流。 “啊。”几人纷纷没了攻击的力气。 君玄歌则趁着这个机会,长剑直接一挑,将几人的手筋挑断,却没要他们的命。 “还好。”白子衿松了一口气,要是君玄歌为了保护她受伤,她绝逼负罪感满满。 “子衿,你没事吧?”君玄歌担忧询问。 “我没事。”白子衿目光朝沉姣那边一扫,却发现原本桌子上的图纸已经飞到空中。 秦瑶正在去抓:“画。” “瑶瑶!”白子衿心里一惊,“不要了,别去捡。” 一个黑衣人抓住机会,立刻朝秦瑶刺去。 “阿落!”白子衿的心都提在嗓子眼了。 旁侧的阿落刚好解决完了一个黑衣人,脚下一掂,及时挡住了那个黑衣人。 秦瑶被吓得不轻,却还是紧紧抓住了手里的画。 “秦小姐,小心。”伊人杀了一个黑衣人,回头叮嘱。 几人带出来的侍卫多,武功又高。那些黑衣人本就打算一击刺杀,谁料失败了。 “走!” 沉姣冷笑:“走?想得美,来人,给本郡主抓活的!” 敢刺杀她们,她一定要把幕后主使给揪出来。 剩下的几个黑衣人闻言,竟干脆不逃了,直接咬破了口里的毒囊。 “他们要自杀,快阻止!”白子衿同时大叫。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几个黑衣人瞬间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再无生息。 “瑶瑶。”白子衿推开君玄歌,急匆匆的跑到秦瑶身边,“你怎么那么傻,几张纸而已,你要把命赔上吗。” 还好阿落来得及时,要是秦瑶为了捡她的设计图出事,让她怎么过意得去。 “我,我。”秦瑶瘪了瘪嘴,“我就是觉得这些画出来不容易。” 刚好她也离得近,下意识就想去抓。 “画丢了,我还能画,你以后别做这种傻事。”白子衿刚才真的是紧张得不行,就差心停跳了。 君玄歌温柔一笑,声音让人格外舒服:“人没事就好。” 的确,大家没事就是最好的。 “小姐。”伊人检查完了尸体,“他们身上没有任何线索,看不出是哪个杀手门的。” 所有人都死了,也没有一点儿线索。 白子衿目光淡淡,看不出没关系,直接去查那些恨不得她死的人。 “玄王殿下。”白子衿带着淡笑,冲君玄歌道谢,“多谢玄王的救命之恩。” 她虽然有毒粉,可有没有时间撒出来,还是未知的事。刚才若不是君玄歌拉她一把,她很有可能受伤。 “子衿唤我玄歌就好。”君玄歌扬起儒雅笑容,眼眸温润,“我不能见死不救,其他人也是一样的。” 白子衿微微一笑,就算如此,君玄歌刚才用身体替她挡剑的时候,她还是被温暖到了。 “好,玄歌。” 白子衿的目光看向那被君玄歌挑断手筋,却咬舌自杀的人,君玄歌温柔,可这些人任务失败,注定是死。 说来说去,这件事还算是她连累了君玄歌,白子衿目含歉意。 “君玄歌,抱歉了。” 君玄歌俊颜如玉,春风般的声音里有些担忧:“我没事,倒是你。想杀你的人这次没得手,说不定还会派人来,你得小心点。” 两人说话间,一大批官兵赶来,将整个清玉楼围了起来。 穿着官服的府尹大步走到几人面前,跪下。 “烈歌公主,玄王殿下,臣救驾来迟,还请公主恕罪。” 府尹一头大汗,帝都大白天出现刺客,还是刺杀公主和玄王几人,天知道他有多惊恐。 还好没事,要是出了事,他就是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蓝大人请起。”凤烈歌淡淡道,“我们没事,不过帝都的巡逻得加强,这种事本公主不想再看到下一次。” 大白天都出现刺客,晚上还得了。 蓝府尹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是是是,臣一定谨记公主的话,加强帝都的巡逻。” 官兵已经把尸体全部拖了下去,清玉楼一地的血。 也好在白子衿四人都比较冷静,没人尖叫出事,就只有秦瑶在看到血的时候,有些害怕而已。 在知道这些人是刺杀白子衿后,蓝府尹就转向白子衿:“白二小姐,我一定会努力追查去凶手。” “嗯。” 白子衿淡淡点头,说实在,她对蓝府尹没有多大的信任。 帝都想要她命的就那么几个,都是蓝府尹得罪不起的。蓝府尹除非是不想要乌纱帽了,否则绝对不会查出真相。 “公主,臣就先告退了。” 凤烈歌点点头,蓝府尹立刻带着一众官兵离开。 出了这样的事,清玉楼自然不能待了。白子衿看向君玄歌:“君玄歌,下次请你吃饭,这次我们就先走了。” 君玄歌温柔一笑,哪怕是刚经历了刺杀,他也依旧谦谦如玉:“好。” 白子衿下了楼,清玉楼的掌柜正一脸苦色。出了这样的事,他这茶楼还怎么开啊。 “掌柜,这是补偿你的。”白子衿掏出一张银票。 清玉楼也算是无妄之灾了,白子衿只能尽量补偿。 掌柜受宠若惊:“多谢白小姐。” 清玉楼不能待,白子衿直接邀请几人去纱雅院。 “到底谁这也狠,竟然大白天买凶。”秦瑶一脸郁闷,好不容易出来聚聚,就出现这样的事。 凤烈歌抿唇:“那些人不是刺杀子衿的。” 白子衿拧眉,明眸里闪过光芒。那些人嘴里喊着刺杀她,更多的却是在攻击君玄歌。 “那是刺杀谁?”秦瑶睁大杏眸,满是不解。 “你呀。”沉姣极度无奈,“右相府真是把你养废了,天真得没脑子。” 右相只娶了秦瑶她娘一人,家里的人又宠秦瑶,秦瑶就整一个温室里的花朵,什么都不知道。 “沉姣,你才没脑子。”秦瑶哼了一声,却看向凤烈歌,“烈歌,到底是怎么回事?” 凤烈歌看着秦瑶,缓缓道:“你没发现,大部分杀手都是围着玄王吗?” 第73章:铁匠铺 秦瑶一愣,凤烈歌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大部分的杀手,都是在攻击玄王。 “可他们杀玄王干什么?”秦瑶傻傻的问了一句。 几人:…… 白子衿嘴角一抽:“沉姣,我很赞同你的话。” 秦瑶就是一朵傻傻的小白花!要是有人想算计她,她估计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子衿。”秦瑶嘟嘴,“你怎么能这样?” 白子衿和秦瑶解释:“玄王如果死在天合国,你觉得苍玄国会不发飙?而且,那些黑衣人喊的是杀我,玄王却被误杀,我一定会被苍玄国迁怒。” 以宣帝那么讨厌她的态度,一定会为了安抚苍玄国,直接把她推出去,让苍玄国发泄。 这就是国与国之间的大事,肯定不能小觑。 秦瑶还是有些不懂:“那到底他们是想杀谁?” “不管是谁死了,我都没好下场。”白子衿淡淡道。 幸好,这次没人受伤,君玄歌也没事。 秦瑶怔了一下,而后愤愤:“究竟是谁,连玄王那么温柔的男子都能下得去手。” 白子衿:…… “你的意思是,对我下手就可以了?”白子衿嘴角抽搐。 “当然不是。”秦瑶尴尬的解释,她抱住白子衿的手臂,“子衿,你放心,我回去就让我爹去查,看是谁做的。” 这次她们可都是差点受伤,她只要回去说一声,爹爹一定不会视而不顾。 “能查到最好,不能查到也算了。”白子衿有一种预感,这背后的人八成是查不出来的。 “王妃,三位小姐要留下来用膳吗?”老姜笑呵呵的。 白子衿看向三人,询问三人的意愿。三人点头,示意自己留下来。 “我现在去准备。”老姜对食材要求很高,每顿都是要买新鲜的。 “今天真是倒霉,得知清乐要回来,又被刺杀。”秦瑶嘟着嘴,念叨着。 白子衿看了一眼沉姣,缓缓问秦瑶:“清乐和你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公主府和右相府,怎么会有婚约。 秦瑶愤愤的话语里又有些无奈:“清乐小时候就喜欢我哥,皇上知道后,就口头许了一场婚约,那时候清雅不娇蛮。” 可是后来,清乐的性格越来越跋扈,她的娇蛮比起清雅都丝毫不差。清乐屡次侮辱秦瑶,转身又不承认,让宠妹的秦泽开始疏远她。 本来这都没什么,对方毕竟是郡主,右相府总得忍着。 谁知道后来,清乐察觉了秦泽对她的不喜,以为是秦瑶挑拨的。竟然丧心病狂的对秦瑶下药,想玷污秦瑶然后把她嫁出去。 “那个时候,我才十二岁。”秦瑶咬着后槽牙,恨得不行。 她虽然被清乐侮辱,却不是那种挑拨离间的人。 清乐下的药,无意间被秦瑶的丫鬟喝了。她的丫鬟迷迷糊糊中就抱住了秦泽,这一幕被清乐看到了。 “清乐那个疯子,竟然直接杀了我的丫鬟,还是……当着我的面。” 秦瑶说话间,带着颤抖和心酸。 那丫鬟从小跟着她,说是她的姐妹也差不到哪里去。就因为帮她挡了无妄之灾,就被清乐杀了。 秦瑶至极都记得,丫鬟最后那惊愣的眼神,以及那句没说话的话。 小姐,你要保护好……自己。 到死,她都惦记着自己,而自己无法帮她报仇。眼睁睁看着清雅因是郡主,安然无恙。 “我受了惊吓,整整三个月没开口说一句话,爹爹又气又心疼,说要找清乐算账。长公主提前一步把清乐就被送到蜀地的寺庙,去为我祈祷。” 秦瑶冷笑着,祈祷,她幼时受到的伤害,祈祷就能当作没发生过吗? 清乐去祈祷,她的丫鬟就能活过来吗?! 白子衿拍了拍她的肩膀,露出笑容:“好了,瑶瑶。别沉浸在过去的事里,日子总要继续过下去。” 清乐去祈祷,无非就是怕右相府退了这次婚约。毕竟,右相一家子都是宠女宠妹宠孙女狂魔。 三年过去了,这件事情也差不多淡了,加上清乐已经十八了,所以回来。 “她今年回来,应该是为了和你哥成亲。”白子衿道,古代女子成亲都早,十八已经算晚婚了。 这个时代,女子成亲越晚,越容易被人看不起。 当然,沉姣这种一心经商,不把心思放在终身大事上的女子除外。 “她做梦。”秦瑶冷笑,“有我秦瑶在一天,她就别想嫁进右相府。” 十五岁就心思歹毒对她下药,还杀了她的丫鬟,这笔账,秦瑶会记一辈子。 “三年前,她跑得快。现在既然回来了,我一定让我哥退婚。” 当年,秦瑶整整三个月没说话,吓坏了一家子。特别是秦泽,他当时就直说要退婚。 “看来我们是命中注定要成为朋友。”白子衿揶揄,“我和清雅有仇,你和清乐有仇。” “这俩个老女人没一个是好的。”秦瑶哼声。 可不是吗,一个肖想着凤惊冥,一个肖想她哥。 沉姣和凤烈歌噗嗤一声笑出来,这么说起来,清雅和清乐都十八了,不算年轻了。 秦瑶念叨了一阵,白子衿在旁边排解:“不要为她们,打扰了自己的心情。” 夜色渐黑,老姜把做好的菜端上来,沉姣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几罐清酒,几人喝酒聊天好不愉快。 “你们真能喝。” 白子衿嘴角一抽,沉姣能喝她还能理解,可秦瑶和凤烈歌,居然也很能喝。 对比起来,她这个三杯醉的,实在太弱了。 “伊人,阿落,你们来替我喝。”她实在喝不了了。 “噗。”秦瑶毫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哈哈哈,子衿,你的酒量太弱了。” 白子衿抚额:“不,是你们太强大了。” 比起这边的对酒当歌,鬼王府略显低压,气氛很是冷。 白阎的身体是紧绷的,他大气都不敢说一个,省的被爷当作出气筒。 自从老姜传来消息,说王妃会来找爷,然后……一直没来。 爷从刚开始的愉悦,到现在的表面愉悦、内心冷沉。 “爷,要不我们用膳吧?” 白阎实在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气氛,小心翼翼的打破。 “你饿了?”凤惊冥华丽的声线无比邪肆,他俊脸上的笑容似笑非笑。 白阎立刻正色:“不,我担心爷饿了。爷,你把身体饿坏了,王妃一定会担心的。” 他饿啊!他真的很饿啊! 可这话能说吗,明显不能! 凤惊冥桃花眼闪过流光,他忽然心神一动:“白阎,好主意。” 白阎一愣,什么好主意。 难不成……爷打算绝食,来换得王妃的心疼? 见凤惊冥深入沉思,白阎吞了一口口水:爷,你真的太拼了,万一王妃油盐不进呢? 忽然,暗处传来一道声音。 “爷,今日王妃和玄王在清玉楼受刺,王妃没有受伤,但是……” …… 第二天,白子衿拿着几张设计图,兴冲冲的跑向城里的铁匠铺。 铁匠铺是热火朝天,白子衿刚走到门口,就感觉到一阵阵热浪迎面扑来。 “师傅,有客人来了。” 一个学徒对着屋里喊着。 一个三大五粗的汉子走了出来,赤着膀子,一头大汉:“谁啊?” 往门口一扫,见白子衿主仆,立刻明白了。 “小姐,您想要打什么?”汉子有些奇怪。 看白子衿的穿着应该是哪家的小姐,一般都是下人出来买铁器,白子衿来他这里干什么。 白子衿把手里的设计图递过去:“我要做这个。” 汉子在看到设计图的时候眼睛一亮,往后翻了翻,却又有些遗憾,他把设计图还给白子衿。 “小姐,这些做工太精细,我们这里打不出来。” 而且那些图,他甚至有些看不懂。他是这里最厉害的铁匠,他做不出来,其他人也不用看了。 白子衿有些失望:“那好吧,我去其他铁匠铺看看。” 正打算走,那汉子叫住她。 “小姐,你也不用去其他铁匠铺了。您要打的东西,估计没人能打出来,除非去宫里。” 宫里有专门的匠师,白子衿要做的东西,汉子觉得只有宫里才能做出来。 “我去问问。”白子衿不死心,偌大的帝都,就没有一个铁匠能打出她要的东西吗。 “小姐,我们做不出来。” “小姐,你要不去……” 一家一家的问,得到的答案和汉子说得话大同小异。 “大意了。”白子衿捂脸哀嚎,她把设计图画出来了,却忽略了这个时代的匠造力。 东西打造不出来,空有设计图有屁用啊。 “小姐,不要灰心,还有几家,我们再问问。”见她家小姐一脸生无可恋,伊人安慰。 “不问了。”白子衿双目无神,仿佛一条死鱼。 她早该想到这一点,提起先把技术活找好的,就不会画了几天设计图,却做不出来东西。 伊人:“要不我们去皇宫问问?” 宫里的匠师,说不定能做出小姐要的东西。 白子衿拧了拧眉,进宫哪有那么容易。而且她是极不愿意进宫的,却又不甘心放弃机器。 “这样吧,你把设计图带到万宣商行,让沉姣先帮我问一问。” 第74章:路见不平 白子衿郁闷的目光扫过阿落的长剑,忽然她眼睛一亮,叫住伊人。 “伊人,你等等。” 伊人回头:“怎么了,小姐?” “你们的武器是在哪里打造的?”白子衿问。 阿落的长剑削铁如泥,薄度和利度都很好,满足她的要求。 “这些,是芊娘给我们的。” 她们从小训练,武器都是芊娘根本她们的擅长买的。至于哪里买的,她们并不清楚。 “我们去找芊娘。”白子衿双眸亮晶晶的,她忽然觉得有希望了。 芊娘听说了整件事后,不由得掩唇一笑:“二小姐,这种问题,你为什么不找鬼王殿下帮忙?” 于鬼王来说,这是小到不能再小的问题。 白子衿微微一笑:“我能做的事,就不麻烦他了。” 一有什么事就找凤惊冥,那不是她的风格。 芊娘颇为欣赏她这种不靠男子的性格:“你若是放心我,把图纸放我这里,半个月后我让人把成品送给你。” “芊娘的为人,我自然是放心的。”白子衿俏皮一笑。 这些图纸都是配件,最后组装是要白子衿自己来。她一点儿也不担心,芊娘会拿这些图纸去做什么。 组装不成功,就是一堆破铜烂铁。 机器的事情搞定了,白子衿的心情格外愉悦,走在路上都哼着小曲。 路过一家烤鸭铺,香味勾得白子衿蠢蠢欲动,她掏出钱正买着烤鸭。 “你听说了吗?西周山似乎被人盗了。” 旁边有人在议论。 西周山,白子衿依稀记得,那不是元国的圣山吗。 “我听说了,元国暴怒,而且那盗贼好像只为了偷几个梅子。” “噗嗤。” 白子衿很给力的笑了出来,闯了人家圣山,只为几个梅子,要不要这么搞笑。 究竟是哪尊大神,这么牛逼。 “这件事和我们没啥关系,我跟你们说一件我刚听到的消息。安国候的夫人中毒了,命不久矣!” 比起遥远的西周山,发生在帝都的事更能引起百姓们的注意。 有人凑过来:“这件事我也听说了,好像是小侯爷为了讨好白小姐,竟然跑到毒山去摘花被蛇咬了,安国候夫人帮他吸了毒,自己却中毒了。” “哪里,我听到的明明是安国候的小妾给下的毒。” 各种版本都有,反正总的来说,就是安国候夫人中毒了,还命不久矣。 白子衿听过安国候,秦瑶和她说过,那个小侯爷对白倾卿很是痴迷。 “小姐,你的烤鸭。”店小二把包好的烤鸭递过来。 白子衿对这些谣言没啥兴趣,伊人接过了烤鸭,她们就要走。 忽然,一句话让白子衿的脚步顿了顿。 “安国候已经放出话来了,只要谁能救夫人,他愿意把那株独木兰送出去。” 白子衿眼底闪过光芒,安国候竟然有独木兰,她前世为了做一种药,满世界找独木兰,却一株没找到。 “小姐?” “安国候的独木兰,你知道吗?”白子衿询问伊人。 若是安国候真的有独木兰,她可以去试试解毒。 伊人点头:“知道,那是安国候从边疆带回来的,花了不少功夫才养活。” 白子衿点点头,明眸一片精亮,独木兰…… “好,那下午我们就去安国候府看看。” 主仆三人向纱雅院回去,路过一家药铺时,看到一对穿得破旧父女正被赶出去。 那家药徒一脸厌恶:“滚滚滚,给我走远点,拿恨破草来糊弄我,害我被骂。” 老父亲被直接推倒在了地上,他却顾不得爬起来,向那药徒哀求。 “我没骗你,这真的是药材,你再拿给大夫看一下吧。” 那女儿也直接跪在了地上:“求求你了,再让大夫看一眼吧。这真的是百年的铁木撅,我娘还等着救命钱呢。” 两父女各种哀求,药徒都无动于衷。 “铁木撅我会认不出来?两个乞丐,想来招摇撞骗。” “这真的是铁木撅。”老父亲都流下了眼泪,要是再卖不出钱,孩子她娘就没救了。 周围有许多人围观,却没有一个人上去说句话,有些人甚至是在看好戏。 “这样吧。”那药徒将手插在腰上,一脸倨傲,“你们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就再拿进去给大夫看看。” 两父女一听之后,就立刻要磕头。 “等等。”一道清脆的声音从人群里传来,阻止两人磕头。 “不要磕,他唬你们的。” 两父女愣住了,看着药徒:“你是骗我们的?” 药徒恼怒,朝声音的来源看去,是谁,竟然这么不长眼,坏他的好事。 一道娇小倩影走到了两父女面前,小脸娇俏,眉眼淡淡。 “你是谁,你凭什么说我骗他们的?”药徒恼怒质问。 白子衿娇颜淡漠,声音冷漠:“你敢说,他们磕头之后你会帮他们?” 这家药铺的大夫就坐在里面,对于外面发生的事能听得一清二楚。却是没有出来平息,明显默认了药徒的所作所为。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说到做到。 “你。”药徒一噎。 他当然不会,他已经因为这对父女被骂了一次,怎么能再因他们挨第二次骂。 可是,白子衿这么质问他,他梗着脖子:“当然会,我说到做到。” 药徒抱着侥幸心理,不就是拿进去看一看,又不是收下这株药材。 “你确定?”白子衿勾唇,似笑非笑。 药徒被这样的目光看得心虚:“当,当然确定。” “可惜,我不愿意让他们跪。”白子衿眼神一冷,“医者父母心,你哪里配当药徒?” 这样戏耍穷人,把人的自尊心放在脚底踩碎,根本不配行医。 那药徒被质问的脸色涨红:“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不配,他们拿跟破草来招摇撞骗,难道你要我收下?” 见他越说越有理,白子衿冷笑一声:“且不说他们有没有招摇撞骗,单是你让他们下跪,就不配!跪天跪地跪父母,你一介平民,他们凭什么跪你?” 跪天跪地跪父母,这句话说到了百姓们的心坎上了。这药徒的作为,有些过分。 无数道谴责的目光落到药徒身上,让药徒脸色一黑:“那你有本事就收下这株破草。” 两父女闻言,皆有些紧张。若是因为此次争吵,让他们一点儿机会都没了怎么办。 “收就收!” 白子衿勾起浅浅笑容,看向两父女:“你们先起来,这株铁木撅我收了。” 说完,让伊人拿出银票,递给两父女。 百年铁木撅并不罕见,白子衿给了五百两银子,已经算是高价了。 “多谢小姐,小姐请受我们父女一拜。”两父女格外惊喜,连忙要跪拜。 白子衿连忙阻止两人:“不用,我买这铁木撅,不是要你们下跪。” 他们这算是交易,这两父女不用如此。 拿着钱,老父亲老泪纵横。孩子她娘,终于有救了。 那药徒见她居然真的买下了,立刻挖苦:“拿着五百两,买一株破草,小姐你还真是钱多得没处花。” 语气里充斥着嫉妒,是仇富的嫉妒。 白子衿听到这话,一道淡淡的目光瞥过去,勾唇一笑。 “本小姐就是钱多,你能奈我何?” 她钱再多,也不会给药徒这样的人。 药徒被气得不行,那个羡慕嫉妒恨。 “而且,谁告诉你这是破草?”白子衿拿起那株铁木撅。 “这是一株变异的铁木撅,疗效只会更好,不会差。” 白子衿虽说心善,可也不会无缘无故乱说。这株的确是变异铁木撅,鲜少有人见过,所以药徒认不出来。 “你说是就是,谁知道你是不是在乱说,给自己找台阶下。”药徒打死不承认自己认不出来。 白子衿目光冷漠,她淡淡掀唇:“就凭,济安堂是我开的。” 药徒一脸震惊,济安堂,那眼前的岂不是……白二小姐? 那位鬼王未过门的鬼王妃? 意识到自己究竟得罪了谁,药徒“噗通”往地上一跪,磕头求饶。 “白小姐,是小的有眼无珠,认不出这铁木撅,是小的瞎。” 白子衿懒得多看他一眼,欺软怕硬! 回头看向两父女,两父女正愣愣的看着她:“原来您是白小姐。” 他们万万没想到,帮他们说话的竟然是左相府的小姐。 他们只是一介平民,何德何能啊!两父女无比感动,又要跪下。 “贱民多谢白小姐帮忙。” 白子衿眼疾手快的阻止,她很无奈,这动不动就跪真的是一种病啊。 “不用跪我,你们不是要救人吗,赶快回去吧。日后有药材,可以送到济安堂来,只要是真的,我都收。” 两父女感激涕零,又道了不少谢,才离开。 白子衿也拿着铁木撅走了。 “好!”人群中,不知道是谁鼓起了掌。 就冲白小姐不会看不起平民,他们日后买药一定去济安堂。 药徒则是脸色发白,完了,完了,他完了。 白子衿完全没想到,就因为今天这件小事,济安堂夺得了无数百姓的好感。 她把铁木撅带回去,吩咐黑子晒干后磨成粉,再加上一点儿紫苏,是很好的止血药。 第75章:安国侯府 一株铁木撅总共做出了四小瓶止血散,白子衿给了伊人和阿落各一瓶。 “这是止血散,不留疤的。” 白子衿知道两人不在乎这个,可女孩子留疤,总是有些不好看的。 至于还剩两瓶,她自己一瓶,另外一瓶找时间拿给凤惊冥。 白子衿脑海里想起凤惊冥那张邪气妖冶的俊脸,这么英俊的一张脸,若是毁容了,她一定会很心疼的…… “多谢小姐。” 白子衿回神,暗啐自己一口,怎么又想到那个妖孽了。 黑子引着一个丫鬟进来了:“小姐,她找你。” 那丫鬟是白倾卿的另一个丫鬟,她对白子衿行了个礼:“二小姐。” “有什么事?”白子衿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白倾卿派丫鬟过来找她,又是有什么好事。 “二小姐,想必你也知道安国候夫人中毒的事。” 白子衿点点头,懒懒的往椅子上一躺:“知道啊。” 丫鬟这么一问,白子衿就知道了她的来意。自己还没去安国候府,白倾卿就先派人来找自己了。 “大小姐想请你去给安国候夫人解毒。”丫鬟的回答果然和白子衿猜得一样。 白子衿挑了挑眉,勾唇:“好啊,阿落,帮我把银针带上,我们走。” 到了安国候府,一身白衣飘飘,散发着仙气的白倾卿正坐在大堂,她旁边坐着一个华服男子,五官端正,就是眉眼之间的高傲让人不喜欢。 看到白子衿,白倾卿美目闪过微诧,白子衿这么轻松就答应了? “二妹,你来了。”白倾卿微笑起身。 白子衿笑着:“大姐难得求我一次,我要是不答应,岂不是太不给大姐面子。” 白倾卿脸色微僵,她明明只是让丫鬟去请白子衿,怎么到了白子衿这里,就成她求她了。 白倾卿还未开口,那华服男子已经惊喜的开口:“倾卿,没想到你为我做出这么大牺牲。” 白倾卿浅浅一笑:“小侯爷,你我认识多年,倾卿自然要尽一己之力。” 华服男子正是安国候府的小侯爷,向瑞远。此刻他无比感动,倾卿果然是关心他的,他的付出没有白费。 “倾卿,你太善良了。” 白子衿在旁边看得极度无语,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就算白倾卿求她,也是救安国候夫人,和向瑞远什么关系。还有,求个人就是牺牲了,那白倾卿若是替他挡一剑,那岂不是菩萨心肠了? “大姐,你待会儿再和小侯爷打情骂俏,现在能不能带我去看看夫人?”白子衿道。 白倾卿脸色一僵,她咬唇斥责:“二妹,你说什么呢,我和小侯爷是朋友,你不要坏了大姐的名声。” 向瑞远本来听这话听得挺舒服的,现在见白倾卿咬唇不悦,他立刻瞪了一眼白子衿。 “白子衿,我和倾卿是朋友,你给我好好说话。” 这得痴迷白倾卿到什么地步,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白子衿淡淡的瞥了一眼向瑞远,语气冷漠。 “小侯爷可以再瞪我一眼,我这个人脾气大,会直接转身就走。我也想看看,在你心里究竟是我大姐重要,还是夫人重要。” 向瑞远一噎,这要他怎么回答。倾卿是他的心上人,他娘是生养他的人。 白倾卿脸色不变,嗔了白子衿一眼:“二妹,你怎么能这么不害臊,自然是夫人重要。” 白倾卿的话,落在向瑞远心里,是如此的善良大度。而白子衿,就是那个恶毒的女子。 这么恶毒的女子,难怪会和鬼王在一起。 向瑞远冷哼一声:“白子衿,你不要给我摆架子。要不是倾卿和我说,你医术不错,你以为我会找你?你还端架子,要倾卿去求你,也不怕折寿!” 要不是为了讨好白倾卿,向瑞远是真不会同意找白子衿。一个流浪儿,医术能有多厉害。 偏偏,白倾卿极力为白子衿说好话,向瑞远哪里能伤了心上人的心,只得答应。 在向瑞远看来,他愿意让白子衿踏进安国候府,已经是一个恩赐了。白子衿居然还要倾卿去求她,真是不识好歹! 折寿? 白子衿简直觉得好笑,她环臂回嘴:“向瑞远,我只知道父母跪子女会折寿,大姐姐折什么寿?还有,你既然看不上我,本小姐也懒得在你这里多留。” 真当安国候是个散发着仙气的宝地,人人都想跑来沾一沾仙气啊。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给你点脸,你还真拿自己当盘菜了! 就冲向瑞远这态度,她就想卑鄙一点,让阿落直接把独木兰偷了。 “小侯爷,你别这么说二妹妹。”见白子衿要走,白倾卿连忙开口。 “爹爹之前的恶疾就是二妹妹治好的,再者,二妹妹是母亲的女儿,肯定也是医术天才。” 说完,白倾卿抬头看向白子衿,原以为白子衿会感激自己为她说话,却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好似,她所有的算盘,白子衿都清楚一般。 白倾卿心里一惊,脸色依旧保持得体微笑:“二妹妹,你不要介意,小侯爷只是救母心切。” 向瑞远虽不屑白子衿,却还是得给白倾卿面子,没再说话。 “我当然不会介意。”白子衿嫣然一笑,下一句话,却让向瑞远吐血。 “狗咬了我,我总不能咬回去。” “白子衿,你骂本小候是狗?”向瑞远指着她,脸色难看。 白子衿一脸无辜:“我没有啊,我只是说一说这个道理。小侯爷,你不要对号入座。” 向瑞远脸色铁青,白子衿分明就是在骂他! “强辩!白子衿,你最好能解我娘的毒。”向瑞远冷哼一声。 要是白子衿不能解毒,就冲她让倾卿求她,向瑞远就不会放过白子衿。 “看小侯爷的样子,似乎并不想我解开毒啊。”白子衿懒懒的说了一句。 向瑞远被戳中心思,咬牙道:“我怎么会那么想!” 白子衿似笑非笑,双眸明亮,好似看穿了向瑞远一般。这种目光,让向瑞远咬牙切齿。 “侯爷,老夫无能,解不开夫人的毒。” 不远处,一个大夫和安国候并肩走来,大夫正一脸惭愧。 “无事。”安国候脸色难看,却没怪罪大夫,“刘太医愿意来看拙荆,本侯已经很感激了,本侯送太医出去。” “不用不用,老夫自己回宫就好。”太医解不开毒,哪里还能让安国候送。 安国候还是叫来了下人:“来人,送刘太医回宫。” 送走了刘太医,安国候才注意到白子衿,他是认识白子衿的:“白二小姐。” “安国候。” 安国候拧了拧眉:“不知白二小姐来,有何事?” 白家这两姐妹,一前一后来他安国候府,是要干什么。 “我来。” “爹,倾卿说她医术不错,让她来替娘看看。”向瑞远先一步说,对白子衿的来意介绍敷衍至极。 “瑞远,你该称呼白大小姐。”安国候纠正,而后看向白子衿,脸色还算和善。 “麻烦了,白二小姐这边请。” 白倾卿眼底闪过尴尬,向瑞远则是担忧的看向白倾卿,怕她介意,却又不敢当着安国候的面解释。 将三人的神情收入眼底,白子衿暗想:看来安国候不赞同儿子追白倾卿。 安国候将白子衿引到房间,安国候夫人正昏迷着,一脸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却是青紫得可怕。 “白二小姐,夫人她已经中毒两天了,刚开始只是发高烧,后来直接昏迷过去了。”安国候沉声把情况都告诉白子衿。 白子衿看了安国候一眼,他眼里的担忧倒不像向瑞远那么假。 “好,我知道了。” 白子衿坐到床边,拉出安国候夫人的手,她的两只手竟然也是青紫色,指甲都脱落了。 “是不是给她用过什么药?”白子衿拧眉,单纯的蛇毒,是不会这样子的。 安国候眼底闪过诧异:“是,昨天有大夫开过药,服了两剂。” 安国候本来只是带白子衿走个过场,毕竟白子衿太年轻,从小又流浪在外。太医都解不了的毒,她怎么可能解开。 没想到,白子衿一眼就看出夫人服过药,这让安国候有了希望。 说不定,白子衿真能解毒,安国候眼里多了几分火热。 “二小姐,是不是药方出了问题,要不要把药方给你看看?” 白子衿摇头:“不用,只是开错了,那张药方应该是针对百花蛇毒的。” 白子衿顿了顿,又问:“安国候,能不能冒昧问一下,夫人是怎么中毒的,咬她的蛇长什么样子?” 只要稍微描述一下,白子衿就能确认那是什么蛇。 “切,我还以为你多厉害,还不是要问这个。”向瑞远嘀咕一声。 安国候瞪了一眼:“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你娘怎么会中毒。” 白子衿淡淡一笑,不急不噪的开口:“小侯爷,大夫不是神仙,一算就能知道是什么毒。若是没服药,我还能看出,服了药不是那么容易分辨的,要不你来?” 有本事,你行你上,不行别逼逼。 第76章:赤焰蛇毒 安国候又瞪了一眼向瑞远:“还不快把事情告诉白二小姐。” 安国候发话,向瑞远就是再不乐意也得对白子衿和和气气。 “那条蛇是毒山的蛇,大概五寸左右,很小,红紫色,颜色十分漂亮,像花一样。” 就是因为这样,向瑞远以为是一朵花,没有注意就被咬了一口。 起初,他以为是无毒的蛇,还放了一点血,加上当时又没任何中毒现象,就没放在心上。 谁知道,一回到安国候府,突然就倒地了。安国候夫人救子心切,直接吸了毒。 “小侯爷,你还真是没有常识。”白子衿嗤笑一声,“越漂亮的东西越危险,没听过这句话吗?” 特别是动物,颜色越鲜艳,毒越剧烈。 向瑞远暗哼一声:“还轮不到你教训我。” 安国候的脸色有些难看,他发沉的目光看向白倾卿,眼底的不喜不言而喻。 白子衿挑眉,看样子,外面的谣言还是有可信度的。 向瑞远真是为了白倾卿,才进毒山去采花想博佳人一笑。 “教训你是轮不到我。”白子衿懒懒开口,“我作为一个大夫,还是给小侯爷一个建议。” “你能有什么好建议?”向瑞远不以为然,要不是倾卿,白子衿连安国候府都进不来,还给他建议。 白子衿双眸灵动一片,勾唇吐出一句话。 “豆蔻虽美,小命重要。” 白倾卿脸色一僵,白子衿这个贱人是在指桑骂槐吗。 向瑞远却听不懂这句话,他一脸不耐烦:“说什么呢,少给我说这些寒酸的话。你到底能不能解开我娘的毒。” 白子衿说得如此直白,向瑞远却听不懂,实在是蠢到了一定地步。 安国候真想给他两个大嘴巴子,这个逆子,就只会听白倾卿的话! “二妹妹是母亲的女儿,又开了济安堂,她胸有成竹,肯定能帮到夫人的。”白倾卿开口,声音娇柔。 白子衿瞥了一眼白倾卿,又给她戴高帽。不过白倾卿这话说对了,她毒的确能解。 “那条蛇名为赤焰蛇,剧毒无比。被咬的人会立刻发烧,体温剧升,最后被活活烧死。”白子衿道。 赤焰蛇的毒性,是极其罕见的。而且若是用了物理降温,会直接导致毒素进入心脏。届时,大罗神仙都救不回来。 “还好你们没给夫人冰敷。”这算是比较庆幸的一点了。 向瑞远一阵后怕,他完全没想到,这毒性会如此剧烈。还好娘替他吸了毒,否则躺在床上的就是他了。 安国候急问:“白二小姐,你能解吗?” 白倾卿美目闪过流光,她的手不由得拽紧手绢。她很希望白子衿说不会,安国候夫人死了,白子衿也能被向瑞远记恨。 “我试一试。”白子衿没有立刻给出确定答案。 这毒她能解,只是若是有人捣乱,她先下了军令状岂不是被安国候记恨。 反之,她试一试,若是成功,还会得到安国候的感激。 “白子衿,你当我娘是什么,给你试手的?”向瑞远立刻瞪眼。 “你要解不了,就乖乖承认自己医术不行。然后给我道个歉,自己滚出去。” 白子衿带笑的小脸被冷意替代:“今天可不是我自己上门的,让我给你道歉,小侯爷你担得起?” 她现在也算半个皇亲国戚,让她道歉,向瑞远也真想得出来。 “再者,现在担心有什么用,你要不去毒山,你娘会出事?”白子衿冷笑一声。 事后关心,不如事前谨慎点,出门前把脑子带上。 向瑞远被堵得说不出话,脸色涨红,身子直颤抖。 “二妹妹,这也不是小侯爷愿意的。”白倾卿美目里满是怜惜,“就好像母亲生你难产一般,这是无法预料的。” 倏! 白子衿星眸带着极致冷意,看向白倾卿。白倾卿似乎被她吓到了一般,脸色发白,咬了咬唇。 “二妹妹,大姐不是故意的,只是……” “白子衿!”向瑞远哪里能让心上人被为难,“这本来就是事实,你还不是个害人精。” “住嘴!”安国候冷喝一声,向瑞远立刻噤言。 安国候的脸色很沉,他请了许多大夫都没办法解毒,眼前的白子衿似乎是唯一的希望了。 “白二小姐,犬子无礼,还望二小姐不要介意。二小姐能不能告诉我,解毒你有几成把握?” 白子衿勾唇一笑,笑容嫣然,她抬手比出一个数字。 “八成。” “这么高?”安国候本以为顶多四五成,白子衿竟然说了八成。 白子衿点头:“要不要让我解毒,你们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考虑。一个时辰后,毒素攻心,就只剩三成把握了。” 什么?! 白子衿的话,如投进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巨浪。 由八成到三成,简直是天与地的差别。 “好,本侯考虑考虑。”安国候咬了咬牙,“还请二小姐留在这里,以免夫人病情加重。” “好。”白子衿爽快答应,“不过本小姐的出诊金,可不便宜。” 让她在这里待一个小时,肯定要给钱。 安国候点点头:“诊金自然不会少二小姐的。” 说完,他大步出去,向瑞远也跟上去。 “真是乡下来的,没见识,居然还要钱。”向瑞远还在嘀咕。 白子衿小脸淡淡,好似向瑞远骂的不是她一样。 开玩笑,不要钱她图什么。免费出诊她做,却不是对向瑞远这样的人。 她要是什么都不要,向瑞远才该好好担心一下。 院子外,向瑞远追上安国候的步伐:“爹,你真的要让她给娘解毒?她就一个乡下回来的野丫头,怎么可能会解毒,说不定就是唬我们的。” 向瑞远是打死不相信白子衿真能解毒,在他看来,白子衿把那条蛇认出来,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安国候停下脚步,脸色铁青:“你是多想她不会解毒,让你娘死了算了?” 被这一呵斥,向瑞远一脸吃了苍蝇的憋屈。 “孩子,孩儿哪能是这个意思,那可是我亲娘。” 他当然希望娘没事,可是,可是白子衿她怎么可能会解毒。 “那就给我好好祈祷,祈祷白子衿会解毒!”安国候可是很赞同白子衿刚才的话。 就是这个逆子害的! “我这不是,不放心她吗。”向瑞远憋屈至极。 安国候看了一眼门外:“再等一个时辰,神医门的人若来了,就不用她了。” 安国候夫人中剧毒,安国候早早就给神医门写过信求救。只是神医门没回,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 如果真的没人来,就只能让白子衿一试了。 “这神医门太不识好歹了,就和白子衿一样,我们安国候写信请他们来,居然屁都不放一个。”向瑞远咬牙。 这不识好歹果然是一脉传承,神医门如此,白子衿也如此。 “住嘴!你以为神医门是什么?”安国候真是快被这个儿子蠢哭了。 神医门叫神医门,却是睚眦必报的。神医门的医者仁心仅针对百姓,对他们这些权贵,诊金要多高有多高,还不爱理睬。 要是神医门只是在天合国,他们还能联手铲除,可神医门是泛大陆的,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最要命的是,他们在各国百姓心里的地位都崇高无比。 想当初,白元锦娶到白绮罗,天合国上下高兴得就像是娶了神女。 “爹,我知错了。”向瑞远立刻认错。 安国候挥挥手:“等着吧,说不定神医门会来。” 见安国候脸色缓和了,向瑞远开口:“爹,倾卿知道娘中毒了,立刻把白子衿找来了,还是去求的。你看,她多关心我。” 向瑞远觉得,白倾卿迟早会被他感动,答应下嫁给他。他要先在爹娘面前,替倾卿说说好话。 “够了!不要给我提到她!”安国候原本缓和的脸色突然难看。 “我警告你,你以后少给我靠近白倾卿。” 要不是白倾卿,他们安国候府会出这样的事吗。 向瑞远不甘:“爹,这真的不怪倾卿,是我自己要去的,她根本不知道。” 说来白倾卿也算是无辜躺枪,她只不过随口一说,喜欢毒山上的花,谁料向瑞远真的跑去摘了。 还倒霉悲催的被蛇咬伤了。 “不管她知不知道,你都给我安分点。” 安国候是个明白人,白倾卿的举止言谈,白元锦都是在以太子妃的标准教导的。 白倾卿根本不可能嫁给自己儿子! 向瑞远欲再说,被安国候瞪了一眼,他立刻低头:“是,儿子知道了。” 时间慢慢的过去,白子衿坐在屋子里,还有丫鬟送上了水果,倒也不错。 唯一不好的就是,白倾卿一直看着她,用那种欲言又止的眼神。 不过,她也不打破,等白倾卿自己开口。 “二妹妹。”终于,白倾卿忍不住开口了。 白子衿抬头:“嗯?” “大姐希望你一定要救救夫人,不要因为小侯爷的原因,迁怒夫人。”白倾卿咬着唇。 白子衿打了个哈欠:“大姐,你多虑了,生出小侯爷这么个只顾心上人的儿子,夫人一定也很后悔。” 第77章:被骗,怒火 她还没有小肚鸡肠到,迁怒一个病患。 向瑞远从门外冲进来:“白子衿,你说什么?!” 被当场抓包,白子衿也没有任何心虚,她淡淡的看了白倾卿一眼,把目光放到后进来的安国候身上。 “安国候,我说错了吗?” 安国候现在要求她,自然不可能说她错了。况且,她也没错。 “白二小姐没说错。”安国候一脸恨铁不成钢,“本侯也后悔把他生了出来。” 亲爹都这么说,向瑞远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像调色盘一样。 白子衿脸上不掩喜悦,目光揶揄的看向白倾卿:“大姐,你听到了没?” 安国候府的事,白子衿偏要问她,是故意要气她是不是。白倾卿温柔一笑:“侯爷开个玩笑罢了,哪有父亲后悔把孩子生出来的。” 白子衿挑眉,白倾卿是忘记了,白元锦极度后悔把她生出来吗。 “白二小姐,麻烦你替我夫人解毒。”安国候郑重开口。 一个时辰已经快到了,神医门的人连影子都没有,肯定是不来了。 “侯爷放心我?不等你的后援?”白子衿揶揄。 安国候等了一个时辰,白子衿可不会单纯到认为,他是真的考虑了一个时辰。 无非是请了大夫,不知道能不能赶来,抱着等待的心态。 安国候脸上闪过尴尬:“白二小姐说笑了,哪儿有什么后援。你放心,若是毒解不了,那是夫人的命,本侯绝不追究二小姐的责任。” 白子衿很满意安国候的识相,不像某些人,求她来,又嚷嚷着威胁她。 “好,那请三位出去吧,我解毒的时候不能有旁人在。解毒后,我想看到独木兰。” 大部分大夫解毒时,都不怎么希望有人在旁边看着,安国候也理解。 “好,我们去外面守着。” 见阿落和伊人留了下来,向瑞远极度不爽的问了一句:“那她们呢?为什么她们不用出去?” 白子衿淡淡的看他一眼:“要是小侯爷也能打下手,也可以留下。” 向瑞远一噎,他又不懂医术,怎么留下来打下手。 倒是白倾卿柔柔开口:“二妹,我留下来吧。” “不用,只要两人就好。”白子衿是脑子有洞,才会把白倾卿留下。 三人出去,白子衿掏出一粒药丸,捏住安国候夫人的下颚,把药丸喂了进去。 然后,又掏出一支蛇清解毒针,拉开安国候夫人的手,注射到静脉。 做完这一切,白子衿拍拍手,往太妃椅上一趟,又吃起了西瓜。 阿落和伊人对视一眼,就这样? “看什么?”白子衿指了指旁边的水果,“吃啊。” 她的声音小,外面的三人只隐约听到她说话,却听不清她说啥。 “别站着了,吃点。”这安国候府的水果,味道还真不错。 伊人:“小姐,毒解好了,不出去吗?” 这么快就解毒好了,小姐出去不正是证明自己的医术吗。为什么还要坐在里面吃水果。 “伊人,坐下。”白子衿伸了个懒腰。 她就是要让外面的人多等一会儿,煎熬煎熬。再出去装作不容易的样子,讨到的好处才更多。 再者,她是药师不是大夫,要神医的名号干什么。 “好吧。”伊人和阿落坐下,白子衿递了两个桃子过去,“最好在这里吃饱再走。” 两人:…… 比起里面的悠闲淡定,外面的几人可谓是无比煎熬。 向瑞远不停的走来走去,把原本还冷静的安国候走得都烦躁起来。 “你就不能好好给我站着?” 向瑞远:“我这不是担心娘吗,已经快半个时辰了,还没出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你少给我这么想。” “侯爷,小侯爷,夫人吉人自有天相,加上我二妹妹医术惊人,一定会没事的。”白倾卿笑得落落大方,美目里一片笑意。 向瑞远立刻看向她,眼底满是爱慕:“白小姐,你说得没错。” 这一幕看得安国候皱眉,他对向瑞远说的话,全部被狗吃了吗。 “吱吖。”门开了。 三人全部朝里望去,见白子衿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的走出来。 三人同时围上去询问。 “白二小姐,我夫人怎么样?” “白子衿,我娘怎么样?” “二妹妹,夫人她。” 白子衿冲安国候疲惫一笑:“安国候,幸不辱命。” 安国候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白倾卿咬唇,白子衿的医术真的那么好?可她流浪在外,跟谁学的? “安国候,我们进去看看吧?”白倾卿发话。 走进去一看,安国候夫人脸上的潮红退了下去,嘴唇也恢复红润,毒明显是解开了。 似乎是众人的动静太大,床上的安国候夫人缓缓睁眼,看到这么多人愣了一下。 “侯爷,发生什么事了?瑞远,你没事吧?” 安国候夫人吸完蛇毒就晕过去了,并不知道向瑞远究竟有没有事。 “娘,我没事。” “夫人,你中毒晕过去了,是白二小姐救了你。” 安国候两眼有些发红,他感激的看向“虚弱无比”的白子衿。 “白二小姐,你真的是安国候府的再造恩人。” 白子衿似乎疲惫得没力气说话了,她的声音弱得不行:“这是医者该做的。” “快,送白二小姐去休息。”安国候立刻开口。 白倾卿看着白子衿的背影,她抿了抿唇,眼底闪过妒色。 凭什么,如乞丐一般流浪的白子衿,居然还能拥有一身超凡医术。 伊人阿落扶着“虚弱”的白子衿,到了休息的房间。 “白二小姐,您且在这里休息,侯爷马上就过来。” 白子衿无力的点点头,下人离开后,伊人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天知道,她刚才忍得有多辛苦,小姐实在装得太像了。 “你家小姐我的演技,不比宫里的妃子们差吧?”白子衿小得意的看向两人。 “小姐你最厉害。” 大概过了两柱香,安国候进来了。他看着脸色苍白的白子衿,有些惭愧。 他之前还在怀疑白子衿的医术,真是…… “白小姐,这是你的诊金。”安国候拿出一叠银票,看样子,应该有几万两。 白子衿看了他一眼:“侯爷不是说,谁能救夫人,能得到独木兰吗?” 她可是冲着这独木兰来的,几万两可连独木兰一片叶子都买不到。 “这个。”安国候脸色极度尴尬。 他是这么说的,可是…… “怎么?”白子衿心里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没有独木兰?” 她救了他夫人,还被向瑞远嘲讽一番,要是没有独木兰,白子衿估计会炸。 “本来是有的。”说起这件事,安国候也是极度难堪,“可就在昨晚,独木兰被偷了。” 他没想到,白子衿居然点名要独木兰,让他不得不把这件事说出来,嫉妒尴尬。 白子衿扬起一抹浅浅笑容,却有些骇人:“安国候,你当我三岁小孩吗?” “安国候府这么多侍卫,独木兰又是这么罕见的宝贝,肯定是加强看守,你和我说被偷了?” 安国候有些欲哭无泪,虽然他也不愿承认,可事实就是如此。 “白二小姐,我真的没骗你。” 安国候有些头疼:“要不,二小姐你看要什么,我想办法找给你。” 独木兰已经被偷了,是没办法给白子衿的。 “安国候,你信不信我能让你夫人好起来,就能让她继续中毒?”白子衿嫣然一笑,双眸却有些发冷。 她现在很怀疑,独木兰只是一个幌子,安国候根本没有。 安国候一惊:“二小姐,你。” “我什么我?”白子衿站起来,瘦小的身躯直逼安国候,“我解毒前就说要独木兰,你没有独木兰不早说,你就是故意瞒着不说,想着等毒解开。反正毒已经解开,也不能怎么样了,你给我什么我就得拿着什么是吧?” 明明是个瘦小的女子,身体却迸出强大,安国候被她逼得一步步后退。 “我。” 安国候的确是抱着这种想法的,毕竟毒已经解了,他也不用怕了。 “你别说话!”白子衿明明是笑着的,语气却冷得可怕,“你要是提前和我说,我也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日后,有事别找我了。阿落,伊人,我们走!” 说着,小手一抓,扯过安国候手里的银票,扬长而去。 安国候无比的后悔,早知道,他应该先把事实说出来,也不会让白子衿生气到如此。 “爹,这白子衿太咄咄逼人了,独木兰被偷又不是我们的错。”向瑞远磨牙。 要不是白子衿解了他娘的毒,哪里能让她这么放肆。 “可瞒着不说就是我们的错了。”安国候长叹一口气,叫来了管家。 “管家,你再去取十万两银子,给白二小姐送来去。” 向瑞远在旁边看得极度不平,白子衿这么放肆,爹居然还要送银子去。 那可是十万两啊,向瑞远眼珠一转:“爹,你给我吧,我让白大小姐给她送去,顺便说说好话,毕竟她们是姐妹。” “也好。” 第78章:路救男人 白子衿双眸冰冷,甚至有些阴沉,看得伊人噤言一嘘。 她还是第一次,见小姐这么生气,阴沉得让空气都有些压抑。 黑子向白子衿问好:“小姐。” “砰。” 回应他的是关门声,以及空气里凉飕飕的冷气。 黑子和清风面面相觑:“小姐这是怎么了?” “小姐心情有些不好。”伊人委婉回答,“你们先不要招惹她。” 虽然她也不理解小姐为什么会为一株独木兰暴怒,但总归是现在不要惹就对了。 “好,我们知道了。” 伊人当然不知道,一株独木兰,对于白子衿这种视药材如命的人有多重要。 白子衿对药材的珍视程度,就好比美女对自己的脸。 更何况,安国候这种行为严重欺骗了她,她的心情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阿落拍了拍伊人的肩膀,示意她让老姜去做些好吃的,说不定能让小姐开心点。 “好,我现在去和老姜说。” 用膳时,整个纱雅院的下人都能感觉到空气里面的冷气。 看着白子衿黑得和锅底一样的脸,众人暗道:一个下午过去了,他们小姐似乎还是很生气。 不,不是似乎,是的确。 就在空气格外凝重的时候,门被敲响。 “扣扣。” “我去开门。” 众人争先恐后去开门,屋里的气氛实在太可怕了。 来人是一名中年男子,穿着华服,带着和善的笑容:“王妃在吗?” 王妃?众人面面相觑,而后看向白子衿。 “小姐在,你是?” “我是鬼王府的管家,可否先让我进去?”管家一笑,自报家门。 听是鬼王府的人,黑子立刻道:“当然可以,请进。” 这些天,黑子他们已经知道了,那个收留他们的小姐,是大名鼎鼎的鬼王的未婚妻! 一开始,他们还是有点害怕的,毕竟鬼王凶名在外。后来听伊人一说,他们才发觉鬼王也不是那么可怕。 今天,倒是他第一次见到鬼王府的人,长得也不是多凶神恶煞。 管家走到白子衿面前:“王妃。” “是你啊。”白子衿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又低头吃饭。 只是……每块菜都被夹碎,彰显着主人不好的心情。 管家心里一跳,王妃今天的脸色似乎有些阴沉:“王妃,王爷他。” 提到凤惊冥,白子衿总算不那么冷漠了,她抬头:“他怎么了?” “自从前几天下朝后,皇上就找王爷的麻烦,王爷应付得疲惫不堪,已经几天没好好吃饭了。”管家一脸沉重。 来纱雅院之前,他已经想好了完美的理由,要让王妃心疼,还有什么比皇上更好的恶人呢? 白子衿抿了抿唇,凤惊冥竟然被宣帝找麻烦了。转念一想,有哪个皇帝愿意被那么放肆。 见白子衿脸色软和,管家立刻道:“王妃,我们只是下人,劝王爷也不听。你能不能去劝劝王爷,身体重要,王妃您不知道,王爷自小体弱得很,禁不起这样的。” 白子衿小脸有些松动,凤惊冥是为了她才和宣帝对恃,现在她不去看他,太不近人情了。 白子衿把糟糕的心情压下,站起来:“好,我和你去。” 管家心里一喜,现在可是晚上,王妃去了鬼王府,他绝对不会让王妃再回来了。 要知道,为了小王爷早日出世,他可是特意挑晚上过来的。 阿落和伊人要起身,被白子衿制止:“你们吃饭,我自己去就行。” 门外停着一辆轿子。 “王妃,请上轿。” “不用。”白子衿淡淡看了一眼轿子,“我走路就好。” 她不是很喜欢坐骄子,小小窄窄的,还要人抬。 晚上的帝都不算冷清,还有许多卖小玩意的摊贩。 在明暗的灯笼后,白子衿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她走过去,惊讶:“君玄歌,怎么是你?” 那一排灯笼后,正是君玄歌,一身白衣如仙,俊颜温润。 “我出来看灯,子衿,你这是要去哪里?”君玄歌也没想到这么凑巧,居然会碰到白子衿,他温润的眸子看着白子衿。 “我。” “我家王妃去看我家王爷。”管家带着笑容,抢先回答。 他看得出,这玄王看王妃的眼神,有些不一样啊。 白子衿怪异的看了管家一眼,用得着特意加重王妃两个字吗。 “对,我去看凤惊冥,他生病了。”白子衿点头。 君玄歌如玉的眸子闪过光芒,他浅浅一笑,温润得如十里春风:“鬼王生病了?我方才刚拜别鬼王,他看起来似乎很好。” 管家心里一噔,坏了,玄王要怪事。 “你见过他?”白子衿疑惑。 “是,他称我为妖艳贱货,让我不要靠近你,还差点与我动手。”君玄歌温润的笑里尽是无奈,“我也略懂医术,鬼王着实不像生病了。” 白子衿:“……” 妖艳贱货,凤惊冥的确这么称呼过君玄歌,只是被君玄歌这么说出来,很尴尬啊。 只不过,后面那句…… 白子衿扫了一眼管家,而后对君玄歌淡淡一笑:“他这个人比较毒舌,你不要记在心上,我先走了。” 白子衿依旧是朝鬼王府走去的,她并没看到,君玄歌那温润眼神里的别样笑意。 凤惊冥,动了情,这局棋你就输了。 管家跟在白子衿身后,他背后有大汗,王妃的一言不发,让他害怕啊。 “管家。”忽然,白子衿停下了脚步,冷冷的看着管家。 “王妃。”管家扯出一抹笑容。 “我不喜欢别人骗我,尤其是用自己的身体了骗我。”白子衿冷冷落下一句,转身而去,“别跟上来。” 白子衿今天的心情本就糟糕至极,凤惊冥却又如此骗她,还让她愧疚了好一阵。 现在,她心里只剩下冷怒。 “王妃,其实。” 管家欲解释,白子衿已经远去了,只留下冷冷的背影。 管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向鬼王府。 王妃故意走到鬼王府才停下,那话是说给王爷听得罢。 门开了,是白阎:“管家,进来吧。” “王爷呢?”管家问。 白阎看向深处:“王爷他回房了。” 刚才王妃的话,凤惊冥是听到的,他狭长的桃花眼里一片复杂,俊脸有些凝色。 媳妇,不喜欢……被骗。 良久之后,凤惊冥的薄唇忽然勾起一抹邪肆弧度,俊脸慵懒:“既是这样,本王得去好好解释一番才行。” 误会可不能隔夜,隔夜会馊的。 白子衿心情不好,走的是小巷。她双眸一阵烦躁,还带着些冷。 “到底谁这么缺德,不偷钱偷药材。”白子衿懊恼的低咒一声。 路过一个巷口,白子衿突然停了下来,双眼看向巷子里。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两个蒙面人正拿着剑,他们对面地上,是一个浑身带血的男子。 白子衿吞了一口口水,她怎么这么倒霉,这样都能碰到杀凶现场。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正当白子衿打算低调离开的时候,忽然一个蒙面人猛的朝她看来:“谁!” 那人回头侧身,刚好让白子衿看清了地上男子的脸,他单膝跪地,剑插在地上,是咬牙在撑着。 他努力的抬头,嘶哑的说出一句:“小姐,快跑。” “那个。”白子衿收回目光,对两个蒙面人,挑起一个笑容,“我只是路过,你们就当从没看到过我,我先走,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就打算走,两个蒙面人目光一厉,忽然一个冲过来,剑直刺白子衿。 白子衿大惊失色:“兄台饶命。” “你看到了不该看的,该死。” 忽然,蒙面人只觉得眼前一白,一些粉末被他吸入鼻里。 再然后,他眼前一黑,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倒地。 “你?”见异变突生,另外一个蒙面人举剑,想要斩杀地上男子,以绝后患。 男子勉强抬剑,作出最后挣扎。 “哐当。” 这一挡,耗费了男子最后的力气,剑落地,他也无力瘫倒。 男子双目露出不甘,难道他就要这么死了吗,他还没回家…… 忽然,那举剑要斩杀自己的蒙面人突然栽倒,一抹模糊的倩影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夜黑风高,果然是适合杀人放火。” 这声音清脆如铃铛,男子努力想看清她的脸,却越来越模糊。 白子衿拍了拍手,把针从蒙面人后颈拔出来,嘀咕一声:“真是的,什么事都让我碰上。” 余光一扫,见男子要昏过去了,白子衿立刻急了。 “秦泽,你别晕啊,你晕了我怎么带你回去。” 是的,没错,这男子就是秦泽。 秦泽长得和秦瑶七分像,白子衿就是无意一扫,发现他是秦泽才决定救人。 可惜,秦泽已经晕了,白子衿无奈抚额:“你怎么能晕啊。” 救了人,白子衿肯定不能把他丢在这里,保不准后面还有杀他的人。 白子衿无奈的拿出一条绳子,把秦泽绑起来,拖着走…… 不怪她,她只能想到这个办法。 走了不远,白子衿咬牙:“看起来不重,拖起来怎么这么重。” “要不是你是瑶瑶的哥哥,我还真想把你丢下。” 第79章:吻 白子衿本想将秦泽送回右相府,可秦泽一身伤,右相府又远,她还是决定先把秦泽带回纱雅院。 在看到自家小姐拖着一个带血的男子回来时,伊人愣了片刻。 “小姐,这是谁?” 白子衿此刻手无比的酸,她没好气的看了一眼秦泽:“路边捡的。” 伊人额头冒出黑线,小姐竟然从路边捡了一个男人回来,还是拖着回来的…… “帮我把他带到内院去。”白子衿拧眉。 虽说是把秦泽拖回来,白子衿还是体贴的在他身下加了两块纸板,免费他被拖伤。 “好。” 因着秦泽一身血,白子衿直接让伊人把他放到木板上,省的把床沾上学籍。 “阿落,你去外面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 阿落点头,走到外面将门关上。 “伊人,先帮我把他身上的血擦干净。” 秦泽身上全是血,白子衿都找不出他的伤口在哪里。为了避免秦泽失血过多,白子衿叮嘱:“要快。” 伊人训练时没少受伤,她擦血的速度很快也很熟练。 白子衿则拿出消毒酒精和绷带,先把伤口消毒再包扎。 秦泽身上的伤口很多,光是手臂上,就有数十道砍伤。还好没伤到神经,否则秦泽的手臂也是废了。 “小姐。”脸部擦完,要脱衣服的时候,伊人有些迟疑,“要不去叫清风来吧。” 小姐是个女子,怎么能看其他男子的裸体。这传出去,小姐的名声一定毁了。 “不用。”白子衿声音淡淡,“大夫面前无男女,况且他最重的伤就在腹部,清风处理不来。” 秦泽的腹部有一道极深的口子,那是导致秦泽昏迷的伤口,也是最重的伤。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快把衣服脱掉,我要给他止血。”白子衿的声音里带着不可拒绝的威严。 伤口还在冒血,在这样下去,秦泽一定会失血过多。 “是。”伊人无奈的将秦泽的衣服脱掉,露出那刀伤遍布的上半身。 那些刀痕,有旧的,也有新的。交织在他的胸口,并不显得狰狞,反而有一种健莽美感。 白子衿淡淡的扫过他的身体,拿出棉球压在冒血的伤口上。把血汲干净后,她又拿出浸泡在酒精里的棉球,使劲压在伤口上。 似乎是太过剧痛,秦泽的身体颤了一下,剑眉都揪在了一起。 “伊人,你来按住。” 伊人把伤口按住后,白子衿又掏出一种黄色粉末,撒在伤口上。 伊人不知道这是什么,只知道撒上去后。 “嗯。”昏迷的秦泽痛得轻哼出来。 白子衿视若未闻,又拿出另外一种药粉,又撒上去。 而后,她把纱布递给伊人:“好了,包扎起来就可以了。” 伊人把秦泽扶起来,包扎好后,她吞了一口口水:“小姐,你刚才用的是什么药?” 居然能把一个昏迷的人给生生痛醒,实在是太可怕了。 “防菌药粉,和止血的。”白子衿回答。 伊人从未听过防菌二字:“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白子衿本想解释,可转念一想,那些知识就算她说了,伊人也未必能明白。 “就是它的名字。”白子衿含糊的回答,“防止他发烧。” 像秦泽这种,最怕的就是伤口发炎然后发烧。 伊人点点头,又问:“那为什么不给他用麻沸散?” 看秦泽那样子,是真的很痛。 白子衿看了伊人一眼,又看了秦泽一眼:“哦,忘了!” 伊人:“……” 小姐你有些可怕啊。 白子衿叫来了黑子,指了指屋子里:“黑子,去给他换身衣服,然后弄干净了放到床上去。” 秦泽的衣服早就破了,又有血,不能穿了。 白子衿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自从在同仁堂后,她好久没做这样的急救了。还真有些累。 “伊人,我去休息了。” 刚回房躺下,门忽然轻轻打开了,白子衿倏的睁眼:“谁?” “媳妇。”弱弱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是我。” 偏头一看,门外的男子,一双击好看的桃花眼,邪肆的俊颜,不是凤惊冥是谁。 白子衿面无表情的翻身,留一个后背给他。 不是骗她骗得很好吗,来找她干什么,解释吗。 “媳妇,我错了。”华靡的声音弱弱的,带着点点委屈。 白子衿闭眼冷漠,接着便是轮椅转动的轱辘声,她感觉到凤惊冥靠近了床边。 “媳妇,我不该骗你。” 白子衿离开后,才有人来和凤惊冥禀告安国侯府的事,他才知道,白子衿今天心情极度糟糕。 “鬼王殿下,夜深了,麻烦你回去。”白子衿淡淡的说了一句,却没转身。 凤惊冥桃花眼里闪过流恋光芒,薄唇轻启,略带委屈:“你不原谅我,我就不回去。” 白子衿冷想,爱回去不回去,她睡她的。 见她小小的身躯缩成一团,也不说话,看那样子是没打算搭理他。 凤惊冥眸子一沉,闪过冷意,君玄歌…… 见凤惊冥不再说话,以为他总算放弃了,白子衿抿唇,把被子拉上了一点。 手刚伸出,还没碰到杯子,忽然就一只大手抓住,而后她整个人被一股大力扯翻了身,对上凤惊冥那张邪肆的俊脸。 “你。”白子衿惊呼一声。 粉唇一冷,凤惊冥的薄唇覆上了她的,把她后面的话都吞没。 白子衿双眸瞪大,震惊的看着凤惊冥。 他竟然…… “媳妇。”凤惊冥桃花眼和他对视,他好听声音呓语一声。 趁着这个空隙,白子衿要开口:“凤惊冥,你。” 忽然,凤惊冥的唇再度覆下,舌头还趁机钻进了她的口腔,有些笨拙的勾起她的丁香小舌,与之共舞。 轰! 仿佛有什么东西仿佛炸开了,白子衿愣愣的看着凤惊冥,脑子里一片空白。 随着凤惊冥吻的深入,白子衿只觉得思绪好像离自己远去,她眼里只剩下凤惊冥。 终于,在她被吻得双颊通红,快缺氧时,凤惊冥终于放开了她。 不知何时,白子衿已经被扯到了凤惊冥怀里。望着怀里的女子,灵眸媚怔,双颊酡红,小嘴因刚被亲吻红润光泽,呆呆的看着凤惊冥。 这样的她,看得凤惊冥眸色一深,他喊了一句:“媳妇。” “嗯?”白子衿呆呆的应了一声。 “你原谅我了吗?” 前世根本没男朋友的白子衿,早已被凤惊冥给吻得头脑发怔,好似浆糊一般,傻傻的回答凤惊冥的问题。 “你,你为什么要骗我?” “因为我想媳妇你,想你来见我,故此使出这卑鄙的手段。”凤惊冥把她搂在怀里,语气忽然咬牙切齿,“谁知道,君玄歌居然刻意诋毁,让你误会我。” 要不是君玄歌,媳妇怎么会生气。 不过,凤惊冥的目光落到白子衿唇上,目光愉悦。若不是君玄歌,他也无法一亲芳泽。 所以,这次他暂且放过君玄歌。 “那你也不可以骗我,你不知道,我今天的心情真的很不好,很不好。”白子衿嘟着嘴,有些委屈。 “我今天被安国侯给骗了,然后你又骗我。” 凤惊冥邪气的声音带着轻哄:“我不会骗你了,是君玄歌恶意挑拨。” 哪怕是哄白子衿,凤惊冥也不忘黑君玄歌一把。 都说亲吻能让一个女人失去所有怒火,加上凤惊冥的解释,白子衿已经不怎么生气了。 逐渐回神,白子衿这才想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她居然和凤惊冥热吻! 天了噜!意识到这点,白子衿的脸唰得就红了,比原来还要红。 “凤惊冥,你,你怎么能占我便宜?” 再一看,她居然还在凤惊冥怀里,白子衿差点没把舌头咬断了。 “我我,你,我怎么会在你怀里?” 她记得,她明明就是在床上,怎么会一转眼就到她怀里了。 “嗯,我占你便宜。”一亲芳泽的凤惊冥心情愉悦,概认不悔,“我抱下来的。” “你力气怎么这么大?”白子衿红着脸结巴。 凤惊冥俯身在她耳边,吐出的气息让白子衿面红耳赤:“因为你轻。” 白子衿的确很瘦小,轻轻一抱,凤惊冥就能轻而易举的把她抱起来。 意识到这点,凤惊冥忽然拧眉,看着她的小身躯:似乎,真的瘦得过分。 “我已经很努力的在吃饭了。”白子衿心里喜滋滋的,她自动将轻和瘦划等号。 忽然,门被扑通一声推开,伴随着急的女声:“子衿,我哥他怎。” 在看清房内的一切后,女声戛然而止。 再然后:“子衿,鬼王,你们……” 白子衿看向门口,那一件震惊的女子,不是秦瑶是谁。 “秦瑶,你别误会。”白子衿立刻从凤惊冥怀里跳下去,解释,“我们什么都没干。” 温香软玉突然没了,怀里一阵空落落的,凤惊冥桃花眼微眯,极度不悦的看向那个打扰他好事的人。 秦瑶只觉得浑身一僵,背脊发凉:“那个,你们,你们继续,我去看我哥。” 白子衿粉唇红肿,又被凤惊冥抱在怀里,说没干什么,谁信啊! 白子衿咬唇,恶狠狠的瞪了凤惊冥一眼:“瑶瑶,你等等我。” 第80章:未来夫君不能毁容 “不用不用。”秦瑶连摆手,“你们继续,继续。” 白子衿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耳根有些红:“继续什么,我们什么都没做。走,我带你去找你哥。” 凤惊冥转着轮椅,桃花眼忽然一眯,秦泽…… 秦泽还是昏睡着的,还没醒。 “子衿,你怎么遇到我哥的?”在知道秦泽没事后,秦瑶的心总算放下来了。 天知道,在知道子衿让人传来的消息,秦瑶心都提在嗓子眼了,立刻跑了过来。 白子衿摊摊手:“小巷子里遇到的,你哥被追杀了。不过,你不是说你哥要半个月才回来的吗。” 到现在,哪里有半个月的时间。 秦瑶俏脸弥上担忧:“我也不清楚,按照路程,他的确要半个月才回来。” 秦泽脱离队伍,一个人出现在帝都,还被追杀。这怎么看,都不是一件好事。 秦瑶咬唇:“该不会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吧?” “等你哥醒来,再问问吧。”白子衿淡淡一笑。 秦瑶在这里瞎猜想干着急,不如直接问来得清楚。反正,秦泽明天应该会醒过来。 “也只能这样了。” 白子衿回头看了一眼屋内,道:“你哥身上的伤我已经处理好了,但腹部的伤可能要一个月才能好,你尽量让他别动用武功。” 秦泽腹部的伤口极深,一个月只会长不会短。 秦瑶点点头:“好。”接着,又补上一句。 “子衿,这件事你能不能先不告诉我祖母。” 秦老夫人就秦泽和秦瑶一对孙子,秦瑶被欺负了她都心疼得要死,何况是秦泽受这么重的伤。 “好,我记住了。”白子衿就是考虑到这点,才让人去找秦瑶,而不是直接去找秦广。 “我娘一直不赞同哥哥从武,要是让她看到这么重的伤,我哥以后肯定不能出征了。”秦瑶俏脸上满是担忧和恳求。 “所以,子衿,我哥能不能暂住你这里养伤?” 她哥一直想当将军,保家卫国。要是带着伤回去,这梦肯定破灭。 白子衿张嘴。 “不行。”慵懒邪肆的声音打断两人的话,凤惊冥转动着轮椅到两人中间。 轮廓分明的俊脸带着邪肆,桃花眼上挑,薄唇勾起慵懒的笑容,风华绝代。凤惊冥明明是笑着的,扫过秦瑶的眼神却有些凉凉。 “鬼,鬼王。”秦瑶吞了一口口水。 完了,她胆子太大,竟然提出让哥哥住在纱雅院。还被鬼王听到了! 完了完了,未来的日子铁定一片黑暗,秦瑶有些欲哭无泪。 “凤惊冥。”白子衿努力压抑自己的脸红,她看向凤惊冥。 凤惊冥亦看向她,那带着深深笑意的邪肆目光,低磁的语气溢出:“孤男寡女,怎么可以住在一起。” 说完,桃花眼淡淡的睨了一眼秦瑶,带着危险。 正在努力缩小存在感的秦瑶接到这目光,立刻尴尬的不敢动了。 “左相府不差秦泽的屋子吧,若是差,本王可以善良的收留他。” 开玩笑,秦泽要是住到了鬼王府,还能出来吗。 闻言,秦瑶赶忙摇头:“多谢鬼王殿下好意,我,我刚才只是和子衿开个玩笑。” 所以,秦瑶内心含泪:鬼王殿下,您千万不要记恨我哥。 “我又没说让他住进来。”白子衿道。 凤惊冥眼底的危险立刻消退,变成丝丝哀怨:“可你刚才就是要答应。” 他若是来晚一步,白子衿定会答应。 白子衿尴尬的咳了咳,要是凤惊冥不打断,她的确会答应的。 不过,白子衿眼神飘忽,刚才是刚才,不是现在:“没有,我一开始就没打算答应,你想多了。” 白子衿信誓旦旦的样子,让凤惊冥黑瞳微垂,薄唇轻掀:“本王还听到,你亲手为秦泽处理了伤口。” 秦泽的伤在腹部,要处理肯定要脱衣服。也就是说,白子衿见到了秦泽的luo体。 思及此,凤惊冥桃花眼里闪过冷冽光芒,唇角却勾着浅浅的笑容。 明明依旧是含笑的语气,白子衿却听出了一股危险至极的感觉。 就好像,如果她承认了,就会死无全尸。 “那个。”白子衿压下心虚,一本正经,“大夫面前是没有男女的,秦泽的情况,要是我不出手,他会死的。” “那就让他死吧。”恶劣的话语,从凤惊冥菱形薄唇里吐出。 白子衿:“……” 这要她怎么接下去。 旁边的秦瑶满头大汗,她已经开始考虑,等哥哥醒来后就劝他去国寺出家。 “凤惊冥,我没有细看,相当于什么都没看到。”白子衿努力解释。 她并不是乱说,秦泽当时情况危机,她当时忙着止血,哪里有心思去研究身材好不好。 “你很想细看?”凤惊冥睨着她,语气凉飕飕的。 白子衿也满头大汗了,不是,她怎么解释不清楚了,牛头不对马嘴的感觉。 “没有,我真的没这么想。” 虽然,被凤惊冥这么一说,她挺想去看一眼的。但是!!绝对不能这么做。 “媳妇,你是觉得我的身材不够好,所以才看秦泽的?” 忽而,凤惊冥顿了顿,声音极淡:“也对,一个瘸子,肯定不如秦泽。” 这淡淡的声音,莫名的让人心疼。尤其是,凤惊冥还带着浅笑,自失落得让人心疼。 白子衿忽然心口一窒,她看着凤惊冥,他若是站起来,必定风华绝代,骄傲不羁。 白子衿赶忙解释:“我没有那个意思。” 凤惊冥不语,好似不相信她一般。 白子衿立刻看向秦瑶:“瑶瑶,明天你哥醒了,你把他带回去吧。” 说完,又看向凤惊冥。 “凤惊冥,今天晚上他不能移动,否则会大出血。” 所以,秦泽今晚上必须留在这里,这是白子衿对凤惊冥的解释。 秦瑶使劲点头,不用白子衿说,她也会把哥哥带回去的,她不想秦泽被鬼王虐死啊。 秦瑶生怕凤惊冥对秦泽下手,举手保证。 “鬼王殿下,你放心,明天我哥一定会消失在纱雅院的。” 凤惊冥眼底闪过光芒,他忽然邪肆点头:“好,媳妇你善良,本王就大方让他留一晚。” 逼得太急,说不定会弄巧成拙,让媳妇生气。 那可不是他想要的。 白子衿松了一口气,她很怕凤惊冥硬要秦泽走。 凤惊冥也想得没错,如果他硬要秦泽离开,白子衿会翻脸。 “不过。”凤惊冥话峰一转,“这一晚,可不是白住的。” 秦瑶和白子衿双双一愣。 “本王媳妇的救人金,诊金,以及对本王的补偿。秦小姐,你是个明白人。”凤惊冥冷肆开口。 “若是不明白,就回去告诉秦广,本王希望他能明白。” 秦瑶那个想哭啊,明白,她怎么可能不明白。 鬼王你这是赤裸裸的敲诈啊! 可是,为了自家大哥的小命着想,秦瑶还是含泪点头:“明白,我现在就回去和我爹爹说。” 说完,秦瑶给了白子衿一个眼神:我哥是左相府的独苗,子衿你一定不能让鬼王摧残了他。 看着秦瑶离开,白子衿那个尴尬啊。尴尬的同时又想笑:“凤惊冥,你还能再幼稚点吗。” 不能让秦泽走,就和左相府要钱,算是报复吗。 “实事论是。” 白子衿捂嘴打了个哈欠,经过这么一番折腾,现在已经很晚了。 注意到她的动作,凤惊冥眼底闪过流光,他薄唇勾起:“媳妇,本王困了,先回鬼王府了。” 白子衿正好很困,听他这么一说,立刻眉开眼笑:“好,要不要我让人送送你?” “本王认路。”凤惊冥眼底深处是无奈的宠溺,却很难看出。 “等等,这个给你。”白子衿掏出一个小瓷瓶,那是她之前用铁木撅炼的止血散。 “如果受伤了,用这个不留疤。你长得这么好看,可别毁容了。”白子衿把小瓷瓶塞到凤惊冥怀里。 “当然,最好别受伤。”白子衿抿了抿唇,“我,我未来的夫君,一定不能毁容。” 凤惊冥一愣,而后桃花眼挑起深深笑意:“媳妇,本王走了。” “嗯。”白子衿轻嗯一声,脸上红透了。 白子衿不是扭扭捏捏的人,她确认自己喜欢凤惊冥,就会付诸行动。 目送凤惊冥离开,白子衿立刻回到房间。被子是乱的,空气里还残留着暧昧的气息,让白子衿脸瞬间一红。 她又想到刚才那个吻了,就是在床边。 “凤惊冥。”白子衿摸着自己的嘴,忽然恶狠狠的说了一句,“你要敢负我,我让你一辈子都站不起来!” 这站,自然不是单纯指腿。 不远处的鬼王殿下,忽然心头一凉,莫名的凉。 “王爷,王妃已经睡下了。”白阎悄无声息的出现。 凤惊冥颔首:“回府。” 白阎推着凤惊冥走,忽然,他突然听到一句话。 “白阎,占了女子便宜,是否要负责?” 白阎忽然一僵,爷,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个问题,他也没有媳妇…… “自然是要负责的。” 不过,白阎斟酌了一下用词:“爷,敢问一句,是王妃吗?” 除了王妃,爷还从未靠近过哪个女子。而且王妃看起来……咳咳,挺凶悍的。 若是爷敢占别的女子便宜,白阎有种预感,爷的下场会很惨。 “嗯。”凤惊冥眼眸幽深,骨节分明的修长五指,支住下巴,华肆的声音溢出。 “既然如此,本王便负一辈子责好了。” 第81章:秦泽的误会 白阎身子一震,他缓缓开口:“爷,您真的……” “本来何时说过假话。”凤惊冥桃花眼流连光芒,想到白子衿熟透的脸蛋,他薄唇勾起。 “回府。” 爷,您说得假话可多了…… 白阎目含复杂,难道,方丈说得是真的吗。白子衿,真的能让爷打开心扉吗。 一切都是个未知数,白阎推着轮椅慢慢走远。 夜露白肚,白子衿早早起来,轻哼着歌,心情十分不错。 “嗯哼哼。” 清风等人一脸诡异,昨天小姐可还是格外的阴沉,整个空气都不好。 这才过了一晚上,怎么心情就这么好了。 “伊人。”黑子耿直开口,“是因为鬼王,所以小姐这么高兴吗?” 昨天凤惊冥来,也不是什么秘密,他们都知道了。 伊人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废话,难道是因为你?” 黑子摸了摸头:“鬼王那么凶残暴戾,小姐为什么会喜欢鬼王啊?” 凤惊冥凶名在外,又是个瘸子,黑子着实不明白小姐喜欢鬼王哪里。 他觉得,帝都的公子们除了地位,其他都比鬼王强不少。 “喜欢就喜欢,哪儿来那么多为什么。”伊人摊了摊手,“再说,残暴是对别人的,鬼王对小姐一直很好。” 白子衿正抓了一把瓜果,路过他们:“你们在说些什么?” “我们。” 黑子耿直的就要回答,被伊人翻了一个白眼,打断。 “我们在说济安堂的生意好了起来,药材很容易就卖光,要不停的收药。现在,药材越来越贵,大部分百姓都喜欢买便宜又好的。” “这倒是个问题。”白子衿点了点头,把手里的果子掂来掂去。 因为大旱的问题,药材难种,药材的价格不停的涨,已经超出了药材原本价值。再这么涨下去,估计就没人买得起了。 白子衿想过大量人工种植,可又没水,这个只能搁置。 白子衿沉吟一声:“济安堂的存货应该还够用,过几天,我去找找沉姣。商量一下这个问题。” “我先去看看秦泽。”她得去看看秦泽醒了没有。 白子衿离开后,黑子一脸不解:“为什么要骗小姐?” 他们刚才说的明明就不是这个。 “这是为了你的小命着想,鬼王对小姐温柔,对你可不温柔。”伊人道。 见黑子又摸头,伊人就知道他没懂,无奈摇头:“算了,就你这个脑子,你好好看门吧。” 一院子的人忍俊不禁,黑子更懵了:“我的脑子怎么了?” 白子衿走过去,一直守在门口的阿落推开门,并对白子衿摇头,示意秦泽还没醒。 “还没醒?不应该啊。”白子衿的预计,秦泽应该醒了。 秦泽穿着清风的衣服,躺在床上,依旧昏迷着。硬气的轮廓,别有一番俊美。 “难不成是中毒了?”白子衿喃喃一声,就要去察看。 刚碰到秦泽的手,忽然秦泽双眼一睁,反手一扣,直接把白子衿的手扣在床上。 “嘶。”白子衿猝不及防,痛得她发出吸气声。 阿落立刻手化成手刀,就要朝秦泽的脖子打去。 白子衿忍痛开口:“不要。” 阿落硬生生停住动作,秦泽也缓过神来了,定睛看着白子衿:“是你?” 他听出了白子衿的声音,是他昏迷前那道。 如铃铛般清脆悦耳,长得也娇俏可爱。小脸姣好,肌肤白嫩,特别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格外灵动,此刻正颦眉看着他。 秦泽一怔,他的心忽然砰砰的跳了起来。 “你以为是谁?”见他发怔,白子衿颦眉,“还不快放开我?” 听到她的呵斥,秦泽这才反应过来,立刻弹也似的放开白子衿的手腕。 白子衿揉着手腕,看着上面的红痕,没好气道:“我救了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这秦泽的手劲实在太大了,明明受伤这么重,还能把她手弄得这么红。 “不,我不是,不是故意的。”见她手腕真的红了,秦泽脸有些发烫,并暗道自己的力气这么怎么大。 “我只是,以为你是昨晚那些人。” 白子衿知道,人在被迫昏迷时,会保持高度警惕。秦泽在被人追杀时晕过去,把她当成杀手也能理解。 “好了,还好你没拿剑,不然说不定会一刀砍死我。” 秦泽耳根一红,一想到白子衿好心救他,他却伤害了对方,他就极度不好意思。 尤其是,这位姑娘长得如此瘦小,一定很疼:“姑娘,谢谢你救了我。” 说着,秦泽就要坐起来,想向她拱拳道歉。 “别。”白子衿严声制止,“你的伤我好不容易包扎好,你别随便给我动。要是出血了,我可不管你。” 她如此严厉,秦泽一愣,然后立马躺下,不敢动了。 不过,秦泽看着白子衿:“姑娘,不知你芳名贵姓,我叫秦泽,乃左相府的大公子。” 秦泽见白子衿穿着不错,他却没见过,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 “我知道你是秦泽,要是你不是秦泽,我还懒得救你。” 倒也不是懒,就是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一个不相关的人。 秦泽剑眸一呆,而后耳根巨红起来,这么说,这位姑娘是特意救他的。 那是因为,她喜欢他吗…… 白子衿自然不知道秦泽想歪了,她拍拍手:“我叫白子衿,白绮罗的女儿。” 想了想,白子衿又补上一句:“就是你爹的死对头,白元锦的嫡女。不过你放心,我对你没有恶意。” 这样说,秦泽应该能听懂。 秦泽硬气的俊脸有些滚烫,他从小也被很多女子示爱过。只是,白子衿居然愿意冒着白元锦的指责,救了他。 “秦泽知道了。” 白子衿看向阿落:“阿落,你去端点粥进来给他喝。” 阿落点头,很快就端着一碗粥进来。秦泽喝着粥,忽然想起:“白元锦的嫡女,不是失踪了吗?” 失踪十五年,他还听爹娘曾经遗憾叹息,说白元锦不是人,弄丢了白绮罗唯一遗女。 “我回来了。”白子衿淡淡道,“觉得很奇怪吗?” 秦泽:“不奇怪,回来很好。” “哥。” 熟悉的娇俏声从门口传来,秦泽一望去,见秦瑶红着眼奔进来。 “瑶瑶。”秦泽立马放下勺子,宠溺的看着秦瑶,“大哥没事。” 秦瑶双目通红:“什么没事,你都受这么重的伤了,要不是子衿,你早就死了。” “你根本就不知道,一晚上我们一家人多担心。特别是我,听到你出事的时候。”秦瑶哽咽着。 秦泽没醒来,她还好。秦泽一醒来,她忽然就想哭了。 要是大哥死了,她怎么办,爹娘怎么办。 “好了好了。”秦泽不愧是宠妹狂魔,立刻小心翼翼的替秦瑶擦掉眼泪。 “不哭了,是大哥的错,大哥让你们担心了。” 秦瑶勉强止住哽咽,这才想起旁边的白子衿,她极为不好意思:“子衿,让你看笑话了。” 白子衿似笑非笑:“我还以为,你要把我这纱雅院给哭淹了呢。” “讨厌。”秦瑶红着眼,却是带笑的,“你怎么能这么打趣我。” “谁让你一见你哥,就哭得和花猫一样。”白子衿揶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你哥欺负你了呢。” 秦泽作出无奈状,眼底却是藏不住的宠溺:“我哪儿敢欺负她啊。” “你就欺负我了。”秦瑶哼了一声,瞪了他一眼,“爹娘等会儿就到,你就好好想想,怎么和爹娘解释吧。” 提到被追杀的事,秦泽脸色有些微妙,他张了张嘴,却没说话。 “我出去。”白子衿带着笑,带着阿落出去了。 毕竟这是左相府的事,她还是少知道为妙。 出了院子,伊人上前:“小姐,大小姐让丫鬟过来说,让小姐记得成昏定省。” 自从上次去了一次后,白子衿就没再去,白老夫人也没让人过来找她。 这次,白子衿挑眉,又是想要干什么。 “好,我现在过去。” 现在去,还能赶得上,白子衿可不想听白老夫人阴阳怪气的念叨。 右相府里一片祥和,白元锦上朝去了,白子衿来到白老夫人的院子里。 里面除了白元锦的子嗣,还有许多妇女,看那样子,应该是白元锦的妾室们。 不过…… 白子衿数了一下,竟然有十个之多,而且个个长得都不错。 白子衿暗自嘲讽,她这个爹,不仅阴险,还渣。 “二小姐。” “二小姐。” 见她来了,妾室们纷纷问好,大部分眼底都是不屑。 嫡女又怎样,还不过是一个女子,将来继承右相府的是她们的儿子。 她们的不屑心思,白子衿自然是知道的,淡淡点头:“你们好。” 白老夫人坐在高堂上,她最近腰伤复发,心情一直不好。心情一烦,就喜欢挑毛病。 “白子衿,你看你穿得什么,这么素,是来奔丧吗?” 白子衿穿得也不算素,白色衣裙,套着淡蓝外衣,挺美丽。 “子衿见过祖母。”白子衿先问了好,才抬头回答,“子衿只是想为祖父祈祷,他灵牌刚修,怕他怪罪右相府。” 第82章:打动白老夫人 提到老相爷,白老夫人就没话了,她冷哼一声:“你身为嫡女,每次都来得最晚,你是不是压根没把我这个祖母放在心里?” 白子衿目光懒懒,白老夫人一天不找她的麻烦,这一天就好像过不下去一样。 白子衿还未开口,温婉大方的女声传来:“倾卿见过祖母。” “月容见过祖母。” 白倾卿带到白月容,从外面走进来。 白子衿挑眉,她是最晚的,那这两个不算人吗? “都起来,倾卿,你过来。”白老夫人把白倾卿招呼到身边,一脸慈爱,“这几天累不累?” 说完,对上白子衿戏谑的眼神,白老夫人冷声道:“看什么看,倾卿不像你,只会让右相府蒙羞。这几天,她可是救了安国候夫人。” 白子衿挑眉,白倾卿救了安国候夫人?白老夫人是从哪里听来这么荒唐的话。 一想,白倾卿的那张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白老夫人又讨厌白子衿,白倾卿把白子衿救人的功劳归在自己身上,实在太容易不过。 “倾卿不累。”白倾卿噙着温婉笑容,姿态大方,“哪里,都是安国候夫人福气好,倾卿只不过略尽薄力。” 就让丫鬟去喊了白子衿一声,倒也真是薄力。 “倒是祖母这几天,身体怎么样?” 白老夫人慈爱的拍着白倾卿的手:“这几天还好,就是腰疼。” “那倾卿等会留下来给祖母揉揉腰吧。” 这一幕慈孝的孙女情,看得白子衿淡淡换臂。她也没打算在这里解释,是非如何,她心自知。 她只希望,白老夫人赶快让她走,省的她留下来和白老夫人相看两厌。 “好好好。”白老夫人立刻就乐了,“还是倾卿你体贴。” 众妾室一脸平静,仿佛早就习惯眼前的一切,每次成昏定省,都是白倾卿的表演。 “倾卿啊,要不你现在就给我揉揉吧。”老夫人实在是腰酸痛得不行,立刻就躺下了。 “好。” 白倾卿一双柔荑在老夫人的腰间轻按着,按得老夫人一脸舒服。 白子衿却嗤笑一声,小脸淡淡。 “你笑什么?”老夫人立刻瞪眼,“看到我腰痛,你那么高兴?” “祖母,我怎么会高兴。”白子衿淡淡的开口,“只是,大姐这按法错了。” 白倾卿立刻停下来,看着她,婉柔开口:“二妹妹,我这是专门和宫里的太医请教的,祖母也一直很舒服。你虽医术可行,但始终年纪小,比不得太医的经验,切不可骄傲自满。” 三言两语,就给白子衿按了一个骄傲自负的名头,还显得自己多么担心白子衿,树立了只担忧姊妹的大姐形象。 白老夫人冷呵一声,看着白子衿的眼底满是厌恶。 一个穿着大红衫的妾室捂嘴一笑,声音阴阳怪气:“二小姐,你嫉妒大小姐的才华,也不能乱说话,显得自己如此不堪。” 这下好了,让自己成了个笑话,妾室幸灾乐祸。 白子衿睨了她一眼,却没回应,而是看向白倾卿。 “大姐,我并非骄傲自满。你按的地方本也不错,可祖母用药里有杜仲,被你这么一按,会反复酸痛。祖母的药是你亲自煎的,你既然请教了太医,这个你不会不清楚吧。” 白子衿淡淡的说出这些话,在白倾卿脸色微变时,又补上一句:“祖母若是不信,可去外面寻个大夫问,看是不是这样。” 这种事情,普通的大夫就能看出。 白倾卿美目微垂,她对外说是亲手煎药,实际就是拿回去扔给丫鬟。 这些事,她怎么可能清楚。不过,她白倾卿怎么可能被白子衿说得没词。 “二妹妹。”白倾卿咬唇,“大姐不是大夫,怎么可能懂那么多,只能怀着一颗关心的心。我不知道我做得不对,祖母,对不起。” 说着,倩倩起身,一脸愧疚。 老夫人本来是有点狐疑生气的,听白倾卿这么一说,立刻就没了火气。 “倾卿,没事,你的心是好的。”说是这么说,老夫人还是觉得这几天的罪白受了。 “就是!我大姐的心是好的。”白月容终于找到了踩白子衿的机会,小脸上满是娇纵跋扈。 “哪里像你,你连句关心都没有,有本事你来给祖母按啊?” 白倾卿眼色一亮,若是白子衿来伺候祖母,一定会被极致刁难。 老夫人也想到了,这不失为一个整治白子衿的好时机。让这个孽障,以前竟敢顶撞她。 “白子衿。”老夫人语气施舍,带着命令。 “既然你懂,那明日开始,你就来帮伺候我。” 白倾卿美目含柔波:“二妹妹,祖母就拜托你了。” 白月容一脸幸灾乐祸,祖母那么讨厌白子衿,白子衿肯定完了。 三人的算盘打得啪啪响,白子衿淡淡一笑。当着她的面算计她,是把她当成死的吗。 “祖母。”白子衿噙着浅笑,“着实不用这么麻烦,我有一个办法,能使祖母腰酸的症状消失。” 说着,白子衿掏出了几张膏剂,散发着清香。 “这是什么?”老夫人虽然讨厌白子衿,却也被膏剂给吸引了。 准确的说,她是被治好腰伤给吸引。 “祖母,这是子衿做的膏剂。”白子衿淡淡一笑,“子衿知道这些年没在祖母膝下尽孝,祖母不喜欢子衿。在得知祖母腰伤后,就开始连夜做这种膏剂,把这个贴在后腰上,会十分舒服,贴几天就不会再酸了。” 白倾卿有算计她的张良计,她有对付的过墙梯。 不就是腰酸痛吗,一张去瘀膏贴就能搞定。 老夫人有些犹豫,贴这个东西,她就不能明着指使白子衿伺候她。可不要,她的腰伤什么时候才能好。 白倾卿眼底闪过光芒,她缓缓开口:“二妹妹,你刚做出来就让祖母试,这不是让祖母给你试药吗?” 老夫人一听,立刻警惕起来。没错,这药是刚做出来的,要是让她腰更酸痛怎么办。 这么一想,老夫人对膏贴就没什么兴趣了:“明日,你就来伺候我吧。” “祖母。”白子衿看向老夫人旁边的嬷嬷,“若是祖母不相信我,可以让赵嬷嬷试一试。” 这个赵嬷嬷时常扶着腰,站姿又是往后仰的,加上脸色略差。白子衿一眼就看出,赵嬷嬷也有腰疾。 赵嬷嬷脸色微变,二小姐居然看出她的腰不好。 老夫人是知道赵嬷嬷腰不好的,却没想到白子衿眼睛如此毒辣,竟然一眼看出。 “祖母。” 见老夫人犹豫了,白子衿趁热打铁:“若是今晚没用,明日子衿就过来伺候你。” 老夫人看了看赵嬷嬷,又看了看白子衿手里的膏贴,咬了咬牙。 “好,祖母且信你一回,你可不要让祖母失望。” 左右不过一晚上,若是没用,明日再把白子衿叫过来就是。 白倾卿神情微妙,祖母竟然被说动了,她带着恨意看了白子衿一眼。 白子衿淡淡一笑:“我不会让祖母失望的,我留两张膏贴在这里。若是有用,祖母晚上就一定要贴上。” 说着,把两张膏贴放在桌子上。 “不过,大姐的按摩手法,耽搁了祖母的腰伤太久,祖母可能要贴久一点。” 话落,白子衿似笑非笑的看了白倾卿一眼,见白倾卿脸色微变。 白倾卿,你真当她是软柿子?抢了她的功劳,自然要付出代价。 “好了,我也乏了,你们都各自回去吧。” 老夫人挥了挥手,示意大家都散了。 众人神色各异,每次请安后,老夫人都会把白倾卿留下,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而今日……老夫人却没留人。 众妾室对视一眼,纷纷心照不宣的幸灾乐祸。 比起讨厌白子衿,这些人心里更厌恶白倾卿。一个女子,净和她们的儿子抢相爷的宠爱。 只不过,平时她们一般不敢说出来。此刻见到白倾卿的窘境,别说有多高兴了。 白倾卿抿了抿唇,规矩大方的对老夫人道:“祖母,倾卿先走了。” 白倾卿没作出委屈的小家子气,让老夫人很满意。 众人各含心思的出了院子,忽然,前面的白子衿突然开口。 “都给我停下。” 众妾室一头雾水的停下,只见白子衿带着淡笑,走到大红衫妾室前面。 “你是我父亲的宠妾?” 大红衫妾室:“不是。” 自从周以柔回来后,她们这些妾室全部失宠。 “啪!” 清脆的一巴掌,响在空气中。 全场震撼! “阿落。” 阿落递上手绢,白子衿擦拭着手,像是打了一个什么脏东西一般。 大红衫妾室良久才回神,捂着自己的脸,气急败坏:“白子衿,你打我干什么?” “问得好。”白子衿轻轻一笑,“就凭我是嫡女,而你只是一个妾,一个让我看不顺眼的丫鬟。” 妾说得好听点是个妾,实际就是个陪、睡的丫鬟。 白子衿淡淡的扫过众人:“我这个人,跋扈不讲理,最听不得别人说我不好,看我笑话。” 刚才大红衫在屋内幸灾乐祸,白子衿没理会她,可不是打算忍。 第83章:借白子衿,衬托白倾卿 “我父亲的宠妾都不敢对我指手画脚,还直呼我的名字,你是觉得,你能胜任右相府夫人了是吗?” 刚出来的白倾卿听到这话,手绢立刻攥紧。父亲的宠妾,可不是就是她娘。 大红衫妾室脸都在发麻:“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话要是传到相爷耳朵里,相爷一定不会放过她。 而且,她不像其他姨娘,她没有孩子,对相爷来说她随时可以被抛弃。 “最好吧。”白子衿淡淡道,“这是给你个教训,从青楼出来不容易,别再被送回去。” 大红衫妾室骇然,白子衿竟然对她的出身一清二楚。她的确是青楼出身,无意一次被白元锦相中,然后带了回来。 妾室颤抖着:“贱妾知道,多谢二小姐赐教,让二小姐打得手疼了。” 白子衿带着淡笑,看了一眼白倾卿,然后扬长而去。 其余女子看向妾室的眼神都充满同情,白子衿再不受相爷待见,那也是名副其实的嫡小姐。 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觉得可以随意欺凌白子衿。 “都散了吧。”白倾卿揉着手绢,看向大红衫妾室,声如黄鹂。 “艳姨娘,日后言行举止,要注意分寸。二妹妹是嫡女,不像我这般容易说话。” 说完,白倾卿轻叹一口气。 艳姨娘低着头:“大小姐,我知道了。” 白倾卿带着丫鬟离开,有几个姨娘面露不屑。 “装什么善良,好说话还不是因为是个庶女。有哪个嫡女,没点姿态。” 她们都是女子,最为了解女子。放眼帝都,有哪个嫡女会给姨娘好脸色,白倾卿只不过想用白子衿的跋扈,装出善良。 而且,这事明明就是艳姨娘不自量力,嘲讽白子衿在先。 “以前嫡小姐没回来,现在回来了,有她好过的。” 回到纱雅院,秦广和秦夫人都在院子里。秦广还穿着官服,是下了朝就急匆匆的赶过来的。 秦夫人双眼通红,明显刚哭过。 见白子衿回来,秦广咳了咳,示意夫人别哭了:“白二小姐。” “右相,秦夫人。”白子衿对两人点点头。 “你咳什么咳啊,儿子受伤,我这当娘的还不能心疼?我哭,给你丢脸了是吧?” 秦夫人把一肚子的心疼,全部化作了火气,发泄给了秦广。 白子衿双眸含笑,这秦夫人挺泼辣的,难怪会生出秦瑶那么娇辣的女儿。 收到白子衿含笑的眼神,秦广有些尴尬,却还得哄着:“夫人,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当初就不赞同秦泽习武出征,是你偏要让他去的。” 儿子一受伤,娘立刻开始翻旧帐。 “二小姐还在这里,别让人家看了笑话,这些事回家说。” 秦广有苦说不出,他是赞同这件事,可最主要还是秦泽想去保家卫国,他总不能阻挡儿子的一番热血吧。 再者,他当了一辈子文官,在官场上经历尔虞我诈,还不如当武官来得潇洒。 “你们不用顾忌我。”白子衿咳了咳。 秦夫人也意识到有些过了,擦了擦眼泪,不好意思的对白子衿笑笑。 “二小姐,让你看笑话了。” 白子衿摇摇头,笑应:“没什么,右相和夫人这样相处,挺好的。” 没有小妾,没有勾心斗角,挺好的。 秦夫人脸一红,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夸他们这样挺好。以前她听到的,大多数都是说她善妒。 “二小姐,谢谢你救了秦泽。”秦广和秦夫人由衷感谢。 特别是秦广,白子衿身为右相府嫡小姐,竟然会救秦泽。 在知道白子衿救了他儿子后,他对白子衿所有的隔阂都放下了。白子衿和她的混账爹不一样,她是白绮罗一个人生出来的。 要是白子衿知道秦广的想法,说不定会被呛死。 这想法,绝! “没什么。”白子衿淡淡一笑,她很想说一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应该的。 可一想,这样的话实在太不适合自己:“他是瑶瑶的大哥,我自然应该救的。” 秦泽还活着,秦瑶还哭成那个样子,要是秦泽挂了,秦瑶还不得伤心死。 “秦泽没白宠秦瑶,这次托了他妹妹的福。” 秦夫人很庆幸,还好她那天没有阻止秦瑶和白子衿来往,否则儿子就保不住了。 “娘,知道我厉害了吧。”秦瑶从屋子里走出来,俏脸一扬。 要不是她慧眼识珠,结交了子衿,大哥可就出事了。 “行行行,你厉害。” 白子衿一脸无奈,她看着秦瑶冲过来一把挽住她的手臂,还噌了噌。 “子衿,从今天开始,我要以你为目标。”秦瑶一脸郑重。 白子衿一头黑线:“我就会点医术而已,你又对医术不感兴趣。” 秦瑶哼唧了两声,她说的可不是这个,而是驭夫术。 能把鬼王收入裙下,还敢凶鬼王,子衿简直是女子中的将军,厉害得不行。 几人说着话,秦泽已经被从里面抬出来。由于白子衿之前勒令他不许动,秦瑶特地去找人抬秦泽。 以被抬着的姿势出现在白子衿面前,秦泽很尴尬。 “白二小姐。” 秦泽已经了解了自己被救的原因,想起之前竟然误会白子衿爱慕自己,铁血汉子脸红得不行,甚至不敢看白子衿。 “多谢二小姐搭救秦泽。” “不用谢。”白子衿嫣然一笑,反正他也只是刚好路过。 白子衿和秦广夫妇交代了一下需要注意的,又开了一些药。 “按照这方子去煎药,三天后就能起身,一个月应该能好。需要特殊入药的,我都写了煎煮方法,回去看一下就好。” 秦广:“麻烦二小姐了。” 临走前,秦广掏出一叠银票,至少有十万两。 “二小姐,这是诊金以及……鬼王殿下的补偿。” 白子衿那个尴尬,她咳了咳:“这个。” 本来不想接的,秦广却一脸郑重:“二小姐,救人救到底,你要不收下,右相府很危险。” 白子衿嘴角一抽,凤惊冥是不是对右相府做过什么,才能让人露出这样的表情。 不过,白子衿还是有些收不下这钱:“这样吧。” “右相,我喜欢珍惜药材,你若是府里有什么珍惜药材,送给我就好。” 比如七彩莲这种,她就很喜欢。 “好,我记住了。” 送走了秦泽一家人,白子衿又想起秦广临走前的话,她嘴角又是一个抽搐。 凤惊冥,你真是个活招牌。 “小姐,这是什么药?” 清风捧着草药过分,向白子衿请教。 “这个啊,是……” 秦广一家到纱雅院,还有带伤的是秦泽被抬出来,被不少人看到。 加上秦广为了避免白子衿名声被污,特意解释了一番。不过一个时辰,白子衿救了左相府公子的事,在帝都传得沸沸扬扬。 有夸白子衿医者仁心的,也有讽刺她的。总之,各抱心态。 “气死我了。” 右相府,白元锦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几抖。 刚正的脸上一片阴沉:“那个逆女,竟然救了秦泽!” 谁不知道左右相府的关系势如水火,他今日刚被秦广找茬,回来就听说白子衿救了秦泽。 想起秦广的嘴脸,白元锦脸色更加难看:“逆女,逆女!” 身为他右相府的嫡女,居然救秦泽,可气,实在可气。 “好了,相爷。”周以柔今日去其他官家串门,听说这件事的第一反应就是幸灾乐祸。 白子衿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竟然救了秦泽。 不过,表面上的功夫要做足:“二小姐心善,她刚回来,可能不知道相爷和秦广不和。” “心善?怎么不见她对我心善?”想起那次被白子衿敲诈的事,白元锦就一肚子气。 帝都就这么大,他不信白子衿会不知道,他和秦广互看不顺眼。 “相爷,二小姐的孩子,着实让人头疼。”周以柔作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白元锦沉着脸,目露寒光,周以柔以为他在想怎么惩罚白子衿,十分高兴。 正要倒杯茶给白元锦,忽然听见白元锦开口:“她做得好!” 周以柔手一抖,险些把茶杯摔了。她带着牵强的笑容:“相爷,你说什么?” 相爷刚才不是还恼怒吗,怎么忽然就夸上了白子衿。 “我说白子衿做得好。”白元锦忽然笑了,笑得格外高兴。 周以柔心一突,该不会相爷打算对白子衿另眼相看了吧。 “你不知道,皇上最近打算为众皇子选妃。白子衿不顾两家恩怨,救了秦泽,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显得我右相府门风好,养出来的女儿心善?” 周以柔皱眉:“相爷,可二小姐已经是鬼王妃了。” 难不成,还打算让白子衿去参加选妃? 白元锦接过她手里的茶:“你平时聪明,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迷糊了。白子衿,她怎么可能成为皇子妃。” 且不说她是不是鬼王妃,就一个野丫头,不会有皇子看得上。 “我说的是倾卿,白子衿流浪在外都如此心善,何况是养在府里的倾卿。你现在就去把事情宣传开,加上倾卿救安国候夫人的事。” 第84章:药死人 周以柔眼睛一亮,她虽不愿意成全白子衿的名声,可一想到她是在给倾卿做铺垫,也顾不得对白子衿小算计。 “好,我会让人去做。” 白元锦满意点头,白子衿再不讨喜,对外也是他女儿。 右相府的女儿如此善良,说出去他脸上也是有光的。 “不过。”周以柔迟疑,“相爷,您看好哪位皇子?” 倾卿可是他们倾注无数心血,此刻太子尚未立,皇上态度不明,跟着哪个皇子都是在赌。 要是压错了宝,别说倾卿毁了,他们整个右相府都会毁的。 提到这件事,白元锦脸色严肃:“九位皇子,大皇子为长,五皇子外祖势力大,七皇子睿智,各有千秋。” 所以,这让他来做选择,也是挺头疼的。 选妃,对于贵女们来说是嫁入皇家的机缘,对于白元锦这些朝廷重官来说,却是不能走错的路。 “皇上突然提出为皇子选妃,不过就是想看看我们的态度。” 周以柔:“那要选择哪位皇子?” 若是可以避,白元锦一定不会让白倾卿去参加这次选妃。可白倾卿已经十六岁,又尚未婚配,没有不去的理由。 “大皇子吧。”白元锦沉吟一声,“大皇子不仅是长,而且自小寄养在皇后名下。” 白元锦也比较看好大皇子,谦谦有礼,和君玄歌差不多。 “此次选妃在何时?”周以柔问。 白元锦道:“大概在玄王离开后。” 君玄歌来帝都,就待半个月。也就是说,半个月后,就是选妃宴了。 两人交谈着,并未注意到门边,逃离的一抹淡粉衣角。 白倾卿咬着唇,美目露出痛苦。为什么,父亲培养她,就是为了这天吗。 她不想嫁给那些皇子,更不想陪父亲一起去赌。 想起鬼王对白子衿的宠溺,对白子衿展露的温柔。又想到自己日后要面对的勾心斗角,日日争宠,白倾卿眼底露出疯狂的妒恨。 不,她绝不会让白子衿过得比她好,绝不! …… “啥,你说皇上要为皇子们选妃?”白子衿一手摆弄着药,一边偏头看向秦瑶。 秦瑶今日回去,又急匆匆的跑过来。 “对啊。” 白子衿拍了拍手上的药渣,宣帝正值壮年,突然提出这件事,不过就是想看看官员们的态度。 “这可是道送命题。” 白子衿觉得,皇帝就是疑心病重,总有被害妄想症。好好的过下去不好吗,偏偏要看大家的态度。 不管众官的态度怎么样,那不都是宣帝的儿子吗,他着急个啥啊。 “子衿,你说我怎么办?”秦瑶欲哭无泪。 “我爹是左相,我又没有婚配,肯定逃不过的。我不想和皇子成亲,那些皇子,我没一个喜欢的。” 秦广身为百官之首,把女儿许给谁,也是代表的一种态度。 自然,白元锦也是一样。 “完了完了,还有沉姣,皇上肯定不会放过我们两个的。”秦瑶都快哭了。 一个是左相的独生女,一个是万宣商行的主子,肯定会引起众皇子的追逐。 “你先别慌。” 白子衿突然也很感慨,还好自己和凤惊冥有婚约在先,不用被卷入这场选妃。 “离选妃还有半个月,总能想出办法的。”白子衿知道秦瑶此刻的心情。 “你爹怎么说的?” 秦瑶苦着脸:“我爹也很愁,他也不想成为皇亲国戚。” 秦广疼秦瑶疼得不行,怎么会想把她送入皇家这种龙潭虎穴。 可皇命在那里,他也很头疼。 “你别急,实在不行,我让凤惊冥给你们解决。”白子衿咬牙,反正宣帝看凤惊冥不顺眼,多这一次不多,少这一次不少。 秦瑶可怜巴巴的望着白子衿:“真的吗?可我爹说,皇上一直在找鬼王殿下的麻烦,我们得自己解决。” 白子衿揉了揉太阳穴:“没关系,自己也能想出办法的。实在不行,你就让你爹对外宣称,你祖父曾经给你定了婚配,对方拿着信物上门了。” 小说里不经常这么写吗,百试百灵,难不成宣帝还能无耻到,抢别人的未婚妻? 秦瑶眼睛一亮:“子衿,这是个好办法。” “只是,这样你日后少不了被人说一番。”白子衿无奈的摊手。 有了未婚夫,日后秦瑶要想找个良配,就难了。 “没关系。”秦瑶很认真的开口,“若是他因为这样,就觉得我不好,我又何必要倾心这样一个男子。真正爱我的人,会像我爹对我娘那般。” 不顾外界的流言蜚语,一辈子只有一双人。 白子衿目含深意的看着秦瑶:“瑶瑶,你的想法很正确,天下何处无美男,何必在一颗没出现的草上浪费心思。” 白子衿把男子比作草,让秦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子衿,你说得真形象。” 白子衿下巴一扬:“那是,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要是凤惊冥对我不好,我就把他踢了,重新找棵树。” 秦瑶竖起大拇指:“牛!” 秦瑶倒还好解决,毕竟秦广的势力在哪里,若是说有未婚夫,宣帝也无法怎样。 比起秦瑶,白子衿比较担心沉姣:“沉姣就孤身一人,宣帝要是对她施压,她要怎么办。” 秦瑶苦着一张小脸:“沉姣带着安敏郡主的身份,去经商,已经引得皇上很不满意了。” 士农工商,商拍在最末尾。这些年宣帝虽然没说啥,可明里暗里都对沉姣极度不满意。 他御赐的安敏郡主,不好好当郡主,却去当个最不被人看得起的商人,这让宣帝把脸放哪儿。 “呵。”白子衿冷笑一声,“既然这么看不起,还肖想着万宣商行干什么?” 这种吃着鸡肉,又骂着杀鸡人冷血的人,最为虚伪。 “沉姣聪明,她应该有办法。”白子衿沉吟一声,“若是没办法,她会来找我们的。” 沉姣是聪慧的,否则也不会凭一己之力开起了万宣商行。 因为选妃的事,秦瑶闷闷不乐,就算有了办法,她还是有些忐忑。 万一,行不通呢。 就在白子衿无奈,秦瑶闷闷不乐时,外面突然跑进来一人:“小姐,不好了,有人在济安堂闹事,说药吃死了人。” 来人的是济安堂的药徒。 “什么?” 白子衿立刻站起来:“走,去看看。” 济安堂的药都是她亲手把关,质量绝对不会出现问题。 坐诊的是朱大夫,朱大夫也不会犯开错药方这种低级错误。 “子衿,我和你一起去。”秦瑶也站起来。 济安堂已经围满了人,这些天济安堂名声大噪,不少人都对济安堂很关注。见出了事,围观的百姓也多了。 被围在中间的是一名男子,穿得朴素,旁边放着一具尸体。尸体七窍流血,要多惨有多惨。 “济安堂!你打着补偿的名声,害死了我爹,我要你血债血偿!” 男子双目发红,耳目欲裂的叫喧着。他手里还拿着棍子,要不是白子衿请了护卫,就被他闯进去了。 “我们济安堂的药绝对没问题。”朱大夫虽然同情此人,但也不能放纵他诬陷济安堂。 “你们济安堂就没一个好东西!”男子十分的激动,他掏出一包药,上面是写有济安堂字样的纸包装的。 “你们自己看看,这是不是你们济安堂的药,我爹本来已经有好转,都是吃了你们这些狼虎之药。现在没了!” 说着,男子开始流泪。男子有证据,济安堂又有前车之鉴,众人心里开始质疑。 “济安堂,这是一条人命啊,你们真黑心。” 白子衿到的时候,就是无数人在置咄着济安堂。 “麻烦让让。”伊人替白子衿开路。 朱大夫见到白子衿,眼睛一亮,小姐终于来了。 白子衿刚走进人群中,那低头流泪的男子忽然抬头,双目发红的朝她扑过来。 “白子衿,我要你给我爹偿命!” “砰。” 阿落一扬腿,直接将他踢回了人群中。 男子吐出了几口血,那样子,看起来凄惨无比:“白子衿,你们这些当官的,就是心黑,不拿我们百姓的命当命。” 白子衿挑眉,她心红着呢,一点儿都不黑。 “二小姐,你未免过分了。”有看不过去的,“他已经死了爹,你还把他打成重伤。” “就是,就是。” 面对无数道指责,白子衿没说话,只是淡淡走到朱大夫身边。 朱大夫立刻开口,说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这男子父亲是之前卖药被坑,在听说可以换药之后,半信半疑的来拿药。 谁知道,一喝,就一命呜呼了。 “小姐,这件事有些头疼,这男子是进京赶考的进士,出身贫寒。” 进士已经算是半个官了,他若咬死不放,的确是头疼。 “我知道了。”白子衿点点头。 地上,男子用袖子擦去嘴角的血,眼底的悲恨不减。 见打不过阿落,他干脆仰天悲喊:“爹,我对不起你!你辛苦养大我,为了让我进京赶考累得病痛缠身,眼看孩儿就要考上功名,你却被害逝世,孩儿对不起你啊!” 第85章:验尸 “嗷什么嗷?”白子衿掏了掏耳朵,走到他面前,“你嗷几声,他就能活过来?” 男子一噎,随后道:“就算不能让我爹活过来,我也要让大家看看你们济安堂的真面目,为我爹讨回公道!” 男子的话义正言辞,语气激愤无比。 白子衿脸色不变,星眸含笑,蹲下:“听说你已经有功名在身,是个进士?” 男子哼了一声,没说话。 “既然是进士,那就知道要讨回公道,就应该去报官。你若心思坚决,今天来济安堂的就会是衙门的人,而不是你带着尸体来闹。”白子衿慢悠悠的开口。 “你。”男子欲辩解,却见白子衿站起来。 “你之所以不报官,反而让你爹暴尸大街,无非就是心虚,想借这件事大闹一场,得到好处而已。” 读书人,一向自恃清高,最忍受不了的就是被人用银票侮辱。 男子的脸色涨红,整个人都在颤抖:“你,你怎能如此侮辱我?我才不要你的破钱,我不报官,是因为你是右相的女儿,官府肯定不会管!” 所以,他才会带着他爹的尸体,来这里闹。希望借百姓的手,讨一个公道。 一般人都同情弱者,尤其是一个阶级的。百姓们感同身受,官官相护啊! “白子衿!” 人群里忽然响起暴怒声:“我们这种普通人的命,在你们眼底就一文不值是不是?一点药,你们都能昧着良心作假!” “你们当官的,自然不知道寒门出进士多难。” “就是,砸了济安堂,把白子衿送押官府,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被这么一撩拨,特别是那句普通人的命不值钱,激起民愤。 大家蜂拥而上,阿落拔出长剑,伊人挡在白子衿面前:“我看谁敢!” 有武器一出来,众人立刻害怕退缩了。 “伊人。”白子衿拧了拧眉,“把剑收起来,别伤了人。” 若是伤了人,这没罪也变成有罪了。 说完,白子衿抬头扫过人群,那些开口怂恿的人,却站在原地没有冲上去。 白子衿忽然勾唇:“各位,我白子衿是在民间长大,能体会各位的感受。但你们就听他一人之言,完全不给我解释的机会,是否过分了?” 百姓们面面相觑,他们的确是没给白子衿解释的机会。 白子衿又道:“我以右相嫡女的身份发誓,济安堂的药绝对没问题。否则,右相府遭天打雷劈!希望你们给我查清真相的时间。” 白子衿的话一出,全场震撼。 百姓们完全没想到白子衿会发如此毒誓,以右相府发誓啊!这么说,这其中说不定真有误会? 伊人则差点没喷笑出来,小姐的话要是被白元锦知道,那一家子都得气死。 百姓们迟疑了一会儿,一个人道:“这样吧,你问他答不答应?” 终究死了爹的不是他们,他们也不能替那人答应。 白子衿噙着淡笑看向男子:“我相信,你也不愿让你爹蒙受冤屈而死,抓不到真凶,你就算考上状元,也不会心安吧。” 男子几欲吐血,这些平民,说了一大堆之后又让问他。事情已经这样了,他难道还能不答应吗? 尤其是,白子衿的话,让他不得不答应。 “好!我给你三天!”男子咬牙,反正药是从济安堂拿的,他不信白子衿还能扭曲事实。 “三天后,你要不给我真相,我就是告御状,也要把济安堂给告倒!把你这个毒妇送入牢里!” 白子衿挑眉,事情还没定下来,就给她安个毒妇的名头不好吧。 “等等。”见男子要离开,白子衿开口,“把你爹留下。” 这句话,听在男子耳朵里就是挑衅:“我爹已经死了,你还想毁尸灭迹吗?” 白子衿睨了他一眼:“我怀疑你考上进士是不是作弊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毁尸灭迹,是想右相府天打雷劈吗?” 众人纷纷朝脑子投以不悦和质疑,他们可是目击一切,当他们是死的吗。 这点脑子都没有,这进士是走了多大狗屎运才考上的! 男子给了白子衿三天时间,却又不把死者留下,这的确说不过去。 可他又怎么放心把爹的尸体交给白子衿! “你放心好了。”白子衿淡淡道,“我会把尸体送到衙门,请衙门照看,你不放心可以去蹲三天。” 这么说,男子才勉强同意,跟着白子衿一起把尸体送官。也有好事者跟了过去,不过总算让济安堂的人松了一口气。 要是男子一直不走,济安堂的生意还真不用做了。 秦瑶跟在白子衿身后,她低着头,似乎在苦恼什么。 “怎么了?”白子衿看了她一眼。 自从到济安堂,秦瑶就这个表情,好似遇到了什么难题。 “子衿,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秦瑶觉得闹事的男子有些眼熟,一直在想,却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时候见过的。 “在哪里?”白子衿问。 秦瑶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可能是认错了吧,又或者是在宫里见过。” 既然是考上了进士的,秦瑶无意间见过一次也情有可原。 把这个问题抛在一边,秦瑶担忧:“子衿,三天你能查明真相吗?” “不知道,大不了就让右相府天打雷劈呗,这不正合你的意。”白子衿揶揄。 秦瑶吐了吐舌头,她虽然讨厌右相府的人,可这件事不是和子衿有关吗。 “他们最好被劈死,你的济安堂可不能被拖下水。” 白子衿失笑:“你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 既然是那些赔偿的药,就绝不可能出问题。那些都是白子衿经手,一样一样检查过的。 而且…… “忤作来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 白子衿看去,肩膀上挂着箱子的忤作,跟在蓝府尹身后,朝这边走过来了。 蓝府尹心里那个气啊,恨不得把进士给拉下去砍了。他这几天正为刺客的事头疼,进士又闹这么一出。 而且,对象还是白子衿!进士是真不怕死还是假不怕死! “白二小姐,秦小姐。”蓝府尹对两人问好。 白子衿回应:“蓝府尹。” “蓝府尹,赶快让忤作验尸。”秦瑶可不想在这里问候长问候短的。 蓝府尹紧张:“好好,忤作,还不赶快去验尸。” 忤作掏出工具,为了防止被进士说官官相护,这次验尸是当着百姓的面。 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就是想做手脚也做不了。 验完后,一根针发黑:“大人,他的确是中毒而亡,这药材里也的确掺杂假药。” 哗! 忤作的话就好像投进平静波面的石子,引起巨浪,无数道议论声响起。 白子衿小脸淡淡,仿佛早已知道这个结果一般。 而蓝府尹:“……” 亏他还一直给忤作使眼神! 看着一脸正直的忤作,他表示很想把府尹掐死。 知不知道这句话代表什么?代表他要严惩白子衿,他哪儿有那个胆子啊! 怕是他还没严惩白子衿,鬼王就已经先夺了他的小命。 “好,你下去吧。”蓝府尹的笑无比牵强,“二小姐,你看这?”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徇私。 白子衿接过银针,嗅了嗅:“的确是中毒,还是斑蝥的强毒啊。” 男子激愤道:“白子衿,你承认了,就是你济安堂卖假药!大人,你得为我做主啊!” 蓝府尹嘴角一抽,做个屁主,他没一袖子把他扇飞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我何时承认了?”白子衿轻笑一声,双眸明亮。 “我不过是说,他是中毒,何时说这毒是济安堂卖的?” 男子怎么会放过白子衿:“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我好歹是个进士,和你无怨无仇,何故诬陷你?” 白子衿笑眯眯的:“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药是济安堂买的,里面掺的东西却和济安堂无关。 “好了,你已经答应我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见。”白子衿淡淡的说了一句,带着秦瑶等人走。 男子气得咬牙,三天就三天,看三天后,白子衿怎么和他交代。 “蓝大人,劳烦你替我准备个房间,或者我睡在地上也好。” 男子是准备受在这里,防止白子衿毁尸灭迹。 蓝府尹气得咬牙,他很想一脚把男子踢飞,可好歹是个进士,又占着理,不能做得太绝。 “来人,给他准备一间房。” 蓝府尹冷冷的说了一句,挥挥袖子离开。 忤作跟上去,在无人的地方,他讨好的看着府尹:“大人,我做得好不?” 忤作看到了蓝府尹不停使眼色,当下就以为蓝府尹是要他实话实说,当一个清官。 “大人,您就是那不为权贵屈腰的清官。” 蓝府尹:“……” 比起小命,他并不是很想做清官。 “好。”蓝府尹压下抽搐的嘴角,“你做得很好。” 个屁! 竟然能把他的意思误会到这种地步,害他陷入两难。 得到夸奖,忤作沾沾自喜。看着蓝府尹的背影,忤作:“大人,您慢走。” 几天后,忤作被赶走的时候,恨不得为自己的沾沾自喜,抽自己两巴掌。当然,这是后话。 第86章:腹黑凤惊冥 路上,秦瑶被叫回左相府。 回到纱雅院,白子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睡觉! 当然,这只是对伊人等人的说法,实际白子衿是进入药房处理七彩莲去了。 那朵七彩莲已经被晒干很久,白子衿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她从药柜深处拿出一块石头。 准确来说,那也不是一块石头,而是像橡皮泥一样可捏可融化的东西。 白子衿捏出一小块,放在早已准备好的盒子里。那一小块石头,一入盒就以肉眼速度融化,像水一样铺满盒底。 “就是现在。” 白子衿把七彩莲放进去,又捏了一块石头,盖在了七彩莲上面。而后把盒子一盖! 这是七彩莲特殊的处理方法,而且据爷爷告诉她,这样放至半月,可以滋生新骨,祛除骨毒,毫无痛觉。 “希望这是真的吧。”白子衿抿唇,想到了凤惊冥的双腿。 她可以用其余方法帮凤惊冥,但奇痛无比,是常人不能忍受的,而且成功率只有七成。 “凤惊冥,你再等半个月吧。” 半个月后,七彩莲就能处理好,她再去寻找其他几味药,一起处理好,凤惊冥就能站起来。 凤惊冥那般妖孽的人,站起来一定是更加风华绝代,羡煞旁人吧。 思及此,白子衿勾起浅浅微笑,把手里剩下的一半石头放回柜子里。 这石头,是白子衿父母千辛万苦寻来的,药用奇特,白子衿从未舍得用。 白子衿还得守着盒子五个时辰,若无异变,这处理才算是成功。 外面,天色已经渐黑。 “伊人。”黑子走过来,往屋门一看。 “真的不用去叫小姐吃饭吗?” 小姐回来就睡,到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中午也没起来吃饭。 “小姐让我们不要打扰她,她自己心里有数。”伊人道。 小姐让别打扰她,一定是有道理的。 黑子无奈:“好吧,我再让姜老把饭菜放到锅里热着。” …… 鬼王府。 “你怎么如此笨?三天了都没记住?”低磁的声音华靡邪肆,淡淡慵懒的嫌弃。 凤惊冥俊脸妖邪,桃花眼正睨着旁边,一身白衣,风华慵邪,似黑夜里唯一的一抹白。 旁边,是一脸委屈的周小安:“大哥哥,这本历国志很厚的。” 各国的历史,三天让他记下来,他怎么做得到。 “笨就是笨,不要找理由。”凤惊冥淡淡的声音里,是凉凉的嫌弃。 周小安失落垂头,翻着历国志。他怎么觉得,自从他不叫姐夫之后,大哥哥就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 “爷。”一个暗卫的声音传来。 凤惊冥睨了一眼周小安:“回房去,再给你一天,背不下来本王就把你扔回麦禾村,再也见不到你阿姐。” 周小安急了,委屈巴巴的抱着历国志回房。 他一定会好好背的,他要和阿姐在一起,不要和阿姐分开。 “爷,追杀秦泽的人已处理,要不要把背后的人也处理了?” 凤惊冥薄唇勾起:“凭什么,那又不是本王的仇人。” 暗卫:…… 那把那些人处理了,意义到底在哪里。 白阎目含同情,这摆明是爷在报复。爷之所以清理那些杀手,不是因为他们追杀秦泽,而是因为没把秦泽杀死,反而送到了王妃面前。 所以,他们该死。 再者,不杀背后的人,是为给秦泽留下后患。 白阎暗自摇头,爷的套路,你们永远别想懂。 “对了,爷。”白阎想起一件事,“今日有人到济安堂闹事。”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凤惊冥煞是好看的桃花眼微眯:“什么时候,进士如此没脑子了?” “今年殿试,他就不用参加了。参加一次考不中的人,没再考的必要。” 敢对付他媳妇,就得把仕途给赔上。 白阎:“是。” 轻幽幽的一句话,直接断了他成为状元的可能。 当然,白阎也不觉得这种落地进士能成秀才,毕竟皇上去年出的题那么简单都考不上,别说今年了。 忽然,一人快步走进来,附在白阎耳边说了一句。 白阎:“爷,查出来了,这件事是清雅郡主指使的。背后有白倾卿,李静央推波助澜。” 清雅郡主和李静央都是没脑子的,能想到这个办法的,自然只有白倾卿。 当然,白倾卿不会暴露自己,她只是装作无意的给清雅一个提醒。 不过,白阎可不管是不是有意无意,反正就是白倾卿说的。 “我天合的郡主,既然示了爱意,就当在一起。”凤惊冥勾唇,是妖冶邪肆的浅笑。 媳妇可讨厌清雅了,若是君玄歌和清雅在一起,君玄歌就再不能在媳妇面前晃了。 凤惊冥眼底的邪肆越来越浓:“去告诉皇兄,本王特意找人算过,七日后是选妃宴举办的最佳日子。若是皇兄执意要半月后,可能会出现灾祸。” 白阎嘴角抽搐,爷又在赤裸裸的威胁皇上了。 而且,这次还牵扯上了玄王和清雅郡主。 “是。” 白阎走了几步,又回来:“爷,你此时若去帮王妃,王妃定会感动。” 凤惊冥睨了他一眼,靡邪的声音自薄唇溢出。 “你孤家寡人不懂,本王要做她背后的男人,受她保护。” 白阎:…… 此刻的心情,岂是呵呵二字能表达的! …… 把七彩莲处理好后,白子衿已经饥肠辘辘。还好姜老体贴,把饭菜都热着。 “小姐。”伊人去探望阿落回来。 “阿落说,那人没什么动静。” 从离开后,白子衿就把阿落留在暗处,让她盯着男子。 “这才第一天,没事。”白子衿淡淡一笑,“他既然敢诬陷我,就不会在现在去找指使他的人。” 伊人不解:“小姐,你为什么确定他一定会去找那个人?” 既然是要栽赃,那一定是设计周密,这三天绝不会去和那人见面。 “因为忤作验尸的时候,我手抖了一下,撒了点毒粉在他身上,他可能会断手。”白子衿轻悠悠的开口。 在天合国,断手断脚者不能为官,武者除外。 所以,当他发现中毒的时候,一定会惊慌。 “然后呢?”伊人皱眉,“如果他不求财,求钱呢?” 他本就是落弟的进士,有可能心灰意冷,不想继续参考,想拿钱回去就好。 为了钱,他很有可能忍住这痛苦,不去找那人。 “那他也得看大夫啊。”白子衿勾唇一笑,“我下的毒可解,却要昂贵药钱。他一个落弟进士,哪儿来的钱。” 只要他去看大夫,白子衿就可以顺藤摸瓜。 “让阿落看好,明早他就会毒发。”白子衿叮嘱,“然后,明天你和我去找沉姣。” 也不知进士背后的人是不是太想搞垮济安堂,竟然掺杂了毒性强的斑蝥叶。这种毒草不罕见,却因为毒性太强一般用不到,所以药铺都很少卖。 她只要去让沉姣查一下,就能排查出来是谁买的。 一夜无眠。 第二日,白子衿早早的去了将军府,这倒是白子衿第一次去将军府。 将军府的匾额是先帝亲手书写的字,极其苍劲,整个将军府也十分清爽简洁,处处散发着英气。 可惜,将军府只剩沉姣一人,仆人又少,英肃中显得几分萧寂。 下人把白子衿带到花园里。 “白二小姐,你现在这里稍等一下,我去禀告小姐。” 白子衿颔首:“好。” 不一会儿,沉姣就出来了。她衣着简单,一身浅裳束腰,长发扎起。 “子衿。”沉姣冲她一笑,“走,去我房里坐。” “好。” 沉姣的房里全都是账本,就连床上都是,看得白子衿一阵阵震愣。 沉姣也有些不好意思,她把账本随便收拾一下:“你来得早,刚好我在算账。” 白子衿失笑:“没事,我就是没想到你这么拼。” 沉姣一脸无奈,哪里是她想。 “过几天要统算账册,我得算出来。” 白子衿偏头看过去,沉姣的算盘都被打得光滑极了。而且算得极为麻烦的样子。 忽然,白子衿福至心灵:“沉姣,我教你个办法算数吧。” 打算盘算,实在是花太久了。 白子衿把乘法表列出来,放在沉姣面前。 “这是什么?”沉姣觉得新奇,她从未见过这种文字。 “这个是我自己想出来,算数的一种方法。” 白子衿和沉姣解释了一下,然后又在纸上做了个示范,这些看得沉姣眼睛一亮。 “子衿,这是个好办法,不繁琐。” 白子衿把她笔给她:“你试试?” 沉姣看着算数表,算下来的速度果然很快,还不会出错。 “子衿,这个方法真的很实用,你怎么想到的。”沉姣夸赞,这样下去,她很快就能算完。 白子衿:“就那么想到的,你可以把它教给商行里的人,比较简单。” “好!”沉姣不停点头,“子衿,你要不是女子身,真可以去考取功名。” 就单凭这个算数方法,就不是普通人能想到的。 “我对当官不感兴趣。”白子衿淡淡一笑,她的思想和这些古人相驳,怕是鲜少有人能接受得了。 第87章:拿乔 “沉姣,我今天来是想让你帮我查查斑蝥叶,看有哪个药铺拿过货。”白子衿道出来意。 “好。”沉姣把下人叫进来,“你去商行,去查一下最近半年有谁拿过斑蝥叶。” “是。” 下人离去,沉姣才偏头看向白子衿,眼底弥漫出担心:“是那个进士吗?” 她听说了济安堂闹事的事,想必斑蝥叶是和那个进士有关。 白子衿也不隐瞒,点点头,再把给他下毒的事告诉了沉姣。 沉姣忍俊不禁:“不管他是求权求财,都不该得罪你啊。” 现在不仅要赔上一只手,说不定连功名都会鸡飞蛋打。 “只是,背后指使他的会是谁?” 白子衿淡淡一笑:“不清楚,不过我让人去查了进士。” 沉姣问:“如何,有疑点吗?” 若是有前车之鉴或者其他,这件事就好处理。 “没有,身世贫寒,他娘生他时难产而死。爹是耕农,卖牛卖地,才凑够他来帝都的路费,他也是村里有名的孝子。” 那进士的爹的确是生过病,也到济安堂拿过药。 “会不会有这种可能,斑蝥叶是被有心人掺杂进去,进士并不知道?”沉姣皱眉。 如果是这种可能,那进士也算是无妄之灾了。 “不会。”白子衿摇头,“我的药袋都是特制的,我检查过,那药袋只打开了一次。” 也就是说,被人提前打开掺杂斑蝥叶,没有这种可能。 而且,大部分人都只会自己上门闹,不会把尸体都给带出来,这是对死者的不尊。普通百姓尚如此,何况是读书人。 再者,那天人群里,明明就有几个挑拨闹事的,是实现安排好的。 “查到人之后,一定要严惩。”沉姣道。 这不仅是栽赃济安堂,还搭上了一条人命,无论如何也不能宽恕。 白子衿柳眉微冷:“自然。” 大概半个时辰后,下人回来了,手里带着册子。 “二小姐,这是商行出的所有斑蝥叶。” 白子衿打开册子,果然斑蝥叶卖得量少,只有屈指可数的几家有买过。 扫过册子,白子衿的目光停在了最后一家铺子上:“同心堂。” 沉姣抬头:“同心堂每年都有买斑蝥叶,只是量少而已。” 白子衿清澈的眸子闪过光芒,她启唇:“好,我知道了,这册子我拿走了。” 回到纱雅院,伊人脸上满是欣喜,上前一步。 “小姐,你说得果然不错。今日那进士就忍受不住,去看了大夫。” 白子衿下的毒,每个大夫都能诊出来,但是要买的药贵,而且要立刻就去买,否则他的手就废了。 “他去哪家药铺买的药?”白子衿悠悠的开口。 “同心堂。” 白子衿目光微凝,同心堂,又是同心堂。 “好,你让阿落盯紧他。” 白子衿抬头看了看天色,该是去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了。 淡淡勾唇,就是不知道老夫人膏贴用得怎么样。 “走,去相府。” 刚走进相府,还未走到老夫人院子里,管家就一脸复杂的拦住了他。 “二小姐,相爷找你。” 白子衿挑眉,看向伊人:“我最近得罪他了吗?” 这无缘无故的,又找她干什么。 伊人嘴角一抽,那个,小姐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昨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用右相府发了毒誓。 你觉得,右相会放过你吗。 白子衿似乎想起了点什么,她眨了眨眼睛:“哦,我知道了。” “二小姐,和老奴走了。”管家咳了咳,怎么说,他也是右相府的人啊。 只是,外面的事相爷也不管,若不是三小姐…… 管家偏头看了一眼白子衿,原以为她会担心惶恐,谁料她却一脸淡定。 白子衿当然淡定,白元锦又不能拿她怎么样。无非就是骂她几句逆女,她又不拿白元锦当爹。 白子衿被引进了书房。 “相爷,二小姐来了。” “咔嚓。” 什么被掰断的声音,白子衿看过去,白元锦脸色铁青,手里的笔被掰成了两半。 要知道,白元锦可是文官,能让他把笔给直接掰断,可见多气。 “父亲。”白子衿落落大方的走进去,暗自啧啧,力气挺大的嘛。 “找我什么事?” 白元锦脸色沉如墨,咬牙切齿:“你说呢?你竟然拿右相府发毒誓?” 难怪今天同僚们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好似送终一般,他还以为是官服穿得不好。 要不是月容告诉他,他还不知道,白子衿竟然拿右相府发誓!! “就是这件小事啊。”白子衿语气淡淡,漫不经心,“我还以为是什么事。” 白子衿怒:“这是小事?” 天打雷劈是小事?!那可是整个右相府! “你身为右相府的嫡女,就是这么陷右相府于不义之地的?” “父亲。”白子衿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原来你还记得你是你女儿啊,济安堂出这么大的事,你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安慰我帮我,而是质问我,这就是嫡女受到的待遇吗?” 白子衿讥讽的话,让白元锦一噎。尽管如此,白元锦还是沉着脸。 “这是两件事,你不要混为一谈。济安堂的事证据确凿,对方也是一个进士,还能是假?” 白子衿嗤笑一声,眼底的讽刺更浓:“你怎么知道不是有人栽赃我?还是父亲觉得,这件事是真的更好?” 白元锦气得拍桌子,力气大得桌子上的墨都震荡了:“荒唐,你把为父想成什么样的人了?” 白元锦的确是有点这种想法,这件事一出,他就可以理所当然让白子衿把济安堂交出来。 不过,这种不堪的想法,白元锦这种极要面子的人,怎么可能承认。 “我眼里的父亲,他是我的英雄。”白子衿缓缓开口,清灵的声音带着平静。 “他会疼我爱我,保护我相信我,不会绞尽脑汁算计我。更不会为了一件不存在的事,对我雷霆大怒。” 她白子衿,永远只有一个父亲,那个人不是他白元锦。 白元锦愣了,忽然他就不知道怎么回话了。这些他也是做过的,只是对象不是白子衿,是白倾卿。 忽然,白元锦心里极其复杂,原来白子衿也是渴望他的父爱的吗。 “子衿,为父。” “所以。”白子衿嫣然一笑,话很欠扁,“你不配当我父亲。” 刚准备父性大发,对白子衿好言相劝,让她交出济安堂的白元锦差点没吐血。 “白子衿!”白元锦气急败坏,脸色比炭还黑。 她竟然说他不配当他父亲!她以为,他很想要她这个逆女吗? “父亲,现在毒誓已经发了,你就安心等着吧。” 见白元锦气急败坏,白子衿挑眉:“父亲最好祈祷我能抓到凶手,否则右相府就要被天打雷劈了。” 说完这句,白子衿朝外走去:“我去向祖母请安,就不打扰父亲了。” 白元锦被气得胸口发疼,他咬牙切齿,却见白子衿已经离开。 “管家!”白元锦大喝一声,“去老夫人院子里,把白子衿带到祠堂,面壁三日!” 今日,他若不给白子衿一个下马威,岂不是要被她骑到头上了。 白子衿到老夫人院子里:“给祖母请安,子衿来迟了,希望祖母不要介意。” 白子衿因为去了白元锦那里,迟了一些,这让老夫人十分不悦。不过,想到那膏贴,她对白子衿的脸色还是要好些。 “人来了就好,没事没事。” 见老夫人那扬起的笑脸,白子衿就知道,昨天的膏贴老夫人用得十分好。 否则,老夫人怎会对她笑脸相迎。 这变化,看得旁边的白倾卿眼神一暗,手指不由得攥紧。 白子衿问好后,其他人才纷纷开始向老夫人问好。对这些人,老夫人可就没那么好的脸色了,随便说了句,就急切的看向白子衿。 “子衿啊,你昨日的膏贴祖母用着很好,今日可有带来?” 那膏贴,老夫人用得是极好。贴了一晚上,腰也不酸了,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今日只有一张了。”白子衿拿出一张。 老夫人不满意:“怎么只有一张,你是不是不肯给我?” “就是。”白月容是抓着机会就挑拨,“你就是记恨祖母,不想祖母好起来。” 白子衿淡淡一笑:“白月容,我可没你那么小心眼。” “祖母,这膏贴做起来十分麻烦,用的药材珍贵不说,还要搅汁晒干,最快也要一天。而且,十张最多做成功一张。” 这做起来自然没那么麻烦,可以说是超级简单了。不过,在这老夫人面前,白子衿自然是能说多珍贵就多珍贵。 “这么麻烦吗?”老夫人听得倒吸气。 若是早知道这么珍贵,就不给赵嬷嬷试用了,老夫人暗暗心疼着。 老夫人忙问:“那这张用了怎么办?” 老夫人尝过甜头,自然不想再遭受那腰痛。她最怕白子衿说没了。 白子衿自然不会那么说,她可不想被老夫人找麻烦。 “祖母放心,昨日我已经做了,明日就能给祖母送过来。只不过,子衿无法一次给祖母很多,只能每天一张的送。” 第88章:同居? 老夫人的脸色一僵,这一天一张,岂不是代表以后她都得捧着白子衿。 “就不能每天多做几张吗?”一想到每天对白子衿笑脸相迎,老夫人就觉得嘴角抽搐。 白子衿作为难状:“祖母,这个膏贴得药效好才行,多做了就不能用了。” 粗工没细活,这跟便宜没好货是一个道理。 老夫人很想有骨气点,不要了。可腰痛起来,实在是要命。她只得端着牵强的笑。 “那好,你明天记得送来。” “祖母放心,我一定会送过来的。” 似乎是怕白子衿拿烂货敷衍她,老夫人叮嘱:“没事,慢慢做,不要着急。” “二妹妹。”忽然,白倾卿开口了,美目含波,柔婉似水。 白子衿静候她的下文。 “明日大姐去和你学吧,这样也能多做一些给祖母。” 嗯哼? 白子衿挑眉,白倾卿想要把这个学会?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对。”老夫人一喜,要是倾卿学会了,她就不用看白子衿脸色了。 “你大姐聪慧,一定能学会的。” 白子衿双眸笑吟吟的,看来老夫人对白倾卿很有信心啊。 行啊,她改变了主意了:“好啊,明日我就教大姐你。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可要吃苦。” 白倾卿噙着笑容:“大姐会好好学的。” 就做一些膏贴,白子衿都会,她也一定能学会。 等她学会之后,祖母就可不必受制于白子衿,可以出手教训白子衿。而她,也能在祖母那里落得一个美名。 老夫人正满意的点头时,忽然管家带着侍卫进来了。 这一副凶气的样子,让老夫人不悦:“怎么了?来我这里动刀动枪?” 白子衿淡淡一笑,粉唇勾起,显得有几分绝美的邪气。 “老夫人,相爷让我们把二小姐带到祠堂去,关三天禁闭。” 此话一出,在场大部分人脸色都变了,特别是老夫人。 把白子衿关三天,那她的药贴岂不是泡汤了。 其余人腹议的则是:又是祠堂,相爷就不怕白子衿又摔了灵牌? “发生什么事了?”老夫人脸色不太好。 若是平时,她巴不得白子衿被关禁闭,可现在不行。 “我知道!”白月容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 白倾卿柳眉一拧,想要阻止白月容,却已经来不及了。 “祖母,济安堂的药毒死了人,白子衿拿右相府发毒誓,要我们被天打雷劈。” 老夫人老脸一抽,这个白子衿还真会给她整事。拿右相府发毒誓,难怪元锦会生气到来她这里抓人。 “我问你了吗?”老夫人瞪了白月容一眼,她一肚子气没地方发,白月容还不长眼的撞上来。 白月容愤愤不甘,又不敢顶撞老夫人,只能把帐记在白子衿身上,对白子衿愈发的恨。 “祖母,三妹把话说得严重了。”白子衿淡淡道,“我本来就是冤枉的,父亲不仅不相信我,还让我去面壁思过。” 众人:…… 真看不出来你哪点冤枉了。 “我去面壁思过没事,毕竟为人子女,我不能反驳父亲。我担心的是祖母,我去面壁了,这药贴怎么办。” 这话听得老夫人都是嘴角抽搐,你反驳你父亲还反驳得少吗,他天天都被你气得不行。 偏偏,白子衿一脸无辜的样子,加上膏贴,老夫人就是再不愿意,也得把白子衿保下来。 “子衿说得对。”老夫人一脸不悦,“你去告诉元锦,让他多相信自己的女儿,面什么壁。” 管家一愣,老夫人这是要保二小姐?可老夫人不是很不待见二小姐吗。 “老奴这就去。”管家诡异的看了白子衿一眼。 二小姐是做了什么,竟然能让老夫人保她。 白子衿勾唇,甜甜一笑:“还是祖母疼子衿,子衿这就回去好好做药贴。” 老夫人心里已经是郁气结团了,偏生脸上还得笑着:“去吧,去吧。” 白子衿拿右相府发毒誓,不仅没受到一点儿惩罚,还被老夫人给认可了。 这让那些憎恨白子衿的人,气的咬牙切齿。 白月容一肚子气,又不敢对老夫人发气,一出了院子,她就冲到白倾卿面前。 “姐,你脑子是不是不好使了,竟然去和白子衿学做药贴。” 白月容的话语气极不好,她觉得白倾卿肯定是傻了。在白月容看来,白倾卿要去和白子衿学,肯定会被各种为难。 “月容,我们是姐妹。”白倾卿似是很无奈。 白月容啐了一口:“呸,她就是个野种,不配和我们当姐妹。” “月容!”白倾卿脸色微变,四周的姨娘可还没走。 “这种话,以后不许再说。否则别怪姐姐告诉爹,罚你去抄女戒。” 白月容气得跺脚:“你们就会偏袒白子衿那个贱种!” 说完,转身就跑了。白倾卿在后面喊,白月容却不肯停下来。 跑到一个角落,白月容停下,发现除了丫鬟没人追来,她咬了咬银牙。 “都是白子衿!” 以前,她只要生气,大姐定会追来哄她,爹爹也把她宠在手心里。 可自从白子衿出现后,一切都变了,整个右相府都没人把她放在眼里! “白子衿,本小姐和你没完。” 白月容妒恨,旁边开得娇艳的花朵刺眼无比,她一把踩下,撕成碎片扔在地上踩。好似这朵花就是白子衿一样。 “小姐,这花是老夫人心爱的,你别采了。”翠绿弱弱的劝。 白月容瞪了她一眼:“要你管,我还没和你算账,上次找的两条毒蛇,不仅没把白子衿咬死,还不见了!” 翠绿委屈:“门房和我说了,那是剧毒蛇,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忽然,白月容停下踩花的动作,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眼底闪烁恶毒的光芒。 “翠绿,去,再去给我买些毒蛇毒虫来。” …… 白子衿要是知道白月容又要给她“送礼”,估计会乐得不行。 此刻,她正嘴角抽搐的看着纱雅院里,指挥着下人搬家具的白阎。 “这个搬到那边去,放在王爷房里。” “那个,轻点。” 以及,坐在那里品茶,一脸邪气慵懒的鬼王殿下。 看着搬进搬出的人,白子衿努力扯出笑容:“凤惊冥,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凤惊冥微抬头,妖邪俊朗的脸带着肆傲,他勾唇:“媳妇,本王要搬到这里来住。” 所以,这些家具都是必须的。 白子衿嘴角的笑一僵,她怀疑凤惊冥是不是脑子坏了,搬她这里来干什么。 “凤惊冥,鬼王府住着不好吗?”突然来她这小院子住什么。 凤惊冥一双迷人的桃花眼带着哀怨:“秦泽都在这里住了一天,本王不能?” 秦泽那个不相干的人都能住一天,他这个正牌未婚夫,还不如秦泽? 白子衿嘴里一抽,她纠正:“是一晚。” 第二天就被发现,然后被凤惊冥赶走了,哪里有一天。 “一晚也不行。”鬼王殿下很小气。 白子衿无奈,趁她去趟右相府,凤惊冥连家伙都搬进来了。以她之力,肯定也赶不走凤惊冥。 “你打算住多久?” 见她答应了,凤惊冥桃花眼含笑,他勾起书生般的谦谦笑容,看上去极为美好无害。 “住到,这个院子没秦泽的味道为止。” 白子衿嘴角抽搐,秦泽又没狐臭,哪里来的味道。这根本就是强词夺理。 “好吧,你住吧。” 白子衿在感情事上一向粗心,她完全忽略了一件事,要是她和凤惊冥未成亲就住在一起,被传出去一定会引起惊涛骇浪,她的名声也毁了。 而这点,自然有人想到了。 凤惊冥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媳妇是他的,君玄歌什么的,通通靠边。 “要我帮忙吗?”白子衿刚问出这句话,黑子就走了过来。 “小姐,外面有个自称芊娘的女子找你。” 白子衿双眸一亮,芊娘,她的机器是不是做好了。 “好,我知道了。”白子衿大步走过去,脸上带着几分兴奋。 鬼王殿下桃花眼一眯,眼底各种流芒闪过,交错着危险。 他住进来,可不见媳妇脸色有一点欣喜,芊娘…… 白阎无意间瞥到凤惊冥戏谑的笑意,感慨,不知道谁又要倒霉了。 “二小姐,这是你要的东西。”芊娘依旧是美的,她素手一扬,身后的人就将抬着的箱子放下。 箱子被打开,露出里面的各种铁片。 白子衿蹲下去,检查着。越看,她心里的喜意越浓。 “二小姐,如何?”芊娘带着笑。 “很好。”白子衿很满意,这些做工都很好,而且时间用得很短。 “芊娘,这些多少钱。” 芊娘:“二小姐,奴家也不和你多要,还能给你便宜些。” 白子衿眼眸一动,有这么好的事? “芊娘,你想要什么?” 芊娘掩唇一笑:“二小姐放心,奴家只是想要一观这东西的真正模样。” 芊娘聪慧,知道这些铁片肯定不是最后的样子。白子衿让她帮忙打造这些,要做什么却是让芊娘好奇。 白子衿噙着笑:“好,明日你就可以来看一看。” 第89章:制药机器 芊娘走后,白子衿立刻就打算组装机器。 院子里凤惊冥的东西也搬完了,机器刚好有地方放。 于是乎,刚搬进来的鬼王殿下失宠了。 望着那一堆铁疙瘩,凤惊冥狭长的桃花眼里闪过光芒,他薄唇抿起一个浅薄的弧度,转动轮椅朝白子衿走过去。 众人则纷纷好奇,小姐要做什么。 “伊人,帮我拿着这个。” 白子衿刚组装好基部,就看到凤惊冥过来了。 “这是何物?”凤惊冥的声音淡淡的。 “这是一种制药工具。”白子衿扬起微笑,“等我弄好了,你就明白了。” 白子衿瘦小的身体,却一手拽着一个分量不轻的铁疙瘩。 凤惊冥:“本王帮你。” “不用。”白子衿摇头,“我自己可以。” 凤惊冥桃花眼微微幽深,目光落到自己的腿上,眼底划过一抹阴沉。骨节分明的手,忽然敲打着落在,一下又一下,不轻不重,节奏感十足。 白子衿很快就把机器组装好了,都是简单的人工操作。 奇怪的铁具呈现在众人面前,一个斗状,旁边还有一个把手,完全看不出来是怎么用的。 “凤惊冥,你看。”白子衿心情大好,虽说这只是简单的机器,但总算是做了出来。 凤惊冥薄唇轻掀:“媳妇就是厉害。” 白阎:…… 爷,您夸人没错,可您知道这是用来干什么的吗,就乱夸。 “我给你们看看,怎么用的。”白子衿道。 这是一个简单的机器,白子衿示范了一下,看着被处理好的药,众人都睁大了眼睛。 神奇,太神奇了! 那些药材只是进去了一下,出来竟然就都处理好了。 “还有这个。” 白子衿把旁边的两个机器也各自示范了一下,看向清风和黑子:“你们明白了不?” 两人猛点头,明白了,明白了。 “你们先拿这些去用,等到学会了,我再去多做几个。”白子衿道。 清风和黑子像捧宝似的,小心翼翼的抬到后面,特别是黑子,三大五粗的汉子小心紧张的样子,看得人忍俊不禁。 “不用这么紧张,都是铁,摔不坏的。”白子衿笑道。 黑子和清风可不这么觉得,在他们眼里,这就是宝物。 白子衿回头,对轮椅上的男子俏皮一下:“凤惊冥,我厉害不?” 凤惊冥勾唇:“我媳妇最厉害。” 他这么坦然的夸赞,反而让白子衿不好意思了。 “其实,这也是别人教给我的,我只是学以致用。” 凤惊冥桃花眼里噙着浅笑,邪肆的声音自唇间溢出:“聪明的人才会学以致用。” 这马屁拍得毫无技术含量,却听得白子衿十分愉悦。白子衿唇角上扬:“凤惊冥,你长得也好看。” “你喜欢吗?”凤惊冥慵懒的问。 “喜欢。” “媳妇你也漂亮,本王觉着,你应是第一美人。” 两个主子陷入无耻的自夸中,院子里的人都是一阵汗颜。 特别是鬼王府的人,他们还从未见过爷这一面。虽然爷厚颜无耻,可从未在容貌上面如此自夸过。 唉!恋爱中的男女啊! 凤惊冥住进来,气氛异常和谐。唯一不好的就是,他和白子衿如影随形,这让伊人等人表示压力山大。 鬼王前一刻对小姐含笑吟吟,下一刻,就能用阴冷的眼神看她们。 “凤惊冥,你的房间是哪间?”到了晚上,白子衿才想起问凤惊冥的房间。 伊人一头黑线,小姐,你终于想起这个问题了啊。 “王妃,王爷的房间在你隔壁。”白阎道。 白子衿疑惑:“伊人,那不是你的房间吗?” 伊人泪奔,小姐,你才发现啊! 那本来是她的房间,可鬼王不由分说,直接把她的东西搬了出来,和强盗一样霸占了她的房间。 “小姐,我。”伊人正要诉苦,鬼王殿下慵懒的眼神看了过来,她忽然背后一凉,立刻改口。 “我比较喜欢和阿落住在一起。” 不远处的阿落面无表情,高冷得比白阎还厉害。 白子衿嘴角一抽,她可没瞎,凤惊冥和伊人之间的小动作她都收之眼底。 想必,又是某个不要脸的王爷,强行让伊人搬出去。 “行吧,不早了,休息吧。”白子衿睨了凤惊冥一眼,目含警告。 这是她的地盘,别太过分了啊。后者邪肆的俊脸一脸无辜。 伊人欲哭无泪,小姐,你就不给我做一下主吗,哪怕象征一下也好啊。 有个重色轻丫鬟的主子,太伤心了。 白子衿刚打算沐浴,忽然想起之前的事,赶忙把门窗给关死,免得又被某个偷香窃玉的人闯进来。 这一次,倒是白子衿想多了,凤惊冥这次很规矩。 殊不知,隔壁屋子,凤惊冥正优雅的穿上衣服,桃花眼噙着靡肆。 好不容易才住进来,太过激进,可是会弄巧成拙。 有些事,还是慢慢来好。 凤惊冥薄唇轻勾,骨节分明的手指从唇瓣划过,声音邪荼:“媳妇,来日方长。” 第二日,白子衿起床刚打开门。 “吱吖。” 旁边的门同时打开。 凤惊冥邪俊的面孔,撩人的声音:“媳妇,早。” 白子衿脑袋空白了三秒,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里?” 话出之后,她才想起凤惊冥住进来了。赶忙干咳几声掩饰尴尬:“没事没事,去用早膳。” 说完,就大步朝院子走去。 望着白子衿有些尴尬的背影,凤惊冥默了片刻,接而邪肆的轻笑声就从他唇间溢出。 原来,媳妇早上起来会犯迷糊。 这笑声,让白子衿脸颊一烧,加快了步伐。 因着凤惊冥来了,早膳格外的丰盛,老姜一脸笑容。 “王爷,王妃。” 用膳时,凤惊冥一直凝视着白子衿,好似在回味刚才的事。 白子衿一直低着头,她很懊恼,怎么会犯迷糊说出那种话,脸丢大了。 一双筷子夹着绿色的菜叶,放进了她碗里。 “多吃菜。” 白子衿抬头,先看到的是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而后就是一张俊邪的脸。 “不要。”白子衿本能的抗拒着,她有一个癖好,那就是喜欢吃肉。 否则,她也不会在短短一个月,把这具身体给养得有营养。 咳咳…… 凤惊冥俊眉微拧,经过昨日,他已经隐隐发现,媳妇嗜肉,不喜欢吃菜,这对身体可不好。 “不行。”凤惊冥懒懒的声音却带着不可抗拒,“菜也要吃,不能挑食。” 白子衿撅撅嘴,把菜扒拉进嘴里,嘀咕着:“早知道,就不让你住进来了。” 她的声音低,凤惊冥却还听到了。 “嗯?”凤惊冥桃花眼一眯,“怎么,不吃菜还有理?” 这教训的语气,让白子衿心里一咯噔。她努力辩解:“我又不是没有吃。”就是吃得比较少而已。 到了后面,白子衿的语气已经明显变弱,因为鬼王殿下正睨着她。那淡淡的眼神,却让她心虚。 “我吃完了。”她把筷子一放,“我去右相府了。” 她得给老夫人把药贴送去,免得老夫人又找她麻烦。 白子衿离开后,凤惊冥桃花眼闪过幽光,声音微凉:“白元锦最近皮痒了?” 白阎:…… 爷,托你的福,白元锦一直被王妃欺负,王妃只是过去一趟,不会受委屈的。 白子衿将药贴送过去,老夫人对她很“和善”,也没人为难她。 白子衿前脚刚回到纱雅院,后脚门就被敲开。 一抹倩影进来,声音如歌:“二妹妹,大姐可以进来吗?” 伊人很不给面子的翻了一个白眼:“大小姐,你都进来了,还问啥问。” 白倾卿略微尴尬,她扬起温婉笑意,朝白子衿看去:“二妹,我是来……鬼王殿下?” 后面的声音剧变,变得娇羞无比。 白倾卿完全没想到,居然会在白子衿这里碰到鬼王殿下。 看着凤惊冥那张俊邪的脸,白倾卿的心不争气的加速起来。她来白子衿这里,真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白倾卿轻移莲步,作出最美好的一面,音如黄鹂。 “倾卿见过鬼王殿下。” 白子衿睨了一眼白倾卿,她这大姐平时都有脑子,一碰上凤惊冥,就啥都暴露了。 “凤惊冥,我大姐在叫你。”白子衿似笑非笑的开口。 凤惊冥俊眉一拧,似是不解:“绮罗夫人不是只有你一个女儿吗?哪来的大姐。” 白倾卿脸色一僵,她努力保持着微笑。 白子衿忍住笑意,好心解释:“大姐是我父亲的一个妾生的,说来也奇怪,父亲在娶我娘前明明没有家室。” 白倾卿的笑容变得牵强,这件事一直是她的污点。她甚至曾想,她不介意叫白子衿大姐,只求不要冠上私生女的名头。 “鬼王殿下,不是这样的。”白倾卿生怕凤惊冥误会,轻轻咬唇,作出委屈的样子。 “姨娘有我的时候,父亲并不知情。姨娘不忍心,所以留下了我,我也是早产,才成了大姐。” 白倾卿的确只比白子衿大一个月,她委婉的解释着。 白子衿啧啧赞叹,白倾卿虽然人不咋样,但长相是绝佳的。这轻轻咬唇的委屈样子,让人心疼不已。 第90章:白倾卿的一身臭 白倾卿期期艾艾的看向凤惊冥,她已经解释了,鬼王殿下该不会误会她了吧。 凤惊冥缓缓启唇,低磁的声音说出的话极度恶劣。 “你和本王解释做甚,又不是本王让你姨娘怀孕。” 白倾卿期待的心瞬间被击碎,甚至有些隐隐要吐血的感觉。 白子衿给了凤惊冥一个赞赏的眼神,没毛病。 凤惊冥勾起浅笑:“白大小姐,本王知你是在用亲身体验告诫本王。你放心,本王只会娶媳妇一个,不会闹出这样的丑事。” 又是一记重击! 白子衿勾唇,看着脸色苍白到一定程度的白倾卿,她觉得,凤惊冥要是再说一句,白倾卿估计能直接晕过去。 “好啦,我知道了,我也只喜欢你一个。”白子衿笑语嫣然。 白倾卿勉强让自己不露出丑态:“二妹,你教我做药贴吧。” 若是再不转移话题,她估计再没脸和鬼王殿下说话。 再者,鬼王殿下贬了她,又对白子衿那么温柔,这让白倾卿心里难受至极。 “希望大姐能挺得住。”白子衿浅浅一笑。 这笑容,落在白倾卿眼里,却有几分诡异。 白子衿把白倾卿带到后院,拿出了几种药材:“做药贴的药都很珍贵,为了防止浪费,大姐你先拿这些练手。” 白倾卿颦眉,白子衿这是看不起她吗。 白子衿分别介绍了三种药:“把它们捣碎,和在一起,在倒在这上面,记住一定要均匀。” 白子衿拿出了一个研钵,给白倾卿:“记住了吗。” 白倾卿点头后,白子衿就离开了。 被留下来指导的黑子,以一种极度怪异的眼神看着白倾卿。 那几味药都是普通药材,但是混在一起就会散发巨臭,味道还会染在身上。 白倾卿咬了咬唇,开始做了起来。不做不知道,一做才发现很难。 第一株药材,被她碾出去一半,算是浪费了,第二株亦是如此。 明明白子衿做起来那么容易,为什么到她手里就这么难。难道,她就真的不如白子衿吗? 白倾卿美目有不甘转瞬即逝,一株又一株药材被她扔进研钵。 “大小姐。”黑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你能不能不这么浪费药材?” 虽然这些不值几个钱,可也是别人辛辛苦苦采来的。 白倾卿心里恼怒,一个下人都敢如此对她说话。脸上却展露愧疚笑容:“我不是很懂。” “不懂可以问我。”黑子走过去,将研钵抢过,把白倾卿挤到一边,拿出一株药材给白倾卿示范了一遍。 “大小姐,看清楚没有?” 被挤到一边的白倾卿美目闪过怒意,不过很快被压下。她要保持善解人意的风范:“我知道了。” 黑子又将研钵交给她,白倾卿也算是极聪明的,这次就学会了。 黑子站在旁边,他能听到前院的说话声,似乎很愉悦,大家还在笑。而他,却要憋屈的在这里看这个大小姐。 白倾卿把三种药都捣碎了。 “大小姐,你将三种药研磨在一起就好,我先走了,有事叫我。” 黑子叮嘱一句,立马就溜了。他虽然是个糙汉子,可那味道实在难闻啊! 他也不愿意沾染上! 白倾卿绝色温婉的脸上浮现怒意:“一个下人,竟敢如此不把我放在眼里,想必是白子衿指使的!” 白倾卿带着怒意,把三种药倒在一起,不停的研磨。 前院,白子衿正悠悠然的磕着瓜子,听着郝姨说清风以前的糗事。 “他小时候,还把狗当猫追过,最后被狗追着屁股咬。” 伊人:“噗嗤,哈哈哈,他竟然做过这种蠢事。” 一院子的人都忍俊不禁,还好清风不在这里,否则一定羞愤难当。 这种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怎么可以拿出来说,谁还没个犯傻的小时候! 大家正交谈着,忽然一股极度难闻的味道传来。 “什么味道?” “二妹,我研磨好了。”白倾卿端着研钵出来,带着美丽笑容。 她一出来,整个院子都是味道。好在纱雅院的人都给面子,没有立刻捂鼻避开。 “嗯。”白子衿勾唇。 这种味道,只有外人闻得到,自己却闻不到。所以,白倾卿才会不自知,这么跑出来。 白倾卿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凤惊冥:“二妹,然后怎么做,才能给祖母作出药贴?” 她想在凤惊冥面前体现温柔孝顺。 凤惊冥俊脸邪肆,他望了白子衿一眼,桃花眼闪过宠溺。 不用问,这是他媳妇做的。 “大姐,今日就到这里,明日我在教你。”白子衿实在不忍荼毒院子里的人。 白倾卿却以为,是白子衿不愿让她在凤惊冥面前表现,一笑。 “二妹,今日时辰还长,大姐可以再学。” 突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怎么这么臭?” 众人看过去,想看看是谁这么直接。 来人是白倾卿的丫鬟怜儿,她是奉白元锦的命令来先大小姐。人没进来,远远就闻到一股臭味。 想着是白子衿的院子,她就使劲嘲讽。 “什么臭?”白倾卿颦眉,她怎么什么都没有闻到。 怜儿欲回答,忽然觉得不对劲。好像,这味道是从大小姐身上传来的。 靠近一闻,怜儿大惊失色,赶忙在白倾卿耳边耳语几句。 白倾卿脸色瞬间一变,她倏的看向白子衿,黄鹂般动听的声音带着伤心:“二妹妹,你怎能如此对我?” 不用想,这肯定是白子衿干的好事。 “大姐,你说什么?”白子衿一脸无辜。 白倾卿咬紧银牙,却顾不得和白子衿理论。她得回去把这身味道去掉,不能给鬼王殿下留下不好印象。 “二妹,鬼王殿下,我先走了。”白倾卿牵强一笑,步伐却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 女子都喜香,没谁愿意一身臭,尤其是在心上人面前。 她离开后,白子衿清脆的笑声自粉唇溢出,欢快得不行。 “笑死我了。” 凤惊冥桃花眼闪过笑意,薄唇轻启:“媳妇,干得好。” 白子衿难得有这么幼稚的一面,她冲凤惊冥一挑眉。 “看到没,以后别得罪我。我这个人睚眦必报,小心我让你臭香四溢。” 凤惊冥勾唇:“夫君知道了。” 白子衿脸一红,瞪了他一眼。她还没嫁给他呢,什么夫君。 右相府。 白倾卿从一进府,整个右相府都飘荡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这什么味道?” “不知道,是茅房飘来的吗?我去看看。” “好像……是从大小姐房里飘来的。” 听着这些讨论,白倾卿觉得难堪至极。她回来之后沐浴了几次,甚至用了花瓣,可那味道就是去不掉。 不仅去不掉,还一点儿都没办法减弱,连打上香粉都遮不住那味道。 “大小姐,相爷等你很久了,你要再不去,他估计得生气了。” 白倾卿烦躁回应:“我现在就过去。” 不出去还好,一出去立刻印证了下人的猜想。 下人叽叽喳喳的讨论。 “天,竟然真的是大小姐。” “大小姐怎么会这么臭,这味道太难闻了,比茅厕还难闻。” “第一美人,也不能这么臭吧。” 一句一句话,如刀子一般扎进了白倾卿的心里。 白倾卿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白子衿!像是想到什么,美目迸发出恶毒的光芒,嘴角也微微上扬。 白子衿,你且得意吧,明日看你怎么保住济安堂。 …… 白子衿用了香薰,把那残余的味道驱散。当晚,规矩了一晚的凤惊冥,又摸到了她房里。 白子衿正打算入睡,她嘴角一抽,看着某个男子:“你不睡觉,要干什么?” 凤惊冥低笑一声:“良辰美景,岂可辜负,自然是要偷香窃玉。” 能把偷香窃玉说得如此理所当然,白子衿赏了凤惊冥一个白眼。 凤惊冥转动轮椅,到了床前。 有了上次的经验,白子衿立刻往床里一翻,警惕的看着凤惊冥。 “我要睡觉了,你赶快回去睡觉。” 凤惊冥勾唇,桃花眼里满是无害:“我一介瘸子,做不了什么的。” 信了你的邪!你占的便宜还少吗! “那你是想做什么?”白子衿皮笑肉不笑。 凤惊冥邪肆慵懒:“孤男寡女,你觉得呢?” 白子衿很想啐他一口,呸呸呸,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我觉得你想回去睡觉。”白子衿一脸认真。 凤惊冥桃花眼像是聚集了星光一般,让人移不开眼。 “本王的确想睡觉,却不想回去。” 白子衿心里一个咯噔,还未开口,就见凤惊冥按了一下轮椅,他整个人就升到和床一样的高度。 然后,他身子一歪,刚好落到了床上空处。 白子衿:…… 论机关的正确使用…… “凤惊冥,你给我下去。” 白子衿正打算去推他,却听到幽幽一句:“你推吧,反应本王是瘸子,也无法反抗。” 白子衿的动作一僵,她深吸一口气,抬头望着凤惊冥,缓缓道。 “凤惊冥,我们未成亲。” “本王只想抱着你睡。”凤惊冥像个委屈的小孩一般,“本王怕黑。” 第91章:药房自动补充的原因 白子衿睁大双眸,和凤惊冥互瞪着。最后,还是白子衿妥协。 “好吧,就一晚。”白子衿无奈,明日一定要把门好好加固,绝对不能让他再进来。 凤惊冥薄唇勾起愉悦的弧度,他手臂揽住了白子衿的细腰,属于他的气息笼罩了白子衿。 白子衿一僵,她把头埋下不语。 本来,白子衿以为她今晚会睡不着,谁知道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她就沉沉睡去。 望着怀里安憩的女子,凤惊冥桃花眼里浮现出从未有过的满足光芒,他低声一笑,把她揽得更紧。 一夜安好,白子衿睁眼第一刻看到的,就是一张轮廓完美的侧脸,鼻梁高挺,邪俊分明。 哪怕是睡着的凤惊冥,眉宇间都透着一股邪邪的霸气。 白子衿正打算小心起来,动作却触碰到了腰间的手,旁边的男子睁开了桃花眸。 “醒了。”凤惊冥薄唇轻启,声音还带着刚起的慵懒,撩人得紧。 这声音让白子衿突然就不好意思了,她竟然真的和凤惊冥睡了一晚。哪怕是单纯的睡觉,那也是睡觉啊! “我先起床。” 凤惊冥桃花眼里闪过笑意,没有阻止她。 白子衿脸颊嫣红,有些不敢去看凤惊冥:“我去给你叫人进来。” 说完,有些落荒而逃的打开门出去。 门外,白阎正站在那里。白子衿一出去,就对上他略带怪异的眼神。 就好像,白子衿做了什么一般…… “咳咳。”白子衿被这样的眼神看得十分不自在,“那个,凤惊冥在里面,你进去吧。” 纱雅院就这么大,白子衿和凤惊冥同塌而睡,很快大家都知道了。 用早膳时,白子衿努力作出风轻云淡的样子。凤惊冥则是邪气勾唇,意有所指。 “今日的早膳,格外的香。” 众人对视一眼,纷纷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笑意。 当然,也有比较憨傻的,黑子不解:“你们为什么都笑?” “因为。” 白子衿干咳两声,双眸含着警告。立刻就没人敢说话了,只能偷笑。 黑子郁闷,都在笑什么。而且,他觉得今日的早膳和平时没区别啊。 “你们吃,我去右相府。”白子衿站起来,大有几分不自在。 凤惊冥没说什么,桃花眼里满是妖邪和靡肆,菱形的薄唇却一直勾起愉悦的弧度。 老夫人的院子里依旧人满为患,不过今日妾室们都在交头接耳,脸色怪异,像是有什么有趣的事一般。 “给祖母请安。” 白子衿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到白倾卿,微勾唇。 “子衿来了啊。”老夫人呵呵的笑着,极为慈祥的模样。 至于为什么对白子衿温和,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无非就是因为这个膏贴。 “祖母,这是今日的膏贴。”白子衿把一张膏贴交给赵嬷嬷。 老夫人一拿到,就好像捧着宝一样,小心翼翼的。 要离开前,老夫人说了一句:“你大姐今日身子不适,你有时间就去看看她。” 白子衿淡淡点头,星眸含着怪异。白倾卿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估计就是她了吧。 一出院子,那些妾室就不再顾忌什么。一名妾室掩着鼻,一脸嫌弃:“你们闻着了没?从昨日开始,府里就不知道什么味儿,冲死了。” “就是,这味好像死老鼠一般,难闻死了。”另一名妾室挥着手,想把这味道驱散。 “得去和相爷说说,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听着这些声音,白子衿淡淡勾唇,朝门外走去。 走了不远,就听到一句女声:“二小姐,等等。” 白子衿回首,看到周以柔穿着喜庆红衫,带着得体温笑,朝她走了过来。 “周姨娘,有什么事吗?”白子衿淡淡道。 听到姨娘这个称呼,周以柔已经不像之前一般难堪不甘了。她的笑容不变,声音却带着心痛。 “二小姐,我知道你和大小姐不合,可她毕竟是你姐姐,你怎么能给她下药?” 白子衿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般,轻笑一声:“周姨娘,首先,我没给她下药。第二,你都说不合了,我难不成还要假装姐妹情深?” 周以柔一僵,她只是说个客套话,没想到白子衿竟然抓住这句话。 周以柔:“子衿,你就放过大小姐吧,过几天就是选妃宴了,大小姐可是代表右相府啊。” 若是白倾卿带着一身臭味,别说被选上了,能不能进皇宫都难说。 周以柔怎能看着女儿伤心,白倾卿不愿来找白子衿,她来。 “周姨娘,你说的话我听不懂。”白子衿带着微笑,“我又没对大姐干什么,何来放过她一说?” 周以柔眼神一暗,白子衿这个贱人,敢做不敢当! “二小姐。”周以柔沉着脸,她有些急了。 “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要怎样才能解开大小姐身上的味道?” 要知道,皇上临时改了选妃宴的时间,还有四天就是选妃宴了。 那味道着实难闻,就连她这个当娘的,都有些不敢靠近白倾卿,更何况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皇子! “周姨娘,我是个大夫。”白子衿淡淡道,“我可不做赔本买卖。” 要她给白倾卿治病,自然要付诊金。而她这个人,比较贪心,尤其是对仇人。 周姨娘暗自冷笑,不就是要钱吗:“二小姐,你放心,相爷会付钱给你的。” 闻言,柳眉一挑,白子衿双眸含笑。拿白元锦威胁她? 以为白元锦的钱她就不敢拿了? “行啊,一万两银票,送到纱雅院来。”白子衿转身,“什么时候送来,我就帮大姐看看。当然,病都是越拖越严重。” 周以柔没叫住她,白子衿也不着急。右相府就算是权势滔天,也没哪位皇子接受得了一位“异香扑鼻”的皇子妃。 白元锦一心想把白倾卿嫁进皇家,就要做出一定的牺牲。 在白子衿的身影要消失的时候,周以柔终于一咬牙:“二小姐,钱我给你。” 白子衿淡淡一笑,回头看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周以柔气得不行,只得让自己的丫鬟去取钱。不一会儿,一万两银票被拿来了。 白子衿把银票点了点,递给伊人,眼底闪过光芒:“没想到周姨娘这么有钱。” 吞了白绮罗的嫁妆,周以柔自然有钱。不过,周以柔不愿在钱这件事上纠缠。 她铁青着脸:“二小姐,你该把解药给我了。” 虽对周以柔来说,一万两对不算什么,可她一想到钱是给白子衿,就心情不悦。 她宁愿把钱给扔了,都不愿意给白子衿。 “大姐是碾药沾上的味道,三天后就会自然消失。”白子衿勾唇一笑。 “多谢周姨娘的馈赠,本小姐先走了。” 周以柔脸色难看至极,三天后就会自然消失,那她岂不是被白白敲诈一万两。 该死的! 望着白子衿的背影,周以柔眼底一片阴沉可怕。 …… 出了右相府,白子衿问伊人:“选妃宴不是半月后吗?” 周以柔这么着急来找她解毒,可不是她的风格。 “提前了,好像是四天后。”伊人道。 难怪,难怪周以柔会这么着急,白子衿点点头。 不知道秦瑶她们怎么样了,选妃宴提前,他们不知道想到办法没有。 纱雅院里,芊娘正难得好奇,白子衿做出来的那些机器,让她耳目一新。 “芊娘。”白子衿诧异,“你这么早?” 她昨日让芊娘过来,没想到芊娘会这么早。 芊娘咯咯一笑,风情万种:“二小姐,你这东西真是稀奇,可惜对奴家没什么用。” 这些都是制药的,芊娘拿来没什么用,这让芊娘略微遗憾。 不过,芊娘含着媚光的眼神落到白子衿身上:“二小姐,奴家没想到你和鬼王感情如此好。” 她方才来,碰到了凤惊冥,还微诧了片刻。 被芊娘揶揄,白子衿脸颊有些红,她扫了一眼院子里,没看到凤惊冥。 “二小姐,鬼王方才出去了。”芊娘咯咯的笑,一举一动都散发着妩媚。 “芊娘,我这还有一些图纸,你帮我做一下吧。”白子衿不自在的转移话题,明明就是扫了一眼院子,可被芊娘这么一说,好像她在找情郎一般。 而后,白子衿又把刚才周以柔给的一万两拿出来:“这是定金。” “好。” 送走了芊娘,白子衿才松了一口气。要是被芊娘这么打趣下去,她估计一天都不自在。 白子衿进空间药房检查了一下存货,忽然,她惊奇的叫了一声:“咦。” 她眼前摆着的是抗压药,满满的一柜子。 “不对啊。”白子衿拧眉,她之前救老夫人用过了,现在怎么又满了。 检查了一下其他的,用过的全部恢复了,满满的。 “怎么会这样。”白子衿不解低呓。 难不成药房会自动填充?这个想法刚出,就被白子衿自己否认。 上次她进来拿药贴时,并没有恢复,只有这次恢复了。 忽然,白子衿脑海里划过一个念头,白子衿极快抓住。 难不成,是因为昨晚她和凤惊冥睡了? 第92章:虐渣 “会是这样吗?”白子衿拧眉低语,这莫不是一个巧合。 忽然,白子衿一抬首,抽出了几盒药膏。 今晚她再和凤惊冥试一试,若是真的会补充,那就代表她的猜想是正确的。 白子衿正想着,外面传来伊人的声音:“小姐,小姐。” 抽身出了药房,看到伊人略微急促的小脸。 “小姐,今日是第三天了,你是不是忘了?” 白子衿的确是忘记了,她淡淡勾唇:“第三天了啊,好,我们走。” 因着白子衿拿右相府发毒誓,三天时间一到,济安堂就被无数看好戏的百姓围住,颇有几分水泄不通。 而那进士,也早已到了,不过他脸色有几分苍白,像是病了一场的样子。 “白二小姐呢?”进士实在是不悦,他都等了这么久了。 昨天手臂突然呈现中毒的样子,痛得如数万只蚂蚁钻心,进士实在忍受不了,去同心堂花了许多钱拿了药才好了点。 同心堂的掌柜告诉他,他这极有可能是被白子衿下药了。这让进士气恼得不行,当场怒骂白子衿卑鄙、最毒妇人心。 今日,他一定要让白子衿付出代价,关了这害人的济安堂再和他道歉! 朱大夫:“二小姐她……二小姐来了!” 朱大夫惊喜的看向一个方向,众人也看过去,只见白子衿带着两个丫鬟,淡淡朝这里走了过来。 “来了来了,白二小姐来了。” “好戏终于要开场了。” 有想知道真相的,有想看好戏的,都起着哄。 不远处的一个小巷口,四个女子立在那里,其中两个穿得较为华丽,是小姐,而后面两个则是丫鬟。 两个小姐戴着纱巾,看不出是谁。只有若隐若现的轮廓,看得出是两个美人。 此刻,左边的黄衣女子眼底正满是洋洋得意,嫉妒的看着济安堂的方向。 “白子衿,我倒要看看,今日你怎么应付。”这一开口,赫然是清雅郡主充满恶毒的声音。 而旁边的女子没说什么,一双美目却划过和她温婉气质不符的狠辣。 白子衿!害她浑身带臭无法去除,必须要等到三日后才会消散。就连今日,她都是打了许多香粉,才勉强遮住那味道。 尽管如此,清雅还是有些嫌弃的和她保持距离。这都是白子衿带给她的,这仇她今日就要报回来! “白子衿,你说三天后会给我一个解释。现在时间到了,解释呢?”进士带怒质问。 白子衿双眸淡淡:“急什么,我说了不给解释吗?” 进士冷笑一声,事实就是济安堂害了他爹,他不信白子衿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就让白子衿再垂死挣扎一下。 “人没到齐,你何必着急。”白子衿勾唇一笑,那清澈冷静的目光,让进士后背有些发凉。 为什么,他会有一种被勘破心思的感觉。进士咬牙,把感觉压下去。 本来就是白子衿害了他爹,他怕什么! “等就等。”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依旧没一个人来,人群中开始有了议论声。 “白二小姐该不会是在拖延时间吧?” “她不会是心虚吧?” 白子衿不为所动,那淡定检查药材的样子,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般。 进士则冷笑一声:“二小姐,你还要等多久,给我个时间。否则,这济安堂我砸定了。” 为了等今日,他爹还没下葬,这可是大不孝。他顶着被人骂不孝子的压力,就是为了和白子衿算账。 白子衿合着艾草,璀璨的星眸忽然往街头一看,粉唇一勾:“来了。” 什么来了? 只见那街头,阿落提着一个畏畏缩缩的男子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穿得破烂的妙龄女子。 进士脸色一变,怎么会是他们。 两人一进来,男子垂头发怯,女子正愤怒的盯着进士,那目光像是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进士被这目光看得不自在,“白二小姐,你找他们来干什么?” 白子衿眼底闪过光芒:“嗯,你不认识他们?” 进士眼神闪躲:“我怎么会认识他们。” 那女子闻言,立刻朝进士冲上去,抓着进士的衣领口:“高进,你这个没良心的狗东西。我为了你,把我哥赶考的名额给你,你却说不认识我?” 这女子是农妇,力气大。高进一个读书人,哪里敌得过她,差点没被勒死。 还好清风眼尖,上去把人分开了,否则就要出人命了。 “咳咳,咳咳。”高进捂着自己发红的脖子,双眼凸出,“你这个疯婆娘,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他好不容易成为进士,只要今年殿试一成功,他就是状元了。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让这个农妇拖后腿! 高进梦做得好,他急迫的向百姓们解释:“你们不要听她乱说,我根本不认识她,她是白子衿故意找来栽赃我的。” 女子爆出的事情太劲爆,人群里已经有讨论声,许多怀疑的目光落到高进身上,让他吐血。 根本不该是这样的!他今日是来找白子衿算账的。 对,白子衿,没错,他要转移注意力。 “白子衿。”高进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我原以为,济安堂真的是被冤枉的,这才给你三天时间,谁料你却找了一个疯婆子来。” 女子闻言,气得又上去想打高进。高进怕了,吞了一口口水后退几步,也不敢说了。 “好了。”白子衿噙着淡笑,目光却有些发冷。 “你说我栽赃你,不如让大家把事情都听完。毕竟,冒名替考,可是犯法的。” 清脆的声音带着冷漠,说着这些话,让高进背脊有些发凉。 高进急:“今日是来说我爹的事,你怎么扯到其他事?” 绝对不能让她把事情说出来,就算到时候圆过去了,对他的名声也有不小的损失。 白子衿已经看向了女子,对她展露一个微笑:“他如今不认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女子感激涕零的对白子衿躬身,又才凶神恶煞的看向高进,一步一步的朝他走过去。 “你,你要干什么?”高进怕得都有些结巴,心虚后退着。 “我不干什么,我只要让天下人看看你高进是多么恶心的一个人!” 女子停下脚步,双眼带泪的看向百姓们,涕声控诉:“各位,你们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就是一个混蛋!他当年乡试时没考上,就来煽动我,让我偷了我哥的折书给他,并承诺会回来娶我。” 折书,就相当一个赶考通知书,有了这个才能进京赶考。 “我被他蒙蔽双眼,做出了猪狗不如的事。可他竟然还不知足,还偷了我爹治病的钱,让我爹含恨而终,我也被赶出家门。” 哗啦! 女子的话引起了震惊,众人完全没想到,一个进士竟然会做出如此猪狗不如的事。 原本以为这已经够过分的了,可更过分的还在后面。 “走投无路的我,想进京找他。可我一介妇人哪里有盘缠,只能托人带信给他,可他竟然辱骂我愚蠢,被他骗活该,还让我不要肖想嫁给他。他会不会娶我!” 说着,女子已经泣不成声,声声控诉。 若不是白子衿去调查高进,她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高进,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 “我去。” 人群里爆出各种愤愤不平。 “怎么会有这种人,极品啊!” 这可算是被骗财骗色,说得严重点,高进身上背了一条命啊! 虽说女子也有责任,可谁还没个情窦初开的时候呢。高进这样的人,实在是不配当官! “这种人,该送到官府去。” 高进脸色苍白,完了,他的名声都毁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白子衿!高进眼底迸发出怒恨,若不是白子衿,这个乡村野妇怎么会进京! 他又怎么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戳穿那些肮脏的事。 “白二小姐,这是我的私事。”高进脸色怒极,事情到这个地步,他不承认已经不行。 毕竟,折书都是有记录的。与其到时候被查出来,不如避重就轻的承认。 “白二小姐,你还是担心一下济安堂吧。” 人群里一小部分人想起,今天貌似是为济安堂的事而来的。 白子衿淡淡一笑,站出来一步,她莞尔一笑,铃铛般清脆的声音溢出:“好了,该说正事了,大家都是为中毒一事来的。” 说完,白子衿看了一眼怯弱低头的男子,唤一声:“阿落。” 阿落点头,将男子推出来。 众目睽睽之下,男子脸色心虚,他抬头看了白子衿一眼。 “哐当。” 阿落一出剑,男子立刻颤抖了起来:“别动手,我,我说。” “这不是同心堂的药徒吗?” 人群里,有人把男子给认了出来。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同心堂的药徒,他来这里干什么?” 无数到猜疑和不解,男子又抖了一抖,自爆身份:“我是同心堂的药徒,前日,高进来同心堂拿了药,价值一千两银子。” 说完之后,男子就退到后面,生怕被谁抓住一般。 第93章:投怀送抱 围观的众人一脸不解,然后呢? 不就拿个药,有什么稀奇,用得着特意拉出来说一遍吗。 所有人都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唯有高进脸色愈发的苍白了。 一千两,完了,他去拿了一千两的药被查了出来。 “一千两,高进,你哪里来的一千两?”那女子怒瞪,“你是不是又干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 白子衿淡淡一笑,双眸噙着笑意:“高进,我也想知道,你一个穷进士,哪里来的一千两白银?” 那可是一千两,在这大旱时期,可是能养活不少人。 前几日高进刚哭穷完,把自己说得多么可怜。现在竟然能拿出一千两银子抓药,寒门贵子的形象立刻破灭。 “我,我。”高进结巴,一咬牙,“我找人借的。” 他现在好歹是个进士,借到一千两,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个人是清雅郡主吧。”白子衿微微一笑,语不惊人死不休。 高进脸色大变:“你别乱说话,我和清雅郡主素不相识,怎么可能借她的钱。” 高进的后背已经湿透了,他没想到三天时间内,白子衿能查到这么多。 先是把那个乡村野妇带来了,然后又是清雅郡主,那他爹的事…… “我乱说?”白子衿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指着银票的右上角,“这是你给同心堂的银票,上面写的,大公主府。” 为了防止一些闭眼的麻烦,一些权贵都会在银票上印下印记,就好像大公主府。 无数道诡异的目光落到高进身上,真相就快要浮出水面了。 高进故作镇定:“就算是大公主府的又怎样?这是我题了一副字给大公主府,他们给我的。” 这理由找得无比牵强,你一不是状元而不是榜眼,大公主府会要你题的字?众人不屑。 “白二小姐,这钱和济安堂的药有毒,有什么关系?”高进被众人的目光看得恼怒,想速战速决。 暗处,清雅郡主面纱下的脸都扭曲了,她瞪了一眼自己的丫鬟:“废物,谁让你拿大公主府的银票给他的?” 他们是要栽赃济安堂,竟然落下了这种可笑的把柄。 丫鬟委屈解释:“郡主,奴婢没想那么多。” 清雅郡主冷哼一声,又看向济安堂。 “现在看自然没关系。”白子衿扫视了众人一眼,又拿出一张账单,“若是再加上这个呢?” 看到那张账单,高进的脸色立刻变得苍白难看,他嘴巴瓮瓮,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有胆子大的,上去看了一眼,惊叫:“高进竟然在济安堂买过斑蝥叶?” 那掺杂在济安堂药里的,可不就是斑蝥叶吗,原来这是高进自己掺进去的。 亲手害死自己的父亲,而后又栽赃给济安堂,真是阴狠! “不,你们听我解释。”高进终于慌了,怎么会这样,他记得账单当时就销毁了啊。 “这一定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高进扑上去,想把那张账单销毁,却被阿落一脚踢飞。 这时,蓝府尹带着官兵来了,一脸威严:“高进在何处?” “我,我在这里。”高进弱弱举手。 “有人举报你替考,还杀害了自己的父亲,人证物证据在。”蓝府尹严声道,“来人,抓起来。” 高进面如死灰,被官兵带走了。 蓝府尹为济安堂作证:“据本官调查,济安堂的药材都没问题,此次是高进恶意敲诈。” 一场闹剧就这么结束了,还有不少人唏嘘了。 “这人就是找死,要是不来敲诈济安堂,他还能好好当他的进士。” “可不是吗,还让我们差点误会了白二小姐。” 白子衿微微一笑:“济安堂的药都是可信的,大家可以放心买。” 事情已经解决了,白子衿也就打算回纱雅院了,走了几步,她忽然回头,似笑非笑的看向一个方向。 那方向,正是清雅郡主和白倾卿所在的地方。 见白子衿看过来,清雅郡主下意识一躲。再看时,白子衿已经离开了。 “该死的贱人。”清雅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她自以为计划天衣无缝,谁料还是被钻了空子。 原本,高进是一个有功名在身的进士,可以好好栽赃白子衿一番。谁曾想到,高进竟然是个冒名顶替的假货,还把她给骗了。 该死,该死! “郡主。”白倾卿掩下眼底的毒辣,似有些忧虑,“你说二妹为怎能这样,那高进,该不会把郡主你交代出来吧?” 清雅沉默了一个,良久,她恶毒一笑:“交代!他没那个机会了!” 搞砸了她的事,还想出卖她,她绝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白倾卿美目微垂,极快的闪过光芒。看来,清雅对付不了白子衿,得她自己出手。 思及过几天的选妃宴,白倾卿噙起了一抹势在必得的笑。 …… 白子衿并没立刻回纱雅院,而是去了鬼王府。 “王妃。”管家开门一见是她,以为她是来找凤惊冥的,立刻道,“王爷不在府里。” “我找小安。”白子衿一脸黑线,她脸上就写了找凤惊冥这几个字吗。 管家眼底闪过失望:“小安少爷在里面。” 白子衿诡异的看了管家一眼,她怎么觉得,管家很失望? 周小安正在上课,老师似乎很严格,他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老师。 “乐学之敛,不耻下问。”老师留着两个山羊胡,头一点一点的念着。 周小安很认真的跟着念,若是哪里说得不对,还会被打手板。 周小安被打得很痛,却又不敢说啥,红着眼倔强的站直背脊。 这看得白子衿无比心疼,却又不能说什么。子不教不成器,她不能让他成为一个吃喝等死的废物。 “小姐,我们走吧。”伊人拉了拉白子衿的衣裳。 小姐这么心疼,就不要看了,眼不见为净。 “好。” 或许是两人的交谈声有些大,里面的周小安看了过来,眼底立刻迸发出惊喜。 “阿姐。” 他叫了出来,又引得老师给了他一戒尺。 “嘶。”周小安痛呼,然后恳求,“老师,我阿姐来了,我能不能先出去一下?” 老师格外严厉:“不行。” 周小安瘪瘪嘴,白子衿微微一笑,安抚他:“小安,好好和老师学,阿姐明日来看你好不好?” “阿姐,那你一定要来。”周小安紧张道。 “好,阿姐一定来。” 安抚了周小安,并许了承诺,白子衿才离去。 回了纱雅院,凤惊冥已经回来了,他噙着邪肆的笑,桃花眼闪烁光芒。 “清雅想要解决高进,我让人阻止了。” 这也在白子衿意料当中,清雅不可能留个后患下来。 “嗯。”白子衿点点头,“其实救不救,都没关系。” 相比下,她更愿意让高进被杀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杀害了含辛茹苦养大他,并且供他赶考的父亲,都是十恶不赦的。 有时候,人血液里的贪婪就是原罪。 “嗯。”凤惊冥桃花眸里掠过妖邪的光芒,他救高进,自然是因为高进还有点用。 “媳妇,本王给你看个东西。” 白子衿瞅过去,只见凤惊冥献宝一般,噙着浅笑,拿出几样东西。 “这是本王找的珍惜药材。” 白子衿嘴角一抽,脸上没出现凤惊冥意料中的惊喜,反而有些怪异。 那些药材是珍惜药材没错,可能不能和她解释一下,最后面那株独木兰是怎么回事…… “呼。”白子衿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凤惊冥,安国候府的独木兰是你偷的?” 她当时可为独木兰发了好大脾气,转头凤惊冥却拿了出来??? “不是。”凤惊冥隐隐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他声线邪魅撩人。 “是安国候的仇人,雇了江洋大盗去偷,被本王截了下来。” 准确来说,也不是他偷的。他只是路见不平,占为己有罢了。凤惊冥薄唇勾起,骨节分明的手指支撑住下巴。 “好吧。”要真是凤惊冥干的,白子衿估计会吐血。 到了晚上,凤惊冥正躺下,门突然“砰”的被打开。 桃花眼一眯,看去却是他的娇俏媳妇。眼底的危险立刻散去,变成邪肆笑意。 “良辰美景,媳妇要投怀送抱吗?” 话落,就见白子衿把门关上,然后一溜烟冲到床上,把他抱住了。 凤惊冥一愣,白子衿如此热情,他觉着有些不对劲。虽说昨日他占了便宜,那也只是一时得逞,今日…… “媳妇。”凤惊冥伸出长臂,把怀里女子抱住,声含笑意。 虽不知白子衿要干什么,温香软玉在怀,不抱白不抱。 白子衿要干什么?她自然是要检查空间药房填充的原因。 她已经提前拿了药出来,明日若是有补充,就说明她的猜想是正确的。 “别喊我,睡觉。”直接冲到凤惊冥怀里,白子衿的脸还是有些烫的。 凤惊冥低低一笑,那邪魅惑离的声音,让白子衿脸更烧了。 恶狠狠的抬头:“不准笑,再笑我就走了。” “不笑。”凤惊冥说是如此说,桃花眼却含着浅邪笑意。 第94章:选妃宴(一) 天蒙蒙亮,黑煞从暗处出现,就要冲进房里。 白阎赶忙拦住他:“你干什么?” 刚受罚回来,就不想活了是不是。 “我有事和爷禀告。”黑煞一脸不解,“你快让开,很重要。” 白阎面无表情:“天大的事也得等着。” 王妃可是在里面,黑煞现在是现在进去,绝对小命休矣。 黑煞一脸郁闷,他欲再说,可白阎明摆着不让他进去。 “到底里面怎么了?” “和你说了也不懂。”白阎带着鄙夷瞅了他一眼。 如果他是单纯没有媳妇,黑煞就是没有媳妇,还缺根筋! 天渐亮,鱼肚白已经遍布整个天空,蓝天白云,晴朗优美。 “吱吖。” 门被打开,一张喜笑颜开的娇俏小脸露了出来。 暗处的黑煞终于明白了一点什么…… “白阎,早啊。”白子衿扬起嫣然笑容,她今日的心情可谓好极。 经过昨晚的验证,她已经确定了,和凤惊冥睡觉她的私人药房就会自动填充。 也就是说,只要有凤惊冥在,她的药房就不会枯竭。 #论鬼王夫君的正确用法# “王妃,早。” 白子衿指了指屋内:“凤惊冥在里面,还没醒。” 白阎脸色不变,心里波动很大。 爷没醒?不可能的,但凡有个风吹草动,爷都会醒。 不过,爷要让王妃认为他没醒,他们不能戳穿。 “王妃,属下知道了。” 待白子衿离开后,白阎推开门,果然见他家爷已经洗戴好,坐在轮椅上,邪逸面庞上一脸慵懒魇足。 “爷。” 白阎暗暗腹议,王妃被骗得可真惨。 凤惊冥睨了一眼他,薄唇勾起:“白阎,你觉得本王骗了媳妇是不是?” 白阎忽然发冷,他一抖,昧着良心开口。 “没,爷你这是为了保护王妃。” “出去吧。”凤惊冥桃花眼眯起好看的弧度,在白阎踏出门口时,一道华靡低磁的声音压下。 “记住,本王不会武功。” 若是被白子衿知道他会武,日后可怎么装可怜博同情。 “属下知道了。” 白阎刚出去,屋顶突然传来笑声,看样子还是捧腹大笑。 凤惊冥桃花眼一眯,骨节分明的手指一翻,一道强劲的内力直逼屋顶。 “噗通。” 屋顶的人似乎被打翻,花了好一阵功夫才站稳。而瓦片却没有任何异样,破都没破一点。 再过一会儿,一道玄色身影掠进屋子里,手握着羽扇,戏谑:“鬼王殿下原来不会武功,本公子今日才知道啊。” 凤惊冥邪肆的俊脸淡淡一片:“那是你瞎,本王如此柔弱,一看就和你这种莽夫不一样,本王靠脑子。” 羽公子俊脸微抽,咱们能不能不睁眼说瞎话。 靠脑子,那外面你的残暴凶名都是我传出去的? 还有,羽公子扇了扇羽扇,自得道:“本公子乃泛大陆公认的智囊。” 莽夫二字,可和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爬人屋顶的智囊?”凤惊冥慵懒邪笑。 羽公子的笑立刻没了,转而又笑了起来,又不怕死的打趣起凤惊冥。 “爬一定屋顶,能知道鬼王如此柔弱的一面,值了!” 凤惊冥懒邪的看了一眼他:“智囊死在本王这里,应该无人为你讨不平吧。” 羽公子揶揄的笑立刻僵住,这不是废话吗,有谁会那么大义凌然,为了他去找凤惊冥的麻烦。 他再是智囊,也没加入任何的势力。不像凤惊冥……泛大陆的凶狠残暴。 “咳咳。”羽公子咳了咳,“那个,本公子刚才躲避你攻击的时候,有两个丫头发觉了。” 两个丫头,自然是杀手出身的阿落和伊人。 凤惊冥眼底掠过幽芒,他掀唇:“无事,你今日来何事?” 提到来的目的,羽公子脸上的揶揄被认真代替:“凤惊冥,我。” 声音消失在空气中,而羽公子的喉咙还在动,若是有武林高手在这里,就能认出这是隔空传音! 另一头,白子衿正由伊人梳着发髻,柳眉一挑:“你说,刚被凤惊冥屋顶有人?” “对,还是个高手,进了鬼王的房间。”伊人回答。 若不是他翻身躲避,她们未必能察觉得到,这不是一件好事。 白子衿淡淡一笑:“没事,你们不用管。”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凤惊冥既然不想让她知道,她也不想去打破沙锅问到底。 等到有一日她对凤惊冥倾心相告时,她自会想知道他的一切。 “小姐,今日去右相府吗?”伊人问。 白子衿拿出几张膏贴:“不去了,你帮我拿给老夫人,说我这几天都不去了。” 白子衿不去,老夫人没说什么,倒是白月容一阵冷嘲热讽,说她摆架子。 白老夫人嘴上没说什么,心里肯定对她不满。 “我知道了。”这一切都在白子衿的意料中,老夫人对她客气,不过是因为膏贴而已。 接下来的几日都相安无事,白倾卿也没上门来找麻烦,除了某殿下不要脸的跑来给白子衿暖床,然后无情的被赶出去。 一转眼,就到选妃宴了。 “我也去?”白子衿看着难得上门的白元锦,用一种诡异的眼神。 选妃宴虽说是网罗帝都的贵女,可她已经是有未婚夫的人了,白元锦竟然让她也去。 白元锦脸色一沉:“让你去你就去。” 若不是皇上下令让白子衿去,白子衿以为他会来找她吗。 “右相对本王的王妃,态度就是如此吗?”慵懒威邪的声音,从院子里徐徐传来。 接着,黑袍男子被推出来,俊邪的脸上带着的笑,却让白元锦不寒而栗。 “鬼,鬼王。”白元锦咬牙,暗道怎么又是这个煞星。 接着,白元锦瞪大眼睛,严呵白子衿:“你与鬼王殿下还未成亲,男女授受不亲,你,你们怎能。” 后面的话,白元锦气得都说不出来。他完全没想到,白子衿竟然与凤惊冥住在了一起。 还未成亲就住在一起,这,这简直就是败坏他右相府的门风! 要是传出去,他还有何颜面,倾卿又还怎能成为皇子妃! “右相有意见?”凤惊冥桃花眼一眯,他媳妇都没意见,白元锦最好别来给他捣乱。 白元锦脸色极沉,他倏的看向白子衿。他不敢对凤惊冥有意见,可他敢对白子衿有意见。 再者,这不是小事! “鬼王殿下,你不能不顾忌小女的名声。哪儿有未成亲,就住在一起的。”白元锦铁青着一张脸,而后又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白子衿一眼。 “你让我如何与你娘交代?!” 他若不提到白绮罗,白子衿还能不说话。看白元锦端着一副磁父面孔,白子衿觉得恶心,冷冷一笑。 “父亲放心,外人不会将我和大姐联系在一起,我不会牵连到她选妃。” 白元锦作出一副痛惜的样子,不就是怕她牵连到右相府,让右相府的女儿名声尽毁吗。 被白子衿直接戳穿,白元锦脸色一变,像被什么给噎到了一般。 “你,你怎门口如此想父亲?” 看着不远处的马车,白子衿冷冷道:“再不进宫,右相府就要迟了。” 白元锦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马车方向。恶狠狠的一挥袖子,给白子衿一个眼神:本相回来再与你算账。 白子衿轻哼一声,瞥向凤惊冥:“选妃宴结束,你也给我回鬼王府。” 白元锦虽说用心不纯,可道理总是在的。凤惊冥一直住在这里,她不在意,可总有些用心不良的人。 凤惊冥俊邪的脸闪过委屈:“媳妇。” 白子衿已经走向马车方向,凤惊冥桃花眼里闪过幽芒,带着飕飕的冷意。 此次进宫,右相府总共准备了两辆马车,加上老夫人,总共六人进宫。 白倾卿两姐妹,加上周以柔和老夫人坐在一起。 白子衿也不看白月容那幸灾乐祸的眼神,径直上了马车,和白元锦坐在一起。 白元锦的脸色一直很难看,刚好,他借机教训一下白子衿。 “马夫,进宫。” 白元锦刚沉着声吩咐,却被拦了下来,他听到了马夫颤抖的声音。 “鬼,鬼王殿下。” 白子衿挑眉,然后明白了凤惊冥想做什么。 白家进宫,她未出阁,自然得和白家一起进宫。不过,凤惊冥要是想蹭马车,白元锦可无法拒绝。 白元锦明显也想到这点,脸色比刚才还难看。 帘子被撩起,凤惊冥被抬上来,伴着凤惊冥浅浅的恶劣笑意:“右相,本王的马车坏了。相信以右相的深明大义,一定会带本王一程的。” 白元锦胸口燃烧着熊熊怒火,深明大义?他一点儿都不想深明大义! “鬼王的马车坏得可真是时候。”白元锦咬牙切齿。 凤惊冥羞涩勾唇:“还好还好。” 白子衿无语望天,凤惊冥羞涩起来真可怕。 白元锦已经被气得快炸了:“马夫,进宫!” “是,是。”马夫差点没被吓下马,连忙挥舞缰绳,赶着马车进宫。 马车内,凤惊冥菱形的薄唇勾起浅浅的弧度,桃花眼凝视着白子衿,含着慵懒笑意。 媳妇,我能干不? 第95章:选妃宴(二) 瓦红色的恢宏宫墙外停着许多辆华丽马车,倩影绰绰约约,女子们打扮得堪比花娇,都是来参加选妃宴的贵女。 白子衿嗅觉灵敏,还未下马车,她就闻到了许多香粉味。虽说都是用的上等香粉,可交杂在一起,味道实在不太好闻。 “到了。”白元锦沉着脸,对凤惊冥扬手,“鬼王,请下马车。” 帘子被撩起,白阎把凤惊冥抬下去。 “那不是鬼王吗?他怎么从右相府的马车下来了?” 此刻宫门口人本就多,右相府的马车又惹人瞩目,几乎是凤惊冥下马车的瞬间,大家就注意到了。 本来,她们是想看看白倾卿今日的打扮,却看到了鬼王。 立刻,无数道议论的声音就响起。 “右相不是和鬼王势如水火吗,怎么会和鬼王一起来。” “什么势如水火,就算鬼王是火,右相顶多就是露珠。” 鬼王要是怒了,把右相斩了都没人敢说什么。 “再说了,人家现在可和鬼王府是姻亲。”这话是被人用阴阳怪气的语气说出来了。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鬼王还缺白元锦这个姻亲吗? 姻亲,嘿嘿,把你放在眼里是姻亲。不把你放在眼里,你就屁都不是一个。 这不怀好意的议论声,让刚下马车的白元锦脸又黑了一个度。不过选妃宴在即,他可不能在这时给人看笑话。 “子衿。”白元锦扯出一抹笑容,极为温和,“今日你就好好照顾鬼王殿下。” 白子衿淡淡一笑:“我知道了,父亲放心。” 她和白元锦唯一不谋而合的是,不想给人看不必要的笑话。 这些人讥讽白元锦,心里何尝不也是在嘲讽她。白子衿淡淡的扫过众人一眼,接过轮椅,推向宫门。 凤惊冥微邪的桃花眼轻轻扫过那些人,明明带着慵懒的笑意,却让他们心头一激灵。 白元锦满意的点点头,这次算白子衿识相。 而白家四人,也从另外一辆马车下来了。 “二妹妹。”白倾卿大步朝白子衿走了过去,和她并行。 白子衿睨了一眼,勾唇一笑:“大姐今日一定能夺魁。” 白倾卿本身就是第一美人,今日又是一番刻意打扮。桃粉色的底衫绣着春花,外面罩着一层竹色薄纱,腰间盈盈一束,美丽的小脸略施妆容,小鼻玉挺,一双能把人望心软的美目,头上插着精致的簪子,好一个美人! 哪怕白子衿不喜白倾卿,却不能否认她长得的确好看。 白倾卿脸色一僵,她今日可是来参选皇子妃,白子衿竟然用夺魁二字说她,当她是青楼鄙女吗。 “二妹今日也很美。”白倾卿扯出柔情微笑,让人心田发软。 白子衿淡淡一笑:“这是事实,大姐不用强调。” 白倾卿心里一咬牙,她就随口恭维一句,白子衿真不要脸! 凤惊冥薄唇勾起,邪雅的声音溢出:“我媳妇是最美的。” “你也是最帅的。”白子衿嫣然一笑。 这笑容看得白倾卿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她今日打扮如此美丽,鬼王殿下一个字都没和她说。反而是白子衿如此不要脸的自夸,还被鬼王殿下认可了。 着实太气人! “鬼王殿下是我天合最英俊的王爷。”白倾卿掩唇轻笑,眉眼间满是情义。 白子衿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后方:“大姐,三妹在后面追你。” 为了来和她男人搭话,连自己妹妹都给扔了,简直了。 还有,她男人当然是最帅的,这还用说吗。 白倾卿依旧噙着笑:“三妹会跟上来的。” 白子衿瞥了她一眼,没说话,爱跟就跟着吧。 白倾卿美目闪过光芒,她掀起红唇:“鬼王殿下,素闻你喜欢吃桂花糕,不知。” “你从哪里素闻的?”凤惊冥邪肆的声音从唇间溢出。 白倾卿心里一喜,鬼王终于和她说话了。 高兴只是片刻,片刻后白倾卿的脸色就僵住了。 “本王最厌恶桂花糕。” 白倾卿的步伐一僵,接着,她扬起牵强的笑容:“是吗,那是我记错了吧。” 白子衿挑了挑眉,低头望着凤惊冥:“你喜欢吃桂花糕?” “不喜欢。”凤惊冥桃花眼里含着慵懒的认真。 “媳妇,你不能听外面的妖艳贱货乱说。本王从不吃桂花糕,是本王以前养的狗喜欢。” 妖艳贱货…… 狗…… 白倾卿的笑快维持不住了,她花了那么多心思打听到的喜好,竟然是个假消息。 而且,白倾卿眼底划过一抹怨恨。白子衿到底给鬼王下了什么药,竟然让鬼王如此对她死心塌地。 “那只狗呢?”白子衿来了兴趣。 凤惊冥淡淡回应:“被桂花糕噎死了。” 白子衿似笑非笑,白倾卿脸上的笑已经有些崩不住了,看到不远处的宫殿,她赶忙开口。 “二妹,鬼王,昭和殿到了。” 这次选妃宴办在昭和殿,里面已经有许多人坐着了。 白子衿一推着凤惊冥出现,原本议论纷纷的大殿,立刻安静下来,连心跳声都隐约听得清。 众人纷纷跪成一片,声音颤抖。 “鬼王殿下。” 白子衿挑眉,凤惊冥的威慑,一如既往的大啊。 男女不同席,哪怕是未婚父亲也不能例外。白子衿把轮椅交给白阎,白阎像是早已习惯一般,推着凤惊冥就往位置去。 “起来吧。”凤惊冥懒懒的声音带着漫不经心,“要让皇兄看到了,误会本王对你们做了什么可怎么是好。” 刚准备起来的众人只觉得小腿一软,好不容易才站住。 “没有,我们应该行礼。”一个大臣勉强一笑。 凤惊冥轻轻颔首:“原来你们腿软。” 白子衿差点没笑出来,你这煞有其事的样子是认真的吗。 偏偏,众人还不停点头。没错没错,是他们腿软,和殿下您半点事都没有。 入场的贵女越来越多,每个人都打扮得无比娇艳,昂着头像个孔雀一样走进来。恨不得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到她们身上。 几乎整个朝廷的贵女都在这里,撞色撞衫肯定是有的。碰到撞衫的,两女都会把脸拉得格外难看。 “皇上、皇后驾到。” 太监尖锐的嗓音,及时让明争暗斗的贵女们暂停了下来。 “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跪倒了一片,唯有凤惊冥鹤立鸡群,懒懒邪肆。 宣帝自动忽略凤惊冥,坐到高位上:“都起来吧。” “谢皇上,皇后娘娘。” 皇上皇后入席后,就是九位皇子。穿得都差不多,白子衿看得都有些尴尬。 九个皇子走进来,有点像是一大列各色的串串走了进来。 而四皇子进来后,还冲白子衿抛了一个多情的媚眼,看得白子衿眼角一跳一跳的。 咳咳…… 当然,其他贵女都端出最美的笑容,面对这些皇子。 只要能被皇子看上,那可就能嫁进皇家,一辈子无忧无愁了。 全部人入场后,宣帝开口:“好了,人都到齐了吧?” 太监总管点点头,大部分贵女都在这里了。 “恩。”宣帝满意的点点头,随意的扫了一眼,目光从几个重臣之女身上划过。 “咦,这是右相家的小姐吧?”宣帝的目光落到白倾卿身上。 说来也搞笑,或许是因为白倾卿打扮得太美,别人怕被抢了风头,没人愿意坐在她旁边。 于是乎,除了白子衿和白月容,她们周围几乎都没人,显得格外显眼。 所以,宣帝第一眼就注意到了白倾卿。宣帝这么一说,皇子们的目光自然也放到了她身上。 见状,无数道羡慕嫉妒的目光落到白倾卿身上。 白倾卿温婉起身,冲宣帝委了委身:“臣女是右相家的白倾卿。” “今年多少岁了?”宣帝笑。 “回皇上,臣女今年十五。” 宣帝哈哈大笑:“十五啊,可以嫁人了,不知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宣帝的话一出,许多人立刻打起了精神,来了! 皇子们也都纷纷坐直,白倾卿是右相的掌上明珠,娶了白倾卿就相当于得到了右相府的帮助。 白元锦心头却有些沉,他万万没想到,皇上竟然拿倾卿开刀。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缘自然在一起,倾卿相信缘分。”白倾卿落落大方的一笑。 白倾卿的回答很巧妙,没有直接拒绝,也没有刻意恭维。 宣帝眼底划过一抹光芒,接而便笑道:“好一句有缘自会在一起。来人,赏白倾卿一支玉钗。” 太监立刻捧着一个小锦盒到白倾卿面前:“白大小姐,可拿好了。” “谢皇上。”白倾卿谢恩,握着玉钗坐下。 白倾卿拔得头筹,看得众贵女无比眼红。要知道,有了皇上的承认,可就成功了一大半啊。 白倾卿坐下后,盈盈美目看向凤惊冥,羞涩低头,不知道鬼王殿下有没有听出她的铉外之音。 她的缘分,早已碰到。 白子衿清澈的星眸闪过光芒,粉唇勾起一个坏坏的弧度。 大庭广众,还瞄她的男人,胆子很大嘛。 宣帝又随便问了几个女子,不过态度都敷衍,没有对白倾卿那么认真。 第96章:选妃宴(三) 问完后,皇后带着端庄的笑容,开口了:“今日请大家过来,就是赏个花。御花园里面的花开了,花开百日红,无人赏可惜了。” “多谢皇后娘娘盛情邀请。” “臣女最喜欢御花园里面的奇花了。” 大家嘴上恭维着,心里却不以为然。她们都是提前收到风声的,赏花不过是个名头,她们今日可都是为了选妃宴而来的。 不过,也有聪明的人皱眉。今日的选妃宴,并非放在明面上的,为什么? 一道温润的声音从殿门口传来,如玉的身影徐徐走了进来:“皇上,本王来晚了。” 不少贵女眼睛一亮,玄王?而后,贵女们的眼神又黯淡下去。 她们是来选妃的,不能被玄王的美色迷花了眼,绝对不能! 不少贵女拼命让自己不去看君玄歌,希望借此来坚守本心。 “玄歌见过九位皇子。”君玄歌冲九位皇子点头示意。 “玄王没晚,是朕早了。”宣帝乐呵的笑,“来人,给玄王赐坐。” 白子衿眼底划过光芒,今日的选妃宴没被抬到明面上,是因为君玄歌吧。 让别过的王爷参加天合国的选妃宴,还是君玄歌,总归是个变数。 君玄歌坐下后,儒雅的目光落到白子衿身上,对他温润一笑。 白子衿也带着微笑,冲他点头。 寒暄了一阵后,皇后发话:“大家去御花园赏花吧。” 众贵女纷纷散开,说是去赏花,还不是给她们和皇子私下相处的机会。 “大姐,我们去那边。”白月容扯着白倾卿的袖子,自从君玄歌出现,她脸上的笑意就不停。 白倾卿微不可见的颦眉,那个方向是玄王的方向。月容她…… “月容,你放开我的袖子。”白倾卿不动声色的给了周以柔一个眼神,又看了看君玄歌,示意白月容的心思。 “放就放。”白月容一颗心都扑在君玄歌身上,并没有注意白倾卿和周以柔的互动,她撅着嘴。 “大姐,你要不和我去,我自己去。” 说完就站起来,不等周以柔阻止,大步朝君玄歌的方向而去。 周以柔急了:“月容,你干什么?” 今日可是倾卿的大日子,月容怎么能在今天捣乱。 白倾卿颦着眉,看了一眼男席的凤惊冥,美目闪烁光芒:“二妹妹,我们一起去赏花吧?” 以鬼王的性子,她只有和白子衿一起,才能靠近鬼王殿下。 “倾卿。”忽然,一直未发话的老夫人开口了。 白子衿看了过去,老夫人今日穿了一身宝蓝色的上好布料,打扮得很庄重。只是,却遮掩不了沟壑间的刻薄。 “祖母。”白倾卿走到她身边。 老夫人:“走,和我去找皇后说说话。” 白倾卿余光看了凤惊冥一眼,美目闪烁挣扎,最后轻轻抿唇:“是。” 老夫人带着白倾卿走向了皇后,想必也是去为白倾卿铺路。 白子衿想了起来,老夫人好像救过皇后一命,还被封了个诰命夫人。 “子衿,在想什么?”俏皮的声音如银铃一般,秦瑶的脸出现在白子衿视线里。 “没什么。”白子衿摇头,笑看着她,“这么高兴,你想到办法了?” 秦瑶眨眨眼睛:“那是,我爹已经想到办法了。” 要不是想到办法,她今日铁定不会进宫。 “对了,我奶奶一直念叨着你。趁今日,去和她说说话。”秦瑶拉着白子衿,就往秦老夫人那边拽。 白子衿很无奈,秦老夫人则是十分欣喜,拉着她的手就开始唠嗑。 “子衿,你怎么不来找秦奶奶,秦奶奶那么讨人厌吗?” 白子衿一脸无奈:“秦奶奶你怎么会讨人厌,日后有空我一定会多去的。” “可惜。”秦老夫人一脸惋惜,看着她,“你要是我的孙媳妇就好了,对了,瑶瑶,把你大哥叫过来。” 秦瑶花容失色:“奶奶,你,你别激动,右相府可就大哥这一根独苗。” 妈呀,上次大哥在纱雅院住了一晚上,鬼王就差点没把大哥砍了。 白子衿尴尬的咳了咳,从第一次见面,秦奶奶就让她给她当孙媳妇。这个执念,现在还没放下啊。 不知为何,白子衿略带心虚的瞄向凤惊冥的方向,见他竟然和君玄歌坐在了一起,这让白子衿有些诧异。 凤惊冥不是一向不待见君玄歌吗…… “你想什么呢?”秦老夫人嗔了秦瑶一眼,“我呀,是想介绍他们认识而已,你以为我真的老糊涂,抢人家的媳妇啊。” 秦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我去找大哥。” 秦泽被秦瑶找了过来,今日他穿着布衣,倒也像一个谦谦公子。 一看到白子衿,秦泽耳根冒起可疑的红云,丰神俊朗的脸庞有些不好意思。 “大哥,这是你们第一次见面,我给你介绍。”秦瑶赶忙开口,咬中第一次见面两个字。 “这是我大哥秦泽,大哥,这是白子衿。” 白子衿点点头,想必秦老夫人不知道秦泽受伤的事。 “你好,我是白子衿。”白子衿微微一笑。 秦泽也扬起笑,他这一笑也是迷花了不少女子的眼睛,俊美得冷硬十足:“我是秦泽。” 这时,秦老夫人开口:“小泽,你陪我走走。瑶瑶,子衿,你们去赏花吧,我看到沉姣和烈歌在等你们。” 沉姣和凤烈歌的确在不远处等她们,两人今日打扮的和平时无异。 尤其是沉姣,穿得英姿飒爽,一头青丝用发束简单束起来,好像真的不知道今日是最终目的是什么一般。 白子衿二人走过去,见沉姣带着淡笑,她们就知道沉姣有办法。 “我们去安静点的地方吧。”秦瑶略微嫌弃,“这里味道太重。” 整个御花园都是香粉味道,刺得她鼻都有些不舒服。 凤烈歌淡淡一笑:“去我宫里。” 几人刚走几步,却还是被人叫住了。 “皇妹。” 白子衿四人抬首望去,只见三位皇子并立,都带着微笑朝这边走了过来。 其中有两个是白子衿见过的,五皇子和六皇子凤子睿。刚才开口唤凤烈歌的,就是六皇子。 而另外一位皇子,白衣蟠龙服,玉冠束发,目光深而沉,脸上带着淡笑。 凤烈歌冷淡道:“五哥,六哥,七哥,有什么事吗?” 白子衿诧异的看了七皇子一眼,这就是那个传说中,三岁识万字的天才七皇子? 七皇子刚好看向她,对她微微一笑,白子衿回以淡淡点头。 皇家的人,她可不想招惹。 “没事就不能叫你吗?”五皇子凤子聪略微不悦,“我们可是你皇兄。” 五皇子和凤烈歌说着话,目光却在秦瑶和沉姣中间徘徊,所有的算计都写在了脸上。 “没事也可以唤烈歌,就是讨人嫌。”凤烈歌语气微冷。 五皇子怒道:“你怎能如此说皇兄,你有没有点公主的仪养?” 凤烈歌冷声:“没事烈歌就先行一步。” 五皇子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无力得气闷。 六皇子眼底划过讥讽,大庭广众下和皇妹吵架,真是个没脑子的家伙。 要不是他外祖势力大,还参与夺嫡,能不能活下来都难说。 “烈歌。”六皇子带着笑,“我们是想邀请你们一起赏花,美人与花最为相配,你们该不会拒绝吧?” 白子衿暗暗皱眉,这些皇子还是把主意打到了瑶瑶和沉姣身上,避都避不开。 凤烈歌的性子冷漠,她还真有可能拒绝。只是这太得罪人,而且拒绝了这三位,还有其他的。 不如,就拿这三位皇子做做样子。 白子衿抬头,沉姣正看向她,两人不约而同一笑,她们想到一块去了。 “六皇子盛情相邀,我们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沉姣淡淡一笑。 六皇子满意点头,他出马,就是不一样。 五皇子脸色则有些不好看,她们答应老六,却不答应他,是觉得他还不如老六吗? “安敏郡主,秦小姐,这边请。”六皇子故作优雅,想要走到了沉姣旁边,近水楼台。 这时,白子衿往外踏了一步,把沉姣护在里面,挽住了沉姣的手。 另一边,凤烈歌也是如此把秦瑶护在中间,让五皇子无法靠近。 两人的脸色都黑了一黑,他们走到哪里不是女子主动贴上来,什么时候被防贼一样防过。 “六皇子,你身上的青波锦不错。”白子衿笑眯眯的,揭着六皇子的伤疤。 六皇子想到火烧寿礼的事,脸色又黑了一黑:“白二小姐要是喜欢,相信鬼王叔会为你找来的。” 白子衿身上的布料虽然不错,却比不上青波锦。六皇子心里鄙夷,看来白子衿也没那么得鬼王喜爱吗。 “我不喜欢。”白子衿淡淡一笑,“毕竟,青波锦太容易着了。” 六皇子不回话了,御花园里面的花争奇斗艳,更娇艳的则是盛装打扮的贵女。 皇子只有九个,贵女却有很多。所以,御花园就呈现了一个画面。 几个女子,围着一名皇子交谈着,时而娇笑,时而目露不甘。 第97章:史上拆台王 “秦小姐,这株牡丹开得真不错。”五皇子赞吟了一句,“真是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啊。” 牡丹雍容华贵,很得宫妃喜欢。御花园里面的牡丹开得花团锦簇,是一处夺目雅景。 秦瑶暗自翻了一个白眼,脸上还是带着淡笑的:“五皇子喜欢牡丹?” 五皇子本就刻意在秦瑶面前卖弄学识,见秦瑶搭话了,立刻扬起一抹自诩谦谦公子的笑容:“牡丹国色天香,本皇子哪儿有不喜欢的道理。” “真可惜,我对牡丹花过敏。”秦瑶一脸遗憾。 五皇子脸色一僵,他怎么没听说过秦瑶对牡丹花过敏。 五皇子信以为真,提议:“那我们去赏菊花吧,你对菊花不过敏吧?” 六皇子眼底一片讥讽,真是个蠢货。人家哪里是对牡丹花过敏,分明是对你过敏。 白子衿勾唇,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五皇子。她该说五皇子单纯,还是单蠢呢。 秦瑶道:“不过敏。” 一行七人就这么朝菊花而去,五皇子不停的和秦瑶找话说。秦瑶刚开始还能做做样子,后面就想揍人了。 秦瑶额头崩起青筋,假笑着回答着五皇子的问题:“还好,我大哥比较喜欢。” 白子衿和沉姣两人对视一眼,纷纷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笑意。 这五皇子也真是个人才,他是真看不出来秦瑶已经快丧失耐心,还是假看不出来。 秦瑶的敷衍态度,五皇子像是完全看不出来,还十分热情。 “五哥。”六皇子突然开口,他听得都有些不耐烦了,“你能不能少说点话?” 五皇子对秦瑶热情,可不代表他对六皇子也如此:“与你何关?” 在五皇子看来,六皇子就是因为和沉姣说不上话,就嫉妒他能和秦瑶相谈甚欢。 六皇子冷笑一声,懒得和这个没脑子的五哥争辩,他的目光落到沉姣身上。 “安敏郡主,不知你喜欢什么花,本皇子陪你去赏吧。”六皇子笑得温和。 沉姣还未开口,一道羞涩的女声就传来。 “六皇子,我喜欢牡丹,你陪我去赏好不好?” 一道绿影一闪,一张含羞的脸就出现在了一行人面前,李静央巴巴的望着六皇子,希望他能答应。 她们这七人之中,皇子就有三位。尤其是三位皇子都挺优秀,这样的配置,早就引起了注意。 而且,白子衿是鬼王妃,凤烈歌是公主。单配的话,还有一位皇子呢。 “李小姐。”六皇子略微尴尬的一笑,看向了沉姣。 他的目标是沉姣,可李静央他也不想拒绝。毕竟,他不可能只有一个正妃吧。 等他娶了沉姣,得到了万宣商行,一定是多娶几个侧妃的。他可是皇子,三妻四妾很正常。 李静央的家世也不错,能给他提供助力,六皇子眼底闪烁算计。 “六皇子,好不好嘛?”李静央娇滴滴的撒娇。 六皇子还没娶到沉姣,就已经开始想着侧妃的人选。这要是让白子衿几人知道,肯定会怒极反笑。 请给他的勇气,认为他一定娶得到沉姣? “安敏。”六皇子带着笑容,“要不让李小姐和我们同行吧。” 李静央不悦撅嘴,声音嗲嗲:“六皇子,人家喜欢那个牡丹花嘛。” 沉姣淡淡一笑:“李小姐如此要求了,六皇子就陪李小姐去赏牡丹吧。” 六皇子脸色微僵,十分不悦。他已经折中提出同行了,沉姣居然如此不给他面子。 六皇子暗哼一声,若不是因为沉姣背后的万宣商行,她以为他堂堂皇子会喜欢一个卑贱商女? “好。”六皇子本就高傲,哪里禁得住沉姣三番五次驳他的面子。 “李小姐,本皇子陪你去赏牡丹。” 李静央眼底涌现出爱恋,娇羞道:“六皇子对静央最好了。” 李静央的害羞爱慕,让六皇子心里稍微舒服了点,谦笑道:“走吧。” 和沉姣在一起,他一点高傲感都没有。沉姣对他,还不如对一个普通百姓来得热情。 他堂堂皇子,何必要讨好她。反正他只要和父皇求娶她,不信她还能抗旨。 这么一想,六皇子的心情彻底舒畅了,和李静央去赏花了。 “秦小姐,我们去赏菊花。”五皇子洋洋得意。 没了六弟,他就少了一个对手。 秦瑶无聊的点点头,偷偷对白子衿吐了吐舌头。 她真想把五皇子这个话唠踹得远远的。 白子衿无奈一笑,今日本就是选妃宴,她们再不愿也得做做样子。 “秦小姐,你看这菊花开得多好。昨日都还是含苞待放,今日大抵是知道你来了,特地开得如此娇艳,鲜花衬美人。”五皇子笑道。 秦瑶:“五皇子谬赞了。” 凤烈歌大抵是看出秦瑶的无奈,冷淡道:“五哥,秦家女儿只许一人,你别忘了。” 五皇子脸色微变,他虽捧着秦瑶,可他的想法与六皇子是一样的。 他们可是堂堂皇子,绝不可能只娶一人。 “烈歌,五哥自然记得。”五皇子牵强一笑,“不过,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秦家身居高位,秦瑶作为秦家女儿,只能嫁入皇家。至于这只娶一人,别说是皇子,世家公子都做不到。 秦瑶看了五皇子一眼,眼底闪过厌恶:“五皇子,我娘说过,秦家女儿绝不与其他女子共侍一夫,秦家儿郎只娶一人!” 被如此拆台,五皇子的脸色隐隐有些难看。他将目光转向菊花:“我们赏花吧。” 五皇子心里冷笑,呵,不与其他女子共侍一夫。皇家的婚,岂是左相府想拒就拒。 “秦小姐。” 一直未开口的七皇子忽然开口,他对秦瑶一笑,语气坚定:“若我能承诺只娶你一人,你是否愿意嫁我?” 秦瑶完全没想到七皇子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愣住了,不知道如何回答。 五皇子的脸色难看至极:“七弟,身为皇子,自当多为凤家开枝散叶,怎可只娶一人。” 说是这么说,还不是气极了七皇子挖他墙角。左相府可是一大助力,要真被老七挖去了还得了。 “秦小姐。”七皇子不理五皇子,直直看着秦瑶,“我凤子宣说到做到!” 秦瑶怔住了,俏目里闪过迷茫。她毕竟是个豆蔻少女,从未面对过这样的事。 “七皇子。”白子衿眼底闪过幽光,缓缓开口,“这些菊花不错,瑶瑶,你觉得呢?” 秦瑶回神,知晓白子衿是在为她转移注意力,点头:“开得的确不错,不愧是御花园养出来的花。” 七皇子知晓秦瑶是在避开话题,淡淡一笑,目光落到成簇的菊花上。 “秦小姐若是喜欢,本殿让人送些去左相府。” 见他总算没再逼问,秦瑶暗暗松了一口气。 “那就多谢七皇子了。” 七皇子温和一笑,又站在一旁沉默寡言。而旁边的五皇子,脸色已经黑得和锅底有得一拼了。 当着他的面,挖他的墙角,还给秦瑶送花!老七是真不把他放在眼里! “秦小姐,这菊花也就一般。”五皇子略带不爽,“本皇子殿中有一株上好的云菊,明日给你送过去。” 凤烈歌淡淡开口:“五哥,烈歌喜欢云菊,送给烈歌吧。” 今天绝逼是五皇子被拆台拆得最惨的一天,被弟弟拆台,被秦瑶拆台,又被凤烈歌拆台。 简直是花式拆台擂主啊! 秦瑶微微一笑:“是啊,给烈歌公主吧。” 五皇子极度憋屈,吐出一句:“好。” 一行人转着御花园,也有其他贵女大胆上前,想要和五皇子七皇子一起赏花,却都被拒绝。 七皇子还好,他都是委婉拒绝,而五皇子却十分自得,高傲都摆在了脸上。 两人对比起来,七皇子不管是在风范还是其他方面,都赢了太多。 转着,又碰到了六皇子。比之刚才,六皇子现在可谓是美人环绕。 除了一个李静央,还有三四个贵女,纷纷娇笑嗔音。 “六哥。” “六弟。” 六皇子那边的贵女们冲两位皇子委身行礼:“见过五皇子殿下,七皇子殿下。” “呦,这不是李小姐吗。”秦瑶坏坏的开口,“怎么脸色这么差,是御花园的牡丹花不好看吗?” 一路不停有贵女贴上来,六皇子又来者不拒,李静央的脸色能不差吗。 “多谢秦小姐关心。”李静央暗哼一声,带着假笑,“有六皇子陪着,我好得很,秦小姐看错了。倒是安敏郡主,怎么不开心?” 李静央心里明白,六皇子的正妃人选就是沉姣。这让李静央好不嫉妒,她哪里比不上沉姣这个卑贱商女。 最让李静央恼火的是,六皇子伟岸英俊,那么多贵女希望能被六皇子多看一眼,而沉姣却对六皇子不屑一顾。 “看到了讨厌的人,自然不开心。”沉姣道。 在场的贵女幸灾乐祸,李静央居然被安敏郡主当着三位皇子的面说讨厌,真是活该。 李静央眼底闪过恼怒:“安敏郡主的意思,是讨厌六皇子吗?” 六皇子眼底掠过不悦,看向沉姣。 第98章:论自残的最高境界 沉姣的目光落到李静央身上:“不,我讨厌你。” 听着如此直白的话,李静央的脸色就像打翻了的调色盘一样,精彩极了。 六皇子略微满意,他就说,沉姣怎么可能会讨厌他。 “安敏郡主。”李静央一脸受伤,委屈巴巴的看向六皇子。 “六皇子,我是哪里做得不好吗,安敏郡主才会讨厌我?” 李静央可怜委屈的样子,成功激出了六皇子身为男子的保护欲。 六皇子微傲的目光落到沉姣身上,他微皱眉:“沉姣,李小姐没做错什么,你为什么讨厌她?” 六皇子的语气说不上差,却也让人听着不舒服。 讨厌就讨厌呗,哪儿来那么多为什么。 “她长得就让我讨厌。”沉姣冷淡的说了一句。 六皇子一噎,沉姣说得太直来直去,让他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李静央捂着胸口,一脸脆弱的向六皇子求安慰:“安敏郡主,长相是父母给的,你怎么能,怎么能。” “长相是父母给的没错,你明知我讨厌你还来我面前晃,就是你的错了。”沉姣冷漠。 秦瑶深感点头:“没错,怎么能犯贱到这种地步呢。” 李静央欲泫欲泣,那可怜的样子,让六皇子极度不悦的看了一眼沉姣。 倒不是他多怜惜李静央,而是他明摆着要帮李静央,沉姣只需随便找个理由就过去了,却如此不给他面子。 “安敏,你怎能如此欺辱她人?”六皇子沉声质问,而后又看向秦瑶,怒言教训。 “秦小姐,你堂堂左相嫡女,怎能说出如此粗鄙的话,秦广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秦瑶翻了个白眼,张嘴正要回击,七皇子忽然开口。 “六哥,你身为皇子,如此欺负女子,是不是也不好?” 秦瑶微诧的看了一眼七皇子,没说话。 六皇子气极,老七居然顶撞他,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五皇子本就看不顺眼六皇子的高傲,端出兄长姿态,附和:“六弟,我们身为皇子,也该有皇子的心胸。秦小姐快人快语,是爽气的女子。” 李静央脸色苍白,言下之意,她李静央就是有心机的女子? 两个皇子都帮秦瑶说话,别说六皇子没想到,就连秦瑶自己都没想到。 白子衿目含揶揄,看了秦瑶一眼,这可成了香饽饽呦。 “五哥,七弟。”六皇子怎甘被当众教训,他皮笑肉不笑,“再爽气的女子也只有一个,你们别忘了,秦家女儿不与人共侍一夫!” 话落,五皇子的脸色成功变得难看起来。又是这句话,他不需要再被提醒一次。 见他脸色变了,六皇子冷笑一声。让他不好过,他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五哥,六弟先走了。”六皇子带着李静央和几个贵女走了。 六皇子也是看清了,沉姣不喜他,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他。既然如此,他何必自降姿态,去讨好她。 他只要去让父皇下旨,沉姣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六皇子刚走,就有一个宫人走过来对五皇子耳语几句,五皇子脸色一变:“烈歌,你们赏着,五哥有点事先走了。” 交代了几句,五皇子就匆匆离开。 秦瑶疑惑,这五皇子一直对她死缠烂打,怎么突然就走了。 沉姣:“瑶瑶,我们去前面亭子坐吧。” “好。” 凤烈歌冷淡的走在后面,忽然,她回头看了一眼七皇子,意味深长。 白子衿眼底闪过幽光,难道五皇子突然离开和七皇子有关? 白子衿看了七皇子一眼,后者带着淡淡的微笑,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绝对有鬼。”白子衿暗道,她有种感觉,瑶瑶这次要栽…… 现在就一个七皇子,她们这一行人总算也没那么瞩目,没有被时时关注了。 可想什么就来什么,一抹修长的身影朝白子衿走了过来,笑容可掬:“七弟,白小姐,这么巧啊。” 来人眼神风流,会叫白子衿白小姐的,只有一个—— 四皇子径直走过来坐下:“白小姐,你今日穿得可真漂亮。” 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来,他是径直朝这边走过来的,偏偏要强行偶遇。 而且,白子衿今日穿得很随便,在这个满是刻着打扮的贵女的御花园里压根不起眼,也说不上漂亮。 白子衿瞥了他一眼:“吹,你继续吹。” 四皇子轻摇头:“非也,本皇子从不说谎话,尤其是对女子。” 秦瑶嘴角一抽,四皇子真的是勇气可嘉,竟然又凑了上来。 他是真的不知道,鬼王今天也来了? “四皇子。”秦瑶一脸真诚,“你是不是活够了?” 秦瑶觉得极有可能是这样的,四皇子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又不甘平淡死去。所以就找上子衿,想被鬼王虐死。 毕竟,皇子被鬼王虐死,一定会震惊泛大陆,四皇子就能留名千史了! 越想,秦瑶越觉得就是这样。 四皇子并不知道,他在秦瑶脑海里已经成了一个求死的人了,他哭笑不得。 “你怎么会这么想,谁会觉得活够了?” 秦瑶咂咂嘴,要不是觉得活够了,敢来挖鬼王的墙角? 似乎知道她的想法,四皇子悠悠道:“秦小姐,你大概不知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白小姐未过门,本皇子和鬼王叔,是可以公平竞争的。” 话顿了一下,四皇子可能也意识到,自己的做法比较危险,他深情的看着白子衿。 “白小姐,若我不幸死在了鬼王叔手下,你要记得,曾经有一个多情皇子为你而死。” 四皇子一脸情深,好似能在白子衿心里留下印记就满足了。 七皇子:“……” 四哥,你当真忘了你今日能回宫,是多不容易的一件事? 而被表白的女主角白子衿,一脸平静,淡淡张嘴:“哦!” 秦瑶险些没喷笑出来,四皇子深情款款的说了那么大一堆,就换来子衿一个哦字。 “就这样?”四皇子面部微微扭曲。 白子衿掀起眼帘,补上一句:“你放心,我不会记住你的。” 她又没让四皇子为她而死,四皇子要真被凤惊冥虐死了也是活该,谁让他跑她跟前瞎蹦哒。 白子衿可不是心地善良的大圣母,做不到别人喜欢她,她就得去承担一份责任。 再者,白子衿睨了四皇子一眼,四皇子风流深情只是表面,这皇家可没一个简单安静的。 “哈哈哈。”秦瑶崩不住,直接笑了出来,清脆的笑声让四皇子一脸郁闷。 “没关系,我会让你记住我的。” 白子衿挑眉:“五皇子,我现在能记住你你。” 四皇子:…… 已经不是面部扭曲那么简单了! 秦瑶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 “子衿,他是四皇子。”沉姣很“好心”的提醒。 白子衿一脸惊讶:“原来不是五皇子啊,不好意思,我记性不好。” 看着两人做戏,把四皇子噎得无语凝噎,凤烈歌微微一笑。 四皇子一脸闷闷:“没事,日后记住我就好。” 白子衿:“尽量。” 言下之意,日后也不一定记得住。 “白子衿!”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接着一道粉色身影就到了白子衿几人面前。 “这是。”四皇子看着来人,“白家的三小姐?” 白月容没想到有两位皇子,联想到刚被的大喊大叫,她尴尬一笑:“白月容见过四皇子,七皇子。” 说完,暗暗的瞪了白子衿一眼。都是她乱跑,让自己找不到她,才在皇子们面前丢脸。 “白三小姐不用多礼。” “二姐。”白月容稍有收敛,“你和我来一下。” 白子衿淡淡道:“有什么事,在这里说。” 白月容暗暗咬牙,忽然她急中生智:“二姐,是鬼王让我来找你的。” 说完,白月容就暗自得意。她真是太聪明了,不信白子衿还会不去。 “是吗?”白子衿声调微升,柳眉一挑,“你不知道我和他吵架了?不去。” 洋洋得意的白月容脸色一僵,白子衿竟敢和鬼王吵架。 “不行,你必须去和鬼王道歉。”白月容势必要把白子衿拉走。 白子衿吐出两个字:“不去。” “白三小姐。”四皇子开口,“这肯定是鬼王叔的错,怎么能让你二姐去道歉。” 白子衿赏了四皇子一个淡漠的眼神,她和凤惊冥压根没吵架,这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白月容急,却又不能反驳四皇子,她咬了咬牙,走到白子衿身边,压低声音:“白子衿,你就不想知道栽赃济安堂的幕后主使是谁吗?你只要和我走,我就告诉你。” 白月容很有信心,她抛出的条件,对白子衿可是一大诱惑。 白子衿脸色平静,忽然她勾唇一笑:“好啊。” 白子衿跟着白月容走了,一出几人视线,白月容立刻不装了,颐指气使:“白子衿,你去把鬼王带离玄王身边。” 原来,白月容一进皇宫就想和君玄歌套近乎。奈何皇帝一走,君玄歌居然去和凤惊冥说话了。 有凤惊冥在,白月容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凑过去。 第99章:电灯泡 原本,白月容以为等一会儿,玄王就会离开,她就有机会。 谁知道,两人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白月容等得心痒痒,就想到了白子衿。 “你求我啊。”白子衿笑眯眯的环臂,略微欠扁。 她和白月容出来,可不是打算帮她的。 “你。”白月容指着她,瞪眼,“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栽赃济安堂的主使是谁吗?” 她和白子衿可是做交易,凭什么要求她。 “你以为我查不到?”白子衿星眸含笑,白月容刚才的话,印证了这件事和白倾卿有关系。 而她,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白子衿,那你跟我过来干什么?”白月容以为,白子衿既然和她过来了,就一定会帮她的。 谁知,白子衿竟然是这种态度。 白子衿勾唇一笑:“我无聊,过来看你求我的样子。” 在那边陪着皇子赏花,的确是无聊的事。 白月容炸毛,尖声喊道:“你做梦,我才不会求你!” 她就是去求大姐,也不会求白子衿。 白子衿目光轻轻,潇洒转身,不带一点留恋:“行,我回去了。” 白月容气得在原地跺脚,她想靠近玄王,可自尊心却又不允许她叫住白子衿。 白月容气极转身,她狠狠的推了旁边站着的翠绿一把,见翠绿狼狈的摔在地上,她心里的气才少了点。 “看什么看?”见翠绿望着自己,白月容又气不打一出来,“怎么,本小姐推你一把都不行?!” 翠绿委屈不已,却又不敢说什么,还得爬起来跟上。 路过假山,白月容刚要抬脚踢石头发泄,假山后的声音成功让她停下动作。 “听说,今日皇上要让清雅郡主和玄王联姻。” “清雅那么跋扈,怎么可以。” “清雅是跋扈,可我朝除了烈歌公主,就她身份最高,最适合联姻。” 几个贵女,正围在一起,说着自己听来的小道消息。正说得津津有味,忽然一道身影窜出来,伴着尖锐的怒骂声。 “你们别在这里嚼舌根,小心本小姐废了你们!” 这窜出来的,正是听不下去,气急败坏的白月容。 那几个贵女身份低,不敢和白月容正面敌对,道了歉之后就匆匆离开。 白月容恼羞成怒:“不行,不能让清雅和玄王在一起。” 那么跋扈的清雅,怎么配得上温润如玉的玄王殿下,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玄王也一定不愿意的,她要去和玄王报信,让玄王提前想办法拒绝。这么想着,白月容拔步就走。 白月容丝毫没想到,她的跋扈嚣张,比起清雅也丝毫不相上下。 翠绿急呼:“小姐,你去哪里?” 白子衿前脚刚回到秦瑶几人身边,后脚白月容就来了。 白月容一脸急色,她有几分不愿,又被压下。 “白子衿,我求你,你和我走吧。” 秦瑶凑过来:“白月容,你吃错药了吗?” 白月容和子衿从来不对盘,突然来求白子衿,在外人看来可不就是吃错药了。 白月容恼怒:“秦瑶,关你什么事?” 白子衿淡淡一笑,眼底闪过几分光芒:“我要的求,不是这样。” 白月容这平淡不愿的语气,可不是求人应该有的态度。 白月容本想让白子衿别太得寸进尺,可转念一想,她再耽搁时间,说不定清雅就得逞了。 白子衿她可以以后再教训,可玄王殿下的事得抓紧。 在两位皇子略微疑惑的眼神中,白月容咬了咬牙,放低姿态。 “二姐,我……我求求你,帮帮妹妹吧。” 说完这句话后,白月容看着白子衿的目光像带刀一样,恨不得把白子衿看出两个窟窿来。 白子衿微微一笑:“既然你这么求我,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帮你一次。” 白子衿和白月容走后,秦瑶不解:“烈歌,你说她们在打什么哑谜,我怎么听不懂?” 到底是什么事,能让白月容来求子衿,她还真好奇。 可惜,她不能丢下两位皇子,和子衿去看戏,秦瑶暗暗惋惜。 “不清楚。”凤烈歌摇摇头,“等子衿回来,你问她不就知道了。” 倒也是这个理。 昭和殿里,只余凤惊冥和君玄歌两人对坐,以及旁边一些假装饮茶,时而偷偷朝君玄歌看去的几位贵女。 君玄歌白衣儒雅,双眸温润,丰朗的脸庞带着浅笑,让人如沐春风。而他对面,是金线黑袍的凤惊冥,不羁妖肆的面庞邪俊,桃花眼含着慵懒,和君玄歌形成两种鲜明对比。 若忽略凤惊冥的凶残名声,这样看去,是好一副让人心动的美男图! 白月容看到君玄歌,心就噗通噗通的加速跳动,娇纵的眼神也转变为羞涩娇柔。 这看得白子衿直啧啧,美男的力量,不可小觑啊。 或许是有白子衿在,白月容大胆了,也或许是美色蒙蔽了恐惧,白月容走到君玄歌旁边。 “月容见过玄王殿下。” 君玄歌大概没想到,白月容敢顶着凤惊冥走上来。 温润的眸子闪过光芒,君玄歌声音如玉:“白三小姐。” 白月容惊喜异常,玄王殿下居然记得她:“是,是我。” 凤惊冥桃花眼慵懒一抬,那张邪气得让人心动的面庞对向白子衿,薄唇勾起:“媳妇。” 修长的手朝白子衿抬起,示意她过去。 白子衿带着微笑,走过去:“怎么不去御花园?” 凤惊冥顺势拉住她的手,邪肆的声音带着点点哀怨:“是你把本王落在这里。” 白子衿方才是见他和君玄歌在说话,加上秦瑶她们要去御花园,所以才离开的。 而且,凤惊冥要去,也可以自己去。 此刻被凤惊冥这么一说,却像是白子衿抛弃了他一般。那可怜的眼神,活像白子衿做了什么错事。 “我没有。”白子衿抽出自己的手,柳眉上挑,“你不会自己跟上来?” 白子衿虽说禁不住凤惊冥装可怜,可她的想法却正得不能再正,看事情也一向清楚。 这件事,她可没什么错。 凤惊冥桃花眼快速的闪过光芒,他薄唇轻启,活像个受气的小媳妇:“本王下次会注意的。” “媳妇,这次是本王的错,这是进贡的瓜果,算是本王的认错礼。” 色泽鲜艳的几粒水果,躺在凤惊冥掌心里,却成了那修长手指的衬托。 “好。”白子衿对凤惊冥嫣然一笑,后者嘴角又扬起邪肆笑容。 对外人残暴无比的凤惊冥,对白子衿却如此顺从温柔,这看得白月容暗暗咬牙。 这个白子衿,肯定是对鬼王下了什么蛊! “二姐。”白月容急急开口,给白子衿一个眼神,“不如,你陪鬼王殿下去御花园走一走吧。” 她可是让白子衿来带走凤惊冥的,白子衿现在把凤惊冥带走了,自己可以和玄王殿下独处了。 一想到能和君玄歌独处,白月容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凤惊冥桃花眼微眯,却没有拒绝白月容:“媳妇,本王陪你去赏花。” 虽说媳妇是钟情于他,和他有名有份,可君玄歌那张脸……凤惊冥桃花眼闪过冷邪光芒。 不愧是妖艳贱货,长了一张勾引人的脸! 白子衿丝毫不知道凤惊冥防范于未然的傲娇想法,淡淡点头:“好,我们走。” 刚走了两步,君玄歌便温柔开口:“白二小姐,鬼王,本王与你们一起去吧。” 君玄歌已然起身,走到了白子衿旁侧,和白子衿站在一起。 白月容傻眼,怎么会这样。 “玄王殿下。”白月容急着阻止,“御花园没什么好赏的,不如我们就留在昭和殿吧?” 凤惊冥却微微眯眸,看着站在一起宛若壁人的两人,桃花眼闪过冷戾。 “白三小姐,你可与我们一起去御花园。”君玄歌温柔一笑,“令国御花园的风景,还是不错的。” 君玄歌的笑,迷花了白月容的眼,她目露痴迷,玄王居然邀请她去游御花园了耶。 就在白月容要脱口答应的时候,一道冷凉的目光落到她身上,让她立即清醒。 “你想和我们一起?”凤惊冥薄唇一勾,桃花眼含笑。 明明是笑着的,却让白月容一僵,颤抖道:“不,我不想。” 凤惊冥满意点头,慵懒的目光看向了君玄歌,语句犀利:“玄王就这么擅长讨人厌,不知道本王和媳妇要去约会?” 君玄歌如玉的眸子含着温润,却是看向了白子衿,想看看白子衿的反应。 他以为白子衿会害羞娇嗔,或者出口解释,谁料白子衿却一脸淡定坦然,反问:“玄王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字?” 白子衿不觉得凤惊冥说得有问题,她和凤惊冥有名有份,约会又没毛病。 反倒是君玄歌,他若真的不长眼的,那就是史上第一大电灯泡。 君玄歌一愣,摇头一笑:“没有,是本王走神了。” 白子衿的反应,让凤惊冥桃花闪过愉悦光芒,他菱形唇瓣一扬,似是故意:“媳妇,快推你夫君走。” 白子衿挑眉,却没拒绝,推上了轮椅。 凤惊冥已经把话说得如此清楚了,君玄歌自然不能再跟上,望着两人的背影,他眼底掠过光芒。 第100章:贬低白倾卿 “玄王殿下。” 最高兴的莫过白月容,白子衿总算做了一件让她高兴的事。 她仰着脑袋凑到君玄歌旁边,欣喜道:“不如我陪玄王殿下去赏花吧。” 君玄歌温润一笑,却是目露疏离:“那就劳烦白三小姐带路了。” 若是白倾卿在此,一定会皱眉,君玄歌这话是把白月容当引路宫女了。 可惜,白倾卿不在,白月容只感觉幸福感爆棚,玄王殿下居然没有拒绝她! 白月容和君玄歌并行,看得无数贵女嫉妒得不行,纷纷恨不得对白月容取而代之。 甘泉宫。 皇后坐在高位,华衣后裳,雍容华贵。 而下方,白老夫人和白倾卿并坐,白倾卿坐得格外优雅,像是一幅画一般。 而白老夫人,一张满是褶子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皇后带着镂金长甲套的手指端起一杯茶,轻抿一口,才将目光放到白老夫人身上:“老夫人,您是希望,将您的大孙女许给大皇子?” 是的,白家人一番商议后,最终决定将宝压在大皇子身上。 长子为尊,又养在皇后膝下,大皇子学识见识都有,只要白元锦辅佐好,日后一定能登上帝位。 “对,倾卿害羞,不敢说。”白老夫人道。 白倾卿带着温良贤淑的笑容,垂着杏眸,仿佛像是害羞了一般。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揪在了一起。 “白老夫人。”皇后将手里的茶杯轻轻放下,声音不轻不重的压下,“你可知,历代嫡皇子妃,无一人是庶女。” 大皇子从小寄养在她膝下,皇后是将他当储君培养。若是白子衿没回来,她还能接受白倾卿,可白子衿回来了。 凤惊冥娶走嫡女,她的大皇子却娶一个庶女,这不是让人笑话吗。 白倾卿秀眉一颦,虽说她不想嫁给大皇子,可皇后这看不起她的样子,让她很不悦。 白子衿除了一个嫡女身份,有哪点比得上她,皇后居然嫌弃她。 “皇后娘娘。”白老夫人紧皱眉头,“倾卿虽是庶女,可却一点儿不比嫡女差。” 皇后知道白家是把白倾卿当嫡女培养的,可:“庶女就是庶女,本宫是希望倾卿当本宫儿媳,可皇上未必同意。” 白老夫人松了一口气,只要皇后同意就好。来之前,白元锦早料到皇后会说白倾卿庶女这个身份,而他也想好了对策。 “皇后娘娘。”白老夫人掏出一个金牌,脸上隐隐有些肉疼,“这是老妇之前有幸救皇后娘娘一命时,皇上赏赐的金牌,说可以答应老妇一个不过分的要求。” 那时宣帝和皇后正是恩爱时期,白老夫人救了皇后,宣帝不仅封赏了诰命,还赏了一面金牌。 皇后似是回忆起了什么,落在金牌的目光有些恍惚。不过,她很快就收起了恍惚,道:“老夫人的意思是,以金牌换一个身份?” 白老夫人点头,她心疼不已。若不是必须这么做,她绝对不会把这金牌交出去。 白倾卿美目里闪过恼怒之色,祖母一个劲想把她嫁进皇家没发现,可她发现了。皇后分明就是故意贬低她,套出这面金牌。 娶她就能得到右相府的支持,分明是大皇子占了便宜,皇后占了便宜还卖乖。 “好。”皇后示意自己的宫女,“去把金牌拿过。” 最后,皇后雍容的目光落到白老夫人身上,缓缓道:“老夫人,你救过本宫,本宫也喜欢倾卿这丫头。” 言下之意,这件事成了。 白老夫人暂时忘记了心疼,老眼笑成了一条缝:“老妇再次,替倾卿多谢皇后娘娘了。” 白倾卿就是再恼怒皇后,也得站起来欠身,声音婉转羞涩:“倾卿,多谢皇后娘娘。。” 皇后满意点头,白倾卿在各个方面,都是大皇子的首选。据她的观察,白倾卿应当猜出了她刚才的目的,还能面不改色。 有这份冷静和心机,日后才能辅佐大皇子,坐稳皇后这个位置。 “大皇子应该在御花园,你领白小姐去找大皇子。”皇后让自己的贴身宫女,带白倾卿去和大皇子培养感情。 “是。” 白老夫人极度高兴,白倾卿则是轻轻抿唇,垂眸掩下了眼底的不悦和冷意,跟上了大宫女。 “娘娘,那老妇也先行告退了。” 皇后点点头。 两人离开后,甘泉宫又静了下来,寂静得有些可怕。 皇后抚摸着手里的金牌,目光迷离,似哭似笑。 “利用女儿还不够,现在连儿子也要利用了吗?” 一道冰冷的声音,惊得皇后抬头,看到宫门口那火红的身影。 “烈歌。”皇后慌乱站起,完全没想到凤烈歌会突然出现。 “别叫我。”凤烈歌冷笑一声,“也是,亲生女儿都那么对待,何况是寄养的儿子。” 皇后脸色苍白,捂住剧痛的胸口:“我,我不是。” “你不是?”凤烈歌扬起讥讽的笑,“你明知道大哥有心上人,偏偏要把白倾卿嫁给他。” 皇后许是有些恼怒,声音高了几个度:“他是大皇子,说不定是未来的储君,皇子妃必须是世家之女!本宫这是为了他好!” 储君之争多么激烈,若没有人支持,一定会死在皇位下。 大皇子死了,她这个皇后怎么办。 “皇后娘娘。”大宫女扶住皇后,出声打圆场,“烈歌公主,你是来看皇后的吗?” 大宫女的话一出,皇后眼底浮现出期待,紧张的看向凤烈歌。 凤烈歌冷笑一声:“我来提醒你一声,若不想我更恨你,就别对子衿下手。” 说完,凤烈歌就转身扬长而去,留给皇后一个背影。 皇后脸色煞白,又气又痛,若不是有宫女扶住她,她可能站不稳直接坐下了。 凤烈歌居然为了一个外人,来指责她这个亲生母亲。 “皇后娘娘。”宫女担忧,“烈歌公主的性子烈,您别和公主一般见识。” 皇后脸色已经转白为青,她目露狠意:“白子衿,她就和她那个娘一样,专给人下迷药!她可是皇室公主,怎么能和凤惊冥的未婚妻纠缠在一起,本宫不能让烈歌继续被蒙蔽下去。” 宫女心里一惊:“娘娘,你。” 烈歌公主已经说了,若娘娘再对白子衿下手,她们之间的关系就再也挽回不了了。 皇后冷笑一声:“你以为,本宫不对她下手,就没人对她下手吗?” 白子衿树的敌,可多着呢! 凤烈歌从甘泉宫出来后,碰到了宣帝的太监总管方公公。 “烈歌公主。”方公公欠身行礼,余光看了一眼凤烈歌出来的方向。 “不必多礼,起来吧。”凤烈歌淡淡道,“方公公,这是要去哪里?” 方公公脸上带着笑意:“皇上让咱家去御书房拿点东西。” 凤烈歌点点头,忽然道:“劳烦方公公告诉父皇,沉姣和秦瑶是陪本公主长大的仅有玩伴。” 方公公是个人精,思及今天的选妃宴,立刻明白了凤烈歌的意思。 “烈歌公主,咱家知道了。”方公公笑道,“安敏郡主是父母为国捐躯,皇上一直觉得愧对安敏郡主,不会为难安敏郡主的。” 至于秦瑶小姐,左相府不会让她吃亏的。 凤烈歌难得的一笑,笑容让人眼前一亮,如火如歌,看得方公公都愣了。 直到凤烈歌离开后,方公公才笑着摇摇头,看了甘泉宫的方向一眼,长叹一口气。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凤烈歌回到亭子里,秦瑶立刻走到她身边,关心询问:“烈歌,你去哪里了?” 凤烈歌微微一笑:“随便走走,你们放心吧。” 秦瑶性子直来直去,以为凤烈歌只是让她别担心。沉姣的目光却微变,她知道烈歌去找谁了。 若不是有皇子在场,她想脱口而出:烈歌,不必如此的。 似乎是知道她会怎么想,凤烈歌看向了她,淡淡的笑中带着安慰。 “姣姣,我无事的。” “安敏。”四皇子吊儿郎当的开口,“烈歌是在宫中长大,没什么可担心的,反而是白小姐,她说不定会迷路,你们担心错人了。” 说到后面,四皇子又变得深情款款起来,自责叹息:“也怪我,没和她一起去。” “你很担心她?” 一道邪奢华凉的声音好听至极,却隐含丝丝危险,就像是那外表美艳的食人花。 四皇子下意识开口:“自然……鬼王叔!” 后知后觉声音的主人,四皇子脸色微变,不过一刹那就恢复成了风流笑容,自然的和凤惊冥打招呼。 “鬼王叔,你来了啊。” 凤惊冥棱角分明的面庞好似鬼斧神工,却又调皮的染上邪肆英俊,上挑的桃花眼含着慵懒,薄唇掀起:“本王不来,都不知道你这么担心你的婶婶。” 慵懒至极的声音,却有一股让人透心凉的魔力。 白子衿星眸明亮得不行,她低头俯在凤惊冥耳边,声音狡黠:“我闻到好大一股醋味。” 凤惊冥桃花眼微睨,华奢声音却柔了不少:“本王吃醋,你很乐见?” 第101章:被众嫌的四皇子 两人旁若无人的悄悄话,让已经措词好的四皇子略显尴尬。 其他人都是一脸愤愤,知不知道今天谁是主角,乱撒什么狗粮。 “咳咳,子衿,你够了啊。”秦瑶一脸正义的站出来。 白子衿樱唇一勾,语气漫不经心:“谁让我有未婚夫。” 秦瑶:!!! 凤惊冥薄唇勾起愉悦弧度,桃花眼里的光芒更甚。媳妇今日的嘴,格外的甜。 不过,凤惊冥目光一斜,凉凉的落到了四皇子身上。 四皇子微微一笑:“鬼王叔,担心白小姐,是应该的。毕竟她鲜少入宫,容易迷路,大家都很担心她。” 沉姣很不给面子的摇头:“我一点都不担心她。” 有鬼王在,子衿就算是失踪了,鬼王也能掘地三尺把人找出来。 白子衿哀怨:“姣姣。” 沉姣皮笑肉不笑,撒狗粮的时候,怎么不记得她。 白子衿微叹气,唉,有未婚夫也是一种错吗。 “四皇子懂得这些,本王很欣慰。”邪凉的声音自唇间溢出,凤惊冥似是赞赏。 不过,众人下意识觉得不是那么简单。果然,下一句—— “本王听闻南蛮很不懂礼义孝道,明日你就去南蛮传授这些。说不定他们一感动,战火就熄了,你也是一大功臣。” 好听至极的慵懒声音,似很认真:“至于本王给你出的这个计策,你不用多感激本王,这是本王身为叔叔应该做的。” 淡淡的声音,说着是提议,却带着不可拒绝的冷意。 众人:“……” 鬼王,您认真的吗? 且不说南蛮和天合的国仇,就单从脑子方面来说,南蛮那些蛮夷莽人,除了打仗,怎么可能明白得了礼义孝道! 您看四皇子不顺眼直说行吗,能不能别找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秦瑶捂脸不忍心看,果然凉凉了。他早提醒过四皇子别肖想子衿,他不听,现在好了,凉凉了吧。 “王叔。”四皇子一脸遗憾,“我很想听王叔你的话为父皇尽一份力,可很遗憾,父皇已经下令让我去远县救济灾民,没办法了。” 凤惊冥薄唇勾起,没说话,明明是含笑的目光,却让四皇子背后飕飕的凉。 突然,四皇子就有点后悔了,他是不是不该作死去惹鬼王叔。 为什么,他会有一种,他去了远县就回不来感觉…… “鬼王叔。”七皇子开口冲凤惊冥问好,又对白子衿点点头,“王婶。” 这称呼,差点没让白子衿脚下一个踉跄。尼玛,王婶,我还李姨呢,能再难听一点吗。 鬼王殿下表示很满意,赞赏的看了一眼七皇子,慵懒开口:“老七可有中意的女子?” 秦瑶忽然心里一跳,卧槽,为什么她会有一种极度不好的感觉。 鬼王这是要因为一个称呼就帮七皇子指亲吗。 “我中意秦小姐。”七皇子微微一笑,说得很是坦荡。同时,看向凤惊冥的眼里有恳求。 七皇子很清楚,父皇的圣旨都未必有鬼王的一句话有用。何况,秦瑶还有些抗拒他。 秦瑶:“……” 你tm把嘴给我闭上! 就在秦瑶无比紧张,凤惊冥也启唇的时候,突然白子衿捂嘴咳嗽:“咳咳。” 白子衿给了凤惊冥一个警告的眼神,瑶瑶不想嫁进皇室,你可别给我捣乱。 鬼王殿下到嘴的话一转,声音凉邪:“那就中意着吧。” 七皇子和众人:“……” 鬼王,你态度不要转得太快啊! 秦瑶一脸感激的看向白子衿,嘤嘤嘤,还是子衿好,她要以身相许! 余光却和凤惊冥微眯的桃花眼对视,那眼神,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 卧槽……鬼王殿下,你不要误会,她什么都没想。 “鬼王叔说得对。”七皇子极为艰难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凤惊冥一来,原本就尴尬的气氛变得更尴尬,没人敢开口说话。 “那个。”秦瑶忽然开口,看向沉姣,“姣姣,烈歌,那边有莲花,我们去看看吧。” 说完,又看了一眼四皇子:“四皇子,一起啊?” 看在大哥的份上,她帮四皇子一把吧,免得他成为第一个被鬼王虐死的皇子。 四皇子点了点头,一偏头,七皇子正盯着他,目光略微不善。 身后,是鬼王叔,身旁是七皇子。 四皇子:“……” 他干了什么吗?没有吧。 一大堆人走了,又只剩白子衿和凤惊冥,白子衿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白阎,又把目光放到凤惊冥身上。 “凤惊冥,小安最近怎么样?” 她上次去,小安一天被安排得很满。虽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白子衿还是心疼周小安。 那么小的孩子,从小就跟被她所累。 凤惊冥淡淡启唇:“他很好,你应该关心关心本王。” 周小安在鬼王府,媳妇都能想到他,这令鬼王殿下很是不悦。 白子衿翻了一个白眼:“你就在纱雅院,有什么好关心的。” 他几乎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又没什么事,关心个什么。 反而是小安,那个孩子一直舍不得离开她,白子衿很正经的开口:“凤惊冥,我和。” “二妹妹。” 温婉如鹂的声音打断了白子衿的话,白子衿微微皱眉,看了过去。 白倾卿轻移莲步朝这边走过来,她旁边有一个黄衣男子,长得俊朗,眉宇之间散发着成熟和稳重。 白子衿挑眉,原来白家挑中了大皇子。 “倾卿见过鬼王殿下。”白倾卿欠身行礼,美目温柔动人。 大皇子:“鬼王叔。” 白子衿的目光只在大皇子身上放了一秒,就移到了白倾卿身上,表情淡淡。 “嗯。”凤惊冥淡淡的点点头,态度和白子衿一样漠然。 白倾卿却像是察觉不到一般,端着浅笑,就要去挽白子衿的手:“二妹妹,真是巧,居然在这里遇到你了。” 御花园这么大,白子衿又没有走动,这遇到得还真是巧得过分。 白子衿手一甩,躲开了白倾卿的手,淡淡一笑:“大姐,我身上有灰尘,别弄脏了你的衣裳。” “没关系,衣裳而已。”白倾卿言笑晏晏,却没再挽上白子衿的手臂。 见白子衿不说话,白倾卿又主动开口:“二妹妹,祖母在那边,你要不要过去陪陪祖母?” 白老夫人又不是陪她来的,她去陪什么陪。白子衿很不客气的赏了白子衿一个眼神,淡淡一笑。 “大姐,你的衣裳脏了。” 白倾卿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她的衣袖上竟然真的脏了一大块,她突然脸一红,极为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大皇子和凤惊冥。 “倾卿失礼了。”白倾卿看向白子衿,咬唇,“二妹妹,我对宫里不熟,你陪大姐去换衣裳好不好?” 这话听得白子衿想笑,白倾卿不熟,她就很熟吗。 不过,白子衿眼底闪过光芒,她淡笑:“好啊。” 白倾卿扬起绝色浅笑:“二妹妹你最好了。” 白倾卿要去换衣裳,大皇子不仅没任何表示,连话也没说一句。 这态度,不得不让人觉得,大皇子是不喜欢白倾卿吧。可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要陪白倾卿出来赏花。 “白小姐,让奴婢带你们去吧。”皇后的大宫女走上前来。 白子衿似笑非笑的看了大宫女一眼,原来是皇后派人跟着了。 白倾卿温柔道:“那就多谢了。” 大宫女将白子衿两人带到了一个宫殿,里面有一些衣裳。 “这是皇后娘娘给各位小姐准备的临时穿换的衣裳。” 选妃宴上,互看不顺眼的贵女互撕,撒酒在对方的衣裳上是常用手段。皇后也是经历过来的,所以准备了这样一个地方,也算是体贴了。 白倾卿进去了,白子衿则在偏殿坐着等待。有宫女奉茶:“二小姐,请喝茶。” 白子衿危险:“谢谢。” 宫女低头站到一旁,眼底闪过诡光,等着白子衿把茶喝下去。 白子衿正举起茶杯,忽然一人冲了进来,气急败坏。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来人一把夺过白子衿手里的茶杯,直接扔到底上,把茶杯摔碎。 “白子衿,我这么狼狈,你居然在这里喝茶?” 来人正是白月容,此刻她身上全湿,头发乱糟糟还滴着水,脸上还有污渍,已经不是狼狈二字能形容了。 白子衿挑眉:“有什么想不开的说出来,别去跳河啊。” 白月容气得跺脚:“你才去跳河呢!说,一定是你和那两个贱人联手,故意让本小姐在玄王面前丢脸。” “小姐。”翠绿从后面跑进来,“赶快去换衣服吧,别说了。” 这个样子,让人看见了可什么是好。 “等我换好衣服再出来和你算账。”白月容恶狠狠的瞪了白子衿一眼。 伊人从外面进来,在白子衿耳边耳语几句。白子衿勾唇一笑,眼底笑意极浓。 原来,白月容和君玄歌一起走在御花园,引来许多贵女的嫉妒。走到池边的时候,有人故意伸脚把白月容绊了下去,就成这个样子了。 这还不是最糟的,以白月容的性子,怎么可能吃闷亏。她爬起来就要把那绊她的人踹下去,却被君玄歌阻止。 第102章:催情香 当着心上人的面跌进了湖里,心上人还维护绊她的人,白月容当然受不了,委屈愤怒的就跑了。 一看到白子衿,白月容又理所当然的把怒火全部发泄在了白子衿身上。 “你是说,白月容这个样子被君玄歌看到了?”白子衿笑了。 君玄歌的武功她是见识过的,不可能拉不住白月容。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不想救白月容,所以眼睁睁看她掉了下去。 白月容一门心思的贴上去,殊不知只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是。”伊人也觉得好笑,“白月容的脸可算是丢尽了。”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跌进湖里,可不算是脸丢尽了吗。 宫女又端了一杯茶,然后把地上的碎茶杯给收拾了。 白子衿的目光扫过那杯茶,没说话,淡淡的坐着。 “二小姐,这是贡品碧螺春,很好喝的。”宫女上前来介绍,似乎很希望白子衿把茶喝下去。 伊人皱眉,她怎么觉得,这杯茶有古怪。 白子衿眸里含光:“我不渴。” 看着应该换好了衣服,差不多要出来的白倾卿的方向,宫女微急:“二小姐,这茶真的很好喝,你可以试一试,这是皇后娘娘准备的。” “大胆!”伊人一喝,“我家小姐不渴,你为何非要她喝,该不会是这茶里有什么东西吧?” 说着,就要去拿那杯茶。宫女立刻有些慌了,直接把茶杯扫落在地,然后立刻跪下求饶。 “白小姐,请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白子衿柳眉微拧,小脸淡淡:“收拾好了出去吧。” 宫女立刻磕头道谢,然后把茶杯收拾好出去,也不敢再端茶来给白子衿喝了。 伊人看着宫女离开的方向:“小姐,那杯茶一定有问题。” 否则,那宫女怎么会是这种反应。 白子衿淡淡一笑,没说话,把目光放到了伊人后方,白倾卿已经出来了。 她换了一身烟罗软裳,腰间盈盈一束,很是美。旁边,是同样换好衣服的白月容。 “二妹妹,让你久等了,我没想到月容会不小心跌进池子里,帮她换衣服,晚了点。”白倾卿歉意开口。 白月容的脸色臭得不行:“姐,我不是自己掉下去的,是有人故意绊我!这肯定是白子衿指使的。” 又将矛头对准了白子衿。 “月容。”白倾卿颦眉呵斥,“我们是姐妹,你怎么能怀疑你二姐。” 白月容委屈瘪唇,眼底对白子衿的恨意更深了。 自从这个贱人回来后,大姐已经是第二次呵斥她了。 白子衿嗤笑一声,她可不想留在这里看白倾卿扮演姐妹情深,从两人身边擦身而过:“大姐,你衣裳换好了,我就先走了。” “好。”白倾卿温柔一笑,一举一动都是大家闺秀的优雅,“月容的头发湿了,我要留下来帮她绞干,你先回去吧。” 大宫女上前帮忙,却被白月容瞪回去,她就要大姐。 白倾卿无奈一笑:“月容,对别人要客气一点。” 见状,大宫女也不好说什么,先行离开,去和皇后禀告白倾卿的温婉大方了。 之前的宫女端上了两杯茶:“两位白小姐,喝点茶吧。” 白倾卿芊芊玉指端起,并对宫女柔声道谢:“谢谢了。” 两人对视,宫女轻轻的对白倾卿点了点头,白倾卿美目闪过光芒,笑得更美丽了。 “月容,来喝杯茶。” 白月容不想喝,可又不愿博了白倾卿的好意,只得喝了。 御花园的小径两旁的各种花朵开得娇艳,空气中都飘散着花香。 白子衿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玉瓶,递给伊人和阿落:“把里面的解毒丸吃了。” 伊人一惊:“小姐,我们中毒了?” 她们在殿里什么东西也没碰,连茶都没喝,什么时候中毒的。 “不算毒。”白子衿淡淡道,“殿里点的香有点问题,若喝了茶,才会无事。” 进入宫殿的时候,白子衿就闻到了那股清淡的香气。 那香气是没毒的,反而有点提神醒脑的功效。不过,若是在后面加上一些东西,可就不一样了。 “东西?什么东西?”伊人回想了一番,也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 等等,伊人忽然想起:“那个宫女身上,似乎有点香过头了。” 在宫中,为了怕贵人过敏,宫女一般不允许用太多香粉。 而那个宫女身上的味道,香得有点过分。 “两香相加,催情的。”白子衿双眸含笑,“还有潜伏期,估计等一起回昭和殿,就会当众发作。” 若不是白子衿嗅觉灵敏,怕是根本也察觉不到。 白倾卿也算是聪明,在空气里动手脚。这两种味道都是无毒的,就算到时候查起来,那宫女的罪名也就爱美了一点,哪个女子不爱美的。 “那小姐为什么不喝茶?”想起刚才宫女故作着急的样子,伊人就有些自责,“小姐,是我太警惕了。” 若不是小姐识破了香毒,她就险些聪明反被聪明误,差点害了小姐。 白子衿眨眨眼睛,颇为狡黠:“我要是喝了,岂不是太不给她面子。” 想到这个办法也是相当不容易的吧,她得给白倾卿一点面子,直接打脸太残酷了。 伊人和阿落服下解毒丹:“那就这么放过大小姐?” 这可是催情的毒,要是小姐没有察觉,岂不是就遭殃了。 白子衿淡淡一笑,眸中闪过灵光:“走吧,我们回去。” 白子衿自然不会啥都不做,白倾卿希望她在昭和殿出丑,那就拭目以待,看出丑的会是谁。 回到亭子里,大皇子站在一旁,和凤惊冥两人完全无交流。 见白子衿回来了,大皇子也只是点点头,连问白倾卿一句都没有。 白子衿暗暗挑眉,看来大皇子对白倾卿不仅不喜欢,已经到了厌恶的地步,连意思意思的问一句都没有。 “大皇子,我大姐等会儿就过来。”白子衿说了一句。 大皇子点了点头:“二小姐既然回来了,本皇子先走了。” 别误会,大皇子不是要去找白倾卿,他离去的方向和白倾卿的方向可谓是相反的。 这倒是有一个有趣的大皇子。 “凤惊冥,我跟你说个事。”白子衿笑眯眯的,恍若灿阳,特别是一双狡黠的眸子,格外灵动。 白子衿凑到凤惊冥耳边,说了几句话。 凤惊冥桃花眼闪过笑意,邪肆薄唇轻掀:“媳妇真棒。” 眼底深处,却划过一抹戾气,不过很快被笑意压下,白子衿并未发现。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突然,白子衿的话峰一转,环臂围着着凤惊冥绕了一圈,打量着他。 “说来说去,还不是你招惹的桃花债。” 凤惊冥轻笑一声,好看邪迷的桃花眼望着自家媳妇,轻嗯一声:“媳妇,本王日后定会更残暴一点,断绝可能。” 白子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或许凤惊冥是真的不够凶残,白倾卿才会看上他。 叫她笑了,凤惊冥薄唇勾起,他媳妇笑起来,真好看。 白子衿笑着,余光突然瞥到一个宫女在不远处不停的往这边看,似乎想要过来却又不敢。 白子衿没有放在心上,可过了一会儿,那个宫女还是在那里。 这让白子衿微诧,她吩咐伊人:“伊人,去把那个宫女带过来。” “好的,小姐。” 那宫女见伊人朝她过去,无比惊慌,颤颤巍巍的跟在伊人后面过来了。 “小姐,人带到了。” 那宫女低着头,扑通一声跪下:“奴婢,奴婢见过鬼王殿下和白小姐。” 她的声音颤抖,特别是说到鬼王殿下的时候无比害怕,生怕哪里说得不对,凤惊冥就直接让人拖下去把她给砍了。 “你起来。”白子衿让她起来。 宫女起来,却还是轻微的颤抖,甚至不敢抬头看白子衿。 白子衿问她:“我见你一直在看我,徘徊不去,是有什么事要找我吗?” 白子衿的话一出,宫女又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白子衿吓了一跳。 “白小姐,奴婢求求你,救救我家娘娘吧。”宫女抽泣着哀求,甚至要给白子衿磕头。 白子衿觉得不解,宫里的娘娘她一个都不认识,怎么突然来了一个宫女向她求救。 “你先起来。” 宫女却不肯起来,苦苦哀求:“白小姐,奴婢求求你,求求你了。” 白子衿有些头疼,这宫女很轴啊,无奈道:“你不起来把事情说清楚,我怎么救你家娘娘?” 宫女第一次抬头,让白子衿看清了她的脸,圆圆的还长着几个雀斑,眼睛小小的却很可爱,此刻满面的泪。 “白小姐,你愿意救我家娘娘了?”宫女惊喜的问。 白子衿格外无奈,她说了这么多,这宫女怎么还不肯起来。 而且,事情不弄清楚,她怎么决定救不救。 这时,一道慵懒邪肆的声音响起,却让人感觉危险:“喜欢一直跪着,本王可以帮你。” 那宫女一激灵,赶忙从地上爬起来,极度惊恐:“不,不用了,奴婢已经起来了。” 第103章:丽嫔 事实证明,武力比好言相劝什么的有用多了。 “白小姐,我家娘娘是绮罗夫人的闺中密友。”宫女道。 白绮罗嫁到帝都不过一年光景就去了,关于她的消息也就屈指可数那几个,白子衿还从未听说过白绮罗有闺中密友。 而且,这个闺中密友还是宫里的娘娘。 “娘娘病了十几年开,刚开始还只是咳嗽头晕,娘娘没放在心上,可一个月前突然加剧,现在已经卧床不起了。”说到这里,宫女就又露出想哭的表情。 “娘娘在宫中不受宠,娘娘又没有娘家和银钱支撑,御医根本不理会娘娘。奴婢无奈之下,才来找白小姐的,恳请白小姐看在我家娘娘和绮罗夫人昔日感情不错,救救我家娘娘吧。” 宫女说是无奈之下,其实也就是死马当活马医。她也知道白子衿刚回来,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 后宫吃人不吐骨头,宫里的美人如过江之卿,每年死的也不在少数。 受宠还好,若是不受宠,娘家又没势力,就是寸步难行,香消玉殒都没人多看一眼。 白子衿问:“你家娘娘叫什么?” 若真是她娘的闺中密友,她自然去救。若只如打着她娘的旗号骗她,就别怪她袖手旁观。 见白子衿询问,宫女就知道有希望了,立刻道:“我家娘娘是丽嫔。” 白子衿清澈的目光看向凤惊冥,无声询问,这个丽嫔真的是她娘的好友? 凤惊冥桃花眼邪肆一片,轮廓分明的俊颜懒散淡妖,薄唇掀起:“十七面前,白绮罗嫁于白元锦时,身边跟着一女子,被皇兄收于后宫成为丽嫔。” 凤惊冥都如此说,看来这丽嫔的确和她娘有关系。 想必,宣帝是为了讨好她娘才这么做。谁知道后来,她娘去了,宣帝对丽嫔态度就变了。 “走吧,你带路。”白子衿道,既然确定是她娘的好友,她就去看一看。 宫女无比惊喜,感激涕零:“奴婢多谢白小姐,多谢白小姐。” 白子衿回头看凤惊冥:“你在这里等我?” 凤惊冥薄唇勾起,是略微委屈的弧度:“媳妇又要丢下我?” 白子衿回来不到半柱香,就又要离开,凤惊冥无意的扫过那宫女。 宫女忽然背后一凉,不过她心系主子,没有去怎么在意。 “那我们一起去?”白子衿提议,而后又觉得不妥。 丽嫔再怎么说也是宣帝的女人,宣帝生性多疑,凤惊冥一个男子要是去了后宫,宣帝还保不准怎么想。 “算了,我就去一会儿,你还是在这里等我吧。” 似乎是知道白子衿的想法,凤惊冥漫不经心的道:“媳妇,皇兄很爱护本王,这点小事他不会在意的。至于朝臣,想必他们不会管本王的事。” 白子衿忍俊不禁,宣帝爱护得恨不得把凤惊冥除之而后快。 不过,凤惊冥说得也对。那些朝臣对他避之不及,不会不长眼的去参他一本。 “好,我们一起去。”白子衿爽快应下。 这可苦了宫女,她在前面带路,却总觉得后背嗖嗖的发凉。 可鬼王殿下在后面,宫女又不敢回头看是怎么回事。 宫女带着白子衿二字,弯弯绕绕,越走越没有人烟,走了许久才走到一个极度偏僻的宫殿门口。 一地的枯黄落叶没人扫,还有一些丛生的杂草无人打理,偌大的宫殿也没有什么宫人伺候,看上去好不凄凉。 白子衿拧眉:“这是冷宫?” 此情此景,让人不想联想到冷宫都难。 “这是娘娘的丽元堂,当年还是皇上亲自提笔的。”提起往日的辉煌,宫女伤心至极。 曾经荣宠一身,现在不是冷宫却胜似冷宫。 而且,冷宫离这里当真不远,若不是丽嫔与白绮罗有关系,恐怕会被直接打入冷宫。 进入丽元堂,里面许多地方都有灰了。像是怕白子衿和凤惊冥嫌弃,宫女不好意思的解释:“现在丽元堂就奴婢一个伺候,娘娘又重病缠身,奴婢实在是顾及不暇,殿内有些脏。” 白子衿摇摇头:“没事。” 凤惊冥妖邪的脸上平静慵懒,像是完全没有看到那些灰尘一般。 两人平静的样子,让宫女无比感激。白小姐是第一个看到丽元堂,不嫌弃的人。 “圆圆,是你,咳咳,是你回来了吗?”一道虚弱无力的声音,伴着咳嗽,从最里面的房内传来。 宫女长了一张圆脸,倒也配圆圆这个名字。 “娘娘,是奴婢回来了。”圆圆立刻跑进去,见丽嫔竟然支撑着要坐起来,立刻急了,“娘娘,你病还没好,赶快躺下,不要动了。” 丽嫔一边躺下,一边道:“你出去这么久,我,我担心你。” 白子衿走了进去,边叮嘱凤惊冥:“你在外面等我。” 丽嫔到底是个女子,凤惊冥进去不妥。 凤惊冥轻轻颔首,妖邪的棱角分明的俊容懒懒一片,桃花眼扫过殿里的灰尘,眼底深处快速划过一抹光芒。 屋内,刚躺下的丽嫔看到白子衿,双眼睁大,激动的要坐起来:“绮罗,绮咳咳。” 她突然激动挣扎,把圆圆吓了一跳,丽嫔病得无力,又倒了下去。 不过,丽嫔目光还是紧看着白子衿,激动无比。 “娘娘,那不是绮罗夫人,是绮罗夫人的女儿子衿小姐!” 白子衿柳眉微挑,她知道她和白绮罗长得七分像,却没想到丽嫔会如此激动。 丽嫔闻言,似是不敢置信,而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一黯:“是了,是了,她已经不在了。” 白子衿踏步进去,丽嫔经过刚才的激动,更加虚弱了,声音满是无力:“圆圆,请白小姐坐下。” 圆圆立刻搬了一个椅子,还用手绢擦了一擦:“白小姐,请坐。” 白子衿并未坐下,扫过屋子简贫的装饰,目光最后落在了屋子里唯一的一盆植物上。 那是一盆花,开得十分的好,连叶子都被打理得很好,看得出主子对它的精心呵护,是屋里唯一的风景。 “这是?”白子衿拧眉,这花不一般。 回答她的不是圆圆,而是虚弱的丽嫔:“这是绮罗从神医门带出来的药花,她送我的。” 也只有药材,才能十七年不死,普通花根本做不到。 白子衿回头看向丽嫔,丽嫔已经在圆圆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她脸色极苍白,一点儿血色都没有,眼眶下陷到能看见血丝,双目无神,看上去是病了很久。不过,从轮廓还是能看出,她年轻时也是一个美人儿。 见白子衿朝她看过来,丽嫔扬起一抹虚弱的笑容:“白小姐,你和你娘年轻时真像。” 像得让她,都以为是绮罗来带她走了。 白子衿微微一笑,她不善寒暄,尤其是她和丽嫔也不熟,只是来看丽嫔的病的。 “丽嫔娘娘,我让人帮你找御医吧。”白子衿的医术并不精,丽嫔病了十几年,还是找个御医来靠谱一些。 圆圆无比惊喜:“白小姐若是去找,御医一定会来的。” 就算太医院不给白子衿面子,也会顾忌着凤惊冥,一定会来看娘娘的。 丽嫔却摇头苦笑:“不用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已是病入膏肓,御医也没办法的。” 丽嫔的病拖得太久,已经是病入骨子里,一时也难以拔除。 “娘娘,你别这么说,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白子衿淡淡道:“大夫只救身病,医不了心病。如果你自己都放弃,神仙都救不了你。” 大夫最怕碰到的,就是没有放弃自己的病人。那种就算用了上好的药,都未必能治好。 “你和你娘真像。”丽嫔虚弱的笑着,“只是,她太善良了,善良得被人欺。” 此刻若是白绮罗来看,她一定会各种相劝,然后开药希望把病人治好。 白子衿却不一样,她从不救不想活的人。一个人连自己都不在乎自己,还有谁会在乎她。 “白小姐,你不知道。并不是我不想活,而是在这宫里,不是我想活就能活的。”丽嫔苦笑一声,她在这深宫太久,看得太清楚。 “记恨我的人太多,没有皇上的宠爱,就算御医来了,明日我可能就失足跌井,不如拖着这病的身子,苟延残喘。” 白子衿眼底掠过精光,丽嫔这番话,透露出了太多消息。 有人想她死,没对她动手是觉得她反正要病死了,就不脏她们的手了。如果去请了御医,反而会让那些人下手。 “这样吧。”白子衿沉吟一声,“你把病症告诉我,我看一下。” 丽嫔点点头,却无力说那么多,圆圆就代替开口。 “娘娘刚进宫时圣宠不断,有一日服侍皇上突然开始呕血,皇上觉得晦气,就再也不来了。” 说到这里,圆圆露出一些哀怨,她觉得皇上太薄情了,明明之前那么宠爱娘娘。 “那之后,娘娘倒也没什么,谁知一个月前,娘娘突然吃不下饭,整个人头晕无力,话也说不出几句,不消几日,就病成了这个样子。” 第104章:本王看人不顺眼,不需要理由 对于圆圆的哀怨,白子衿不作评价。宣帝本就是一个风流的人,之前又是为了拉拢她娘才收了丽嫔入宫。 白子衿仔细的听着,问:“一个月前,有没有吃过什么不该吃的?” 圆圆露出惭愧的神色:“娘娘的饮食都被克扣,十年如一日,每日就吃些蔬菜和肉渣汤,没有吃过什么不该吃的。” 也就是说,丽嫔是突然犯病,然后迅速消瘦成这个样子。 丽嫔的症状,很像消竭证,可又有一些不符。 “二小姐,你能救我家娘娘吗?”圆圆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白子衿身上。 反观丽嫔,神色平静,眼底微哀,仿佛不对自己抱有希望一般。 “这样吧,我明日让人送药进来。”白子衿身上是有药的,只是她凭空拿出,一定会引人惊疑。 圆圆惊喜得都跳起来了:“太好了,娘娘,你有救了。” 丽嫔眼底浮现出一抹喜色,她大概没想到,白子衿竟然能救她,虚着声音道谢:“二小姐,多谢。” 药从宫外送进来,她也放心很多。 “丽嫔娘娘,你现在的身体,这盆花不宜放在屋里,不如送给我吧。”白子衿看向那盆开的娇艳的花,出口讨要。 丽嫔扫过那盆花,似是迟疑了一阵,而后苦笑道:“好,二小姐救我,我也无以为报,这盆花送你吧,也免得我日后再睹物思人。” 圆圆把那盆花端给白子衿,一边替丽嫔不舍:“娘娘天天替这盆花浇水,哪怕重病也不假人之手。” 阿落接下花,白子衿微微一笑没说话,从花的样子,看得出来丽嫔是费了心血在照料的。 白子衿要走,丽嫔让圆圆送她,圆圆脸上却闪过惊怕。 鬼王……还在外面呢。 “圆圆。”丽嫔又喊了一声。 白子衿眉眼含笑,看出了圆圆的不自在,开口:“不用,你在这里照顾你家娘娘,我自己出去就好。” 圆圆如获大赦,她觉得白子衿的声音就是天籁之音:“是,二小姐说得是。” 白子衿离开后,圆圆主动走到丽嫔身边,解释:“娘娘,不是圆圆不送二小姐,而是鬼王在外面,奴婢怕。” 丽嫔一听,竟然惊得要坐起来,声音都变了:“你说谁?鬼王?” 圆圆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哆嗦一声:“是啊,二小姐的未婚夫是鬼王殿下,娘娘你不是知道的吗?” 绮罗夫人定下的婚约,娘娘是知道的啊,怎么如此大反应。 之前是二小姐流落民间,现在回来了,婚约自然是做数的啊。而且,鬼王好像对二小姐很上心。 不过,圆圆想到了凤惊冥的凶狠残暴,突然一抖,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没事。”丽嫔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缓缓躺下,自言自语,“也对,是小姐定下的婚约。” 只是,丽嫔眼底浮现出浓厚担忧,看向原先放花盆的地方。绮罗,你女儿回来了,她很好。 白子衿一出来,凤惊冥含着慵懒笑意的目光就落在她身上,同时扫过阿落手上的花。 “媳妇,这是送给本王的吗?”凤惊冥薄唇轻启,菱形薄唇勾起一抹浅笑。 一个妖邪俊美的男子,偏生能笑得迷肆无害,那无害的样子,让人想去采了他。 白子衿忽然觉得自己又被美色迷住了,她下意识捂住自己的鼻子,见没有血流下,才松手。 她的动作落入凤惊冥的眼里,又是一抹浅笑,还有愉悦的笑声从唇间溢了出来。 “你别给我笑了。”白子衿觉得凤惊冥是在逼她,逼她成为采花大盗。 鬼王殿下很乖的停下笑声,不过嘴角依旧是噙着笑意。 白子衿目露凶光,狠狠威胁:“凤惊冥,我告诉你,你只准对我一个人笑。” 这样的笑容要是被人看到,肯定能迷倒一大片少女。不行不行,这是她的男人。 凤惊冥挑眉:“亲本王一口,如何?” 让他应下,可是需要好处的。 白子衿正犹豫着要不要采这朵花,闻言立刻嫣然一笑,然后看向阿落伊人。 两人已经很自觉的转身,包括白阎也是。 白子衿立在凤惊冥面前,微微弯腰,身子向前倾,娇小的小脸凑到了凤惊冥面前,灵动的眸子似乎会说话。 望着眼前的娇俏女子,凤惊冥桃花眼一深。 两人之间只隔着一只手指的距离,白子衿开口了。 “凤惊冥,你要是敢对其他人笑,我就把你毒成面瘫,让你再也笑不出来。” 话落,软嫩的唇覆上了他的薄唇,温糯的粉唇和微凉的薄唇互贴,传递着温暖。 风和日丽,杂草丛生的荒殿门口,蓝衣女子微倾身子亲上了拥有妖邪桃花眼黑袍男子。微风吹过,撩起两人的外裳,搅在了一起,黑蓝互映,恰好挡住两人。 不知从何处飘来的蒲公英,漫天飞舞,飞入了黑蓝外裳中,显得那么的朦胧美好。 不远处,有一个暗卫正在腹议:王妃,你不用毒,爷虽然不是高冷面瘫,却也只对你笑,他分明是想趁机占便宜。 不知过了多久,女子站直了身子,男子桃花眼划过一抹名为魇足的光芒。 亲完之后,白子衿忽然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干咳两声,喊了一句:“你们可以转过来了。” 阿落和白阎还好,两人才是标准的面瘫。而伊人,眼神则揶揄的定定看着白子衿。 不愧是她们小姐,和别人果然不一样,说亲就亲了。 白子衿假装没看到这眼神,她努力严肃:“白阎,你过来推人。” 白阎面无表情的走过来,凤惊冥却挑眉:“花呢?” 白子衿迷惑,什么花? “媳妇是占本王的便宜占傻了么。”凤惊冥低声一笑,唇角扬起妖邪弧度,这让白子衿又是眼睛放光。 “你送本王的花呢?” 白子衿勉强收回自己的色心,恍然大悟,原来凤惊冥说的是她带出来的花。 “这不是送给你的。”白子衿道,“而且,分明是你占我便宜。” 后面的话,白子衿说得略为心虚。毕竟,是她没拒绝,被凤惊冥的美色迷花了眼。 算了,亲都亲了,再去追究谁占谁的便宜也没什么用。 “怎么,刚占了本王的便宜,就要把拿花去送给妖艳贱货?”凤惊冥桃花眼一眯,危险中带着哀怨。 妖艳贱货等于君玄歌。 白子衿瞪大灵眸,怎么又扯到君玄歌了。 “和他什么关系。”白子衿白了凤惊冥一眼,在花盆里抓了一把泥,“你要也想成为丽嫔那样,这花就给你拿回去。” 伊人问:“小姐,花有问题?” “花没问题,养神镇邪气,是难得的花。”白子衿揉搓着泥土,然后将手抬高,让泥土随风飘散。 花是娘从神医门带出来的,自然不会有问题。 不过,这种花的泥,就有问题了。 伊人脱口而出:“是花泥有问题!” 白子衿望着随风飘散的花泥,慢慢收回目光:“花泥中加入了慢性毒药,随花香传递,花每开一次,就会中毒一次,十五次之后人就会迅速衰竭。” 算起来,她娘把花送给丽嫔,到今年刚好开了十五次花。 丽嫔将花放在房内,每次花开都闻着花香,不知不觉毒已入骨。若不是花开得太娇艳引起白子衿的注意,这花泥基本不会有人察觉。 就算太医来看,这突如其来的病重,估计也会被诊为消竭症。 所以,白子衿才提出把花带走。 伊人提出疑问:“那宫女为什么没中毒?” 宫女也日日闻着花香,却完全没有中毒的迹象。 白子衿笑道:“你也不看看她才多少岁,这花香要闻不多不少十五次,少一次或者间断一次都无用。” 圆圆不过十几岁,应该是中途拨给丽嫔的,并没有闻到十五次。 而这泥里的毒,被称为十五香,一旦掺进了土里,就再也去不掉,换土也不行。 “伊人明白了。”伊人点头。 下毒之人肯定知道花对丽嫔娘娘的重要性,知晓丽嫔不会丢弃这花,所以才会下这种不易被察觉的慢性毒。 凤惊冥薄唇邪扬:“本王知晓,媳妇不会忍心看本王中毒。本王素来大度,这花就送给妖艳贱货。” 在场三个手下都忍不住嘴角抽搐,大度? 是谁之前一口一个要花,语气那么哀怨。现在得知有毒就送给别人,还大度。 似乎是知道三人的想法,凤惊冥桃花眼懒懒的一扫,扫过三人。 三人立刻背后一凉,神色立刻变得恭敬无比。您是鬼王,你说什么就说什么! “得了吧,这花我要。”白子衿把花拿出来,可不是为了去害谁的,毕竟等十五年还不如直接下药,再说,“君玄歌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这么讨厌他?” 白子衿一脸黑线,她想了半天,都没想到凤惊冥和君玄歌哪里有仇。 貌似,他们之前也没什么交集吧。 “本王看一个人不顺眼,还需要理由?”邪肆低沉的声音自菱形薄唇里溢出,凤惊冥懒肆的桃花眼微眯,霸气冷邪。 第105章:你看他顺眼? 白子衿嘴角一抽,好吧,的确不需要。 你是鬼王,你任性! 凤惊冥微眯的桃花眼闪过危险,看向白子衿,唇瓣掀起:“你看他很顺眼?” 白子衿:“……” 这要怎么说呢,她觉得君玄歌还可以,为人温文尔雅,笑起来又如沐春风。 可这话能说吗? 明显不能! 鬼王殿下已经想好,若白子衿回答是,选妃宴结束他就驱逐君玄歌,回苍玄国的路途遥远,总会出些意外的。 若白子衿回答不是,凤惊冥如墨般黝黑的眸子闪过光芒。让媳妇看不顺眼的人,自然不能留了。 忽然,白子衿凑到凤惊冥面前,粉唇一勾:“凤惊冥,你是不是吃醋了?” 貌似,凤惊冥针对君玄歌,是从国寺她和君玄歌天定姻缘开始的。 凤惊冥望着面前的娇容,薄唇轻掀,邪肆好听的声音缓缓溢出:“你才看出来,本王吃醋吗?” 天定又如何,她从小就是他的。 她的姻缘,只能是他! “凤惊冥,你吃醋起来。”白子衿轻笑起来,笑声如银铃一般清脆动人,“真可爱。” 话落,白子衿双眸璀璨,对上凤惊冥幽深慵懒的桃花眸,她极其认真的开口:“凤惊冥,你大可不必吃醋,他于我只是普通朋友。” 白子衿和君玄歌,算起来只不过几面之交,交情还不如清风来得深重。 再者,君玄歌过几日就要回苍玄国去,他们也只会是普通朋友。 她的解释,很认真,也很郑重。 凤惊冥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良久,他低笑一声,薄唇勾起:“本王没有女子朋友。” 他身边的女子,唯她一个而已。 白子衿粉唇扬起,是嫣然的一笑,她和凤惊冥的坦诚,令她很开心。 忽然,白子衿在凤惊冥脸颊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奖励你的,再接再厉。” 得到奖励的凤惊冥,桃花眼浮现出笑意,他一笑,所有颜色都失色了,邪俊得迷人。 白子衿觉得自己又要被色诱了,连忙大步走到前方去。 凤惊冥低笑一声,桃花眼却睨向一个方向,邪佞的脸上有些危险和小小的得意。 两人高兴了,可苦了旁边的三人。 阿落和白阎保持着面无表情,伊人却一脸欲哭无泪。 我的主子是个秀恩爱狂魔,怎么破?! 不远处,身形修长的白衣男子立在那里,儒雅的脸上噙着温柔的笑容,他望着白子衿几人离去的方向,眼底的笑更深了。 “王爷。”茗余望着君玄歌不达眼底的温柔笑意,上前一步。 “凤惊冥要宣帝今日把清雅郡主赐给王爷,联姻。” 君玄歌没有开口,温柔的神色都未有片刻变换,好似没有听到一般。 茗余又道:“清雅郡主在白倾卿的指使下,换了熏香,白子衿应当已经中毒。” 君玄歌依旧望着白子衿的背影,笑得温润:“她不笨。” 清雅和白倾卿的那点小把戏,算计不到白子衿。 茗余:“要不要助白倾卿杀了白子衿?” 上次杀白子衿未成功,王爷应当是想到了更周全的办法。 王爷的完美人生,从不允许失败。王爷要杀的人,从来不能活着。 “不。”君玄歌却拒绝了,他眼底温润一片,“今日开始,保护她。” 王爷竟然要保护白子衿?为什么,那可是凤惊冥的未婚妻。 茗余虽心里疑惑,却没有问出来:“是,属下遵命!” 君玄歌在原地又站了半柱香的时间,才转身朝御花园走去,他那让人如沐春风的声音飘然在风里。 “算计她的清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是!” 清雅并不知道,她的命运已经被两个男人定了下来。此刻,她正抑制不住得意,和林漫绾等人喝着茶。 林漫绾旁边有一位皇子,有意娶清雅为妃,见状开口:“雅雅,可是有什么喜事,让你如此高兴?” 清雅一向不允许别人唤她雅雅,不过今日她高兴,便未多做计较:“是有喜事。” 等会儿白子衿那个贱人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脱衣服,向男人求欢,这对清雅来说,是最能让她心情变好的好事。 等白子衿作出这等丢人现眼的事,不信鬼王殿下还会要她这个未婚妻。 皇子见她愿意让自己叫她雅雅,以为她松动了,也欣喜道:“本皇子也有一件喜事要告诉雅雅你。” “三皇子有什么喜事?”清雅这才看了皇子一眼,眼底闪过嫌弃。 比起鬼王殿下,三皇子简直长了一脸猪哥像,又丑又不会说话,娘家还没什么势力。 其实三皇子虽然比不上凤惊冥,却也长得不赖。宣帝的儿子个个都继承了宣帝的好相貌,和猪哥像绝对是不搭边的。 不过,情人眼里出西施,在清雅眼里,所有人都比不上凤惊冥。 “本皇子打算。” “郡主,奴婢可找到你了。” 一个紫衣丫鬟跑了过来,一脸着急:“公主不小心摔了,现在正在太医院呢,郡主快过去看看吧。” “什么?!”清雅立刻起身,“我娘怎么会摔?” 被打断的三皇子一脸不悦,不过他肯定不能在清雅面前说什么,还故作关切:“姑母怎么了?” 清雅顾不得和他说,急匆匆的跑向了太医院,三皇子和林漫绾等人也跟了上去。 望着清雅的背影,紫衣丫鬟诡异一笑,拿着手里的香囊转身走了——那是从清雅身上顺下来的。 另一边,白子衿和凤惊冥回到御花园,居然又看到了白倾卿和大皇子。 不同的是,两人旁边有红衣的凤烈歌等人。大皇子不时和凤烈歌低头说话,完全把帝都第一美人白倾卿晾在一边。 这样的一幕,看得白子衿柳眉一挑。 白倾卿抿着唇,美目闪过怨恨,纤纤玉手已经把手绢抓得紧紧的。 大皇子从头到尾的忽视她,之前还好,还会和她说两句话后。后来碰上凤烈歌一行人,就完全忽略了她。 她堂堂帝都第一美人,什么时候不是众星捧月,所有男子的目光都汇聚在她身上,何时受过这样的气! 无意一抬头,却看到了不远处的凤惊冥和白子衿,白倾卿美目闪过喜色,檀口轻启,柔声动人:“二妹妹,鬼王殿下,这里。” 她这么一喊,所有人都看了过来,白子衿不想过去都不行。 白子衿带着淡笑,与凤惊冥走了过去,白倾卿语气担忧:“二妹妹,你是否怪大姐换衣裳太久,也不等大姐就走了。大姐出来到处寻不到你,现在终于能放心你了。” 一两句话,就把白子衿说成了刁蛮任性,不听她话的妹妹。 沉姣皱眉,秦瑶不悦的看向白倾卿,她可没见白倾卿到处找人。 “是吗?”白子衿淡淡一笑,“那真不好意思,凤惊冥离不开我,我只能放弃你了。” 话一出,白倾卿的脸色成功难看了一些。她牵强一笑:“二妹妹,你还未出嫁,怎能在大庭广众下说这些羞人的话。” 白倾卿的话落,一道尖锐的声音就从白倾卿身后传来,跋扈刻薄。 “大姐,她就是这么水性杨花,丝毫不知羞耻!” 这声音,这么大胆的骂白子衿,自然只有白月容一个。 白子衿挑眉,白月容刚才在白倾卿后面,她还没注意到。 “月容,你怎么能这么说。”白倾卿厉声呵斥,“子衿她只是和鬼王殿下亲热了点而已。” 话落,又转头看着白子衿,一脸为难:“子衿,月容她还小,你不要和她计较。” 这话说得,好像白子衿会对白月容做什么一样。不过也对,白子衿可不会傻傻被欺负。 凤惊冥桃花眼微睨,有些冷冽的看向白月容,桃花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嗜杀。 “白倾卿,我唤你一声大姐是我心善,你庶女之姿,该怎么叫我,你饱读诗书,应该清楚。”白子衿冷冷一笑。 “还有,没听说过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吗?我这个人睚眦必报,就喜欢和人计较。我与凤惊冥有名有份,培养感情被骂成是水性杨花,我没办法和大姐一样大度,可以善良到不顾及自己的名声。” 白倾卿脸色微苍白,暗暗咬银牙。白子衿这表面上是在自黑,其实是在指桑骂槐,骂她! “子衿,大姐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我了,女子名声何其重要。”白倾卿脸上有些委屈。 秦瑶翻了个白眼:“白倾卿,你是耳聋而是耳聋?没听子衿说,让你别叫她名字吗?” 亲热的叫着子衿妹妹,却处处挖坑,秦瑶听得都恶心。 白子衿对秦瑶挑眉,瑶瑶,干得好。 “秦瑶,你以为你是谁,敢这么对我大姐说话?”白倾卿尚未开口,白月容就炸了。 秦瑶插腰:“白月容,你是没带脑子出门吗?本小姐是谁你都不知道,要不本小姐大发慈悲,请个太医给你看看脑子?” 白月容怒吼:“你才没脑子!” “月容,别说了,是我们的错。”白倾卿脸色极度苍白,美目似乎有泪光闪过,好似被欺负得要哭出来一般。 美人含泪,楚楚可怜,让人好不心痛! 第106章:论风度 若是平时,早就有不忍看美人落泪的人上来替白倾卿说话了,可今天。 现场的三位皇子,大皇子恍若未见,四皇子一脸看好戏,七皇子则站在秦瑶旁边一言不发。 能帮白倾卿出头的人,都不帮她。 白子衿柳眉一挑,似笑非笑的看着白倾卿。哭得那么委屈,没人说话,尴尬不。 白倾卿美目闪过怨恨,楚楚可怜的目光看向了凤惊冥,凄凄艾艾:“鬼王殿下,是倾卿不好,倾卿不该得罪二妹妹。” “知道就好。”秦瑶是气死人不偿命,“你一个庶女,怎么能随便得罪嫡女呢,乖乖的哭吧。” 白子衿忍俊不禁,人家这等着凤惊冥救美呢,你一本正经的说出这样的话,把美人气的啊。 这刺耳的话,白倾卿只能假装没听到,楚楚可怜的看着凤惊冥,希望他能帮她做主。 凤惊冥邪俊的容颜仿佛鬼斧神工,如神诋一般,却又带着恶劣的邪肆。他桃花眼含着冷漠,薄唇掀起:“知道不该得罪本王媳妇,还不好好下跪道歉。” 一句话一出,白倾卿的脸色彻底苍白了,她似乎站不住一般,摇摇欲坠。 白子衿环臂,灵眸看着凤惊冥。这可是她的男人,白倾卿是脑子有坑吗,竟然希望帮她说话。 “大皇子。”见白倾卿被欺负,白月容不干了,立刻咋呼起来,“我大姐可是你要娶的大皇子妃,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欺负,你还是个男人吗?” 白月容本意是质问凤惊冥,可她一对上凤惊冥就怕得颤抖,只能质问大皇子了。 此话一出,秦瑶等人面露诧异,四皇子揶揄笑道:“大哥,这等事怎么不先和四弟说声呢?是怕四弟和你抢人吗?” 大皇子脸色虽依旧稳重,眼底却闪过不悦,他开口:“白三小姐,这是御花园,还请不要乱说话。” 白倾卿抿唇,脸色有些变了:“月容,别乱说。” 鬼王殿下可还在这里,怎么能说这件事。大皇子的话让白倾卿心生恼怒,却又有些期望的看向凤惊冥,希望能从他脸上看到对自己的在乎。 可惜,凤惊冥一脸冷漠,连一丝表情都不愿给她。 “大姐,我哪里乱说了。”虽被两人斥责,白月容还是不甘心,想为白倾卿出头,“父亲已经说了,要。” “啪!” 响亮的一巴掌,打在了白月容脸上,空气在瞬间静止。 白子衿挑眉,看向神色微恙的白倾卿。厉害啊,连白月容都打得下去。 白月容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声音尖锐:“大姐,你打我?” 白倾卿在空中的手有些颤抖,她压下心疼,言辞正色:“白月容,这是皇宫,不是家里,你别放肆!” 这里有这么多人,左相府的决定,怎么可以说出来。 现在事情还没定下来,皇上也没下旨,要是让有心人听去了,不仅是她,整个左相府都会遭殃。 “大姐,你竟然打我!”白月容根本考虑不到那么多,她只知道,一向疼爱她的大姐打了她,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白月容余光忽然扫到一抹白影,那是……玄王殿下! 玄王殿下也看到她被打了,白月容怒吼一声,提着裙子掩面而逃:“白倾卿,我恨你!” 白月容直呼白倾卿的名字,这让她慌了。可鬼王殿下在这里,白月容的举动同样让白倾卿丢了脸。 于是,两姐妹几乎相同的想法,让白倾卿没叫住白月容,连让人跟过去都没有。 “大皇子,月容给你造成困扰了,倾卿在这里替她道歉。”白倾卿绝色的小脸苍白着,似乎很累。 大皇子面无表情:“希望下次,令妹能有点相府小姐该有的样子。” 哪怕是庶女,都不应该大吼大叫,甚至口出秽语,这和那些骂街泼妇有何区别。 也不知道,左相府是怎么养出了这么一个女儿来。 “倾卿回去定会好好教导小妹的。”白倾卿垂下眼眸,眼底是无比恼怒。 一恼大皇子,毫不给她面子。二恼白月容,不懂事就罢了,还没有脑子,让她来收拾残局。 这一场好戏,看得白子衿不禁砸舌。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 秦瑶几人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容,毫不遮掩她们看完好戏以后的好心情。 这些笑容,刺目无比,白倾卿却只能咬唇,不能露出任何愤怒的神色。 “大姐。”白子衿忽然开口,声音悠悠,“不知,父亲说了什么?我这个嫡女都不知道。” 白倾卿原本已经苍白的脸色,此刻已经白中带青,她笑得勉强:“父亲说,进宫后让我好好照顾你们两个,担起做大姐的责任。” 白子衿和秦瑶对视一眼,拖长声调:“哦!原来是这样啊。” 白倾卿努力保持笑容:“是啊,自然是这样。” 凤惊冥抬头,看着故意气人的媳妇,桃花眼闪过一抹宠溺。而后,他冷掀薄唇,恶劣气人的话溢出。 “那个谁,给本王跪下道歉。” “噗哈哈。”秦瑶直接喷笑出来,艾玛,白倾卿想勾引鬼王,岂料人家连你名字都记不住。 那个谁,丢脸不! 对上众人看过来的眼神,秦瑶捂住嘴,却还是抑制不住笑:“不好意思,你们继续。” 白子衿粉唇一勾,眸子明亮,她家男人的嘴可是毒得不能再毒,能把人给气死的。 不过,她喜欢。 白倾卿倾城绝色的脸,煞白一片,美目中泪水和不敢置信交杂。 鬼王殿下居然真的让她给白子衿下跪。 “大姐。”白子衿勾起挑衅笑容,小小得意,“快跪吧,不然我家男人会做出什么,我可不敢保证。” 她总算明白为什么会有恶毒反派了,小美人这楚楚可怜的样子,真的很想让人去欺负。 当恶毒反派,真的挺爽的。 “大皇子。”白倾卿十分困难的开口,欲泫欲泣。 大皇子此刻仿若失聪,他本就不喜白倾卿,现在凤惊冥要教训白倾卿,就算母后事后质问,他也有理由。 父皇都干不过鬼王叔,何况他只是一个皇子。 “大姐,这里没人能帮你,你乖乖跪吧。”白子衿插腰笑着,颇有几分恶毒反派的样子。 看着自己小媳妇的样子,凤惊冥薄唇勾起,桃花眼里是浅笑和丝丝宠溺。 这看得白倾卿无比嫉妒,她攥紧了手绢,似是失去了所有力气:“好,我跪,二妹,只要能放过月容,我怎么跪都可以。” 这苦情的句子,白子衿非但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而环臂看好戏。 她太恶毒?嗤,白倾卿给她下催情香,想让她身败名裂,她只让她下个跪就恶毒了? 白倾卿双膝慢慢弯曲,绝色的小脸上满是哀伤和委屈,美目失色。一点一点,眼看就要碰到地面了。 “等等。”一道微怒的声音传来。 皇后被两个宫女扶着,雍容华贵的脸上带着薄怒,朝这边走过来了。 白子衿眼眸微睨,扫了白倾卿一眼,粉唇一勾。 从刚才白倾卿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皇后的身影。 “皇后娘娘。” “母后。” 三位皇子都行礼了,唯有凤烈歌,冷漠着一张脸像是什么都没看到。 皇后扫了一眼众人,怒道:“这是在干什么?” 皇后来了,白倾卿自然是不用过了,她被扶起来。 小脸抬起,苍白又无助。白子衿等人又围在这里,不用说都会认为是白倾卿被欺负了。 见没人回答,皇后看向大皇子:“大皇子,你来说!” 大皇子:“母后,这件事很复杂。” “复杂就长话短说。”皇后恨铁不成钢。 大皇子很无奈,他母后是站在白倾卿那边的,这要他怎么说。 大皇子未开口,一道慵懒邪肆的声音响起。 “简短来说,本王看她不顺眼。” 凤惊冥邪俊妖肆的俊颜淡淡一片,好看至极的桃花眼懒懒一片,漫不经心。 他的语气平淡,就好像在说今天是晴天一般简单。 闻言,白倾卿美目里的泪更多。 皇后怒,白倾卿是她相中的儿媳妇,凤惊冥竟然就因为不顺眼就让她跪,这间接是在打她皇后的脸。 “鬼王,你身为王爷,怎能和女子一般计较,未免失了风度。” 就是普通男子,也不会和女子计较。 凤惊冥笑了,薄唇一勾:“风度是什么,本王权势滔天,不需要这种东西。” 围观众人:“……” 鬼王,虽然大家都知道你权势滔天,可站在你面前的是皇后啊,你真的不考虑委婉点? 白子衿勾唇一笑,双眸愈发明亮。 皇后气得差点没骂出来,你没风度你还好意思说。 “鬼王,就算你不要风度,可也不能大庭广众下让女子下跪,你岂不是侮辱她的名声。”皇后铁青着脸。 白子衿挑眉,皇后这是在说她男人不要脸,而且小气了? 这她就看不下去了,白子衿微微一笑:“皇后娘娘,话不是这么说的。风度这种东西,也是对人的,我觉得凤惊冥他就很有风度,至少比我父亲有风度。” 第107章:清雅出事 大殿处的白元锦忽然打喷嚏:“阿切。” 周以柔关心询问:“相爷,您怎么了,是不是最近着凉了?” “无事。” 这边,望着皇后一张铁青的脸,白子衿扫了一眼楚楚可怜的白倾卿,徐徐开口。 “再者,让大姐跪的是我,皇后娘娘也知道,我是在民间长大。不懂什么姐慈妹巧,更不懂什么礼容规矩,我只养得一身恶习,比如看谁不顺眼就欺负她,谁让我的未婚夫权势滔天呢。” 凤惊冥薄唇勾起,低磁慵懒的声音溢出:“本王凶狠残暴,刚好配得上你的恶习刁蛮。” 皇后脸色极度的难看,她觉得她要被气出病来了,眼前的两人,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明明是让人厌恶的缺点陋习,他们居然说得理所当然,甚至引以为荣! 秦瑶又想笑又哀怨,自黑的时候也不忘炫耀恩爱,完全没考虑过她们的感受啊。 —我的闺中密友喜欢炫耀男人,怎么破?— “岂有此理!白子衿,你居然以陋习引以为傲。”皇后沉着一张脸,严喝一声。 白子衿眨眨眼睛:“我是很有道理啊,我是民间来的嘛,皇后娘娘要怪罪也不能怪我,得怪把我弄丢的父亲。” 某处的白元锦再次:“阿切。” “皇后娘娘,二妹妹。”柔弱的声音传来,白倾卿美目含着愧疚,“事是因倾卿而起,是倾卿的错,不怪二妹妹,不如就此算了。” 皇后眉梢上吊,扫了一眼凤惊冥,压下心里的怒气。 以凤惊冥对白子衿的偏袒,她继续追究下去,反而得不到什么好。 “好。”皇后压下厌恶,摆出样子,“白子衿,今日你大姐替你求情,本宫就不与你计较了。” 白子衿环臂,粉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明明是皇后顺坡下,却还做出一副恩赐她的样子。 白子衿懒懒道:“子衿谢过皇后的大仁大义。” 皇后冷哼一声,斜目看向大皇子,满是凌厉:“大皇子,你和本宫来。” 她在凤惊冥这里受的气,加上大皇子无视她的意愿,皇后肯定要教训一番大皇子。 “儿臣遵命。”大皇子脸色如常,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 皇后给了扶着白倾卿的大宫女一个眼神,大宫女立刻道:“白大小姐,白老夫人在找你,你和奴婢一起去吧。” 若是把白倾卿留在这里,说不定又要被欺负,皇后也算是卖白倾卿一个面子。 白倾卿抿着唇,有些委屈的看了凤惊冥一眼,似是控诉,跟着宫女离开了。 凤惊冥桃花眼里闪烁光芒,他抬头,邪俊的容颜带着慵懒的疑惑:“你大姐是斗鸡眼吗,本王大发慈悲,让人去给她看一看。” 刚走了不远的白倾卿身子一僵,而后脚下有些匆忙的离开。 “噗。”白子衿喷笑,细想一下,白倾卿看凤惊冥的眼神和次数,的确有些像斗鸡眼。 “凤惊冥,你不用担心,她明日就好。” 只要不看到凤惊冥,白倾卿绝对是一个标准的大家闺秀,一举一动都温婉动人。 “咦,玄王殿下。”秦瑶无意一看,突然眼睛一亮。 白子衿身后不远处,一袭白衣的君玄歌带着温润的笑,朝这边走了过来。 走近后,君玄歌声若温玉:“秦小姐,真是有缘。” 明明是无比老套的话,从嫡仙般温雅的君玄歌嘴里说出来,却别有一番味道,让人只觉得真诚。 君玄歌这句话是对大家说的,叫秦瑶也只是礼貌的回了一声。 “是啊,挺有缘的。”秦瑶笑得十分甜美,打量着君玄歌。 无论她怎么看,都找不到君玄歌的缺点,果然是嫡仙般的存在啊。 七皇子眼色一深,不动声色的开口:“鬼王叔,听闻你府里最近来了一批武器,可否让我挑一把。” 鬼王殿下棱角分明的俊容邪肆一片,桃花眼带着淡笑,丝毫没为君玄歌的出现而不悦。 至于为什么,自然是因为白子衿之前的那番话。 “好。”鬼王殿下心情愉悦,应下了。 白子衿明眸看向君玄歌,君玄歌也正好看向他,温润如玉,浅笑让人如沐春风。 白子衿对他点了点头,而后就将目光挪开了。家有醋男人,她还是少看美男为妙。 凤惊冥慵懒的桃花眼微眯,脸上有瞬间的阴戾闪过。媳妇虽无意,这妖艳贱货的心思却不一般。 沉姣开口:“时候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众人回到昭和殿的时候,殿内却无一人,空荡荡的,只剩下宫人。 白子衿微诧:“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就算都去和皇子培养感情去了,也不至于一个人都没有吧。 秦瑶和沉姣也奇怪,正不解时,凤烈歌的宫女跑过来,附在凤烈歌耳边说了几句。 凤烈歌脸色平淡:“清雅郡主在偏殿和人厮混,被人发现,大家都过去了。” 能把所有人都吸引过去看热闹,这厮混到什么地步,可想而知。 白子衿诧异的看着凤惊冥,用眼神询问:你干的? 凤惊冥桃花眼一片坦荡,无辜的摇头 白子衿迷惑,不是凤惊冥,谁还会和清雅有仇,用这种手段对付清雅。 要说是清雅自己这么做,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清雅肖想的可是她男人。 凤惊冥眼底却闪过光芒,冷冷看向了君玄歌,后者笑得温润如玉。 “我们进去吧。” 在场的都不是好事者,也就没人去围观。 不过,他们没去围观,不代表那些围观的人不会嚼口舌。 清雅行事跋扈飙扬,素日得罪的人也不在少数。现在发生了这种事,落井下石的人自然多。 看清雅不顺眼的贵女们故意把声音说得极大,像是怕别人听不到。 “你是没看到,那个场面,衣裳不整,激烈得不行。” “是啊,清雅郡主再怎么也是皇家人,没想到竟然做出这种事。”听着是惋惜的话,语气却尽是幸灾乐祸。 “做出这种事就够丢人了,她居然还选了一个侍卫,真是。” 在众贵女看来,就算是厮混,也要找个门当户对的,清雅郡主居然丢人现眼的选了一个侍卫,还在宫中就……真是饥渴难耐。 “不过,那个侍卫长得很像……你说清雅郡主该不会是求而不得,就丧心病狂找了个替身吧。” 像谁没说出来,不过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清雅喜欢凤惊冥,全帝都知道,除了像他还能像谁。 也好在今天只请了贵女,没有请那些世家公子,否则,清雅会被编排得更惨。 白子衿挑眉,睨了一眼凤惊冥,凉凉道:“对你是真爱啊,厮混都找个像你的。” 凤惊冥俊眉微拧,桃花眼流露出委屈:“媳妇,这不怪我。” 天下之人那般多,他哪里管得过来。 不过,凤惊冥余光闪烁危险,就那么刚好,长得像他。 “媳妇,长得再像也只是假的,本王永远只是你一人的。”凤惊冥薄唇掀起,邪肆的声音诉说着。 媳妇对他的占有欲,让鬼王殿下很愉悦。 “呵呵。”白子衿微微一笑,笑声却有些凉凉的。 这个让人糟心的男人。 事情闹这么大,又被那么多人看到,宣帝就是想把事情压下去都不行。 不一会儿,宣帝铁青着一张脸进了昭和殿,皇后也闻讯赶来。 “皇兄,清雅绝对是冤枉的。”长公主凤涟,还在努力辩解着。 凤涟在知道这个消息时,犹如晴天霹雳。她好好的一个女儿,怎么突然就和侍卫厮混了,而且还被那么多人看到了。 这件事不能认,否则她女儿就毁了。 “皇兄,清雅素来乖巧听话,你是知道的,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可惜,众目睽睽,凤涟的辩解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朕知道?”宣帝正怒火难抑,直接发怒,“你养的好女儿,朕怎么知道?” 凤惊冥让他把清雅嫁给君玄歌联姻,他也觉得不错。谁料一转眼,就出了这种事,而且还顷刻间就闹得沸沸扬扬。 他皇家的脸面,全让清雅给丢尽了! “皇兄,我。” “皇上,别把身子气坏了。”皇后替宣帝顺着气,“说不定这件事有什么隐情。” “隐情?众目睽睽,她有什么隐情?”宣帝好不容易压抑下怒火。 凤涟从没见宣帝发过这么大的火,又是因为自己的女儿,一时间手足无措,只能把求救的目光看向皇后。 皇后也气,今日她本就心烦,清雅还来给她添堵。 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清雅好歹也是皇家郡主,她不得不留几分面子给凤涟:“清雅呢,让她来解释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 凤涟一喜,连忙朝殿外叫:“清雅,快进来。” 白子衿看过去,清雅已经换了一身衣裳,却挡不住她一身的狼狈。 清雅似乎还没回过神来,呆呆的,她根本不敢相信这件事。 “雅雅。”见清雅这副模样,凤涟心疼极了。 白子衿淡淡一笑,她对清雅提不起任何的同情。 在清雅身后,还跟着一个衣衫不整的男子,不过却是被押进来的。 第108章:清雅杀人 在看清那人脸的时候,白子衿极度无语。这人虽然脸型和凤惊冥差不多,可除了脸型也就没其他地方像了,他们到底是从哪里看出和凤惊冥相似了。 无数道讥讽鄙夷的目光落到清雅身上,随着凤涟的这一声,清雅也终于回过神来。 令人哭笑不得的是,清雅第一反应不是扑进凤涟怀里哭,而是紧张的看向凤惊冥,泪流满面:“鬼王殿下,你不要听这些贱人瞎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她们都是嫉妒我,故意编排我!” 原本宣帝看到清雅呆傻的模样,还升起了一抹怜悯,到底是自己的侄女。 可现在,这抹怜悯像是笑话一般,宣帝铁青着脸:“清雅,你给朕好好说话!否则朕就判你个yin乱之罪!” 凤涟一惊,连忙抱住清雅:“雅雅,你是不是被吓傻了,才说出这样的话。” 清雅不回答凤涟,只一个劲儿的看着凤惊冥,小心翼翼的等着回答。 白子衿挑眉,睨了一眼凤惊冥,悠悠道:“听到没,她说什么都没发生。” “与本王何干?”凤惊冥菱形的唇勾起无情的弧度,邪肆的声音带着冷凉,“本王只关心,媳妇你饿不饿。” 啪嗒 似乎有什么东西碎掉一般,清雅再也止不住眼泪,泪水哗啦哗啦的掉,像不要钱一般。 “雅雅,别哭了。”凤涟又心疼又气恼,她哪能不知道自己女儿的龌龊心思,可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吗。 现在应该想的,是怎么解释今天的事。 “娘。”清雅终于想起凤涟了,也想起刚发生的事,“这是假的,一定是假的对不对?”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这一定是她的梦,对,一定只是个梦而已。 “娘,你告诉我,告诉我这是假的。”清雅大吼大叫着,不愿承认事实。 “雅雅。”凤涟不知如何对清雅开口,她也想这件事是假的,可它偏偏就是真的。 清雅这副样子,自然不能再问,宣帝威严的开口:“清雅的丫鬟何在,出来回话。” 清雅的丫鬟怯怯的站出来,一脸的生无可恋。 她知道,主子发生这种事,她这个丫鬟肯定也完了,回去就会被发卖。 “你跟着你家郡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皇后问。 丫鬟回忆:“有一个宫女来告诉郡主,说长公主晕过去了,小姐立刻就赶过去了。可后来,后来。” 凤涟回头怒吼:“后来到底发生什么了,你快给我说?” 丫鬟结结巴巴:“后来小姐,小姐就支开我们,独自去了偏殿和这位侍卫幽,幽会,还警告我们不要说出去。” 众人长哦一声,眼里对清雅的鄙夷更甚。他们还以为清雅是被谁算计,原来是自己和男人幽会,然后干柴烈火情难自耐啊。 “你说谎!”正在流泪的清雅猛然抬头,格外激动的大吼,“你诬陷本郡主,本郡主怎么会去和一个下贱侍卫幽会!我明明是去看娘,然后就不知道怎么回事,醒来就,就……” 丫鬟立刻怯恐低头,不敢说话了。 清雅这一句下贱侍卫,让那原本跪着的侍卫猛然抬头,不敢置信的看了清雅一眼:“雅儿,你说什么?” 这亲热的雅儿称呼,让清雅耳目欲裂:“你不配叫本郡主,住嘴!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本郡主,本郡主要杀了你!” 犹如泼妇般的清雅,让宣帝额头青筋爆起,他怒喝:“够了!来人,把清雅郡主押起来!” 当着他的面,竟敢如此大吼大叫,是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吗。 凤涟惊呼:“皇兄。” 宣帝无视凤涟,直直看向侍卫,冷声:“你强迫郡主,可知是什么罪?” 若不是清雅被抓个正着,宣帝早让人把侍卫给处理了。 “皇上。”侍卫一脸愤慨,似乎对清雅绝望的样子,“我知道我是死罪,可我没有强迫她,我与清雅郡主两情相悦。” 说着,侍卫从脖子上解下一个香囊,从里面掏出一个玉佩。 “这是清雅郡主给我的定情信物,她说,她不想嫁给三皇子,所以想和我生米煮成熟饭,就没人能强迫她了。” 在看到香囊的时候,凤涟的眼角就直跳起来,这不过…… 侍卫的话一出,惊倒一大片人,这里面竟然还有三皇子的事? 宣帝扫过两边的人,询问:“老三,老三人呢?” 在众人猜疑的时候,三皇子携手林漫绾从殿外走进来,林漫绾一脸羞涩。 见到殿内这么大架势,三皇子很诧异:“父皇,这是怎么了?” “老三,你一个时辰前在何处,做什么?”宣帝意味深长,这件事太乱,老三最好别给他牵扯在其中。 三皇子不解:“儿臣和林小姐在御花园赏花,对了,父皇,儿臣与林小姐两情相悦,请父皇下旨立林小姐为儿臣的皇子妃。” 说着,拉着林漫绾跪了下来,林漫绾一脸害羞。 同样是两情相悦,这差别可真大。 见没三皇子事,宣帝暗松了一口气:“好,这件事朕记住了,你们继续去赏花吧。” 三皇子牵着林漫绾就要走,两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引得无数人羡煞。 没想到,今日第一个成为皇子妃的,竟然是林漫绾。 “等等。”清雅对两人嘶吼,“你们撒谎,你们明明和我在一起。” 清雅做的事本就让宣帝恼怒,加上她还嫌弃三皇子。三皇子再怎么不好,也是他儿子,在清雅眼里竟然比不上一个侍卫? “把她的嘴给朕堵上。”宣帝对清雅失望透顶。 侍卫目露悲戚:“雅儿,原来你如此讨厌我。既然如此,我成全你。” 说着,侍卫直接站起来,一头朝殿内的柱子撞去。 因着到了殿内,他之前又是乖乖跪着,所以侍卫就没押着他,没想到让他有机可乘。 “雅儿,我知我身份低微,只要我死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宣帝和凤涟同时开口:“来人,给朕(我)拦住他。” 清雅没了清白已是事实,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下嫁侍卫。若是侍卫死了,她就得出家当尼姑。 柱子旁边的刚好是伊人,伊人一脚把人给踹到了地上,立刻就侍卫上来把人押着。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不能连累雅儿。” 今日本是选妃宴,是喜气的日子,却闹出这档子事,恼怒的宣帝直接下令:“清雅郡主和他两情相悦,择日成婚。” 凤涟眼前一黑,她的乘龙快婿,怎么会是一个侍卫。 可若不认,清雅就得出家当尼姑去。 凤涟拉着清雅,咬牙道:“臣妹替清雅谢恩。” 一场闹剧终于落下帷幕,看戏的众人纷纷相视一笑,无人可怜清雅。 白子衿笑语吟吟的看着殿内,这可真是一场好戏。不过,这场戏到底是谁安排的。 宣帝缓和了脸色,看向君玄歌:“让玄王看笑话了,还请玄王包含,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 这是天合皇室的耻辱,绝不可宣扬出去。 君玄歌温润淡笑:“皇上放心,本王今日什么都没看到。对了,皇上不是差人和我说,有事要和我商议吗?” 宣帝尴尬一笑,这个,他本来是想说让清雅和亲的事。 可现在发生了这种事,要他怎么说。 “听闻玄王擅下棋,朕也有些研究,想让玄王赐教。” 君玄歌温润点头:“赐教谈不上,切磋就可。” 宣帝边说着,就和君玄歌要走出昭和殿了。有人故意走到清雅面前,阴阳怪气。 “恭喜清雅郡主,喜得良缘啊。” “是啊,那侍卫虽说家世一般,人也上不得台面,可他对你多真心啊,都愿意为你牺牲自己。” 一句句恭喜的话,听得凤涟无比刺耳,偏生她还得带着笑回应他们。 清雅完全听不进这些话,此刻她空白的脑子里,只回荡着一句话:只要我死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没错。”没错,只要侍卫死了,就什么事都没了。 他玷污了自己,他该死! 凤涟见清雅自言自语,立刻抱住她:“雅雅,什么没错?” 清雅却猛的推开她,力气大得让凤涟踉跄了几步,在丫鬟的搀扶下才稳住身子。 在看到清雅要干什么后,凤涟嘶声:“雅雅,不要!” 准备散场的众人应声看去,连宣帝和君玄歌都回头了。 只见清雅猩红这一双眼,格外可怕,她抽出了侍卫的佩剑,朝地上的男人砍去:“你给本郡主去死!” 她突然发难,所有人都是猝不及防。 噗—— 白子衿眼前忽然一黑,骨节分明的手挡住了她的视线,伴随着低磁慵懒的声音:“太脏,别看。” 白子衿粉唇一扬,没有说话。 殿内,所有人都震惊无比,一秒后。 “啊!” “啊!” 无数道尖叫声响起,胆小的女子直接晕了过去。 “小姐,小姐。” “夫人,小姐晕了。” “太医,太医。” 顿时,昭和殿乱了起来。尖叫声,救人声,还有清雅的可怕的笑声。 看着那四溅的鲜血和断气的侍卫,凤涟眼前一黑。 完了,彻底完了。 第109章:不学乖 “哈哈哈,死了,死了。什么事都没了,本郡主不用嫁了。” 清雅郡主仰天大笑,脸上还有溅飞的嫣红鲜血,格外骇人。 皇后也没想到清雅会当场杀人,那侍卫躺在血泊中。还睁着眼,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刚好看向皇后。 皇后忽然觉得腹部翻腾,然后干呕起来:“呕。” 大宫女赶忙给皇后顺背:“娘娘别看了,别看了。” 皇后也想别看,可光是那一眼,侍卫死不瞑目的样子就刻印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皇上。”皇后叫着。 皇后受惊,整个昭和殿乌烟瘴气。宣帝的脸色已经不是难看二字可以形容的了。 “来人,把清雅郡主关到刑部去!” 凤涟一听清雅被判刑,怎么接受得了:“皇兄,我求求你,雅雅她只是受了刺激,她怎么能去刑部。” 凤涟苦苦哀求,可宣帝已经扶着皇后扬长而去。 把他的选妃宴搞成这个样子,还当他的面杀人,只是让清雅进刑部而不是处斩,已经很给面子了。 立刻有禁卫军上前,清雅长笑着,拿着带血的剑对着他们:“你们敢,我是郡主,你们敢以下犯上!” 禁卫军面无表情,皇上已经下令,别说是郡主,就算是公主也得押去刑部。 清雅有剑,禁卫军们也不客气的掏出剑。 “等等,等等。”凤涟总算从悲痛中回过神来,立刻挡在清雅面前,“我来,我是她娘,我来说。” 刀剑无眼,皇兄已经对清雅彻底失望,就算清雅受伤皇兄肯定也不会管。 凤涟转身,又悲又疼:“雅雅,把剑放下好不好,听娘的话。” 清雅瞪大眼睛:“娘,我不要去刑部,我不会坐以待毙。” 凤涟又急又气,只要皇兄怒火过了,她一定会想办法让皇兄把清雅放出来。 这点,清雅怎么看不透呢:“雅雅,你听话。” 清雅此刻听不进任何的话,她疯癫的笑着。忽然,她把剑指向了白子衿。 “贱人,都是因为你,鬼王叔才不要我!我杀了你。” 说着,竟然又要朝白子衿砍去。 白子衿虽然看不见,却能听见。她柳眉一挑,正要挥开凤惊冥的手,却听得“噗通”一声,人掉地的声音。 然后就是凄凉一声:“雅雅。” 白子衿想看看清雅的惨样,拍着凤惊冥的手:“凤惊冥,你把手挪开。” 她没那么脆弱,不就是血和死人吗,当年…… “太脏。”慵懒邪肆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而后,白子衿感觉有一只手揽上自己的腰。惊呼一声,紧接着就坐上了凤惊冥的膝盖上。 哪怕是做了一系列动作,凤惊冥也没让白子衿看到一点儿血腥。 凤惊冥淡淡道:“白阎,走。” 白子衿试图去掰开凤惊冥的手,她用尽了力气,他的手却纹丝不动。 好气,明明只是一只手,她却掰不动。 掰不动眼前的手,就掰腰间的,结果……依旧掰不动。 “凤惊冥。”白子衿霍霍磨牙,“你不是很柔弱吗?怎么力气这么大!” 凤惊冥薄唇掀起,邪妖肆沉的声音压下:“你占便宜的时候,本王从来柔弱,任你为所欲为。现在,不行。” 白子衿脸颊一红,这个男人,什么时候都不忘撩她一把。 感觉走了差不多,白子衿没好气道:“可以放开我了吧?” 眼前的手挪开,突然接触光芒,白子衿下意识眯眼。 低头一看,她现在坐在凤惊冥身上,小小的一团。明明她也不小,坐在凤惊冥身上却显得无比娇小。 一抬头,撞进凤惊冥戏虐的桃花眸中,白子衿突然尴尬起来,直接往下一跳。 周围的人还挺多的,而她是坐在凤惊冥腿上出来的。 “哈哈。”白子衿摸着鼻子,掩饰尴尬,“那个,白阎,推得累不?” 白子衿的本意是,她坐了上去会不会让轮椅不堪负重,结果白阎却将手一松。 白阎面无表情:“王妃,你来吧。” 这tm就很尴尬了。 “那个。”白子衿目光一飘,眼尖的看到沉姣三人,“凤惊冥,你先回去吧,我去找瑶瑶她们。” 说完,不等凤惊冥开口,白子衿就脚底抹油溜了。 凤惊冥俊眉一挑,妖邪的脸上浮现出肆羁笑容,望着白子衿的身影过去。 “呦,这不是有未婚夫的某人吗,不陪着你未婚夫,来找我们干什么?”秦瑶故意捏着嗓子,阴阳怪气的说话。 沉姣笑得不行,凤烈歌嘴角上扬,带着淡笑。 白子衿眼神飘忽:“你说谁啊,我不认识那个人。” 一回头,凤惊冥邪肆含笑的眼神还看着她。白子衿忽然脸上一烧,拉着三人走到凤惊冥看不到的地方。 望着白子衿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凤惊冥桃花眼里的笑意转变为冷意,骨节分明的手指敲打着轮椅,邪肆的声音带着冷冽危险:“今日的事,查清楚。” 清雅试图给他媳妇下催情香,是该死,可被人拿来当作刀,凤惊冥眼眸闪过冷意。 “是。” 白阎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爷,我觉得这是个抹黑君玄歌的机会。” 凤惊冥淡淡道:“说下去。” “若是让王妃知道,皇上有意让清雅和亲后就发生这样的事,王妃第一个怀疑谁?” 以王妃怕麻烦的性子,一定会远离君玄歌。 凤惊冥薄唇勾起:“白阎,本王发现你聪明了许多。” 那个妖艳贱货,老是在媳妇面前晃,他迟早解决了他。 白子衿要是知道凤惊冥的想法,一定会笑骂他幼稚。 她对君玄歌又没什么意思,抹黑不抹黑和她都没什么关系。 秦瑶翻了个白眼:“咋了,怕鬼王殿下把你抓回去?” 溜得这么快,脸还可疑的红,一定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没有。”白子衿扬起下巴,“开玩笑,他抓我?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 沉姣凉飕飕的说了一句:“鬼王殿下,你怎么跟过来了。” 白子衿像受惊的猫,下意识往后一看。 这动作,让凤烈歌抿唇一笑,秦瑶更是捧腹大笑。 “好了好了。”白子衿咳了咳,“选妃宴的事,结束了吗?” “自然是结束了。”沉姣道。 发生了清雅这件事,选妃宴怎么还可以继续得下去。 话说,九位皇子,竟然只有三皇子和林漫绾成了,这也是让人啼笑皆非。 “皇上的心思歇了?”白子衿含笑,她觉得是不大可能的。 就算宣帝歇了心思,那些皇子,可不会轻易放弃。 凤烈歌点头:“今日的事一团糟,父皇已经没了心思,只怕皇兄他们不安分。” 若是突降圣旨,给沉姣或者秦瑶赐婚,这压根就无法拒绝。 不过,这种可能不大,宣帝不会盲目得罪右相府或者万宣商行。 “嘿嘿,这样也好,免得本小姐无缘无故多出来一个未婚夫。”秦瑶笑着。 选妃宴搞砸,让秦瑶和沉姣乐开了花,可不代表其他人也高兴。 大部分的贵女,都是极为不甘心错过了这次机会。 秦瑶拍拍手:“今日的事,看得我真高兴,清雅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 这件事四人都看出了猫腻,不过没一个人去在意,清雅是自作自受。 “你们也是奇葩,个个面不改色。”白子衿可是听见昭和殿,无数道尖叫声,直接晕过去的贵女更是多得不行。 而自己这三位好友,没一个害怕的。 “不就死个人嘛。”秦瑶满脸不在乎,“又不是没见过。” 凤烈歌淡淡一笑:“也不知道是谁,一把抓住了我七哥,躲在了他后面。” 白子衿挑眉,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啊。 “咳咳。”秦瑶瞪眼,“烈歌,你能不能不拆穿我,让我在子衿面前有个英勇的样子?” 沉姣笑得不行:“就你还英勇,笑死我了。” 白子衿的关注点不是这个:“你抓住了七皇子?” 秦瑶脸立刻一红:“我那是下意识,请知道是七皇子。” 她明明记得,站在自己旁边的是沉姣,谁知道居然变成了七皇子。 白子衿揶揄挑眉,就那么凑巧? 对上白子衿的眼神,秦瑶辩解:“那种情况,不管是谁我都会抓住的。哎呀,不要说这件事了,我们赶快出宫。” 免得被那些皇子看到,又拉着她们去御花园,今天她们已经快走御花园走吐了。 白子衿是坐白家的马车来的,白家的马车停在宫门口。 白子衿诧异,白元锦竟然没走,真是奇迹。 马夫看到她:“二小姐。” 听到马夫的声音,帘子被撩起来,露出白元锦铁青的脸,以及……她男人那张妖邪的俊脸。 难怪白元锦乖乖在这里等,原来是她男人坐镇。 “媳妇,上来。”骨节分明的手伸到她面前。 白元锦:“鬼王殿下,男女授受不亲,你和小女还未成亲,过于亲密实在不好。” 白子衿看了一眼白元锦,她这个渣爹怎么就没学乖,那么喜欢往刀口上撞。 无视白元锦的话,白子衿把手放到凤惊冥的大手里,上了马车。 第110章:毒! 白元锦的脸黑得和锅底有得一拼,这个逆女,当初就该直接溺死。 “左相。”凤惊冥缓缓开口,声音邪肆低谑,“本王觉着,你应该下马车,男女授受不亲,尤其你年纪还这般大。” 白子衿噗嗤一声,渣爹虽然年纪大,可保养得还算不错,看上去也就三十岁。长得也不错,有吸引女子的资本。 到凤惊冥这儿,就成了气他的资本了。 “本相是他父亲?”白元锦怒道,没听说过父亲和女儿还要避嫌的。 凤惊冥悠悠道:“本王还是她未婚夫嘞。” 白元锦黑着脸,这能一样吗? 凤惊冥嘴毒,白子衿又巴不得他吃亏,白元锦自知继续争辩下去也没好处,沉声道:“马夫,回相府。” “是,相爷。” 马夫颤颤巍巍的架着马,相爷和鬼王的对话他全部听到了,他会不会被灭口啊。 马车里放着一些水果,白子衿无聊,就剥了一个橘子。 刚剥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伸过来:“本王多谢媳妇。” 白子衿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拍掉他又伸过来的手:“要吃自己剥。” “那本王给媳妇剥。”凤惊冥桃花眼含着浅笑,无害邪痞。 拨开一个橘子后,凤惊冥尝了一口,递给白元锦:“左相吃否?” 白元锦狐疑,凤惊冥这是在向他示好,难道是想讨好他? 转念一想,他再怎样也是白子衿的父亲,日后凤惊冥是要叫他一身岳父的,他示好也是正常。 想通好,白元锦拿了一瓣儿橘子:“多谢鬼王殿下。” 白子衿粉唇扬起揶揄的弧度,看了一眼凤惊冥,这橘子肯定有问题吧。 果然,橘子刚入口,白元锦的脸色立刻扭曲起来。 酸! 酸得不行! “左相觉着,味道如何?”凤惊冥笑问。 白子衿忍住笑,这是打了一巴掌还要让白元锦说好话。 白元锦的牙齿差点没被酸掉,他就知道凤惊冥没那么好心! “味道……尚可。” 凤惊冥颔了颔首:“本王觉着酸极了,想不到左相这么重口味。” 白子衿明眸里的笑意遮不住,白元锦脸上的铁青也挡不住。 幸好,左相府很快就到了,才避免了白元锦继续被恶整。 一到相府,白元锦连尊礼都不顾了,直接把帘子一扬下去了。 在凤惊冥面前,他就是涵养再好,也得被气得像个街井市民! 白子衿忍俊不禁:“得了,你少虐他了,再这样下去,他得去陪我娘了。” 要是天天被这样气,白元锦还真有可能被气得嗝屁。 相比起来,还是白倾卿和周以柔抗虐能力强一点,她们心理好啊! 下了马车,白阎在凤惊冥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凤惊冥桃花眼闪过光芒,有一抹冷戾转瞬即逝。而后,他唇角扬起邪肆的浅笑,唤了一身:“媳妇,本王先回鬼王府住几日,别太想本王。” “你少给我自恋,谁会想你。”白子衿知道,应该是出事了。 目送凤惊冥离开,白子衿正打算进纱雅院,突然一道声音传来。 “二小姐。” 白子衿偏头一看,是周以柔。 “周姨娘,找本小姐有什么事?”白子衿淡淡一笑。 周以柔自动屏蔽姨娘二字,她目含担忧:“二小姐,今日清雅郡主的事你也知道了,你还未出阁,莫再让鬼王住进纱雅院了。” 周以柔看似是担心的来劝她,实则是在暗示她会成为下一个清雅。 “周姨娘大可放心,我不会做出那种事。倒是大姐,她和清雅郡主比较亲近,你应该多关心她。”白子衿微微一笑。 周以柔心里也是恼清雅的,若不是闹出这件事,倾卿就可以成为大皇子妃了。 不过,这她可不会在白子衿面前表现出来,周以柔温柔一笑:“二小姐,话是相爷和老夫人让我带的,他们也是为你的名声着想。” 白子衿嗤笑一声,为她的名声着想,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也说得出。 “本小姐知道了。”白子衿推开门,忽然回头,对周以柔嫣然一笑。 “对了,大皇子好像不喜欢大姐,大姐也有意破坏选妃宴,郎无情妾无意,不如让父亲成全大姐吧。” 白倾卿当着大皇子的面,对凤惊冥眉目传情,可不就是不愿嫁给大皇子。 左相府是一定要白倾卿嫁进皇家,这句话,就当作催情香的回报。 周以柔脸色微微一僵,欲开口时,白子衿已将门关上。 刚走进院子,清风忽然狂奔过来:“小姐,你终于回来了,不好了,大家都被毒物咬了。” 白子衿脸色一变:“怎么回事?” 她不过去了一趟宫里,怎么大家都会被咬了。 清风边引着白子衿往后院走,边说:“我回来的时候,院子里有许多毒蛇毒蝎,大家都被咬了。” 白子衿目光一冷,纱雅院没有活着的毒物,一定是被人故意放进来的。 黑子几人,躺在木板上,个个眼睛紧闭,脸色青紫,老姜甚至吐血了。 这都是剧毒的象征,甚至不止被一种毒物咬了。 “快,把这个喂他们服下。”白子衿掏出一瓶药丸,和清风一起,喂他们服下。 “小姐,都喂了。” 白子衿又掏出另一种药丸:“把这个给老姜服下。” 老姜中的毒是最深的,而且时间都很久了,白子衿很怕出现交错毒。 服下之后,白子衿又拉开旁边的药柜,假装从里面拿东西,实则是从空间拿出。 清风看去,小姐手里拿着两个小小的瓶子,一个里面是水,一个是粉。不过,清风来不及询问这是什么。 “伊人,阿落。”白子衿一边调制蛇毒清,一边吩咐两人,“手腕向手肘方向下三寸,切开口子放血,所有人都要。” “是。” 两人都是杀手出身,动作迅速的切开。 而另一边,白子衿抽过阿落的匕首,把老周的袖子划破,然后静脉注射蛇毒清。 注射完后,白子衿又连忙拿出其他几个针灸,注射给其他几个人。 血也放得差不多了:“阿落,伊人,把他们的伤口都包扎起来。” 一系列下来,白子衿额头已经冒汗,可她还不能停下来。 “清风,那些毒虫呢?”白子衿询问,她虽然用了蛇毒清,可只是最基本的解毒。 没有确定每个人究竟是被什么咬的,她根本不能用药。 “都在这里。”清风扯出一个半人高的袋子,里面竟然全都是毒虫。 白子衿眼神极冷,这么多的毒虫,难怪黑子他们躲不开。白子衿走过去,要把袋子打开。 “小姐小心,里面都是剧毒。”清风是雇了好多人,才把这些全部捉起来。 也好在他今日回来拿东西,也提前喂了一些药给他们,否则黑子一定会毒发身亡都没人知道。 “无事。”白子衿打开袋子,里面毒蛇毒蝎甚至还有剧毒的斑蝥互相交错,黑漆漆的一片,格外骇人。 里面的毒虫已经开始自相残杀起来,一条毒蛇正嚼着蜈蚣,鲜血四渐。 见袋子被打开了,毒虫全部们全部朝袋口爬来,想要逃出生天。 可白子衿岂会给它们机会,手里撒出粉末,毒虫们纷纷晕过去,动弹不得了。 “清风,你们把它们分类出来。”白子衿将袋子一翻,毒虫全部被倒了出来,自己则走到黑子几人身边,检查他们的症状。 蛇毒清起了作用,郝姨已经缓缓转醒,白子衿刚好看到她睁眼:“郝姨,你别动。” 清风忙着分类不能过来,只能投过来关切担忧的眼神。 “郝姨,你感觉怎么样?你还记得被什么咬了吗?” 郝姨的脸色还有些青,这就说明毒还没清干净。 郝姨眼神迷糊:“小,小姐,我还好,我只记得,有一条长长的东西咬了我,然后我就晕。” 突然,郝姨口吐白沫,竟又晕死过去。 白子衿眼瞳一缩:“郝姨!” 白子衿赶忙掏出银针,在郝姨的重要穴位扎下,才止住了郝姨的口吐白沫。 伊人惊呼:“小姐,你看黑子和老姜。” 黑子和老姜竟然也开始吐血,黑色的血一摊一摊的,格外骇人。 “该死的。”白子衿连忙过去,同样扎针,才勉强稳住他们的情况。 她扎的都是命门穴位,如果不快查出他们中的毒,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小姐,已经分类好了。” 白子衿立刻走过去,毒虫竟然有十几种之多。黑子们又昏迷着,根本无从下手。 白子衿深吸一口气:“伊人,你们先看着他们,别动他们,也别让任何人打扰我。” 说完,白子衿上了阁楼,脸色沉如墨。 关上阁楼的门,白子衿直接进了空间药房,打开一个柜子,拿出里面一个装着红色液体的瓶子。 这是万毒清,可却只有一瓶,只能救一个人。 白子衿握紧瓶子,让她从三个人里面选一个,她选不出来。 可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黑子他们随时会毒发身亡。 白子衿要出药房,手却不小心扫落了一本书,白子衿无意扫过,忽然目光一凝。 第111章:神医族 “娘,你一定要没事。”清风替郝姨擦着血,低声满是痛苦。 他遇到小姐,好不容易能让娘过上好日子,却出了这样的事。 “清风,别担心,一定会没事的。”伊人坚信,小姐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死。 “吱吖。”开门声。 白子衿从阁楼上下来,脸色微微苍白和疲惫,她手里拿着三瓶淡红的液体:“把这个给他们服下。” 伊人三人一人一瓶,刚好给黑子三人喂下。 阿落打开之后,闻到略带腥气的味道,微微皱眉,回头看了一眼小姐,再喂黑子喝下。 三人喝下之后,脸色明显好转,嘴唇上的黑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了下去。 “小姐,没事了。”伊人惊喜,小姐给的到底是什么药,竟然这么有用。 白子衿颔首点头,声音微弱:“没事就好,将他们三人扶回各自的房间。” 说完,白子衿也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刚走两步,忽然有窸窣的声音从门缝里传来。 白子衿心里升起一股危险的感觉。 “小姐,小心!” 同时刀光一闪,一条棕色毒蛇在空中被斩成两段,蛇头落到白子衿脚边。 这条蛇的颜色和门相近,它攀附在门缝中间不动,让清风抓的时候没发现。 它突然出击,离白子衿又近。若不是阿落反应速度,白子衿可能真被咬上一口。 阿落收起剑,伊人急急走过来:“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白子衿颦眉,“阁楼左边第三个柜子里面有驱蛇粉,把整个院子都清理一下,免得再有漏网之鱼。” 突然就这么冲出来,还真是让人反应不过来。 “好,小姐,那这些呢?”伊人指着地上的毒虫。 白子衿目光一冽,粉唇冷掀:“我要活的。” 回到房间关上门后,白子衿立刻踉跄了几步,脸色苍白得可怕。 伸出右手,手腕处缠着纱布,纱布上还有点点红色,如同掉进雪地的红梅一般。 她刚才救人心切,没有认真包扎,沁出血来了。白子衿一边重新包扎,思绪一边飘回在药房看到的那本书。 那是现世白家的传家之书,却是无字书,爷爷交给她的时候她也没注意。 刚才,书掉地的时候,她才注意到上面有字显现出来。 白家之女,血解万毒,却需心脉——神医族。 白子衿思绪回笼,眼神复杂。爷爷给她的书,到了天合国却显现出字,难道现世的白家和天合的白家有关系? “白家,神医门。”白子衿呓语着。 白元锦一家无人会医,书里的白家肯定是指神医门,可两个时空的人,怎么会有联系。 忽然,白子衿眼前一晕,她及时扶住了床沿才没栽倒。 过了好听一会儿,白子衿眼前才清明。她无奈一笑,她刚才放心脉血的时候一不小心放多的,现在空间药房还有一大瓶。 当然,她现在的身体也很虚弱。 “扣扣。”敲门圣响起。 白子衿抬头,将袖子放下遮住包扎好的伤口,才开口:“进来。” 并不是她不放心纱雅院的人,而是血解万毒这件事太过惊奇,不宜让太多人知道。 那本书的同一页,还有一句话:清古时此秘传出,神医族被屠,女子尽被捕,养成血人。白家女子切忌,勿将此事传出。 白子衿眼神微暗,将白家之女囚禁起来养成解毒血人,也是够狠毒的。 进来的是阿落,她平日没有多余情绪的脸上,出现了担忧,她手里拿着一张纸条,上面有字: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白子衿微微一笑,“就是调解药有些累了。” 阿落果然心细,哪怕她用了许多药稀释掩盖鲜血的味道,阿落还是察觉到不对劲。 阿落点头,写出一行字:我已让伊人去查今日的事了。 白子衿点点头,眼底有些冷:“查出来之后,告诉我。” 敢毒害她的人,就要承受她的怒火。 阿落:是! 阿落退出房间,拿着清风取出来的驱蛇粉去门口撒。刚打开门,一道高大的身影冷不丁的出现,让她差点拔剑。 幸好,在手握上剑柄的时候,看清了来人的样子。 来人正是白阎,他看着阿落的动作,难得皱眉:“你警惕心就这么重?” 虽说这样才能保护好主子,可他们也见过这么多次了,阿落见到他的第一反应居然还是拔剑。 阿落没说话,避开了他,撒着驱蛇粉。 阿落冰冷冷的态度,白阎也习惯了:“爷知道了纱雅院的事,让我来传话,是白家三小姐白月容干的。” 阿落的动作一顿,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退进院子里,“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差点被夹到鼻子的白阎:“……” 白阎自认他已经够冷了,可这个阿落居然比他还冷,像粪坑里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除了爷,也就只有这个阿落会让他吃瘪。白阎面无表情的摸摸鼻子,转身离开了。 得到答案的白子衿眼底有戾气闪过,冷笑一声:“白月容,很好。” 白月容虽屡次顶撞白子衿,可白子衿都没怎么放在心上,她还没小气到和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斤斤计较。 可是现在,白月容闹腾过了! 左相府。 白倾卿自回来之后,就咬着唇不说话,苍白的脸色和委屈的目光,已经够让人心疼。 一路上,白月容和白倾卿一句话没说。可看到白倾卿这样子,白月容还是走了过来。 “大姐。” 白月容已经为白倾卿打她找到了理由,这个理由就是白子衿! 没错,一切都是因为白子衿。在白子衿没出现前,大姐连她一根头发都不忍心动。 白倾卿为了阻止白月容,下手很重,现在白月容脸上都还有红色的五指印,这让白倾卿微微愧疚:“月容,大姐不是故意的,还疼吗?” 白月容抿着唇:“有些疼。” “月容,你以后切莫正面顶撞二妹妹了。”白倾卿苦涩一笑,“今日。” 一提到白子衿,白月容就炸了:“都是因为她,否则大姐你早成了皇子妃。还有那个大皇子,实在太过分了,竟然眼睁睁看着你被欺负不管。” 在白月容眼里,白倾卿音容样貌俱全,又是帝都第一美人,所有的男子都该呵护她。 “不过大姐你放心,我已经惩罚了白子衿。”白月容笑得得意。 白倾卿心里一惊:“你做了什么?” 她今日指使清雅下了催情香,虽然她被皇后叫去未去昭和殿,但后面发生的事情怜儿已经告诉她了。 吸了催情香的白子衿无事,反倒是清雅传出了丑闻。看来,是被白子衿看破了。 一路上,白倾卿也反省了,这一招是她下错了。白子衿懂药懂医,她居然愚笨的选了白子衿最擅长的事。 “大姐。”说到自己做的事,白月容就洋洋自得起来,语气愤恨,“我让人捉了一大袋毒虫,趁白子衿不在,扔到了她的院子里。” 白月容本意是毒害白子衿,可白子衿会医术,她就把目标转到了下人身上。 特别是清风那对母子,上次害她被父亲责骂,一定要咬死!白月容恶毒的想着。 “大姐,她给你难堪,我就毒死她的下人。” 白倾卿松了一口气,她不仅不担心白月容的恶毒,只庆幸还好月容没对白子衿下手。 死一两个下人,没什么的。 “月容。”白倾卿美目含波,她盈盈开口,“你和大姐过去,为皇宫的事给二妹道歉。” 白月容瞪大眼睛,正要下意识拒绝,又听白倾卿道。 “月容,二妹有鬼王殿下撑腰,你要先把关系撇清,不能让二妹觉得是你下的手。”白倾卿苦口婆心的开口。 先向白子衿示好,让白子衿有难也发不出来。 白月容还是不想答应,周以柔从外面走了进来:“你大姐说得对,要让白子衿有苦说不出。” …… 白子衿睡了一觉后,已到了晚上。 哪怕吃了补气血的药,她还是觉得很无力。白子衿无奈至极,看来以后得悠着点,这起码要半年才能养回来。 “小姐,你醒了吗?” “醒了。” 白子衿打开门,看到郝姨一脸笑站在门外。她的血果然如书上说的一般有起效,郝姨三人已经全部醒了,一点事都没有。 为了保险起见,白子衿还是再确认了一遍:“郝姨,你们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郝姨几人摇头:“我们感觉比之前还要好,小姐的药真有用。” 白子衿微微一笑:“有用就好,以后院内会定时撒一些驱虫粉,不会再发生今天的事情。” 这也是她疏忽了,没想到白月容会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 “对了,小姐,刚才相府来传话,说让您过去用晚膳。” 白子衿眼底闪过光芒,自她住进纱雅院,左相府从没叫她回去吃过饭。 “好,我现在过去。”白子衿换了一身深色的衣裳,免得等会儿伤口溢血被发现。 左相府灯火通明,下人众多,看上去格外辉煌。对比下,纱雅院就略显冷清。 第112章:改日 大厅里,一桌子丰盛的菜,只有四人,白月容正拉着白元锦撒娇,白倾卿和周以柔在旁边笑。看过去,真当是好幸福的一家子。 白子衿一进去,说笑声立刻停止,白元锦冷着一张脸。 “二小姐来了啊。”周以柔笑着起身。 白子衿淡淡的扫了四人一眼:“周姨娘好,父亲好,大姐好。” 周以柔笑着拉开旁边的椅子:“二小姐,来,快坐下用膳。” 白子衿坐下,立刻有下人摆上干净的碗筷。 桌子上的菜色都十分的好,味道也不错,白元锦说了一声吃饭,才开始吃。 “姨娘,还是你做得好吃。”白月容撒娇。 白元锦也笑道:“柔儿的厨艺越来越好了,比厨娘都好。” 周以柔状作害羞:“老爷也跟着三小姐打趣妾身,妾身的厨艺哪里能跟厨娘比,只是一些家常小菜。” 白子衿不作声,夹着菜。坦白说,吃惯了姜老的饭菜,周以柔做的味道还真一般。 不过,也没到难以下咽的地步,她还能吃下去。 “柔儿谦虚了。”白元锦哈哈大笑,“要本相觉得,就是宫里的御厨,都不如柔儿。” 周以柔一边嗔白元锦,余光却注意着白子衿。 这话她是故意说给白子衿听的,白绮罗虽然医术了得,却不会下厨。本想借此隔应白子衿,谁料白子衿竟只低头吃饭。 白元锦也注意到这点,拧了拧眉:“白子衿。” 白子衿抬头。 “这桌菜是你周姨娘特地给你做的,你就只会吃?” 白子衿一脸莫名其妙,随后笑吟吟的开口:“难不成我要把它供起来?父亲不就是让我过来用膳的吗。” 白元锦一噎:“虽说如此,你不应该感谢一下你姨娘?” 白子衿夹了一块排骨,放进白元锦碗里,双眸明亮,声音甜美:“父亲请吃。” 白元锦一脸狐疑,之前橘子的事让他心有余悸,这排骨该不会也有问题吧。 不过,对上周以柔期待的眼神,白元锦还是一筷子夹了起来。 “父亲,可美味?”白子衿问。 吃进嘴里的东西味道不错,白元锦:“美味。” 白子衿又问:“那比起祖母做的饭菜呢?” 白元锦脸色一黑,这要他怎么回答。 见状,白子衿笑了,声音漫不经心:“饭菜再好吃,也不是我娘做的。若我娘在,就是做出糟糠我也觉得美味,姨娘一个妾,我愿意吃已经很赏脸了。” 妾,就是下人! 周以柔神色委屈,白元锦就要呵斥,却又听白子衿道。 “父亲,你可能不知,过去的十五年我日日盼着爹娘来找我。想着我爹是什么样的,却不曾想他是别人的爹爹。”白子衿微微一笑,明明是笑却让人觉得苦涩。 “我不肖,宁愿父亲只是个平民。”然后好不用顾忌,直接碾死渣爹。 白元锦忽然就说不出话来了,心里复杂一片。若略去是白绮罗之女,他对白子衿的亏欠的确很大。 或许是白子衿说得悲怮,白元锦忽然觉得,他不该在白子衿面前太宠白月容。 见白元锦神色复杂,周以柔心里一惊。她倒不是担心相爷心软,她了解白元锦,狠心无比。 她只是恼怒,本来应该是她装可怜,却让白子衿抢了先。 “好了。”白元锦咳了咳,“用膳吧。” 白子衿垂眸,掩下眼底的冷笑。周以柔是真以为,装可怜只有她会? 用完膳,白子衿刚擦完嘴。余光就扫到周以柔给白月容使眼色,然后白月容就走了过来。 白月容不情不愿:“二姐,今日在宫中是我不懂事,不该骂你,月容知错了。” 白元锦眼底出现赞许,刁蛮任性的小女儿,竟然也会道歉了,一定是以柔教得好。 白子衿还未开口,白月容忽然往地上一跪。 白月容原本以为白子衿会扶住她,所以跪得很大力,谁知白子衿竟然眼睁睁看她跪下了。 噗通一声,痛得不行,白月容正想开口怒骂,却触及周以柔的眼神,只得咬牙:“二姐,原谅我吧。” 白子衿一脸诧异,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下跪。 余光一扫,白元锦的脸色铁青,责怪的看着她。 白子衿粉唇一勾,双眸噙着笑,要把白月容扶起来:“三妹妹说什么呢,二姐从来没怪过你,姐妹哪有隔夜仇呢。” 她的仇,从不隔夜报。 白月容把手放到白子衿手上,她并没有注意到,白子衿眼眸的冷意。 毒她的人是吗,就让白月容也尝尝万毒钻心的滋味。 自她穿越过来后,为了防止被人当怪物抓起来,也觉得不用,便没动用过身体里的毒。现在,白月容有幸成为第一个人。 “谢谢二姐。”白月容压根不知道已经被下毒,她不耐烦的道谢完,就走回周以柔身边。 白子衿含笑:“父亲,膳用完了,女儿先回去了。” “等等。”白元锦叫住了她,意味深长的看了周以柔一眼,对白子衿道,“你和我来。” 白子衿淡淡一笑,这顿饭果然是鸿门宴。 跟着白元锦走到书房,白元锦背对着她,半晌,他开口:“听闻你认识玄王?” 白子衿眼底闪过微芒,淡淡回答:“几面之交。” 白元锦该不会让她给白月容拉红线吧,想法刚出,很快就被印证。 “你三妹心悦玄王,你明日带月容去拜访玄王吧。” “噗嗤。”白子衿毫不留情的讥笑出来,“父亲,你是认真的?三妹才十一岁。” 一个十一岁的女娃,君玄歌怎么看得上。 再者,君玄歌对白月容压根没意思,她也不想去招惹君玄歌。 白元锦铁青着脸强调:“再过一月便十二了,玄王不过十九,差得不多。” 整整查了七岁,还差得不多。 白子衿笑吟吟的看着白元锦,想必是周以柔对白元锦吹了枕边风吧,否则以白元锦的性子,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父亲,我和玄王不过点头之交,你让我牵红线,实在太看得起我了。”白子衿淡淡道。 “白子衿。”白元锦沉着点,“你可想好,若是月容成了玄王妃,你的地位也可以稳固。” 白子衿觉得好笑,切莫说她的地位什么时候不稳固了,就单纱雅院的事,她和白月容就不共戴天了。 “父亲,我不是神,不是我让玄王喜欢谁,他就会喜欢谁的。”白子衿道。 见她没有直接拒绝,白元锦的脸色好看了点:“我没让你这样,你不是与烈歌公主熟识吗,带月容去宫里陪烈歌公主几天。” 君玄歌也住在宫里,这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可惜,白子衿可不是任人操纵的木偶。 “这么说吧,我今日进宫得罪了皇后,为了我的小命着想,这皇宫我是不能再去的了。”白子衿坦荡荡的开口。 白元锦脸色一沉:“你这是不愿帮你三妹了?” 白子衿挑眉,现在才看出来,难道她表现得这么不明显吗。 “给我滚出去。”白元锦直接怒喝。 白子衿嗤笑一声,说得好像是她巴巴来左相府一般。 走至门口,白子衿突然意味深长的开口:“父亲,今日宫中,玄王看大姐的眼神,是不同的。” 说完,白子衿扬长而去,留下白元锦在书房内沉思。 难道,玄王看中了倾卿。 白子衿余光扫了一眼转角处的浅黄色衣角,笑吟吟的开口:“伊人,走,去给祖母请安。” 白子衿离开后,一抹浅黄从角落里出来,正是白月容。 白月容咬着唇跺脚,不会的,大姐是要成为大皇子妃的人,玄王怎么会喜欢大姐。 不会的。 伊人看着前方的路,疑惑:“小姐,这不是回去的路吗。” “你想去见我祖母?”白子衿懒懒一笑,眼眸闪烁。 这顿饭,吃得可真有意思。 白元锦想攀上君玄歌,竟然不顾白月容只有十二岁。嗤,当真是利益熏心。 还有周以柔,让白月容来和她示好,就以为她不会把纱雅院的事怀疑到白月容头上。 “小姐,你故意说玄王喜欢白倾卿,可白月容和白倾卿的关系那么好,她也不会因为一句话和白倾卿反目。”伊人知道,白月容当时就在转角。 白子衿粉唇一勾:“怀疑的种子一落下,生根发芽起来是很可怕的。” 尤其是,白家这一大家子自私的人。 刚转出左相府,忽然白子衿停下脚步,因为前方有一道洁白无尘的修长身影,一双温润的眸子正含着浅笑看着她。 “玄王。”白子衿淡淡一笑,“父亲在府里,你进去就好了。” “我是来找你的。”君玄歌的声音温润动听,如珠玉落地,眸含温润笑意,“将我利用了一翻,子衿不打算请我喝杯茶?” 白子衿尴尬一笑,这么远的距离,君玄歌竟然听见了,内力深厚啊。 “今日天色已晚,改日吧。”白子衿虽觉得不好意思,却也没答应下来。 她是提了一下君玄歌的名字,可他几日后就要回苍玄,也无伤大雅。 君玄歌浅笑吟吟:“改日是何日?” 第113章:情敌对手 “改日就是改日。”白子衿微微一笑,她可没打算有这个改日。 君玄歌低声一笑:“择日不如撞日,本王也要离开了,连茶都不愿意和我喝杯,子衿是不将我当朋友?” 这个要怎么说的,朋友是朋友,可家里的醋夫很难安抚的。 算了,是她利用人在前,还被现场抓包,喝杯茶也没什么。 “好,择日不如撞日。”白子衿笑着应下,“玄王,请。” 这里离茶楼远,白子衿索性请君玄歌进纱雅院。 君玄歌望着整洁的院子,君玄歌温儒开口:“这院子布置得很好,上景下烛,晚上在院子里乘凉也很惬意。” 老姜刚好端茶上来,回道:“鬼王替小姐布置的,自然好。” 说完,对白子衿和君玄歌点点头,下去了。 白子衿淡笑:“玄王,喝茶。” 喝完您就该走了。 君玄歌目含温润,如玉般晶莹完美的手指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儒雅一笑:“上好的雨前龙井,可惜是去年的。” 白子衿点点头:“天合大旱,滴雨未落,怎么可能有今年的雨前龙井。” 白子衿对茶不挑,好坏都喝,这雨前龙井算她这里较好的。 “旱灾害人。”君玄歌摇头轻叹,似那谪仙的神诋担忧人间一般。 白子衿淡淡一笑,转了话题:“玄王今日怎么晚上出来了?” 大晚上的,跑出来干啥。 “宫中住不惯,出来住驿站了。”君玄歌温润回应。 白子衿挑眉,大概不是住不惯,而是不停被骚扰吧。 君玄歌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美名远扬,好不容易来了一次天合,宫女们肯定是要一睹为快的。 “玄王何时回苍玄?”白子衿又倒了一杯茶。 说实话,她还挺想去其他国家看看的。比如苍玄,再比如天合的死对头元国。 君玄歌望着她的左手,眼光闪烁,温声回应:“三日后,子衿的手怎么了?” 他来天合快半月,也该回去了。 白子衿心里一惊,她倒茶时刚好扬起了手,竟然被君玄歌注意到了。 “处理药材的时候伤到了。”白子衿微微一笑。 君玄歌眼底掠过担忧,他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玉瓶,笑得让人如沐春风:“这是冰霜,女子留疤不好看。” 白子衿的目光凝聚在玉瓶上,这就是苍玄皇室特有的冰霜? 听闻效果奇特,还带有异香,只有苍玄皇室才能用。 白子衿很快收回目光:“谢了,不过我只是小伤,不用浪费这么宝贵的冰霜。” 哪怕被拒绝,君玄歌也没有丝毫尴尬,只是轻笑一声,温柔的语气却是坚定:“送出的东西,没有收回之理。子衿若是不要,便扔了吧。” 白子衿心头一跳,卧槽,果然是皇二代,这么任性。 “无功不受禄,这样吧,我也送你一瓶解毒液。”白子衿让伊人去拿了一瓶解毒液,递给君玄歌。 “这是我制的,大部分毒都可以解。” 只要不是中了交错毒,都可以解开。实在解不开,也能拖延一下毒发时间。 君玄歌收下:“好。” 其实,以解毒液换冰霜,还是君玄歌赚了。毕竟冰霜再珍惜,也只是祛疤而已,不像解毒液,保命的。 白子衿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她今日身体实在虚弱,不想和君玄歌多耗下去了:“玄王,天色也晚了,你先回去吧。” 君玄歌温柔起身,也没有也拒绝,声音温润如玉:“好。” “阿落,送一送玄王。” 阿落点头,送着君玄歌出去。一出门口,阿落敏感的皱眉。 她怎么觉得,空气中有鲜血的味道。 往四周一看,却什么都没有发现。阿落皱眉,难道是她最近太敏感? 君玄歌走到一个转角,忽而温柔一笑,声音如玉:“玄歌多谢鬼王殿下庇护。” 哧。 空气被划破的声音,一道锋利的剑气朝君玄歌斩来。 并不见君玄歌有什么大动作,他只是挥了挥羞自,那道剑气就被化解。同时,一道内力朝剑气来源而去。 “嗯。”闷哼一声,黑煞被从暗处逼出来。 黑煞嘴角有血丝,他没想到,他连君玄歌一招都接不下来。 “在帝都打本王的人,玄王当真不懂谦卑。”邪肆慵懒的声音响起,劣冷揶揄。 君玄歌前方一家商铺旁,轮椅被推出来,上面坐着一黑袍男子,桃花眼微挑,薄唇邪肆。 若不是怕伤到媳妇,真想让苍玄帝的人,砍死这个妖艳贱货。 “技不如人,自当如何。”君玄歌噙着温润的笑。 凤惊冥薄唇一勾,桃花眼闪过冷懒:“的确是他技不如人。” 邪肆的话刚落,凤惊冥忽然双掌一运,一道强劲内力朝君玄歌打去。 君玄歌不慌不忙的抵挡,两人就此交起手来。 强劲的内力,在漆黑的夜色下不停闪过。 “砰。” 已经不知道是街边第几个物件被劈开。 “呵。”凤惊冥桃花眼满是慵懒,忽然他手掌一翻,一道戾爆的内力冲向君玄歌。 君玄歌正应付着前一道内力,应对不及,哪怕他全力转身,玉冠也被斩落,以及一些头发被斩下。 玉冠落地,黑发瞬间倾散下来,即便如此,君玄歌温润的气质依旧不变,看不到任何狼狈。 斩人玉冠,如斩自尊。 凤惊冥薄唇勾起:“技不如人,玄王该回苍玄好好练练,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君玄歌知道,凤惊冥这一招若是再正一点,就直斩他的脖子,是凤惊冥留手了。 君玄歌眼底有幽光闪过,片刻后他就开口:“是玄歌技不如人,多谢鬼王殿下手下留情。” 凤惊冥桃花眼懒淡一片,忽的他手一扬,一个瓶子就落到他手里。 君玄歌难得拧眉:“鬼王,莫太过分。” 凤惊冥把玩着瓶子:“白阎,告诉玄王,本王过分吗?” 他媳妇的东西,可不能给妖艳贱货。至于那瓶冰霜,是他的保护费。 白阎面无表情:“玄王,爷本就不是良善之辈,爷今日已经很善良了。” 比起爷之前的炼狱手段,今日对君玄歌,实在是太善良了。 所以,一点都不过分。 君玄歌难得无语凝咽,他虽知晓凤惊冥不是良善之辈,可这。 抬头,凤惊冥已经消失了。君玄歌望着地上的玉冠,温润轻笑:“呵。” 手一抹,地上的玉冠瞬间粉碎,消散在风中。 第二日,白元锦下朝回家后又急忙进宫了,再回来时带了一马车的御医。 左相府被大夫挤满,伴随着各种各样的声音。 许多大夫来了又走,一批一批的。引得路人好奇,上前去问了才知道,原来昨晚左相府的三小姐突然中毒昏迷不醒,甚至有要七窍流血的征兆。 白子衿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来,白月容中毒,今日老夫人怕是没空理她去不去成昏定省。 “小姐,你要再不起来,姜老又要去重新煮粥了。”伊人打趣。 作为一个对食品要求很高的厨师,姜老可谓是强迫症晚期了。稍微凉了一点,影响了味道,姜老就要去重新煮。 白子衿笑道:“那不便宜你吗,你不是很喜欢喝姜老的粥吗。” “是便宜我了,可苦了买米的黑子。” 白子衿伸了个懒腰,喝完了粥,她才淡淡询问:“御医来了吧。” 平常大夫看不出所以然,白元锦肯定进宫去请了御医。 可惜,她下的毒,只有她自己能解。 “是,来了四个,连副院长都来了。”伊人回。 太医院总共就十名御医,一次性来了四个,已经是给足了白元锦面子。 白子衿淡淡讽刺,折腾着吧,就算整个太医院的人来了也都没用。 “济安堂那边怎么样?”白子衿几日没去济安堂了。 “生意很好,按小姐你的吩咐买了一些会武的人看店,也没有来捣乱的人了。” 自从上次高进一事后,安歇了许多。 白子衿:“多注意同心堂。” 济安堂突然起来,抢了同心堂不少生意,同心堂铁定不会善罢甘休。 “清风有让人去盯着。” 白子衿点头,清风处理济安堂倒是有一手,面面俱到,从来没让白子衿担心过。 白子衿突然又想起一件事,问:“对了,清雅被怎么处理了?” 虽说关进了刑部,但总要有一个最后处理,不能一直关着吧。 伊人道:“清雅被除去皇籍,贬为庶民,送到尼姑庵去了。” 白子衿挑眉:“这么快?” 清雅好歹也是宣帝的侄女,加上凤涟和宣帝一母同胞,宣帝不会这么绝情吧。 “听说是朝臣一起上书,说清雅此行此举不配为皇室郡主,为保皇室名声,请宣帝处斩清雅。”伊人道。 “但是最后只是贬为庶女,送到尼姑庵。” 这就正常了,白子衿点点头。朝臣们一起上书,可见此事之严重,宣帝能把清雅保下来也是尽了仁义了。 不过,朝臣上书,肯定和算计清雅的幕后之人脱不了干系。 白子衿眼神微凝,算计清雅她不管,只要不波及到她就好。 “说来也搞笑,今日一半的御医来左相府,一半去了长公主府。” 第114章:清乐 女儿被贬为庶民,还送去尼姑庵一辈子不能出来,凤涟听到消息立刻就晕了过去。 中途醒了一次,听到宣帝还加封了那个侍卫,以郡马之礼下葬,又晕过去了。 “听说现在还没醒,皇上气得不行。”伊人幸灾乐祸。 清雅郡主屡次找小姐麻烦,这是报应来了,至于她娘,也不是个好的。 “嗯。”白子衿颔首,起身回房,“我去研药,若是左相府的人来找我,就说我去了鬼王府。” 白月容的毒解不开,白元锦定会来找她。 “是。” 果然,下午时分,左相府就来人了。黑子说白子衿不在,那人往院子里看了一下,回去了。 过了一会儿,周以柔红肿着眼睛亲自过来了,恳求:“我知道,二小姐一定在的。” 黑子应付不来女子,特别是周以柔还哽咽着。 伊人从里面走出来,皮笑肉不笑:“周姨娘,我家小姐真的不在,你要真着急,可以去鬼王府找小姐。” 周以柔暗暗咬牙,她是有让人盯着纱雅院的,白子衿今日根本没出门。 去鬼王府是假,不想见她是真。 “伊人,三小姐她中毒了,御医都束手无策,相爷让我来请二小姐过去。”周以柔一脸哀求,“看在姐妹的份上,你让二小姐救救三小姐吧。” 伊人在心里冷笑,白月容的命是命,郝姨他们的命就不是命? 伊人:“既然御医都束手无策,我家小姐又怎么救得了,周姨娘找错人了。” 说完,伊人就要进去把门关上。 “等等。”周以柔推住门,红肿着眼,“我知道二小姐在的,她是不是想见死不救,就算月容再不好,那也是她妹妹。” 周以柔甚至怀疑,白月容的毒就是白子衿下的,可她没有证据。 而且,现在白月容解毒在即,她不能得罪白子衿。 伊人冷笑一声,把门大开:“周姨娘不信,就自己进来看吧。” 周以柔半信半疑,难道白子衿真的不在?周以柔找遍了整个纱雅院,都不见白子衿的身影。 周以柔脸色微变,怎么可能,白子衿明明没出去。 “周姨娘。”伊人讥讽,“找到小姐了吗?” 周以柔的丫鬟看不下去,愤怒:“区区一个丫鬟,敢对我们姨娘这么说话!” 伊人嗤笑一声,要不是小姐不允,她还想直接杀了周以柔。 这嗤笑声落在丫鬟耳朵里无疑是挑衅,她又要发作,被周以柔呵斥一声:“金玉!” 金玉不甘心的闭嘴。 周以柔深吸一口气,鬼王府她是不敢去的,只能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伊人,如果你家小姐回来了,麻烦她去找一下白门主。” 白门主,就是神医门门主白傲,白子衿的外公。 太医院来的御医解不开毒,便让左相府去找神医门。可白元锦对白绮罗做的那些事,哪儿还有脸去找神医门。 切莫说他拉不下脸,就算他拉下脸,神医门也未必会理他。所以,周以柔就把主意打到白子衿身上。 不理会女婿,总得理会外孙女吧。 “伊人,这是给你的。”周以柔掏出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塞给伊人。 伊人眼底闪过戏谑,没有拒绝。 周以柔见她收下了,眼底掠过嘲讽。有钱能使鬼推磨,哪怕是白子衿的婢女也如此。 周以柔离开后,伊人推开白子衿的房门进去,原本空无一人的太师椅上,白子衿正半躺着,把玩着一个玉雕。 “小姐,这里面有一百两银子。”伊人刚才一甸,就知道有多少。 周以柔的话,白子衿全部听在耳朵里。她柳眉上挑起一个讥笑的弧度,一百两就想让神医门出手,太看得起这一百两了。 “拿去给姜老,说是有人送钱给我们加餐。” 伊人立刻笑了:“是,小姐,我这就去。” 看着伊人高兴的样子,阿落很无奈的摇摇头,就喜欢吃。 “阿落,来,吃点水果。”桌子上的水果,都是很新鲜的。 比起这边的惬意,左相府可谓是阴云密布,白元锦一张脸黑沉得几乎可以滴墨。 那个逆女一定是故意的,故意不想救月容。 “相爷,怎么办啊。”周以柔掉着眼泪,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白月容,她的心都揪在一起了。 白元锦也心疼,不过更多的是因为玄王还有三天就回苍玄,现在白月容却中毒了,他想攀上玄王都不可能了。 “本相能怎么办?!白子衿在鬼王府,你去?” 且莫说能不能见到白子衿,就单进鬼王府的外人,就没一个活着出来的。 鬼王府和鬼王一样,凶名远扬,就好像地狱一般,有进无出。 周以柔顿时不说话了。白倾卿美目闪过光辉,抿唇开口:“父亲,女儿去吧。” “不行,倾卿,你不能去。”周以柔下意识开口。 月容已经中毒了,她不能再没了大女儿。而且,周以柔眼光闪烁,她想到了白子衿说的那句话。 难道倾卿真对鬼王起了心思。 “姨娘,月容等不起了。”白倾卿咬唇,“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月容毒发身亡吗?” 白元锦突然开口:“来人,去鬼王府请二小姐回来。” 御医说了,他们是可贸然一试,只是那样白月容有很大可能成活死人,他要一个活死人的女儿有什么用。 “爹。”白倾卿抬头,“女儿去吧。” 白元锦眼底有冷意:“你不许去鬼王府。” 白倾卿的心思,他哪能不清楚。他把她养成帝都第一美人,是要成为未来皇后的,不是去肖想一个残疾王爷的。 尤其是,凤惊冥还处处针对他。 白倾卿垂下美目:“是。” 旁边的周以柔看得心惊,难道倾卿真的对鬼王有意思。 比起左相府的阴云密布,长公主府有过之而无不及。 刚到外城的清乐本打算休息一晚,听到清雅被贬为庶民的消息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回来。 清乐和清雅长得九分像,只是一双上吊的眉梢比之清雅多了几分阴狠的气息。 “我娘呢?”清乐来不及拍去身上的风尘。 闻讯应出来的丫鬟立刻道:“长公主晕过去了,还没醒来。” 清乐立刻赶到凤涟的房间,房内,几个御医围在一起。 坐在床沿的长公主驸马惊喜:“清乐,你回来了。” “爹。”清乐不平不淡的喊了一声,看了一眼床上昏迷的凤涟,阴沉的扫过几个御医,“我娘怎么还没醒,养你们有什么用?” 来得有太医院的院长,他已是古稀,抚着白胡子:“郡主,非是我们无用,是长公主自己不愿醒。” 好好的进宫参加选妃宴,出来女儿却变成庶民,甚至终身囚禁尼姑庵。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凤涟愿意醒来才怪。 一个不愿意醒的,医术再好的大夫也没用。 清乐冷笑:“别为自己医术不精找借口,废物!” 几个御医都面色不悦,虽说清乐是皇家郡主,可宫里哪个不是贵人,就连皇上都从未这般骂过他们。 再者,这件事明明是清雅失徳,凤涟公主不愿面对现实,清乐郡主却怪他们医术不精。 哪有这样的理! “老夫们回宫后会好好钻研医术。”院长笑呵呵的,倒没有露出不悦。 清乐冷看了几人一眼,坐到床边,温声道:“娘,清乐回来了,你睁眼看看清乐。” 也不知道是药起了作用,还是凤涟听到了清乐的声音,竟然悠悠转醒。 睁眼看到清乐,凤涟激动的抓住她的胳膊:“清乐,你姐姐被人害了,你姐姐被人陷害了。” 清乐被抓得有些疼:“娘,你先放开我,我知道姐姐是被害的。” 清乐眼底闪烁阴冷,清雅她是清楚的,从小就非鬼王叔不嫁,她是绝对不会做出和男子苟且的事。 尤其是,对方还是一个下贱侍卫。 “清乐,你要为你姐姐报仇,你一定要帮你姐姐报仇。”凤涟流着泪,松开手。 她的女儿,她好好的女儿啊。 “娘,你放心,女儿一定不会放过陷害大姐的人。”清乐眼底闪过狠辣。 待她查清楚后,定让那人遭受清雅的十倍痛苦。 清雅和凤涟说话,并没有刻意回避谁。房内的御医看到清雅眼里的狠毒,纷纷心惊。 清乐郡主不是从佛寺回来的吗,怎么眼神阴狠得和毒蛇一般。 “娘,你先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清乐安慰着凤涟,“皇上和你一母同胞,过几年你再去求求情,他会恢复大姐的身份的。” “对,你说得对。”小女儿回来,凤涟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我要把身体养好,否则怎么手刃仇人,帮雅雅报仇。” 又安慰了一阵凤涟,凤涟情绪稳定下来后,清乐才回自己的院子洗漱一番。 丫鬟进去把清乐换下来的衣服收拾出来,又点起清神香。正欲走,忽然听到清乐开口了。 “等等。” 丫鬟低着头:“郡主有何吩咐?” 清乐带着笑,眼神却分外毒辣,好听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如坠冰窟:“来人,把她拖下去杀了,喂狗。” 第115章:怼神伊人 丫鬟惶恐跪下:“郡主饶命啊,郡主饶命啊。” 屋内的其他丫鬟也惊,她们根本不知道这个丫鬟哪里做错了。 清乐像是丝毫听不到求饶一般,无论丫鬟怎么求饶,都躲不过被拖下去的命运。 “小姐。”一直跟着的清乐的丫鬟一进来,闻到空中的味道,脸色一变,连忙把香掐掉,然后厉声警告。 “以后郡主房内不许点这种香!” 郡主被送到佛寺三年,这种佛寺常用的清神香,是郡主的禁忌! 清乐笑着,却给人阴嗖嗖的感觉:“还是你懂我,对了,去备礼,送到右相府。” 清乐一回来就处理了一个下人这件事并无人知道,不过,左相府的人去鬼王府找人,被打了出来这件事倒是众人皆知。 不过,百姓们是一边倒的。都认为左相府是膨胀了吗,敢上门找死。 啥?同情左相府? 鬼王没把人虐死,已经够让他们庆幸了,同情个啥。 “噗。”知道民间的说法后,白子衿不厚道的笑了,她男人的凶残名声果然不一般。 “小姐,左相府的人来了三次。” 一天就来了三次,其中一次是周以柔,一次是白倾卿,最后一次是白老夫人身边的赵嬷嬷。 让伊人啼笑皆非的是,赵嬷嬷第一个关心的不是白月容,而是白老夫人的膏贴,话里话外的问能不能给她一张。 人到老了腰椎或多或少都有些毛病,赵嬷嬷上次用了膏贴,感觉好极了。可惜,老夫人自己都不够用,别说匀她一张了。 “小姐,我给了赵嬷嬷一张膏贴。” 白子衿赞同伊人的做法:“很好。” 俗话说阎王易躲,小鬼难缠,这些下人有时候是能起到重要作用。 “对了,那些花泥呢?”白子衿想起了从丽嫔那里带出来的花。 给丽嫔的药,她已经托烈歌带进去了。花被拿回来之后,就让阿落伊人去处理了。 “小姐,按照你的吩咐,已经把花泥和花用朱砂粉泡过了,在后院放着,那朵花也重新换了泥土,长得不错。”伊人道。 白子衿颔首,这十五香虽说是慢性毒药,可运用得好,也是能救人的。 至于那朵花,就当作娘留下的念想吧。 白子衿托付芊娘做的机器也都送过来了,不过因为技术问题,暂且只能做一些单纯的中成药,而且做得慢。 不过,白子衿已经很满意了,毕竟这个时代什么都没有,她做比的那些中成药已经是很有用的了。 等囤货差不多后,济安堂也稳定下来后,白子衿再将这些药放出去。 “小姐,你今晚要睡觉吗?”伊人掌着灯,左相府的人一定会不停的来。 白子衿懒懒往床上一躺:“睡,怎么不睡。” 反正她的名声也就那样,夜宿在鬼王府,顶多被人议论几句。 不过,从下午的情况来看,敢议论她的人可能没有。 “你也回去睡觉吧,休息好,明天有一场硬仗要打。”白子衿笑着,她给白月容下的毒,两日内不解就药石无医。 明日,左相府估计就会躁动不安了,她也躲不过去了。 第二日,白子衿喝着早粥,笑得很满足:“姜老,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每天喝粥,味道都不一样,也不会腻。 姜老笑呵呵的:“王妃喜欢就好。” “很喜欢。”白子衿柳眉弯弯。 门外,又飘进来了对话声。 “二小姐还没回来吗?” “没有,你去鬼王府找吧。” 白子衿双眸懒懒,自她起来,类似这样的对话已经听了不下五次。每半柱香,就有左相府的下人来问她回来了没有。 可惜,她早膳还没用完,不想动。 将碗里最后一勺粥舀起,门外传来沉声怒问:“那个逆女,竟然还没回来?” 白子衿身旁的阿落眼底闪过杀意,敢骂小姐逆女,当杀! 白子衿笑眯眯的把粥喝下,她还以为,要再有一柱香的时间,白元锦才会出现。 看来,是她高估白元锦了。 “相爷,你又没养大二小姐,对二小姐亏欠还那么多,也好意思叫二小姐逆女?” 敢这么冲的顶撞白元锦,自然只有伊人无疑了。 “本相生了她,就能叫她逆女。她是不是就在院子了,故意想看她妹妹死!” 伊人不咸不淡的讽刺:“左相,我家小姐不是你,没那么狠心。” 谈什么故意,那是本意好吗。 “你给本相让开!”白元锦就要冲进院子里找人,他很怀疑白子衿压根就没去鬼王府。 伊人唰的抽出腰间的鞭子,往空中一甩,啪啪做响:“左相,别为难我。” 白元锦的脸色极度难看,一个下贱奴婢竟然也敢威胁她。 正要喊来人,硬闯纱雅院的时候,门吱吖一开,一道倩影从里面走出来。 “白子衿!”白元锦脸色铁青,“你不是去鬼王府了吗?” 既然在府里,还故意不出来,看他被一个婢女拦着。 白子衿星眸噙着笑意,懒懒的:“刚回来啊。” 话落,扫了一眼白元锦身后的一众侍卫:“父亲这是要干什么,要抢劫?” 白子衿这边就只有一个丫鬟和黑子,看上去很是弱势,白元锦身后一众侍卫,还真有一种要抢劫的即视感。 “白子衿,你把本相当什么了?”白元锦的脸色又黑了一个度,“看你养的好婢女,本相来找你,居然敢威胁本相。” 白子衿挑眉,询问:“伊人,是这样吗?” “是。” 白元锦以为白子衿要惩戒伊人,却见白子衿一脸笑的点头,极其满意:“做得好。” “白子衿!!” “父亲,不要生气,伊人这也是为你着想。”白子衿一脸无奈,“我院子里养着毒虫,她是怕你被咬到,像三妹一样。” 白元锦压根不信:“你既然知道你三妹中毒,为何躲在院子里不来帮忙?!” 这质问的语气,好像白子衿不去看白月容,是十恶不赦一般。 白子衿委屈巴巴:“父亲,你怎能如此冤枉女儿。女儿刚从鬼王府回来,听到三妹中毒,连早膳都来不及吃,就回来收拾东西想去看三妹,谁曾想父亲竟然是这么看我的。” 白子衿身后,阿落刚好提着药箱出来,印证了白子衿的话。 “若父亲不信,可以去找鬼王对质。” 白元锦哪里敢去找凤惊冥对质,他眼神阴沉,扫过白子衿:“你既然想救你三妹,就去把你外公找来。” 白子衿暗嗤一声,白元锦的不要脸真是刷新她的三观。连装模作样都不演一下,直接让她去神医门。 而且,还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马车为父已经给你备好了。” 白子衿看着白元锦:“父亲,女儿害怕,要不你和女儿一起去吧。” 白元锦脸一黑,他要是敢去见白傲,还用得着白子衿吗。 “你怕什么,那是你外公,他不会吃了你的。”白元锦没好气的说着。 白子衿回道:“那也是父亲的岳父啊。” 白元锦一噎,他沉喝:“为父让你看,你就去!你三妹毒发在即,你别在这里浪费时间。” 白子衿挑眉,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马车:“父亲是当真要我去?” 帝都离神医门可不近,否则当初白绮罗也不会难产而亡。就是快马加鞭,一去一来也得三天路程。 三天,白月容早就死翘翘了。 “你要忤逆为父?”白元锦却是以为她不想去,立刻脸色一沉。 “女儿不敢。”白子衿懒懒一笑,“父亲要女儿去,女儿就去。” 她回来这么久,也是该时候去拜访一下她的便宜外公了。 白子衿刚准备上马车,却看到周以柔流着泪跑出来:“相爷,月容又吐血了,还有神医门来信了。” 白子衿挑眉,神医门来信? “信呢?”白元锦赶忙问。 周以柔把信递给白元锦,白元锦还没来得及接,却被一只纤纤素手抽了过去。怒目瞪过去,却看到白子衿笑容晏晏。 “父亲,女儿帮你看吧。” “你给本相住手!”白元锦就要去抢信,信却已经被白子衿撕开了。 看着上面的内容,白子衿笑了,她把信翻了一下,给白元锦看。 信上只有一句话:神医门不救左相府之人! 想必,神医门是料到了白元锦一定会去求神医门,直接让人飞鸽传书一句话过来。 白子衿很满意,不愧是她外公,就是霸气! 不过,这也证明神医门的信息网很厉害。白月容中毒一天,神医门就传了信过来。 白元锦的脸色难看得不行,那眼神恨不得把信给看穿。 “父亲。”白子衿似笑非笑,“女儿还要去吗?” 人家神医门已经把话撂在这儿了,去了也没用。 “你!”白元锦咬牙,这个逆女就是故意气他的。 “女儿怎么了?”白子衿笑眯眯的。 她就喜欢看白元锦看她不顺眼,却又拿她无可奈何的模样。 周以柔的眼泪唰唰的掉:“相爷,怎么办啊?” 神医门竟然如此绝情! “能怎么办,去找大夫!谁能替月容解毒,赠银万两。” 第116章:毒解 “那若是解不了呢?”周以柔抓紧白元锦的手。 白元锦不愿回答这个问题,若是解不了,那就是白月容的命。 白元锦恶狠狠的剜了白子衿一眼,这个无用的逆女! 白子衿淡淡一笑,没说话。别说神医门不救人,就是此刻神医门的人在这里,她也不会让他们解毒。 如果有人解开了毒也没关系,她这一身的毒,想什么时候下就什么下。 白元锦走了几步,又回头冷呵了白子衿一句话:“你三妹出了事,你不会关心一下吗?!” 白子衿那悠然淡定的样子,让白元锦觉得不顺眼极了。 “关心则乱,父亲没听过吗?”白子衿淡定的回答。 白元锦气怒:“歪理!给本相过来,看你三妹妹。” 白子衿嗤笑一声,搞得好像她看一眼,白月容就会怎么样一般。 白月容吐了一大碗的黑血,御医们焦头烂额。照这样下去,白月容不用毒发身亡,直接死于失血过多。 周以柔在床边掉着眼泪,那心疼的样子,让倚在门边的白子衿笑道:“周姨娘对三妹妹这么关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妹妹是周姨娘亲生的呢。” 周以柔心里一惊,牵强一笑:“妾身是心疼三小姐,小小年纪就要遭受如此磨难。若是可以,妾身愿意替三小姐承受。” 替白月容承受很简单,她给周以柔也下点毒就可以了。 白子衿没接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周以柔。这眼神让周以柔心里闪躲,也有些发沉。 是她对月容的关心表现得太过了,让白子衿发觉了。 御医不停走来走去,屋里人又一堆,白元锦看得心烦,他斜了白子衿一眼,没好气的道:“我让你来,是让你在这里看好戏的吗?你不是会医术吗,快替你三妹妹看看!” 白子衿噗嗤一笑:“父亲,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御医都解不了三妹妹的毒,我怎么解得了。” 屋内的四名御医也觉得白元锦有些强人所难,他们都解不开的毒,白二小姐怎么可能解得开。 白元锦又准备发脾气,突然一个下人跑了进来。 “相爷,外面有个人说可以解开三小姐的毒。” 白子衿眼底闪过幽光,笑意不减。 “那还不把人带进来?” “这就去。” 不一会儿,下人就带了一个人进来,居然是个女子。 而且,此女子穿得格外暴露,赤足红衣,肚脐露出,身上满是铃铛等能清脆撞击声的吊坠,外面罩了一件黑袍,却遮不住妖娆的身姿。女子长相极为妖娆,眼神妩媚,仿佛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失了心魂。 白元锦的眼神有一刻停滞,房内的其他男子也是放轻了呼吸。 白子衿双眸微眯,这打扮,苗疆蛊族! 忽然,那女子目光轻移,和白子衿对视,眼神深长。 “你是谁?”周以柔极其不善的看着女子。 女人一向对长得漂亮的女子有敌意,尤其是,白元锦的目光还停留在了女子身上。 “咯咯。”女子的笑声似乎都带着妩媚,让人心头发痒。 “小女子是能救白三小姐命的人。” 白元锦也回过神来了,干咳两声:“你真的会解毒?” 也不怪白元锦怀疑,这女子穿得的确不像会医术之人。 “小女子不会解毒。”女子咯咯的笑着。 周以柔脸色一变,呵斥:“既然不会解毒,你跑我左相府来干什么?” 来勾引相爷吗! 周以柔的呵斥,立刻有几道不赞同的目光落到她身上,怎么能凶这位姑娘。 女子掩唇一笑,一举一动都带着吸引人的媚力:“小女子不会解毒,不代表不能下毒。” 白子衿眼底光芒闪烁,果然是苗疆蛊族,擅长以毒攻毒。 “姑娘,你是来捣乱的吗?”白元锦虽说被女子吸引,却还是没忘记正事。 女子的目光掠过白月容:“三小姐活不过今晚了,不若让小女子以毒攻毒试试?” 白子衿粉唇一勾,不愧是蛊族之人,一眼就看出白月容活不过今晚。 白元锦脑海里闪过什么,以毒攻毒…… 周以柔正要怒骂女子,却听白元锦严肃的开口:“敢问姑娘,可是苗族之人?” 白元锦曾听白绮罗说过,在异域有一个神秘的种族,唤作苗族。此族之人擅长下毒,也会以毒攻毒,让白元锦日后不要招惹。 白绮罗虽然只说过两三句,白元锦却记下了苗族。 “不愧是左相,竟知苗族。”女子咯咯一笑,“小女子名唤莲姬,确实来自苗族。” 白子衿倚在门边,据她所知,苗疆蛊族轻易不出现。一出现,必有大事发生。 “莲姬姑娘,那小女就拜托你了。”白元锦惊喜。 原本以为白月容没救了,却没想到有转机。 见白元锦如此信任一个突然出现的女子,周以柔很是不甘。可比起女儿的命,她只能暂时压下心里的不甘。 “莲姬姑娘,需不需要我们离开?”白元锦问。 一般大夫解毒的时候,都会怕人打扰请人出去,所以白元锦才会有此一问。 莲姬摇头,声音妩媚:“不用,很快的。” 说完,莲姬脚步轻移,铃铛声清脆。只见她划开白月容的手指,黑血流出。 看到那黑血,莲姬反而笑得愈发妩媚,她手指在耳边的圆形耳坠上轻敲,一只黑色的小虫竟然从耳坠里爬出。 “嘶。”有人放出吸气声。 竟然把虫子养在身上,这实在是太恶心了吧。 白元锦瞪了那人一眼,后者立刻低头。 莲姬恍若未闻,那只虫子爬到白月容流着黑血的手指上,竟然开始吸血。 随着虫子的吸血,白月容的脸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好,原本青黑色的脸,转变成正常的肤色。 周以柔眼底满是惊喜,这个莲姬竟然这么厉害。 所有人都盯着那只虫子,虫子似乎是吸血吸饱了,停了下来。 “左相,三小姐的毒解开了。”莲姬眼神媚人。 有御医上前去把脉,不敢置信地抬头:“左相,毒真的清了,三小姐没事了。” 白元锦一喜,对莲姬郑重拱手:“多谢莲姬姑娘对小女的救命之恩,日后莲姬姑娘若用得上本相,本相必倾尽全力。” 白元锦无时无刻不留着心眼,莲姬既来自苗族,若能把她收入麾下,对他是一大助力。 “好。”莲姬笑得媚儿不俗,媚眼如丝,“左相,小女子帮你查出是谁下的毒,你答应小女子一个不过分的条件如何?” 白元锦心神一震,他缓缓开口:“好。” 白元锦从不相信白月容会无缘无故中毒,哪怕没任何端倪,他也觉得是有人下毒。 周以柔也眼巴巴的看着莲姬,到底是谁给她女儿下毒。 “虫儿,去。”莲姬轻抚了一下耳坠,那原本停住的黑虫立刻展翅飞了起来,在空中转了几圈之后,径直飞向了白子衿。 黑虫停在了白子衿面前,许多怪异的眼神落在了她身上。 “二小姐,三小姐昨日已和你道歉,你为何还要下次毒手?”周以柔似是不敢置信,声声控带泪诉。 白元锦脸色一黑,大喊:“逆女,你这个逆女,竟敢对你妹妹下毒手!” 而被怒喝的主角,却淡定的站在那边,小脸上一片淡定,好像白元锦说的不是她一般。 黑虫飞回了莲姬耳坠里,白子衿的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莲姬,莲姬正媚笑惑人的看着她。 “小女子养的虫专吸毒,并能根据毒液找到下毒之人。” 说得好听,实际就是毒蛊虫罢了。 许多道责怪的眼神落到她身上,似是她已经被定了罪一般。 白子衿低声一笑,粉唇一勾:“父亲,你觉得月容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白元锦一愣,昨日白子衿与月容已冰释前嫌,况且白子衿和月容又无什么利益冲突,月容死了,对她的确没什么好处。 见白元锦不说话,白子衿继续开口:“是我能得到财,还是得到利?” 都不能! 众人点头,也是,二小姐根本没有动机。 白倾卿美目里闪过光芒,若是今日能让白子衿坐实罪证,那白子衿就完了。 “父亲,我是你亲女儿,你却选择相信一个外人。”白子衿懒懒一笑。 白元锦不拿她当女儿,可这里有四个御医,他拉不下脸来撕破脸皮,白子衿很确定这一点。 莲姬咯咯一笑:“莲姬的确只是个外人,左相自行判断哦。” 白元锦脸色难看:“那你解释解释,这黑虫为何会飞到你面前?” “女儿怎么知道。”白子衿眨眨眼睛,一脸无辜,“或许,它喝了太多毒血,脑子晕了?” 众人:…… 你当是喝酒喝醉了啊! “白子衿,你少给我强词夺理。”白元锦黑着脸。 白子衿微微一笑:“那父亲说,我为什么要毒害月容?” 白元锦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屋内还有许多外人,这等家丑,怎可传出去。 再者,他也不知道! 就在白元锦烦躁时,白倾卿忽然上前一步,美目含情,温柔动人:“二妹,大姐相信你不会这么做。但你还是给父亲一个解释吧,否则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第117章:花式打脸 这设身处地的为白子衿着想,还真是让人感动啊。 白子衿挑眉:“大姐,我实在不知要作何解释。我和三妹从没有接触,就连前日都是周姨娘让我过来用膳的,如今她突然中毒,就凭着一只脑子不好使的虫子,你们就让我解释?” 脑子……不好使……的虫子。 伊人冷笑一声:“左相,你莫不是认为我家小姐善良柔弱,就可以随便扣屎盆子?” 白元锦怒目,善良柔弱?他怎么看不出白子衿哪里善良柔弱了。 善良柔弱明明是倾卿才对! “女儿好心过来看望三妹妹,却被如此诬陷,真让女儿寒心。”白子衿淡淡道。 白元锦眼底有怒火燃烧,明明是他让这个逆女过来的,现在怎么成了她好心过来看望? 白子衿可不管白元锦怎么想,她双眸微睨,看向莲姬:“我与姑娘无怨无仇,姑娘不能因为我长得比你好看,就随便放你那只脑子不好使的虫子出来乱咬人吧。” 伊人差点没笑出来,她家小姐真是聪明并自恋着。 屋内众人也是很无语,要不要这么自恋。 莲姬红唇轻掀,正要开口,就见白子衿挥挥手:“算了算了,本小姐大人不计小人过,不与你一般计较。” 莲姬掩唇一笑,赤足向外踏去,伴着一阵迷人的香味:“三小姐毒已解,小女子就先告退了。” “来人,送莲姬姑娘。” 白元锦找不到证据,也说不出来动机,一腔怒火无处发。 忽然,白倾卿咬着唇,似是犹豫挣扎了一阵儿:“二妹,前晚大姐见你送了糖水给翠绿,你是不是在糖水里下了毒?” 周以柔止住了眼泪,斜了一眼翠绿,眼神发冷。 翠绿一愣,随后不敢置信的看着白子衿:“二小姐,你不是说那糖水是你好心熬给三小姐的吗,里面竟然下毒了?” 伊人大怒:“我家小姐根本就没端什么糖水,你们瞎说!” 小姐又不是脑子有坑,怎么可能端什么糖水给白月容。 翠绿咬牙:“伊人,那糖水还是你端给我的,你现在竟然不认帐,碗还在屋内放着呢。” 说着,翠绿竟然真的寻了一个碗出来。左相府的碗都是一样的,这个做工精致得不行的碗明显不是左相府的。 人证物证俱在,白元锦立刻怒喝:“白子衿,你竟然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来。就算你是我的女儿,本相也决不能姑息,否则怎么对得起鬼王,来人,送官!” 这义正言辞的话,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大义灭亲一般。 见白元锦相信了,翠绿暗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把手里的碗放回原位。 这个碗其实是三小姐从皇宫内带出来的,是玄王殿下用过的,三小姐用来珍藏的。 周以柔一脸挣扎:“相爷,这其中一定有误会,我相信二小姐不是这样的人。都说母女相像,绮罗姐姐那么善良,二小姐不会做出这种事来的。” 周以柔的言下之意,是白绮罗的善良也是假装的。 白家三人,一个愤怒,一个劝告,一个抿唇。 白子衿扫了一眼,淡淡勾唇。真是一家子戏精,可惜,她不怎么想搭理。 “父亲可要考虑清楚了,把女儿送官有什么样的后果。”白子衿粉唇一勾,看向翠绿,眼神含笑。 “还有,说我端了下毒的糖水给白月容,我这个人素来不喜欢遭人诬陷,别让我把罪名坐实。” 翠绿被这样的眼神看得心虚不自在,她下意识的低头,不敢和白子衿对视。 家丁已经上前要绑白子衿,却被说得不敢动了。 那个……鬼王很残暴啊。相爷,你真的要把二小姐送官吗? 白元锦沉着脸:“绑起来!送官!” 他要人证有人证,要物证有物证,不信凤惊冥还能翻了天不成。 白子衿突然看了白倾卿一眼,眼神浅笑。在把白倾卿看得心神不宁后,白子衿淡淡的喝住家丁:“不用,本小姐自己走。” 看着白子衿潇洒的背影,白倾卿咬唇,把不安的情绪甩去。 白子衿的罪名已经坐实,她就要毁了。 蓝府尹觉得,他这个月可能真的犯太岁。看着这些大人物,蓝府尹很欲哭无泪,他受够了! 皇上,他要告老还乡,让他告老还乡吧。 “蓝府尹,你不用顾忌本相,这逆女做出毒害姐妹这等恶事,你按照天合律法判刑就好。”白元锦一脸义正言辞。 蓝府尹虽说只是个从三品官,可他此刻很想一巴掌呼到白元锦脸上。 呵呵,都是你女儿,你不会自己处理,非要来找我麻烦。 白子衿粉唇勾起一个诡异弧度:“对,蓝大人,按照天合律法处理就好。” 白子衿的话和笑容,让白元锦心里不安,这逆女该不会通知了鬼王吧。 不行,他得速战速决:“蓝大人,请你快判刑吧。” 毒害姐妹,以天合国的律法,可是要秋后处斩的。 人群里,带着头纱的白倾卿目含快意。白子衿,你是嫡女又如何,是鬼王未婚妻又如何,还不是要死! “这个。”蓝大人手都在抖,难道真要他下令处斩了白子衿? “白子衿毒害姐妹,人证物证俱在,本官,本官。” 说到后面,蓝府尹的声音都是颤抖且欲哭无泪的。 为什么是他,他当初为什么要来做府尹啊,为什么啊。 “等等!” 人群里走出来一个人,素衣冷面,正是跟在君玄歌身边的茗余。 白子衿目露慵懒,人终于来了啊。 白元锦猜得没错,白子衿的确去叫人了,不过却不是凤惊冥,而是君玄歌。 “蓝府尹。”茗余冲蓝府尹俯身行礼。 蓝府尹暗松了一口气,还好有人阻止,脸上却努力保持威严:“堂下何人,见到本官,为何不下跪?” 茗余道:“在下茗余,苍玄国玄王的人。” 蓝府尹脸上挤出了笑容:“原来是玄王的人,茗余,你来此有何事?” 茗余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白子衿,正色道:“蓝府尹,我来,是要状告白家三小姐,盗窃!” 茗余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外面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人群里立刻就骚乱起来,白三小姐不是中毒了吗,怎么突然又盗窃了。 “茗余,虽然你是玄王身边的,可话也不能乱说。”白元锦沉声道。 茗余淡淡一笑:“白相爷,我并没有乱说话,证据都被你们拿出来了。” 白元锦带过来的只有翠绿和那个碗,翠绿自然不可能是证据,难道是那个碗。 白元锦唰的看向那个碗,脑海里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月容喜欢玄王,这个碗该不会是…… “蓝府尹,我家王爷用的杯碗都是自带,是名家打造。昨日,我突然发现王爷的碗不见了。” 轰! 白元锦觉得有雷劈了下来,轰隆轰隆的。 门外的百姓哄笑,没想到白三小姐竟然这么痴情,竟然去偷玄王殿下的碗。 “蓝大人。”白子衿勾唇一笑,“我可以起来了吗?” 这地上,跪着真是挺不舒服的。 “当然当然。”蓝府尹巴不得赶快让她起来,“二小姐,赶快请起。” 碗是玄王的,那翠绿的话自然不攻自破。人证物证俱是假的,还牵引出了白月容做的这种丢脸事,白元锦只觉得老脸在今天丢光了。 白子衿站起来,双眸含笑。 她与君玄歌在茶楼喝茶时,注意到君玄歌用的是自己的杯子,并且还带走了。而翠绿拿出来的那个碗,则和杯子是一样的。 “翠绿,诬陷他人,假冒人证,你可知罪?”蓝府尹将醒木一拍,声音很大。 翠绿脸色一白,立刻跪下:“奴婢知罪,是奴婢被嫉妒蒙蔽了眼睛,看二小姐不顺眼,刻意诬陷二小姐的。那碗,也是奴婢心倾玄王偷来的,小姐并不知情。” 翠绿知道,事已至此,她只能将所有罪责都扛下。 否则,就算她好好的回去,周姨娘和三小姐也一定不会放过她。她甘愿当替罪羊,只希望三小姐日后待她家人好一点。 “哦?”白子衿淡淡一笑,看着白元锦,“本小姐记得不错,父亲一直不肯相信我。” 白元锦脸上无光,他此刻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是为父冤枉你了。” 之前那么义正言辞的指责白子衿,现在就这么敷衍的一句话。 白子衿粉唇轻扬:“父亲没有冤枉我。”毒的确是她下的呢。 “蓝大人,这贱婢做出这种事,交给你处理了。”白元锦说了这么一句,站起来就要走。 他实在是脸上无光,不好再留下来! 白元锦送白子衿来的时候有多气势汹汹,此刻就有多灰溜溜。 蓝府尹只能假装看不到白元锦的尴尬:“左相放心,这等刁奴,本大人一定会好好帮你处理。” “来人,刁奴翠绿,谋害主子且诬陷他人,拉下去关起来,秋后处斩!” 翠绿面如死灰,整个人往地上一瘫,无力的被衙役拉下去。 蓝府尹端起笑脸:“茗余,事情已经水落石出,这碗就劳烦你拿回去还给玄王殿下。” 第118章:诡异之人 茗余一笑,接过碗,然后把碗抬起,松手。 “砰。” 碗落地,摔成碎片。 蓝府尹大惊失色:“你这是干什么?” 茗余脸色平静:“被人用过的,我们王爷不会再用。” 他来,只是为了不让王爷的碗落到别人手里而已。 说完,茗余冲白子衿点点头:“二小姐,我先走一步。” 白子衿微微一笑:“麻烦你了。” 事情已经查清,白子衿在蓝府尹大松一口气并且不希望她再来的眼神中离开。 “小姐,要不要阿落去除了那个莲姬?”伊人问。 要不是莲姬,也不会有这么多事。 提到莲姬,白子衿微拧眉:“不用,她很危险。” 前世白子衿见过蛊族的人,她们下蛊之术无声无息,她不希望阿落中招。 况且这个莲姬,白子衿眼底微沉。蛊族可不是好心的人,莲姬怎么会无缘无故帮白月容解毒。 穿过大街,白子衿忽然抬头,淡淡的眼神对上一双妩媚的眸子。 “小姐,是莲姬。” 莲姬咯咯的笑着,她掩唇,而后转身消失在人群里。 这个人,太过诡异。 白子衿柳眉微颦:“走,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莲姬的出现,白子衿总有些心神不宁,仿佛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右相府。 一大堆精致的礼品被无情的扔在门口,像扔垃圾一般。 门口,有一个丫鬟和几个下人,丫鬟气得整个人都在颤抖,指着右相府的门人:“你们别欺人太甚,事情已过去三年,我家郡主是好心送礼过来。” 这已经是第二次,她送过来的礼被扔了出去。 门人面无表情:“小姐说了,凡是清乐郡主送过来的东西,统统扔掉。” “好,你们给我等着。”丫鬟怒的带着下人离开。 右相府里,秦瑶脸色苍白,没有了往日了换脱。 秦家一家人都围在她身边,特别是秦老夫人,一脸心疼:“我的心肝儿呦,别怕别怕,有祖母在,不会让那个恶女再害你的。” 清乐一回来就送礼过来,甚至送到了秦瑶房间,让秦瑶第一时间就想到三年前的事。 那个晚上,明明是月朗星稀的晚上,对她来说却等同于噩梦。 “瑶瑶,爹已经让人把东西扔出去了。”秦广又心疼又气。 三年前他不是没去退过婚,谁料凤涟竟然各种推脱,最后拿出长公主的身份威压,让秦泽无法退婚。 似乎是回过神来,秦瑶扑进秦老夫人怀里就哭起来:“祖母,祖母,我怕。” “别怕,别怕。”秦老夫人拍着秦瑶的背,轻哄着,“你放心,有祖母在一天,就不会让她进右相府的。” 三年前害得她的乖乖孙女三个月不说一句话,现在回来了,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样的事。 秦夫人突然对秦广大吼:“秦广,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都要把这婚事给我退掉。” 那么狠毒的儿戏,她可要不起。 “夫人。”秦广一脸苦色,“你以为我不心疼女儿吗,长公主府刚出清雅这事,她肯定不会让我们退婚的。” 先帝御赐的亲事,哪有那么好退的。 秦瑶已经止住了哭泣,她红肿着一双眼睛:“娘,你别凶爹了,这不是爹的错。” 秦泽立在旁边,神色疼痛。他身上的伤已经好很多了,可看着自家小妹这般,他也是很心痛的。 “瑶瑶,爹一定会想办法的。” 秦泽看了秦瑶一眼,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秦夫人脑海里闪过一抹灵光:“去找鬼王,鬼王一定能帮我们退了这门婚事。” 瑶瑶和子衿的交情,只要子衿开口,鬼王一定会帮忙的。 秦广拧着眉,不赞同:“哪里有这么容易,这是先帝赐的婚,鬼王殿下怕是也没办法的。再说,这是我们的事,别牵扯别人。” 秦夫人知道是她考虑不周,可她只能想到这个办法,否则要怎么办。 清乐已经十八,等长公主府处理好清雅的事,肯定会开始操办婚事。 一家人愁眉苦脸的时候,下人进来禀告:“老爷,安敏郡主来了,说约了白二小姐和烈歌公主,要和小姐一起出去游湖。” “把安敏郡主请进来。” 秦老夫人道:“对,游湖。瑶瑶,今日是游柳日,你最喜欢的。” 这个时候的柳树长得最好,许多人都喜欢去湖边游玩,人一多,便有人赛舟。久而久之,就形成了游柳节。 每年游柳节,有许多商肆或者家族赛舟,很热闹,也很有看头。 秦瑶此刻,让她出去散散心最好。 沉姣走进来,依旧是穿得清爽,她看向红肿着眼睛的秦瑶:“瑶瑶,我们晚上出去游湖吧。” 沉姣是知道清乐回来了,特意来找秦瑶,想拉她出去散心。 秦瑶努力扬起笑容:“好。” 沉姣打趣:“你去打扮一下吧,哭得和花猫一样,丑死了。” “你才丑。”秦瑶破涕为笑,“明明本小姐天生丽质,长得美若天仙。” 沉姣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和子衿待久了,从她那里学了自恋的毛病?” 这把自己夸得,堪比白子衿。 “哪儿有。” 见秦瑶总算脸色好点了,秦夫人立刻拉着她,亲自去给她打扮。 秦老夫人冲沉姣微微一笑:“沉姣,先坐一下吧。” 沉姣看出了秦老夫人眼底深处的担忧和无奈,她开口安慰:“老夫人,没事的,总有办法退婚的。” 不一会儿,秦瑶出来了,秦夫人用胭脂掩盖 了她的红肿眼睛,不细看倒是看不出来她哭过。 到了晚上,两人打算出门。为了两人的安全,秦老夫人让秦泽也跟着一起去。 “祖母,大哥的伤还没好呢,子衿说要静养一个月。”秦瑶不想秦泽跟着。 秦老夫人呵呵的笑着:“没事,刚好可以去给子衿看看。” 秦瑶无奈,只能让秦泽小心点,千万别牵动了伤口。 望着三人出去,秦老夫人兀自念叨:“臭小子,可别辜负了祖母给你制造的机会,一定要把人抢回来。” 秦夫人刚好走过来:“娘,您在念叨什么?” “没什么。” …… 今夜是游柳节,湖边灯火通明,人影绰绰,还有唱戏声,格外热闹。 秦瑶左顾右看:“姣姣,子衿和烈歌呢?怎么没看到她们?” “他们在卖灯笼前等我们。”沉姣和白子衿两人约好,在卖灯笼前等。 秦瑶环视一周:“你怎么不约其他地方,这么多卖灯笼的,要一个一个找多麻烦。” 沉姣翻了个白眼:“我的秦大小姐,你是被刺激傻了吗?只有一家老陈灯笼好吗。” “一年过了,我忘了吗。”秦瑶嘟了嘟嘴,目光忽然掠过一个面具摊。 “等等等等。”秦瑶跑到面具摊面前,看着五花八门的面具,兴奋无比。 “姣姣,大哥,你们快过来。” 面具被挂着竹排上,说不上多精致,却花样很多,很是好看。湖边也有很多戴着面具的人走着。 沉姣和秦泽无奈的走过去。 摊主见有生意了,立刻笑着开口:“小姐,面具十五文钱一个,买两个送一个。” 秦瑶看得心生喜意,挑了一个花朵面具,试戴了一下:“大哥,姣姣,好看不?” 她的脸本来就小,这个花朵面具很大,可谓是完全遮住了她的脸,还显得有些滑稽。 “不好看。”本着钢铁直男的本意,秦泽说出了这么一句。 秦瑶脸立刻拉了下来,摘下面具,瞥了瞥嘴:“我可是你妹,你就不能委婉点?” “真的很丑。” 秦瑶无语至极,沉姣在旁边无良的笑着。 “大哥,你别说话了,否则我买面具的心思都给你弄没了。”秦瑶郁闷的看了一眼手里的花朵面具,真的那么丑吗。 秦泽不再说话,而是取下了一个比较小巧,只遮住上半边脸的护叠面具,声音沉厚:“试试这个。” 秦瑶戴上后,露出小巧的嘴唇和下巴,一双眸子狡黠,看上去真像一只蝴蝶。 沉姣在旁边点头:“秦大哥虽然说话不够委婉,不过眼光比你好多了。” 秦瑶撇撇嘴:“哼,什么嘛。” 像是报复一般,秦瑶把之前那个花朵面具扣在了秦泽脸上,洋洋得意:“既然丑,就给你戴了。” 秦瑶眼底闪过宠溺,却也没摘下来。于他而言,好看美丑没那么重要。 沉姣眼里却闪过惊艳:“秦大哥,你戴这面具很好看。” 秦泽的面具轮廓刚硬,双眼深沉,或许是因为上过战场的原因,散发着一股铁血的气息。一身黑衣,配上这花朵面具,反而让他刚硬的轮廓变得柔软一些,有亲和力。 “姣姣,我觉得你是故意打压我,嫉妒我的美貌。”秦瑶哼唧一声。 “你还真和子衿学坏了。” 又挑了几个面具,可惜他们只有五个人,没办法凑到六个,送三个。 “这样好可惜,要不我就买六个,看能碰到谁就给谁。”秦瑶挑了几个面具。 摊主一下子卖出了九个,笑得合不上嘴:“小姐你的眼光真好,这些都是独一无二的。” 看着秦瑶手里挑的面具,沉姣一脸同情之色。 烈歌,子衿,你们珍重! 第119章:游柳节 白子衿站在灯笼铺前,一身紫衣,在星朗月光下凭添几分朦胧感。在她旁边,是一脸兴奋的周小安。 “阿姐,今日好热闹啊。”周小安小脸满是欣喜,他来了帝都后一直在鬼王府,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不停的四处张望。 白子衿笑得温柔:“今日是游柳节,等会还有赛舟。” 白子衿本是不打算出来的,听闻清乐送了礼去右相府,想着秦瑶心情应该不好。加上她来帝都两月,还没有带小安出来玩过。 趁着游柳节,带小安出来玩玩。 “阿姐,我们现在去看吧。”周小安格外激动。 现在是大旱,赛舟是一件特别稀奇的事。 “阿姐在等人,还有两个姐姐要来,你等一会儿好不好。” “好。”周小安很乖巧的点头,抓紧了白子衿的手。 只要能和阿姐出来,其实不看赛舟也是可以的。 白子衿话刚落,忽然一个戴着猪头面具的脸出现在白子衿面前,主人还故意摆出凶狠的样子,想要吓白子衿。 然而,她并未看到白子衿有任何惊恐的样子,反而是一脸平静,以一种看傻子的眼神。 就连旁边的周小安,都没有吓到,睁大着一双清澈单纯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她。 “秦瑶,你幼不幼稚。”白子衿淡淡嫌弃。 猪头面具摘下,正是一脸郁闷的秦瑶,她瘪嘴:“为什么你们都不怕?” 她本来还止痒吓子衿一跳,谁知反被戳穿,太没意思了。 “这位姐姐。”周小安很认真的道,“因为这只猪只有蠢,一点都不凶,吓人应该要牛鬼蛇神。” 一只蠢萌蠢萌的猪头,吓什么人。 白子衿开口:“小孩子都懂的道理,你连小孩子都不如。” 秦瑶这才注意到周小安,她捂嘴惊呼:“子衿,这,这,这,你和鬼王殿下都有孩子了?!” 刚走过来的沉姣一脸无语,她默默放慢脚步。 她不认识秦瑶,她绝对不认识这种没脑子的人。 白子衿一头黑线:“你当下蛋啊。” 她和凤惊冥认识才多久,小安可是已经五岁了,难道秦瑶觉得她十岁就能不识凤惊冥而生下孩子? 再说了,她和凤惊冥的孩子,呸呸呸,想什么呢。 “漂亮的大姐姐,我是阿姐的弟弟。”周小安甜甜的自我介绍,“我叫周小安。” 周小安在鬼王府已经被养出肉来了,一张小脸肉嘟嘟的,眼神清澈,分外可爱。 “哇。”秦瑶立刻被可爱俘获了心,“小安,你可以叫我瑶姐姐,姐姐给你一个见面礼好不好?” 说着,秦瑶就开始在身上掏。结果,掏了半天,发现她今天没带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出来。 白子衿一脸无语:“别掏了,不用给他见面礼的。” “这怎么行,他那么可爱。”秦瑶很固执,回头看向秦泽,“大哥,你身上有没有什么东西?” 白子衿这才发现,秦泽也来了。他戴着一个花朵面具站在后面,白子衿第一时间还真没看出是秦泽。 “二小姐。”秦泽对她一笑,铁血汉子笑起来,格外帅气,“瑶瑶,我身上只带了银两。” 秦瑶失望:“那算了。”银两有什么意义。 白子衿微微一笑:“秦少爷,你身体好点了没?” “好多了,那日走得匆忙,还没来得及答谢二小姐的救命之恩。”秦泽的声音沉厚微哑,好像战场上武器相撞发出的声音,让人心安。 “无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需你报恩。”白子衿救秦泽的时候,并不是抱着要秦泽报恩的心思。 “这怎么行。”秦泽摇头,“受人恩必报,何况是救命之恩。” 这时,旁边的周小安忽然开口:“这位伯伯,你是不是要对我阿姐以身相许来报恩?” 白子衿:…… 小安,以身相许这个词你哪里学的。 秦瑶捧腹大笑,眼泪都快笑出来了:“伯伯,哈哈哈,大哥,你看你都被叫伯伯了,你老了。” 秦泽戴着面具,看不出他的表情,不过眼底却是很无奈。他看起来,当真那么老吗? 周小安一脸无辜,怯怯的拉了拉白子衿的衣裳:“阿姐,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白子衿温和无奈:“小安,那是哥哥,不是伯伯,你可以叫他秦泽哥哥。” 她不知道小安是从哪里看出来,秦泽是伯伯的。虽然秦泽看不到脸,但给人的第一感觉也是铁血儿郎,绝不会想到伯伯。 说完,又冲秦泽道歉:“秦泽,不好意思,他什么都不懂。” 秦泽笑了笑:“无事。” 秦瑶还在旁边笑,笑得停不下来。 沉姣无奈摇头:“你别笑了,对了子衿,烈歌呢?” 她和烈歌约好,在这里等的,现在却只看到子衿没看到烈歌。 “烈歌差人来说,她今日宫中有事,出不来。”白子衿刚到这里,凤烈歌的宫女就来和她说了。 秦瑶颇为遗憾:“今日可是游柳节,烈歌都不能出来,我还给烈歌买了面具。” 说完,像是想起了一般,秦瑶把手里的面具抬起:“子衿,这是我买的面具,你想要哪个,快挑一个。小安,你也挑一个吧。” 看着秦瑶手里的三个面具,白子衿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挑,而是看向沉姣:“姣姣,你没有拦她吗?” 这么丑的三个面具,她很怀疑秦瑶的审美有问题。 沉姣:“你觉得我拦得住她吗?” 秦瑶刚才那么兴冲冲,她哪里拦得住她。 秦瑶瘪嘴:“这么嫌弃,明明很好看。是吧,小安?”秦瑶期待的看向周小安。 周小安诚实摇头:“瑶姐姐,都好丑啊。” 秦瑶:“……” 小安你确定不是她爹的私生子?说话直得和她大哥有得一拼。 “不过,只要是瑶姐姐选的,小安就喜欢。”周小安笑得甜甜的。 这句话简直是秦瑶今天听到的最动听的话,秦瑶两眼闪烁着星星:“小安,你嘴怎么这么甜,和你姐简直是两个极端。对了,子衿,白元锦生不出这么讨喜的儿子吧。” 刚被吐槽的白子衿粉唇扬起:“这是我养父母的儿子,我唯一的弟弟。” 就白元锦那渣渣,配生出小安? “我就说,白元锦怎么可能生得出这么可爱的小安。” 最终,白子衿和周小安各选了一个面具,白子衿的是木偶面具,而周小安则选了另一个。 当然,这两个面具,都只是比猪头面具好一点点。 “嘿嘿,等会儿碰到认识的,就把这个送给他。” 白子衿和沉姣对视一眼,为那个人默哀半柱香。 “小安,我带你去吃糖人吧,你吃过吗?”秦瑶特别喜欢周小安,一路上不停的和周小安说话。 周小安却看向白子衿,眼底是渴望的:“阿姐,可以吗?” 书上说吃糖牙齿会坏掉,可他还从没吃过。 白子衿心里一片柔软,摸了摸他的头:“当然可以,不要吃太多就好。” 得到白子衿的许可,周小安无比高兴,和秦瑶去买糖人了,白子衿三人则站在不远处的树下等他们。 身后大概几十米处是湖,现在湖边已经有杂技开始耍,人越来越多,热闹非凡。 “游柳节倒是真的热闹。”白子衿看着人群。 秦泽笑着开口,声音压下:“游柳节是有传说的。” 白子衿挑眉,不是说游柳节是逐渐形成的吗:“什么传说?” “相传许久前,湖边其实只有一颗柳树,柳树修炼成精,在夜晚化作妙龄女子,好奇的上了湖里的游船。谁知平日没人的游船里竟然有人,是一个书生,柳精助他功成名就,却遭了天谴被劈死。书生为了忌念她,在湖边种了许多柳树,这件事也逐渐被大家所知,大家就在每年今天出来赛舟游玩,希望也碰到一名柳精帮他们达成心愿。” 白子衿淡淡一笑:“原来是这样。” 这故事听上去很唯美,是带着百姓心愿,可撕开表面,本质却是人们想不劳而获,所以出现了这个游柳节。 秦泽微微诧异:“你不感动?” 许多人听完故事后,都是十分感动,很少有白子衿这么平淡的。 “帮的又不是我,我感动什么?”白子衿淡淡道。 秦泽笑了起来,他也不是要白子衿感动,只是有些诧异而已。 “的确只是一个故事,这世上是没有神魔的。” 白子衿没有说话,或许世上没有神魔,她的到来却是没任何人解释得清的。 白子衿目光一移,想看看周小安们买好了没有,身后却响起了清脆铃铛声。 白子衿立刻朝身后看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现,铃铛声也消失了,好像是她的错觉一般。 “子衿,你怎么了?” 秦瑶刚好回来,她朝白子衿看的方向望去:“你在找什么?” “没什么。”白子衿掩下眼底的光芒,轻轻一笑,“走吧,我们去看看杂耍。” 白子衿对杂耍是没什么兴趣的,可秦瑶和周小安有。 杂耍就在湖边,都是一些较小的杂技,而且是各办各的。不过,围观的人还是很多,偶尔有人会打赏。 第120章:蛊族圣女 白子衿前面,有一个猴子杂技,杂技人手里拿着火圈,他喊一声,猴子就腾空钻过去。一个铜板钻一次,很便宜。 “钻!” 猴子钻过去后,围观的百姓立刻鼓掌喝好,也有小孩子看,个个都是兴奋不已。 周小安却耷拉着小脸,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小安,不喜欢吗?”秦瑶问。 周小安摇摇头,低着头道:“猴子会很痛的。” 那火圈是烧红的铁,虽然猴子每次都钻过去了,却还是会被缭到毛。 只不过,人们都只觉得好看,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 “阿姐。”周小安的脸色有些白,“我们买下这只猴子好不好?” 看到这只猴子,他就想到两个月之前,阿姐被村民绑在那里用火烧。 白子衿知道他在想什么,看了看那只还在不停跳的猴子,心情略微复杂:“好,阿姐帮你买下来。” “但是。”白子衿顿了顿,和周小安对视,缓缓开口,“小安,你买下这只猴子,还会有其他的猴子,你一个人的力量,根本做不了什么,只有你强大了,你才能更好的救它们。” 她并不反对周小安善良,她希望周小安懂得更多。 一己之力,能做得始终有限。 “阿姐,我知道了。”周小安低下头,他知道阿姐的意思。 就像阿姐被欺负的时候,他一个人,根本救不了阿姐。只有能召集很多人,才能保护阿姐,就像大哥哥那样成为人上人。 周小安在鬼王府看到的,甚至是许多白子衿都不知道的。 周小安眼底出现坚定,他一定会成为人上人,保护阿姐。 白子衿不知道她今日的一番话,造就了数年后的当朝权相和杀手组织。 “阿姐去给你买猴子。”白子衿摸了摸他的头。 杂技人听到白子衿要买猴子,眼底立刻划过奸诈。以前也有一些富家小姐看不下去,来和他买猴子。 杂技人扫了一眼白子衿的衣着,心里盘算着怎么敲诈她。脸上故作为难:“姑娘,这猴子是我吃饭的家伙,而且我把它从小养到大,感情很浓厚,你这突然要买,我很为难。” 白子衿并没有错过他眼底的奸诈,淡淡一笑:“那就算了,我不买了。” 杂技人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干脆,愣了一下,赶忙拍马屁:“姑娘,我看你一定是个很好的主子,能不让它跟着我继续吃苦,我很高兴。” 白子衿淡问:“多少钱?” “姑娘你这么心善,就十两银子吧。”杂技人一脸给白子衿便宜的神色。 沉姣皱眉,十两银子可以去市场买一只漂亮乖巧的猴子了。这只猴子是最差的品种,甚至还长得丑,这人简直是漫天要价。 沉姣怕白子衿被骗,想上前一步,却见白子衿对她摇头,让她不用担心。 连一个江湖奸商她都对付不了,那她就是白活这么多年了。 白子衿粉唇勾起慵懒的弧度:“一两银子。” 杂技人不干:“姑娘,你这未免也太看不起我的猴子了吧。” 直接从十两银子变成一两银子,杂技人哪里接受不了。 白子衿没说话,只是转身离开。不打算买了的样子。 白子衿走的不慢,眼看就要走远了,杂技人赶忙大喊:“姑娘,卖,我卖!” 白子衿勾唇,回头:“不是要十两银子吗?” “姑娘,猴子给你,一两银子给我。”杂技人咬牙,“相逢即是有缘,只要它能跟着你过好日子,钱不再多少。” 话说得倒和好听,其实就是怕白子衿真的不买了,他连一两银子都卖不到。 要知道,一两银子他得喊多少下,让猴子跳多少下才能赚回来。 白子衿给了钱,杂技人把猴子给她,竟然小气到连个笼子都不给。 “阿姐,我抱着它吧。”周小安看着瘦弱的猴子,很是心疼。 白子衿把猴子递给周小安:“你抱着吧,小心点。” 猴子早已被驯服了野性,乖得不像话,应该说,是有些麻木了。 白子衿暗暗摇头,这只猴子早已习惯跳火圈,现在把它救下来好好养,它也活不了多久。 不过,看周小安如此高兴的样子,白子衿也没把这件事给说出来。 忽然,人群开始动了起来,许多人朝湖边涌去,湖中央也有敲锣打鼓的声音传来。 “小安,小心。”白子衿立刻牵住周小安的手,怕被人流冲散。 秦泽的第一反应是伸出手牵住秦瑶,另一只手想要牵住白子衿。可惜,放到他手里的是一只小手。 “秦泽哥哥,人好多啊。”周小安笑得人畜无害。 大哥哥让他出来之前可说了,绝对不能让其他男子靠近自己阿姐。否则,就把自己送到学院去,半年内都不让自己看到阿姐。 “子衿,我们也过去吧。”秦瑶兴奋的叫着,“赛舟开始了,我们赶快过去看。” 白子衿听沉姣说过,秦瑶很喜欢看赛舟,却没想到她会兴奋成这个样子。 人实在太多,哪怕顺着人流着,还是会被挤到。 “不好意思。”秦瑶不小心撞到一个人。 “没关系,姑娘小心就好。”对方的声音妩媚,还带着清脆的铃铛声。 前方的白子衿噌的朝秦瑶看去,只见一个罩袍背影。 白子衿眼神一沉,她低头叮嘱周小安:“小安,我去办点事,你跟着秦泽哥哥他们,一定不可以乱跑。阿落,你留下来看着小安。” 说完,白子衿在秦瑶被撞的肩膀拍了几下,然后朝莲姬的背影追去。 秦瑶不解大叫:“子衿,你去干什么?” “可能是遇到熟人了。”沉姣道,“我们先去看赛舟吧。” 白子衿带着伊人,穿过拥挤的人群,逐渐走向了偏僻无人的角落。 前方空荡荡的,并没有罩袍背影。 白子衿皱眉,她明明是跟着追过来的,怎么不见了。 “二小姐是在找小女子吗?”妖媚的声音,带着咯咯的笑声,从背后传来。 白子衿一转身,莲姬赤着足,站在她身后不远处,掩唇笑着。 白子衿眯眼,淡淡开口:“蛊族圣女不可轻易出苗疆,偷跑出来,可是判族之罪。” 莲姬妩媚的眼神微变,随后又娇笑一声:“不愧是神医门的外孙女,竟然一眼看破小女子的身份。” 她确是蛊族圣女,泛大陆只有少数人知道他们,却也只知道一点半点。比如,他们是苗疆蛊族,却被称为是苗族。 没想到,白子衿倒是知道得多,连他们族内规矩都清楚。 “我与蛊族无仇,也不想和蛊族有纠缠,你最好别找我的麻烦。”白子衿淡淡一笑,声音却是有些冷的,“也别动我身边的人。” 方才,莲姬撞秦瑶那一下,是给秦瑶下了蛊。还好,她速度快,把蛊虫捏死了。 哪怕那只是最普通的蛊虫,也足已让白子衿动怒。 莲姬咯咯的笑着,声音娇媚一片,她娇滴滴的开口:“二小姐再说什么,小女子怎么听不懂呢?小女子只想和二小姐做个朋友。” 白子衿冷漠至极:“我没有和你做朋友的打算。” 说完,忽然白子衿手里撒出一包粉末,直朝莲姬而去。 莲姬手一扬,粉末被阻挡,她娇笑:“虽然这只是普通面粉,可小女子还是很爱美的。” 白子衿粉唇一勾:“是吗,莲姬姑娘不妨看看自己的脸?” 莲姬的脸忽然痒了起来,她的笑声止住,她知道,自己已经中毒了。 莲姬没有拿出镜子,也没有立刻解毒,她知道,这毒解不了,只能等它三天后自己消退。 莲姬娇笑着:“二小姐厉害,小女子佩服。” 白子衿冷冷的扫了一眼她的脸:“一报还一报,我虽不想和蛊族有纠缠,不代表我得罪不起。一个判族的圣女,蛊族怕也不会在意。” 说完,白子衿带着伊人扬长而去。 莲姬的眼神逐渐变了,妩媚中带着疯狂的味道,看着白子衿的背影,她又笑了。 空中,清脆的铃铛声和妩媚的女声越飘越远。 “万毒之体,取了你的体毒,小女子就能重振蛊族了呢,咯咯。” 白子衿回湖边的路上,吃了一颗药丸,也给了伊人一颗。 伊人一惊:“小姐,我们中毒了?” 她是丝毫没有察觉,毕竟她们又没靠近莲姬,空气中又没有什么味道。 白子衿缓缓道:“我下毒,她自然也会。” 蛊族本擅毒,莲姬怎么可能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这毒无色无味,伊人自然察觉不出。 “小姐,这人实在太危险,要不要伊人去发布杀手令,把她杀了。”伊人皱眉,她觉得莲姬就是冲着小姐来的。 从给白月容解毒,到刚才的事,不可能是巧合。 “没用的。”白子衿摇头,“你都察觉不出来她下了毒,普通杀手去也是送命而已。” 毒是防不胜防的,除了顶级药师,根本无人能防得住莲姬。 而且,白子衿眼底闪烁光芒。她这次能给莲姬下毒,也是因为莲姬不了解她会毒。 现在莲姬知道了,以后她要对付起来就更难了。 第121章:小安落水 回到湖边的时候,赛舟已经开始了。秦瑶也不知道怎么办到的,竟然在这么拥挤的人群中抢到了最前面的位置。 四个人都带着面具,在人群中显得格外扎眼。 周小安一眼就看到了白子衿,到时猴子站起来挥手:“阿姐,在这里,我们在这里。” 白子衿走过去,秦瑶还给她留了一个位置。这个地方刚好是柳树下,挂着灯笼,挺亮的。 “子衿,你回来得刚好。第二场就要开始了。”秦瑶露在外面的脸带着红晕,明显看得很激动。 在湖中间还搭了一个舞台,上面还有身姿妙曼舞姬跳舞,一时间让人不知道是看舞姬还是看赛舟。 “子衿,你看这五只船,都是布行,你觉得哪只会赢?”秦瑶拉着白子衿问。 白子衿看过去,五只船都是八个人健壮划手,船都还挺好看的。 这时,一个男子走了过来,他手里捧着一个盒子:“姑娘,要不要赌一把?” 白子衿看去,木盒子分成五格,分别放着各个布行的名字和赔率,里面也有许多铜板和前。 男子后面,还有人在记录,煞有其事的样子。 白子衿挑眉,竟然还有赌船? “子衿,每年都会有这样。你想买就买,不想就别理他。”秦瑶道。 这些都是散户,不怎么正规,大家买这个也都是图个乐趣,一般也不会买太多。 那男子也笑:“我们这赌得小,小姐你要想赌大的,就去后面的赌行那里买。” 说完,男子还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并着两张大桌子的地方。桌子上面有许多银票,看样子就是赌行在外面摆的桌子了。 “不用了。”白子衿摇摇头,她对赌没兴趣。 男子见她不买,也没说什么,继续往前走,去问其他人了。 “子衿,你快看,快看那只船。”秦瑶激动的抓住白子衿的手,另一只手指着湖中划在最前面的那只船。 “我就知道它最快,一定能赢的。” 白子衿笑得无奈,她实在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看的。 低头看小安,周小安两眼直直的看着湖中,很认真的看着赛舟。 旁边,沉姣也看着湖中。游柳节赛舟,万宣商行最为最大的商行,自然是有参加的,她等着万宣商行的船出来。 “二小姐,我们出去走走吧。”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兴趣缺缺,秦泽开口了。 白子衿抬头看了他一眼,秦泽道:“我对这赛舟也没什么兴趣。” 白子衿本想拒绝,可往台中一看,还有许多场没进行。以秦瑶现在的样子来看,她是一定会看下去的。 沉吟一声:“好吧,我们走吧。” 出去走一圈,回来应该就快多了。 正欲走,忽然周小安扯住了她的衣裳:“阿姐,赛舟好无聊啊,我不想看了。” 白子衿狐疑:“你刚才不是还看到很高兴吗?” “没有。”周小安摇头,“我不想看了。” 白子衿只当他是小孩子心性,又或者他本来就不喜欢,只是没处看就看向湖中。 “那阿姐带你出去走走吧。”刚好白子衿要出去走走。 周小安笑着点头:“好啊,我们去外面玩儿。” 秦泽拧眉,是他的错觉吗,他总觉得周小安在防着他。 白子衿牵着周小安的手,刚转身,忽然感觉背后一阵扯力,然后周小安的手从她手里滑落,抓也抓不住。 “噗通。”落水声。 白子衿眼神一变:“小安!” 周小安不知道被谁绊了一下,跌进了湖里。在跌进湖里的最后一刻,他还把猴子扔了上来。 白子衿想要跳进湖中,可她根本不会水,下去只是多添了一个让人救的对象。 “二小姐,我下去。”秦泽想要跳下去,被白子衿制止。 “不行,你不能下去。” 秦泽的伤势没有痊愈,若是此刻跳到湖里,一定会发炎。 有人落水,岸上立刻躁动一片,却没人跳下去救人。 阿落噗通一声跳下去,向周小安那边游去。周小安不会水,在水中挣扎着。 忽然,湖中一抹白影闪过,湖面被脚尖点开一朵朵水花。一只手把周小安抓起来,然后脚一垫,飞上了岸。 “小安。”白子衿立刻扶住周小安,检查他的鼻腔。 好在周小安是瞬间就被救上来的,只是喝了几口水,其他并无大碍。 “阿姐,我没事。”周小安扬起笑,安慰着白子衿,“就是衣裳湿了。” “没事,阿姐等会儿带你去换。” 确认周小安无事后,白子衿抬头,看向前方那个玉树芝兰的温柔男子。 “多谢玄王殿下救命之恩。”白子衿对他微微一笑。 白子衿刚才着急时面具已经掉了,一张小脸因着急有些微红,双眸灵动仿佛能走进人的心房。 救周小安的正是君玄歌,他目含温润,声音温柔得让人瘫成一团水:“人无事就好,举手之劳。” 他也是恰好出来看赛舟,一来就看到有人落水。救下之后,更没想到是白子衿的弟弟。 人群中传出惊呼声:“天哪,原来他就是玄王殿下。” “玄王殿下好帅,笑起来好温柔,而且人还这么善良。” “啊啊啊,我竟然看到了玄王殿下,不行,我受不了了,我要晕过去了。” 一句话比一句话夸张,却不可否认君玄歌出现引起的注意力,甚至都没人看注意赛舟了。 白子衿低头看着周小安:“小安,你怎么会掉下去?” 周小安走得好好的,除非有人恶意推他下水,否则他不会自己掉下去。 “阿姐,有人绊我。”周小安很确定,他是被人绊了一下才会掉进湖里的。 白子衿眼神一冷,往四周一扫:“谁绊我弟弟下湖的,出来!” 她的声音极冷,周小安是她唯一的亲人,她许过诺要周小安好好的。刚才若是没人会游泳,小安说不定就出事了。 周小安忽然打了一个寒颤,虽说是夏天,下了水还是挺冷的。 白子衿竟然解开外裳,在无数双震惊的眼神中披在周小安身上,她声音温柔:“小安,先穿着,等阿姐处理完绊你的人后,就带你去换衣裳。” 她温柔的声音,和刚才呵斥冷言恍若两人。 君玄歌温润的眼神里划过一抹光芒,白子衿在大庭广众脱衣,就为了让周小安暂时不冷。 “小安知道了。” 旁边,秦泽脱衣的动作一顿,他默默的收回手,懊恼自己今日为何要穿腰封,衣服都脱不下来。 人群中,有个老妇颤颤巍巍的牵着一个肥肥的男孩走了出来,然后噗通一声跪在了白子衿面前。 “小姐饶命,是我这孙子不懂事,小姐饶命。” 那男孩已经吓傻了,他完全没想到,他的随意举动竟然要下跪。 白子衿冷笑一声:“你为何绊他?” 那男孩一脸害怕,直接哭了出来:“我,我想玩他的猴子,他,他不给我。所以,所以,我就想给他一个教训。” 这倒是交代得清清楚楚。旁边的老妇不停的磕头,哀求着:“小姐饶命,小姐饶命。” 人群中有人动了恻隐之心。 “要不算了,小孩子总会做错事,你弟弟不是没事吗。” “是啊,你看这一老一小,多可怜。” 白子衿没双眸寒冷,她竟然直接拎着吓傻的男孩,直接扔到湖里。 这一举动,让众人震惊,有人激愤。 “你怎么可以这样。” “就是!你怎么能这么对一个孩子。” 白子衿恍若未闻,只道:“阿落,把他捞上来。” 阿落立刻把男孩捞上来,男孩咳着,他已经不敢说话了,连哭都忘记了。 老妇抱着他,却又不敢哭,生怕白子衿还不肯放过他们。 白子衿在众人的激愤中走到男孩面前,冷冷道:“就因他不把猴子借你玩,你就绊他下水。往后,若有什么事让你不满意,你是否就要杀人?” 三岁看到老,小小年纪就如此恶毒,以后说不定会变成什么样。 男孩已经是被吓愣了,什么话都说不出。老妇则求饶:“不会的,他不会的,小姐饶命,小姐饶命。” “你绊他下水,我也扔你下水,让你体会什么叫绝望。好了,你们回去。”白子衿声音冷漠。 白子衿从不会因为老弱幼儿,就大发慈悲。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做错了事就该受罚。 老妇如获大赦:“多谢小姐。多谢小姐。”说完,抱着已经傻了的男孩赶忙离开。 “玄王殿下,我还有事,先走一步。”白子衿对君玄歌点头。 君玄歌笑得温润:“去吧。” 白子衿一身中衣,却仿佛穿了盔甲一般,让人不敢亵渎。她牵着周小安,人群下意识为她让出一条路来。 发生了这种事,秦瑶自然也没了看赛舟的心情。 今天果然不是什么好日子,先是清乐,然后小安又被人绊下水。 不过,为了陪沉姣,秦瑶没有立刻离开,却也兴趣缺缺了。 秦瑶看了旁边的君玄歌一眼,无聊的她开始搭话:“玄王殿下,你刚才好帅,你的轻工也好好的,比我大哥还有厉害。” 第122章:本姑娘走了 君玄歌收回望着白子衿的目光,唇角噙着儒雅的笑容:“小姐过誉了。” “没有没有,你是真的厉害。” 君玄歌眼底一片温润,思及方才白子衿的动作,他眼底迅速闪过一抹让人捕捉出来到的幽光。 “小姐,本王先告辞了。”君玄歌的声音犹如三月拂柳,让心听着无比舒适。 秦瑶点点头,看着君玄歌洁白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哪怕是在拥挤的人群里,他也依旧那么淡雅高贵,让人移不开眼。 成衣店已经关门,好在有沉姣的令牌,才拿出了一套适合周小安的衣服。 让周小安泡了一会儿热水,把一时侵体的寒气逼出体外,才穿上衣服。 “小姐,这只猴子怎么办?”伊人问,若不是因为这只猴子,小少爷也不会落水。 白子衿扫了一眼缩成一团的猴子,淡淡道:“小安喜欢就留下,这件事本和它无关。” 若要怪在猴子头上,也是过分了些。不过这猴子有些脏,白子衿让人抱下去清洗一翻。 周小安刚好穿上衣服出来,他睁大眼睛好奇的看着院子里:“阿姐,这是你住的地方吗?” “对。”白子衿微笑,“小安觉得怎么样?” 这还是小安第一次到纱雅院来。 周小安很高兴:“这比村子里好太多了,要是爹娘在,一定会高兴得合不拢嘴,他们。” 突然,周小安的话戛然而止。他眼神有些低落,甚至有些泪水。 提到养父母,白子衿眼神微沉了沉,若是她来得早些,他们也不会死。 一切都是宿命,她无法改变。 白子衿拉过周小安,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温声道:“小安别哭,爹娘若看到我们过得这么好,他们一定会高兴的。你是小男子汉,爹娘说过小男子汉不能轻易哭的。” 周小安把眼里的泪水压下,破涕为笑:“对,我是小男子汉,我要保护阿姐,我不哭了。” 白子衿宠爱的捏了捏他的脸,哪怕是沉浸在痛苦,也不忘要保护她。 “这样吧,过几日我们回麦禾村去修缮爹娘的坟好不好?”养父母之前是被随意埋下的,坟也就是一个小土堆。 之前她是被迫离开,现在有能力了,自然要回去修缮一下他们的坟,算是聊表心意。 周小安很想回去看看村子,虽然在帝都很好,可毕竟他是在那里长大的。 可是,周小安瘪嘴:“我明日还要上课,老师可凶了。” 他还有许多课业没完成,若是几天不去,老师肯定会骂他的。 “没关系的,阿姐去和凤惊冥说一声,你只要这几日别忘记看书便好。”白子衿一向崇尚自由教育,不能把孩子憋坏了。 “好。”周小安的眼神立刻亮起来,“阿姐,我们何时回去?” 白子衿想了想,这几日也没什么事:“明天好不好?” 周小安的眼神更亮了:“那我今晚可以住在这里吗?” 虽然大哥哥说过不能,但是……他还是很想和阿姐待在一起。 “当然可以。”白子衿回想起以前和周小安一起睡觉,补上一句,“但是小安不能和阿姐一起睡了。” 虽然只是个小孩子,白子衿还是觉着怪怪的。 周小安如小鸡啄米般点头:“小安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小安自己一个人睡。” 白子衿忍俊不禁:“对,你以后若是和哪个小女孩睡觉了,你得对她负责,娶了她。” 白子衿只是揶揄打趣,并未注意到周小安略微羞涩扭曲的眼神。 阿姐说和小女孩睡了要负责,可羽哥哥的妹妹好凶,他要是娶了她,一定会被打得很惨的。 但是阿姐说的话不能不听,周小安陷入了纠结中。 “小少爷,我们去这边睡觉。” 经过询问,周小安已经认识了院子里的人:“谢谢伊人姐姐。” 伊人笑,小少爷实在是太可爱了。 周小安刚去睡觉,门就被敲响。黑子打开门,发现是白阎。 白阎走进院子,对白子衿道:“王妃,王爷让我来接小少爷回去。” 白子衿道:“小安今天睡在我这里,对了,你回去和凤惊冥说声,我明日回麦禾村去,可能要七天才能回来。” 白阎不动声色的皱眉,王妃要离开爷七天,他感觉爷不会同意的。 “王妃,爷说了,男女授受不亲,一定要把小少爷带回去。”白阎面无表情的开口。 这是他今晚的任务,若是做不到,他怎么回去。 白子衿:…… 小安才几岁,怎么就男女授受不亲了。 阿落冷冷的看了白阎一眼,废话真多,小姐已经说了要留小少爷过夜。 “白阎。”白子衿微微一笑,笑容十分和善,却有一点凉凉的味道,“我要是不让呢?” “王妃,请别为难属下。” 白子衿粉唇一勾:“你回去告诉凤惊冥,他再不明分说的乱吃醋,我就去找其他男人。” 这一击重击,杀伤力很大啊。白阎思量了一番,还是决定先回去和爷说一下。 毕竟,周小安和其他男人,还是周小安安全点。 “等等。”白子衿突然叫住白阎,柳眉微拧,“回去告诉你家爷,帝都来了个莲姬,是下蛊高手,让他小心。” 白阎:“是。” 白阎回去后没有再来,这让白子衿很满意,去休息了。 殊不知,纱雅院外面的大树上,有一个黑衣人苦逼的蹲在那里。仔细一看,正是黑煞。 黑煞真的很心累,为什么好的差事都是白阎去做,守夜这种事就轮到他。 最最重要的是!!这棵树上有许多蚊子! “痒吗?”一道声音在他后面响起。 “痒!” 这个字吐出的同时,黑煞手里的剑唰的朝后刺去,极度危险。 “杀了我,你就等着被鬼王赶出帝都吧。”身后的女子不躲,反而笑得格外开心。 黑煞的剑停在了离女子脖子三寸的地方,定睛一看,这不是王妃身边的丫鬟吗。 伊人弹开脖子前的剑,双手环胸:“本姑娘好心给你送吃的,你却要杀了本姑娘,真是好心没好报。” 旁边的树干上,的确放着一盘点心和水果。 黑煞指着自己:“给我的?” “这里还有其他人?”伊人翻了个白眼,她今日守夜,刚好发现了黑煞,想着以前自己训练的时候,就拿了东西上来给他吃。 谁知,刚说了一句话,就差点被砍头。 “对了,还有这个,驱蚊的。”伊人又掏出一样东西递给黑煞。 “你慢慢吃,本姑娘先下去了。”伊人明媚一笑,笑容在月光下格外甜美,看得黑煞一滞。 伊人脚下一踮,三两下就下了树,轻如鸿雁,未发出任何声音。 黑煞望着伊人的背影,良久才回神,端起那一盘点心。 拿起一块点心放进嘴里,甜甜的,黑煞脑海里却闪着刚才伊人的笑容。忽然,黑煞傻傻一笑,庆幸今日爷让他来守夜了。 第二天,天刚露出鱼肚白,周小安就早早的醒了。 “姜爷爷。”周小安礼貌的对院子里的姜老问好。 姜老笑得和善:“小少爷,怎么不多睡会儿?” 周小安摇头:“我要起来练功,然后要看书。老师说了,得坚持下去。” 这是周小安两个月来在鬼王府养成的习惯,每日天微亮就起,练功读书。 周小安走到院子角落,打出一套拳来。虽说他还很矮小,可神色极为认真,竟然还真有一番样子。 老姜笑着:“老奴去做早膳。” 白子衿起来时,周小安已经练功好,正洗澡澡好在看书。 伊人在白子衿耳边说,今日周小安练功一事。 白子衿点点头,武功是保命的,若不是她已经不适合练武了,她也会去学。 “小姐,刚好早膳做好了。”老姜呵呵的笑着。 白子衿对周小安招手:“小安,先吃饭。” “好,阿姐。” 用完早膳,白子衿偏头问伊人:“马车都准备好了吗?” 伊人一大早就去借了两辆马车,特意挑了几匹比较好的马。 “小姐,马车和路上要用的全部都准备了。批文也从蓝府尹那里拿了,中午就可以出发了。” 白子衿抬头看了看刚爬起来的太阳,思考了一下:“现在走吧。” 现在正是热的时候,中午再出发,肯定是热得不行。趁着早上凉快走一段路,中午再歇息。 “老夫人那边说了吗?”白子衿怕她不在,老夫人又过来找麻烦。 “已经差人去说了,秦小姐那边也都交代了。” 白子衿点头:“好,先在外面等我,我去一趟左相府。” 白月容的毒解了,本是高兴的事。可昨日茗余的话,让白元锦丢尽了脸,回来对着刚醒过来的白月容就是劈头盖脸一顿骂。 你喜欢玄王不是你的错,可你好歹是左相府的小姐,就不能注意自己的身份? 竟然做出如此丢脸的事! 白月容一顿委屈,正要像往常一样拿翠绿撒气,才知道翠绿代她入狱了。 知道这件事后,白月容并没有一点感动,反而怨恨翠绿。拿什么不好,偏偏要拿玄王的碗。 第123章:还给你 新来的丫鬟见白月容脸色不好,怯怯道:“三小姐,您。” 话刚落,一个杯子就朝她身上砸来,丫鬟不敢动,只能任由杯子砸在自己额头,流下鲜血。 “滚,给我滚远点,看到你就烦。”白月容怒骂。 丫鬟忍者疼痛和委屈:“是,小姐,奴婢这就滚下去。” 白月容气不过,又砸了几个杯子,弄得一地碎片。她无意抬头,却看到白子衿的慢慢朝她这边走来。 白月容已经知道自己的毒是被白子衿下的,可她一点都不长记性,反而怒骂白子衿:“白子衿,你来干什么,你是不是又要来害我?!” 白子衿星眸冷漠,当真是一点记性都不长。 房间里没有其他人,白子衿粉唇冷勾:“三妹说什么,二姐听不懂。二姐今日来,是要把一些东西还给你。” 白月容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她又没什么东西在白子衿那里。难道是那些…… 白月容眼睛瞪大,嘴下否认:“我不要,我没什么东西在你那。我不想看到你,你给我走。” 毒虫白月容都看过,她知道那些都是剧毒,要是咬上一口都不得了。 白子衿清澈眸子含着冷意,转身离开。见她走了,白月容松了一口气。 可刚松一口气,忽然她就看到了一条黑黑的东西。 白子衿刚走至花园,碰上了白元锦。 白元锦黑着一张脸:“你来干什么?”看了一眼白子衿来的方向,声音一沉,“你又来给你三妹下毒?” 白子衿淡淡一笑:“我是左相府的嫡女,这左相府我来不得?再者,父亲是巴不得我给三妹下毒?” 白元锦铁青着一张脸,问起一件事:“听你祖母说,你要去当初那个村子?不许去,既然回去了,就好好在帝都给我待着。” 白子衿现在顶着左相府嫡女的身份,跑到那偏远山村去,实在是有失身份。 而且,那个村子的存在,对于白元锦就是一个耻辱,讽刺着他当初做的事。 “父亲,他们将我养大,你难道要我做不仁不义之人?”白子衿声音淡漠,“父亲是堂堂左相,孝悌之道应该比我懂。” 白元锦正要呵斥她,却突然一道尖锐惊恐的惨叫声响起。 “啊!” 这声音尖锐的,花园里的鸟都被惊得飞起来。 来源是白月容的院子,白元锦脸色立刻一变:“月容,白子衿,你还说不是给你三妹下毒!” 白子衿嗤笑一声,懒得理她,直接朝门外走去。 白元锦气得不行,赶忙跑过去看白月容,花园里却突然涌出许多毒虫。各种各样的,蝎子,蜈蚣还有许多蛇,可怕得紧。 白元锦脸色一变:“来人!快来人!” 与此同时,左相府各处都出现毒虫,许多尖叫声响起,一声比一声凄厉。 白元锦虽然恼怒白月容给他丢人,却还是他的女儿,赶忙去看白月容有没有被咬到。 白月容并没有被咬到,不过她脸色苍白惊恐,因为在离她不远的桌子上,一条浑身漆黑的毒蛇盘在那里,蛇头正对着她吐信子。 见白元锦来了,白月容立刻惨叫:“爹,救命,爹,救我。” 白元锦也想去救她,可他一介文人,能做什么。 最后,还是侍卫抓了毒蛇,白月容才没事。白月容刚松了一口气,正要擦去头上的汗水,忽然觉得手里有液体流淌。 一看,竟然是鲜红的鲜血,以及盘着的蜈蚣和一些小虫。看着这些东西,白月容惨叫一声,直接晕了过去:“爹!” “月容!来人,请大夫!” 突然出现的毒虫,左相府被咬的人不少,不过大部分都是下人。主子都没怎么受伤,只是受了惊吓。 好在咬白月容的只是一条蜈蚣,大夫来给白月容解了毒,没什么事。 白元锦脸色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白子衿,孽障,孽障!” 清理完毒虫的管家上前一步:“相爷,已经问过了,二小姐来的时候是空手来的,并没有带东西进来。” 也就是说,这些毒虫不是二小姐带来的。 唯一诡异的是,好像就三小姐院子里的毒虫多一些,其他人院子里就只有几条。 “就算不是她,也肯定和她脱不了干系。”白元锦认定白子衿不是无辜的。 “相爷,我们没有证据,而且二小姐已经出城了。”管家低着头,不知道为什么,他反而觉得这件事是三小姐引起的。 不过,这话管家可不敢当着白元锦的面说。 白元锦的好心情都给弄没了,偏偏这时还有几个妾室哭着进来。 “相爷,妾身好怕,怎么会突然那么多虫。” “相爷,媚儿差点就被咬了。” “相爷,二少爷被咬了,你赶快去看看他吧。” 一个又一个,让白元锦烦躁得不行。 “都给本相住嘴!” 几个妾立刻噤声,不过脸上的害怕却还是装着的。 白元锦第一次后悔自己立了这么多妾室,他揉了揉太阳穴:“去看看二少爷。” 二少爷的姨娘高兴得不行,得意的冲其余姨娘挑衅。没有儿子,你们什么都不是。 其余几个姨娘虽然不甘,却又无可奈何,谁让她们生不出孩子呢。 城外管道上,有三辆马车徐徐的走着,中间的马车里,白子衿一脸无奈。 她只准备了一辆马车,够载他们几个人。出城的时候,白阎却带着一辆马车在等她,说是马车里的人是保护她的。 而后面的那辆马车,则是秦瑶和沉姣给她准备的,里面也是高手。 白子衿无奈抚额,她在他们眼里,就是那么弱的吗。 “阿姐,伊人姐姐说要三天才能到村子里。”周小安皱着小脸。 三天,好久。 白子衿点点头:“对,小安,你没事做就看书。” 三天在马车里,的确是无聊得很。 随着时间的过去,路程走得越远,天气也越来越热。 伊人拿出早已备好的冰块,这才让马车内的高温降了一下。伊人又拿了一盅水出去给外面的阿落和车夫,让他们喝。 白子衿撩起车帘,入目的是青翠高大的树木,以及路边长得一些鲜花,景色是不错的。 忽然,白子衿开口:“停车!” “吁。” “阿姐,怎么了?” “小安,你看书,阿姐去拿点东西。” 白子衿跳下马车,奔向了路边的陡坡。她提着裙子,往下走了几步,从一块镶嵌在泥里的石头下摘下了一株草。 白子衿握着草,面带喜色的回到马车里:“继续出发。” 周小安好奇的凑过来:“阿姐,这是什么。” 白子衿把泥土扫去,笑着解释:“这是药材,名唤扶苏。” 扶苏算不上珍贵,却也不容易找。白子衿刚才无意一扫,见这扶苏长得很好,就下车去采。 反正无事,白子衿索性和周小安讲起了药材,她拿出了一本图册,旁边还写有功效。 “小安,这前面是中药,后面的是剧毒药材。以后若是碰到剧毒药材,一定要小心。” “这个是生地,炮制后变成熟地。熟地和炮制后的酒黄精很像,不过一个粘稠,一个干燥。” “还有这些,这是千年人参。这个是血灵芝,灵芝里面相对较差的是赤芝,血芝是最好的。这个是七彩莲,这个是红景天,这个是毒斑蝥,都是比较少见的。” 周小安翻着图册,似懂非懂的点头。为什么他觉得后面这些珍惜药材有点眼熟,他好像在大哥哥的院子里看到过,很多呢。 天色渐热,冰块也融化得差不多了,汗水逐渐出来了。 帘子被掀起,阿落拿出一张纸条:小姐,前面有一个客栈,要不要休息? “好。”白子衿点头,“大家都下马车休息,给马喂饱喝水。” 前面的客栈是官道中间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若是要打劫起来,很是容易。 “小姐,这个客栈在这里几十年了,不是黑店。”马夫笑着,他经常走这条路,偶尔也会在这里歇息。 白子衿淡淡一笑:“多谢,我们知道了。” 三辆马车放慢速度,小二早就迎了出来,笑脸相迎:“几位客官里面请。” 白子衿牵着周小安进去,后面则有人牵着马去喂粮。 “姑娘,这马水要不要喂足?” 别看帝都内不缺水,可一出了帝都,水就是珍惜东西,贵得很。很多人都是不舍得把水喂给马的,小二才有此一问。 伊人从腰间掏出银子,扔给小二:“全部给我喂饱,绝对不能渴着它们。” 凤惊冥的人和秦瑶沉姣的人加在一起总共十数人,个个神色冷漠,虽不凶狠,却让人下意识退避。 好在客栈也没什么人,除了几个路过的,算是白子衿他们包场了。 “姑娘,不住店吧?”小二问,他们在这条路上几十年了,都清楚行人的规矩。 这个点,都是进来休息避日的。 白子衿淡淡掀唇:“不住,炒几个菜上来,再端些水上来。” 白子衿不吝啬,她们吃什么,侍卫们就吃什么,这让侍卫们微微感动。 第124章:我要你的眼睛 白子衿觉得她的嘴被姜老养刁了,只吃了几口饭菜,周小安倒是吃得很香。 “姑娘,这是井里刚打上来的水,还凉快着。”小二端着一截截竹筒上来,竹筒里面装的是水,一人刚好一个。 白子衿挑眉,这老板倒是聪明,把水倒进竹筒再放进井里,捞起来喝的时候就很凉快解渴。 白子衿把一截竹筒递给周小安:“小安,喝吧。” 周小安刚接过竹筒,突然一声巨大的拍桌子上就响起,带着凶狠的声音:“你说什么?老子就喝了你几竹筒水,你就要收二两银子?” 白子衿扫了一眼,是一个披着貂皮的莽汉,本就长得不亲和的脸正扭曲着,恶狠狠的盯着店小二,他手上一把大刀,拍在了桌子上。 店小二早已习以为常:“客官,你还吃了饭,让我们给你喂了马,现在水本来就贵。而且吃之前,我们给你说了,你自己没注意听。” 店小二的冷静让莽汉不悦,他龇牙咧嘴:“明明你们就没说,是想要框我银两,今日我还就不给了!” 这不是觉得价格不公,而是想要吃霸王餐的表现啊。 店里的小二都很柔弱,看上去完全禁不住莽汉打。莽汉也很得意,抽了抽手里的大刀向大门走去。 “识相的,就别拦你爷爷我,否则我一刀一个,砸了你们这黑店。” 店小二完全不说话,也不拦莽汉。眼看莽汉就要走出去了,忽然门口出现两个比莽汉还高的壮汉,一身的腱子肉是衣服遮不住的,两人手里拿的竟然是大铁锤。 其中一个一挥手,数百斤重的大铁锤像是棉花一样,被他轻易的扛在了肩膀。开口,是沉厚如钟一般的嗡鸣声:“给钱,还是留下手。” 白子衿淡淡一笑,对着看热闹的小安道:“小安,把水喝了。” 这掌柜竟然敢把店开在这荒野地方,肯定是有几分手段的。至少面对这吃霸王餐的,是有办法对付的。 那莽汉吞了口口水,不得不认怂,焉儿吧唧的去付了二两银子。 店内有人笑了出来,取笑莽汉。 莽汉觉得脸上无光,环视一圈看到正望着他的周小安,怒吼:“小崽子,再看我削你信不信?” 两个壮汉他对付不了,一个小孩子还对付不吗。 说完,像是为了找回场子一般,莽汉竟然直接用刀柄打掉了周小安手里的竹筒。 “我的水。”周小安失声惊呼。 莽汉得意的笑:“让你笑话我,和爷爷求饶,否则爷爷挖了你的狗眼。”目光一移,落到白子衿脸上,“这妞长得不错啊,跟了爷,爷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白子衿眼神一冷,粉唇冷勾:“阿落,伊人。” 莽汉正得意着,忽然发现殿内的十个侍卫竟然站起,直接把他围住了。 莽汉脸色微变:“你们,你们干什么?” 这十人是和白子衿分开坐的,中间也没什么交流,所以莽汉才敢欺辱白子衿和周小安。 谁料到,竟然踢到铁板了。 “你说干什么?侮辱我家小姐,找死!”伊人最看不惯这种人,直接抽出腰间的鞭子,啪的朝他挥过去。 莽汉想躲,若发现这一鞭快狠准,他根本躲不开。硬生生的挨了一鞭,竟然被直接打得跪下。 莽汉龇牙咧嘴,他竟然爬不起来了:“你,你这个小娘皮。” 两个侍卫让开,白子衿轻移步子,初显精致的小脸上是一片冷漠,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莽汉,粉唇轻启:“你说,要挖了谁的眼睛,要让谁跟着你?” 明明是清脆灵动的声音,却给莽汉一股冷冽至极的危险感。 “我,我。”莽汉结结巴巴,竟然说不出话来。 环视一周,莽汉终于看清了形势,开始求饶:“姑娘,是我不长眼,你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莽汉暗咒自己倒霉,先是撞上两个壮汉,然后看起来柔弱的女子竟然也是快铁板。 等今日回去后,一定要好好找几个女子发泄。 “呵。” 一声清脆的冷笑,自白子衿粉唇溢出,她双眸含冷:“晚了,现在我想要你的眼睛,阿落。” 莽汉大骇,下意识捂住眼睛。可他的速度哪有阿落出剑的速度快,只见寒冽的刀光一闪,莽汉就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 “啊,我,的,我的眼睛。” 白子衿冷漠的转身:“店小二,多少钱?” 店小二似乎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彪悍,用一种震惊的眼神看着她:“姑,姑娘,总共三十两。” 白子衿将银子递给店小二,不去看那地上痛得快要晕过去的人,坐到旁边。 两个侍卫如拖死鱼一般拖着莽汉出去了,这两个都是凤惊冥的人,莽汉的后果可想而知。 客栈里的其他人,都默默的结账,然后逃也似的离开。 娘啊,太可怕了,这里有人挖眼睛。 白子衿将自己的水递给周小安,她看着周小安,缓缓开口:“小安,你怕阿姐吗?” 白子衿方才本是打算让伊人把小安先带出去,可转念一想,小安迟早要知道人间险恶。知道……她并不善良。 周小安抿着小嘴,抱紧了水:“不怕。” 白子衿没说话,而是又拿了一竹筒水。 周小安生怕被她误会,急忙开口:“阿姐,小安真的不怕,我最喜欢你了。” 他只是,被刚才那血腥的一幕吓到了,一时间不敢抬头而已。 “阿姐,我知道他是坏人。”周小安握紧了小拳头,“他要挖我的眼睛,还……欺辱阿姐。” 这样的人,就该死。所以,他不怕阿姐,也不怪阿姐。 白子衿嘴角噙着淡淡的笑,目光却还是冷的:“小安,阿姐要告诉你,人善被人欺。而阿姐,也不是什么好人。” 她给白月容下毒,可以一句话要了别人的眼睛甚至是命。 白子衿自认,自己并不善良。 周小安却一把抱住她,仰着头,很认真的开口:“在我心里,阿姐是最好的。”没人能替代阿姐的位置。 周小安认真的眼神,让白子衿心里一暖,她嗯了一声。 “小安,阿姐不是让你不善良,而是善良是给该给的人。” 周小安点点头:“我知道,不过以后遇到这种人,阿姐不要亲自动手,会脏了你的手。” 这句话,是大哥哥告诉他的。要保护阿姐,就要保护阿姐的一切。 周小安的眼神那么的虔诚认真,白子衿微微一冷,然后嫣然一笑:“好,阿姐知道了。” 两个侍卫很快回来了,两人都神色冷漠,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不过,仔细一闻,就能发现他们身上浓重的血腥味。 白子衿目光淡淡的看了两人一眼,没说话。 “阿姐,我喜欢吃刚才的南瓜饼,我们买一下带走好不好?”周小安指着南瓜饼,想转移注意力,让白子衿忘掉刚才的不悦。 白子衿拧了拧他的鼻子:“好,你喜欢吃,阿姐就给你买。” 和店小二吩咐了一番后,大家就休息起来,一阵安静。 等南瓜饼做好后,天气也差不多凉了下来。 “小姐,水已经补好,还有马都喂饱了,可以启程了。”一个侍卫从外面走进来。 白子衿点点头:“好,店家,南瓜饼多少钱?” 店小二笑着:“姑娘,刚才给你们带来不便,我们掌柜的说,这南瓜饼是送你们的。” 白子衿要的南瓜饼还挺多,掌柜倒是大方,说送就送。 “好,多谢了。”白子衿也不是拘泥之人。 刚走出两步,忽然有轻微的咳嗽声从楼上传下来,声音虚弱:“咳咳。” 若不是现在安静,怕是都听不清这咳嗽声。 白子衿眼底闪过微光,她走回两步,一个玉瓶被放到柜台上,声音淡淡:“这是南瓜饼的钱。” 店小二诧异,打算问时白子衿已经大步离开,外面传来马夫赶马的声音:“驾!” 店小二刚拿起药瓶,忽然往楼梯上一看,脸色大变:“掌柜的,你怎么下来了。” 楼梯上,一个老人披着披风,正扶着楼梯下来,步履艰辛。 店小二赶忙上去扶他,把他扶到桌子旁坐着,其他的几个店小二也围过来,一脸担忧。 “掌柜的,你下来干什么?你的身体。”店小二无奈。 老掌柜倒是乐观:“人老了,老了病痛就找上门了,也该死了。我就是不放心你们,还有她。” 说到后面,老掌柜苦笑一声:“四十年了,她还是不原谅我。” 这些店小二原来都是老掌柜收养的,就连那两个壮汉也是。 “呸呸呸。”其中一个店小二道,“掌柜,你说什么话呢!你还没等到她,怎么能死。” 老掌柜摇摇头,他清楚自己的身体,已经愈发不行了:“我可能等不到她了,如果我死了,你们帮我等她吧。又或者,你们也走吧,别守着这个客栈。” 有小二红了眼睛:“掌柜的,你别乱说了,是你欠她的,我们才不会帮你等她。” 老掌柜呵呵的笑着。 “我们已经联系到神医门的人了,他们答应来给你看病。” 第125章:神医们赢若风 像是想起什么,结账的那个店小二把手里的玉瓶递给老人,语气急促:“掌柜,这是刚才一位姑娘给我的,她说这是给你的报酬。” “她太客气了。”老人笑着接过玉瓶,打开一看,里面飘出的味道却让老人诧异。 这味道…… “掌柜的,神医门的人来了。”一道惊喜的声音响起,一个小二迎着一个进来。 那人身形修长,一身玄衣,蓝色腰封,腰间别着一支玉箫。再往上,便是精致的下巴和樱色的双唇,菱形的线条顺着下巴上去,勾勒出那张清淡俊逸的脸,他的眸子平静似水。 此人,似海中孤月一般,清冷到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老人望去,带着笑容:“还以为,是老朋友呢。” “师父无空。”赢若风掀开樱唇,语气清冷。 赢若风走到老人旁边,细长好看的手指,搭上老人的手腕,眸子一直平淡。 旁边的小二们紧张至极,老人自己却带着笑,像被诊的不是他一般。 不多时,赢若风便收回自己的手指,语气清冷:“我开张单子,一日服三次,半月便好。” 小二们无比激动,不愧是神医门,他们找了许多大夫都说是无治了,神医门却只要半月就能好。 一个店见赢若风没有纸墨,小二连忙去拿,回来时却发现赢若风已经写好了,字如他的人一般,孤冷无比。 “神医,这是诊金。”一个店小二将十万两银票奉上。 原本以为,孤傲如赢若风,当是不会收的,毕竟银钱之物,太不配他的气质了。 谁料赢若风很快收下,清冷的就要往外走,话少至极。 走了两步,忽然顿住步伐,回头看向桌子上不起眼的小玉瓶。 “神医,这是一位姑娘送给掌柜的。”一个店小二见他看向了玉瓶,连忙把玉瓶拿给赢若风。 赢若风低头一闻,一向清冷的眸子里难得出现波澜,他开口,依旧是惜字如金:“我要了。” 店小二傻眼,一般不都会用什么东西换吗,神医和他想得不一样啊,这有点类似强盗啊。 “你要,就给你吧。”老人倒是豁达,很大方的把药送给赢若风了。 赢若风拧眉,似乎是想问什么,可孤冷的他始终没问出口。 罢了,他是去接小师妹的,这药的主人日后再查。 赢若风上马,朝帝都赶去,殊不知他与白子衿刚好错过。 老掌柜乐呵呵的摇头:“倒是把白老头的东西都学全了,连白老头小气的性子也学到了。” 三日飞快过去,白子衿一行人也到了麦禾村。 比起繁华的帝都,麦禾村简直是破旧得不能入眼。村口,当初绑着白子衿烧的那个高台还在,柴火应该是被人搬走了。 看着那个高台,白子衿双眸微眯,真想拆了这个地方。 “阿姐,村子里的人都还在。”周小安远远的看到,村子里还有人在走动。 周小安很愤怒,他们之前不是说要搬离村子吗,怎么还不搬。 周小安虽说怀念村子,可他怀念的也仅仅是村子,对于这些曾经迫害过他们的人,他讨厌极了。 “嗯。”白子衿淡淡点头,她料到这些人不会般。 她的尸体第二天就不见了,村子里的人自然不再害怕。加上那一场雨,怕已经认定她是妖女了。 “小姐,我们要进去吗?” 白子衿淡道:“进去。” 她好好活着回来了,自然要给那些人一个惊喜。 此刻正是饭后,村里的人都围在村头说着话,却突然发现三辆华丽的马车进村了。 “咦,村子里怎么来了这么华丽的马车?” “你看那马夫,穿的料子好好。” “马夫穿的都这么好,马车里面肯定是贵人,就是不知道贵人来我们麦禾村干什么。” 马车逐渐靠近,有狡诈的村民想要套近乎,带着笑脸:“贵人,你们是来找人吗?找谁,告诉我李大壮,我都能给你找出来。” 有人推了他一把:“屁,村子里就这些人,谁不能找到。” 李大壮被拆台,很不爽,要骂回去时却听见马车里面传出淡漠的声音。 “我要找周贵。” 周贵,正是白子衿养父的名字,是麦禾村曾经唯一的大夫。 李大壮脸色一僵,讪讪道:“贵人你有所不知,周贵染了病,死了。” 马车里面的周小安激愤得眼睛都红了,阿爹明明是被这些人打死的,根本不是染病,他们胡说! 周小安很激动,想要直接冲出去给李大壮一拳,却被白子衿按住。 白子衿继续淡淡道:“那他的儿子和女儿呢?” 李大壮的脸色更僵了,傻丫那个妖女已经被烧死了,至于周小安早就失踪了,他们怎么知道。 不过,李大壮不想放弃和贵人套近乎的关系:“贵人,你找他们做什么?” “周贵十年前救了我一命,我来报恩。” 李大壮眼睛一亮,十年前,那时候周小安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李大壮打起了歪心思,反正这贵人也没见过周小安,不如他直接用自己的儿子代替。若是运气好,还能让儿子跟在贵人身边,以后肯定吃穿不愁。 这么一想,李大壮立刻把儿子拉了过来:“贵人,这就是周贵唯一的儿子。周小安命苦,父母染病去了,姐姐也失足跌落悬崖死了。” 村里的人立刻知道李大壮打什么心思,纷纷不甘,他们也有孩子。 可李大壮是村头一霸,他威胁的扫了一眼众人。敢多说一个字,贵人走后他绝对饶不了他。 村民只得不甘心的住嘴,埋怨自己脑子没李大壮灵光。 马车里传出轻笑声:“是吗?” 李大壮立刻点头:“是,不信你问大家。” 村民不情不愿的符合,李大壮还拍了拍自己儿子的头,他儿子也是狡诈的,立刻明白了李大壮的意思。 在大旱前,李大壮带他去过镇里,知道那些有钱人都过得有滋有味,他也想要。 “对,我是周小安,我爹娘都死了。贵人,我爹既然救了你,你带我走好不好?” 这倒是直接开口了,马车里也有动静了,帘子被慢慢掀开。 村民都瞪大眼睛,盯着马车,想要看看贵人究竟是什么样的。 下一刻,在看清白子衿的脸后,众人脸色皆变,惊恐万状。胆小的人甚至大腿一软,直接坐到了地上。 是傻丫,是妖女傻丫回来索命了。 李大壮颤抖的问:“你,你是谁?” 见状,白子衿粉唇一勾,声音微凉:“怎么,大壮哥不认识我了?” 这一声大壮哥,让李大壮眼前一黑,完了,真的是傻丫,傻丫回来复仇了。 终于,有人忍不住尖叫出来了:“鬼,有鬼!” “娘,傻丫回来索命了,她回来找我们报仇了。” “救命啊。” 看着村民惊恐万分的到处逃散,白子衿眼底浮现讽刺。 周小安从马车里出来,看到这一幕,格外畅快。 这些人,终于知道怕了。 终于,也有人注意到周小安,一个激灵的明白了什么,他指着白子衿失声:“傻丫,你没死!” 这一声,把惊恐逃窜的众人给叫回神来,特别是吓得快尿裤子的李大壮,纷纷看向白子衿。 对,鬼在阳光下是不能活的,傻丫竟然真的没死。 “我何时说过,我死了。”白子衿勾起讽刺的弧度。 是这些人,一直认为她死了,自己心虚才会害怕。 “你,你既然没死,为什么吓我们!”确认她是傻丫后,李大壮立刻开始指责,甚至要端出从前欺负白子衿的态度。 “傻丫,你是不是皮痒了,竟敢戏弄我们。你给我下来,看我不打死你。” 这些人,从前就是这么对傻丫的,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欺负她,骂她还是轻的,甚至会出手虐打她。 李大壮的话刚落,一把锋利的剑就架在了他脖子上,上面的寒气让李大壮差点直接跪下。 其他准备骂白子衿的村民见状,立刻不敢说话了。 完了,他们怎么忘了,傻丫是坐着马车回来的。而且,傻丫现在不傻了! “你,姑娘,你放开我好不好?”李大壮欲哭无泪。 村里的人从来见过剑,尤其是拿剑的阿落脸色冰冷,一时间没人敢上前来劝说。 就连李大壮的儿子,都害怕的跑到了一边,完全不顾他爹。 “辱骂我们小姐,还想放开你?”伊人冷笑一声。 要不是小姐没下令,她真想让阿落直接砍死这人。 李大壮欲辩解:“我没有骂傻,你家小姐。我错了,我错了,我跪下好不好?” 李大壮想跪下求饶,可阿落的剑就搁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敢跪,生怕一跪就直接割到他的脖子。 阿落面无表情,看向白子衿,询问怎么处理。 白子衿神色冷漠,周小安则红着眼睛跳下马车,跑到李大壮旁边。 “小安,小安,大壮哥对你不差,你帮我和你阿姐求求情好不好?”李大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说着违心的话。 周小安用行动回答了他,直接踹着他的腿:“让你以前欺负阿姐,我踢死你!” 第126章:杀!死! 别看周小安人小,踢起来还是很痛的。剑架在脖子上,李大壮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苦着脸承受着。 踢完李大壮,周小安又像个护犊的狮子一样,看向村民:“你们不是喜欢欺负我们,骂阿姐是妖女吗,现在怎么不骂了?” 村民们早已被阿落拔剑的动作给吓傻,他们本就是欺弱怕强的人,此刻一句话都不敢说。 周小安无比厌恶他们这样的举动,要去打以前欺负他们最多的人,却被白子衿拦下:“小安,好了,别把你的脚踢痛了。” 周小安哼唧两声,这才走回白子衿旁边。 白子衿扫了一眼一脸惶恐的众人,粉唇一勾:“各位,不是想把我烧死吗,我现在就站在这里,怎么不动了。” 村民来哪儿还敢说话,一个个都低着头,生怕被白子衿认出。 其中有一个人,悄悄的往后退着,想要偷溜。 “村长。”白子衿懒冷的喊了一声,双眸淡冷,“这是要去哪儿?” 去请天山道人算命,带头烧死她的人,就是麦禾村的村长。 村长尴尬一笑:“我家里还煮着饭,我,我回去看一下。” 多么蹩脚的理由,别说白子衿不相信,村民也都不会相信。 “别回去了。”白子衿粉唇轻扬,冰冷的话让村长如坠冰窟,“等会儿,全村的人都给你办丧礼。” 村长猛的抬头,惊恐的看着她,然后拔腿就想跑。 可他岂是跑得了的,一个侍卫像拎着小鸡一样,把他拎住,然后扔到白子衿面前。 “村长,你可知我是谁?”白子衿双眸含笑,却没有一点儿温度。 村长结结巴巴的开口:“我,我不知道。” “我阿姐是当初左相的嫡女,还是大哥哥的未婚妻!”周小安想看到村民忏悔。 轰隆! 麦禾村的人只觉得五雷轰顶,虽然他们不知道周小安嘴里的大哥哥是谁,但左相对他们来说,就好比天上的明月一般不能冒犯,那是大官! 要早知道傻丫竟然是左相的女儿,就是打死他们,也不敢烧她啊。 有村民见村长已经被白子衿定罪了,干脆咬牙跪下:“小姐,当初让我们烧你的是村长,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是啊,你也知道他是村长,他的话我们不能不听。” “对,都是他的主意,他还想卖了周小安,和我们没关系。” 听着这些落井下石的话,村长只觉得要吐血:“你们!” 村民们没有丝毫愧疚,当初本来就是村长说的,他们只是照做而已。 如果死村长一个,换他们一村子的安全,很划得来。 一张张本应朴实的脸,此刻被自私和恶毒填满。白子衿双眸没有任何温度,她粉唇残忍勾起:“既然这样,你们把他烧死,我就放过你们如何?” 白子衿的提议如此可怕,村民却异口同声答应:“好!” 伊人拧眉和阿落对视一眼,这整个村子的人,都丧心病狂到可怕。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完全不在乎的牺牲别人。 村长的媳妇在旁边哭着,村长见自己逃不过一死,咬牙道:“傻丫,就算你是大官的女儿,也不能罔顾王法!我是麦禾村的村长,你不能烧我。” 白子衿讥讽一笑:“当初烧我的时候,村长可记得王法这种东西?” “你是妖女,大旱是你带来的,你该死。”村长红着眼睛,到现在他还不觉得自己有错。 伊人在旁边都听不下去了,真想一刀砍死这种不要脸的人。 “村长,既然我是妖女,那你就试试我的妖毒吧。”白子衿眼底淬着冷,手在村长惊恐的眼神中,放到了他的身上。 下一刻,村长开始七窍流血,整个人在地上翻滚。 白子衿冷笑一声,她说过,她并不善良。 村长带人烧她,本就该死。何况,他还害死了她的养父母,甚至想把小安贩卖。 加在一起四条人命,该偿还了。 “当家的!”村长媳妇扑过来,她是麦禾村最著名的泼妇,见男人死了立刻开始闹。 “傻丫,你就是妖女,就是因为你没被烧死,所以大旱才没结束。周贵一家也是罪人,死得活该!” 白子衿倏得冷冽至极,这冰冷可怕的眼神,让村长媳妇下意识吞了口口水,不敢再说话了。 不过,男人死了她也没什么依靠了,思及此又开始大吼:“你,你和周小安,你们都是孽种!” “噗。” 忽然,鲜血从村长媳妇嘴里喷出,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低头看胸口的剑,然后不甘的倒在地上。 连续死了两个人,村里的人害怕得想尖叫,可白子衿在,他们连叫都不敢,只能瑟瑟发抖。 白子衿眼神微复杂,她蹲下,把剑从周小安手里抽出来,掏出手绢擦拭着周小安脸上的血迹,声音温柔:“小安,以后动手交给阿姐来。” 周小安脸色发白,手也在颤抖,不过他眼底很坚定。 “阿姐,我不后悔,她侮辱爹娘,她不是好人。” 死人为大,周贵夫妇都已经被他们害死,村长媳妇嘴上却依旧不留情,竟然辱骂死者。 “是,她不是好人。”把周小安脸上的血迹都擦干净,“阿姐带你去看爹娘,好不好?” 周小安点头,白子衿站起,手里带血的手帕落到村长媳妇脸上,她淡淡的扫了一眼恐惧无比的村民。 “我回来前,他们哪儿都不许去。” “是。”八个侍卫留下,而另外两个则和阿落伊人,跟在白子衿身后。 坟是周小安埋的,就埋在院子前的地里。因为周小安年幼,又不会写字,只能挖出个小坑随便将爹娘埋了,连个墓碑都没有。 一个小小的土坡,在因没人打理而杂草丛生的地里,显得那么的不起眼,却又那么的萧寂。 “爹爹,娘。”到了周贵夫妇面前,周小安再也忍不住了,失声痛哭起来。 周贵家就两间土胚房,但周贵媳妇是个温柔体贴的妇人,从来都将家里打理得很好,充满着欢声笑语。 而此刻,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两间萧瑟的房子,和耳边小安的痛哭声。 看着旧旧的土胚房和一些长着菜的地,白子衿眼前似乎想起,那个温柔妇人的笑,对她的体贴照顾,细心的给被欺负了她唱歌换衣裳。 白子衿心头忽然一阵难受和愤怒,那是属于原本的感情。 原主虽然傻,那温暖却是真实感受过的。白子衿眼前不知何时模糊了,泪水无声的滴落。 她走到坟前跪下,缓缓的开口:“爹,娘,我带着小安回来了。” 伊人等人默默走远,背对着他们,留给他们姐弟空间。 周小安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他整个人都抱住了小土坡,发泄着自己的情感。 白子衿将周小安拉入怀里,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哭。 “阿姐,为什么,爹爹那么善良,为什么啊。”周小安哽咽。 白子衿启唇:“小安,有时候善良并不能换来同等的对待。” 白子衿直直的看着小土坡,她其实已经闻到了尸体腐烂的味道。天气如此热,小安埋的时候并没有处理好,尸体已经腐烂了。 不过,她并没有将这件事说出来。否则,小安会更加伤心。 “小安,别哭了,去看看院子里爹娘留下的东西还在不在。”白子衿替周小安擦掉眼泪,“爹娘不会希望看到我们流泪。” “好。” 周小安走向了院子,泪水却是止不住的。阿落默默的跟上去,怕他哭晕过去。 坟前,只余白子衿一人。 “爹,娘,我不傻了。”白子衿缓缓开口。 从前,周贵夫妇最希望看到的事,就是她好起来。 可现在她好起来了,他们却不在了。 “我杀了村长,小安杀了村长媳妇。”白子衿一字一句道,“娘,我知道你会怪我,可我不是好人,小安也不能太善良。” 那个温柔的妇人,就是因为太善良,才会被村子里的人迫害。 “你们放心。”白子衿先把杂草扯掉,再将带来的祭品,一样一样的摆好。 “我会照顾好小安,哪怕我死,他也会活着。” 日过西头,逐渐要落了下去,白子衿依旧跪在坟前。 这是她对他们的亏欠,占了他们女儿的身子,她会偿还。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子衿缓缓站起,她的膝盖都是泥土,可她丝毫不在意。 伊人走了过来:“小姐,小少爷说要住在家里。” 白子衿点点头,两间房两个月没住人,灰尘还不算太多,随便清理一下就能住人。 周小安正在打扫着,阿落本要帮忙,却被周小安固执拒绝。他要自己打扫家里。 “让他打扫,我们去村头。”白子衿道。 村头,村长夫妇的尸体还在那里,村民们全部都小心翼翼的,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自己惹怒了面无表情的侍卫,成为下一个村长。 在看到白子衿后,终于有人忍不住问:“傻……小姐,你不是说,只要村长死了,你就放过我们吗?” 他们提心吊胆一下午,还不敢轻易动弹,滋味难受。 第127章:路遇土匪 “我是说过。”白子衿淡淡一笑,“可他是死在我手里,并非是你们烧死的。” 一个村民面如死灰:“你反正是不肯放过我们是吗?” 白子衿粉唇一勾:“你觉得呢?” 一些村民似乎也意识到,白子衿不会放过他们,干脆不为自己求饶了。 “白小姐,我们是活该,但我求你放过我们的孩子吧。他们还小,什么都不知道。” 村里的人大部分都有孩子,一阵阵哀求声开始响起,都是求白子衿高抬贵手的。 “你大发慈悲。” “我们自己做的事自己背,他们是无辜的啊。” “他们还小。” 哀求声不停,白子衿的脸色却无比冷漠,丝毫没有一点动容。 村里的人要烧死她的时候,她的养父母不也是这么求他们的吗。 他们是怎么回答的:她是妖女,她该死。 再者,村里的孩子欺负小安和她时,可有一点小孩子的善良。 白子衿冷笑一声:“都给我住嘴。” 村民立刻停下求饶,眼神却期望无比的看着她,仿佛她会立刻答应一般。 “你们的命我不会要,脏了我的手。”白子衿冷冷启唇。 村民们如获大赦,纷纷松了一口气。可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们又绷紧了神经。 “但是,你们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白子衿取出了一包药粉,往空中一撒,每个村民都猝不及防的吸了不少进去。 这是什么,就在村民们惊恐的时候,冷漠的声音响起。 “每个月月初,你们都会毒发三日,谁都不例外。” 帮凶有时候比主谋更可怕,尤其是周贵不知道为村子里治了多少病,却被无情打杀。 村民们保住了命,却换来了折磨,这让他们不知该哭该笑。 不过,无一例外的,就是他们对白子衿的怨恨,恨当初没有一刀杀了她再烧。 毒已经吸了,村民们只能绝望的抱着自己的孩子回家。他们并不知道,这种毒只对十五岁上的人有效。 那些小孩子,白子衿只是给他们一个惊吓而已。 白子衿回到土胚房时,周小安已经把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如之前。 “阿姐,你看,我把屋子都收拾干净了。”周小安带着笑容,不过眼底的忧伤和红肿的眼睛让人心疼。 白子衿精致的唇瓣扬起一抹微笑:“小安最棒了。” “阿姐,我们去摘菜吧。” 虽然地里长满了杂草,但是菜还是有的,去摘下来就可以吵。 从前,周小安就经常领着傻丫去摘菜,不过傻丫总是将辛苦种下的菜全部拔了或者踩烂。 “好。”白子衿点头,拿起旁边的菜篮子。 因为大旱,种的菜都是口味不好但是不需要多少水的旱菜,以及一些红薯之类的。 “阿姐,你摘菜,我来挖红薯。”周小安小小的肩头,却扛着一把比他人还高的大锄头。 白子衿取过他手里的锄头,并且把菜篮递给他:“现在阿姐好了,让阿姐来。” 周小安笑得很开心:“好。” 白子衿虽然没做过农活,但是她挖过药啊。挖起红薯来也是一把好手。 很快,篮子里装满了红薯。白子衿扫了一眼面前的一块红薯地,日后他们是不会回来了,不如全挖了。 周小安摘好了菜,凑过来问:“阿姐,你是给侍卫哥哥他们吃吗?” 白子衿笑着点头:“你个小激灵,什么都让你猜中了。” 借着月光挖好,周小安在一旁用从帝都带过来的水洗菜,白子衿则指挥侍卫们搭起火堆烤红薯。 那么多红薯,他们的水也不是特别多,自然是用来烤好。 烤红薯的味道逐渐散发出来,香得不行,勾起了不少馋虫。 白子衿捞出一个烤红薯,用叶子包着递给周小安,细心叮嘱:“烫,小心点。” 周小安把红薯掰成两半,两眼亮晶晶的:“阿姐,给你一半。” 白子衿笑了笑:“好,谢谢小安。” “侍卫哥哥们,你们也吃啊。”周小安跑到侍卫旁边,很奇怪侍卫为什么不和他们坐在同一个火堆前面。 就连伊人姐姐和阿落姐姐,都是站着。 “小少爷,我们还在烤。”一个侍卫和善的回答。 而不过时,两个侍卫也将菜端出来了。是的,你没有看错,是两个男人炒的菜! 现场三个女子,他们自然是不会让白子衿炒菜的。而阿落和伊人……她们只会杀人。 伊人很感慨,还好鬼王和秦瑶小姐有先见之明,否则以她们两个,可能会让小姐饿死。 菜和红薯,再配一些干粮,就是晚上的晚膳了。 吃完后,周小安本想在屋子里睡,可被子很脏甚至潮湿了。再不舍,他也只能和白子衿回马车睡。 一夜安好。 第二日,周小安依旧早早起来练拳,和侍卫们凑在了一起。 侍卫们都很惊讶,没想到周小安这么小,能坚持这么早起。 “侍卫哥哥,我们一起啊。” 白子衿也起得早,掀开车帘就看到十个侍卫和她的弟弟在练拳,场面有些搞笑。 练拳完,白子衿就开始干正事,把养父母挖起来重新埋。她本是打算修缮一下坟,可尸体这样腐烂不好。 挖坟的时候,白子衿特意把周小安支开了。 在村子旁边有一座山,周家人世世代代都埋在那里。周贵到底是村子里的人,怕是不愿离开祖地的。 所以,白子衿选择将两人埋在山中,叶落归根。而且,坟头刚好可以望得到帝都的方向。 迁坟的动作不小,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不过,却没人敢凑上来触霉头。怕白子衿一个不高兴,就拿他们的小命祭周贵。 新坟很体面大气,在麦禾村是见不到这样大的坟的,只有镇上的有钱人才会这么大规矩。 “爹,娘。”白子衿摸着墓碑,轻声道,“以后,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你们珍重。” 摆上了贡品后,白子衿和周小安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才下山。 “若被我知道谁上山毁坟,我就送他和村长见面。” 村里不乏有报复心强并且不觉得自己有错的人,就比如李大壮。他就打算,等白子衿离开后,去捣毁周贵夫妇的坟。 你不是给我们下毒吗,我就让你的父母不得安宁。 可听到这句话后,就都不得不收起自己的心思,不敢再有任何坏念头。 将屋子收拾一下,把钥匙给了周小安,算是给周小安一个念想。 “小姐,我们回去吧。” 白子衿点点头,她已经离开帝都四天了,不知道那个粘她的妖孽怎么样了。 思及凤惊冥,白子衿粉唇扬起一抹浅浅的笑。七彩莲已经半个月了,加上她的血,回去就能治凤惊冥的腿了。 那个男人……若是站起来,定是风华绝代的吧。 三辆马车,在村民怨恨不甘的眼神中,踏上了回帝都的官道。 周小安的情绪一直很低落,白子衿也没说什么。有些事情,需要时间慢慢的去消化,慢慢的把感情埋在心里。 刚启程一天,马车突然停下:“吁!” 停得太急,导致周小安一个趔趄,差点滑出去。幸亏白子衿一把抓住了他,却还是因为惯力磕到了头。 看着周小安额头的青紫,白子衿拧眉:“发生了什么事?” “小姐,我们被一群难民包围了。”马夫紧张道。 白子衿皱眉,挑开车帘出去。 车外是密密麻麻的难民,差不多有五十人,将他们的马车包围起来。每个人都穿得破破烂烂,嘴唇干裂,许久没喝水吃东西了。 他们是附近的难民,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干脆来官道上当起土匪。 “你们干什么?”伊人站在车头,呵斥。 其中一个应该是难民头头的人开口:“把你们车里的吃的,喝的全部交出来。” 其他两辆马车里的侍卫还没有出来,没有白子衿的命令,白子衿让他们待在里面。 白子衿眼底闪烁光芒,她缓缓开口:“给你们吃的可以。” 难民们目放精光,果然有吃的。 “姑娘,别相信他们!”一道粗狂的声音传来,接着,便是许多马蹄声。 白子衿诧异回头,看到十数人骑着马朝这边走来,还有压着货物的马车,应该是镖局走镖的。 开口的是最前面的男人,粗狂汉子,声音如钟一般洪亮:“姑娘,他们是这一带的山贼。不仅抢吃的,还杀人,你别看他们像难民就可怜他们。” 难民本该可怜,可他们为了活下去杀人越货,就是不应该的。 尤其是,看他们这有秩序的样子,应该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白子衿来的时候是走另外一条官道,所以没遇到他们。 “送镖的,你别多嘴。”难民头头恼怒的吼,“当心我们让你送不成镖。” 汉子不仅没怕,反而还露出大白牙一笑:“你试试啊,看究竟请打不过谁。” 镖师可都是会武的,难民们人数再多,哪里比得上一身肌肉又有武器的镖师。 于是,难民们开始退缩,他们咬牙:“算你们走运,这次就放过你们。” 第128章:恩客 难民们如洪水一般退去,消失在两旁的树林里,一下子就不见了。 白子衿看向镖局汉子,淡淡一笑:“多谢兄台相助。” 汉子哈哈一笑:“没事,举手之劳,你们走这条路得小心点,有不少这样的难民。” 伊人皱眉:“你的意思是,前面还有很多这样的人?” 伊人倒不是怕这些难民,只是老是这样被拦路,让人很不悦。 而且这些都是难民,出手的时候也不好出手。 “差不多,这条路有两三拨。我看你们应该是第一次走这条路吧。” 白子衿点头:“我们是第一次。” 这是条近路,是在驿站知道的。难怪这条路没什么人走,原来是这个原因。 那汉子笑着:“知情的都宁愿绕路走,要不这样,都是回帝都,我和你们一起吧,他们看到镖局,都不敢上来找麻烦的。” 毕竟镖局人多,而且都是狠人。 这条路是直接通向帝都,不能去其他地方。汉子猜到他们是去帝都,白子衿也不觉得奇怪。 白子衿沉吟一声:“那就劳烦了。” 都是回帝都,不如搭伴走也安全些。白子衿是能不动手,就尽量不动手。 伊人看了一眼货物,问:“大哥,你们这是给谁送的镖?” 其中一个镖师警惕的看了一眼伊人:“你问这个干什么?” 伊人噗嗤一笑,他们是在路上遇到的,难不成这人还以为她会劫镖吗。 汉子明显是带头的镖师,他看了那人一眼,倒是没那么警惕:“我们这镖,是给万宣商行送的。” 又或者说,没人敢劫万宣商行的镖,所以他才会放心。 马车里的白子衿闻言,眸底闪过光芒。 很快到了一个驿站,镖局的人和白子衿们都下去休息乘凉。 这时,镖局的人才发现,白子衿身边有许多侍卫,而且个个武功都不凡的样子。不过,这些镖师大多都是粗汉子,也没怎么在意。 当然,伊人和阿落作为仅有的三个女子之一,就被不停的搭讪了。 没办法,镖队里都是些汉子,难得和女子一起走,而且还都是美女。 “姑娘,你们是去探亲的吗?” 伊人点头:“算是。” 小姐回去迁坟,也算是探亲吧。 “看你们小姐的样子,应该是帝都哪家小姐吧?” 一般官宦人家都有自己的马车,镖队的人见三辆马车上并没有什么可以看出白子衿身份的,才疑惑一问。 伊人点头:“是。” 另一边,也有几个围着阿落说话的。只是阿落冷冰冰的,一个字也不说,大家以为她是高冷,就都散了。 一个镖师走到头头面前,对他挤眉弄眼:“队长,我都帮你打听好了,这是帝都的小姐。虽然不知道是哪家,但丫鬟长得不错,穿得也不错,你该成亲了。” 小姐他们自然是攀不上,但是丫鬟可以啊。这富贵人家的丫鬟,可比一般的民女要好多了。 队长看了伊人一眼,没好气的道:“酒都堵不住你的嘴,我们只是一起走,别尽想些花花肠子。” 他们这些走镖的,虽不像当兵的把命别在裤腰带上,却也是极危险的。运气不好碰上山贼,就得把命赔进去了,别去耽搁人家姑娘。 “对了,酒给我少喝点,前面还有两拨难民。” 那镖师嘿嘿的笑着:“知道了。” “姑娘,菜来了。”小二端上菜,然后将一大盆饭放在桌子上,任他们自己舀。 阿落取出银针,在每道菜里都试了一下,确认无毒才对白子衿点点头。 旁边有镖师见状,乐呵的笑了笑:“姑娘,你们不用这么警惕,这儿是驿站。” 白子衿淡淡一笑,驿站又如何,驿站出的人命不少。 “小安,吃饭。” 用完饭,歇息得时间差不多了,大家就准备启程。谁料这时,小二匆忙跑进来,在掌柜耳边说了几句,掌柜顿时脸色一变。 白子衿将掌柜的变化收入眼底,微拧眉,看向门外。 “各位。”掌柜走到白子衿几人面前,拱手一脸抱歉,“不好意思,你们的马出了点事。” 唰! 立刻有镖师站了起来,凶问:“你说什么?” 对于镖队来说,马就是最重要的东西。马出事了,让他们怎么继续押送东西。 “我们这里有狗有些不好,我让人去买了泻药放在那边,谁知喂马的下人无意将泻药误撒了进去。”掌柜也很不好意思,“现在各位的马都在拉肚子。” 伊人狐疑,这件事未免也太凑巧了。 镖队的人也是这么觉得的,将桌子一拍,厉声道:“你们是不是故意这么做的,哪有这么巧的事!” 掌柜只能不停的道歉:“是我们对不住各位,要不今天的饭钱算我们的。那泻药只是少量,马晚上就没事了。” 事已至此,再追究也于事无补。加上掌柜做出了赔偿,镖队的人只能郁闷的留下。 “真晦气。” 白子衿倒是不赶,不过晚上也不可能赶路,只能在这里留宿。 对此,掌柜也表示,不用他们给钱。 镖队的人则表示,他们要晚上赶路。压镖看的就是时间,晚上不赶路的话,可能就没法按时到。 “姑娘。”掌柜对白子衿介绍,“在这后面不远处有个小镇,今日正好是开市的日子,你们可以去逛一逛。” 在驿站待着也是无事,白子衿低头问周小安:“小安,你要不要去逛一逛?” 周小安摇头:“阿姐,我要写字。” 他虽然没有上课,但是每天的课业不能落下,老师说过要自勉。 “阿姐,你不用管我,你们去吧。” 白子衿点了点头:“那阿姐等会儿回来找你,你要什么就和伊人姐姐说,或者找侍卫也行。” 从这里到镇上集市不远,两柱香的脚程就到了。 今日开市,街上的人还是挺多,不过摊前和店铺里,停留的人都很少。大旱连连,都穷。 白子衿的衣着华丽,在人群中格外显眼。不少原本慵懒的小贩看到她后,都有了几分精神,特别是那些专卖女子玩意的。 “姑娘,要不要买胭脂水粉,我这里的胭脂水粉绝对是镇上最好的。” “姑娘,来点小点心吧。” “姑娘,来看看手镯配饰。” 白子衿所过之处,都是热情的招呼声。可惜,白子衿并没有什么兴趣。 胭脂水粉她不需要,手镯配饰戴着麻烦。至于点心,马车里还有很多。 镇里的集市远不如帝都,小得可怜,卖的东西差不多就那几样,几乎是一会儿就逛完了。 白子衿觉得无趣,又往前走了几步。 “姑娘,要不要进来看看?”嗲嗲的声音传来。 白子衿转头一看,然后整个人都无语了。旁边赫然是一个青楼,门上有女支正对她抛媚眼。 “虽然生计难混,可你们好歹也认真点行不。”白子衿嘴角抽搐,是她看起来像男子吗,才会被叫进去看看。 那浓妆艳抹的女子见她搭话了,心喜:“姑娘,我们这儿也有龟公啊,模样都俊俏。” 白子衿:…… 总算知道什么见无语凝噎了。 白子衿不打算机会女子,转身要走,谁料那几个女子竟然朝她跑来,将她拦住。 “姑娘,我们这儿的龟公真的不错,什么都会。” “姑娘,你要不进来看看再说。” “姑娘,他们绝对能将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旁边的商贩早已习惯这青楼的做法,纷纷以看好戏的眼神看着白子衿。 一群女人围在白子衿身边叽叽喳喳,还带着刺鼻的劣质水粉味,白子衿忍无可忍,冷道:“够了!” 女子们被吓到,不过又马上的开口,想要招揽下白子衿。 “住嘴!”白子衿冷冽一喝,随手拉过自己身后的一个长得不错侍卫,“你们的龟公有他长得好看吗?” 女子们立刻不说话了,她们现在才注意到,白子衿身后有侍卫。而且,她们楼里的龟公,的确没这侍卫长得好看。 侍卫则一脸懵逼,然后背后一凉,再然后是欲哭无泪。 这侍卫是鬼王府的,他此刻很想哭。王妃,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你告诉我,我改好不好。 你不要夸我好看,更不能拿我当挡箭牌,我还想好好活着啊。 呜呜呜呜,他此刻恨死他曾引以为傲的脸了。 被这么一拦,白子衿也没了继续逛下去的心情,干脆回驿站。 驿站里,小二们正在给驿站喷洒一些东西。 白子衿走过去,挑眉:“这是干什么?” “姑娘,你有所不为。天气太热,会招来一些虫蚁,撒点水好很多。” 白子衿点点头,走向了楼上。楼上也有一些小二在洒水。 白子衿推开周小安的房门,周小安正很认真的写字。白子衿将唯一在集市上买的东西,一只烤鸡放在桌子上。 “小安,字写好了就过来吃烤鸡。” “好。” 因为怕太热,白子衿并没有把房门关起来。这个驿站里除了过客,还有后面镇子里的人也会过来吃东西。 “你听说没,王家的姑娘又要抛绣球了。” 第129章:杀手来袭 “又抛,今年都是第五回了。” “是啊,也不知道倒什么霉,长得是美若天仙,家境也不错。” 有人打趣:“你这么遗憾,你就去娶她去啊。” 先前还遗憾的人,立刻该了语气,避之不及。 “算了算了,她那一身臭味,我怕被熏死。” 王家姑娘很明显是这一带的红人,提起她,很多人都来凑热闹。 王家姑娘因身带异味,特别是腋下,一年抛了不知道多少次绣球,到现在都没嫁出去。甚至他爹愿意把家产都拿出来,只求有人能娶她女儿。 “听说,王家姑娘说了,这次要是再没人娶她,她就去出家。” 一个姑娘家,哪里受得了这么多次抛绣球没人要,要不是他爹一直劝着,她早就出家去了。 “王员外也打算卖了家产,去帝都求医。” 王员外就这一个女儿,怎么着也要让女儿嫁出去。 白子衿挑眉,这听起来,怎么像是狐臭。 “阿姐,你怎么不吃?”周小安见白子衿拿着鸡腿发呆,小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白子衿回神,微微一笑:“没什么,只是在想事情。” 太阳已经靠近西头,楼下说话的人也散得差不多。白子衿见原本打算启程的镖队,又丧气的回来。 白子衿淡淡一笑:“林大哥,你们不走了吗?” 一下午的相处,白子衿也知道了镖队队长的名字,叫林彪,一个很符合他外貌的名字。 林彪无奈道:“别提了,马是好了,却因为拉了一下午肚子,拉不动货了。这样出发,可能赶不到下个驿站马就走不了了。” 走不了,他们也只能在这里歇一晚,明天再赶路了。 “那今晚刚好可以好好休息。”伊人笑道。 林彪看了她一眼,想起兄弟们说的话,干咳两声:“大妹子,你说得不错。刚好明天可以和你们一起启程。” 小二刚好把饭菜端上来,伊人接过进屋,就要把门关上。 楼下的镖师对林彪挤眉弄眼,队长,快上啊,她都快关门了。 林彪又干咳两声,在镖师们的灼灼的眼神中,上前一步:“大妹子,等一下。” 伊人要关门的动作停下,明眸看着林彪:“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那个。”林彪脸有些红,他把手抬起,伊人这才发现,林彪的手里提着东西。 “这是我去镇上给你买的烤鸡。” 伊人接过,点头:“谢谢林大哥。” 然后,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林彪尴尬的回头看向一众兄弟,这个算是什么。是知道他的心意了,还是拒绝他了。 镖师们给了林彪一个成功了的眼神,人家姑娘把东西收下了,就代表有机会。 林彪老脸有些红,不过心里还是有些激动的。 伊人丝毫不知道她无意的举动,成了林彪眼里的有机会。她压根没往这方面想,只以为林彪是单纯买个烤鸡给他们。 “小姐,林大哥给我们的烤鸡。”伊人把烤鸡往桌子上一放。 白子衿刚吃了一只烤鸡,又看到一只烤鸡,有些淡淡的无语。 而且,刚才她有听到林彪和伊人的对话:“伊人,这是他给你的,不是给我们的。” 摆明是对伊人献殷勤,而伊人这个平时看起来聪明,到关键时刻居然什么都反应不过来。 伊人还是没反应过来:“有什么区别吗,小安,你吃不吃,我把鸡腿给你。” 白子衿无奈,好吧,她话已经说了,伊人想不通就不怪她了。 “不要了,我和阿姐刚才吃了一只了。” 白子衿看了一眼那只烤鸡:“你拿去和阿落一起吃吧。” 伊人点点头,不说别的,这烤鸡闻起来还真的挺香的。 楼下镖师坐满了几张桌子,听见“吱吖”的开门声,然后便看见伊人提着烤鸡下来了,而且还朝他们的方向走过来了。 镖师们立刻沸腾了。 “大哥,肯定是来找你的。” “对,大哥,她肯定是把烤鸡拿过来和你一起吃的。” “大哥,要是她成了我们大嫂,别忘记请我们吃饭。” “来了,来了。” 林彪本来不紧张的心,被镖师们这么一说,顿时紧张起来,有些不敢看伊人。 一步,两步,眼看伊人就要到他面前了,林彪的心噗通噗通的跳了起来。 结果,伊人华丽丽的从她旁边走过,直接忽略了他们,走向了他们后面的几张桌子。 那里,坐着的是白子衿的侍卫,以及阿落。 “来,吃烤鸡。”伊人豪气的把烤鸡甩在桌子上。 镖师:“……” 似乎听见了队长心碎的声音怎么破。 伊人把烤鸡打开:“虽然小,但一人一口还是有的。” 伊人掰下两个鸡腿,给了伊人一个,剩下的则给了侍卫们。 吃着鸡腿,伊人还对林彪笑笑:“林大哥,你买的烤鸡味道真不错。” 林彪把烤鸡给伊人,是侍卫们都看到的。吃了人家的烤鸡,总得道声谢,于是。 “多谢。” “林镖头,谢谢了。” 二字简言的自然是凤惊冥的人,而那些话比较多一点的,就是秦瑶她们的人。 原本想象的和美女一起吃烤鸡,变成一个个汉子冲林彪道谢,镖师们在心里替林彪默哀三秒钟。 队长,我们尽力了。 林彪十分的尴尬,这和兄弟们和他说得不一样。而且,伊人姑娘难道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吗,他可都是按照兄弟们说的做的。 要是伊人他的想法,一定会极度无语。你对姑娘有意思,就是送一只烤鸡? 林彪觉得尴尬,就出去外面:“我去吹吹风。” “队长,我和你一起去。” 他们的队长经历情伤,作为兄弟,自然要好好去安慰一下。 “队长,我也去。” “我也去,我也去。” 一时间,人少了一大半。伊人狐疑,这里很热吗,怎么个个都出去吹风。 殊不知,外面正陷入热烈的指责中。 “二狗,我就说,你的办法不能用。送烤鸡,这不让人给分吃了。” “你少在这里给我马后炮,还有,不准叫我二狗!” “我觉得伊人姑娘是没有理解我们的意思,要不我们再试试,送一些胭脂水粉?” 终于有人开窍了,知道送胭脂水粉了。不过,这个提议刚出,就被否决了。 “大晚上的,你上哪去买胭脂水粉?” 这个点集市早就关门了,而且他们都是一群大老爷们,身上压根没这东西。 林彪背对着他们,宽大的肩膀,显得有些萧瑟。 逐渐的,镖师们不再说话,先让队长伤心一下吧。 谁知,他们的话刚停,林彪回头一句:“今晚的肉好像不怎么新鲜。” 镖师们:“……” 呵呵,队长你果然是凭实力没媳妇的! 夜幕渐落,驿站里面的声音也越来越小,逐渐变得安静无比,只偶尔有开门声。 周小安住在白子衿隔壁,而外面,则是阿落和五个侍卫守夜。 夜蝉鸣声和蛙叫声逐渐响起,夜幕漆黑一天,乌云遮住了明月,不见一点亮光,显得有些压抑。 忽然,空气中飘来一股若有若无的味道,而白子衿房间后面的窗户,也被小管无声无息捅破,白烟从管口吹出。 阿落皱着眉,为什么她会觉得眼前有些迷糊,脚也有点站不住。 两旁的侍卫,忽然倒下:“砰。”一个接着一个。 阿落一把抓住栏杆,努力让自己不要昏过去。 糟糕,中毒了。 “姑娘,何必挣扎,这可是十包的量。”一道嘿嘿笑的声音,在阿落耳边响起。 阿落倏的转身,刚抽出长剑,整个人却软软的瘫倒下去。 小姐,有……刺客。 “再挣扎,也要倒下去的,这药可是连牛都能迷倒的。” 若是阿落醒着,一定会认出,这赫然是镖队里面的一个镖师,先前还警惕的质问过伊人。 那人嘿嘿笑看,看了一眼驿站。整个驿站的人都被迷倒了,只剩镖队的人。 镖队的人都从房间出来,他们已经脱去了镖队的衣裳,一身夜行衣,腰上别着长剑。 这是一群,专业的杀手! “还以为有多厉害,鬼王府的侍卫也不过如此,警惕心这么低。”那人不屑鄙夷。 “好了,别说了。”林彪从最后面走出来,洪亮的声音此刻带着明显阴沉,“把人杀了,赶快走。” 这是鬼王的未婚妻,难保鬼王不会还派了人在暗处。 “大哥,整个驿站的人都晕了,怕什么。”那人一边说着,一边踢开房间的门,抽出腰间的刀。 房间里,白子衿睡容恬静,明显是已经晕了过去。林彪挥了挥手,示意人进去杀了她。 而另一个房间,周小安也是如此,桌子旁趴着被迷晕的伊人。 “嘿嘿,大哥,这妞看不上你,你要不先玩弄她一翻?”那人边说,边打算结果了周小安,“至于这个小的,就杀了吧。” 林彪拧着眉:“别给我废话,把人杀了赶紧走。” 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干完这一票,他们就可以隐退了,也必须隐退!否则,鬼王一定会找到他们报仇。 “好好好。” 突然,旁边的伊人倏的睁眼,而林彪出声。 “不好!老二!” 第130章:事情并不简单 老二反应也是快,把剑一翻,抵挡住那横空飞来的鞭子。 鞭子缠上剑,伊人另一只手拽住鞭子,绕手一圈抓住,用力一拉。老二握不住,手里的剑被伊人直接拉了过去。 剑入手,伊人直接反手一飞,剑“叮”的一声,插入了墙壁! 老二失声:“你怎么会没晕!” 伊人将手里的鞭子甩向他的脖子:“你觉得呢?” 而旁边房间,上演着同样的事情。去斩杀白子衿的人,刚靠近白子衿,床上的人倏的睁开眼睛,一支银针插入了他的眉间。 林彪见状,立马拔出腰间的剑,直朝白子衿的咽喉刺去。 白子衿坐起来,面带浅笑,也不躲避。 林彪心觉不对,可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了!取了白子衿的命,他就立刻离开这里。 剑离白子衿咽喉只有三寸了,忽然“哐当”一声,长剑落地。而气势汹汹的林彪,也噗的一声跪在了地上,他抓住了旁边的桌子,才没直接倒下。 白子衿浅浅一笑,起身,将剑捡起来,摸了摸:“唔,不错嘛,削发如泥啊。” 白子衿的样子,哪里像中了迷药。而外面,原本倒下的侍卫也突然起来,一刀一个,将猝不及防的杀手们抹了脖子。 特别是阿落,她单脚一点,眼底满是杀意。长剑一挥,冲上来的三人脖子处就多了一条红线。 若是到了现在,林彪还什么都不明白,那他这个杀手就白当了。 “你,你下了毒。” 白子衿把目光从剑上挪向了他,粉唇一勾:“现在,才反应过来吗?” 林彪突然觉得脖子一阵巨痒,让他不停的想去抓,直接抓破脖子的感觉。林彪强忍着这种感觉:“你,你什么时候识破的?” 他不甘心,明明一切都天衣无缝,白子衿也没露出一点异样。 “唔。”白子衿把椅子一拉,明眸含笑,“怎么,买凶杀我,都不把我的底细告诉你们?” 在她面前玩迷药,就好比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林彪已经忍不住了,开始抓着自己的脖子,他勉强的吐出一个一个音节:“你,我们没有漏洞。” 他知道白子衿会毒,所以才趁她晚上睡觉时下迷药。毕竟一个人再厉害,睡觉时会下意识放松。 何况,从白子衿之前的表现来看,根本没有对他们防范。 “现在的杀手,都这么自信了吗?”白子衿含笑吟吟,“你们可知,我和沉姣什么关系?” 从刚见面的时候,白子衿就已经识破了他们。万宣商行的货,从半个月开始,就专门由龙门镖局押送,只是这消息,还没放出来而已。 一开始就露出了这么大的马脚,还说自己没有漏洞,真是蜜汁自信啊。 “你。”林彪终于知道问题在哪里了,但他还是想不通,“你什么时候下的毒?” 从头到尾,他们没吃过白子衿的任何东西,也没碰过他们。 白子衿粉唇扬起浅笑:“你猜?” 林彪想骂人,可他已经说不出任何话了,因为他的喉咙痒,就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一样。他再也受不了,两只手狠狠掐进自己的脖子里,鲜血四溅。 另一边,伊人抱着周小安走了过来:“小姐,已经全部解决。” 这些训练出来的杀手,严刑拷打都不会说实话,不如直接杀死。 周小安趴在伊人怀里颤抖,脸色也是苍白的。虽说他杀了村长媳妇,可那是一怒之下,现在却见证了这么多死人。 白子衿眼光闪烁,是她有些操之过急了。 “伊人,把小安抱到马车上去。”白子衿暗叹一口气。 “是,小姐。” 白子衿扫了一眼满地的尸体,小巧的唇瓣微启:“收拾了。” 侍卫们取出化尸水,将十几具尸体全部化掉。然后又用水清理了血迹和打斗痕迹,一切恢复如前。 马车里,周小安低着头,瑟瑟颤抖着。 “小少爷。”伊人唤了一声,“你可知,那些人是谁?” 周小安继续低着头,只是小手却绞在了一起。 “他们是来被人买凶,杀小姐的人。” 周小安唇一抿:“为什么?” 阿姐明明什么事都没做,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人,想害阿姐。 先是村子里的人,再是这些人。 伊人摇头:“没有为什么,小少爷,你只要记住。他们不死,就是小姐死。” 周小安猛的抬头:“不行,不可以!” 他只有阿姐了,绝对不能有人伤害阿姐。 “小少爷,你知道为什么小姐将你放在鬼王府吗?”伊人又道,“因为她暂时保护不了你,小姐回到帝都,无数人想要她的命。” …… 白子衿不知道伊人和周小安说了什么,她到马车里看的时候,周小安已经睡着了。只是,睡得很不安稳。 白子衿拿了柔软的布枕,枕在他头下,再替他盖好被子。 第二日。 驿站的人依旧早起,白子衿们吃完早膳就离开了。不过,镖队的人却迟迟没有出门,这让他们觉得很奇怪。 直到中午,一个小二终于忍不住,告诉了掌柜。 “你说他们到现在都没出门?”掌柜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小二点头:“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上去看看。” 掌柜带着人去敲了门,却没有回答,整个镖队都是这样。 掌柜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直接推开门,发现里面没有人,转身对身后的小二道:“你们去其他房间看看。” “掌柜的,这间没有。” “掌柜的,这间也没有。” 整个镖队住的房间,里面都是没有人的。 “去看看他们的马。” 小二立刻跑去,然后回来道:“掌柜的,马和货物都在。” 这不可能,送镖的不会把货物扔下,这些人是凭空消失了吗。 小二有些怕:“掌柜,要不要报官?” 这些人凭空消失,未免太可怕了一点。 “报什么报?”掌柜瞪了他一眼,“是他们自己不见的,你报官了,怎么和官老爷说?” 再怎么说,他们这儿也算是半个官府,要是到时候被盘查,多丢脸。 “别给我惹事。” 于是乎,十几个人凭空消失,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 林彪虽然是假的镖师,不过说的话却是真的。白子衿选择这条路走,碰到了两拨难民。 不过,那两拨难民在看到侍卫们后,就自觉的退缩了。 周小安醒来后,对白子衿甜甜一笑,笑容清澈好像昨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缠着她叫阿姐。 临近帝都时,白子衿还碰上了另一批杀手。不过那批杀手很简单粗暴,没有装作什么镖局,而是直接冲上来就杀。 当然,他们死的也很简单粗暴,特别是阿落,恍若杀神,一刀一个。 人在杀,马车却没停下过。偶尔有一两个漏网之鱼,在被白子衿拍了一掌后,瞬间毒发身亡。 白子衿感慨:死得好看点不好吗,阿落杀人只需一刀,看不出什么,偏偏要跑到她面前,死状难看。 白子衿这毒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中毒者死状难看,影响美感。 这一趟下来,变化最大的就是周小安。他的目光依旧清澈,只是心却变了不少,特别是在那夜,伊人和他谈话后。 还未回到纱雅院,白子衿就听到了一些百姓们议论纷纷的消息。 比如,玄王在离开的时候,突然被喝醉酒骑马的三皇子给冲撞,伤得不轻无法回国。为此,苍玄帝派人传了信,满纸怒意。 一肚子气的宣帝,在第二天上朝的时候,硬是将同样受伤不轻的三皇子召上殿来,狠狠的骂了一通,就差当着大臣的面打人了。 要知道,君玄歌此次来,可是代替苍玄帝和宣帝谈借水一事的。本来看着回去就能借水,缓解天合国的旱情了,谁料直接被三皇子搞砸了。 三皇子不仅被当着满朝文武大骂一通,连和林漫绾的亲事,都被延迟不准大肆操办。至于那些剩下来的钱,呵呵,给玄王疗伤! “啧啧啧,三皇子真是倒霉。”白子衿咂咂嘴。 而另一件事,就是她男人了。 帝都热事之二:鬼王未婚妻离京多日不回,鬼王凶残暴戾更上一层楼! 听到这句话时,白子衿嘴角是抽搐的。她不就是离开了几天,怎么就出了这么一句话。 具体事情就是,在他离开第二日后,鬼王殿下觉得无聊去上朝了,那天刚好是宣帝大骂三皇子时。 鬼王殿下义正言辞,站在了三皇子这边,善良的帮了自己侄子一把。当然,这也是造成三皇子婚宴延迟的直接原因。 朝中似乎有大臣不满,觉得凤惊冥不顾大局。鬼王殿下就漫不经心的请他去府中做客,教他一下什么叫做顾全大局。 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啊,那个大臣至今还没出来! 这在百姓们眼里,大臣已经是个死人了。就连宣帝也这么觉得,一道圣旨就要问罪凤惊冥,谁料大臣竟然颤颤巍巍的出来了,并说他只是被鬼王殿下的才华所折服,忘记了日子。 这话明显胡诌,却是确确实实打了宣帝的脸。 第131章:相思病 宣帝为表歉意,竟然御赐了一些财宝和两名美人给凤惊冥。 白子衿双眸微眯,粉唇勾起微冷的弧度:“你说什么?” 宣帝给她的男人御赐了美人? “小姐,皇上买下了鬼王隔壁的房子,让她们住了进去。”宣帝也算是知道,直接塞进凤惊冥府里,美人就得香消玉殒,于是就换了一个方法。 那两名美女都是不可多得的尤物,听说本来还有皇子想求她们做妾,都被宣帝拒绝,用来给凤惊冥恩惠。 白子衿嘴角噙着浅笑,却让人有些发凉:“不是说有三件事吗,这第三件是什么?” 她不管那两个美女多身子婀娜,凤惊冥都不会碰她们,她对凤惊冥这点相信还是有的。 至于宣帝,呵…… “皇上欲给大皇子和白倾卿赐婚,却被皇后反对了。” 白子衿挑眉,皇后不是很希望白倾卿成为大皇子妃的吗,怎么会反对这件事。 不过,这件事传入白元锦的耳里,左相府怕是再不会支持大皇子了。白元锦最要的,就是脸面。 “小姐,纱雅院到了。” 白子衿刚下马车,就被一道蓝色的倩影扑过来,一把抱住:“子衿,你终于回来了。” 白子衿嘴角一抽,她不过就离开八天,用得着这么激动吗。 抱住她的正是秦瑶,在一个时辰前阿落就先行回来,通知白子衿要到了。 秦瑶知道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纱雅院,等着白子衿回来。 “我是有未婚夫的人,大庭广众下你这么抱住我,会让别人误会的。”白子衿嘴角一样,揶揄。 秦瑶原本高兴的心情立刻被泼了一盆冷水,眼神哀怨的放开她。 “不就是男人吗,谁没有啊。” 白子衿柳眉上挑:“你有?” 秦瑶脸一耷拉:“没有。” 但是! 就是因为没有,白子衿才不能刺激她啊,这个朋友还能坐下去不。 “亏我还好心拿了皇上赏的水果来给你吃,你就这么对我。”秦瑶叉腰,鼓着腮帮子,又气又怨。 院子里放着一盘已经清洗切好的水果,都不是这个季节的,应该是贡品。 白子衿笑道:“得了,别气了,我也给你带了东西回来。” 秦瑶眼睛一亮:“真的,什么东西?” 伊人拿出了一个袋子,里面装的全都是红薯,还带着泥巴:“秦小姐,给你。” 白子衿之前挖得太多,吃不完。本着不浪费的心理,全部带了回来。 前一刻还一脸希冀的秦瑶,此刻脸上只剩下绝望。她用一盘贡品,换了一袋子红薯。 她就不应该相信子衿! 见她的脸色变化,白子衿愉悦的笑出声来,让周小安进去吃水果。 秦瑶气鼓鼓的:“白子衿,我可是来给你带消息的,你就拿几个红薯敷衍我?” 她带来的消息,可不止值这几个红薯。 白子衿将一块水果塞进她嘴里,睨了一眼那袋红薯:“瑶瑶,这袋红薯可都是我亲自种,亲自挖出来的。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重。” 虽然种的时候她没出多大的力,但是挖的时候,可全是她出的力。 秦瑶闻言,想了一下:“算了,本姑娘大方,不跟你一般计较了。” “是是是。”白子衿含笑点头。 “那秦小姐要告诉我什么事呢?” 说到这件事,秦瑶一脸凝重,还带着愤懑:“子衿,你离开的这几天,帝都发生了大事。皇上他给鬼王,赐了两个美人!” 子衿这都还没过门,皇上竟然就给鬼王赐美人,这不是在讽刺子衿,打子衿的脸吗。 在听到消息的时候,秦瑶气得不行。要不是对方是皇上,她早就冲上去骂人了。 秦瑶从小在秦夫人的熏陶之下,觉得一生一世一双人才会幸福。 最让她生气的是,鬼王看着对子衿那么好,居然什么都没说! “鬼王殿下平时那么凶残,该凶残的时候却一点表现都没有,太可恶了!”秦瑶愤愤道,虽然她知道是王爷,王爷都是三妻四妾,可她还是替子衿感到不平。 秦瑶愤愤不平的样子,看得白子衿忍俊不禁,忍不住道:“我都没气,你给气成了这个样子。” 秦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子衿,你一点儿都不生气?你能接受鬼王三妻四妾?” 秦瑶觉得,眼前的子衿一定是假的,否则她怎么会接受鬼王三妻四妾。 白子衿脸色不变,双眸噙着淡笑:“自是不能的。” 且不说她接受的现代教育,就算她是生在古代,也是不会接受。 白子衿看似不怎么计较事情,实则占有欲变态得和凤惊冥有得一拼。是凤惊冥先招惹她的,她不会放了凤惊冥。 除非,她死了。 “那你还这么淡定?”秦瑶眼睛瞪大,既然不能接受,那不应该生气吗。 “那我应该怎样?”白子衿淡笑反问,“我喜欢他,就会相信他。” 她相信凤惊冥,不需要任何理由,全身心的去信任。 若是凤惊冥辜负她的信任,哪怕杀不了凤惊冥,也会头也不回的离开他,这是属于白子衿的骄傲。 “再者,我的情敌,就该我自己动手处理。”白子衿清脆的声音,格外霸气,“若是连情敌都对付不了,我还当什么凤惊冥的未婚妻。” 秦瑶瞪大了眼睛,她觉得此刻的子衿,好帅气,霸气侧漏! 不过,她还是有一点点不死心:“子衿,你就真的一点点都不生气?” “我生什么气?”白子衿笑了,“有女子肖想他,证明我选的男人够优秀!” 只有一个男人优秀,才会有女子不择手段的靠近他,就比如清雅和白倾卿。 而她的存在,就是虐杀这些情敌。嗯,虐身又虐心。 “哇塞。”秦瑶的眼睛冒着星星,“子衿,你好帅,我好崇拜你啊。” 子衿的想法,实在是太厉害了,和她们截然不同。 既然这件事情解决了,秦瑶就又拉着白子衿说起了其他事情。比如玄王,比如白倾卿和大皇子的婚事。 玄王这件事倒是没什么好说的,就心疼几秒钟。说到白倾卿的时候,秦瑶格外兴奋。 也不知道是谁把这件事闹得这么大,帝都第一美女被皇后嫌弃,差不多全帝都的百姓都知道了。 “你是不知道,我故意给白倾卿递请柬,约她出来玩,被她拒绝了。”虽然被拒绝,秦瑶还是乐啊,她要的就是气白倾卿啊! 看着秦瑶不亦乐乎的样子,白子衿很无奈。白家人的脸色她不用看,都能想到。 “我爹爹说,白元锦每天上朝时的脸色,臭得和从粪坑里捞出来一样。” 白子衿嘴角一抽,虽然这个形容词很恰当,可画面真不怎么美好。 整个朝廷的人都在传,白家是不是得罪皇后了。毕竟白老夫人救过皇后,却传出这样的事。 “皇上没说什么?”白子衿问。 虽然并没有旨意给白倾卿和大皇子赐婚,可事情闹得这么大,宣帝不说点什么,可不符合他的性格。 “这是昨天刚出的事,皇上还没说什么。”秦瑶回道,“管皇上说不说,我看白倾卿的笑话就好了。你是不知道,前几天的游柳节,万宣商行的船被安国候的船比下去了,只得了个第二。” 虽说名次不重要,可关键是,安国候府故意使坏,将万宣商行的船给撞翻,还嚣张无比。 白子衿淡淡道:“小侯爷又开始作妖了?” 大庭广众下会那么嚣张的,肯定不是安国候夫妇了。 “子衿,你是不知道,安定候府从前从不参加赛舟。今年肯定是白倾卿唆使的,我让人去查了,白倾卿的丫鬟给安定候府送过信。” 至于信送给谁,猜都不用猜。 白子衿眼眸闪烁幽光,粉唇一勾:“看来,之前的教训他没买够。” 帝都某鬼王府。 整个鬼王府的气氛都压抑低沉得不行,每个下人都是提心吊胆,好似怕一个不小心,就被这阴沉的气压给压死。 而忽然,阴沉的气氛突然变好,就好像寒冷的冬天突然冰雪融化,迎来了明媚的春天。 下人们两眼泪汪汪,他们终于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了。 “她当真是这么说的?”凤惊冥一身玄衣,明明是冷傲清冷的颜色,被他穿出了一股撩人的邪魅,妖冶的脸上,桃花眼噙着浅笑,好不愉悦。 “是。”白阎点头,“王妃的的确确是这么说的。” 她自己的情敌,自己解决!她选中的男人,够优秀! 这句话,成功让阴沉了八天的鬼王府回春了。 凤惊冥桃花眼噙着妖邪,薄唇勾起:“媳妇的心本王知道了,不过,本王怎能脏了她的手。” 万一,那两个丑女,丑到媳妇的眼睛怎么办。 “爷,要解决了她们吗?”白阎请示。 让她们活了八天,已经是很够意思的了。毕竟,肖想爷的女人,没一个有好下场。 哦,当然,王妃除外,毕竟是爷先肖想王妃的。 鬼王殿下眼眸一睨,邪肆的俊容妖冶:“你觉得,这件事有解决本王的相思病重要?” 第132章:又是一个情敌 “什么,三批杀手?”秦瑶惊得直接站起来。 白子衿颔首:“对,三批。” 秦瑶仔细的检查了白子衿一番,确定她没受伤后拍拍胸脯,一脸后怕:“还好大哥有先见之明,让我们派了侍卫跟着你。” 白子衿挑眉:“你大哥说的?不是你想到的?” 秦瑶知道说漏嘴了,立刻捂住嘴巴,双眼不停的转着:“那个,我,我大哥知道这件事后不放心你。” 没想到秦泽是个武者,还如此细心。 秦瑶想了想,道:“我也是有想到的,只是大哥比我先想到,侍卫也挑好了。” 反正是她大哥,唔,意思差不多嘛。 白子衿倒是没想到,人也是秦瑶挑的。 “不过。”秦瑶一脸纠结,“怎么会有三批杀手呢?除了长公主府,还会有谁想对你下杀手?” 难不成,长公主府派了三次杀手?不可能吧。 白子衿微诧:“长公主府?我何时得罪长公主府了?” 她顶多和清雅不和,凤涟不至于千里迢迢派人追杀她吧。 “你不知道。”秦瑶翻了个白眼,“长公主觉得是你害了清雅,现在长公主府处处针对左相府。” 谁料,白元锦难得硬气一回,各种怼长公主府。毕竟如果不是清雅出了那种丢人现眼的事,倾卿和大皇子的婚事早就定下来了。 至于白子衿,白元锦也是看明白了。鬼王一日在,他一日动不了白子衿,干脆眼不见为净,心不想不烦。 白子衿一脸无奈的摇头,她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啊。 秦瑶还在旁边绞尽脑汁的想,白子衿看不下去,噗嗤笑了出来:“别想了,左相府一批,剩下的一批我就不知道了。” 都是杀手,也无迹可查。 秦瑶瞪大眼睛:“天,白元锦也太丧心病狂吧。” 白子衿懒懒的,白元锦对她下手又不是第一次了。况且,左相府可不止白元锦。 白子衿眼底闪过幽光,她甚至怀疑,两批杀手都是来自左相府。 “小姐,不好了!”秦瑶的丫鬟,风风火火的跑进来。 “白小姐,小姐,烈歌公主在街上遇刺了!” 白子衿拧眉,和秦瑶两人同时站起来。 “什么?” 凤烈歌可是公主,居然有人敢在帝都行刺公主 你们秦瑶的心都提在嗓子眼上了,子衿刚回来,烈歌怎么就出事了。 街上,官兵已经将整条街都围了起来,凤烈歌的马车倒在一旁,旁边的客栈里,许多人围在那里,将客栈围得水泄不通。 “让开,麻烦让开一下。” 秦瑶的丫鬟一阵挤,才勉强挤出一条小路来。 客栈的老板一头大汗,公主在里面疗伤,他还得挡住这些好事的人。 秦瑶与白子衿要进去,被客栈老板拦住:“我说各位,我也不好做,麻烦各位散了吧,别为难我了。” 秦瑶的丫鬟立刻开口:“大胆,这是秦小姐和白二小姐。” 帝都谁不知道,秦小姐和白二小姐是烈歌公主的闺中密友,掌柜当下就把路让开。 “原来是两位小姐,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请进请进。” 掌柜陪同着两位上楼,在秦瑶的询问下,掌柜说着自己所见的情况。 “烈歌公主的马车当时就在街上,忽然两个黑衣人噌的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人砍了马的四肢,一人去刺杀烈歌公主,特别可怕。” 想起当时那马瞬间就被砍下的四肢,掌柜脸上露出恐惧。 秦瑶打断:“烈歌呢,她怎么样,到底受了伤没?” 说着,已经到二楼房间门口了,掌柜不敢乱说:“两位小姐自己进去看吧,我也不好说。” 秦瑶白了她一眼,她和子衿看起来像是那种随便拿人治罪的人吗。 白子衿推开门,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她微不可见的皱眉。 透过屏风,依稀可见几人正忙着,床上躺着一个人。有人端出了一盆被鲜血染成红色的水,可怕得尽。 “烈歌。”秦瑶心惊,走进去的瞬间就呆住了。 白子衿心一沉,该不会。大步走上前去,却也微愣了片刻。 床上躺着一个鲜血淋漓的人,却是一个侍卫。凤烈歌站在旁边,脸色微白却是没事。 侍卫身上插满银针,而那银针的操控者,一身玄衣,丝毫未沾血迹,神色淡漠,如月般孤冷的眸子里一片清冷。 若说凤惊冥是妖孽邪肆,夺人心魂;君玄歌是陌上如玉,温润儒雅;那面前的男子,就似那清冷孤月,让人不敢肖想。 秦瑶禀住了呼吸,为他所的气质折服。白子衿的目光则放到了他的手上,灵眸微动。 隔空操针,渡以气引。 “烈歌。”白子衿缓缓开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施针的男子并没被打扰到,神色清漠。 “有人刺杀我,侍卫替我挡了一剑。”凤烈歌脸色苍白。 倒不是因为受到惊吓,而是因侍卫的伤。一剑刺入心口,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 “人抓到没?”白小姐问。 凤烈歌摇头:“没有,两人武功都很高强,见失手了就离开,没有任何迟疑。” 当时大家都顾着看她有没有受伤,加上刺客武功高强,没人抓住。 白子衿眼神微冷,刺客失手没有继续补刀,她开口:“烈歌,你这几天小心点,他们可能还会继续。” 没有得手,很可能后面还有刺客。 烈歌不会武功,等会儿她得去配置一些毒粉给烈歌带上。 “烈歌,这个大夫你从哪儿找来的?”秦瑶问,这个大夫看起来医术很厉害的样子,而且气质孤冷啊。 凤烈歌迟疑了一会儿,看了一眼男子道:“他自己从客栈出来的,说十万两黄金救一命,而且是,先给钱。” 还好秦瑶此刻没喝水,不然一定会喷出来。 白子衿嘴角抽搐,十万两黄金救一命,比她还离谱,这诊金未免高过了头。 男子恍若未闻,手一扫,将所有银针收起,声音清冷:“已无大碍。” 话落,床上的侍卫竟然嘤咛了一声,醒了。 秦瑶瞪大眼睛,这未免太厉害了,那可是刺中了心脉啊。 “公子,你该不会是神医门的人吧。” 这么牛逼,除了神医门秦瑶实在想不到其他人了。 白子衿挑眉,他是神医门的人? 白子衿用手将耳边的发丝缕耳后,忽然赢若风一把抓住了她。 白子衿拧眉,却发现自己挣扎不开:“你干什么?” 秦瑶急:“公子,你快放开她。”否则被鬼王知道,你的手就不保了啊。 气质这么孤冷的公子,要是没了手,实在太可惜了。 “白子衿。”赢若风樱唇掀起,言简意明,“神医门大弟子,赢若风。” 秦瑶瞪大眼睛:“你,你,你就是赢若风?” 神医门的名声实在是太多,而神医门的大弟子赢若风,据传是出了神医门门主外医术最厉害的神医。 白子衿嘴角一抽,话不能好好说?不能连起来说清楚?还是觉得这样比较高逼格。 其实,白子衿完全误会了,赢若风是真的话少。 “我是白子衿。”白子衿粉唇冷勾,“但是。” 忽然,一道危险内力,朝赢若风的手打来。赢若风不得已放开白子衿的手,清冷的朝攻击他的人看去。 楼下,轮椅上一身黑袍的凤惊冥,桃花眼微眯,看着赢若风的眼神仿佛看一个死人。而攻击赢若风的,是旁边的白阎。 “你来了。”白子衿嫣然一笑,而后狡黠勾唇,“怎么,吃醋了?” 虽说白子衿也不情愿被陌生男子抓手,但她知道,赢若风是以鸢尾花确认她的身份。 见她的嫣然笑容,旁边的赢若风清冷的眸底闪过光芒,而后又恢复平静。 凤惊冥桃花眼妖肆,低磁的声音带着邪冷:“本王不醋,你可开心?” 抛下他一人在帝都八天,一来就看到陌生男子抓住她的手。鬼王殿下此刻的心情,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 白子衿还未回答,旁边的赢若风忽然手一样,数根银针朝凤惊冥射去,空气被破得飕飕响。 白阎连忙上前去挡,竟被逼退了好几步,不过幸好全部挡住了。 “你干什么?”白子衿拧眉,看向赢若风。 她男人可不会武功,这针要是躲不过怎么是好。 赢若风清冷掀唇:“睚眦必报。” 白子衿嘴角又是一抽,就不能加个我字?是真的不能好好说话吗。 算了,也是凤惊冥先攻击他的,两人也都没事,这事就这么过了吧。 “掌柜,开间包房。”白子衿喊。 包房里,白子衿一手撑着下巴,看着两个男人。一个清冷无言,一个慵懒危险。 秦瑶在旁边坐立难安,我滴个娘唉,鬼王该不会私下找人砍了赢若风的手吧。 凤烈歌看着赢若风,无言铁公子果然名不虚传,铁公鸡一个。 “所以说,你是来找我的。”白子衿指着自己,看向赢若风。 赢若风神色冷漠,点了点头。 白子衿若有所思,她回来两个月,神医门终于派人来找她的。要是再不来,她几乎都快以为自己和神医门的关系是谣传的。 第133章:相思病 “我没事,活得好好的。你回去告诉白,我外公。”白子衿差点说了白傲两个字。 话落,白子衿又想,神医门把赢若风派来,应该不会是看她有没有事这么简单吧。 果然—— “和我回去。” 赢若风神色清冷,说出来的话也是淡冷一片的。 此话一出,房间内的人都惊住了,都下意识的看向凤惊冥。 我滴个娘啊,当着鬼王的面,挖墙角啊。咦,好像不对,按道理来说,赢若风还算子衿的娘家人。 这算什么,要把子衿带回神医门吗,神医门可不在天合。 凤惊冥桃花眼带着浅笑,却十分渗人。第一次见,就挖他的墙角,很好。 “回去几天?”白子衿觉得,凤惊冥的神色有些让她背脊发凉。 不过,白傲怎么也是她外公,又找了她十几年,她回去看看也是情理之中。 赢若风樱唇都染着些许清冷:“永远。” 白傲唯一的女儿葬送在左相府,现在外孙女找到了,白傲自然不会让白子衿继续待在左相府了。 白傲要白子衿远离左相府,远离天合,把她接回神医门去好好养着。 空气中,似乎多了些阴戾的气息,让人背脊发凉。 白子衿皱眉:“赢若风。” “大师兄。”赢若风难得的多说了一句话,“我是你大师兄。” 白子衿一头黑线,所以说她是无缘无故,就多了一个长得帅并且医术高就是话有点少的大师兄? 顾不上自己是不是占便宜了,白子衿得先把回神医门的事情解决:“我是天合人。” 再者,她男人还在这里。她离开了,凤惊冥怎么办。 再者,还要秦瑶她们。 “你姓白。”赢若风似有些不悦,声音却依旧清冷,“七天后,我们出发。” 本来,白子衿还是有些高兴的,毕竟神医门来人了。可现在,赢若风这类似通知的话语,让她脸色冷了下来。 “我说了,我不回去。” 要她回去几天半个月,她不觉得有什么,可让她永远回去,那是不可能的。 赢若风神色清冷:“你知不知道,你娘怎么死的?” 秦瑶在旁边吐槽,这是她听到的第一句通顺的话。 “我不住在左相府,也不会永远回神医门。”白子衿神色冷漠。 赢若风清孤的眸子,染上了冷意,欲再开口,一道慵懒邪肆的声音却打断。 “铁公鸡,本王的媳妇,论到你呵斥了?”明明是慵懒漫不经心的声音,却带着戾气和危险。 白阎低头,爷的毒舌又开始了。虽说赢若风被人戏称铁公子,可和铁公鸡,还是有一定差别的。 赢若风在帝都等了白子衿七日,自是弄清楚了凤惊冥是谁,他樱唇冷扯:“天合帝管不着神医门。” 他说的天合帝,可不是宣帝,而是先帝。 言下之意就是,白子衿和凤惊冥的婚事,不作数。 “那你觉着,你能活着离开吗?”凤惊冥桃花眼微眯,威胁他是么。 赢若风神色淡漠,却也不倨:“试试。” 忽然,房间里的气氛就变了。一边慵邪妖戾,一边清冷如月,两种气质互不相让。 秦瑶尽量压低自己的呼吸声,完了完了,两个大人物开始对持起来了。 秦瑶其实蛮佩服赢若风的,这可是在鬼王殿下的地盘,竟然敢如此嚣张。不过,比起四皇子,赢若风有那个资本。 听说下一代的神医门门主就是赢若风! “好了!”白子衿开口,看向了赢若风,“大师兄也好,就算外祖父来了,我也只会回去一两个月,不会永远回去。” 哪怕被如此拒绝,赢若风依旧没展露出任何难堪,神色清漠。 凤惊冥眼里的戾气褪去不少,转变为浅浅笑意,公子无害。 媳妇果然是喜欢他的。 说完,白子衿就冲白阎道:“我们走。” 白阎推着凤惊冥跟上,秦瑶本也想跟上,被凤烈歌一把拉住,低斥:“你想上去被骂?” 秦瑶立刻焉儿了,也是,子衿和鬼王两人相处,她凑上去干什么。 “赢公子,你……哎,人呢?”秦瑶本打算回头问赢若风几个问题,谁料一转头,哪里还有赢若风的身影。 秦瑶嘀咕:“走得还真快,我还想让他带我一起回神医门的。” 长这么大,秦瑶还从没去过神医门。一直是只闻神医门的大名,却从没去过。算起来,赢若风还算是她第一个见的神医门的人。 “神医门不在天合,右相不会准你去的。”凤烈歌道。 那么远的地方,秦广他们怎么可能放心让秦瑶去。 “我又没打算告诉他们,不过。”秦瑶目露狡黠,子衿肯定会回神医门的,到时她就偷偷和子衿一起去。 凤烈歌没注意到她的小心思,此刻,她正心里发沉,想着刚才的刺客究竟是谁派来的。 左相府里。 “废物!”白倾卿脸色极冷,带着怒火,和平时温婉动人的她完全是两个样。 地上,两个黑衣人跪着:“小姐恕罪,烈歌公主的侍卫太多,我们怕被发现,只得撤回。” 不说还好,一说白倾卿就更怒:“找什么理由,凤烈歌那么不受宠,就那么几个侍卫。我花重金找你们来,你们就给我这么一句?” 这几天,白倾卿被皇家嫌弃的事已经传得风风火火,她的脸都丢光了。 白老夫人是闻讯立刻就进宫了,却被告知皇后不愿见她。 外面一直大皇子看不上白倾卿,白倾卿受惯了追捧,怎能忍受得了奚落。在知道这件事是凤烈歌从中作梗后,白倾卿立刻找了杀手,要凤烈歌的命,谁知道却失败了。 “你们给我滚出去!” 刺客被骂得狗血淋头,却不得不忍住憋屈,出去了。 “等等。”白倾卿忽然又叫住他们,取出把两袋银子,“这是给你们的封口费。” 一般雇主都会多给一些封口费,两人也没怎么多想,就上去拿。 谁知道,拿完还没走出门口,两人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脸色乌黑,明显断气了。 怜儿被吓了一跳,却不敢叫出来。 “两个废物,还想拿本小姐的银两。”白倾卿嗤笑一声,鄙夷无比,“怜儿,处理了。” 封口费,呵,她白倾卿只信死人才会永远闭嘴。 纱雅院里,白子衿不知为何有些心虚,她双眸乱转。凤惊冥一直不说话,她有点方。 旁边,凤惊冥桃花眼明明是噙着慵懒的笑,却不达眼底,睨着白子衿。终于,他掀开薄唇:“没错和本王认?” 白子衿眼神飘忽:“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她可是有让人去告诉凤惊冥,哪里做错了。 “嗯?”凤惊冥邪懒的字音加重,将白子衿的罪一条一条罗列出来。 “不与本王商量,擅自跑回麦禾村遇到三拨杀手,不是错?” “让铁公鸡握你的手,不净手,不是错?” “明知有刺客还跑出去,以身犯险,不是错?” 每一条都细细说出,堪比八宗罪,让白子衿无法反驳。 她的确是通知了凤惊冥,并没有与她商量。至于后面两条,这个…… “最后。”凤惊冥桃花眼微眯,声线撩人,“弃本王八日,害本王犯病,不是错?” 白子衿灵眸睁大,有些紧张:“你犯什么病了?” 该不会是他双腿的毒,开始蔓延了吧。白子衿带着紧张,想去检查凤惊冥的双腿,却突然被大力一带,撞进他怀里,耳边有撩人的邪肆话语落下。 “相思病。” 白子衿脸不争气的一红,凤惊冥这个妖孽,一天不撩她,是不是就不舒服。 “相思病啊。”白子衿悠悠道,“这可是恶疾,很难治的。我这儿倒有一个方子,可以一试。” 凤惊冥怀抱温香软玉,很舒适:“嗯?” 白子衿目露阴险,粉唇吐出几个字:“去宫里当太监,包治好。” 白子衿的声音不大不小,有武功的人都能听到。伊人和阿落脸色都红了起来,小姐也太不正经了。 白阎则望天,他什么都没听到。 “媳妇。”凤惊冥轻喊着,妖邪的声音却带着丝丝异样危险,他附在白子衿耳侧,“本王虽双腿不便,和太监还是有区别的。” “唔。”白子衿装作什么都听不懂,“我说的方法是真的很有用,你要用空,可以试一下。” 说完,白子衿就如一条泥鳅一般,溜出了凤惊冥的怀抱,免得被他惩罚。 在确定安全了之后,白子衿对凤惊冥眨了眨眼睛,小小的得意。 凤惊冥薄唇勾起,是难得一见的温柔宠溺。 “凤惊冥,你笑起来简直引人犯罪。”白子衿插着腰,粉唇一撅,难得的俏皮可爱。 凤惊冥的妖冶长相,笑起来真的是引人犯罪啊。 凤惊冥懒懒道:“本王愿意献身,让媳妇占便宜。” 白子衿赏了他一个白眼,哼唧一声:“想得倒是美,我还没和你算账呢,你那两个美人,要怎么安排?” 凤惊冥桃花眼微睨,双手一摊:“任凭媳妇安排。” 白子衿柳眉弯弯:“这还差不多,全给你解决了。” 第134章:宓妃失宠 皇宫中,皇后一脸焦躁不安,不停的在甘泉宫走开走去。 “娘娘,娘娘。”一宫女气喘吁吁的从外面跑进来。 皇后立刻抓住她,心急如焚:“怎么样,烈歌她怎么样?” 宫女喘了喘,答道:“烈歌公主没事,有个侍卫帮她挡了一刀,公主已经回宫了。” 皇后的脸色终于好了点,慢慢放开宫女的手,坐回椅子上,兀自呢喃:“那就好,那就好。去,重赏那个侍卫。” 宫女应声去了,旁边的两个大宫女端着安神茶,安慰道:“娘娘,公主没事了,您先喝杯茶吧。” 自从烈歌公主遇刺的消息传来,娘娘就一直心急如焚,连口茶都没有喝,恨不得直接出宫去看烈歌公主。 皇后接过茶,轻抿了一口。 两个大宫女对视一眼,缓缓开口:“娘娘,我们去看看公主吧。” 得确定公主真的没事,娘娘才会真的放心。 “不用了。”皇后摇头,眼底一抹苦涩闪过,“她不想看到我。” 两个宫女见状,连忙开口安慰:“娘娘,公主只是年纪小,您是她的亲生母亲,母子哪儿有隔夜仇的。” “是啊,娘娘,要是烈歌公主见不到您,才会伤心。” 两个宫女劝着,皇后却轻轻摇头:“不了,她没事就好。” 两个宫女欲言又止,皇后脸色一正,变回了那个万人尊敬的雍容华贵的皇后,只是脸上满是阴沉。 “让人去查白家和宓妃。” 两个大宫女对视一眼,宓妃她们能理解,可白家有什么可查的。 “是,娘娘。” 皇后眼底闪烁冷沉,她冷笑一声:“白倾卿,最好别让本宫查到此事与你有关,否则本宫定让你付出代价!” 旁边留下的大宫女暗暗摇头,虽说白家现在权居高位,能给大皇子一份助力,可烈歌公主才是娘娘唯一的逆鳞。 若此事真的是白倾卿做的,那白家就真的是自找死路。要知道,公主身后,可不止是皇后娘娘。 凤烈歌的殿中,秦瑶正走来走去,愁眉苦脸:“烈歌,虽说姣姣已经让人去查了,可谁会想刺杀你。” 烈歌是个不受宠的公主人尽皆知,又从不得罪人,究竟谁会刺杀烈歌。 凤烈歌淡淡一笑:“你别走来走去了,姣姣虽去查,应该是查不到的。” 她最近得罪的人,只有一个。凤烈歌眼光闪烁,若真是白倾卿,她绝不会留下证据,那两个刺客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为什么查不到啊。”秦瑶一脸不解,坐到凤烈歌旁边,“没事,姣姣查不到,皇后也不会放过。” 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秦瑶立刻停下,而后担忧的看了一眼凤烈歌:“烈歌,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在听到皇后二字时,凤烈歌眼底明显划过冰霜,她无奈的看了一眼秦瑶:“没事。” 凤烈歌知晓,秦瑶生性活泼单纯,只是将内心所想说出来而已。 那个女人,她现在是皇后名下的女儿。她遇刺,打的是皇后的脸,只会要面子的她,自然不会放过那个人。凤烈歌暗自冷笑一声。 “对了。”秦瑶一拍脑门,“子衿让伊人拿了几包毒粉给你,让你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秦瑶的丫鬟立刻把毒粉递上,上面写着各种毒粉的作用,当然也有解药。 “好。”凤烈歌接过,“替我谢谢子衿。” 秦瑶嘻嘻一笑:“我们什么关系,不用道谢。” 白子衿配了三份,凤烈歌一份,秦瑶一份,沉姣一份。 刚把毒粉收下,殿外就响起方公公的公鸭嗓:“皇上驾到!” 宣帝从外面进来,秦瑶立刻欠身:“臣女秦瑶,见过皇上。” 凤烈歌淡漠着一张脸:“烈歌见过父皇。” 宣帝随意的挥了挥手:“免礼免礼,烈歌,你没事吧?” 凤烈歌:“女儿无事。” 宣帝似松了一口气一般:“没事就好,烈歌你放心。朕一定会对那两个刺客严惩不贷。” 随后宣帝又随便说了几句,离开了,敷衍得不行。 凤烈歌早已习惯,就连秦瑶都习惯了。 宣帝出了殿,踱步到御花园,龙眼一深,沉呵:“小方子。” 方公公上前一步:“奴才在。” 方公公知道,皇上这是要开始追究了。 “去给朕查,重点查白家!”宣帝语气里,满是沉怒。 “奴才遵旨。”方公公暗道,皇上果然不愧和皇后是夫妻,他刚才见皇后身边的大宫女也去查白家了。 宣帝又道:“摆架元春殿。” 元春殿,可是玉嫔的宫殿。方公公眼神微变,看来,宓妃要失宠了。 得知宣帝去了元春殿的宓妃,正气得砸杯子。宫里谁不知道,她和玉嫔是最不对眼的,皇上居然去了玉嫔那里! “玉嫔你个贱人,居然还敢勾引皇上。”宓妃咬牙切齿。 两旁的宫女上前劝:“娘娘,皇上也就去一次,没什么的。” 世间最无情的便是皇帝,他不可能永远只流连于一人。皇后之前和皇上多么恩爱,现在还不是被冷落在甘泉宫内。 宫女本以为,明日皇上就会从宠宓妃,可让她们傻眼的是,连着七天,宣帝都没来过宓妃这里。 这可是从来没发生过的事! “来人,本宫要去见皇上。”宓妃终于坐不住了,提着一碗莲子粥,要去见宣帝。谁料一进去,却看到玉嫔在给宣帝喂莲子粥,宣帝笑得好不开心。 宓妃气得,当场扔了莲子粥,被宣帝一怒之下降为了宓嫔,而玉嫔则成了玉妃。 宓嫔气不过,却也想不通自己哪里惹得宣帝不开心,让宣帝如此无情。 “娘娘。”宫女小心翼翼的开口,“该不会是皇上知道,是你把烈歌公主的事告诉白家的吧。” 没错,皇后嫌弃白倾卿一事,正是被宓嫔闹大的。她要让所有人知道,皇后是个以怨报德女人,白老夫人救了她,她却这么对白家。 而凤烈歌,是因为大皇子求上了她,她才去找皇后,皇后才会暂时搁下立白倾卿为大皇子妃的念头。 这也只是暂时搁下,经过宓妃的刻意添油加醋,到了外面就成了皇后嫌弃白倾卿。宓嫔还嫌事不够大,让人把这件事告诉白倾卿。 宓嫔的本意是想借这件事,对皇后取而代之。她觉得,以宣帝对她的宠爱一定可以成功,谁料却被降为宓嫔。 “不可能。”宓嫔炸了,“本宫已经把传信的人处理了,皇上不可能知道。该不会,是你们告了密!” 到后面,宓嫔突然话峰一转,觉得是身边的宫女出卖了自己。 宫女立刻跪下,大喊冤枉:“娘娘,奴婢是从小跟着你的,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奴婢就是死,也不会出卖娘娘你啊。” 宓嫔想了想,也是这个理:“你起来吧,肯定是玉嫔那个贱人做的。不然为何会是她得了宠!” 宫女爬起来,不敢多言了。其实她觉得,是因为烈歌公主,不过宫女却不敢说出来,生怕惹得宓嫔生气被罚。 自从白子衿回来后,鬼王府就回暖了。侍卫们无事做,就围在一起。 “你们跟着王妃,王妃为人怎么样?”一个侍卫问,他们还是很好奇白子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毕竟,他们的爷凶残得不像个人…… “王妃人很好,不像那些贵女。”护送白子衿去麦禾村的人开口,“最重要的,是王爷喜欢。” 一个侍卫翻白眼:“你这不是废话吗,爷要是不喜欢,会王妃一回来就凑到跟前去?你是不知道,王妃离京这些天,我们过的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 无形的冷压,比有型的伤害还厉害啊。 路过的管家笑着:“你们这话,可别让爷听到。” 侍卫讪讪,他们哪儿敢让王爷听到,这不是王爷又跑到未来王妃那儿去了吗。 不过,管家在这儿,他们也不敢再谈论王爷了:“兄弟们,跟你们说,王妃身边的两个丫鬟,长得都不错的。” 说着,还冲其他侍卫挤眉弄眼。那可是王妃身边的丫鬟,他们可是近水楼台啊。 在场的个个都是经过认证的王级单身狗,闻言都来了劲儿。 “我见过王妃的丫鬟,好像一个叫伊人,一个叫阿落。一个性子火爆,一个高冷似冰。” 呦呵,把人家的性格都弄得如此明白,其他侍卫以怪异的眼神看向开口的侍卫。 “打听得这么清楚,你是不是早有预谋?” 被戳穿心思的侍卫不好意思的摸摸下巴:“反正是王妃的丫鬟,阿落留给你们,我要伊人就好。” 众侍卫唾弃:“屁!” “人家看不看得上你,还两说呢,做什么白日梦呢。” 他们也就在这里随便开开玩笑而已,他们虽不是最低级的侍卫,却也不是王爷的贴身侍卫,而阿落和伊人却是王妃的贴身丫鬟。 再者,阿落和伊人未必看得上他们。 跟着去过麦禾村的一个侍卫道:“不过,伊人还真被人瞅上过眼。就一个镖师,给伊人买了一只烤鸡,以示心意,谁知。” “你说什么?” 第135章:美人上门 “你说什么?”黑煞冷不丁的出现,盯着先前开口的侍卫,声音很沉。 侍卫被吓了一跳:“黑煞大人,我们只是在讨论王妃的婢女而已。” 其他侍卫纷纷摇头,很认真的开口:“黑煞大人,是他一个人在说而已,我们先去训练了。” 说完,侍卫们脚底生风一般,迅速的消失,只剩下先前回答的侍卫和黑煞大眼瞪小眼。 靠,一群没义气的人。 “你说,有人给她送鸡?”黑煞有些咬牙切齿,盯着侍卫,像是他就是给伊人送鸡的人一般。 侍卫颤抖点头:“对,对啊。” 下一刻,黑煞消失在侍卫面前,见黑煞走了,侍卫松了一口气,大步朝训练场走去,去找那些没义气的人算账。 “管家,管家。”下人跑过来,指着门外,“皇上御赐的两个美人又来了。” 管家皱了皱眉:“告诉她们,王爷不在。” 王爷虽没处理这两个美人,但宣帝赐下来的,绝对不会让她们进府。而她们却丝毫看不清自己的处境,日日上门。 王爷是不在,可他们也烦得很。 门外,两个美人站着,一个温婉类型,一个风情妖娆。再度被拒之门外,两个美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王爷真不在府内?”妖娆美人不甘心的问。 回应她们的是关上的门,哪怕王爷在,也不会待见她们的。 妖娆美人气得跺脚,看向温婉美人:“于玉,你说怎么办?我们连王爷的面都见不着。” 于玉看了一眼关上的大门,她能怎么办,她又不是王爷。 “不行,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妖娆美人咬牙,“我们去左相府。” 既然她们被赐给鬼王了,自然要去见一见白子衿这个未来王妃。还有,听说王爷在白子衿那里。 于玉想了想:“好,碧蕊,我们去。” 既然已经被赐给鬼王,这名分自然是要争一争的。 去了左相府,左相府的门卫告诉两人,白子衿在旁边的纱雅院,不住左相府。 两人又带着丫鬟,姿态翩翩的朝纱雅院走去。 黑子刚把一盆水泼出来,碧蕊刚好走到门口,一盆凉水径直泼到她身上,从头到脚,瞬间被湿透,那个酸爽。 “啊!”碧蕊大叫着,旁边的丫鬟赶忙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碧蕊披上。 黑子也傻眼了,一般都不会有人路过他们纱雅院,突然来了两个女子,还是在他泼水的时候。 “姑娘,对不住。” “你是瞎子吗,你知道我是谁吗?”碧蕊怒吼。 黑子本是不好意思的,被她这么一质吼,有些憋屈:“姑娘,我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你们突然过来。” 碧蕊却不听他的解释,脸色特别难看,直接破口大骂。 “有什么样的下人就有什么样的主子,你家小姐来没过门呢,就故意给我们下马威是不是?” 宣帝给鬼王赐了两个美人的事人尽皆知,黑子立刻明白了眼前两人的身份。 如果说,刚才黑子是想道歉的,此刻就觉得自己的水没泼错!不过,黑子不善言辞,恶狠狠的瞪了碧蕊一眼,就要把门关上。 好男不跟女斗! “你泼了我一身水,还敢把我拒之门外?”碧蕊气得不行,把门一抵,不让黑子关上。 黑子道:“下次我就泼你一身血,泼妇。” 就算黑子再憨厚,这两人刻意打扮上门,不用想都知道是来找麻烦的。 “你敢骂我泼妇?你个贱民。” “谁来了?”淡淡的声音从里传出,白子衿小脸平淡一片,她大老远的就听到贱民二字。 黑子把门打开,指着两人:“小姐,是两个泼妇。” 白子衿看过去,眼前二人,于玉绿衣温婉,眼底的戾气却是没隐藏好。而碧蕊,一身湿透,身上披着丫鬟的衣服,还破口骂人,真像黑子说的泼妇。 于玉微微欠身:“二小姐,我们是皇上赐给王爷的美人,今日来见一见二小姐。” 白子衿挑眉,见一见是假,找麻烦是真吧。 尤其是,碧蕊还不时往门里望着,想看看凤惊冥在不在。 “进来吧。”白子衿粉唇一勾,灵眸闪过恶劣的浅笑。 唔,她这几日忙着配七彩莲,倒是把这两人抛之脑后,没想到她们自己找上门来了。 黑子虽不悦,却还是把两人放了进来。 院子里并无凤惊冥的身影,这让于玉和碧蕊有些失望,不是说王爷在白子衿这里吗。 两人的失望,被白子衿收入眼底,她懒懒的坐下:“别看了,凤惊冥刚走,就在一柱香前。” 碧蕊脸色难看,也就是说,她们与王爷失之交臂了。 “站着干什么。”白子衿抬眸,“阿落,请两位美人坐下。” 见白子衿如此和善,碧蕊抬起高傲的下巴:“二小姐,太客气了。” 白子衿双眸含笑,浅浅的,却暗藏恶劣:“哪里。” 阿落走上前,碧蕊和于玉以为她要请她们坐,谁料阿落竟然倏的抬脚,踢向两人的膝盖后窝,两人吃痛,直接坐到了石椅上。 踢完人后,阿落走回白子衿身侧,一脸冷漠。 碧蕊正要发怒,白子衿施施然的声音传来:“抱歉,我这婢女比较暴力。另一个比较温柔的婢女,出去办事去了。” 后面这句倒是实话,伊人被白子衿派到济安堂去了。 于玉知道白子衿是故意给她们下马威,笑了笑:“二小姐的婢女倒是特殊,只有两个。” 要知道,白倾卿这种庶女,丫鬟都有四个,于玉这是在暗讽白子衿不如一个庶女。 白子衿淡淡一笑:“没办法,我穷啊。没事,等我嫁给凤惊冥之后,就添了你们两个了。” 哦,不对,应该说,她们活不到那个时候。 于玉一噎,却又无法反驳,妾本来就和下人没区别。更何况,她们连妾都算不上。 “那于玉就等候二小姐过门。”于玉咬牙,又补上一句,“也不知道,王爷什么时候娶二小姐你。” 按照天合的规矩,有婚约的男女一般在女子及笄后就会成亲。而白子衿及笄已两个月,却从为听说王爷要娶她。 于玉嘴角勾起讽刺的笑,怕是王爷根本就没打算要娶她吧。 “不是他什么时候娶我,而是我什么时候嫁给他。”白子衿粉唇一勾,轻轻一笑,却有几分惑魅的味道。 这具身体才十五岁,在觉得十八岁才成年的白子衿心里,压根就没想过成亲的事。 于玉自认为对她伤害很大的话,实则攻击为零。 “二小姐当真是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碧蕊讥讽。 白子衿眨了眨眼睛,看向阿落,似乎颇为苦恼:“阿落,她们不相信我的话,怎么办呢。” 阿落冷着脸:小姐,杀了她们,割了舌头。 白子衿摇摇头:“阿落,生活如此美好,你却如此暴躁,不好不好,我们要做个文明人。” 比如,白子衿翘起二郎腿,往太师椅上一躺,笑容悠悠。 “这位美人叫什么?” 碧蕊以为白子衿是要记住她,以后算账,嗤笑一声:“我叫碧蕊。” 碧蕊从不知道,白子衿从不报隔夜仇。因为她有仇,都是现场报。 “碧蕊啊。”白子衿点点头,皱眉,“名字真难听,阿落,给我杀了。” 碧蕊傻眼,完全没想到白子衿居然一言不合就要杀她。 这是在白子衿的院子里,又全是白子衿的人,她要是真被杀了,怕是没人会知道。 “二小姐,你不要和我一般计较。”碧蕊决定,先和白子衿服软。 阿落已经走到碧蕊面前,抽出了长剑,看得碧蕊脸色发白。 “二小姐,我错了,我回去立刻改名字。” 剑已经逼近碧蕊,碧蕊吓得想站起来后退,却发现双腿居然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剑逼近喉咙。 旁边的于玉,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白子衿该不会真的要杀了碧蕊吧。 在一人心惊,一人恐惧中,悠悠的声音传来。 “阿落。” 阿落收起剑,走回白子衿旁边。碧蕊差点没被直接吓瘫,扶住了石桌才没狼狈的瘫下去。 “碧蕊,这么害怕干什么。”白子衿笑眯眯的,“我开个玩笑而已,你可是皇上御赐的美人,我怎么能杀你。” 要不是碧蕊还没缓回来,她差点直接骂出去。你都把刀驾我脖子上了,和你说是开玩笑。 “二小姐,以后这样的玩笑还是少开为妙。”于玉笑得牵强。 若是碧蕊真的被杀了,那白子衿也肯定不会放过她。 白子衿噙着笑:“让两位受惊了,阿落,把我亲手做的安神丸给两位美人一人一颗,算是给两位赔不是。” 两个圆润的丸子被放到于玉和碧蕊面前,两人神色各异。 素闻白子衿会药,这安神丸该不会下了东西吧。两人几乎是同时将安神丸拿起,却不吃。 白子衿挑眉:“怎么不吃,对我的安神丸不放心?” “自然不是。”于玉笑了笑,“素闻二小姐医术很好,二小姐亲手做的安神丸我们又怎么舍得立刻吃掉,自然要好好珍藏起来。” 第136章:绑架白子衿 “是啊是啊。” 说着,两人就要用手绢将安神丸包起,放进袖子里。 “两颗安神丸而已,你们要喜欢,等会儿多送你们几颗。”白子衿双眸含笑。 于玉皮笑肉不笑:“二小姐做这也废心思,我们怎能给二小姐再添麻烦。” 开玩笑,白子衿给她们的东西,她们哪里敢吃。 白子衿脸色一冷:“当真不吃?” 于玉心里一跳,这安神丸绝对有问题,否则白子衿怎么会一定要她们吃。 “二小姐,我们。” “阿落。”白子衿缓缓掀唇,声音似恶魔一般。 碧蕊的脸色立刻就白了起来,该不会又拿刀架在她们脖子上吧。 于玉也坐不住了,她盯着白子衿,道:“二小姐,你就算看我们不顺眼,也要给皇上面子吧,我们可是皇上赐给王爷的。” 她们若是死在纱雅院,白子衿定会被问罪。 闻言,碧蕊也叫了起来:“二小姐,我们是皇上赐的,你不能这么对我们。” 两人完全忘记了,是她们自己上门找麻烦,现在却觉得自己是受害者。 白子衿双眸明亮,似笑非笑:“你们这是威胁我了?” 说不上威胁,不过也差不多了。 于玉知道,白子衿这是退缩了,否则也不会问出这句话:“于玉不敢。” 嘴上说着不敢,脸上可明明白白写着威胁二字。 “不敢。”白子衿粉唇一勾,带着淡冷,“既然这样,我也不为难你们,滚吧。” 直接就下逐客令,甚至连给碧蕊找一件衣服都没有,这让两人都生气。 再怎么说,她们都是皇上御赐的美人,而白子衿就是再正房,这不也没过门。 “白子衿,你别太过分!你这个有名无份!”碧蕊气得不行。 白子衿挑眉,然后一只手撑着下巴:“唔,我改变主意了。” 碧蕊心喜,难道白子衿想和她们打好关系了? “阿落,哦不,黑子,也不。”白子衿点了点名字,有些发愁。这两人一脸胭粉,打下去虽脏了手。 “这样,阿落、黑子,去旁边拿根戒尺,木棍木板也可以。” 于玉和碧蕊对视一眼,拿这些东西,她到底要干什么。 阿落和黑子纷纷找了一根戒尺过来。 白子衿看了看长度和厚度,满意的点头:“本小姐素来心善,皇上怎么会赐两个不懂礼容的美人给凤惊冥,你们两个肯定是冒牌的。不过,都说了本小姐心善,一人打二十巴掌,就不把这件事告诉皇上了。” 话落,阿落和黑子就上前一步,手拿戒尺就要朝两人的小脸打上去。两人花容失色,想躲,却发现腿像烙在椅子上一般,根本动不了。 “啪。” 两人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戒尺,嫩白的脸瞬间就红了起来,还有一个戒尺印子。 “啊。”碧蕊叫了起来。 眼看戒尺又要下来,于玉连忙用手去挡住脸,同时大叫:“二小姐,我们不是冒牌的,你不能这么对我们。” 她们从头到尾,哪里不懂规矩了,明明是白子衿故意找茬。 “还敢乱说。”白子衿笑眯眯的,“我有名无份,你们连名都没有。皇上御赐的美人肯定是知书达理,岂会辱骂有名无份。” 于玉有苦说不出,这句话又不是她说的,为什么连她一起打。 两人虽说是宣帝赐给凤惊冥的,却也的确如白子衿说的,无名无份。 可这也不能怪她们啊,她们连王爷的面都见不着,别说讨要名分了。 两人疏忽间,又是一戒尺打到她们护着脸的手上,两人下意识因痛缩手,下一戒尺就结结实实落到她们脸上。 一边一个戒尺印子,看上去格外搞笑。 “你不能这么对我们。”于玉终于忍不住了,大叫出声,“王爷都没说什么,你不能对我们动刑,我们要告诉王爷!” 试问哪个女子,愿意把自己凶狠恶毒的一面让夫君知道。于玉以为,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白子衿会停手。 谁料,白子衿慵懒的看了她一眼,粉嫩小嘴轻启:“要不我们打个赌,看我把你们打死了,凤惊冥会不会骂我半句。要是会,我把王妃的位置让给你们好不好?” 阿落面无表情,在她看来,鬼王只会对小姐说,这脏了你的手。宠都来不及,还骂小姐。 当然,阿落拒绝吃这碗狗粮。 于玉瞪了白子衿一眼,她们都已经死了,还要这王妃的位置干什么。 再者,白子衿是先皇钦点的鬼王妃,她们就是想取而代之,也不能。 “白子衿,王爷不会任由你这么欺辱我们的,我们要见王爷。”碧蕊嚷着。 白子衿眨了眨眼:“你们同意打赌了,很好。” 于玉与碧蕊:…… 她们什么时候同意了,她们说的是要见王爷,见王爷! 碧蕊欲再开口,可阿落的戒尺啪啪落下,她慌忙用手去挡,顾不上说话了。旁边,于玉也是同样的情况。 啪啪啪的声音不停的响,两人的丫鬟急:“二小姐,不是说二十下吗,这已经不止二十了。” 不仅是不止,连三十估计都有了。 白子衿睨了那人一眼,笑容浅浅:“我说的是打脸二十下。” 于玉和碧蕊一直用手挡,脸打到十下都没有。 两人无比绝望的松开手,她们知道,再用手挡,也只是多添痛苦。 脸结结实实挨下二十下,立刻肿得和猪头一样,让人不忍直视。 “二小姐,于玉先告辞了。”于玉学聪明了,不再顶撞白子衿,不给她找茬的机会。 白子衿轻轻颔首:“去吧去吧,本小姐送你们。” 于玉哪儿敢让她送,生怕她又趁机找事:“不用不用,二小姐留步,我们自己认路的。” 说完,就赶忙朝外面走去,那加快的步伐好像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追她们一样。 两人哪怕是用手绢挡着脸,可那肿得和猪头一样的大脸哪里挡得住,一路被人指指点点,丢光了脸。 白子衿站在门口,灵眸含着坏笑,以为不吃她的安神丸就没事吗。她的安神丸,可不是用来吃的。 白子衿正要转身,忽然一阵迷香飘进她鼻翼里。 不好! 白子衿正要捂鼻,整个人却没了意识。 阿落立刻要拔剑,忽然脖子被人重重一砍,倒在了地上。旁边的黑子,也是如此。 而砍人的,是一个白衣小厮,他恭敬的看向前方的玄衣男子:“大师兄,全部解决。” 赢若风俊容清冷,他怀抱白子衿:“回神医门。” 他说七日,自然只会有七日。若白子衿不愿,他自也懒废口舌,将人带回去就是。 至于那香,是他亲制的迷魂香,专针对白子衿。 若是白子衿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爆粗口。这七日赢若风都没出现,她以为他已经放弃,回神医门了。 谁料,突然跑出来,直接将她打晕就跑。 “是!” 伊人从济安堂出来,就发觉一直有人跟着她,她拧了拧眉,转进一个小巷子。 黑煞刚要跟着转进去,忽然一条鞭子带着疾风,直朝他攻来。黑煞后退一步,一把抓住鞭子。 伊人一扯,将鞭子从他手里扯开,看到是黑煞之后,诧异:“怎么是你,你跟着我干什么?” 黑煞没想到暴露了,有些尴尬的咳了咳,说出了一句极为蹩脚的话:“我,我是顺路,刚好碰到你,怕你有危险。” 话落,就收到了伊人诡异中带着鄙夷的目光。真当她是三岁小孩,好骗吗! 还顺路,还刚好,鬼王府去纱雅院和济安堂很顺路吗。 还有,她一个杀手,还怕有危险? 黑煞脸一红,他说的话,好像伊人不相信。 伊人虽然鄙视黑煞,却还是没有直接戳穿:“我没什么危险,你自己回去吧。” 搞得她以为,是有谁跟踪她,差点就下杀手了。 说完,伊人就要走,却发现黑煞又跟了上来。 “你干什么?”没事做吗? 黑煞:“那个,我也要去找王妃,既然碰到了,我们一起走吧。” 伊人看了黑煞一眼,没说话,往前走了。 黑煞心里一喜,伊人没拒绝,这很好。 伊人丝毫不知道,她的孽缘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并且被缠得死死的…… “那个。”走了几步路,黑煞开口,“这次护送王妃回去,你有没有碰到什么危险?” 伊人赏了他一个大白眼,他怎么越来越觉得,黑煞缺根筋呢。 “要是有危险,我们还能站在这儿说话?” 黑煞尴尬,又走了几步,他假装无意的开口:“听鬼王府的侍卫说,你很喜欢吃烤鸡?” 鬼王府侍卫:他们没说过这句话。 伊人看了黑煞一眼,她喜欢不喜欢,和他什么关系,真是脑子有坑。 “一般般。”伊人敷衍回答。 黑煞:“我知道帝都有一家烤鸡很好吃,明天我买来给你吧。” 伊人的目光越来越诡异,这黑煞该不会真的是脑子有问题吧。 为了终止烤鸡这个话题,伊人点了点头:“多谢了。” 顺便再让小姐给他看看脑子。 黑煞有些喜意:“那要不要买两只?” 第137章:简单粗暴的赢若风 回到纱雅院,看到倒在地上的阿落,伊人脸色一变:“阿落,小姐!” 把阿落扶到院子里面,发现整个纱雅院的人都被迷晕了,而白子衿不见了。 黑煞脸色也变了,他吹了个口哨,暗处一些侍卫踉踉跄跄的走出。 “王妃呢?”黑煞急问。 侍卫:“黑,黑煞大人,我们被人暗算了。” “看清楚人没有?” 侍卫欲再回答,可人已经倒在了地上。黑煞将手放在侍卫的脖颈处,还有跳动。只是晕过去了,并没有什么大碍。 黑煞:“我回去找王爷。” 王妃被绑架了,这么大的事,一定要赶快告诉王爷。 伊人点头:“好,我先将他们救醒。” 只有阿落他们醒了,才能有线索,知道究竟是谁绑了小姐。 凤惊冥桃花眼微眯,声音是毫不掩饰的冷戾,慵懒的声线,透着危险:“发动鬼弑,给本王查君玄歌和赢若风。” 能做到迷倒他的人,为数不多。赢若风之前就一门心思想把他媳妇带走,很有可能是他。 至于君玄歌,凤惊冥桃花眼一片冷戾,若是君玄歌,他不介意直接把他的手打断。 白阎知晓这件事的严重性,可发动鬼弑,是不是太过了点:“爷,真的要发动鬼弑吗?” 鬼弑的情况,几乎是很少人知道的。此刻若是发动,必然会被人察觉,说不定正中那人下怀。 凤惊冥睨了他一眼,又冷又寒。 “属下多嘴了,这就去。”白阎退下。 帝都的驿站里,君玄歌正背对着屏风,玉指拿着毫笔,作着画,背影芝兰。 茗余走进去,恭敬低头:“王爷,如您所想,凤惊冥发动了鬼弑。” 鬼弑若不动,他们就查不到任何踪迹。可这一动,他们就是手到擒来。 君玄歌将最后一笔落下,双眸温润:“很好。” “王爷,要不要帮赢若风挡一挡鬼弑的人?”茗余问。 鬼弑一出,无人能敌! “神医门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君玄歌儒雅一笑,双眸如玉,“无需我们多手。” 凤惊冥能不能将人追回来,就得看凤惊冥的本事了。至于他,君玄歌噙着温柔的笑意,站了起来。 他身后的画纸上,画的是一个棋盘。只是,白子是他,黑子亦是他。 空中,飘来君玄歌儒雅动听的温柔声线:“告诉元国,鬼弑朝元国去了。” 回神医门,必然要经过元国。 “是。” 君玄歌温润的目光落到棋盘上,这一局棋,终于开始了。 白子衿并不知道,她的被绑,会引起多么大的纠纷。此刻,她仍然是昏迷着的。 赢若风走的是水路,最快的一条路,这才几个时辰,他们已经出了帝都。 “大师兄,帝都传信,凤惊冥发动了鬼弑。”白衣弟子走到船头。 赢若风立于上面,玄衣飘飘,脸上却清冷一片。他将白衣弟子递过来的信,撕碎扔到水里。 “继续走。” 他早了凤惊冥两个时辰,这两个时辰,足够他在凤惊冥追上前离开天合。 而离开天合之后,不需他动手,就会有人阻止凤惊冥了。 白衣弟子看了一眼船里:“大师兄,真的不给大小姐解开迷药吗?” 门主是让他们把大小姐带回去,可这方式,不太好吧。 要是大小姐回去之后和门主告状,他们全部都得完。 “你可以试试。”赢若风眸子清傲,樱唇冷掀,“看你的毒术,比不比得过她。” 弟子立刻讪讪低头,这还是算了,他可没那个胆子和大小姐动手。 又一只鸽子飞了过来,仔细一看,居然是金丝雀。鸽子飞到白衣弟子手上,弟子将鸽脚绑的信取下来,打开一看。 “大师兄,苍玄国君玄歌的一半心腹已经中毒。” 赢若风点了点头,俊脸冷清一片。君玄歌趁了他的便,他自然要还给他。 清冷却动听的声线徘徊在河上:“告诉他们,神医门不日会去苍玄国行医,一人十万两黄金。” 白衣弟子嘴角忍不住抽搐,虽然这么久了,可他还是没习惯大师兄的腹黑以及……敛财习惯。 帝都表面一切如常,私底下却是波涛凶猛。只要与白子衿有过交集的人,每个都被彻查了。 而白子衿失踪的事,在白子衿离开后的两个时辰内就传遍帝都,也不知道是谁捅出去的。 众人议论纷纷:“天哪,最近帝都到底怎么了,先是公主遇刺,然后白二小姐又失踪。” “遇刺还好,你说这二小姐被绑架,回来还是清洁之身吗?” “啧啧啧,这不好说。” 再然后,不过半个时辰,这又被压下了,传出另外一条消息。 白子衿不是失踪,而是回神医门了。 “原来是回神医门去了,到底是谁乱传的谣言,什么被绑架了。” “就是,被神医门绑架,我乐意。” 凤惊冥已经彻查出来,白子衿是被赢若风绑走的,他性感的薄唇勾起一个阴戾弧度:“好得很,本王小看他了。” 而秦瑶,则是一脸憋屈。子衿回神医门怎么不和她说,她也很想去神医门看看的。 神医门,伫立在神医峰上,距离天合国不近,却也不能说远。几乎每个国家,到神医门的距离都差不多。 而神医峰是一个独峰,周围被海水环绕。进神医峰唯一的路,就是那四条系在周围山峰上的四条铁索。 这四条铁索,是神医门的四个门。 站在山峰上,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一片,冲上来的海水之气,都让人不寒而栗。 “大师兄,鬼弑的人在后面。”白衣弟子有些烦了。 无论他们给鬼弑下多少次药,或者让多少人去阻挡鬼弑,今天明明已经落后很多的鬼弑,明天又跟了上来。 “回门。”赢若风一手抱着白子衿,脚下踏上铁索,竟然如履平地。 身后的弟子,则要抓紧两旁的铁链扶手,才能过去。 而刚走到一半,忽然身后许多带鬼面具的黑衣人,噌噌的出现。 “靠。”一个弟子忍不住爆粗口,“你们是属蚜虫的吗,跟得这么紧。” 鬼弑的人自然不会回答他们,一跃上了铁索,竟然也不需要抓住两边扶手,距离越来越近。 赢若风恍若未见,到了神医峰好,突然将山峰旁的一块凸石一按,铁索竟然直接从神医峰这头断落。 而那些白衣弟子,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攀附在了山峰石头上,一个没掉。鬼弑的人,虽没掉落海中,也全体被荡了回去。 赢若风目光清冷:“将其他三峰上面的铁索,全部断掉。” “是。” 立刻有弟子去把另外三条铁索也断掉,防止任何人进鬼弑。 神医峰内分为许多小峰,弟子自然也有分级。穿黄衣的是最低级的,而白衣的则是中级,而最高级的则是蓝衣。 跟着赢若风去接白子衿的,哦不,应该是去绑白子衿的,里面就有两个蓝衣。 “将小姐带回房内。”赢若风清冷的把白子衿扔给两个蓝衣女子,自己则朝白傲居住,那个最高的小峰走去。 蓝衣女子扶着白子衿走到一半,忽然扶着的白子衿双眸一睁,双手呈掌状往内臂一旋,脱离了两个蓝衣女子。 “小小姐。”一个蓝衣女子皱眉,怎么醒了。 白子衿冷漠的看了她一眼:“赢若风呢?” 白子衿虽一直昏迷,却还是有一些意识的。这一路她感觉得到,赢若风那个混球帮她绑走,还不让她男人追上她。 “大师兄去见门主了。” 白子衿扫了两人一眼,粉唇冷启:“我要回去。” 若说之前白子衿本是打算回神医门,看一看白傲的。那么现在,她则被赢若风彻底捣毁了对神医门的印象。 还神医门,搞得和土匪一样,不打一声招呼就把她迷晕。 “小小姐,大师兄让我们带你回房。”蓝衣女子不卑不亢的道。 白子衿冷笑一声,叫着她小小姐,却听赢若风那个混蛋的话。 “回房干什么,睡觉?托你们大师兄的福,我这一路睡得够多了!” 这一路,白子衿对赢若风的愤怒值,已经挤压到了一个点上了。 另一个蓝衣女子莞尔一笑:“小小姐若是不想回房,我们可以带你逛一逛神医门。” 而后,蓝衣女子又补上一句:“我看大小姐不擅武功,神医峰是独峰,铁索为路,没有武功是离开不了的。” 白子衿:…… 呵呵! 欺负她没有武功是不是! 见白子衿的脸色冷了下来,蓝衣女子又道:“我们带小小姐去看绮罗夫人的药房吧。” 白子衿闻言,双眼一眯。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她是绝对离开不了了。 既然离开不了,不如先搜刮了神医门的药材,再等她男人来救她,或者伺机而动。 “好。”白子衿粉唇一勾,神医门底蕴这么深,好药材应该不少吧。 见她没有再喊着离开,蓝衣女子微微一笑:“小小姐,这边请。” 白子衿跟着两个蓝衣女子走,走到一个小峰,上面有几间并排的房子,周围还种着许多药草,以及一条汩汩小溪,景色怡人。 第138章:白傲 白子衿的目光定格在那些药草上,果然是神医门,全部都是难得一见的珍惜药草,活标本啊。 蓝衣女子道:“小小姐,您自行上去吧,这是绮罗峰,除了门主我们都不能上去。” 虽说她们是最高级的弟子,可有些地方,她们还是不能踏足。 白子衿目露诧异,这么说,上面的药草都是她那个便宜外公亲手打理的了。 连接绮罗峰的是一条小石桥,站在绮罗峰上,几乎能看到整个神医门的景色,特别好。 哪怕白绮罗已经离开十七年,可绮罗峰上面的一切都打理得非常好,仿佛有人居住一般。 白子衿挑眉,传言不假,便宜外公果然对她娘很疼爱。 屋里白子衿没去看,她蹲在药田前面,一双清澈灵眸狡黠的打转着。都是好东西啊,她要不要全部顺走。 离白子衿最近的是一株长相奇特的药草,颜色深蓝,叶子对称而长,明明是一株药草,却是一半葱绿一半枯萎。 白子衿识得这药草,不仅难得一见,而且种植条件十分苛刻。白子衿粗略扫了一眼,竟然有两三株。 白子衿素手一伸,刚打算去摸一摸这些叶子,忽然那草茎竟然倏的朝白子衿的手咬来,还有两只锋利银牙。仔细一看,竟然是一条攀附在草茎上的小蛇,约莫五寸。 白子衿刚才惊叹着药草,加上小蛇隐藏得着实太好,短时间内白子衿没发现。蛇咬来,白子衿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把手缩回并且撒出药粉的同时,一道焦急的声音传来。 “善善,躲开!” 药粉已经撒到小蛇身上,小蛇从空中掉到地上,抽搐几下不动了。 白子衿则疑惑抬眸,善善是在叫她吗。还没相通,手就被一把抓住。 “善善,你没事吧?” 抓住她的是一个白发老头,身穿深色长袍,胡须飘飘,一双混浊的老眼满是紧张的看着她。 白子衿下意识抽出自己的手,拧眉看着老头,这老头该不会就是神医门门主白傲吧。 “我没事,我不叫善善。” 来者的确是白傲,他看着白子衿拧眉,就要伸手去抚平:“善善,别皱眉,不好看。” 白子衿嘴角一抽,她都说了她不叫善善,他到底在喊谁。 玄色长袍晃动,赢若风孤冷的眸子扫了一眼地上昏迷的蛇,樱唇轻启:“师父,你的千钧蛇废了。” 白子衿怪异的看了他一眼,是她的错觉吗,他竟然从赢若风语气里听到了一丝幸灾乐祸。 这千钧蛇是白傲养的宝贝,甚至这些药草都是喂给它吃的。平日,谁敢碰千钧蛇必定被罚,可现在,白傲挥了挥手。 “一条蛇而已,哪有我的善善重要。”说完,白傲心疼无比的看着她,“你怎么瘦成这样,白元锦那畜生是不是又虐待你了?” 白子衿现在已经明白,善善大概是白傲和白绮罗给她起的小名。毕竟,长辈都喜欢喊小名不是。 不过,白子衿看了看自己。这几个月她已经完全把自己养回来了,脸上也有肉了,不算瘦了。 “都是外公的错,是外公太晚把你接回来,让你被那个畜生虐待。”白傲一口一个畜生,喊得无比顺口。 白子衿一头黑线,虽说她不反对白傲喊白元锦畜生,只是她和白元锦还有点血缘关系,那她不成小畜生了。 “你怎么不说话,是外公吓到你了吗?”白傲瞬间紧张起来,他想白子衿想了十五年,有些激动了。 白子衿摇了摇头,她并没有错过,白傲看到她第一眼时眼角闪过的晶莹。白傲也不容易,找了她十多年。 “不是,只是我饿了。”这句话是白子衿的真心话,她一路被赢若风迷晕,一点东西都没事,肚子早饿得咕咕叫了。 白傲:“来人!备膳!” 药田旁边就是一个小亭子,白子衿和白傲坐在那里,赢若风立于旁边,脸色孤清。 白傲不停的对白子衿嘘寒问暖,从她这些年的生活,到她现在穿的衣服。 “我运气很好,有人收养了我。”白子衿语气淡淡,“傻了十几年,还好是正常了。” 白傲眼神一沉,他以为白元锦只是将善善扔了,没想到还对善善下毒。白傲没让白子衿察觉他的冷意,和善的开口。 “善善,以后有外公在,没人敢欺负你了。谁要是欺负你,外公就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白傲以和善的口气,说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句话,竟然没有丝毫维和。 白子衿切切实实的感觉到白傲对她的关心,以及一些小心翼翼…… 在绮罗峰上,白傲给白子衿准备了许多衣服,一岁到十五年都有。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白子衿心情复杂无比。 白傲对她的关心,是她来到这里,第一个真正长辈对她的关心,让她心里温暖。 “好。”白子衿粉唇轻扬,微微一笑。 这是白子衿到神医门,第一次笑,灵眸清澈,笑容嫣然。 白傲身子一震,忽然眼底就布满了沧桑,他颤抖开口:“绮罗。” 白子衿一愣,随后意识到,她和娘长得很像,笑起来可能更像。 白傲很快回神,他笑了笑:“善善,你和你娘,长的真像。” 明明是笑着的,白子衿却感觉到了一股心酸。捧在手心养大的女儿死得不明不白,他怎能不心酸。 好在,失踪的外孙女终于找到了。 “很多人都这么说。”白子衿道。 很快就有人将菜端了上来,白傲不停的给白子衿夹菜,希望弥补愧疚。 白子衿微微一笑,夹了一筷子菜给他:“你也吃。” 白傲眼角微微湿润:“好,好。” 两人这么吃着,完全无视旁边的赢若风。赢若风神色冷淡,开口:“师父,若无事,我走了。” 他无看别人吃饭的癖好。 前一刻,还对白子衿温声细语的白傲,下一刻就冷赏了赢若风一眼,嫌弃:“赶快去把为师的千钧蛇治好,都是你,害为师的千钧蛇成这样。” 白子衿额头掉下黑线,那个,那条蛇,好像是她干的。 赢若风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像没听见一般转身就走。 呵呵! “为师知晓你的钱放在哪里。” 赢若风脚步一停,丹凤眼清冷的看了一眼白傲,然后冷冷的把千钧蛇捡起来,走了。 身后,还有白傲洋洋得意的声音。 “善善,你大师兄日后若是欺负你,你就把他的钱全拿了。” 白子衿若有所思,忽然,她对白傲眨了眨眼:“这一路,他一点吃的都不给我,他还绑着我。” 白子衿的语气虽然平淡,白傲听完却怒不可遏,胡子都气得抖起来了。 “什么,他敢这么对你!外公一定会让他拿出一半的钱来补偿你!” 神医门的人一出手,诊金高昂,几乎神医门的弟子都是极有钱的。特别是赢若风,他救治一个人,就要十万两黄金,是神医门除白傲之外的首富,用富得流油来形容也不为过! 赢若风一半的钱,应该是超级多的。 白子衿眯眸,她对钱倒不是特别在意,只是赢若风那个混蛋好像特在意。 一半的钱,够他呕一阵子了。 旁边的白傲,目露精光。善善看起来很睚眦必报,不能让善善知道,绑她回来是他默许的。 “那个。”白子衿把筷子放下,看着白傲,“我能不能先回去?我是被绑过来的,帝都有许多事要我去交代。” 阿落和伊人这两个丫头,应该急得不行了吧。 还有凤惊冥,白子衿眼眸微垂。她本打算,这几天给凤惊冥解毒的。 “善善,你不喜欢外公吗?”白傲脸色很失落。 白子衿:“不是,我很喜欢你,只是帝都那边。” 白傲听到白子衿不讨厌他,立刻又笑了起来,胡子都飘了:“帝都那边,外公会帮你处理好的。你就好好在这里住着,有什么不习惯的和外公说。” “可。” “善善,你是想回去找白元锦那个畜生?” 白子衿嘴角一抽:“不是。” “那就安心住下。” 白子衿用了很多理由,都被白傲三言两语的打太极,给打了回去。最后,她不得不住下。 白傲还拨了两个蓝衣弟子给她当丫鬟,并带她逛了整个神医门。 神医门不大,弟子也只有几百人而已,不过这里的药材量却格外惊人。神医峰有一半的山峰,都是专门用来种药材的。 而那差点咬到白子衿的千钧蛇,是白傲养的,世上只有那一条,需要以珍惜药材喂养并且不沾染其他药材。它的生长期是六年,眼看就要六年了,却被白子衿一包药粉给撒了过去。 千钧蛇算是半废了,六年心血毁于一旦,白傲却一句不说白子衿。用白傲的话说,一条蛇而已,哪有他的善善重要。 “小小姐,前面是普通药峰。” 白子衿看了一眼,然后嘴角又是一抽。尼玛这些药材在外面虽不说有市无价,却也极为难求,到了神医门居然沦落为普通药材。 “我上去看看。” 第139章:金屋藏汉 药田一片片的,质量也全是上品。白子衿想到普通药材四字,嘴角又是一抽。 如果这都是普通药材,那神医门的高级药材,都是些什么。 想起自己有的那些药材,白子衿深深的唾弃了自己一把。不对比还好,一对比简直太伤自尊了。 “这里怎么下山?”白子衿扫了一眼。 蓝衣弟子道:“除了蓝衣弟子和白衣弟子能出去,黄衣弟子是不允许出去的。” 就算是蓝衣弟子和白衣弟子,没有白傲准许或是特殊事情,一律不准擅离神医峰。若是离开,便会被神医门除名,如果出去做恶,则会被废除武功和医术。 白子衿挑了挑眉,这么说来,神医门是在闭山了。 难怪外界说,求得神医门一救难。 “带我去看看门口。” 蓝衣弟子点点头,白子衿没有武功,她们也不怕白子衿离开。 白子衿虽然知道神医峰是独峰,铁索为路,甚至是铁索都被断了。可亲眼看到时,也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从这里望下去,黑压压的一片海水,悬崖陡壁。对面的山峰因着太高,被云雾遮挡,看不清尽头,似藏在迷雾一般。 回想起之前蓝衣弟子的话,白子衿嘴角一抽,难怪她们那么笃定她无法离开。 “小小姐,神医峰总共有四门,这里是东门。” 其他的三个门,也是和这里差不多的。 白子衿很无奈:“你们不要跟着我了,反正我也跑不了。” 蓝衣弟子倒是很豁达,闻言就散开了,去做自己的事。 白子衿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清眸扫了扫神医峰,也不知道帝都怎么样了。抬腿,朝药峰走去。 出不去,白子衿就摧残起了神医峰的药材。绮罗峰有一间专门的药房,可以供她用。 白子衿采药的技术也是一流的,用根的药材根系全挖,不用的则留根,等它继续长。 守峰弟子欲哭无泪:“小小姐,要不,你换个峰吧。” 白子衿的药,全部在他这一个峰摘,他伤不起啊。 白子衿冲他微微一笑:“下次考虑考虑。” 在守峰弟子想哭的目光中,白子衿抱着一大堆药材回去。把药材放到药房里,白子衿打算先喝口水再来处理这些。 走进房间,刚把门关上,忽然白子衿眯眸,低喝:“谁!” 话刚落,轮椅转动的声音由远而近,一人从屏风后出来。 淡袍着身,轮廓分明的俊容妖肆,一双好似敛尽所有星光的桃花眼邪气点点,薄唇轻勾,慵懒低磁的声线溢出。 “你说呢?” 白子衿目露惊喜:“你怎么上来的?” 自昨天她回来后,神医峰就完全闭峰了,好像防的就是凤惊冥。 “过来。”凤惊冥薄唇轻启,桃花眼噙着邪肆。 白子衿朝他走过来,笑容浅浅,没再问凤惊冥怎么来的。 他来了,就好。 凤惊冥将她拉进怀里,或许是次数多了,白子衿也自然的习惯了被某人吃豆腐。 凤惊冥眉一拧,邪肆声线带着不悦:“瘦了,白傲虐待你了?” 白子衿一头黑线,这话怎么和白傲说得一模一样。 白傲宠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虐待她。她会瘦,肯定是因为赢若风迷晕她几天。 不过,这件事白子衿不打算告诉凤惊冥。她一个药师被人迷晕,说出去太丢脸了。 赢若风迷晕她,她迟早和他算账。 “没有。”白子衿瘪了瘪嘴,明眸清澈,“可能我吃得少。” “随本王回去。”凤惊冥桃花眼闪过光芒。 白子衿没想到,凤惊冥一开口就是要回去。白子衿看了看外面,摇了摇头:“不行。” 凤惊冥桃花眼妖肆一片,看着她。 “我不知道你怎么上来的,但我一离开,你肯定会被发现。”白子衿拧眉,虽说白傲疼她,可白傲对天合国人挺排斥的。 白子衿昨日让白傲把伊人阿落接来,那是白傲唯一拒绝她的一件事,因为她们是天合国人。 “你要不先回去,鬼王府也不能没你,纱雅院也要你帮我看着。等过些日子,我再想办法出去。”白子衿不可能一辈子待在这里,完全不下山。 倒是凤惊冥,白子衿抿了抿唇。虽说她看到凤惊冥很欣喜,可神医门对凤惊冥来说是个危险的地方。 白子衿不问,不代表她不清楚。她被绑回来,肯定是白傲默许的,以及她和凤惊冥的婚约,白傲肯定也是不认可的。 凤惊冥不会武,若是白傲真的想要凤惊冥的命,她不确定能不能保住凤惊冥。 “帝都的事,我已安排好。”凤惊冥薄唇轻扬,低磁的声线溢出,桃花眼好看至极,“我来此,和你一起。” 无法立刻带白子衿走,他就留下。 白子衿拧眉:“你留在这里很不安全。” “媳妇,你太小看你未来父君了。”凤惊冥轻笑一声,邪肆迷人,他略带一点无奈。 白子衿愣了愣,然后才想起,凤惊冥的凶名。 一直以来,凤惊冥在白子衿面前太无害,让白子衿忽略了凤惊冥的手段。 “好。”白子衿粉唇轻扬,笑了笑,“你留下来,你护不住你,我就护你。” 正好神医门有药草,她可以顺道帮凤惊冥治腿。 凤惊冥薄唇一勾:“门主不会对他未来的孙女婿,做得太过的。” 白子衿无奈,她不这么觉得。虽然白傲看起来慈祥乐善,可那是在她面前。 能成为一门之主,岂是没有手段的。 “正好,绮罗峰上有多余的房间,刚好给你住。” 绮罗峰一般也不会有弟子上来打扰,刚好成全了白子衿的金屋藏汉。 凤惊冥桃花眸闪烁光芒,他可没打算,和媳妇分房住。 于是,薄唇轻掀:“让人发现怎么办?不如,我们睡一间房。” 白子衿睨了他一眼,从他怀里起来。占她便宜还没占够,想得寸进尺了? “绮罗峰不会有人上来,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去睡其他房间。要么,你就回去。” 到底是没有成亲,白子衿虽说不介意,可未免也要入乡随俗。再者,白子衿骨子里,算是一个比较保守的女子。 凤惊冥妖冶的俊脸微露无奈,看来心思被堪破了。 “你在这里待着也行,和我去药房也行。”白子衿拿回来的药,还没有处理好,她得趁现在去处理。 凤惊冥自然不会一人留下:“本王去给你打下手。” 若是让外人听到,一定会惊掉下巴。凶名远扬的鬼王殿下,居然也会给人打下手。 震惊! 白傲的傲世峰位于绮罗峰上面,上面种的倒是一些普通花草。此刻,白傲正望着下方,双眼复杂无比。 他身后,有一蓝衣弟子,只听他道:“门主,鬼弑的人无孔不入,我们要不和他们言谈?” 只是短短一日,他们这个地主竟有些招架不住。神医峰的机关暗箭,都被鬼弑给捣乱了,连毒都无用。 “谈?”白傲冷笑一声,“到本门主的地盘,还敢如此嚣张。外孙女是我的,我还为宠热乎,他凤惊冥想翻天?” 若是细听,就会发现白傲语气里的咬牙切齿。 蓝衣弟子汗颜:“可小小姐,的确和鬼王有婚约,这是事实啊。” 大师兄直接将人掳走,要是鬼王一点儿都不着急,到时候门主估计更生气了。 “本门主承认了吗?”白傲气得吹胡子瞪眼,“善善是我的孙女,我不承认,这婚约就不作数!” 当初把女儿嫁出神医门,就是他犯的最大错误。现在,他绝不会重蹈覆辙。 子衿在外面受苦受累,凤惊冥作为子衿的未婚夫,可有差人去找过? 现在人回来了,觉得喜欢了,凤惊冥就想直接抢人?天底下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 蓝衣弟子弱弱道:“这,这是绮罗小姐定下的啊,绮罗小姐还是小小姐的娘。” 关键是,他们实在遭受不住鬼弑那不要命一般的攻击。 “我是她娘的爹!”白傲不爽,“我说不作数就不作数,天合的人没一个好东西。等子衿看清,就会明白,我给她养的童养夫多好了。” 蓝衣弟子瞪大眼睛,原来大师兄真的是门主给小小姐养的童养夫,天,真劲爆! 要是白子衿知道,估计会被直接呛死。白傲居然给他养了童养夫,还是赢若风那个混蛋。 “可是。” 白傲看了他一眼,扬起一抹看似和善的笑:“你有意见?” 蓝衣弟子连忙摇头:“没有没有。” 开玩笑,门主睚眦必报心眼又小,他就算有意见也得放在心里。而且,这事和他又没关系。 他只能,为鬼王默哀三秒钟,不,一秒钟。 “那鬼弑的人怎么办?”蓝衣弟子道。 白傲咧嘴,阴森一笑:“你说怎么办,给我下毒!” 神医峰最不差的是什么,就是药材!医毒不分家,他撑都能撑死鬼弑的那群人。 “是,弟子这就去做。”蓝衣弟子看着白傲的阴森笑容,抖了一抖,连忙退下。 要是白傲知道,他千防万防的凤惊冥,此刻就在他外孙女房里,不知会不会吐血。 第140章:帝都的算计 帝都 “姨娘,你确定吗?”白倾卿颦着眉,美目望着周以柔。 周以柔带着笑,看上去心情似乎十分愉悦:“确定,那人是个癞子,无意中路过,看到白子衿是被迷晕绑走的,他说整个院子的人都被打晕。” 癞子知晓后宅的恩怨心机,找到周以柔,要了些钱就把事情告诉她了。 也就是说,白子衿是真真实实的被绑架了! 白倾卿垂眸,温婉一笑:“这么说,纱雅院无人做主了?” 周以柔点头,端起茶杯,用茶盖掀了掀浮渣:“不管绑架白子衿的人是不是神医门的,这次都是我们的一个机会,夺回济安堂的一个机会。” 济安堂可以说是周以柔一半的银钱来源,交给白子衿的时候她就是不愿的,后面也一直在找机会,想把济安堂夺回来。 尤其是济安堂洗白后,生意一天比一天好,看得周以柔无比眼红,更想夺回济安堂了。 白子衿被绑,济安堂的文书和地契肯定在纱雅院。这一次,无疑是老天给她们的机会! 周以柔和白倾卿对视一眼,纷纷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势在必得。 “倾卿,姨娘去雇两个盗贼,把文书给偷来,你看如何?”周以柔斟酌了一番,先把文书拿到手,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后面,白子衿不在帝都,还不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到时随便编个理由,说是白子衿给她们的。 “姨娘,得先把那两个丫鬟给解决了,她们武功不低。有她们在,我们很难成事。”白倾卿摇了摇头,伊人和阿落,坏了她不少事了。 “好。”周以柔点头,眼底闪烁恶毒,“我再去雇几个杀手,你放心,我定让她们死得不明不白。” 白倾卿扬起温柔笑容,动人无比。白子衿那么看中那两个丫鬟,死了她一定很难受吧。 她要看到的,就是白子衿难过,甚至生不如死! 周以柔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叮嘱白倾卿:“倾卿,这件事你不要插手,姨娘来做就好。你多出去和大家闺秀走动走动,特别是有大皇子的宴会。” 自从上次皇宫一事后,周以柔就警惕起来。什么事都不让白倾卿插手,别人查起来也什么都查不到。 周以柔却不知道,白倾卿已经种下了祸根,惹到了皇后,大皇子妃已经和白倾卿无缘。 “我知道了。”白倾卿垂下眼眸,美目里却闪过一抹冷芒。 大皇子当众嫌弃她,还妄想娶她为妃,这绝对不可能。 周以柔正在想怎样杀了伊人阿落,又不让人怀疑她们,并没有注意到白倾卿的异样。 白倾卿抿了抿唇,忽然道:“姨娘,父亲这几日似乎经常出去。” 白元锦这几日,几乎是天天出去,半夜才回来。回来时虽然清醒着,只是那一身烟粉味道,几乎是不用想都知道他去哪里了。 对此,周以柔是又恼又无奈,她气愤,可又不能阻止白元锦。她深知白元锦喜欢小鸟依人的女子,自然不能将妒妇一面露出来。 所以,每晚白元锦回来,她明知他去寻花问柳了,却还得带着笑伺候他。 “别提了。”周以柔牵强的笑了笑,“你父亲他这几日被秦广挤兑,皇上似乎也在冷落他。他有些不如意,我得去告诉月容,少惹他。” 白元锦的确是朝廷上不如意,他明明没做错什么,却感到皇上对他明显的冷落。再加上秦广的挤兑,白元锦烦躁得不行,又无解,只能去外面喝酒。 “皇上为何冷落父亲?”白倾卿眸光闪烁,该不会,她刺杀凤烈歌的事被皇上查到了吧。 不应该,凤烈歌压根不受宠,就是死了皇上也未必会在意。 “姨娘如何知道?”周以柔叹了一口气,忽然脸上有些冷意,“不过,这几日姨娘在你爹身上,闻到的都是一个味道。” 也就是说,这几日和白元锦在一起的都是同一个女子。 周以柔不怕白元锦出去寻花问柳,男人都是这样,再喜欢一个女子也不可能为她守身如玉的。 可若是每晚都是同一个女子,周以柔就不得不提防了。 尤其是,周以柔无意间试探过白元锦,问那个女子是谁,说要把她招进来给白元锦当妾。可白元锦不仅只字不提,甚至呵斥了她一番。 “姨娘,你别担心,让人去查一查就好。”白倾卿倒是比周以柔淡定,她甚至还带着微笑,“若是爹迷恋她,她又不识相,杀了就好。” 白倾卿说得风轻云淡,一个想攀龙附凤的风流女子,死了就死了。 伊人和阿落尚不知道周以柔的算盘,她们无比自责,尤其是阿落。 虽知道小姐是被带回神医门,并无大碍。可那日若是想加害小姐的人呢,终究是她们保护不力。 “阿落,别想太多。”姜老走过来,“神医门乃是底蕴深厚的宗门,擅医擅毒,赢若风更是神医门的大弟子。他突然出手,别说是你,就连第一杀手也未必能反应过来,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阿落站在旁边,面若冰霜,眼里的自责没有散去一点。 姜老叹了一口气:“小姐不会怪你的,与其自责,不如好好守着纱雅院,小姐回来不会希望看到你这副自责的模样。” 那迷烟连白子衿都没有反应过来,她又怎么会去怪阿落。 “是啊,阿落。”黑子摸了摸头,“这件事,我们都有责任。” 他们整个纱雅院,不都被迷晕了吗。 敲门声传来,黑子一喜,该不会是小姐回来了吧。打开门,看到的却是一个穿得破旧的癞子。 黑子皱眉:“你有什么事吗?” 不怪黑子态度不好,这癞子黑子认识,专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让人很是反感。 癞子嘿嘿一笑,搓了搓手:“黑子,好歹我们也认识,你让我进去喝口水行不?” 黑子不想理会他,就要把门关上,癞子见状也不敢拿乔了,赶忙道:“别关门,我有事要和你说,关于你们小姐的。” 黑子关门的动作一停,伊人也闻声走了出来。 癞子的目光在伊人身上停留,满是yin光,看得伊人极不舒服。 “有什么事和我们小姐有关,快说。”伊人的声音有些冷。 癞子收回目光,只是笑着,对黑子摊了摊手。 伊人皱眉,却见黑子掏出一两银子,扔给癞子:“快说。” 癞子接了钱,却有些不悦:“我要说的事可不止这个钱。” 黑子很烦躁,要不是癞子说的话有关小姐,他早就把癞子给赶得远远的了。 “你要多少?”伊人突然开口。 癞子咧嘴一笑,伸出一根手指:“一百两,不过既然美人开口,九十九两就好。” 九十九两加上他手里的,还不是一百两。 一边说着,癞子的目光一边在伊人身上打量。他记得这里还有另外一个美人,那日如果不是伊人回来得快,他真该把那个美人带走,爽一爽。 伊人对他微微一笑,癞子立刻晃花了眼睛,眼底的色意更重了。 “啪!” 空气中一声响,只见伊人抽出了长鞭,猛的抽在空中,响声簌簌。 伊人执鞭:“我数十声,你如果不说出点有用的,我就挖了你的狗眼!” 敢用那种眼神看她,找死。 癞子的脸色白了白,脚下一软,扶墙才没有跪下:“我,我,我说。我无意中听到,清乐郡主觉得是白二小姐害了清雅郡主,似乎要趁白二小姐不在,对付你们和秦瑶。她还说,白二小姐是被绑架的。” 说完,癞子就要跑,鞭子猛的抽到他脚下的地上,止住了他的脚步。 “站住,给我说清楚。” 癞子欲哭无泪:“我,我知道的就这些啊。” 伊人皱眉,她是知道清乐郡主的,也是一个恶人,对秦小姐做出那些事。 不过,清乐是怎么知道,小姐是被绑走的。 “滚吧。”伊人收回鞭子。 癞子连忙离开,生怕走慢了,伊人就一鞭子抽在他身上。 伊人把这件事告诉了阿落:“这几日我们得注意,清乐不是个善茬。” 同时,长公主府,凤涟收到一封信。上面的内容,让凤涟拍桌怒骂。 “果然!果然是有人害我的清雅!白子衿,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旁边的丫鬟赶忙凑上去,给凤涟顺气:“公主,您身子刚好,大夫交代了,不可轻易动怒的。” 凤涟把信拍在桌子上:“这如何能让本宫不轻易动怒,清乐呢,她哪里去了?” 知道凶手了,凤涟是断然不会放过白子衿的。白子衿现在不在帝都,她就杀了她的丫鬟泄愤和警告。 “清乐郡主出去了,说是去右相府了。”下人道。 凤涟也稍微冷静了下来,她知道,自己的两个女儿都是死性子,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一个喜欢凤惊冥,一个喜欢秦泽。关键是,这两人都不喜欢她的女儿。 凤惊冥就算了,那还是她弟弟。可秦泽,一个臣子,竟然敢看不起她女儿! 凤涟愤怒,却完全忘记,清雅对秦瑶所做的事。 第141章:找麻烦 右相府乌云沉沉,正招待着他们讨厌的客人。 清乐坐在客位,带着笑喝着茶,似乎不知道右相府不欢迎她一般。 秦广脸色虽不难看,却也着实不算好看。旁边,是冷着脸的秦夫人。 “秦伯父,秦伯母,秦泽呢?”清乐好似没看到两人的脸色一般。 秦夫人冷冷道:“清乐郡主,在下只是一介民妇,经不起郡主如此称呼,折煞了民妇。” 害她女儿时,怎么没想到她是秦伯母。 清乐笑了笑,站了起来:“秦伯母还在计较当年的事,当年是清乐不懂事,清乐也赎了三年罪了,难道你们还不肯原谅清乐?” 秦夫人的眼睛有些红,三年,当初清乐要是得手瑶瑶一辈子就毁了。和一辈子比起来,这三年算什么! 见秦夫人眼睛红了,秦广怕她生怒,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连忙开口:“清乐郡主说什么呢,我们是臣子,谈什么原谅不原谅的。” 秦广的话说得皮笑肉不笑,若不是他们只是臣子,早将这一门亲事给退了,将清乐告进了牢里。 无奈,皇权压人! 清乐看了两人一眼,笑了:“秦伯父,秦伯母,愿意原谅我就好。过几日,母亲会过来谈成亲事宜。” 清乐已经十八了,她等不下去了,她不会再落人把柄。 至于秦家什么态度,这婚事他们退不掉,她清乐,他们也甩不掉!等她入了右相府,与她不对头的人,自然就不必活下去了。 秦夫人大惊,看了秦广一眼。秦广自然不能答应,沉吟一声:“清乐郡主,令姐刚出事不久,你就兴办好事,对她太不尊敬。” 天合国是有守孝的习俗的,亲人过世一年内,不得行红事,各种节日生辰也不得大半。而清雅虽不算过世,却也差不多了。 “秦伯父多虑了,本郡主已经和大姐说过了,她很高兴。”清乐道。 秦广看了一眼清乐,眼下,他们似乎并没有更好的主意阻止这门婚事了。 突然,一道清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清乐郡主,可惜了,我哥娶不了你了。” 清乐眼底划过阴沉,看向带着笑容,走进来的秦瑶。 秦瑶笑容单纯可爱,先冲秦广夫妇行了礼:“爹,娘,我回来了。” 这几日,秦瑶一直在宫中陪伴凤烈歌,今日恰巧回来。谁知,远远就看到了清乐停在外面的马车。 经过这些日子,秦瑶也想通了。与其看着清乐逍遥,不如给她捣乱。总之,决不能让她嫁进右相府。 “瑶瑶,你怎么回来了。”秦夫人担忧的看着自家女儿。 三年前的事,给瑶瑶留下的阴影太大,她怕秦瑶看到清乐就害怕。 “有人要抢我的大哥,我自然要回来。”秦瑶说话向来直,还带着一股憨劲儿。 说着,秦瑶瞟了清乐一眼,满满的挑衅。这女人不就喜欢大哥吗,嫉妒心那么强,她气都能给清乐气死。 “爹,娘,你是不知道。回来时我遇上了几家小姐,都爱慕大哥呢。” 清乐眼神一沉,漫不经心的开口:“秦小姐,你的话严重了。我日后是你的嫂子,和来抢一说,难不成,你违背伦理爱慕秦泽?” 清乐是个心理极度扭曲的人,否则当年也不会因秦瑶和秦广亲近,就做出那么丧心病狂的事。 秦瑶的话,在清乐眼里,就是爱慕秦泽。 “清乐郡主!”秦广冷喝一声,“还请清乐郡主慎言,有些话不能乱说。” 真是一个口不择言的女人,连这种话都能说得出。 “本郡主不过随意说说,秦伯父何必动怒。”清乐笑了笑,口里却是丝毫不留情,“不知道的,还以为秦伯父这是被我说中,恼羞成怒。” 秦家一家都不待见她,清乐也从没打算给他们好脸色。她能嫁进秦泽,就够了。 至于那些挡她路的人,都得死,清乐眼底快速闪过一抹狠辣。 秦广有些发怒了,正欲开口却被秦瑶拉住手臂。 秦瑶则笑得格外甜美,清乐的话对她可是一点儿攻击都没有,她挽着秦广的手臂:“爹,不必生气,我与大哥的感情的确好。反正我在外面名声不咋地,有些人若要存心散播什么,我也不介意。” 没错,她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倒是清乐,现在可是比她更惨。 清乐攥紧手绢,压下对秦瑶的狠辣想法,笑了笑:“秦小姐,本郡主是开个玩笑,希望你刚才的话也是开玩笑。” 秦瑶喝了一口茶,招呼着自己的丫鬟将一些吃的放在桌子上,完全不理会清乐:“爹,娘,这些都是烈歌让我拿回来的,都是贡品。这些是什么,看着就难吃,扔了扔了。” 秦瑶说的,正是清乐带过来的礼品中的糕点。秦瑶一边说着,一边嫌弃的要让人扔掉。 长公主府这几天完全不招宣帝待见,不被宣帝责罚就不错,更别说御赐一些贡品了。 秦夫人也看出,女儿这是在对付清乐,她一脸为难的配合:“瑶瑶,这是清乐郡主带过来的礼品,你别乱说。” 秦瑶一脸惊讶,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好似清乐带来的东西多差一般。 秦瑶一脸认真的和清乐道歉:“清乐郡主,对不起,是秦瑶眼拙了。” 明明是道歉,却让清乐心里的火直噌噌的上来。 清乐压下心里的怒火,对秦瑶笑了笑,眼底却像有毒蛇一般:“无事,秦小姐,本郡主三年前对你做的事的确不好。今日本郡主请你去外面游玩,秦小姐可愿意?” 秦夫人脸色一变,清乐又在提瑶瑶的痛处。 清乐本以为秦瑶会脸色苍白,至少会极为不自在。谁知,秦瑶像什么都没听到,对她点头。 “好呀,正好我这几天在宫中憋坏了。” 秦夫人把秦瑶拉过去:“瑶瑶,你刚回来,不先陪娘说几句话吗?” 秦夫人担心,让秦瑶和清乐单独出去,清乐又会对秦瑶做出什么事。 “娘,我们有话可以晚上说。清乐郡主盛情邀请,我怎么能拒绝。”秦瑶眨眨眼睛,格外天真可爱。 秦夫人无奈,又不好直接开口驳了清乐的面子,只能让她们出去。 为了秦瑶的安全,秦广给秦瑶陪了好几个侍卫,生怕清乐在路上对秦瑶做什么。 “爹,不用了,只是出去玩玩而已。”秦瑶嘟了嘟嘴,她又不是去打仗。 秦广严肃着脸:“最近帝都贼人太多,得防着。” 到了街上,秦瑶带着笑容,一会儿在这个瘫前看看,一会儿在那个瘫前看看。 清乐则目露讥讽,秦瑶也只配在这种小摊贩前买东西。 “小姐,小姐,你看这个好看不?”丫鬟拿起一个漂亮的吊饰。 秦瑶目光狡黠的转了转,落到那漂亮吊饰旁边的一个吊饰上面,丑得不行。 “老板,把这两个拿给我。”秦瑶指了指这两个吊饰。 结完账,秦瑶拿着那个丑得不行的吊饰,放在清乐面前:“清乐郡主,你约我出来玩,我没什么好表示的,这个给你吧。” 清乐自然是看不上这些丑东西,还那么的廉洁:“你自己留着吧。” 秦瑶转了转手里的吊饰,唔了一声:“那我拿给我哥哥吧,我送的东西,他一定会喜欢。” 说着,秦瑶就要把吊饰抛给丫鬟,让她收着。 “等等。”清乐突然开口,看着那个吊饰,“给我吧。” 男子戴的腰饰,一般都是心爱女子送的。秦泽要戴着秦瑶送的吊饰,那把她置于何地。 秦瑶立刻笑了:“那我给你戴上。” 说着,秦瑶不由分说的就把吊饰系在清乐的腰上。清乐穿得华丽绸缎,却配上一条这么丑的吊饰,看上去格外怪异搞笑。 清乐脸色难看,正要拆下,却听秦瑶道:“清乐郡主不喜欢吗,要是不喜欢,那我还是拿去给大哥吧。” 清乐的动作一顿,对上秦瑶一双单纯的眼睛,她气得咬牙,却只能把手放下。 “喜欢,怎么不喜欢。” 秦瑶乐了:“喜欢就好。” 清乐郡主脸色难看,大步走在前面,刚走了几步,就听到后面传来秦瑶的声音。 “柳柳,看你这么喜欢,赏你了。” “多谢小姐。” 清乐眼底闪过愤冷,秦瑶居然将她和一个丫鬟一同对待,甚至把丑的吊饰给她。目光扫过不远处的湖,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清乐冷笑了一声。 “秦小姐,我们去湖上的亭子坐一坐吧。” 之前赛舟的湖中,有几个湖心亭,平时也有很多人上去。 秦瑶笑了笑:“好啊。” 湖中的亭子本还有几个人,清乐一上去,跟着她的丫鬟立刻把人给赶走了。 秦瑶皱眉,很不赞同清乐的做法:“你赶他们干什么,是他们先来的。” 清乐郡主冷笑一声:“秦瑶,我是郡主,你是大臣之女,自然不能和这些贱民坐在一起。” 秦瑶翻了个白眼,在她眼里,清乐还不如她口里的贱民呢。 “郡主。”秦瑶皮笑肉不笑,“没有这些百姓,你也不能好好当郡主。” 第142章:落水 秦瑶就是看不惯,贵女们那副自视清高、看不起平民的模样。所以,她也和那些人聊不来。 清乐讥讽:“秦瑶,你好歹也是我日后的小姑子,别自掉身价和贱民为伍。” 秦瑶微微一笑,双眸明亮的眨巴:“我记得不错的话,令父也是贱民出身吧。” 凤涟的驸马,的确是草莽出身,是寒门出来的贵子。可惜,性格太过懦弱,成为驸马后也没什么地位。 清乐冷看了秦瑶一眼,她最厌烦的,就是她爹的出身,那是她的羞耻。也不知道她娘怎么想的,居然嫁给了一个贱民出身的人。 见清乐不再接话,秦瑶略微有点小得意,让你看不起别人。 “小姐,你看,湖里有鸭子,游过来了。”丫鬟柳柳,惊喜的叫了出来。 一些黄色的小鸭子,正顺着湖转圈,刚好游向亭子。 秦瑶脸色惊喜,立马跑到栏处,看着鸭子并把手伸进去嬉戏:“柳柳,你看这些鸭子好可爱啊。” 柳柳点头:“是啊,小姐,好久没看到这么小的鸭子了。” 清凉的湖水,加上一些大胆的鸭子在秦瑶手上蹭着,见没有吃的,就兴趣缺缺的游开,跟上母鸭的队伍。 秦瑶银铃般的笑声融入风中,淡黄色的衣裳如花蕊般被风撩起,衣袂飘飘。 “哎,小鸭子,你们别走啊。” “柳柳,你快把吃的拿过来,它们要走了。” 秦瑶笑容可掬,那充满欢乐的笑声让清乐脸色一沉,眼底闪过妒意和狠辣,手指已经缠上了手绢。 目光触及那些鸭子,清乐笑得恶毒:“来人,把这些鸭子给我弄死。” “是,郡主。” 当下,清乐的侍卫就跳进湖中,去抓那些鸭子,抓住就直接捏死。小鸭子受到惊吓,嘎嘎的惨叫着,整个湖里乱游。 秦瑶见状,怒目回头:“清乐,你干什么?” 说着,又冲湖里大叫:“你们都给本小姐住手!否则本小姐要你们好看。” 那些侍卫都是清乐的,又怎么会停下来,继续追赶鸭子。面无表情的把鸭子脆弱的脖子一捏,然后继续寻找下一只。 看到这场面,清乐娇笑着:“本郡主赏湖,它们脏到本郡主的眼了,自然该死。” 秦瑶怒瞪着清乐,眼看着湖面上的鸭子越来越少,秦瑶心急,看向自己的侍卫。 “你们赶快下去救鸭子,快点。” 侍卫们对视一眼,他们是来保护小姐的,不是来救鸭子的啊。可秦瑶的吩咐他们又不得不听,一个个苦着脸,跳了下去。 一边的侍卫要杀,一边的侍卫要救,比的就是武功和速度了。 清乐的侍卫狠辣,竟然要下杀手,好在右相府的侍卫出来前,秦广吩咐了,不用对清乐郡主客气。 “小心,他们拔刀了。”秦瑶在亭子上看得跺脚,她万万没想到,清乐会在大庭广众下纵凶。 秦瑶一边喊,一边往拱桥上走着。她急着看侍卫和鸭子,完全没注意到清乐丫鬟的靠近。 丫鬟一边将手按住秦瑶,一边道:“秦小姐,太危险了,你得离这里远点。”说是这么说,手下却丝毫不留情,狠狠的把秦瑶往湖中按。 “小姐,小心!”同时,柳柳惊叫,跑过来想扯开丫鬟。 可已经来不及了,秦瑶闻声转身,却刚好被清乐的丫鬟直接扑住。 “小姐!”柳柳去抓,清乐的丫鬟一个反身,把她踹开。 秦瑶被压着,和清乐的丫鬟齐齐掉进湖中。秦瑶又惊又怒,想挣扎,却被清乐的丫鬟压得死死的。 清乐的丫鬟眼底满是狠辣劲儿,和清乐如出一辙。郡主说了,杀了秦瑶,她才能少一个嫁进右相府的阻力,就算杀不死,也要把她溺得够呛。 秦瑶想探出头,又被丫鬟压下,喝了好几口水,呛得难受至极。 柳柳在桥上看得焦急不已,可她又不会游泳,只得冲侍卫吼:“来人啊,你们别打了,小姐落水了!” 侍卫们都朝这边游过来,一些却又被清乐的人缠住。 “你给我,咳咳。”秦瑶管不了那么多,直接一口咬上丫鬟的手。 丫鬟没想到她会咬人,下意识松了手。秦瑶趁机把她一踹,往桥上游去。 刚游了几下,脚忽然像被什么扯住。扭头一看,正是那个丫鬟,竟然宁死也要把她扯住。 秦瑶又怒又惊,往亭子中心一看,清乐正带着娇笑,看猴子耍戏一般看她的挣扎。 秦瑶越怒,清乐越高兴。唯一让她不满的就是,秦瑶眼里只有愤怒,没有害怕。 “小姐,你快把手给我,还差一点。”柳柳一手缠着柱子,一手伸到湖里,想拉秦瑶。 秦瑶也努力往上游,可水里有人拉住她的腿,岂是那么好游的。越游,力气越没有。 忽然,一道人影跳进了湖中,一剑刺向了秦瑶脚下。秦瑶只觉得脚下一松,自己的腰也被人抱住,往上再游。 同时,湖面上翻涌着鲜血,和清澈的湖水形成鲜明对比,极为可怕。 秦瑶被捞上了岸,放到亭子上,她直咳着:“咳咳,咳咳。” 喝了那么多水,真的是难受得不行。 秦瑶穿得不多,一落水,衣物紧贴在身上显出曼妙身姿,甚至能若隐若现看到肚兜。好在,救她起来的人穿了大氅,及时挡住了这能让人喷鼻血的春光。 “小姐。”柳柳赶忙跑过来,把披风披到秦瑶身上。 披上了披风,秦瑶才敢离开那人的怀抱,咳嗽却还是不停。 柳柳拿着手绢,一边心疼的替自家小姐擦着水,一边愤怒的看向清乐。 果然,她就不该让小姐和清乐郡主出来。 清乐还带着笑容,走过来,冲救秦瑶的人行礼:“清乐见过七表哥。” 没错,救秦瑶的人正是七皇子。七皇子淡淡的看了清乐一眼,随意的点了点头,又将目光放到秦瑶身上。 秦瑶还在咳,鼻子也因落水变得红红的,清澈无邪的眼眸带着被水刺激出来的泪花,看上去无比楚楚可怜,让人生出保护欲。 七皇子眼里掠过心疼,俊容动容且有一点薄怒闪过。 见状,清乐的眼神一厉,看来她得趁早除掉秦瑶,否则日后麻烦更多。 “秦瑶。”清乐似是责骂,“为了一两只鸭子,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也只有你了。” 柳柳生气:“分明是你让人推的!” 如果不是那个丫鬟,小姐怎么会落入湖中。 清乐淡淡一笑:“本郡主是让人去提醒你家小姐,大家可是都听见了。分明是你家小姐不小心掉下去,还害我折了一个丫鬟。” 湖中血那么多,肯定是已经死了。就算没失血过多,在湖里这么久没出头,也没救了。 柳柳愤怒,欲再说。却被秦瑶抓住了手,柳柳回头。 秦瑶脸色略微苍白,却带着淡淡的笑容:“柳柳,说什么呢,这不能怪清乐郡主。” 要怪,也只能怪她防清乐防得不够彻底,又让她得逞了。 柳柳不忿,却又不能再说。 “柳柳,扶我起来。” 秦瑶被扶起来,头上的簪子本就快掉了,她的动作一大,直接掉到了清乐脚底下。 “清乐郡主,麻烦帮我捡一下。”秦瑶道。 清乐看了一眼,余光又扫了一眼七皇子,委身把簪子捡起来,递给秦瑶。 秦瑶顺手接过,她正低着头汲衣裳上的水,清乐并没有看到她眼里的狡黠和得逞。 推她下水是吧,又算计她是吧,她要让清乐全部给她还回来! 这根簪子,可是子衿用毒泡过的。没解药,就回去痒个三天三夜,等毁容吧。 秦瑶的小小得意,逃过了清乐,却没逃过旁边的七皇子。 七皇子眼底闪过笑意,而后看了一眼清乐,没说话。 柳柳道:“小姐,我们回去换衣裳吧。” 秦瑶这一身湿,自然不能继续待下去了。秦瑶看了一眼七皇子,单纯的眸子还带着一点狡黠,她对七皇子开口:“七皇子,你的恩情,秦瑶下次再报。” 说着,秦瑶就离开。背对着七皇子,秦瑶吐了吐舌头。 报恩,报个什么啊,她才没打算报恩呢。 目送秦瑶离开,七皇子收回目光。 “七殿下,我们也该去换衣裳了。”侍从叫了一声。 七皇子下水救秦瑶,也是湿了一身,水顺着大氅滴。只不过大家注意力都在秦瑶身上,没注意到他。 七皇子看了清乐一眼,平淡无奇,却好似含有什么,缓缓道:“好。” 清乐的心情不错,笑容满脸:“七表哥慢走。” 望着七皇子离开,清乐的笑容一点一点散去。她的这个七表哥,是对秦瑶有意了吧,竟然为了秦瑶警告她。 可惜,他的警告对她没用。 一个小厮顺着拱桥跑了过来,跑到清乐身边:“郡主,长公主喊你回府,她有要事要和你商量。” 小厮有些喘,他跑到了右相府,又从右相府跑到这里。 “本郡主现在回去。” 一个丫鬟道:“郡主,那紫容呢?” 紫容正是水里的丫鬟。 清乐刚走两步,停下看了一眼鲜红的湖面,噙起一抹冷血的笑:“死了就找地方抛了。” 第143章:混账 “七皇子,这不是回宫的路啊。”侍从看着路越走越不对劲。 这条路,好似是去右相府的路,他甚至看到前面的秦小姐了。 七皇子瞥了他一眼,没说话。侍从一头黑线,为什么他觉得七皇子在鄙视他。 前方,柳柳正为秦瑶报不起:“小姐,清乐郡主真是太过分了,礼了三年佛,一点用都没有,佛祖也救不了她。” 一回来,就又对小姐下手。偏偏小姐还那么单纯,跟着她出来了。 要是秦瑶知道她的想法,一定会翻白眼,单纯不代表傻好吗。 “柳柳,这叫狗改不了吃屎。”秦瑶悠悠的道。 后方不远处,将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的侍从差点没笑出来。 这形容,没毛病! 七皇子唇角一勾,忍俊不禁。 “小姐,你这个样子回去,相爷一定会骂你的。你怎么就那么傻,以为清乐郡主会改性。” 在柳柳眼里,秦瑶之所以会跟着清乐出去,是因为善良,觉得清乐会痛改前非。 “谁和你说的?”秦瑶翻了一个白眼,“我就去宁愿相信七皇子会爬树,也不会相信清乐会改性。” 后方,侍从斗胆,偷偷的瞥了一家主子。七皇子,看来在秦小姐眼里,你不是很会爬树啊。 七皇子没说话,眉却微拧。 前方,柳柳弱弱道:“那个,七皇子的确会爬树。” 而且,七皇子刚把您从水里捞出来,您就这么说他真的好吗。 “他会爬树和我。”秦瑶下意识的接话,而后突然住嘴,然后回想起自己刚才的话,讪讪的笑了笑。 “我刚才说错了,不是七皇子,是母猪。一直说七皇子,我窜话了。” 柳柳:…… 所以小姐你刚才都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柳柳一脸无语,秦瑶说完后则四处张望,颇有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七皇子,秦小姐她看过来了。”侍从低声惊叫一声,说着就要往旁边躲,还焦急的看向七皇子。 躲到一半,侍从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不对啊!他们躲什么,他们又不是做贼的! 七皇子一脸平静的往前走着,丝毫没有要躲起来的意思。 而前方,刚打算往后看的秦瑶忽然打了一个喷嚏:“阿切。” 柳柳道:“小姐,我们赶快回去换衣服吧,你这样非得生病不可。” 柳柳拖着秦瑶,秦瑶瘪了瘪嘴,有点小得意的声音传了过去。 “我告诉你吧,清乐她绝对不敢把我害死。我要是死了,我哥就得三年内不办喜事,她那么想嫁给我哥,才不会等三年。” 清乐本来就是老姑娘一个了,再等三年,完完全全成没人要的老老老姑娘了。 秦瑶就是坚信这一点,才敢放心的和清乐出去。她是单纯,可她不傻,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的。 后面,七皇子摇了摇头。秦瑶还是太单纯,清乐心思歹毒,怎会顾忌这三年。 更何况,这婚乃是皇婚,岂是会因为三年而变。 侍从看着秦瑶进了右相府,扭头对七皇子道:“殿下,我们现在是回宫,还是去右相府?” 七皇子看了一眼右相府的大门,淡淡道:“回宫。” 那个丫头太单纯,若是不早些定下来,说不定会被人坑去。 侍从:…… 原谅他实在不知道七皇子殿下在想什么,这都已经把人送到门口了,不趁机进去邀一下功? “是。” 侍从哪里知道,他家殿下有比这更急的事情。 七皇子走了两步,道:“对了,去太医院拿一些驱寒的药,送到右相府。” 侍从无奈:“是。” 殿下,秦小姐现在还只是秦小姐呢,您殷勤献得未免太过了啊。 七皇子回宫后,并没有立刻回自己的殿中,而是去了御书房。 “七皇子到。” 宣帝正在批阅奏折,疑惑抬头。他这个七儿子,因为母亲品阶低,外祖家又没势力,存在感弱得都快让他忘记有这个儿子了。平时也不会主动来找他,怎么今天来了。 “让他进来。”宣帝将手中的奏折放下。 七皇子进来,先给宣帝请了个安,而后就说出自己来的目的:“儿臣见过父皇,父皇安好。儿臣此次来,是想向父皇求一张圣旨。” 宣帝来了兴趣,这儿子平时人都见不到一个,今日一来就求圣旨。 “你说说,求什么?” “儿臣这个年龄,自然是求七皇子妃。”七皇子理所当然。 宣帝哑言,好吧。他这个七儿子,的确到了该成亲的年龄。 “你看中哪家女儿了?” 七皇子低着头:“儿臣看中了清乐郡主。” 宣帝:“……” 果然,平时不来见他,突然就来的人没什么好事。 宣帝的脸瞬间就黑了一大半:“你不知道清乐和秦泽有婚约?那是你的表妹!” 表妹倒没什么,只是长公主的女儿名声实在是差。一个在宫中作出苟且之事,一个则未婚就陷害小姑子。 他皇家的脸全部被长公主府给败坏了! 宣帝这几天正因长公主府的事气不顺,火气刚下去,七皇子又给他招惹起来了。 “表妹又如何?”七皇子不解。 宣帝脸色更黑,他是恨不得皇家没有这几个人,七皇子还想亲上加亲提醒百姓们,长公主府的存在? 这分明是给他找不快! “混账!”宣帝大骂,“我天合那么多好女子你不选,偏偏选有夫之妇!你是要气死朕吗?” 七皇子一脸不解,然后很认真的道:“父皇,你是不知道。儿臣刚才出宫,看到清乐一把将一个女子推进河里,儿臣觉得她实在太潇洒真实,一定要娶她。” 七皇子一脸认真,眼里还带着向往和爱慕之色,好似娶不到清乐会多遗憾一般。 宣帝:“……” 他这个儿子是不正常吗?? 旁边的方公公也是一脸黑线,七皇子殿下还真是不来则已,一来则一鸣惊人啊。 看到清乐郡主将人推进河里,不是觉得她狠毒吗,七皇子却反而来求娶。 “混账!” 御书房外受着的宫女太监面面相觑,自从七皇子进去后,皇上的咆哮就一直没停过,七皇子到底进去干了啥。 里面又是一阵阵咆哮,以及方公公的劝阻。而后,他们就看到七皇子灰头土脸,还带着愤愤不平出来了。 见七皇子出来,太监宫女们立刻把脖子缩回来,低着头:“七皇子。” 七皇子没好气的骂:“看什么看,觉得本殿下被骂你们很舒服是不是?” 太监宫女:“奴婢(奴才)不敢。” “谅你们也不敢,滚!” 七皇子的侍从连忙走过来:“七皇子,他们是御书房的人,不能滚。该走的,是我们。” 太监宫女暗自流泪,深表赞同。没错,他们不能滚啊。 七皇子:…… “你给本皇子滚!”七皇子一脚揣在侍从屁股上,把侍从踹得嗷嗷叫。 七皇子这才解气:“走。” 同样生气的还有宣帝,应该说,宣帝比七皇子更气。 有多气呢,看那一地奏折就知道了。 “皇上唉。”方公公一边捡着奏折,一边道,“七皇子他就是一时心血来潮,回去想通了就好。” 宣帝气:“心血来潮?他是不知道清乐做的那些事吗?” 如此歹毒的女子,是郡主已经让皇家蒙羞了,要成了皇子妃那还得了。 “七皇子平时深出简入,他可能真不知道。”方公公劝。 七皇子是所有皇子里面最不显眼的一个,母妃一般,外祖势力一般,自身才华什么的也一般。 再加上七皇子平时几乎不和其他皇子走动,都快被遗忘了。 宣帝舒了一口气:“这么想起来,也是朕平时太疏忽他了。” 宣帝是从皇子过来的,也有过不受宠的日子,他知道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有多难过。只有待在自己的殿中,才不会听到那些奚落鄙夷的声音。 方公公一脸无奈,您哪是太疏忽,根本就是不记得七皇子的存在。 “小方子。”宣帝沉吟一声。 方公公:“奴才在。” “你去将及笄的贵女名册都拿过来,朕给他选一个皇子妃。” 他亲自选,也算是一种补偿吧。 方公公一头汗水:“皇上,刚才七皇子说,不把清乐郡主许给他,他就去和右相府求亲了。否则,他就去自尽,和先皇哭诉您对他的不闻不问。” 说到后面,方公公都尴尬了,这七皇子还真是一朵奇葩。 虽然是气话,可要现在真给七皇子找个七皇子妃,他未必干。 宣帝的脸色也差了起来,没说话。娶了秦瑶就相当有了右相的支持,七皇子不适合。 但是,要真为了一个清乐,让亲儿子去自尽了,估计又闹出一个笑柄来。 “那个。”方公公试探,“皇上,我觉得清乐郡主太过嚣张。这刚回来就推人入水,要不要去查一下。” 方公公转移了话题,给了宣帝一个台阶,宣帝自然要顺台阶下。 “当然要查!”宣帝脸色很不好看,“当年,朕让他去国寺反省,已经是饶过她一次了,她竟然不知悔改,一回来就做出这种事来。” 第144章:从孤冷不可攀到咬牙切齿 秦瑶刚回来换了衣服,秦夫人在旁边不停念叨。 “都说让你别和清乐去,她是个好相与的吗?你看看你。” 秦夫人一边心疼,一边替她整理着头发。 “娘。”秦瑶嘟了嘟嘴,“你别说了,我耳边都要长茧子了。” 从回来到现在,她娘的嘴巴就没有一刻是停下的,这让秦瑶觉得像去佛寺时候,那些和尚念经一般。 秦夫人:“想让我别说,以后就离清乐远点。还好你爹刚才出去了,要是让你爹看到你这副样子,你才会被说得更惨。” 秦广不会念叨,但是他会罚秦瑶最不愿意做的是,抄道德经! 秦瑶吐了吐舌头,还好她爹不在,否则她半个月都出不去了。 “娘。”秦瑶抱着秦夫人的手臂,撒起娇来,“你一定不会告诉爹的对不对?” 秦夫人从来都经不住秦瑶撒娇:“要我不告诉你爹也行,你也得答应我,以后离清乐远点。” “知道了,娘。”秦瑶捣头如捣蒜,不过眼底却是狡黠划过。让她不去给清乐添堵,不可能,她才不会让清乐成为她的嫂子。 秦瑶的想法都写在脸上,秦夫人哪里看不出,只能一脸无奈。罢了,这几天在家看着她。 “夫人,小姐,大少爷回来了。”一个仆人跑进来道。 为了躲着清乐,秦泽一大早就出去了,在知道清乐离开后才回来。 秦瑶又偏头看向秦夫人:“娘,哥哥也不许说。” 要让大哥知道她落水了,日后肯定会管她管得更紧,说不定连门都出不去了。 “好,知道了。” 秦夫人刚点头,就见秦泽踏步进来,后面是秦广。 秦泽皱眉:“瑶瑶,你是不是出去了?我怎么看到你院子里有湿衣服,你头发也是湿的。” 秦瑶嘟嘴一笑:“天气这么热,你还不让我玩水啊,玩水的时候弄湿的。” 秦瑶给出了这么一解释,秦泽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秦瑶的目光落到秦广身上,带着憨厚的笑容,走过去抱住他的手臂:“爹,你去哪儿了?有没有给我带点什么吃的回来?” 秦广笑,指着她道:“你呀,就只知道吃的,今天没被欺负吧?” 秦泽看向秦瑶,等着她的回答。秦泽知道秦瑶和清乐出去了,才第一时间过来,看秦瑶有没有吃亏。 秦瑶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怎么,我看起来就那么像是会吃亏的人吗?明明我也是很厉害,很凶的好不好。” 秦家三人对视一眼,然后纷纷笑了。秦瑶哪里只是看起来像,她就是! 见他们都笑了,秦瑶愤愤瘪嘴,她看起来真的很容易受欺负吗。明明她很聪明的好不好。 “你们都不许给我笑了。”秦瑶插着腰,瞪着三人。可惜,她娇憨的小脸和单纯的眼神,看起来没有着一点的威慑力,反而有一股可爱的劲儿。 秦广见女儿生气了,连忙道:“好好好,不笑了,爹不笑了。” 秦夫人和秦泽也缓下了笑容,秦瑶这才把手放下,哼唧一声:“我还给清乐下毒了呢,这几天有她好受的。” 什么?! 秦广脸色微变:“瑶瑶,你给清乐郡主下毒了?” 秦瑶一看秦广的脸色,就知道他想的是什么,她挥了挥手:“爹,别担心,没人能看出痕迹的。那是子衿给我的毒药,看起来像是花粉过敏,三天后就会没事的。” “而且,我是放在簪子上的,她不会想到的。” 就算想到,清乐也没证据。秦瑶可是戴着簪子,都不会怎么样。 秦广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就好。谋害皇家郡主可不是小罪,要是被清乐找到证据,瑶瑶就得吃苦头了。 “真是的,做这么危险的事,真不该让你出宫。”秦夫人嗔了一句。 秦瑶耷拉着脸:“我本来打算和子衿去神医门的,谁料她突然就走了,猝不及防啊。” 提到白子衿,秦广和秦泽对视一眼,脸色有些沉重,特别是秦泽,脸上的担忧不言而喻。 秦瑶正忧桑着,一抬头看到父兄的一脸沉重,十分不解。 “爹,大哥,你们怎么了?” 秦广缓缓道:“白二小姐,可能不是自己情愿回去的。” 秦瑶:“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 子衿不是自己回神医门去的吗。 秦广叹了一口气,徐徐道:“我收到消息,那天白二小姐好像是被迷晕带走的。还有,她没带走纱雅院任何一个人。” 最重要的是,鬼王出动了鬼弑。秦广眼神微闪,自从鬼王权倾朝野之后,鬼弑再也没有出现过。 而前几天,他收到消息,鬼王发动鬼弑了。若是白子衿是自己回神医门的,鬼王怎么可能会发动鬼弑。 秦广这么一说,秦瑶忽然拍了拍自己的头。对啊,以子衿的性子,怎么可能去神医门不和她们打声招呼。 “这么说。”秦瑶像是想到什么,开口道,“我想起来了,赢若风要让子衿回神医门,子衿不愿意。我还以为是子衿想开了,原来是赢若风直接绑了子衿。” 秦广点头,这是最有可能的。 “那她会不会有危险?”秦瑶立刻紧张起来。 秦广刚觉得秦瑶聪明了,瞬间又哭笑不得:“你怎么想的,虽说是被绑走,可绑走她的是神医门,她怎么会有危险。” 神医门,那是白子衿的外祖家!谁都会有危险,就白子衿不会有。 秦瑶讪讪的笑了笑:“我这不是想到绑架,紧张吗。” 秦泽忽然开口:“瑶瑶,你说你见到了赢若风?” 秦瑶点头:“是啊,烈歌遇刺那天。他给我的感觉就像天上孤月,高冷不可攀。”秦瑶回想起见到赢若风的时候,还有些痴迷。 “不过,他好像说,要把子衿带回来,永远带回去。”说到这里,秦瑶又开始吐槽起来,“而且,他还不承认鬼王和子衿的婚约,说天合的婚约,神医门不承认。” 那个时候,秦瑶还在担心赢若风,怕他被鬼王虐杀。现在看来,当初就应该让他被虐杀,子衿就不会被绑走了。 要是子衿真的回不来,她们怎么办,秦瑶垂头丧气。 秦广和秦夫人对视一眼,苦笑一声。 “瑶瑶,你不知道。”秦夫人叹了一口气,“要是我们,估计也会那么做。” 神医门只是把白子衿带回去,没有直接说和天合势不两立,已经是很好的了。 秦瑶左思右想:“不行,你得把这件事告诉烈歌和姣姣,让她们拿个办法。” 刚走两步,秦瑶就阿切阿切的打起喷嚏来。然后,她心虚不已的回头,瞅了一眼脸色不愉的秦广,和看向她的秦泽。 同时,一个下人又跑进来:“老爷,七皇子让人送了人参鹿茸过来,说小姐刚落水,给她补一补。” 秦广的脸色一黑,什么落水。 “那个,我,我先走了。”秦瑶干笑两声。 逃啊!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死丫头,你给我站住!” 跑到了右相府外,秦瑶才扶着墙壁喘气,回头吐了吐舌头。 “站住,你当我傻啊,站住肯定完了。” 说完,秦瑶拍拍手掌,然后又咬牙切齿:“七皇子,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这么整我!” 要不是七皇子,她爹不会知道她落水。秦瑶那个气啊,救了她,又害她。 最好别让她再看到七皇子,否则,她一定和他算账。 秦瑶咬着牙,朝将军府走去。 天色渐黑,一转眼到了半夜。纱雅院里却没人睡得着,都是忧心忡忡。 不知道小姐怎么样了。 “咚咚。” 屋顶传来瓦片被踩的窸窣声,哪怕很笑,伊人和阿落皆在声音响起的瞬间睁眼。 两人对视一眼,是朝小姐的房间而去的! 同时,有迷烟被从窗户里吹来。两人下意识捂住口鼻,伊人走到了门边,对在窗户边的阿落点点头。 “吱吖。”门被破开,黑衣人走了进来。同时,窗边也有寒光闪烁的刀,直接刺了进来。 “阿落!”伊人喊了一声,手里的长鞭毫不懈怠,直接将先进来的一人勒了脖子。 黑衣人们没想到两人没晕,纷纷大惊,然后打了起来。 阿落则将窗边的人解决,去向了郝姨和清风的房间。他们都不会武功,要是碰上杀手可就危险。 好在,那边只有一两个,阿落赶去得刚好,把人杀了。 阿落想要去帮伊人,余光却瞥见一抹黑影快速略过,她跟过去,却什么都没发现。 阿落皱眉,她确定她没眼花,这太蹊跷了。 后方传来伊人的喊声:“阿落,你没事吧?” 一边收起长剑,阿落一边走过去,对伊人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行,我们把这些人解决了。”伊人掏出化尸水,直接往尸体上一倒。 刚倒完,不远处竟然又跃来一些黑衣杀手!伊人和阿落眼里同时闪过杀意,今晚真是不平静。 杀手还没到纱雅院,就被突然跳出的另一行黑衣人给杀了,领头的正是黑煞。 伊人:“是你。” “王爷让我们保护纱雅院。” 伊人看到的那抹黑影,此刻正单膝跪在帝都一间。烛光摇曳,依稀可见被对他的是一位身姿妖娆的女子。 第145章:打起来了 “东西拿到了吗?”女子转身,那张笑容中带着阴狠的脸,赫然是清乐。 “郡主,拿到了。”跪在地上的人将一个锦盒递上。 清乐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时脸色一变,将盒子往地上一扔,厉声:“这就是你说的拿到?” 锦盒里面,赫然是一张白纸,上面还有大大的一行字:不问而取谓之偷。 地上的人脸色也变了变,他将东西拿回来时并没有打开:“郡主,白子衿的屋子里只有这个盒子,地契和文书只能放在这里。” 他趁乱,将白子衿的屋子翻了个便,还差点被那个婢女发现。没想到只偷回一张讽刺的白纸。 “你先下去。”清乐阴沉着一张脸。 “是。” 清乐今日回府,在看到凤涟手里的信后第一时间就去查了信是谁送来的,虽然没查清楚,却也八九不离十。 清乐冷笑,白家想让她去刺杀白子衿的人,然后趁水摸鱼,门都没有。 她没拿到济安堂的地契文书,白家想必也没有拿到。 清乐的心思从来扭曲,她觉得清雅既然是白子衿害的,那白家一家子都是公主府的敌人,都是该死的! 而让周以柔和清乐苦找的文书和地契,已经被带到了神医门。 白子衿有空间药房,她怎么可能把文书和地契放在外面,她又不是傻。 现在,白子衿正不亦乐乎。神医峰上的药实在是太好了,每一株都几近完美,符合她的制药标准。 白子衿将药材抹粉,然后混合均匀,捏成丸:“成功了!” 身后,凤惊冥推着轮椅过来,桃花眼微睨,看着药丸:“这是什么?” “这是百栀芩参丸,用来治重伤和吊命的。”白子衿边说,一边将药丸装进瓶子里。 十粒,被白子衿装成两瓶,一瓶扔给凤惊冥:“收着,你不会武功,多拿点药防身总是没错的。” 凤惊冥薄唇噙着笑,将药丸收下,背后却有些发凉。 这几日,白子衿给他做了各种各样的药丸,都是怕他武功不好,遇到危险时受制于人。 若是有一日,她知道他会武功,会不会……凤惊冥桃花眼掠过一抹幽光。 “你在绮罗峰待着,我出去摘点药。”白子衿道。 白子衿发现,自己是越来越喜欢神医峰了。若不是在帝都有牵挂,她真愿意一辈子住在这里。 这个满是药材的地方,是她的梦想之地啊! 发现这个问题的,不仅是白子衿,还有凤惊冥。 凤惊冥若有所思,这个地方不能长待,否则他不仅会失宠,还会有被抛弃的可能。 忽然,凤惊冥桃花眼一眯,轮椅转回隐蔽的地方,并看向外面。 外面有脚步声,哪怕还在绮罗峰外,却是朝是绮罗峰来的。 来人并没有要进屋子的意思,只是蹲在外面,摘外面的药。 “大师兄。”弟子的声音响起。 凤惊冥桃花眼掠过危险,赢若风,很好。 门外,一个白衣弟子,正无比为难的看着赢若风:“大师兄,小小姐说了,不准你靠近绮罗峰。更不准任何人,动上面的……药材。” 白衣弟子觉得,白子衿就是在为难她。大师兄是他拦得住的吗,白衣弟子欲哭无泪,却还得硬着头皮上。 毕竟,大师兄只是大师兄,小小姐后面可还有门主。 惹不得,惹不得。 “我种的。”赢若风樱唇掀开,声音清冷。丹凤眼略含冷意。 为了救治师父的那条蛇,他需要绮罗峰上的一株药材,否则那条蛇就得成蛇羹。 白衣弟子汗颜:“大师兄,我知道是你种的,可现在是小小姐的啊。” 几日下来,他们发现小小姐的恐怖程度,比之大师兄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师兄还敬着门主,可小小姐完全是毫无顾忌,门主还会帮忙叫好。 可谓是,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专门攻击药材! 赢若风不为所动,挑选着药材。 “大师兄,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吧,我好不容易才成为白衣弟子的。”白衣弟子发起苦情攻略,眼泪汪汪。 赢若风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在白衣弟子以为他要可怜他的时候,赢若风手抓住一株药材,然后内力一震,药材周围的土松了,药材被赢若风连根拔起。 白衣弟子:“……” 赢若风用行动证明了,他并不是很想可怜他。 赢若风拿着药材,就要风轻云淡的离开。 白衣弟子见状,顾不得眼泪汪汪,一把就要扑过去抱住赢若风,被赢若风一个清冷的眼神止于原地。 白衣弟子上前也不是,眼看赢若风要离开绮罗峰了,他一咬牙,胆大包天的拦在了赢若风前面。 “大师兄,你人要走可以,药材得留下。” 赢若风神色清冷,唇间吐出两个字:“让开。” 白衣弟子泪目,他竟然连让大师兄多说两个字都不配吗。 “不让。”白衣弟子以一种视死如归的姿态,挡在赢若风面前。 赢若风单手抬起,神色冷漠的凝聚起内力,看得白衣弟子心一跳一跳的。 大师兄,同门不得自相残杀啊,大师兄,你不会来真的吧。 就在白衣弟子下意识闭眼,以为赢若风要来真的时候,赢若风忽然手掌一翻,方向一转,直直打向屋子里。 “大师兄。”白衣弟子愣了,大师兄这是在表达对小小姐的不满吗。 就在这个想法刚出的时候,下一刻白衣弟子震惊了。 因为,屋子里打出了一股内力,把大师兄的内力挡了回去,那余波还让大师兄后退了一步。 !!! 大师兄竟然被打退了! 哪怕是一步,也足够白衣弟子震惊的,要知道赢若风在十五岁的时候,神医门就已无人是他的对手。当然,白傲除外。 别小看神医门,神医门的武学在泛大陆是数一数二的。只不过,神医门的医术名声太大,让人忽略了他们的武功。 白衣弟子眼睛都直了。 这么多年,能和大师兄打成平手的都没见过,何况把大师兄逼退。 因为震惊,白衣弟子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屋里有人。 “叫人。”赢若风清冷开口,然后直冲屋里而去,同时不忘将手里的药材收好。 “哦哦,大师兄,我这就去。”白衣弟子回神,此刻他已经顾不得药材的问题了。 小小姐房里有人啊!而且武功还这么高啊! 赢若风并没有进屋,而是在屋外冷漠开口:“鬼王,一战。” 还未走远的弟子惊了,鬼王,那不是小小姐在天合且不被门主承认的未婚夫吗。 重点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屋里没回话,也没开门。赢若风眼里孤冷,手里内力一掀,将门径直掀开。 “啪。”门声做响。 屋里,并没有凤惊冥的身影,赢若风则找着,他的感觉不会出错。 只是,凤惊冥这般胆小的反应,和他凶残的名声不符。 忽然,赢若风手里的内力将后一拍,那里,有一位黑袍轮椅男子,桃花眼妖邪,俊容邪肆:“赢,若,风。” “砰!” …… 药峰上面,白子衿正苦口婆心的和弟子说着:“这就最后一次了,下次绝对不来你这里好吗” 守峰弟子泪汪汪:“小小姐,你这句话说了不下五次,你觉得我还会再信你吗?” 他这药峰虽说是最普通的,可也经不起白子衿这么凶残采摘啊。 白子衿睨了他一眼:“你确定不让我进去?” 神医门一切都好,唯一的确定就是门风吝啬,也不知道是和谁学的。 就好比这块药峰,她每次也就摘四五株,到了弟子口里竟然变成了凶残。 尼玛,这是没见过她凶残的模样! “小小姐,我让你进去。”对持之下,守峰弟子妥协,却一副死了爹娘的模样,“只是求求你,下手轻一点。” 白子衿皮笑肉不笑:“那还不让开?” 弟子嘴上说着让开,身子却还是挡在白子衿面前的。 弟子咬着牙,一步一步的,把入口让出去。 白子衿呵呵一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土匪强盗呢。 “小小姐,小小姐。” 刚进去,白子衿就听到后面有人在喊她。 守峰弟子见状,仿佛看到了希望:“小小姐,有人在喊你,肯定是有事,你赶快去看看。” 赶快走吧,别留在这里祸害他的药峰。 白子衿睨了他一个冷眼,然后看向跑进来的弟子。 “小小姐,绮罗峰打起来了。”弟子指着绮罗峰的方向。 白子衿微拧眉:“什么打起来。” 糟糕,该不会是凤惊冥被发现了吧。白子衿眼神一变,赶快朝绮罗峰赶去。 “就是,就是绮罗峰有人,和大师兄打起来了。” 守峰弟子则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终于走了,他的药材总算保住了。 守峰弟子回头,看着药材,淳淳教导:“你们长慢点,她就不会打你们的主意了。” 白子衿还未到绮罗峰,就感觉到了强劲的内力波动。 心里一惊,白子衿脚下的步伐再次加快。刚到绮罗峰的石桥上,一道划破空气的内力就直朝她而来。 “小小姐,小心!” 第146章:欺骗和背叛 卧槽! 白子衿还没来得及感慨自己的运气,另一道内力及时发过来,两道内力相撞,保住了她的小命。 发来内力的,正是微皱眉的赢若风。 弟子问:“小小姐,你没事吧?” “扶我一把。”白子衿神色如常。 弟子:“小小姐,你怎么了?” “腿软。” 弟子:…… 说好的神色如常,他们还以为小小姐不怕。 白子衿的小腿真的有点哆嗦,她这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内力的危险。刚才若不是赢若风及时,她的小命就不保了。 同时,白子衿也意识到,毒不是万能的,这种远程攻击她就毫无办法。 白子衿扫了一眼前方,然后怒吼:“都给我住手!” 前方,她的药田已经被毁于一旦,而赢若风,正攻击着她男人,她男人只能一直躲。白子衿要是不开口,凤惊冥就危险了。 “赢若风,你给我住手!”白子衿大步走过去。 赢若风冷清收手,凤惊冥身上虽然未沾任何,未显狼狈,无奈的眼神却说明了一切。 “媳妇,你回来了。”凤惊冥邪肆的喊了一声。 弟子们立刻对凤惊冥投去杀人的眼光,那是他们的小小姐,什么媳妇! 白子衿对赢若风的印象本就不好,见状自然以为赢若风欺负凤惊冥,护犊子的看着赢若风:“你干什么,仗着有武功,欺负我们没武功的弱势群体吗?” 凤惊冥右眼忽然一跳,其实这种不必要的细节,可以不必说的。 赢若风清冷的眼神落到凤惊冥身上,樱唇冷掀:“他会。” 虽凤惊冥对他的攻击一直闪躲,赢若风却很肯定,凤惊冥会。 白子衿一愣,凤惊冥会武功? 弟子们也道:“小小姐,鬼王武功绝顶天下皆知,你不知道?” 见白子衿迷惑的样子,弟子们更气,也确定了他们小小姐一定是被蒙骗了。 好个鬼王,连自己未婚妻都骗。呸,他们小小姐才不去他的未婚妻。 凤惊冥桃花眼一眯,危险的扫了一眼众人,然后华为邪懒和不安,看向了白子衿。 白子衿从刚开始的愤怒,到现在的平静,还带着一点冷意。 “他们说的,是真的吗?”白子衿直直看着凤惊冥,缓缓开口。 面对这样的眼神,凤惊冥沉默了一会儿。 白子衿又道:“你说不是,我便信你。” 白子衿说得很风轻云淡,却让人心疼。自上次帝都的事,凤烈歌便知道,她很厌恶别人欺骗她。 在白子衿的眼里,欺骗,便代表背叛。 凤惊冥桃花眼微深,薄唇缓缓掀起,邪肆的声音溢出:“我会。” 简单的两个字,却像投入了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千层浪。 白子衿粉唇一勾,笑容嫣然:“好。” 练武需要全身筋脉畅通,因凤惊冥的双腿不便,她从来没怀疑过他会武功。 全天下人皆知的事情,她却不知道。想起她做的那些毒粉和药,白子衿就觉得讽刺。 赢若风清冷的眼里,闪过波折。他忽然觉着,不喜欢她这样的笑容。 “子衿。”凤惊冥桃花眼幽深,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白子衿淡淡一笑,看向赢若风,道歉:“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你了。” 赢若风清冷:“无碍。” “子衿。”凤惊冥薄唇又溢出她的名字。 白子衿恍若未闻,看了一眼药田里七倒八歪的药材,突然语气阴森:“不过,这些药草,你得赔给我。” 白傲说了,这些全部都是她的。 弟子们瑟瑟发抖,以大师兄小气的性格,肯定不会赔的。 谁料,赢若风看了一眼地上的药草,唇瓣一掀,清冷颔首:“好。” 弟子们震惊,天,今天大师兄改性了吗,还是这是个假的。 远处,传来白傲带怒的声音:“来人,给我把凤惊冥抓起来!” 白傲从远处走来,眼底的怒意毫不掩饰。在看向白子衿的时候,又变成心疼了。 他已经听弟子说了,凤惊冥竟然欺骗他的子衿,该死! “善善,我再给你找个好的,找个不会骗你的。”白傲心疼的哄。 一大批白衣弟子涌出,朝凤惊冥而去。凤惊冥看着白子衿,未说话也未动。 白子衿抿了抿唇,清澈的眸子闪过复杂的光芒,她缓缓开口:“住手。” 凤惊冥俊容邪肆,桃花眼掠过一缕微喜,看着白子衿。 白衣弟子们停下,看向白傲。 “善善。”白傲没立刻让他们继续,而是对白子衿循循善诱,“他不是什么好人,他这么骗你,你还帮他干什么?” 白傲余光扫过凤惊冥,在看到凤惊冥的冷静和容颜时,眼里闪过一缕满意。这是他第一次见凤惊冥,绮罗的目光不错。 不过,想到他偷偷上了神医峰,还在子衿的闺房里藏了这么久,后有欺骗子衿,白傲的一缕满意瞬间被打散,成了冷怒。 “别抓他。”白子衿抿唇。 凤惊冥喜,白傲则怒,而下一句话让他们的心情反了过来。 “送他下神医峰就好。” 白傲转怒为喜,子衿要把这小子送下神医峰,岂不是代表不喜欢他了。 好,甚好! 至于送走的时候会不会做点什么,白傲可就不保证了。 “没听到小小姐说的话吗,赶紧把他送走。”白傲沉喝。 凤惊冥桃花眼微睨,心也沉了下来。他从未想过,白子衿会气到如此地步。 送他离开,是否代表,她厌恶他了。 “是。” 白子衿背对着凤惊冥,带着微笑,浅浅的,却让人感觉不到快乐。 看着过来的白衣弟子,凤惊冥薄唇一掀:“本王自己走。” 凤惊冥愿意配合,弟子们自然乐见。 没有白阎在,凤惊冥需要自己转动轮椅,看上去格外孤凄脆弱。 在路过白子衿的时候,凤惊冥停下了。 白傲斜目,这小子还要干什么。 “本王骗你,这是最后一次。”凤惊冥薄唇里溢出邪肆的话,“屋里,有留给你的东西。” 说完,凤惊冥离开。 白傲冷哼,好个凤惊冥,还想留下东西挽回善善的心,门都没有。 白傲不动声色的给了女弟子一个眼神,让她进去把东西找出来。 白子衿带着淡笑,就那么立在那里。似乎是在目送凤惊冥,又似乎是在看其他地方。 “善善。”白傲极为心疼,喊了一声,“不要为了一个混蛋伤心,泛大陆比他好的男子一抓一大把,明日外公全给你找来。” 白子衿轻轻一笑:“选妃吗?” 见她搭话了,白傲立刻把胸膛一挺,傲色道:“我神医门的女婿,多少人想当。” 白子衿眸子平淡,粉唇勾起一抹浅笑,却不及心里:“我去采药。” 白子衿拿着篮子,朝最远的药峰走去。 白傲欲跟上,这个时候怎么能让善善一个人,想不开怎么办。 “散心,独处。”赢若风忽然开口,清冷简言。 白傲嘴角一抽:“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能。”赢若风回了一个字,大步踏去,离开绮罗峰。 白傲气得吹胡子瞪眼,后方的弟子腹议,门主,当初不是您说,话太多不好,所以选了大师兄吗,现在又嫌弃了。 白子衿去的是药峰,种的是最珍惜的药材,一种几乎只有一株。 白子衿蹲在那里,穿着白衣的她在深色的峰上格外显眼,白衣娇小。 白子衿拿着镐头,小心翼翼的挖着药材,极为认真。挖这里的药材,容不得她分神,容不得她想其他。 白子衿先是将根系摸清,挖出。挖了大概半个时辰,才把一半的根系挖出。 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抹玄色身影,清冷孤傲。 在白子衿将细跟全部挖得差不多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你的医术,哪里学的?” 赢若风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气息,来的时候白子衿就知道了。 “我医术不好,只是会一点药而已,就那么就会了。”白子衿淡淡一笑,换了个姿势。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白子衿已经将根系全部牵出来,接下来就是松动主根。 “你很讨厌,别人欺骗你。”赢若风声音清冷,也平淡。 白子衿抓起一把泥土,双眸含笑,眼底深处却有一抹哀色划过:“赢若风,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赢若风没说话,白子衿知道他是在听。 “以前有个小姑娘,她的爹娘出门前告诉她,回来给她买糖葫芦,可是她的爹娘再没有回来。” 这是一个再简单无比的故事,白子衿睫毛轻颤了颤。再后来,就是小叔,小姑,所有人告诉她,会回来,可所有人都骗她。 赢若风神色平静,孤月般清冷的眸子,淡淡的看着她。 “好像讲错了。”见赢若风面色平静,白子衿淡淡一笑,“具体的我忘记的,只记得这么几句。” 一边说着,白子衿一边将手里的主根拽动,然后拔起整株药材,将它放进篮子里。刚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赢若风清冷的话传入她耳朵里。 “叶子掉了,你在想他。” 白子衿手一抖,眸子微敛,看向篮子中的药材。 这药材以叶入药,她却在挖跟。 第147章:对鬼王的封杀令 赢若风看了她一眼,声音冷孤:“你送他下去,是怕师父对他不利。” 白子衿粉唇一勾,淡淡一笑:“赢若风,你想多了。” 说完,白子衿提着篮子下峰。走了两步,白子衿停下脚步,回头。 “对了,赔我的药,最好麻利点,否则你屋前的药,也别想保了。” 望着她的背影,赢若风孤清眸子掀起一丝波澜,目光落到地上的叶子上,晦暗不明。 “大师兄,师父找你。” …… 神医峰对面,凤惊冥的轮椅在峭峰之上,任由习习寒风吹袭着,望着神医峰,桃花眼一改往日的慵懒邪肆,变得阴戾疯狂。 在白子衿让他走的那一瞬,他许多疯狂嗜血的念头出来。把她带走,囚禁着,她就永远是自己的了。 至于她的挂念,凤惊冥眼里的残狠说明了一切,她的挂念只能是他,至于其他,就全杀了。 站在凤惊冥身后的,是白阎和鬼弑头头隐血。此刻,这两位杀伐不留情的人,身子是高度紧绷的。 因为,他们爷被赶了下来!还是被王妃赶了下来! “爷。”白阎忽然觉得不对劲,连忙喊了一声。 “爷。”白阎心里一突,看了一眼隐血。 虽然这些日子爷很和善,可他们跟着爷多年,自然知晓慵懒邪肆只是爷的表面,爷的内心是凶残阴戾得可怕的。 白阎生怕因今天这一事,凤惊冥会生出许多可怕念头。 误会可以解开,可若是爷用了极端手段,那便无法挽回了。 “本王无事。”凤惊冥桃花眼里的疯戾之色慢慢被压下,她不知道这样一个疯狂的他,他亦不能让她知道和害怕。 白阎和隐血同时松了一口气,隐血看了一眼对面:“爷,要不我们强攻,把王妃抢回来。” 他们未攻进神医峰,不是进不去,而是爷不让他们进去。 现在爷不幸被赶出来了,他们直接将王妃抢回来就好。 白阎还以为隐血会说出劝慰的话,一听这话,白阎差点没吐血:“你给我住嘴!你以为你是土匪吗?!” 抢?要真能抢那就好了。 没听到爷是被王妃赶下来的吗!还抢!抢谁?! “那你说怎么办?”隐血道。 白阎缓了缓脸色:“爷,我觉得,王妃把你赶下来是为你着想,毕竟神医门的人对我们都太不友善。” 哪里是不友善,简直是很不友善! 凤惊冥桃花眼望着对面,邪肆却冷妖,菱形的薄唇掀起:“回帝都。” …… “鬼弑的人撤了?”白傲沉声问,语气里还有余怒。 弟子点头:“全走了,一个不留。” “凤惊冥呢?”白傲脸色看不清喜怒。 弟子:“也走了。” 白傲眼里满是失望,是他看错人了,原以为凤惊冥是个不错人选,谁料也是经不起挫折的。失望后,便是冷怒。 “日后遇到鬼弑之人,杀。去传令,谁能杀鬼王,我许他一百万两黄金。”白傲冷笑一声。 鬼弑的人隐藏在神医峰外,以为他真拿鬼弑没办法?不过是善善喜欢凤惊冥,他不能伤了善善的心。 而现在,如此宵小之辈,自然不配再出现在善善面前。 弟子点了点头,而后弱弱道:“门主,外面鬼王的命已经是两百万两黄金了,我们这一百万两,没人愿意接吧。” 白傲的脸色一黑,瞪了弟子一眼:“他只值一百万两,你以神医门的名义去发!” “是。” 弟子一边走,一边腹议吐槽。门主真是小气到一毛不拔,神医门富得流油,偏偏又计较这一百万两。 不过,吐槽是吐槽,弟子还是要去发。 神医门要取鬼王命,并且只用一百万两黄金的消息一出,外界纷纷炸开了锅。 搞什么,凤惊冥不是神医门的女婿吗?怎么惹到了神医门,甚至被神医门下杀手。 有人开始浮想联翩,难不成鬼王是个负心人,负了白子衿,白傲一怒之下要鬼王的命? 还是说,白傲嫌弃鬼王是个瘸子,觉得他配不上白子衿,鬼王又纠缠不休,白傲干脆斩草除根。 “听说,神医门的赢若风孤冷似月,比鬼王还英俊,会不会是白子衿喜新厌旧。” “有可能!” 一时间,各种说法满天飞。有觉得凤惊冥是负心汉的,也有说白子衿喜新厌旧的。 鬼王的凶名在外,敢接这个任务的人不多。不过,也不乏有不怕死的。 那可是神医门,神医门只出一百万两黄金,另一百万两就相当于是一个人情。只有他们不死,神医门都能给救回来。 不少杀手抱着庆幸的想法,朝帝都鬼王府去了。而一些想攀上神医门的势力,也派了人去。 一时间,帝都鬼王府格外的热闹。 “羽哥哥,昨天晚上怎么那么吵啊。”周小安下完早课,不解的问着羽公子。 羽公子扇着他的扇子,笑着:“因为总有些不怕死的蟑螂,想飞进鬼王府。” 周小安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又一日过去了,周小安看了看噼啦啪啦的外面:“羽哥哥,白天也会有蟑螂出来吗?” 羽公子品着茶,以一种孺子可教的眼神看着周小安,颔首点头。 第三日,凤惊冥回来了。 羽公子一脸哀怨的看着凤惊冥:“鬼王殿下,终于舍得回来了?我在这里给你坐镇,九条命丢了八条。” 愿意里正在玩耍的周小安闻言,偏头无情戳穿:“羽哥哥,你这几天明明过得很好,还说大哥哥不在很爽。” 凤惊冥睨了羽公子一眼,双眸邪肆慵懒,微微上挑。 羽公子一脸黑线:“我们去书房聊。” 到了书房,羽公子倚在桌子上,望着凤惊冥,脸上的哀怨瞬间变成了幸灾乐祸。 “鬼王,你是在神医门干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竟然让神医门对你下封杀令。” 羽公子啧啧嘴,被自家媳妇的外祖下封杀令,这滋味想必很酸爽吧。 凤惊冥俊容邪肆,桃花眼上挑,薄唇溢出淡懒声线:“想知道?” 羽公子摇头晃脑:“不用了,本公子只要知道你被封杀就好了。这几日,鬼王府可是前所未有的热闹啊。” 怎么招惹的白傲他不用知道,只知道,日后狗粮是不用吃了,甚至还能毫不留情的嘲笑凤惊冥。 这感觉,甚好甚好! “热闹是吗。”凤惊冥淡淡启唇,声线邪凉,“你这么喜欢热闹,和黑煞换一换吧。” 羽公子的脸色瞬间变了,他一本正经的开口:“本公子觉着,安静挺好的。太热闹了,便让人心生厌烦。同时,本公子给你一个建议,听说白傲很喜欢钱并且一毛不拔。” 开玩笑,凤惊冥的杀身之祸,他可不会去顶。 再者,全天下的杀手如过江之卿,为了得到神医门的一个人情,都已经到丧心病狂的地步了。大白天都来刺杀,生怕被人抢了先。 “白阎。”凤惊冥桃花眼一片慵懒,“告诉黑煞,让他回来。” “属下知道了。”白阎无比同情的看了一眼羽公子,活着不好吗。 可怜!可怜! 羽公子的神色是真的哀怨了:“凤惊冥,那么多杀手,你怎么没死在路上?” “本王还没娶亲,自然得活着。不像你,孤家寡人,死了也无人在乎。”凤惊冥淡淡启唇,又是一波无情嘲讽。 羽公子:“本公子有妹妹。” 凤惊冥勾唇,看向外面和周小安玩耍的小姑娘,瞥了一眼羽公子,再次无情嘲讽。 羽公子:…… 吾家有妹不中留! 羽公子怀着愤愤的心情,去和黑煞交接。路过庭院时,他道:“周小安,你该去上课了!” 明明是他带大的妹妹,和周小安玩什么玩,不知道天下没一个好男子吗。 还有周小安,不思进取! “羽哥哥,我今日没课。” 一脸肉嘟嘟的小姑娘,不满的看向羽公子,刁蛮叉腰:“令羽,他只能我管,你管好自己就好。” 周小安一脸羞涩,不好意思的跑了,小姑娘则在后面追。 令羽:…… 十万暴击! 屋内,凤惊冥低邪的声音传出,磁性慵沉:“白阎,将本王的财银,全部准备成聘礼。” 砰砰! 十亿暴击! 令羽带着两根面条泪,觉得心灵深处受到了无数创伤,又痛又愤的走向外面。 不就没媳妇吗?他还不差这东西! 出了鬼王府,他发誓,日后再也不来这鬼地方了。 忽然,一个妖娆女子与他擦身而过,异香扑鼻,还有清脆的铃铛声。 令羽拧眉,回头一看,是一异域女子,正对他咯咯媚笑:“小女子无意撞到公子,甚为抱歉。” “无事。”令羽不是那种小气之人,他扫了一眼女子脚下,“倒是姑娘,地上多沙石,记得穿鞋。” 莲姬一愣,而后掩唇轻笑:“多谢公子提醒,小女子告辞。” 令羽转身,眼里却多了思索之意。 莲姬咯咯的笑着,目光转向鬼王府,想到什么,又掩唇一笑。 “莲姬姑娘,我总算找到你了。”一个丫鬟从人群中跑过来,有些喘,“六皇子在等你回宫。” 第148章:白傲义女 “小小姐已经几日没来采药了。” “是啊,她这几日都没出门,该不会是因鬼王的事黯然伤魂吧。” “有可能。” 神医门的弟子议论着,却又不能上绮罗峰去看。 他们的议论,让白傲也颇为担心,可他又不知怎么去安慰白子衿。一时间,都陷入了僵局。 而这些议论,在白子衿身上压根就是不可能的!她会为凤惊冥的欺骗而伤心,却不会沉醉在其中。 这几日她没出门,是因为她在绮罗峰上发现了好东西。 她娘的房间里居然有暗门,里面摆着一大排医术和药书,白子衿除了吃饭睡觉,其余时间都在里面。 “徐长卿。”白子衿翻着药书,拧着眉。她发现,这里有一小部分要和她所认识的不一样,有的甚至差很多。 时间差不多了,白子衿便把药书放下,走向白傲的药峰。 这几日,白傲都是和她一起吃饭,当然还有赢若风。 踏步过去,远远的便听到白傲的笑声:“小萝,你出去一趟,知道的越发多了。” “哪里。” 白子衿淡淡的走过去,与白傲说话的是一紫衫女子,看上去三十多岁,风韵犹存。最重要的,是她和白子衿有几分相像。 “善善,你来了。”白傲笑得慈祥,目光一下子落到白子衿身上,“来,坐外公旁边,等下就能吃了。” 紫衫女子眼里划过幽光,然后带笑看着白子衿:“义父,这便是子衿吗,长得与小姐真像。” 白子衿脸色平淡,没说话。 “是,善善和绮罗,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白傲笑着抚着胡子,给白子衿介绍,“善善,这是外公的义女,小萝。她出去游历,今日刚回来。” 白子衿双眸清澈且平淡,她对小萝点点头,没说话。 白子衿对小萝无感,只是小萝的眼神让她不是很舒服,也不想多做交谈。 小萝大概也看出来了,尴尬的笑了笑,继续和白傲交谈。一向和她交谈甚欢的白傲,却是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到白子衿身上了。 “善善,你今日是不是不舒服?”白傲问,平日白子衿还是会说几句话的。 白子衿:“没有,我只是饿了。” “今日做了你最吃的双龙戏水。” 小萝闻言,眼底闪过妒色和恼怒。这双龙戏水可不是外面卖的几块豆腐和泥鳅,而是用昂贵的药叶做成,过程繁杂。 平时,白傲自己都舍不得吃,却天天做给白子衿吃。 白子衿余光扫到一抹玄色,开口:“大师兄来了。” 赢若风俊容孤冷,清冷的眸子扫过三人,对白傲开口后入座:“师父。” 白傲点了点头,却一个眼神都不赏给赢若风,带着笑对白子衿嘘寒问暖。 “若风。”小萝带着柔情笑容,和善的道,“萝姨途经苍玄,给你带了冰霜水,等会儿让人送给你。” 闻言,白子衿想起了君玄歌给她的那瓶,到现在还没用。清澈的目光瞥了一眼赢若风,要不把那瓶和他换药。 这几日,白子衿也知道了赢若风院子里种了许多的药,让她眼馋。 “我已找到替代之法。”赢若风冷淡回答。 小萝的脸色一僵,而后又牵强的笑:“那便给子衿吧,这对女孩子很好的。” 正在扒饭的白子衿抬头,淡淡一笑:“不用,我有。” 白子衿是真的不用,可听在小萝耳朵里,却成了不稀罕的讥讽。 小萝神色尴尬,眼底却是恼怒。她不过游历两月,神医门就变成了白子衿的天下了吗。不,绝对不行! “我吃好了。”白子衿将筷子放下,起身,“我先回去了。”她的药书还没看完。 白傲:“善善,外公院子里有很多好药,你要就来拔。” 守在后面的弟子嘴角一抽,拔……拔…… 门主,那可是您最宝贝的药材,如今开口就像是拔萝卜一般。 “好。”白子衿没有拒绝,她最近用不到药材,却可以用来认识和鉴别。 小萝用精致的手绢擦着嘴:“义父,子衿初来神医门,我去看看她有没有哪里不习惯的,不能怠慢了她。” 白傲拧眉,他不是很喜欢这种待客的语气:“小萝,子衿是神医门的人,她不会回天合,她也不喜欢别人插手她的事。” 刚走两步的小萝,身子一僵:“小萝知道了。” 赢若风双眼清冷,淡漠的看了一眼离开的小萝,没说话。 白子衿刚走到石桥上,便听到身后小萝的叫声:“善善。” 白子衿柳眉微拧,她回头看到小萝走到她面前,粉唇淡掀:“小萝小姐,你可以叫我子衿。” 小萝手微微攥紧手绢,笑了笑:“你这孩子,叫我萝姨,叫什么小姐。子衿,萝姨可以进去坐坐吗?” 绮罗峰从不让人进去,哪怕小萝作为白傲的义女,也没进去过。 以前白子衿没回来,小萝倒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白子衿一回来,白傲和赢若风的态度,以及那些弟子异样的眼光,让她觉得很不是滋味。 “可以。”白子衿轻轻颔首。 小萝立刻喜上眉梢,由白子衿将她领上绮罗峰。 上了绮罗峰,小萝才觉得,这绮罗峰无论是风景还是所看之处,都是整个神医峰最好的。 比起绮罗峰,她的那个小峰,简直什么都不是。 “坐吧。”白子衿淡淡的拎出一壶水,倒了两杯,“水有些冷。” “无事。”小萝扫了一周,“绮罗峰真是好,难怪义父从不让人上来。” 白子衿目光平淡:“外公只是为了祭祀我娘而已。” 绮罗峰不让人上来,是白绮罗那时的习惯,白绮罗研究医术时不喜欢被打扰,便不让人上来。久而久之,就有了这个规矩。 “子衿,你看萝姨在外游历,也不知道你回来。没什么东西好给你的,就把这串手链给你吧。”小萝笑容满脸,把手里的手链褪下来,递给白子衿。 “子衿,这串手链是普蓝玉做的,很难得。只是我戴过,希望你别嫌弃。” 白子衿素来不是很喜欢配饰,不喜欢自然就没有嫌弃一说。 “萝姨,你自己收起来吧,我不戴这些东西的。”白子衿淡淡一笑,“你看,我手上也没有。” 小萝摇摇头:“送出去的东西,哪里有收回的道理。” 白子衿见她不收回,也没有执意要还给她。淡淡点头:“多谢萝姨。” 见她不再推脱,小萝笑了笑,然后她似是不经意的开口:“子衿,你的冰霜,是哪里来的?” 白子衿眼里染上笑意,看向她。 “你别误会萝姨,这冰霜是苍玄皇室才能用的,萝姨怕你被骗。”小萝道。 误会倒是不会,白子衿道:“我和玄王有过几面之缘,他送我的,萝姨的呢?” 玄王二字,让小萝神色有片刻的不自在,又听到白子衿的反问,她笑了。 “萝姨恰巧救了苍玄国的公主,她送给我的。” 神医门的人出手,换来冰霜也不稀奇。 白子衿很想让小萝先离开,她还有药书没看完,也实在和小萝没什么说的。 白子衿还没开口,却又听小萝开口:“子衿,你不会医术,在这神医门也无聊吧。萝姨有一个女儿,出去寻药了,过几日就回来,你们可以做伴。” 白子衿眼里闪过光芒,她淡淡一笑:“我一个人习惯了,也不觉得无聊。萝姨,我还有点事,你下次再来吧。” 被白子衿下逐客令,小萝也不觉得难堪,反而笑着离开。 “行,萝姨下次再来。” 白子衿粉唇一抿,原以为神医门上没什么争斗,看来不尽如此。 她的这个萝姨,似乎不怎么欢迎她回来。 不过,这不在白子衿的考虑之中。白子衿走进暗门,翻开药书,心思却有些飘远。 不知道阿落她们怎么样了,还有小安,她若是真的在神医门一辈子,小安怎么办。还有,那个妖孽…… 白子衿忽然有些看不下药书了,心不静,看什么都是记不住的,白子衿索性把药书放下,到外面去走走。 不知怎么,就走到了药峰。 守峰弟子大老远就看到了她,有点惊喜,然后就是如丧考妣:“小小姐,你上次不是说,是最后一次吗。” “我这次不是来挖你的心血的。”白子衿无奈的同时,一个白眼赏了过去。 “你一个男子如此小气,小心日后娶不到媳妇。” 守峰弟子明显被踩到痛脚:“小小姐,你别咒我。” 白子衿笑了笑,她和这守峰弟子是最熟的,索性坐在旁边和他聊天。 “白七,我可没咒你。我听他们说,你喜欢东堂的一个弟子?” 神医门分为四堂,东西南北,倒也简单。 “谁说的。”白七出口否认,耳根却有些红。 见状,白子衿勾唇:“我好像见过那个女弟子,我觉得她和白五挺配的,既然你不喜欢,我就让她和白五成亲了。” 闻言,白七立刻急了:“小小姐,你,你,你怎么能乱点鸳鸯谱!” 你了半天,只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我哪里乱点了?”白子衿挑眉,“你不是不喜欢她吗。” 第149章:帝都出事! 白七又急又恼,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在白子衿戏谑的眼神中,他低声说了一句。 “她是东堂的排得上名的弟子,我就是一个守药峰的,哪里配得上她,连一件拿得出手送她的东西都没有。” 白子衿勾唇,将一串手链拿出:“你看这个如何?” 这串在阳光下碧蓝剔透的手链,正是小萝给她的手链。 “小小姐,你。”白七睁大眼睛,似乎不解白子衿的意思。 白子衿将手链一抓,明眸动人:“你不过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但不试试,又怎么知道结果。至于送得出手的东西,我将这个给你如何?” 要说神医门的人穷,那绝对是不可能的。眼前的白七,拿出去都是富甲一方的土豪! 不过,他们就是觉得自己穷,又穷又扣,不知道谁给他们的错觉。 “小小姐,这不是你的吧。”白七一脸若有所思,然后,他猛的拍掌,“我想起来了,这是大师兄送给白辛的。” 白子衿抬眸,白辛,是小萝的女儿? “的确不是我的。”白子衿道,“小萝送我的。” 白七了然的点头:“我就说嘛,当初,白辛拿到这一串手链可好一阵得意,一度说这是大师兄赠她的定情信物,让小萝保管。她竟然把这个送给你。” 白子衿挑眉,也就是说,小萝故意把这串手链给她,彰显白辛的地位。 白子衿嗤笑一声,小萝还真是提防错人了,她对赢若风可没一点兴趣。 白子衿本就对手链无感,现在更不想要了,把手链往白七身上一抛:“送你了,拿去好好表现。” 白七慌忙接住,然后一脸无奈。这东西他怎么送,谁不知道这是白辛的。 “小小姐,你让我怎么送啊。”白七苦着脸。 “你把它拆了,重新串起来,不就好了,怎么这么笨。”白子衿睨了白七一眼。 白七欲再开口,白子衿已经一翻身,从矮树干上跳到地上,冲白七摆摆手:“我先走了,你慢慢想。” “小小姐!”白七看着手里的手链,愁苦着一张脸。 “可大师兄是你的童养夫,你也真不管一管。” 后面的话,白子衿已走远,自是没听见。白子衿踱步向东门,门为了防止人掉下去,是半封闭的。两旁站着守卫的弟子,哪怕是隔着门,也能感觉到下面席卷上来的寒风。 白子衿望出去,只见一片云雾。云雾中,一条粗壮的铁链连接了神医峰和外面,粗壮的铁链在云雾和黑崖中却显得格外细小,好似人一踩上去就会断一般。 思及当初赢若风把自己带回来,白子衿感慨,武功绝顶啊! 吹了一阵凉风,白子衿正欲离开,忽然一只黑鹰从云雾中钻出,冲进了神医门,停在了门旁的石柱上。 弟子从黑鹰腿上取出一张纸条,扫了一眼之后边要扔到黑崖里。 神医门有个规矩,不救之人,便会将信直接扔进黑崖中。 “等等。”白子衿出声,“给我看看。” 弟子犹豫了一会儿,将纸递给白子衿。 这是一封求救信,想请神医门出手。开头便写了,愿付出任何代价,只求能救他女儿,白子衿的目光扫向后面:天合国,右相府! 白子衿倏的抬头,秦瑶! “小小姐,门主说过,天合国之人不救,你看。”弟子迟疑着开口。 白子衿看了一眼弟子,压下心里的微怒,拿着信朝白傲的山峰走去。 白傲正躺在太师椅上晒太阳,远远的见白子衿来,立刻坐起来,笑容满面:“子衿来了。” 白子衿神色冷淡,她现在实在笑不出来。 “外公,帮我救一个人。”白子衿看着白傲开口,她知晓白傲不会许她离开。 白傲依旧笑着,话下却不留情:“子衿,神医门不救天合人。” 这件事虽没有告知天下,却算是神医门默认的一件事。 白子衿皱眉:“有错的是白元锦,不是天合人。” 白傲的笑容收了收,眼里闪过一抹痛,而后便无情开口:“他犯下的错,自要有人承担。子衿,除了天合人,其他人都能救。” 见白傲不同意,白子衿也不想多说,起身便走。信上说了,秦瑶是一觉不醒,太医说命不久矣,不容耽搁。 “子衿。”身后,传来白傲无奈的声音,“你非要因为一个天合人,和外公闹别扭吗?” 白子衿脚步微顿,却没停留,继续向前走着。 白傲也没唤住她,他虽疼爱白子衿,可有些事却决不允许。绮罗死在天合,他不会对天合做什么,却也不会救天合之人。 等这件事过后,他再好好补偿子衿吧。 白子衿刚下峰,她拧着眉,飞速想着办法。 “小小姐,我,我终于找到你了。”白七小跑过来,将手里的手链递出,“小小姐,这个还是还你吧。” 白七思来想去,觉得这手链他还是不能要。 白子衿有些心烦意乱,她无奈道:“你不要就扔了罢。” 说完,白子衿忽然想到一个人,侧目看向了绮罗峰旁边的小峰——那是赢若风居住的地方。 她离不开神医门,赢若风可以啊。 思及此,白子衿大步走去,白七则不解跟上,苦脸道:“小小姐,你真的让我扔掉啊,要让白辛知道了,不得了啊。” 说到后面,见白子衿脸色沉重,白七的声音便弱了下来。 “小小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白七见她如此急,试探问道。 白子衿道:“我要下峰,救一个天合朋友。” 白七愣在了原地,门主说了,不让救天合的人。可小小姐从天合回来,定是有朋友亲人的。 白子衿踏上赢若风的小峰,却没看到赢若风的身影。一问弟子,才知道赢若风昨日便离开了,不知去何处了。 白子衿的眉深深的拧起,在神医门,除了赢若风谁还能帮她。 白七站在外面,一脸的犹豫和挣扎,见白子衿出来,他似乎决定了什么一般,咬牙上前:“小小姐,我能帮你下峰。” 白子衿抬头:“你说什么?” “我说,我能帮你下峰。”白七将白子衿拉到一边,咬牙,“我认识采买的人,他们今日正好要下峰去采买,你可以混进去。” 白子衿双眸一深,能出去自然是好的,只是牵连白七怎么办。 似乎是看出白子衿的犹豫,白七道:“小小姐,我帮你,但是你一定要回来啊。” 要是白子衿一去不复返,那他就真的小命危矣。 白子衿看了一眼白七,走进旁边的绮罗峰,写了一封信,将这封信递给白七:“若是外公他处罚你,你就把这个给他。” 信里,自然是威胁白傲的一些话了。 白七没想到这个时候,白子衿还能想到他,颇为感动:“我知道了,门主看上去严厉,其实。” 其实……也很严厉的。 “小小姐,你跟我来。” 采买一般由西堂的人负责,此刻,他们正在搬空箱,把箱子挂在铁索上,一个个滑过去。 白七将白子衿带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小小姐,你先在这里等我。” 白子衿点头之后,白七则带着笑,走过去和那群黄衣弟子打招呼。 “呦,这不是白七师兄吗,不守着你的药峰,怎么有时间过来?”一个弟子揶揄。 白七:“我这不是想你们吗。” 为首的黄衣弟子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这次想让我们帮你带什么,采买单还没给师兄们,你快说,我好加上去。” 采买虽说是采买整个神医门的,却也经常帮熟识的人带东西。很明显,白七经常托人带东西。 “这次不买,是路过来帮你们的。”白七道。 白七的话刚出,无数诡异的眼神就看了过来,似乎完全不相信他会这么好心。 白七尴尬的笑了笑,而后没好气道:“我真的是来帮忙的。” 说着,将一个箱子推上去,以示自己的话。 一个黄衣弟子皮笑肉不笑:“白七师兄,这等粗活还是我们来吧,你肯定没打好主意。” “我。”白七刚打算开口,一行白衣弟子走了进来。 黄衣弟子不得下峰,这十几个白衣弟子是负责此行采买的。 “白七,你又来蹭什么?”一个白衣弟子格外不悦,似乎和白七不对头。 白七看到他,笑容也没了:“我没蹭什么。” 白衣弟子似乎是不信他的话,嗤笑一声,将采买单拿去,细细看了起来,嘴里还阴阳怪气的说话:“我们是给整个神医门采买,不是某些人的专门采买队。” 白七皮笑肉不笑:“白山,你今日若是从里面找出不对的地方,我白七两个字从此倒着写。若是找不出,你就给我跪下道歉。” “好!”白山冷笑一声,他不信白七没拖黄衣弟子买东西。 手里的单看来看去,却看不出任何不对劲。白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白七则冷笑起来。 “怎么,找不到?找不到就给我跪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白山怎么可能跪下,他脸色铁青的站在那里。 “好了。”一个略微年长的白衣弟子站出来打圆场,“白山,你日后不许针对白七,白七,我们还要去采买,此事就算了吧。” 白山不情不愿的哼了一声,白七心里装着事,加上白衣弟子开口了,他道:“师兄,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与他一般计较。” 采买队就要出发,白七有些急,余光扫向白子衿隐藏的地方,却发现人不见了。 白七脸色一变,小小姐呢! 同时,年长弟子道:“出发!” 第150章:我名白子衿 西门一开,十几个白衣弟子,跳上铁索,如履平地的走着,席卷上来的冷风将他们的白衣吹得乱飘,逐渐融进了云雾。 见白衣弟子们走了,黄衣弟子才开口:“白七,你别和白山一般见识,他们就是狗眼看人低,眼红你十几岁就成了白衣弟子。” 白七有些心不在焉:“没事,我先走了。” 白七的步伐有些急,他先去了绮罗峰,没有看到白子衿,其他地方也没有。 该不会,小小姐已经离开了吧。 这个念头刚出,就被白七自己否认。他刚才就站在那里,那里那么多人,小小姐根本没有机会。 可若不是离开了,她能在哪里,白七差点没愁白头发。 神医峰四周的山连接不同地界,山下,采买队将箱子放入马车中,换了一身普通装束,朝最近的村子走去。 白山一路脸色都很难看,输给白七他觉得很憋屈,甚至差一点就要下跪道歉。 年长的白衣弟子目光扫过来,缓缓道:“白山,同门之间不可相斗,你别总和白七过不去。回去之后,你们就避着走。” 白山和白七不对头不是一天两天了,让他们不计前嫌是不可能的,避着走是最好的办法。 “师兄,我知道了。”白山表面应下,心里却是不服的。 他比白七早成为白衣弟子,凭什么要他避着白七走。 年长弟子暗暗摇头。 “岳师兄,第一个村子到了。” 白岳:“下马,去收菜。” 山上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人下来买菜,村子里的人远远看到他们,就知道是干什么的了。 村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不过白岳出的价格高,而且一买就是许多,比拿到集市上卖好多了。 一个和蔼的老人道:“现在都是小白菜,我们给你们装上。” “好,麻烦了。”白岳一笑,“箱子都在后面。” 较为壮实的村民们去搬箱子,都是空箱子,也不重,他们一个人能拎几个。 一个村民左手拎了一个,右手欲再拎一个,忽然有股沉甸甸的感觉:“咦,这怎么这么重。” “大山,你发什么呆,赶快把箱子拿下来装菜了。”一个村民道。 “好。”大山再去提,箱子又变轻了,他自言自语,“难不成是我的错觉。” 提着巷子,老人妇女们则去割菜,再装进去,也需要挺久的。 白岳们采买的不只是菜,他们一般是将装菜的箱子卸下,等回来时菜也装好了。 “走,去镇上集市。” 白岳一行人并没有发现,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面,有一截露出来的浅蓝衣角,和草色交杂在了一起。 马蹄声越来越远,树后的女子粉唇一勾,从大树后走出,明眸含笑。 正是白七苦苦找不到的白子衿! 白子衿会走采买队这条路,自然是有她的方法。 “咦,那里有一个好漂亮的姐姐。”村里正在帮忙装菜的小孩子,无意发现了白子衿。 “我们这儿哪来的漂亮姐姐。”一个妇女说了一声,一抬头却愣住了。 白子衿粉唇含笑,朝妇女走了过去。 看着她精致的穿着和姣好的容貌,妇女有些相形见拙,十分不好意思:“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白子衿淡淡一笑,目光落到了白岳留下的马车上,粉唇轻启:“我和刚才离开的人是一起的,我是他的师妹,来借马的。” 妇女闻言,半信半疑:“你知道他们叫什么吗?” 白岳在他们这里采买很多年了,偶尔有女子同行,却从未见过掉队的。 “白岳,白山。”白子衿淡淡一笑,白岳她见过,而白山则是听白七说的。 妇女神色挣扎,陷入了为难。这马车是白岳留下的,要是不见了他们得赔的。 白子衿知道他们的为难,拿出了一袋银子,笑道:“夫人,这里面的银子给你,如果他们让你赔,你可以赔给他们还有剩余,若是没有,这些银子就送你了。” 妇女接过袋子,里面的银子让她愣住了,她还从未见过这么多银子。这些银子,够买好多匹马了。 “好。”妇女有点激动,不管怎么说,都是她赚了。 白子衿将马卸掉板车,一跃上马,回头对妇女一笑:“若是他们追问起来,你就说是我骑走的,我叫白子衿。” 话落,马蹄声响起,只留下一个蓝色的背影,逐渐消失。 白子衿将马骑上官道,然后她无奈发现一个问题,她迷路了,华丽丽的迷路了。 白子衿来的时候,是昏迷着的,而且是从东门出来的。 看着眼前的大刀,白子衿微微拧眉:“西门对的是元国,元国和天合毗邻,这样走过去应该也差不多。” 这边雨水充足,明显不是天合国,白子衿得朝着干旱的地方而去。 马蹄声铮铮,斜阳入山,白子衿终于看到了一个城镇。城看起来还挺大,城门上写着两个字:余城 “余城。”白子衿呓语,然后一跃下马,走到城卫前面,“麻烦问一下,这是哪个国家的余城?” 城卫笑了笑:“全天下就苍玄一个余城,姑娘你这问题真有趣。” 白子衿一愣,苍玄,她怎么到了苍玄。不过也好,苍玄和天合交好,能问一问。 “我第一次出门。”白子衿笑道,“大哥,我能再问一下,天合怎么走吗?” “天合啊。”城卫往城里一指,“你过了余城,往左边拐,那里的官道直通天合,快马加鞭,两天的路程就能到。不过天合大旱,你还是少去为妙。” “好,多谢。”白子衿道完谢,牵着马走进余城。 余城里很热闹,人来人往,欢声笑语,这是大旱的天合没有的。 白子衿牵着马,天色又要黑了,有客栈的小二出来问:“姑娘,住店吗,天都要黑了,晚上你一个姑娘家可是很危险的。” 白子衿一看就是外来的,外来的人不懂行情,是最好宰不过的。 白子衿凝眸,看到小二眼里的狡诈和算计,她淡淡一笑:“不必了,我赶路。” 小二不死心:“姑娘,赶路也不能挑大晚上啊。” 白子衿淡看了他一眼,直接牵马走了。小二跺脚,对着她的背影呸了一口。 “死穷鬼,活该路上碰到山贼。” 白子衿还未走远,自是将他的话听入耳朵里的。不过她现在要去救秦瑶,没时间和她计较。 再者,白傲很快就会发现她不见,要是被追上可就不好了。 “你说什么呢?人家不住你的店,你就这么咒人家,有你这么缺德的小二吗!”一道骂声响起,带着不平。 白子衿回望去,见一碧衫女子插着腰,瞪着小二,她身后跟着几个仆人和侍卫。 小二一见她,立刻就怂了:“小姐,我错了,我下次绝对不会再犯了。” 碧衫女子叉腰,哼道:“爹爹说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肯定不是真心认错。来人,把这家黑店给本小姐封了!” 刚走来的掌柜脚下一软,然后欲哭无泪的瞪了小二一眼。 小二也很想哭,他哪里知道刚好会碰上这个女魔头啊。 碧衫女子自以为惩恶扬善了,笑着拍拍手,对着白子衿的方向想要劝告一番,却发现人早已不见:“姑娘,你跟你说,哎,人呢。” “小姐,人早走了。”一个仆人试探道,“我们是不是也该回城主府了,否则城主又要骂您了。” 碧衫女子哼了一声,她每次惩恶扬善都会被说,回去肯定又会被骂。 忽然,碧衫女子眼眸一转,若是出了余城,爹爹就管不到她了,她要当个行侠仗义的女侠。 …… 夜色完全黑了下来,唯有一轮明月照亮天空。蜿蜒的丛林中,有一抹细小的火光,被高大的树木挡住,不仔细看是看不到的。 那是一个较大的空地,柴火烧着,旁边系着一匹马,却看不到人。 忽然,一道女声响起:“唉,马儿,你别跑,你别跑啊。” 这道声音不大不小,却将树上的人儿惊醒。 树下,一匹白马从树林中钻出,准确的找到了树下的马,两匹马吐着鼻息,像是在交谈。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黑衣的女子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你,你怎么乱跑,咦,这里怎么有匹马。” 女子身上穿的是夜行衣,却又不会穿,还露出里面淡粉的衣裳,有些滑稽搞笑。 女子一脸疑惑,走到两匹马旁边,环视一周:“有火,有马,怎么没人呢。” 下一刻,像是想到什么,女子一脸警惕:“该不会,这就是爹爹所说的山贼吧。” 警惕了一会儿,却没任何人出现,女子便慢慢放松下来。 “既然没人,那我坐会儿吧,追马跑了这么久,累死我了。” 女子往火堆旁边一坐,发现了地上的小包:“这是什么,大饼。” 饼放在火堆旁边,热热的,还有一点香气。女子被香气诱惑,又见没人,一口就咬了下去。 “真好吃。” 忽然,一道清脆的声音从天而降,带着淡懒。 “没人告诉你,不告而取谓之偷吗。” 第151章:同是天涯偷跑人 115 女子被吓得不轻,一哆嗦饼都从手里掉了,结结巴巴。 “谁,谁。” 环视一周,却未见人影,女子开始怕了。该不会,该不会是鬼吧。 想到这个可能,女子就要哭,可想到自己此行目的,她咬牙道:“你出来,我不怕你,我,我才不怕你。” 回应她的只有树叶被沙沙吹起的声音,在黑漆漆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可怕。 女子紧张的吞了吞口水,可能是她听错了吧。 这时—— “你的腿在抖。” 女子的嘴上说着不怕,腿的确是抖得很厉害。 “啊!”女子抱着自己的头,闭眼害怕的尖叫。 树上的某无良人士,终于良心发现了。粉唇一勾,一跃从树上跃了下来。 蓝衣飘动,姣好的容颜带着淡笑,白子衿一步一步朝女子走去。 白子衿本是在树上休息,谁料被突然吵醒,还吃她的饼。同时,白子衿也认出了女子,是伴晚在余城的碧衫女子。 白子衿突然起了坏心,想要吓了吓她。不曾想到,碧衫女子大晚上跑出来却如此胆小。 “你,你别过来。”女子听到走路声,整个人颤抖不停,“我,我不是故意吃你的东西,我以为是没人的。” 步子没停,女子更想哭了:“我会买来赔你的,你别过来了。” 白子衿立在她前方,粉唇一勾:“我的饼千金难买,你要怎么赔?” “我有钱,很多钱,你别害我。” 闻言,白子衿轻笑一声,笑了出来。真以为她是鬼吗。 这声笑声,也让女子回过神来了,她慢慢睁眼,看清白子衿的脸后脱口而出:“是你!” 她记得白子衿,就是下午被骂的那个。 白子衿:“嗯哼。” 女子立刻站起来,满脸的愤怒:“我下午帮你,你却装鬼吓我,你怎么能如此忘恩负义!” 这可就冤枉白子衿了,一直是她自己以为白子衿是鬼。 白子衿挑眉:“我何时装鬼吓你了?” 女子正要出口指责,可一细想,好像白子衿只是在树上说了几句话,的确没有装鬼吓她,是她自己吓自己。 “可你不会好好说话吗,你吓到我了。”女子嘴硬,不肯承认是因她胆小。 “你扰我清净,吃我的饼,又说我鬼。你说说,是谁吓谁?”白子衿将饼捡起来,递给女子,上面已经全是灰尘。 女子的脸立刻一红,她不是故意扔的,实在是被吓到了。 “那,那我赔偿你好了。” 白子衿说得有道理,女子只能妥协,然后她瞪了自己的马一眼,都是这只臭马乱跑,让她丢如此大的脸。 “不用,你别扰我清净就好。”白子衿睨了她一眼,她明日一早还要赶路。 说完,白子衿脚一掂,上了树继续躺着。女子羡慕的看着她,然后犹豫了一会儿,开口。 “那个,我能不能在你这休息一晚上。” 有了白子衿的前车之鉴,她不敢再继续走了,怕真的遇上鬼或者山贼。 她不是胆小,只是困了而已,女子这么安慰自己。 女子没等到白子衿的回应,抬头一看,白子衿已经闭眼入睡了。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啊。”女子一边说,一边靠在了树下,闭眼睡觉。 刚开始,女子还有些不习惯这风餐露宿。可到了后面实在困得不行,昏昏的睡过去了。 白子衿掀眸,望了一眼树下,缓缓闭眼。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睡得不安稳的女子就被马蹄声吵醒。 睁眼一看,火堆已经被熄灭,白子衿已经骑着马扬长而去。 女子急了:“你别走啊。”赶忙上马,追上白子衿,和她并肩而行。 白子衿睨了她一眼:“你跟着我做什么?” 昨晚收留她一眼,已经算是仁至义尽,白子衿可没打算和她一起走。 女子道:“我叫于雨,我要去行侠仗义,可我不知道去哪里。” 于雨一脸尴尬,她是偷偷出来闯荡江湖的,可昨晚一事让她发现,闯荡江湖也不是那么简单。 于雨不知道去哪儿,她遇见了白子衿,只能跟着白子衿。 “不知道去哪儿就回家。”白子衿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我有事,无法带你一起。” 从昨晚看来,于雨就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空有想行侠仗义的心,却没一点常识。连财不外露这种事都不知道,白子衿实在不想带她一起。 昨晚若遇到的不是她,于雨早被人劫财劫色。对于这种娇养的花儿,白子衿还是建议她回家。 “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于雨挺了挺胸膛,“我是出来闯荡江湖的,怎么可以就这么回去。” 要是就这么回去,爹爹一定会嘲笑她。 白子衿想甩掉她,可于雨的骑术却很好,一直能跟得上她。 白子衿无奈的揉了揉眉间,假装看不到于雨:“驾!” 于雨像是不知道白子衿不想理她一般:“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啊。” “这条路是去天合的,你是天合人吗?” “你也一个人,是不是也是瞒着家里跑出来的?” 白子衿实在忍无可忍,冷声:“想跟着我就闭嘴,否则别怪我让你永远也说不了话。” 白子衿本就担心秦瑶,于雨却还像个蚊子一样在耳边不停的说话。 于雨瞪眼,然后不敢说话了,默默的跟着她。 官道上的人越来越多,偶尔还会有镖队和马车。到了中午,白子衿将马骑进树林中,坐在树下休息。 于雨很奇怪:“你为什么不去驿站,这里离驿站也不远啊。” 白子衿冷淡的看了她一眼,今天第一次回答她:“你偷跑出来去驿站,是想被抓回去?” 如果白子衿不是怕神医门的人追上,白子衿还真想把于雨带到驿站,等她爹追上来把她带回去。 于雨想了想:“好像是这样,你好厉害,竟然知道这么多的事。” 于雨一脸崇拜的看着白子衿,颇有一股脑残粉的感觉,看得白子衿一脸黑线。 忽然,白子衿清眸一眯,她粉唇一抿,看向旁边的马儿。 “你在看什么?” 白子衿道:“你的马要脱水了。” 于雨第一次出门,根本没经验。除了带自己喝的水,根本没给马喂水,这一晚上加一上午,马不脱水才怪。 于雨有些慌,那怎么办。 “前面有条小溪,你在这里等我,我带它去喝水。”白子衿站起来,淡淡的牵住马。 于雨没多想,点了点头:“好,你快去快回。” 白子衿牵着马儿消失在树林中,于雨则站在白子衿的马前,和马说着话。 “马儿啊马儿,你的主人好聪明,把你照顾得好好。” “虽然她有点讨厌我,但是人还是很好的,会帮我喂马。” 马抬了抬蹄子,鼻子里吐出鼻息,转了个身子把屁股对着于雨。 似乎,它也烦于雨的碎碎念。 于雨:…… “你怎么和你的主人一样啊。”于雨走到马头前面,取出一块干粮,“我喂你吃东西,快吃。” 马口一张,将于雨手里的干粮卷入了口里。见它吃了,于雨心生喜意。 “我们可说好了,你吃了我的东西,要帮我的。” 忽然,马躁动了起来,将系着他的树拉得晃动,树叶不停掉落,后蹄不停打转,差一点踢到于雨。 于雨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安抚马儿,忽然十个白衣人从天而降,腰别佩剑,姿势干练。 于雨愣了,然后警惕的看着他们:“你们不会是山贼吧。” 为首的白衣人看都没看她一眼,走向马儿,在马背上一拍,马立刻安静下来,还噌噌他的手。 这看得于雨目瞪口呆,这马认识他们? 为首白衣人环视一眼,然后将目光放到于雨身上,皱眉:“和你在一起的女子呢?” 于雨立刻紧张起来:“你,你说什么,这儿就我一个人。” 说着,于雨还把腰间的佩剑抽出来,对着他们。 “我武功可是很厉害的,我警告你们,不要轻举妄动,还有放开我的马。” 有一个白衣人似乎很不耐烦:“什么你的马,马是我们养的。快说,她人呢?” 于雨却不肯开口,在她看来,这群人绝对不是好人。 毕竟,你见过哪个好人一开口就质问别人的吗? “姑娘,我们对她没有恶意。”为首的白衣人开口,“她是我们的小姐,我们是要保护她的人,被她甩掉了,这马对我的亲昵就是最好的证据。” 一般的人听到这话,都会全盘托出人去哪里了。 可于雨不一样啊,她也是偷跑出来的啊!同是天涯偷跑人,怎么能出卖对方呢。 于雨完全不知道,某个无良人已经骑着她的马溜了。 “原来是这样啊。”于雨指着一个反方向,“她骑着我的马,往那边去了。” 于雨本是想支开白衣人,为首的白衣人看她的眼神由原本的和善变成了冷意,这看得于雨背后飕飕发凉。 “你,你看我做什么。” 一个白衣人发现马肚上有纸,连忙撕下来,上面是白子衿留下的字:她与我无关,无需为难,将她送回余城。 为首的白衣人拧眉:“上马,追。” 第152章:伸手不打笑脸人 官道上,蓝衣女子骑马驰骋,双眸平淡,粉唇勾起坏坏的笑。 没了那匹马,看神医门的人还如何追踪她。顺道,将于雨送回余城。 白子衿拍了拍坐下的马:“日后有机会,把你还给你的主人。” 夜色入慕,白子衿也没打算休息了。她和神医门的人拉开的距离不大,一休息铁定被追上。 夜色下的官道漆黑一片,若不是有天上的一轮明月,怕是连路都看不清。两旁高大的树木,却有些怪磷阴森,像鬼魑一般,让人一眼望去便害怕。 “驾!” 在不远处,一条不明显的细线被拉直,横挡在路中间。若是没有发现,定会被绊个人仰马翻。 月光下,细线闪烁着银光。白子衿发现的时候已经逼近,她的马急且快,根本停不下。 白子衿粉唇一勾,带着凉意的扫向两旁的树丛,那里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人影。 这点把戏,便想拦住她。 白子衿两指夹着银针,直直射向路中的细线。细线被银针径直割断,崩散在地上。 “挞。” 马蹄跃落于地上,载着白子衿扬长而去。 两旁藏在树丛中的山贼,震惊的看着白子衿离开,这,这和他们想的不一样啊。 一个山贼吞了一口口水:“寨,寨主,刚才那个是人吧?” 他们这群山贼,专在晚上出来,用损招抢劫。晚上视线不好,会在晚上赶路的人又急,一般都不会注意到地上的线,他们可谓是无往而不利。 “废话!”旁边的寨主给了他一巴掌,“不是人难道是鬼,没看到地上的线都断了吗?” 被打的山贼极度委屈,他就是看到了,才会有此一问啊。 他们的线可是专门割马的,竟然被一根针破了。 忽然,一阵马蹄声传来,寨主一喜:“赶快去重新拉线,这次的人肯定不少。” 这么多马蹄声,肯定是条大鱼。 “好嘞。” 为了以防万一,山贼们足足拉了三条。寨主还让人隔了一段距离,又拉起了一些线。 随着马蹄声越近,山贼们看到了来人,全都是一袭白衣。 一个山贼暗自嘀咕,穿什么白衣,显帅吗,待会儿一定扒了他们的衣服。 白衣人越来越靠近细线,山贼们的眼睛亮了起来,再一步,就要到了。 然而,下一刻,他们的三观再度被刷新——只见为首的白衣人,抽出长剑,刷的往地上一划。 三条细线瞬间而断,就连远处的线,也被剑气给砍断。不远处牵着线的山贼一脸懵逼,发生了什么事。 十匹马从眼前华丽的一跃而过,留下一个马屁股给他们。 山贼:…… 寨主:…… “寨,寨主。”先前开口的山贼,努力的吞了吞口水,“要不今晚我们先回去吧。” 他总觉得今晚不是特别的吉利,这两批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砍断了线,却也不下马围剿他们,就这么走了。这是在藐视他们吗! 突然,一个山贼幽幽开口:“寨主,我们不会见鬼了吧。” 寨主也吞了吞口水:“你给我住嘴,今晚,今晚就先回去。” 说完,寨主大步流星的走,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跑。 一夜无眠,第二日逐渐中午,白子衿终于看到了帝都的城门。 此刻的白子衿,连夜赶了几天的路,有些憔悴。 “站住,帝都内不能骑马,下来!”城卫道。 白子衿瞥了他一眼,乐了,这不是之前救郝姨时拦过她的人吗。 城卫明显也认出了白子衿,他一脸欲哭无泪:“二小姐,怎么又是你。” 之前因为郝姨的事,他被罚在家反省,今日好不容易买通了关系重新回到城门,谁料又碰到白子衿。 白子衿是他命中的克星吗! “可能,我们有缘。”白子衿嫣然一笑。 城卫:…… 莫名觉得背后发凉是怎么回事。 “二小姐,您赶快进去吧,也不用下马了。”城卫想赶快把这个克星请走。 白子衿并没有骑马进城,城内人多,她骑马反而不方便。 白子衿刚进城,城卫正暗道自己倒霉,就看到一群白衣人骑着马飞速而来,衣袂飘飘,颇有仙人之姿。 城卫严着脸,上前一步想找回场子:“站住,帝都内不许骑马,下马!” 为首的白衣人直接冲了进去,空气中落下一句话。 “神医门借道。” 城卫:…… 眼前有些发黑甚至想回家是怎么回事。 回神之后,城卫欲哭无泪看向旁边的官兵:“我今日是不是犯煞。” 先是白二小姐,后他又拦了神医门。前有鬼王殿下凶狠残暴,后者睚眦记仇天下皆知。 旁边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节哀。” 城卫一脸绝望,他干了什么,呜呜呜,他想回家。 其实,完全是城卫上次留下了太大阴影。他此次是履行公事,白子衿又怎会为难他。至于神医门,他们忙着把白子衿带回去,哪里有空来管他一个城卫。 右相府的门房看到白子衿,愣了一秒后便是喜意:“白二小姐,你回来了,我们小姐她有救了。” “我知道。”白子衿将缰绳给他,“把马牵去喂养。” 让门房把马牵走后,白子衿并没有进去,而是悠悠的站在门口。 不一会儿,数十个白衣人站在了她面前,为首的正是白岳:“小小姐。” 白岳回去装菜时,听闻农妇一说立刻觉得不对劲,让一人回神医门报信,自己则带人追了上来。 “来了啊。”白子衿粉唇一勾,“来了,就帮我救个人再走。” 这一路上,白子衿一直保持着能让白岳跟上的距离,不远不近,追不到她也不会丢。 至于为什么,白子衿到底只是个药师,她的医术到底不如神医门这些正经大夫。 “小小姐,你知道门主的规矩。”白岳一脸无奈。 白子衿未回答她,而是挑眉扫了一眼周围的人:“你确定要在这里和我说话?” 神医门的人素来以白衣面世,白岳十人又如此不低调,此刻早已有许多百姓将他们团团围住,想一睹神医门的神医是何尊荣。 白岳无奈,小小姐这是在逼他进右相府。这进了右相府,自然没有不救人的道理。可这里,又的确不是说话的办法。 最终,白岳扫了一眼一脸好奇激动的群众,道:“大家进去。” 门外出了这么大事,秦广自认是闻讯出来了。他刚出来,就听到白岳的话,十分欣喜。 “来人,将神医门的马牵到后院去好好喂养,绝不可懈怠。” 说完,秦广又亲自走到白岳面前,笑容满面:“神医,里面请。” 白子衿双眸含笑走进右相府,白岳等人只得跟上。 走进大堂,上等水果已经摆好,茶已经泡好,就连座椅都不偏不倚刚好够白岳他们做。 茶还冒着热气,这一切明显是刚准备好的。而旁边秦夫人站着,明显是她准备的。 白子衿轻轻淡笑,秦夫人做起事来,也是雷厉风行的。 秦夫人面容憔悴,双眼深陷红肿,明显这几天为秦瑶哭了太多次。此刻,是她在秦瑶昏迷后,第一次露出笑容:“各位神医,请坐。” 白岳等人也不客气,这进都进来了,不坐也是白不做。 秦广虽急,却并没立刻提出要求,而是道:“秦广多谢神医门能够出手相救,几位路途奔波,一路劳累,先喝口茶润润嗓。” 秦广之前给神医门写过信,现在白岳等人来了,自然会被认为是答应出手。 白岳一脸无奈,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都进了人家府邸,茶也喝了,能说根本无心救人家吗。 尤其是,小小姐的态度也很明确,不救人是不可能和他们回去的。 “不辛苦。”白岳道,却是看向白子衿,“小小姐,我救人,你是否愿意和我回去?” 白岳素来做事谨慎,必须得到白子衿的承诺。 秦广眼神一沉,秦夫人则满怀期待和愧疚的看着白子衿。 “我和你们回去。”白子衿淡淡掀唇。 哪怕白子衿不愿,这十人怕也定会想方设法把她带回去。她此行本就是为了救秦瑶,只要秦瑶无事,她回去又何妨。 “好。”白岳点头,看向秦广,“秦相,麻烦带我去看看令女。” 秦广道:“神医,请和我来。” 去的只有白岳一人,另外九人则在大堂歇息用膳。他们追白子衿日夜兼程,还从未好好休息。 至于秦瑶,他们有一人出手,便很给秦广面子了。 秦夫人走到白子衿身旁,满怀歉意:“子衿,秦伯母对不起你。” 白子衿看着一脸疲惫不堪的秦夫人,温柔一笑:“秦伯母,我和秦瑶是姐妹,救她是应该的,何来对不起之说。再者,我外公也没对我做什么。” 秦夫人没说话,只是眼里依旧是愧疚满满。白子衿此刻也颇为疲惫,却不得不为了秦瑶硬撑。 “秦伯母,我先进去看一看秦瑶。” “我和你一起进去。” 房间内,白岳正在为秦瑶把脉,秦瑶躺在床上,面色红润,气息平静,就像是平常睡着了一般。 第153章:本王要的,只有她的心 “四天前,瑶瑶一天没出房间。我觉得不对劲,发现瑶瑶一直叫不醒,太医也束手无策。”秦夫人在旁边说着,一边说,眼眶又红了,“瑶瑶从四天前一直睡到现在,从未醒过一次。” 白子衿拧眉,秦瑶脸色红润,气息平稳,看上去丝毫不像中毒的样子。 秦泽从门外进来,他的脸色也有些苍白,想来这几日也没好好休息。 “娘,神医门的人来了,瑶瑶定会没事的。”秦泽安慰着秦夫人,一边看向白子衿。 白子衿正低头凝视着秦瑶,她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 不多时,白岳便收回了把脉的手,语气有些严肃:“秦相,令女昏睡前可接触过什么东西?” “她落过水。”秦夫人赶忙道。 白岳点点头,取出放着银针的布帛,手里内力一翻,两根银针在白岳的操控下扎向秦瑶的双眼旁。 而后,左手再一翻,五跟银针分别扎进秦瑶的四肢和头顶。 做完这一切后,白岳并没有立刻进行下去,他看向秦夫人:“秦夫人,等会会有些骇人,你精神本就不足,出去外面等吧。” 白岳的话带着不容置疑,他并不想救了秦瑶,又救晕了的秦夫人。 秦夫人本不愿离开,可她又怕白岳因她不愿给秦瑶医治,只能忧心忡忡的出了门。 “将门关上,秦相,我需要你和秦少爷压住令女的四肢。”白岳道。 秦广虽一肚子疑惑,不过他知道此刻不是问出来的时候。将门关上后,按照白岳说的,按住秦瑶的四肢。 白子衿拧眉,双眸直直的看着白岳施针,素手也取出几根金针。 白岳取出一根银针:“秦相,准备好。”话落,在秦广两人震骇的目光里,银针倏的扎进秦瑶的心脉。 “白岳,那是。”秦广脱口而出。 就在此时,原本昏睡的秦瑶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力气大得不像他。若不是白岳有先叮嘱,秦广还一时压不住她。 秦瑶平静的面色也变得痛苦无比,扭曲的五官表明她此刻正在遭受巨大煎熬。 秦广又心疼又不敢分神,怕一个分神就被秦瑶挣扎开了。 白岳手又将心脉的银针按下一寸,同时用内力让其余皆颤动起来,他低呵:“孽障,还不快给我出来!” 突然,秦瑶的手腕和脚腕处,有东西蠕动起来,能看清是黑色的,将表皮撑起,格外挣扎。 没有给秦广震惊的时间,黑色的蠕虫竟然直接破体而出,带着鲜血四溅。而飞向的方向,则是秦广和秦泽两人身上。 “不好!”白岳脸色微变,若是让这虫进了两人身体里,就遭了。 白岳有心想阻止,却又分身乏术。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四根金针分别飞向了四只黑虫,刺透它们的身体,让它们落到地上。 同时,一些白色粉末撒到了秦广和秦泽身上。 “没事吧?”白子衿柳眉微皱,望着两人。 秦广有些得突发异象吓到,不过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快便恢复镇静。秦泽见过的鲜血更多,两人都表示:“没事,二小姐,你。” 话还未说完,白子衿目光倏的一变:“小心!” 只见地上原本已死的虫开始蠕动,接而膨胀起来,像是要爆炸一般。 白子衿左手向地上蠕虫撒上粉末,右手则掏出两个玻璃瓶,快速想要将黑虫盖住。 白子衿的速度很快,可已经有些来不及。瓶子刚盖下,四条黑虫分别爆炸,黑红的血夹杂着肉渣,爆炸力太强,连瓶子都被震动。 白子衿死死按住两个瓶子,左手却因离得太近,沾染上了血。 “嘶。”白子衿狠狠皱眉,看向自己的左手。 这血竟像硫酸一般,竟然能够腐蚀。哪怕只有只有一点,也能让人感觉到钻心剧痛。 “小小姐。”白岳脸色一变,赶忙用银针封住白子衿被腐蚀的周围,让它不再扩散。 白岳:“小小姐,你忍住,我要用连心草替你祛毒。” 白子衿头上已经有密密麻麻的汗出来了,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白岳一咬牙,将连心草捏碎,直接敷在了白子衿的手腕上。 那一刻,就好像灼烧的烈阳碰上了酒精,好似要将白子衿烧死,剧痛更深。 白子衿死死咬住牙槽,她的唇间已经溢出了一缕血丝。 好在,这个过程并没有持续太久。剧痛慢慢消散,手腕上的腐蚀也慢慢变没有,白子衿整个人一软,踉跄了几步。 白岳想扶住她:“小小姐。” 白子衿的衣裳已经被汗水湿透,她勉强让自己保持清醒:“我没事,秦瑶怎么样了?” 床上,四条黑虫飞出后,秦瑶已经不再挣扎。只是,她原本红润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好像被人抽了精血一般。 “她无事了,我开服药调理一下便好。”白岳此刻更担心白子衿。若是他没有看错,那四条虫乃苗疆蛊虫! 白岳开了一个药方,秦广连忙接过,然后担心的看着白子衿。 刚才若不是白子衿将虫盖住,他们都得被腐蚀,屋内肯定也是血腥狼藉一片。 “子衿,我让人带你去休息。”秦泽眼里是慢慢的担忧和心疼,不亚于看秦瑶的时候。 白子衿此刻已经无力拒绝,她本就是连夜赶路,此刻又耗费精血被腐蚀。更糟糕的是,那腐蚀的地方,是她取过血的左手。 白子衿脸色的苍白,和秦瑶有得一拼,嘴角甚至带着血迹。她一出去,就吓到了在外面的秦夫人。 “子衿,你怎么了?”秦夫人脸色大变,就要去扶她。 白子衿退了一步:“秦伯母,先别碰我。” 秦夫人的动作一停,语气焦急的询问秦泽:“这到底是怎么了,不是给瑶瑶看病吗,子衿怎么会成这样。” 秦泽有些愧疚,白子衿是为了救他们才成这样的。 “秦夫人,令女的毒已解,你可以进去了。”旁边的白岳道。 “我等会儿再进去,子衿,我陪你去客房。”秦夫人此刻又急又乱。 白子衿出了秦瑶的院子,她原以为自己能撑到去客房,谁料下一刻,眼前一黑,整个人无力往地上一倒。 秦泽和白岳脸色大变,就要去抱住她。 “子衿。” “小小姐!” 两人的手同时伸过去,又同时被一道强劲的内力弹开。 然后,即将倒在地上的白子衿,被一道内力吸去,然后被一人抱进怀里。 秦泽和白岳急怒看去,只见来人妖肆的俊容此刻是阴戾一片,好看的薄唇勾起的笑,是骇人无比的,就连桃花眼里,都是一片血色冷狠。 秦泽神色一变:“鬼王。” 凤惊冥望着怀里双眸紧闭的女子,脸色煞白,嘴角带血,脆弱无比。将她往怀里抱紧了些,凤惊冥嗜血的目光落到白岳身上,薄唇轻掀,是字字冷戾。 “本王将她还与神医门,你们就是如此护她?” 其余弟子也闻讯赶来,在看到凤惊冥的时候,所有人都露出敌色。 白岳有些惭愧,不过比起愧疚,他更敌对凤惊冥。 白岳冷着脸:“鬼王,将小小姐还回来,神医门的事轮不到你插手。” 这次是他失手,不会再有第二次。 “还?”低磁妖邪的声音自薄唇里溢出,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般,凤惊冥冷扫了一眼白岳。 “你们将她伤成这般,让本王还?” 白岳冷脸:“鬼王,你别忘了,你对小小姐做过什么,小小姐又说过什么。” 小小姐已经将他赶下神医峰,态度如此明显。此刻又趁人之危,真乃不要脸之人! “呵。”凤惊冥低笑一声,笑声里却是一片森然凉意,让人一听就背脊发凉,心里发慌。 只见,凤惊冥抱着白子衿,转动轮椅朝外走去。 “鬼王,放下小小姐!”白岳大喝一声,抽出长剑,朝凤惊冥的后背刺去。 其余弟子,也纷纷抽出长剑,攻击。 闻声出来的秦广见状,一头大汗。他这要帮谁,于君臣之理,他要帮鬼王殿下;可于仁义来说,神医门刚救了秦瑶! 秦广苦着脸,不过他也就挣扎了一会儿。因为白岳等人,在靠近凤惊冥的时候,全部被强大的内力弹飞。 白岳握剑后退两步才稳住身形,是他大意了,没想到鬼王的武功竟然如此之高。 “岳师兄。”一个弟子看向他,有些急。 没在路上拦住小小姐没什么,门主不会多追究。可要是让鬼王将小小姐带走了,他们可万死难辞其咎。 白岳卷起一个剑花:“一起上。” 而此时,白阎带着十人从天而降,挡住了白岳等人。 白阎面无表情的看了弟子们一眼:“上。”说完,就转身推着轮椅。 两批人就这么打起来,白岳武功是最好的,他每次想突围时,有人总能及时挡住她。 白阎推着凤惊冥,走得不快不慢。眼看就要消失在白岳的视线中了,白岳大喝一声:“鬼王,你若真想让门主同意你们,就不能带走小小姐!” 凤惊冥抬手,示意白阎停下。 白岳以为有戏,空中,却传来凤惊冥冷肆而霸气的声音。 “本王要的,只有白子衿的同意。” 第154章:旧人一叙 在凤惊冥离开后,秦广终于开口了:“两位,你们能不能去外面打?” 秦广很头大,他的院子不大,却很精致。而此刻,他的院子已经狼藉一片,树被砍出几条刀痕,花盆则直接被坎爆了。 看着被毁得差不多的庭院,秦广的心在滴血。 白阎和白岳同时看了他一眼,然后停下打斗。 秦广松了一口气,咳了咳:“各位,鬼王已经走远,与其动手,不如去前面喝杯茶。” 下一刻,白阎面无表情的带着人离开,恍若未闻。 倒是白岳,没有立刻离开,这让秦广感慨一句,神医门不愧是神医门,教养不一般。 “秦相,诊金十万两。” 秦广:…… 前面的话当他没说过! 秦广:“几位稍等,本相现在就让人去取。” 银票一交到白岳手上,白岳立刻带着人出了右相府,那冷漠的样子,相比白阎有过之而。 秦夫人上前一步,眉眼忧心:“相爷,今日事过后,天合怕是彻底得罪神医门了。” 白绮罗一事,神医门就已经不待见天合了。现在鬼王又强抢白子衿,神医门怕是要敌对天合了。 秦广长叹一口气:“让人将院子收拾一下吧,另外,让人去通知安敏郡主和烈歌公主,瑶瑶以无大碍了。” 秦夫人也无奈,走进院子去看秦瑶。 秦夫人走后,秦泽掩下眼里的复杂之色,上前一步:“爹,六皇子那边怎么说?” 提到六皇子,秦广和秦泽的脸色都变成厉色。 在秦瑶昏睡不醒两天,太医也束手无策后。六皇子曾派人来右相府,告诉秦广他有办法救秦瑶,但要求是秦广就秦瑶嫁给他。 秦瑶一嫁给六皇子,就相当于右相府站队了。秦广一家如此疼爱秦瑶,要想不看秦瑶受苦,就得帮六皇子成为下一代天合帝。 秦广当时便大怒,将六皇子的人直接赶了出去。 六皇子来得如此及时,还如此胜劵在握,秦瑶昏睡肯定和六皇子脱不了干系。 “怎么说?”秦广冷笑一声,“六皇子以为,本相会拿他没办法吗?将那些黑虫的碎渣,送到六皇子手里。” 秦广本是保持中立,可六皇子成功惹怒了他。 君臣是不可违,可皇子可有九个,想六皇子不好过的大有人在! 宫中。 六皇子在看到那些碎渣时,第一刻就吐了出来。黑红一片,还有恶臭,实在是太恶心了。 等吐得差不多了,六皇子都有点吐虚了,他咬牙切齿:“该死的秦广,不仅不识相,还敢来恶心本皇子!” 旁边的宫人不敢说话,将漱口水和茶奉上。六皇子漱完口之后,左思右想,然后一脸阴沉的起身,走向旁边的偏殿。 秦广把这些东西送过来,肯定是知道这件事与他有关。日后别说希望秦广支持他,会不会因这件事和他对立都难说。 偏殿里,一赤脚女子正穿着暴露,姿态妖娆的半躺在玉石雕琢的太师椅上,妩媚的眼神落在六皇子身上,咯咯的轻笑。 六皇子一进来,看到她若隐若现的身姿,眼神片刻迷离,甚至涌现出一抹痴迷。不过,这痴迷在她笑出来后便变成了微恐。 “莲姬,你笑什么?秦广已经识破我们的计策,日后他定会为难我。”六皇子道。 莲姬赤足在空中晃动,小小的脚趾如玉似珠,让人移不开眼神。她的一举一动,似乎都能蛊惑人心。 “六皇子,你急什么。”莲姬的声音魅惑天成,挠得人心里痒痒,“你是皇子,他是臣子,他还能翻天不成。” 六皇子摇头,他语气中有些恼怒:“虽是这么说,可秦广最宠的便是他女儿,我怕他恼羞成怒。” 秦广送过来的那些碎渣,已经说明了一切。秦广乃一朝右相,他还是有些怕的。 “咯咯。”莲姬媚笑一声,“右相没着落,你娶左相之女不就好了。” 六皇子毫不犹豫的拒绝,他自傲道:“白倾卿乃庶女,我怎能娶一个庶女为妃,岂不是低了其他皇子一等。” 再者,皇后和白老夫人有交情,白家又怎会将白倾卿指给他。所以,六皇子才会对秦瑶下手。 “那小女子就无法了。” 六皇子赶忙开口:“你一定有办法的,你不是说一定会帮我的吗?” 这话让莲姬又咯咯的笑了起来,她起身下了椅子,铃铛声响起:“小女子已经帮六皇子下了蛊,是六皇子自己没有把握好机会,如何能怪小女子。” 若是六皇子不把话说得像要挟,直接解蛊,至少能得到秦广的好感。 有了好感之后,后面的事,不就容易了吗。 莲姬妩媚的眸子一眨,低笑一声。六皇子的计划失败,她的计划却是很成功呢,万毒之体出来了呢。 “莲姬,我。你再给秦瑶下一次蛊,本皇子一定把握好机会。只要你帮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六皇子道。 莲姬已经移步到六皇子前方,那扑鼻的异香让人神魂迷离,莲姬红唇一扬:“六皇子诚意如此足,小女子就再帮六皇子一次。不过,不能再给秦瑶下了呢……” 六皇子离开的时候,神采飞扬,好似已经得到了什么。 而偏殿内,莲姬正把玩着一只蛊虫,蛊虫在她的手指上爬着,还吐着血舌,她却一点儿不在意,时不时传出笑声。 忽然,清风扬过,一人出现在她身后。 “莲姬,我们主子请你一叙。” 莲姬转身,面容妩媚:“小女子当是谁呢,玄王一请,小女子自是去要叙旧的。” …… 白子衿醒来的时候,看着精致床幔愣了两秒,而后苦笑一声。 还是晕了过去,她太高估自己了。 “将药喝了。”低磁邪肆的声音在旁侧响起,夹着淡淡担忧。 白子衿往旁边一看,那张邪肆熟悉的俊容让她一怔,他怎么在这里。 在白子衿发呆时,凤惊冥薄唇又掀:“若要本王亲口喂你,本王是不介意的。” 白子衿回神,目光落到他手里的药碗中,黑黄一片,哪怕躺着也能闻到苦味。 白子衿抿了抿唇,就要支撑坐起来,忽然手腕一痛,白子衿又直接躺了下来。 仔细一看,她的左手腕竟然青黑一片,甚至用不上一点力。 白子衿微不可见的拧眉,怎么会这样,按道理用了连心草后,会有好转。 旁边响起一声轻叹,一双手将她抱坐起来,凤惊冥望着她的手腕,桃花眼微深:“把药喝了。” 白子衿要去接药,凤惊冥却错过她的手,将碗送到她嘴边。 见白子衿又要拧眉,凤惊冥启唇:“碗烫,你的手端不住。” 白子衿此刻浑身无力,她没说话,低头将碗里的药一口喝下。明明是很苦的药,她却像喝白水一般。 凤惊冥桃花眼闪过一抹幽光,他将碗放到旁边,拿起准备好的蜜饯:“吃一粒。” “不用。”白子衿淡淡开口,“你把白岳师兄他们怎么了。” 白子衿的爱情观和大多数人或许不同,可她的原则却是无人能碰触。若是碰触,再亲近的人她也会疏离。 凤惊冥对她的欺骗,她或许已经不计较,却无法完全释怀。 “药苦。”凤惊冥薄唇掀起。 白子衿看了他一眼:“别对他们下手。” 白岳他们算是受她牵连,她不希望白岳活着出来,将命留在天合。 凤惊冥桃花眼里含着慵懒笑意,薄唇也勾起浅浅笑容:“本王亲口喂你。” 望着他指尖的蜜饯,白子衿最终还是接过,放进了嘴里。 很甜,足以见口里的苦味掩去,却不是白子衿想要的。 “你几日赶路,本王让人煮了粥。”凤惊冥望着她。 白子衿已经知晓这里是鬼王府,她也不计较:“端上来。” 和谁过不去,都别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白子衿这几日天天都是干粮,吃得也是很难受的。 见她应下,凤惊冥桃花眼弥漫出浅浅笑意,像是得到了满足一般,又像是漫天星辰瞬间绽放。 白子衿当初第一眼,就是被他的双眼所痴迷。而现在,亦是有点移不开眼。 粥被端上来,格外的香,整个房间都弥漫着香味,勾起白子衿肚子里的馋虫。 一碗粥入肚,白子衿总算觉得自己有点力气了,她并没有注意到,凤惊冥一直凝视着她。 “再来一碗。”白子衿道。 望着那空碗,凤惊冥轻笑一声,几近宠溺的开口:“好。” 或许是因为太久没好好吃东西,白子衿足足喝了三碗。 喝完后,白子衿还是有点小尴尬的。三碗不是大事,重点是碗很大。 尤其是,凤惊冥还勾唇:“饱了吗。” “我。”白子衿刚开口,忽然她整个人一晕,朝地上倒去。 凤惊冥眼神微变,手及时将她拉入自己怀中,才避免白子衿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望着怀中昏过去的女子,凤惊冥薄唇冷掀:“来人,把白岳给本王带过来!” 白岳被带过来时,是被五花大绑的,看上去像极了一只螃蟹。 凤惊冥桃花眼中带着嗜血冷意:“白岳,你最好给本王一个解释。” “让我把小小姐带回去,她自会没事。”白岳道。 第155章:小贼凤惊冥 原来白岳一行人出右相府的时候,被鬼弑直接绑到了鬼王府来。 毕竟,那蛊虫是白岳解的。 见凤惊冥神色发冷,白岳笑了:“我给小小姐开的药方中有毒,解毒之药只有神医峰有。” 白岳在赌,赌凤惊冥对白子衿的看重,现在看来,他赢了。 “是吗。”凉薄的字眼从凤惊冥薄唇里吐出,凤惊冥桃花眼一片阴戾,“白阎,将所有人都带来。不解毒罢了,本王一柱香杀一人。” 白岳脸色大变,他脱口而出:“鬼王,你!” 白阎暗自嘲笑,真当他们爷鬼王的名声白来的吗,敢在爷面前用这些小把戏。 不一会儿,九名弟子被全部带来,香也被点起。 香一燃起,白岳就有些急了,他万万没想到鬼王会用如此阴毒之法。他死了没关系,可不能牵连师兄弟啊。 香燃到一半,凤惊冥薄唇轻掀:“杀一个。” “鬼王,你不是说一柱香吗?”白岳低吼一声。 凤惊冥桃花眼一挑,却浸着让人骨子颤抖的冷血:“本王突然改变主意,你……有意见?” 白阎已经抽出的长剑,白岳心里无比煎熬和挣扎。 即将要被杀的弟子倒也硬气:“岳师兄,你别管我,神医门弟子绝不贪生怕死!” 长剑挥下,锋利得让人害怕。眼看就要切到弟子的脖子,白岳终于忍不住开口:“住手!我解,我解毒!” 长剑在离脖子一寸的地方戛然而停,剑停了,剑气却割落了他的几缕头发。 九名弟子皆道:“大师兄!” 说完这句话后,白岳也是瘫坐在了地上,他无奈苦笑一声,看向凤惊冥。 “我给小小姐解毒,你先放他们离开吧。”白岳也是怕了,怕凤惊冥出尔反尔。 凤惊冥淡懒勾唇:“一起出来的,自要一起回去。” 白岳知道,毒他若不解开,谁都回不去了。九名弟子在愤怒中,被带下去了。 “鬼王,要解开小小姐的毒,还差一种药材。”白岳苦笑一声,他下毒前就想好对策,万万没想到凤惊冥不按常理出牌。 凤惊冥挑眉:“你们神医峰上的?” “是。”白岳无奈点头,只有他们神医峰上的药材,才能解这毒。 “去隔壁找找。”凤惊冥俊容邪肆,低磁好听的语气淡淡一片。 白岳不解,他们神医峰的药材,去隔壁找什么。 到了隔壁,那一屋子的神医峰上的药材,让白岳立刻红了眼,咬牙切齿! 鬼王!小贼!! 挑出了白岳要的药材,白岳咽不下这口气,对白阎咬牙:“你们王爷,就是这般让人不耻的作风吗?不觉得羞愧吗?” 偷上神医峰,偷进他们小小姐房里,竟然还偷他们的药材! 偷就算了,还偷了一屋子,气煞他也! “有利不取为傻子,那才叫羞愧。”白阎面无表情。 白岳怒:“有你们这样的王爷吗?这般强盗行为,就不怕民愤吗?” “王爷的名声从来不好,凶残无道,你不知道?神医峰果然是消息堵塞。” 白岳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天下怎会有这种不要脸的人,竟拿凶残狠戾当做优点,还洋洋自得! 在愤怒中,白岳将毒给解了,然后自己走回关押弟子的地方。 为什么?因为他怕忍不住对凤惊冥出手,牵连了师兄弟们! 白子衿悠悠转醒,然后她面无表情的下床:“他们在哪里?” 凤惊冥微不可见的皱眉,却还是启唇,宠溺又无奈:“本王带你去,回来后好好休息。” 白子衿被带到关押他们的地方,弟子们一看到凤惊冥,各种愤怒的目光都朝他射来,恨不得目光化作刀子,把凤惊冥给射死。 他们已经听说了凤惊冥的所作所为,可耻可愤! “小小姐,鬼王他盗了神医峰的草药,还盗了一大屋子。”一个弟子咬牙切齿的告状。 白子衿粉唇一勾,嫣然一笑:“要是他不盗,我不就醒不过来了?” 白子衿虽然中毒了,可她的体质特殊,虽然昏过去,听觉却还在。 白岳说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白子衿冲白岳微微一笑,笑容和善:“白岳师兄,我想和你切磋一下毒术。” “小小姐,这就不必了吧。”白岳吞了一口口水,门主一家都是睚眦必报,他觉得小小姐也是。 “呵呵。”白子衿笑得愈发温柔,手里却捏出一粒药丸,粗暴至极的扔进白岳嘴里。 药丸入口即化,白岳突然爆笑起来,笑得停不下来。 “小,哈哈哈,姐,哈哈哈,师,哈哈,师兄,哈哈,知错了。” 白子衿站在她前面,笑容浅浅,格外动人:“师兄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师兄,这是最简单的含笑丸,师兄你这么厉害,一定能够解开。” 含笑丸这种低级的毒,神医门每个弟子都能解开。可关键是,他们都被绑着啊! 此刻的白子衿,就像是一个恶魔一般。 旁边的弟子默默的吞了一口口水,然后默默的往旁边挪,走远点,再远点,最好远离小小姐的视线。 白子衿:“师兄,我先走了,不打扰你解毒。” “哈哈哈,别,哈哈哈,别哈走。”白岳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要是不给他解毒,他得笑上三天三夜,会抽筋的啊。 其余弟子见白子衿离开了,皆松了一口气,然后无比怜悯的看向白岳。 “岳师兄,我们都被绑着,无能为力。”他们也不好过,毕竟要一直听着白岳的笑声。 白子衿出了门,笑容淡了下来,她朝府门走去。 既然回来了,自然是要回纱雅院的。 “子衿。”身后响起邪肆的声音,凤惊冥桃花眼灼灼的盯着她的后背,薄唇轻掀,“我并非有意。” 白子衿脚步一顿,眼神微凉。并非有意,瞒了她两个多月,那叫并非有意。 白子衿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身后,凤惊冥凝视她的背影,眼神幽深。 “本王要的东西,备好了吗?” 白阎:“备好了。” …… 白子衿回到纱雅院,敲了敲门。黑子打开门,一秒后,又将门砰的关上。 白子衿:“……” 她以为他们会很激动的,想法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下一刻,门被打开,黑子结结巴巴,带着犹豫:“小,小姐?” “是我。”白子衿应了一声,踏进院子里。 黑子还在发愣,然后突然回神,惊喜大叫:“天啊!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然后又是砰的一声,门被狠狠关上。 白子衿:“……” 她觉得纱雅院的门可能用不了多久。 伊人和阿落本就在院子里,看到白子衿的一瞬间,两人皆站了起来。 尤其是伊人,眼眶竟然有些发红:“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郝姨和老姜也立刻过来,围着她嘘寒问暖。 白子衿心里一阵温暖,回家的感觉真好:“回来了,让你们担心了。” 她突然被带走,想必大家都是很担心的。 “小姐,以后可不要突然就消失了。”伊人道。 白子衿轻轻颔首:“尽量。” 伊人瞪眼,尽量,岂不是还有下一次? “伊人,原来你这么爱哭。”黑子在旁边憨厚一笑。 伊人赶忙抹了眼泪,瞪过去:“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哭了,就算是哭,也是沙子吹进了我的眼睛。” 黑子摸了摸头,嘟喃:“今天都没风啊。” 伊人又一个眼神瞪了过去,黑子立刻不敢说话了,郝姨和姜老在旁边笑个不停。 白子衿轻笑一声:“好了,我回来了,没事了,我先回房。” “小姐,我去准备晚上的饭菜。” “我去告诉清风,小姐回来了。” 白子衿进了房间,脸色的笑容慢慢散去,神色变得凝重。 将袖子掀开,左手手腕一片青紫,还有若有若无的猩红。既无力,又有阵痛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子衿低声呓语。 连心草的功效白子衿很清楚,加上白岳的施针,绝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才对。 难道,白子衿皱眉,是因为她的体质太特殊吗。 白子衿想起了莲姬的话,以及秦瑶中的蛊。那蛊,一定是出自莲姬之手,莲姬为何要对秦瑶下蛊。 这一串的事情,让白子衿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忽的,手腕又开始疼了起来。 “嘶。” 只是一下阵痛,不是特别痛,可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她的左手和废了无异。 白子衿眼神渐冷,她一闪身进了空间药房,找出了许久未用的手术刀。 桌子上还放着白子衿之前取的精血,这看得白子衿也很无奈。她自己的血,无法用在自己身上。 白子衿先给手腕局麻,再将消毒好的手术刀划开结疤的手腕,用针管抽取出一些血,黑红的血,显得格外可怕。 白子衿望着针管里的血,慢慢将针尖的血滴到手腕的伤口处。 再然后,伤口上的青紫色如数褪去,恢复成正常。 白子衿粉唇一勾:“果然如此。” 她自己的血对自己无用,却可采用以毒攻毒之法。她本就是毒体,这些毒也只能在她表面徘徊。 第156章:(四更)美男身下死做鬼也风流 手无事了,白子衿用纱布包扎着手腕。白子衿无奈,她觉得她的左手是不是犯煞了,从来就没好过。 上次取血后,好不容易养得差不多了,又被蛊虫染毒。 “倒霉啊。”白子衿感慨一句,目光一扫,扫到放七彩莲的格子上,眼神微变。 良久,白子衿将剩下的纱布放好,走向格子前,将七彩莲取出。 七彩莲已经完全处理好,只需再加上她的血,凤惊冥的双腿应该就可以好。 白子衿抿唇,清澈的双眸闪过光芒,她粉唇轻掀:“他站起来,定很好看吧。” 想着凤惊冥站起来的模样,白子衿眼神闪烁光芒。慢慢的,她垂下眼眸。 罢了,她想看他站起来的样子。此后若是他真负她,便一命相偿。 白子衿将七彩莲放好,她的手两三日便能好,三日之后,替凤惊冥治腿。 因为白子衿回来,纱雅院的晚膳格外风声,鱼肉鲜美。 不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大部分都是补气血的。 白子衿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坐下。 “小姐,您偿一口,都是我下午才去买的,新鲜着。”姜老笑呵呵的,“也不知道小姐您还吃不吃得惯我的手艺。” 白子衿微微一笑:“我可是想了好久你的饭菜,怎么会吃不惯。” 姜老立刻笑得更高兴了。 白子衿吃到一半,门被敲响,白子衿淡淡看过去。 黑子打开门,是白阎,他手里还拿着一个盒子。 “白阎大哥,你现在过来干什么?”黑子问。 阿落冷冷的看了白阎一眼,便把目光移开。 白阎走到白子衿面前,将手里的盒子递到白子衿面前,语气恭敬:“王妃,这是王爷让属下拿过来的。” 伊人诧异,这是要干什么。 白子衿夹了一筷子菜,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吃着自己的饭。 白子衿不下令,没人敢去接过那个盒子。白阎也不在意,就在一旁站着。 白子衿瞥了他一眼:“阿落,收下吧。” 阿落去接盒子,白阎却将手一缩,躲开了阿落的手。 阿落神色一冷,手法一绕,要把盒子抢过来,却总被白阎躲开。 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了,白子衿开口:“白阎,你给她啊,躲什么躲。” “王爷说,要亲自交到你手上。”白阎道。 白子衿:“……” 白子衿真很想骂一句粗口,你就不能直接和阿落说?说个话那么难? 阿落冷冷的看了白阎一眼,走回白子衿身后。 “给我吧。”白子衿接过盒子,忽然,她对白阎眨眨眼睛,“白阎,改天介绍赢若风给你认识,他可能是你失散多年的弟弟。” 两人的沉默寡言,还真是如出一辙。 白阎:“我娘只生了我一个。” 白子衿张嘴:“哦,不过我觉得你娘可能骗你。” 白阎:“……” “王妃,属下先告退了。”白阎拒绝谈这个话题。 白子衿挥挥手:“不送。” 白阎离开后,白子衿将目光落到手里的盒子上,眼底闪过一抹复杂。 打开盒子,里面躺着半块玉佩,似是龙形,做工极其精致,让人挪不开眼。白子衿取出玉佩,眼眸微闪。 “这是。”姜老在旁边惊呼一声。 白子衿看过去,姜老从来很稳重,就连上次被毒虫咬他也没露出异色,此刻却惊呼出声。 “姜老,你见过这块玉佩?”白子衿扬了扬手里的玉佩。 姜老眼里闪过复杂,他回答:“这块玉佩是先帝在鬼王出生时赐的,乃异邦进贡,只此一块,象征着鬼王的身份。” 白子衿淡淡看了一眼手里的玉佩,如果一块玉佩象征凤惊冥的身份,那掰断了还有什么用。 似乎是知道她的想法,姜老道:“这玉佩在先帝赐下时,便只有一半。” 白子衿长翘的睫毛微颤,清眸微垂。所以,凤惊冥将玉佩给她是作何用意。 姜老压下心里的复杂,这块玉佩可以说是先帝留给王爷唯一的念想。同时,这块玉佩还是可以发动鬼弑的令牌,所以姜老才会震惊的惊呼出声。 只是后面的话,姜老没说出来,这话该王爷亲自对王妃说。 “我知道了。” 白子衿望着手里的玉佩,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块玉佩。要仔细想,却又想不起来。 白子衿将玉佩放入袖口,实则是放进了空间药房。 白子衿余光一扫,忽然注意到阿落下巴处有一道结疤的刀伤,两寸左右。 “阿落。”白子衿凝眉,“我不在这几日,是否发生了什么事?” 伊人道:“有几波人夜袭过纱雅院,不过有鬼王府的人帮我们,没多大的事。” 白子衿眼眸清澈,她掏出一个精致玉瓶,递给阿落:“擦擦吧,女孩子留疤,总是不好看的。” 那是君玄歌给她的冰霜,她没用。 阿落眼里闪过感动,她打开瓶子。白子衿还未走远,闻到味道突然折回。 “阿落,你先把这个给我看看。”白子衿拧眉。 阿落将玉瓶递给她,白子衿一看,里面根本不是冰霜,而是一颗补血的药丸。成分都是昂贵的药材,专补精血。 白子衿微眯眸,那日君玄歌竟然发觉了。 “阿落,这个给你。”白子衿重新拿出了一支去疤膏给阿落,自己则把玉瓶收起来。 在阿落擦完药膏后,白子衿突然问:“君玄歌回苍玄了吗?” “还没有,玄王的伤似乎挺重,还在养伤。”伊人道。 一提到玄王,她们就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个悲催的五皇子,真是倒霉得不行啊。 白子衿看了看天色,粉唇轻掀:“明日我们去拜访玄王。” 伊人微诧异,小姐为何突然想拜访玄王。 第二日。 用完早膳后白子衿就带着人往驿站去,刚出门,就撞上了一人。 “二妹妹,你回来了。”白倾卿戴着面纱,若隐若现的面纱将她的绝色容貌显得更加神秘,让人想一探究竟。 白子衿颔首:“回来了。” “二妹,你回来了为何不来府里,父亲他这些天日日念叨你。”白倾卿声音极其温柔。 白子衿淡淡看了白倾卿一眼:“大姐,违心话说得良心不痛吗?” 白元锦日日念叨她,想必是日日咒骂她还差不多。 白倾卿脸色一僵,然后笑道:“二妹,你怎能这么说呢,难道有了神医门,你就忘了左相府才是你的家吗?” 白子衿不想在大街上和白倾卿废话,尤其是说这些毫无营养的废话。 “我不会忘记我是左相府的嫡女,我还有事,先不陪大姐废话了。”白子衿说完,就带着阿落伊人错开白倾卿,朝驿站而去。 白倾卿面纱下的脸色极其难看,这个贱人,去了一趟神医门,话更恶毒了。 “小姐,我们还去布庄吗?” 白倾卿美目微垂,她红唇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去,怎么不去。” 白子衿,嫡女的位置,我看你能保到几时。 驿站的人看到白子衿时,上前一步:“下官见过白二小姐。” 白子衿淡淡一笑:“不必多礼,我想找玄王殿下。” 为了借水一水,驿站现在几乎将君玄歌当祖宗对待,生怕怠慢。 “玄王殿下在楼上,二小姐,您且等下官上前禀告一声。” 白子衿点点头,驿官刚要上去,茗余便出现在楼梯处:“二小姐,我们王爷有请。” 白子衿微微一笑,上了二楼,茗余将白子衿引到君玄歌的房间,站在旁边,让白子衿自己进去。 白子衿推开门,君玄歌背对着她,芝兰玉树,白衣温儒。听到开门声,君玄歌转身,一如既往的温柔。 “子衿。”君玄歌噙着温润的笑容。 白子衿也扬着淡笑:“玄王殿下,几日未见,你又英俊了不少。” 君玄歌一愣,随后难得玩笑:“我也这么觉得。” 这种自恋的话被君玄歌说出来,没有一丝违和,反而让人觉得理所当然。 白子衿扫了一眼君玄歌,揶揄道:“外面都说你受了重伤,我看你没什么事。” 君玄歌温柔一笑,声音儒雅动听:“我只是受惊了,夸大伤势,是为了等你。” 君玄歌温润如玉的双眸望着白子衿,笑容让人如沐春风,觉得赏心悦目。 若是其他女子,第一反应定是娇羞低头。 而白子衿,则是挑眉,并且大言不惭:“等我?怎么,想抢我回去给你做王妃?” 君玄歌轻笑一声,丹凤眼里的温柔似乎能将人溺在里面:“我若说是,你可愿意?” “名满天下的玄王想娶我为王妃,这件事要是传出去,我定会被天下女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白子衿支着下巴,似笑非笑,“不过,美色当前,本小姐愿意做一回柳下惠。” 美男身下死,做鬼也风流。 白子衿的玩笑,君玄歌却笑了起来,丹凤眼凝着白子衿,温润的声音溢出:“本王回了苍玄,就带聘礼来求娶你。” 君玄歌的话带着笑,不知是真是假。 “好啊。”白子衿粉唇一勾,眨眨眼睛,“你若能带来聘礼,我送你一个王妃。” 第157章:他的温柔只给她 君玄歌温润一笑,没接话。 他若需要王妃,一开口便有无数女子想成为他的王妃。 “玄王,此次来是还你的东西。”白子衿微微一笑,笑容嫣然,她拿出玉瓶,“这个还你。我听说,这玉瓶可是比冰霜的价值还高。” 精致小巧的玉瓶被放到桌子上,君玄歌却是看都未看一眼,眼神温润,声音如清风一般:“终究是死物。” 白子衿拍了拍手,笑了一声:“好了,东西还你了,我便先走了。” 君玄歌没拦她,眼前白子衿就有出门了,温和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似二月春风,能带走一切忧尘。 “不好奇我等你做什么吗?” 白子衿脚步微停,清脆的声音自她口里吐出:“好奇心害死猫,我只是来还东西的。” 望着她的背影逐渐消失,君玄歌目光落到那玉瓶上,轻轻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后有笑声自他唇间溢出。 “可你,是狐狸。” 出了驿站,白子衿刚在街上走了两步,忽然觉得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尤其是他们看她的目光,带着一点诡异。 白子衿淡淡的扫了四周一眼,朝纱雅院而去。 可越走,诡异的目光越多,那些人好像恨不得从她身上看出一个洞来。在这些诡异的目光下,伊人都觉得有些不自在。 “小姐,你看那!”伊人指着一个地方。 白子衿看过去,墙上贴着一张告示,还有许多人在围观。 “小姐,那里还有。”伊人指着离这张告示不远处。 白子衿微微皱眉,他们看她怪异的眼光,就是从这里来的? 白子衿朝最近一张告示走过去,围观的百姓一看到她,立刻让出一条路。其中有不少女子,眼里写满对白子衿的羡慕。 白子衿走到告示前面,上面的内容,让她嘴角抽搐起来。 这赫然是一封忏悔书,上面只有两句话:本王不该欺骗吾妻白子衿,深表忏悔并愿接受任何惩罚,日后若再犯便孤寡一生,只求不要冷落本王。 落款是凤惊冥,还盖着象征鬼王的印章。 字苍劲有力,语气楚楚可怜,看得白子衿嘴角不停抽搐。 最关键是,这妖孽居然贴了不少,看样子是要让整个帝都的人都知道。 “小姐。”伊人的目光也变得诡异起来,鬼王欺骗过小姐什么吗。 白子衿干咳了两声:“全部给我撕了。” 一边说着,一边身体力行,将墙上的纸给撕下来。 伊人憋着笑,和阿落兵分两路,快速撕着告示。 鬼王这招真绝,真是一点儿面子都不要。 白子衿捏着手里的告示,微微咬牙,这个妖孽! 白子衿在百姓们的注目中,边走边嘶着告示。要不是碍于凤惊冥的凶名,他们估计都要起哄了。 撕到最后几张,白子衿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在看清楚是谁以及他们在干什么后,白子衿立刻咬牙:“给我住手!” 白阎竟然带着一大对侍卫,在墙上贴着告示,而且速度极快。 白子衿这一声吼,正在贴告示的侍卫手一哆嗦,手里的纸差点没掉。 “王妃。”白阎恭敬的喊了一声。 白子衿不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不准贴了。” 侍卫的手里还有厚厚一叠,俨然是要贴满整个帝都的样子。 白阎:“王爷吩咐了,一定要将这些都贴完,以他的诚心求得王妃你的原谅。” 白子衿认得凤惊冥的字,她是一边走一边撕,每一张都是凤惊冥亲手写的。她们撕了那么多,侍卫手里还有一叠,哪怕每张字不多,加起来却不容小觑。 这怕是凤惊冥连夜写出来,才有这么多吧。白子衿抿了抿唇,没说话。 “继续贴。”白阎吩咐。 眼前侍卫们又要继续,白子衿启唇:“不准贴。” 侍卫们左右为难,这个,该听谁的。按道理他们应该听白阎大人的,可王妃他们也得罪不起啊。 白阎面无表情:“忘记王爷是怎么说的了?想被王爷亲自召见?” 侍卫们立刻一颤,然后一脸认真的贴了起来。比起得罪王妃,他们更不愿意被王爷亲自召见。 毕竟,谁知道见了王爷还能不能活着出来! 白阎们不停贴着,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还有一些议论声。 “没想到凶狠残暴的鬼王也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是啊,以前只听说鬼王虐杀了谁,还从未见过这种事。” “虽说鬼王凶残,可鬼王殿下其实挺俊美的,白子衿真让人羡慕。” 在这个男权至上的国家,一个男子若只娶一人,已经足够引起其余女子的羡慕了,就好像秦夫人和秦广。 撇开其他不谈,凤惊冥作为一朝王爷,竟然大张旗鼓的贴出告示求白子衿原谅,这简直让女子嫉妒!甚至想对白子衿取而代之。 一生能得一人如此相待,足矣! 白子衿小脸微淡,清澈的眸子闪过光芒,她粉唇轻掀:“若想我原谅他,就别再给我贴了。” 说完,白子衿转身离去,也不管白阎会不会再继续贴下去了。 其实,被这么一闹,白子衿心里的怒火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身后,伊人一直努力憋着笑。她真的很想笑,却不敢笑。 刚回到纱雅院,还未进门,就听到黑子结巴咋呼的声音:“小姐,你,你看这个。” 只见黑子手里拿着一张告示,赫然是凤惊冥写的忏悔书。 白子衿脸黑了一大半,黑子道:“小姐,这是我路过外面时候看到的,大街上好多,贴了一大排。” 黑子不识字,不过他从别人的议论中大概知道了这上面的内容。知道内容后,他事也不办了,赶忙撕了一张回来,想给白子衿看。 伊人对黑子挤眉弄眼,示意他别说了,没看到小姐脸色不好看吗。 黑子却奇怪的看着伊人:“伊人,你眼睛是进沙子了吗,怎么一抽一抽的。” 伊人:“……” 她眼睛进没进沙子不知道,但黑子一定是缺心眼! “小姐。”黑子又拿出一张纸,却是叠起来的,“这是你离开后,鬼王府送过来的。我不识字,但是姜老看了之后一直笑,不知道为什么。” 黑子是真的郁闷,他问姜老上面写了什么,姜老却笑而不语。 白子衿将纸打开,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字。伊人偷瞄了一眼,然后差点没忍住,直接笑出来。 这竟然又是一封忏悔书,不过内容却让人忍俊不禁。一看就知道写这封信的主人从没写过忏悔书,除了字好看,其他都不知道是从哪里摘抄下来的。 白子衿一行一行看下去,粉唇不自主的扬起了一个弧度,她自己却没发现。 “小姐,我终于发现鬼王的第二个缺点了。”伊人在旁边笑得不行。 “鬼王除了凶残,还有文笔一般!” 得亏这封信是送到纱雅院,要是贴到外面,得被人笑死。 就连阿落,也难得的笑了起来。 黑子把头凑过来,一脸郁闷:“小姐,上面到底写了什么,怎么你们每个人看了都在笑。” 白子衿瞥了他一眼:“谁说我笑了。” “小姐,你刚才明明就笑了。”黑子耿直道,“我们都看见了,是不是,伊人阿落。” 伊人阿落自然不会回答他,伊人还送给了黑子一个大大的白眼。 “没人回答你。”白子衿睨了黑子一眼,将手里的信一收,朝屋子里走去,“这是你的错觉。” 阿落和伊人对视一眼,纷纷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笑意,小姐被说中心思不肯承认了。 伊人把阿落各自去做事,留下一脸懵逼加郁闷的黑子。 “到底写了什么,有没有人能告诉我。” 还有,小姐明明就是笑了,为什么不肯承认。 黑子摸了摸一自己的头,极度不解的走开。 晚上用膳时,白子衿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菜:“姜老,今晚怎么做这么多?” 姜老做饭从来都是按人头做的,今天明显多了。 “没多,刚好。”姜老笑道。 话语刚落,门外传来轮椅声,白子衿目光一斜,刚好撞进刚出现在门口的凤惊冥的一双桃花眼里。 凤惊冥依旧是一身黑袍,袖口上金丝绣着莽袍,头顶金冠,妖邪分明的线条将他邪肆的俊脸勾勒出来,又不显的女气,反而让人着迷。俊脸上,一双噙着浅笑的桃花眼格外好看,凝视着白子衿,薄唇菱形,神情无辜,似在诱惑人将他压倒。 凤惊冥今日明显有刻意打扮过,似乎是想色诱。 毕竟,忏悔书已写,接下来就该以身色诱了。 白子衿的目光明显在他身上多停了两秒钟,这让凤惊冥薄唇一勾,脸上的邪笑更浓。 “黑子。”白子衿喊了一声,冷淡着脸,“让你看门,你就是这么看的?把无关的人放进来。” 黑子目光一呆,无关的人,是在说鬼王殿下吗。 黑子为了表明他很恪尽职守,可能也为了表现他耿直的性子,他道:“小姐,鬼王殿下是你的未婚夫,不是无关的人。” 白子衿:“……” 来人,给她把黑子拖下去回炉重造! “媳妇。” 第158章:凤惊冥色诱 “媳妇。”慵懒迷人的声音从凤惊冥薄唇溢出,邪肆的俊容带着浅笑,一双桃花眼凝锁着白子衿。 白阎将他推到桌子旁边。 白子衿神色平淡,似是完全没看到他,也没听到他说话一般,兀自吃着饭。 “王爷,碗筷。”姜老将早已备好的碗筷拿上桌。 黑子恍然大悟:“原来是给王爷煮的饭,那白阎大哥没有吗?” 姜老明显只多煮了一人份的,这问题真是犀利。 白阎:“……” 看破不说破是种美好品质不知道吗。 凤惊冥望着白子衿,薄唇又掀起:“媳妇,你最近美了不少。” 白阎:“……” 众人:“……” 鬼王,您真的是毫无节操毫无下限啊。 最关键的是,他们家小姐瞥了凤惊冥一眼,粉唇张开:“总算说了句实话。” 伊人默默低头,她原本以为小姐会继续不理鬼王的,看来是她太不了解小姐,低估了小姐的自恋! “本王素来喜欢说实话。”凤惊冥浅笑邪魅,“媳妇,本王饿了。” 白子衿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又瞥了他一眼:“饿了就吃,难不成要我喂你?” 凤惊冥桃花眼闪过妖芒,他拿起碗筷。 看来令羽,除了吃喝等死,还是有些用的。 这话要是让令羽知道,一定会愤慨向苍天。什么叫他有些用,他明明是很有用的! 还有,他令羽是泛大陆知名智囊,多少人重金重势想求他一记,竟然被凤惊冥说只会吃喝等死! 你才吃喝等死!你全家都吃喝等死! 凤惊冥刚夹起一块排骨,旁边就响起悠悠的声音。 “反正,不吃也是给大白吃的。” 白阎:大白?左顾右盼,这里除了王妃好像只有他姓白。 黑子憨厚一笑,很好心的指了指门外,那里躺着一条白色的大狗。名曰,大白。 大白刚好将狗头扭过来,对白阎吐吐舌头。 白阎:…… 明明是骂王爷,为什么他有一种在骂他的错觉。 凤惊冥往后望了一眼,邪肆勾唇:“长得不错,味道应该也不错。” 黑子突然警惕起来,鬼王这意思,该不会是要吃他的大白吧,那可是他养了许久的狗。 白阎拍了拍黑子的肩膀,兄弟想多了,爷从来只虐杀,不吃。 凤惊冥慵懒的收回眼神,筷子朝一块排骨夹去。 白子衿正低头扒饭,忽然目光里出现一只排骨,拿着筷子的手指骨节分明,似是鬼斧神工打造的一般。 排骨被放到她碗里,伴随着动听邪靡的声线:“挑食不是好习惯。” 这一桌子的菜,白子衿的确夹的大部分都是素菜,荤菜基本没怎么动。 白子衿抬眸,看了凤惊冥一眼,将排骨夹回他碗里:“我自己有手。”说完夹了一块排骨。 凤惊冥倒也不在意,反而是笑了起来,黑眸渐邪:“媳妇,你给我夹菜,这算是你给关心我吗?” 白子衿嘴角一抽,真够不要脸的,她分明只是将排骨夹回去而已。 不过,食不言寝不语,白子衿也没鸟他。饭吃完,伊人递上了手绢和漱口水。 白子衿一边擦拭着嘴角,一边用余光扫着凤惊冥。吃饭时一直看着她,到底想干什么。 “王爷,小姐,请移步其他地方,我来清理桌子。”郝姨乐呵呵的上来,迅速把桌子上的碗筷清理端着。 经过这几个月的调养,郝姨的身体好得差不多。平时无事就帮姜老做饭,扫扫院子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起初白子衿让她好好修养,不要太劳累。郝姨却说,白子衿收留她,她不能白吃白喝当个废人。 她也不会做其他的,院子也不大,扫起来也不累。 白子衿走向了院子里的石桌,月朗星稀,还有夜风吹过,轻拂脸颊,清凉又惬意。这让白子衿情不自禁闭上眼眸,感受风的律动。 旁边,望着她精致的侧脸,以及安静的模样,凤惊冥邪肆的桃花眼弥漫出丝丝宠溺和温柔。 她喜欢宁静,他会给她一片静谧。 白子衿睁开双眼,一转头刚好撞进他宠溺的眼神中,微微一愣。 石桌上有饭后水果,白子衿一愣后立刻移开目光,拿起一个橘子掰了起来。只是,脸上却有可疑的微红。 凤惊冥薄唇轻扬,弧度邪肆。同时,一只素手伸到她面前,里面躺着几瓣橘肉,鲜橙色,饱满多汁,还挂着几缕瓤丝,让人想一口咬下去。 凤惊冥看向白子衿,白子衿双眸清澈,道:“看在你亲手写了那么多张忏悔书的份上,吃吧。” “遵命。”凤惊冥薄唇勾起,桃花眼里是夺人的光彩。 橘子被放进嘴里,哪怕是吃橘子,凤惊冥的姿态依旧优雅邪肆。好似他吃的不是橘子,而是多么高贵的东西一般。 白子衿略微感慨,气质决定吃相啊。 “好吃吗?”白子衿问。 凤惊冥吐出低邪的话语,染上华靡妖肆,动人心扉。 “你剥的,都好吃。” 院子里的纷纷露出起哄的笑容。 白子衿干咳一声,然后瞪了凤惊冥一眼。与其说是瞪,不如说是嗔视,秋波盈盈。 白子衿十分怀疑,后面那封悔过书真的是凤惊冥写的?这么会撩人的妖孽,怎么会写出那么让人想笑的东西。 “凤惊冥,本小姐问你一个很严肃的问题。”白子衿起身,插腰,居高临下的看着凤惊冥。 “你以前,是不是追过其他女子?” 这王者级别的撩人情话,哪里是一个初学者能有的。 凤惊冥勾唇:“媳妇,你这是在吃醋吗?” 白子衿皮笑肉不笑,笑话,她吃醋。 “凤惊冥,你知道什么叫做秋后算账吗?”白子衿嫣然一笑,却让凶名远扬的鬼王殿下背后发凉。 上次白子衿这么甜美的一笑,白岳就被喂下了含笑丸,现在还在笑。 凤惊冥眼眸一磕,思索着他是否应该暂时离开纱雅院:“本王觉着,现在离秋天还有许久。” 白子衿微微一笑,笑容明媚,一步一步的逼近凤惊冥:“是吗?” 凤惊冥邪肆的目光一扫,启唇:“白阎。” 白阎并没有应声,仔细一看,院子里哪里还有白阎的身影! 别说白阎了,伊人等人也不知何时全部退下了。整个院子此刻,只剩他们两个。 凤惊冥坐在轮椅上,桃花眼微睨,白子衿带着微笑,却给人一种阴测测的感觉。乍一看,白子衿就像是恶霸,要强迫良家妇男。 “你叫啊,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白子衿阴测测的一笑,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凤惊冥俊容突然笑了起来,是邪肆撩人的笑容。只见他手里内力一凝,打向了白子衿的膝盖。 力气不大,却能让白子衿失衡。 白子衿失去平衡,整个人向前一扑,刚好扑进了某王爷的怀里。 前一刻还凶悍打算算账的白子衿,这一刻气势瞬间全无。 “投怀送抱,本王很喜欢。”头顶响起愉悦的声音,低磁醇厚。 白子衿:…… 心里十万只草泥马跑过,这万恶的武功和内力! 白子衿抬手,直接在凤惊冥的胸前摸了一把,恶狠狠抬头:“你给小爷听话点,别太调皮,否则别怪小爷不宠幸你了。” 凤惊冥一愣,随后邪肆的笑声响彻整个纱雅院,停都停不下来。 白子衿脸颊一红,该死的,明明是她调戏凤惊冥,怎么不争气的先脸红起来了。 “不准笑了。”白子衿的目光依旧恶狠狠,却有些色厉内茬的感觉。 凤惊冥搂住她的芊芊细腰,将她一把抱进自己怀里,低笑一声:“不宠幸本王,你想宠幸谁?” 明明凤惊冥才是双腿不便,她被抱在怀里却显得柔弱无比。 “我和你说了,不准笑了。”白子衿坐在她怀里,脸是烧红的,像是黄昏时的晚霞,格外美丽。 “佳人在怀,本王为何不能笑?”凤惊冥低磁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邪肆饶耳,还带着揶揄。 因为离得近,热气喷洒在她小巧的耳朵上,白子衿的耳朵瞬间被染成红色:“我说不准笑,就是不准笑。你骗我的事,我还没和你算账。” 凤惊冥低头,望着怀里脸颊娇红,如水蜜桃一般,盈盈秋水的眸子里难得有娇羞闪过。这小女子姿态,看得凤惊冥桃花眼一深,性感的薄唇轻启,一字一句吐出话语。 “本王以身相许,色偿如何。” 越到后面,凤惊冥的声音越邪幽。 凤惊冥今日刻意打扮,他本就邪俊无比,此刻又用撩人的声线说着话。 白子衿觉得,她可能真的有点被勾引住了。抬头望着凤惊冥,白子衿伸出丁香舌头舔了一下干燥的唇瓣。 妖孽太撩人,她真的很想上、了他怎么办? 答案自然是想上就上啊! 白子衿觉得她的小心脏砰砰的跳,唇不受控制的就朝凤惊冥的唇贴去。 见她眼神逐渐变换,特别是她舔唇的小动作,让凤惊冥眼神瞬间幽深,桃花眼里风起云涌。 眼看两唇就要相接,突然大门被砰的推开:“子衿,我来了……啊啊啊,你们在干什么。” 第159章:扰她者死 凤惊冥:“……” 白子衿立刻被惊醒,整个人也清醒过来。她低头一看,她不安分的双手正扒着凤惊冥的衣裳,差一点就让凤惊冥露出春光。 而嘴上,也是各种揩油。凤惊冥则去姿态柔弱,桃花眼望着她,似乎带着些许无辜。 “咳咳。”白子衿立马把衣裳整理好,然后从凤惊冥的怀里跳下,一脸若无其事。 “我帮他整理衣服而已,没干什么。” 这话说的,白子衿自己都不相信,何况是秦瑶。 秦瑶好不容易把张成哦形的嘴合上,眼里的震惊却是去不掉的。 “子衿,你。”秦瑶刚开了口,忽然一道冰凉危险的目光扫过来,她下意识闭上了嘴,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秦瑶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冰窟里,大热天凉到了骨子里,凉到颤栗。 “我怎么了,我说的是实话。”白子衿一脸诚恳,“瑶瑶,你在门口站着干什么,进来啊。” 秦瑶欲哭无泪,她也很想进去,可她就是莫名不敢动。 凤惊冥淡淡的收回自己的目光,优雅的将身上衣裳整理好,桃花眼里的划过一抹幽深。 秦家之人,无一个是安分的。 凤惊冥移开目光后,秦瑶立刻就轻松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小心翼翼的走到白子衿旁边,尽量避开凤惊冥的视线。 凤惊冥随意一个眼神,明明是慵懒邪肆,却让秦瑶感到心惊肉跳。 “咳咳。”白子衿干咳了两声,示意凤惊冥别吓秦瑶了。 好不容易哄好的媳妇发话,凤惊冥自然不能对着干。自己将轮椅转到一边,给白子衿和秦瑶一点空间。 看着凤惊冥略微萧瑟的背影,白子衿是有点心虚的,见色起意的是她,始乱终弃的也是她。 “瑶瑶,你这么晚来干什么?”白子衿将目光放回秦瑶身上。 凤惊冥俊容邪肆,桃花眸似看着大树,修长的手指无声的轻敲轮椅。 秦瑶若不说出个让他满意的回答,明日就该在右相府好好学习礼容了。 秦瑶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好预感,她道:“我来谢谢你,我昨日就醒了,只是娘不让我出府。” 秦瑶突然昏睡,这件事可把右相府吓得不轻。秦瑶又刚醒,身体虚弱,两者加在一起,秦夫人自然是不让她出府的。 “方才我好不容易说服了我娘,她才答应让我出来半刻钟。”秦瑶撅着嘴,半刻钟也太少了,她来回都要四柱香了。 “不用谢我。”白子衿轻笑一声,“我们之间的关系,我自然要救你。” 就是其他人,只要无仇无怨,白子衿也是能救就救。 “我娘说,为了答谢你的恩情,明日请你去右相府吃饭。”秦瑶道。 白子衿不想麻烦右相府,本想拒绝,却见秦瑶一脸认真:“子衿,你别拒绝。我娘说了,恩情和友情不能混为一谈,哪怕再熟,也是要知恩图报。对了,记得叫上神医门的人。” 被这么一提,白子衿突然想起给白岳喂下的含笑完,她含糊的点头:“好,我问一下他们。” 这几乎是不用问的,能去右相府吃饭,总比被绑在鬼王府好。 白子衿让秦瑶坐下,想起那日的蛊虫,她开口询问:“秦瑶,我问你,你昏睡前碰到过什么人没有?” 帝都会下蛊的,白子衿至今只碰到莲姬一个。 “那天我是从宫里回来,遇上清乐,就和她一起出去。”秦瑶知道白子衿是要调查她昏睡的事,她醒后也听说了当时从自己身体里出来的四只虫,惊骇无比。 当下,仔仔细细把昏睡前的事和白子衿说了。 白子衿细心听着,忽然拧眉:“你落水了?” 秦瑶点头:“提到这个我就来气,竟然被清乐给算计了一把。不过我也不吃亏,我把你给我的毒让她碰到了,她现在应该比我更惨。” 说到后面,秦瑶愉悦的笑了起来,清眉弯弯。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白子衿长翘的睫毛微颤,眼帘垂下,掩住了眸子里快速掠过一抹精芒,精致的小脸上保持着淡笑。 “对了,我还碰上了七皇子。子衿,你发现什么没有。”秦瑶问,提到七皇子,她还略有点咬牙切齿。 白子衿抬眸,淡淡道:“你中的是蛊,并非毒。我听说七皇子在你昏睡期间,有亲自去探望你。” 秦瑶本还惊于自己中蛊一事,听到后面七皇子,立刻转移了注意力。 “他就是来看我死了没有。”秦瑶嚯嚯磨牙,“上次他救了我,我本来还挺感激的,谁知道他一转眼就把事情捅到我爹面前,别提了,等会儿我还得回去抄女戒呢。” 提到七皇子,秦瑶就是满腔愤懑。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不知道她最讨厌抄女戒了吗。 旁边的柳柳道:“小姐,七皇子是好心送了人参过来,怕你落水受寒。” 秦瑶瘪嘴,没好气的道:“柳柳,你是我的侍女,你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 就算是好心,建立在让她抄女戒上,她也接受不了这份好心。 再者,这些皇子的好心,谁知道是真情还是假意。 柳柳闭嘴,她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她是觉得七皇子挺真诚的。 “好了,你别气了。”白子衿笑道,“给你开的药,记得喝。” 虽说蛊虫引出了,可下蛊对身体本就伤害很大。若是不好好调养回来,日后会落下不小的病根。 “子衿,那药苦得不行。”秦瑶苦着一张脸,“现在想起那个味道,我都想吐。” 白子衿勾唇浅笑,她看过药方,里面不仅下了出名苦药三黄,其他的药也都是比较苦的。 秦瑶和她不一样,秦瑶本就怕苦,觉得想吐也正常。 “吐了也得喝,这药方你得喝上半个月。” 白子衿的话一出,秦瑶脸上立刻变成绝望。半个月,她会被活活苦死的吧。 哀怨了一阵子后,秦瑶自我安慰。算了,良药苦口利于病,不喝小命就没了。 秦瑶又和白子衿聊了几句,大部分是问神医门的。对于神医门,秦瑶只闻其名,可谓是好奇得不行。 半个时辰差不多了,在柳柳的无数次提醒下,秦瑶才依依不舍的回去。 “子衿,你下次去神医门一定要带上我啊。” 白子衿无奈至极,神医峰上只有草药和医术,以秦瑶这欢脱的性子,肯定是待不了几天的。 偏偏,秦瑶无比向往,容不得白子衿拒绝。 不过,白子衿清澈的眸子微垂,粉唇微抿。她答应白七要回去,也不知道白七现在如何了。 余光扫过凤惊冥,白子衿眸光闪烁。替他治好了腿,她便先回神医门去。 只是,回去了还能不能再出来,白子衿心情复杂。 “想什么。”邪懒的声线染上性感,在耳畔响起,引回了白子衿的注意力。 白子衿对凤惊冥微微一笑:“没什么,发了会儿呆。” 凤惊冥望着她,妖冶的桃花眼幽深划过,她方才眼里明明装着心事。凤惊冥未追问,薄唇轻掀:“美色当前,发呆可不好。” 白子衿笑了笑,走到树下,倚在树背上有感而发:“如果能有个秋千就好了。” 这颗大树枝繁叶茂,若是在这里吊个秋千,遮阳应该挺凉爽的。 想了想,白子衿又偏头看向凤惊冥:“明早去问一下白岳师兄他们,不要绑着他们了,我得带他们去右相府。” “嗯。”凤惊冥轻嗯一声,声线靡魅。 白子衿抬头看着星空,旁边凤惊冥也未开口,邪眸却是凝视着她的。 她眼里是星空,他眼里是她。 逐渐到了睡觉时,白子衿沐浴出来,凤惊冥也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 白子衿挑眉:“王爷还不回去?” “回。”凤惊冥薄唇吐出一个字,桃花眼望着她,慵懒的深处是看不清的柔情,“你睡了,本王便回。” 白子衿身体虚弱,的确是困了,沾床便入睡。 凤惊冥在床边凝视着她的睡容,不知过了多久,白阎无声进来,推着凤惊冥离开。 鬼王府离纱雅院不远,凤惊冥又有武功,本不用多久就到。 可这短短的一路上,却是历经波折。 刚出了纱雅院不远,黑空中就有一道黑影袭来,手拿匕首,想要抹了凤惊冥的脖子。 白阎面无表情,一剑将杀手的脖子刺穿。 这些日子,来杀凤惊冥的人就没停过。从各个杀手组织,到个人杀手,甚至一些隐退多年的老杀手都出来了。 想方设法的取凤惊冥的命,只为神医门的一个人情。 刚将杀手解决,两旁的屋檐上,又飞下几个杀手。黑衣持剑,将瓦片踩得很响。 凤惊冥俊容邪肆,甚至带点慵懒,桃花眼里噙着的是邪笑,薄唇勾起的弧度却是嗜血冰冷。 “白阎,退下。” 刚将一个杀手解决的白阎,听到慵懒的命令,把剑收起来:“是,王爷。” 白阎收了手,众杀手眼睛一亮,这可是大好时机! 所有的杀手一跃而起,在黑夜里如蝙蝠一般,朝他们眼里的猎物而去。 凤惊冥薄唇轻抿,桃花眼里的邪笑瞬间变成刺骨阴戾,只见他骨节分明的手一翻,强劲的内力直接将杀手们掀撞到墙上,较弱的直接吐血而亡。 还未死的杀手以一种惊恐的眼神看着凤惊冥,鬼王的武功,竟高强到如此地步吗。 “扰本王与她相处,该……死。” 第160章:真面目 余下的杀手瞳孔放大,惊恐万状就要四散逃开。 月光下,轮椅男子菲薄的唇勾起一个妖邪的弧度,阴肆慵危。似睥睨蝼蚁一般,望着杀手狼狈逃窜。 骨节分明的手指抬起,手里的内力缓缓形成,他似随意一扬。 “噗。” “噗。” “砰。” 逃窜的杀手,全部重伤掉落到地上。浑身鲜血淋漓,睁大的瞳孔欲裂,全部躺在血泊中痉挛着。 他们的筋脉,在瞬间全被废掉!能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了。 凤惊冥的手依旧停在半空中,皎白的月光染上他的手,骨节修长,似乎没人会觉得这只手刚杀了那么多人。 “白阎。”凤惊冥脸上邪佞一片,眼神幽深,薄唇掀起,“解决了。” “是。” 凤惊冥转着轮椅在月光下离去,明明是邪肆慵懒的男子,却有些将月光染成阴森的感觉。 十个戴着恶鬼面具的黑衣人无声无息出现在白阎身后。 白阎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地上的杀手,无视他们痛苦求一死的眼神,道:“以鬼王府最好的招待,送他们离开。” 黑衣人们点点头,在杀手们绝望的眼神中上前。 白阎冷漠的看着他们的绝望,王妃出现后王爷便鲜少出手。 只是,这些人却将王爷的不出手当作好欺,真当王爷的虐杀手段是谣传吗。 不远处,阿落看着这一幕,冷漠的眼里突然闪过复杂。 鬼王今日不留下来,是怕有不择手段之人,为了杀他伤害到小姐吧。 可,阿落复杂的看向凤惊冥离开的方向。那才是真正的鬼王吧,无情残忍,杀人不眨眼。 冷邪阴戾的鬼王,面具撕开那一刻,若小姐不能接受,他定不会放开小姐。 阿落心里挣扎无比,她不知应不应该将今夜所见告诉白子衿。 …… 第二日,白子衿惺忪睁眼,她扫了一眼房间,并没有凤惊冥的身影。 他昨日竟真那么乖? 白子衿坐起来,喊了一声:“伊人。” 门外的伊人闻声进来,白子衿问:“他昨晚什么时候离开的。” 能让白子衿这么问的,自然只有凤惊冥一人。 “鬼王昨日深夜才离开。” 深夜么,白子衿呢喃一声,下床让伊人给自己梳理头发。 昨夜她本是想看看凤惊冥会不会爬床,结果耐不住身体太虚,竟然直接睡了过去。 如瀑布般的青丝一半被绾起来,以一个精致步摇固定,露出雪白的天鹅颈,另一半则披在身后。镜子里的她,雪肌红唇,双眸还带着刚起来的淡懒。 “小姐,今日玄王就回苍玄国了。” 白子衿擦着脸,将清凉的水泼在自己脸上,淡淡的嗯了一声:“嗯。” “就在刚才,玄王遣人前来送了一份礼物。” 平日白子衿是早已起床,这几日因为身体虚弱,她睡到了日上三竿,自然错过了送礼。 白子衿抬头,娇容精致,粉唇轻勾:“嗯,拿给我看看。” 是一个小木盒,白子衿打开,里面躺着三个精致小玉瓶。 打开其中一个,扑面而来的清香沁人心鼻,瞬间传遍房间里——是专给苍玄皇室提供的冰霜。 这次,是货真价实的。 “三瓶,君玄歌倒是大方。”白子衿把玩着玉瓶,清眸似笑非笑,朝阿落二人开口。 “阿落,你和伊人各自拿一瓶去用,这可是苍玄皇室特供的圣级冰霜。” “多谢小姐。” 白子衿伸了个懒腰,望了一眼外面已起到一半的太阳:“时间差不多了,去鬼王府。” 再不去看一下白岳师兄他们,估计她从此得被列为白岳最不想见的人。 其实白子衿真的想多了,哪怕她去了,也已经是白岳最不想看到的人了。 伊人替白子衿撑起油纸伞遮阳,刚出门,就被一个不速之客拦了下来。 来人冲白子衿行礼问好:“二小姐。” “管家有何事?”白子衿粉唇轻扬,清眸清亮。 来人正是左相府的管家。 管家道:“相爷听闻二小姐回来了,请二小姐今日回去用膳。” 白子衿勾唇,她回来已经两日,白元锦今日才找她,怕是又打着什么算盘。 “你回去告诉父亲,今日我要去右相府,下次再说。”白子衿淡淡一笑。 管家为难的看着她,相爷可是说了,一定要把二小姐请过去。 白子衿可不管他有多为难,步子轻移就错开管家,朝路上走去。 “白子衿!” 一道故作威严的微怒声音响起:“你是要本相亲自来请你吗?” 白子衿停下步伐,回头对一脸不虞的白元锦浅浅一笑:“当然不是。” 白元锦的脸色稍微好了一点,正要开口,就听到一句话自白子衿唇间飘出。 “就算父亲你亲自来,我也未必去。” 白元锦脸色难看,果然,他就不该奢望能从白子衿嘴里听到什么顺心的话。 也不知是被白子衿气多麻木了还是怎么的,白元锦竟然没有多怒,语气平和:“是你祖母想你了,你是我左相府嫡女,从神医门回来了,回来吃个饭乃是理所当然,你难道想让其他人看出我们貌合神离?” 连貌合神离这个词都用出来了,可见白元锦没少因为白子衿被嘲笑。 白子衿顶着左相嫡女的身份,又被时刻关注着,白元锦那么要面子,要她回去吃个饭也是理所当然。 不过,白子衿粉唇勾起,她可觉得不是那么简单呢。 左相府的任何一顿饭,都是鸿门宴来的。 “父亲,并非女儿不愿,只是女儿和右相府有约在前。”白子衿嫣然一笑,说出一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女儿救了秦瑶,父亲您应该听说了吧。女儿医者仁心,父亲是不是引以为傲?” 白元锦的脸上一片铁青,他本来平静的心被这句话弄得几欲呕血。 引以为傲? 那是他对手的女儿!他是巴不得秦瑶死了才好! “为父,为父自然是引以为傲的。”白元锦咬着牙。 左相府,果然都是一群喜欢昧着良心说话的人,真是心不痛啊。 白子衿眨眨眼睛:“那女儿先走了。” 气了一顿白元锦,白子衿的心情还挺愉悦的。 不过一会儿,白子衿眼里弥漫出些许忧愁。希望白元锦能长寿些,别轻易被她气死了,否则以后就无聊了。 毕竟,相比周以柔三人,要面子的白元锦可容易气得多。 白子衿离鬼王府还有一段路,得到消息的管家便已将大门敞开,恭候白子衿的大驾。 白子衿一到,侍卫齐声叫道:“王妃!” 或许是因为被白阎等人叫习惯了,白子衿对这个称呼已经习以为常,说了句你们好啊就走进去了。 “小安呢?”白子衿扫了一眼庭院。 管家笑着回答:“小少爷和黑煞去城外习武了。” 白子衿微诧:“习武去城外?” 偌大的鬼王府,还不够小安练武吗。 管家笑了笑:“是小少爷自己要求的。” 魔鬼训练,在府里是开展不了的。更何况,小少爷那么想强大起来。 听闻是周小安自己要求的,白子衿点点头,没再多问这件事。只是问周小安以后什么时候在,她来看他。 管家的回答则是,小少爷会自己去找她。 “王妃,王爷等你很久了。”管家提醒。 白子衿粉唇轻扬,语气也变得轻快起来:“嗯?那让他继续等着吧,我先回去去找白岳师兄。” 再过一会儿就是晌午了,她得先把白岳师兄她们带出来。 还没走到关押白岳等人的门口,里面传来的凄凉笑声,就让白子衿停下了脚步。 “咳咳。”白子衿尴尬的咳了咳,走过去推开门。 里面的十人,白岳狂笑着,眼泪早已流干。而其余九人,皆是一双熊猫眼,脸上的痛苦之色不比白岳少。 是他们错了,觉得受苦的只是白岳师兄一人,谁料他们才是最倒霉的那些! 白岳师兄的笑声,简直如魔音一般惯耳,晚上也睡不着。听了一天一夜,那笑声已经在他们脑海里挥之不去。 门一开,所有人立刻看向门口,而后眼神哀怨起来。 被十双眼睛注目的白子衿,再次尴尬的咳了咳:“咳咳,各位师兄,上午好啊。” “小小姐,我们很不好。”一个弟子幽幽开口。 时时刻刻听着白岳师兄的笑声,能好才有鬼。 白子衿干笑两声,连忙上前去解开白岳的绳子。白岳的手一自由,赶忙掏出一根银针要解毒。 或许是笑了太久,他的手都在颤抖,最后还是白子衿将他解了毒。 解完毒,白岳苦笑一声:“小小姐,您下次给我下什么毒都行,别再给我吃含笑丸了。” 含笑九泉啊! 白岳宁愿中其他剧毒,也再也不愿意笑了。 可以说,白岳现在对笑已经有阴影了,他觉得他这一天一夜把一辈子的笑都给笑完了。 “你只要不算计我,我不会给你下毒。”白子衿浅浅一笑。 再怎么说,白岳也算她师兄。 若不是白岳给她下毒,她也不会给白岳下含笑丸。 白岳又是一声苦笑:“再也不会了。” 第161章:暗潮涌动 “白岳师兄,右相府请你们去吃饭,去不去?”白子衿微笑的扫了一眼松完绑站起来的十人。 白岳思考片刻便点头:“去。” 若不去,待在鬼王府不知会被囚禁到几时。 “那你们准备一下。”白子衿目光清浅,上下打量一番,“可以去换件衣服。” 其余弟子还好,白岳因为剧烈的笑,脸快瘫了不说,身上的白衣也被汗水渗透,有些污渍。 这样出去,确实不雅。 白岳道:“小小姐稍等。” 白子衿踏步出去,走到门口,她忽然恶趣味的勾唇,回眸一笑:“白岳师兄,等会儿用膳时可得笑一笑哦。” 白岳脚下差点一个踉跄。 更惊恐的是旁边的九个弟子,天,让白岳师兄笑,倍受折磨是他们。 天知道,哪怕是现在,他们脑海里还回荡着白岳师兄魔性的笑声。 白岳换好衣服后出门,庭院里的一幕让他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 凤惊冥今日也着一身白衣,温润干净的白衣穿在他身上,却凭添了几分邪魅气息。俊肆的脸上带着浅浅笑意,公子缱绻,慵懒的桃花眼上挑,正凝视着白子衿。 白子衿一袭蓝衣站在旁边,粉唇轻扬,星眸里的笑意虽浅却真。 两人站在一起,一蓝一白,好一对璧人,煞是养眼。 不过,在神医门弟子眼里,这绝不相配! 一个偷他们的草药并且把他们关押起来的人,行径之恶劣,绝对不相配! “小小姐。”白岳带着一肚子的气走出去煞风景,“我们可以出发了。” 白子衿眸子扫过:“好,出发。” …… 城外竹林。 一个小小的少年正穿梭在竹林里,手里拿着一把和他小身形不符的锋利长剑。 不时,会有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将他无情踹翻在地。 少年有时能反应过来挡住攻击,有时则被狼狈的踹翻在地。 “速度太慢,若我是敌人,你早死了。”黑影的话冷漠无情。 同时,又是一脚,将少年踹翻到三米开外,拦腰撞上竹子。 少年趴在地上,抬起不屈的小脸,正是周小安和黑煞。 周小安此刻已是伤痕累累,脸上手上,全部都是在地上摩擦出来的伤,虽没流血,却也是异常的痛。 周小安咬牙,爬起来握着剑:“再来!” “莽夫。”黑煞冷冷说了一句,同时又是一脚将周小安踹翻。 这次,周小安许久才爬起来。一身的伤让他无力,让他想休息。 可他不能!周小安眼里迸发出强光,他要变强,迅速的变强。 只有强大起来了,他才能保护阿姐。 “啊!”周小安一跃而起,低吼着冲向黑煞。这次,他并没有直接攻击,而是以一个刁钻的角度钻到了黑煞后面。 黑煞眼里闪过一抹意外,身形一闪躲开了,同时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日中了。 “好了,现在到此为止。”黑煞开口,“晚上继续。” 周小安两手撑在膝盖上,埋头喘息着。 一抹黑影从黑煞身边掠过,说了一句话便隐下。 黑煞看了周小安一眼:“王妃今日来府里寻你,你要去见她吗?” 周小安眼里闪过欣喜和期待,而后看了一眼狼狈的自己,便被迅速压下,变成黯然。 “不去。” 阿姐看到他这样子,一定会心疼的,他也不能让阿姐看到他这么狼狈无用的模样。 “你该去上课了,夫子在等你了。” …… 右相府 蓝衣女子脸庞精致,推着轮廓分明的邪魅男子,两人皆平静,身后跟着十个白衣弟子。 “子衿,你终于来了。”娇俏的声音响起,秦瑶人未到声先至。 下一秒,一抹粉衣冲向白子衿,要给她一个拥抱。 “秦小姐。”轮椅上的邪魅男子薄唇一勾,溢出低磁的声线。 秦瑶的动作生生停下来,她讪笑一声:“鬼,鬼王殿下。” 娘唉,她刚才太激动,竟然忽略了鬼王。还好没抱上去,否则自己的一双手说不定就不保了。 秦瑶一脸的劫后余生,珍惜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子衿。”秦夫人的声音传来,她先向凤惊冥行了一个礼,“见过鬼王,各位里面请吧。” 有凤惊冥在,秦瑶连靠近白子衿都不敢,生怕被鬼王用目光洗礼。 好在,秦瑶的注意力向来转移的快,她跑到白岳面前,笑颜甜美:“你就是白岳神医吗,我娘说是你救了我,秦瑶再次谢过白岳神医的救命之恩。” 秦瑶脸上带着得体甜笑,心里却是激动得快跳起来了。 活的唉!这么多神医门弟子,全部都是真的唉! “医者仁心,秦小姐不必多礼。”白岳道。 白子衿睨了白岳一眼,她现在才发现,白岳师兄睁眼说瞎话的本领也挺大的。 分明是收钱办事,还是被她逼着的,一转眼就成了医者仁心。 白子衿深深的思考着,神医门的人都是被谁带歪的。 为了感谢他们对秦瑶的救命之恩,秦广特地请了第一酒楼的厨师。秦老夫人坐在高位上,笑容满面。 “臣见过鬼王殿下。”秦广对凤惊冥行礼,心里却叫苦不迭。 虽说他宴请子衿时就料到凤惊冥会来,可现在看到凤惊冥,他就想起自己的院子,肝有些疼。 只希望,今日他们不要再动手了。 凤惊冥掀唇:“免礼。” 秦老夫人乐呵呵的:“都来了,赶快入座,菜都快凉了。” 弟子们在外人面前都是沉默寡言的,直接坐下也不说话。 白子衿则被拉到秦老夫人身边,秦老夫人眉目慈祥:“怎么去了一趟神医门,还瘦了呢?” 秦瑶看过去,有么,她怎么看不出子衿瘦了呢。 “路途奔波,可能路上瘦了一点。”白子衿笑道。 白子衿不是瘦,是因为太虚弱,所以看起来瘦了。 “那也是瘦了,今天多吃点,把瘦了的补回来。”秦老夫人一脸心疼的给她夹菜,像对亲孙女一般。 旁边的秦瑶吐了吐舌头,半开玩笑的道:“子衿,每次你一来,我就感觉自己失宠了。你说,你要怎么补偿我?” 白子衿挑眉,也半开玩笑的回了一句:“我让凤惊冥给你夹菜,扯平怎么样?” 凤惊冥抬眸,邪气桃花眼慵懒的看了一眼秦瑶,而后把目光落到白子衿身上,薄唇勾起宠溺的弧度。 秦瑶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别了别了,我说笑的。” 开玩笑,她又不是嫌命长。让鬼王给她夹菜,说不定菜就有毒了。 见秦瑶一脸受惊的样子,白子衿粉唇轻勾,轻笑了起来。秦瑶则在这笑声中红了脸。 白子衿扫了一眼席间的人,忽然开口:“秦大哥,怎么没见到他。” 按理说这种家宴,秦泽不会不出现。 “别提了。”秦瑶瘪瘪嘴,“被四皇子约出去了,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这些天,秦泽为了避开清乐,要么就是去军营看看,要么就是去四皇子宫里,甚至夜不归宿。 帝都里甚至有一些传言,说秦泽和四皇子是断袖,所以才迟迟不肯迎娶清乐。 凤惊冥邪肆的桃花眼深处划过一抹灿芒,一瞬即逝,他慵懒抬首,将一块肉夹进白子衿碗里。 这一顿饭白子衿吃得很无奈,秦奶奶不停给她夹菜,凤惊冥也给她夹,关键夹的都是肉。 吃完饭,秦瑶本想留白子衿下来说说话,秦广却道:“瑶瑶,你送一送子衿。” 秦瑶略微不满,她还想和子衿说说话。不过秦广发话了,她也只能起身送白子衿出去。 “子衿,我送你。” 秦广自然不是不欢迎白子衿,而是他怕凤惊冥和白岳再打起来。 席间,白岳等人虽没说话,秦广却感觉到了他们和凤惊冥之间的暗潮涌动。为了保住自己的大院,吃完饭他就连忙开口送人。 “子衿,你有空一定要来看我啊,我一个人在家无聊死了。”秦瑶依依不舍的拉着白子衿的手。 要不是女戒还没抄完,秦瑶真想把白子衿留下来。 “嗯。”白子衿颔首。 出了右相府,原本还平静的白岳等人瞬间将凤惊冥围了起来,凤惊冥慵懒掀眸,扫了他们一眼,薄唇抿起嚣邪不屑的弧度。 手下败将,也敢呈凶。 “好了,白岳师兄。”看着两方针锋相对起来,白子衿无奈的揉了揉额头。 她这师兄怎么就不开窍呢,这可是帝都,凤惊冥的地盘,是又想被凤惊冥关押起来吗。 白岳道:“小小姐,还请和我们回去。” 听到回去二字,凤惊冥桃花眼一眯,危险的厉光在他眼里闪烁,薄唇勾起的邪肆弧度也变得冷了起来。 “白阎,先将你们王爷带回去。”白子衿没回答白岳,而是转向白阎。 凤惊冥冷掀薄唇,邪肆的声音有些冷,却不是对白子衿的:“你要和他们回去?” 白子衿低头,掩下眼底一掠而过的复杂,对凤惊冥开口:“你先回去,我明日再和你说清楚。” 凤惊冥邪魅的桃花眼和她对视,几刹之后,他缓掀薄唇:“好。” 她回来了,他便不会让她轻易离开。 第162章:祖孙斗计 目送凤惊冥离开后,白子衿将目光放回白岳等人身上,平淡一片。 “找个客栈谈吧。” 客栈房间里,白岳皱着眉:“小小姐,你不愿和我们回去吗?” 若是白子衿不愿,这里又是帝都,可真有些棘手。 白子衿坐于桌前,青丝披在身后,雪肌红唇,明眸清澈:“给我七天时间,七天后我和你们回去。” 或许,用不了七天。 白岳的眉深深皱起,他们出来到现在已经五天了,再七天就差不多半月了。 “七天未免太久。”白岳道。 白子衿红唇一勾,眸里含着淡笑,只见她站起来,语气却绝:“白岳师兄,我不主动和你回去,你也带不走我。” 若不是答应了白七,她可能会留下来更久,甚至能不回去就不回去。 虽说神医峰上的药草诱人,可比起自由,还是后者更重要些呐。 白岳思衬良久,最后他无奈妥协:“好,小小姐,七天后你一定要和我们回去。” “我说到做到。”白子衿浅浅一笑,“不过,这七天还需要白岳师兄帮我一个忙。” 凤惊冥的毒,她还需要白岳诊断一下,以防万一。 白岳:“什么忙?” “帮凤惊冥治腿。”白子衿粉唇轻启,言笑晏晏。 白岳毫不犹豫的拒绝:“不帮。” 开玩笑,凤惊冥现在算他的仇人了,帮凤惊冥治腿怎么可能。 再者,那个人瘸腿的时候已经如此嚣张,等站起来了岂不更厉害。 闻言,白子衿明眸一眯,粉唇冷勾:“白岳师兄,你真的不帮?” 语气里的凉意,让白岳顿了顿,没有立刻开口。 白岳眼神一沉,眼下的情况已经很明显,这七日就是为了给凤惊冥治腿。若他不帮凤惊冥,小小姐是不可能和他回去的。 至于用药,上次赢若风用迷药成功是因为白子衿没有防备,且准备充分才突破了凤惊冥的人手。 这次,且不能凤惊冥定防范着他们,单把白子衿迷晕都做不到。 “好。”利弊衡量之下,白岳答应了。 白子衿立刻阴转回晴,浅笑起来:“白岳师兄在此住下,过几日我再来找你们。” 纱雅院的房间不够白岳十人住,至于鬼王府……那是白岳等人的阴影,所以白子衿给他们找了一家客栈。 不过,神医门弟子出现在帝都不是密事,接下来这几天可能会有很多人上门求医。 安排好白岳等人的住行之后,白子衿就回纱雅院了。 纱雅院里,气氛格外的古怪,还带着一些沉重。 原因与他,正是因为坐在院子中间端着一张脸的白老夫人。白老夫人旁边是白倾卿,笑容含情。 “白子衿还没回来吗?”白老夫人有些不耐的开口。 郝姨开口:“小姐去了右相府,没那么快回来。” 不过是在这里等了半刻钟不到,便这般不耐烦了。 白老夫人冷哼一声:“把自己祖母和大姐扔在这里,竟然跑到右相府去。” 郝姨笑了笑,扫着院子没说话。这两人来者不善,可不配当小姐的祖母和大姐。 见没人搭理她,白老夫人的气又上来了,白子衿的仆人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 “你别扫了,看得我心烦!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荒野贱妇,不知道有客来不能扫地吗。”白老夫人怒斥郝姨。 “祖母,您身子不好,别轻易动气。”白倾卿柔声安慰,柔荑替白老夫人顺着气,好像白老夫人被郝姨气得喘不过气一般。 白子衿还未进来,便听到了刺耳的怒骂声和自认温柔的安慰声。 郝姨淡淡一笑,丝毫不把白老夫人的骂声放在心上。这看得白老夫人心里岔气,又要开骂,门却吱吖一声开了。 “祖母,天气炎热,动气伤肝。”白子衿从外面踏进来,笑容淡漠。 白老夫人见她回来了,收起了难看的脸色,嘴下却还是不留情:“祖母知道动气伤肝,可你这下人实在是太无规矩了,不知道哪里找来的。” 黑子在旁边听得差点忍不住,这老夫人一来就提出各种要求,还摆脸色给他们看,现在居然恶人先告状。 “在我眼里,郝姨很有规矩。”白子衿淡淡一笑,不顾白老夫人瞬间难看的脸色,对郝姨开口。 “郝姨,天气热你别扫了,先下去休息。” 郝姨笑着把扫帚收起,下去了。 白倾卿柳眉颦眉,似是不赞同的看着白子衿,语气柔中带责:“二妹,你怎能如此说,难道在你心中祖母还比不上一个下人吗?” 白元锦好面子是白老夫人一脉相承的,闻言,老夫人的脸色又难看了好几度。 “大姐莫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白子衿睨了白倾卿一眼,粉唇勾起讥讽的弧度,“连我想什么都一清二楚?” 听白子衿将自己比喻成蛔虫,白倾卿心里觉得恶心至极。脸上却带着盈盈笑容:“是大姐以小人之心,度二妹之腹了,二妹是向来是我们之中最敬爱祖母的。” 白子衿似笑非笑,白倾卿将她抬得这么高,又是打起了什么主意。 闻言,白老夫人也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脸色好看了起来,还挤出了一抹笑容:“子衿,祖母可是等你好久了。外面这么热,女子最看中肤色,你少出去。” 听起来像是关心白子衿,实则是在不满白子衿让她等太久。 “多谢祖母关心。”白子衿淡淡道,坐到椅子上开始喝茶。 一边喝茶,一边与伊人议论着今日右相府的吃食,完全忽略了白老夫人和白倾卿。 两人本都以为,白子衿回来一定会诧异她们的到来,然后第一时间问她们来干什么。 白老夫人信心满满,只有白子衿一问,她就可以顺势将自己的目的说出来。 可谁料到,白子衿竟然如此忽视她们。别说问她们来干什么了,就是一句话也不与她们说。 白老夫人笑容有几分难看:“子衿,你此番去神医门如何,他们可有为难你?” 白子衿粉唇微不可见的轻勾,这么耐不住,果然是打神医门的主意。 “祖母是听了谁的谗言,那是我的家,怎会有人为难我。”白子衿诧异惊奇。 白老夫人脸上的笑快端不住了,神医门是白子衿的家,那左相府呢,她把左相府置于何地了。 这分明是在打左相府的脸! “怎么会是谗言。”白倾卿温婉一笑,美目柔情似水,“祖母是太挂念你,怕你在神医门不习惯,这是心疼你来的。” 白子衿了然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说实话,我在神医门还是有一点不满意的。” 白倾卿美目一抬,以为她被刁难了:“何事不满意?” “他们个个都说父亲是害死我娘,背信弃义的小人。”粉唇轻启,清脆的声音带着微凉,从白子衿嘴里溢出。 那双明眸,带着璀璨光芒,却是让人有些凉意。 “荒唐!”白老夫人一拍桌子,将桌子上的茶杯都拍震起来。 “是谁这么说的,这分明是谣言!” 白子衿低垂眼眸,唇间吐出字节:“既是耀眼,祖母何必激动。” 白老夫人立刻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不过她依旧难看着脸色,开口解释:“听到这些污蔑的话,祖母怎能不激动。子衿,这都是坊间嫉妒你父亲的谣言,你切不可信。” 白子衿抬眸,直凝着白老夫人,也不说话。在把白老夫人看得有些发怵后,她璨然一笑。 “我当然不会相信,眼见才为实。” 她这一身的毒,可是拜白元锦所赐。不仅眼见,还亲身体验了一番呢。 白老夫人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生怕你听信谣言,误会了你父亲。” 白子衿纤纤玉指支着下巴,眼神略有些漫不经心:“祖母放心,我定不会‘误会’父亲的。” 白老夫人不想议论这个话题,目光看向白倾卿,示意她开口。 白倾卿美目婉转,只听她柔美的声音响起,轻易转了话题:“二妹,大姐还没去过神医门。听闻神医门草药遍地,可是真的?” 神医门的弟子皆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在襁褓时便被神医门收留,为其取名,养其长大并教授医术和武功,他们不会轻易将神医门的事传出去。 鲜少会有外人进入神医峰,而白倾卿知道的这些消息,都是白绮罗无意提起,加之白元锦进过神医峰,白倾卿便暗记心中。 “假的。”白子衿回答的干脆利落,双眸含笑对上一愕的白倾卿。 “大姐是从何处听来的这些谣言,神医门的药草都是从外面买的。” 白倾卿拧眉,悄然和白老夫人对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意思:白子衿在说谎!元锦(爹)说过,神医峰草药遍地,而且都是珍品。 “二妹。”白倾卿瞬间拧眉,作为难担忧状,“大姐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父亲说他去过的神医门药草遍地,皆是稀世奇珍,你该不会被带去的不是神医门吧?” 三言两语落下,白子衿要么承认是她说谎,要么就承认自己不被白傲放在心上。 第163章:腹黑白子衿 “这还真不好说么。”白子衿星眸一掀,粉唇敛起一个轻扬弧度,话峰一转,“不过,神医门是不允外人进入呢,否则,大姐便可亲自去验证一下。” 白子衿被带去的不是神医门又如何,她是白绮罗的女儿,她能进入神医门! 相反白倾卿,则是一辈子都无法踏足那个地方呢。 白倾卿绝美的小脸微僵,该死的,这个贱人又讽刺她。 不就是神医门吗,若不是白绮罗的女儿,她白子衿也照样进不去! “好了。”见白倾卿斗不过白子衿了,白老夫人语气略微不满,老脸上还是带着笑。 “子衿,祖母今日来此是有事找你的,再过不久便是皇后寿诞,加之你父亲身体孱弱,祖母想着你从神医门回来,肯定有带草药的。” 白子衿星眸微垂,粉唇轻勾。原来,是打草药的主意。 皇后寿诞她不清楚,但是白元锦骂她的时候,可是中气十足。若那也叫孱弱的话,世上可没几个康健的人了。 “祖母放心,皇后寿诞我定会出席。”白子衿红唇微掀,清脆的声音溢出,带着淡笑。 “至于父亲的身体孱弱,我看父亲身体很好,是哪个庸医给父亲诊脉的,日后可不要再用了。” 白老夫人脸色难看,她已经将话说得如此明白了,白子衿居然故作不懂! 白子衿是故作不懂,可老夫人能奈她何。让她拿出药来给白元锦,这可真是恶心她。 “白子衿。”白老夫人也不和她啰嗦了,直接冷着脸开口,“你娘嫁进来的时候,陪嫁都是珍惜药材,你不想给就直说,何必绕弯子!” 当初白绮罗的陪嫁,可是堪比各国公主,那段时间白老夫人无比风光。 “原来祖母是想要药材?”白子衿眨了眨眼睛,似乎是诧异,“祖母为何不早说,我以为祖母是来提醒我不要错过皇后的寿诞。” 白老夫人一噎,她说得难道还不够清楚吗? 只见白子衿起身,笑容淡浅:“祖母,你平日对我如此好,我怎么可能不惦记着你。伊人,去将阁楼最左边的人参拿下来。” “是,小姐。” 见状,白老夫人面露满意,算白子衿识相。转念一想,听说白子衿带了十名弟子回来,肯定有不少药材。 白老夫人老眼里闪过精光,盘算着一定要把这些顶级药材都拿到手。 不一会儿,伊人下来了,手里捧着一个盒子,盒子格外精致。 “小姐,拿下来了。” 白子衿将盒子接过,在白老夫人渴望的眼神中打开,只见里面的人参白嫩如玉,泛着一点黄,参须完整,看上去就是上品。 白子衿望着盒子里的白玉参,星眸掠过诡谲的光芒,小巧粉唇扬起淡笑:“祖母,这是千年白玉参,只此一株,是我带给祖母的。” 白子衿话刚落,白老夫人就眼巴巴的把盒子接了过去,如捧珍宝一般:“果然是千年白玉参,和其他人参就是不一样。” 旁边的白倾卿,秀眉却皱了起来。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白玉参有些眼熟。 白倾卿美目一凝,大概是错觉吧,白子衿从神医门带回来的人参,她怎么可能见过。 “祖母。”白倾卿声如莺歌,眼神盈盈,将激动的白老夫人唤回注意力,她掩唇笑道,“二妹对祖母真是孝顺,让大姐都嫉妒。” 她们来此,可不只是为了一颗白玉参。 白子衿将她的心思收入眼底,明眸闪过诡异,唇角勾起。 白老夫人回神,压下激动的神色,手里却不忘将白玉参给握好,生怕被人拿走了。 对,白子衿既然能拿出千年白玉参,肯定还有其他的。 想到其他宝贝,白老夫人眼里的贪婪更盛,她缓缓道:“子衿啊,你看你大姐这么说,祖母也过意不去,你有没有给你大姐带什么?” 给了白倾卿,还有白家那一大家子,一人一个,就能把白子衿带回来的东西掏完。白老夫人就是这么打算的。 白老夫人的盘算,白子衿又何尝不清楚,她淡笑一声:“祖母,我回来时外公说了,要么带一些普通药材,要么带这根千年白玉参。我现在手里什么药材都没有了。” 白老夫人的脸色不虞,她完全没想到千年白玉参如何珍贵,已经价值万金。她只想到,白子衿真是无用,只带回了一根。 凝着白老夫人的不虞与贪心,白子衿粉唇轻启:“要不,祖母将千年白玉参还我,我回神医门去换?” 话落,白老夫人下意识的抱紧了手里的白玉参:“不用了。” 让白子衿拿回去,说不定就拿不回来了。再者,那些普通药材哪有千年白玉参值钱。 “要不,我将白玉参切成数片,一人一片。”白子衿漫不经心的提议,手朝白玉参伸过去。 白老夫人立刻一躲,躲过了白子衿的手。对上白子衿诧异的目光,白老夫人脸上一烧,干笑道:“千年白玉参如此珍贵,切了就不好了。日后倾卿他们要用,我给他们切就好了。” 说是这么说,白老夫人可没打算把这白玉参给任何一人用。既然是白子衿孝敬她的,便是她的。 白子衿道:“好,祖母收着吧。” 见白子衿不再提出拿白玉参去换或者切分,白老夫人松了一口气。 白倾卿倾城的精致面庞笑容不变,美目婉转,她挽着白老夫人的手臂:“祖母,我们出来也够久了,月容还在府中等着您教她绣功。” 白老夫人拿到了东西,自然不愿在纱雅院多停留。这院子又热,下人还对没规没矩,她可不愿多留。 “好,我们回去。”白老夫人亲手抱着千年白玉参,朝外面走去。 临走前,还略微不满的开口:“子衿啊,你下次去神医门,得多拿点药材回来,左相府才是你的家。” 白子衿未回话,淡淡一笑,将白老夫人送到门口:“祖母慢走。” 白倾卿将白老夫人扶着,莲步轻移,背影芊倩,倒是绝佳美景。 可惜,撕去美艳的外表,内心丑恶得让人作呕。 黑子不平不满:“小姐,您真的把千年人参给她们啊?” 左相府的一家子,都只会占小姐的便宜。那副得了便宜还不满足的嘴脸,真让人反感。 白子衿精致的小脸懒散,明眸狡黠,粉唇勾起:“我自然不会把千年人参给她们,只是一根萝卜而已,晚上想吃多少炖多少。” 是了,白子衿岂是以德报怨之人,她和左相府的恩恩怨怨,不给他们下毒就不错了,还给他们千年人参。 那支所谓的千年人参,白子衿星眸微凝,说起来,也算是物归原主呢。 “小姐。”黑子呆了,那只是一根萝卜?可他明明看到,是一根完整的白玉参。 伊人拍了拍黑子的肩膀:“要了解小姐的腹黑,任重道远。” 黑子不知道,伊人和阿落却清楚得很。那根千年白玉参,分明就是一根假货,是之前在济安堂搜出来的。 虽然说是假货,却比真货还真,也不知道是谁做的。独一无二也是真的,整个济安堂中,就这株千年白玉参造假最好。 白子衿当初就是觉得新奇,才顺手带了回来,没想到派上了用场。 若是白老夫人知道,她当宝贝的千年白玉参是周以柔做的假货,不知适合心情。 白子衿眼里闪烁恶趣味的光芒,想想就觉得有趣呢。 …… 左相府 白老夫人正把假货白玉参小心翼翼的收起来,然后郑重的吩咐赵嬷嬷:“记得把它看好,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唯你是问。” “老奴知道了。”赵嬷嬷低着头。 白老夫人再三确认不会被偷后,才心满意足的出了内室。 白老夫人满足,有人则不满足。 “什么都没有?”周以柔寒着一张脸,“老夫人也没说什么?” 白倾卿坐于古筝面前,轻弹着,声音温婉:“你希望她说什么?” 老夫人那个人,从来都自私自利得很。她要的东西到手了,又怎会顾及旁人。 周以柔脸色阴寒,低咒一声:“这个老不死的,明面上那么疼你,却连一支白玉参都舍不得给你。” 对比之下,白傲随手就给了白子衿一根白玉参,这差别实在是太大。 若是白老夫人愿意让白子衿白玉参回去换,每个人也能得到点好处,她却私吞了。 “姨娘不必动怒。”白倾卿浅浅一笑,美目之间尽是让男子看了动心的柔情蜜意,音似黄莺,“祖母在上,倾卿应当以她为主。一支白玉参而已,我们无病无灾,拿来也无用,不如在祖母面前博个好形象。” 说是这么说,可周以柔胸口就是有一团郁气散不开。 最近白元锦不得势,周以柔心情也不好。本以为能在白子衿身上取到点好处,却是一场空。 “姨娘知道了,是姨娘看不长远。”周以柔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怜儿端着一盅进来:“小姐,莲子百合汤煮好了。” 白倾卿停下抚琴,美目看向周以柔,缓缓道:“姨娘,父亲近日劳碌,女儿为他煮了汤,姨娘端过去吧。” 第164章:左相命危 第二日,一大早就有仆人跑向左相府,嘴里大喊。 “周姨娘,老夫人,不好了!” 周姨娘等人正在白老夫人请安,闻言都看向仆人。 白老夫人看向来人,不悦呵斥:“一大早的,说什么不好了,有什么事?” 仆人喘着粗气,手指向外面:“相爷,相爷在下朝回来的路上突然晕倒了!” 闻言,所有人都惊站了起来,白老夫人手里的佛珠都掉到了地上,脸色大变。 “什么?” 与此同时,白子衿刚起床,阿落替她绾着青丝,伊人就兴奋的从外面跑进来。 “小姐,好消息啊!” 白子衿看她一脸兴奋:“什么事情,让你高兴成这样子?” 伊人指着外面,激动不言而喻:“白元锦那个老王八羔子,在路上晕倒了,现在左相府忙成了一团。” 白子衿挑眉,昨日白老夫人刚说白元锦孱弱,今日白元锦就晕倒了。 真是巧得不行呢。 “这点小事,你不用这么兴奋。”白子衿淡淡勾唇,“等他什么时候死了,你再来和我说。” 就是一个晕倒,又不是挂了,似乎没什么让她激动的。 伊人点头,不过她还是想想就兴奋啊。 比起这边的淡定,左相府可是忙成了一团。不过,这次却没有任何一个御医来。 宣帝有意疏离白元锦,怕是连白元锦晕倒都不知道,又怎会派御医过来。 白元锦躺在床上,呼吸微弱,正有一个大夫在把脉。不一会儿,大夫站了起来。 “大夫,怎么样了?”周以柔赶忙问。 大夫一脸惭愧:“老夫惭愧,诊不出左相所得何病。” 这句话已经不是第一个大夫讲了,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白元锦为什么会突然晕倒。 别说大夫诊不出来,就连周以柔也不明白。相爷身体一直很好,怎会突然晕倒。 忽然,周姨娘脑海灵光乍闪:“会不会是中毒了?” 没错,除了中毒就没有其他解释了。 大夫摇头:“不是,左相的脉象没有丝毫中毒的迹象。” 不是中毒,那白元锦到底是怎么晕倒的。 白老夫人被白倾卿扶着,站在床边,眼泪不停的掉:“我的儿啊,你怎么突然就这样了,你快起来。” 白倾卿在旁边低声安慰,却起不到任何作用。 大夫见状,犹豫了一会儿,开口:“老夫人,神医门的神医暂住城东客栈,你们不如去请他们,肯定能解相爷的脉象。” 说完,一众大夫无奈的摇摇头,纷纷告辞。白元锦的屋内,几乎全部都是女子,妾室们怕白元锦就这么死了,纷纷哭着,一时间像是哭丧一般。 “哭什么哭?”白老夫人突然恶狠狠的开口,“元锦还没死呢,你们哭丧吗?”浑然忘记了最先开始哭的是她。 妾室们心中不满,却不敢说出来。停下哭声,无声抽泣着。 周以柔看得无比心烦,她坐到旁边,担忧的望着白元锦。 过了一会儿,周以柔抬头看向白倾卿,缓缓道:“大小姐,让人去城东请神医。” 哪怕千不愿万不愿,周以柔此刻都得放下对白绮罗和神医门的芥蒂,让白倾卿去请人。 先把白元锦救回来再说! 若是白元锦出事了,那她们所有人就都完了。 “我这就去。”白倾卿秀眉一拧,看向白老夫人,“祖母,神医门的规矩是十万两黄金一条命,银货两讫。” 左相府是拿得出十万两黄金的,只是这钱都被攥在老夫人手里。 闻言,本应第一时间让白倾卿去请人的白老夫人,竟然有一瞬间的犹豫和肉疼。 不过,好在老夫人还明白儿子和十万两黄金谁更重要:“倾卿,你先去把人请过来,我让人去钱庄取钱。” 白倾卿让人去了,不多时人就回来了。 老夫人和周以柔眼里都闪过惊喜,这么快就回来了? 下人回来了,身后却没跟着任何人。 “人呢?”老夫人厉声问。 下人苦着脸:“老夫人,他们说,宁愿救一条狗,都不救相爷。” 周以柔咬牙,果然,他们放低姿态,神医门还是不愿救人。 白老夫人气急败坏,目龇欲裂:“他们竟然说元锦不如狗?!” 见白老夫人如此恐怖的模样,下人头一缩,不敢说话了。 “该死!该死!”白老夫人愤怒不已,不停用手杖打着地上。 眼看白老夫人又要喘不过气了,众人连忙帮她顺气,并且不走心的安慰。 “祖母,别气坏身子。” “老夫人,别生气。” 白老夫人好不容易顺过气了,看着床上躺着的儿子,怒扫一眼人群:“白子衿呢!把白子衿给我叫来!快!” 下人立刻去纱雅院找白子衿,得到的回答是白子衿去鬼王府了,并且要晚上才回来,气得白老夫人差点没将手杖敲断。 白子衿自然不会留在纱雅院,白元锦出事,不管真假左相府都会找她,她可没帮左相府救人的打算。 至于白元锦,若是真死了,白子衿只能送他一句短命鬼。 此刻,白子衿正叉腰,和凤惊冥对持着。望着邪魅俊美的男人,她缓缓掀唇:“为什么?” 为什么不愿治腿。 “你嫌弃我吗?”凤惊冥俊容邪肆,菱形薄唇性感。 白子衿淡淡看了一眼他的腿:“我不想嫁给一个残疾人。” 今日,她带了白岳上门给凤惊冥治腿,凤惊冥的答案却是出乎意料。 他不愿。 旁边的白岳冷冷看了一眼凤惊冥,若不是答应了小姐,他还真不想帮凤惊冥诊治,最好永远是个瘸子。 “小小姐,他不愿就让他残着好了。” 凤惊冥桃花眼凝视着白子衿,她淡漠中的微怒,让他眼里深处掠过一抹幽深。 良久,凤惊冥忽的一笑,薄唇勾起邪肆的弧度:“本王治。” 治了,她便嫁是吗。 白子衿眼里的微怒褪去,看向白岳:“麻烦白岳师兄了。” 白岳在凤惊冥手腕处搭上一方绢布,才将手指放上去,似是嫌弃凤惊冥一般。 霎那后,白岳将手收回来,淡漠道:“此乃胎毒,毒入骨髓,无治。” 白子衿眼眸微闪,果然如此,和她猜想得不错。 听着白岳的诊断,凤惊冥神色依旧邪肆,白岳的话在他心里掀不起一丝波澜。 早知的答案,何必起波澜。 倒是,凤惊冥薄唇勾起恶劣的弧度,低磁的声音溢出:“神医门的人,真是无能呢。” 白岳冷看他一眼:“白岳无能,鬼王莫牵连神医门。” 白岳没说的是,凤惊冥的毒,门主或赢若风应该能解开。 不过,他们是绝对不会帮凤惊冥解毒的,说和不说无差。 “多谢白岳师兄了,师兄回客栈吧。”白子衿对白岳浅浅一笑。 白岳也不愿留在鬼王府,便离开了。 目送白岳离开,白子衿的目光落到凤惊冥身上,他的平静,让她心疼。 他是不愿让她听到那个答案,所以选择不治吗。 “凤惊冥。”白子衿忽然喊了他的名字,带着浅笑安然。 凤惊冥抬眸,慵懒的望着她,眼底却有着柔情。 白子衿一字一句的开口,敲入凤惊冥的心扉。 “你记住,我白子衿的夫君,必定是能和我站在一起的。” 凤惊冥桃花眼一凝,似有微苦从他眼底掠过。白子衿一边说着,一边已经靠近了他。 精致的娇容在眼前,小巧的樱唇轻启:“凤惊冥,相信我。” 白子衿的语气平淡,却坚定,让人升出一股信任。 她定会,让他站起来。 凤惊冥望着她已经初显绝色的笑脸,薄唇勾起:“好。” 得到他的答案,白子衿展颜一笑,笑容明媚。凤惊冥眼色一深,似乎心里有什么被驱散了。 “凤惊冥,我给你一个时辰,将接下来五天的事情全部交代好。”白子衿道。 同时,白子衿走向伊人阿落,同样和她们吩咐这五天的事情。 这五日,就说她和凤惊冥出去游玩了。白子衿还安排了马车,已经有易容成他们的人,代替他们出城了。 凤惊冥望着严肃的她,薄唇勾起邪肆的弧度,桃花眼里是邪魅笑意。 交代完一切后,白子衿看向凤惊冥:“凤惊冥,你这鬼王府,应当是有暗门的吧。” 偌大的鬼王府,自然是有暗门和暗道的。 在凤惊冥轻轻颔首后,白子衿的笑容更美:“我需要一间暗房,五天内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白阎认真皱眉:“王妃,就这样吗?” 虽然白阎不信凤惊冥的腿无救了,可王妃要的东西,未免太简单了,什么都不用准备吗。 “是。”白子衿点头。 自然不是什么都不用准备,那些需要的东西,她全部都准备好了。 只是,这些不能让白阎知道。 白阎依旧皱眉,事关王爷的腿,这。 “白阎。”凤惊冥薄唇冷掀,“她的话,就当本王的话。” 白阎肃色:“是,王爷!” 凤惊冥偏头看向白子衿,俊容邪魅:“和我来。” 白子衿跟过去。 白阎望着他们去的方向,心下复杂。王爷带王妃去那个地方,是真的认准了王妃吗。 第165章:治疗开始 刚进了暗室,一块布就从身后捂上了他的口鼻,迷药味扑鼻而来。 凤惊冥桃花眼里闪过一抹幽深光芒,并未反抗,反而勾起一个邪魅的弧度,任凭自己晕过去。 哪怕是被迷晕的凤惊冥,姿态依旧慵懒邪魅,似高贵的邪神一般。 身后,白子衿将布扔到地上,明眸凝视着晕过去的凤惊冥,姣好的小脸略微复杂:“抱歉,暂时还不能让你知道。” 白子衿从空间将折叠手术台抬出,以及工具和药物。在把一切都准备好后,她换上了白大褂,双手戴上手套,平淡的脸上变成了严谨和神圣。 不过,把凤惊冥抬到手术台上,还是费了一些劲。 凤惊冥平坦在手术台上,白子衿凝视着他,抽出了一针麻醉针,缓缓注入他的身体。 再然后,白子衿将凤惊冥的长袍掀开,小刀锋利一切,大腿以下的亵裤被直接切断,露出他的双腿。 在看到膝盖时,白子衿瞳孔一缩,握住小刀的手都紧了些。 怎么会…… …… 外面 “白阎大人,左相府的人又来了。” 白阎面无表情的看向阿落,阿落冷漠的看了他一眼。 左相府是人,与她们纱雅院可没关系。 “再来,直接打杀。”白阎冷道。 “是。” 外面等候的左相府下人听到这句话时,下意识颤栗,而后欲哭无泪。 他们今日已经来了三次,都是为了相爷,咬着牙过来的。 “现在怎么办?” “回去告诉老夫人。” 白老夫人知道这句回答后,差点没气吐血。再怎么说,白子衿也是左相府的嫡女,凤惊冥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 与此同时,伊人上门。 伊人扫了一圈屋内眼睛红肿,捏着手绢哭涕的女人们一眼,对白老夫人开口:“老夫人,我们小姐几个时辰前与鬼王殿下出去游玩了,至少五天才会回来,你不用再来找人了。” “与其不停找我们小姐,伊人劝您不如去国寺祈祷一下,说不定佛祖开眼,能救左相。” 说完,不顾白老夫人那欲杀人的眼神,伊人直接转身出去。 刚走出门口两步,就听到后面屋内传来的惊呼声,夹杂着焦急。 “老夫人,老夫人!” “老夫人,您别晕啊。” “快,找大夫。” 伊人眼里含笑,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走出左相府,忽然伊人停了下来。伊人拧眉看向四周,是她的错觉么,她总觉得有股异香飘过。 伊人朝右相府走去,打算把白子衿游玩的消息告诉秦瑶。 走到热闹的大街上,伊人忽然驻足,看向路边一个屋檐下。 那里有一个碧衫女子,眉眼娇俏,手里拿着一幅画正拦着路人问:“大哥,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路人看了一眼:“没有。” “大姐,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伊人望了一眼画中的人,身子一震,带着一丝无语朝碧衫女子走了过去。 于雨正问累了,打算蹲在屋檐下歇会,一道阴影笼罩了她。抬头一看,是一个女子,目光望向她手里的画。 于雨把画一扬,笑颜展开:“姑娘,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画中的女人一袭蓝衫,意境极美,不过五官却被画得十分粗糙,整个一大饼脸,和衣服部分的画工明显是两个人。 伊人不答反问:“你和她什么关系?” 于雨眼里闪过惊喜,问什么关系,是不是代表她见过? 于雨精神一振,连忙站起来:“我是她朋友,第一次来帝都找她,不知道她住哪里。” 于雨觉得,要让人告诉她,肯定要先表现出和白子衿熟识。 伊人却有些发冷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了。小姐的朋友她全知道,眼前这人她完全没见过,也没听小姐提起有人要来找她。 见伊人要走,于雨急了,一把抓住她的手:“唉,你别走啊,你能不能告诉我?” 天知道,于雨拿着这副画问了一天,没有一个人认识上面的人,伊人是第一个表现出认识的人。 “放开。”伊人望着被抓住的手,冷呵。 “不放。”于雨像是笃定她知道一样,死死抓住她的手,颇为无赖,“你不和我说,我就不放。” 伊人用出武功,手肘屈起一撞,想撞开于雨的手。谁料,于雨竟然像泥鳅一样躲过,抓住她的手没有松开丝毫。 伊人眼神微变,反脚一踢,同时没被抓住的手捏成拳状向于雨攻击而去。于雨也不示弱,两人就在大街上交起手来。 两人一边打,于雨一边惊呼:“你的武功好高,是不是我打赢你了,你就可以告诉我画上人的下落?” 伊人一掌将于雨打退两步,同时横腿在地上一扫:“是。” 于雨的眼睛一亮,格外兴奋。果然江湖上高手多,她以前还从没碰上过对手。 因为伊人这句话,两人的攻击愈来愈凌厉,甚至是招招伤人。 于雨将伊人逼到墙上,美目里的兴奋带着凌厉,长腿一抬,试图压制住伊人。 伊人却双手一挡,同时借力踩在墙上,然后整个人翻身一跃,跃到于雨后面。于雨也不甘示弱,反身就是一个手刀。 两人的武功不相上下,怎么也打不出输赢。 “停停停,我不打了。”于雨收住攻击,同时大声叫停。 伊人也收手,她还得去右相府找秦小姐,这么打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于雨舔着脸,笑音动人:“你看我们也打不出胜负,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不如你把画上人的消息告诉我。” 武林中人,向来对会武之人有一份欣赏,尤其是交过手的。 “你找她做什么?”伊人见于雨笑容大绽,补上一句,“别说你是她朋友,她没你这号朋友。” 于雨的笑容一僵,随后露出被识破的讪笑:“那个,我觉得我们是朋友。我找她是为了要回我的马,白色的马。” 之前白子衿留下一句话,于雨就被白岳等人强绑在马上,要送回余城。 于雨瘪了瘪嘴,还好她机智过人中途想了办法,否则现在肯定被送回余城禁足了。 惩恶扬善的事还没做到,侠女也还没当成。那条官道是直到帝都的,于雨就判断白子衿是帝都人,直接跟了过来。 当然,于雨对白子衿还是有一些埋怨的。她那么为白子衿着想,白子衿却无良的出卖她,甚至想把她送回余城。 “你找她,是为了要回你的马和一个说法?”伊人听完事情后,眼神微怪。 没想到小姐在路上,是这么坑人的。 “对。”于雨点点头,语气不平,“她太过分了,同是天涯偷跑人,她不想被抓到,却要把我送回余城,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 对于差点被送回余城这件事,于雨是耿耿于怀的。 伊人瞥了一眼于雨手里的话:“你这画是找谁画的?” 不怪帝都没人认出来,画成这个样子,于雨就是再问一个月估计也问不出答案来。 若不是伊人熟悉白子衿,以及这熟悉的衣着,伊人也未必能认出来。 “这个。”提到画,于雨面露尴尬,“这个是我找画师画的,不过画到一半发现钱不够,头是我自己画的。” 为了画这副画,于雨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了,还差点睡了街头。 伊人一脸黑线,原来是这样,难怪画风相差这么的……大。 “这是小事,不要管它。”于雨把画叠起来,尴尬的咳了咳,转移话题,“那个,她到底是谁?” 伊人看了于雨一眼,开口:“她是我家小姐,白子衿。” 于雨葡萄般水灵的眼睛瞪大:“原来她是你家小姐,难怪你能认得出来。” 伊人翻了个白眼,她认出来得亏那个画师,把其他地方画得惟妙惟肖。 “白子衿,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这名字真好听。”于雨吟了一句,而后又笑颜满脸的对伊人道,“我叫于雨,是余城城主的女儿,这是我第一次出来闯荡江湖。” 一两句话,把家底全部给交代了,甚至连偷跑出来都说了。 “你的马在府里,我带你去。”伊人看了她一眼,“我会给你一千两银子,你回去吧。” 于雨瞪大眼睛:“不是,你们主仆怎么都这样,白子衿要把我送回去,你也要把我赶回去,我跑出来容易吗。” 伊人没回答她,直接朝纱雅院走去,小姐的做法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种单纯心大的人,还是在家里待着比较安全。至于闯荡江湖,别说闯荡了,要是碰上个心眼坏的人,能被直接绑架。 “唉,你说话啊,你们两个怎么都这样。” 伊人将于雨带回纱雅院,于雨看着这个虽小却精致的院子目露异彩,连连惊叹。 “南唐的彩釉,沅江的木谭……都是惜品啊。” “哇,爹爹一直找不到的远周朱雀雕,原来在这里。” 这个院子都是凤惊冥差人布置的,里面的东西自然都是珍品。 伊人无视于雨的惊呼声,对黑子道:“黑子,你去把后面那匹白马牵出来,顺便再拿一千两银票。” 第166章:赢若风再现 马很快被牵了出来,于雨一看到白马,一把就抱住了马头:“小白,我终于找到你了。” 白马温顺的任她摸来摸去,同时一叠银票被放到于雨面前。 “于小姐,这是我代小姐向你道歉的银票,你拿着回余城吧。” 小姐在给鬼王解毒,伊人实在没有心思招待于雨。 “我不要。”于雨放开马头,“我要找白子衿,她不是你家小姐吗,人呢?” 于雨水汪汪的眼里闪过狡黠,这几天她已经知道了在外不容易,好不容易有个认识的白子衿,她才不走。 而且,她作为苍玄人,还从来没有来过天合帝都呢。 “小姐外出游玩了,五天才会回来。” 于雨听到这话,不仅不失望,反而神采奕奕:“那我就在这里等她好了,五天而已,很快的。” 正好这几天,她可以游玩一下帝都。 “我还从没来过天合,你们能不能带我去玩玩?听说天合的国寺很出名。” 伊人把银票收回来,瞥了一眼激动的于雨:“你有银票吗?” 一句话,让原本正兴奋的叽叽喳喳讲话的于雨瞬间住嘴。 这盆凉水泼得,很是时候。 于雨犹豫了一会儿:“那个,我可以先和你们借,日后我会双倍还你们的。” 等她闯荡完了,一定会回余城拿银票还给伊人她们的。 伊人直接拒绝:“我们不借。” 她可没有打算带着于雨逛帝都的打算。 “为什么?”于雨急了,“我双倍还给你们,你们不亏的。” 伊人把手里的银票交给姜老:“姜老,于小姐就麻烦你了,我先去右相府。” 姜老笑着点头:“你去吧。” 于雨望着伊人的背影大叫:“喂,你,你不能把我一个人丢下啊。” 伊人用了轻功,很快就消失在纱雅院,于雨只能眼睁睁看着伊人把自己丢下。 于雨拍着马头,看向一脸笑容的姜老:“那个,您叫姜老是吧?我能不能留下来?” 不出去逛也可以,让她留下来就好,反正她要等到白子衿回来。 姜老点头,笑容高深莫测:“自然可以,不过于小姐得保护自己的安全。” 于雨诧异,这里难道不安全吗,为什么她要保护自己的安全。 入夜,于雨便明白了姜老那高深莫测的笑容是怎么回事了。 不停有黑衣杀手攻击这里——在她酣睡的时候。 第二日,于雨顶着一双黑眼圈走到伊人面前:“伊人。” 伊人看了她一眼:“于小姐,是想离开了吗?” 或许是因为小姐没救白元锦,左相府有些恼羞成怒一般,竟买了杀手想屠杀纱雅院。 可惜,那杀手组织不太能保密,黑煞第一时间就接到消息,提醒他们注意。 当然,这其中似乎还有听说白子衿离开,想杀了他们让白子衿后悔的公主府的人。 “不是。”于雨摇头,眼里竟是掩盖不住的兴奋,她激动得双手握拳,“原来这就是江湖吗,太刺激了!今晚还会不会有杀手?” 从前,因为余城城主对她保护得太好,就算偶尔碰到杀手,也根本不用她出手。 昨晚可以说是于雨第一次和杀手交手! 伊人难得的无语,她原本以为于雨会知难而退,明白世人险恶,谁料竟反让她如此激动。 “会。”按道理来说,今晚应该还会有杀手。 “真的吗?”于雨眼里满满是期待,她就差兴奋得跳起来了,“全部让我来!我能杀了他们所有人!” 说实话,伊人实在不知道于雨的脑袋是怎么长的。第一次杀人的人,不应该会恐惧吗,再怎样也会有一点害怕颤栗吧。 而于雨呢,完全没有,她见到血像见到水一般。 伊人觉得,她有必要提前说一下安危问题:“于小姐,我觉得你……” “砰。” 门被掀开,打断了伊人的话。 伊人和于雨同时向外看去,入眼是先是玄衣青衫,再往上是菲薄樱唇,孤月般的眸子里一片清冷,分明的线条勾勒出一张清淡无欲的孤冷面庞。 赢若风往里走来,走出的步伐都是冷清孤傲的,清漠眼里如深海一般一望无垠。 于雨双眼睁大,眼里满满是惊艳。这这这,这男子未免太英俊了。 伊人却警惕看着来人:“赢公子。” “伊人。”于雨终于回神,眼里依旧惊艳,“他是谁啊?你认识吧。” 赢若风已经走到伊人面前,俊容冷漠,菲薄樱唇轻启,溢出两个冷傲字节:“她呢?” “小姐不在。”伊人低垂眼眸,绝对不能让赢若风再次带走小姐,更不能让他知道小姐在给鬼王解毒。 思绪电光火石的闪烁,伊人抬眸,看着赢若风:“赢公子,小姐和鬼王殿下出去游玩了,五天后才会回来。” 把赢若风引出帝都,是最好的。 赢若风声音清冷:“她在鬼王府可对?” 伊人惊得抬头,压下惊动的内心,神色不变的开口:“赢公子,您耳朵是有问题吗?” 赢若风神色淡漠的看了她一眼,丹凤眼里一片清冷,像是确定了什么一般,转身就走。 她,就在鬼王府。 伊人神色不变,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 门外,白岳十人分成两排对站,看到赢若风出来尊敬喊道:“大师兄。” “回客栈。”赢若风樱唇吐出清冷三字,眼波平静一片,看不出什么,深处却有冷意闪过。 却不知道,这冷意是为白子衿逃走,还是因其他的。 他不过下峰采了药,她就逃走了,真快。 伊人望着他们的身影消失,眼里终于有些复杂了,脸色几变之后,她向空中一喊:“黑煞!” 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黑煞大人不在。” 于雨被吓了一跳,高手啊,她完全没感觉到这人的存在,连内息都没感觉到。 “你去告诉黑煞,说赢若风来了,并且知道了小姐。” 黑衣人点点头,消失在院子里。 伊人深拧着眉头,她总觉得,这次不会太顺利。 于雨呆了一阵后,准备问伊人一些话,却发现伊人早已走了。 “赢若风,鬼王府,听起来都很耳熟。”于雨兀自呢喃,可就是想不起到底是谁。 刹那之后,于雨突然抬头:“等等!我想起来了!天合那个虐杀成性的鬼王!” 说着,于雨忽然觉得有许多道不善的目光落到她身上,让她背后起了凉意。 “于小姐。”姜老不知何时出现,笑容满面,“您还有机会离开。” 于雨吞了一口口水,逞强道:“我,我为什么要离开?不就是鬼王吗,我又,又没做什么。” 虽是这么说,于雨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鬼王那么残暴无理,看人不顺眼就虐杀,哪里会管她有没有做什么。 姜老笑着转身,回灶房准备晚膳了。 于雨留在原地,颇有些欲哭无泪的低下头。 黑子正在逗大白,回头见状,不忍的开口:“于小姐,其实……” 于雨却突然抬头,眼里的恐惧早已消散,还隐隐有些兴奋:“鬼王唉,要是能从鬼王手下活下来,爹爹一定不会再阻拦我闯荡江湖了。” 刚想说鬼王殿下不是那么可怕的黑子一脸……无语。 …… 客栈。 一个弟子试探问道:“大师兄,不去找小小姐吗?” 大师兄向来言简速度,就这么回客栈,不是大师兄的风格。 “你有把握,在凤惊冥的眼下把人带走?”赢若风掀唇,语气冷淡。 上次得手,是因她没有防备,他们准备也周全。这次,凤惊冥就不会再轻易放任他们得手。 弟子虽知道他们要从鬼王手里把白子衿带走不容易,可…… “没有,但是大师兄,难道我们就这么回去?” 这也太有辱他们神医门了。 赢若风眼神孤冷,俊容冷傲,菲薄的樱唇吐出清冷的字眼:“秦瑶中蛊,她受伤了?” 话题突然一转,弟子们有些愣住。 稳重的白岳开口:“是,小小姐受伤了,挺严重的,不过已经用连心草祛除了。” 在替秦瑶医治后,白岳第一时间将蛊虫的事写信回了神医门。 赢若风狭长的眼眸微睨,清冷的眼里难得有光芒闪过。他望着外面熙熙攘攘的大街,神色俊冷,眼神孤冷。 “大师兄,小小姐答应了我六日后会回去,我们没必要和鬼王硬碰硬。”白岳道。 赢若风清冷开口:“她应了,凤惊冥没应。” 凤惊冥要阻拦白子衿,有的是办法。就算白子衿答应他们了,也无济于事。 白岳一噎,这…… “蛊族的人查到了吗?”赢若风启唇,樱唇溢出孤清冷傲的字眼,神色淡漠。 提起蛊族,白岳的神色严肃起来了:“暂时没有查到,秦瑶是在水里中蛊,但她身上的蛊虫是之前就有的,想必是精心策划的。” 那蛊虫一旦落水,就会显现,至宿主昏迷。 赢若风孤冷的俊容平静一片,樱唇抿起一条冷傲的弧度,丹凤眼清冷一片,听着白岳的话。 白岳皱着眉:“大师兄,苗疆蛊族已经百余年没现身了,现在突然出现在天合给秦瑶下蛊,该不会是为了……” 第167章:萝卜和白玉参 一转眼过去三天,左相昏迷不醒的事也传遍了整个帝都,左相府重金求医,不少大夫大胆自荐,却都狼狈出来。 宣帝象征性的派了两个御医,也都无果,左相府这几天可谓是阴云密布。 白老夫人和周以柔每天除了忧心,剩余的就是咒骂白子衿。要不是白子衿是白家女儿,白老夫人都能直接咒骂到祖宗十八代。 “该死的,那些贱仆还没死?”白老夫人脸色铁青,因着白元锦的事气色极差,咒骂起人来却格外有劲儿。 “老夫人,没有。”周以柔在旁边,一脸温柔夹杂着无奈,似是不赞同老夫人这么做一般。 若不是知道她也买通了杀手,甚至比老夫人还要多,还真能被周以柔给骗过去。 “连主子都看不住,留着何用!”白老夫人咬牙,“再去给我买杀手,把他们全部给我杀了。” 她要杀了纱雅院这些人,给白子衿一个警告! 可以说,一向抠门的白老夫人,在买凶杀白子衿这方面,可是无比的大方。 不过,白老夫人并不知道,她让周以柔去买杀手的钱都被私吞了下来,买的都是些不入流的杀手。 周以柔垂眸,眼里闪过精光:“好。” 借白子衿的福,她能从白老夫人这里私吞钱。 白老夫人又骂了白子衿几句,口干了才停了下来。周以柔在旁边给她倒茶,一边徐徐道:“老夫人,我听倾卿说,你从二小姐那里得到一支千年白玉参。” 白老夫人握住茶杯,有些警惕:“怎么了?” 周以柔暗咒一声死老太婆,脸上却是一片担忧:“老夫人,相爷他如今昏迷不醒,我很担心。我想,用千年白玉参给相爷含着,说不定相爷能醒。” 这死老太婆,相爷都昏迷三天了,她居然不把白玉参拿出来。 提到白元锦,白老夫人的警惕变成犹豫:“御医不是说了,元锦只是昏迷不醒吗,等过几日白子衿回来了,让她带神医门的人过来不就好。” 刚到手的千年白玉参,白老夫人还没捂热就让她拿出去,她自然是舍不得的。 周以柔在心里冷笑一声,且不说白子衿会不会回来,就算她回来了,也不一定会救相爷。 “老夫人,相爷可是你唯一的儿子啊。”周以柔劝道,“外面都在传相爷已经没救了,还有一向和相爷有仇的右相府,肯定会借此机会落井下石,这样下去可怎么是好,您就把千年白玉参拿出来吧。” “谁说元锦没救了?”白老夫人闻言,怒不可遏,“造谣!都是造谣!” 周以柔温顺的站在旁边,就算是造谣,相爷昏迷的事也是事实。 白老夫人气得怒发冲冠,不停的拍着桌子。在她气过了之后,慢慢的平复下来。 白老夫人余光扫了一眼担忧的周以柔,又思及方才周以柔的话,老眼里闪过一抹肉痛,她一咬牙:“赵嬷嬷,去把千年白玉参取出来。” 周以柔立在旁边,不可见的角度她扬起一抹得逞的笑。 就算千年白玉参对相爷无用,她得不到的东西,也不会让白老夫人得到。 “是,老夫人。” 很开,赵嬷嬷就将白玉参取过来了。看着那精致的锦盒,白老夫人脸上的不舍肉痛清晰可见。 周以柔微微皱眉,是她的错觉吗,她怎么觉得这盒子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周姨娘。”白老夫人没好气的喊了一句,“白玉参我已经拿出来了,快拿去给元锦服用。” 白老夫人怕再晚,她就愈发的心痛。 “是。”周以柔接过白玉参,她让人去取的刀子也拿来了。 盒子一打开,看到里面的白玉参后,周以柔的脸色瞬间僵硬,动作顿住。 白老夫人被逼拿出千年白玉参,心情本就不好,见周以柔这副样子,立刻呵斥:“你看什么看,还不快切出一片来给元锦含着去。” 剩下的,她可还要好好收着。 周以柔收起脸上的僵硬:“是,我现在就切。” 周以柔低头切着白玉参,眼里却是恨意满满。 这个该死的白子衿,从她手里拿走了济安堂不说,竟然还把这假的白玉参给老夫人。 偏偏,假是自己造的。如果把实情告诉了老夫人,白子衿大可以不知道为由,她反而会被骂得更惨。 甚至,以白老夫人睚眦小气的性子,一定会让她找一支来赔给她。 白老夫人在旁边惊呼:“你小心点!” 周以柔一看,因她的走神,不小心将人参的芦头给切成了两半。 “你给我小心点,这点事都做不好,将来还怎么当主母!”白老夫人无比心疼,嘴上的怒喝不断。 “老夫人,我知道了。”周以柔脸上服从,心里的怨念更深。 这个死老太婆还敢威胁她,这些年这死老太婆可没少吃好东西,居然连这支白玉参是假的都认不出,还当宝一样捧着。 要不是怕被牵连,周以柔很想把手里的白玉参直接扔到地上,踩几脚泄愤。 参片刚被切下来,白老夫人就在旁边急切指挥赵嬷嬷:“赶快把人参装起来,别把药气泄了。” “老夫人,我先去相爷房里了。”周以柔道。 “我同你一起去。”这边刚指挥完赵嬷嬷,白老夫人就从椅子上站起来。 周以柔本打算出门就将参片扔掉,毕竟含个萝卜片有什么用! 不仅没有用,说不定还会让白元锦的病更烈。 可现在老夫人要一起同行,她连狸猫换太子都机会都没有。亲手把参片放进白元锦嘴里,周以柔的心里无比憋屈。 白老夫人眼巴巴的看着,希望参片能起到什么效果。 “老夫人,周姨娘,六皇子的人来了。”下人禀告。 周以柔和白老夫人对视一眼,左相府现在这个样子,六皇子来干什么? “让他进来。”白老夫人道。 一个男子被领了进来,他低着头先给两人问了好。白老夫人是诰命,安然接受,周以柔可就不敢了。 “不必多礼,还请上座。” 男子却摇头:“多谢姨娘盛情,小的此次是奉命来传达六皇子的话。” 周以柔眼里闪过厉色,六皇子在这个节骨眼上门,难不成是想让她们做什么。 白老夫人开口:“六皇子带了什么话?” 左相府和六皇子素来没什么交集,六皇子突然让人上门,白老夫人心里是警惕的。 但愿,六皇子不是来捣乱的。 “六皇子说,他有办法让白相转醒。” 白老夫人还算镇定,可眼里一闪而过的欣喜被男子捕捉到了。 白老夫人看了一眼男子:“非是老妇不相信六皇子,这些天有太多人说能让元锦转醒,可到头来,没一个人做到。六皇子的办法,你可知道?” 若是六皇子的办法离谱,是让她们去找神医门这种,白老夫人就可以婉转拒绝了。 男子似乎知道白老夫人的心里所想,笑了笑:“六皇子的门客中有一位是来自异域,他说左相昏迷一事,只需要长女的血加上他特制的药散即可,就可让左相转醒。” 周以柔在旁边听得大惊,相爷的长女,那不是倾卿吗!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不行。”周以柔几乎是脱口而出这句话。 白老夫人还在旁边沉思,被她突然这句话给吓到,她瞪了周以柔一眼:“叫什么叫,想吓死谁?” 周以柔知道自己失态了,连忙端起笑容,语气却还是有些急的:“老夫人,是以柔失态了。” 说完后,周以柔眼神发沉的看了一眼男子:“不知六皇子的门客是谁,我们对六皇子是相信的,只是我们从未听过这种法子,相爷的安危不是能开玩笑的。” 白老夫人虽不满周以柔的态度,却也觉得周以柔的话没错。 六皇子突然上门,又突然说有一个异域的门客,没有任何证据,让她们怎么平白相信。 “以柔的话虽然不中听,不过也是有一定道理的。”白老夫人缓缓开口,“老妇就元锦这一个儿子,偌大的左相府也都靠他一个人撑着,我们不能冒险。” 对于这个碰壁,男子似乎早已料到,依旧是笑着,吐出了一句话。 “如果,是救过三小姐的莲姬姑娘呢?” 周以柔再也坐不住了:“什么?!” 周以柔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可谓十分精彩。 对于莲姬,她是感激又嫉妒的,感激莲姬救了白月容,又嫉妒莲姬她的妩媚和美。 而现在,愤怒都大过了这一切。那个女人居然要对付她的女儿! 是的,在周以柔心里,完全不觉得这件事可取。她觉得,这都是莲姬要对付白倾卿。 “周姨娘何必如此动怒,不过是一点血而已,不会怎样的。” 只是一点血,能换来白元锦的苏醒,让他们不用去求白子衿,多么换算的交易。 周以柔憋屈,可,可莲姬那个女人如此诡异,保不住就会用这血干什么。 “好了,注意你的仪态。”白老夫人缓缓开口,看向男子:“你说的,可是真的?” 明显,白老夫人这是心动了。 第168章:解毒成功?? “老夫人,这未免太荒谬了,妾身从没听过这等荒谬的办法。”周以柔极力想阻止。 白老夫人却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左相府把白倾卿养大,一点血都不能取了吗。 “老夫人,周姨娘,若是需要可以找六皇子殿下,小的先走了。”男子说完就离去。 周以柔被瞪得心乱,只能将愤怒发泄在男子身上,她也恶狠狠的瞪了男子的背影一眼。 外面,一抹倩影聘婷而来,那优美袅娜的姿态,绝色的小脸以及温婉的笑容,正是闻声赶来的白倾卿。 白倾卿与男子擦身而过,巧慧的目光扫过男子,美目的温柔之色深了深。 “祖母,周姨娘,不必为了倾卿吵架。”白倾卿声如黄鹂一般,夹杂着温娴,听得人心头舒服。 见白倾卿来了,白老夫人难看的脸色缓了些,周以柔则漫上深深担忧。 白倾卿轻轻一扫,温柔的美目给周以柔一个安慰的眼神。接着,她檀口轻启,尽是善解人意:“祖母,我方才已经听到了消息。只要能让父亲苏醒,倾卿愿意献血。” 周以柔神色一变,忍不住想开口,却被白老夫人的笑声打断:“好,好,果然不愧是祖母的孙女,就是懂事。” 白倾卿愿意主动献血,可把白老夫人高兴坏了,对白倾卿各种夸奖。 “倾卿,你放心,只是一点血而已。祖母会让人去准备燕窝和补品,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白倾卿噙着美婉的浅笑,柔情似水的点头。 “能为父亲尽一份力,是倾卿的荣幸。” …… “白阎,王爷和王妃还没出来吗?”黑煞望了一眼暗室的方向,有些担忧。 已经是第三天了,白子衿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偏偏,白子衿之前吩咐了他们,绝不可进去打扰。 白阎:“没有。” 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黑煞耳旁说了几句话又消失。 黑煞皱眉:“白阎,赢若风去纱雅院找人了。” 若是白岳等人他们并不放在眼里,可赢若风不一样。上次,就是他突然出手带走了王妃,并且……戳穿了王爷的谎言。 白阎也皱起了眉,王爷不在,赢若风非他们能对付得了的。 “羽公子呢?” 白阎旁边的侍卫道:“白阎大人,羽公子说他去查一些事情,现在还没回来。” 真是需要他的时候不在,不需要的时候却到处晃悠。 相比起赢若风,白阎等人更担心暗室里面的情况。 就在两个暗卫首领皱眉的时候,暗室突然传来动静,像是开门的声音。 “开了!”白阎和黑煞对视一眼,和一直守在鬼王府的阿落一起朝暗室而去。 鬼王府深处,精石铸成的暗门缓缓打开,里面的女子一袭蓝衫,小脸容色姣好,蛾眉皓齿,只是那双璀璨的明眸此刻却黯然无光,粉唇苍白一片,脸色也煞白得可怕。 此刻,她正扶着石壁,才站稳了身子。 阿落脸色一变,小姐! “王妃!”黑煞白阎两人同时叫出。 白子衿脸色苍白,明眸里一片疲惫,她缓缓开口,声音嘶哑:“我无事,他的毒。” 黑煞颇急:“王爷怎么了?” 目光往暗室里一看,凤惊冥坐在轮椅上,邪魅的俊容轻靠着轮椅,桃花眼紧闭,明显是昏迷的。而他的双腿,裤子被截断,膝盖处被白纱包扎着。 “他也无事。”白子衿的声线嘶哑到一定地步,她喉咙晦涩,“他的毒已经解开了,两日之内会醒过来。记住,一月内不能让他动武。” 一个月后,他就能站起来了。 白子衿虽然疲惫,唇角却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容。他站起来,定是邪魅绝代的吧。 白阎没有立刻进暗室,而是对阿落道:“阿落,扶王妃去休息。” 阿落扶上白子衿的手,碰到她的脉象,脸色却瞬变,急迫的看向白子衿。白子衿明眸满是深意,轻轻对她摇头。 不要说。 阿落抿了抿唇,倏的看向凤惊冥,眼神却有些冰冷。 鬼王,你若负小姐,我必倾尽一切杀你! 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心系主子的黑煞和白阎并没有发现。 阿落将白子衿扶进一间房间,白子衿却对她摇头,困难开口:“回纱雅院。” 她现在,不能待在这里。 阿落点点头。 “王妃。”迎面走来的管家微诧,“王妃您要去哪儿?” 白子衿淡淡一笑,漫不经心的挥开阿落的手:“我回纱雅院处理点急事。” 说完,自己走向大门,阿落则不语跟在后面。 管家老脸上闪过疑惑,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王妃有点不对劲。 可具体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 白子衿一出鬼王府,立刻低声喊道:“阿落,把我抱回去。” 阿落立刻上前,抱起白子衿,施展轻功朝纱雅院而去。 黑子看到阿落和怀里的白子衿,立刻道:“阿落,你们回来了,先别进去,院子里……” 阿落顾不得听完黑子的话,抱着白子衿就要进院子,进去却呆滞了一秒。 院子里,一袭玄衣的赢若风立在树下,清风吹过,玄色的衣袂飘起,将那张冷孤清傲的俊逸面庞遮住,余下清冷的双眸, 阿落眼神变得有杀意,赢若风! 赢若风却无视她的杀意,清淡的目光落到她怀里的白子衿,却有些发深发冷。 赢若风迈动步子,朝阿落走去,后者则警惕的将手放到了腰间佩剑上。 “阿落。”白子衿睁眼,缓缓开口,“是我让他来的。” 阿落一怔,低头。 白子衿苍白掀唇:“放我下来吧。” 阿落不得已将白子衿放下,眼里的担忧格外明显。 小姐的脉象,分明…… 白子衿下地之后,似有点踉跄,她对清淡的赢若风浅笑一声:“大师兄,许久不见。” 赢若风神色清冷,她跑了十天,确实是许久不见。 “走吧。”白子衿唇角噙着浅笑,却挡不住她的苍白。 阿落将眼神放到白子衿身上,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阿落。”白子衿声音有些歉意,“我要暂时回神医门,纱雅院就交给你们了。” 她,答应了白岳的。 阿落脸色几变,最终恢复成冷漠,对白子衿点点头。 到了客栈,白子衿走在前面,赢若风突然出手,扣住她的手腕。 白子衿下意识想躲,虚弱却让她躲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赢若风把上她的脉。 “你干了什么?”赢若风樱唇轻启,声音依旧清冷。 若是细听,便会发现一缕冷意。 白子衿面露无奈:“还是让大师兄发现了呢。” 没错,她这三日给凤惊冥解毒,并非毫发无损。 在那天给凤惊冥解毒时,白子衿发现凤惊冥的毒比她想得要严重得多。哪怕用上七彩莲以及她稀释的血,却效果甚微。 但她已经割开他的双腿,毒已经开始游走,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稀释的血没用,便用不稀释的好了。 白子衿取了一针管的血,一半给凤惊冥解毒,一半喂进了凤惊冥的嘴里。 “你将凤惊冥身上的毒,引到自己身上了。”赢若风清冷的声音,却是肯定的语气。 白子衿勾唇一笑,甩开赢若风的手:“大师兄太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 没错,取一针管的血,不至于让白子衿成现在这个样子。 白子衿再最后解毒关头,发现那毒像是有灵性一般。 不,应该不能说是毒,应该说是蛊呢。白子衿长翘的睫毛微颤,眼帘垂下,深潜二十年的蛊化作的毒,只有一次解毒机会。 她无可奈何,只能将毒引到自己身上。 解毒她花了一天时间,另外两天,则是压制体内的毒,调养自己,不想让别人看出太多。 可没想到,哪怕她是毒体,却还是被赢若风把脉出来了。 赢若风孤月一般高冷的眸子终于弥漫上了薄怒,他清冷呵斥:“你疯了。” 引毒入体,若是身体接受不了强毒,是会直接毒发而亡。 为了那个欺骗她的凤惊冥,她竟然做到如此地步。 “大师兄别这么大声,我耳朵很好使的。”白子衿微微一笑,似是揶揄,“还是第一次见大师兄发怒呢。” 还是第一次见到,清冷如月的赢若风,有其他情绪呢。 楼上的白岳等人,也闻声打开了门。看到赢若风脸上的薄怒,纷纷诧异。 “上楼。”赢若风脸色清冷,眼里早已是恢复如常,似乎方才的薄怒是假的一般。 白子衿很听话的上楼,手却是扶着楼梯把手的。 白子衿眼眸低垂,她也觉得自己似乎疯了。凤惊冥体内的毒多强横她是一清二楚的,即便自己是毒体,也很危险。 不过,那一瞬间,她根本没有思考就将毒引到自己身上。 “呵呵。”白子衿低笑一声,苍白的唇扬起弧度。 似乎,把心交得很彻底呢。 “大师兄,小小姐。” 白子衿抬眸,对白岳一笑:“白岳师兄,我说到做到,我们可以启程了。” 她给凤惊冥注射的麻醉剂,只能让他昏迷两日。 两日后,那个妖孽醒了,就绝不会让她离开了。 第169章:不宜启程 白岳看向赢若风,他看得出来白子衿的情况很不好,要现在回神医门吗。 “你出去。”赢若风声音孤冷,面庞一片清漠。 白岳点了点头,转身出去还把门带上了。 赢若风清冷的目光落到白子衿身上,冷掀樱唇:“坐到床上,我帮你逼毒。” 白子衿粉唇轻勾,她笑了笑:“大师兄,我可没十万两黄金给你。” 赢若风没再说话,脸色一片清冷。钱,他会回去找师父要。 白子衿知道他的性子,有人帮忙逼毒,何乐而不为。 白子衿坐到床上,赢若风手里内力一聚,数根银针在内力的控制下朝白子衿的几大穴位而去。 银针入体,白子衿不禁咬着唇,没有麻醉还真是有些痛呢。 身后,清孤的声音响起:“痛就叫出来。” 白子衿轻笑一声,让她因痛叫出来,她还真叫不出来。 白子衿能忍,赢若风也没什么,专心下针。 突然,白子衿肩膀处的一根银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格外恐怖。 赢若风平静的眼里掀起波澜,不过很快又恢复成清冷,只见他手内力一挥,变黑的银针被拔出,同是另一根接替上去。 银针刚换上,竟又迅速变黑。这次不是一根,而是全部的银针都变黑,被毒所侵蚀。 赢若风眉头一皱,手一挥,所有银针都被拔了出来。 “嗯。”白子衿嘤咛一声。 白子衿的脸色稍微好看了点,唇却依旧发白,她目光落到被毒侵蚀黑的银针上。 赢若风已经起身,将发黑的银针装进盒子里。 “你的毒无法全部逼出。” 白子衿看着他的动作,轻轻颔首:“我知道。” 她自己的身体她又怎么可能不清楚,她本就是毒体,毒一入体就像回家了一样,只会停滞,异常难除。 赢若风逼出了她一半的毒,已经是很厉害的。 至于剩下的一半,就靠她自己吧。 “三日后我再替你逼出剩下的。”赢若风声线清冷,孤冷的眼里有兴趣划过,那是神医对于从未遇到过的棘手之症的兴趣。 “你的毒对身体无碍,倒是你的脉象。”赢若风淡淡开口,看了白子衿一眼,菲薄樱唇吐出两个字。 “全乱。” 没错,白子衿现在的脉象是全乱的。 哪怕是毒被逼出了一半,她的脉象依旧没有一点要恢复正常的迹象。 白子衿浅浅一笑:“剩下的毒我自己能解决,我们现在不出发的话,我想吃点东西。” 因凤惊冥的毒出乎意料,白子衿在暗室的这几天,全靠着营养针撑下来。 白子衿自动跳过脉象问题,赢若风也没有继续提起,玄衣轻晃,他走向门外。 同时,清冷的声音响起。 “你的身体不宜赶路。” 白子衿微诧,所以,赢若风的意思是暂时不回去了吗。 不一会儿,有小二端着饭菜进来,跟着小二一起进来的还有白岳。 白岳是来收桌子上的盒子的,他的眼神极其复杂。 “怎么。”白子衿看着他的神态,“这些银针有故事?” 白岳摇了摇头:“故事倒没有,只是大师兄从替人行医起,就一直用这副银针。小小姐,您先吃,我先走了。” 白子衿夹着一筷子菜,眸光闪烁。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银针或许只是一个工具,但对于大夫来说,顺手顺心的可能只有那一副。 赢若风用了许久的银针,就被她给废了。 吃完饭,白子衿替自己把脉,那紊乱的脉象真是让她自己都不由得苦笑。 暂时不回神医门,白子衿自然就回纱雅院。对此,赢若风并无任何表示。 白子衿回去之后,白岳敲了敲赢若风的房门:“大师兄,是我。” 门被内力自内打开,白岳进去之后将门关上。 屋内,赢若风正对着一些草药出神,神色清冷。 “大师兄,门主来信了。” 赢若风孤冷启唇,清傲声线溢出:“说什么。” “立刻将小小姐带回去。”白岳道。 立刻将白子衿带回去,什么都不用顾忌,信上只有这么两句话。 白岳以为,赢若风听到这句话后会让他去找白子衿,毕竟白子衿也愿意主动和她们回去。 赢若风修长的手指抓起了一包药,放进白岳怀里:“不行。” 白岳身子一震,大师兄这是要违抗门主的命令吗。 虽说大师兄经常和门主对着干,实际上却从来没有违抗过门主任何命令。 “大师兄,门主发的是神医令。”白岳的声音有些急。 神医门任何弟子都不得违抗神医令,如有违者,进万毒峰待上一月! 纵使大师兄武功医术再高强,可进万毒峰前武功会被封,什么都不让带进去! 赢若风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他淡淡的继续抓药,眉眼冷漠:“出去。” 白岳无奈的抱着药出去,大师兄下的决定和神医令有得一拼,任何人都改变不了。 罢了,他劝已经劝了,怎么做就看大师兄自己了。 …… 白子衿回了纱雅院,还没怎么休息,就被白老夫人找上门了。 白老夫人进来就是一阵怒骂:“你回来也不知道去看你父亲,你可知你父亲昏迷了四天了!” “刚知道的。”白子衿淡淡一笑,她此刻真的很想将白老夫人赶出去。 白老夫人被噎住,然后不停用手杵敲打着地上,声音尖锐:“你身为嫡女!竟连自己的父亲都不关心,不如将嫡女之位让给倾卿!” 白倾卿对白元锦的牺牲孝敬,和白子衿的懒散敷衍对比起来,简直就是孝女! 而白子衿,就是那个不懂孝道的恶女。 “祖母,我也不愿意当左相府的嫡女。”白子衿粉唇一勾,“可谁让,我娘是发妻呢,听说当初祖母你挺支持的。” 白老夫人怒发冲冠,当初是当初,现在白绮罗已经死了,还留下白子衿这么一个孽畜。 要不是有白子衿这么个孽畜,左相府肯定是无比美满的,哪里会出这么多妖蛾子。 “这是两件事!不可混为一谈。”白老夫人凶神恶煞,“倾卿一个庶女,正在为你父亲尽力,你就在这里看着?” 白子衿挑眉,她不在这里看着,要她去哪里看着。 去左相府? “你给我去府里看看,看看身为嫡女该怎么做。” 白子衿只觉得头疼,如果可以,她真想把白老夫人赶出去。 可把她赶出去之后,想必这几天会更麻烦,她更休息不了。思衬之下,白子衿起身:“祖母不必生气,我现在就过去。” 过去围观一下,白倾卿是如何以庶女身份尽着嫡女的笑的。 白老夫人气冲冲的走在前面,白子衿则慢慢的走在后面。 白元锦的房外,一众小妾和少爷将房间团团围住,所有人都无比紧张。 “老夫人。”一人眼尖的看到两人,“二小姐。” “祖母,二姐。” “二姐,祖母。” 一个妾室阴阳怪气的挤兑白子衿:“二小姐,您出去游玩,终于舍得回来了啊。” 放着家里昏迷的父亲不管,竟然出去游玩,真是让人不耻。 白子衿扫了她一眼,淡淡道:“父亲昏迷不醒,你穿红戴绿,是想表达喜悦?” 闻言,白老夫人怒扫了一眼,果然发现她穿得十分鲜艳:“成何体统,还不给我回去换了!” 妾室脸色一僵,她昨天穿得素朴被周以柔明里暗里讽刺奔丧吗,今日她就换一身鲜艳的衣服,依然被挑刺。 “妾身立刻就去。”妾室不敢和白老夫人顶嘴,暗暗的瞪了白子衿一眼。 这个不消停的赔钱货! 白子衿粉唇一勾:“本小姐这几日和鬼王游玩,学了不少虐杀人的法子,比如挖了眼球。” 妾室身子一僵,而后加快步伐仓皇离开这里,生怕白子衿将这些法子用到她身上。 白老夫人又想训骂白子衿,门被打开了:“吱吖。” 所有人都紧张了看去,老夫人都收敛了声色。当然,除了白子衿。 清脆的铃铛声响起,白子衿双眼微眯,神色一凝。 莲姬! 映入眼帘的妩媚女子,正是莲姬。莲姬妖媚的眸子一眼看到白子衿,和她对视,咯咯一笑。 莲姬旁边立着一个绝色女子,一脸苍白,不是白倾卿是谁。 白倾卿右手按着左手,左手上盖着白色丝巾,上面隐隐约约可见鲜血。 “莲姬姑娘,元锦怎么了?”白老夫人紧张的问。 周以柔还来不及对白倾卿心疼,也紧张期待的看着莲姬。 “祖母。”开口的是白倾卿,她苍白的脸色带着愧疚,“倾卿无能,莲姬姑娘说倾卿的血救不了父亲。” 白倾卿苍白着脸色,美目欲泣,绝色的脸上满是痛苦愧疚,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生不出责问她的想法。 “怎么会。”周以柔失声,看向莲姬,“你不是说,长女的血加上你特制的药散,能令相爷转醒吗。” 白子衿眸色微深,长女的血加上药散,这分明是引蛊的办法。 “咯咯。”莲姬掩唇一笑,笑声妩媚,“各位不用着急,莲姬的原意,可不单单指的是长女。” 第170章:血不相融! 什么意思?! 莲姬妩媚的笑声咯咯的响起,像羽毛一般撩得人心痒痒:“相爷不是有三个女儿吗,总有一个是对的。” 几乎是瞬间,所有人看向了白子衿。 白倾卿不行,那就轮到白子衿了! 白子衿低声一笑,略微苍白的粉唇一勾,莲姬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她吧。 人群中的白月容神色闪躲,往后退了退,想尽量隐蔽。 白老夫人看着白子衿,直接下命令:“去让莲姬姑娘取血。” 白倾卿虚弱的一笑,楚楚可怜让人心生怜惜:“二妹妹,是大姐无能,只能靠你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白子衿身上,白倾卿大姐表率以做,身为庶女都甘愿取血,白子衿若是不愿意,恐怕又会落下口舌。 哪怕这件事闹大,不占理的都是白子衿,最后臭名昭著不说,血也是一定要取的。 白子衿粉唇勾起,对上莲姬妩媚的眼神,真是好算计呢。 “取。”白子衿粉唇轻启,明眸淡然,朝屋内走去。 “小姐。”伊人低喊了一句,有些忧急。 小姐此刻身体虚弱,脉象又乱,根本不能取血。 再者,若是莲姬趁机做出什么,小姐也无力反抗。 白子衿对她淡淡一笑:“无事。” 伊人本要跟着白子衿进去,却被莲姬拦下:“只有她一人能进来哦。” 伊人怒目,却也只能和阿落愤愤守在门口。 门要关上前,白子衿对周以柔诡异一笑:“若是我不行,就得靠三妹了。” 周以柔心里一惊,手不由得攥紧手绢,白子衿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门被关上,留下一众紧张的妾室和少爷。 “三妹,你去哪里?”忽然,白倾卿开口,声音婉转,秀眉颦着。 众人看过去,只见白月容悄悄的退走,要离开这里的样子。 周以柔心里暗骂一声不懂事,连忙走过去把她拉住,口里打着圆场:“三小姐,妾身方才就说了,大小姐没事的,现在相爷重要。” 白老夫人难看的脸色回转,这两姐妹一起长大,担心她大姐也没错,是好意。 被拉住的白月容脸色却不好看了,她埋怨的瞪了一眼白倾卿,又不满的看向周以柔。 这真的是她的大姐吗,她明明都可以躲开取血,却硬生生的被发现。 白月容看着白倾卿染血的纱布,想到取血的痛苦,是不是大姐取了血,不甘心让自己逃过,所以故意叫住她。 这么一想,白月容对白倾卿有了几分怨念。 屋内。 白子衿扫了一眼昏迷的白元锦,淡淡的看向莲姬:“莲姬姑娘,取血吧。” 莲姬媚笑一声:“二小姐,手伸出来。” 白子衿掀起右手的衣襟,露出如凝脂般白皙的手腕,她神色淡漠。 “小女子真不忍心下手。”莲姬掩唇轻笑,手里却取出了刀片。 就在刀片要割向白子衿的手腕时,白子衿左手将她一挡,莲姬笑看来。 “我自己来。” 白子衿左手取出一根银针,往右手手腕上一划,鲜血瞬间流淌。 莲姬用碗盛血,一边娇笑:“二小姐真是对自己下得去手,连眉头都不眨一下。” 血流了差不多小半碗,白子衿的唇哪怕涂了胭红,也有些发白了。不等莲姬开口,白子衿兀自停下,取下纱布包扎。 莲姬也未说不够,她看着白子衿包扎,笑容妩媚。 “开始给我父亲治病吧。”白子衿淡淡开口。 莲姬见白子衿未有要起身出去的意思,妩惑一笑:“二小姐要亲自看着吗?” “本小姐医术不精,想学一学,莲姬姑娘不会如此小气吧。”白子衿明眸淡漠,看向莲姬。 闻言,莲姬咯咯一笑,赤足走向门口,铃铛声清脆。 “自然不会,不如让大家一起看看吧。” 门被打开,露出许多张神色急迫的脸。 伊人阿落率先进来,然后便是紧张期待的白老夫人。 “莲姬姑娘,元锦他醒了没?” 几乎是所有人都将头探出来,想看到转醒的白元锦,结果都是大失所望。 白老夫人看向莲姬的眼神已经有些不悦,她白家两个女儿都取血了,竟然还没醒。 “咯咯。”莲姬好似没看到这些不悦的眼神,她依旧笑得妩媚,笑得在场男子心神动荡。 “老夫人不必着急,小女子这就开始。” 原来是还没开始,众人的脸色好了些,老夫人发话。 “那赶快开始吧。” 一团人将莲姬和白元锦围住,完全把白子衿忽略到了一边。这和白倾卿取血完的嘘寒问暖,还真是两个极端。 只见莲姬又端出一碗血,也不知道是谁的。 在众人疑惑时,莲姬笑了:“这是左相的血,与二小姐的血混再一起,便可让他醒来。” 白子衿眼眸微垂,血是次要,能让蛊致死的药散才是主要的吧。 莲姬从两碗血中各取出一半,正要加入药散,人群中响起一道震惊的声音。 “血不相溶!” 什么? 原本众人的注意力都在白元锦身上,并没有怎么注意这碗血。 此时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朝碗里看来,有惊疑的,也有期待的。 碗里的血,泾渭分明,完全没有融在一起。 “白子衿,你是个贱种!”白月容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带着幸灾乐祸。 血不相溶,就说明白子衿这个贱人根本不是爹的女儿。 白月容此刻的心情无比畅快,连等会儿她要取血的事都抛之脑后,只剩下喜悦。 随着白月容的话声,屋内讨论纷纷,看向白子衿的目光都变成鄙夷。 “白子衿!”白老夫人怒目圆瞪,仿佛要用目光把白子衿杀死一般。 原以为只是取血,没想到还会牵扯出这样的事来。 白倾卿美目染上不敢置信:“二妹,你竟然不是。” “大小姐,她根本不是相爷的女儿,你叫什么二妹。” “就是,我就说白子衿失踪十五年,怎么会突然回来,原来是个假的。” “她该不会杀害了真正的二小姐,顶替了身份吧。” 一句一句话,全部都是落井下石和嘲讽的,最后甚至绝觉得白子衿是杀人凶手。 白子衿脸色平淡,好像被议论得不是她一般,她粉唇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看向莲姬。 就是这样的手段吗。 “二小姐,这件事和小女子可没有关系。”莲姬媚笑道。 白老夫人的脸色,黑得和锅底有得一拼,她怒喝一声:“来人,把白子衿给我抓起来!” 伊人和阿落挡在白子衿前面,拔出武器:“我看谁敢动我家小姐!” 小姐不是白元锦的女儿,这分明就是大喜事。 阿落的剑一抽出,所有人都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 “要造反吗?”白老夫人怒声,“顶替我白家嫡女,还敢在我白家动手?!” 她就说,白子衿怎么会那么凑巧在元锦大婚时出现,原来是假的。 说不定,白子衿就是元锦的对手故意安排回来捣乱的! 可以说,一直自私自利的白老夫人,倒是难得的真相了一次。白子衿回到左相府的初衷,的确是回来捣乱的。 左相府的侍卫全部冲进来,看样子是势必要把白子衿拿下了。 一直未表态的白子衿,终于开口了,她神色淡漠,粉唇一勾:“老夫人这是确定要把我拿下了?” 白老夫人冷笑:“眼见为实,血不相溶是我们亲眼所见,你还想狡辩?” 白子衿缓缓站起,她可没打算耗费口水和这些人狡辩呢。 不管这血莲姬有没有做手脚,但不是白元锦的女儿,最高兴的应该是她呢。 “区区臣子,敢对未来鬼王妃下手,是在挑衅鬼王府吗。”白子衿粉唇轻勾,弧度诡异。 白老夫人眼神微闪,鬼王对白子衿颇为维护,若是今日对她下手,鬼王肯定会上门算账。 白倾卿柔柔开口:“你不是二妹,自然就不是鬼王妃。” 是了! 白子衿的左相府嫡女身份是假,自然就不是鬼王的未婚妻。 不仅如此,他们还可以把白子衿告上官府,将她处以极刑! “来人,都给我上。”白老夫人不再犹豫。 侍卫门冲上去,却又怎么打得过阿落和伊人,纷纷败北。 白子衿低声一笑,声音清脆,只闻她慵懒的声线:“先帝的圣旨,老夫人是忘得一干二净呢。” 妾室们皱眉,她们不知道先帝圣旨的内容,听不懂白子衿这话是什么意思。 唯有知情的白老夫人眼神闪烁,那张圣旨的内容她一清二楚,却不愿再次说出。 “冒充一品臣子女儿,是死罪!” 侍卫们依旧冲上去,却被伊人阿落打回。 白子衿轻扬粉唇,神色莫名的愉悦:“老夫人不愿说,就让我来说好了。” 老夫人脸色一变,决不能让她说出来! “快,把这个冒充的贱民给我抓起来。” 白子衿已经掀唇,就在此时,一道没有任何情绪的男声响起。 “先帝圣旨,赐白绮罗之女为鬼王妃。” 白子衿勾唇,看向外面,只见白阎带了一队侍卫强硬的闯了进来。 是了,先帝圣旨里说的可不是左相嫡女,而是白绮罗之女。 第171章:先帝圣旨内容 被踩到痛叫的白老夫人勃然大怒:“谁准你们闯进来的?” 没错,当初先帝下这道圣旨的时候就有许多人蜚语,白老夫人也一直认为这是对左相府的侮辱。 直到后面白绮罗出事,这件事被人模糊淡望,才会有人觉得是赐左相之女。 妾室们纷纷愣了,那这么说,白子衿还是凤惊冥的未婚妻了。 旁边的白倾卿脸色微变,她强壮镇定,笑容温柔动人:“你们如何知道,她是白绮罗之女?” 既然不是白元锦的女儿,那也不会是白绮罗的女儿。 若白子衿硬要承认自己是白绮罗之女,那公之于众的就是白绮罗不守妇道,定会被人咒骂。 白子衿似笑非笑的看向白倾卿,把死者都拉进来,真是很善良的人啊。 “没错,她根本就不是白绮罗的女儿。”白老夫人突然回神,抓住这句话。 就在这时,一袭白衣的十人走进来,为首的白岳冷道:“不劳你们担心,我们神医门还是能判别出谁是大小姐的女儿。” 神医门的人突然闯进来,力证白子衿,加上鬼王府的白阎,这让白老夫人的脸色无比难看。 不仅是白老夫人,在场众人的神色各异。 两方的人都要保白子衿,关键是左相府哪一方都得罪不起,白老夫人只觉得心里想呕血。 忽然,一道妩媚的笑声响起:“各位,还需不需要给相爷治病?” 一语惊醒梦中人。 没错,今天最重要的是让白元锦转醒,不是白子衿! “自然要。”白老夫人恶狠狠的瞪了白子衿一眼,而后扫向人群中,“月容呢。” 白子衿不是白家女儿,那就只有白月容了。 “在这里。”开口的是周以柔,她拉着白月容上前,白月容一脸的不情不愿。 白岳的目光落到莲姬身上,眼底掠过光芒,他从莲姬身上,闻到蛊的味道。 “莲姬姑娘,麻烦了。”周以柔道。 莲姬掩唇媚笑:“小女子不麻烦。” 白月容还未站定,忽然手被白子衿一拉,在她没反应过来时,手腕突然一痛,鲜血流出。 “嘶。” 白月容深嘶出声,她气急败坏的看向白子衿:“白子衿,你个贱人,敢划破我的手!” “啪。”响亮的一巴掌,把白月容都给打愣了。 在场的人也愣了。 几乎是片刻后,尖锐刺耳的骂声从白月容口里叫出:“你个贱婢,竟然敢打我!” 伊人冷笑:“骂小姐者,该打。” 不打干什么,留着过年吗? 白月容嘶吼着要扑上去,想打伊人,却被周以柔拉住。 对方可是会武功,盲目冲上去只会被打得更惨。 白老夫人已经气得不知所以了:“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白子衿将银针收起,粉唇慵懒的掀开,清脆声音溢出:“自然是帮忙取血。” 众人看去,白月容的血流进了先前的碗里。在看到碗里的情况时,众人皆是一震,脸上是不敢置信。 碗里三个人的血,竟然都是各自团成团,互不相溶! “这不可能。”白月容甩开周以柔,扑到碗前,不敢置信的尖叫。 她绝对是父亲的女儿,绝对是!怎么会不相溶。 忽然,白月容偏头看向白子衿,失声指控:“一定是你,白子衿,一定是你搞鬼了对不对?” 白子衿粉唇一勾,缓缓道:“老夫人,如何?” 虽说她没见过白绮罗,可到底是生她的娘,怎能任凭这些人如此诬陷。 白老夫人脸色一阵白一阵青,难道两个都不是她的孙女? 白子衿不是她信,可月容与元锦长得七分像,绝对是亲生的。有问题的俨然是这碗血。 眼下,白老夫人要想彻底打杀白子衿,就得把白月容也赔上去。 “老夫人。”周以柔急急开口,声音忧桑,“三小姐可是您看着出生的啊。” 人群中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二姐也是祖母看着出生的啊。” 出声的是最小的九少爷,刚说完就被他姨娘给拉到身后去,姨娘笑得牵强:“小少爷还小,不懂事。” 说是不懂事,可这话却是没毛病的,当初白子衿的确是白老夫人看着出生的。 白子衿眼眸闪烁,她似笑非笑的环臂,想看看白老夫人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莲姬姑娘。”最终,白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麻烦你给老身一个解释。” 周以柔松了一口气,还好,老夫人没有选择把月容给赔上去。 莲姬双眼媚惑,她的笑声妖妩:“这是药散导致的。” 白老夫人闻言,薄怒:“你为何不早说!” 岂有此理,竟然让她误会白子衿,还引来了鬼王府和神医门,丢了这么大的脸。 “老夫人可没有给小女子说话的机会。”莲姬咯咯的笑着,一双媚眼仿佛带有蛊惑力量。 莲姬一句话轻飘飘的将自己摘出,白老夫人一噎,无言反驳。 谁让她是一看到血不相溶,就立刻怒骂白子衿了呢! 而且,莲姬是六皇子的门客,不能责骂,白老夫人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 “将这碗血让左相喝下去,左相就会转醒。”莲姬掩唇轻笑。 立刻有人将血喂服白元锦喝下,不过一会儿,白元锦竟然真的醒了。 白元锦一睁眼,看到的就是带着妩媚笑容的莲姬,他失神喊出:“美人。” 在场的妾室纷纷脸色一变,就连周以柔的脸色都僵了起来。 屋内的气氛,诡异起来。 白子衿柳眉一挑,嗯,一睁眼就叫美人,不错。 “咯咯,奴家多谢相爷夸奖。”莲姬掩唇,动作更是带着几分妖媚。 白元锦眼睛都看直了。 “爹!”白月容不满大叫,“你是不是昏过头了!” 说完,白月容还愤怒的对莲姬吼:“你给本小姐出去!” 勾引她爹的贱人。 莲姬丝毫不愤怒,反而还笑得花枝乱颤:“左相已经转醒,奴家这便离开。” 莲姬一走,加上白月容的怒吼,白元锦终于想起了之前的事。 他昏迷了! 白元锦一抬头,对上脸色憔悴委屈的周以柔,想到自己刚才对莲姬痴迷周以柔都看在眼里,立刻心生愧疚:“以柔,我。” “相爷不必多说。”周以柔牵强一笑,温柔体贴的上前一步,“相爷感觉怎么样,你已经睡了四天了。” “爹,这四天周姨娘衣不解带的照顾你,吃了不少苦头。”白倾卿温柔的开口。 白元锦看着憔悴瘦弱的周以柔,心里的愧疚更浓,眼神愈发温柔:“苦了你了。” “以柔不苦,只要相爷能醒来,以柔做什么都愿意。”周以柔这么说着,眼眶却红了。 白元锦立刻心疼起来,两人浓情蜜意,好似苦命鸳鸯一般。 屋内的妾室纷纷咬牙。 “老夫人。”白子衿淡淡开口,声音不大不小,却无情将这恩爱打破。 白元锦刚要把周以柔搂进怀里,听到她的声音立刻停下了动作。 趁机,妾室们纷纷上前:“老爷,可担心死芊芊了。” “爹……” “老爷……” 周以柔暗暗咬牙,暗瞪白子衿一眼。 白子衿可不管,她可无心留在这里看这对狗男女秀恩爱,她神色淡漠,语气冷漠:“左相,明日还请将白子衿从族谱撤下,白子衿和左相府再无关系。” 说完,白子衿抬腿走出,白阎和白岳等人也跟着离开。 白老夫人有些尴尬,同时不满升起。说白子衿两句怎么了,谁看到血不相溶会不起疑心,这又不是她的错。 “娘,发生什么事了?”白元锦眼尖的看到白阎,以及白子衿的这句话让他觉得不对劲。 当然,白元锦下意识觉得肯定是白子衿又在恼妖蛾子。 “咳咳。”白老夫人尴尬一笑,冤枉白子衿这种事她哪里说得出口。 白老夫人看向周以柔,示意她说。 周以柔假装没看到白老夫人的眼神,冤枉白子衿的是老夫人,她可没说白子衿一句。 凭什么骂人的时候老夫人来,解释就得她来受。 “娘,那个逆女到底发了什么疯。”白元锦沉声薄怒。 竟然要他把她从族谱上撤下来,还以后和左相府再无关系! 白老夫人暗骂周以柔两句,却不得不和白元锦解释,她带着笑容:“元锦啊,事情是这样的。” 白老夫人避轻就重,重点说白子衿的错,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完,白元锦就怒声开口。 “什么?!” “元锦,你也觉得那个逆女过分了是不是?”白老夫人道。 白元锦抬头看向白老夫人,声音极大,带着喘怒:“娘,白子衿是我的女儿,你怎么能怀疑?!” 白老夫人无比震惊,她没想到,一向厌恶白子衿的白元锦,听完后责怪的居然会是她。 震惊的不止白老夫人一个,白倾卿绝色小脸低垂,美目闪过恼意,白月容则是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元锦,你……” “娘,白子衿是我的女儿,我与白绮罗的亲生女儿。”白元锦沉声道,不难听出怒意。 “日后,绝不许任何人再质疑这件事!” 第172章:窝火六皇子 莲姬刚踏出左相府,就被神医门弟子和鬼王府同时围了起来。 “咯咯。”莲姬掩唇媚笑,妩媚的目光看向白子衿,“二小姐这是何意?” 白子衿粉唇勾起浅笑,眼神却是冷得极致的:“本小姐看你不爽,就这么简单。” 没有何意,就是想打你而已。 莲姬望着白岳,赤足轻踏,清脆的铃铛声响起:“小女子可不会束手就擒哦。” 白子衿明眸冷漠:“白阎,上。” 白阎点头,手一挥,鬼王府的侍卫队朝莲姬而去。 莲姬也不闪蹲,反而笑容更加妩媚,看着白子衿,眼里痴迷一闪而过。 就在此时,一道男声带着怒意。 “给本皇子住手!” 莲姬咯咯的轻笑,白子衿淡看过去,只见一身锦衣华服的六皇子大步走过来,挡在了莲姬身后,眉眼怒意。 同时,六皇子的贴身侍卫和太监看向神医门和鬼王府的人。 “六皇子在此,还不快速速退下。”太监公鸭嗓的声音传出。 六皇子傲然将头一抬,同时对莲姬温声道:“莲姬姑娘,有本皇子在,本皇子会保护你的。” 莲姬眼波媚然:“奴家相信六皇子。” 白子衿粉唇轻勾,明眸似笑非笑。这是来英雄救美了,可惜,英雄不英雄就不知道了。 下一瞬,六皇子的脸色就僵住了。因为没有一个人退开,所有人都保持着进攻的姿势! 太监气得手发抖:“你们,你们胆敢以下犯上!” 白阎面无表情:“六皇子,先帝说过,鬼王府只听王爷的命令,就算是以下犯上,也只是对皇上。” 言下之意,六皇子还没那个资格让他们以下犯上。 六皇子骄傲的神色一僵,染上怒火,正要开口,却又听白岳说话。 “神医门不属任何一个国家,凤子聪,别乱用词语。” 直呼皇子的名字,本是胆大包天的行为,可从神医门弟子嘴里说出来,却格外平静,反而让人觉得理所当然。 人家又不是你们国家的百姓,相反你们攀人家高枝还来不及,叫你名字咋了。 “你,你。”六皇子黑着脸咬牙,“神医门的人都是眼瞎吗。” 白岳脸色冷了下来:“六皇子想试一试眼瞎的滋味?” 威胁! 这分明就是明晃晃的威胁! “唔,白岳师兄。”白子衿唔了一声,好心提醒,“他是六皇子,凤子聪是五皇子。” 正是因为如此,六皇子才气得脸黑。他自认比凤子聪俊美聪明,白岳竟然把他认成凤子聪那个废物,可气! “这样啊。”白岳哦了一声,轻描淡写一句,“不好意思,我记得有个国家六皇子风流成性,认错人了。” 白子衿眼里含笑,轻笑扬唇,没想到稳重的白岳师兄气起人来真有一手。 六皇子已经气得快生烟了,他死死咬牙:“那是元国的六皇子!” 这群人,来他们天合不敬他不说,竟然接二连三的认错。 白子衿明眸戏谑,这六皇子是当真没看出来,白岳是故意在气他吗。 六皇子也很快反应过来,看向白岳的眼神怒火冲冲,却又无可奈何。 “本皇子不管你们是谁,莲姬姑娘是本皇子的客人,本皇子来带她走。”六皇子道。 贴身侍卫想上前开出一条路,白阎却高冷的看过去,侍卫们立刻有些怂了。 对方人多,而且鬼王府的侍卫武功都比他们高啊。 “你们给本皇子上啊。”六皇子看得极其窝火。 莲姬掩唇媚笑,一双妩媚眸子魅光流转,声线撩人:“六皇子,是二小姐不让我走呢。” 鬼王府和神医门可以不尊六皇子,可白子衿是左相之女,哪有臣女可以不尊皇子的道理。 六皇子立刻开口命令,语气倨傲:“白子衿,你赶快让他们退下,否则本皇子就治你个以下犯上之罪!” 柿子专挑软的吗,可惜六皇子没看透彻,白子衿是这里最硬的。 白子衿明眸平静,她淡淡一笑:“六皇子,你的客人没告诉你,我并非白元锦之女?” 这么算下来的话,白子衿是神医门的人,无需听令于六皇子。 甚至,白子衿慵懒一笑,按辈分来说,六皇子还得叫她一声王婶。 “另外,你的客人涉及刺杀凤惊冥,你还要带走她吗?”白子衿眼神噙着淡笑,却有冷意划过。 既已成敌,那就斩草除根,以防春风吹又生。 六皇子:“荒唐!莲姬姑娘一直与本皇子在一起,怎会去刺杀鬼王。” “我与鬼王游玩途中遇到刺客,凤惊冥差点受伤,而那个刺客的脸和莲姬姑娘一样呢。”白子衿慵懒启唇。 忽然,白子衿话峰一转:“又或者,六皇子希望我将这件事闹到皇上那里去?” 为了一个女子,同时与鬼王府和神医门为敌,宣帝会同意才怪。 最近宣帝似有似无的想让大皇子当太子,要是六皇子将这件事闹到宣帝面前,肯定会被骂一顿不说,说不定还会让宣帝失望。 六皇子怒火浇心:“你这根本是在胡诌!” 白子衿浅笑淡然,她就是胡诌,那又怎样,有谁有证据她说假。 “六皇子,刀剑无眼,还请退开。”白阎开口。 六皇子憋红了一张脸,又气又恼。他一直想得到莲姬,今日若是退开了,肯定没戏了。 偏偏,他除了退开别无他选。 就在六皇子左右为难时,莲姬忽然妩媚的笑了起来,从六皇子身后走出来。 “二小姐真是要将小女子逼到绝境呢。” 白子衿淡淡一笑:“莲姬姑娘言重了,查清刺客之后,会放莲姬姑娘回去的。” 查清,莲姬笑,恐怕永远都查不清呢。 “奴家不劳各位动手,奴家自己走。”莲姬妩媚一笑。 六皇子在旁边怒火冲天,身为皇子,要亲眼看着自己看中的女人被人带走,面子里子都丢净了。 白子衿淡淡的看了莲姬一眼,转身走向纱雅院,莲姬跟在她身后。 走到纱雅院门口时,白子衿忽然转身,手在空中一抓。 只见她素指间执着一根银针,而锋利的针尖上插着一只黑色蛊虫,蛊虫还在挣扎。 白子衿冷淡开口:“看来莲姬姑娘希望被人绑着。” “小女子只是想和二小姐切磋一下,想必二小姐不会介意。”莲姬咯咯一笑。 白子衿将银针射向莲姬,莲姬柔若无骨的手随意一抓,就轻轻抓住了银针。 在她抓住银针的瞬间,上面的蛊虫不再挣扎,死透了。 “物归原主,并且,我是个小人,很介意。”白子衿淡淡一笑。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人若犯我,必十倍相还呢。 莲姬手忽然一痛,手一松银针落地。莲姬却咯咯的媚笑起来:“二小姐果然厉害,小女子佩服。” 白阎等人想要上前绑住她,莲姬丝毫不躲,任由他们上去绑她。 “等等。” “等等。” 两道声音同时开口。 白子衿和白岳对视一眼,白子衿微微一笑。 “王妃。”白阎看向她,略微不解。 白子衿星眸看向莲姬,缓缓启唇:“我来。” 白子衿接过绳子。 莲姬媚惑的脸上笑容动人,声含遗憾:“二小姐可真警惕啊。” 的确是遗憾呢,莲姬的体质和白子衿的万毒之体有异曲同工之处,若是她不愿,碰到她的人都会中蛊中毒呢。 可惜,被白子衿识破了。 “不,我只想尝试一下绑人的快感。”白子衿粉唇轻启。 白子衿的手搭上莲姬的肩膀,同时,万毒从手里漫出。 莲姬妩媚的笑了笑,刚才拿银针的手又有些痛了。 果然,万毒之体不一般呢。 就在莲姬要被绑起来时,旁边的阿落抽出长剑,朝白子衿砍去。 “阿落。”伊人惊呼,抽出长鞭,“小姐小心。” 白子衿双眸微眯,不得不松开绳索后退。 阿落冰冷的脸色有些痛苦,接而情绪完全被吞噬,她竟然一掌拍开了伊人,又朝白子衿攻去。 “阿落!”伊人捂着胸口,大声着急。 就在关键时刻,白阎挡在了白子衿面前,和阿落对打起来。 “二小姐。”音如媚妖的声音自莲姬红唇溢出,妩祸的眸子里带着遗憾,“小女子本想作客,可惜,得下次了。” 她身上的绳索不知何时落地,其余人本想拦住她,却被白子衿喝住。 “让她走。” 莲姬缓步走至巷口,忽然回首,对白子衿妩媚一笑。 “二小姐,我们会再见的。” 白子衿脸色极冷,她皱着眉看向阿落,阿落已经被白阎等人控制住了。 白岳在她脉象处一探:“中蛊了。” “我知道。”白子衿柳眉深拧,和白岳在阿落几处穴位一点,然后划开她的手腕,一只黑蛊虫被逼出。 蛊虫被逼出后,阿落慢慢恢复清明,她冷扫了一眼抱住她的白阎,然口跪在了白子衿面前。 阿落虽然中蛊,却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一清二楚。 她竟然该死的,差点杀了小姐。 “阿落,这件事不怪你。”白子衿揉着头,就连她都没发觉莲姬是何时下的蛊,别说阿落了。 第173章:凤惊冥醒 阿落垂首,她身为小姐的贴身婢女,居然被人下蛊而无察觉。 这是她身为杀手的失误! “阿落,起来。”白子衿喊道。 阿落不肯起来:请小姐责罚! 白子衿很无奈,她凝视着阿落,缓缓开口:“接下来三日,你就在暗处吧。” 阿落身子一颤,点点头,起身:是。 白子衿看向白岳和白阎:“白岳师兄,白阎,你们可以先回去了。” 白阎瞥了一眼阿落,走了。 “小小姐,这是大师兄让我拿给你的药。”白岳拿出几包药,正是赢若风配的。 白子衿低头闻了闻,全部是补气血的,真是很配她现在的情况。 “替我谢谢大师兄。” 白岳等人离开后,白子衿回房凝视着自己的双手,苦笑一声。 两只手都留下了伤,要养起来可就难了。 将两只手的纱布都换下,白子衿拿出药粉和新的纱布,重新包扎上去。里衣袖口紧,再将外衣的袖口放下,倒是看不出什么。 只是,白子衿苍白的脸色和唇色,却是难以遮掩的。 太阳西落,姜老将所有饭菜端到桌子上,偏头问伊人:“王妃呢?” “小姐在睡觉。”伊人看了一眼房里,“要喊小姐起来吗?” 姜老摇了摇头:“不了,让王妃睡吧。” 这几日,白子衿可谓是没怎么好好休息,落下了一身内伤。 晚上,乌云遮住了明朗月亮,淅淅沥沥的小雨竟然落下了。 左相府的后门吱吖一声,被轻轻打开,一抹倩影牵着油纸伞出去。 “轰隆!” 雷声震耳,闪电划过天边,亮眼危险,像是要将天给劈开一般。 一间农舍门口,倩影将油纸伞收起,推开了门进去。 一进去,她就开口怒责:“莲姬,你不是答应我,会让白子衿从嫡女之位上下来,你怎能出尔反尔。” 来人正是白倾卿,此刻,她一向温柔动人的脸上有些狰狞,声音也尖锐刺耳。 “咯咯。”莲姬躺在床上,妩媚的笑着,“小女子何时出尔反尔了?” 白倾卿冲到床前,莲姬慵懒妩媚的样子,让她觉得无比刺眼。 “大小姐,你要让他们都觉得白子衿不是你父亲的女儿,小女子可是做到了。”莲姬愉悦的笑着,似乎很乐意看到白倾卿的狰狞狼狈。 她答应白倾卿的都做到了,只是后面的事,她可负责不了哦。 比如,白子衿突然将白月容的血滴了进去,这可不是她能控制的。 “况且,小女子听闻了后面的事,左相似乎很喜欢白子衿这个女儿呢。”莲姬又娇笑一声,在白倾卿胸口插了一刀。 白倾卿咬牙,恼怒不已。 正是因为白元锦的态度,让她觉得危机感倍升,她才会气急败坏的来找莲姬。 “莲姬,我再给你血,你要帮我。”白倾卿咬牙,美目一片气恼与恨意交织。 今日的事,让白倾卿想要迅速的除掉白子衿,以任何方法都行。 白子衿死了,嫡女无疑就是她的,鬼王殿下也再无未婚妻! 莲姬笑了,声音娇媚:“小女子不想要血了。” 白倾卿怒目,她深吸一口气:“那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能帮我除掉白子衿,要什么我都会尽力给你。” 莲姬缓缓坐起来,妩媚的眼里闪烁兴趣,她红唇轻启,吐出一句话魔音:“如果我要,白月容的命呢?” “什么!?”白倾卿脸色立刻变了,几乎是瞬间她出声拒绝,“不行!” “咯咯咯。”莲姬仰天大笑,笑得花枝乱颤。 白倾卿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以为莲姬会要金银财宝,却绝没想到她会开口要白月容的命。 白倾卿困难无比的开口:“莲姬,月容与你无仇,你为何……” 那是与她从小一起长大的胞妹,白倾卿心里无比挣扎。 “大小姐,小女子与你开个玩笑罢了。”莲姬掩唇娇柔一笑,姿态魅惑无比,她一双妩媚的眸子看着白倾卿。 “大小姐,小女子愿意帮你呢,不过……” …… 出了农舍,想到莲姬刚才提出的条件,白倾卿袖子下的手攥紧,美目迸出恶毒的恨意。 莲姬,等你帮我除了白子衿,就是你死之日! 白倾卿将斗笠戴上遮住她的脸,打开油纸伞,消失在夜雨中。 农舍内,莲姬把玩着手里的两个玉瓶,仔细一看,那深红色的东西,不是血是什么! …… 两日很快过去,这两日白子衿几乎都在睡眠中度过。 左相府或许是觉得理亏,也没再来找茬,让白子衿这两天休息得很好。 鬼王府内。 躺在红檀木床上的邪魅男子墨发如丝,铺在身后,俊容妖冶,鼻梁高挺,薄唇菲薄得性感,宛如沉睡的美男子。 突然,男子桃花眼一睁,转头下意识的寻找什么。 再确定屋内没有人时,桃花眸里闪过光芒,薄唇轻启:“白阎。” 屋外的白阎闻声进来,眼底闪过惊喜:“王爷,您醒了。” 凤惊冥坐起来,忽然微不可见的拧眉,他薄唇轻掀:“你们给本王喂了什么?” 他的口里,有一股的血腥味。虽然很淡,凤惊冥还是察觉到了。 “王爷,属下除了水什么都没喂,您在暗室里待了三日,出来又睡了两日。”白阎把情况全部交代出来。 凤惊冥桃花眼邪魅,溢出两个字:“她呢?” 虽没点名道姓,能让凤惊冥过问的,却从来只有一人。 “王妃在纱雅院。” 闻言,凤惊冥妖冶慵懒的桃花眼闪过一抹光芒,似是放心了一般。 白阎抬头:“王爷,您感觉腿怎么样?王妃说,您一个月内都不能动用武功。” 凤惊冥这才垂首,将自己掀开,察看自己的双腿。 双腿上缠着纱布,凤惊冥却不觉得有多痛,他脚下一用力,两只脚动了。 “动了!”高冷稳重如白阎,也失控惊呼出声,“王爷,您的腿能动了!” 天知道白阎有多激动,他是从小就跟着凤惊冥的,这么多年王爷找过不少名医,就连神医门的人也曾找过,腿却从未有过反应。 没想到今日,王爷居然真的能动了! 这就代表,王爷也可以和他们一样站起来了! 白阎神色激动,他喘着粗气,甚至有些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凤惊冥凝视着自己的腿,良久,薄唇勾起。 “是,能动了。” 一个月后,他就能将她抱起来,和她并肩而立,与她一起走遍天合的山河,陪她去任何地方。 凤惊冥邪肆的俊容带着淡笑,发自内心的笑。 “王爷。”白阎道,“属下要将这件事告诉管家他们。” 说完,白阎就推开门要走出去。 “站住。”低磁的声音自凤惊冥薄唇溢出,他桃花眼冷沉一片,“这件事,不能传出去。” 白阎一愣,然后低头自责:“是属下考虑不周。” 皇上之所以没有对王爷下死手,一是因为他动不得王爷,二是觉得王爷是残废,残废是绝不可能成为天合君王。 王爷的腿还未完全好,若是让皇上等人知道了,一定会不顾一切对王爷下手。虽说他们早已准确齐全,不怕皇上,可…… 白阎神色复杂,王爷现在,已有了软肋。 凤惊冥桃花眼有些阴戾,他倒无什么,只是他得防着宣帝对她下手。 “王爷,前几日左相府出了点事。”白阎开口,将左相府的事说出来。 在听到白子衿被取血后,凤惊冥邪肆的俊容变成冷厉,桃花眼里酝酿的是狂风暴雨,只见他危险掀唇:“很好。” 他舍不得伤她分毫,左相府却如此对她,很好! “王爷,属下觉得有件事更重要,那就是赢若风来了。” 比起左相府的渣渣,白阎觉得,赢若风对王爷的威胁更大。 毕竟,上一次就是赢若风将王妃从帝都带走的。 凤惊冥薄唇扬起的弧度已经染上嗜血:“扶本王起来。” “小姐,用膳了。” 白子衿迷迷糊糊的睁眼:“什么时辰了,怎么这么快。” 她明明记得,刚用完早膳不久,怎么一会儿又要吃饭了。 白子衿这迷糊的样子,看得伊人忍俊不禁:“小姐,早已午时了。” 白子衿洗了把脸,看了看外面炙热的天色。她气血双虚,根本感觉不到天气热,反而午夜时还会觉得冷。 “好吧。” 白子衿吃着饭,忽然她问伊人:“伊人,我回来几天了?” 睡得太久,脑子几乎是放弃思考了。 伊人道:“从鬼王府回来,这算是第三日了。” 白子衿哦了一声,第三日啊,低头继续扒饭。 突然,白子衿抬头,对伊人眨巴眨巴眼睛。 第三日,凤惊冥岂不是醒了。 “伊人,不吃了,和我去鬼王府。”白子衿噌的站起来,有些紧张。 所谓的关心则乱就是白子衿现在的情况,她明知毒已经解开,凤惊冥应该无事了,心里却还是不由得担心。 伊人看了一眼只吃了一半的饭:“小姐,您先把饭吃了吧,你早上也没怎么吃,你去鬼王府也不急于这一时。” 白子衿的动作一顿,忽然她眨眨眼睛:“也是。” 第174章:作死无极限 吃完了饭,白子衿抿了抿口脂,让唇色看起来不会那么苍白,才朝鬼王府而去。 刚出门,就在门口碰到白岳,白岳挡在她身前:“小小姐。” “白岳师兄。”白子衿噙着淡笑,明眸璀璨,“有事吗?” 白岳道:“大师兄让我来通知你,明天启程,希望小小姐处理好鬼王府的事。” 处理好凤惊冥的事,免得又被追击。 赢若风给了白子衿几日休息的时间,已经很不错了。 白子衿精致的面容带着淡笑,长卷的睫毛微缠,她粉唇扬起淡浅的弧度:“好,我知道了。” 白岳点点头离开。 白子衿凝视着她的背影,眼帘微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伊人有些担忧的看着白子衿,小姐刚要去看鬼王,转眼又得知要离开的消息。 “伊人,走吧。”白子衿带着淡笑。 回神医门的是必须的,白子衿也早已料到离开是会在这几天。 只是,突然被告知,她心里还是有些淡淡的不舍。 鬼王府的大门开着,管家对白子衿问好:“王妃,您来了。” 管家虽然一如既往的带着谦和笑容,眼里的欣喜却不言而喻。 很明显,凤惊冥无事了。 “来了。”白子衿开口,拔腿朝凤惊冥的房间走去。 白子衿的步伐轻快,脸上的笑也更美,她推开凤惊冥的房间。 白阎刚将凤惊冥扶到轮椅上,看到白子衿来了,不动声色的退了出去,同时伊人也默默退出,给白子衿二人相处的空间。 凤惊冥依旧坐在轮椅上,却有什么不一样了。他俊逸的面庞带着邪魅笑容,桃花眼柔宠慵懒,凝视着白子衿。 白子衿也凝视着他,粉唇的笑弧度愈发的大。 凤惊冥掀唇,低磁邪肆的声线溢出:“过来。” 白子衿双眸璀璨,朝他一步一步走过去。她知道,凤惊冥的双腿不能立刻站起来。 白子衿居高临下的看着凤惊冥,望着邪肆的俊容,她抿了抿唇,难得紧张:“你的腿……感觉怎么样?” 毒已祛,已无事。可白子衿心里却忐忑着,等着凤惊冥的回答。 凤惊冥桃花眼深邃一片,望着紧张的她,缓缓勾唇:“媳妇出手,若不好起来,岂不是对不起你。” 一句话,让白子衿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她只感觉浑身轻松了起来。 “凤惊冥,你日后要是对不起我,我怎么救的你,就怎么让你成为废人。”白子衿噙着浅笑,含笑威胁。 凤惊冥菲薄的薄唇轻启,魅肆的声音带着缱绻,撩人心扉:“我会对不起全天下,却绝不会对不起你。” 明明是一句很俗套的话,从凤惊冥嘴里说出,却异常让白子衿安心,想去信任。 白子衿嫣然一笑:“好,我记住了。” 他的诺,她收下了,永远的收下。 见她笑了,凤惊冥也勾起邪笑,俊美无斯。特别是那双桃花眼,看得白子衿又是一呆。 嘤嘤嘤,她的男人太撩人怎么办。 凤惊冥注视着她,眸子深邃,忽然他抬手,想要握住白子衿的手腕。 “凤惊冥,你还没吃饭吧?”白子衿突然开口,不动声色的避开凤惊冥的手。 前几日她虽给凤惊冥打了营养针,可营养针终究只是营养针,只能维持基本需要,凤惊冥的脸色隐隐些苍白。 凤惊冥颔首:“白阎准备了。” “我去给你拿,你等我。”白子衿转身出去。 望着她的背影,想到她刚才避开他的动作,凤惊冥桃花眼一深,幽光闪烁。 白子衿轻车熟路的来到灶房,和灶房的下人打完招呼后,下人端出粥菜。 白子衿接过菜盘:“我叮嘱过的东西应该都没加吧?” “都照王妃你的身份,都是清淡的。” 白子衿点了点头,她虽说给凤惊冥解了毒,可药凤惊冥还是要喝的,以及一些饮食禁忌都要注意。 白子衿端着东西,远远的就听到门口的吵闹声。明眸睨过去,下一秒她粉唇勾起。 门口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两个女子,不正是宣帝御赐的美人——碧蕊与于玉。 上次白子衿被绑走得突然,回来又忙着给凤惊冥解毒,倒是把这俩人给抛之脑后了。 白子衿扫了一眼她们的脸上,唔,看来是花了功夫的,她下的毒已经都给解了。 两人相见凤惊冥,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被拦下来了。于玉还好,还能带着端庄的笑,碧蕊却无法忍受。 碧蕊铁青着一张脸,怒问管家:“我们乃皇上御赐给王爷的,你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两位请回吧。”管家带着笑,连解释都不愿意给碧蕊,直接让她们回去。 碧蕊的脸色更难看:“你!你!” 于玉正欲开口,忽然余光扫到白子衿,她看向白子衿,温婉开口:“二小姐,你可还记得我们?” 碧蕊噌的看过去,愤怒立刻转移。自动她们上次离开纱雅院后,身上就起疹子,怎么都无法消掉,花了好大功夫才恢复正常。 碧蕊知道,一定是白子衿这贱人做的手脚! 被点名的白子衿嫣然一笑:“两位是谁啊,我们认识吗?” 于玉的笑容一僵,突然她往地上一跪,神色凄楚:“二小姐,我知道您才是未来王妃,可我们是皇上赐给王爷的人,您就让我们见一见王爷吧,于玉保证,绝不会与二小姐您争宠的。” 碧蕊正愤怒着,见于玉往地上一跪,她也往地上一跪,哀求起来。不过碧蕊的哀求,比起于玉就太没有诚意。 “二小姐,我们知错了,绝不会和您争宠。” 两个主子都跪下了,婢女自然要跟着跪下。 地上突然就跪了一排人,还个个深情苦楚,好像白子衿就是仗势欺人的恶人一般。 白子衿挑眉,将手里的粥菜递给伊人:“伊人,把这个拿去给凤惊冥吃。顺便告诉他,有两个怨女上门了。” 于玉低垂的脸上闪过恼怒,这个该死的白子衿,她才不是怨女。 “王妃。”管家对白子衿笑容温和,完全不像对碧蕊于玉,这让两人心里妒忌更重。 “管家好。” 白子衿走到于玉两人面前,精致的小脸上带着淡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来,先把头抬起来。” 碧蕊以为白子衿的意思是要她们起来,就要站起来。毕竟她们跪在外面,白子衿的脸也不好看,铁定会落得一个妒妇的名声。 于玉也是这么觉得的,她提着裙子,也准备要起身。 “等等,你起来干什么?”白子衿目露诧异,看着已经起身一半的碧蕊,“我又没让你们起来。” 于玉眼里闪过怒意,提着裙子的手放开,低眉顺眼的继续跪着。 于玉还好,她还没有起身,可起了一半身的碧蕊就尴尬了。碧蕊跪下去也不是,站起来也不是。 白子衿眼里的诧异更浓:“原来美人的站姿就是这样,本小姐受教了。” 碧蕊脸一红,当然不是羞的,而是怒的。这白子衿分明就是刻意为难她们! “你,啊……”碧蕊刚打算开口,忽然膝盖后方一痛,碧蕊惨叫一声,整个人直接跪了下去,膝盖生生的磕在石板上,又是一声惨叫,“啊。” 身后,踹她的是一个侍卫:“王妃没让你起来,你就跪着。” 对此,管家不仅不责骂侍卫,反而给了侍卫一个赞许的眼神。 碧蕊还没缓过神来,就听见白子衿满是关切的声音:“痛吗?” “白子衿,你说呢?”碧蕊想都没想,愤怒吼了一句。 她们都是娇生惯养的美人,平时一点擦伤都没受过,何况是直接被踹到石板上。 碧蕊的膝盖此刻是生疼的,她觉得她的膝盖可能碎了。 “看起来应该挺痛的。”白子衿双手环臂,评价了一句。 白子衿内心也是挺感慨的,这两人就是作死的典型。上次她给她们的教训是还不够吗,这次她们不避着她也就算了,还眼巴巴的凑上来叫住她。 “白子衿,你就是一个恶女,妒妇!”碧蕊破口大骂,“我要让全帝都的人都知道你这可恶的真面目。” 白子衿似笑非笑的看着碧蕊,像看一个傻子一般的眼神:“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我不是一个恶女?” 白子衿自认自己从来不善良,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给了碧蕊她很善良的错觉,白子衿略微惆怅。 “还有,我一直觉得妒妇是一个赞美别人的词,谢谢你的赞美。” 白子衿不否认世上有一些贤惠温柔、能和人共侍一夫的女人,可她白子衿不是! 如果白子衿能毫无波动的接受凤惊冥有其他女人,那只能说明她根本不爱凤惊冥! 白子衿的爱情观是霸道无比的,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便会想要对方的全部,让对方眼里只装得下自己。 碧蕊膛目结舌:“你,你,你的想法简直荒唐!” 碧蕊原以为,教养再好的女子,也是无法忍受别人骂她妒妇和恶女的。 碧蕊原打算用这两个词让白子衿无地自容,谁料若得到如此回答。 “接下来,还有更荒唐的。”白子衿粉唇轻勾,嫣然的笑容落在碧蕊眼里却有些像恶魔。 第175章:脚踹疼了没 “鬼王府只需要一位妾,你们自己决定。另一位,就送给他吧。”白子衿粉唇勾起恶劣的笑,她拍了拍一直低眉顺眼跪着的于玉的肩膀。 “我很好看你哦。” 于玉身子一颤,低着头没说话。 碧蕊几乎是下意识就怒吼:“白子衿,我们是皇上御赐给王爷的,你没有那个权力把我们送给别人。” 尤其是,白子衿刚才说送的人,是刚才踹碧蕊的侍卫。 一个卑贱的侍卫,怎么配得上她们! “求王妃收回成命。”几乎是同时,侍卫站了出来,一脸悲戚,“属下家有良妻,不愿招惹这丑女。” 噗。 碧蕊瞪大眼,她们是皇上御赐的美人,这卑贱侍卫竟然敢嫌弃她们,还说她们丑! 白子衿挑眉,看向另一个侍卫:“那给你如何?” 另一个侍卫噗通一声,直接跪下:“王妃,您高抬贵手,这两女皆是不要脸之辈,属下不想回家听到她们与人厮混的消息。” 噗。 这侍卫比之前的更狠,直接将两人定位奸银dang妇。 于玉低着头看不到脸色,手却是死死攥紧衣袖。而碧蕊,则是直接对侍卫破口大骂。 “贱人,你……来人啊,将他给我斩杀了!”碧蕊气得口不择言,甚至忘了这里是鬼王府,根本不会有人听她的命令。 “你起来吧。”白子衿摸了摸下巴,一脸的理解之色,“我能理解你。” “多谢王妃理解。”侍卫感激涕零的站起来,好似躲过了这两女,是天大的幸事一般。 末了,侍卫还好心的为兄弟们着想了一番:“王妃,府里的兄弟不会有人要她们的,属下听说城外有许多乞丐,可以去那里问一问。” 噗嗤。 白子衿忍俊不禁的多看了一眼这个侍卫,是有其主子必有其属下吗,嘴真是毒。 不过,她喜欢。 “这的确是要好好考虑一下了。”白子衿道。 见白子衿烁烁其词,说得如此认真,于玉终于忍不住抬头,一脸悲色:“二小姐,您看我们不顺眼直说就好,何必如此折辱我们。” “于玉既被赐给了王爷,就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鬼,若二小姐一定要将我们送人,不如直接赐死于玉!” 说着,于玉竟然站起来,一脸决绝的朝大门撞去,好似真要悲愤自尽一般。 碧蕊被吓了一跳,却没有顺手拉住于玉,反而有点小窃喜。 白子衿刚才可是说了,鬼王府只要一个妾,于玉若是死了,就只剩她一个了。 白子衿噙着淡笑,似一点也不意外于玉的举动一般。 白子衿不发话,自然没人阻止于玉。于玉一咬牙,眼一闭。 眼看血腥的一幕就要发生了,突然白子衿腿一扫,一脚踹在于玉的肚子上,将她踹飞到地上。 于玉翻转了两圈,以狗吃屎的不雅姿势落地,脸还朝地。 “噗嗤。”一个侍卫很适时的笑了出来。 于玉只觉得先是肚子被踹得生疼,然后就是脸,再是全身的疼。 最要命的是,她的面子都丢光了,心揪疼! 丫鬟赶紧把于玉扶起来。 “二小姐,你怎能这么对我。”于玉揪疼着怒问,那委屈的眼神,好像白子衿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 白子衿怪异的看着她:“我救了你,你难道不应该感激我吗?反而还愤怒的质问我,天底下可没这样的理。” 她那一脚,可不是救了于玉,虽然残暴了一点,却是的的确确的救了她。 侍卫认真附和:“王妃说得对。” 于玉咬牙,白子衿要真心想救她,拉住她或者开口叫住她就好,却偏偏给了她一脚,白子衿分明就是故意的! “于小姐,难道你觉得我不应该救你?”白子衿一副无奈的模样,摇头。 “既然这样,那你再撞一次,我绝对不会再救你了。” 于玉撞了一次,就被踹得站不稳还丢了那么大的脸。要是再撞一次,鬼知道白子衿会不会再突然出脚。 再者,她只是做做样子,又不是真的想要寻死。 白子衿挑眉,往后退了两步:“怎么不撞了,你放心,我说到做到,这次绝对不会拦你。” 于玉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算是明白到了碧蕊刚才的尴尬,撞也不是,不撞也不是。 忽然,于玉余光一扫,扫到朝门口而来的轮椅上的男子,她脸色立刻凄苦起来:“二小姐,于玉知错了,你踹了于玉一脚,难道还不够解气吗,硬是要把于玉闭上绝路。” 一边说着,泪水哗啦哗啦的掉了下来,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还真是让人能生出几分心疼。 白子衿也诧异她的转变,忽然听到身后的轮椅声,立刻明白了。 原来是看到凤惊冥来了,演戏中。 “你踹了她一脚?”低磁邪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凤惊冥邪魅的俊容上看不出喜怒。 于玉心里一喜,果然,世上男子都喜欢楚楚可怜的女子,没有哪个会去喜欢彪悍的恶女。 王爷这是要为她出气了。 看到凤惊冥,碧蕊这才反应过来,立刻也开始掉眼泪:“王爷,您可算出来了,您要是再不出来,我们就得被这个恶女给逼死了。” 比起于玉,碧蕊这眼泪掉得是要多假有多假。 “王爷。”于玉咬着唇,柔弱的喊了一声,声音里满是委屈和娇羞。 于玉对自己的容貌有信心,她确定凤惊冥一定会为她心动。 若是其他男子,一定见不得美人委屈,会为她出头。 可凤惊冥不是其他男子,他看都没看于玉一眼,妖冶的桃花眼凝视着白子衿:“你踹了她一脚?” 于玉微微有些不满,不过想到凤惊冥在质问白子衿,心里的不满消散许多。 来日方长,只要扳倒白子衿,她定能让鬼王为她痴迷。 “是又怎样。”白子衿睨了一眼自家男人,这妖孽要作什么妖。 碧蕊趁机讨好凤惊冥,只见她愤愤不平的道:“白子衿,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怎么能用这种语气和王爷说话?” 白子衿乐了,她不用这种语气,难道要把凤惊冥当神捧着? 白子衿还未开口,凤惊冥桃花眼微眯,危险冰冷的眼神已经落到碧蕊身上。 碧蕊下意识一颤,不过她却是觉得,凤惊冥这是对她另眼相看了。然后,碧蕊作出一个娇羞的表情,娇滴滴的喊了一声:“王爷。” “噗。”白子衿乐呵一笑,这语气她可真心学不来。 白子衿瞥了一眼等着她被处罚的于玉,开口:“凤惊冥,我踹了你的美人一脚,你要怎么样?” 于玉在心里嘲笑白子衿,真以为有个王妃的头衔就了不起吗,抓住男人的心才是抓住了一切。 凤惊冥的眼神只在碧蕊身上停留一瞬,接而就回到白子衿身上,桃花眼满是宠溺,薄唇轻启:“本王给你揉揉脚,她皮粗肉厚,你肯定踹疼了。” 正在等白子衿被责罚的于玉脸色一僵,她不敢置信的抬头,是她听错了吗。 对,一定是她听错了,王爷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日后要踹人,让下人来就好,别把自己给伤到了。”凤惊冥望着白子衿,宠溺的桃花眼里有些无奈。 轰隆!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把以为听错的于玉淋了个透心凉。 原来,真的是…… 白子衿瞥了凤惊冥一眼:“被你这么一说还真有些疼,等会儿回去给我好好揉揉。” “本王遵命。”凤惊冥薄唇一勾。 于玉泪眼婆娑,她只觉得她全身都疼,却比不上凤惊冥这两句给她的打击来得疼。 碧蕊在一旁,无比的幸灾乐祸。不是要自尽吗,怎么现在不继续了。 “你吃完饭没有?”白子衿问。 凤惊冥:“吃完了。” “等会儿记得好好给我揉揉。” “好。” 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让于玉的脸色苍白得不行。 看着白子衿指使凤惊冥,于玉不甘心的咬唇,楚楚可怜:“王爷,让妾身给二小姐揉脚吧,您是一国王爷,怎能做这种事情。” 于玉就不信,凤惊冥会真不喜欢贤惠如水的女子。 白子衿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于玉。这么一对比,她好像确实挺彪悍的。 凤惊冥邪肆的眼神落到于玉身上,夹杂着冷意:“本王乐意,与你何干?管家,这是哪儿来的丑女,还不解决掉。” 连给媳妇揉脚都要和他争,找死。 一向被人夸赞貌美的于玉今日已经不知道被多少次说丑女了,她震愣的看着凤惊冥:“王爷,妾身是皇上赐给你的美人啊。” “王爷,还有我,还有我。”碧蕊凑上前。 于玉原以为,她说出身份,凤惊冥对她的态度会有所转变。 白子衿倚在门上,抱臂看好戏。 她男人的嘴,可比她还要毒。 “皇兄的目光何时变得如此低下。”凤惊冥冷嗤一声,邪魅的脸上满是哀叹,“皇兄果真是太久未见过美人了,真可怜。” 于玉只觉得脸上的笑要保持不住了,要知道她们本是献给皇上当妃子的,后来皇上突然把她们赐给鬼王。 第176章:给凤惊冥找情敌 “白阎。”凤惊冥薄唇一掀,又给了于玉一击重击,“等会儿去找几个美人献给皇兄,提高一下皇兄的目光。” 白阎:“是。” 如果不是有丫鬟扶着,于玉此刻已经捂心站不稳了。 白子衿咂咂嘴,都说了她男人最毒,这些人就是不信呐。 “对了,这两个丑女也带回去给皇兄吧,有对比才有美。”凤惊冥缓缓开口。 不是有对比才有美,是有对比才有伤害! 于玉只觉得自己真的要站不稳了,眼泪也是真的掉了下来,她凄苦喊着:“王爷,求求抿您,别把我们送回去。” 一边说着,于玉一把推开丫鬟,砰的跪到地上,梨花带雨。 “于玉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鬼,绝不回去。” 她们已经被宣帝赐给凤惊冥,又怎能再回去。而且,凤惊冥刚才的言语,她们回去就是打皇上的脸。 皇上一定不会让她们好过,她们被赐给凤惊冥天下皆知,也不能再嫁人,肯定是生不如死的。 碧蕊也跪下了,干哭着:“王爷,您怎么能这么对碧蕊,碧蕊对你一片真心,赤诚可见。碧蕊也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鬼,绝对不回去。” 白子衿琢磨着,她要不要也说一句,来应一下景。 凤惊冥淡漠的看着她们,冷冷的蹦出一句:“白阎,赐死她们。” 正在干嚎的碧蕊和凄哭的于玉立刻愣住了,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凤惊冥。 王爷居然真的要……赐死她们?! “是。”白阎应声,给了两个侍卫一个眼神。 两个侍卫立刻明白,一人走向一个人,粗暴的将她们从地上抓起来。 于玉花容失色,难道王爷真的不顾忌皇上,直接赐死她们。 碧蕊已经惊恐的大叫起来:“不要啊,王爷,碧蕊知错了,碧蕊不想死,你放过我吧。” 她只是跟着于玉哭,没想到凤惊冥居然就真的毫不留情。 可惜,凤惊冥看都没看她们一眼,侍卫已经将她们拖向外面了。 “不要。”碧蕊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挣脱了侍卫,跪到凤惊冥面前乞求着,“王爷,我不想死,我真的知错了,我回去,我回皇宫去。” 虽然回去可能会生不如死,可生不如死至少还是活着的啊! 而且素闻鬼王喜欢虐杀人,要是被带下去了,那后果碧蕊不敢想象。 凤惊冥冷漠的看着她,薄唇邪肆轻启,恶劣的话吐出:“你不是想死吗,本王成全你了。” 碧蕊欲哭无泪,她只是说说而已,谁会想死啊。 “王爷,我知错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我一命吧。” 被抓着的于玉咬唇,竟然有骨气的不说话,也不试着挣脱侍卫。 白子衿挑眉看了于玉一眼,就这一眼,后者竟然恶狠狠的瞪她。 “还不快把人带走。”白阎道。 侍卫立刻要从地上把碧蕊扯起来,碧蕊见求凤惊冥无用,膝盖一转,跪向白子衿:“二小姐,之前是碧蕊有眼不识泰山顶撞了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吧。” 一边说着,碧蕊竟然磕起头来。不过她也没真往地上硬磕,只是做做样子。 白子衿粉唇一勾,性命攸关之际,竟然还能偷奸耍滑。 “我觉得你们说得很对,我要听王爷的。”白子衿悠悠的开口,“再者,我可不是大人。” 她是女子,也是小人,可没有那么宽广的胸怀,不计较任何事。 碧蕊只觉得眼前一昏,被侍卫粗暴的扯起来,难道她真的要死在今天吗。 “王爷,二小姐,我不想死啊,你们饶过我吧。”碧蕊还在嚎叫着。 侍卫听得有些烦了,直接从碧蕊手里扯过手绢,塞进她的嘴里。 碧蕊瞪大眼睛想骂人,却只能发出唔唔的呜咽声。 白子衿赞许的看了一眼侍卫,消灭噪音,有前途。 白阎面无表情:“带下去。” 就在两人要被带下去时,之前一直未有任何动静的于玉,突然反手推开了侍卫,从怀里取出了一把匕首,直刺向白子衿。 于玉之前太乖,她突然行动而且动作狠厉得不像个普通人,侍卫一时猝不及防,被她推开。 “王妃!”侍卫惊呼。 于玉行动迅速的样子,一改之前的温柔凄苦,她阴狠喊道:“白子衿,你给我陪葬吧。” 白子衿依旧环臂,丝毫要躲开的意思都没有。 就在于玉要贴近白子衿的时候,面无表情的白阎动了,真当他这个贴身侍卫是吃素的吗。 于玉只是有几分功夫,哪里比得上武功高强的白阎,三两下就被白阎压制住。 “铛。” 于玉手里的匕首落到地上,握匕首的手被白阎的长剑直接刺穿。 “啊。”于玉惨叫一声,脸色瞬间苍白了几个度。 白阎拔出长剑,之前的侍卫赶忙上去压住于玉。于玉却脚尖一拨,将地上的匕首踢起,她握住匕首就往自己胸口插去,想自杀避免被凤惊冥虐杀。 就在此时,碧蕊竟然朝于玉一撞,于玉手里的匕首一掉,侍卫无情的废掉她的手,让她再也无法自尽。 于玉痛的同时震怒:“碧蕊,你!” 碧蕊却不管她,期待的朝凤惊冥和白子衿看去。她帮了他们,他们应该可以放过她了吧。 “带下去。”凤惊冥薄唇轻启,吐出残酷无情的话语。 碧蕊呜咽的叫着,有哀求也有愤怒。她帮他们阻止了于玉自杀,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一命。 碧蕊愤怒着,于玉则绝望着被带了下去。 白子衿淡淡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匕首,刀缘还闪烁着寒光:“挺锋利的,还涂了剧毒。” 这刀要是插进人的心口,怕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 对于两个作死的人,白子衿没有任何的同情心。若是她们不来她面前晃,就没有这样的事。 活着不好吗。 “王爷、王妃,请进去府内,让老奴把门口的血迹清理了。”管家笑呵呵的。 门口有一滩血,是刚才于玉流下的。 白子衿点点头,推着凤惊冥进去了。于玉突然刺杀她,倒也给宣帝一个无法问罪的理由。 反而,凤惊冥和她还可借着这件事,对宣帝敲竹杠。 “凤惊冥。”白子衿突然喊了一声,含笑吟吟,“你说你一个瘸子,又这么凶残,怎么就那么多人喜欢你。” 先是清雅,然后是白倾卿,再是这两个美人,算下来她情敌还真多。 凤惊冥桃花眼慵懒一片,薄唇勾起:“因为你选的夫君优秀。” 白子衿挑眉,这是绕着圈子的给自己脸上贴金呐。 “本小姐眼光好。”白子衿啧啧点头,不过情敌多,她还是挺惆怅。 白子衿开始忧桑起来:“凤惊冥,你给我找了这么多情敌,我可还一个都没给你找。” 这么一想,白子衿深觉自己的话没毛病,她可一个情敌都没给凤惊冥找。 凤惊冥桃花眼一深,薄唇勾起一个危险的弧度:“嗯,一个都没有。” 媳妇没意识到那些男人的心思,于他是好事。 至于秦泽君玄歌等人的心思,他会在他们说出来前,将他们通通掐灭。 “凤惊冥,要不我也给你找几个情敌,这样看起来公平一点。”白子衿提议。 凤惊冥轻笑了起来,浅浅的邪魅笑容看起来颇为无害,漫不经心的开口:“你说什么?” 白子衿忽然觉得背后一凉,她眼神飘忽:“我说,今天的天气好像不怎么热。” 嗯,还让她觉得有些凉。 背后发凉! “你找吧。”凤惊冥启唇,竟让白子衿去找。 白子衿狐疑的看了一眼凤惊冥,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妖孽让她去给他找情敌? 想法刚出,就听到鬼王殿下幽幽补上一句:“你找几个,本王弄死几个。” 鬼王府的虐杀手段,一直很新鲜。 白子衿身子一震,她笑容明媚:“今天天气真好啊。” 尼玛,忽略了她男人的凶残。 不过这种心里甜蜜蜜的不错感觉是怎么回事。 白子衿将凤惊冥推到凉亭下,伊人立刻将茶水备好,倒了两杯茶。 凤惊冥捏起一杯茶,递给白子衿,声音磁性溢出:“媳妇,喝茶。” 凉亭旁边有一个小湖,湖里游着鱼儿,还有假山花草,让人觉得十分的惬意。 白子衿不自觉就放松下来,手伸过去接,凤惊冥的手顺势摸上她的脉。 等白子衿反应过来,她下意识的把手挪开,却被凤惊冥握住。 凤惊冥望着她,声音有些沉戾:“怎么回事?” 白子衿为了不让人察觉,包的纱布比较薄,凤惊冥摸上去能轻易探到她紊乱的脉象。 不过几日,她的脉象怎会乱成这般。 “有些疼,你先放开。”白子衿微微拧眉,凤惊冥捏得大力,她是真的有些疼。 凤惊冥立刻将手松开,白子衿将茶送到嘴边,垂眸喝下。 凤惊冥桃花眼凝视着她,眼底深处掠过一抹心疼,邪魅的俊脸微淡,缓缓开口:“是不是给我解毒的关系。” 除了这,凤惊冥想不到其他。 白子衿将茶杯放下,笑颜嫣然:“是。” 第177章:和衣而眠 白子衿不喜别人的欺骗,也不会去欺骗别人。 凤惊冥问了,她便会告诉他。 凤惊冥握茶杯的手紧了紧,眼底掠过一抹涩意,他邪魅的语气有些薄怒,是对他自己的:“日后,不许再冒险,为谁都不能。” 脉象乱成这样,很可能调养不回来。 “嗯。”白子衿嫣然一笑,“我的药术可是很好的,放心,没事的。” 她的体质,将那些毒吸收只是时间问题。至于脉象,迟早会好起来的。 见她笑容满面,凤惊冥也轻笑起来,邪魅迷人。 白子衿有些看花了眼,随后她恶狠狠的道:“凤惊冥,你日后只准笑给我看,听到没有!要是让我发现你对其他女子笑,我就把你毒成面瘫。” 白子衿这半开玩笑的话,凤惊冥却勾唇应下,宠溺道:“好,我只笑给你看。” 白子衿可不知道,她开玩笑的一句话,凤惊冥却真的做到了。 他的笑,只给她一个人看。 见凤惊冥认真的样子,白子衿微微一笑:“对了,我明天要回神医门。” 凤惊冥刚噙起的笑,立刻淡了下去,慵懒的桃花眼也眯了起来:“不行。” 白子衿知他心里所想,明眸动人,笑容浅浅:“我答应了帮我出来的人要回去。” 答应了白七的事,她一定要做到。 凤惊冥的脸色不变,他凝视她良久,缓缓启唇:“一定要回来。” 他怕她去了之后,再也不回来。 白子衿嫣然一笑:“那是当然,我男人还在这里不是,我可不会把你让给别人。” 和凤惊冥又交谈了几句,白子衿重而又重的叮嘱凤惊冥,一个月内绝不可使用武功,以及一些禁忌不能动。 “嗯。”凤惊冥倾听着,等白子衿说完后,他邪肆的眸子望着白子衿,“今晚留下。” 凤惊冥桃花眼含着星光,煞是好看,白子衿怔了怔,而后她颔首,粉唇轻扬:“好。” 白子衿虽答应了凤惊冥会回来,心里却是没底的。她能逃出来一次,是因为神医门毫无防备。 这次回去后,想要再出来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夜晚很快来临,白子衿洗漱完,将凤惊冥推到床前,暗下轮椅上的机关,凤惊冥躺到床上。 凤惊冥桃花眼慵懒浅笑,看着少女上床躺在他身边,同时一阵馨香扑鼻。 白子衿一抬头,就见凤惊冥望着自己,目光灼灼,她脸难得一红:“看什么,没见过美人吗?” 凤惊冥薄唇愉悦勾起:“没见过,所以要看。” 白子衿耳根都红了起来,这邪肆的妖孽,随便一两句话都能把人撩起来。 白子衿索性不看他了,整个人像土拨鼠一般埋进他的怀里,免得被他勾引。 “呵。”低笑声自凤惊冥薄唇溢出,他揽住白子衿的细腰,将她抱紧。 白子衿被他的笑声撩得更不好意思了,又往他怀里埋了埋,听着他强劲的心跳,享受他带给她的安心感觉。 白子衿的身形本不算矮小,是女子中较为高挺的,可此刻被凤惊冥抱在怀里,显得格外娇小。 凤惊冥桃花眼微垂,他觉得或许一用力,她的细腰就会断。 两人和衣而眠,气氛异常的温馨。 房外大树上,有夜虫的叫声,为宁静的夜晚带来一丝活力。 月儿明亮,一夜安好。 第二日,阳光照进房里,邪魅男子缓缓睁眼,第一时间却是看向怀里。 白子衿抱着他,睡得正香,睡容恬静。 凤惊冥薄唇勾起,桃花眼一片愉悦,将她抱紧了些。 或许是这动作惊到了白子衿,白子衿掀眸,惺忪的和他深邃邪肆的桃花眼对视一眼。 凤惊冥动作一僵,小心翼翼的看着她。下一刻,白子衿又闭上眼睛,在他怀里蹭了蹭安然睡去。 凤惊冥眼里闪过宠溺,就这样任由她抱着,看着她的睡容。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到外面传来蝉叫声,白子衿才迷迷糊糊的睁眼,嘴里呓语:“伊人,是不是正午了。” “嗯。” 低磁的认可声从头上传来。 白子衿朦胧的看去,看到一张让她心砰砰跳的妖邪俊容,她忍不住开口调戏:“哪儿来的小郎君,一大早就勾引我。” 鬼王殿下听到媳妇的如此话语,嘴里溢出轻笑声,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帮她把头发捋到一边:“你每次醒来,都是这副模样吗?” 白子衿也醒得差不多了,她眨眨眼睛:“当然不是,就今天而已。” 一边说着,白子衿撑着床坐起来,穿好衣服后走到早已备好的洗脸水处。 白子衿洗着脸,一边瞥了一眼凤惊冥。这不瞥还好,一瞥她整个人都直了。 只见凤惊冥侧躺在床上,一只手撑着这下巴,桃花眼敛着光望着她,俊容邪肆。而他的衣襟,在刚才被白子衿噌了之后,领口半开,露出里面白皙的胸膛以及性感的锁骨。 这姿势,简直是让人想化身为狼扑上去。 守在外面的伊人看了看天色,正犹豫要不要把白子衿叫起来时,屋内突然传来一声大喝。 “凤惊冥!你把衣服给我穿好,大清早的你别勾引我!” 伊人和白阎对视一眼,同时笑了。 笑完之后,伊人惊奇的看着白阎:“原来你也会笑。” 白阎:“……” 呵呵! “砰。”门被拉开,白子衿红着脸从里面走出来。 伊人忍俊不禁:“小姐。” 白子衿脸有些烫,侧头对白阎道:“进去把你家王爷弄起来吧。” 说完,白子衿就大步流星,离开院子。 再不离开,她说不定就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对凤惊冥干点什么了。 伊人在后面偷笑,跟上白子衿。 白子衿径直回到纱雅院,她远远的看到白衣身影,脸上的笑意淡了一些。 弟子们对她问好:“小小姐。” 白子衿点头:“天气这么热,进去里面吧,我还要收拾点东西。” “多谢小小姐好意,我们在外面就好。”弟子们摇头。 他们不愿进去,白子衿也不能强迫他们,推开门自己走进去。 刚走进去,就看到一碧衫女子不停的围着白岳叽叽喳喳:“我听说神医门的弟子武功很高,你和我打一场好不好?” 白子衿清晰的看到,一向冷静的白岳,额头崩起了青筋! 白子衿挑眉,偏头问伊人:“她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白子衿是记得于雨的,那个丝毫没有江湖惊艳却要当女侠的余城小姐。 白子衿没想到,于雨居然没被送回余城,反而找到这里来了。 “小姐,她早就找过来了。前几日我嫌她烦,把她送到地下武馆去了,所以你们一直没见到,我也忘记这件事了。” 于雨之前一直缠着伊人,要伊人和她比试,伊人烦不胜烦,索性把她送到地下武馆去打擂。 于雨去了之后没再回来,加上白子衿的身体,伊人便把于雨抛之脑后了。 白子衿点点头:“是这样。” 于雨无意扭头,看到白子衿,立刻眼冒精光,径直走过来:“白子衿,我终于等到你了!” 于雨一走开,白岳露出了解放的表情,终于不再缠着他了。 “于小姐。”白子衿淡笑。 伊人开口:“于小姐,你怎么回来了,地下武馆那么多高手,你都打完了?” 于雨明显对比武更感兴趣:“都打完了,我赢了好多钱,后面就没人愿意和我打了,我就回来了。” 伊人一头黑线,她虽然知道于雨武功不低,却也没想到她这么强悍。 这才几天,就把地下武馆打得没人愿意和她打了。 “我一回来,就看到他们了。”于雨指了指白岳,然后失望,“素闻神医门武功高,可他们就是不愿意和我打。” 白子衿瞥了一眼门外,她有些明白了为什么他们不进来。 有于雨这个苍蝇一般的人在这里,太阳似乎显得不是那么可怕了。 “白子衿,要不你和他们说说,让他们和我打一场吧。”于雨兴致勃勃的看向白子衿。 白子衿道:“他们不愿打,我也没法强迫他们。”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 “好吧。”于雨一脸失望,忽然她看向白子衿,“你叫他大师兄,你也是神医门的弟子吧,你和我打好不好?” 白子衿:…… 她似乎遇到了一个武痴属性的话唠。 “我不会武功。”白子衿同样兴致勃勃的回答,“不过你若是要和我比拼一下毒术,我很乐意。” 于雨立刻就焉儿了,她就是怕神医门的人给她下毒,才没有直接对他们动手。 白岳走了过来,当然,他是直接忽视于雨的:“小小姐,大师兄已经等了许久了。” 白岳也在纱雅院等了一早上了。 白子衿歉意道:“不好意思,我收拾点东西。” 伊人立刻去收拾,很快就拿着一个包袱出来。 白岳:“小小姐,请。” 于雨立刻开口:“你们去哪儿,是不是要去闯荡江湖,带上我吧。” 白子衿一脸无奈,她是回神医门,不是去闯荡江湖。 白岳面无表情,直接撒出一包软骨粉,他的耐心已经在刚才被于雨磨光耗尽了。 第178章:泛大陆第一号铁公鸡 “两个时辰后你就没事了,到时你可以继续去闯荡江湖,要留在纱雅院也可以。”白子衿留下一句。 于雨浑身力气尽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离开。 白子衿一行人走到城门,城门口有十几匹马。赢若风早已立在那里,玄色青衣,身形修长,神色清冷。 白子衿粉唇轻扬:“大师兄。” 赢若风孤月般的眸子看了她一眼,樱唇清冷的掀起:“出发。” 白子衿轻轻点头,和伊人上了同一匹马,她虽恢复了一些,却不宜驾马奔波。 “小小姐。”白岳看了一眼伊人,道,“门主说过,不让你带人回去。” 尤其是天合国的人,皆不能带。 “我会回去和外公解释。”白子衿淡淡道,她已将阿落留在了帝都,只带一个伊人去。 白岳看了一眼赢若风,后者神色冷漠,没有开口,算是默认了这件事。 赢若风都默认了,白岳自然不好继续阻止。 十数匹马载着人,在官道上奔驰而去,白衣飘扬。 城楼上,凤惊冥坐在轮椅上,俊容邪冷,妖冶的桃花眼凝视着白子衿离去,一片深邃。 后面的白阎开口:“王爷,您为何要让王妃回去?” 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白子衿此次一旦回了神医门,要回来就难于登天。 凤惊冥眼神邪肆冷漠,性感的薄唇轻掀:“神医门的医术天下卓绝,她回去能得到很好的调养。” 白傲只是不喜白子衿回天合,对白子衿却是十分关心在意的。 这次回去,白傲或许是很生气,却也定会用各种方法替白子衿调理身体。 再者,凤惊冥眼底闪过冷芒,一些事情,他也该解决了。 “可白傲定不会再让王妃回来了。”白阎道。 白傲古怪桀骜的性子天下皆知,他绝不会再让白子衿回来。 凤惊冥薄唇勾起邪魅的弧度,低磁的声线换换溢出:“她回不来,本王可以去。” 白傲性子古怪是天下皆知,可还有一点就是他是一只铁公鸡,一毛不拔的那种。 鬼王府或许不是泛大陆最有钱的,但也绝对能排上号。 “令羽呢?”凤惊冥淡淡的询问。 提到令羽,白阎低声道:“羽公子说去查一件事,不在天合,半月内应该能回来。” 令羽作为智囊,很少有他不知道的事。他既然亲自去查,就说明了那件事的重要性。又或者说是……危险性。 “半月后,让他来见我。”凤惊冥启唇,同时转动轮椅,示意白阎推他下去。 …… 两个时辰后,于雨终于感觉自己有点力气,她瘪了瘪嘴:“不就是不想带我去吗,至于给我下软骨散吗。” 这软骨散的滋味还真不好,哪怕药效散了,她还是觉得浑身酸软。 于雨正揉搓着自己的手臂,门外一个绝美的女子出现,声音温柔。 “二妹在吗?” 于雨眼里闪过惊艳,刚好黑子不在,她便走过去:“你找谁?” 白倾卿见纱雅院多了一个她不认识的人,美目闪过光芒,笑道:“我找白子衿,我是她的大姐。” 于雨诧异的扫了一眼白倾卿,她怎么觉得这个大姐和白子衿一点都不像。 “你来晚了,她刚走,这段日子应该都不会回来。”于雨喜欢武功,和白倾卿这种柔弱的大家闺秀没什么话聊,说了一句就坐回院子的石椅上。 白倾卿美目闪过异光,而后她端起温柔的笑容,莲步轻移,走到于雨面前:“不知姑娘是哪家的小姐,我还从未见过。” 凡是帝都的贵女白倾卿都认识,而眼前的女子她从未见过,一身气度又不像平民,想必不是帝都的小姐。 “我是……” “大小姐。”于雨还未说完,黑子就大步走过来,打断了她的话。 他看着白倾卿,笑容淡淡:“于小姐是小姐的好友,不是帝都之人,不知大小姐过来有何事?” 于雨惊异的看着黑子,她怎么觉得黑子不怎么待见白子衿的大姐。 “前几日祖母过激,误会了二妹,父亲让我过来请二妹过去说说话,顺便和祖母解开误会。”白倾卿端庄的笑着,似乎完全没看出黑子对她的不待见。 黑子在心里冷笑,区区一句过激误会,就想把那天的事带过去,左相府的人还真是想得好啊。 “对于不重要的人事,小姐从来不会放在心上,大小姐多虑了。”姜老从远处走过来,说了这么一句。 白倾卿闻言,依旧笑着:“既然如此,我就回去了,希望二妹早日放下心里的误会,毕竟我们是一家人。” 黑子冷笑一声,他可没看出左相府把小姐当作一家人了。 白倾卿离开纱雅院,美目闪过异芒,她想到媚姬给她的东西,轻笑起来。 只是,那一向温柔似水的笑容,在此刻却格外诡异狰狞。 院内,于雨凑到黑子面前,兴趣满满:“我怎么觉得,你们好像很不喜欢这个大小姐。” 这也不怪于雨,她来帝都的日子几乎都在地下武馆打擂,很少去听一些消息。 黑子道:“我们小姐自小流落在外,和左相府不合。” 黑子将左相府做过的一些事情告诉于雨,于雨听完,立刻愤愤不已。 “太过分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把自己的嫡女弄丢十五年也就算了,居然在嫡女十五岁生辰那日,张灯结彩迎娶小妾。 “还有那个白老夫人,是良心被狗吃了吗。” 白子衿对她那么好,给她做膏贴,她居然就因为一碗血,解释也不听,就误会辱骂白子衿,这实在是太可恶了! 从小被父母宠爱的于雨,听到白子衿崎岖坎坷的身世,无比愤慨。 黑子:“不是良心被狗吃了,是根本没有良心这个东西。” 但凡他们有点良心,就不会如此对白子衿。 “不行,我越想越气,我得找人和我打一场。” 黑子:…… 右相府,秦瑶知道白子衿又离开的消息后,委屈的瘪嘴:“她怎么又走了,说好的有空就来看我的。” 这才回来多久,就又走了。 “小姐,您就别抱怨了,白二小姐肯定是有事才离开的。”柳柳在一旁帮秦瑶抄着女戒。 秦瑶咬着笔头,俏丽的脸满是惆怅,她长叹一口气:“对了,姣姣呢,她不是说今天来看我吗?” 话落,沉姣的声音就从外面传来。 “你与其惦记着我,不如赶快把女戒抄完,你就能出府了。”沉姣走过来,笑着打趣。 柳柳问好:“安敏郡主好。” 秦瑶脸色恹恹,她看着剩下的一大叠纸:“我觉得我这辈子都出不去了。” 这些天,秦瑶天天在家抄女戒,抄倒是没什么,只是她一看到这些字就犯困。 抄到现在,哪怕有柳柳帮忙,也不过才抄了三分之二。 沉姣看了一眼奋笔疾书的柳柳:“可别让秦伯父看到你让柳柳帮你写,否则你就得重抄了。” 秦瑶把笔一放,一手支着下巴:“这不是爹去上早朝了吗。” 要是秦广在府里,秦瑶才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让柳柳替她抄。 也就只有秦广去上朝这段时间,秦瑶才能让柳柳帮忙抄一点。 “话说,柳柳你先别抄了,爹差不多该回来了。”秦瑶满脸愁容的看了一眼天色。 见她一脸哀愁,沉姣道:“你放心,今日秦伯父得下午才能回来。苍玄的水送过来了,皇上让秦伯父去分发。” 在这大旱时期,水是最重要的,也是最金贵的。 秦瑶不仅不高兴,反而长叹一声:“也不知大旱何时才能过去。” 虽说帝都不缺水,可秦瑶每每听到外面有人被渴死,心里就一阵难受。 本来,天合应该是繁盛强大的,却躲不过天灾。 “不清楚。”沉姣摇头,大旱已经持续大半年了,万宣商行的生意也是一直受着影响。 沉姣道:“再过一个月便是皇上和皇后的寿诞,听说皇上打算在那天去国寺祭天求雨。” 这也算是一种巧合,宣帝和皇后的寿诞刚好是同一天,龙凤一起去祭天,希望能求到雨,缓解灾情。 天合高价从苍玄买的水,最多也只能用两个月,两个月后再没有下雨,又要开始发愁了。 “对了,烈歌让人传消息,说大驸马昨日进宫,似乎是想让皇上给清乐和你哥定个成亲日子。” 上次清雅的事之后,凤涟因教女不当,一个月内都不能入宫。 偏偏,清乐又想赶快把和秦泽的事敲定下来,只能让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驸马进宫。 秦瑶紧张:“那皇上怎么说,该不会答应了吧。” 要是皇上答应了,那他们右相府真是呜呼栽乎啊。 “皇上并没有给一个准信。” 秦瑶松了一口气,皇上没答应就好。 沉姣却不似秦瑶这般乐观:“你也别高兴太早了,皇上虽然没直接应下,但清雅再不堪也是皇家郡主,皇家婚事不是儿戏。” 清乐迟迟嫁不出去,这对皇家来说何尝不是另一种耻辱。 估计再过不久,等清雅的风波过去,长公主进宫去一求,宣帝便会让他们完婚。 第179章:罪人 秦瑶刚放下的心立刻又抬了起来,她苦兮兮的:“那怎么办?” 皇家婚事就是烦,退又不好退,不喜欢也得苦命应下。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沉姣淡淡的说了一句。 秦瑶一愣:“姣姣,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沉姣看着秦瑶,轻笑了笑:“你明白的,不是吗?” 沉姣是一个商人,她虽有原则,却也懂利弊。再者,清乐做的那些事,早已超过了她的原则。 秦瑶中蛊的事,绝对和清乐脱不开干系。 当初清乐想要害秦瑶失去清白,如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个失去清白的皇家郡主,难道皇室还要强迫秦泽娶吗。 “真的要这样吗?”秦瑶抿了抿唇。 秦瑶体会过那种害怕与绝望,所以她从未想过将这招用在清乐身上。 沉姣道:“不这么做,清乐必定会嫁进右相府。” 沉姣看着秦瑶的挣扎,她暗叹一口气。秦瑶被保护得太好,可她迟早要见识到这些阴暗。 帝都繁华的掩饰下,多的是黑暗不堪。那些表面矜贵的贵女,手段却比侩子手还要可怕。 “再过几日是林府的宴会,你考虑一下吧。”沉姣看着秦瑶。 林漫绾和三皇子的婚礼虽被拖延,却也是铁板上订钉的事情。林漫绾为了炫耀,给所有贵女都发了请帖,请她们去参加宴会。 在宴会上,是对清乐下手的最好时机。 秦瑶挣扎着,刹那后,她咬唇:“不用考虑了,就这样吧。” 她不能让清乐好过,更不能让清乐嫁给大哥。 虽是下了决定,秦瑶脸上却还是很不自在。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用自己讨厌的肮脏手段。 沉姣知道她心里的想法,摇了摇头,一字一句的道:“瑶瑶,对付恶人最好的方法,就是用她曾经用过的手段。” 这种手段虽然阴狠,却是最有效的。 “瑶瑶。”沉姣劝说安慰着她,“如果你实在接受不了,那就算了,我们再另想办法。” 让一直生活在阳光里的秦瑶,突然接受这种阴毒手段,确实是有些难为秦瑶。 “不,我能接受!”秦瑶看向沉姣,握紧拳头,“姣姣,你说得对,有时候以暴制暴才是最有用的。” 清乐不是什么好人,对付她不用光明磊落。 秦瑶能想开,这让沉姣松了一口气。她其实很担心秦瑶想不开,过不了自己那关。 “你赶快把女戒抄完,否则宴会你都去不了。” 秦瑶幽怨:“姣姣,你就不能不提这件事吗?” 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女戒。 在沉姣离开后,秦瑶看向柳柳,严肃叮嘱:“柳柳,这件事不准告诉任何人,娘和大哥也不行。” 秦瑶和沉姣谈话的内容,绝对不可以泄露出去。 柳柳点头:“奴婢明白,今日奴婢什么都没有听到。” “来,我们继续抄女戒。” …… 左相府 在得知白子衿又去神医门后,白元锦的脸色很黑,黑得几乎可以滴出墨水来了。 那个逆女是真将神医门当家了吗,这才回来多久,竟然又回去了。 “爹,你干嘛不将白子衿逐出族谱。”白月容在旁边极度不满,“你看看她,哪里有一点身为左相府嫡女的自觉,看都不来看一下你。” 自取血救白元锦后,白月容就当自己当作一个大功臣,白元锦也是对她的行为颇为感动,更疼她了。 这一疼之下,白月容胆子就更大,忘记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你给我住嘴!”白元锦厉声一喝,呵斥得白月容傻眼。 “族谱岂是她想入就入,不想入就能不入的?” 白月容可不管什么族谱不族谱的,她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爹竟然为了白子衿骂她。 “爹。”白月容委屈愤怒,声音尖锐,“你怎么可以为了她骂我,我讨厌她,也讨厌你!” 白月容本以为,白元锦会哄她两句,谁料白元锦的脸色愈发的黑,沉怒道:“你当真一点都不懂事!” “白子衿就懂事吗!她懂事,还不是回神医门去。” 白月容一句话,激怒了白元锦,他气得扬手就想给白月容一巴掌。 周以柔去外面拿东西,见状连忙快步进来,挡在两人之间:“老爷,别气,你打三小姐,心疼的还不是你自己。” 一边说着,周以柔一边回头,皱眉嗔视白月容:“三小姐,你怎么能惹你父亲生气,快和相爷认错。” 谁料,白月容倔强固执:“我没错,我就是讨厌白子衿,她自己都说让爹把她逐出族谱。” 白元锦刚被劝下去的手,闻言又扬起来,眉目染怒:“我打死你!” 要不是周以柔挡在中间,白元锦这一巴掌还真能打到白月容脸上。 “三小姐。”白月容也有些急了,“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就算二小姐对老爷不敬,那也是你二姐。她是绮罗姐姐唯一的女儿,怎能被逐出族谱。” 当初白子衿的族谱,还是白老爷子亲自给她上的。白元锦一向尊敬白老爷子,白月容这话,自然惹怒了白元锦。 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些其他的原因。 白月容被白元锦暴怒的样子吓坏了,却不愿承认自己错了,她直接哭了出来:“我也是父亲的女儿啊,我的手现在还痛着。” 提到取血的事,加上白月容的伤口的确不小,白元锦的脸色稍微缓了缓。 他这个小女儿虽然刁蛮任性,但到了重要时刻,还是关心他这个父亲的。 在周以柔等人的刻意美化下,原本是被白子衿划破手腕的白月容,变成了主动献血,只愿白元锦能醒来。 见白元锦脸色缓和了,周以柔顺势开口:“老爷,三小姐她还是个孩子,也是怕您宠二小姐,就不宠她了。” “好了。”白元锦看了一眼白月容,沉声道,“日后不许再提族谱的事,否则别怪为父动手教训你。” 白月容委屈巴巴的,却不肯开口认错。 “相爷,这是尚书府送过来的水果,我都洗好了。”周以柔转移话题,指了指桌子上的新鲜水果。 说着,给白月容使了一个眼神,让她拿个水果去给白元锦。 白月容憋着一肚子气,拿了一个白元锦最喜欢的水果:“爹,这是你最喜欢的。” 接过水果,白元锦的脸色好看了些。他这些日子可是事事不顺心,先是皇上刻意疏离,然后又晕倒,再就是今日皇上把水的分发交给秦广! 要知道,天合大旱,分发水不仅是一个肥差,还间接表明了皇上最信任的人是谁。 “老爷,别气了。”周以柔体贴给白元锦按着肩膀。 白元锦一把抓住她的柔荑:“我不是气月容,只是朝上的事,让我有些头疼。” 周以柔顺势坐下:“是皇上对相爷多日没去上朝,感到不满吗?” “不是。”白元锦摇头,“不是这件事,是皇上将水的分配权,交给秦广了。” 苍玄的水送到了,周以柔也略有耳闻。她本以为,这肥差会是白元锦的,却没想到落到秦广手上。 周以柔善解人意的安慰:“一个分配权而已,没什么的。” “你不懂。”白元锦皱眉,这可不是一个小小的分配权这么简单。 他今日去上朝,明显感觉到很多人都巴巴的讨好秦广,刻意疏离他。 白元锦觉得,秦广一定做了什么! “妾身是不懂。”周以柔笑着,声音柔美动听,“不就是水吗,要是秦广分出了问题,皇上肯定不会重用他了。” 不仅不会重用,说不定还会降罪! 周以柔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让白元锦上了心。 想到同僚们的态度变化,以及皇上对他的不看重,白元锦眼神闪烁光芒。 如果水出了问题,秦广可就是天合的大罪人! “以柔,你真是善解人意。”白元锦抚摸着周以柔的手,神色微阴。 “讨厌,还有人看着呢。” …… 苍玄国。 高大华丽的玄王府坐落于皇宫旁,虽然看起来华丽,里面的装饰若是低调素朴,以亭台楼阁景色居多。 茗余从外面回来,下人对他问好:“茗余打人。” 茗余点头,朝府内书房走去。 书房内,白衣男人正翻阅书卷,俊逸的面容上噙着儒雅浅笑,双眸温润。他坐在那里,立刻给人一种芝兰玉树、高贵温雅的感觉。 “王爷。” 君玄歌将手里的书卷放到书桌上,温润的眸子看向茗余,声音让人如沐春风:“如何?” “王爷所料不错,宣帝将水的分配权交给了秦广,白元锦也打算对水动手。”茗余道。 白元锦的想法做法简直愚蠢,居然对水动手,这样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当上左相的。 君玄歌淡笑温润:“她呢?” “白子衿回神医门了,莲姬已取到她的血,随时可以动手。” 君玄歌站起来,身形修长,声音温润:“让莲姬等一个月。” 茗余拧眉:“王爷,现在不就可以动手,白元锦一对手下毒,白子衿出事的话凤惊冥变无暇顾及其他,我们便可趁机拿下天合。” 第180章:赔偿不起 “等?”莲姬望着手里的信件,娇媚一笑,媚惑的看向旁边的黑衣人,咯咯的笑着。 “你们王爷若是对白子衿动心了,奴家可以留给全尸给玄王。” 黑衣人冷漠着脸:“信已送到,还望莲姬姑娘不要轻举妄动。” 说完,黑衣人步行一闪,消失在莲姬面前。 莲姬低声一笑,媚然的笑声远扬,蛊惑人心。 “奴家与玄王,只是旧友罢了。” …… “嘶。”望着深耸入云端的寒石铁链,伊人不由得发出吸气声。 难怪无人能上神医门,单是这腾空的铁链,就无多少人能过。 白子衿偏头问伊人:“伊人,你能走吗?” 上次她是昏迷着,赢若风才给她抱过去的。这次她总不能再让赢若风抱,只能系希望于伊人。 伊人:“小姐,我自己走过去没问题,但是无法带人。” 这戳心的回答,让白子衿嘴角一抽。 赢若风神色清冷,孤傲如月的目光落到白子衿身上,细长漂亮的手伸到她面前。 很明显,他带她过去。 白子衿柳眉一挑,这一路上赢若风都是惜字如金,几乎是和他们没有任何交流。 “快点。”两个清傲的字眼自赢若风的樱唇吐出。 白子衿望了一眼似能吞噬人的深渊,以及深入云端的凌空铁链,果断的把手放进他手里。 一碰到赢若风的手,就有一股清凉的感觉。后者则是赶到一股温暖。 赢若风清冷的眼底掠过光芒,牵着白子衿的手一拉,直接将她抱进自己怀里。 然后,神色冷漠的踏上铁链,如履平地。 落入赢若风的怀抱,白子衿神色如常,根据这几日下来对赢若风的认识,她在他怀里和一根木头在他怀里没区别。 赢若风走在最前面,伊人则跟着上去,白岳等人则断后。 细长的铁链,大约走了半柱香。 守门的弟子对他们点头打招呼:“大师兄,白岳师兄小小姐,众师弟。” 一到门口,白子衿就跃下赢若风的怀抱:“下午好啊。” 赢若风望着空落落的手,自然冷漠的把手收回来。 走进神医门,白子衿是有点小心虚的,毕竟她偷偷的溜了出去。 “自行去找师父。”赢若风清冷的落下一句,就朝自己的小峰而去,声音也越来越飘远。 “他气得不轻。” 白子衿干咳了咳,白傲看起来挺硬朗的,应该不会被气出个什么。 白子衿第一时间去找的不是白傲,而是白七。 白七正拔着药田的草,远远的就看到白子衿的身影,噌的站起来,声泪俱下:“你总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我等得好哭啊。” 白子衿:…… 现在离开这里还来得及不。 伊人诡异的看了一眼白七:“小姐,他是谁?” 怎么听起来,像是被小姐辜负的良家少男。 “一个抠门的拔草人。”白子衿吐出一句。 白七正声泪俱下的控诉,听到白子衿这句话,立刻瞪眼:“我不抠门!而且我是守药田的弟子。” 白子衿瞥了他一眼:“药田弟子不拔草?” 白七:…… 草是要拔的,可能不能不要用这个低下的形容词,好歹他也是门里的白衣弟子。 “门主有没有惩罚你?”白子衿问。 白七摇头,他还没帮到白子衿,白子衿就自己不见了:“门主不知道这件事和我有关,不过西门的人,被罚了。” 白子衿拧眉,她还是牵连到了旁人:“罚了什么?” 等会儿她去一趟西门,做一些力所能及的补偿吧。 “每人一百万两黄金。” 白子衿:…… 算了,她补偿不起。 伊人震惊,虽然神医门富有是外界皆知的事,可普通弟子居然能随意拿出一百万两黄金。 这已经不是富有,而是富得流油啊! “小小姐,你还是赶快去门主那里吧,你离开的这些天,他怒气从未消。”白七道,他也还有草要拔。 白子衿拿出一个细长盒子:“这是我给你从天合带回来的。” 白七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条精致得不行的手链,格外漂亮,一看就价值不菲。 白七眼里有些感动,没想到他上次不敢要小小姐的手串,小小姐这次出去就给他带了一条回来。 白七感动的拔草,速度特快。 为什么这么快? 废话,拔完草赶快去表明心意啊,否则都对不起小小姐。 “伊人,你在这里等我就好。”白子衿将伊人带到绮罗峰,叮嘱,“院子内的草有些有毒,不要碰到。” 白傲的气没消,要是再把伊人带上去,他可能会更气。 “小姐,我知道了。” 白子衿路过赢若风的小峰时,却没看到人,明眸掠过疑惑。 赢若风刚回来,人怎么又不见了。 疑惑片刻,白子衿就朝最高的山峰走去。当务之急,先去平息她外公的怒火最为重要。 白子衿没见过白傲,倒是率先碰到了小萝,小萝惊讶:“这不是子衿吗,怎么回来也不和萝姨说声。这几天你外公可气得不行,下次可别偷跑了。” 白子衿还没说话,小萝就说了一大堆,各种明嘲暗讽。 白子衿淡淡一笑,正要启唇,白傲就从里面冲出来,笑容慈祥,哪里有半分生气的模样:“善善,你去天合有没有被欺负,怎么瘦了这么多,外公准备了吃食,赶快进来吃。” 小萝的脸色一僵,手绢不由得攥紧。 “我没受欺负。”白子衿挑眉,瞥了一眼小萝,粉唇扬起浅笑,“外公你不生气吗?” 白子衿偷溜下去,白傲大发雷霆惩戒了西门的弟子。原以为他会对白子衿生气,却是一如既往的笑容满面。 “外公怎么会生善善的气。”白傲笑容和蔼,满是关切。 旁边的小萝脸上端不住了,道:“义父,女儿还有事,先走了。” “你去吧。”白傲对小萝可就没对白子衿这么好态度了,淡淡的一句。 白子衿跟着白傲进亭子里,那里有白傲准备好的糕点,很是香。 白子衿还未坐下,一直看着她的白傲脸色却一变,和蔼的声音里有些沉,低喝:“善善,你下山去干了什么?筋脉紊乱,精血去半,还中毒了!” 不愧是神医门门主,甚至都没有把脉,就看出了白子衿此刻的情况。 白子衿笑了笑:“没什么,就是碰到一些小事。” 白傲本就不待见凤惊冥,若是知道白子衿是因凤惊冥成这样,估计这辈子都不会让白子衿再见到凤惊冥了。 “小事?”白傲难得的在白子衿面前露出怒容,“你身子骨本就弱,去了一半精血,你和我说是小事!” 白傲好不容易把白子衿盼回来,还没来得及捧在手心里,就出了这样的事,他怎能不怒。 而且,这件事八成和凤惊冥脱不了干系。 “我现在不还是活蹦乱跳的吗。”白子衿眨眨眼,难得的撒娇,“外公,我就是一时失手,没想到会这样,你别气了。” 白傲身子一震,混浊的双眼微微有些湿润。 白子衿虽认可他这个外公,却很少开口叫他,他知道白子衿是心里有芥蒂。 而此刻,听到白子衿这一声外公,白傲的心情可想而知。 “外公。”白子衿又喊了一声。 白傲看着她,最终败下阵来,无奈道:“好,外公不气了,但你得答应我,不能再随便就跑了,留在神医门把身体调养好。” 白傲并不是想囚禁着白子衿,他只是不愿白子衿去天合,若是去其他国家,白傲不会反对。 毕竟,白子衿一个豆蔻少女,关也是关不住的。 “好。”白子衿对白傲眨眨眼,“我听外公的。” 白傲又是心疼又是气,最后都化成了无奈,慈爱的看着白子衿。 为了给白子衿调养精血,以及稳定她紊乱的脉象,白傲拿了许多珍惜药材和古方给白子衿,让她一定要定时喝。 白子衿离开后,白傲带笑的脸色瞬间变得冷了下来,他挥了挥袖子,朝万毒峰而去。 万毒峰内,毒蛇毒虫满地都是,就连花草皆是有毒的,就和它的名字一样,聚集万毒。 此刻,一青衣男子立于峰窟中,许多蛇虫在他周围盘旋,想要伺机咬他。他的身上已经被咬了几口,青衣染血,脸色微白,一双眸子却清冷如旧。 见白傲过来,赢若风清傲冷漠的道:“师父。” “别叫我师父!”白傲冷声道,“我给你的神医令,你竟敢不听。” “她有伤。”赢若风清冷的吐出一句,孤傲如月的气势依旧不变,惜字如金。 白傲微有动容,而后又像是想到什么,冷声拂袖而去:“你就在这里待上三日!” …… 白子衿一日无事,就泡在暗室里研究药书,要么就去制药。 “又失败了。”白子衿望着眼前分散的药粉,皱着眉头,“果然还是差点什么,这里根本找不到合成物。” “扣扣。”敲门声响起,伴随着伊人的声音。 “小姐,峰外来了一个女子,自称你的妹妹。” 白子衿挑眉,明眸闪过疑惑,她哪里来的妹妹。 第181章:无情打脸啪啪啪 走出去一望,绮罗峰的石桥处,有一个粉衫女子,月眉弯弯,鼻梁挺拔,樱桃小嘴,唯有一双长细的眼睛是败笔,将本来姣好的面容破坏,显得有些自私跋扈。 白子衿刚出来,她就已经自作热情的先叫了起来:“姐姐,我可以进去吗?” 虽然是问,可她脚已经踏上石桥,直走过来了。 “你是?”望着走到身前的女子,白子衿声音不平不淡。 女子却没回答她,因为她一上来就东张西望,不停你打量着绮罗峰上的东西,时露不满和贪婪。 甚至,在看到院子里的一株珍惜药草时,她惊呼一声走过去,将白子衿这个主人直接胡军:“天哪,这是婆娑草,我以为已经没有了。” 婆娑草,专治眼疾,可以说是治眼疾的圣药,可惜难以生存,很难找到。 女子一边惊叹,一边回头:“姐姐,我最近急需一株婆娑草,可以将这株送给我吗?” 明明是刚看到的,话峰一转就说最近刚需,还真是说谎不打草稿。 白子衿淡淡的看着她,神色冷漠。 “姐姐,你不要这么小气,我们是姐妹。”女子道。 伊人翻了个白眼,一来就叽里咕噜一大堆,没有任何礼貌,还直接开口索要婆娑草,真把自己当根葱啊。 忽然,伊人抽出长鞭,突然把女子的手缠住,然后一拉。 “啊。”女子猝不及防,直接被拉到地上,摔到白子衿面前。 女子怒望伊人:“你干什么?!” 而后又抬头看着白子衿:“姐姐,你是怎么管你的下人的,太过分了!” 白子衿精致的小脸神色冷漠,璀璨的明眸淡然一片,粉唇吐出淡淡的话语:“我的侍女很好,她没将你的手废掉,你就应该庆幸。” 伊人不会无缘无故就出手,只因女子不等白子衿回应,竟然直接要去摘婆娑草。 “姐姐,你。”女子不敢置信,似乎没想到她会纵人行凶。 白子衿粉唇冷勾:“别乱叫,我娘只生了我一个。” 叫一声姐姐就要一株婆娑草,她可经不起这句姐姐。 “我。”女子涨红了脸,“我是白辛,我娘是门主的义女,我难道不应该叫你姐姐吗。” 原来她就是小萝的那个女儿,白七提到过的那个白辛。 白子衿目光冷漠:“不应该。” 别说义女,就是亲女,单是这副品行她就不会接受。 白辛叫她姐姐,不过是想从她这里得到好处而已。 “绮罗峰没我的允许,任何弟子不可进来,否则扔进万毒峰。”白子衿声音冷漠。 白辛听到万毒峰,脸上闪过一缕惧色,她道:“可你不是同意了吗?”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家小姐同意了?”伊人道,明明就是她自己跑过来的。 白辛从地上站起来,细小的眼睛满是水汽,她不要脸的质问:“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娘好心让你过来陪你解闷,你就是如此对我的!” 白银的脸皮之厚,可谓是堪比城墙,估计和白元锦都有得一拼。 白子衿怒极反笑:“我好得很,不需要你借着解闷的名声来打我药草的主意。” “姐妹之间有好东西不应该互享吗?”白辛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对,只觉得白子衿小肚鸡肠。 伊人都看不下去了:“你要是耳朵不好,就让人给你们治一下。” 小姐前面刚说她没有妹妹,白辛还能恬不知耻的说出这句话,真乃极品也。 白子衿朝屋内走去,同时淡淡的声音传出:“伊人,让她离开绮罗峰。” 白辛刚想反抗,另一句话就飘过来。 “若是不愿,直接按门规,扔到万毒峰。” 白辛浑身一寂静,伊人要上前捉住她,她对白子衿的背影喊道:“我是来拿回我的东西的!那是我和大师兄的定情信物,你还给我!” 白辛来这里的最终目的,就是要回那串手链。 在得知小萝将手链送给白子衿时,白辛气得暴跳如雷,那可是她和大师兄的定情信物,怎么能送给白子衿。 白子衿顿了顿脚步,挑眉:“你说那串普蓝玉做的?” 白辛点头:“对,快将它还我,否则大师兄不会放过你的。” 知道白子衿不待见她,白辛干脆也不讨好她了,直接撕开伪装,露出跋扈的一面,开口威胁。 赢若风在神医门地位高贵,除了白傲就数他地位最高。 白辛本以为,白子衿初来乍到,再怎么也会顾忌赢若风,谁料白子衿轻飘飘的一句:“扔了。” “什么?”白辛暴怒出声,“你竟然敢把它扔了?” 那串手链,白辛视如珍宝,出在游历怕有所闪失才给小萝。如今白子衿竟然把它扔了! 白子衿好笑的看着白辛:“你娘把它送给我时,我本不要,是她强塞给我的。送给我的东西,我难道不能自行处理?” 那串手链被她给白七了,至于有没有被白七扔掉就不知道。 “你,你。”白辛耳目欲裂,“你太过分了!那是我和大师兄的定情信物,我要去找大师兄,讨个说法!” 白子衿冷漠:“你去。” 看着白子衿冷漠无比的进房,白辛气得不行,整个人都在颤抖。 她又气又心痛啊! “白辛,你再不离开,休怪我把你送到万毒峰。”伊人道。 白辛咬着牙:“我走!” 万毒峰那个地方,她要是进去一定不能活着出来。 出了绮罗峰,有路过的黄衣弟子,讨好的上前,同时诧异:“白辛师姐,你回来了啊。咦,师姐你的手腕怎么了?” 手腕上正是被伊人缠住,留下的红痕。 “没什么,大师兄呢?”白辛把手握住,不想让人知道她被赶出来了。 黄衣弟子摇头:“不知道。” 他们是门中最低级的黄衣弟子,平时就打打杂,哪里会知道大师兄的去向。 “问你们也白问,我自己去找。”白辛跺了跺脚,朝赢若风的峰而去。 不过,白辛并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在外面张望。 这里虽不如绮罗峰,有明文规矩不让人进去,平时赢若风也是不喜被人打扰的——特别是白辛。 峰里走出一个白衣弟子:“白辛师妹,大师兄不在,你不用在这里看了。” 白辛眼底划过失望,而后她笑道:“我也是来看师兄你的嘛。” 白衣弟子摇头:“我可不信,你这心里除了大师兄,还能装下谁?” 白辛娇羞一笑,嗔道:“师兄,你别取笑我了。” 白衣弟子哈哈一笑,摇着头走开了。 赢若风既然不在,白辛也离开了。一回到住处,她就对小萝大发脾气,埋怨无比。 “娘,你怎么能将我和大师兄的定情信物送给白子衿,这不是帮她吗?” 小萝从里面走出来,问道:“娘怎么可能帮她,娘是想帮你和她示威。怎么,你没要回来?” 小萝当初拿手链给白子衿的时候,就没打算真的给白子衿,只是示威而已。 “要,怎么要!她都已经扔了!她还百般侮辱我。”想到自己在绮罗峰受到的欺负,白辛红了眼眶。 小萝心疼得不行,同时惊呼:“什么?她竟然敢把手链扔了?” “你都送给她了,她有什么不敢。”白辛把气都发在小萝身上,“我不管,你要是不把手链找回来,我就不认你了。” 说着,白辛气呼呼的回房,砰的一声把小萝关在外面。 小萝在外面急得团团转,白子衿的做法太出乎意料,她根本没想到白子衿会这么做。 白子衿刚继续磨药粉,伊人就提醒:“小姐,我远远看到一个女人朝我们这边来了,和白辛长得有几分像。” 和白辛长得像,那不就是小萝了。 “告诉她我不在。”白子衿头也不抬,继续磨粉。 “好。” 小萝急得不行,最后她觉得白子衿不可能将手链扔掉,那可是普蓝玉,谁会那么舍得,肯定是不想还给白辛而已。 想通之后,小萝就立马朝绮罗峰而来,打定主意要把手链要回去。 “你是?”看到绮罗峰上有非神医门之人,小萝诧异。 伊人:“我是小姐的婢女。” 小萝心喜,白子衿的婢女那岂不是从天合带来的,义父一定不知道。 不过小萝并没有将喜意表达出来,而是对伊人道:“我是你们小姐的姨母,来找你们小姐的。” 伊人在心里鄙夷,这不要脸果然是一脉传承的,张口闭口就是攀亲戚。 “我们小姐有姨母吗?”伊人故作不解,“门主不是只有绮罗夫人一个女儿吗?” 小萝有些尴尬,她笑道:“我是门主的义女,也算是你们小姐的姨母。” “哦,原来是这样。”伊人拉长声音,这让小萝觉得异常刺耳,手都由不得拽紧手帕。 义女怎么了,也比你这卑贱丫鬟好得多。 伊人道:“夫人,你来晚了,小姐她刚出去了。” 小萝的心一紧,该不会是去把手链藏起来吧:“她去哪里了?” “不知道。”伊人摇头,“小姐的去向,岂是我们这些丫鬟能知道的,不过小姐出去的时候拿了药篮。” 第182章:此仇不报非女子 神医门的药峰最多,小萝要一个一个去找,够她找的。 小萝犹豫:“你们小姐真没说去哪个峰?” “没有。” 小萝见打探不出什么,只能无奈离开,挨个去药峰上找。 伴晚,小萝问遍了所有药峰,得到的答案都是一个——小小姐没去采药。 要是现在还不明白被骗了,小萝就是傻子了。 小萝咬着牙,偏偏她又不能上绮罗峰,只能怒骂一声:“如此骗我,果然没有什么教养!” 她站的地方刚好是白七那块药峰,听她这么咒骂,白七不乐意了。 “谁说拿个药篮就一定要采药了,分明是你自己认为的。” 小萝一噎,怒问:“拿药篮不采药,还能做什么?玩吗?” 白七本就不怕事,再者小萝论级别也只是白衣弟子,只是比他大一个辈分而已。 “药篮可以去西堂领东西,还可以去采花!” 让他一个守药峰的弟子来说,他能说出好多种用法。 小萝心情本就不好,又被白七一顿气,瞪了一眼白七后咬牙离开。 白七哼唧一声,继续回头拔草,顺便松一下土。 集体用膳的时候,白七端着盘子打算回药峰,却听见几个黄衣弟子嘀咕。 “你们听说了吗,小小姐把白辛师姐和大师兄的定情信物给扔了。” “天,这也太过分了。” “有什么过分的,大师兄本就是小小姐的童养夫。”有女弟子站在白子衿这边。 当然,大部分还是觉得白子衿不对:“那你怎么不说,她还有鬼王呢?再怎样,也不能把人视若珍宝的东西扔了啊。” “是啊,听说白辛师姐还在房里哭呢。” 几个黄衣弟子正讨论得津津有味,忽然一碗饭被用力的放在他们桌子上,震得他们抬头。 看到白七,他们立刻噤声:“白七师兄。” “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白七往他们面前一坐,道。 一个黄衣弟子讪笑:“师兄,这边是黄衣弟子吃饭的地方,你走错了。” 白子衿和白七关系好,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他们怎么可能当着白七的面说。 “我就乐意在这里吃,你有意见?”白七冷笑一声,看向旁边一个要走的黄衣弟子,“怎么,看到我就走,我这么碍你的眼?” 那黄衣弟子讪笑坐回,不敢走了:“不是,当然不是。” 他是刚才替白辛不平的主力军,不想触霉头,想赶快撤人。 白七和他们一起吃饭,他们又心虚又煎熬,生怕白七记住了他们去和白子衿告状。 白七道:“你们说,门主要是知道,你们编排小小姐……” “不是我们。”一个黄衣弟子立刻颤抖,门主把小小姐当宝,他们可不想被触霉头。 一个黄衣弟子连忙交代:“白七师兄,我们这些都是听白山师兄说的,你可别去告诉门主。” 他们只是黄衣弟子,哪里能知道那么多事,肯定是有人刻意传起谣言。 绮罗峰。 “小姐,喝药了。”伊人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出来。 这药是白傲煮好让人送来的,别小看煮药,煮药也是一门学问。煮得好的人,能将一包药的精华全部煮出来,煮得不好的只能浪费。 白子衿闻了闻,明眸平淡,平静的将一碗药喝下去。 这几日,白傲除了煮药送过来,还有定时过来替她诊脉治疗,她现在的脉象已经趋于平稳。 白子衿前世也在国级中医师旁边跟过,他们的医术堪比国家之最,比起白傲却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国之精粹,逐渐在传承中流失了。”想起同为国际中医师的早逝奶奶,白子衿眼神微黯。 外面传来步子声,伊人看去:“小姐,白七来了。” 白子衿让白七可以随意进出绮罗峰,这还让无数弟子羡慕了许久。 白七一进来,立马道:“小小姐,外面都在传你飙张跋扈,欺负白辛,还抢走她与大师兄的信物。” 白七本不打算管这个的,毕竟就是一些谣言,可这些谣言却越传越厉害,几乎整个门派都知道了。 最可气的,传谣言的人都是在恶化白子衿,将她形容成一个粗鄙恶毒的村妇。 白子衿一直待在绮罗峰,深出简入,和她有接触的弟子极少,更别说了解她的弟子了。 “白辛是谁?”白子衿柳眉微拧,眼里闪烁疑惑。 白七:…… 一腔愤愤不平瞬间崩了,白辛在外面抹黑小小姐,她居然不知道白辛是谁? “上次自称你妹妹的那个。”伊人提醒。 白子衿恍然大悟:“是她啊。” 伊人点头,随后对白七道:“习惯就好,小姐对不重要的人,从来都不记。” 白辛在白子衿眼里,就是那种最不重要的人。 白七一脸无语:“小小姐,现在门中弟子可都是替她感觉不平的。” “不平就不平。”白子衿提着水到药田,弯腰浇水,语气平淡,“他们还能咬我不成。” 白七对白子衿的随意,感到很无语,难道小小姐不应该生气,然后再出去把事情说清楚吗。 得知她的想法后,白子衿淡淡一笑:“谣言终究是谣言,脏水也得是真的脏水,才能把人泼脏。” 如果不是,最后遭殃的就是泼脏水的人。 对于白子衿的不计较,白七深感无力,他还特意将普蓝玉拿了过来,谁知白子衿居然还是让她扔了。 又过去了两天,门内的风波居然开始停了。 白子衿始终不出面,他们觉得无趣不已,讨论声也慢慢下来了。 白辛知道时,气得跳脚,她对白山发脾气:“你真的将事情都传出去了吗!!” “师姐,我都如实传出去了。”白山苦不堪言,大家不乐意继续声讨白子衿,他能怎么办。 难不成,他拿刀子逼着他们说? “师姐,小小姐她不计较,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白山怕把事情闹大,惹得白傲发火。 白辛咬牙瞪眼:“门都没有!” 她的普蓝玉手链没了,她绝不会让白子衿好过的! 白山说白子衿不计较,那是不可能的。 白子衿从来不是善良的圣母,别人泼她一盆脏水,她必定十倍相还。 “小姐,发芽了!发芽了!!”伊人看着花盆里两片破土而出的叶子,惊喜大叫。 白子衿应声走过来,望着花盆里的小小叶子,粉唇一勾:“很好,现在该去算算账了。” 没错,这几日白子衿之所以不计较,都是为了培育这一株药材。 一个瞎蹦哒的白辛,哪里有她的一株药材重要。 “嗯嗯。” 白子衿悠悠然的走出绮罗峰,忽然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是从赢若风的峰里传出来的。 白子衿拧眉,赢若风这边怎么会有血腥味。 “小姐,白辛住的地方不去这里。” 白子衿朝峰中走去:“先去这里看看。” 越靠近院子里,血腥味越浓,白子衿的眉深深拧起。 刚好,一个白衣弟子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盆血水。 “等等。”白子衿喝了一声。 白衣弟子步履匆忙,是低着头走的,闻声抬头,愣了一秒:“小小姐。” 白子衿望着一盆血水:“赢若风怎么了?” “没什么。”白衣弟子立刻摇头,想要快步离开,明显有人交代过他不能说。 白子衿一把抓住他的衣服,拧眉:“快说。” “小小姐,大师兄不让说,你别为难我了。”弟子欲哭无泪。 闻言,白子衿松开他的衣袖,朝院子里走去。 白衣弟子傻眼:“小小姐,你去哪里?” 白子衿睨了他一眼:“你不告诉我,我还不能自己去看?” 白衣弟子一噎,理是这个理,可大师兄明显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但是,显然他拦不住白子衿。 白衣弟子端着一盆血水,无比纠结。 白子衿径直走向一个房间,敲了敲门,这间房间的血腥味是最重的。 “进。”清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却有一缕虚弱。 白子衿星眸闪烁幽芒,伸手推开门。 里面,赢若风正在整理药材,一袭青衣依旧孤傲,似天上月,让人可望而不可及。 赢若风丹凤眼清冷,看向她:“有事?” 白子衿凝了他两秒,轻轻一笑:“没事,就是闻到你这里有血腥味,以为出了什么事。” 怪了,她竟然在赢若风身上闻不到任何血腥味。 白子衿垂下眼眸,略微诧异,难不成是她猜错了,受伤的不是赢若风? “无事。”赢若风樱唇轻掀,也不多做解释,就吐出两个字。 白子衿扫了一眼屋内,粉唇勾起淡笑:“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赢若风没说话,继续摆弄着药材,任白子衿离开。 白子衿将门带上,脸上带着笑,眼里却是闪烁光芒。 院子一片血腥味,房间里也又,唯独赢若风身上没有,这正常得有些不正常。 而且,白子衿能感觉到赢若风的气息比往日要弱很多。 不过白子衿不是刨根挖底之人,赢若风不想让她知道,她不会多问。 “小姐,我们现在去哪儿?” 白子衿踏步走向外面,慵懒一笑:“当然是去算账。” 第183章:明着打脸 白山刚被白辛骂得狗血淋头,埋怨都是他办事不利,白山憋屈着被赶出来,一抬头却看到白子衿:“小小姐。” 白山一脸的憋屈和苦意,谁都看得出来。不过,白子衿的注意力却不在这儿,她凝视着白山,把白山看得背脊发凉,以为她是要来算账的。 “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就在白山有些顶不住的时候,白子衿问出了这么一句。 白山一愣:“没有。” 他见过白子衿,可白子衿从没见过他。 “哦。”白子衿轻点了点头,她已经想起白山是谁了,她下山前在西门和白七吵架之人。 貌似,白七说了,散播她谣言的就是白山。白山又从这里出来,散播谣言是白辛授意的吧。 白子衿淡淡的看了白山一眼,唇瓣轻掀:“这里是白辛的住处吧?” 白山刚落地的心,此刻又悬了起来,他道:“这里,这里是白辛师姐的住处。” “那你同我一起进去吧。”白子衿淡淡道,不等白山拒绝,拔腿向里面走去。 白山此刻叫苦不迭,早知道他就不应该在现在来找白辛,被白辛骂了一顿不说,还遇上了白子衿。 神医门上一人一座峰的只有白傲,白子衿和赢若风三人。其他弟子,哪怕是蓝衣弟子也需要两三人一座,不过也很宽广了。 小萝和白辛都只是白衣弟子,按道理应该是五人一起,可由于小萝是白傲的义女,大家都还是很给她们面子,把一座峰让出来给她们两人。 到了白辛屋前,白子衿淡淡的看了一眼白山:“敲门。” 白山苦着脸上去敲门。 “谁啊?”白辛不耐烦的开门,看到是白山又一阵破口大骂,“白山,你还好意思回来,你……” 白辛的话顿住,因为她看到了白山身后的白子衿主仆。 白辛一把推开白山,白山不敢反抗差点踉跄摔地,她欣喜的看着白子衿:“你是不是来还我手链的,快还给我。” 在白辛看来,白子衿来找她肯定是不堪谣言,来还手链了。 白辛心里很得意,白绮罗的女儿又如何,还不是草包一个。 “扔了。”白子衿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明眸冷淡,“之前我就告诉过你,手链扔了,你那么想要,就去黑海找。” 黑海,就是环绕神医峰的那片海域。 白辛的脸色一僵:“不可能。” 娘不是说过,白子衿是骗她们的吗,那么珍贵的普蓝玉手链,白子衿当真一点不动心? “那你今日是来干什么的?”白辛脸色很难看,原本她以为白子衿是来还手链很高兴,谁知道却不是。 白子衿粉唇一勾,似是浅笑,却让人发寒:“算账啊。” 难不成,白辛以为她是吃饱没事做,到处跑的吗。 白辛心一虚,她死鸭子嘴硬:“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没找你算账就已经不错了,你找我算什么帐。” 这么一想,白辛觉得很对。现在可是白子衿将她的手链给扔了,而且谣言的事是白山做的,和她可没什么关系。 “白子衿,你别太过分了,就算你是外公的亲外孙女,也不能这么仗势欺人。”白辛道。 白子衿粉唇轻弯,她轻嗤一声,是讥讽的笑声:“你也知道我才是亲外孙女啊,你信不信,我今日就是把你打得满地找牙,外公都不会拿我怎么样?” 白辛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这话她虽然不愿相信,可不得不相信。 白子衿偷跑去天合,救了白傲最厌恶的天合人还弄得一身伤回来,你可见白傲责骂她半句? 没有!白傲是把她当宝,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哄都来不及别说惩罚! “还有,我从来都是个仗势欺人的人,你对我的了解真不深。”白子衿啧啧的摇头,有势不仗,硬要撞破了头自己去算账,那是傻子的行为。 她乐意仗势欺人,白傲乐意让她仗势欺人,就是这么简单! 白辛的脸色更难看了,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竟能把不要脸说得理所当然。 “你,你别太过分。” 白子衿讥讽一笑,而后真诚建议:“你要是也能借势欺负我,我绝无怨言。” 这又是一句猛戳白辛心窝的话,小萝虽是白傲的义女,可白傲对白辛没有任何亲近之意,对她和对一个普通弟子没什么两样。 白辛恼羞成怒:“你想打得我满地找牙,也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她从小开始习武,武功虽不是绝顶,却也绝对打得过白子衿。 正好,白子衿多次侮辱她,她就借此机会教训白子衿一番,让她知道她白辛是不可得罪的。 “我当然没有,所以我这次来……”白子衿摇摇头,似和善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下一刻,她粉唇勾起恶劣的弧度,“是让人打你的,伊人。” 伊人抽出腰间的长鞭,白子衿悠悠然的退到安全区域。 白辛冷笑:“就凭一个丫鬟,就想伤我?” 伊人直接一长鞭抽过去,白辛丝毫不放在眼里,正要避开,忽然她心窝一痛,她下意识的捂住心口,长鞭也没能避开,“啪”的抽在她身上。 “啊。”白辛发出惨叫,她惊恐的发现,随着心窝一痛,她的武功竟然没有了。 白辛怒目:“白子衿,是你对不对!” 白辛愤怒指责白子衿,忘记眼前的伊人,伊人又是一鞭子,直接抽了她的脸。 一张本娇柔的脸,直接抽出了赫大的口子,皮肉张开,鲜血四溅。 “啊。” “嘶。” 惨叫声和吸气声同同时响起,前者自然是白辛,后者则是在一旁的白山。 白山惊恐的看了白子衿一眼,完了,她对白辛师姐都能下如此狠手,自己岂不是更惨。 “没错,是我。”白子衿谦虚一笑,“小女子不才,在山野长大,药术比在神医门长大的你高那么一点。” 武功不如对方,没关系,她有的人能打。 白辛捂着脸,一边痛不欲生一边气得呕血。白子衿这根本就是刺激她! “白辛!”惊叫声响起,小萝连忙冲过来,一边心疼的抱住白辛,一边握住伊人的鞭子。 “伊人,回来。”白子衿懒懒的喊了一声。 伊人猛的一抽,将鞭子从小萝手里抽出来,走到白子衿身边。 “娘。”白辛呜咽着,“我是不是毁容了?” 伊人总共抽了三鞭子,两鞭子都抽在她脸上,皮开肉绽,不毁容都难。 小萝心疼得几乎要落泪,先哄了白辛两句,才怒向白子衿:“没事的,娘手里有冰霜,会给你治好的,绝对不留疤。小小姐,容貌耐女子最看中的,你未免在狠毒了!白辛究竟哪里招你惹你了!我要让义父做主。” 白子衿嫣然一笑,声音沁凉:“我却觉得,清白比较重要呢,门主峰见。” 唔,清白也不是那么重要,但是看人不爽如果不发泄出来,会内分泌失调的。 所以,为了自己好,她勉为其难的得抽白辛几下。 门主峰 四人包括目睹一切的白山,都到了。 白傲一出来,完全无视所有人,慈眉善目的对白子衿开口:“善善,是想外公了吗?外公今日又让人做了双龙戏水。” “外公真好。”白子衿嫣然一笑,笑容艳丽。 小萝不乐意了,他们这么多人,白傲竟然一个都没看到吗:“义父。” 白傲转头,似这才注意到皮开肉绽的白辛一般,看着那狰狞的鲜血,他吓了一跳:“这谁啊,血流这么多,该不会要死了吧。” 说完,白傲还看向白子衿,眼里写满:外公受到了惊吓,善善快来安慰外公。 白子衿唇瓣轻勾,她能保证,外公绝对是故意的。 “义父,这是白辛啊。”小萝的手死死攥紧,她连勉强的笑都没办法牵出来了。 白傲的老眼瞪得更大了:“你说这是白辛?她得罪谁了,被抽成这个样子,肯定毁容了。” 毁容二字,又是戳心戳肺,白辛直接哭了出来,哭声好不惨烈。 “咳咳。”白傲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过了,尴尬的咳了咳,“我一向快人快语,小萝,你别和义父介意。” 小萝牵强的开口:“不介意,小萝不介意。小萝只是想请义父给白辛一个公道!” 说着,小萝就扯着白辛,两人直接跪在了白傲面前。 “发生什么事了?”白傲问。 小萝声泪俱下:“义父,我知道子衿是绮罗姐姐的女儿,我也一直想替绮罗姐姐好好待她。可今日,她莫名其妙就带人来打白辛,白辛好好的一张脸,硬生生的被她抽成毁容,义父,我也只有白辛一个女儿,求你给我一个公道!” 说着,小萝竟然磕起头来,一副不得到公道誓不罢休的样子。 旁边,白辛也呜咽的哭着,可惜她现在鲜血满面,让人不仅生不出任何怜悯,还觉得恶心。 白傲皱着眉,看向了白子衿:“子衿,她说得可是真的?” 磕头的小萝一听白傲居然叫白子衿的名字了,这明显是怒了,觉得有戏,头磕得更卖力了。 第184章:一脉传承的敛财 “她说的……完全不是真的。”白子衿明眸平静,一脸认真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白辛猛的指着白子衿,气得颤抖:“你,你狡辩!” 白子衿却不管她,兀自道:“且不说我不需要她替我娘照看我,就单她说这莫名其妙,我又不是疯子,怎会莫名其妙的打人。” 白傲点点头,表示赞同。 白辛咬牙,在她眼里白子衿就是一只疯狗,一只乱咬人的疯狗! “前日,白辛不经我同意擅上绮罗峰,这是其一;其二,她偷我的药材,我今日好声去和她商量,她却恶语相向;三,她习武多年,自己敌不过伊人,怪谁?” 白子衿还未说完,白辛就气急败坏的开口打断:“胡说!你这根本就是胡说!” 白子衿挑眉:“我哪里胡说了?你敢说你没去绮罗峰?” 那根婆娑草,要不是她发现了,岂不是被白辛偷走了。 今日她上门,白辛可的确是对她恶语相向了,遑论那些恶毒传言。 白傲皱眉,极度不悦的看着白辛。他立下的规矩,是任何人都不能擅上绮罗峰。 “你,你,你根本没和我好声商量,我也没偷你的药草!”白辛避重就轻的控诉,“而且,你一来就封了我的穴道,纵容你的下人行凶!” 因为太过激动,白辛只觉得脸上又开始痛了,她却不敢大哭,怕泪水染上伤口更痛,只能呜咽。 白傲看向白子衿,开口赞扬:“善善,你居然能封她的穴道,果然不愧是我白傲的外孙女。” 小萝:…… 白辛差点没一口老血吐出来,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是白子衿打了她还胡编乱造,门主不但不给她做主,居然还褒奖白子衿。 “我也没想到她医术如此不堪。”白子衿谦虚低头,一副我也没想到的样子,“我以为她能瞬间解开,毕竟她可是在神医门长大的。” 白辛散播的谣言中,有很大一部分就是攻击她不是在神医门长大,什么都不会却能因为她是白绮罗之女,地位就超越所有弟子。 每个人心里都是有阴暗面的,白子衿的这种滥竽充数的情况,就相当于把他们的努力踩踏在脚底,还碾碎了。 所以,他们才会对白子衿有意见。 白子衿今日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你不是在神医门长大的吗?怎么这么菜,比我还不如。 你不是在神医门长大的吗?怎么打人也打不过。 “你,你。”白辛只觉得老血上涌,她几欲吐血。 白子衿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外公,我哪里说错了吗?” 白傲立刻摇头,毫无条件的站在她这边:“没有,你说得没错!白辛,你在门中十几年,却什么都比不过白子衿,你还好意思来告状?谁给你的脸。” 噗。 白辛的血是真的喷出来了,可惜她一脸的血,别人什么也没看出来。 小萝哪里能见得女儿吃亏,她看向一旁正努力弱小存在感的白山:“义父,白山目睹了一切,事情根本就不是子衿说得那样。” 白山:…… 他是真的欠这对母子的吗!没看出来门主是摆明袒护白子衿,连理由都不带找的那种! 白山:“门主,事情就是小小姐说的那样。” 白山就是那种欺弱怕强的混混性格,之前帮白辛是因为白辛给他好处,只是那些好处和被踢出神医门哪个重要,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所以,白山几乎是瞬间就做出决定,站在白子衿这边。 小萝怒呵:“白山,你怎能胡说!” 白辛更怒:“白山,分明你看到了全程,你怎能如此乱说。” 白山丝毫不理会两人一间,他献媚的看了看白子衿,希望能借此讨好白子衿。 白子衿环臂,粉唇勾起的笑微凉,明眸噙起似笑非笑:“事实就是如此,两位还有什么要狡辩的?” 小萝母女眼里几乎喷火,分明就是白子衿含血喷人,却变成她们狡辩,可耻! “小萝,白辛。”白傲皱着眉,开口,“日后这种小事就不要闹了,先带白辛去敷药,别真的整毁容了。” 小萝知道怎么说也没用了,白辛这次是栽定了,再说下去反而会引起白傲的反感。 她将白辛扶起来,几乎是屈辱的往峰下走,同时心里对白子衿的倒打一耙以及白傲的不公,充满愤恨。 她们丝毫没想到,若是不惹白子衿,又怎会发生今日的事。 “对了,善善的草药记得还给她。” 小萝和白辛差点摔倒,她们根本就没偷白子衿的草药,分明是白子衿胡诌的,却要她们还她一株。 身后,传来了与对她们时截然不同的慈爱关切:“善善,打人累了吧,来,和外公去吃饭。” 原以为这已经够让她们感到怨恨屈辱的了,谁料一抹修长身影出现在视线中。 赢若风俊容淡漠,孤月不可攀,他扫了两人一眼。 “大师兄,啊,别看,别看。”白辛一看到赢若风,立刻挣扎开小萝,捂住自己的脸不停躲避,嘴里尖叫和哀求着。 白子衿闻声望去,只见赢若风一袭白衣,却依旧挡不住那迎面而来的高孤傲冷气息。 只是……白子衿睨了一眼白辛,赢若风看她的眼神和看一根草都没区别,瞎在这儿叫什么,制造噪音。 小萝牵强的笑:“若风,白辛她……” “我今日来,只为一事。”赢若风樱唇轻启,清冷的打断小萝的话。 白辛眼里迸出惊喜,大师兄该不会是为她做主来了吧,毕竟平时大师兄可不会拦住她们。 白子衿挑眉,难不成赢若风还真对白辛有意思? 在有人期待,有人看戏的眼神中,赢若风冷漠的吐出一句话:“我和你没关系,日后若再让我听到什么,我就将你赶下神医峰。” 这句罕见的很长的一段话,是对白辛说的。语气清冷,甚至透露出一点厌恶和警告。 赢若风如他的名字一般,清淡如风,当然还有点嗜财如命,能让他明说讨厌的人不多。 白辛刚被白子衿毁容,然后又被白傲嫌弃,到现在直接被赢若风厌恶。今日可谓是她最倒霉的一天。 “大师兄,你说什么?”白辛似是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赢若风清漠的扫了她一眼,走向白傲,留给白辛一个高傲的背影。 白辛已经呆滞在原地,连脸都忘记捂了,露出那皮开肉绽的鲜血淋漓。 “娘,这一定是假的对不对,是我听错了对不对。”白辛几乎是哭着,向小萝开口。 大师兄明明送给了她手链,一直以来也对他们的事默认,怎么突然就变了。 小萝虽心疼白辛,却知道有些事情是事实。赢若风那不是默认他们的关系,而是懒得花费口舌解释。 “白辛,我们走吧。”小萝晦涩的开口。 “不,我不走,大师兄一定是骗我的。” 白辛哭嚎着,被小萝拉走了。 白子衿掏了掏耳朵,这声音还真是延绵不绝,比白岳的笑声还厉害。 不过,白子衿看向赢若风,眼神亮晶:“赢若风,你怎么会给白辛一条手链。” 以赢若风的性格,不会是给人希望的人,除非…… 赢若风目光清冷,樱唇吐出一句话:“她给了我十万两黄金。” 白子衿嘴角一抽,果然和她想得一样。 唉,白子衿不由得感慨一句,第一次觉得钱害人,要是白辛是个穷货,或许就没那点念想了。 “你怎么能这样。”白傲一脸不赞同,似乎有薄怒。 白子衿挑眉,外公觉得赢若风此行不好? 白傲一脸恨铁不成钢:“一条手链加上你的色诱,居然才卖十万两,平时我是怎么教你的?真是不争气!” 白子衿嘴角抽搐,她无语望天。她怎么忘了赢若风的敛财是外公一脉传承的,居然奢望外公来说出不赞成赢若风的话。 而且……色诱,没那么严重吧。 “捡来的,够了。”赢若风淡淡道。 白子衿挑眉:“你哪儿捡的?” 普蓝玉什么时候那么好捡了,等她以后穷了也去捡。 “元国皇宫。” 白子衿:…… 呵呵,呵呵,她要退出这个话题。 要是白辛知道,她视若珍宝的“定情信物”只是捡来的,她还花了那么多钱买,不知道会不会哭死。 “你来干什么?”白傲不耐烦的,因为十万两一事,他现在极度不想看到赢若风,觉得赢若风给他这个师父丢脸了。 再怎么样,也要卖个一百万两才行啊,真是糟心。 赢若风清冷的睨了一眼白子衿:“师父要我此刻说?” “不说等着过年吗?”白傲愁死了,话说今年神医门没什么钱,还有几个月要过年了,他们要怎么办。 “天合右相涉嫌在从苍玄买回来的水里下毒,如今一半百姓中毒,包括一大半朝臣以及天合皇帝,右相府已经被抄家,一个月后处斩。” 白子衿目光倏的看向赢若风:“你说什么?” 不可能,秦伯父绝不可能在水里下毒。 “太医对毒束手无策,希望我们出手。” 第185章:天合出事 白傲皱眉,眼底闪过深光,头一次没直接说天合人不救。 “不可能。”白子衿柳眉微拧,“右相不可能下毒。” 究竟是谁,在她刚离开就陷害右相府。 秦广有没有下毒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高价从苍玄买回来的水都浪费了,还让天合皇帝都中毒了。 这样的罪,足够将秦广满门抄斩。 “师父,救不救。”赢若风樱唇轻扯,俊逸的面庞是一片清冷,看不出任何表情。 白子衿死死皱眉,看向白傲:“外公。” 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回去。而且,白子衿明眸掠过一抹担忧。 大半个天合都中毒了,不知道凤惊冥有没有中毒,他刚解毒,绝对不能再中毒。 “让我想想。”白傲双手放在身后,踱步走向峰边,眉头同样拧得很深。 大半个天合,那是无数条命,但绮罗的事他无法释怀。 这时,赢若风又开口了:“天合说,愿以三分之一的国库,请我们下山救人。” 天合乃强国,虽说经历了半年大旱,可累积起来的财力不容小觑。 三分之一的国库,那得是多少钱啊。当然,这也侧面体现了一件事,这次的毒不一般,否则天合也不会如此大出血。 “你不早说。”白傲立刻一改满脸愁苦,笑容慈祥,“救世济人乃我们医者本份,你去聚集弟子,将北堂和东堂的白衣弟子全部聚集起来,再带十名蓝衣弟子,明日出发!” 神医门的蓝衣弟子总共只有三十名,白傲一次性就出动十名,也是很看中这次的毒。 不过,救世济人什么都是不存在的,还是黄金诱人呐。 赢若风去召集弟子了,白子衿则咬唇,明眸看向白傲:“外公,我能去吗?” 她逃过一次了,不想再瞒着白傲自己逃了。 “善善,天合太危险了,你身体又没好全,就和外公留在这里,等他们的好消息。”白傲道。 白子衿拧着眉,她不想留在这里。 就在此时,一只老鹰飞了过来,那是白傲养的老鹰。 白傲取下嬴腿上的信,打开一看,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外公,是什么?”白子衿凝眸,想要过去看。 白傲直接将整张纸揉搓在一起,他深呼吸几次后,才对白子衿笑,只是那笑却有几分勉强:“善善,你很想去是不是?” 白子衿点点头,心下对信里的内容愈发疑惑了。 “那和你大师兄去吧,记得好好保护自己,要是下次回来时又脉象尽乱,外公就再也不让你下峰了。”白傲笑得格外牵强,白子衿都能看出他眼里的气,虽然不是对她的。 白子衿虽不知道信里到底写了什么,令白傲转产那么大。不过他愿意让她一起去,这就是最好的。 “好,我知道了。” 白傲老脸上一片无奈:“不行,我还是不放心你,下午我先替你针灸稳体。” 白子衿下峰之后,看到许多弟子不停走动,想来是在为去天合做准备。 白子衿瞄到白七也在准备,不过他是哭丧着脸的,因为他药峰里一半的药,都要被挖走了。 白子衿柳眉深拧,朝绮罗峰而去。 “小姐,你是在担心鬼王殿下吗?”伊人道,她们来神医峰不到十天,就又要回天合,这是她没想到的。 白子衿颔首,而后又摇头:“我不仅担心他一个。” 这次的事情太过蹊跷,牵连的人太多,下到半国百姓,上到一国皇帝,中间还有那么多朝臣,太过复杂。 而且,白子衿有股强烈的直觉,这件事和她有关系。 甚至,她心里有一种极不好的预感,在阻拦她去天合。 可她不得不去,不仅为了秦瑶一家,更为了凤惊冥。 “鬼王那么厉害,一定会没事的。”伊人发自真心的说。 “算了,到天合再看吧。” 当晚,所有弟子以及药草都准备好了,整装待发。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那高不可测的危险铁索上,有许多道身影。拉进一看,是许多白衣人,其中还有几个蓝衣弟子,他们走在耸入云端的铁链上,甚是壮观。 白子衿这次不用赢若风抱了,因为蓝衣女弟子都能轻易的抱着她过去。 门主峰上。 白傲望着那离去的弟子,脸上一片复杂,混浊的眼里有挣扎之色,不知他在挣扎什么。 最终,在铁链上已没有一人时,他眼里的挣扎压下,无奈又无力的叹气:“定空老秃驴,希望你别骗我。” 白傲自袖口取出一张纸,正是那封信,他看了一眼上面的字,将纸扔进了黑海中。 纸飘飘荡荡,露出上面的一行字,最后被黑海吞噬。 毒女归宿,唯凶星一人,二者生死相连。 …… 神医门此行虽人多,却丝毫不影响进城,弟子们有条不紊。 帝都旁边的城池,是天合的第二城——岚城。 在到达岚城时,神医门却遇到了拦路虎,而且这些拦路虎还不是别人,是城中百姓。 他们一到达岚城,立刻就被早已埋伏好的岚城百姓包围起来,百姓们手里还拿着锄头镰刀等东西。 赢若风环视一眼,清冷声音自樱唇里溢出:“为何拦路?” 弟子们也不解,他们可是来救他们命的,居然把他们拦在这里不让走。 “你们的药呢?”百姓里一个人看着他们。 一个白衣弟子皱眉:“什么药?” 百姓们立刻哄怒:“就是救人的药,你们神医门不是来解毒的吗?” 弟子们更莫名其妙的,他们是来解毒的,可这和药什么关系。 “我们是来解毒的,你们再不放我们过去,危险就多几分。” 一个百姓啐了一口口水:“呸!你们只会先给当官的看病,就算有解药了,不知何时才会到我们手里,就和那水一样!” “就是!我们不管,你们先给我们解药,我么的才放你们过去。” 一个弟子道:“我们尚未看到病人,怎么配得出解药。” “你们不是神医门吗?从那么多城里过来,竟然一个都不给看。” 弟子简直要怒极反笑,他们走的是官道,日夜兼程就怕耽搁了,哪里去给人看。 “我们不管,要是放你们过去了,我们的死活肯定没人管,先替我们解毒!” “大家将药劫了,没了药他们就不能走了!” 白子衿明眸扫了一眼这些百姓,百姓们将他们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想必是没中毒的都在这里了。 不过,却没有任何一个当权者,全部都是百姓。 白子衿眸光闪烁,平常百姓根本不会想到劫药,其中一定有问题。 百姓们已经冲上来了,想要动他们的药,弟子们焦急的看向赢若风和白子衿:“大师兄,小小姐,我们怎么办?” 若是凶寇还好,这些都是百姓,他们不能下杀手。 而且,整个岚城的人倾巢出动,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们两面受制。 “替你们治病可以。” “替你们治病可以。” 两道声音异口同声,一道清漠,一道清脆。 白子衿和赢若风对视一眼,白子衿诧异了几分,不过此刻她顾不了许多,脚尖一掂,站在马背上。 “都给我听着!” 他们本就在马上,白子衿此刻又站在马上,鹤立鸡群,很快吸引了百姓的注意力。 “我们会替你们治病,但先得请你们的城主出来。”白子衿朗声道,脸色平淡。 “我们并不是像你们说的不管百姓死活,只是帝都乃水毒的发源地,我们得找到源头才能配药。就算你们今日劫了药,帝都也有药。” 这药只是神医门带着以防万一,并不是一定要不可。 百姓们议论纷纷,又不信的,也又半信半疑的。 白子衿粉唇一勾:“若是还想对我们下手,可以看看你们留得下我们不?” 神医门医武双绝,若是舍弃了药,他们立刻就能脱身。 一群没武功的百姓想拦住他们,是根本不可能的。 百姓们又开始议论,最终,一人朗声道:“我们怎么知道,你不是想见了我们城主,然后去帝都告城主。我们这次是自己出动,和城主没半点关系。” 白子衿淡淡道:“我不说,你们拦下我们的事就无人知道吗?” 整个天合都在等神医门的人,这里离帝都又不远,岚城百姓拦住他们的事,不肖多久就能传到帝都。 根本不用白子衿说。 “你威胁我们!”百姓怒。 白子衿微微一笑:“我怎么威胁你们了,我只是说出事实,我要是真的威胁你们,就直接回神医门,到时你们岚城就是整个天合的罪人。” 宣帝为了请神医门出山,花了三分之一国库的代价,要是被岚城的人给气回去了,岚城的后果可想而知。 百姓大多不识文墨,你与他们将大道理都是等同废话,不如直接的威胁来得有用。 这不,百姓们眼神开始闪躲起来,没人会想成为罪人。 “我们让你见城主。”一个类似百姓代表的男人咬牙,“但是你得先给我们治病。” 白子衿没有应下,而是看向赢若风。专业问题,她不好应下。 第186章:宣帝病危 “可留下五人。”赢若风清月般的面孔孤傲一片,声音淡漠。 岚城离帝都不远,留下五人也无大碍。 代表的脸色好了点,神医门的神医声名在外,赢若风既然留人了,他们就不能再逼了:“好,我们带城主出来见你们。” 白子衿留意到了他的用词,是带,不是请。 日头正中,太阳毒辣,好在百姓们的速度快,没让他们待到中暑。 城主是被人抬出来了,不过并不是百姓们造反了,而是他中毒了。 中年城主一张脸布满毒斑,气息微弱,呈昏迷不醒状。 难怪,原来是城主昏迷了,他们才会这么乱来。 “我们城主中毒最深,已经昏迷了三日多了,神医们,救救城主吧。”百姓道。 神医门收到求救信时天合已经中毒两日了,加上他们赶路赶了两日多,加起来已经四日多了。 白子衿一跃下马,凝眸看着城主脸上的黑斑,伸出手。 “别动,会传染的!”一个百姓大喝,以为她是要检查城主的毒。 不过,他们发现并不是这样的,白子衿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双白手套,戴在了手上,在百姓们的惊呼声中捏上城主的脸。 城主的脸摸起来硬邦邦的,就像是硬化成石了一般。白子衿又摸了摸他的四肢,都是这般。 “都是硬的。”白子衿抬头,看向赢若风,“毒应该是入了心脉。” 一个蓝衣弟子隔着布,把上他的脉,脸色微变:“心脉淬毒,并且是由心脉向外而发。” 白子衿看向百姓,粉唇轻启:“所有中毒的人都这般吗?” 一个百姓脸露悲色,他摇头:“不是的,城主大人是为了救他的妻儿,所有才会这样。我们喝了水刚开始没什么,是三日后才开始有中毒的表现,现在大部分人都是清醒的,没这么厉害。” 白子衿心下一沉,果然是潜藏性水毒。 三日,足够秦广把水分发到大半个天合国,难怪会这么多人中毒。 “大师兄,小小姐,我先替他驱毒。”蓝衣弟子道。 城主这个情况,要是再不救治,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赢若风樱唇掀起:“你带白三他们四人留在这里,解毒完来帝都来找我们,我们先去帝都。” 岚城的城主能想到用内功吸毒,其他人也会想到,中毒深的人绝对不少。 见他们确实留下了人,百姓们也慢慢散开,让他们离开。 白子衿低垂着星眸,柳眉还时不时微拧,思绪飘远,,忘记了注意前方。 “小小姐,小心!”忽然,白七的惊呼声从耳边传来。 白子衿一抬头,由于她的走神,眼看就要撞上一棵大树。 好在白七提醒了她,她立刻将缰绳一拉,马头一转,避免了撞树的杯具。 “白七,谢了。” 赢若风微不可见的拧眉,平静到毫无任何波澜的孤冷眸子看向:“在想什么?” 走在大路上都能撞树。 “在想水毒。”白子衿浅浅一笑,“想远了。” 白子衿虽然笑着,眼里的笑意却不达眼底,她的心甚至异常沉重。 那水毒她见过一次,却不能确定是不是。如果可以,她希望不是自己见过的那种毒。 那种毒对旁人来说或许只是很难解的毒,对凤惊冥来说是致命的。它与凤惊冥的胎毒,是有相映作用的。 “驾。”白子衿手不由得抓紧缰绳,把心里那不好的预感压下去。 明明是几乎全天合中毒,她却有一股很强烈的感觉,最终目的是针对凤惊冥! …… “来了,来了。”帝都的城卫远远看到神医门一行人,激动得泪花都出来了。 他们刚靠近城门,城卫直接将城门打开:“放行!” 马蹄声踩在街道上,却异常沉重。 白子衿扫了一眼,离开前繁华热闹的帝都,此刻已经有些萧条。虽还是不错的,可却让人觉得莫名压抑。 不远处,得到消息的官员齐列迎出,为首之人道:“白元锦奉皇上之命,恭迎神医门神医的大驾。” 这几乎是将神医门当作一个强国对待,却没人觉得不妥。 毕竟人生在世,谁还没个生老病死,求助的是谁?神医门啊! 白子衿淡淡的看了一眼渣爹,渣爹似是一脸忧愁,实则红光满面还带着喜意。 白子衿暗自冷笑一声,除掉了政敌,当真是高兴得不行。 “不必多礼。”赢若风清冷的道,同时下马。 立刻有人上来将他们的马牵走,还有人要上来帮他们抬药。 “不必。”一个白衣弟子道,“我们自己来。” 神医门的药,可不是谁都能碰的。 那人一愣,虽不解却也没问为什么:“是。” 白元锦是看到白子衿的,他笑眯眯的上前,想要自来熟:“子衿,你回来了啊,路上辛苦不?” 众官员一愣,随后立马想起白元锦的身份。说来说去,白元锦还算是神医门的女婿,日后不能太过得罪,一些人暗想。 一些知情人则冷笑连连,还女婿,人家神医门压根不认你这个女婿,只会热脸贴冷屁股。 “你怎么没中毒?”白子衿挑眉,淡淡的问了一句。 白子衿这句话意思真的是很单纯的,朝中的官员,只要有点分量都中毒了,白元锦居然没中毒,她诧异而已。 不过,她这话听在别人耳朵里就是另一个意思了。 一些官员以一种我就知道的幸灾乐祸的眼神看向白元锦。 白元锦脸色一僵,瞪白子衿一眼:“你怎么说话的,很希望为父中毒吗?” 白子衿凝视着他:“你确定要我回答,我从不说假话。” 若说这场水毒里,她最希望谁中毒挂掉,当属白元锦无疑。 当然,还有那个白莲花大姐。 白元锦怒火中烧,却也知道让白子衿的回答铁定让自己更丢脸,他忙转移话题:“你们来时应当在路上见过了中毒者的样子,你们有没有把握解毒?” 赢若风道:“我们需要看看更多的人,中毒的人都在哪里。” 他们一路过来,就只看到城主一个人。 白元锦正打算开口,一个太监就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伴随着他公鸭嗓一般的声音。 “左相,不好了,不好了,皇上病危!” “什么?”在场官员齐惊,连忙朝皇宫赶去。 白子衿挑眉,不是说宣帝中毒并不深吗,怎么突然就病危了。 一位大臣急道:“二小姐,赢神医,你们赶快随我进去看看皇上吧。” 白子衿点点头,和赢若风带着几个弟子去向皇宫,其他人则留在外面察看病情。 而白七,则在白子衿的授意下由伊人带着去向纱雅院和鬼王府,看看她们有没有事。 皇上病危这件事很快传遍帝都,几乎所有臣子和皇子,只要是中毒不深的,都撑着往皇宫赶。 养心殿中,白子衿远远就听到了女子的哭泣声。 走近一看,皇帝被无数嫔妃围着,嫔妃们都在哭,哭得肝肠寸断。 要是宣帝死了,她们都得陪葬啊,怎能不哭。 这一幕,让白子衿略为无语的想到了白元锦昏迷时,简直一毛一样。 “别哭了。”皇后听得心烦,开口严声喝,“皇上还没死呢!哭什么哭!” 到底是后宫之主,一身威严,嫔妃们立刻不敢哭了,只能无声抽泣。 不少穿着官服的臣子赶来,却是围在外面没有进去。里面那么多妃子,他们可不能进去。 “好了,除了四妃,其他全部回去。”皇宫看了一眼越来越多的大臣,喝道。 四妃之下的妃子虽不愿,却也只能离开,一个个脸色堪比怨妇。 她们离开了,整个养心殿空了大半,这让白子衿不得不感慨女人的力量以及皇帝的伟大。 “赢神医,二小姐,里面请。”皇后亲自走过来,请赢若风进去。 赢若风神色清漠冷傲,一个字不说,直接走了进去。 对比,皇后脸色微僵,她好歹是一朝皇后,当着这么多朝臣,赢若风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 贴身宫女在皇后耳边低语:“娘娘,听说赢若风向来简言,不喜欢说话,对谁都一样。” 皇后脸色好看了点,原来是性子使然,不是专门对她的。 白子衿刚想踏进养心殿,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妖肆的低磁声线,让她呼吸一滞:“媳妇。” 白子衿呆滞着转身,看着轮椅上邪魅的黑袍男子,他桃花眼噙笑,凝视着她。 “你没中毒吧?”白子衿赶忙问。 凤惊冥低笑一声,邪肆声音撩人耳畔:“鬼王府并未用苍玄的水,纱雅院也无事。” 两句话,让白子衿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落下,她的笑容缓缓扬起:“没中毒就好。” 从岚城到这里的路上,白子衿心都是紧在一起的,生怕看到凤惊冥中毒。 “二小姐!”皇后的声音充满不悦和冷意。 宣帝中毒到病危,凤惊冥居然一点事都没有,白子衿还在这里和凤惊冥笑语,皇后糟糕的心情可想而知。 白子衿对皇后轻笑:“抱歉,我先在进去。” 从白阎手里接过轮椅,白子衿推着凤惊冥进去。 第187章:专业坑媳妇 宣帝的情况比之岚城城主有过之而无不及,浑身都是毒斑,甚至直接能看出他的浑身僵硬。 赢若风已经把脉好,他回头看白子衿,目光在触及凤惊冥时,波澜不惊成了一片冷意:“我替他驱毒,白子衿留下,其他人出去。” 旁边的蓝衣弟子嘴角微不可见的抽了抽,大师兄分明一个人就能完成驱毒,硬要拉上小小姐。 “好。”白子衿以为他是真的需要自己,没有拒绝。 凤惊冥邪魅慵懒的眼底闪过阴戾幽光,他菲薄的唇瓣勾起冷笑,刻薄恶劣的冷笑:“救个人都需要人帮忙,赢若风,天下第一神医的名号你可以交出来了。” 一个大臣弱弱的问了一句:“交出来给谁?” 除了神医门门主,还有谁的医术比赢若风更厉害。何况神医门门主从不出山,这是世人皆知的。 “自然是我媳妇。”凤惊冥妖邪的撩人声线满是理所当然。 白子衿:…… 许多人诡异的看向白子衿,虽听说白子衿的医术也不错,可比起赢若风应该差远了吧。 接触到这么多人的目光,白子衿尴尬的咳了两声:“他开玩笑的,你们别介意,白阎,快带着你家主子出去。” 见过坑爹坑娘,还没见过坑媳妇的。 白子衿虽然自认脸皮厚,可术业有专攻,她只会解毒,在医术方面的确不行,第一神医这个名号她担不起。 所以,她做人还是谦虚点好,免得被天下大夫砍死。 赢若风让所有人都出去,整个养心殿立刻变得空荡荡,只剩他们两个。 哦不……还有快挂的宣帝。 “赢若风,我要做什么?”白子衿主动开口问,她留下来自然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赢若风抽出银针,那是一根极长的银针,看得人骨头发凉,他清冷的掀开樱唇:“站在那儿就好。” 白子衿:…… 她是自带福星效果吗,让她站在这儿就好。 赢若风没有再理会她,手里银针朝宣帝的几大穴位刺去,再辅以一些药散,开始驱毒,宣帝脸上的毒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看着这神奇的一幕,白子衿内心是极度无语的。所以,她又帮不上忙,赢若风到底是把她留下来干什么的。 殿外。 凤惊冥的邪魅的俊容格外冰冷,想起刚才那一幕,桃花眼微眯,是危险的弧度。 赢若风,似乎也动了别的心思。 “母后,父皇没事吧?”旁侧,大皇子略带虚弱的声音传来。 大皇子身后跟着凤烈歌,她神色平淡,似乎宣帝病不病危和她没任何关系。 皇后摇头:“尚且不知,赢若风在里面,你父皇应当是没事的。” 这句话,是说给在场的皇子听的。 这不,诸位皇子立刻露出了各色的表情,有失望,有惊喜,还有一半失望一半惊喜的,简称痛并快乐着。 “那就好。”大皇子道。 皇后的目光放到凤烈歌身上:“烈歌,你们中毒的都让神医门的人看看吧。” 除了赢若风和白子衿,外面还有近十位弟子。不过,他们并没有主动开口要替他们解毒。 闻言,中毒的皇子们纷纷上前一步,倒是和颜悦色,没有对其他人的高傲:“劳烦神医们了。” 白衣弟子们客气一句:“不劳烦。” 不过,替他们解毒的都是白衣弟子,唯一的蓝衣弟子走向了凤烈歌。 “烈歌公主,水毒有潜藏时间,让我给你把脉看一下吧。” 在场的都是位高权重的,对于神医门的级别还是略有耳闻的。见唯一的蓝衣弟子却是给凤烈歌看,这让他们极度不悦,却又不能说出来。 一是怕说出来神医门的人就不鸟他们了,二是凤烈歌得此待遇大家心知肚明,肯定是白子衿交代的。 “好。”凤烈歌没拒绝,将手腕伸出。 蓝衣弟子不多时就收回手,道:“烈歌公主,你并未中水毒,只是身子很虚,每逢冬天就会疼痛难忍,想必是小时候留下的病根。” 在场的人面无异色,凤烈歌是十岁才寄养到皇后名下,她母妃从前是最不受宠的,住的地方和冷宫无异,她不落下病根才怪。 皇后的脸色却微变,手不由得轻颤。 “一点小毛病而已。”凤烈歌淡淡道,好像那疼痛真的只是一点小毛病而已。 蓝衣弟子道:“我开个方子,公主只需要喝上半月,便能好全。” 凤烈歌点头:“多谢了。” 神医门的人难得出山,大臣们纷纷上前,想让神医门给自己看看。 可惜,神医门却不接受这样的蹭治行为,他们下山只解毒,不看其他病,这让大臣们很失望。 凤烈歌将药方交给丫鬟,走向了凤惊冥:“鬼王叔。” 皇后脸色瞬间不好看起来,她很想呵斥凤烈歌,让她别去和凤惊冥有纠葛。 凤惊冥邪肆的俊容冷漠一片,往日慵懒的邪笑不复存在,他菲薄的唇轻启:“有事?” 这也是凤烈歌和白子衿交好,凤惊冥才会回她一句。要是其他皇子,估计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 先是神医门,再是凶残的鬼王,这差别对待看得众皇子眼红,闷闷气愤。 一个不受宠的公主,居然就因为结识了白子衿,居然受到比他们还好的待遇,可气! “王叔若不介意,我们借一步谈。”凤烈歌淡淡开口。 凤惊冥桃花眼微睨,望了一眼养心殿,想着白子衿没那么快出来,他点点头,低磁邪魅的声音溢出:“好。” 皇后攥紧手绢,凤烈歌大庭广众下和凤惊冥谈事,到底是要干什么! 有一部分臣子也是好奇的,这烈歌公主到底是要干什么,该不会想攀上鬼王吧。 也不对啊,烈歌公主已经结识白子衿,这和攀上鬼王无异,她何必多此一举。那烈歌公主到底是想干什么。 白阎推着凤惊冥到一棵大树下,确定不会被其他人听到后,他才对凤烈歌点点头,走到不远处守着,给他们谈话的空间。 凤惊冥骨节分明的手指敲打着轮椅,冷邪开口:“说吧。” “我要你马上将子衿送回神医门。”凤烈歌定定的看着他,声音坚定。 凤惊冥桃花眼一眯,似是在凝视一个找死的人,薄唇冷勾:“为何?” 与白子衿分开不过十天,他就日日想念,若不是白子衿的身体,他会杀上神医门将人抢回来。 凤烈歌看了他几秒,复杂的开口:“莲姬和君玄歌联手了,君玄歌想干什么我不知道,但是莲姬她是冲着子衿来的,这次的毒和她有关,她三番两次将子衿引出来,我猜她一定是忌讳神医门。” 所以,她让凤惊冥将白子衿送回神医门。 凤惊冥黑眸里闪烁幽光,莲姬他调查过,苗族之人。 秦瑶中蛊和这次水毒之事看似没有任何联系,其实都和白子衿有一定关联,都能让白子衿下山。 “你如何知道他们联手了?”凤惊冥薄唇勾起,桃花眼里却闪烁危险嗜血的弧度,他盯着凤烈歌。 凤烈歌一个不受宠的公主,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么多,除非她也参与其中。 凤烈歌淡淡道:“我怎么知道的,恕烈歌无法告诉鬼王叔,鬼王叔只需要知道,这件事是真的以及我对子衿没任何恶意。” 凤惊冥桃花眼低垂,里面闪过阴戾,他缓缓开口:“本王知道了,白阎。” 白阎立刻过来,推着凤惊冥出去。 “鬼王叔。”凤烈歌突然喊了一声,声音起伏不定,“若有一日……我希望你能放过大皇兄和……皇后。” 凤惊冥并未应话,白阎推着她继续走。 白阎面无表情,烈歌公主既然早猜到了结果,就应该知道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皇后没什么,大皇子是绝对不可留。 树下,凤烈歌一向高冷的脸上,浮现出了挣扎和自厌,她自我嘲讽:“你真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望着三人回来,凤烈歌落在最后,脸上的神色早已化为平静。 也是此时,养心殿里两人走了出来,白子衿一脸无语,赢若风则公子清冷,让人不由得看向他,似瞻仰水中孤月一般。 事实也是,所有人都紧张的等着赢若风的答案,到底是救活了,还是…… “无碍。”赢若风樱唇吐出两个字。 皇后欣慰一笑:“无碍就好,没事就好。” “咳咳。”养心殿里传来宣帝的咳嗽声,皇后四妃以及臣子们立刻涌了进去。 “皇上。” “皇上。” 宣帝睁着眼睛,困难的开口:“朕这是怎么了?” 皇后立刻将他突然毒发,然后被赢若风救回来的事说了出来。 一个臣子感慨:“果然是神医门啊,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他一下子就让皇上醒过来了。” 在场也有太医院的人,他们个个脸色难看。今年就是他们太医院的灾年,就没有一件事是顺心的! 各种各样的治不了人,甚至都让他们开始怀疑自己,他们真的是天合最厉害的大夫吗,怎么越看越不像。 宣帝又咳嗽了一下:“原来是这样,那其他人呢,百姓们没事吧。” 第188章:赢若风是弯的! “赢神医先给皇上您解的毒,他们刚到,解药还没配制出来。” 宣帝瞪眼,怒喝:“荒唐,要以百姓为先,还不快请神医们给百姓配药。” 臣子们十分感动,皇上心系百姓,连自身安危都不顾,实在是好皇上,他们日后一定要对皇上更加听从。 “是,我们现在就去。” 殿外,白子衿拧着眉,看着赢若风。她刚走到凤惊冥面前,赢若风就凉凉开口,让她和他们一起去配制解药。 天合中毒的人这么多,他们不可能一个一个解毒,肯定是配制解药最好。 白子衿能理解,可她为何有一种感觉,赢若风在针对凤惊冥。 “好。”白子衿点点头,现在当以大局为重,明眸落到凤惊冥身上,她掏出一个玉瓶,“若是接触到中毒之人,就服一颗以防被传染。” 虽说她不认为有人会不长眼来碰凤惊冥,但防范于未然总是好的。 凤惊冥接过玉瓶,桃花眼凝视着她,薄唇轻掀:“本王与你一起去。” “不行。”白子衿出口否决,“你先回鬼王府。” 她就是怕凤惊冥染上水毒,连血做的药丸都给他了,怎么可能让他往水毒多的地方凑。 凤惊冥剑眉微拧,似是不悦,为何白子衿这般抗拒他。 “凤惊冥,我回头会去找你,但你这次绝不能和我去。”白子衿态度坚决,绝对不让凤惊冥去。 旁边刚出来的臣子,立刻就不敢上前了,怕被殃及池鱼。他们吞了一口口水,佩服的看着白子衿。 普天之下,也就只有白二小姐敢拒绝鬼王殿下的请求,还坚决的带吼。 赢若风凉凉道:“耽搁多久,死的人就有多少。” 白子衿为了他,连毒都往自己身上引,他居然还想跟着他们,是想让白子衿的牺牲功亏一篑吗。 不过,赢若风冷淡的看了凤惊冥一眼,若是染毒死掉了,也是最好不过的一件事。 凤惊冥凝视着白子衿几秒,颇为哀怨:“好,本王不去。” 鬼王殿下心下也知白子衿的担心,可赢若风这厮跟在白子衿身边,他很不放心。而且,凤惊冥眸光闪烁,凤烈歌的话他上心了。 望着白子衿离去的背影,凤惊冥冷冷启唇:“白阎,让黑煞回来替你,你去保护她。” “是。” 白子衿刚出皇宫,和接到消息来皇宫门口等她的阿落汇合之后,就被追上来保护她的白阎跟上。 白阎看了一眼赢若风,正色道:“王妃,王爷怕有些冒牌神医中看不中用,让属下来保护你。” 白子衿:…… 白阎,你不是很面无表情加上也不喜欢说话的吗,怎么今天话这么多,还这么毒舌。 阿落看着白阎,冷漠的眼神中带着鄙夷,鄙视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进行人身攻击。 “大胆!你敢如此侮辱大师兄!”一个神医门弟子看不下去,怒呵。 这弟子是之前被鬼王府绑架过的,本就对鬼王府满腔怨言,此刻白阎如此说赢若风,他第一个看不过去。 白阎蔑视一笑:“我从来实话实说。” 赢若风孤月般的眸子看向白阎,樱唇吐出清冷的话语,刻薄不亚于白阎:“我是否中看不中用,你要试试吗?毒舌男。” 白子衿瞪大了眼睛,我嘞个大草,她听到了什么? 或许是腐女本质,白子衿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鄙视,而是那方面。 我靠,她真的没看出来,赢若风这么清冷的一个美男子,居然不是直的!就是不知道,他喜欢在上还是在下。 “试试?”白阎抽出长剑,杀意四射。 白子衿:…… 嘴角一抽,白子衿这才发现是她想歪了,人家说得是很正经的事。 “好了,你们打什么打,解毒要紧。等毒解完了,你们爱怎么打怎么打。”白子衿高声道,阻止两人动手。 真是的,害她白激动一场。 看着白子衿略带生气的离开,众人觉得有些诡异和不解。 二小姐怎么突然生气了,貌似她刚才还睁大眼睛挺期待的,怎么说变就变。 在场男子心声:女人果然是善变的生物! 在场女子心声:还是二小姐看得清,男人,呵呵! 留在外面的弟子已经将一些中毒者汇聚到一起了,有中毒浅的,也有深的。 望着这些中毒的人,他们有些头疼。直接解毒他们会,可这要配药,他们暂时还没想到用什么药消除水毒。 “如何了?”白子衿踏进去,看到满地的病人,她的柳眉拧在了一起。 一个弟子摇头:“小小姐,我们暂时想不到以什么药物来解水毒。” 也不是说想不到,只是那些药都太过于昂贵,根本不是普通百姓能用得起的。所以,那些药说出来也是白说。 “我看看。”白子衿走向一个中毒较浅的病人,她戴上隔菌手套,让他们将嘴张开察看,然后又走向中毒深一点的,逐级察看。 弟子们则好奇的看着她的手套,这已经是他们第二次看白子衿戴这手套了,好像这手套能隔绝一切毒素,很神奇,也不知道小小姐哪里来的。 “单毒,石毒,僵硬。”白子衿检查完所有人,她站起来,低声呓语,“芫花乌头消单毒,半夏解石毒,不,不行,相克了。” 白子衿柳眉拧起,又想到其他的药,可无一不相克,根本无法组合到一起。 “巴戟天,芫花,甘草,不,也不行。”巴戟天和甘草相克,也无法。 白子衿忽然心生烦躁,也不知为何,她踏步走向外面,想找个无人的地方兀自安静一下。 弟子们也是发现了这点,极为苦恼,这根本就无法配药。 罢了,先给他们解毒,能解救一个是一个。 白子衿走到一个人较少的地方,她看向身后,发现赢若风跟在身后。 “你不去解毒,跟着我干什么?”白子衿问,难不成赢若风也烦躁? 赢若风神色清冷:“想药方,一个一个解,太累。” 原来是赢若风也想不到解药,白子衿不知该庆幸并不是自己无用,还是其他的心情。 她得先把水毒给解开,才能去救右相府,以及有救右相府的资本。 “大师兄,不好了,有一个人异变了。”一个弟子匆忙跑过来,十分着急。 他们本是再替他们解毒,可一个人突然发狂,差点伤到替他解毒的弟子。 白子衿和赢若风对视一眼,连忙朝那边赶去。 可走了两步,白子衿忽然心口绞痛,这让她停下脚步。 赢若风看向她,微皱眉:“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点不舒服,你先过去看看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白子衿道。 赢若风看了她几秒,在弟子的催促声中留下一句:“若感觉抱恙,就回驿站去。” 白子衿刚想应下,忽然心口又是一痛,这次比刚才更痛,让她的脸色瞬间煞白,额头迸出豆大的汗珠。 “小姐,你怎么了?”伊人觉得不对劲。 白子衿捂着胸口,颦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心口绞痛。” 那种痛,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往你的心口钻一般,密密麻麻的痛。 白阎道:“王妃,先回去休息吧,这里这么多人,不会有事的。” 白子衿本想拒绝,可胸口的剧痛让她不得不认输,在伊人的搀扶中朝纱雅院而去。 一路上,白子衿的汗水几乎可以将她的衣衫浸湿,她已经面无血色。 忽然,白子衿耳边传来铃铛的声音,本是清脆的声音,却让她觉得刺耳难受,似在骚刮她的耳膜,让她心口更痛了。 白子衿心觉不好,困难开口:“快,离开,离开这里。” 一边说着,她眼前已经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了。 朦胧之中,她听到了莲姬的媚笑声,带着痴狂,以及一些打斗声。 “断肠蛊的滋味,如何?”莲姬掩唇娇笑,妩媚的眸子看着倒了一地的人。 白阎单膝跪地,他的长剑插在地上,靠着长剑支撑,嘴角溢出黑血:“你,你何时下的蛊?” 他可以确定,没有给莲姬任何下蛊的机会。 “咯咯,还记得百姓给你们的水吗?”莲姬的笑声带着狷狂。 白阎脸色一变,他们刚出来时,百姓们就端水给他们喝,感谢他们大老远来解毒。 因为是淳朴的百姓,他们没有怎么防备,就喝下去了。 “卑鄙。”白阎咬牙。 莲姬捂着胸口,笑声却截然相反:“你这么说奴家,奴家心好痛,那只不过是奴家的一点小手段而已,本来奴家没打算这么快下手的,只是鬼王起了防范呢,咯咯咯。” 说着,莲姬抱着白子衿,缓步离开。 白阎等人中蛊,根本无法上前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莲姬离开不久,便有神医门的弟子闻声而来,连忙给他们解蛊,才保住了他们的命。 伊人气若游丝:“快,去告诉鬼王,小姐被莲姬带走了。” 那个莲姬恶毒得不行,小姐一定危险无比。 与此同时,令羽回来了,他推开凤惊冥的门,声音急迫。 “凤惊冥,我知道她是谁了!” 第189章:一只巴掌鸣翠柳 凤惊冥微眯,薄唇轻掀:“查到了?” 旁边的黑煞也看过来,羽公子突然离开说是去查一个人,爷也默许了。后来才知道,那个人就是莲姬。 “莲姬,蛊族圣女,一月前突然出现在天合,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令羽有些急迫,他着急的样子让黑煞诧异。 黑煞还从未见过令羽如此焦急,甚至有些失了分寸的模样。 “她身上的味道,和当初你母妃生你的时候味道一样!” 凤惊冥桃花眼倏的微眯,冷戾阴沉的气息自他身上暴露出来,房间的空气瞬间阴冷下来,让人害怕。 令羽一抖,他知道当年的事是凤惊冥的禁忌,可他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你身上的胎毒定与蛊族有关,这次莲姬可能就是冲你来的!” 蛊族的人操控中蛊者的手段让人害怕,凤惊冥虽然解了毒,可他不能动用武功,一定要避着。 而且,二十年前蛊族给凤惊冥下了胎毒,二十年后蛊族再度出现,一定有蹊跷。 黑煞迟疑:“羽公子,你会不会记错了?” 令羽瞪了他一眼:“我那时虽然只有三岁,可那味道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绝对没错。” 令羽在鬼王府门前偶遇了莲姬,那味道当时就让他觉得熟悉,立刻就去查了。 “而且,你觉得有这么巧的事吗?” 黑煞摸了摸鼻子,他不是不相信令羽,他是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宁愿这只是一个巧合。 凤惊冥桃花眼沉得可怕,他薄唇冷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莲姬本就有蹊跷,宁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 这时,白阎捂着胸口,从外面踉跄的跑进来,单膝跪地:“爷,不好了,王妃被莲姬抓走了。” “什么?”黑煞惊呼,看向凤惊冥。 一瞬间,房间里的气息更加阴沉,还带着嗜血的可怕,仿佛进了地狱一般,让人不由得颤栗。 而这一切的来源,凤惊冥邪魅的脸上布满冷厉,他薄唇危险的冷掀,嗜血的话吐出:“你说什么?” 白阎一个颤栗,低头:“是属下无能,让莲姬给我们下了蛊。” 话音刚落,凤惊冥就抬手,一道内力就要扫过去。 白阎急忙道:“王爷,属下会自行去刑堂领罚,您忘记王妃的叮嘱了吗,不能动用内力。” 他说这句话时,凤惊冥已经转着轮椅出去了,那一身的煞气恍若地狱而来的恶魔,让人望而生畏。 同时,低冷的声音响起,不掩怒意:“召集鬼弑。” 令羽急了,连忙跟上去:“凤惊冥,你要去哪儿啊,莲姬肯定有阴谋,你又不能用内力,别送上去送死啊。” 凤惊冥冰冷阴寒的目光望过来,令羽立刻觉得像有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让他说不出话来。 “本王要将她带回来。”凤惊冥冷戾道,桃花眼一片阴沉,“拦本王者,死!” 凤烈歌说了,莲姬是冲着白子衿去的。他本打算明日就将白子衿送走,岂料还是晚了一步。 莲姬动手如此之快,白子衿肯定凶多吉少,他不能等,也等不了! 令羽如鲠在喉,看着凤惊冥远去后,他怒火满腔:“本公子是为了谁!好心当做驴肝肺!” 令羽一边说,一边愤怒的跟上去,凤惊冥没武功,他还得跟着去看看。 同时,令羽眼色很沉。莲姬抓走白子衿,这摆明是给凤惊冥的一个威胁,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到底是哪里,究竟有谁能避开他这个智囊的勘察。 刚走至门口,就看到方公公拿着圣旨朝这边过来,急得不行:“鬼王接旨!” 凤惊冥冷睨他一眼,那危险冷骇的眼神,让方公公吞了吞口水。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了,直接开口说明来意。 “鬼王,元国举兵来犯,皇上让你和方浩将军一起出去御敌。” 天合国现在大旱又水毒蔓延,这个节骨眼,作为死敌的元国自然要趁机进攻,且来势汹汹。 宣帝收到消息的时候,当场就气得吐血,连忙让人出去御敌。 不过,就算气得吐血,宣帝也不忘算计凤惊冥,想让凤惊冥出去死在战场上。 凤惊冥冷笑一声:“本王一个瘸子,怕是无法为皇兄效力。” 说完,直接无视方公公离开。 方公公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虽然他知道皇上这个圣旨下得很不人道,可毕竟是皇上啊,他要是不办好这件事,回去肯定难过。 “鬼王,现在朝野上下,没有中水毒的人屈指可数,皇上能用的只有你了。”方公公苦口婆心,想上去劝。 黑煞一把将其拦下,冷道:“说得跟真的一样。” 方公公一噎,虽然他说的话自己也不信,可这不是往好听的说吗。 方公公想上前一步,被黑煞的一句话直接吓顿在原地。 “不想生不如死就继续跟上来。” 方公公欲哭无泪,手里的圣旨让他觉得无比烫手,恨不得直接扔掉。贴身太监也不好做,尤其是还有个权倾朝野的鬼王。 方公公余光一瞥,一抹玄黄让他大惊失色,连忙跪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围的人,也瞬间跪倒成一片,将步撵围城一片,低着头不敢直视天子威严。 凤惊冥手一抬,示意黑煞停下,桃花眼底却沁了冰,骇人骨骸。 “都起来吧。”宣帝又咳了咳,他虽然解了毒,可被这么一气,身体虚得很。 宣帝示意宫人将自己抬到凤惊冥面前:“皇弟,朕能用的只有你一个了,你身为天合王爷,在这危机时刻,总需要做点什么吧。” 宣帝看似将姿态放得很低,实则是将凤惊冥陷于不义之地,逼他带兵出去打仗。 “皇兄,本王是个瘸子。”凤惊冥冷声道。 宣帝笑了笑:“没关系,你当主将,负责出谋划策就好。皇弟,朕相信你不会抗旨的。” 说是这么说,可到了战场上不打仗,是不可能的。 凤惊冥凝视宣帝几秒,那眼底的森冷之意,让宣帝都有些牙龈发颤,他强笑着。 终于,在他要坚持不住时,凤惊冥开口:“臣弟接旨。” 宣帝大松了一口气,随后大笑:“有你出征,一定能大败元国,现在就出发吧。” …… 鬼王出征御敌,这件事瞬间传遍帝都。所有人都欢呼起来,鬼王虽是个残疾人,可他十五岁那年用计大败元国,甚至差点收复了元国。 这次,元国又不知死活来犯,简直是找打。 “什么?”白倾卿站起来,绝美的脸上满是焦急,她死死抓住怜儿的手,“你说什么,鬼王要出征?” 怜儿的手被抓得痛极,可看着白倾卿的脸色,她不敢挣脱:“对,是皇上下的旨意。鬼王也接旨了。” 白倾卿美目里满是震愣之色,脸色不停变换,抓着怜儿的手力气愈发的大。 怎么可能,为什么这件事会牵扯到鬼王,明明,明明只是将白子衿引下神医门而已。 “小姐,您抓痛奴婢了。”怜儿实在忍不住了。 白倾卿阴冷的瞪了她一眼,甩开她的手,直接将她甩到地上,头撞上桌角。可怜儿不敢再呼痛。 “不行,我要去找爹。”白倾卿大步朝白元锦的房间走去。 鬼王双腿不便,怎能出去出征打仗,绝对不行。 怜儿连忙爬起来:“小姐,你等等我。” 白倾卿也顾不得礼仪,直接推开白元锦的房门,却见白元锦正和周以柔在亲热,衣裳都褪到一半了。这一幕看得白倾卿刺眼无比,元国都来犯了,父母居然在亲热。 周以柔见女儿进来,连忙嗔了一眼白元锦,将衣服拉起来。 白元锦也尴尬,佯怒的道:“倾卿,你不敲门就进来,成何体统。” “爹,女儿知错。”白倾卿随便说了一句,美目带着期盼着焦急,“爹,听说鬼王要去出征,是真的吗?” 提到这件事,白元锦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他知道白倾卿的心思,却没想到她一听说,连礼仪规矩都不顾了。 “圣旨都下了,还能有假?”白元锦冷声道。 得到证实,白倾卿睁大美目,惊呼:“怎么可以,鬼王他双腿不便,皇上这不是要害死他吗。” 白元锦噌的站起,直接给了白倾卿一个巴掌。 “啪!”响亮无比。 “倾卿。”周以柔心疼的呼了一声,连忙跑过去。 “谁教你说的这些大逆不道的话!”白元锦怒火冲天,“还有,你以后少给我关心凤惊冥!” 白倾卿捂着脸,美目垂下,泪光连连,无比可怜。 看着她这副样子,白元锦也有些后悔,捧在手心里的女儿,他还从未打过白倾卿。 不过,想到白倾卿刚才的忤逆话语,他的心又硬了起来,怒哼一声坐回床上。 “倾卿,姨娘看看。你也别怪你爹,这话要被有心人传到皇上耳朵里,我们一家都不保了。”周以柔道。 白倾卿低垂首,掩住了她眼里的恨意:“女儿知道了,是女儿考虑不周,女儿先出去了。” 说完,白倾卿推开周以柔,径直走了出去。 周以柔两边为难:“倾卿,你……” 第190章:诡计 白倾卿心乱如麻,她一咬牙,挥开丫鬟,从后门走出。 因为着急心乱,白倾卿并没有注意到,身后跟了一个人。 “三小姐,大小姐这是要去哪儿?” 白月容烦恼的看了一眼丫鬟,这是周以柔给她新派的,特别会管她:“你先回去,我跟着大姐。” 白月容也是去找白元锦,却目睹白元锦打了白倾卿的一幕,她打算安慰白倾卿,却看到白倾卿独自一人,不知道要去哪里。 “可是姨娘……” “本小姐让你回去就回去,否则本小姐就把你发卖了!” 被发卖的丫鬟,可没有好下场。丫鬟闻言一缩头:“是,奴婢现在就回去。” 白月容这才满意,挥挥手让她走。丫鬟快步回去,想着先把这件事告诉周姨娘,周姨娘罚起人来,可不比三小姐轻。 白倾卿来到了莲姬住的农舍,她找遍了整个农舍,却没发现莲姬的身影。 “该死,莲姬该不会是利用了我吧。”白倾卿咬牙,低咒了一声。 就在这时,妩媚的笑声从身后传来,带着清脆的铃铛声以及异香:“大小姐可是在找小女子。” 白倾卿立刻看过去,美目染怒,大步走到莲姬面前,盛气质问:“莲姬,你得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这件事会牵连到鬼王殿下?” 莲姬赤足轻移,娇媚的面容染上祸柔的笑,似能将人吸去神魄。只见她轻轻走到一个花瓶面前,回首掩唇,媚眸含笑:“小女子可不清楚这件事。” 这是明摆着,不想管这件事。 “你真的不清楚?”白倾卿冷笑一声,看莲姬这模样,她就知道这件事一定在她的掌握之中。 毕竟只有鬼王殿下出征了,她才能安然无恙的带走白子衿。 “莲姬,你最好想办法把这件事给我解决,否则我就把毒是你下的告诉皇上,届时,你别说带走白子衿了,能不能活着都难说。”一下子就通透了的白倾卿威胁道。 门外,蹑手蹑脚跟进来的白月容闻言,瞪大了眼睛。 什么,毒是这个女人下的? 白月容本想愤怒冲进来,却见莲姬眨了眨眼,咯咯的笑着,一副无辜的模样:“大小姐说什么呢,小女子不明白。小女子记得不错的话,是大小姐替换了左相要下的毒,才导致现在这个局面呢。” 白倾卿脸色一青,愤怒道:“那分明是你给我的!” 莲姬当初给她一包毒粉,说将毒粉放进水里就能将白子衿引下来,就能帮她杀了白子衿。 刚好,白倾卿听说白元锦打算对水动手,她就替换了白元锦原本准备的毒粉。 白倾卿不担心这天下苍生,她只担心凤惊冥,不愿凤惊冥去出征。 “大小姐,说话要将证据呢。”莲姬一脸委屈,语气却是噙着让人欲罢不能的娇媚,“大小姐有证据说敷衍是我给的吗,反而是小女子有证据,是大小姐替换了左相准备的泻药。” 莲姬顿了一顿,指甲涂着寇丹的手掩唇一笑,妩媚的眸子看着白倾卿:“大小姐,你说,这证据要是放到贵国皇上面前,左相府会不会保得住你呢?” 白倾卿脸色一黑,愤怒、后悔和惊怕交织。皇上差点被这毒要了命,就算免去蓄意毒害这件事不谈,半个天合中毒,还导致元国趁虚而入,种种罪名加起来,都够白倾卿死好多次了。 这事要真的捅出去了,别说是保住白倾卿,左相府能不能自保都是两说。 “莲姬,你怎可如此卑鄙!”白倾卿脸色不停变换,怒悔交加,她明白自己是被莲姬给利用了。 “大小姐冤枉小女子了,分明是大小姐当初上门求我帮忙。”莲姬笑得格外欢快,她已抓到白子衿,卑鄙不卑鄙都没关系。 “对了,当初小女子帮了大小姐,现在该轮到大小姐帮我了。” 凤惊冥的人行动太过,超乎莲姬预料,在瞬间几乎就将整个帝都封锁了起来,莲姬离不开帝都,所以才会在白倾卿面前现身。 “做梦!”白倾卿毫不犹豫的愤怒吼出两个字,早知今日,她就是和狗合作,都不会和莲姬合作。 现在自己已经被陷于不义之地,她居然还敢开口让自己帮忙。 莲姬声音延长,依旧是笑着,却让人联想到一种动物——黄鼠狼。 “大小姐可要考虑好,若是小女子被抓了,小女子手里的证据,可就要落到鬼王手里了。到时,鬼王厌不厌恶大小姐不说,左相府满门抄斩……” 白倾卿的脸色瞬变,她好不容易把白子衿引下来,眼看白子衿就要死了,她绝不能让鬼王厌恶自己,更不能丢了命。 莲姬的贼船她已经上了,根本下不了。再者这女子擅蛊,要是自己不愿意,她说不定连自己一起杀了。 思虑之间,白倾卿深吸一口气:“好,我答应你,但你一定要记住,白子衿不能活!” 她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白子衿那个贱人一定要死! “咯咯,大小姐就是聪明。” 两人的交易刚完成,忽然门外传来枯枝败叶被踩的声音,瞬间引起白倾卿的注意力。 “谁?!”白倾卿脸色一变,连忙往外走去。她说的话,绝对不能被外人知道。 白倾卿一出门,只看见一道浅黄的背影,仓促的逃离。 哪怕是已经走了很远,可与白月容一声长大的白倾卿太过熟悉她,一眼认出了那是白月容。 可月容怎么会在这里,她是跟着自己来的吗。 “你要干什么?!不准放!”白倾卿还没从震愣中回神,就见莲姬放出了一条毒蛇,嘶嘶的朝外追去。 莲姬一笑,妩媚的声音染上诧异:“自然是要杀了那人,大小姐心地如此善良吗?” 这句心地善良仿佛是在讽刺白倾卿,她为了一己私欲可以毒害全国的人,何来善良之说。 “不许杀她。”白倾卿顾不上莲姬的讽刺,赶忙让她把蛇收回来,并咬牙保证,“今天的事定不会传出去,你相信我,我们荣损一体,我不会拿自己开玩笑的。” 要是真让这条蛇追上了白月容,白月容必死无疑。白倾卿虽然也犹豫,可一想到白月容对自己的维护和她胆小的性格,应当是不会说出去的。 等回去,她再和白月容说一说,势必让她忘了今天的事。 莲姬看了白倾卿一会儿,妩媚道:“小女子就信大小姐一次,不过小女子向来谨慎,若是事情有一点败露,那……” 白月容并不知道,她与死亡擦肩而过。她已经跑到左相府外,心有余悸的看向后面,确定没人追上来后,她才撑在墙上喘粗气。 脑海里回荡着刚才听到的话,白月容美目里涌现出惊恐和不敢置信。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我听错了。”白月容不停自我安慰。 大姐那么温柔善良,怎么会在水里下毒,害得那么多人中毒。 不可能,这一定是不可能的。白月容不停的摇头,眼里的恐惧却已经出卖了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有时候,当你不停告诫自己,以为自己不会相信时,你内心深处其实早已相信,所以才会恐惧。 一向善良美丽的大姐,突然变成蛇蝎美人,白月容无法接受,却又有一点暗喜。窃喜着什么,白月容并不清楚。 “三小姐。” “谁?”白月容被吓了一跳,以为是莲姬追上来了,整个人后腿好几步。 这把小厮也吓了一跳,他出门倒个东西,刚好看到三小姐就喊了一声,谁知道是这种反应:“三,三小姐,是奴才啊,你怎么了。” 白月容缓过来一看,见只是个小厮,自己却被吓成那个样子,她盛气凌人的怒道:“你为何突然吓本小姐!要是把本小姐吓出个好歹,把你全家卖了都赔不起。” 说完,白月容怒挥袖子进了左相府。留下呆滞的下人。 下人呆愣了一会儿,又看到天仙般的大小姐带着温柔的笑容,他的闷闷不平立刻散去:“大小姐。” “月容是不是刚进去?”白倾卿笑容动人,美目却闪烁着深意。 下人点头如捣蒜:“是的是的,三小姐刚进去,不过看起来心情不怎么好。” 白倾卿踏进去,直走向白月容的房间,轻轻推开门。 “谁?”白月容如惊弓之鸟,看到白倾卿的刹那,眼神明显慌乱,强笑着,“是大姐啊。” “月容。”白月容带着笑容,那般美丽动人,却让白月容下意识害怕。 “大姐,怎么了?” 白倾卿坐到白月容旁边,一脸愁色:“最近你不要出门,大姐刚听说,最近有采花贼出现,易容术格外高强,还冒充皇子,却一直抓不到人。” 白月容一愣,看着眼前温柔似水,美目里的担心丝毫不假的大姐,她心里一咯噔。 该不会,那个人是易容的吧,那根本不是她的大姐。 不过,白月容还是有点疑惑,她试探问:“大姐,你刚才去哪里了?” “我,我。”白倾卿脸颊一红,低头娇羞道,“我刚才去送鬼王殿下了,你可不要告诉爹和周姨娘。” 白月容知道白倾卿喜欢鬼王,闻言心慢慢松了下来。肯定是自己跟着的时候跟错了,让人不小心给算计了。 不过,想到有人顶着她大姐的脸,白月容立即不爽了:“大姐,我和你说,刚才我看到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第191章:我的男人暴戾凶狠,天下皆知! “竟有这样的事。”白倾卿惊呼,绝色的脸上先是惊诧,随后温柔的目光放到白月容身上,“月容,谢谢你这么相信大姐。” 白月容眼里划过心虚,其实她刚才并不相信大姐,但是说出来绝对会让大姐伤心:“应该的,我怎么会不相信大姐。” 白倾卿笑容美丽的颔首,姿态优美。 为了弥补,白月容想了想道:“大姐,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如我一样相信大姐的。” 就算是她,刚开始都怀疑大姐了,遑论他人。 白倾卿笑着点头,温柔的替她将垂落脸颊的发丝夹到耳边:“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大姐相信不会有人误会,我先去帮姨娘处理点事。” 白月容心头一阵不舒服,却是对自己的。大姐怎么好的人,她居然怀疑大姐。 白倾卿回到自己的房间,脸上的温柔瞬间消散,变成可怕的冷狞,突然双手一挥,愤怒的将桌子上的茶杯全部扫到地上,碎了一地。 “该死的莲姬,竟敢威胁我。”白倾卿几乎恨得咬碎一口银牙。 旁边的怜儿低着头不敢发声,生怕再被牵连。 白倾卿坐在椅子上,垂着美眸,一张明艳动人的脸神色不停变换,阴晴不定。 忽然,白倾卿开口:“怜儿。” 怜儿一颤,上前一步:“小姐,怜儿在。” “跪下!” 地上都是碎片,怜儿要是跪下一双腿绝对不保。 怜儿颤栗两下,想到大小姐的手段,最终缓缓的跪下,膝盖直接炸到碎片上,血立刻就流了出来。她的脸色瞬间痛苦,却不敢叫唤出来。 看到她痛苦的模样,白倾卿脸上的狰狞怒意散开了去,反而还笑了起来,明艳动人,可谓绝色,与她恶毒的手段截然不同。 她已经想到办法了,待莲姬杀了白子衿,她便将莲姬交出去,还能讨好鬼王殿下。 至于会不会被牵连,白倾卿毫不担心,一个杀害鬼王妃的毒女的话,谁会相信。 白倾卿美眸闪烁光芒,想到白子衿身死,自己被那个邪魅俊美的男子迎娶的画面,她的笑容愈发美丽。 …… 白子衿醒来时已经是晚上,她的心脏不再揪疼,只脸色还有些苍白。 环视一周,这是一间窄小的暗室,一片漆黑,唯有墙上最高处开了一个小窗,透进来一点亮光。 她并没有被绑着,扶着墙壁站起来,白子衿摸了摸自己胸口,脸色微冷。她果然还是小看莲姬了,让她不知不觉给自己下了蛊。 白子衿取出一根银针,正要扎百会穴,突然身后传来石门打开的声音,她迅速收起银针。 “咯咯咯,二小姐醒了啊,真是快。”莲姬娇媚的笑着,媚眸打量着白子衿,一片媚意。 果然不愧是万毒之体,就算是她精心饲养的圣蛊,也只能令她昏迷几个时辰。 不过,这万毒之体,很快便是她的了。思及此,莲姬眼里浮现出痴狂。 “那碗血,对不对?”白子衿脸色冷漠,明眸闪烁冷光。 从头到尾,唯一的疏忽就是那碗她取给白元锦的血。 蛊族能以血养蛊,接而借机控其主人,成功率极低、对蛊术的要求也极高,并需要付出一定代价,没想到莲姬能成功。 虽不知莲姬怎么将蛊下到她身上的,但这证明,是她太低估莲姬了。 莲姬一愣,接而又轻笑,妩媚的声音带点可惜:“二小姐,如果你不是万毒之体,小女子真想与你成为朋友。” 这个女子,太聪明,也太……危险。 万毒之体……白子衿星眸有光芒转瞬即逝。 “现在为时不晚。”白子衿粉唇一勾,眼里却依旧是极致的冷,“不如我们现在交个朋友吧。” 她现在中蛊,算是半条命掌握在莲姬手里,不能与莲姬硬拼,只能等人来救。 凤惊冥发现她被抓走肯定会来救她,现在最重要,就是拖延时间。 莲姬咯咯的一笑,走至她的身边:“你不必拖延时间,我告诉你吧,你等不到凤惊冥的。元国趁机来犯,宣帝已经让凤惊冥上战场了,除了凤惊冥,还有谁会来救你呢?咯咯咯。” 白子衿脸色一冷,明眸一眯:“你说什么?” 宣帝派凤惊冥出征,肯定是没打好主意。战场危险四伏,凤惊冥的腿正处于关键时刻,绝对不能伤到。 白子衿眼里弥漫出淡淡忧色,却被很好压下,反而噙着笑意。 不过这样也好,远离了莲姬这个不定的因素。 “二小姐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未婚夫。”莲姬一直注意着她的脸色,却因这里太黑,她只看见了白子衿眼里的笑意。 白子衿嗤笑一声:“我为何要担心,我的男人出了名的凶残暴戾,该担心的是元国的人。” 莲姬媚眸染上了趣味:“那二小姐不担心自己吗?” 凤惊冥不在,可就没人能救出她了。 闻言,白子衿粉唇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她环臂往墙上一靠,姿态自得:“我这人随遇而安,再者,我所料不错的话,我们还是在帝都内。而你,怕被凤惊冥的人发现,才会像老鼠一般躲在这里。” 若是已经到了安全地方,莲姬又怎会把她关在这种窄小地道还给她醒来的机会。 唯一的解释,凤惊冥的反应太快,打破了她原本的计划。 “小女子早就说过二小姐聪明。”莲姬一句话,证实了白子衿的猜想。 莲姬掩唇媚笑:“不过,小女子打算在这里将你解决呢。” 凤惊冥的人再厉害,不带白子衿,她一人应该是能安然逃脱的。 白子衿粉唇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你确定?” 莲姬一步步逼近白子衿,她不知何时点燃了暗室内的蜡烛,将暗室照得很亮,同时照亮了白子衿的脸,虽苍白却别有一番韵味。 “小女子很确定,二小姐,我的圣蛊入体,你的万毒对我已经没用。” 莲姬等的就是现在,哪怕她是蛊族圣女也敌不过这万毒,所以她一直在等,等机会将圣蛊放进白子衿的体内,卸去万毒。 望着眼前的白子衿,莲姬眼里的痴迷格外显眼,很快,她就能将万毒之体带回蛊族了。届时,他们蛊族就无需忌惮什么神医门了。 “毒对你,的确没用了。”白子衿低声呓语一句,眼里闪烁诡异。 可她有的,不只是毒而已。 下一秒,白子衿活生生的从莲姬面前消失,什么都不留下。 莲姬妩媚的脸色难得一变,变得极其难看,她甚至失控:“怎么可能。” 一个大活人,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无声无息的消失,而且她确定白子衿没有武功。 “白子衿!”莲姬朝四周一看,整个暗室只有她一人,地上的影子告诉着她这不是做梦。 莲姬媚眸染上冷意,她手一番,忽然一只白色的蛊虫出现在她左手,右手则不停摇晃铃铛,将白色的蛊虫逼得无比暴躁,不停的翻滚。 不出来是吧,她便将她逼出来。 空间药房内,白子衿整个人瘫软在地上,捂着胸口,她死死咬着牙,丝丝血迹流淌在她嘴角。 剧痛一波接着一波,毫无停下来的打算。 白子衿便如此忍着,紧咬着牙,一身淌汗,却不喊出一声来。 莲姬不知摇了多久,却不见白子衿的一抹影子,她媚眸瞬间阴冷下来,转身向外走去。 白子衿淌在汗水中,脸色煞白,她早已疼得失去感觉,只觉得自己仿佛麻木了,神经早已不是自己的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从地上坐起来,动作十分吃力。 “真……”白子衿开口,声音嘶哑得如乌鸦一般难听,甚至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 白子衿垂下明眸,思绪恍惚一片,真狼狈啊。 只希望,有个人能找到她。 白子衿不知道坐了多久,她勉强的爬起来,抽出一瓶水灌下去。她现在极度缺水,喝到一半,心窝骤然剧痛,手里的水瞬间掉地。 “啪嗒。” 水花溅了一地。 白子衿整个差点瘫软,她咬着牙,从抽屉里抽出一支麻醉针,直接扎进自己的静脉里。 注射完之后,白子衿手里的麻醉针落地,她整个人也无力靠着药柜坐下。 “莲姬,呵。” 白子衿星眸迸出极致冷意,此次她若不死,必要她百倍奉还! 白倾卿的房内,看着眼前的妩媚女子,她脸色极度难看:“你不去杀白子衿,还来找我做什么?我记得与你说过,你最好别出现。” 她将莲姬藏在左相府,已经是做了一件很危险的事,现在鬼王府和神医门的人到处在找莲姬,她居然堂而皇之出现在自己房内,是想害死自己吗。 白倾卿脸色铁青,恨不得立刻把莲姬赶出去。 “白子衿不见了。”莲姬妩媚的声音带着阴沉,她时不时捏一下手里的蛊虫,要白子衿知道噬心之痛。 “什么?”白倾卿怒问,“怎么会这样,你连一个人都看不好吗?” 一个中了蛊的人,怎会突然不见。 “她是突然……” “扣扣。”丫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姐,鬼王府的白阎来了,说要搜左相府。” 第192章:就是这么嚣张! 白倾卿脸色一变,怒目向莲姬:“怎么会这么快,莲姬,你赶快藏起来。” 现在不说白子衿不见了,单是莲姬在左相府被白阎发现,左相府便讨不着好,她日后也别想嫁给凤惊冥了。 说完,白倾卿打开门朝大堂走去,脸上的笑容温柔动人,如秋水一般柔情,让人不禁将目光放在她脸上。 “白阎大人,听闻鬼王要出征,你不跟着鬼王怎么来我左相府。”白倾卿音如黄鹂。 可惜,白阎面无表情,无视她的绝色容貌,看向白元锦:“左相,我劝你不要与我们鬼王府为敌。” 白元锦脸色本就难看,此刻听他这么说,脸色瞬间黑如碳:“白阎,做人要讲理。” 突然就带人上门,不由分说就搜他左相府,这根本就是一点都不将他放在眼里! “左相可去与我们王爷讲理。”白阎面无表情。 白元锦被噎住,鬼王那个暴戾的性子,他去鬼王讲理,就是自寻死路。 不过,思及凤惊冥要出征了,白元锦冷哼一声,明嘲暗讽:“鬼王若能从战场回来,本相再去与他讲理。” 皇上让鬼王出征,明眼人都能看出是想借机除了鬼王,他能回来才有鬼。 凤惊冥就是一个即将垂死的老虎,他怕他做甚。 “王妃被绑架,王爷下令搜查帝都,左相大可试试,王爷出征前能不能让天合换个左相。”白阎冷笑一声,在白元锦脸色难看得不行时,他又补上一句。 “还有,神医门下山救人,看得可是王妃的面子。现在王妃被绑,神医门说不定就抽身走人,左相是想当天合的罪人?” 白元锦脸色格外的难看,他当然知道神医门的重要性。若是因他的原因神医门一怒之下离开了,就算凤惊冥不找他麻烦,皇上也会找他算账。 可要他就这么让开,他堂堂左相的面子往哪里放! “罢了,你们搜。”白元锦权衡之下,臭着脸让开,同时给你自己找了一条下坡路,“本相也遣人找,到底是本相的女儿,本相也很是担心。” 白阎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带着微微的鄙夷,抬手示意属下:“搜!” 白元锦被这鄙夷看得不舒服极了,他是几个时辰前就收到了白子衿失踪的消息。不过对他来说,白子衿只是个会气他的逆女,失踪了更好。 此刻还引来白阎侮辱自己,白元锦真恨不得白子衿死了算了。 “爹,二妹怎么了?”白倾卿秋水含波的美目里满是担忧,绝色的脸上的愁色惹人心疼。 白元锦没好气的道:“谁知道她又惹了谁被绑架了,一天到处惹事。” 还好那人没有牵连左相府。 白倾卿神色格外担心,似真的焦急一般:“那女儿也帮忙找。” 白元锦刚坐下倒了一杯茶,想喝杯茶平息一下内心的怒火,门又被“砰”的一脚踢开,一行白衣弟子走了进来。 白元锦:“……” 他觉得左相府的门迟早得坏! 为首的是白七,他的表情也不比白阎多:“白元锦,我要搜你左相府。” 白元锦只觉得肚子里的火噌噌上涨,多少杯茶都是压不住的。 嚣张!这语气嚣张至极! “神医门再厉害,也且记这里是天合。”连着两次被人挑衅,白元锦的脸色黑得不行,说话都是咬牙切齿的。 自从白子衿回来后,他感觉他根本不是高高在上的天合左相,反而像一个卑贱平民,谁都能进来踩他一脚,他还得笑脸迎合。 这感觉,格外蛋疼! “我们自然记得,是天合皇帝求我们下山的。”白七一句话,打得白元锦的脸生疼。 你们皇帝都得求着我们下山,你一个区区相爷,还想我们对你客气,你是觉得自己比皇帝还厉害了? 白元锦怒极反笑,讥讽:“但愿神医门真能将毒解了,否则我们天合也不是好惹的。” 白七瞥了他一眼,这种小肚鸡肠之人也能成为一国之相,真不知道天合帝怎么想的。 “虽然不合你意,不过大师兄已经找到了解毒之法,让左相你失望了。”白七对白元锦笑了笑,小肚鸡肠的人,现在该让他见识见识他们神医门的睚眦必报了。 “你刚才的话,我定会一字不漏的转述给天合帝,大家搜府!” 白元锦的脸色一僵,他刚才是心火难消,一时语快想讽刺神医门,谁料竟然成为了把柄。 皇上生性多疑,加上元国来犯,他这话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指不定会怎么想他。 不过,白元锦心高气傲,也拉不下脸和白七求饶,反而甩下狠话。 “哼,要是搜不出什么,到时本相也不会善罢甘休。” 刚说完这句话,一道黄色的圣旨被一个弟子不耐扔到了桌子上。 白子衿失踪后,宣帝立刻大急,怕神医门不干了,连忙下了圣旨给他们搜帝都。只不过刚才懒得拿出来。 白元锦的脸色彻底僵硬了,他站在那里,愣愣看着圣旨,还有几分搞笑。 白阎带着人搜到了白倾卿的房间,一个丫鬟道:“这里面是我家小姐的房间,你们这些男子进去,会损了小姐的清誉。” 白倾卿善解人意的开口:“无事的,找二妹要紧。” 要是是其他人,一定会赞许她的行为,对她多几分欣赏,可她碰到的是鬼王府和神医门。 白阎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走了进去,白七等也是如此。 白倾卿暗暗抓紧手绢,带着笑一起走进去。 院子里一眼就能扫光,并无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 丫鬟道:“我就说没有,我们小姐怎么可能绑架二小姐。” 一个白衣弟子却突然走向床榻,白倾卿的心骤然一紧。 他在床榻上摸索一阵,沉声道:“有暗道。” 白阎冷冷的看了一眼白倾卿,白倾卿笑容勉强:“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过还好,她这暗道有几道机关,就算最后破解,也应该能提醒里面的莲姬,希望莲姬别让她失望。 可接下来弟子的动作,完美让白倾卿脸色僵硬。 只见弟子凝聚内力,压根不找进去的机关,直接粗暴的将床榻轰炸开:“砰。” 白倾卿:“……” 她拖延时间的好算盘彻底破灭。 床碎成渣渣,弟子再凝聚内力朝墙一轰,墙被炸开,露出里面黑色的暗道,一半的人跟着进去。 白倾卿的心已经揪在一起,她也跟了进去,脑海里飞快的想着用什么理由来解释这件事。 里面直通暗室,可暗室里却什么都没有,白倾卿暗自松了一口气。 “怎么会。”白七觉得不对劲,走进去摸索,却什么都没有。 直觉告诉白七,这里一定有问题,可却什么都没有,也没有其他的暗室了。 “各位,这里是我们左相府准备的一个逃命暗室。”白倾卿笑着开口,笑容温柔的解释。 左相府位高权重,准备一两个暗室的确是合理之中。 见真的没人,白阎等人只得退出去。 白倾卿走在最后,她回头看了一眼暗室,意味深长。 出了左相府,白阎脸色很凝重,王爷已经要奉命启程了,再找不到王妃的话…… “怎么样?”伊人从不远处过来,神色急迫,“白阎,小姐是不是在左相府?” 白阎摇头:“没有。” “怎么会,帝都都已经被搜遍了,难不成小姐不在帝都?”伊人几乎快急哭了,小姐当着她们的面被捋走,这让她内心无比煎熬。 白阎语气很确定:“不,一定在!” 王爷接到消息,就瞬间将帝都封锁起来,那么短的时间,除非是鸟,否则根本出不去。 所以,莲姬和王妃一定还在帝都,只是她们没找到。 “好,继续找,万宣商行也在帮我们找,绝对能找出来。” 虽是这么说,他们还是担忧无比。找出来是一定的,只是怕这中间的时间,够莲姬下手了。 夜色渐黑,无数道人影在帝都飞来窜去的找人。 城外,黑袍男子坐于轮椅上,俊容邪魅,桃花眼却如浸了冰一般的冷,他望着帝都的城门,薄唇抿起嗜血的弧度。 “王爷。”黑煞低声道,“皇上已经催了三次了。” 两个时辰前,他们本就该启程,可王爷要等到王妃无恙。 军情危及,两个时辰实在太久,再不走估计就要被谩骂。 凤惊冥邪魅的脸上冷戾一片,菲薄的唇冷扬:“黑煞,你说本王将这城轰了可好。” 黑煞一愣,他不是白阎,猜不到王爷想什么,只能挠挠头:“可以啊,王爷你想轰就轰。” 虽然他并不知道,帝都哪里惹到王爷了。不过眼下王爷心情极差,他还是不要冒死求情什么的。 “启程。”凤惊冥冷声开口,面色极阴戾。 元国,呵,很好!犯他疆土不说,还敢选在这个节骨眼。 若是她有事,他定要两国为她陪葬! …… 白子衿并不知道,她不仅与营救的白阎等人擦身而过,还差点害得元国和天合国破。 此刻,她正捣鼓着一些药粉,有黄色有红色。 第193章:左相的老窝被炸了! “呵,一个破暗室,也想挡住我。”白子衿冷笑一声。 她不知道这暗室是哪里,莲姬既想将她关在这暗室里,她就毁了这暗室。 论单枪匹马,她肯定出不去,但她可是熟读化学的药剂天才。做一些火药炸弹什么的,还是做得出来的。 将碗里的硫磺和其余粉末混合,最后装进一个瓶子里。 做完后,白子衿的胸口又一阵揪疼,她不得不拿出止痛针注射。 她在这里待了几个小时,莲姬时不时的摇晃母蛊,她要制作炸弹又不能用麻醉针,只能不停打止痛针。 白子衿知道,她已经有一些吗啡上瘾了。 “莲姬,呵。”望着手里的几个炸弹,白子衿冷笑一声,“我就让这帝都,今日绽放出烟花来!” 说完,白子衿出了药房,回到暗室。 本来,白子衿是想等莲姬出现,直接将莲姬炸死。可外面那么多担心她的人,以及莲姬不知何时才会出现,她等不了。 白子衿将手里的炸弹一拔,然后一扔,自己则快速的躲进药房里。 “父亲,我好歹是个未出阁的女子,神医门未免欺人太甚。”白倾卿咬着唇瓣,委屈的看着白元锦。 她只字不提鬼王府,只将所有的错怪在神医门身上。 白元锦冷哼一声:“他们的秉性一向如此,让人厌恶恶心。你放心,等水毒解了,父亲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等水毒解了,可就不需要神医门了。届时,他再与神医门好好算账。 “可……”白倾卿抿了抿唇,还是有些不甘。 就在此时,巨大的爆炸声从她房间处传来,直接将左相府炸了一般,那火红的朵晕,让整个帝都都震了一震。 “相爷,大小姐,小心!”侍卫及时出手,见他们护住,自己却被炸得半死。 白倾卿花容失色,差点没直接晕过去。 白元锦的脸色也很差,他整个人都有点哆嗦,一向威严的声音都有些发虚:“这是怎么回事!” 外面,离左相府近的都被吓到了,甚至有人抱着家当跑了出来。 “怎么了,该不会地震了吧。” “这也太吓人了,大家快跑。” 也有还算镇静的,分清了这爆炸声的来源。 “这是左相府传来的,我们去看一看。” 当大部分人赶到左相府时,先是一愣,然后就是忍俊不禁。 只见原本富丽堂皇、很气派的左相府,此刻三分之二都成了废墟,房子都被炸塌了。而他们的左相大人,一脸难看的立于废墟之上,头发还被炸得有些焦。 明明这应该是引人同情的画面,却格外的想笑。 众人脑海里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一句话:左相的老窝被炸了! “相爷,什么都没有。”侍卫找遍了整个左相府,都没发现人。 左相怒吼:“怎么会都没有,难不成是左相府自己炸起来的吗,再去给本相查!” 人群中有密密麻麻的笑声,虽然小,却被白元锦听到了。当下,他的脸色更黑了。 “你们说,该不会是左相做了什么缺德的事,引来了天谴吧。” 可不是吗! 现在天晴晴朗,一没打雷二没抓到贼人,除了天谴他们还真想不到其他解释。 “有可能。” 蓝府尹赶来之后,也什么都没找到。最后,为了保住左相府的名声,也为了不再让别人当猴看,左相府说是有人蓄意刺杀,草草把这件事带过去了。 让白元锦吐血的是,第二日宣帝听说后,因为国库空虚,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拨款给他重修。 民间的人一直笑议着这件事,笑柄是跑不掉的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帝都驿站前,白子衿挑眉望着茗余:“你不是和君玄歌回苍玄了吗?” 刚才她将左相府炸了,打算趁乱溜人,是突然出现的茗余用轻功将她带走。 “王爷手下出了叛徒,跑到了天合,让我过来处理。”茗余笑道,“就是没想到,碰到了二小姐。” 白子衿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不管怎样,还是多谢你了。” 茗余摇头:“举手之劳,就是那火药二小姐是从何得来的,威力十足。” 茗余直接开口询问,他凝视着白子衿,想等白子衿的回答。 白子衿一愣:“什么火药?” 她明眸清澈,脸上的愣色不似假的。茗余暗皱眉,难道这件事和她无关? “就是炸了左相府的火药。” 白子衿逐渐回过味来,她粉唇一勾,幸灾乐祸:“原来那东西叫火药,啧啧啧,威力真大。白元锦的仇人真多,可惜有点不给力,要炸应该把整个左相府炸了才对。” 茗余望着白子衿,她幸灾乐祸的神色不似作假,难道真和她没有关系吗。 就在此时,白七从外面回来,他震惊了看着白子衿,而后惊喜:“小小姐,你没事。” 见神医门的人来了,茗余拱手:“二小姐,茗余先走了。” 白子衿挥手再见,看向白七,轻笑了笑:“对,我没事。” “小小姐,我们进去说,不对,我先让人去通知大家。” 外面还有许多人在找白子衿,不能让他们瞎忙活。 白子衿点点头:“我和你一起去。” “好。” 白子衿走在后面,想到茗余的话,星眸的眸色深了深。 她做的炸弹与古代的火药不同,威力太大,被人知道一定会引起争端。她本没打算让人知道,谁料却被茗余看到。 茗余回去,定会禀告君玄歌。那个表面温润实则深藏不露的男子,让白子衿有些头疼。 “小姐,你没事太好了。”伊人看到白子衿无事,很是激动。 收到消息而来的白阎脸上也有了笑意,没事就好。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白子衿微微一笑。 伊人摇头,她们担心没关系,只要小姐没事就好。 “王妃,王爷……”白阎正开口,赢若风从门口进来,孤冷如月,清冷的双眸在看到白子衿时,一抹安然划过。 “大师兄,听说你找到解毒办法了。”白子衿对赢若风浅浅一笑,又回头看向白阎,“凤惊冥怎么了?” 白阎看了一眼赢若风,摇头:“没什么。” 赢若风清冷点头,樱唇轻启:“是,找到了。” 白子衿淡淡一笑,果然不愧是神医,她虽然也想到了办法,却来不及告诉赢若风。 不过现在有了办法,白子衿也就不用说了。 “你中的蛊。”赢若风踏步到她身边,声音清冷如莲,俊朗的容貌略带忧色,却不被人察觉。 提到蛊,白子衿神色冷了下来:“是圣蛊,以血饲养,分为子母蛊,没那么好解,只能将母蛊杀死才行。” 她在空间药房内尝试过解蛊,一无所获。 特别是自己的血脉,让白子衿很无语,别人中了圣蛊她能救,却无法救自己。 赢若风神色微凉,竟然是圣蛊,他一时也无法解开:“解开圣蛊,还有一种办法,用北镜花。” 白子衿微拧眉,她从未在神医门上见到过北镜花,以为古代并没有北镜花。 其他弟子也都疑惑,他们从未听说过北镜花。 “北镜花。”倒是白阎,皱了皱眉,“我好像听说,苍玄有一株很奇异的花,就叫北镜花。” 赢若风淡淡点了点头:“北镜花乃引蛊圣药,任何蛊虫闻到北镜花,都会自行爬出宿主体内,可惜,只有苍玄能种出来。” 神医门曾与苍玄交换过北镜花,最后却发现北镜花一离开苍玄便枯萎,再任何地方都无法存活。 这对于视药草如命的神医门来说,是无比的可惜。 “你说只有一株?”白子衿敏感的抓住重点。 白阎点头:“是,苍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北镜花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一株。” 大概是因为蛊族一直不出,而养北镜花又需要十分多的金钱,没人愿意花银子养一朵没用的花,所以北镜花越来越少。 白子衿拧眉:“那这一株在谁手里。” 白阎看着白子衿,似乎有些无奈和挣扎:“玄王。” 说出这两个字后,白阎内心的面条泪淌成河。王爷,真不是属下怂恿王妃去找君玄歌那个妖艳贱货,是眼下的情况实属无奈,你知道后千万别怪罪属下。 赢若风清冷的眸子划过光芒,他似乎听过,白子衿与君玄歌关系很不错。 “君玄歌。”白子衿呓语,明眸清澈。 赢若风神色清漠,樱唇掀起一个孤傲的弧度,漫不经心:“其实杀死母蛊更好。” 北镜花不能出苍玄,若要用北镜花解毒,必定要去找君玄歌。 想到莲姬,白子衿摇头:“不,去苍玄。” 从莲姬手里拿到母蛊,那是比登天还难的事,白子衿不想受制于人,尤其那人是莲姬。 她此话一出,旁边的人神色各异。赢若风清漠如月,清冷的眸子细看却有些懊悔。 白阎面无表情,嘴角却有些抽搐,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受罚的模样。 “明日启程。”白子衿粉唇轻启,目光放到白阎身上,“白阎,你去追凤惊冥,和他一起去战场。” 第194章:穷得让人想掬一把同情泪 “王爷让属下保护王妃。”白阎瞄了一眼赢若风。 这可是去见君玄歌,要是他不跟着去,指不定那个妖艳贱货会干什么,他还是跟着去好。 白子衿淡淡拧眉,白阎似是知她在担心什么,道:“王妃你放心,黑煞跟着去了,还有暗卫,王爷不会有事的。” 白子衿明眸闪过光芒,此次去苍玄,若是出了事反而会让凤惊冥担心。思量之下,她点头:“好,那你和我一起去。” 白阎暗松了一口气,他其实很怕白子衿硬要他去找王爷,王妃的命令他也无法拒绝。 “大师兄,你是要与我同去还是?”白子衿看向赢若风,询问。 赢若风清冷的点头,樱唇淡掀:“水毒已解,只需将药派发下去即可。我不去,谁为你解蛊。” 白子衿轻点了点头,虽说她能自己解蛊,可若是过程中莲姬突然催动母蛊,她极有可能失败。 有赢若风一起,安全许多。 一切都安排好,只待明日启程便可。 白倾卿的房间位于南方,和纱雅院隔了一个左相府,所以这次爆炸并没有影响到纱雅院。 白子衿刚回到纱雅院,目光一瞥,只见左相府的门都被炸剩一半,格外滑稽。刚好可以看到里面气裂的白元锦。 白元锦大步走出来,怒喝:“白子衿,你给我站住!” 白子衿回首看了他一眼,悠悠道:“父亲大人换衣服真快,我听说刚才,父亲大人可是被炸得一身焦。” 提到痛处,白元锦脸色黑得和被炸的左相府一般,他直直盯着白子衿:“说,是不是你干的。” 白元锦是个脑回路清奇的男人,他不知道怎么竟然觉得,白子衿被绑架是假,让白阎来左相府放火焰是真。 不然,为什么白阎搜了左相府之后,左相府就爆炸了。 白子衿挑眉:“什么是我干的?父亲,我可是从外面回来的,你是不是得了被害妄想症?” 要不是知道白元锦的脑回路从来不正常,出了什么事都觉得是她做的,她还真会以为白元锦是发现了蛛丝马迹。 “倒是父亲你,我被绑架,听说你一点都没派人找我,还很高兴。”白子衿粉唇一勾,明眸含讥讽的看着白元锦。 白元锦一心虚,随后便觉得理所当然,他沉声道:“鬼王府那么多人,还需要我左相府吗。你别转移话题,这件事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鬼王府都找不到的人,他左相府怎么可能找得到,白子衿这是无理取闹。 白子衿嗤笑一声,这理论还真是很无敌,很符合白元锦不要脸的形象。 “看你不顺眼的人那么多,还需要我出手吗。”白子衿淡淡一笑,以其人之话还治其人之身。 白元锦怒急瞪眼,白子衿懒淡一笑:“父亲你慢慢查,查到是谁之后记得告诉我,如此壮举,我得去好好瞻仰他一番。” 说完,把白元锦气得要嗝屁之后,白子衿悠悠然的进了纱雅院,直接把门关上。 “逆女,逆女,岂有此理!!” 天色已晚,白子衿本打算休息,宫中却传出一道消息,让她无法安眠,连忙去了将军府。 将军府内灯火通明,沉姣一向淡定的脸上焦急无比,看到白子衿来了,她连忙起身:“子衿,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凤烈歌连夜从宫中传出消息,因为昏迷一事,宣帝龙颜大怒,明日就要处斩右相府一家,圣旨都拟好了。 沉姣这几日可谓从没休息好,先是水毒,再是白子衿被绑架,最后是秦家。 “你别着急。”白子衿柳眉微皱,脸色泛冷,“皇上针对的不是右相府,而是我。” 按照司法,右相乃是一国之相,拥护者众多,处斩不会那么匆忙。而且宣帝之前也下过圣旨,说是要秋后处斩。 唯一的可能,宣帝并不是想处斩右相,而是想借此事得到一些好处。 “元国来犯,加上解水毒的药,皇上是怕国库告急,不想给钱了。”白子衿冷笑一声。 要知道,宣帝当初许诺的诊金是三分之一的国库,他肯定舍不得。 宣帝清楚白子衿绝不会看秦瑶被处死,若白子衿要去求情,铁定要付出一定代价。届时,他就能理所当然的将这三分之一的国库要回去。 真当是好算计! 沉姣叹息摇头:“皇上此举,太过了。” 承诺神医门在前先不说,就单是为他效命了半辈子的右相,都会觉得心凉吧。 若是要钱,大可在国内征税,水毒开始的时间不长,没有影响到金钱根基。 “那子衿,你要怎么办?”沉姣看向白子衿,眼里还是有些希冀的。 虽说皇上此举很过,可明天上朝圣旨就要下了,眼下他们也没其他办法。 白子衿微皱眉:“我回去问一下赢若风。” 她虽是神医门的小小姐,可这次解水毒她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还让他们分心来找她。 这笔钱是神医门的,她必须回去和赢若风商讨。 “若是不行。”沉姣知道她的为难,缓缓开口,“我来出钱,明日我会让人去找皇上,愿意出这次打仗的费用。” 万宣商行的财力,是不可小觑的。 只是这些年沉姣一直小心翼翼的保持着和皇家之间的关系,就是为了不让商行和皇家染上关系。 眼下的情况,实属无奈。 “我先回去找赢若风,大理寺那边你有没有打点一下?” 秦瑶从小被右相府娇养,没有吃过苦头,在里面若是不打点,说不定会被怎样欺负。 “这点你放心,那边我早就打点过,他们在里面不会被上刑。”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沉姣给的还不是一点点的钱。 确定秦瑶不会吃苦后,白子衿才放心去回纱雅院。 这一晚,为了防止莲姬再对白子衿下手,赢若风住在纱雅院,白岳等弟子也守在外面。 在把事情告知赢若风时,白子衿着实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没有出力,却要人家放弃酬劳。 不过,比起秦瑶一家的姓名,也顾不上其他。 “不行。”赢若风樱唇淡掀,丹凤眼里如孤月一般孤傲不羁,俊逸的面庞清冷似冰雪。 白子衿皱眉:“为什么?” 赢若风望着她,神色清漠,让人觉得孤不可攀:“我劝你也别这么做,师父视钱如命,他应下救天合,便是因为这笔钱。” 白子衿抚额,好吧,她外公铁公鸡的名头真不是白说的。 “你先休息吧,我出去了。”赢若风不愿,白子衿也不强求。 姣姣留有后手,若是不行,白子衿明眸闪过冷意。实在不行,她便劫狱。 走至门外,身后传来赢若风淡薄的声音:“右相府对你很重要?” “是,他们一家都对我很好。”白子衿没回头,应了一句。 赢若风丹凤眼微不可见的皱起,于清冷淡薄的他而言,白子衿看重的人似乎有些过多。那些麻烦的人情冷暖,拿来究竟何用。 这话他未问出口,也注定得不到答案。 白子衿并没有回房,而是走到一个蓝衣女弟子的旁边:“师姐。” 女弟子微微一笑:“小小姐,明日就要启程去苍玄,你怎么还不去休息。” “我想问一下,三分之一的天合国库,大概多少钱。”白子衿寻思着,有个底也好做打算。 女弟子一愣,似乎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却还是回答:“出发前门主有算过,大概几千万两黄金,大概神医门二十分之一的财产,所以门主心动了。” 几千万两……黄金 还只是二十分之一…… 白子衿只觉得自己喉咙突然被噎住,然后她默默留下两根面条泪,落寞转身,双手放在身后,仰天而去。 自己似乎真的很穷。 不,不是似乎,是真的真的真的很穷。 “小小姐,你怎么了?” 白子衿回首,笑容凄凉得让人想掬一把同情泪:“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今天的月亮挺圆的。”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钱臭。 钱臭未思到,只余裤裆空! 女弟子疑惑抬头,漆黑的一片夜空,一轮弯月吊在上面,和圆可没半毛钱关系。 沉姣让人传信告诉白子衿,她已经调动资金。几千万的黄金,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调出来的,起码要一天。 而还有三个时辰,就要上朝了。 “小姐,先睡吧。”伊人担忧的看着白子衿,这一晚上白子衿都没睡,明日可还要启程。 白子衿拧眉:“不用。” 秦瑶的事没有着落,她怎么睡得下。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赢若风起身,望着白子衿房间依旧燃着灯,他清冷的眸子闪过波动,询问白岳:“白子衿一夜未睡?” “好像是。” 赢若风不赞同的皱眉,不过只是一刹,他并恢复清冷如雪的淡薄:“去告诉她,我应了。现在进宫,还来得及。” 白岳诧异的瞪大眼,不敢置信赢若风会说出这样的话。 那可是几千万两黄金,大师兄未经门主同意便擅做主张,回去估计身家都得被门主给黑掉。 嗜钱如命的大师兄,当真舍得? “看什么,还不快去。”赢若风睨了他一眼。 第195章:赢若风答应了 “赢若风说的?”白子衿有些诧异,昨夜赢若风不是还不同意吗,怎么突然就答应了。 白岳点头:“大师兄说,现在进宫还来得及。” 离上朝还有一个时辰,现在进宫的确来得及。 白子衿沉吟一声:“好,我现在进宫,帮我谢谢他。” 她得赶快把这件事处理好,然后去苍玄将圣蛊给解开。 赢若风突然答应,她也知道,赢若风是扛下了压力。等回神医门之后,她会努力说服外公,让他别那么铁公鸡。 白子衿刚打算出门,青衣的赢若风便走了过来,他神色清冷:“我和你一起去。” “好。” 宣帝既是为了拿回那三分之一的国库,也没道理把白子衿挡在宫外。所以一向需要令牌才能进的皇宫,禁卫只是敷衍的询问了一下,就放白子衿进去了。 料到白子衿会来,不过戏还是要做足,宣帝故作诧异:“白二小姐这个时辰来求见朕,是有什么事吗?” 求见,用词还真是高高在上。 白子衿淡淡一笑,客套话是不能少的:“是,水毒已解,小女明日要离开天合了,有件事想求皇上答应。” 她用的是小女,并不是臣女,代表的就是神医门了。 宣帝笑容真诚:“神医门慷慨伸出援手救治天合,你有什么事说出来,但凡朕能答应的,必定答应。” 他能答应的就多了去,可惜白子衿都不想要。 “皇上想必知道,我与秦瑶是好姐妹,而这次水毒我们已经查到来源,乃苗族异女莲姬所做,莲姬之前对秦瑶下过蛊,他们绝不可能联手下毒,小女子希望,皇上能放过他们一家。”白子衿淡淡一笑,直接把水毒的事栽赃到莲姬身上。 白子衿并没有直接说右相忠心耿耿等话,一个疑心病的帝王,在面对臣子犯下滔天大错事,忠心耿耿只会引起他的反感和怒意,就是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此刻,她列出了一些事情来比较,将这件事的蹊跷让皇帝察觉,反而他会更容易接受。 果然,宣帝动摇了,虽然他听到秦瑶二字时脸色就黑了,却也没有发怒:“你确定?” 她一点都不确定,她只想坑莲姬一把,如果能让宣帝杀了莲姬最好不过。 “确定。” 宣帝沉着脸:“你都说了,你与秦瑶关系颇好,要朕怎么相信你这不是你为了救秦家,编出的谎言?” 白子衿粉唇一勾,明眸皓齿,微微一笑:“皇上多虑了,皇上你是天子,龙威浩荡,我怎么敢对你撒谎。” 宣帝眼里闪过傲色与自满,虽没彻底表达出来,却显然的高兴。 他被凤惊冥压制得太久,眼下听着凤惊冥的女人夸奖自己,哪怕知道是假的,他也不由得自傲起来。 可惜凤惊冥出征了,要让凤惊冥听到这话,肯定会恼羞成怒。 “再者。”见宣帝的脸色,白子衿淡淡一笑,抛出最后的条件,“我也是天合人,皇上若不相信我,神医门和天合索要的酬金,我可以代表神医门,一分不要,算是民女为天合尽的一点绵薄之力。” 如果三分之一的国库也算绵薄之力的话,那世上再也没有尽心尽力这个词了。 宣帝要的就是白子衿这句话,他掩下心里的洋洋喜色,沉声问:“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白子衿颔首。 宣帝喜悦起身,大喊了三个好字:“好,好,好!左相养的女儿,果然不错。” 白子衿淡淡一笑,自动屏蔽后半句话。 方公公在旁边狗腿的开口:“是啊是啊,左相作为皇上的臣子,教养出来的女儿怎么会差。” 白子衿瞥了一眼方公公,不愧是太监总管,随便一句话都能夸到宣帝身上去。 宣帝愈发满意了,高兴得差不多后,龙颜大悦的他看向白子衿:“白子衿,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告诉朕,朕绝对满足。” 尽量满足和绝对满足之间,差的就是这三分之一的国库。 白子衿淡淡一笑:“如今国家大战,小女怎能再不顾家国提出什么条件,只希望皇上将秦瑶一家暂放出来就好了。” 白子衿说的是暂方,不是赦免。这次水毒明面上还是右相府引起的,若要宣帝立刻赦免右相府,说不定不仅没能救下秦瑶一家,还会引起反效果。 只要他们一家出来了,有沉姣和凤烈歌的帮衬,以秦广的睿智,一定会能查出事情的真相。 “本来以右相府的罪行,是要关押在大理寺秋后处斩的。不过既然白二小姐为他们求情,加上朕也觉得此事蹊跷,就放他们出来。”宣帝沉吟一声,同时立刻写了一道圣旨。 “来人,拿朕的圣旨去大理寺,把秦广一家放出去,同时命大理寺卿查清这件事!” 方公公立刻上前跪着接过圣旨:“嗻,奴才这就去。” 宣帝看向白子衿,笑问:“白二小姐,可满意了?” 圣旨已出,秦家一家暂时已无碍,达到了白子衿的要求。 白子衿微笑:“民女很满意。” 宣帝此刻也很高兴,钱都回来了,他怎能不高兴,神采飞扬:“时辰差不多了,朕要去上朝了,白二小姐若无事就告退吧。” 白子衿也无心留在皇宫,行礼告退:“民女告退。” 御书房外,赢若风清冷的站在那里,如雪般干净又如月般孤冷的气质,引得许多路过的宫女红着脸,不停偷看他。 若不是在御书房外,这些宫女怕都是要驻足观看了。 “大师兄。”白子衿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 赢若风只陪她进宫,一字千金的他并不想进去面对宣帝,白子衿便让他等在外面了。 扫了一眼那些脸红得和什么一样的宫女,白子衿粉唇一勾,揶揄:“大师兄,你的魅力真是大得不行,进个宫能把所有宫女的心都偷走,和君玄歌有得一拼。” 君玄歌温润如玉,待人礼貌又不失温柔,一直是收获女子芳心的第一名。 而现下,又多了一个君玄歌。 “走。”赢若风有些冷冷的吐出一个字眼。 因他一直淡薄清冷,白子衿并未察觉什么不对,跟着他走向宫外。 不远处的树下,凤烈歌一身似火红衣立在那里,见白子衿笑着出来,她眼里的焦急之色慢慢散去。 白子衿自然也看到了她,对她点点头:“烈歌。” 凤烈歌笑容明艳,眼里却带着些许抱歉:“对不起。” 她能猜到白子衿付出了什么代价,宣帝到底是她父皇,她对白子衿感到抱歉和惭愧。 “没什么对不起的。”白子衿嫣然一笑,明眸璀璨,语气轻松,“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再说,这件事也和你无关。” 的确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笔账,她迟早有一天要和宣帝算回来。 白子衿暗暗勾唇,她眼底闪过恶劣的笑容。宣帝敲她的竹杠,她也可以给宣帝下毒,再回来敲宣帝的竹杠。 “烈歌,我要去苍玄一趟,今天就走,秦瑶他们只能靠你和沉姣了。”白子衿道。 凤烈歌点头:“好。” 只要不立刻斩首,其他事情是可以慢慢查的。现在离秋后,还有几个月。 和凤烈歌告别完,白子衿和赢若风离开皇宫。 凤烈歌目送她的背影离去,眼里的歉意愈发的浓。正要转身回宫,宣帝出来了,一身皇袍是要去上朝。 凤烈歌脸色迅速变淡,行了个礼就要走:“儿臣见过父皇。” “烈歌。”宣帝却难得的叫住了她,似是不满她的态度,皱眉,“你就这么和父皇说话?” 凤烈歌眼中染上冷意和嘲讽,她态度很冷:“不知父皇要女儿怎么做,一个只会利用女儿的你,难道还要我笑脸相迎吗?” 刻意将今天要处斩秦瑶的事情透露给她,借她的手,逼迫子衿把钱还给天合。这些,凤烈歌是一清二楚的,可她没办法。 在秦瑶的性命面前,她只能在明知是被利用的情况下,还是将连夜将消息传出去。 因此,凤烈歌才会愧疚,就好像杀人的是宣帝,她却是杀人的那把刀。 “凤烈歌!你知道你是在和谁说话吗?”宣帝骤怒。 凤烈歌讥讽一笑:“我当然知道,是和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 这嘲讽的话语,让宣帝又怒,扬起手就给了凤烈歌一巴掌。 “啪。”极响的一声。 凤烈歌没有躲,硬生生的扛下了这一巴掌,脸被打偏,白嫩的脸上瞬间多了一个鲜红的手掌印,嘴角甚至溢出血丝。 “你,你怎么不躲?”宣帝也没想到,凤烈歌竟然不躲。 凤烈歌回过头,冷笑着呸了一口血水:“儿臣说错话,就该挨打不是吗。父皇是天子,想怎么责罚就责罚,不是一直如此吗,反正烈歌命贱,一巴掌而已,死不了。” 凤烈歌的话似乎刺激到了宣帝某根神经,可以看出他的暴怒,可看着凤烈歌那鲜红的五指印,他又不能再打下去。 于是乎,宣帝就雷怒着,却又无处发泄。 “父皇打得过瘾吗,不过瘾还可以继续打。”凤烈歌冷笑一声,将另外一边脸偏过来。 宣帝怒:“摆架,上朝!” 第196章:风云起 神医门一行人离开很平静,却吸引了无数百姓的注意力。 一袭白衣几乎神医门的代表,百姓们纷纷上山询问:“神医,你们现在就要走了吗?” 从他们到帝都再到解毒,不过三天时间,这让百姓们欣喜的同时不舍。 白七微笑回答:“解毒方子已经交给令国太医院,他们会分发解药的。” 神医门带过来的药,基本上都是给百姓们用的,也没收取任何诊金。 神医门就如传说一般,对天潢贵胄收费极高,基本上一救万金,而对普通百姓,乃是真正的神医,分文不取。 所以,不管在哪个国家,神医门在百姓们中的呼声都是最高的。 “神医,这是我家种的一些果子,我们没什么好感谢的,你拿去吧。”一个百姓将一篮果子塞了过来。 “神医,我也有,这是我亲手做的糕点。” “这是我家养的鸡。” …… 各式各样的东西,虽然小却代表了百姓们淳朴的谢意。 “大师兄。”弟子们看向赢若风,询问要不要收下。 赢若风俊容清冷,如孤月般让人失神,樱唇轻启:“活物不要。” 他们是回神医门,路程遥远,带一些活物很麻烦。 “是。” 那些拿鸡鸭的百姓无比失望,然后恨自己考虑不周到。而拿水果糕点的百姓则无比得意,神医收下他们的东西,是他们的荣幸。 一路都有百姓送东西,到了城门口,神医门的马车已经装满。不同的是,来时装的是药材,现在装的是百姓们的心意。 看着那几辆马车,以及习以为常的众弟子,白子衿不由得微笑,这就是神医门。 “对了,于雨呢?”白子衿想起这件事,看向伊人。 他们去苍玄,途径余城,可以将于雨带回去。或者她有什么话,帮她捎带。 不过,她好像这次回来没怎么看到于雨。 伊人一脸古怪:“清风说,水毒前她突然消失,好像是被谁带走了。” 白子衿明眸闪过光芒,刚好水毒前于雨就被人带走,这未免太过凑巧。 难不成,这次水毒和于雨有关。或者说……和余城甚至苍玄有关。 “好,我知道了。” 到了官道,和留在岚城的弟子汇合后,大批弟子被安排回神医门,白子衿与赢若风带着少量弟子去往苍玄。 “大师兄,我们就此别过,一路小心。”为首的蓝衣弟子拱手。 赢若风颔首,目送弟子们撤马扬鞭,消失在官道上。 白子衿将目光收回来,看向赢若风:“赢若风,我们也走吧。” 苍玄和天合是邻国,从帝都过去如果路上不出事的话,大概一天的路程,极近。 “好。”赢若风淡淡点头。 白子衿回头看了一眼帝都,不知为何,她心里总有几分不安。 一天了,她将左相府炸了引起那么大轰动,现在整个帝都还在盘查凶手,可莲姬却未出现,就连蛊莲姬也未再催动过一次,这让白子衿有些不安。 当然,白子衿不会天真的认为,莲姬被自己炸死了。她有一种极度不好的预感,就好像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 “驾!” 十几人骑着马,朝苍玄而去。 白子衿并不知道,不远处有一双恶毒的眼睛看着她离开,这双眼睛的主人,面容本姣好,却被那阴狠神色破坏,硬生生影响了美感,像是一条伺机待发的阴森毒蛇。 “郡主,右相府所有人已经被放出来了。”旁边的丫鬟道。 这阴狠的女人便是清乐,她冷笑一声:“这算是白子衿做的唯一一件好事,看在这件事的份上,我会给她留个全尸,莲姬呢?” 丫鬟道:“莲姬说,她还有半日便能到达军营。” 清乐阴森一笑,让人不寒而栗:“好,她最好别让本郡主失望。否则本郡主怎么帮她从茗余手里逃脱,便能怎么把她送回茗余手里。” 她拦下茗余,可是折损了不少人手。若是莲姬杀不了白子衿,她便让莲姬给她的人偿命。 “郡主,奴婢不解,莲姬不是与白倾卿有来往,为何她不找白倾卿,反而找上郡主你,这会不会有炸?”丫鬟担心。 清乐嗤笑一声,狠辣的眼里毫不掩讥讽之色:“白倾卿什么都好,就是太喜欢凤惊冥了。你觉得,让她知道莲姬要利用凤惊冥,她会同意吗?” 丫鬟惊愣,完全没想到白倾卿居然会倾心凤惊冥,鬼王那么凶残而且有未婚妻,还是个瘸子,白大小姐是眼瞎吗! “她怎么会喜欢鬼王。”丫鬟很艰难的嘀咕一句。 清乐又是一声冷嗤:“她就是一个蠢货,看上一个瘸子不说,明知凤惊冥不喜欢她还热脸贴冷屁股,真以为凤惊冥能活下去?” 此次出征,明眼人都能看出皇上想除掉鬼王了。就算这次失败,日后皇上也不会放过鬼王。 而且喜欢凤惊冥的女子都没好下场,清雅不就是一个很好的前车之鉴,只有愚蠢如白倾卿,才会想重蹈清雅的覆辙。 一边冷讽白倾卿的愚蠢,清乐一边转身:“去右相府。” 秦泽哥哥出来了,她身为未婚妻,应当去好好慰问一番。 …… 边疆 洛城是天合最边的一个城,防御坚固。此刻,凤惊冥一行人日夜兼程,已经赶到洛城。 驻守在洛城的上将早已等待在城门,见到凤惊冥,他立刻跪下:“下官钟涛,见过鬼王殿下,方浩将军。” 凤惊冥邪肆的声音冷淡至极:“免礼。” “多谢鬼王殿下。”钟涛起身,将他们迎进了洛城府中。 凤惊冥旁边的一个男子,长相倒也是俊俏,只是脸色却有些怪异:“钟涛,你这是刚从战场上下来?” 钟涛身穿盔甲,腰间佩剑,盔甲上还有血迹,他身形魁梧,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杀伐的将军感觉。 “回将军,是的。”钟涛是接到鬼王到的消息,立刻就从军营赶过来的。 方浩语气阴阳怪气:“辛苦你了,你也别怪我们来得慢,鬼王殿下的未婚妻失踪了,我们鬼王一向深爱他的未婚妻,足足等了两个时辰呢。” 闻言,钟涛立刻皱眉,却不是因为凤惊冥,而是因为方浩。 这人身为将军,没有第一时间询问军情,反而是一来就阴阳怪气的告状,根本没有一点将军的风度。让这种人来带兵,真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 方浩见钟涛皱眉,立刻洋洋得意起来。他并不知道,他自以为抹黑凤惊冥想夺得主权,却已经在钟涛心里落下了不好的印象。 “军情如何?”凤惊冥慵懒的询问,并没有和方浩一般计较。 鬼王殿下此刻心情不错,因为他启程两个时辰后,便收到白阎的信。他的媳妇不但没事,还炸了左相府。 当然,在白子衿为了不让凤惊冥担心而刻意隐瞒下,白阎并未将她中圣蛊的事告诉凤惊冥。 钟涛面露愧色:“下官惭愧,元国突然发难且来势汹汹,像是早有准备,秦将军又不在,两天来……元军步步紧逼,已经快打到洛城了。” 凤惊冥桃花眼微眯,闪烁危险光芒。路上他有收到信息,元国出军迅猛,而且战法完全针对天合,绝对是早有预谋。 水毒一出宣帝就下令保密,不让外人知道,元国却在天合中水毒的第一天就发兵,这像是有人刻意告知。 至于那人是谁……天合与元国鹬蚌相争,得利最快的,便是苍玄。 此刻元军已来,想要不被攻略必须全力出击,可一出击,便将后背露给苍玄,待到他们两败俱伤时,苍玄便能对天合出兵,说不定还能直接收服两国。 前是已攻到眼前的狼,后是伺机待发的虎。凤惊冥眼底闪过冷意,当真是好算计。 “鬼王殿下,现在我们要怎么办?”钟涛询问。 眼下战情紧急,容不得半点差错。 方浩略微不爽,他才是皇上钦点的将军,这钟涛却是一口一个鬼王殿下,是觉得他无用吗。 “在本将军看来,这元国一定是早有预谋,他欺我们军中无将军,如今本将军来了,我们便杀出去给他看看!”方浩斩钉截铁的道,彰显自己的身份。 方浩很自得,天合只有两个将军,秦泽和他。秦泽能守得天合多年安全,难道他方浩还比不过一个罪臣之子吗。 钟涛道:“将军,下官觉得此乃莽夫之道,我们已经损了不少兵力了。” 被直接骂莽夫,方浩的脸色很难看,他哼了一声,讥讽:“那不知鬼王殿下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钟涛也看向凤惊冥,眼里多了一分期待和灼热。 凤惊冥年纪轻轻便以计谋镇压了元国,这件事一直在军中广为传颂。哪怕后来凤惊冥名声凶残起来,他们这些当兵的还是对凤惊冥有着崇拜。 “将这里的兵马撤回。”凤惊冥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地方,邪肆的声音带着凝重。 钟涛还没说话,方浩就嗤笑一声:“鬼王殿下,你是不是没认真看地图,还是你想输给元国就直说。” 第197章:阳谋 钟涛脸色也有些迟疑,鬼王指的那个地方是百里外的一个丘陵,易守难攻,他们这几天一直靠着这个丘陵,才没让元军直接攻到城外。 而此刻鬼王殿下却说,放弃这个丘陵。 “今晚午夜,撤兵回来。将五分之一的兵马安排到这里,从这里绕过去,一定要招摇。”凤惊冥并未理会方浩,邪魅的声音带着莫名让人臣服的霸凛之气,骨节分明的手指指着地图。 钟涛看过去,那是一条羊肠小道,而且没任何遮掩,很容易被发现。但这条路直通元军后方,若是突破过去,便能直接突围。 “元军带兵的将军是南宫申,此人疑心病很重,我们突然撤兵他一定会觉得有炸,不会立刻出兵。”凤惊冥继续道,桃花眼一片不羁冷邪,菲薄的唇吐出话语。 钟涛道:“殿下,下官之前也想过这个办法,可那条路南宫申安排了许多兵马,不是那么好突围的,反而……” 等等,钟涛一愣。以五分之一的兵马招摇过去,而丘陵之处又撤兵,南宫申性格多疑,定会重兵守住后方,也会提防丘陵。 两处的兵马,肯定都会安排不少。这时,他们以剩下五分之四的兵马直冲出去,直捣黄龙,打南宫申一个猝不及防! “妙,太妙了!”钟涛惊喜又激动,这差直接跳起来了。 这就是阳谋!赤裸裸的阳谋! 他苦苦发愁这么久,居然没想到这个办法,而且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没看明白,真是白当这个上将了。 凤惊冥薄唇一勾,冷淡的桃花眼里掠过赞许:“悟性不错。” “下官这就去安排。”钟涛仿佛已经看到了南宫申被打得措不及手时的难看脸色。 方浩莫名其妙,他觉得这两人是在打哑谜,十分不悦:“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方浩也仔细看过那张图,联想着凤惊冥的话,却什么都没看出去,他觉得凤惊冥就是在故弄玄虚。 “你叫方浩?”凤惊冥这才睨了他一眼,脸上是邪肆的笑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方浩心下一颤,强撑着:“我是,鬼王和本将军一路前来,竟然不知道本将军的名讳,不觉得有些过分了吗。” 倚在门口的领悟瞥了方浩一眼,笑着摇晃自己的扇子:“方浩将军,本公子觉得你甚是有趣,像从乡下来得一般。” 哦不,凤惊冥这厮的凶残之名举国皆知,应该说方浩是从外邦来的,竟然敢和凤惊冥讲过分二字,实属大胆。 单凭这一句话,凤惊冥就可以将方浩虐杀千百遍了。 方浩脸色一黑,这到底是在夸他还是在骂他。 “方浩将军,皇兄既命你为将军,本王见你也骁勇善战,明日你便带兵去突围后方。”凤惊冥倚在轮椅上,一手支着下巴,漫不经心的淡笑着。 方浩脸色一变:“本将军觉得,我应该带领大军直攻元国才对,这突围的重任,应当交给王爷你。” 带五分之一的兵力去突围元军后方,这分明就是去送死。他要的是名扬天合,可不是来送死的。 凤惊冥桃花眼一挑,看向令羽:“他觉得本王是在和他商量吗?” 令羽摇头,笑中带着遗憾,死到临头不自知,这人不是从外邦来的,而是个傻子啊。 方浩哪能不明白凤惊冥的意思,他怒了,猛的一拍桌子:“鬼王,你别太过分了!皇上令你我二人一同出征,不是让你命令我的,我乃军中将军,我去带兵突围,那谁去打元军?王爷你吗?” 到了后面,方浩已经是讥讽了。计谋再厉害,还不是一个不能带兵打仗的瘸子。 令羽轻摇扇子,偏头看向黑煞,摇头叹息:“本公子觉得,傻子二字也是抬举他了。” 傻子都知道不能招惹凤惊冥,这方浩却三番两次作死,真不知道该说他勇气可嘉还是愚蠢。 黑煞点头:“我难得的赞同你。” 令羽嘴角一抽,他这个天下公认的智囊,在鬼王府就从没找到过任何存在感,真是悲伤至极。 凤惊冥睨着方浩,桃花眼噙着浅笑,却莫名让人感到阴戾,那张邪肆的俊容已经冷佞压下,低磁危嗜的声音传出:“本王决定让钟涛当将军了,而方才的话,只是一个通知而已。” 他是王!凶残的王!话不容任何人置咄。 方浩突然觉得腿一阵发软,在凤惊冥的冷戾磁场中,他勉强站稳:“我乃皇上钦点的将军,鬼王此举,是想抗旨吗?!” 把宣帝钦点这事说出来,方浩已经是虚怕了。 凤惊冥薄唇勾起,嗜血冷厉:“本王何时遵过旨?” 方浩突然想起,眼前这位是鬼王,从来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鬼王凤惊冥!哪怕皇上要杀他,可现在他还活着!反之,那些顶撞过鬼王的人,无一活着。 想起凤惊冥的凶残之名和他的虐杀手段,方浩颤栗起来。 他,他刚才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竟然得罪了鬼王。 “黑煞。”凤惊冥冷血一笑,冷谲戾佞道,“杀了。” 方浩一听,下意识叫出来:“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皇上钦点的将军,虎符在我手里!” 方浩是真的怕了,他完全没想到,凤惊冥竟然直接就要杀他。 看着黑煞向他而来,方浩故作镇定,只要虎符在他手里,凤惊冥就不能拿他怎么样。 余光不经意一扫,却扫到倚在门口的令羽手里正把玩着一样物件,方浩脸色大变:“我的虎符怎么会在你手里!” 那东西,正是他的虎符。 “原来这是虎符。”令羽似是诧异,而后笑眯眯的回答,“来的地上捡的,现在是我的了。” 方浩几欲呕血,放屁!这分明是他贴身携带的虎符,肯定是被这人偷的,居然说是捡的。 “将虎符还给本将军。”方浩怒,手捏成爪就朝虎符抓去。 令羽手一躲,而这时,黑煞的剑到了眼前,竟然一剑就刺中了方浩的胸口。 “噗。”方浩喷出一口血,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极度不甘的倒了下去。 令羽看向黑煞,诧异:“看来你最近武功进步了不少啊。” 黑煞脸色古怪,看向凤惊冥:“王爷,属下的武功并没有精进,属下也没想到他会避不开。” 他这一剑,基本上是没什么技术含量的,谁料方浩没避开。 换而言之,这完完全全是方浩自己武功差得让人感动,连这简单的一剑都躲不开。 令羽一头黑线:“天合的武将如今都这般了吗?” 这样的武功,是怎么成为将军的,还是钦点将军。令羽很怀疑宣帝是不是想直接投降了。 “王爷,下官已经安排……”钟涛大步走进来,看到地上的尸体顺利僵住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不是方浩吗。怎么他才离开一会儿,方浩就死了。 血腥味已经飘出,凤惊冥慵懒道:“黑煞,扔出去。” “是。” 黑煞拖着方浩的一条腿,直接扔出了府外,然后走回来。 钟涛瞪大眼睛,这还真是扔出去啊,果然实至名归。不对,他现在该想的不是这件事。 “王爷,方浩将军这是……怎么了?”钟涛极其困难的问出了一句,他自认问得很委婉了。 是个人都看得出,方浩肯定是被凤惊冥杀的。 凤惊冥薄唇轻掀:“元国之人想要刺杀本王,方浩将军护本王心切,可他武功不行,自己被刺客杀死了。” 钟涛耿直的脱口而出:“难道不应该是为救王爷你被刺杀了吗?” 一般不都是这么说的吗,至少名声好听点,鬼王这么说怎么显得是方浩无能活该。 令羽摇晃着扇子,目露亲切之意:“本公子也这么觉得,钟涛上将平时应该是没少看戏文,甚合本公子心意。” 话说出来的钟涛早已后悔,此刻又听令羽半揶揄的话,他内心苦不堪言,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让你平时无事就看戏文,闯祸了吧! “本王的话,你有意见?”凤惊冥桃花眸一眯,危险的目光落到钟涛身上。 钟涛只觉得背后发凉:“没意见,下官没意见,刚才是下官嘴拙。” 凤惊冥薄唇轻掀,转向正事:“明日你带兵去攻南宫申。” 钟涛一愣,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王爷,我只是一个上将啊。” 带兵攻城这种事,不应该是将军来吗。钟涛一直以为,他是带兵去突围元军后方的。 话一出,钟涛立刻又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同时被巨大的喜悦包围。 方浩已死,王爷让他带兵,这意思可不就是让他代替方浩当将军吗! “下官明白,下官一定不让王爷失望。” 凤惊冥淡淡的看向黑煞:“黑煞,明日你带五分之一的兵去突围,最好做出大半兵力的样子,旗鼓一定要打响。” “属下遵命!” 一切安排妥当,凤惊冥桃花眼微眯,慵懒的往轮椅上一靠,薄唇勾起。 也不知道白子衿此刻怎样了,是否又回了神医门。 想到因元国让自己错失和她相处的时间,凤惊冥周身立刻席卷起阴戾气息,好似从地狱里来的一般,格外可怕。 元国! 第198章:莲姬的威胁 天朗气清,是个赶路的好日子,一天前,白子衿和赢若风二人骑着马大摇大摆的出了帝都,直奔苍玄,现在路途过半,马上就要靠近苍玄边界,他们也将速度放了下来,不急于这一时。 “大师兄,”一路上风平浪静,但白子衿确觉得这一路越是平静越是不对劲,脸上有肉眼可见的凝重,转头对赢若风说到,“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这一路实在是太不顺利了?” “嗯!”赢若风依旧是惜字如金,不过他既然回答了,便说明连他也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 “莲姬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按照我对她的了解,势必会给我暗中下绊子,可是最多明天傍晚,我们就要进入苍玄地界,到时候她再想给我下绊子可就要大费周章了。”白子衿白净细长的手指有节奏的在马头上敲着,赢若风微微侧目,视线在白子衿周身扫了一圈,又不动声色的收回来,继续听她说道,“她要是不出现,我这一颗心啊,总觉得不得安宁!” 敌人在暗和敌人在明虽只说了一个字,但却是本质上的差别,不能掌握主动权,任由莲姬在暗处如猛兽一般窥探,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跳出来疯狗一样咬上一口,这种被人记挂的感觉并不美好。 正当她陷入自己的世界,对发生的事情诸多揣测时,实践前方拐弯处有一人踉跄着突然从旁边草丛窜出来,猝不及防之下一头撞上来,跪倒在马蹄之下。 “小心!” 白子衿瞳孔一缩,连忙勒住缰绳调转马头,在马蹄即将踩上去的最后一刻,生生扭转了局面。幸亏他们速度不快,否则这下子可就要践踏百姓了。白子衿吐了一口气,懊恼的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 那是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三四十岁的模样,满脸胡渣,面黄肌瘦,身上的衣服满是补丁,如今两眼通红正仰头看着自己。只是双目无神,形容枯槁,看上去十分古怪。 “你做什么?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 要不是自己反应快,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但是怒气怒气,眼看着此人可怜兮兮的模样,白子衿没办法发作,到口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小心~”赢若风小心的在旁边提醒,此人看着有古怪,前方便是天合与苍玄的交界之地,一般来说此处是不会贸然出现住民的,而且他看地上的人,右手伸进衣襟,一直放在胸口位置不曾移动过,那里应该是藏着什么东西! 被赢若风这么一说,白子衿也从刚才的混乱中镇定下来,目光审视之下一眼就发现了其中的古怪。 “你身上带的是什么东西?”白子衿警惕的看着那人,只要他稍有动作,自己便会在第一时间反击。 紧接着,那个跪在地上的男人颤颤巍巍的把手从胸口伸出来,白子衿挑眉眯眼,赢若风也暗中准备好了将此人一击必杀。 待到那人完全将手从衣服里取出来,白子衿却忽的一愣:不是暗器!? 是一封牛皮纸壳装着的信! 本能的嗅到了其中不同寻常的味道,她冷眼看向男人,后者依旧瑟瑟发抖,在白子衿冷冽的目光中,缓缓将手中的信举起。 “给我的信……” 她的声音冷的像冰,有人知道这是她的必经之路,早早的派人埋伏在此地,就是为了给自己送一封信!? 如果是这样思考的话,脑海中有一人的名字跃然于纸上——莲姬! 心中暗讽一声,果真是自己小瞧了她! 赢若风脸色同样不好看,他们这一路没怎么停过,也没有留下特别明显的记号让人知道他们的行踪,可眼下半路出现一人挡住他们的去路,并说明其实他们的行踪一直都被有心人掌握,是谁在暗处窥探? 白子衿弯腰去接信,赢若风眉头一挑,话到嘴边却只说出:小心有诈,四个字。 白子衿回他一个放心的眼神,自己百毒不惧,就算真有什么也不用担心。 她广袖一扫,信封便出现在自己掌心,撕开封泥,果然是一封普普通通的信。 只是上面的内容…… 她越是看下去,脸色就越是难看,看到最后,一双拳头已经攥成一团,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莲姬啊莲姬!你果真是好手段!”像是赞叹又像是嘲讽,白子衿脸色变幻莫测,赢若风却在一边摸不着头脑。 “信上说了什么?” 他知道白子衿的脾气秉性,向来是古井不惊,就算面对天大的事情,也不能扰乱她半分心神,但眼下她却如此震动,想必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你来看看!” 白子衿看了一眼赢若风,话到嘴边又化成无声的叹息,干脆直接把信递给他,让他自己阅读。 赢若风把东西接过去,放在眼前粗略一扫,眉心皱成一个川字,大手一挥,直接将这信化为齑粉洋洋洒洒落满一地。 “明天我们便可以进入苍玄,这信说不定是个烟雾弹,用来迷惑你的心神,相信不得!” 一向惜字如金的赢若风竟然破天荒的开口说一长段话。这信毋庸置疑是莲姬派人送来的,上面大言不惭,写着若是白子衿胆敢进入苍玄地界,她便去杀了凤惊冥!另外,凤惊冥从前的胎毒便是她的手笔! 有一定会有二,凤惊冥现在就是白子衿的软肋,赢若风担心白子衿会真的因此而放弃去苍玄解蛊,那样的话就真的中了她的计了! “说!派你来的人现在在哪里?” 叫白子衿低垂着头,没有回答他的话,赢若风猛地转头,他的目光像是要吃人,没有半分感情,冷冷看着地上的男人。 “噗~” 却不想,被他问及后送信的男人突然口吐鲜血,倒地不起,浑身抽搐,生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消散。 “他死了~”白子衿用一种陈述的口吻说道,“莲姬算准了时间,他只是个倒霉蛋,被莲姬抓住当做信差,现在任务已经完成,以莲姬的风格,当然不会留下活口。” 赢若风脸色更加难看,“眼下线索已断,你打算怎么做?” “不去了!”抬头看了眼天空,云朵压住远方的天际,尽管不远处就是她的目的地,但现在她放弃了。 “功亏一篑?!”赢若风蹙眉,好看的脸上写满了不悦。 “胎毒是蛊族的东西,虽然眼下已经解除,但这种东西向来防不胜防,她既然在信中提到,就不会不做打算,我现在还不能去苍玄。” “你就这样罔顾自己!” “我眼下并无大碍,也没有发作,不算罔顾。”抬起头,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但赢若风知道,白子衿只是不想自己担心。 “师兄,我不去苍玄了!” 最后这句话并不是商量的语气,白子衿已经做出了决定,她只是在告诉赢若风自己的选择。 赢若风清楚白子衿的脾气,一旦是自己决定的事情,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最终,千言万语到嘴边都化成无声的感叹,“你要怎么做?” “去找他!”白子衿在说出那个‘他’字时,眼中光彩夺目,仿佛天边的星辰,美丽却不可触摸。 “很危险。”赢若风别开见,当做自己没有看见。 “没事,”白子衿跳下马背,走到尸体前蹲下,一边检查一边说道,“我此刻无论去哪里,都有风险,想要我命的人多了去了。 既然莲姬信中那样自信满满,倒不如我主动送她一个机会。” “你的意思是……”赢若风挑眉,狐疑的看着白子衿。 白子衿冲他眨眨眼,神秘兮兮的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然后小手冲赢若风挥了挥,“师兄,你快下来看,我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说话间,白子衿已经上上下下,把那具刚刚死去的尸体检查了一遍,她发现,此人五脏六腑,具受损伤,而且最诡异的一点是,此人的舌头早已经被拔掉。面对无辜之人,行凶者手段毒辣让人不寒而栗。 “怎么了?” 赢若风走到白子衿身侧,目光停留在死者肚腹,白子衿一只素手正按压在尸体的肚子上,有节奏的挤压着。 可是,这样画风诡异的事情由白子衿做出来,却好像是一件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事情,认真专注的侧脸,就好像一幅画一般,和谐,平静。 “他肚子里有东西!” 白子衿抬起头,此人骨瘦如柴,面黄肌瘦,可小腹却微微隆起,白子衿好奇之下用手接触了一番,却发现里面仿佛有活物一般,隐约在皮肉下蠕动。 “得罪了!” 白子衿低声嘟囔一句,后退一步,抬手隔空一点,哗啦啦~皮肉被划开,只见里面的东西竟然争先恐后的从血肉中涌出来,烈日下,血腥味快速弥漫,空气中净是让人作呕的味道。 看到这些东西,赢若风眼睛里燃起怒火,清冽的声音也不平静,“蛊虫!” “莲姬既然用这种手段来对付一个普通人!简直是丧心病狂!”白子衿握拳,“她这也是在向我示威!” 第119章:提裤子走人 白子衿掏出一瓶化尸水,将尸体腐化,算是避免让他暴尸荒野。 白子衿明眸望向前方,他们出发已经将近一日,再往前走几百公里就是苍玄了。她只需要往前一步,圣蛊便能解开。 忽然,白子衿粉唇轻扬,她浅笑着跃上马,缰绳一拉调转马头:“大师兄,走了。” 圣蛊可以改日再解,男人可只有一个。 赢若风立于旁边,俊容淡薄,丹凤眼依旧清冷,却有什么东西变了。 元国和苍玄方向相反,且路程较远,白子衿要赶过去最快也得两三天。 凤惊冥并不知道白子衿来找她了,此刻,他正慵懒的倚在轮椅上,一身的冷厉之气却让人难以忽视。 “王爷。”钟涛站在旁边,一颗心忽上忽下的。 明明昨晚的计划很顺利,他们一举将元军打回了疆外,让元军这几日的成果都白费,为什么王爷一点都不高兴,反而冷戾得让人害怕。 难道,是他哪里做得不够好? 思及此,钟涛又狠狠的回忆起自凤惊冥到来的细节,想看看是哪里惹到鬼王了。可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哪里出问题了。 “王爷,我们要乘胜追击吗?”钟涛问。 元军被打得落花流水,此刻若是乘胜追击,说不定能将元军直接打回老巢。 凤惊冥俊容邪肆,骨节分明的手指敲打着桌子,低磁声线自薄唇溢出:“不,休战两日。” 钟涛傻眼,他们的军威已起,现在士兵们都激情高涨,乘胜追击不是最好的选择吗,为什么突然休战。 虽百思不得其解,但想起死了的方浩,钟涛不敢有任何异议:“是,下官这就将停战旗挂上去。” 钟涛掀开帘子出去,刚好令羽走了进来,他摇晃着羽扇,颇有点骚包:“你确定停战两日?” 凤惊冥不是一直想速战速决,回去见白子衿吗,怎么突然又停战两日。 倒是黑煞,瞥了一眼令羽手里的扇子。令羽跟着来战场,其他什么都没带,就带了十几把不一样的扇子,美名曰:一扇不带,何以当军师。 可谓是……骚包得一批。 “嗯。”凤惊冥淡淡点头,“黑煞,给你两日,你拿着虎符将一半的兵力调回湘水,不能惊动任何人。” 湘水,乃天合和苍玄最边的一座城,为了抵抗元国,大半的兵力都被调过来了。 两日调兵回湘水,并且不让人发觉,这是一件难题。 黑煞单膝跪地,没有任何为难:“属下遵命!” 一块虎符被交给黑煞,黑煞快速的消失在军营里。 令羽缓缓开口,似是挺有兴趣:“二十万兵力对战元国五十万大军,这要让你皇兄知道,肯定以为你要把天合送出去。” 除掉伤员,此刻军营差不多有四十万士兵,调一半去湘水,可就只剩下二十万。而元军的的兵数,是天合的整整两倍还多! 乍看下去,凤惊冥真是要将天合葬送。 “嗤。”凤惊冥冷嗤一声,邪气的俊容上狂傲不狷,低磁的声线含着狂妄,“二十万,足矣。” 他的语气可谓狂妄无敌,这话听起来也像是天方夜谭,可莫名的就让人信任。像信任一个战无不胜的王,他本就应狂妄! 见他戾气不屑的眼神,令羽耸了耸肩,他不担心凤惊冥,只为元国和南宫申默哀三秒钟。 有些人呐,就是这么好了伤疤忘了痛。当年明明已经踢过一次铁板了,等过了几年,觉得自己的脚皮应该比较厚了,又不知死活的想再踢一次。 而元国,就是其中的翘楚! 令羽觉得,元国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头铁大国,以花样作死来表示自己的不怕死。 “话说,我得到一点消息,我相信你应该很感兴趣。”令羽摇着扇子,语气放慢,作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 可惜,人家世外高人可从不会拿骚包的羽扇。 凤惊冥瞥了他一眼:“不说滚。” 令羽嘴角一抽,就不会求我一下吗,竟然直接让我滚。 “凤惊冥,这消息只有本公子一人知道,可是关于白子衿的,你真不想知道?”令羽悠悠的开口,他可以肯定,凤惊冥绝对不会再让他滚了。 除非,媳妇不想要了。 凤惊冥薄唇冷勾,桃花眼噙着笑意,看上去很是和善。就在令羽逐渐笑起来时,凤惊冥吐出一句:“说完滚。” 令羽脸上的笑容直接僵住,而后愤愤的控诉:“泛大陆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你还能再不要脸点吗。” 每次都是将他的作用挖完,然后就直接扔到一边。这种做完事就提裤子走人的风格,让令羽很愤怒。 以前他是没机会控诉,这次可不一样,这次他手里握着重要情报,凤惊冥又没内力,他不信凤惊冥还能像以前一样将他扔出去。 “多谢赞美。”凤惊冥邪气一笑。 令羽:…… 一口老血吐不出来怎么破!在线等,急! 暗处的暗卫同情无比的摇头,羽公子还真是一生气就没脑子。在他们王爷的认识里,不要脸可是一种赞美。 还记得王爷教导过白阎大人:唯有不要脸者,方能持之以恒。 虽然,这话白阎大人没听进去,但是仔细一想还是很有道理的。 虽然被血虐,令羽还是怀着郁闷的心情事情告诉凤惊冥:“白子衿不知为何,和赢若风一起去了苍玄,好像是去找君玄歌的。” 说到后面,令羽已经开始幸灾乐祸起来。你在外面打仗,你媳妇却去找你的情敌了,惊不惊喜,刺不刺激! 暗处的暗卫摇头,比起元国,羽公子才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的那个。 当下,凤惊冥桃花眼一眯,邪魅的俊脸浮上极致冷意:“你很高兴?” 废话,那是当然! “不,我只是将这件事告诉你而已。”开玩笑,再高兴能说出来吗,白子衿可不在这里,要是凤惊冥把怒火都发在他身上,那还得了。 不过,令羽看了一眼凤惊冥,见他脸上除了冷意,似乎并没有什么怒意:“凤惊冥,你不生气?” 难不成凤惊冥什么时候肚量那么大了,连这种事情都可以视若未见。 凤惊冥桃花眼噙着淡笑,菲薄的唇吐出淡淡的一句话,却让人心扉颤动:“本王相信她。” 白子衿去找那个妖艳贱货,一定是有什么事,或者那妖艳贱货又使了什么诡计勾引白子衿。 嗯,没错,在鬼王殿下心里,一切都是君玄歌的错。 令羽唰的将羽扇收起来,眼神有点莫测:“你真相信她?” 要知道哪怕他和凤惊冥一起长大,他都是花了十几年的时间,才让凤惊冥相信自己。至于彻底不彻底,都是难说。 而眼下,凤惊冥语气虽淡,令羽却听出了里面的真实。 他,是真的相信了认识不过半年的她! “反应本王信她,超过了信你。”凤惊冥慵懒的说了一句。 令羽嘴角抽搐,他觉得自己的心拔凉拔凉的,默默转身:“我出去待会儿。” 这是双重打击,又是不信他又是秀恩爱,欺负他这种单身狗是不!可耻。 不,可耻至极! 凤惊冥桃花眼瞬间幽深,想到她的音容笑貌,薄唇勾起,低声笑意传出。 他不信她,还能信谁。 …… 令羽在军营里晃悠,看到这些糙汉子,他心又是一阵累。 他本来还想找个女子给凤惊冥看,以为谁找不到媳妇是不。可出来一看,满目的汉子,心累! “羽公子,你脸色不好啊,平时少去烟花柳巷。”一个士兵看了一眼令羽的脸色后,好意告诫。 令羽:“……” 呵呵!他这是被打击心累的,不是什么去多了烟花柳巷!他还是个雏! 不过,这话能说吗,不能!说出来肯定让人耻笑。 “你多虑了,我只是昨晚没睡好。”令羽皮笑肉不笑,朝钟涛的帐房走去。 他记得,钟涛好像也是孤家寡人一个,不能光他一个人心累啊。 一靠近钟涛的账房,令羽忽然皱眉停下,他好像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可仔细一闻,又没了,是错觉吗。 “令羽公子,你怎么来了。来来来,帐里坐。”钟涛刚好挂完停战旗回来。 令羽点头,环视一周也没发现什么。应该是他想多了,军营盘查严格,莲姬是进不来的。 经昨晚一战后,元军实力大伤。见天合挂起停战旗,他们是求之不得,立刻也挂上了停战旗。 两日后再战! 将军帐内有十数人,坐在两旁,都是低着头颇为紧张。而中间坐着的男子,神色极为难看。 “一天,就一天!我们这么久才攻占的地方,一天就被人给抢回去了,你们到底是在干什么!”南宫申越想越怒,直接吼了出来。 两旁的军士被骂得委屈,明明是将军你生性多疑,我们也是听你的安排,现在出了事又怪上我们了。 军士们虽然委屈,却大多都敢怒不敢言,谁让人家是将军呢。 “说话啊!都哑巴了吗你们!”南宫申看他们这样,心里的怒火就越旺盛。 第200章:曾经也有一个像猪一样的皇子 一个将士吞吞吐吐的开口:“将军,昨天是你说丘陵有炸的。” 结果呢,人家是真的没炸。赤裸裸的让出来给你们,你们却怂得一批,错失攻下洛城的良机。 要知道,只要攻进了洛城,就相当于打破了天合的防御。 一想到他们就这么与攻下洛城失之交臂,天合士兵也一定在嘲笑他们,众将士委屈的心里添上了难过。 有如此猪队友可还好? 南宫申只是在发泄,没想到居然还真有人敢开口顶撞自己,他怒瞪:“你是对本将军的决定有质疑吗?” 开口的将士立刻把头缩下,不敢开口了,内心却不停吐槽。 明明是你让我们说的,说了又骂我们,你特么到底要我们怎样! 南宫申发着脾气,又没人敢开口说话,帐篷里的气氛越来越低沉压抑。 这时,帘子被掀开,一个穿着盔甲的大汉走了进来:“南宫将军,现在可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好好想想对策才是该做的事。” 南宫申一看到来者,脸色立刻就不好了:“本将军怎么做,还轮不到你这个副将指手画脚。” 此人一直是南宫申的劲敌,当初将军之位差一点就落到他身上了。所以南宫申一直抵挡着他,觉得他是来落井下石,看自己笑话的。 “赞太奇没资格,我可有资格?”一个穿着华服的男子走进帐篷,赞太奇恭敬的让开,并跟在他后面。 帐篷内的人一看到来人,立刻跪下:“见过二皇子。” 南宫申脸色一变,连忙走下主位,单膝跪下:“下官南宫申,见过二皇子。” 南宫申万万没想到,二皇子居然会亲自驾到。难怪赞太奇敢如此放肆,原来是有靠山。 见他跪下,赞太奇冷笑一声。打了败仗还敢呈凶,真是让人不耻。 “都起来。”元吏淡淡的说了一句,同时走向主位坐下。 皇子都来了,南宫申自然要把主位让出来。 “谢二皇子恩典。”大家都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却多了一份忐忑。 二皇子心性狠厉且极为好强,眼里容不得沙子,在皇宫时就暗杀了几个和他不对头的皇子,其手段让人害怕。 现在二皇子突然来了战场,是来干什么的,该不会是来整治他们的吧。 南宫申和赞太奇一人一边,坐在二皇子两侧。两人是不对头的,皆以不屑讥讽的目光看着对方。 “听说天合派了鬼王来。”元吏开口,眼里闪烁的是争强光芒。 他是听闻凤惊冥来了战场,才特意和元国君主请示来战场助镇。他倒要看看,他和天合那个凤惊冥到底谁更强! 南宫申正要回答,赞太奇却抢先一步:“是,天合鬼王是昨日到的,只用了小小计谋,南宫申就像猪一样败了。” 这指名点姓的一击,让南宫申脸色一黑,他为自己辩解:“二皇子,不是下官弱,实在是鬼王太狡猾了,比狐狸还狡猾。” 赞太奇冷笑:“那也是败了。” 南宫申心里一阵怒火,却碍于元吏在此不能当众发出,只能憋屈的憋着。 他们的争斗,元吏看在眼里,却没有说什么。在元吏看来,没有争斗,何来输赢。 “赞太奇虽然过分,说的也是事实。”元吏冷冷的说了一句。 南宫申很憋屈,却又不能辩解什么。因为他知道,二皇子从来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赞太奇,你莫涨他人威风,我败了又怎样,二皇子乃我们元国战神。有二皇子在,拿下天合是迟早的事!”既然不能直接掐架,那就开始拍马屁。 南宫申说的也是事实,元吏暗害了那么多皇子还能活着并掌握重权,就是因为他自己厉害,被封为元国的战神。 元吏知道他是拍马屁,可他也有自信,目含阴鸷的开口:“本皇子倒要看看,我和天合那个瘸子,究竟谁更胜一筹!” 元国君主之所以在元吏请示后就立刻同意,也是想让元吏打赢这一仗,以洗当年差点被凤惊冥一计灭国的耻辱! 要知道凤惊冥当初只是出谋划策,元国就差点灭国,先是实力碾压再是智商鄙视,这笔仇可是种得格外深。 所以,在知道元国中水毒后,元国二话没说就发兵,元国还有一个口号。 不洗耻辱不还国! 不过,这口号能不能成功就另当别论了。 “自当是二皇子更胜一筹。”有心眼的将士们开始拍马屁。 “对,二皇子来了,我们一定能一举拿下天合,成为第一大国。” “就是,单比健康,二皇子就赢过那瘸子了。”一个低级将士附和,他也想跟着拍马屁看能不能升个官。 谁知道这话一出,数到怪异的目光就落到他身上让他一愣,难道他说得不对吗。 要是有人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大骂,当然不对! 鬼王是瘸子没错,可你这话说得就有些变了味。你这是在讽刺当年那些将领,连一个瘸子都打不过吗? 元吏阴鸷的看了他一眼,冷道:“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家伙,拖下去斩了!” 将士一脸懵,他甚至来不及想通哪里不对就被拖下去了,伴随着惨叫求饶。 “二皇子,下官知错了,你放过下官吧。” 随着外面挥刀和惨叫,求饶声戛然而止。一个人,就这么被砍了。 帐篷内的将士都是心惊胆战,二皇子狠戾的手段果然名不虚传,只是一句话就断送了性命,他们日后千万不能惹到二皇子。 就在气氛无比紧张的时候,一道妩媚的女声传来:“咯咯咯,二皇子的脾气真是暴躁啊。” 将士们惊恐瞪大了眼睛,一是因为竟然有人敢如此说二皇子,二是因为军营里居然出现了女人。 “谁?”元吏脸色一青,他是心狠手辣,可不代表他能接受别人直接说出来。 要知道,他之所以没能成为太子,就是因为他太心狠手辣,成为了朝臣和百姓的秽语,认为太子应当有贤德待人,这也一直是元吏的禁忌。 帘子被掀开,一个满身铃铛的异装女子赤足进来,她面容娇柔,双眸妩媚,让人一看就移不开眼睛。 在场的将士都呼吸一滞,天下竟有如此尤物!就连元吏也有刹那失神。 “小女子莲姬,见过二皇子。”莲姬娇媚的行礼,就连声音都带着媚惑。 她这一开口,将士也回神了,连忙抽出武器将莲姬包围,并沉声怒问以掩刚才的尴尬:“女子不得入军营,说!你擅闯我们军营,究竟意欲何为?” 莲姬咯咯一笑,一双能让人失去魂魄的妩媚眸子落在元吏身上:“元国就是这么对待恩人的吗?” 恩人? 这女子为元国做了什么,怎么就成了元国的恩人。 元吏盯着莲姬,忽然开口:“留下水毒消息的人,是你?” 元国最近不欠谁的恩情,若真要说有,就只有当初那个匿名告诉他们天合将有水毒蔓延的人。 只是元吏未曾想到,对方会是个女子。他想过是其他国家的人,也想过是天合的仇人,却独独没想到,会是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 “是奴家呢。”莲姬红唇轻启,诱魅力十足,挠得人心痒痒。 不少人都将目光移开,他们实在不确定再看下去,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元吏灼灼的看着她,语气都不由得轻了些:“那你此次来,是要做什么?” 眼前的莲姬,让元吏起了心思。如此尤物,注定是他元吏的女人! 元吏并不知晓,曾经在天合也有一个皇子和他的想法如出一辙,后来…… 莲姬也看着元吏,她掩唇媚笑,一字一句的吐出:“奴家想帮殿下杀了凤惊冥。” …… 苍玄玄王府,花园里的亭子立在水中,粼粼水波倒映在亭柱上,似月光一般的绸缎,从亭上放眼四周,花团锦簇,偶尔还有季末的婵声。 亭内,坐着一白衣公子,细长的手指执着黑子,温润的盯着棋盘,下完黑子又下白子,这是属于他一人的棋局。 偏偏,这般的情景未让人觉得不妥,反而让人移不开眼。这温润儒雅的公子,似嵌进了画里一般。 “王爷。”一个素衣男子跃上亭里,尊敬的行礼。 君玄歌并未回头看他,温润的眸子扫着棋盘,似在思量这一子该下哪里。 身后的男子也并未打扰他,王爷下棋时,任何人都不能打扰。 终于,君玄歌目光一定,手里的白子落下,直接将军! 棋盘上白子赢,黑子输。这盘自己与自己下的棋,却不知该真正算谁赢。 “人带回来了吗?”君玄歌转身,声音依然是让人如沐春风的儒雅,似能带走所有的烦尘。 男子摇头:“茗余传信回来,因清乐的阻拦被莲姬逃了,莲姬逃向了战场,一时没有追上。” 男子也没想到,王爷的贴身侍卫茗余亲自去拿人,居然被跑掉了。 君玄歌目光依旧温柔,似乎他并不意外,开口询问另一人:“白子衿呢?” 今日她应到苍玄来求药才对,却迟迟未见人影。 第201章:小姐,您的童养夫生气了 “在要到苍玄的时候,白子衿一行人不知为何突然转了方向,去向了洛城。” 君玄歌温润的眸子闪过幽光,唇瓣上的温柔笑容淡了些:“还能为何,除了凤惊冥,谁能让她连命都不顾了。” 为了一个凤惊冥,值吗? 君玄歌想起自己收到消息,似乎她每一次破例,都是为了凤惊冥。他不禁失神的想,凤惊冥能做到的他也能做到,以此来换白子衿的好可好。 她全心全意对一个人好,应当是很温暖的吧。 君玄歌轻笑一声,可惜,她只是一枚棋子罢了。 “王爷,那接下来怎么办?” 君玄歌立于亭中,凝望着清澈见底的水波,儒雅温和的声音传出:“此事过后,莲姬必死,就当我与她相识一场,当还她一条命。” 君玄歌擅拿捏人心思,可他却忘记把自己算了进去。 当他开口询问白子衿那一刻时,白子衿在他心里的位置就已不再是棋子。 他,动摇了。 …… 白子衿正奔驰在大道上,他们已经赶了快两天的路了,隐隐约约能看到洛城的城墙了。 这一路上,莲姬没少催动圣蛊,白子衿都用镇痛剂扛了过去。同时,她的上瘾性也越来越重。 这件事,白子衿谁也没告诉。 赢若风却有些微疑,清冷的眸子落到白子衿身上:“你怎么了?” 他是医者,又对白子衿颇为上心,他敏感的感觉到白子衿有些不对劲。明明并未看到她蛊毒发作,她却明显瘦弱起来,眼眶周围甚至有些诡异的暗红。 白子衿装傻充愣:“什么怎么了?你说我的眼睛啊,这两天一直睡不着,有点黑眼圈了。” 白子衿很清楚自己看起来不对劲,可此刻她除了用黑眼圈来解释,也没办法说其他的。 若是让赢若风知道自己用吗啡阵痛,他定不会让自己去洛城,肯定直接把自己打晕扛去苍玄解蛊。 赢若风神色孤冷,他很清楚这不是黑眼圈,但白子衿不愿说,他也不逼她。 不过不逼不代表没怒气,赢若风本是与白子衿并行,他突然一扯缰绳加快速度,将白子衿几人抛在身后,像是发泄一般。 白子衿粉唇轻扬,明眸带笑,原来赢若风也有这样幼稚的一面。 “驾!”白子衿带着众人追上去。 两个时辰后,白子衿一行人抵达洛城。 离洛城还有很远,他们就被城卫拦了下来:“下马!” 洛城乃边关重塞,本就盘查严格,如今又在打仗,为了防止混进去什么人,盘查更加严厉了。 白子衿乖乖下马。 “你们是什么人?”城卫问。 现如今洛城除了百姓进出和军队的一些人,其他什么都不让进,连商队都不让进。 白阎面无表情的拿出一张令牌,那城卫一看令牌,立刻颤栗的跪下:“小的无知,不知各位是鬼王府的人。” 如今鬼王在洛城坐镇,一夜就败退了元军谁人不知。一时间下来,大家对鬼王是又爱又怕。 爱他击退元军,怕他突然一个心情不好就开始虐杀人,毕竟鬼王一来就杀了钦点将军。 凤惊冥杀了方浩的事并没有隐瞒,这件事传到帝都的时候,宣帝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方浩的家人当然不甘心就这么作罢,联名上谏说凤惊冥太心狠手辣,要宣帝惩戒他。此刻宣帝就靠着凤惊冥镇压元军,收到这些请柬勃然大怒。 你们特么的是不是傻!你们想凤惊冥死,以为朕就不想吗,普天之下还有谁比朕更想杀了凤惊冥。 可想是想,你们特么能不能带点脑子!等他打完仗回来再狠狠追究一番不是更好,现在全让你们搅黄了! 难怪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可请柬已经上了,总得给个回应吧。于是,宣帝是这么说的:方浩将军为救鬼王亡命,厚葬。然后又意思一下的赏了一些东西。 方家人还不干,想为方浩追封个名号,结果被宣帝黑着脸让滚出去。且不说方浩仗压根没打就死了,单是你们方家这群搅屎棍,还想要封号,给你们一人一个棺材要不? “无事。”白阎收起令牌。 城卫立刻将他们迎进城里,要多小心翼翼就有多小心翼翼。 洛城的知府知道鬼王府来人后,连忙换上官府出来迎人:“各位大人,要不住城主府吧,客栈太寒酸,不配各位的身份。” 白子衿诧异:“你不是知府而已吗,就敢让我们住城主府?” 天合的官阶制度是因地而已,帝都乃皇上在的地方,自然不需要城主,所以只有个管事的府尹。 而其他地方,若是城,就像岚城,基本上都是城主管事,下面再分出一些官阶。 “那个,我们城主战亡了,新的城主还没下来。”这么大一个城池没有城主,知府也有些尴尬。 白子衿了然,大概是这边太过危险,所以城主这个本来是香饽饽的位置,却没人愿意来上任。 “不用了,你也不用刻意招待我们,我们要去军营。”白子衿并没打算住在洛城,只是借个道去军营而已。 知府犹豫的看着白子衿,其他人倒没问题,可眼前这几个女子:“不是下官不让,是军营不能进女子。” 要是让她们进去了,罪过就是他担了。 伊人轻哼了一声:“怎么,看不起女子是不是?” 知府道:“下官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是皇上规定的,哪个国家不是这样,我也没办法。” 的确,在这古代对女子的歧视大得不行。进了军营的女子不仅要杀头,家人还会被唾弃,就像唾弃那些不安分的dang妇一般。 白子衿挑眉,唾弃白元锦他们,这她觉得不错。 不过,眼前解决进去的事最重要。 “真的不能让我们进去?”白子衿问。 知府一脸为难,律法就写在那里,他也没办法啊。 “姑娘,军营太危险了,你……” “你知道凤惊冥有个未婚妻吗?”白子衿眨眨眼睛。 知府神色一肃:“您可以进去!其实下官从小就反对这种不平等的事,这是在扼杀巾帼英雄。” 白子衿满意点头,很识相,不错。 旁边的赢若风脸色却冷了下来,玄衣一晃,他径直朝一家客栈走去。 等白子衿一行人离开后,知府整个人差点没颤抖得直接跪下,他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 我滴个娘哎,鬼王嗜杀残暴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太宠媳妇! 还好王妃没怎么计较,否则知府觉得他会成为第二个方浩。 在到军营门口的时候,白子衿忽然驻足,扫视一圈:“是不是少了个人?” 白七一脸黑线:“小小姐,你才发现啊。” 大师兄都走了一柱香了,你才问这个问题,感情大师兄在你这里的存在感就这么弱吗! 白子衿尴尬的咳了咳,她摸了摸鼻子:“赢若风呢,上茅厕去了吗?” 她的心思一直放在凤惊冥身上,倒是真没注意赢若风。 她此话一出,神医门弟子一脸便秘。能不能不要用茅厕两个字侮辱他们高贵清冷的大师兄! “在你和知府说话的时候,大师兄就进了一家客栈。”一个弟子闷闷道。 白子衿点点头,也是,神医门一直是中立的,不参加任何的战争。赢若风那么有代表性的人,若是出现在天合军营,肯定会让人以为神医门站队了。 见白子衿沉思,白七两眼亮晶起来,小小姐是不是发现大师兄生气了,有没有打算去哄一哄。 虽然,清冷的大师兄生气了这像是天方夜谭,可白七觉得就是如此。毕竟,大师兄可是小小姐的童养夫,现在却要跟着小小姐来救情敌,搁谁谁不生气。 就在白七以为白子衿开窍时,白子衿沉吟两秒,对神医门弟子道:“你们也全都回去,去客栈待着。” 把神医门拉下水,这的确不好。 白七:“……” 小小姐你认真的吗?你就真没发现大师兄是生气了? 就在白七要喊出大师兄可是你的童养夫时,白子衿已经转身进了军营。 白七暗叹一声,大师兄,我已经尽力了,是你这个童养夫太没地位了。 “我们回城里去吧。” 白子衿的思考,也是神医门的思考。 白阎就是凤惊冥对外的代表,白阎一出场,哪怕发现了有女子,士兵也不敢拦白阎,反而恭敬的将他们带向主帐。 嗯……听闻凶残这种东西也是一脉传承的,还是小命重要。 “这两天军营有没有异样?”白子衿问一个士兵。 士兵摇头:“没有,这两天休战了。” 白子衿松了一口气,她日夜兼程赶过来,就是怕莲姬对凤惊冥下手了。 现在看来,莲姬没能进到军营里。 一个士兵要去禀告凤惊冥,却被白阎拦住:“不用禀告,你们下去。” 若是让王爷突然看到王妃,对王爷来说是一种惊喜吧。 所以这一次,白阎大胆的没有将白子衿来军营的事告诉凤惊冥,想给王爷一个惊喜。 白子衿粉唇一勾,不知道凤惊冥看到她会是何表情。 素手刚要将帘子挑开,一个士兵里急忙跑来:“报,元国突然军袭!” 第202章:鬼王殿下在失恋的边缘试探 白子衿脸色一变,帐篷里传来邪魅冷戾的声音,带着让人不由自主臣服的霸气:“他们想灭国了。” 这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霸气的肯定句。 休战期是两国公认的,基本上大家都会遵守,就和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一个道理。一是因为大家都要补充资源,二是在停战期偷袭,传出去必定会被泛大陆耻笑且鄙夷。 可现在未到两天元国就突然偷袭,这是脸都不打算要了,只求赢了。 伴随着这冷笑声,帘子被掀开,那张满是嗜血戾气的俊容以及冷血的眼神,让白子衿愣住了。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凤惊冥,似从地狱来的阿波罗一般。 凤惊冥的冷戾一滞,他也未想到白子衿会出现在军营,脸上的冷戾甚至来不及收。 忽的,两人就这么对立安静下来。 士兵很懵,王爷,现在元军来袭了,你给点反应好不好。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 白子衿抿唇:“你先处理战事吧。” 说完,白子衿默默站到一边,让出一条路来给凤惊冥。 凤惊冥心突的往下沉,她这是害怕自己的表现吗。他眼神瞬间幽深起来,让黑煞推着他往外走,去处理战事。 白子衿望着他的背影,立了很久。 暗处的阿落突然出现,她复杂的看了一眼白子衿,果然还是让小姐知道了,也不知道小姐能不能接受。 “小姐。”伊人在阿落的示意下开口,却有些迟疑,“你是害怕鬼王了吗?” 鬼王在小姐面前虽不说一直无害,却也从未露出过他真实的模样。如今小姐误打误撞见到了,是会害怕的吧。 白子衿目露诧异:“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她是给出了什么错误信息,让伊人觉得她害怕凤惊冥了吗。 “你刚才的反应……很像是怕鬼王了。”伊人道。 白子衿愣了愣:“你们都以为我怕,包括凤惊冥吗?” 伊人点点头,小姐刚才的呆滞真的好像是因害怕而不敢置信,几乎所有人都是这么以为的。 白子衿嘴角一抽,她刚才只是确认了凤惊冥身上没有蛊虫,松了一口气,加上战情紧急就让凤惊冥去处理战事了,谁知道会给他们这样一个错觉。 所以,她的善解人意,在他们眼里变成了接受不了而害怕? “我不怕。”白子衿略微忧桑,“我只是在想,他为什么不把这暴戾的一面露出来,就没人敢来找我麻烦,也没那么多情敌了。” 白子衿并不害怕刚才的凤惊冥,谁还没个两面。就好像再乐观的人,也总有伤心的时候,只是这被他们掩藏在笑容的面具下。 她喜欢凤惊冥,喜欢的是他这个人,他的全部,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改变或者害怕。 反之,白子衿还有些自责。凤惊冥对她的一切都无比了解,而她似乎……白子衿睫毛微颤,她没那么了解他…… “那个,小姐。其实在您出现之前,鬼王一直是以这样子面人的。”伊人道。 只是在小姐出现后,鬼王才慢慢收敛起可怕的一面,变得无害起来。就连温柔无害的一面,也是只对白子衿。 白子衿忽然笑了:“当真?” 伊人点头:“比金子都真。” 要说这不是真的,估计全帝都的权贵都得奋起控诉了。 “那等他回来后,就让他继续吧。”白子衿粉唇勾起浅笑,“当然,敢对我凶就去跪搓衣板。” 伊人默默为鬼王掬一把同情泪,不过也还好只是搓衣板,不是榴莲。 等等,不对啊,自己一个散发着清香的单身狗,给这种有对象的人掬什么泪? 令羽发现,今天的凤惊冥下手格外狠。若说之前凤惊冥还留给元国喘气的机会,今天则是要将元军赶尽杀绝。 一个一个计划,都是下的死手。 令羽瞅了一眼脸色沉得可怕的凤惊冥,问旁边的白阎:“白阎,你家王爷是不是失恋了?” 令羽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就踩雷了。 白阎看了一眼令羽,默默的远离令羽,免得被这猪队友给牵连。 “你走什么……呃,凤惊冥,你别这么看我。”令羽尴尬的咳了咳,该不会他真的猜中了吧。 一向喜欢虐他们的凤惊冥,如今却失恋了?嘤嘤嘤,这算不算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兄弟,别气馁,回归我们大单身的怀抱吧。 凤惊冥桃花眼冷沉一片,冷冷的看着令羽,那嗜血的目光让令羽一边往后退,一边强笑道:“凤惊冥,我就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这样的人怎么会失恋,呃……我不是这个意思。” 凤惊冥的目光越来越冷,令羽觉得自己越来越说不清楚,干脆转身嗤溜的跑了。 既然解释不清楚,那就赶紧溜,省的小命没了。 凤惊冥冷冷的收回目光,看向白阎,威胁味道十足。 白阎虎躯一震,连忙开口:“王爷,属下发誓绝对不会把刚才看到的事说出去的。” 他绝对不会让人知道,王爷真的在失恋的边缘徘徊。 凤惊冥薄唇冷勾:“呵,你看到什么了?” 白阎:“……” 他愿自戳双目,自断舌头以换小命一条,现在还来得及不。 白阎出来后,就看到不远处骚包的摇着扇子的令羽。 令羽也是不知死活,还敢一脸戏谑的来打听:“白阎,能不能告诉……” “今天天气不错。” 令羽抬头:“???” 今天天气的确不错,可这和他说的话有一毛钱关系吗。 他抬头的时间,白阎已经错身从他身边走了。 令羽郁闷,不过这愈发激起他的好奇心,凤惊冥到底是做了什么事。可白阎不愿说,这让令羽有点忧愁。 令羽的余光突然扫到一个人,他忽然端起微笑,朝那人走过去,嘴里还说着:“黑煞,本公子有点关于伊人的事想告诉一下你。” 黑煞一过来,就看到贼兮兮的令羽,他下意识觉得令羽不怀好意。 可对方用伊人当作诱惑,黑煞很纠结。最终,他和令羽走到一个帐篷后面:“什么事,快说。” “我告诉你伊人的事,你告诉我凤惊冥怎么了?”令羽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交易,对黑煞的诱惑力很大。 谁料,黑煞冷笑两声:“今天天气不咋地。” 说完,黑煞径直走开,鸟都不鸟令羽。 令羽:“……” 你们一个两个是认真的? 令羽忧愁无比,他堂堂第一智囊,居然套不出一见事,太丢人了。 并不是他提出的交易不好,是对象选错了。黑煞想知道伊人的事吗?那无疑是想的。可得罪了王爷,说不定明天伊人就直接嫁人了,这特么完全不划算! 所以当令羽开口时,黑煞只有呵呵二字。 …… “小姐,这军营倒是和帝都不一样。”伊人陪着白子衿走在军营里。 白子衿淡淡一笑:“染血的地方,和平静的帝都能一样吗?” 军营的士兵,朝夕不保,指不定明天上了战场就再也回不来了,可他们却不后悔,笑着言语死亡。 他们用鲜血筑起了天合,守护了一个国家的安全。 “小姐,这药粉真能防到莲姬吗?”伊人一手提着袋子,一手撒着药粉。 白子衿也不是单纯逛军营,而是撒这些药粉。 白子衿道:“人自然是防不到的,能防一般的蛊虫。” 她这些药粉都是专防蛊虫,若是莲姬要对军营的士兵下蛊,也不可能一人一只圣蛊。 “站住!”忽然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白子衿向后看去,一个穿着黑色盔甲的士兵脸色严肃,看上去像是个校尉,他皱眉看着白子衿三人手里的袋子:“你们可知女子不得入军营,还拿东西乱撒!后勤兵也是很累的!” 伊人一愣,感情这人将药粉当垃圾了。 白子衿笑了笑:“这不是垃圾,这是一些防虫的药散。” 军营的人都不知道莲姬,她也没必要引起恐慌,到时还影响战斗。 校尉的脸色缓了些,随后又严呵斥:“可女子入军营,乃犯了大罪!” 女子不得入军营,这乃是从古至今的规矩,谁也不能破。不知道眼前的这几个女子,是怎么进来的。 这校尉是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并不知道白子衿是谁。 “我们小姐是……” 白子衿淡淡一笑:“我是神医门的弟子。” 伊人不解,为什么小姐不把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来,鬼王在这里可是无人敢惹的存在。校尉的脸色立刻就变了,笑容立刻挂上了脸,也不追究男女的事了:“原来是神医门的神医,聂廷久仰久仰,听闻水毒已解,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他们远在边疆,倒是没有怎么中毒,不过家里的亲人多多少少都有中毒的。 白子衿道:“水毒已解是真的,大家都没事了。” 聂廷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样看来家里的妻女应该无事了。 “神医您是来?”聂廷试探的问。 白子衿粉唇轻扬,笑容浅浅,星眸明媚:“我啊,我是来看军营里有没有人中毒。” 主要是来看她男人。 第203像:她的一切都属于他 聂廷无比感激:“都说神医门医者仁心,圣手治人,果然是名不虚传。” 白子衿微微一笑,她其实很想说,这虽然不算假,却不算真。 至少对那些权贵来说,神医门绝对和医者仁心扯不上半毛钱关系,都是些铁公鸡! “神医,不知您名讳叫什么?”聂廷绞尽脑汁,说出了这么一句有文化的话。 白子衿道:“我叫白子衿,我先去撒药散了。” 聂廷点头:“哦哦,您去吧,若是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帮忙。” 聂廷很感慨,果然是神医门的弟子,特意来检查水毒不说还撒驱虫粉,多为士兵着想。 而且,这姑娘人如其名,人长得美,名字也好听,不知谁会娶到这样的佳人。聂廷一边想着,一边莫名的就脸红了。 不过白子衿这名字似乎有点熟悉,聂廷朝自己的帐篷走去。 忽然,聂廷的脚步一顿,貌似……会鬼王的未婚妻不就是叫白子衿吗。 聂廷:“!!!” 聂廷惊恐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看到刚才的一幕后,连忙跑回自己的帐篷里,像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一般。 白子衿并不知道,她只是一句话就让一个校尉提心吊胆,她刚把药粉撒完回到帐篷里。 因为军营里从没来过女子,白阎又心怀鬼胎,直接将白子衿安排在了凤惊冥的帐篷里,并千叮咛万嘱咐告诉后勤,一定要说没有多余的帐篷了。 夫妻住一个帐篷有什么不对吗?没有! 啥,只是未婚?难道未婚夫妻就不是夫妻吗,你这是搞歧视! “小姐,喝杯水吧。” “嗯。”白子衿看着眼前的一杯水,柳眉微拧。 莲姬把她引到这里来,自己却迟迟不出现,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本来确认了凤惊冥无事,白子衿就应该去苍玄找北镜花。可莲姬不出现,她的心就迟迟放不下。 尤其是信上的话,白子衿在替凤惊冥解毒的时候就知道是蛊,她不知道莲姬会不会有什么能威胁到凤惊冥的手段。 莲姬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让白子衿无法安心。 凤惊冥处理完军务进来,便看到白子衿坐在床上,看着杯子里的水怔怔出神,就连他进来都没发觉。 凤惊冥眼神一沉,她是在思考逃离他的办法吗。 轮椅的转动声让白子衿回神,她看向凤惊冥:“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自己想得这么出神吗,连凤惊冥进来都没有发现。 白子衿只是普通的问一句,可这落在心本就不宁的鬼王殿下而里,是害怕的表现,她怕他,所以不想他进来。 “你怕我?”凤惊冥薄唇轻启,冷沉的话直接吐出,一双幽深的桃花眼攫着白子衿的眼,想从里看出什么。 凤惊冥在外思考了很久,本打算依旧收敛,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可白子衿刚才的一句话,让凤惊冥的心骤然的沉,他直接问出这句,带着一点恐惧。 是,凤惊冥也怕,哪怕他早已下定决心若白子衿想逃离他,他也会不顾一切将她囚禁在身边。可真到了这时,他的心亦有些怕。 害怕从她口里,得到那个答案。 白子衿被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她凝视着凤惊冥,粉唇抿起,没说话。 凤惊冥的心忽然冷得可怕,他好看的桃花眼染上戾气,烦躁的暴喝:“回答我!” 他从未凶过白子衿,这是第一次,大部分的来源却是自己的不安。 白子衿心里忽然有些委屈,她放弃了北镜花,大老远跑过来,他竟然吼她。 “白子衿,你回答……” “你竟然敢吼我!”白子衿委屈的直接吼了回去。 她还没过门,他就这么凶她,等她嫁过去了,他是不是要上天了。 凤惊冥被她吼得一愣,被这突然的变故,弄得不知道做什么反应才好。 她……不怕他吗。 “你哑巴了吗,不会说话吗,刚才不是吼得挺来劲。”白子衿咬唇,又是一阵大喊。 “你继续凶我啊,把我凶走,你就可以重新找个媳妇了!” 凤惊冥又是一愣,他为何要重新找,他只认定她,永远都只会是她。 见他不说话,白子衿愈发委屈,开始絮絮叨叨:“你根本不知道我为了来见你,做了多大牺牲,我两天两夜都没睡过好觉,生怕你被暗算了,可你呢,一见面就莫名其妙的凶我,你觉得我好欺负了是不是?” 说到后面,白子衿是发自内心的委屈,眼眶都不禁得红了起来。 女人就是这么矛盾的生物,你不希望他知道你做的牺牲,可当你委屈时,你就巴不得把所有事情算上。 尤其是,凤惊冥一进来就对白子衿一阵凶。虽然这算不上凶,只是语气严了一点,但凤惊冥对白子衿什么时候不是温柔的,何时这么凶过。 所以,白子衿委屈了,泪水不停在眼里打转,她却倔强的不让它们掉下来。 凤惊冥整个人都是愣的,看着她的眼泪,他心瞬间揪疼起来,问也顾不上了,慌忙的想碰她。 “你别碰我。”白子衿一把拍掉他的手,将头一转,想把眼泪逼回去。可出来的眼泪怎么可能回去,反而掉了下来,顺着脸颊滴落到凤惊冥的手上。 那滚烫湿润的泪滴,让凤惊冥整个人一僵,邪魅的声音带着慌乱:“我不碰你,你别哭。” 这是白子衿第一次在凤惊冥面前落泪,我们的鬼王殿下又从未应对过女子哭,他很不知所措。 可眼泪一下来,哪里那么好止住,白子衿道:“我哭不哭和你什么关系,反正你只会凶我。” 凤惊冥心是疼得不行:“我不是凶你。” 他只是害怕,所以声音不由自主的大了点。 白子衿噌的回头,一张小脸满是泪痕,眼眶红肿得让人心疼:“你还说不是凶我,你分明就是凶我!你凶了我还不承认!” 看着她落泪,凤惊冥心骤疼起来,他想替她擦眼泪,她又不许他碰;他想解释,她又不听。 那么娇小的她,凤惊冥只觉得手足无措。忽然,他桃花眼一深,直接将她揽进了自己怀里。 突然被拉进熟悉的怀抱,白子衿挣扎,却被一双有力的双手桎梏住,头顶传来低沉的声音:“别动,让我抱抱你。” 白子衿的泪流得更凶:“你放开我。” 她的声音闷闷的,是明显的哭腔。凤惊冥心头一紧,却不肯放开她。 “白子衿,我刚才不是凶你。”凤惊冥的声音邪气中带着慌乱,他将她抱得很紧,像是怕她不见了一般,力气之大让她发疼。 白子衿咬唇:“你明明就凶我了,你一进来也不听我说话,就直接凶我。” 见到凤惊冥的第一瞬间,白子衿就想和他说她不怕他,可话还出口,就直接被他凶到懵。 凤惊冥沉默了,他的确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俊容微动容,闪过迟疑。 见他不说话了,白子衿冷笑一声:“怎么,不解释了?” “我错了。”邪魅的声音此刻低沉无比,虔诚无比。 很难想象凤惊冥这样的人,居然会道歉。 白子衿愣了,似是不敢置信的抬头,含泪的双眸怔怔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看着她红肿的眼眶,凤惊冥只觉得心里疼得喘不过气,他恨不得是自己哭。伸出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擦去她眼角的泪珠,声线低磁:“我说我错了,我不该凶你,更不该让你落泪。” 白子衿第一次落泪为了他,凤惊冥却不觉得任何愉悦,只有深深的自责。 凤惊冥的指腹并不平坦,甚至还有长期练功留下的茧,有些痒痒的。他动作有些笨拙,却格外小心翼翼,像是对待珍宝一般,生怕弄伤了她。 白子衿望着眼前的男人,他英俊邪魅,明明是凶残到让所有人害怕的鬼王,此刻却像个孩子一样慌乱,只因她哭了。 “凤惊冥。”白子衿忽然开口,湿漉漉的星眸盯着他,“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 凤惊冥桃花眼涌出宠溺,薄唇吐出一个字,却是一生一世的承诺:“只要我不死,便一直会对你这么好。” 白子衿笑了,哪怕还带着泪,却笑得很开心:“那你以后还会凶我吗。” 凤惊冥摇头:“不会。” 其实,他从未凶过她,只是声音大了点。不过,求生欲超强的鬼王殿下是不会说出来的。 白子衿往他怀里缩了缩,闷闷道:“那如果我死了,你可一定不要再喜欢其他人,否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白子衿从不掩饰自己的自私,她只是个普通的女人,不是圣母。她没法像小说里写的,让凤惊冥重新去找个女人爱,她永远都做不到。 凤惊冥的眉心一紧,他声音拔高,也冷了几分:“没我的允许,你不会死。” 白子衿差点没笑出来:“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霸道,我连死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凤惊冥忽然有些心神不宁,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他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女子,声音极沉,却让人感到安全,他一字一句道:“白子衿,从遇到我那天起,你的一切便属于我,包括死的权利。” 第204章:风水轮流转 白子衿埋在他胸膛上,嘀咕一声:“你这人怎么霸道。” 凤惊冥一直很霸道,尤其是对她,这点她感受得到,也不反感。因为她对凤惊冥又何尝不是。 情到深处,便是恨不得将对方蹂进骨子里爱。 “我不霸道点,你跑了怎么办?”凤惊冥低磁的声线似乎染上了笑,方才的暴戾已经全然散去。 白子衿噗嗤一笑,她就这么躺在他怀里,安静的躺着,像一只休憩的小猫一般。 她不仅不会跑,还会将他也锁住。 忽然,白子衿抬头,带着一点湿意的星眸明亮的和他对视,粉唇张开:“凤惊冥,我想告诉你,无论你是怎么样子的,我都不会怕你。” 她这一句话,好像是温暖的阳光,瞬间将他的狭促不安和黑暗驱散,瞬间就暖了起来,让他心安。 凤惊冥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凝视着她,目光夹杂着缱绻,忽然,他低头附上她小巧的唇瓣,动作轻柔得像是对待珍宝。 “我等你这句话,许久了。” 白子衿笑了,她缓缓闭上眼睛,长卷的睫毛轻颤着,手环上他的脖子。 凤惊冥,我不怕你。同理,无论我是怎么样的,你也不能怕我好不好。 或许是因她哭过,凤惊冥觉得今日的她格外甜美。 白子衿也格外配合,他看着她洁白如雪的肌肤,眼神逐渐幽深,深处似有欲火燃烧起来了。 白子衿任由他攫取,她闭着眼并未看到他的神情,否则定会被吓一跳。 忽然,白子衿觉得有些凉意,她疑惑睁眼,只见凤惊冥的手不知何时拉下了她的衣裳,露出了白嫩的肩膀。 白子衿:“!!!” 卧槽,她只打算和凤惊冥说清楚,没打算进行到那一步啊。 再一看凤惊冥的神色,邪肆的俊容已经被幽沉压下,似魔一般,桃花眼凝着她,里面是燃烧的欲望。 帐篷里的气温,也逐渐升高。 白子衿觉得不好:“凤……唔。” 她本就被他吻得没什么力气,一个字刚吐出,就又被他稳住,后面的话全部被吞进喉咙里。 白子衿只觉得身子越来越软,意识越来越模糊。卧槽,她该不会真的着魔了吧。 见她温顺的模样,以及那白嫩的肌肤,鬼王殿下的眼神幽深一片,手就要解开她的腰带。 “王爷!大事不好了!钟……呃。”帘子被直接掀开,来人见到帐里的情况,话戛然而止。 凤惊冥眼神一厉,手将床上的被子一扯,及时将白子衿身上的春色盖住。同时,他手里内力一凝,直接将聂廷掀翻出帐篷外。 “噗。”聂廷吐出一口鲜血,“咳咳,咳咳。” 路过的令羽诧异,他看了一眼帐篷里,一秒后便明白了情况。 “啧啧啧。”令羽格外同情聂廷,他同情的方式是这样的,“你怎么这么不长眼睛呢?” 凤惊冥那厮正在发情,你居然直接闯出去,他没一掌把你打死你真得去烧香拜佛谢谢菩萨保佑。 聂廷勉强从地上爬起来,他神色憋屈:“我,我也不知道。” 军情紧急,他也没想那么多就进去了,谁知道鬼王殿下在…… 聂廷捂着胸口,打断鬼王的好事,他这一掌受的也不冤枉,只是有一股淡淡的忧桑是怎么回事。 “趁凤惊冥没看清你是谁,赶快溜。”令羽悠悠的建议,笑道,“否则,小命休矣。” 聂廷狐疑:“军师,我怎么觉得你这个建议有点不怀好意。” 令羽收起笑容:“你可以选择留下来等死。” 聂廷想起刚才鬼王那阴沉的脸色,浑身一颤,连忙走了。 他还是先躲几天,小命要紧。 帐篷内,凤惊冥这一击让白子衿也彻底回神了,她甚至顾不得身上的衣裳,怒将他的手拉过:“凤惊冥,你怎么可以使用内力!” 白子衿细细把脉,确定没出现反噬的情况后,她才松了一口气,俏脸上却怒容难消。 “我。”鬼王殿下前一秒神色阴沉如魔王,下一秒就不安如兔子。 他方才怒急,一时间没想那么多,直接用内力将那人轰了出去。 当然,鬼王殿下并不后悔。敢偷窥他的人,就该付出代价。 要让聂廷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哭死。他简直比窦娥还冤,他只是来报个信,怎么就成偷窥了。 “你什么你,你是那么想死是不是?”白子衿怒火冲天,“刚好,等你死了,我就重新找个人嫁了!” 天知道白子衿刚才的心提得多高,莲姬的信让她忐忑不安,凤惊冥又使用了内力。 凤惊冥黑眸一缩,他沉声道:“本王不允!” 她要嫁,只能嫁给他。 白子衿冷笑一声站起来,却发现衣裳都被褪去了一半,她将衣裳拉上,冷冷的下床想要出帐篷。 他不允,就该好好爱惜自己的命,而不是一点都不听她的劝告。 刚下床,一道大力就将她拉了回去,她跌进那个熟悉的怀抱。 “放开。”她低呵。 凤惊冥桃花眼复杂一片,他缓缓开口:“我错了,你别生气,我不会再犯了。” 他虔诚的认错,莫名让白子衿的怒火就消了大半。 火是消了,白子衿却不愿和他说话。 这关乎他的性命,不是小事。 “白子衿,我真的知道错了。”凤惊冥又再次开口。 白子衿抬头:“那你以后还听不听我的话?” 必须听啊! 鬼王殿下桃花眼邪魅,薄唇轻启,沉声吐出:“日后,你让本王往东,本王绝不往西。” 白子衿想,那她就勉强原谅他一次。 “哐当。”东西落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两人同时看去,只见令羽神色震惊,而手里的扇子已经掉地。 他本打算进来提醒凤惊冥别忘了战情,一进来却听到了这句话。 凤惊冥桃花眼一眯,危险的看着令羽。他向白子衿示弱,不代表能让别人知道。 “咳咳。”令羽假装漫不经心的把扇子捡起来,“那个,凤惊冥啊,钟涛受了重伤,据说元国二皇子元吏带兵打的,大家都在等你商议对策。” 说完,令羽看似淡定、实则加紧了步伐出了帐篷。 他勒个大草,他无意间知道了凤惊冥的秘密,会不会被杀人灭口? 思及那句话的重要性,智慧如令羽忧愁的觉得,很有可能! “你赶快去吧。”白子衿也有些尴尬,她只是让凤惊冥服个软,没想到会被人听到。 嗯……凤惊冥的威严,应该还能捡起来的……吧。 凤惊冥灿然的桃花眼凝视白子衿,沉声:“你还生气吗?” 牺牲这般大,连令羽都知道了,若是不得到确定答案,鬼王殿下表示很慌。 “不生气了不生气了,你赶快去吧。”白子衿摆手,不仅不生气,甚至还有点想笑是怎么回事。 鬼王殿下整理了一下衣摆,大步朝外面走去,神色高冷。 刚走出帐篷,就听到白子衿清脆的笑声,他无奈的勾唇。 媳妇取笑自己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宠着呗! 笑得差不多了,白子衿才整理了一下衣裳,也出了帐篷。 看着西斜的太阳,白子衿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小姐,已经申时了。”伊人笑着回答,目光有些揶揄。 白子衿的唇有些发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白子衿愣了一秒:“这么快?” 她来时是午时,除去其他时间,她居然和凤惊冥在帐篷里待了快一个时辰。 难怪,难怪大家看她的眼神都不对劲,一个时辰啊。 “小姐,不快了。”伊人真的觉得不快。 她这话在白子衿耳朵却变了味,白子衿很认真的开口:“伊人,我们在里面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说完,白子衿假装淡定的走开,实则耳根有些发红。 伊人疑惑,小姐为什么要这么认真的和她强调,难道是害羞了? 也是,一般女子都是会害羞的。至于什么都没做,看小姐那红红的唇,伊人是怎么都不相信的。 伊人突然脸色严肃,既然什么都做了,回去一定要让鬼王赶紧娶了小姐,给小姐一个名分。 要是白子衿知道,她的刻意强调反而让伊人理解错误,估计要吐出一口老血来。 踏步到一个帐篷附近,白子衿闻到了血腥味,她问:“这里是什么?” “小姐,这是军医处。” 原来是救人的地方,难怪会有这么浓的血腥味。 就在这时,两个士兵挑着一个担架跑来,十分着急:“让开,快让开!军医,军医!” 军医连忙挑开帘子,他们救了许多人,已经浑身是血了。 军医大惊失色:“钟将军,快,快把将军抬进来。” 将军? 白子衿看过去,忽然脸色一变,明眸一冷,踏进帐篷。 “你是谁?这里是救人的,不能乱进。”军医本里急,见有人还要乱闯,格外不耐烦。 白子衿低呵:“我是神医门的弟子,让开!” 军医一愣,神医门对医者来说是圣地,他立刻让开:“是小的眼拙,您请进。” 白子衿跨进帐篷,钟涛已经被抬到平台上了,一个军医正要先给他灌汤药。 “住手!” 第205章:莲姬和元军合作了 “住手!” 军医一愣,见喊他住手的是一个女子,立刻皱眉:“你干什么?这是给钟将军救命的汤药,钟将军现在危在旦夕,出事了你负责吗?” 钟涛的确伤得很重,人已经陷入了昏迷,浑身是血,就连脸上也是。 白子衿来不及与他多言,直接将他的汤药打翻,一根银针不知何时被她夹在指尖,直接扎进钟涛的胸口。 “你在干什么?!”军医惊呼,就要来阻止她。 伊人往白子衿面前一挡,道:“我家小姐乃神医门的弟子,不会害钟将军的。” 白子衿已经抽出手术刀,在钟涛的手腕上一划,黑色的血流出。 一个军医震惊:“这,这是毒箭啊,元军太歹毒了!” 钟涛是背部中箭,直接穿破了肺叶,本以为这已经够厉害的了,没想到居然还有毒。 白子衿像是没听到一般,取出一些药散撒在钟涛手腕上,又拿出几根银针。 战场上大家都是死敌,只要能赢,有什么歹毒不歹毒的。 几根银针下去,钟涛手腕上突然有东西蠕动,将皮撑得高高的,看上去格外骇人。 白子衿正要刺进去,那东西却又消散。她冷笑一声:“想跑,我答应了吗?” 钟涛心窝上的银针被白子衿按深,突然钟涛的脸部被撑起来,那虫速度竟然如此之快,已经到了钟涛脸上。 说时迟那时快,白子衿一刀划破钟涛的脸,银针一划:“钟将军,对不住了。” 钟涛脸上鲜血汩汩,那一刀算是给他毁容了,不过还好命保住了。 在场的人震惊的看向白子衿手里,只见她手里执着一根银针,上面穿着一只黑色的虫,还在奄奄一息的挣扎。 “蛊虫!”伊人失声惊呼。 虽然她们知道莲姬来了边疆,却没想到蛊虫会出现在钟涛身上。 白子衿将化尸水倒在蛊虫身上,神色极冷。莲姬竟然去了元军,钟涛这蛊虫想必就是莲姬和元军合作的结果。 “钟将军已经无事,你们替他止血吧。”白子衿走向外面,明眸是一片冷意。 伊人担忧:“小姐,你圣蛊未解,要正面撞上莲姬肯定是处于劣势。” 伊人最担心的就是这点。 眼下,她们最担心的危险人物和元军合作了,还不知道会闹出怎样的妖蛾子。 “我无事。”白子衿淡淡启唇,“今天二十七了吧。” 伊人点头:“是,还有五天了。” 离小姐给鬼王解毒,已经过去了二十五天。 白子衿呢喃:“五天。” 还需要五天,凤惊冥便可彻底痊愈。届时,她就不用再担心莲姬对凤惊冥下手。 伊人却有些急:“小姐,五天你怎么能撑过去。” 之前去苍玄的路上,别人或许不知,她和阿落却是亲眼见过白子衿痛苦的模样。 一次便那般难受,这五天怎么能撑过去。 “没事,五天而已。”白子衿轻松一笑,“不用担心我,我们去找凤惊冥。” 莲姬将蛊用在钟涛身上,她得去告诉凤惊冥,让军士们提防着。 白子衿到时,将士们刚好散了,他们皆探究的看向白子衿,这就是鬼王的未婚妻啊。 白子衿来时报的是神医门弟子,但大家下意识的选择称呼她为鬼王的未婚妻。 神医门弟子=大夫 鬼王未婚妻=惹不起惹不起 “王妃,王爷在里面。”白阎替白子衿掀开帘子。 白子衿大步走进去,神色严肃:“凤惊冥,莲姬去了元军营地,钟涛被下蛊了。” 还没走的将士一震,下蛊?什么下蛊。 凤惊冥俊容邪魅,桃花眼幽深,他霸凛开口:“白阎,让所有人回来。” 将士们也没走远,白阎一喊,大家立刻回来了。 白子衿询问:“能将战场上的事告诉我吗?” 将士们面面相觑,虽说这是未来鬼王妃,可战场上的事,她一个女子要听什么。 “说。”凤惊冥冷掀薄唇,凌然的霸气瞬间一出。 将士们齐齐一抖:“今日我们按照鬼王的计谋,本已经攻进了元军营地前,元国二皇子元吏突然出现,一箭射了钟将军,还有好几个领军都被射杀。” 细听下来,对方是想要将所有领军人物射杀。毕竟将军等都死了,凤惊冥又无法出战,天合军群龙无首,他们便可趁虚而入。 元吏的武功高强,几乎所有人都被一箭射杀,只有钟涛躲避及时,却也被射中肺叶,还中了蛊。 开口的将士十分愤恨,他们何尝没看出元军的意图,可奈何元吏武功高强,他们不是对手。 “他们的尸体,你们带回来了吗?”白子衿突然开口。 将士道:“自然,人死了,总要带回来。” 虽不能做到让他们叶落归根,但不让他们曝尸荒野,让他们入土为安的也是一种安慰和补偿。 白子衿道:“立刻烧了,全部火化,一个都不能留下!” 既然钟涛身上有蛊虫,其他人身上肯定也有。若让蛊虫找到新的宿主,那合了莲姬的心意。 一个脾气比较暴躁的将士怒拍桌子:“为什么要烧!他们都已经为国捐躯了,连个全尸都不能留吗?” 在古代,将尸体火化是极为不能接受的事,他们觉得死人就要入土为安。 凤惊冥看向白子衿,他未对这些将士发脾气,这些人用身躯保卫天合,他是尊敬他们的。 他知道,白子衿不会无缘无故让他们火化尸体。 “不是我要烧,而是钟将军体内发现了蛊虫,我怀疑其他人身上也有,若不赶快火化他们的尸体,蛊虫就会重新找宿主,吞噬他们的精血。”白子衿解释。 将士们一愣,他们完全没想到小小一只蛊虫,竟然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 若真如白子衿所说,那他们岂不是都很危险。 凤惊冥薄唇冷启,声音很沉:“本王知道此举不当,等回京后,本王会给他们十倍补偿。现在,为了士兵们的安全着想必须火化,白阎,这件事你去做。” 白阎:“是!” 将士们个个神色不忍,那是他们的战士,如今战死了却连全尸都留不得。 而这一切,都是元军害的! “我和白阎一起去,你们商量一下吧。”白子衿知晓凤惊冥要重新制定战策,她在这里不当。 看着士兵们的尸体化作烟尘,白子衿神色微深,思衬着。 莲姬的蛊肯定是有限的,而她的血可解万毒,若用她的血制作药丸,是能暂时避蛊的。 白子衿的目光落到自己手腕上,眼眸微垂,神色复杂。 她体内有圣蛊,虽被她压制了,却还是会无形蚕食她的精气。加上之前为凤惊冥解毒,现在的她,已经不能轻易放血。 可若将领死光了,宣帝必定会让凤惊冥出战,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小姐,白七来了。”伊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白子衿抬头,看到白七立于军营外,一向带笑的他难得没有笑。 不知道是不是伊人的错觉,她竟然觉得今天的白七多了几分淡漠出尘的气质,让人不自主的看向他。 白子衿和士兵说了一下,放白七进来:“进来吧。” 白子衿带着笑:“你怎么来找我了,客栈待着无聊?这军营可没什么给你守的药材。” 白七淡淡道:“我来找你。” 白子衿挑眉:“你自己来的,还是赢若风让你来的?” 说到赢若风,白子衿语气含着似笑非笑的语气,她环臂看着白七。 白七暗暗皱眉,脸上却是淡定的:“我自己来的,你对大师兄很有意见?” 白子衿笑着,她绕着白七走了一圈,悠悠道:“我对他倒是没什么意见,不过……我对你有意见。” 白子衿话峰一转,将矛头指向了白七。 听到她对自己有意见,白七表现格外淡定:“你说吧,说了反正我也不会改。” 白子衿嘴角一抽,不改就不改,你能不能别这么理所当然的说出来。 伊人睁大眼睛:“白七,你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这已经不是大,而是肥得不行了。 “找我干什么,说吧。”白子衿无语的看着白七。 白七盯了白子衿三秒,开口:“听说莲姬和元军合作了。” 白子衿挑眉:“消息挺快的啊你们。” 她在军营都是刚知道的,白七他们居然也知道了。 白七沉默了,片刻后,他又看着白子衿开口:“大师兄让我问你,你打算怎么办?” 白子衿挑眉,一口一个大师兄,这还真把自己当白七了啊,叫着自己大师兄不别扭吗。 “我能怎么办,就那样呗,我又不能上战场。”白子衿环臂,笑道。 白七盯着她,忽然他开口:“记住你说的,你不会出手。” 说完,白七朝外走去,也不打一声招呼。 白子衿诧异的看向伊人:“我刚才有说那句话吗?” 她的话顶多能被理解为观望,怎么就被理解成不出手了。 赢若风不仅话少,思路也挺清奇的。 “小姐您没说,不过我觉得今天的白七有点不对劲,好像是易容的,但是我看不出易容的痕迹。” 白子衿风轻云淡的道:“哦,他是赢若风。” 第206章:你猜? 伊人:“!!!” 那小姐你还这么淡定! 白子衿挑眉,赢若风不想用真面目来找她,她就配合一下他的演出,又不会掉一毛钱何乐不为。 现在更应该面对的,是莲姬,白子衿笑了笑:“走了。” 伊人一边跟上,一边有些担忧的回头。 赢若风的话,是不是代表小姐要做些什么不能做的事。 元国军营。 元吏正哈哈大笑着,脸上的狠辣阴鸷都散去不少:“兵无将而不行,莲姬姑娘果然好手段,将他们带军之人都斩杀。” 好的将领数量有限,等将凤惊冥那个瘸子引出来,届时就是他们元军洗刷耻辱之日。 莲姬坐在离元吏最近的位置,她姿势半躺,半条玉腿在轻纱下面若隐若现,引人探究,红唇半合,眸子妩媚。 在场男人都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这莲姬身材太火辣,要不是见识了她的手段,他们还真想尝尝她的滋味。 莲姬娇笑着:“二皇子过奖了,奴家只是献计,二皇子才是武艺高强。” “哈哈哈。”元吏也不谦虚,接受这夸赞,“你我二人联手,珠联璧合,定能打下这天合!” 元吏带着一点试探,见识了莲姬的蛊术之后,他原本强占莲姬的心思也退缩了,只能希望用自身的魅力去征服莲姬。 他堂堂元国二皇子,配她一个民间蛊女,还是她高攀了。 “咯咯咯。”莲姬笑着,娇媚的声音让人口喉一干,“奴家对天合无意,二皇子要怎样都行,只希望二皇子别忘了答应奴家的事。” 她并没有拒绝,让元吏心情大好:“你放心,等拿下天合后,我定将白子衿交给你!” “奴家多谢二皇子。”莲姬笑。 元吏大笑着,眼神却有些发深。莲姬和他说,她要白子衿是因为白子衿杀了她的族人。 这理由很名正言顺,可元吏却不相信,他私下派人去查,看白子衿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却只查到白子衿是神医门白傲的外孙女,以及莲姬多次对白子衿出手。 即便这样,元吏还是不相信莲姬。待他打下天合之后,定要先审问白子衿一番,看这个白子衿有什么秘密。 莲姬眸子妩媚,似是不知道元吏打什么算盘,她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里的铃铛,随意的翻了个身,那原本被白纱挡住的大腿直接露出,白嫩一片。 “嘶。” 有人发出吸气声。 元吏脸色立刻一狠,朝那人看去,那人神色惶恐想要说话,元吏却已经开口:“侮辱莲姬姑娘,来人,拉下去斩了!” “二皇子,下官知错,下官知错啊。”他凄惨求饶。 士兵上前,将这个被美色冲脑的将军拖了下去。 莲姬掩唇媚笑:“咯咯咯。” 突然,帘子被掀开,斥候兵跪在地上:“报!二皇子,天合军又袭来了。” 元吏噌的站起来:“怎么这么快!” 天合的将军都被他射杀了,居然这么快又出兵了。 来不及多想,元吏朝外走去,同时呵斥:“拿本皇子的弓箭来。” 长弓被奉上,莲姬同行。 在看到那密密麻麻的天合军时,有人深吸了一口气:“怎么这么多,天合是想要决一死战吗?” 目测这起码十万兵力以上,天合这是因为被射杀了将军,所以恼羞成怒想决一死战了吗。 元吏不惊反笑,猖狂道:“这样也好,就一战决胜负!听闻凤惊冥是天合唯一的王爷,待本皇子将凤惊冥那瘸子擒过来,狠狠将天合的脸踩在脚下!” 说着,元吏拿着长弓,带着大军迎上去。 两方的士兵厮杀起来,鲜血四溅,分不清是谁的。士兵都杀红了眼,拿着长毛使劲向前冲。 元吏从身后抽出长箭,搭在弓上,瞄准一个天合将领,噌的射出去。 不得不说元吏箭术很厉害,长箭破空而去,那将领被南宫申缠住,根本无法躲避。 元吏嘴角的笑阴凉起来,他已经看到了脑袋被箭穿透的样子。忽然,他的笑容僵住。 因为他的箭被人截住了! “你是谁?”元吏看着那人。 黑煞握着箭,吊儿郎当一笑:“我是你爷爷。” 元吏眼神阴狠,他抽出三支箭搭在弓上,拉长弓铉,三箭齐发! 元吏冷笑,他的箭都带蛊,哪怕只是擦伤,对方都会立刻中蛊。 三支,他倒要看看对方怎么躲过去。 “你对你爷爷太不客气了。”黑煞嘴上依旧说着,手里的长剑却没停。 三支齐发,的确有些棘手。 黑煞躲过了两支,另外一支却朝他脑门而去,元吏的笑越来越阴险。 “真是,害我要浪费一瓶了。白阎,你也不会帮帮我。”黑煞哀怨的嘟囔着,一瓶水被他撒出,那水碰到箭,箭瞬间融化! 腐蚀力如此强! 这是白子衿给黑煞的强烈硫酸,还参了些防蛊的药,效果特好。 带兵冲锋的白阎面无表情:“自己弱怪谁。” 元吏先是惊了一秒,他不再射箭,而是抽出自己的剑,朝黑煞而去:“告诉我,你是谁!” 天合的将领中,当没有这号人。 黑煞笑了:“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我乃鬼王的贴身侍卫,黑煞是也!” 一边说着,两人已经交上了手,两刀相交,哐当一声,一时间竟然不分上下。 元吏不仅不怒,反而笑了,笑得特别阴森:“你武功高强,跟着凤惊冥一个瘸子太浪费,不如跟着本皇子,带你征战这泛大陆!” 回答他的是黑煞的一剑,割断了他的一段头发。 元吏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不识好歹!既然这样,那你就死吧!” 元吏手里凝聚起内力,黑煞回攻,却被打伤。 “噗。”黑煞单膝跪地,口吐鲜血,眼里有怒。 元吏冷笑一声:“真当本皇子是弱猫吗?” 他这战神一名,乃是实打实打下来的,虽说对付黑煞吃力了一点,却还是打得过。 元吏提起长剑,要砍下去:“你放心,你死了之后,就轮到凤惊冥那个瘸子了!” 眼看长剑就要劈头砍下,原本伤重的黑煞却突然笑了,他迅速一躲,同时剑一刺,那样子根本不像重伤的样子。 元吏反应也很迅速,但手臂却还是被刺杀,他眼神瞬间阴冷,像毒蛇一般。 “呸。”黑煞吐了一口血水,“怎么,是不是觉得不对劲了?” 元吏的脸色瞬间青黑起来,看起来格外可怕,浑身也提不起力气,他盯着黑煞:“你对我做了什么?” 黑煞嗤笑一声:“你对我天合的将军做了什么,我就对你做了什么,这可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怎么,蛊毒的滋味不好受?” 没错,黑煞刚才故意被打伤,便是要趁他不备,将这蛊虫还给他。 这蛊虫是白子衿解蛊时活捉的一只,虽说是一般的蛊虫,却也够元吏受的了。 “卑鄙!”元吏骂了一句,立刻调转马头回营。 他是亲自看着莲姬用蛊的,知晓这东西的可怕。要是不立刻回去找莲姬解开,估计他的命就难保了。 黑煞举剑大喊:“天合大军听命,给我杀!” 皇子都跑了,这看在士兵们眼里,是极其鼓舞士气的。 “杀!” “杀!” “杀!” 震耳欲聋的铁血吼声,响彻在空中。 南宫申欲哭无泪,二皇子,你怎么就跑了,现在士气大跌,我要怎么办。 看着几乎有些被碾压的战局,南宫申咬牙:“给我上!” 元吏急冲冲的跑回军营,却不见莲姬的身影,他的心凉了一大半。 …… 白子衿坐在帐篷里,忽然心口剧痛起来,她的脸色瞬间一白:“该死。” 这剧痛比起之前的,更加的痛,像是要把她的心脉绞下来一般。 白子衿知道,莲姬来了。母蛊离子蛊越近,她就会越痛。 “小姐。”伊人大惊失色。 注射了一支镇痛剂,白子衿的脸色才好一点。 “咯咯咯,你果然来了。”妩媚的声音在空中响起,带着得逞的笑意。 伊人一惊,手握着长鞭,警惕的看向四周,却没发现人。 白子衿神色一冷:“既然来了,就别藏头露尾,出来吧。” 话落,一个窈窕妩媚的身影出现了不远处,莲姬一出现,目光就灼灼的定格在了白子衿身上。 她的万毒之体,今天定要得到! “莲姬。”伊人一挥长鞭,就要上前,却被白子衿一把拉住。 白子衿道:“你打不过她。” 伊人急:“小姐!” 打不过也得打,难道就这样任由莲姬害小姐吗。 莲姬掩唇媚笑:“二小姐真爱护自己的婢女,不过小女子很是好奇,你是怎么躲过了剧痛。” 她下的蛊,作用多强她十分清楚,而白子衿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实在是匪夷所思。 “你猜。”白子衿冷笑的皮了一次。 莲姬一愣,随后摇头:“都不重要了,你躲过了剧痛,但我知道只是暂时的。解蛊期间,凤惊冥武功尽失,他的两个侍卫上了战场,白子衿,今日无人能救你了。” 白子衿星眸浸着冷意,凤惊冥的蛊,果然是蛊族下的手! “你再猜?”白子衿冷笑一声。 第207章:莲姬重伤 “小女子不喜欢猜呢。”莲姬妩媚一笑,一步一步朝白子衿走过去。 白子衿冷冷的看着她,手里出现一把手术刀。 在要靠近白子衿时,一抹黑影冲出,长剑直攻莲姬。那肃冷的气息,是阿落! “咯咯咯。”莲姬单手一挥,十数只蛊虫被她甩出,漆黑的排成一排,像黑剑一般。 白子衿撒出一包药粉:“阿落,退开!” 她没叫士兵过来,就是不想让无辜的人受伤。莲姬既敢单枪匹马闯军营,可见有一定把握。 蛊虫入体,白子衿是顾暇不及的。 蛊虫和药粉相撞,蛊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空中爆炸,甚至还发出滋滋的声音。 阿落退回到白子衿身边,神色愧疚,她本以为能偷袭成功的。 “二小姐,你乖乖和小女子走,小女子会给你留个全尸的。”莲姬声音充满媚惑,好似那勾人的妖魔。 莲姬直勾勾的盯着白子衿,满是占有欲。 白子衿讥讽一笑:“你乖乖留下,我也给你留个全尸。” 莲姬一脸可惜:“二小姐,小女子已经十分客气了,你怎么如此不配合。” 伊人和阿落站在白子衿两旁,看着这靠近的危险人物,她们很急,可白子衿又不让她们出手。 莲姬突然出手,手拧成爪状,想直接抓住白子衿的脖子。 白子衿向后一弯,避开她的手,同时手术刀割向莲姬的手。手术刀异常锋利,只是轻轻一割,便能将人的皮肤割开。 莲姬手一躲,又反手一抓,想擒住白子衿的手。同时,她身上的铃铛不停的响,催动着白子衿体内的子蛊。 “呵。”白子衿冷笑,她用的镇痛剂量如此大,可以说她现在是没有知觉的了。莲姬的蛊虫,根本无用了。 突然,旁边寒光一闪,阿落的剑刺向了莲姬。 阿落神色坚定,哪怕过后小姐要责怪她,她也不能坐视不管。 “二小姐,你的婢女很不听话呐。”莲姬咯咯一笑,手灵巧一翻转,两指竟然直接夹住了阿落的剑,然后用力一扯。同时,另一只手擒向白子衿。 “阿落!”白子衿低喝一声,“伊人,快!” 伊人连忙长鞭一挥,缠住阿落的腰,想将阿落拉回去。 阿落突然扯开腰间的鞭子,她神色冰冷的看着莲姬。就是死,她也要杀了这个威胁小姐的人。 白子衿脸色一变:“阿落!回去!” 莲姬则笑得花枝乱颤:“真是个护主的好婢女。” 论武功,莲姬只能与阿落打个平手。可她会蛊,下蛊手段让人防不胜防。 白子衿手术刀一挥,莲姬正对付阿落,一时不防让她划开了手,鲜血直涌。 莲姬一愣,然后仰天媚笑:“二小姐,真厉害啊。” 那薄薄的刀片,竟让她流血了。鲜血的味道,让莲姬眼里有疯狂的因子闪烁。 阿落候趁机想刺向莲姬的后背,就在剑尖要刺进后背时,阿落突然重重跌落到地上,长剑也“哐当”一声落到身旁,尘灰扬起,她整个人痉挛起来。 “阿落!”伊人失声。 “咯咯咯。”莲姬也不管手上的伤,直接攻向白子衿,伊人连忙要冲过来。 白子衿神色极冷,她看了地上的阿落一眼,星眸微眯:“伊人,别过来。” 除了她,谁都不能抵抗莲姬的蛊。 伊人咬牙:“小姐,我去找鬼王殿下,他一定有办法的。” 白子衿闻言,连忙转头,大声喝道:“不许去找他!” 凤惊冥此刻就是一个普通人,什么都做不了。 因为这一转头,本就处于劣势的白子衿被伊人一掌拍中胸口。 伊人耳目欲裂:“小姐!” “不准过来!” 伊人冲过来的动作被硬生生喝止。 殷红的鲜血自白子衿嘴角淌下,将她本就苍白的小脸衬得更白。来不及擦拭,白子衿想后退,却被莲姬一手抓住。 “咯咯咯。”莲姬掐住她的脖子,笑得格外猖狂,声音依旧妩媚,“二小姐,小女子终于得到你了。” 白子衿被掐得直咳嗽,粉唇却勾起诡异的弧度:“是这样的吗?” 莲姬直觉不对,她下意识想要走开,长剑却刺入她的后背。 “噗嗤。”剑刺入皮肉的声音。 莲姬妩媚的眸子瞪大,她转头一看,握剑的是原本在地上痉挛的阿落,她眼神犀利冰冷,明显一点事都没有。 莲姬反应很快,她想要捏紧白子衿的脖子,被她打伤的白子衿是没力气反击的。 关键时刻,一道内力打上了莲姬的手肘,她直接脱力。 白子衿粉唇勾起,趁机掏出了莲姬手里,嘴角的血却还是在淌。 “小姐。”伊人连忙过来扶住她。 莲姬脸色大变:“是谁!” 这道内力如此强大,到底是谁,出乎了她的意料。 玄衣轻飘,修长的身形自帐篷后走出,那清冷淡薄的神色,除了赢若风还有谁。 阿落将剑拔出,顿时鲜血喷出。 莲姬踉跄了几步,她妩媚的脸色再也保持不住,却是不敢置信的看向赢若风:“你怎么会在你,明明你……” 赢若风神色清冷,眉头却一皱。手里内力一凝,直接朝莲姬打去,阻止了她的话。 受伤的莲姬哪里是赢若风和阿落的对手,几乎是瞬间,她就被逼到了角落。 莲姬一身的伤,忽然,她极为不甘心的看了一眼白子衿:“二小姐,我们来日再见。” 几乎是瞬间,无数只蛊虫从莲姬身上落下,很难想象她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蛊虫。 黑色的蛊虫密密麻麻的一片,有爬的,有飞的,都是向赢若风和阿落,可怕无比。 两人斩杀蛊虫时,莲姬顺势逃跑,伊人想追上去。 “别追了。”白子衿柳眉冷皱,“先解决这些蛊虫。” 这些蛊虫要是爬到军营里,后果不堪设想。 白子衿分发了一些药粉给阿落伊人,自己手里也有一袋。 “我来。”清冷的声音自赢若风樱唇里溢出,他平静得如海面般的眸子望着她,“你受伤了。” 虽是清冷的话,却有着不容置疑,他拿走了药袋。 白子衿笑了笑:“把她打成重伤,总要牺牲点的。” 赢若风的声音有些冷:“计划里你没说会受伤。” 没错,现在的一切都是计划,白子衿的计划。 白子衿刻意走到军营最偏的地方,就是为了引莲姬出来。她提前给阿落服下了她的血,能暂时隔绝一切蛊虫,并让她装作中蛊的样子,伺机偷袭。 还有赢若风,白子衿让先藏着,关键时刻再出手。 这一切计划都很好,可成功的前提是建立在莲姬放松警惕的基础上。能让莲姬放松警惕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她身受重伤到无力反抗。 “计划哪里赶得上变化。”白子衿耸了耸肩,她要是和赢若风说自己去当诱饵,赢若风的性子怎么可能答应帮她。 赢若风用内力将药粉一驱,瞬间大范围的覆盖。白子衿看得无比羡慕,果然内力才是无敌的啊。 “莲姬已身受重伤,我会让人去追捕她,凤惊冥已经安全,你随我回去。”赢若风樱唇冷掀,神色冷漠带着不易察觉的薄怒。 白子衿忽然柳眉一皱,她捂住胸口吸了一口气:“嘶。” 刚才没什么感觉,现在镇痛剂开始没作用了,她才开始痛。 白子衿龇牙咧嘴:“莲姬这一掌,还真是重啊。” 这是真的痛,虽不及蛊毒发作,却也差不了多少。 赢若风冷睨她一眼:“活该。” 虽是这么说,却取出银针替白子衿疗伤,还将温和的内力渡入她体内,缓解她的痛苦。 白子衿舒服了不少,眉开眼笑的挑眉:“大师兄,我发现你真帅。” 特别是一手好医术加上内力辅佐,效果真是棒得不行。 赢若风清冷的眸子闪过波动,执着银针的指尖轻颤了一下,樱唇有淡笑的弧度勾起。 他这副样貌,原来入她眼。 可惜,白子衿背对着他,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幕。 “对了,今天的事别和凤惊冥说啊。”白子衿想起来这件事,她将士兵提前遣开,就是不想让凤惊冥知道。 凤惊冥要知道她独自面对危险,估计她就惨了。 那妖孽虽然在她面前挺温柔的,可他残暴起来,白子衿也是挺怂的。 赢若风唇瓣的笑淡了下去,俊美的容貌清冷得可怕,他没应。 赢若风本就性子高冷,白子衿也没注意。 …… 洛城不远处的树林。 一抹妩媚的倩影奔到一棵属下,猛的吐出一口鲜血:“噗,咳咳。” 莲姬抬首,却不是怒,而是低声的笑,笑声中带着疯狂的味道:“咯咯咯,果然不愧是万毒之体。” 她此刻重伤,又失血过多,半年之内估计都无法养蛊了。 莲姬擦了擦嘴角的血,继续向前走。忽然,她妩媚的眸子一滞。 在她的前方,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子,一身霸凛的黑袍,俊容邪魅,薄唇勾起的弧度却有些冷骇。 “咯咯咯,鬼王殿下,你怎么在这里。”莲姬强壮镇定。 一个武功全失的鬼王,不能拿她怎么样。 凤惊冥桃花眼极好看,脸上却冷戾不掩,薄唇冷掀:“伤了本王的人,死。” 第208章:莲姬,亡! “咯咯咯,鬼王,你不能动用内力,又能拿我怎样……” “砰。”强劲的内力被凤惊冥甩出,化作黑色的锋利狂风,直接将莲姬掀翻,她拦腰撞上一棵大树,最后如断翼的蝴蝶落地。 “噗。”莲姬瞪大眼睛,望着那一步步靠近的邪肆却危险的男人,失声吼出,“不可能!你想死吗!” 一月未到,凤惊冥竟然就用出了内力,他竟然宁愿被反噬也要杀掉自己吗。 莲姬从未想到,凤惊冥对自己这么的狠。 凤惊冥如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魔一般,邪肆的俊脸阴戾一片,手带着内力高抬,薄唇冷掀:“蛊族圣女,见识如蝼蚁一般。” 莲姬已经是强弓之弩,凤惊冥这一重击直接要了她的命。 那双妩媚的眸子死不瞑目的瞪大,她到死也不明白,凤惊冥的话是什么意思。 风沙沙的吹,轮椅上的男人缓缓站起,黑衣衣袂飘飘,从轮椅底座拿出一张狰狞恶鬼的面具扣上,遮住了那张邪魅动人的轮椅脸庞。 “你再不去见你的媳妇,她就要被赢若风带走了。”诧异的声音响起,只见不远处的树上,令羽倚在上面,手里执着一把红玉扇。 凤惊冥桃花眼深邃,沉声道:“边界将大乱,她回神医门很安全。” 蹦哒了这么久的元国,他该去收拾了。 “将尸体收拾了。”凤惊冥缓缓开口,拎起轮椅运起轻功朝军营而去。 令羽摇头:“你既不愿她知道你早已好,又何苦将她引来呢。” 话落,令羽朝莲姬的尸体走去,看着乌云遮日的天空,他叹息一声:“终于要变天了。” …… 白子衿疗伤得差不多,确定脸色不再那么苍白后,她去向凤惊冥的帐篷,打算和他告别。 “凤惊冥?”掀开帘子,却没看到凤惊冥的人影。 白子衿找遍了凤惊冥会去的地方都没看到人,她微微皱眉,凤惊冥能去哪儿。 聂廷隔老远就看到白子衿朝他走过来,他下意识的颤抖,说话都有些结巴:“白,白小姐,你有什,什么事吗?” 被王爷打伤的地方,聂廷又觉得隐隐作痛起来了。 白子衿奇怪的看着他:“你离我这么远干什么?” 聂廷还在不停的往后腿,他擦了擦头上的汗:“天,天气太热了,隔远点凉快。” 隔远点安全!小命重要! 白子衿没再追究这件事:“你见过凤惊冥没?我找不到他了。” 解决了莲姬之后,她就得迅速去苍玄,解开身上的蛊。 “王爷,他不是在帐篷里吗?”聂廷一愣,他没见过凤惊冥出来。 白子衿皱眉,不远处,白七已经走了过来:“小小姐,大师兄在等你了。” 白子衿很无奈,她只得写下一封信,让聂廷交给凤惊冥,免得凤惊冥担心。 “白小姐,你放心,我一定会亲手交给王爷的。”聂廷道。 一只手从聂廷手里抽走了信,聂廷正要发怒,一看却是令羽。 令羽满脸趣味,把玩着信。他其实很想看看白子衿给凤惊冥写了什么,可想到凤惊冥的手段…… “聂廷啊。”令羽忽然笑眯眯的喊了一句,“你有没有妻儿啊?” 聂廷狐疑的盯着令羽,他觉得军师的笑像狐狸一样,迟疑道:“我还没有。” “那很好。”令羽心花怒放,没有妻儿,就不会牵连到什么了,“你好不好奇这里面写了什么?” 聂廷:“……” 难怪他刚才右眼皮一直跳,他就知道军师不是什么好货。 “我一点都不好奇。”聂廷呵呵一笑,他觉得肚子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 赢若风立在洛城城门口,玄衣淡薄,人如孤月般清冷,引得不少女子驻足观看,投来爱慕的目光。 在白子衿到之后,他清冷掀唇:“走吧。” 白子衿点点头,淡淡一笑跃上马。手拉着缰绳,白子衿回首看向军营,目含担忧。 凤惊冥,你到底去哪里了。 两天后。 边疆传来消息,在天合被逼退时,鬼王双腿被神医门医治痊愈,鬼王大杀四方,杀得元国俯首称臣。 这件事让天合举国欢庆,对凤惊冥的赞赏络绎不绝。 曾经就有人说,若凤惊冥是健全之人,定能带领天合走向一个新高度。 有人欢喜有人愁。 “啪!”宣帝脸色阴沉如水,将手里的奏折直接扔到地上,方公公微微颤抖,低头不敢言语。 让凤惊冥出征是想借元国之手杀了凤惊冥,谁料竟让他双腿痊愈了! 凤惊冥是瘸子时就对自己威胁颇重,现在他好了,自己还有话语权吗! 想到自己派去的人再也没给自己回信,刚开始宣帝以为是没来得及下手,现在想来,是早被凤惊冥拔除了吧。 殿内静谧得可怕,只有宣帝的粗喘气声和咬牙切齿的声音:“来人,把奏折捡起来。” 奏折是从边疆送来的,大概意思就是元国认输了,但凤惊冥不打算放过元国,要把元国灭了。 宣帝一半的怒气是来源于这个奏折,一般情况下打赢战争,是受降还是灭国,都是请示皇帝,由皇帝做决定。 而凤惊冥这张奏折,分明就是通知他而已。 “皇上,您也不要生气。”方公公小心翼翼的将奏折捡起来。 宣帝怒:“朕不生气?你看看他的奏折,这分明就是告知朕而已,朕怎能不生气!” 方公公意味深长道:“皇上,鬼王的性子一向如此,他收服了元国,不也还是皇上的。皇上,您才是名正言顺的真龙天子,皇位之下皆走狗。” 凤惊冥再权倾朝野又如何,宣帝才是先帝的太子,他若敢大逆不道篡位,一辈子都会被唾弃。 听了这话,宣帝的脸色勉强好看了一点,似是告诉自己一般:“你说得没错,朕才是皇帝!” 宣帝握笔,刷刷的在奏折上写了几个字,然后扔给方公公,方公公连忙接住。 宣帝忽然沉吟:“右相府如何了?” 白子衿以半个国库换右相府的安危,这足以证明白子衿对秦瑶一家的看重。 宣帝眼里闪烁精光,凤惊冥看中白子衿,而白子衿和秦瑶是至交好友。他只要掌握住右相府,白子衿对他就有忌惮。 “右相府一切安好。”方公公道。 宣帝突然笑:“清乐和秦泽婚约这么多年,成亲一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怎么掌握住右相府,最好的选择就是将皇家人安插进去。 这清乐,除了给他找麻烦,现在看来倒还是有点用的。 “奴才也是这么觉得,水毒一事刚过,也是该有点喜事了。”方公公嘴巧的开口。 宣帝点头:“拟旨,清乐郡主与将军秦泽婚约数年,朕准他们半月后成婚!朕将让皇后亲自为清乐添妆!全力准备清乐郡主的婚礼。” 方公公心一沉,他试探道:“这事要不要先和皇后娘娘商量一下?” 清乐郡主可和烈歌公主不合,而且半月的时间哪里来得及准备,皇上这意思就是让皇后将给烈歌公主准备的嫁妆拿些出来,皇后会答应吗。 宣帝看了他一眼,目光带怒:“朕连这些事情都决定不了?” 方公公连忙往地上一跪,打着自己的嘴巴:“奴才多嘴,奴才多嘴,奴才现在就去甘泉宫宣旨。” 一个时辰后,方公公大张旗鼓的带着圣旨去往右相府。 这不去不知道,一去吓一跳,右相府的人居然都受了重刑不能下床。 “臣。”秦广挣扎着要起床。 “别,右相,不用了。”方公公连忙阻止,现在皇上明显看中右相府,秦广这重伤的样子,要起个好歹他可担待不起。 秦广还是要起:“圣旨如同皇上到,臣怎能不跪。” 他这一动,脸色又白了几分,看起来格外虚弱。 方公公连忙道:“右相,不用,唉,你怎么这么较真。” 秦广已经跪下了,方公公无奈,拉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郡主清乐与将军秦泽婚约定下数年,两人皆已到了成婚年龄,朕特许两人半月后成婚,由皇后亲自添妆。” 念完后,方公公道:“右相,接旨吧。” 秦广低着头,看不出脸色:“臣接旨。” 方公公知道当年发生的那些事,伤害女儿的凶手不能绳之以法就算了,还要成为儿媳,秦广的内心可想而知。 方公公低声提醒:“右相,事已经过去了,就别再计较当年了。这以后呐,才是最重要的。” 右相护女成狂这事谁都知道,方公公怕他一气之下做出糊涂事,这才提醒。 秦广笑:“方公公多虑了,臣会好好准备的。” 方公公诧异,秦广这态度好得过分了吧。不过秦广能这么说,他也乐见。 送走了方公公后,原本还虚弱的躺在床上的秦广,竟然直接站起来。一看啊,什么事都没有! 门外,秦夫人母子三人也进来,未伤分毫,还有沉姣陪同。 沉姣既然打点过了,他们又怎会被上刑,不过是故意装出重伤的样子而已。 “爹,他是不是来赐婚的?”秦瑶小脸鼓着,像只怒急的松鼠。 第209章:秦瑶的心思 秦广脸色发沉:“是,婚期在半月后。” 秦瑶惊呼:“皇上这是疯了吗,半个月怎么可能来得及。” 秦夫人嗔瞪了秦瑶一眼,看了看四周,确定没外人听见,道:“你这张嘴啊,这可是大不逆的话,要被有心人传到皇上的耳朵里,谁都保不住我们右相府。” 秦瑶神色悻悻的点头,她这不是替大哥愤愤不平吗,而且她说的也没错啊。 半个月的时间,怎么可能把婚事准备好。 “皇上不愧是皇上。”秦广开口,语气却有些讥讽。 在今天之前,秦广都是尊敬宣帝的。他是一个很好的臣子,愿意为天合付出一切,他入狱后没有埋怨宣帝一句。甚至在知道宣帝利用他们换了半个国库后,秦广也没有怪宣帝。 以一个帝王的角度,宣帝这么做秦广能理解。 可这道圣旨,彻底凉了秦广的心。他自问对天合忠心耿耿,宣帝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他去对付白子衿。 秦广可以接受宣帝不查水毒的事对他治罪,但是宣帝千不该,万不该再利用他们牵扯白子衿。 尽忠,但不尽愚忠,这是秦广做人的原则。 秦广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秦泽:“秦泽,你怎么看?” 秦泽冷冷摇头:“我不会娶清乐的,要杀要剐随皇上。” 秦瑶在旁边低着头,娇俏的脸上有些冷怒。她和沉姣的计划,因水毒一事入狱耽搁了,却没想到刚出来就被赐婚了。 该死的清乐,就像恶鬼一样,缠着他们秦家不放。 “圣旨以下,你怎么不娶?”秦广叹了一口气,他又何尝想让秦泽娶清乐啊。 秦泽神色复杂,最后,他似下了什么决定一般,对秦夫人道:“娘,您先带瑶瑶她们出去吧。” “好。”秦夫人点头,目光担忧却有些担忧的落在秦广身上。 秦夫人将闷闷不乐的秦瑶带出去,她拍了拍女儿的手,笑道:“好了,别不开心了,你爹爹和大哥会想出办法的。” 秦瑶笑:“我知道了,娘,我先回房了。” 秦夫人轻叹一口气,自己的女儿她最了解不过,虽然秦瑶笑着,那不悦和愤怒却瞒不过她的眼睛。 秦夫人苦笑,他们这右相府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夫人,老夫人请您过去。”丫鬟道。 秦夫人问:“母亲的身体没事了吧?” 沉姣虽然打点了,但秦老夫人年龄毕竟大了,牢里阴湿,这一趟走下来,老夫人的身体有些抱恙。 “老夫人说没事了。” 丫鬟是这么说,秦夫人到的时候,秦老夫人却在一个劲儿的咳嗽。 秦夫人连忙上前,替老夫人拍背顺气,让人倒了一杯暖茶,等秦老夫人咳嗽停下来后让她喝:“母亲,先喝点水。” 秦老夫人接过茶杯,神色稍缓,她对秦夫人道:“容兰,我没事,人老了总会有个灾病的。” 秦夫人却自责摇头,愧疚道:“若不是我们处事不谨慎,您也不会一大把年纪,还被牵连入狱。” 秦老夫人把脸一板:“一家人哪里来的牵连,好了,别自责了。今日我找你来是说正事的。” 秦老夫人给了嬷嬷一个眼神,老嬷嬷立刻把丫鬟都驱散并且把门带上,留下婆媳两人在房里。 秦老夫人忧心:“母亲,你这是?” 秦老夫人叹了一口气,脸色严肃:“容兰,我知道皇上来传圣旨了。其他人还好,但瑶瑶和清乐决不能和平相处,我打算把瑶瑶送走。” 秦夫人先是一惊,然后苦笑。 清乐郡主代表的是皇家,皇上又刻意让皇后添妆,给足了面子。届时就算起了矛盾,受委屈的一定是秦瑶。 而且,清乐三番两次想要瑶瑶的命,秦夫人也是怕了。 秦夫人知道秦老夫人的苦心,可内心还是抱着点希望:“母亲,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容兰,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又何尝舍得。但是舍不得与瑶瑶的性命相比,孰轻孰重,你应该知道。”秦老夫人摇头,婚期这么紧,哪里有其他办法。 “可把瑶瑶送到哪里去,她长这么大远门都没出过一次,别说送走了。” 秦老夫人神色严肃,她看着秦夫人,内心决定已下。 …… “你说我娘出来的时候,眼眶是红的?”秦瑶看着柳柳。 柳柳点头:“是,夫人明显哭过。她和老夫人将所有下人都遣走,不知道谈了什么。” 秦瑶抿唇,看了沉姣一眼,随后有些烦闷的开口:“我知道了,柳柳,你先下去吧。” 柳柳退出去了,心里却很疑惑,怎么小姐也和夫人老夫人一样了。 秦瑶内心异常烦闷,她不停的在房里走来走去,看得沉姣眼睛都花了:“好了,你别走了,看得我头疼。” 秦瑶娇俏的小脸紧绷,她盯着沉姣:“姣姣,你说我娘到底和祖母说了什么,是不是打算把我送走?” 秦瑶只是单纯,并不是蠢笨。圣旨下来,能让她娘黯然伤魂的事,只有她了。 皇权在上,右相府能做的,就是把她送走以此保全。 沉姣凝视着秦瑶三秒,正欲开口,却见秦瑶坐下垂首,声音低落:“你不用说了,我知道是这样。” 沉姣将手里的茶杯放下,英气的脸上出现无奈。 右相府会作出这样的决定,于情于理。 秦瑶情绪低落的坐着,只听她道:“姣姣,我是不是很没用,从来只会让别人保护。” 沉姣道:“你怎么会想这么想。” 秦瑶越想,越觉得是如此。她大哥是震慑一方的将军,姣姣创办了万宣商行,烈歌能在尔虞我诈的后宫生存下来,子衿则能将左相府乃至天合搅得天翻地覆,多次救她于水火之中。 所有人都能自保,只有她,需要别人庇护。 秦瑶娇俏的小脸浮上痛苦的神色,她为何这么像一个废物。 “瑶瑶!”见她神色如此痛苦,沉姣忙呼,“你别乱想!” 试想一下,白子衿几人若有秦瑶一般的家人,她们又怎会奋力拼搏出一番天地来自保。 这天下,要么你强大,要么有强大的人庇护你。 “姣姣。”忽然,沉默很久的秦瑶抬头,她清澈的眼神带着坚定,以及一些从未出现过的东西,“你说,如果清乐死了,皇上拿什么嫁给我哥。” 沉姣一怔,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秦瑶。 “瑶瑶,你想干什么?”沉姣心情复杂,她欲言又止,最后所有的心情化作了这句话。 瑶瑶,你打算……怎么做。 秦瑶低笑一声,眉眼有些凉意:“清乐欠我两条命,她怎么对我的,我自然怎么对她。还有皇上,这皇家怎么对我秦家的,我自然也怎么对他们。” 沉姣心一惊,一向冷静的她有些惊了:“瑶瑶,你……” “姣姣!”秦瑶的声音突然变大,“你先回去吧。” 沉姣本不愿走,她很怕秦瑶发生什么事,可秦瑶那倔强的样子,她只得叹一口气:“好,我走,但你有什么决定,一定要先和我商量。” 秦瑶没点头,也没答应,这看得沉姣心一沉。 沉姣离开后,秦瑶打开窗,站在窗外任由风吹着自己。清澈的单纯眸子看着外面,怔怔的找不到焦点。 不知过了多久,天上飘起了雨,秦瑶呆滞的伸出手,雨点打在她手上,顺着她的手指流淌,湿了她的衣袖。 忽然,秦瑶猛的缩手,像是碰到了什么危险东西一般,她露出恐惧的神色:“不,不行。”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扣扣。” 秦瑶心里一惊,她慌忙把手擦干,缩到袖子里:“进来。” 柳柳推开门:“小姐,夫人叫你……小姐,你怎么了?” 柳柳疑惑的看着秦瑶,刚才安敏郡主突然离开了,现在小姐又这样子,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没事。”秦瑶摇头,“你说娘叫我吗,我现在就过去。” 秦夫人刚和秦老夫人交流完,现在突然叫她,是为了什么一清二楚。 踏出门口,秦瑶忽然开口:“柳柳,你去给七皇子送封信,说下午我约他品茗。” 柳柳惊讶的睁大眼睛:“柳柳知道了。” 大公主府 清乐把玩着圣旨,娇容阴冷,眼神不时闪过狠辣之色。 旁边的丫鬟小心翼翼的开口:“郡主不高兴吗?” 郡主终于要和秦泽将军成婚了,这不是郡主一直期待的事情吗。怎么如今圣旨下来,郡主却未展露出一点欣喜之色。 难不成,郡主已经移情别恋了? “高兴什么?”清乐冷笑,“本郡主与秦泽哥哥成婚是必然的事,嫁过去后我就要叫秦瑶那个小贱人小姑子,你觉得她配?” 三年前秦瑶是清乐的心病,三年后依旧是! 丫鬟不敢开口,其实她根本不理解郡主为什么会那么针对秦小姐,那可是秦泽将军的亲妹妹,亲兄妹之间自然比常人亲密些。 不过,这话丫鬟可不敢说出来。 “莲姬还没回信吗?”清乐忽然话峰一转。 丫鬟忙道:“还没有。” 清乐不悦的皱眉,她本想借莲姬的手除了秦瑶,现在看来是得她自己出手了。 清乐可从未打算,留秦瑶这个小姑子! 第210章:白倾卿毁容 清乐执笔写信,丫鬟在旁边越来越心惊。 郡主居然要求皇上除了秦瑶,否则她不嫁!天,郡主怎么会提出这么可怕的要求。 突然,清乐瞥了过来,那阴冷的眼神让丫鬟连忙移开眼神,假装没看到。 “你觉得我很狠毒吗?”清乐笑着开口,若忽略她那股阴狠气,她长得还是不错的。 丫鬟连忙往地上一跪:“奴婢不敢,奴婢从未这么想,奴婢也什么都没看到。” 清乐带着微笑,将丫鬟扶起来:“我又不是老虎,不吃人,这么怕我干什么。” 丫鬟颤栗着,难道郡主真的不打算责怪她吗。 想法刚出,清乐就让这个丫鬟知道了什么叫做现实。 只见清乐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狠狠的往她的眼睛扎去。丫鬟惨叫连连,鲜血四溅,清乐却依旧保持得体的笑。 两只眼睛被废,丫鬟直接痛晕过去,地上是飞溅的殷红血液,一团一团的,美丽又刺人眼眸。 “哐当。”清乐随意将匕首一扔,取出丝绢擦拭着手,“来人。” 门外的丫鬟推开门进来,她们就守在门外,那惨叫声听得一清二楚。她们尽量让自己不去看地上的人,免得生出兔死狐悲的怜悯心情。 因为之前有人怜悯了丫鬟,下场就是一起去死。 “她脏了本郡主的手,拖下去,喂狗。”清乐漫不经心的开口,就好像处置一条狗一般。 她们立刻将丫鬟拖下去,然后有人进来擦拭地上的血,挂一些香囊去除血腥味,格外熟练。 清乐则坐在那里,高高在上的看她们收拾。 一切都收拾好后,清乐将手里的信交给一个丫鬟:“送到皇帝舅舅手里去。” “是。” 清乐有些痴狠的笑着,眼神却像毒蛇一般冷血无情。 皇家郡主只剩她一人,皇帝舅舅想用她牵制右相府,这些清乐看得一清二楚。既然皇帝舅舅要利用她,自然也应该帮她这个侄女做点事不是。 至于秦瑶死了白子衿会不会一怒之下干出什么事……她还白子衿一个“秦瑶”,甚至还能让“秦瑶”听皇帝舅舅的话,不让白子衿记恨他。 清乐知道,她的皇帝舅舅会做出很好的选择。 不过,清乐并没想到,她的信第一个看到的不是宣帝。 “小姐,这信怎么办?”清乐派去送信的丫头正在皇宫旁的一个巷子里,她旁边正是帝都第一美人——白倾卿。 此刻的白倾卿面纱遮脸,并不是因为怕被人认出,而是她已经不能见人了! 那场爆炸,将她的脸给炸伤,她那张曾一度引以为傲的脸,此刻已经满是狰狞伤疤。 “怎么办?送到皇上手里。”白倾卿温柔的声线里带着尖锐的疯狂,“她毁我的脸,我就让和她有关的人都死,她要付出代价!” 白倾卿请了很多大夫,得出的答案都是一个,再也没办法恢复。 她是第一美女时受到多少追捧夸赞,以后就会被多少人嫌弃鄙夷! “是,小姐,我现在就去。”丫鬟颤抖了一下,她是被白倾卿安插在清乐郡主身边的。 丫鬟进了皇宫,白倾卿则转身回了左相府。 回到左相府,白倾卿坐在镜子前,颤抖的拿下面纱,露出那张可怖的脸。 “啊!”白倾卿突然失声尖叫出来,她摸着自己的脸,就要去抓,“不,这不是我,这不是我。” 丫鬟连忙破门而入,抓住白倾卿的手:“大小姐,冷静,你冷静一点。” 白倾卿的力气格外之大,两三个丫鬟把抓住了她。被抓住的白倾卿依旧尖叫嘶吼着,配上她狰狞的脸,格外的可怕。 丫鬟们一边忍受耳朵眼睛的折磨,一边还要抓住她,免得她又抓坏了脸。 “大小姐,你冷静一点。” “大小姐。” 不知过了多久,泪水从白倾卿眼里淌下,她突然大吼:“出去,你们都出去。” 丫鬟们一颤,却不敢出去,她们怕一放手,白倾卿又自残起来。 白倾卿怒吼:“我没事了,你们出去。” 一个丫鬟有些不确定:“大小姐,你,你真的……” “我真的没事。”白倾卿道,“你们再不出去,就全部给我滚出左相府!” 丫鬟们没一个想被赶出去,连忙松开手走出去,生怕被发卖。 白倾卿流着泪,再次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她低头疯狂的低吼:“白子衿,我不会放过你的,绝不!” 门外。 周以柔闻声赶来,她看着紧闭的门和一众丫鬟,急问:“大小姐是不是又出事了?” 自白倾卿毁容了,她经常失常大吼,有时还会半夜醒来往外面跑,说要爆炸了,把周以柔弄得焦虑无比。 丫鬟点头:“大小姐,她,她又被镜子刺激到了。” 周以柔又急又怒,骂道:“我不是说过很多次,大小姐的房间里不准放镜子,你们是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吗?” 一边说着,周以柔就要掌捆丫鬟发气,门“吱吖”的开了。 白倾卿站在门口,她已经缠上了面纱,眼里还有泪渍,更多的却是疯狂的恨意:“姨娘,你别怪她们,是我让她们放的。” “倾卿。”周以柔一脸心疼的上前,“你怎么这么傻。” 在房间里放镜子,这不是折磨自己吗。 白倾卿脸上迸发出狠恨:“我要记住!” 她让人在房里放镜子,就是要时刻记住,她现在的惨状是谁造成的。有朝一日,她定会千百倍的还回去,让白子衿生不如死! 周以柔道:“倾卿你放心,姨娘一定会想办法让你的脸恢复的,你依旧是帝都的第一美人,一定会的。” 说是这么说,可明眼人都知道,那么大的伤疤,白倾卿的这张脸再无恢复的可能。 “姨娘还会手刃白子衿那个贱人,一刀一刀割下她的肉喂狗,来给你出气。” 周以柔不停的说着,白倾卿却没有点头,她眼里只有恨意和疯狂涌动。 “姨娘,大姐,吃饭了。”白月容不情不愿的走过来。 自从白倾卿毁容之后,她就觉得她温柔的大姐不见了,虽然白倾卿对她依旧很好,可她却觉得白倾卿已经疯癫了。 特别是半夜,白月容能听到白倾卿的嘶吼声,她害怕无比,她得想办法和爹娘说,不要住在大姐隔壁了。 周以柔赶紧道:“月容,你有空多来陪大姐说说话。” 白倾卿这样子肯定不能出门,周以柔怕把她闷坏了。 正沉浸在怎么找理由搬走的白月容闻言,噌的抬头:“姨娘,我不要,我怕。” 周以柔的笑一僵,白倾卿的眼神也一滞,她恶狠狠的瞪了白月容一眼,进屋把门一关,将周以柔和白月容关在外面。 然后,房间里响起了抽泣的声音。 “月容,那是你大姐!”周以柔怒声教训。 白月容说出这句话就后悔了,本是想道歉的。可周以柔一教训她,她的反骨就出来了。 “我说错了吗?大姐的样子本来就很吓人,你们所有人都只知道关心大姐,围着她团团转,我呢!我也受伤了,却没一个人知道!” 白月容拉开袖子,上面是很大的伤疤,也是上次被炸的。给周以柔看了之后,白月容就委屈的跑了。 “月容。”周以柔心里一窒,她也不是故意要气小女儿的。 而且,周以柔是真不知道白月容有伤,白月容一直瞒着。 “我讨厌你们,不准跟过来!” 白月容跑到了一个角落,忽然她得意的笑了,她挑衅的看了一眼白倾卿的房间。 白倾卿,你已经废了,你已经没有任何用了,为什么还要和我抢爹娘的关心! …… 茶楼 秦瑶披着风衣,被引到了一间房间。房门打开,坐在里面的正是七皇子凤子宣。 今日的凤子宣似乎刻意打扮过,紫衣华袍,精致玉冠束发,俊容上带着淡笑。 不得不说,宣帝虽然为人不咋地,不过基因都是好的,生出来的儿子个个都长得很俊美。 “秦小姐。”凤子宣起身。 秦瑶娇俏一笑:“七皇子不必客气,本是我请你品茗,没想到七皇子先到了。” 凤子宣看着她,道:“只要能与秦小姐品茗,谁先谁后都无异,秦小姐,请坐。” 秦瑶笑着,柳柳将她身上的风衣取下,收到一旁,秦瑶则坐在凤子宣的对面。 小童要来倒茶,却被秦瑶拒绝:“我没什么擅长的,唯有这茶道还尚可,让我来吧,只望七皇子不要取笑。” 凤子宣摇头轻笑:“秦小姐亲手泡茶,是我的荣幸,我怎会取笑。” 秦瑶素手一捏,取了茶叶放进茶盏里,倒入甘露纯水,细心烹饪。 秦瑶泡茶的时候很安静,也很专注。 凤子宣则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若是细看,便会发现他的目光是落在秦瑶身上,并非茶上。 浅黄色的茶水被倒出去,一出来茶香就扑鼻而来,让人瞬间心神舒畅。 “七皇子,请。”秦瑶将杯子推到凤子宣面前,笑道。 凤子宣凝了茶杯几秒,眼里划过自嘲,随后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醇香入喉,不错。” “七皇子谬赞了。”见她喝了茶,秦瑶眼里闪过光芒。 待两人喝得差不多后,秦瑶起身要走,忽然七皇子一把从后面抓住她,啃上她的脖子。 秦瑶浑身一颤,她眼里有惊慌,假装淡定的声音却带着颤抖:“柳柳,你出去吧。” 柳柳看着两人,七皇子已经在扯秦瑶的衣裳了,她想起秦瑶之前的话,一咬牙出去了。 秦瑶带着决绝垂眸,她并未看到,埋在她脖子上的凤子宣,自嘲又难过的眼神,根本不像中了药。 第211章:苍玄余城 “你说什么?她约了七皇子?”沉姣噌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报信的人被吓了一跳,郡主的反应这么大干什么:“是啊,他们在茶楼品茶,哪里不对吗?” 沉姣一边往外走,一边瞪了那人一眼:“你说哪里不对,现在都晚上了!” 下午去的茶楼,晚上还没出来,这难道还没问题吗。 沉姣急匆匆到了茶楼,一下子就找到了柳柳,刚好秦瑶从房里出来。 秦瑶发丝很乱,唇也是肿的,那模样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沉姣震惊在了原地:“瑶瑶,你,你究竟要干什么?” 震惊的同时,沉姣还有自责,她还是来晚了。要是早点来,就能阻止瑶瑶做傻事。 秦瑶咧嘴一笑:“不干什么,柳柳,等他醒了,告诉他杀了清乐,再来迎娶我,否则清乐成婚与我大哥之日,就是他身败名裂之时。” 沉姣眼睛瞪大,似乎不敢相信这话是从秦瑶嘴里出来的一般。 “瑶瑶,你……” “姣姣,我累了,我们回去吧。”秦瑶睫毛微颤,她看着沉姣,眼底似有脆弱闪动。 沉姣心一揪,她知道,秦瑶比任何人都脆弱。即便她做出这种选择,最痛苦的还是她自己。 “好,走吧。”沉姣暗自叹了一口气,牵着秦瑶走向将军府,同时让人去告诉秦广,秦瑶今日在将军府歇息。 沉姣将秦瑶扶进自己房间,一进房间,秦瑶的泪水就哗啦哗啦的掉下来,眼眶瞬红。 沉姣在旁边,又怒又关心:“你这又是何必呢。” 其实还有很多办法,秦瑶为何要选择这条路呢。 秦瑶边哭边笑,却是苦涩的笑:“不,姣姣,这是我做出的选择,我绝不后悔!” 沉姣目光复杂的看着秦瑶,以自己为赌注,甚至是赌气之下做出的决定,真的不会后悔吗。 尤其是,她选的还是七皇子…… 茶楼里 凤子宣缓缓睁开眼睛,脑海里闪过和她纠缠时的片段以及她喊痛的声音。良久,待床上一丝温暖都没有后,他起身穿衣。余光触及床上的一抹红,他低声呓语。 “至少,你选择的是我。” 算计也罢,胁迫也好,至少她没选其他人。 “七皇子,还有半个时辰关宫门,我们今晚还回宫吗?”侍卫低着头进来,不敢去看杂乱的房间。 天了噜,打死他也没想到,秦小姐居然会做出如此大胆的事。 侍卫本应该替七皇子高兴,毕竟七皇子一直打着秦小姐的主意。可想到秦小姐留下的话,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不回。” 侍卫硬着头皮开口:“还有,那个,秦小姐留下一句话。” 要是让七皇子知道,一定很伤心,可他不得不说。 侍卫胆战心惊的说完之后,却见凤子宣神色平静,像是早已料到了一般:“还有其他要求吗?” 侍卫嘴角抽搐,七皇子,您能不能反应正常点。 秦小姐在利用你,甚至是在威胁你啊!她不是在对你表白啊! 七皇子,您要看清现实啊!! “没有就去准备聘礼吧。”凤子宣道。 侍卫无比无奈,对秦瑶也有怨愤。要是杀了清乐,皇上肯定会察觉,七皇子隐藏多年,却被一个女子给逼了出来。 殊不知,秦瑶根本不知道凤子宣的隐藏,一切都是机缘巧合。 …… 帝都发生的这一切,白子衿都不知道,她此刻正在余城的一家客栈里。 天幕一片漆黑,无一颗星星,只有一轮明月挂着,显得有些压抑。 房间里,白子衿的神色略显痛苦,她双手握拳,努力让自己不去感受。 白子衿的痛苦并不是蛊虫带来的,而且毒瘾发作了。她之前为了阵痛,用了太多的镇痛剂,里面的大量吗啡,早已上瘾。 身体对吗啡的无比渴望,不停刺激着白子衿的神经。她只能死死咬唇,以鲜血提醒自己不能那么做。 一个毒瘾者,想要戒毒,是无比困难的一件事。 而且白天,白子衿不能让赢若风等人发现。否则,他们又得给凤惊冥记一笔账了。 “伊人。”白子衿虚弱的喊了一声,“快,点穴定住我。” 实在坚持不了的时候,白子衿便会让伊人这么做。 伊人点了穴就走到一旁把头扭开,她实在不忍看到小姐这样。 太阳渐升,白子衿也不过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她让伊人给自己上妆,遮去憔悴的神色,免得被赢若风看出。 到了余城,离苍玄的王城就不远了。 白子衿下楼喝粥,赢若风早已坐在那里,他清冷的眸子落在白子衿身上,微暗了一下。 憔悴的神色可以遮住,但疲惫是怎么都遮不住的,白子衿忘了这一点。 “吃吧。”赢若风将一碟菜放到白子衿面前,手指不经意的划过她的皓腕,忽然孤冷的丹凤眼一凛。 白子衿皱眉,她看了一眼赢若风,见他神色无异,这才低头喝粥。 “师父有令,我不得随意踏进苍玄王城,余城也是苍玄之城,北镜花不会凋零,我会和b玄王通信,就在余城等吧。”赢若风忽然开口,声音清冷。 白子衿抬头,诧异的看向赢若风。赢若风是和苍玄皇室有仇吗,还是她外公有仇。 旁边的蓝衣弟子更诧异,他们怎么不知道这回事。 还有,大师兄你一年前不是还在苍玄王城待了半月吗。 “行。”白子衿点头答应。 来的路上,她也与君玄歌通过信,君玄歌给的回答棱模两可,但总是没拒绝的。 既然不用动身启程了,白子衿喝碗粥就回房休息了。 赢若风则拿出了几味药材,切割摆弄着。一个蓝衣弟子上前,道:“大师兄,莲姬被鬼弑的人杀了。” 赢若风淡淡的嗯了一声,樱唇掀开,吐出清冷的声音:“这笔账就算在鬼王府身上,和神医门无关。” 蓝衣弟子嘴角抽搐,他当初还在好奇,大师兄出手怎么会杀不死莲姬。 现在看来,不是杀不死,而是确定凤惊冥会出手,所以故意打得半死放了,好摘清自己。 到时就算蛊族来算账,找的也是鬼王府。 这腹黑和占便宜的性子,不愧为门主的嫡传弟子! “那个人查到了吗?”赢若风忽然开口问。 蓝衣弟子脸色一肃:“没有,我猜测,那圣蛊根本不是莲姬养的。” 圣蛊以血饲养,如果圣蛊是莲姬养的,养蛊人死了,小小姐身上的子蛊也该死去。 可小小姐身上的子蛊却还在,这只说明一个问题,养那只圣蛊的另有其人! 至于那人是刻意利用莲姬,还是只是莲姬的手下,就不得而知了。 赢若风孤月般冷傲的丹凤眼平静,他高冷的掀唇,声音淡薄却含冷意:“查。” 白子衿坐在椅子上,想着事情,伊人走了进来。 “小姐,这是赢公子让我拿进来给你的。”伊人手里拿着一个小瓷瓶。 白子衿挑眉,赢若风拿这个给她干什么。打开瓶塞一闻,一股清香出来,里面是一颗药丸。 “赢公子说,这能暂时压制你的蛊虫。” 白子衿淡淡一笑,看着伊人:“他骗你的。” 这根本不是什么压制蛊虫的药,而是镇压毒瘾的药。 白子衿很忧桑,她那么尽力遮掩,却还是轻易被看出来了。 “啊?”伊人不解。 白子衿也没解释,将药丸吞下。既然给她了,不吃白不吃。 服下了药丸,体内顿时清凉好多,那股渴望瞬间变少,让白子衿舒服很多。 “凤惊冥那边怎么样?”没了莲姬捣鬼,天合应当不会处于劣势吧。 伊人低着头,有些紧张:“赢,赢了。” 乖乖,黑煞给她传信,让她一定不要告诉小姐,鬼王提前站了起来。 伊人犹豫了很久,小姐可是最不喜欢别人欺骗她的。但是小姐如今身体抱恙,要是知道鬼王站起来了,又不管自己的身体跑回天合怎么办。 权衡之下,伊人决定暂时瞒着小姐,等解蛊之后再说。 “真的?”白子衿眯着眸,“你今天有些不对劲。” 伊人心虚到结巴:“哪儿,哪儿有。真的赢了,不信你去外面问,鬼王出谋划策,大获全胜!” 嗯……鬼王不仅出谋划策,还亲自上阵,她没骗小姐,只是没说而已。 白子衿不说话,就盯着伊人,在快要把伊人盯哭之前,她勾唇一笑:“我信你,逗你玩而已。” 凤惊冥能大获全胜,是最好不过了,这样她也能放心了。 伊人幽怨:“小姐,你怎么能这样。” 她还真的以为小姐看出端倪了,吓死她了。 白子衿忽然道:“你去查一下于雨,她是余城城主之女。” 若是不停下来,白子衿还会将这件事给忘了。如今既然要在余城等北镜花,那就顺便查一下于雨。 水毒这件事,她需要查清,给秦家一个清白。 于雨在水毒爆发前突然失踪,要白子衿相信她和这件事没关系太难。 “好,我现在就去。”伊人点头。 白子衿凝眸思索,忽然她人一消失,进了空间药房取出了做炸药的材料。 第212章:可把白子衿牛逼坏了 在现代时有法律限制,白子衿从未用过这些炸弹。 自从上次炸了左相府后,白子衿就发现炸药挺好用的,以后看谁不顺眼,就扔一个过去炸了他的老窝。 伊人很快回来了,她神色严肃:“小姐,余城城主有一个女儿,也的确叫于雨,却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 伊人还再三和百姓确认,于雨都不是那个于雨。 白子衿慢悠悠的将粉末塞进小筒里,星眸带冷:“继续去查,一定要把于雨给我找出来。” 是她大意了,当初遇到于雨的时候因为客栈老板一席话就认定了于雨的身份,也没去怀疑。 如今想来,确实有点凑巧。 白子衿问:“那个客栈老板呢?” “那个客栈在半月前就关门了,老板听说回乡了。” 果然如此,都是先安排好的。 白子衿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目露忧桑:“伊人,我得罪的人不多吧?” 看于雨的样子,应该不是天合帝都派出来的人,可为什么都找上她呢。 白子衿很怀疑,前主究竟是不是个傻子,她是不是曾经跑出去得罪了很多人。否则,怎么这么多人都找上她。 而且,这还让她以后怎么相信别人! 世界太大,真诚交友好木好啊。 “比起鬼王来说,不多。”伊人道。 白子衿:“……” 白子衿深吸一口气,忽然阴测测的一笑:“查,去给我查。要是于雨真和水毒有关,就得小心她家的房子了。” “是。”伊人目露疑惑,不过,为什么要小心房子? 白子衿星眸划过深色,从她到这片大陆开始,迄今为止,她都没主动招惹过别人。就连她的心,都是凤妖孽先撩拨的。 白子衿秉承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但人若犯我,我就炸他老窝! …… 思来想去,白子衿还是决定去和赢若风道个谢,她敲开赢若风的门。 “吱吖”一声门被打来,露出赢若风那张如孤月不可攀的清冷面容,“进来吧。” 不知道是不是白子衿的错觉,她觉得赢若风的脸色似乎有些苍白。 白子衿扫了一眼房内,桌上一本被翻开的书籍,想来赢若风刚才是在看书。 白子衿还未看清是什么书,修长手指便将书本一手,随即它的主人丹凤眼清冷,吐出的话更带着些冷漠:“何事?” 一路相处下来,赢若风虽依旧清冷,却也不会对白子衿再惜字如金。 而现下,一夜回到解放前啊。 “咳咳。”白子衿干咳了两声,小脸上露出些许不好意思。 她知道,赢若风是因她隐瞒上瘾的事而生气了。 “谢谢你的药。”白子衿先礼貌的道谢,她瞥了赢若风一眼,对方神色淡薄,毫不为所动。 白子衿默默的吐槽两句,然后拿出了两根炸管:“这个是我的赔礼。” 要知道,白子衿的材料也并不多,总共只做出了四根,现在就直接拿出了两根,她觉得自己很够意思了。 赢若风看了炸管一眼,又收回目光,淡冷道:“你没做错事,有什么好赔罪的。” 赢若风性子清冷可不是白说的,当他不想理你时,你便会感觉明明人站在你面前,却如隔了千万里一般,疏离得很。 白子衿凝视赢若风三秒,沉吟一声,使出杀手锏:“它价值最少一百万两黄金。” 白子衿这可不是夸大海口,这个时代虽然有火药,可却极不方便,而且国家管控极其严格。 像白子衿这种随便一拉就能投放,并且容易携带的,可谓是战场上的神器。如果能量产,打退一个国家简直不要太容易。 就算材料充足,白子衿也并不打算将它量产,和平来之不易,这种杀伤力太强的武器,自己玩玩就好。 此话一出,只见原本神色清冷的赢若风,终于掀开了那高贵的樱唇,风轻云淡道:“大师兄收下了。” 白子衿暗暗的翻了一个白眼,果然,对待财迷最好的办法就是砸钱。 赢若风并没有立刻去研究炸管,而是将看似平静的目光落到她身上,孤傲的俊容上显现出了一点薄怒,声音却依旧冷清:“你为了止痛,服用了多少五石散?” 白子衿先是面露迷惑,然后便想起了赢若风不知道吗啡的存在,以为她服用的是五石散。 两者虽然不一样,但上瘾性都是极强。 “不多。”白子衿斟酌了一下用词,不想再引起赢若风的怒火,她试探问道,“你想听多少的?” 她空间药房里的镇痛剂只剩下几支了,其他都是被她用掉的,但这话白子衿可不敢说出来。 “呵。”赢若风冷笑一声,丹凤眼里的清冷也被冷怒所染。 见状,白子衿忙道:“你别气,我真的用的不多,但是这玩意上瘾太强,你也知道的。我服用的并不是五石散,是和它有异曲同工之用的另一种药散,这种药散只要坚持半个月,便无事了。” 半个月,说起来轻松,可每日都是煎熬,白子衿必须凭毅力克制。 “你给我的药挺好用的,怎么做的,能告诉我不?”白子衿转移话题,她也是真心想问这个问题。 能成为天才药师,她对药物的敏感程度不言而喻,几乎所有药物她只要一闻,便能轻易分析出成分。 可赢若风拿给她的药丸,她居然无法分析出成分。 赢若风望着白子衿,两人互看着,在白子衿露出希冀的神色后,他淡淡吐出两个字:“不能。” 白子衿:“……” 你特么!! 算了算了,别气别气,赢若风生气起来可比她厉害多了。她是来赔罪的,不能因小失大。 赢若风甩给了她一个较大瓷瓶:“这里面有二十粒,一日一粒。” 白子衿刚mmp的脸色立刻喜笑颜开,她眨了眨眼,甜甜道:“谢谢大师兄。” 赢若风瞥了她一眼,她也只会在得了好处或有求于他的时候,叫他大师兄了。 得了人的好处,白子衿立刻坐下,拿起一根炸管:“大师兄,我和你讲解一下这个怎么用,这个叫做手榴弹,嗯……简易版的。你只需要将这条线一拉,再扔出去,杀伤力绝对大,左相府就是被我炸掉的。” 说到后面,白子衿尴尬的的一咳:“这种不重要的小事我们就略过吧,总之,这个东西很值钱!很难得!” 若是这世上没有和她一样穿越而来的人,这玩意就是独一无二的。不过白子衿无法确认这里会不会有老想,也就不夸下海口了。 “你学会吗?” 说到后面,赢若风的眼神变了,他盯着炸管,丹凤眼竟然露出了丝丝惊讶和诧异,似乎不敢相信这么小的管子能那么厉害一般。 这可把白子衿牛叉坏了,要知道赢若风是谁!那是一个国家灭在他眼前,他都依旧能够风轻云淡的清冷公子! 而她,白子衿,凭一己之力,让赢若风露出十年难得一见的诧异,成就感满满啊!……虽然是凭作弊来的……但是,英雄不问出处,简易版的手榴弹不问来历是不是…… “赢若风,我是不是很厉害?”白子衿嫣然一笑,柳眉都因洋洋得意挑到天上去了。 见她嫣然的笑容,赢若风有刹那失神,平静的眸子掀起波澜,随后又隐于平静,樱唇吐出清冷的话语:“是。” 能把火药做成这个样子,的确很厉害。 得到赢若风的承认,白子衿又得意洋洋的笑了笑。 现在要是给白子衿一个火箭,她能得瑟得上天去。 “好了,你慢慢研究,我先走了。”白子衿甩了甩手,走向门外。 赢若风望着她的背影,忽然开口,孤傲清冷的声音有些别的味道:“这辈子你只选他吗?” 白子衿的脚步一顿,淡淡点头,字节却咬得很重:“嗯。” 她消失在门口,赢若风眉眼垂下,清冷的目光落于炸管上,似有刹那的失落。 突然,赢若风脸色微变,鲜血从他唇间吐出:“噗,咳咳。” 修长白皙的手指攥紧了衣袍,另一只手取出手帕,擦掉嘴角的血,神色若怅:“他,很好么。” 将带血的手帕扔掉,赢若风恍若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他清冷的翻开书本。 若是白子衿在,一定会发现,这本书里的内容和她那本神医族流传下来的书一样。而书页上的内容,正是以血制药。 “大师兄,这是你要的东西。”白七从外面走进来,他手里拿着一个袋子。 “放下吧。”赢若风道,手里继续翻着书页。 白七将东西放下,走到门口,他突然回头并将门关上。脸上略微带怒和不解,走到赢若风面前。 “大师兄,你进了万毒峰,如今又采血,还要替小小姐解蛊,你真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吗?”白七声音蕴怒。 这一系列的事下来,哪怕是神仙,身体也根本承受不住。 最让白七觉得憋屈的事,为什么不告诉小小姐!这种默默付出的性格太不像大师兄了。 “我的恢复能力,你知道。”赢若风风轻云淡的回答,“至于为什么不告诉她,现在告诉她,换来的不是我想要的。” 第213章:招摇撞骗的男人 苍玄王城离余城有一定距离,君玄歌的回信是他已经带着北镜花在赶来的路上。 闲暇之余,白子衿就带着伊人阿落上街逛逛。 苍玄和天合毗邻,余城又是苍玄的最边城,风土文化和天合没什么差别。 余城不大,白子衿逛着逛着,就到了城主府。一个锦衣中年男人正送一个老翁出来,老翁道:“城主留步,老朽自己回去就好了。” 白子衿挑眉,她这运气未免太好,随便出来逛逛就碰到了城主。 “好,赵大夫,你慢走。”城主笑道。 城主送走老翁,正准备转身回府,却见一个紫衣女子大步朝他走过来,还一直盯着他。 城主左看看右看看,确定只有他一人后,他疑惑的看着已经走到跟前的白子衿:“姑娘,你这是?” “城主好。”白子衿微笑,“我是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虽然伊人说于雨并非余城城主之女,但白子衿觉得,于雨既然能打着城主之女名号而不被惩处,城主多少知道点什么。 城主笑了:“你知道我是城主,还这么大胆?” 他为人虽然亲和,但毕竟是一城之主,尚有威严,敢大胆这么和他说话的女子不多。 他不知道,白子衿在帝都的时候,见到的不是皇子就是高官,对比之下,他一个城主,实在没什么好怕的。 “不然呢?”白子衿笑了,揶揄道,“我要不要先下个跪?” 城主哈哈大笑:“这倒不用,你倒是个有趣的女子。说吧,你要打听谁,能打听到我这儿来。” 白子衿星眸凝视城主,淡淡一笑:“于雨。” 城主又笑了,他似笑非笑的看着白子衿:“你不是本城人士吧,余城谁不知道,于雨是我女儿。” 这打听人打听到爹这里去了,也不怪城主想笑。 “此于雨非彼于雨,我要打听的,是这个人。”白子衿微微一笑,她示意伊人拿出于雨的画像,展开给城主看。 城主看着画像,眼里有深光一闪而过。 白子衿勾唇:“城主可见过她?” 城主笑着摇头:“我从未在余城见过这女子,我还以为你要找的是我女儿。画上的女子和姑娘什么关系,她要是在余城,说不定我能帮忙。” 原本白子衿只是怀疑城主知道点什么,现在她是确定了。 堂堂城主这么热情,加上刚才他微变的眼色,白子衿可没错过。加在一起,就有些不正常了。 “她是我的一位好友,不日前突然失踪,她说她是城主您的女儿。”白子衿看着城主,等着他的反应。 要真算起来,于雨并未亲口承认过她是余城城主的女儿,都是旁人说的。 城主笑得坦荡,他看着画像一脸惭愧:“画上的女子容貌姣好,我可生不出这么好的女儿。” 白子衿敛下眼眸,轻笑道:“城主不必自愧不如,城主长相俊美,女儿也定是绝色动人,还劳烦城主帮我留意留意,若是她有到余城,麻烦城主送信到神医门。” 城主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白子衿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尊敬:“原来姑娘是神医门的,好,若是她有到余城,我会通知姑娘的。” 白子衿对他微微一笑:“谢谢了。” 城主望着白子衿的背影,眼神渐深,他叮嘱了一下守卫如果白子衿再去一定要通知他,便大步回房。 不一会儿,一只信鸽从城主府飞出。 白子衿坐在旁边的屋顶上,鸽子从她头顶飞过,她看着鸽子粉唇一勾,星眸含笑。 “小姐。”伊人在旁边郁闷的看着鸽子,“他明明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肯和我们说。” 搞得她都想把鸽子打下来了。 “走,我们下去。”白子衿拍了拍衣服上的灰,让伊人把自己带下去,同时回答伊人的问题。 “于雨不是她能随便泄露的人,他自然就不能说。” 至少,于雨是苍玄人且城主得罪不起,这已经确认。 有了这两条,范围已经缩小,查下去不会太难。 解决完一桩事,白子衿的心情轻松不少。 “切糕勒,刚出炉的切糕勒,香喷喷的,快来买啊。”旁边商贩的呐喊声吸引了白子衿。 白子衿看过去,大大的圆形状切糕,通体玉白,里面镶嵌着饱满红枣,格外的漂亮。因为刚出炉,还散发着热气,闻起来很是香。 见有人走过来了,商贩卖力推荐:“姑娘,来快切糕不?绝对好吃的。” 白子衿问:“这是糯米做的吧?” 白子衿吃过两种切糕,一种是糯米做的,一种是由各种坚果做的。前者软糯便宜,后者就卖得很贵。 “是啊,姑娘,您要不尝尝?”白子衿还没点头,商贩就已经热情的切下了两块,给白子衿和伊人一人一块。 “姑娘,我这切糕不好吃不要钱,你放心吃。” 伊人看着白子衿,白子衿笑着点头:“吃吧。” 白白的切糕入口,有红枣的混合,软糯香甜,是那种刚好合适的甜,不会吃多了就腻。 “小姐,这切糕的确好吃。”伊人夸赞。 受到赞扬,商贩立刻骄傲的挺胸:“那当破,我在余城卖切糕十几年了,我的切糕是出了名的,没谁不知道我。” 说话间,有百姓过来要了两块切糕,看这样子,他生意的确不错。 白子衿也觉得不错,她沉吟一声:“给我来一点吧。” 商贩立刻拿刀:“小姐,您要多少,您说我切,这里切好不好?” 商贩也没有刻意多切,刚好适量,白子衿带回去够分。 白子衿点点头,商贩称完之后给了钱,一只手却从天而降,拿了商贩正要给她的切糕。 “喂,这切糕我要了。” 白子衿皱眉,看过去,是一个穿着白衣的男人,他拎着切糕就要走,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商贩也没有说什么,反而乐呵呵的。 “小姐,我给您重切。” “站住。”白子衿忽然出手,将白衣男人拉了回来。 白衣男人正在吃切糕,被她这一拉,切糕掉地,立刻恼火了:“你找死是……呦,原来是个美人,是不是喜欢爷我?” 白衣男人的恼火,在看到白子衿的脸后,立刻变成了惊艳和调戏。 话刚出,伊人一脚朝膝盖后踢过去,直接让这个狂妄之徒跪下,并压制住他。 这时候街上人本就多,一时间所有人都看了过来,这让白衣男人觉得很没面子:“大胆!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敢这么对我!” 商贩也在旁边调和:“小姐,我重新送您一块切糕,您别闹事了好不好?” 伊人诧异的看向商贩,明明是这人抢东西,怎么成她家小姐闹事了。 白子衿不为所动,星眸冷冷的盯着白衣男人:“说,你身上的衣裳是哪里来的。” 男人身上这件衣服的样式和置地,分明就是神医门弟子的衣服。 而神医门弟子就算不认识白子衿,也不需要在此招摇撞骗。 “你在说什么?这当然是我自己的。”男人眼里划过心虚,色厉内茬的吼叫,“我可是神医门的神医,这衣裳就是最好的证明,你们得罪我,是不是想死?” 世人眼里的神医门,的确是白衣飘飘,并且这白衣是一般人仿制不出来的。 百姓眼里的神医门是高尚的,所以商贩才会心甘情愿被他招摇撞骗。 “小姐,您快放开他吧,他是神医啊。”旁边有人道。 “就是,你怎么能这么对待神医。” 白子衿冷笑一声:“神医是吗?哪个峰的?叫什么名字。” 男人只是一个骗子,他哪里知道白子衿在说什么:“我叫林大,神医门弟子!你是不是个疯子,赶快把我放开!”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大部分都是让她放开,说她是大不敬。 白子衿懒得与他多语,直接将他衣领掀开,往上面撒上蓝荞水,上面浮现出两个字:白远 “神医门弟子皆姓白,衣服后面会绣有名字,你刚才说你叫什么?”白子衿冷冷质问。 周围的讨伐声渐渐安静,百姓们不敢置信的看着林大,这该不会是个骗子吧。 “我,我。”林大逐渐心虚,神医门内的事他哪里知道,他就是穿着这件衣服混吃混合,没想到今天居然被发现了。 看着周围百姓不善的眼神,林大咯噔一声,他可没少骗他们,并且把随便摘来的草当作药卖给他们。现在被揭穿了,这些人一定不会放过他。 “你什么?”白子衿眼神沁着冷冽。 神医门弟子从不会将东西遗落在外面,特别是这代表身份的衣服,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白远死了。 “我。”林大咬牙,忽然从怀里抽出匕首,想要刺向白子衿,“贱人,你给我去死吧!” 伊人眼神一冷,在他的手腕处一打,匕首落地的同时,他的两只手被伊人往后一掰,直接卸断。 “啊。”林大惨叫着趴在地上,像一条病狗一般。 白子衿抽出手术刀,抵在他脖子上,粉唇轻吐:“我这把刀,轻轻一割就能要你的命。” 第214章:君玄歌来了 像是为了印证一般,白子衿将手术刀轻轻一压,血丝立刻流淌。 林大只觉得脖子一痛,他瞪大眼睛想要后退,可后面又有伊人,他根本不能退。 “我,我错了。”林大欲哭无泪的开口,他说个话都要小心翼翼,免得被割开脖子。 林大真的很想哭,他不过就是想混吃混喝,又没做什么大坏事,怎么就踢到铁板了呢。 “白远呢?”白子衿樱唇冷启。 林大又欲哭无泪又委屈:“我不知道啊,这件衣服是我捡的。” 白子衿冷淡的星眸写着不信,手术刀又压了几分。 “别,别,别再动了。”林大赶忙开口,他只觉得这个让他惊艳的女子简直是个恶魔,他赶快把所知道的事都说出来。 “我说的是真的,我没骗你,这件衣服是我在山里捡的,那天我是出去砍柴。” 看林大恐惧的样子,这话应该不是假的。 白子衿睫毛微缠,继续冷问:“人呢?” 说到人,林大就有些心虚了,他下意识想说没见到人,可对上白子衿冰冷的眼神,他身子一颤:“被我埋了,就埋在山里。” 白子衿直直的看着他,林大忙呼:“你不信我可以带你去看。” “走。”白子衿冷道。 伊人立刻提起他,让他带路。林大苦笑,他双手被废,又有伊人跟着,跑是跑不掉了,只能乖乖带路。 山头在余城外,走了很远。 “你该不会是哄骗我们的吧?”眼看越走越偏僻,伊人冷问。 要不是手被废了,林大会把双手举起来大呼冤枉,此刻他只能解释。 “没有,我真的没骗你们,我之前是个砍柴的,又不招人待见,所以走得比较远,再走一会儿就到了。” 走进山林里,林大带着他们往一个地方而去。 走到一个山丘一样的地方,原本乖乖带路的林大突然笑得奸诈,他突然用力往后面的白子衿撞去,想把她们撞下去:“去死吧!” 白子衿和他的距离很近,若是没有防范之人,肯定会被撞下去。 可白子衿不是,她星眸冰冷,微微一斜退步就避开了。一个招摇撞骗之人,她岂会一点防备都没有。 白子衿都能退开,伊人更不会被撞到,并且推了林大一把。 林大本是能站稳的,被伊人一推,他大惊失色的朝地上摔去。 “噗通。”原本平坦的地面突然出现一个洞,原来这是猎人的陷阱。 白子衿居高临下的望下去,洞很深,虽然没有铁叉之类的东西,但绝对是爬不出来的。 林大熟识这里,刚才就想把她们撞进去。 “小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林大见自己反掉下来了,立刻跪在洞里求饶,声泪俱下。 “小姐,您再给我一个机会,我绝对不会再这么做了。” 白子衿冷漠的看着他,环绕周遭,冷笑一声:“这的确是个杀人抛尸的好地方,你说你要死在这里,会不会有人发现?” 林大的心立刻凉了半截,这里到处是猎户的陷阱,他就算死了被发现,也会误以为是踩中陷阱而死。 “小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林大不停的磕头,他真的不想死。 “小姐,我告诉你,你要找的那个人的坟就在前面不远处。” “我真的没骗你,两个月我碰到他时,他就已经死了。我埋了他,这件衣服是我私自拿的报酬。” “刚才我是鬼迷心窍,才想将你们撞进洞里逃跑。” 林大努力将自己说得善良点,希望白子衿能够放过他。 伊人讥讽:“我看你分明是怕被人发现冒名顶替,才将人埋了。” 被说中心思的林大心虚,但此刻他顾不得心虚,保命重要。 不听林大的哀求声,伊人看向白子衿:“小姐,怎么办?” “先去前面看看,如果真的有坟,就放他一条命。”白子衿瞥了林大一眼。 白子衿和伊人往前走,在前面的不远处,的确有一座新坟。不过埋得很是潦草,就一个小土坡,在这偌大无人的山里里,显得格外凄凉。 白子衿望着新坟,无奈的叹息一声。 “小姐,会不会是林大骗我们的?这里面可能不是那个弟子。” 白子衿摇头:“他没骗我们,他这种市侩小人,在失去生命的恐惧面前,会说出一切实话。” 白子衿倒不担心林大是不是骗他们,她想知道的是,白远是怎么死的。 神医门基本上无仇人,就算有也不会对普通弟子下手,而且林大所说,他到时就一件衣服还在身上,其他能象征身份的东西都被拿走了。 若是碰到其他老实人,可能直接将人埋了,届时就不会有人知道白远死了。说到这里,还多亏林大穿着衣服招摇撞骗,被白子衿看到。 “走,先将林大拉上来,再回去告诉赢若风。”这件事,还是要先告诉赢若风。 林大在被拉上来时,感激涕零,不停的磕头。 白子衿冷眼看着他,这种泼皮无赖的感激,就是一句场面话。 将林大的衣服扒下来之后,白子衿回到了客栈,将衣服交给了赢若风:“坟在余城外面,死了将近两个月。” 白七完全没想到白远死了,白远是西堂的弟子,三个月前出去办事,因为是请了半年的时间,没人发现异常。 要不是这次发现,白远就要客死异乡,无人知晓了。 神医门弟子在外被杀,绝对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对比,赢若风只有清冷的一个字:“查!” 虽是清冷如平时,他的冷怒却不难看出。 查白远死因的同时,他的尸体被挖出来,和衣裳一起运回神医门去。 神医门所有弟子,都要落叶归根! “小姐,你要的切糕。”伊人将一袋切糕提出。 白子衿诧异:“不什么时候买的?” 白子衿发现了白远的时,就无心切糕了,没想到伊人拿了一袋出来。她记得,伊人这一路跟着她,并没有发现伊人拿着切糕。 “不是我买的,是刚才阿落出去买的。”伊人笑道。 白子衿粉唇轻扬,浅浅一笑:“阿落,出来一起吃吧。” 暗处的阿落出现,看着白子衿对她微笑:“谢谢。” 阿落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这本就是她该做的。 第二日 白子衿刚起来,就见客栈的人都胆战心惊的,特别是掌柜,胆战心惊中还带着一份激动。 白子衿环视一圈,并无异常:“掌柜,你们怎么了?” “小姐,半个时辰前玄王到了,他见你在睡觉,便被城主邀去城主府了。”伊人道。 君玄歌在苍玄百姓心中地位极高,他们温润如玉的玄王,能见上一面是无比庆幸的事,甚至能引以为傲一辈子。 嘿,我可是见过玄王的人。 “这样啊。”白子衿一手支着下巴,星眸看着激动的掌柜和小二,这和现代追星差不多吧。 “小姐,我们现在去城主府吗?” 玄王来了,就代表北镜花来了,小姐的圣蛊可解了。 白子衿:“吃完再去吧。” 吃到一半,白子衿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赢若风呢?” 每天她起来,赢若风都是早已吃好,并且坐在下面了,怎么今日不见人。 “赢公子先去城主府了。” 白子衿砸吧砸吧嘴,这本是给她解蛊,她觉得自己似乎还没赢若风积极。 吃完早膳,白子衿直奔城主府。 “白小姐。”茗余早早的等在了城主府门口。 白子衿对他挥手:“茗余,早上好啊。” 茗余公式化一笑,扬手做出请的姿势:“王爷在里面,请。” 赢若风和君玄歌坐在花园的亭子里,城主像个小厮一般在旁边端茶递水,两人似乎是在下棋。 赢若风玄衣飘飘,孤月的脸上清冷一片,樱唇菲薄,鼻梁高庭,丹凤眼似一望无垠的深海一般,好像没什么能另他掀起波澜,他修长的手指将一枚白子放下。 而他的对面,君玄歌一袭洁白白衣,噙着温柔的浅笑,眼里含着温润,却又带着点点疏离,儒雅的气质只让人想到一句话: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不得不说,两个绝世大帅哥在一起,就像一副靓丽的画一般,让人移不开眼睛。 “真帅。”白子衿啧啧砸嘴,颇为遗憾,“可惜都不是我的。” 不过没关系,白子衿不停安慰自己,她男人也长得不错,不输给这两人。 白子衿丝毫没发现,她感慨一句后,旁边的茗余露出了诡异的眼神,然后幽幽的说了一句:“白小姐,你是有夫之妇,我们王爷也有未婚妻。” 白子衿一脸黑线,怎么说得好像她是什么祸水一般。 赏美男图的心情瞬间没了,白子衿没好气的开口:“你放心好了,不管我是不是有夫之妇,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了,我也不去祸害你家王爷。”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有内力的亭中二人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君玄歌似乎失神刹那,手里的棋子也落下了棋盘。 “玄王,你下错了。”赢若风清冷的开口。 君玄歌定睛一看,他这错子一下,瞬间被赢若风碾压了,温润一笑:“的确错了。” 第215章:你是大姨父来了吗? “这一局本王输了。”棋局已定,再下下去结局也是一样,君玄歌索性温润一笑,直接认输。 赢若风清冷的评价:“玄王的棋艺,天下再无第二人可拼。” 棋局上,黑子已经将白子围了起来,刚才若不是君玄歌失神下错棋,赢若风这局便输了。 君玄歌噙着温润的笑,儒雅的摇头:“若风谬赞了,本王棋艺虽不错,但天下总有能人异士。” 赢若风孤冷的眸子望着君玄歌,神色清冷,没说什么。 两人起身,城主则亲手收拾着棋局,承担着小厮的活。 白子衿瞄了一眼棋局,也不得暗暗心惊。虽然她看不懂棋,但黑白总能分清的。 君玄歌自谦,但他下棋布棋之术,泛大陆也找不出几个可以相比之人。 “子衿也懂棋?”君玄歌噙着浅笑,声音温润如春风,“改日我们下一盘如何?” 白子衿摇头:“我不懂,这种玩弄计策的事,我可不喜欢。” 白子衿说的是实话,她喜欢简单粗暴,就比如炸左相府一样。 下棋就如权术拿捏一般,一步生,一步死,计谋四伏,她玩不来。 君玄歌眸子里的温润有瞬间的呆滞,随后便化作深色掠去,他依旧笑得温柔高贵:“你当是不喜欢的。” 白子衿觉得这话很怪异,什么叫当是不喜欢,她是纯粹的弄不懂而已。 白子衿也没细想,君玄歌的心思则千起万伏。她那话是否在意指,她厌恶搬弄阴谋的人。 “王爷,赢神医,白小姐,太阳大了,不如移步大堂吧。”旁边收拾好棋盘的城主提议。 几人移步大堂,原本应该坐在高座的城主像个小厮一样站在君玄歌旁边,时不时落过君玄歌的眼神还带着激动和崇拜。 旁边的白子衿每每无意看过去,城主就立刻把头一低,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这把白子衿看得一头黑线。 看来君玄歌不仅粉丝多……还男女通吃…… 三人坐在大堂里,赢若风生性清冷不喜说话,白子衿一脸黑线的看着城主大人,君玄歌则温润的品茶。一时间,谁也没有先开口,气氛微妙了起来。 “子衿的事,我已在信中明了。”君玄歌如春风一般的声音打破了安静,倒也不显的突然,他温润的目光落在白子衿身上。 白子衿收回目光,微微一笑:“我身中剧毒,解药缺一味主药,是贵国的北镜花,此行子衿是来求北镜花的,不知玄王可答应?” 白子衿身中圣蛊,和身中剧毒没啥区别,还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这也不算骗君玄歌。 “好。”君玄歌点头,温柔的面庞却带着一抹担忧,“我已将北镜花带来,你身体如何?” 白子衿愣了刹那后便笑了笑:“还好。” 他们的通信中,君玄歌给她的回信都是棱模两可,没说直接答应,也没拒绝。 本来,白子衿以为君玄歌是有什么要求要现谈,毕竟北镜花只剩一株,稀世奇珍,一般人都会提出一些要求。 白子衿倒没想到,君玄歌竟然一口答应了。 “玄王。”赢若风忽然开口,淡薄的打断,“恩情不白领,神医门可为玄王出手三次。” 出手三次,这相当于君玄歌有了三次保命牌,换一株他拿来当观赏花的北镜花,也是值得了。 君玄歌温笑摇头:“不必,我与子衿是好友,帮她是应该的。况且那株北镜花虽稀奇,于我而言只是养在院子里好看罢了。” 赢若风面容清冷,孤傲的声音吐出:“神医门之人从不白受恩。” 交易简单,人情难还,赢若风宁愿出更多的筹码,也不愿让白子衿欠君玄歌的人情。 君玄歌的人情……欠不起。 “赢公子真是算得分明。”君玄歌望着赢若风,笑容依旧儒雅,眼里的温润却含着几分冷意。 赢若风也不惧他,清冷的眸子就这么和他对视,气氛也变得微妙起来。 白子衿坐在旁边,星眸惊奇的两人,她怎么觉得这两人好像针锋相对起来了,是她的错觉吗? “那个。”白子衿斟酌了一下用词,打断两人的“深情”对视。 “你们两个大男人互看,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已有些严肃的气氛瞬间被打断,赢若风和君玄歌都向白子衿看过去,两人的眼神都带有些无语。 白子衿一脸无辜:“看我干什么,我只是实话实说,现在虽然民风开放,但是你们两个粉……爱慕者众多,断袖了让她们怎么活。” 不仅赢若风两人,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尴尬起来,还有下人偷瞄了君玄歌两眼。 玄王刚才的确有点不对劲,该不会……咳咳,他在乱想什么,这可是他们温润如嫡仙般的玄王,他怎么能用自己肮脏的思想亵渎玄王。 不应该,太不应该了! “白子衿,我没有断袖之癖。”赢若风无语的看着白子衿,声音清冷。 君玄歌还能保持温润的笑,但是眼里的尴尬一看就明白的:“本王是喜欢女子的。” 原本以为这样已经是解释了,谁料白子衿星眸瞪大,诧异:“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们都这么着急解释干什么,难不成……” 原本的解释,因为白子衿这句话,反而显得像是心虚的解释,越描越黑。 一时间,气氛又尴尬了起来,下人们都低着头,脑子里飞快猜想着。更有想象力丰富的,版本已经想出来几个了。 赢若风孤月的眼神里染着冷怒,清冷的声音咬牙切齿:“白子衿,我不是断袖!” 城主瞪大了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他听到赢神医这咬牙切齿的模样,好像是猫被踩中了尾巴…… 天,难不成真的……不,他不能接受…… 君玄歌十分无奈:“赢公子,你反应……过激了。” 因为过激,反而真像他们两个有什么事一般。 白子衿突然抱着糕点笑了起来,笑声清脆,格外愉悦。 等笑够了,白子衿偏头看向伊人,眉眼弯弯:“伊人,你看赢若风像不像炸毛的猫?” 伊人看了看赢若风,又想了想猫炸毛的模样……小姐这么一比喻,还真像! 赢若风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不再解释,所有情绪收起,变回那个淡薄清冷的美男子。 一切都归于淡冷,唯有,他的心再也恢复不了平静。 白子衿表面是在笑,心里却暗自松了一口气。刚才她要是不插浑打科,她觉得这俩人有可能打起来。 一旦打起来,她的北镜花就要凉了。 “玄王,我们神医门不喜欢欠人情。你虽以朋友的名义赠我北镜花,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会尽力帮忙的。”白子衿对君玄歌微微一笑。 白子衿这话说得客气,可实际剖析一看,她已经把君玄歌送她北镜花给咬死了,除非君玄歌打算和她翻脸,否则这北镜花一定要给她。 而她给出的诚意,也毫不牵扯任何人,只有她自己,甚至只是尽力帮忙,不是一定出手。 君玄歌眼底闪过光芒,温笑着点头:“好,玄歌记住了。” 赢若风微不可见的皱眉,哪怕知道白子衿是不想将神医门卷进来,可白子衿这将她和神医门分得如此清楚的话,他很不喜欢。 “君玄歌,那北镜花呢?”白子衿浅浅一笑,柳眉弯弯。 解了蛊,她就能回去找凤妖孽。她回去时,他应当就能站起来了吧。 想到凤惊冥站起来的样子,白子衿目光灼热起来,目光流连,笑也更真了几分,巧笑盼兮。 眼前巧笑倩兮的人儿,让君玄歌温润的眼底略怔了几分,片刻便回神,吩咐下去:“北镜花在外面,茗余,去取。” 茗余点头:“是。” 不多时北镜花就被取来,装在一个花盆里,小小的一株,就像是一颗小草一般,叶子上开着一朵茸白的话,有些像冰一样透明,若是不细看,都不会发现开了一朵花。 “这便是北镜花。”茗余道。 白子衿研究了一会儿,目光颇为奇异的看向君玄歌:“君玄歌,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赏这朵花的吗?” 这么小的一朵,不认真去看的话都不会发现它的存在,君玄歌是怎么赏的……用放大镜? “心里有它,自然便能赏。”君玄歌笑的温润如玉,“茗余,将花给子衿。” 茗余板着脸,把花放到白子衿旁边,似有些不愿。 白子衿不乐意了:“茗余,这株花平时是你在养吗?” 茗余摇头,他是侍卫,又不是花童,不负责这些。 白子衿微微一笑:“那你一副我欠了你几百万两银子的臭脸是脸抽了吗?” 茗余的这张臭脸看得真让白子衿不爽,她自问没得罪过茗余,之前还能好好和他交谈。 但是今天,白子衿一进府就被茗余怼,现在又摆张臭脸给她看,就算是大姨父来了,也不能这么随便怼她。 茗余:“……” 君玄歌温润的目光落到茗余身上,意味深长。 感受到君玄歌的目光,茗余努力的摆出笑脸:“我天生脸僵,不会笑。” 第216章:解圣蛊 白子衿:“哦!难怪笑得这么难看,肯定没人喜欢你吧。” 茗余:“……” 扎心了,白子衿! 茗余将北镜花放下,立刻出去了,这里他待不下去了! 白子衿小仇得报,心情愉悦的看起北镜花来。 旁边的伊人尴尬的看向别处,她其实知道茗余为什么对小姐摆脸色。堂堂苍玄玄王,被小姐说成断袖,就算是开玩笑,也不能忍啊。 为王爷不平的茗余,没想到碰上了睚眦必报的小姐,还被扎心。 这也不怪白子衿没想到,接受的文化不一样,自然就没想到一句话会被如此认真对待。 她所看到的,就是茗余莫名其妙的怼她,这自然要怼回去的。 “北镜花已到,我替你解毒。”赢若风清冷起身,看向白子衿。 白子衿点头,能赶快将圣蛊解开,是最好不过的了。 城主见状,连忙道:“不如就在城主府吧,我替赢神医准备房间,城主府戒备森严,赢神医也能放心解毒。” 城主虽不知道白子衿究竟是谁,竟能让玄王千里迢迢护送北镜花过来,但看这态度,讨好总没错的! 白子衿看向赢若风,城主所说不无道理。 “好。”赢若风淡冷点头,没拒绝。 城主心里一喜,连忙去准备房间,顺带将赢若风要的所有东西都准备好。 进房间前,君玄歌温儒一笑:“子衿,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白子衿想了想,偏头看赢若风。这蛊是赢若风来解,得问赢若风。 赢若风淡薄拒绝:“多谢玄王好意,我一人就可。” 君玄歌淡淡一笑,没坚持要帮忙:“那我就守在外面。” 白子衿挑眉,对君玄歌一笑:“等出来,我请你吃饭。” 君玄歌回以她微笑,示意他记住了。 门被关上,白子衿隐约听见外面茗余的声音:“王爷,您之前就中了风寒,赶了一夜的路又严重了不少,你不能守着了!” 白子衿星眸微微一眯,她眼里眸光流连,忽然她问赢若风:“苍玄王城离这里很远?” 她只知道这里是苍玄的边城,具体距离她并不清楚。君玄歌昨天出发今日就到了,她还以为并不远,原来是连夜赶路,还是带病赶路。 “茗余的话你也信?”赢若风淡淡反问。 白子衿一噎,茗余虽然刚怼过她,但和君玄歌有关的事应该不会假吧。 “赢若风,等会儿你让白七给君玄歌看看吧。”思考了一会儿,白子衿觉得做人得厚道和友好一点。 毕竟君玄歌如果不连夜赶路,风寒可能已经好了。 赢若风淡淡的嗯了一声:“我会和白七说。” 白子衿放心了,但她忽略了一件事,赢若风是会和白七说,可白七听不听就是两回事了。 “那我现在怎么做?”白子衿看了四周一圈,除了床头的银针和药粉,还有一个热水滚烫的浴桶。 看到浴桶,白子衿心里立刻有种不好的预感。 卧槽,该不会脱光了躺进去吧。 事实证明,有时候不能乱想,因为很容易成真。 “脱衣服,进浴桶。” 白子衿看着赢若风清冷的俊脸:“那啥,你认真的吗?” 赢若风以冷漠的眼神回答她。 白子衿讪讪一笑:“那个,这是不是有些不好?” 白子衿知道,医者面前无男女,她最不喜欢病人讳医,以前她也不觉得脱光衣服治病有什么。 但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白子衿心里总有些别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穿越太久,她思想也变得迂腐起来。 “大师兄,有没有其他办法?”白子衿清澈的双眸看着赢若风。 比如……不脱衣服的办法。 赢若风凝视她几秒,看着她有几分抗拒的模样,一股烦躁感由心而生,冷声道:“直接坐进去。” 白子衿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全脱光。 水有些烫,不过是在能忍受的范围,白子衿一坐进去,水立刻将她衣服浸湿。夏日的衣服穿得本就不多,一湿立刻就贴上了肌肤,将那曼妙的身材显现出来。 “还挺舒服的。”白子衿觉得姿势不舒服,起身换个姿势。 赢若风将银针拿过转身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青丝半湿,垂在脸颊旁,身姿妙曼,笑容淡浅,无比美好。 赢若风愣了刹那,他又一转身,慌乱的去抓那药散。 这一切,白子衿并没看到,她坐在浴桶里:“赢若风,我准备好了。” 说出这句话,白子衿便一脸黑线,为什么有一种官人我准备好了的即视感。 赢若风立于她身后,取出两根银针,扎于她的脖子两旁。 白子衿只觉得脖子一痛,赢若风的声音响起:“等会儿会有点痛,为了防止你乱动,我定住了你。” 不是不相信白子衿,而是有时候人体在剧痛下会作出动弹,那是条件反射,克制不了的。 “好。”白子衿道。 能让赢若风这么说的痛,可想而知,定住她也好。 药散被撒入浴桶,浴桶里的水立刻变红,蒸发之下,白子衿清楚的感觉到身体的圣蛊躁动起来,在她的体内不停乱串。 蛊虫这一乱窜,白子衿的额头立刻沁出了汗。 赢若风以内力渡银针下针,蛊虫每窜一处,他便扎去,想将蛊虫截住。蛊虫却极其狡猾,总是能针下前逃开。 白子衿的脸色已经开始苍白,突然,她咬唇急呼:“不好,赢若风,蛊虫开始逆行了。” 从她的筋脉逆行,这若是让它成功,白子衿不用解蛊便直接废了。 赢若风清冷的眸子划过冷意,他忽然内力一系,将北镜花吸过来并碾碎,一根银针带着碾碎的北镜花扎进白子衿的百会穴。 北镜花对圣蛊有着强大的吸引力,一感受到北镜花,蛊虫便放弃逆行,朝北镜花而去。 “白子衿,圣蛊突然躁动,我要脱了你的衣服。”赢若风清冷的声音带着微急,他手里内力一凝,将白子衿后背的衣服直接撕了下来。 “等一下。”白子衿下意识的开口,背后却已经一凉。 洁白如雪的肌肤入赢若风的眼,他却来不及行赏,修长的手指夹着银针,刺入白子衿的几大穴位,将那蛊虫困住。 然后,强劲的内力逼迫着蛊虫,往白子衿的手腕而去。 白子衿的脸色已经煞白得可怕,她只觉得筋脉像被搅翻一般,剧痛一阵阵的。 蛊虫被逼到白子衿的手腕,赢若风银针一划,将白子衿的手腕割开,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蛊虫抓了出来。 圣蛊出了宿主体内,直接死亡,赢若风将圣蛊一扔,同时解下身上的外衫,披在白子衿身上。 白子衿已经晕了过去,那剧痛刺激着她的神经,加上不能动,她被痛晕了过去。 赢若风望着浴桶里昏迷的白子衿,清冷的眸子微深,他将白子衿的手腕包扎好后,走了出去。 “哐。”门被拉开。 伊人立刻看过去,问道:“赢公子,我家小姐怎么样了?” 君玄歌见赢若风只着中衣出来,他温润的眸子划过一抹深色,想朝房间里看去,门却被赢若风带上了。 “毒已解,她昏迷了,你进去照顾她。”赢若风清冷的开口,也不解释自己为何只着中衣出来。 若能让旁人误会,特别是君玄歌,赢若风会很愉悦。 “好。”伊人连忙进去,把门关上。 伊人见白子衿身上披着赢若风的外袍,也来不及想太多,先把白子衿捞出来放到床上,给白子衿换上干净的衣裳。 看着虚弱昏迷的白子衿,伊人咬牙:“该死的莲姬,你要是死在神医门手里,可真是太便宜你了。” 她真恨不得把莲姬剥皮抽筋。 门外。 君玄歌望着门,儒雅的脸上流露出若有所思,温润的双眸依旧带着笑意。 “王爷,白小姐既然无事,您该去休息了。”茗余在旁边提醒。 王爷,您现在可还是带病的,你别忘记了! 门被打开,伊人从里面出来,她听到了茗余的话,对君玄歌笑了笑:“玄王,我家小姐已无事,您不必担忧。” 君玄歌点头,眼里的忧心散去:“如此便好。” 伊人对他笑了笑,又转身要进屋照顾白子衿,却听见君玄歌温柔的声音。 “不给凤惊冥报个平安吗?” 伊人假装没听到,直接把门关上。 小姐来苍玄都是瞒着鬼王,就是不想让鬼王担心,这时候给鬼王报什么信。 但愿……伊人哼了一声,要是日后鬼王辜负了小姐,她伊人第一个砍了鬼王。 门外的君玄歌轻笑一声,那声音如春风一般温暖掠过,似能带走所有的心尘。 …… 白子衿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她眨了眨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屋里是黑的,只有窗外透进来的一点姣白月光,白子衿喊了声:“伊人。” 这一出声,才发现她的声音嘶哑无比,晦涩难听,这是圣蛊逆行引起的。 “小姐,您醒了。”伊人立刻从外面进来,将屋内的灯点燃。 白子衿下床,接过伊人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看向外面:“我睡了多久?” 第217像:穷穿地心的白子衿 “五个时辰。” 五个时辰,那还不久。 白子衿摸了摸自己的嗓子,她能感觉到圣蛊已不再体内,已经解了。 “小姐,我去给你做点吃的吧。”伊人道。 白子衿睡到现在,几乎一天没吃东西,肚子的确有些饿,点点头。 不过多时,伊人便端来一碗青菜肉粥。白子衿一边吃,一边会想解蛊时的事情,想起最后那句话,她暗叹一口气。 潜意识太快,连她自己都未发觉,她竟然如此不愿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身体,她对凤惊冥……在乎到如此地步了吗。 “小姐,你还睡吗?” 现在是半夜,应该是睡觉的时候,但白子衿睡了一天,又怎么睡得着。 白子衿摇头:“不睡了,我去外面走走。” 白子衿披上衣服,行步到庭院里。今晚的夜色十分不错,弯月挂在天上,周围繁星密布,姣白的月光撒下来,为庭院里的花草渡上一层银光,景致怡人。 散着步,白子衿只觉得十分舒服。 “伊人,把我带到屋顶上去。”白子衿指着三层高的屋顶,忽然心血来潮。 站得高才能看得远,这个时候的景象和白天可不一样。 “好。”伊人拉着白子衿,轻功一运,飞到屋顶上。 明明只是上了十米,白子衿却觉得好笑离月亮更近了,她靠坐在屋檐上,望向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是天合洛城的方向。 天合大败元国,不知道凤惊冥是否已班师回朝了。 想着,白子衿的思绪飘远,她想起了定空方丈。 “若有一日你得了鬼王的心,好好待他。” 白子衿轻笑一声,她总觉得,是自己先将心交了出去,定空方丈应该去和凤惊冥说才是。 身后传来瓦片被踩的声音,白子衿顺着声音看过去,君玄歌一袭白袍,不知何时上了屋顶。 “君玄歌,你这时候不应该在睡觉吗?”白子衿挑眉。 从这里可以看到整个余城,除了一些花街柳巷,余城几乎都是熄灯安憩。 君玄歌温润一笑,月光下的他,更谦谦如玉了,让人眼前一亮:“子衿不也没睡吗?” 白子衿翻了个白眼:“我是睡饱了。” 她睡了五个时辰要还能继续睡,那真的是睡神了。 “我睡不着。”君玄歌无奈的笑了笑,看向白子衿旁边的位置,“我可以坐吗?” 白子衿挪了挪,笑道:“当然可以,这屋顶又不是我的,算起来,还是君玄歌你的。” 她坐的地盘,可是苍玄的地盘,也算是君玄歌的地盘。 君玄歌也不嫌脏,直接坐了下去,他一坐下,白子衿便闻到一股安神香的味道,夹杂着一股其他的香气,挺好闻。 “苍玄的玄王,也会失眠?”白子衿笑着揶揄。 君玄歌温润轻笑:“是人都有烦恼,有烦恼自然会失眠。” 这倒是一个道理,再完美的人,也都有属于自己的烦恼,也会有睡不着的人。 尤其是,白子衿并不觉得君玄歌完美,他是苍玄玄王,不缺权势,为人又谦润如玉,爱慕者无数,看起来完美得不能再完美。 可白子衿觉得,君玄歌最大的缺点,就是他看起来太完美了。世人都是残缺的,如她,她睚眦必报,君玄歌的完美反而像是一层伪装。 白子衿摇了摇头,这些不是她该想的,君玄歌乐意如此,她也没啥好说的。白子衿双手扶着头靠在屋檐上,磕上眼眸。 “我以为,子衿会安慰我。”君玄歌见她如此,笑声温柔。 白子衿睁眼:“安慰啥,你都说世人都有烦恼,我安慰你,谁安慰我。” 最重要的是,君玄歌周围那么多人,若是那么好安慰,君玄歌也不会失眠来爬屋顶了。 她这古怪的看法,让君玄歌忍俊不禁,月光落到他的俊容上,照开他的温润如玉:“那子衿的烦恼是什么?” 白子衿仔细想了想,凤惊冥腿治好了,她的蛊也解了,单论她自己,貌似还真没什么烦恼。 不过,当着一个烦恼的失眠患者说自己没有烦恼,这未免有些不太厚道。 “我的烦恼,就是我太穷了。”白子衿道。 白子衿虽是左相府嫡女,可白元锦从没给过她一分钱。娘的嫁妆虽然拿回来的,却也是些铺子,环玉轩还被她卖给沉姣了,只剩下经营着的济安堂。 而且,神医门救治天合国的报酬,白傲虽不会要她还,但亲情归亲情,她总不能让大家白干活,她得去补那三分之一的国库。 而她除了济安堂,貌似没有其他经济来源…… 卧槽,这么一想,白子衿突然发现自己是真的很穷。 不,是穷穿地心的即视感! “子衿你穷?”君玄歌也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白子衿的身份,会为钱发愁。 白子衿一脸忧桑,她哀怨的看着君玄歌:“对!我很穷!” 不想不知道,一想就能把自己穷哭。白子衿知道她接下来该做什么了,研究发家致富的道路。 君玄歌又愣了一下,而后浅浅一笑,温润动人:“你如今真的缺钱,我可以借给你。” 白子衿叹了一口气,她缺的可是三分之一的国库,君玄歌只是一个王爷,能有多少钱。 “你能借我多少?”白子衿忧桑的望着明月,大有一副对忘不穿天涯路的即视感。 “若是千万两黄金,我还是有的。”君玄歌道。 白子衿的目光一滞,随后她迅速偏头,恶狠狠的看着君玄歌:“你说多少?” 千万两黄金,你特么是开金矿的吗! 为什么同样身份不低,她就穷成这个样子,白子衿深深不服,并且开始用仇富的眼光看着君玄歌。 此刻,她终于体会了一把仇富心理是怎么回事了。 就是那种你卖一辈子肾,都不及别人随随便便一句话的钱来得多!你说气不气! “子衿为何这么看我?是觉得少吗,要更多我应该也能腾出来,只是需要时间。”君玄歌儒雅一笑,声音温和,“你要吗?” 白子衿瞬间泄气了,她含着两行面条泪摇头:“不,我不需要,别和我说钱,伊人,快带我走,带我离开这个地方,快。” 伊人立刻把白子衿带走,留下微愣的君玄歌一人坐在屋檐上。 片刻后,空中响起君玄歌明白的笑声,依旧温雅。 白子衿在房里,听着笑声,面条泪倔强的流:“伊人,你出去吧,我想静静。” “好。”伊人点头,走到一般她转身,“小姐,静静是谁?” 白子衿:“……” 静静是一个有钱人!! …… 伊人守在门外,忽然阿落出现在旁边,给了伊人一个纸条。 别把今日赢若风看了小姐背的事告诉鬼王。 伊人不解:“为什么?” 赢公子是给小姐解蛊,又不是刻意的,这有什么。 阿落神色冷艳,没有再做解释,就是不能。 “好吧。”伊人把纸条撕碎,“本来苍玄一行就要瞒着鬼王的,我不会说的。” 阿落又给了伊人一个眼神,记住了,一定不能说。之后才隐于暗处。 小姐为鬼王牺牲太多,阿落不希望因为这件小事,让他们出现矛盾。 尤其是,她们觉得是小事,或许鬼王不这么觉得。鬼王是个男人,有谁希望自己未婚妻的身体被其他男人看到,阿落总得防着。 第二天用早膳时,白子衿一直盯着白面馒头,那不善又惆怅的眼神,似乎这馒头和她有什么仇一样。 “小小姐,你再看下去,这馒头都能被你看出个洞来。”白七揶揄,将馒头拿走。 白子衿惆怅叹息,她昨晚想了一晚上,都没有想到什么能迅速发家致富,让她偿还上那三分之一国库的办法。 “不吃了。”白子衿心不在焉的将筷子放下。 忽然,白子衿问伊人:“伊人,你觉得打劫怎么样?” 打劫致富,似乎来得挺快的。 伊人:“小姐,此举不可行。” 白七在旁边问:“伊人,小小姐怎么了?” 伊人指着他裤腰带上的钱袋,示意白子衿在为钱发愁,并且已经到了病急乱投医的程度。 这不,连打劫都想出来了。 一抹青衣出现,赢若风从远处走过来,他淡淡开口:“马车已备好,用完早膳就启程回神医门。” 白子衿微愣,然后心情复杂起来。 她原想解蛊完就去找凤惊冥,看看他站起来的样子,却把自己的初衷忘记了。 白傲让她下山,是因水毒的事,她也答应了白傲,解决完这件事便立刻回神医门,绝不耽搁。 眼下所有事情都已解决,白子衿似乎没拒绝的理由。 “子衿这么快便要回去吗?”温润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来,一袭白衣的君玄歌朝这边走过来。 白子衿看了赢若风一眼后点头:“我下山已有半月之久,再不回去外公就要担心了。” 白子衿也很无奈啊,她也不想回去,可她有什么办法。 “那下次子衿下山,可来苍玄游玩,让我好好招待招待你。”君玄歌眉眼含笑,皆是温柔神色,让人如沐春风。 白子衿忽然盯着君玄歌,经过昨夜,打劫君玄歌应该不错。 第218章:情敌如此,鬼王造孽不浅 君玄歌一袭白衣站在余城门口,如玉般温润的俊容噙着淡笑,温和的眸光望着远去的白子衿。 旁边,许多百姓都悄悄朝君玄歌看来,眼里的浓浓惊讶和尊敬。 “王爷,洛城传来消息,凤惊冥已经攻入了元国奉城,皇上召您回王城,探讨要出手相助吗?”茗余道。 奉城过后,隔两条江可就是元国王城了。再让凤惊冥打下去,收复了元国,天合就是第一大国了。 这样的事,是皇上不愿意看到的。 君玄歌温和摇头,温润浅绻的声音溢出,清浅如春风,带着自如:“不必,你去回皇兄,天合兵力有限,凤惊冥不会攻下元国。” 之前诸国和平,无论是天合还是哪个国家,都没准备好打战的准备。本来天合四十万兵力是能拿下元国,可凤惊冥调了一半人驻守湘水。 想到那防范他的一半兵马,君玄歌温润的眼色微深。 凤惊冥本就是地狱里来的魔王,这极快的反应,倒也不让他意外。 “既然攻不下,为何凤惊冥还要继续打,这不是劳兵伤财,多此一举吗。”茗余不解。 君玄歌温润一笑:“他要给元国一个教训。” 手下败将再敢呈凶,还在白子衿失踪之时,凤惊冥怎能不怒。 他攻进元国的王城,就是想敲打一下元国。虽然灭不了元国,让元国死了君主,凤惊冥还是能做到的…… 茗余突然想起一件事,他神色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禀告。 君玄歌见他迟疑的模样,道:“还有何事?” 茗余道:“凤惊冥倾尽家财,送了聘礼去神医门……” 茗余看了君玄歌一眼,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君玄歌唇瓣上的温柔淡了下去,道:“继续说。” “被白傲拒绝了,一分钱也没要。” 一向视财如命的白傲,面对鬼王倾城的聘礼,居然看都没看一眼,就直接让人拒绝了,茗余觉得惊奇,看来白傲也不是传说中那么喜欢钱。 茗余哪里知道,白傲之所以看都没看一眼,是怕看完之后,就控制不住自己收下了…… “嗯。”君玄歌淡淡的嗯了一声,但唇瓣微扬,笑容都温柔了几分。 茗余暗叹一口气,他觉得这次王爷似乎把自己也下进去了,对白子衿动了心,可王爷却不自知。 茗余低头,神色挣扎,最终,他咬牙选择不把自己的发现告诉王爷。 王爷是要收复天下之人,不能为情所羁绊,而且对象还是口无遮拦的白子衿。 既然王爷没发现,那他茗余就得瞒着! 君玄歌温儒的目光看向远方,茗余也并不知道,他今日的所作所为,在日后成为了坑主子的一件事…… …… 回神医门的路上十分顺利,顺利到白子衿有些忧桑。 因为有赢若风给她的药丸,这一居然,她的毒瘾居然一次也没发作。 白子衿啧啧称奇,到底是什么药,居然能克制住毒瘾,这要能批量生产,就是吸、毒、患者的福音。 “善善回来了啊。”白傲听说白子衿回来了,亲自在东门等她。 不知为何,白子衿总觉得今日白傲的眼神有些不对。 嗯……怎么说呢,就是似乎有些忧伤,还带着隐忍,像是皮笑肉不笑。 “外公?”白子衿叫道。 白傲笑着:“听说,你用掉了天合给我们的报酬?” 白子衿脸一僵,这么快就秋后算账了吗,难怪她刚才觉得白傲脸色有些不对劲。 怎么办,这可是天合三分之一的国库,外公那么爱财,不会愤怒之下,直接把她从这里扔下去吧。 白子衿瞅了一眼身后望不到尽头的黑海,那席卷起来的冰冷海风让她觉得凉飕飕的,要从这里被扔下去,绝对尸骨无存。 “咳咳。”白子衿干咳两声,不动声色的换了一个位置。 “善善。”白傲努力让自己的笑容和善些,不吓到白子衿。 白子衿心思百转,下一秒她笑容嫣然,甜甜的喊道:“外公,我是被宣帝骗了,以后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你应该不会怪我吧?” 话落,白子衿还抓着白傲的手,对他眨眨眼睛。这是她以前经常对爷爷用的一招,谁家还没个老来宝! 看着白子衿甜美的笑容,白傲只觉得心都被融化了,怒火也发不出来了。 “不怪。”最终,白傲所有的怒火和心疼都化作无奈,“外公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怪你。” 白子衿笑得更甜了:“多谢外公,钱我一定会想办法补上的,我先回去了。” 说完,白子衿脚底和生了风一样,麻溜的朝绮罗峰而去。 再不走,等白傲回过神来,她估计得被直接扔下去。 白傲望着她的倩影,格外无奈,想到那三分之一的国库,心疼得皱纹都多了:“我的钱啊。” 忽然,他余光瞥到一抹青色衣角,怒火立刻出来了:“赢若风,你给我过来!你说,你为什么不看好你小师妹!那是钱,是你吃饭的家伙!” 宝贝外孙女动不得,可徒弟能动,赢若风那清冷的性子,还是承载怒火的好对象。 旁边的白七感慨,果然……徒弟真的是捡来的。 眼看这里就要上演一场虐徒大戏,他还是先撤吧。 赢若风冷漠的瞥了一眼白傲,淡薄开口:“凤惊冥教坏她的,您想,国库不动,凤惊冥受益最大。” 刚走几步的白七一个趔趄,回头一看,赢若风一脸的淡然,似乎本来就是这样。 大师兄!您睁眼说瞎话,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哼,我就知道。”白傲冷哼一声,“天合就没好人,这么教坏善善。” 比起凤惊冥这个外人,捡来的徒弟还是亲点。毕竟还是自己养大的嘛,虽然是……放养。 “我先回去疗伤。”赢若风道。 白傲瞥了一眼赢若风,哦了一声:“你怎么受伤的?” 白傲眼里的嫌弃表露无遗,下山解个毒还能受伤,真丢人。 赢若风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似是懒得回答他一般,挥挥衣袖走了。 白傲气得吹胡子瞪眼:“这逆徒!白七,你说!” 白七脚步一僵:“额,这个……” 白七本不想说,对上白傲那危险愤怒的眼神,白七立刻道:“此次下山,小小姐被蛊族之人下了圣蛊,然后又为了鬼王,耽搁了解蛊,不得不用五石散镇痛。大师兄为了救小小姐,取了精血做了药丸。” 说到后面,白七背后一凉,他下意识看向背后,总觉得鬼王就在旁边! 白七也很无奈啊,这要说就必须把鬼王说出来,要是不说……呵呵,门主会收刮他所有财产。 “你下去吧。”白傲眼色一深,眼底似有冷意,“我去给那个逆徒疗伤,你拿些药过来。” 隐约中,白七似乎听到赢若风似嘲笑,又冷漠的一句话:“师父,您的某些老友,算出来的所谓天命,有算到我这一劫吗?” 这意有所指的样子……分明指定空方丈。 曾经,白傲对赢若风喜爱得不得了,请定空方丈给赢若风算命,算出来的命格是顺风顺水,一生无恙。 白傲冷脸:“人都有失误!你比起那些流浪儿,可不是顺风顺水吗。” 说到后面,硬掰出来的解释,让白傲都有些不敢看自家徒弟的眼神了。 疗伤出来后,白傲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目露狐疑。难不成定空的话,真的不可信? 房里,传来赢若风清冷的声音,带点虚弱:“别告诉她。” “哼,要你说。”白傲挥袖子走人。 白七一脸生无可恋,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可是看得明明白白,大师兄分明是故意挑拨。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挑拨定空方丈,但看这样子,肯定是定空方丈算出来什么和小小姐有关的事,并且对大师兄不利。 “唉!” 有个看似清冷如水、实则一肚子坏水的情敌,而且这情敌还和白傲亲近,鬼王您真的是造孽不浅啊! …… “唉。”白子衿摆弄着桌子上的药材,不知道是第几次叹气了。 回了神医门,差不多是隔绝了外面的消息。 “伊人,陪我去外面采药。” 伊人应了一声,带着篮子和白子衿出去。 这次白子衿换了一片药田,经过天合水毒一事,神医峰上的药材运出去三分之一。而白七的药峰上,是被摘得最多的,他正受着药田哭呢。 这个时候,白子衿要是再去摘,估计白七就要磨刀霍霍向她了。 到了药田,白子衿想了想:“伊人,去摘那株淫羊藿。” 她这次要做的药散,是白绮罗留下来的医术上挤在的,能生筋接骨,效果奇佳。 “好。” “伊人,你帮我摘这些,我去摘主药。” 白子衿按照脑子里的药方,找着自己要的主药。 这次的主要是重楼花,白子衿的目光一扫,一株重楼花立在她左边不远处,她伸出手。 两只手同时握住了重楼花! 白子衿微皱眉,抬头一看,一个戴着面纱的人印入眼里,那双眼里却是深深的怨恨。 “你哪位?”白子衿皱眉,这谁啊,眼神这么恨她。 第219章:白七算计白子衿 对方不回答她,只是用力将手里的重楼花扯去。 白子衿起身,挑眉看着因抢了她的重楼花,眼含得意的人,指着不远处的一片药田:“继续抢不?” 那里有一大片绽放的重楼花。 对方得意的眼神一僵,然后将手里的重楼花丢到地上,狠狠碾碎,嘴里声音尖锐:“白子衿,你还回来干什么?!” 这声音,有几分熟悉啊。 白子衿再一细看,对方那怨恨的眼神,立刻想起来这是谁了——被她毁容的白辛。 “当然是回来气你。”知道是仇人后,白子衿直接呛回。 只见白子衿双手环臂,悠哉悠哉的走向那一大片重楼花,道:“没办法,神医门是我家,外公天天都念着我,我得回来好好尽孝。” 白辛一开始就那么仇视她,不就是因为她这亲外孙女的身份。 既然她那么介意,白子衿自然要好好的气她一下。 “白子衿!”果然,白辛炸了,“你就应该死在外面。” 自从她被毁容,小萝用了许多药草都治不好她后,白辛就认为是白子衿下了毒,整个人也变得有些疯癫尖锐起来。 当然,白辛成为疯婆子的最大原因,是知道赢若风给她手链的真相。 “真对不起,辜负了你的希望。”白子衿淡定的踩下一朵重楼花,回眸对白辛一笑。 “我还要多感谢你,在我不在的时候,帮我对外公尽孝。还有,大师兄托我问你,此行下山他带了很多玉石手链,你还要不要?” 论毒舌的功力,在白子衿认识凤惊冥之后,就没怕过谁了。 白辛被气得跳脚,白子衿则淡定的拿着重楼花,下了药峰。 临走前,白子衿回首一呛:“对了,糟蹋药草,要赔偿。” 这是神医门的规定,平白无故糟蹋药草,要付钱。 白辛一双美目里深深恨意,手死死攥紧:“白子衿,我不会让你得意下去的,绝不。” …… “小姐,白辛屡次挑衅,要不要我去杀了她?”伊人问。 白辛就好像一只老鼠,明知见不得光,对付不了小姐,还偏要来小姐面前乱窜,惹人心情不好。 “不用。”白子衿淡淡摇头,“正好我在神医门无聊,她倒也能给添些乐趣。” 伊人不解,白辛除了添堵,她没看出来哪里还能给人带来乐趣。 夜晚,伊人百无聊赖的坐在门外,神色有几分疑惑忧愁。 过了一会儿,伊人对暗处开口:“阿落,你说小姐是不是真的不喜欢神医门,不然白辛有什么乐趣可言?” 如果小姐不喜欢这里,她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一定要将小姐带出去! 阿落从暗处出现,对伊人摇摇头:非也。 “那是为什么?” 阿落低头,写出一张纸条,递给阿落。 阿落疑惑展开,只见上面写:白辛再不是,也是在神医门长大,门主不可能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白辛不管目的如何,也都有在门主膝下尽孝。小姐就是亲生,但也是后来人,只要白辛没惹到小姐的底线,小姐都会饶她一命。 白子衿的确是这么想的,白傲掏心掏肝的对她好,她总不能理所当然,去伤白傲的心。 只要白辛不彻底激怒她,她不会要白辛的命。 伊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小姐顾忌的是门主。” 阿落点点头,冷艳的脸上出现笑意,隐回黑暗中。 第二日,白子衿刚起床,就看到伊人兴冲冲的样子。 “小姐,你快吃饭,吃完我带你去个地方。” 白子衿诧异:“什么地方,让你高兴成这个样子。”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伊人中了几百万银两呢。 “现在不可以说。”伊人笑嘻嘻的道。 白子衿只能吃了饭,随她一起去。不过伊人并不是直接去,而是带她去找了白七。 一见到白七,白子衿就乐了,揶揄:“听说你哭了一晚上,眼睛怎么没肿?” 白七的眼神立刻变得无比哀怨:“小小姐。您能不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之前采药的时候白七还隐隐觉得能接受,因为其他药峰也是一样。 可他昨天回来细看之后,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出的主意,他几乎整座山都被采完了,只在半中央留下一些较高的药草,乍一看像剩了一半。 白七嚯嚯磨牙:“要让我知道是谁出的主意,我一定会毒死他。” 白子衿笑得不行,她实在是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想出这样的主意。 白七这倒霉的娃啊。 “白七,你不是说要带小姐去个地方吗,哪里?”伊人眨眨眼睛。 白子衿的笑立刻收住,她看着突然笑容满面的白七,忽然有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 刚倒了大霉的白七,怎么可能会有好地方带她去,伊人居然信了白七的话。 “小小姐,和我来吧。”白七咧嘴一笑。 白子衿格外无奈,现在已经过来了,不去也不行。 白七将她们带到药峰最上方,那里有一间石屋,白七敲打了机关之后,石门打开。 白七进去后,伊人也跟着进去,唯有白子衿愣在原地。 这是一个巨大的石盒子,上面有四条大腿粗的铁链掉着,盒子的最右旁边是一个摇把,石盒子和外面有些间隙,从间隙看下去,下面是漆黑的一片,唯有底处有亮光。 “小小姐,进来吧,很安全的。”白七以为白子衿是害怕。 可白子衿哪里是害怕,她是震惊了。 这分明就是个简单版的电梯!哦不,石梯。 白子衿从未想到,有朝一日会在神医门看到电梯的存在。 “好,我进来。”白子衿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轻颤。 这轻颤不是因为害怕,是源于在异国他乡,看到熟悉物品的亲近感和……思念。 “小小姐,等会儿下降速度可能会很快,你不要尖叫。”白七提前打预防针。 白子衿闷闷的点头,站在角落不语。 白七将摇把一摇,石盒子迅速下降,因为前方没有遮挡的门,因速度太快而冲上来的风,吹得三人发凉。 白七早就习惯了,白子衿则早就料到会如此,所以震惊的反而只有伊人一个:“天,这太可怕了,这么高的距离,万一铁链断了怎么办?” 刚好已经到了地步,白七立刻将摇把往前一摇,让它卡在那里,招呼两人出去:“到了。” 同时,白七回答伊人的问题:“这铁链是黑曜石做的,当初可是花了不少心血,不会轻易断的。” 黑曜石的坚硬程度可想而知,而且链条还如此之初,如白七所说,一般情况不会轻易断裂。 “我知道了。”伊人点头,她刚才是因为一时震惊,都忘记是黑曜石,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白子衿看向眼前,他们眼前是黑海,站立在一大块礁石上面。水浪一层一层,有些还打在礁石上面。 与从上面看下来时的恐怖黑色不一样,站在这里,看到的是深蓝色,哪怕阳光微弱,蔚蓝的海面也很漂亮。 海风扑面,白子衿微微一笑:“这里是?” “上面的药峰太多,泉水是不够的,所以我们浇灌的水,都是从下面抽的。”白七解释道。 白子衿了然,这里是淡水海,含盐量和普通水无异,用来浇灌也没什么。 “小小姐,等会儿你们就在这里压水就好,盛完放在石盒里就好,我去上面接。” 白子衿看了看,那里有一个类似于抽水泵的东西,只要在下面压,上面就能有水浇灌。 这么高的山峰,这机器压力居然如此之强,白子衿不得不佩服将它创造出来的人。 “果然,人的智慧是无穷的。” 白七已经走到电梯里了,白子衿忽然挑眉:“等等。” 白七握住摇把:“小小姐,还有什么问题吗?” 白子衿瞥了一眼黑海,悠悠道:“以前没我们帮忙,你一个人怎么做到的?” 白七和她说过,一片药峰只一个白衣弟子管理,那他以前如何浇灌。 被问到这件事,白七目露尴尬:“那个,以前都是去西门雇黄衣弟子来帮忙,但是小小姐也知道,我很穷。” 话落,白七立马摇动摇把,噌的上去了,像怕白子衿打他一样。 白子衿嘴角抽搐,感情是为了省钱,把她当苦工了,这做法果然很神医门。 “小姐。”伊人目露歉意,也有些委屈,“我不知道白七是这样的人。” 伊人是真的委屈,今早她碰到白七,白七神秘兮兮的和她说,能带她去一个能让白子衿开心的地方。 白子衿无语抚额:“现在我真的开心了,没事,你不用内疚,这里风景还是可以的。” 礁石景致,也是难得一见的。而且白七也帮她不少事,她反正无聊也是无聊,不如帮帮他。 “小姐你放心,等会儿我一定会找他算账。”伊人嘿嘿冷笑。 敢算计她,嘿,乖乖等着倒霉。 白子衿和伊人压着水,不得不说,这东西虽然方便,但是却很重,幸亏伊人有武功。 忽然,伊人指着海面惊呼:“小姐,你看那里,有个婴儿!” 第220章:站起来了 白子衿清澈的眸子望过去,只见深蓝的水面上,抛着一个摇篮,里面有一个襁褓包着的孩子。虽然隔的还远,但孩子的哭声清脆。 白子衿微微皱眉,这峡谷黑海,怎么会有孩子:“伊人,把孩子带过来。” “是。”只见伊人轻点水面,将平静的海面惊起波澜。 不多时,伊人便提着孩子回来了。 孩子或许是见到了人,也不哭了,就盯着白子衿,好奇的眨动着大眼睛。 “小姐,这孩子要怎么处理?”伊人看着这孩子,语气有几分愤恨,“到底是什么样的父母,才会这么狠心,让自己的孩子成为江流儿。既然不能养,那就别生。” 白子衿凝眸,这孩子十分的健康,襁褓也没湿多少,应该是在不远处放流下来的。 而这不远处,白子衿顺着黑海看过去,她记得哪里有几个村庄。 孩子似乎很喜欢白子衿,嫩嫩的小手竟然来抓她,还笑起来:“咯咯咯。” 白子衿眼里也染上笑意,对于纯洁无瑕的婴儿,应该没几个人会抗拒。 然而,小手还没抓到白子衿,一只手就抢过篮子,扔回了海面上。 “哇哇哇。” 孩子受惊,立刻哭起来,哭声响亮。 “你干什么!”伊人暴怒,看向扔孩子的白七。 白七在上面没等到水,就下来看看,谁知道就看到这一幕。 白子衿微微拧眉,看向白七,却没出口指责。 “小小姐,这孩子不能捡。”白七的脸上露出烦闷,“他们都不是孤儿,是想要将人渗透到神医门的各大势力的孩子。他们知道神医门的弟子都是收留来的孤儿,每年都会将孩子投进黑海,飘过来。” 原本,神医门是怀着一腔好意收养孤儿,到后面逐渐成为一种习惯,谁料却被有心人利用。 白七看着那飘远的药篮,眼里划过痛苦怜悯,闷闷道:“以前就有无意收养过一个大家族的弟子,他在知道身世后就叛出神医门,还想帮他的家族收复神医门,对门里上下都造成了很大打击。” 神医门的弟子因为都是孤儿,神医门就是他们的家,所以他们的归属感很强。 而相对的,如果有弟子,所有人也都会很难受。这就好比,你亲手养大的孩子,却将匕首插进了你的心脏,而这个孩子,也是与那些弟子一起长大。 “那次,神医门遭受重创,十余年才恢复。自那之后,黑海上的孩子,就是再可怜,也没人敢捡了。” 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谁都怕给门里捡回来一个祸害。到时不仅是门里的罪人,还身心受创。 白七的做法可能很残酷无情,可他是为了神医门。 白子衿听着,她缓缓启唇:“那这些孩子呢?” 不被收留的孩子,家族会再把他们找回去吗,还是随水漂流…… “小小姐,你其实知道答案不是吗。”白七眼里闪过无奈的同情。对那些孩子,他除了给他们一分无用的同情,再无它法。 白子衿星眸一垂,长翘的睫毛微颤,粉唇抿起。 是,她是知道答案。各大势力在把孩子放下来的那刻,这孩子就只是一枚棋子,谁会为了棋子,让家族被神医门发现而陷入险境。 可她……还是希望得到另外的答案。 “别无它法吗?”沉默良久,白子衿缓缓掀唇,询问。 白七摇头:“没有。” 白子衿的目光落到那已经飘远的摇篮上,神色复杂。 孩子,她希望有人会看到你,收养你。亦或着……来世别再碰到那样的家人。 伊人不动声色的走到抽水泵旁边,大力的摇动,似乎这样就能发泄心里的烦闷。 “小小姐,我先上去了。”白七见摇篮已经看不见了,他暗松了一口气。 其实他没告诉白子衿,黑海的下流陡峭,有一片断崖。婴儿就这么流下去,基本不可能存活… 白七知道,白子衿看似心狠手辣,但她的心很软。若是她知道,一定会救这个孩子。 可救了一个,能救百个千个吗。不能,反而他们神医门表现越强硬,各大势力屡屡碰壁后,才会收手,免去婴儿们的无妄之灾。 “嗯,你去吧。”白子衿淡淡点头,似乎情绪没什么变化。 知道答案时,白子衿的心的确有愁绪飘上,却也是不久就消散。她是活了两世的人,她目睹了太多离别,清楚的知道,有些事不是她一己之力能改变的。 救一个孩子,便可能会赔上一个神医门,白子衿不是圣母,她做出了选择。 能伸出援手时,白子衿会毫不犹豫的伸出。可不能时,她也不会因此困扰自己。 “小姐,你说怎样的人,才会抛弃自己的孩子?”伊人突然开口。 白子衿看着伊人,她淡淡一笑:“我不知道,你想知道吗?” 抛弃,是一个被人唾弃的贬义词。可有时,这抛弃的背后不是只有阴谋,还有活不下去的无奈。 每个人做出的选择不同,没法真正说谁对谁错。 “不想。”伊人摇头,一向热情的她此刻脸色有些淡漠,“从被选拔成杀手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有父母。” 要成为杀手,心性必须冷硬,父母对他们来说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因为从未享受过温暖,不知道它的味道,又怎会期盼呢。 “其实我挺想知道的。”白子衿粉唇一勾,对伊人笑道,“等下次回天合,采访一下左相大人。” 伊人噗的笑了出来,要是让白元锦知道,小姐要特意回去问他这件事,不知会不会直接气死。 见她笑了,白子衿也微微一笑。 海浪依旧打着礁石,却没有摇篮再飘过来,白子衿的余光忽然瞥到了一抹黑影,她突然笑了:“伊人,你在这里,我去那边看看。” “好。” 白子衿走向旁边的一个大石后面,那里背靠着石电梯。 此刻的大石头后面,却有一个人。 黑煞一看到白子衿,单膝跪下:“属下见过王妃。” 白子衿微诧,黑煞和白阎从前对她也尊敬,可却从未行此大礼。 “起来,你从哪里来的?”白子衿很好奇这点。 之前凤惊冥突然出现在神医门她就好奇了,神医门四面环海,除了从铁链上过去,还能从哪里来。 黑煞一笑,话语之间透露出骄傲之色:“王妃,这只是小事,只要王爷想,没有哪里我们去不了。” 白子衿瞥了他一眼:“你别忘了,我和神医门什么关系。” 黑煞尴尬一笑,心里大汗,是他太过得意了。这可是王妃的娘家啊,他竟然当着王妃的面大放厥词,说只要想,就能在人家家里来去自如。 “咳咳,王妃,您听我解释,这单纯是我个人的看法,和王爷一点关系都没有。”黑煞赶忙撇清关系。 要是王妃因为这件事记了王爷的仇,他回去就得被扒皮抽筋。 “嗯,我知道和他没关系。”白子衿道。 见她一点也不记仇,这似乎不像王妃的性子,黑煞狐疑的试探:“王妃,您怎么这么确定?” 白子衿慵懒一笑,粉唇勾起:“因为他没那个胆子啊。” 凤惊冥就算看不起神医门,也不敢在她面前说出来。 黑煞嘴角抽搐,就算事实是如此,可王妃您能不能不要这么的理所当然。 “好了,别说这件事了,你来找我干什么。”白子衿挥了挥手,“我和你说,神医门的警惕可是很高。” 就算是这下面,她刚才都看到了弟子巡逻。要让弟子捉到了黑煞,白子衿啧啧嘴,估计就要喂鱼了。 “王爷让我来告诉王妃,他战胜了。”黑煞道。 白子衿微微一笑:“我料到了。” 是料到,不是猜到,这是白子衿对凤惊冥的自信。 她毫不意外的样子,让黑煞心里对她的认可更重:“王爷还说,他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告诉王妃您。” 白子衿问:“什么事?” 黑煞笑着退开:“王爷说,他想亲自告诉你。” 白子衿赏了黑煞一个白眼,说话说一半,小心菊花拌大蒜! 突然,白子衿觉得身后有人,她下意识转身,刚好撞进了一个胸膛,熟悉的气息立刻将她包围,她瞬间分辨出了来人是谁。 不过,白子衿一怔,胸膛……刹那后,白子衿星眸染上浓浓喜悦,抬头一看。 入目的,是那张邪魅妖俊的脸,唇瓣菲薄,鼻梁高挺,那双慵懒的桃花眼深邃一片,低头凝视着她。 今日他穿着一袭黑袍,凭添几分霸气,站起来的他,果然如白子衿所想一般,风华绝代。他凝望她:“媳妇,你想我了吗?” “想。”白子衿粉唇轻启,嫣然一笑。 她怎会不想他,她日日挂念着他,希望看到他。 面前的女子,清澈的星眸那满满的喜悦,巧笑倩兮的容颜,让凤惊冥一路赶过来的劳累瞬间消散,只剩满足。 “那你想我吗?”白子衿突然孩子气的问了一句,似乎要公平。 “自然。”凤惊冥低声一笑,笑声邪魅好听,将她拥进怀里。 旁边的黑煞,默默退开,转身背对着他们。 嗯,哪怕这一幕无比和谐,他也对王爷站起来期待了十几年。但是!!这不会成为他吃狗粮的理由! 绝不!! 白子衿靠在凤惊冥的怀里,笑容明媚,忽然,他听到凤惊冥的话。 “白子衿,我站起来了。” 第221章:清乐上钩 最近泛大陆出现了几件大事。 第一件事就是元国攻打天合失败,反被天合打进王城奉城,天合鬼王只身攻进了皇宫,砍了元国君主的双腿。 鬼王属下给出的理由则是,元国二皇子曾经辱骂鬼王是瘸子。这一切的原因是元国君主这个当爹的没教养好,子债父偿,本应以命偿还,但由于鬼王心地善良,便留君主一命。 对,你没听错,那个凶名满泛大陆的鬼王,心!地!善!良! 元国君主因受不了如此侮辱,自谥于宫中,元国举国大丧。元国对鬼王恨得咬牙切齿。 第二件事是,天合皇帝身体抱恙,请鬼王当摄政王,暂管朝务。 明眼人都知道,瘸腿的鬼王对宣帝都是个不小的威胁,宣帝明里暗里也没对鬼王下手,现在鬼王好了,自然要算账了。 皇室争斗,不是你死里逃生我亡,大家也习惯了。 深宫里“休养”的宣帝,对凤惊冥恨得咬牙切齿。 第三件事,则是最可怕的一件事,听说苍玄有意和天合联姻,要将苍玄帝最宠的公主嫁给凤惊冥,而大家都知道鬼王和神医门白子衿有婚约…… 没错,又是和鬼王有关。但这件事尚未确认,不知真假,不过爱慕公主的苍玄贵族子弟众多,鬼王凤惊冥又招了一波咬牙切齿的仇恨。 而几乎半个泛大陆咬牙切齿的对象,没一个人知道,他此刻正抱着自己的媳妇撒狗粮。 “你战赢了,不应该班师回朝吗,你跑这里来了,不会有人发现你不见吗?”白子衿躺在凤惊冥的怀里,问。 凤惊冥噙着邪肆的淡笑,薄唇轻掀:“不会,我已经处理好了,待会儿就走。” 白子衿微微失落,她以为,凤惊冥是来带她私奔的。 嗯……私奔…… 不过白子衿只是失落片刻,从洛城到神医门和天合是相反的方向,凤惊冥脸上也有微微憔悴,他是连夜赶过来见自己一面。 “凤惊冥,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白子衿往凤惊冥怀里钻了钻,低声呓语。 她此次回来,要再想下山,外公不会轻易同意的。 凤惊冥桃花眼噙着宠溺和温柔,声音低磁:“解决完外面的事,我来找你。” 她出不去,他就来找她。 白子衿唇瓣微扬,轻轻点头。 不远处的黑煞惆怅的看向远方,远在军营带着人皮面具顶替王爷的羽公子,不知道看到这一幕会怎么想。 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狗粮…… 天合 “老爷,皇上已经抱病修养,秦泽的婚事是不是可以算了。”房间里,秦夫人一脸欣喜的看着秦广。 宣帝抱病,本该是悲伤的一件事,大多数人却都是高兴的。 秦广摇头:“秦泽和清乐的婚事是先帝还在时定下的,和皇上没关系,况且圣旨之前就下了,事关皇家威严,不会算了的。” 秦夫人原本欣喜的脸色,立刻就消散了不少,她哀叹一声:“难道我们就逃不开了吗?” 外面挂的那些红稠灯笼,看得她都心烦。想到清乐会嫁进来,秦夫人更心烦。 秦广眼神微闪,也不一定逃不开。鬼王双腿已好,本就手握重权,这次又击退元国,若是他能成为…… “瑶瑶呢?”秦广把自己的想法甩掉,问起女儿。 鬼王还未回帝都,等鬼王回来了,他应当去一趟鬼王府了。 秦夫人忧虑道:“她出去了,这几日她要么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要么出去找安敏郡主。我和娘本来打算把她送走,可她好像知道了,每次都避开我。” 秦夫人连马车什么都找好了,可就是找不到机会和秦瑶开口。 秦广沉吟一声:“或许,瑶瑶不用走了。” 秦夫人像是想到秦广要做什么,震惊的瞪大眼睛,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最后化成淡然。 “老爷,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秦夫人站在秦广身后,替他捏着肩膀,无声支持。 秦广神色复杂,他从未想过,自己有天会被逼到如此境地。 皇上,是你欺我秦家如此,不怪我秦广了。 将军府。 “瑶瑶,你真的要学吗?”沉姣握着匕首,清漠的眼里有些复杂。 秦瑶手里也拿着一把匕首,娇俏一笑:“姣姣,你就说教不教我,你都问了我不下五遍了。” 沉姣无奈道:“教!” “那不就得了,快开始吧。”秦瑶笑嘻嘻的道。 沉姣无奈的给秦瑶演示,然后秦瑶跟着她学。 看着秦瑶用匕首挥动招式,沉姣眼里闪过光芒。瑶瑶虽然以前也对武功好奇,也想学,可从未实践过。 自从上次那件事后,沉姣明显感觉到,秦瑶变了很多很多。 沉姣心情复杂,她也不知道,秦瑶这变化究竟是好是坏。 “姣姣,姣姣!”一只手在她面前挥。 沉姣回神,对上秦瑶郁闷不解的眼神:“你在想什么,我跟你说话你都没反应,接下来的招式是什么样的?” “你看好。”沉姣拿起匕首,挥出凌厉招式,都是近战招式,如果能成功,招招致命。 秦瑶很认真的看,然后认真的学,也不喊累。 天色渐变,太阳西下,柳柳拿着手绢上前给秦瑶擦汗:“小姐,您已经和安敏郡主学了一天了,我们该回去了。” 秦瑶一愣,她抬头看天:“这么快吗,今晚我不想回去。柳柳,你让人去给娘传信。” 柳柳神色纠结,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她格外清楚。小姐留在将军府,一定又会连夜练习。 “小姐,夫人说了,今天会做你最爱吃的绿豆酥,你确定不回去吗?”柳柳问。 秦瑶单纯的脸上有犹豫闪过,柳柳觉得有戏。 片刻后,秦瑶摇头:“算了,下次再吃吧,你就回去和我娘说,我已经睡着了,明日就回去,让她别等我。” 柳柳道:“那好吧,奴婢现在去传信。” 吃完饭,秦瑶大概休息了一柱香,就又走到庭院,拿着匕首要练。 “瑶瑶。”沉姣从屋里走出来,很严肃的看着她,“你别练了,给我泡杯茶吧。” 秦瑶爽快答应,柳柳见她不再练了,很高兴的把茶具拿出来,摆在庭院里。 秦瑶泡了一盏茶,香气扑鼻。 沉姣端起一杯茶,先是满足的喝了一口:“瑶瑶,你的茶艺越来越好了。” 秦瑶微微一笑:“那是,不看看我是谁?” 见她得意的样子,沉姣嗔笑一声不要脸,又要了一杯茶。 “已经七天了,七皇子还没下手,你……”忽然,沉姣提起了这件事。 秦瑶脸上的笑容瞬变,手握紧茶杯,然后松开:“没关系,我能等。” 沉姣盯着秦瑶,想从她脸上看出后悔,可看了半天,只看出了倔强和不屈。 沉姣在心里暗叹一口气,希望瑶瑶没做错选择吧。 “对了,明日小安休沐,我们带他去玩吧。”秦瑶突然俏皮一笑。 子衿不在,她的弟弟自然是她们帮忙照顾了,秦瑶也很喜欢周小安。 可惜的是,周小安住在鬼王府,哪怕鬼王不在,她也不敢轻易进去找小安。 “好啊。”沉姣笑着答应。 …… 长公主府。 清乐对着一张信,阴沉着一张脸,房间里可怕的空气,让丫鬟都不自主的颤栗。 她们不知道信里的内容是什么,只知道是从宫里出来的,郡主一看到,原本含笑的脸色瞬间可怕。 “很好!秦瑶,我倒要看看,你能在沉姣那里躲到几时!”清乐一边阴森的笑,一边将手里的信放到蜡烛上烧掉。 这封信,是她那个皇帝舅舅传出来的。说是沉姣是将军府唯一的遗女,刀剑无情,要是误伤了沉姣,他过意不去。 对于宣帝的过意不去,清乐冷嗤一声。 什么过意不去,分明就是怕无法一击致命,反而惹怒沉姣。沉姣掌握着天合的经济,沉姣也没直接站在鬼王那边,宣帝想靠着沉姣的钱,怕惹怒了沉姣,背腹受敌。 “郡主,五皇子来信了。”一个婢女将信呈上。 清乐拆开一看,信上是五皇子的拒绝,言语之中还有些害怕。 “嗤,皇上已经被凤惊冥威胁至此,龙威已去,不趁凤惊冥回帝都前下手……都是些无用之人。”清乐鄙夷不屑,将手里的纸揉捏做一团,扔到一边。 清乐问侍女:“其他皇子呢?” 婢女恭敬回答:“尚未回信,但七皇子明日想邀郡主一聚,在茶楼。” 清乐狠辣的眼里露出一缕诧异,她瞥了一眼五皇子的回信:“什么都没有的凤子宣都如此大胆,凤子睿真是脑子被驴踢了。” 凤子宣一直是皇子里最不出众的一个,可以这么说,婢女要是不提到,清乐都不会想起他。 倒是没想到,最不出众的一个,才最会选择。 “郡主,要答应吗?”婢女问。 清乐想了想,道:“你去回他,明日本郡主要去挑选出嫁凤冠,后日吧。” “是。”婢女恭敬的出门,在出了长公主府后,她脸上的恭敬之色瞬间散去,变成冷笑。 走到一个无人黑巷,婢女对暗处道:“去告诉殿下,清乐上钩了。” 第222章:一巴掌教你做人 “安敏郡主,秦小姐,你们是来找小少爷的吧。”管家打开门,看着门口的两女,笑呵呵的问。 秦瑶点点头:“他今天休沐,我们想带他出去玩玩,行吗?” 管家将她们请进去,带到周小安的房间前面:“这个老奴可做不了主,你们得问小少爷自己。” 秦瑶笑:“行,我自己进去问他。” 只要管家不阻止她,其他都好说,她一定能把周小安带出去。 周小安正在奋笔疾书,听到开门声,一抬头看到两女,小脸上染上笑容:“瑶瑶姐姐,沉姣姐姐,你们怎么来了。” 他的声音还很稚嫩,一开口就让秦瑶和沉姣的心融化了。 “因为姐姐们想你了啊。”秦瑶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看着他瘦小的脸,心疼道,“我上次见你,你脸还肉嘟嘟的,怎么现在反而瘦了,难不成下人虐待你了?” 沉姣闻言,眼皮一跳,提醒她:“瑶瑶,这里是鬼王府,别乱说。” 鬼王一向管理下人有序,就算他不在,也不会有下人虐待主子的事。 秦瑶吐了吐舌头,她就是心疼周小安,开个玩笑而已。 “大家都对我很好。”周小安把笔放下,笑得很甜,“是我自己的问题,明明每日吃得很多,却胖不起来。” 旁边的管家微微一笑,看着周小安的眼里满是慈爱。 小少爷每日刻苦耐劳,上完课回来又坚持练武,这样一日复一日,怎么可能瘦得起来。 “那好吧,你今日休沐,要不要和姐姐们出去玩?”秦瑶看着周小安嫩嫩的脸颊,手就想伸过去捏一下。 还没有捏到,一道咋呼稚嫩的女声传来:“不准摸他!” 秦瑶一愣,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个穿得很可爱、长得和陶瓷娃娃一般精致的小女孩跑了过来,挡在了周小安面前,鼓起肉肉的腮帮子,瞪着秦瑶:“周小安是我的,你们不准摸他。” “这是?”秦瑶一脸怪异的看向管家,鬼王府怎么会有个小女孩,难不成是鬼王的私生女…… 管家道:“这是令羽公子的妹妹,令珞小姐。羽公子随王爷去战场了,便将妹妹留了下来。” 准确的来说,是令珞嫌弃令羽,自己要留下来和周小安待在一起。 令羽为这事,可哭了好几天,人家说女大不中留,这女小同样不中留! “令珞,你不要这样,瑶瑶姐姐不是坏人。”周小安推开令珞,动作却很轻。 令珞撇撇嘴:“我知道她不是坏人,但你是我的,以后要给我当夫君的。除了我,其他女子都不准摸你……除了你姐姐。” 秦瑶和沉姣对视一眼,被这陶瓷娃娃的话给惊到了。 不过,令珞长得太精致,也太小,就算说出这么霸道的话,也只让人感觉很可爱。 周小安的脸一红,站在旁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叫令珞是吧?”秦瑶对令珞来了兴趣,“你知道夫君是什么意思吗?就要小安当你的夫君。” 灵君人小,脾气却不小,她翻了个白眼:“我当然知道,夫君就是要给我买糖葫芦的人,只能给我一个人买。” 原本以为她会说出什么话来,现在一听,在场几人都啼笑皆非。 果然还只是小孩子。 他们一笑,令珞就知道自己说错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扭捏,然后她一叉腰,霸气道:“反正他是我的,我刚才听到了你们要出去玩,我也要一起去。” 秦瑶和沉姣相视一笑:“好,一起去。” 令珞立刻笑了起来,她葡萄大的眼底闪过狡黠,拉着周小安的手:“周小安,我们走。” 周小安被她拉着走,十分不满,可他又比令珞矮小,只能被她拉着走:“令珞,你放开我,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自己想出去玩。” 管家在旁边笑,这些日子王爷和羽公子都不在,令珞小姐不像小少爷一样沉得住。为了防止她偷跑,羽公子离开前特地警告,在他没回来前,要是她敢跑出去玩,他回来后便把她扔回家中。 所以令珞小姐已经闷了许久,今天好不容易碰到人了,她肯定不会放过机会。 等羽公子回来,古灵精怪的令珞小姐肯定会说,她是为了防止小少爷不被其他女子拐走,所以才会跟着出去。 管家安排了几个侍卫和几个暗卫,跟着沉姣四人。 刚一上街,令珞就跟个放出笼子的猴子一般,拉着周小安这看那看。 到了一个卖糖葫芦的人前,令珞指着糖葫芦:“周小安,我要吃这个。” 秦瑶掏出钱,笑着对老板道:“来四串糖葫芦。” “好嘞。” 糖葫芦到手,令珞瞥了一眼秦瑶,从小兜里掏出了几块铜板,塞到她手里:“这是我和周小安的,给你。” 那钱,刚好够买两串糖葫芦。 秦瑶拿着糖葫芦,睁大眼睛看着令珞,笑着把钱还给她:“姐姐请你们。” “我只要周小安请我。”令珞摇头,不收铜板,牵着周小安又走了。 秦瑶不得不将铜板收下,她摸了摸鼻子,看向沉姣:“姣姣,我怎么觉得,我像是个坏人一样?” 不然为什么令珞那个提防她。 沉姣噗嗤一笑:“小孩子的心性,你也当真啊。” 秦瑶郁闷,她怎么不能当真,她挺想亲近令珞的,奈何令珞一直很警惕。 “我忘了,你也是个孩子。”见她一脸郁结,沉姣取笑道。 秦瑶立刻将手往腰上一插,盼兮生怒:“姣姣,你又笑我,我就不信,我还讨好不了一个小孩子。” 秦瑶大步追上周小安和令珞,她看着令珞如瓷娃娃一般的模样,心里真的是喜爱极了。可惜,性子她招架不起。 一路上,秦瑶不停的买一些小玩意给令珞。最终,她成功获得小孩子的亲近。 “看在你对我这么好的份上,我叫你姐姐吧。”令珞道。 于是,秦瑶一手牵着周小安,一手牵着令珞,得意的看向沉姣。 沉姣则无奈。 几人刚好路过万宣商行名下的商铺,里面掌柜急急从里面出来,看到沉姣先一愣,然后便是喜意:“会长,太好了,你在这里,铺子里出了事,小的实在没法解决。” 这是一家首饰店,正是沉姣从白子衿手里买下的环玉轩。 “什么事?”沉姣问,同时看向铺子里。 铺子里有一个女子,那张脸容颜姣好,却带着几分阴沉的,正好看出来。 看清是谁之后,沉姣下意识看向秦瑶:“瑶瑶。” 秦瑶看到这张脸,脸色有刹那的苍白,随后便恢复冷静,手却不自主的攥紧,她笑道:“姣姣,既然出事了,就去处理吧,我陪你一起。” 沉姣眼神有些担忧,但秦瑶率先牵着两个孩子进去了,她无奈,只能走到秦瑶前面,掌柜的跟在后面。 “原来这是安敏郡主的铺子。”清乐微微一笑,她的行为举止怎么看都无比端庄,只是那双眼睛,像是常年生活在阴冷湿地的蛇一般,阴沉森然,看得人格外不舒服。 沉姣淡淡一笑:“是我的铺子,清乐郡主可是有什么不满?” 清乐看了一眼秦瑶,忽然一笑,她的手摸过台上的玉器首饰:“不满意可大了,还有几日便是我和秦泽哥哥的婚期,我在你这里订做了首饰,可你们给我用的却是恶劣烂石。本来我还以为是失误,现在看来,莫非是秦瑶妹妹指使的。” 说到后面,清乐忽然盯着秦瑶,脸带幸福,眼神阴沉。 牵着秦瑶手的令珞抬头看了一眼秦瑶,然口便低下头,古灵精怪的小脸闪过恶趣味。 “你想多了,这大概是天意。”秦瑶讥讽一笑,字字诛心,“再华丽美丽的首饰,也遮挡不了你那颗毒蝎般的心。” 清乐眼神一厉,忽然,她将台上的首饰猛的往地上一扫。那些精致不菲的玉器,全部碎了一地。 “本郡主的婚乃先帝钦点,皇上又圣旨赐下,环玉轩故意怠慢,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侮辱皇威。来人,把环玉轩砸了!”清乐一挥手,她旁边的两个婢女,立刻领意去砸首饰。 环玉轩的首饰皆价值不菲,要真让清乐砸了,不知亏本多少。 “阻止她们!”沉姣立刻道。 清乐微微一笑:“安敏,你是对皇上有所不满吗?” 沉姣皱眉,问题出在环玉轩,清乐又一口一个皇上,她还真不好反驳。 突然,秦瑶松开了两个孩子的手,走到清乐面前。然后,她冲着沉姣娇柔的脸就打下去。 “啪。”巴掌声清脆。 清乐大抵是没想到秦瑶如此大胆,大庭广众下敢对她出手,所以也没反应过来去躲开。 这一巴掌,竟然把清乐打出血来了。 “呀,清乐郡主,不好意思,我手滑了。”秦瑶一脸无辜,“你刚才衣服上有只蚊子。” “秦瑶,你怎么打我,都改变不了我要嫁给你哥的事实。”清乐取出手绢,一点一点擦去嘴角的血,阴冷的声音是挑衅和得意。 秦瑶不解的眨着眼睛:“你在说什么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能原谅我吗?” 第223章:我娘喊我回家吃饭 两个婢女也被制止住了,但是摔的东西还是不少。 掌柜心疼无比的在旁边打算盘,心肝都在打颤,这摔的可都是好东西啊,只希望会长不要让他赔偿。 “秦瑶,别给我装,我不吃这一套。”清乐冷笑道。 秦瑶勾唇一笑,水汪汪的眼睛装着天真,她取出自己的手绢上前:“我给你擦。” 靠近清乐之后,秦瑶贴在她的耳畔,用只有她们能听到的声音开口:“清乐,你说是你死,还是我亡。” 清乐眼底闪过恼怒,她没想到被一向单纯的秦瑶,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秦瑶……变了。 “擦好了。”秦瑶带着俏皮的笑,退开了。 清乐脸上的恼怒已经散去,变成得体的笑,眼神却阴骇得可怕,她就这么盯着秦瑶,秦瑶则回以笑容。 过了许久,清乐一挥袖,对两个侍女道:“走!” 与秦瑶擦身而过时,清乐用三年前的事刺激她:“三年前你怎么输给我的,三年后依旧。” 秦瑶恍若没听到一般,笑容俏皮单纯,眼神清澈动人。 沉姣道:“掌柜,把今日的损失,送到长公主府。若是他们不肯偿还,便送到大理寺,请大理寺卿定夺。” “是,会长。” 再过几天就是清乐期待已久的婚期了,若是大理寺查起来,必定会被拖延。沉姣相信,这不是清乐想看到的。 清乐的身形一顿,她回头,阴狠的目光落到沉姣身上。 秦瑶的朋友,果真都如她一般,贱人! 清乐走了,工人们收拾着地上的碎片,周小安也帮忙捡,看哪些是还能修补的。 “令珞呢?”突然,秦瑶出声。 原本在门口的令珞不知何时不见了,秦瑶立刻有些急了:“不会被清乐带走了吧?” 清乐对付她,她不怕。可令珞只是个小孩子,要真因为她受到了伤害,秦瑶会无比自责。 秦瑶冲向门口,想要去街上寻找。一只小手扯了扯她的衣裳,秦瑶低头一看,是周小安。 “瑶瑶姐姐,令珞去买糕点了,她对这一块很熟,没事的。”周小安微微一笑,“诺,你看,她回来了。” 秦瑶往街上一看,瓷娃娃令珞正朝这边走过来,小手里拿着糕点,腮帮子鼓着,嘴里嚼着。 “没事就好。”秦瑶松了一口气,要是令珞真出事,她不知道怎么原谅自己。 令珞怀抱糕点,眼睛一眨,长长的睫毛便随之颤动,葡萄大眼清澈含水,白皙的皮肤如雪,小嘴嚼着,格外可爱。 到秦瑶面前,令珞将糕点递到她面前,瞥她一眼:“吃不?” “吃!”秦瑶弯下腰,随手去拿一块大,却被令珞躲开。 令珞指着那块最小的,小嘴一撅:“这个是你的,其他都是我的。” 秦瑶啼笑皆非,拿了两块最小的,和沉姣一人分了一块。令珞则抱着剩下的糕点,走到周小安旁边。 “周小安,你快吃,多吃点才能长高。”令珞一把将剩下的糕点全部塞进周小安怀里,老气横秋的道。 周小安默默的抱着糕点,却没吃。 令珞背对着秦瑶,所以秦瑶并没有看到,令珞对周小安眨眼睛。 “不是要去玩吗,还走不走?”令珞睁着大眼睛,和秦瑶眼看眼。 秦瑶笑道:“走,你想去哪里?” “今天城东有庙会。” 沉姣和秦瑶一人牵着一个孩子,往外走。 “会长,等等。”掌柜连忙开口,他似乎有什么想说的,但看了看秦瑶,欲言又止。 秦瑶毕竟不是商会的人,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秦瑶微微一笑:“姣姣,我带他们去就好,你留下来处理事情吧。” 沉姣皱眉:“可是……” “你不用担心我们的安危,不有这么多人跟着吗?”秦瑶俏皮的眨眼,牵着周小安和令珞往外走。 沉姣看了看鬼王府的侍卫,点点头:“好,你小心点。” 鬼王府的侍卫不比其他人,瑶瑶应该不会有危险。就算有……对方也得掂量掂量,敢不敢惹鬼王府。 因战胜的原因,庙会的庙会格外热闹,人来人往,都带着笑容。摊贩也叫喊着,想多做点生意。 “殿下,那边好像是秦小姐。”侍卫指着不远处,对旁边的人道。 凤子宣看过去,人群中,秦瑶正领着两个孩子在玩闹,她笑得很灿烂,似乎格外开心。 凤子宣眸色一深,他转身道:“走吧。” 侍卫一愣:“殿下,不去和秦小姐……打个招呼吗?” 自从上次的事后,殿下就再没和秦小姐见过面,也没说过一句话。今天好不容易碰到了,不上去说句话吗。 至少……让秦小姐知道殿下在也好啊。 “你要去?”凤子宣看了侍卫一眼,神色莫测。 他答应她的事还未做到,有何颜面去见她。再者,她应该不想见到她…… “不不不。”侍卫摇头,他又不是殿下,他去干什么。 凤子宣拔步离开。 秦瑶逗着周小安,余光望着人群里的那个人消失,她默默收回目光,对周小安一笑:“小安,庙会好玩吗?” “好玩。”周小安笑得很单纯,像未染过色的白纸一般。 倒是令珞,她瞥了一眼秦瑶,又瞥向凤子宣消失的方向。 刚刚她注意到了,秦瑶姐姐看到了熟人,却没上去打招呼。 “那我们继续玩吧,出发!”秦瑶欢呼一声,拉着两个孩子走向下一个摊位。 令珞被拉着走,忽然,她看向一个暗处的地方,眼神像被触犯了领地了小狼一般。 “令珞,别看了,别把他们吓跑了。”周小安带着纯净的笑容。 令珞哼了一声,跟着秦瑶走了。 见她们走了,令珞看过的地方,有两个个人松了一口气。 其中一个皱眉:“这孩子是谁?” 因为距离太远,他们听不到周小安的话。只觉得那个小女孩好像发现了他们一般,但那只是小女孩啊…… “不知道,但她适合做暗卫。”一人道,明显动了一些心思。 先前开口的人道:“别动不该有的心思,能被秦瑶带出来的孩子,非富即贵,别惹麻烦,我们把任务做完就好。” 被说的人点点头,他们刚得到消息就来了,秦瑶和沉姣分开了,是他们下手的时机了。 庙会人多,他们戴上人皮面具,出其不意的一击,定能一击致命。 两人怀着这样的想法,装作游客朝秦瑶走去。刚踏出一步,忽然暗处两把刀毫无预兆的刺进他们的胸口,同时一只手捂住他们的嘴,将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的两人拖入暗处。 两人本就是在暗处,下手的人快且无声,庙会人又多,根本无人发觉这一点小插曲。 逛了一天,秦瑶三人筋疲力尽,暗处的人也不知被处理了多少。 “天黑了,走吧,我送你们回鬼王府。”秦瑶看了一眼庙会的摊,还有些意犹未尽。 令珞和周小安乖巧的点头,秦瑶将他们送回鬼王府。 管家似乎知道他们要回来了,提前候着,对秦瑶笑道:“麻烦秦小姐了。” 秦瑶摇头:“不麻烦不麻烦,我今天也挺高兴的。” 说到后面,秦瑶有些不好意思的眨眼,她总感觉今天是周小安和令珞在陪她。 因为周小安似乎,对什么东西都不是特别感兴趣。而令珞,除了对吃的有点兴趣,其他秦瑶认为新鲜的玩意,令珞都好像见过。 所以这一天下来,好像是她一个人在玩。 “秦小姐说笑了,秦小姐要留下来用膳吗?用完膳,王爷差不多就要到了。” 秦瑶本是打算留下来的,可听到后半句,她下意识的哆嗦:“不,不用了,我娘喊我回家吃饭。” 没有子衿在,她可不敢独自面对鬼王,秦瑶赶忙拉着柳柳跑了。 管家笑,将周小安和令珞带进去洗澡,用膳。用完膳,周小安自觉去看书,令珞则拉着他不让他看。 “周小安,你陪我玩嘛,天天看这些破书有什么意思。” 周小安将书放下,回头对令珞一笑,笑容单纯得像天使:“你先告诉我,你对清乐郡主做了什么?” 提到清乐,令珞古灵精怪一笑:“你猜?” 清乐回到长公主府,丫鬟替她冷敷了一天,脸上的肿才消去。尽管如此,还是有浅浅的巴掌印留在上面。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清乐脸色阴沉:“秦瑶,倒是我小看你了!” 竟敢扇她巴掌,真是胆大包天。 “我的凤冠呢?拿来给我试试。”清乐阴冷的睨向丫鬟。 她今日出去,除了是去环玉轩取首饰,最重要的就是那顶从塞外买来的凤冠,传闻是当初西域公主出嫁时戴的。 丫鬟去拿凤冠,突然,丫鬟的声音颤抖起来:“怎,怎么会,这,这……” 清乐立刻知道不对劲,一把推开丫鬟,只见那原本装着凤冠的盒子里只躺着一张纸条:丑女人,这个挺好玩的,我拿走了。 清乐脸色瞬间一变,她阴冷的眼神看向丫鬟。 丫鬟赶忙跪下:“郡,郡主,不是,郡主饶命。” “拖下去,眼珠子挖出来,喂狗。” 第224章:卧槽,是鬼弑 鬼王深夜回帝都,就算是深夜,也有许多百姓夹道欢迎。当然……是距离得远远的,毕竟鬼王的凶残暴戾,还是让他们心有余悸的。 不过,大部分百姓还是带着浓烈的自豪! 趁我天合中水毒时进攻是不是?我打得你退回老巢!欺辱我天合鬼王是瘸子是不是,我让你君主羞愧自谥! “鬼王殿下厉害!” “鬼王殿下,打死他们!” “凤惊冥”坐在马上,黑袍霸道,俊容冷漠,淡淡的看向四周。踩在马鞍上的双腿,象征着他的腿的确已经好了。 忽然,“凤惊冥”冷戾的目光一扫周围,眸子危险的一眯,随后冷嗤一声:“真是些臭老鼠,回府!” 暗处的人神经无比紧张,在“凤惊冥”离开后,他们依旧不敢放松。 鬼王手下可是有鬼弑,这次大战,鬼王也终于不再藏拙,鬼弑大放异彩。谁知道会不会一个放松,鬼弑突然出现,要了他们的命。 不知过了多久,街上的百姓都走后,各大势力的暗卫才敢出来,想回去报信。 可突然,暗卫看到了另一批暗卫,两方瞬间警惕:“鬼弑!快跑!” 两批人同时跑,可跑了一会儿觉得不对劲,对方刚才说什么?好像有点不对。 于是两方人又回到起点,懵逼的看着对方。 “咦,你们不是刑部的人吗?”一个暗卫突然问。 那暗卫也惊讶:“你们不是周大人的人吗?” 酒楼茶楼都有二楼,比较利于观察,所以大部分暗卫都会选在那里。而两方人又高度警惕,一看到对方穿黑衣,又不是自己的人,立刻以为是鬼弑。 想明白后,两方人都是我嘞个大擦,竟然闹了这么大的乌龙。 “那个,大家都是出来看鬼王是不是真的恢复了,各为其主,就散了吧。”刑部的头头摸了摸鼻子。 周大人的人尴尬的点头:“对,散了吧。” 两方人怀着诡异且复杂的心情,各自朝一个方向而去。而他们旁边的茶楼,有几批暗卫大打出手,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两方人尴尬,刑部的头头看向周大人的头头:这肯定也是误会了,要不咱们行行好,和他们说声? 周大人的人点头:行啊,大家都是出来打探消息的,暗卫何苦为难暗卫。 “那个。”周大人的人咳了咳,“大家别打了啊,都是误会。” 旁边,刑部的头头也对右边打起来的人这么说。 然而,他们的话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左右两方都有人被迅速杀死。 “我说,大家都是同行,下手别这么……卧槽!鬼弑!!” 左右两方剩下的黑衣人朝中间的两批人看过来,只见他们脸上都带着鬼怪面具,为首的鬼弑咧嘴一笑,露出大白牙:“晚上好。” 卧槽! 晚上好你个毛!!我不想看到你们!! 两批人快速飞逃,都被鬼弑的人无情截下,一刀捅进胸膛,迅速清理。 同时,十几个黑衣人从各个方向而来,他们都是去追杀那些跑掉的人,对为首的鬼弑道:“队长,都解决了。” 队长将刀从尸体上拔下来,往腰间上剑鞘一收:“回去复命。” 鬼弑迅速隐蔽到暗处,同时将街上的尸体拉走,鲜血洗清,好像一切从未发生过一般。 这一晚,无数势力派出来的暗卫,没一个人回去。 天亮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人已经死了。同时他们也知道,鬼王是真的站起来了! …… “娘,奶奶,你们找我来有什么事?”秦瑶一大早就被叫到秦老夫人房里,她微笑的看着两人。 秦夫人眼底不舍划过,她道:“还有几天是外祖母的生辰,你和我去给外祖母贺寿。” 秦夫人的娘家是自帝都搬到关外的,来去的路程,就能避开秦泽和清乐的婚期。 “但两天后不就是祭雨大典吗?一品大臣的妻女都不能缺席。”秦瑶问道。 秦夫人一愣,随后焦虑的看向秦老夫人。是啊,她把祭雨大典这事给忘了! 祭雨大典可不比其他,这是整个天合都看重的事,准备了将近一月,她们作为一品大臣的妻女是万万不能缺席的,所有百姓都在看着呢。 秦老夫人暗自皱眉,她对秦瑶笑了笑:“你不说祖母都忘了,那等你父亲下朝回来后,再做决定吧。” 今日,是秦广从大理寺出来后第一天上朝,而同时,也是凤惊冥作为摄政王第一天上朝。 秦广选在这一天上朝,意思和态度让人揣测。 “行,那我先回去了。”秦瑶笑着转身,转身瞬间,她脸上的笑就变成了失落。 不,她绝不会走的。 凤惊冥上政的第一天,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有十数位大人被削去官职、秋后处斩。 许多官员离开皇宫时,是被人搀扶着的,面如土色,腿都是抖的。有人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他们都是面色若殚,说没什么。 皇宫主殿。 “啪!”茶杯被摔的声音。 方公公胆战心惊的让人将碎茶杯处理走,这已经不知道是今天碎的第几个茶杯了,估计内务处的总管得心疼死。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宣帝暴怒,茶杯也没了,他无处发泄,就瞪着方公公。 “你看!他是不是反了!他是不是反了!那么多大臣,都是朕的心腹,他竟然毫不遮掩就处理了!” 方公公被看得欲哭无泪,他只能往地上一跪:“奴才,奴才不知道啊。” 这要他怎么说,说鬼王从没服过皇上您,何来反之说?还是继续拍马屁,让皇上安心。可情况已经这样了,什么马屁都只能拍到马腿上! 方公公一跪,所有太监都跟着跪下了。 “你说!”宣帝指着另一个太监。 那太监哆哆嗦嗦:“奴才,奴才也不知道。” 宣帝立马一脚踹过去,将太监踹翻了几米:“不知道不知道,你们除了阿谀奉承,还能知道点什么?” 被踹翻的太监格外委屈,太监不就是这样的作用吗,他要是能知道点什么,还会沦落到做太监吗。 宣帝气得不行,扶着桌子一直喘气。方公公见此,连忙站起来替宣帝顺气,急呼:“来人,端茶,不对,别端茶了。” 再端下去,皇宫就要无茶杯可用了。 宣帝刚被顺过了气,方公公也刚松了一口气,忽然就有太监冲进来。 “皇上,大事不好了。鬼王殿下说,元国可能贼心不死想要刺杀你,他为了皇上您的安全,已经派了人在负责皇宫安全,让您安心养病,不要再出去了。” 方公公瞪大眼睛,这不就是变相软禁皇上吗。 宣帝闻言,气得整个人向后栽倒。 “皇上,皇上,传太医!” 太医几乎是跑着过来的,看到宣帝没昏过去,他大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皇上没事,要是皇上真的气没喘上来去了,那就不得了了。 太医开了药,就连忙退出去了,免得被殃及池鱼。 “该死,他,他是想要谋朝篡位!”宣帝挣扎着坐起来。 方公公连忙扶住他,忽然灵机一动:“皇上,两天后就是祭雨大典了,祭雨大典关乎民生百姓,鬼王没理由不让您去。届时,您就能出去见大臣,定远方丈也不会不管的。” 定远方丈乃是皇室宗亲,算起来是先帝的小叔,他在帮当时的皇帝夺嫡后就归隐国寺,一心向佛了。虽然归隐的原因不得而知,但他的为人是最正的。 若是鬼王要谋逆,他定不会不管。 “呵,定远,他绝不会帮朕,当年他……”宣帝冷笑一声,突然戛然而止。 方公公问:“当年怎么了?” 宣帝瞥了一眼方公公,方公公立刻知道自己过界了,往地上一跪,巴掌就往脸上呼:“是奴才多嘴了,是奴才管不住这张嘴。” 这可不是管不住吗,这皇室中事交根错杂,哪是他能过问的。 “行了,别打了。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朕身为一国天子,祭雨大典不可不出,他凤惊冥也阻挡不了!”宣帝挥手让他起来。 方公公暗自松了一口气,自己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宣帝看着地上,眼神莫测,时而划过光芒,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宣帝开口:“苍玄的书信呢?” 泛大陆的传言并不假,苍玄有意和天合联姻,却并未直接发国书,而是和宣帝通了信。 毕竟,泛大陆皆知,鬼王有婚约在身,若是直接发国书,到时候神医门不干了,谁脸上也好看不了。 不过,这封信来得太早,凤惊冥那时甚至还未上战场,并不知道。 “皇上,在这儿呢。”方公公将书信奉上。 宣帝看着书信,突然笑了:“来人,回信告诉苍玄,朕答应了。” 方公公一脸惊骇:“皇上,这,这,苍玄的永定公主性格跋扈,而且鬼王和白子衿有婚约,要让鬼王知道了……” 宣帝冷冷的看着方公公:“神医门白傲先前看不起我天合鬼王,扬言要解除婚约,凤惊冥乃朕唯一皇帝,岂能让神医门如此侮辱。我天合的王爷,除了他神医门,还是有人要的!” 方公公心里掀起惊涛骇浪,皇上这分明是要让苍玄和神医门斗起来啊。一旦联姻国书发出,身为中心人物的鬼王,不管如何处理,都会有不讨好的一边。 届时,皇上就能东山再起。 第225像:清乐的两宗罪 “郡主,安插在长公主府的门房来报,清乐去往了城西的茶楼。” 沉姣点头,她站起身来:“很好,七皇子终于行动了。” 若是他再不行动,瑶瑶恐怕会…… “要去告诉秦小姐吗?”下人问。 沉姣低眸沉思了一阵儿,摇头道:“先别告诉她,我去就好。对了,祭雨大典要用的东西,都给我派人看好,下午礼部会来对接,别出了岔子。” 自从右相府被栽赃水毒后,沉姣也越发警惕,别再中了恶人的阴谋诡计。 “是。” 沉姣换了一身黑衣,披上兜帽,带着几个武功较高的侍卫出发了。 若是七皇子没解决清乐,她便可以解决了清乐。 城西的茶楼,是长公主府的资产。尽管如此,清乐还是带了许多侍卫出府,当然,都化身成了普通人,就连清乐自己,都带着兜帽遮掩容貌。 毕竟她的信送给了所有皇子,现在估计所有皇子都在盯着她,想看看谁与她合作了。 “郡主,五皇子的人一直甩不掉。”婢女低声道。 清乐往楼上走,嗤笑一声,讽刺不已:“既做不出选择,又怕我与凤子宣成事,畏手畏脚,果然是懦夫的做法。不用管他,他进不来。” 说话间,掌柜已经将她带到走廊深处的一间房间,拉开门,弯身尊敬道:“郡主,七皇子半个时辰前就到了。” 清乐点点头,眼里闪过满意。提前半个时辰等她,倒是个有脑子的,知道讨好她。 进了房间,门关上,丫鬟立刻上前替她褪下兜帽,然后退到一旁。 “七表哥这么早就来等清乐,折煞清乐了。”清乐看了一眼凤子宣,以优雅的姿势坐下。 凤子宣坐于她对面,他的俊朗是那种无害的俊朗,穿着一身淡褐色衣裳,腰间别着玉佩,书生气质尽出。 凤子宣:“表哥等表妹,男子等女子,本就是应该,何谈折煞。” 清乐看了一眼凤子宣,语气带着淡淡的倨傲:“七表哥果然是君子,清乐婚期将近,府里有许多事要处理,就不与表哥说那些官场话了,我们开门见山。” 开门见山,自然是好好谋划一番,成就大事。 “自然是好的,只是表哥昨日约你见面,你拒绝了我,今日鬼王叔已经当政了。”凤子宣微微一笑,声音里的不满极其明显。 若是昨日,他们尚能好好的开门见山。可今日,一切都显得有些晚了。 对于这件事,清乐也是没想到凤惊冥会这么快上任,手段雷霆不说,那残暴的名声反而压得没大臣敢反抗。 鬼王已是摄政王,的确有些晚了。不过,清乐怎会承认自己错了。 “不晚,鬼王始终只是个王爷,你才是皇子,舅舅才是皇帝。这王爷和皇帝,就是天龙与地蛇,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等舅舅和鬼王斗得两败俱伤,你再出场,那这天下不就手到擒来。”清乐缓缓说道,看向凤子宣,笑问,“七表哥,你说对不?” 凤子宣似乎很满意清乐的话,也很乐意听:“清乐表妹说得对,你放心,等表哥成了皇帝,绝不会让秦家欺负你。” 见凤子宣如此大言不惭,狼子野心都直接说了出来,清乐暗自冷笑,果然是个愚蠢的货,连其他皇子都不问。 不过这样也好,她要的就是愚蠢之人,能让她掌控。 “那清乐就再次多谢七表哥了。”清乐状似娇羞的一笑。 两人谈着计划,凤子宣越聊越高兴,他激动的样子,似乎提前看见了清乐为他描述的美好未来。 清乐一边笑,一边暗自冷嘲凤子宣的愚蠢。 到了后面,凤子宣甚至都激动得要站起来,就差自称朕了。 “七表哥,你别太激动。”清乐见他抓着自己的婢女,立刻不悦提醒。 倒不是清乐多喜爱这个婢女,只是想提醒凤子宣,他想成事离不开他,她不让他做的,他就不能做! 凤子宣悻悻的放开婢女的手,倒了一杯茶递过去,以掩尴尬:“来,清乐,表哥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多谢你给表哥这个机会!日后表哥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清乐接过茶,却没有立刻喝,而是不动声色的换了一杯自己倒的。她看了一眼凤子宣,凤子宣正激动得难以抑制,并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清乐冷笑:蠢货! “来,表妹,再来一杯。” …… 茶楼外,沉姣立于暗处,淡冷的看着茶楼门口的一行侍卫。 七皇子已经进去快一个时辰了,现在还未出来,她又不好暴露自己进去,也不知在干什么。 “郡主,七皇子该不会真的和清乐在畅谈,压根没打算下手吧。”婢女在旁边道。 沉姣微皱眉,若真是如此,那瑶瑶岂不是…… “不会。”沉姣摇头,她相信瑶瑶,瑶瑶不会看错人。 就在两人说话间,茶楼突然暴动,强劲的内力在一个房间内炸开,窗户和墙壁都被炸开。 “郡主,快看!” 沉姣看过去,只见房间内,一群人围着七皇子,清乐拿着一把剑指着七皇子,神色冰冷,不知在做什么。 旁边,七皇子脸色惊恐的看着清乐:“清乐,你干什么!你都要嫁给秦泽了,我只是不愿与你苟合,你就要杀你表哥吗?” 凤子宣的声音因惊恐变得很大,下面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所有人内心都是两个字:卧槽! 清乐郡主不是爱恋秦泽将军多年吗,怎么突然要和七皇子苟合。 “你血口喷人!”清乐怒,手里的剑就刺向七皇子。 “本殿下没有,有本事你给大家看你的守宫砂……啊!来人,救本皇子,快救本皇子。”七皇子前一刻还气势汹汹,可后面看到清乐的长剑时,立刻惨叫连连。 同时,清乐的长剑刺进了七皇子的胸膛,七皇子整个人一栽,从二楼坠落! 七皇子坠落的最后瞬间,在清乐的手臂一抓。“嘶啦”一声,袖子被拉裂,露出清乐洁白的手臂。 “嘶!” 和袖子拉裂声音同时响起的,是下面百姓的吸气声。 清乐郡主居然刺杀七皇子!! 清乐郡主的守宫砂居然真的没了!! “不准看,不准看!”清乐捂住自己的手臂,朝楼下的百姓怒吼,“谁再看,本郡主挖了他的眼睛!” 这条手臂露出,就像撕开了清乐内心最肮脏的一面,让她方寸尽失,只能抱着自己的手臂难堪大吼。 清乐眼神阴狠的看着楼下的百姓,狠辣的想,反正这里也没权贵,既然这些人看到了不该看了,就全部给她去死! “来人,这些贱民亵渎郡主,七表哥为保护本郡主身受重伤,将他们都抓起来!”瞬间,清乐便做出了选择,大吼。 卧槽!! 百姓们不敢置信,这根本就是人在街上走,锅从天上来!! 长公主的侍卫瞬间将百姓围起来,百姓们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束手无策之下便被围住了。 那锋利的刀,看得他们害怕。 “等等!”忽然,一道女声传来。 沉姣从暗处走出,将兜帽摘下,冷冷的看着清乐:“清乐,你刺杀七皇子,还敢将责任怪在无辜百姓身上,真是胆大包天。” 无辜二字,激发了百姓内心的委屈,一个百姓直接对沉姣跪下,红着眼道:“安敏郡主,您救救我们吧,我们什么都没做,是清乐郡主杀了七皇子啊。” 跪了一个,其他百姓也纷纷下跪,指责清乐的同时,请沉姣救救他们。 “你们放心,本郡主目睹了全程,不会让有些恶毒之人栽赃你们。”沉姣冷笑着,看向清乐。 “来人,快将七皇子送去救治!再去通知蓝府尹。” 被遗忘了差不多半柱香的七皇子,这才被人送去救治,暗处七皇子的侍卫,眼神都是幽怨的。 女人这种物种,果然搞不懂重点! 沉姣的人迅速出来,和清乐的人敌对着,谁也动不了谁,沉姣道:“本郡主看,谁敢在本郡主眼皮子底下,碰百姓的一根发丝!” 沉姣很少以郡主身份压人,而现在,她就拿出自己的郡主身份,和清乐对恃。 百姓们纷纷对沉姣投去感激的眼神。 “安敏!”清乐咬牙切齿,沉姣的人来得这么快,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恐怕就是一个局!秦瑶那个贱人设下的局! “有事?”沉姣冷笑一声,其实她也没想到,七皇子对自己会如此之狠。 清乐婚期将至,右相府不喜甚至是厌恶她的态度众人皆知。若是清乐突然出事,宣帝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右相府。 而现在就不一样了,清乐是在大庭广众下刺杀皇子,还早已不是清白之身。谋害皇子、又丢了皇室颜面,这两宗罪加在一起,就算右相府不闹事,宣帝都不会好意思再把清乐嫁进右相府。 除非,宣帝不要脸了! 蓝府尹很快就到了,给沉姣行礼:“下官见过安敏郡主。” “蓝府尹不必客气,处理一下这件事吧。” 蓝府尹脸上一片麻木,没错,就是麻木! 第226章:七皇子重伤 今年帝都发生的事太多,每一件都是大事,关乎权贵。蓝府尹早已从之前慌乱、不知如何应对的青铜选手,升级成王者了! “安敏郡主,这件事兹事体大,不是下官能做主的,下官已经让人去请了大理寺卿。” 啥,怕得罪不起这些皇室贵族? 甩皮球啊!他只是个府尹,又不是最大的头头,上面还有大理寺卿和刑部侍郎,他怕什么。 这种事情,看谁不顺眼就往哪里甩,和谁有仇就推给谁! “好。” 大理寺卿也很快赶来了,比起淡定麻木的蓝府尹,他额头上全是汗。 “大理寺卿,您来了,那下官就先告退了。”蓝府尹道。 大理寺卿一路上不知把蓝府尹骂了多少次了,不过骂归骂,该说的官场话还是要说:“这件事关乎甚大,蓝府尹留下和我一起吧。” 蓝府尹微笑:“下官手里还有案子,实在不便,先告退了。” 开玩笑,皮球好不容易甩出去,哪里有留下来一起处理的道理。 蓝府尹走了,大理寺脸上笑嘻嘻,心里mmp。 “大理寺卿,这件事人证物证俱在,你若不能给本郡主一个满意的答复,本郡主不介意亲自去找鬼王,为百姓鸣冤。”沉姣淡淡的看了大理寺卿一眼。 这大理寺是和长公主府有点关系的,听到鬼王二字,他先是下意识颤抖,然后苦笑:“下官知道。” 他是和长公主府有点关系,可这件事闹得这么大,那么多人看着,他就是有心偏袒也不能啊。 除非,在场各位都是瞎子! “来人,将清乐郡主押回大理寺。”大理寺卿道。 清乐神色阴沉得可怕,她先盯着沉姣,然后再阴冷的看向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一脸正直,你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杀了七皇子。捅这么大的篓子,我就是把乌纱帽摘了,也给你圆不回来。 “来人,将茶楼掌柜和这些侍卫一并押回去,再带几个证人回去。” …… “你说什么?清乐被抓了?”凤涟噌的站起来,瞪着报信的下人。 下人颤抖:“是,外面说郡主刺杀了七皇子,还……还不是完璧之身。” 凤涟受不了刺激,两眼翻白,整个人向后栽倒。 悲催的是,下人先是低着头的,一时没接住,凤涟直接摔到了地上,砰的一声又给摔醒了。 “公,公主。” 凤涟整个人都是发抖了,她长公主府这是怎么了,先是清雅,然后又是清乐。 清雅还好说,可清乐明明都要成婚了,她明明都要幸福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来人,快,快扶我去大理寺,快!”到了后面,凤涟的声音尖锐无比,带着不敢置信。 …… 甘泉宫 “清乐刺杀七皇子,老七死了没?”皇后倚在凤銮上,吊眼神色悠然。 很好,这是最近唯一让她气顺的一件事。 清乐的嫁妆不用准备了,添妆也不用了,最好是老七也死了,让大皇子少个对手。 “太医出宫去了,应该是没死,不过没死肯定也重伤。” 皇后修着自己的指甲,摇头:“没死成啊,真可惜。来人,本宫心情好,一人赏五两银子。” 宫女太监立刻欣喜下跪:“多谢皇后娘娘赏赐。” 赏银下去后,皇后突然想起一件事,猛然坐直:“烈歌呢,看着她,别让她出宫。” 这件事事关秦府,皇上心情又因鬼王极度不好,烈歌可不能跑出去掺和。 “奴才现在就去看着公主。” 修完指甲,皇后拿起旁边的绣品,开始欣赏起来,眼神却高深莫测,像是在盘算什么。 …… 秦府 “小姐,好消息!”柳柳兴奋的将自己听到的事告诉秦瑶。 “清乐当街刺杀七皇子,导致七皇子重伤昏迷,而且她早已不是清白之身,已经被抓去了大理寺!” “哗啦。” 秦瑶手里的书掉落地上,书页被翻飞。 “小姐,我们快去大理寺看热闹,她肯定没好下场……小姐,你怎么了?” 秦瑶怔怔的看着前方,困难的开口:“你说,谁重伤昏迷不醒?” 柳柳看着秦瑶,低头小声道:“是七皇子。” 该死,她怎么忘记了,七皇子可是和小姐……她竟然还那么高兴! “哦。”秦瑶娇眸一黯,随后便暗自摇头,对自己有些恼怒。 她在想什么,这只是一场交易,她在心疼些什么。 “小姐,我们去大理寺吗?”柳柳试探问。 秦瑶咬牙:“去!怎么不去!清乐落难,我一定要去看戏,快,给我换身鲜艳漂亮的衣裳。” …… 今日的大理寺,可谓是格外热闹。 清乐郡主大婚在即,却出了谋害皇子的事,更重要的她居然不是清白之身,事关皇室颜面,牵扯之人实在太多,关心这件事之人也实在太多。 看到人越来越多,大理寺卿的头巨疼无比,要是普通百姓他还能一棍子打出去,可来的都是些得罪不起的。 “大理寺卿,犯罪之人还能站着?”忽然,旁边的沉姣开口。 下方站着的清乐,阴冷的看向沉姣,目光恨不得将她剥皮抽筋而噬。 “安敏郡主,你这……”大理寺卿欲哭无泪,咱能不能下手别这么狠,最后算起帐来找的是他啊。 沉姣笑道:“怎么,她是皇家郡主,你怕得罪不起?我父亲战死时,皇上可说了,我乃一品郡主,与皇家郡主品阶无异,我说句话你都不满意?” “安敏郡主说得对,犯罪之人,就该有犯罪之人的样子,难道大理寺卿要明知故犯?”秦瑶从外面走进来,她一身娇俏的粉衣,鲜亮无比。 一个安敏郡主他就招架不住了,再加上一个秦瑶,他更得罪不起了。 大理寺斟酌了一番,严容道:“来人,让她跪下!” 衙役上前,硬生生将不愿跪下的清乐压下去,清乐眼神阴狠得像跳蛇,死凝着秦瑶。在她的膝盖要跪到地上时,急迫带着怒火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住手!都给我住手!” 所有人看去,只见凤涟被丫鬟搀扶着,泪眼婆娑的奔了进来。 秦瑶还未上座,她踩着轻巧的步伐,走到清乐面前,手在她肩膀上一用力,清乐双膝跪地! 砰的一声,似乎有什么骄傲碎掉了。 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清乐,秦瑶俏皮一笑,甜美动人:“跪就要跪好,不用谢我。” 旁边的沉姣带上笑意,让骄傲自满的清乐跪了下来,还是跪在瑶瑶面前,她心里一定疯了吧。 这就是她为自己三年前做的事赎罪! “清乐!”凤涟大叫,怒火冲冲,“秦瑶,她是郡主,你敢以下犯上!” 秦瑶笑容一冷,看向凤涟:“以下犯上?她与我哥大婚在即,却不是清白之身,丢光了我右相府的颜面!你把一个破鞋塞给我大哥,这件事我定会和你好好算账的!” 在场的人赞同点头,对右相府无比同情。 可不是吗,人家右相府奉旨大肆操办婚礼,却在婚前发现女方不是清白之身,这可不是把脸丢尽了吗。 “你,你,就算如此,你也不能以下犯上!”凤涟气得直哆嗦,在她看来,她的宝贝女儿嫁给秦泽,是秦家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就算清乐不是清白之身,也配得上秦泽! 秦瑶冷问:“以下犯上?大理寺是处理什么的地方,凤涟公主你应该比我清楚,在这里,就连犯罪的皇子公主都要下跪,你是觉得,清乐比皇子公主还要尊贵?” 比皇子公主尊贵的,那就只有三位:皇上,皇后,太后。 群众怪异的看瞎子凤涟,她这是觉得自己的女儿,比皇上还尊贵了? “你,本公主不是那个意思,你血口喷人。”凤涟只觉得,她快要被秦瑶给气挂了。 三年前她都没觉得这个丫头如此伶牙俐齿,果然,她三年前要除掉秦瑶是个正确的选择。 秦瑶:“我知道,你也觉得清乐应该跪下。” 凤涟只觉得自己解释不清了,解释不清,她就干脆不解释了。现在救清乐重要,不能和秦瑶这个贱人纠缠。 看着外面的一众围观百姓,凤涟道:“大理寺卿,这件事兹事体大,我觉得不能让这么多人看着审理。” 她的女儿,岂是这些百姓可以随意乱看的。 大理寺卿想了想,毕竟事关皇室颜面,还是悠着点好。 “来人,闭寺审理!” 大门被关上,围观的百姓十分不满。不满之下,就有胆子大的人大吼。 “谁稀罕看了,一家子都是不知羞耻的荡、妇。” 这人这么一说,大家立刻想起了清雅郡主。清雅和清乐两人,还真不愧是亲姐妹啊,如出一辙! 凤涟的脸色立刻黑了,可门已经关上,她也不能自降身份去拿百姓说事。 凤涟坐到位置上,盯着大理寺卿:“大理寺卿,审理吧。” 有她在,她看大理寺卿敢翻出什么浪花。 大理寺卿只觉得压力山大,左边是凤涟,右边是秦瑶和沉姣,他一个都得罪不起啊。 “好,清乐郡主,你当街刺杀七皇子,可认罪?!” 第227章:清乐死 “我不认。”清乐一字一句的开口。 凤涟暗松一口气,还好,还好清乐没认罪。只要不认,黑的能想法说成白的,可只要认了,那就真的完了。 至于清白一事,到时随便粉饰两句就过去了。 “安敏郡主亲眼所见,还要那么多百姓,你还要狡辩?”大理寺卿威严问道。 沉姣看了大理寺卿一眼,带着冷讽。既知道她亲眼所见,还如此说话,分明是在给清乐狡辩的机会。 大理寺卿被沉姣看得心虚,但他也无可奈何,清乐是皇家郡主,他不好做! 清乐道:“大家素知我与秦瑶有旧仇,安敏和她是好友,她不能作为证人。至于那些百姓,嗤,随便用钱就能买通之人,话可信吗?” 大理寺卿沉思了一阵,看了沉姣一眼,斟酌道:“话虽如此,可七皇子的确重伤了,你作何解释?” 安敏郡主在这儿看着,他也不能偏心太过。 秦瑶淡定的坐在位置上,手帕却搅在了一起,唇瓣紧抿。 凤子宣,到现在还没醒吗。 “杀手出现,七表哥是为了救我,若你不信,等七表哥醒来就知道了。”清乐看了一眼凤涟。 凤涟微微点头,来的路上,她已经让人去处理七皇子了。 一个没权没势的七皇子,既然已经重伤了,那就重伤离世吧,反正也没人会在乎他,过几个月就被人遗忘。 “我赞同,就等七皇子醒来吧。”秦瑶忽然开口。 大理寺卿诧异的看向秦瑶,不是刚才还在怼长公主吗,怎么突然就帮上清乐说话了,难道想化敌为友了? 不过,不管秦瑶究竟是怎么想的,既然她这么说了,大理寺卿很乐意顺坡下,还不用怕她不同意:“好,那就先关押,等七皇子醒来后再说。” 凤涟的脸色却有些不好看了,直觉告诉她,秦瑶这贱人一定是做了什么,才会以退为进。 忽然,想到自己派去的人,凤涟心里一惊怒,难道…… “来人,将清乐郡主关押!”大理寺卿暗松一口气,对他来说,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等七皇子醒来后,相信这些人都有办法了,到时候他也能看清怎么选择了。 “等等。”秦瑶开口,盈盈含笑的看着大理寺卿,“谋害皇子的事解决了,该解决失去清白之身了吧。” 大理寺卿心里刚落地的时候立刻又抬起来了,他欲哭无泪的看向秦瑶,他把这茬忘了。 果然,这两人的宿仇这么深,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是他想太多! “清乐郡主,你可以继续解释,看能不能让我满意。”秦瑶坐在位置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跪着的清乐。 清乐死死盯着她,也不说话,那眼光却让人发骇。 可惜秦瑶不是其他人,清乐越发恨,她就越高兴。 “咳咳,清乐郡主,这件事你的确该好好解释解释。”大理寺卿道。 这件事,可不止是丢了右相府和长公主的脸,最关键的是皇家的颜面啊! 秦瑶道:“大理寺卿,按照我国律法,女子婚前失贞该当如何?” 大理寺卿直哆嗦,困难的开口:“该当……浸猪笼。” 凤涟怒,就要站起来,这大理寺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如此说话。 可她站起来了,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因为清乐的确不清白了,这是铁打的事实! “那好,我就等着,等着看清乐郡主浸猪笼。”秦瑶微微一笑。 清乐死死攥着裙摆,恨不得上去撕了秦瑶的脸。她乃堂堂郡主,就是死也绝不浸猪笼而死,这贱人竟然敢如此欺辱她。 “秦瑶,你给我住嘴!”凤涟冲向秦瑶,就要打她。 可秦瑶怎会让她打,稍微一躲就躲开了。 大理寺卿很想哭,各位,我知道你们惹不起,可这是在大理寺!我的地盘!我现在在审案,你们能不能给点面子! 大理寺看向旁边听审的官员,他们都低着头,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 “够了!都给本官住手!”看着乱成一团的大理寺,大理寺卿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大吼一声,怒拍着桌案。 凤涟已经是怒火冲天,现如今一个大理寺卿也敢欺负她了吗:“大理寺,你最好给我看看,你是在和谁说话。” 大理寺卿冷脸:“此乃大理寺,进了大理寺的人,无论多高贵,都与平民无异!凤涟公主,你在撒泼,就请给本官出去。” 在他的地盘撒,真当他怕她一介妇人了。 听审官员敬佩崇拜的看向大理寺卿,大人,您今天好男人! 大理寺卿将头骄傲微抬,那是! “吱吖。” 忽然,门被推开,两行宫人一字排开,前面十二个宫女,后面十二个太监。 凤涟眼睛一亮,这出行姿态,是她母后,母后来救清乐了! 大理寺卿吓得够哆嗦,他才刚吼了小的,该不会太后就出来了吧。 沉姣和秦瑶微皱眉,盯着门口。 一个老嬷嬷走了进来,凤涟惊喜:“余嬷嬷。” 余嬷嬷,太后身边的老嬷嬷,她既然来了,这件事就有救了。 “太后懿旨到!”余嬷嬷高声喊,却并没有回应凤涟,凤涟沉醉于惊喜中,并没有发现这一细节。 所有人皆下跪:“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余嬷嬷打开懿旨,高声念:“清乐谋害皇子,婚前失贞,丢失皇家颜面,除去皇家郡主之名,贬为庶民,赐毒酒一杯!” 凤涟傻眼,不,一定是她听错了,怎么可能是这样。 清乐眼底涌现出疯狂,不可能,太后不可能这么对她。 “余嬷嬷!你把懿旨给我,让我自己看!”凤涟尖叫。 秦瑶和沉姣对视,纷纷看到了对方眼里的诧异。太后深出简入,居于佛堂,从不插手任何事,怎么今日会派人来赐毒酒。 “长公主,奴才没有骗你。”余嬷嬷将懿旨递给清乐,她身后走出一个端着盘子的宫女,盘子上是一杯毒酒。 清乐看着懿旨上的内容,整个人如没了力气一般,跌坐在地上。 清乐似是不敢置信,抢过懿旨,直接把懿旨撕碎:“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要成婚了,我没错,这绝不可能!” 余嬷嬷早料掉了她们的反应,给了身后宫女一个眼神,宫女把毒酒端到清乐面前。 “清乐郡主,请。” “不,不可以!”凤涟飞扑过去,护在清乐面前,“有我在,我看谁敢动我女儿。” 她只有两个女儿啊,清雅已经进了庵堂,清乐她一定要保住。 余嬷嬷道:“来人,把长公主拉开。” 太监立刻上前,将凤涟拉开。同时有两个太监压着清乐,不顾她的挣扎将她的嘴扒开,把毒酒喂下。 喂下毒酒后,太监把清乐丢在地上。毒酒迅速发作,清乐口吐白沫,眼睛却死死盯着秦瑶,像是要化成恶鬼来找她一般。 “不!”凤涟尖叫着扑过去,把清乐抱在怀里。 整个过程,余嬷嬷眼睛都没眨一下,她对大理寺卿道:“此案结束,奴才先回宫了。” 大理寺卿点头,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清乐,暗叹一口气。 果然不愧是太后啊! 余嬷嬷来去匆匆,留下一具尸体,让人不禁叹息。 清乐已死,人自然就散了。 沉姣和秦瑶走到门口,身后传来凤涟声嘶力竭的大吼:“秦瑶,沉姣,本公主绝不会放过你们!” 秦瑶脚步一顿,她回头微笑:“我等着长公主的报复。” 她说过,清乐与她,注定只能存其一。 出了大理寺,秦瑶的笑容反而收了起来,她低着头,有些沉默。 “瑶瑶。”沉姣牵着她的手,“清乐已死,你哥自由了。” 秦瑶失神,是啊,她解决了仇敌,大哥自由了,右相府也自由了,可她为什么高兴不起来呢。 两人走着,秦瑶突然开口:“姣姣,我是不是做错了?” 沉姣:“你觉得你不该杀清乐?” 沉姣并不觉得秦瑶哪里做错了,清乐作恶多端,这么死了都是便宜她了。 “不是这个。”秦瑶摇头,眸子里有些怅然若失。 她也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了,但就是感觉,她错了。秦瑶觉得,如果子衿在,一定能告诉她哪里做错了。 秦瑶和沉姣分别,独自回了右相府。一路上,她都沉默得可怕。 “柳柳。”突然,秦瑶停在街上,“你觉得我应该去看看他吗?” 柳柳疑惑:“谁啊?” 说完后,柳柳立刻回过神来,看着沉默的秦瑶,她犹豫开口:“柳柳觉得,小姐看不看都可以。” 毕竟,七皇子和小姐之间,只是一场交易。 “嗯。”秦瑶嗯了一声往前走,她踏上右相府的梯子,脑海里却总是闪过七皇子重伤昏迷这几个字,搅得她心绪难安。 秦瑶突然收脚:“七皇子现在在哪里,我们去看看。” 暗处的侍卫泪流满面,他差点就要以为,皇子的伤白受了。 走了两步,柳柳想起了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小姐,我不知道七皇子在哪里!” 刚喜极而涕的暗卫卒。 第228章:鬼王殿下的娶妻危机 走到门口,秦瑶又迟疑了,她看着进进出出的太医,停在了那里。 “小姐?” 秦瑶抿唇:“进去吧。” 太医还在忙里忙着,秦瑶就站在房间外看着。 凤子宣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双眼紧闭似在也睁不开了一般。胸口缠着白纱布,血渍鲜红得可怕。 秦瑶忽然心有些慌,她抓住一个太医:“太医,七皇子他……怎么样了?” 太医道:“剑差一点就刺中七皇子的心脏,虽然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但能不能醒来还两说。” 如果不能醒来,那就不能怪他们了,太医叹了一口气走开,这七皇子也真是倒霉,遭遇了无妄之灾。 醒不来…… 秦瑶俏眸闪过慌乱,她抓紧了自己的手绢。不会的,凤子宣怎么会醒不过来,这不是他自己安排的吗。 不会的,不会的。 “瑶瑶!” 秦瑶心慌意乱,她往后看去,秦广正大步走过来:“爹。” “瑶瑶,你怎么会在这里?”秦广看着慌乱的女儿,又看了看房间里的凤子宣,心忽然一沉。 今天清乐突然刺杀皇子,又迅速被太后给赐死,秦广本该愉悦。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偶然。 秦瑶牵强一笑:“七皇子之前救过我,我来看看他。爹,我先走了。” 说完,秦瑶低着头,推开秦广,朝外走去。 柳柳傻眼,小姐怎么这么快就走了,难道真的只是来看一眼七皇子? 好吧,这真的只是一眼…… “小姐,等等我。”柳柳赶忙追上去。 秦广微不可见的皱眉,应该是他想多了,瑶瑶那么单纯善良,这件事怎么可能和她有关。 想是这么想,不过不知为何,秦广看着重伤的凤子宣,忽然有点不顺眼了。 至于为什么会不顺眼,说不清道不明…… “秦相,您是来看七皇子的吗?”路过的太医问。 秦广冷脸:“不是,无亲无故,我看他干什么。” 说完,秦广大步的离开,留下一脸懵逼的太医。 发生什么事了吗,秦相怎么语气听上去很不好呢,是他说错什么话了吗? 懵逼的不只太医一个,还有秦广的下人。相爷不就是来看七皇子的吗,还说以后能帮七皇子就帮,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下人绞尽脑汁都想不出原因,最后得出一个结果:相爷的心思,深不可测! 暗处的侍卫长叹一口气,皇子,您好像不知不觉中,就得罪了您未来岳父啊。 …… 鬼王府 “退回来了?”凤惊冥望着堆满王府的倾世聘礼,俊眉微拧,桃花眼幽深。 白阎:“是,白门主说,神医门不缺钱。” 凤惊冥凝视着聘礼,沉默良久,忽然,他看向白阎,邪肆的声音从薄唇溢出,似有些沉:“白阎,你说白傲为什么不接受我?” 若是从前还好说,他是个瘸子,可现在不一样,他已经好了。 泛大陆上,无论是相貌、财力还是实力,他都是数一数二的,为什么白傲这么抗拒他。 凤惊冥深深皱眉,陷入沉思。 “王爷,这个属下也不知道。”白阎也陷入沉思。 王爷哪里不好了,还和白小姐有婚约,为什么白门主就是看不上王爷。 一个刚恋爱的二愣子,加上一个钢铁直男,两人就这么深深的思索起来。 “白阎,你想到了吗?”凤惊冥缓缓开口。 白阎认真摇头:“属下觉得王爷您没有任何问题,除非是白门主心中的人选另有其人,而那个人在白门主面前捅了您的刀子。”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不然为什么白门主死活看不上这么优秀的王爷。 凤惊冥邪魅的俊容染上阴戾,他薄唇勾起危险的弧度:“查,将白傲心里满意之人给我查出来。” 在他背后捅刀子,还肖想他的媳妇,呵,胆子真大。 令羽刚好路过,他一脸哀怨的走进来:“你们又要查什么?” 自从黑煞说漏嘴,凤惊冥让自己易容成他带兵回朝,自己却去找媳妇后,令羽对凤惊冥的哀怨就爆表了。 他累死累活在那里冒充凤惊冥,结果凤惊冥居然是跑去找媳妇的!尼玛!! “查白门主心中对白小姐夫君的人选。”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白阎就说出来了。 令羽狐疑的看着凤惊冥:“你也会有不自信的时候?” 居然想提前下黑手干掉情敌,虽然这很凤惊冥,但也同时说明了,凤惊冥不自信。 一想到凤惊冥到手的媳妇要飞了,令羽立刻笑了,笑得格外开心,就差叉腰大笑了。 “你很幸灾乐祸?”凤惊冥声线冰冷,桃花眼闪烁危险,落在令羽身上。 令羽的笑立刻僵住,尼玛他忘了,凤惊冥现在已经好了,他可打不过。 君子能伸能屈,令羽立刻道:“当然不是,一个男人太在乎一个女人,才会不自信,这是你爱白子衿的表现。要不你和我说说,我好歹是智囊,帮你分析分析?” 凤惊冥微微皱眉,令羽虽然不靠谱,但的确是有脑子的。三个人想总比两个人想好,便将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令羽刚开始脸色还正常,听完后,他便无比惊奇的看着凤惊冥和白阎,像是发现了什么奇葩一般。 “你们有没有想过,凤惊冥你在泛大陆名声是怎样的?还有,你袭击了人家神医门,在人家的地盘随便来去,骗人家外孙女,这还不叫得罪?” 凤惊冥微愣,他的名声很重要吗,这点他是从未考虑过。 这也不怪凤惊冥,白子衿从未在乎过这点,反而让凤惊冥越凶残越好,他自然不觉得这点有什么。 至于后面那些,凤惊冥沉声道:“他掳走我媳妇,我怎么不能抢回来?” 那次白子衿分明不是自愿的,而且若不是那次,哪里有这么多麻烦的事。 “凤惊冥,我给您跪下了行不?”令羽翻了个白眼,“你的脑子除了会带兵打仗,还会什么?那是人家的外公,是一家人,和掳走什么关系。” “你给我听着,没有哪个外公愿意将外孙女嫁给一个暴戾凶残,还喜欢虐杀的人。光是这一点,你就凭什么觉得你很好?” 凤惊冥俊容发沉,桃花眼冷睨,为何越听,他越觉得自己一无是处。难不成,他真的有那么差? 默了良久,凤惊冥看着令羽:“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白傲是白子衿唯一的亲人,女子成婚时都有长辈的祝福,其他女子有的,白子衿也应该有,而且必须更好。 为此,他要讨好白傲,至少让白傲同意他和白子衿在一起。 “据我所知,白傲只喜欢钱,你钱已经送了他不收,我暂时也想不到其他办法。”令羽道。 凤惊冥脸色瞬间冷戾,桃花眼浸上阴寒冷冽之色,他冰冷掀唇,邪肆声音极冷:“令羽,本王让你骂我,是让你想出办法来,你若想不出,呵。” 他甘愿被令羽骂,是希望令羽给他解决的办法,而不是骂完什么都没有。 令羽身子一颤,卧槽,难怪凤惊冥刚才一句反抗都没有,他还以为是凤惊冥转性了。 “那个,这件事暂缓……好吧,我一定会回去想办法。”令羽悲催的发现,他又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这个坑里是冰冷的狗粮还利刃,还是他自己跳进去的。 “对了,清乐的事你打算怎么办?”令羽话峰一转。 凤惊冥冷冷道:“真死还是假死?” “不清楚,不过宣帝震怒,发了好大的脾气。”提到宣帝发脾气,令羽神色戏谑。 这宣帝发脾气,可不是心疼七皇子,反而他还怨恨上了七皇子坏了他的计划。怨恨之下,随意过问了两句,连一边表示都没有就完了。 啧啧啧,不得不说,这凤子宣上辈子也是造孽,摊上这么一个爹。 “此事与本王无关,既然已经结束,那就结束吧。”凤惊冥冷淡道。 令羽往墙上一靠,道:“两天后的祭雨大典,宣帝肯定是要去的,你打算怎么办?” 宣帝如果去了,肯定是会闹出一些妖蛾子的。 “他若敢闹,本王不介意提前送他上路。”凤惊冥冷冷一笑。 令羽耸了耸肩:“行,我帮你看着他。” 管家从外面进来,恭敬道:“王爷,左相大小姐在外面求见。” 令羽挑眉,左相大小姐,那不是帝都第一美人白倾卿吗。算起来,还是白子衿的姐姐。 “不见。”凤惊冥随意站起来,声音慵懒带着冰冷。 “奴才现在去告诉她。” 令羽揶揄:“鬼王,美人主动上门,你还能拒绝。” 忽然,凤惊冥开口:“等等,让她进来。” 这下愣住了三个人,管家愣了一秒立刻出去。令羽脸色古怪,该不会真被他说动了吗。 唯有白阎,似是想到了什么,暗自摇头。 一会儿,白倾卿便领着丫鬟进来了,她今日穿着蓝衫,衣袂飘飘,美眸看着凤惊冥闪过惊艳,而后便是含情脉脉,娇滴滴的行礼:“倾卿见过鬼王。” 不知是不是巧合,她今日的衣裳,和白子衿的一模一样。 第229章:白倾卿的悲惨下场 衣衫摇曳之际,也有故作出的白子衿的几分风采,可惜,只是画皮,不一样的终究是不一样。 凤惊冥邪肆的俊容冷淡一片,桃花眼闪过幽冷,并未被人捕捉到,他并未说话,就这么看着白倾卿。 白倾卿心里欢喜,果然今日的扮相没白做,鬼王都挪不开眼了,她目含娇羞:“鬼王殿下,您为何这么看着倾卿?” 凤惊冥邪懒开口,沉吟道:“因为本王在想,你长得究竟多丑,才不敢见人。” “噗。”令羽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在白倾卿哀怨的眼神看过来后,他悠然的摇着金缕扇。 看本公子干什么,可不是本公子毒舌。 “鬼王。”白倾卿委屈的开口,却也柔情动听,若是其他人听到这婉转的怨嗔声,心头一定酥麻得不行。 “我是倾卿啊,你又不是没见过我,二妹又不在,你何苦这么说?” 若是可以,白倾卿一定会等自己的脸好了再过来。可她今日得到消息,因鬼王的腿好了,许多贵女都蠢蠢欲动。 这是她看上的男人,怎能让其他人得逞!所以白倾卿顾不得自己的脸,蒙上一层面纱就匆匆的来了。 对于自己之前的脸,白倾卿是有一定自信的。 令羽在旁边啧啧称奇,本公子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都知道是她妹妹的未婚夫了,还如此不矜持,说出这么浪、荡的话,这就是左相府教出来的女儿吗。 “本王见过你?”凤惊冥薄唇勾起,慵懒的声音溢出。 白倾卿脸色微僵,好在面纱挡住也看不出。她乃帝都第一美人,多少人都被她的绝色迷倒,茶饭不思,可鬼王居然这么问她。 “小女子是白倾卿,是白子衿的姐姐。”白倾卿很不甘,似乎只有提到白子衿,鬼王才会想起她是谁。 “白倾卿。”凤惊冥低声念着,那慵懒迷人的声线,让白倾卿有些迷失。 她从未觉得,自己的名字能被一个人念得如此好听。 “是,是我,鬼王您终于想起来了吗?”白倾卿眉目含情,似情人终于想起了自己一般,踱步上前。 噌! 一把锋利的刀突然出现,挡在她面前,差点将她的面纱削落,白倾卿吓得退后两步。 白阎面无表情:“王妃有令,靠近王爷的女人,死!” 这当然不是白子衿的命令,是白阎自己瞎补的。 不过,作为一个睿智的贴身侍卫,白阎知道这话王爷觉得爱听。 果然,凤惊冥慵懒的看了他一眼,桃花眼满是赞赏之色,为他媳妇着想,不错。 “白阎侍卫。”白倾卿的脸色就很不好看,她柔柔道,“二妹尚未出嫁,你的称呼不仅对她清誉有损,还会让世人觉得,鬼王殿下不尊皇室,倾卿在此为二妹道歉,她流落在外多年,不懂规矩。” 旁边的令羽更惊奇了,他的三观有点被刷新了。 这来勾引自己妹夫的女人,是怎么做到一本正经,将自己的嫉妒说成为白子衿着想的。 还替白子衿道歉,请问白子衿知道这回事吗? 至于不懂规矩,苍天嘞个大地,谁会比你这勾引妹夫的人更不懂规矩。 白倾卿说完,就含情脉脉的看着凤惊冥,等待他的夸奖。 凤惊冥薄唇勾起,邪魅一笑,配上那深邃的桃花眼,让人瞬间便沦陷。他看着白倾卿,菲薄的唇轻启,妖邪的声音溢出:“本王觉得你说得很好。” 白倾卿娇羞低头:“倾卿只是为王爷着想。” “来人,白大小姐如此为皇室着想,实在令本王感动。为了感谢白大小姐,本王决定成全她的愿望。”凤惊冥淡冷的道,邪肆的声音恶劣满满。 可惜白倾卿并未听出其中的冷意,这突如其来的欣喜让她恍若被砸昏了头一般。她心系鬼王,鬼王要成全她的愿望,那岂不是…… 激动,欣喜在白倾卿心里交织,表面上她咬唇犹豫:“王爷,这样对二妹是不是不太好?” “本王相信她会很高兴的。”凤惊冥轻摇头。 管家已经进来了,他笑着:“王爷,有何吩咐?” 白倾卿已经站直了腰杆,等着凤惊冥说娶她为妃。 “将她送进宫里,给皇兄做妃子。”低磁邪肆的声音,自凤惊冥薄唇溢出。 白倾卿美目一滞:“王爷,您,您是不是说错了?” 她什么时候说要给皇上当妃子了,且不说皇上已经四十多岁,可以当她爹了。就单现在鬼王强势回归,皇上根本就是个纸老虎了,她嫁给皇上有什么用! “白阎,告诉她,质疑本王的下场是什么?”凤惊冥忽然勾唇,那桃花眼明明噙着邪气的笑,却让人不寒而栗。 白倾卿忽然想起,关于鬼王的暴戾传闻,该不会是真的…… “拔了舌头,撒盐。”白阎风轻云淡道,同时一挥手,几个侍卫上来,明显要对她动刑了。 白倾卿脸色瞬间苍白,她摇头:“不,王爷,不要。” 侍卫哪里会听她的话,直接将她按到地上,一把专门钳舌头的钳子被拿了出来,白倾卿凄惨的求饶挣扎。 挣扎间,她的面纱掉了,露出那张可怖的脸。 “嘶。”侍卫被吓了一跳,“这是鬼吗?” 哪怕是鬼王府的侍卫,这么近距离的一看,也是吓得不轻, 白倾卿一愣,然后疯狂的想捂住自己的脸,手却被按住,她凄凉的哀声:“不,求求你们,别看,别看。” 凤惊冥神色如常,依旧邪肆,桃花眼却沁着冷戾,他缓缓掀起高贵的薄唇,吐出慵懒的冷语:“第一,本王从不尊皇室,并引以为荣。” 权倾朝野的鬼王,何曾将皇室放在眼里过。 “第二,你与莲姬联手,对她做了什么,本王会让你十倍相还。” 说到第二条,他慵懒的声线突变阴戾,似地狱里的恶魔被触及了底线,要严惩敌人。 白倾卿脸色瞬间煞白:“鬼王,你,你怎么会知道?” 她以为那件事,她做得神不知鬼不觉,那时鬼王分明已经出城,怎么会,怎么会知道。 白阎在旁边道:“动手!” 这句话是白倾卿的最后一句话,她也注定得不到回答。 拔舌的剧痛,让白倾卿想尖叫,可她已经发不出声音,只能不停的翻滚的来分散痛苦。 鲜血从白倾卿口里涌出,恶心又血腥。屋里的人却神色不变,像是司空见惯一般。 待白倾卿在地上打滚得差不多停下来后,白阎开口:“撒盐。” 白倾卿又开始无止尽的痛苦,偏偏她无法晕过去。 凤惊冥冷冷看着地上已如一条死狗的白倾卿,他放在心上,视若珍宝的人儿,动者必将生不如死! “白倾卿,这不过只是个开头罢了。”凤惊冥薄唇勾起,声音冷沉,在白倾卿看来是那么的残忍无情。 白倾卿的双手被碾碎,那是她和莲姬通信用的手,她引以为傲的容貌被添上新伤……而从头到尾,凤惊冥都冷漠的看着。 在终于要结束时,她已经没有知觉,迷迷糊糊听到一道慵懒声音:“拉下去,将她的脸治好,送进宫里。” 这一刻,白倾卿终于知道,凤惊冥的传闻并不是假的,甚至他比传闻更可怕,他根本不是人,他是恶魔! 她手脚半废,若是脸也废了,就对宫里的妃子毫无威胁,她们也不会拿她怎么样。可若恢复了容貌,那便完全不一样了。 女人的嫉妒心多可怕,白倾卿一清二楚,她曾经做过太多太多。 况且,宫里四妃已全,就连嫔位她也未必会得到。入了宫,那些女人便会将她踩在脚底下,肆意践踏。 鬼王这分明是要她生不如死! “是。”看着如此凄惨的白倾卿,白阎没有任何同情。 本来王爷是打算等王妃自己回来处理,可白倾卿却作死的送上门来。 自己作的孽,是要还的。 “啧啧啧,估计白元锦要疯了。”令羽摇晃着扇子。 这可不是要疯了吗,好好的一个女儿,被打得半死,还要被送进宫里。 凤惊冥淡淡皱眉,忽然扭头反思:“白阎,我觉得白倾卿,你说媳妇会不会生气?” 白子衿和他说过,她的仇要自己报,他今日似冲动了。 若是因为一个白倾卿,惹得媳妇不高兴,那可就太划不来了。 令羽:“……” 他特么还以为鬼王要说出什么建设性的话,居然是担心媳妇生气! “应该不会,王爷您不是将白元锦留给王妃了吗?”白阎道。 王爷和白元锦多年仇敌,加上王妃的仇,就是仇上加仇。之所以没对白元锦动手,就是因为要把白元锦留给白子衿。 凤惊冥还是有些忧心,他邪魅的俊容似有些犹豫:“你说得有道理,若她真的生气,本王会负荆请罪。” 令羽:“……” 明明是在害怕,为什么他却感觉到了一股深深恶意。 来自恋爱狗的深深恶意! 突然,一只老鹰飞了进来,落在令羽手上。取下老鹰腿上的信,令羽的脸色微变:“凤惊冥,出事了。” 第230章:一失足成千古恨 长公主府一片凄凉之色,因清乐已经被贬为庶民,连葬礼都不可大肆操办。凤涟跌坐在大堂里,一身素衣,正在烧着纸钱。 突然,一个男人走进来,将火盆踢翻,怒道:“太后都说了,不许给清乐办任何葬礼,你是想让整个公主府被连累吗?” 凤涟愤怒的看着来人,声音尖锐无比:“钱岸舟!你是怕公主府被连累,还是怕你自己被连累!” 来人正是驸马钱岸舟。 被戳中心事,钱岸舟恼羞成怒,再也没有以往唯唯诺诺的样子:“凤涟,你瞎说什么!” 凤涟疯狂的大笑,泪水流淌:“我瞎说?清乐是你的亲生女儿,她被判刑时你可曾出现?如今她已死,你不仅不去为她报仇,反而连纸钱都不让我烧,你愧为清乐的父亲!” 钱岸舟冷笑,如今脸已撕破,他也不必再忌讳什么了。 “我愧为她的父亲?她可曾有把我当父亲对待?你要我去给她报仇,呵,当初你若让我好好教养她们,她会死吗?这一切的孽,都是你自己造的。” 凤涟目含恨意:“你瞎说!钱岸舟,我不管,你去给我杀了秦瑶那个贱人,快去!” 钱岸舟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凤涟,皇上已经难自保,太后又不让凤涟进宫,凤涟大势已去,居然还敢这么使唤他。 至于秦瑶,堂堂相爷的女儿,是他说杀就杀的吗。 “今日我来不是看你撒泼的,明日会有两个贵妾进府,还有我的三个儿子。”钱岸舟道。 凤涟不敢置信的瞪大眼,她完全没想到,那个唯唯诺诺的钱岸舟居然在外养了女人,还有儿子! 难怪,难怪他对清乐一点都不上心。 “钱岸舟,你怎么能这样!当初你爱慕我,我不顾父皇反对嫁给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我要杀了你!”凤涟拿起地上的火盆,就往钱岸舟身上砸去。 先失了女儿,再是丈夫的背叛,凤涟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这火盆自然是被拦了下来,钱岸舟甚至懒得和她多说一句话,挥挥袖子对下人道:“公主失女,心神不定,把她留在院子里疗养,没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凤涟对着钱岸舟的背影嘶吼,不停咒骂,钱岸舟却只步未停。 下人将凤涟带回院子,凤涟一边咒骂,一边抱着清乐的牌位痛哭。 下人中,有一个低着头的丫鬟,手死死的攥紧,甚至掐出了血。 …… 神医门 “小姐,今天去哪座药峰?”伊人提着篮子。 白子衿摇头,伸了个懒腰:“门主峰,听说外公藏了不少好药。” 伊人目露同情,这些天小姐几乎是扫荡了所有药峰,让无数守峰弟子痛哭流涕,今天轮到门主遭殃了。 伊人几乎能想到,门主那慈祥笑容中含着的牵强和僵硬。 “走吧。”白子衿起身。 今天她要制作的药,是娘留下来的一张古方,只有门主峰的药最好。 门主峰刚上一半,白子衿就碰到了一个熟人。 “子衿,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你。”小萝带着长辈的笑容。 白子衿瞥了她一眼:“我也没想到,世界这么大,怎么就碰到你了呢,实在太有缘分了。” 小萝脸色微僵,白子衿这分明是在讽刺她。 要让白子衿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一定会不赞同的摇头。这哪里是讽刺,这分明是对她的敬佩。 至于哪里敬佩,她把白辛打成那个样子,小萝还能带着笑过来打招呼,这份心性,她怎能不佩服! “子衿,你要去找义父是吗?”小萝道。 这次不仅是白子衿,伊人看她的眼神都有些傻逼了。 这特么不是废话吗,难道门主峰上面还住了其他人? 对伊人的鄙夷,小萝暗自咬牙,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我是什么样的狗,都不是好货! 不过,想到自己来堵白子衿的目的,小萝心情好了不少,她笑吟吟的道:“子衿,萝姨今日得到了一个消息,是和鬼王有关的,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完,小萝便端着姿态,等着白子衿来问自己,她就可以趁机拿捏白子衿一番。 毕竟,现在白子衿信息堵塞,事情又和凤惊冥相关,她不信白子衿不急。 “不当讲就别讲。”白子衿淡淡开口,“伊人,走了。” 小萝傻眼,怎么会这样,难道白子衿就一点不担心凤惊冥吗。 小萝本以为这是白子衿的激将法,可看到她悠然上山的样子,压根是真不想知道,小萝不甘心的哼了一声,阴阳怪气的开口。 “哎呦,鬼王主动和苍玄的永定公主联姻,苍玄已经发国书昭告天下。子衿,看来你挑男人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吗。” 白子衿的脚步一顿,她回首,星眸含笑,粉唇勾起:“其实我一直想知道,白辛的父亲是谁?” 小萝原本得意的脸色一僵,她恶狠狠的瞪了白子衿一眼,甩袖离开。 当初小萝被白傲相救时,就已经怀上了白辛,而白辛的父亲是谁,小萝一直没提过。 不过,门中弟子不知道,白子衿可知道,白辛的父亲是个贪官,不是好货。 “小姐,鬼王他……”伊人愤怒的看着白子衿。 小萝虽然是来气小姐的,但这件事肯定不是假的,否则她也不会那么得意。 小姐为了救鬼王牺牲那么大,鬼王居然一回去就和别人联姻,伊人替白子衿愤愤不平。 白子衿淡淡一笑:“怎么,替我抱不平?” 伊人点头:“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鬼王实在是太不是人了!” 白子衿微微一笑,想到凤惊冥,她星眸划过思念,精致的唇瓣懒勾:“走了,采药。” 伊人瞪大眼睛:“小姐,你就不管这件事了?” 小姐这态度未免也太风轻云淡了。 “管什么管,他除非是不想活了,才敢和别人联姻。”白子衿淡淡的开口,往山上走去。 这件事或许是真的,但真相决不是像小萝说的那样,凤惊冥主动和苍玄联姻。对凤惊冥这点信任,白子衿还是有的。 伊人一愣,随后默言,小姐对鬼王,未免太相信了。 白子衿哼着歌上了峰,却发现白傲脸色有些不好看,那还在颤抖的胡子,明显是刚生气过。 “外公,怎么,谁惹你生气了?”白子衿勾唇一笑,明知故问。 见到她来,白傲脸色带上笑容,却不说自己问什么生气,反而笑道:“善善,你想下山吗?” 白子衿眨巴眨巴眼睛,不答反问:“外公让吗?” “善善想下山,外公就让。”白傲笑眯眯的。 关于凤惊冥和苍玄联姻,白傲自然是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他愤怒的差点摔了一个杯子。 嗯……一个杯子,杯子也是要钱的好不!! 哪怕白傲再不待见凤惊冥,可白子衿不要凤惊冥,与凤惊冥不要白子衿是两回事。他白傲的外孙女,什么时候沦落到被别人嫌弃了! 白傲本想直接告诉白子衿,可白子衿对凤惊冥的态度摆在那里,说不定还会认为是他故意挑拨。 怎能因为一个凤惊冥,让他和善善之间闹矛盾,这划不来。 最好的办法,就是眼见为实。让善善下山,亲眼去看到凤惊冥是个负心汉,才能让她彻底死心。嗯……当然,善善见证了之后,他也会解决掉凤惊冥。 至于能不能解决,这暂时不在白傲考虑的范围。 “好啊,我要下山。”白子衿微微一笑,她并不知道白傲为什么突然放她下山,但白傲既然让,不走是傻子。 白傲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好,外公让你大师兄陪你去,保护你。” 善善得知真相时,定会失魂落魄,这个时候若风就可趁虚而入,不对,是安慰善善!白傲觉得,他实在是太聪明了,想得实在是太完美了。 不仅解决了凤惊冥,还能让善善和若风心生情愫。 “我怎么就这么聪明呢。”白傲不禁感慨出声。 白傲丝毫没想到另一点,所谓关心则乱,他把一件本来很简单的事,搞得无比复杂。 白子衿挑眉:“你在说什么?” 不知为何,白子衿有股预感,她能够下山,和白傲清奇的脑回路有关系…… “没什么,没什么。”白傲倒了一杯茶,以示自己的尴尬。 喝完一杯茶后,在白子衿诡异的眼神里,白傲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伊人:“……” 门主该不会是傻了吧。 在采了药后,白傲就催促着白子衿下山,赢若风神色冷清,看着乐得不行的白傲,就像看一个傻子…… “你那是什么眼神?”白傲气得吹胡子瞪眼,他费尽心思为他着想,居然换回来这样一个眼神。 赢若风淡薄开口:“我觉得师父该服点安神药。” 白傲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要不是善善在,他就得教训教训这个不肖徒弟了:“下山后好好照顾善善,要是她出事了,你也不用回来见我了。” 旁边的弟子很想提醒白傲,其实,大师兄是真的不想见您…… 白子衿就这么和赢若风下山了。 在他们下山后不久,忽然神医峰上一阵暴怒:“你说什么!是宣帝自作主张,和凤惊冥无关?那我岂不是给了凤惊冥机会。” “为什么不早点说!快,给若风传信。” 第231章:祭雨大典(一) 祭雨大典办得格外盛大,所有大臣皆要一同前往国寺,许多百姓自主跟从。在长长的队伍最前方,并不是龙架凤銮,反而是一顶黑色的骄子。 对于鬼王走在最前面,起初有无数微辞,觉得这不符体统。但当凤惊冥的强权碾压过去,瞬间安静了。 啥?体统?在摄政王面前不存在的! “王爷,皇上的人刻意在百姓中散播谣言,说你此举是要谋权篡位的征兆,要怎么处理?”白阎靠在骄子旁边,低声道。 最能代表帝王高高在上的就是颜面,如今凤惊冥直接将宣帝挤在后面,如同将他踩在了脚下。 凤惊冥邪肆勾唇,声音慵懒传出骄子:“皇兄怎么就学不聪明呢,杀。” “是!”白阎道。 若是其他人这么做,大家都会觉得那个人手段残忍,是个暴戾之人,不适合当摄政王,会群起讨伐。 但凤惊冥是谁,他本就冷戾残暴,这点事对于大家来说早已习惯,和吃饭喝水没两样。 没错……习惯就是这么可怕的东西。 解决完那些人后,白阎面无表情的走到宣帝的龙架旁边:“皇上,王爷说了,他不喜欢不聪明之人,您已经犯了两次。” 在外人看来,凤惊冥抢位置的举动是为了给宣帝下马威,白阎知道其实并不是这样。 如果不是宣帝手贱,将联姻的国书发出去,王爷不会做如此无聊的事。 “朕知道了。”宣帝的脸色一片铁青,龙袍下的手攥成拳头。 如此狂妄威胁之话,凤惊冥当真是要骑到他头上来! 凤惊冥领路,一路上没人敢闹什么妖蛾子,每个人都乖得和三岁的孩子一样。因为大家的配合,原本五个时辰的路程,半天就到了。 到了国寺,不少人都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安全到了,没死在路上。 “恭迎摄政王殿下,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一位年长的和尚带着沙弥们在门口迎接,见人来了,他们立刻跪下。 凤惊冥邪气点头,桃花眼轻慵肆然,睨向国寺里。 “起来吧。”宣帝的脸色极差,他一国之君,问好居然排在了凤惊冥后面。 宣帝眼睛一眯,扫了一眼年长和尚,眼里划过不善。 “大家里面请,方丈已等候多时了。”年长和尚似乎没看到宣帝的脸色一般,带着微笑扬手,领着众人进去。 宣帝大步上前,想走在凤惊冥前方,凤惊冥薄唇一勾,手掌凝起强劲内力,对着宣帝一拍。 宣帝连忙抬手一挡,却还是被逼得退后两步,他颜面尽失,瞪眼怒问:“摄政王,你这是要弑君吗?” 凤惊冥邪魅俊容带着慵懒的笑容,桃花眼扫了一眼众人,声音邪气迷人:“皇兄你在说什么,明明是你自己没站稳,臣弟想拉你一把,怎么反而怪到臣弟身上了,臣弟真是倍感委屈与心寒。” 这一番委屈无比的话,语气却没一点委屈,只有邪痞冷冽。 旁边的白阎嘴角抽搐,王爷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越来越强大了。 “摄政王,分明就是你对朕出手!”宣帝眼里怒火熊熊燃烧。 凤惊冥菲薄的唇冷扯,邪懒的扫了众人一眼:“哦,谁看到了?” 众人立刻低头,他们没看到,他们什么都没看到,他们真的是瞎子。 还有一些人,他们神色迷茫中带着不解,仿佛在问,刚才发生了什么吗,我只是数个蚂蚁,错过什么了吗。 “皇兄,你看,没一个人看到,你怕是疑心病太重,连对你如此关怀的我也怀疑。臣弟不怪你,臣弟心疼你,待会儿让方丈给你看看病。”凤惊冥长叹一口气,仿佛宣帝已经是个病入膏肓到出现幻觉的人。 宣帝咬牙切齿,比起他对凤惊冥的恨,臣子的反应更让他心寒。他恼怒的扫了那些臣子一眼,冷哼一声,挥袖进院子。 见两人都走了,臣子们暗松了一口气,脸上依旧保持着迷茫不解,仿佛不明白宣帝为何生气一般。 更有戏精者,低声和旁边的人讨论:“是刚才我数蚂蚁的事被发现了吗,皇上好像生气了?” “我也不知道,我刚才在数树叶。” 要是白子衿在场,一定会竖起大拇指,赞叹一声蓝翔戏精! 定空方丈在大殿念经,在凤惊冥和宣帝踏入大殿时,他像是知道了一般,停止了念经,缓缓睁眼:“先上柱香。” 旁边有和尚奉上长香,凤惊冥将香点燃,插入香炉中。 宣帝和其他人也如是,不过宣帝手里的香和众人都不同,乃是纹着金龙的。 “定空方丈,香已经上好了。”确认都上完了香,方公公对定空方丈道。 定空方丈从蒲团上起来,他这才对宣帝等人点点头:“定空见过皇上,鬼王。” 宣帝带着微笑:“方丈不必多礼。” 整个天合国,除了凤惊冥,也就只有定空方丈不用对宣帝行跪拜之礼,这是当初的太太上皇,为了感谢定空特意立下的规矩。 “皇上,祭雨台已经准备好,按照皇上的要求,就在国寺山顶。”定空方丈道。 宣帝哈哈大笑,这句按照他的要求,让他十分开心:“好,来人,将祭雨大典的东西全部搬到山顶,着手准备,明日午时开始祭雨大典!” 祭雨大典需要准备的东西太多,哪怕是提前准备好了,放置也需要一定时间,所以他们提前一日来了国寺。 宣帝道:“诸位爱卿一路奔波,都累了吧,都回去休息吧。” “臣多谢皇上。”众臣子下跪告退,毕竟皇上现在还是皇上,礼数还是要做全的。 在路过凤惊冥时,众臣子皆尊敬道:“摄政王殿下,下官告退了。” 凤惊冥淡淡的点头,让他们下去。 所有臣子都散了之后,宣帝把目光放到定空方丈身上,笑容满面:“叔爷,我们许久没见面了,陪朕聊聊吧。” 定空方丈道:“贫僧已归隐佛门,抛却一切红尘,皇上这声叔爷贫僧担待不起,唤贫僧定空就好。” “好。”宣帝笑着应下,心里却是冷笑连连。 到他这就就抛却一切红尘,帮凤惊冥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抛却一切红尘。 凤惊冥桃花眼望着定空方丈,薄唇勾起慵懒邪笑:“方丈,本王就先走了。” 定空方丈笑着点头。 待凤惊冥离开后,宣帝提议:“定空,陪朕去竹林聊聊吧。” 定空方丈却摇头,把宣帝带去了一个小佛堂,示意沙弥关上门。 宣帝疑惑:“定空,这是何意?” “皇上,就与贫僧在这里聊吧。”定空方丈带着笑容。 …… 凤惊冥一出门,一人就与他对面走了过来,那人在看到他时,明显脸色一变,最后带着牵强的笑上前。 “下官见过摄政王殿下。” 白元锦觉得他这几日定是犯了太岁,先是凤惊冥成了摄政王,再是大女儿莫名其妙被送给了皇上。 现在出来散个步,还撞上了凤惊冥! 凤惊冥桃花眼邪肆一片,他慵懒淡笑,话里是满满恶劣的遗憾:“白相多礼了,自从本王回来白相就没露过面,上朝也请病假,本王以为白相已经病死在家里了,没想到还活着呢。” 白元锦脸色一僵,他咬牙道:“托王爷的福,下官一定会好好活着,才好和王爷共同为皇上效力!” 言下之意,他一定会好好盯着凤惊冥,绝对不让他谋朝篡位。 “那是,白相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凤惊冥点头赞许,一定要活到他媳妇回来,不然他怎么办。 白元锦以为凤惊冥是在讥讽他,咬牙笑道:“借王爷的吉言,下官一定会好好的活着,决不让王爷失望!” 凤惊冥又点了点头,桃花眼满是欣赏和赞许,带着白阎走了。 看着凤惊冥的背影,白元锦脸色变幻莫测,最后,他沉着一张脸,挥袖走向了六皇子休息的禅房。 绝不能继续让鬼王嚣张下去! “王爷,看白相的方向,是去六皇子的禅房。”白阎和凤惊冥已经停下转身,看着白元锦离去。 凤惊冥菲薄的唇瓣勾起:“不错,勇气可嘉,就是选错人了。” 白阎一脸同情,白相这次是真的阴沟里翻船了,因为六皇子在王爷回来第一天就被王爷收拾了。 嗯,至于为什么收拾他,自然是因为他曾经不长脑子的和莲姬合作过。 总之现在的六皇子,已经是一摊烂泥,对王爷报着深深的恐惧。 “滚!白元锦,给本皇子滚出去!”通过内力,白阎听到了六皇子的怒吼,声音中还带着颤抖。 白元锦灰头土脸的被赶出来,他的脸色可谓是和调色盘一样,又恼怒又不解又丢脸,可谓是精彩至极。 他不过是提到了鬼王二字,凤子睿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并将他赶了出来。 白元锦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怒留下三个字:“神经病!” 凤惊冥慵懒挑眉:“走。” 突然,身后跳出一个人,一脸风流之色:“鬼王叔,好久不见。” 第232章:从良的四皇子 白阎面无表情的对来人点头行礼:“四皇子殿下。” 来人正是风流多情的四皇子,他对白阎点点头,然后笑看凤惊冥。 凤惊冥桃花眼闪过光芒,薄唇勾起邪肆的笑:“老四,好久不见。” “真的是三个多月没见了。”四皇子小鸡啄米般点头,风流倜傥的脸上出现不好意思,“那个,鬼王叔,你帮我点事吧。” 天合的所有皇子,也就四皇子胆子稍大,敢主动上来和凤惊冥说话并且求他帮忙。 “何事?”凤惊冥睨着他,缓缓启唇。 见他没有直接拒绝,四皇子无比喜悦,他希冀的看着凤惊冥:“王叔,我想娶四皇子妃了。” 旁边的白阎嘴角抽搐,这件事不应该找礼部吗,王爷又不是媒婆。 还未等凤惊冥开口,四皇子便自顾自说了起来:“几个月前父皇也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把我流放到外面去。不过福祸相依,嘿嘿,鬼王叔,你是不知道,我在那里碰到了我的心上人,但她只是个县令之女,所以……” 旁边的白阎默默同情了四皇子三秒钟,要是四皇子知道,当初他是因为得罪了王爷所以流放出去的,不知道现在还会不会来热情的找王爷帮忙。 四皇子说着他和他心上人的故事,说得无比凄凉缠绵,想借此打动凤惊冥,让凤惊冥帮忙。 凤惊冥忽然启唇,声音邪磁:“老四,你确定你会爱人?” 四皇子:“……” 他怎么就不会爱人了!! 他不就是以前风流了一点吗!! 怎么滴,就因为这个就歧视他吗! “鬼王叔。”被打断的四皇子,一脸便秘之色,“我确定,虽然她没有鬼王婶漂亮,没有鬼王婶有眼光,没有鬼王婶聪明。但我是真的喜欢她,我已经从良了。” “嗯,从良了。”凤惊冥点了点头。 四皇子突然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不过他是来求凤惊冥的,就没多想,他深情苦楚的道:“所以鬼王叔,你答应帮我了吗?” 凤惊冥桃花眼带着慵懒的凝视着他,薄唇勾起,缓缓冷掀。 “等等。”四皇子紧张道,“王叔,如果你不答应我,这几天我都会缠着你的。” 黑煞一脸匪夷所思,居然敢威胁王爷,四皇子怕是要上天啊。 更让黑煞惊悚的一件事在后面,只见凤惊冥邪魅点头,居然答应了:“把人告诉礼部,说是本王应下的。” “多谢鬼王叔。” 凤惊冥转身离开,黑煞一脸不可思议的跟在后面。 为什么,王爷不是看四皇子不顺眼吗,为什么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了。 回到禅房后,黑煞低着头,依旧在想这件事。 想不通他难受啊! “到底是为什么呢?”黑煞苦恼。 旁边的白阎,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黑煞。 特么这么简单的问题,居然想了这么久,没听到四皇子拍了王妃的马屁吗! 对王爷来说,拍他的马屁或许没什么用,但只要夸赞王妃,就绝对没毛病。 白阎原因告诉了黑煞,免得他继续苦想,黑煞若有所思:“原来是这样,那以后……” 他似乎知道了什么秘诀。 …… 官道旁的客栈。 “阿切。”白子衿打了好几个喷嚏,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骂她。 揉了揉鼻子,白子衿看了一眼吃得差不多的几人:“都吃完了吧,那我们继续走吧。” 赢若风慢条斯理的擦拭嘴角,动作优雅得如清冽泉水,让人觉得孤傲不可攀。 走出了客栈,忽然一只信鸽飞向了赢若风,鸽子脚上绑着一个小纸条。 会给赢若风传信的,自然只有白傲。 “上面写了什么?”白子衿凑过来想看内容。 在她即将看到的一刹那,赢若风忽然内力骤出,信纸瞬间碎成渣渣。 白子衿:“……” 至于吗!不就一封信吗,不给看和她说声就好,至于毁尸灭迹吗。 白子衿赏了赢若风一个大白眼:“伊人,我们走。” “我身子不舒服,明日再启程。”赢若风清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白子衿无语了三秒,然后带着蜜汁微笑转身,看着神色红润的赢若风:“大师兄,有没有人告诉你,你不适合撒谎?” 突然收到一封信,然后就说自己身子不舒服,鬼才信。 赢若风神色淡薄,他清冷的转身回客栈:“没有。” 白子衿一脸无语,你还能再理所当然点吗,人家考试不及格都会心虚,你看看你! 不过赢若风不走,白子衿也不能自己就走了,反正她也没什么急事,再者就是等一天而已。 白子衿带着伊人进了客栈。 …… 没人知道定空方丈和宣帝说了什么,只知道他回禅房时,脸色很不好看,像是提出什么被拒绝了一般。 而定空方丈,则一直带着和蔼的微笑,对谁都一样。 夜幕降临,死士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宣帝房里。 “皇上,奴才出去倒水。”方公公默默的走到门口,守着。 房间内,死士开口了:“皇上,今日定空拒绝您,肯定是因为鬼王,要今晚除了鬼王吗?” 在国寺内,是除掉鬼王最好的机会,因为凤惊冥和定空方丈有个约定,不会让鬼弑踏进国寺一步。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个约定,这是一件关于先帝的辛秘…… “你以为没了鬼弑,你就能杀了凤惊冥?”宣帝脸色沉如水,他冷讽,“瘸子时的他你们都杀不了,他现在已经站起来了,你们还能成功?再者,你以为定空那个老秃驴真的会坐视不管?” 他要真在国寺内动手,定空方丈绝对不会不管。 今天他和定空详谈许久,不管是暗地试探还是说开了,定空始终就一句话:佛门之地,方外之人,不染鲜血。 宣帝冷笑,不染鲜血,真当自己是佛吗。 “皇上的意思是出了国寺再动手?”死士问。 宣帝冷笑:“出了国寺,鬼弑一出,你们还有机会?” 在国寺都动不了凤惊冥,出了国寺更动不了了。 死士犹豫:“那皇上,我们应该怎么办?” 宣帝起身,眼神阴沉,正要开口。 忽然,门外响起方公公的声音:“皇后娘娘,您怎么来了。” 宣帝对死士道:“朕已有计划,你们先下去。” 死士悄无声息的消失,宣帝打开门,皇后刚好走到门口。 “臣妾见过皇上。”皇后带着雍容华贵的笑,委身行礼。 宣帝:“免礼,皇后来找朕,是有事吗?” 皇后的笑淡了淡,似有些嘲讽:“原来没事就不能来找皇上。” 宣帝一愣,随后要开口弥补自己的话:“朕不是那个意……” “皇上。”皇后开口打断,略含讽刺的直接道出来意,“入秋了,皇上多添两件衣裳,臣妾告退。” 说完,皇后转身就走,也不拖泥带水。 走了几步,忽然一个穿着薄萝衫的女子朝这边走来,莲步轻移,笑容娇美,她身后跟着两个宫女,其中一个手上提了食盒。 见到皇后,女子委身行礼:“妹妹见过皇后姐姐。” “玉嫔,免礼。”皇后淡淡开口,眼里闪过冷妒,错身离开。 玉嫔笑脸杏色,自从宓妃失宠后,她就一直得专宠,这才能只是个嫔位,也能跟来国寺。 玉嫔接过宫女手上的适合,迎到宣帝旁边,她余光瞥了一眼皇后的背影,故意娇声大呼:“皇上,你上次说要吃臣妾做的桂花糕,臣妾今日亲手做了。” 皇后恍若未闻,走到了远处,她突然停下脚步。 大宫女担忧的看了一眼皇后:“娘娘,您别和玉嫔这个狐媚子一般计较。” “听说今日,五皇子在不停的拉拢朝臣。”皇后忽然开口,说的却和玉嫔无关。 大宫女愣了片刻,点头:“是,但五皇子是个没脑子的,哪有我们大皇子聪明睿智,不足为惧。” 皇后冷笑一声,上挑的吊眼划过讥讽,以及一些狠辣的深意。 “走。” 次日。 四更天不到,大臣们就开始起床沐浴更衣,要一身整洁的参加祭雨大典。 待到一切准备好,太阳也差不多要正悬天空时,宣帝带着众人开始上山顶。 “皇上,天气这么热,要不坐龙架吧?”方公公心疼的看着宣帝一头汗水。 在身后,不仅有朝臣,还有无数的百姓跟着。 宣帝正色,沉声道:“祭雨大典就该虔诚,我天合干旱多时,若是能换来大雨,造福百姓,别说是让朕爬这小小山顶,就是付出一切朕也在所不惜!” 这铿锵有力的话,让百姓无一不感动,许多人大呼皇上万岁。 这效果让宣帝十分满意,慢慢带上笑容。 “皇兄,你可要记住你今天的话。”慵懒邪冷的声音自凤惊冥薄唇溢出,桃花眼淡睨着宣帝。 宣帝的笑一僵,他笑得牵强:“朕自然会记住。” 凤惊冥低笑一声,讥讽淡冷。 那他就盼着他的好皇兄,记住在所不惜这四个字了。 山顶的祭雨台是临时搭建,刚好悬在悬崖旁边。站在山顶俯视下方,偌大的帝都也显得渺小。 第233章:是你飘了,还是我拿不动刀了 “请各位焚香净身。” 在一切都做好之后,宣帝一身龙袍,神色庄严的接过定空长老手里的祈雨长香,一步一步的踏上祭雨台。 走到祭雨台旁边,宣帝转身看着众人,长声道:“今朕携我天合百姓,国寺求雨,望老天怜我天合干旱多时,降雨施恩,福泽万里!”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请求老天降雨!”所有人同时跪下,磕头大喊。 宣帝说完后,将香插进香炉,也跪了下来。 钦天监的人拿出祈文,在旁边高声的念。 同时,国寺的僧人,围坐一周,开始敲木鱼念经,为天合祈雨! 这场祈雨,要等宣帝上的长香燃尽,若是燃尽了,便是答应降雨。 烈日炎炎,男子还好,一些柔弱的贵女却遭受不了这罪,身子摇摇欲坠,眼看就要倒下去了。 “白阎,去拿伞。”忽然,凤惊冥开口,不大不小的声音在安静的山顶显得格外突兀。 贵女们以为凤惊冥是替她们拿伞,皆感激的看向凤惊冥,原来鬼王殿下这么温柔,如此的有君子风度,以前是她们误会鬼王了。 白阎一将伞拿来,所有贵女都眼巴巴的看着凤惊冥。 伞只有一把,究竟谁能得到鬼王殿下的青睐。 “打开。”凤惊冥缓缓道。 白阎刚好是站在了一个贵女身侧,那贵女以为是自己,顿时一脸娇羞的低头:“多谢鬼王殿下。” 旁边的贵女眼神都是愤恨,这贱人何德何能,竟然能入鬼王殿下的眼。 “你谢本王什么?”凤惊冥怪异的看了她一眼,邪魅俊容慵懒。 那贵女脸色一僵,鬼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那把伞不是给她的? 只见白阎将伞放到凤惊冥头上,替凤惊冥遮阳! 众贵女:“!!!” 鬼王,这是认真的吗! 认清现实后,那贵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其他贵女则是哀怨的看着凤惊冥。 “香已燃完,大家都起来吧。”宣帝率先站了起来。 在烈日下跪了这么久,许多人站起来都是眼前一片眩晕。 或许是凤惊冥站起来后,太过迷人,众贵女们选择性遗忘他以前的残暴,想要作死了。 旁边的一个贵女忽然腿一软,整个人朝凤惊冥怀里倒去:“啊。” 这贵女觉得,凤惊冥乃是王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肯定希望留下一个怜香惜玉的形象。而且自己长得又不错,是男子都不会拒绝。 届时一来二去,她不就能攀上鬼王了。 凤惊冥神色冷漠,往旁边一退,那原本已经描绘好美好未来的贵女砰的就摔在了地上。 “啊!”这次是真的痛叫出声。 山顶上本来就是沙石,她还直接倒下去,不把她摔痛都对不上这些石头。 贵女忍痛抬头,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凤惊冥,楚楚可怜:“王爷,您……” 但凡是个男子,都会扶住她的吧,贵女心里又恼怒又尴尬。 周围的人都假装没看到,只有一些贵女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让你勾引鬼王,活了个该。 “祭雨大典如此重要,若是因为你的不诚恳,让老天不下雨了,你就是罪人。既然腿如此没用,来人,拖下去砍了双腿。”凤惊冥薄唇轻掀,冷冽无情的话缓缓吐出,桃花眼也被冷漠填满。 那贵女懵了,她完全没想到只是一摔,凤惊冥就会要了她的腿。 在侍卫将她拖走时,她才反应过来,尖叫求饶:“不要,不要,鬼王殿下,我知错了,你饶过我吧。爹,救我,爹,救我啊!” 要是没有了腿,那就是生不如死,她根本不用活了。 贵女的爹一直低着头,不敢开口说话,生怕一开口,凤惊冥就要用同样的方式对他。 “还有人要摔吗?本王可以帮她。”凤惊冥薄唇勾起,冷冷的扫过众贵女。 众贵女齐齐颤抖,然后不停后退。 是她们错了,她们竟然把鬼王殿下的仁慈,认为是可以勾引。 经过这一贵女血的提醒,众人终于想起来凤惊冥的残暴,再也不敢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咳咳,好了。”宣帝干咳两声,“大家都来上香,鬼王先来。” 宣帝一开口,恍若救了众人一般,他们争先恐后的去拿香,掩饰自己的恐惧。 凤惊冥接过僧人手里的香,朝台上走去,他俊容冷漠,一步一步都带着让人不敢小觑的霸凛之气。 “刚才鬼王真霸气。”人群里,秦瑶感慨了一句。 沉姣揶揄:“怎么,要不要上去说两句话?有子衿,他应该会对你和气一点。” 秦瑶立刻摇头,想到刚才那贵女的下场,她吞了吞口水:“算了,能让鬼王温柔以待的,泛大陆只有子衿一个,我还是不要上去作死了。” 她可没打算下去赔清乐。 沉姣抿唇笑着,是啊,谁能想到这么残暴的鬼王,也会有温柔的时候。 突然,秦瑶惊呼:“鬼王,小心!” 众人看去,只见祭雨台忽然坍塌,正在上香的凤惊冥直接下坠。 “嘶!”到处都是吸气声。 “鬼王,朕来救你!” “王爷!”白阎和黑煞连忙上前。 “皇上,救驾,救驾啊。”方公公大叫,几个侍卫上前想要救驾,实则是拦住了白阎和黑煞。 众人看到的,是离鬼王最近的皇上,不顾危险伸出了手要去拉鬼王。 “皇上,小心啊。”不少百姓心头一紧。 这么危险的悬崖,要是掉下去了怎么办。 在众人看不到的角落,宣帝对凤惊冥阴冷一笑,他无声的吐出几个字:凤惊冥,你该死了。 同时,宣帝看似是拉着凤惊冥实则是在阻止他上来的手一用力,想要将凤惊冥打下去。 凤惊冥神色冷漠,妖冶的桃花眼是一片阴戾冷骇,他看着宣帝,薄唇讥讽掀开:“皇兄,你怕是要失望了。” 凤惊冥极速下坠,忽然,一条鞭子横空出世,缠住了凤惊冥的腰,一把将他扯了上来。 宣帝惊怒,想要打断那条鞭子。他很清楚,今天要是解决不了凤惊冥,出了国寺他就完了。 但凤惊冥已经抓住那条鞭子,飞腾之际在宣帝的手上一踩借力,一跃上了高台。 “啊!”宣帝只觉得手骨像被碾碎了一般,痛得他呼出声来。 凤惊冥立于台上,黑衣被吹得簌簌发响,他邪容一片冷漠:“多谢皇兄搭救,踩到皇兄的手实在不好意思,本王相信以皇兄的帝王之风,一定能原谅本王。” 宣帝痛得额头都沁出了冷汗,他看着凤惊冥,扯出一抹极其难看的笑:“朕,朕自然不会和你计较,你无事就好。” 他刚才是喊着救人的,凤惊冥又提前说了是不小心,他堂堂皇帝,肯定不能计较这件事,否则只会显得他斤斤计较,没有皇帝的大气。 所以,现在不管有多少苦,宣帝都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皇上,你的手,来人啊,太医,太医!”方公公看着宣帝的手,立刻扯着公鸭嗓喊起来。 宣帝的右手,鲜血淋漓,甚至有的地方还有白骨露出,触目惊心,足以见凤惊冥这一脚多狠。 所有人都深吸气,皇上这右手,恐怕是废了。 “皇兄,你放心,本王让你的右手废了,一定会成为你的右手。”凤惊冥薄唇缓缓开启,似是悲痛一般。 众人:“……” 鬼王,咱能先别刺激皇上吗。 你这哪里是要成为皇上的右手,分明是想借机揽权,额……虽然现在皇上也没啥权可以被揽了…… 有忠臣愤愤道:“鬼王,皇上为了救你受伤,太医还没下诊断,你就如此咒皇上,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啊!” 在场百姓很多,忠臣这么一说,许多人都有些责怪的看向凤惊冥。 但是,除了百姓,其他臣子迅速从忠臣旁边退开,一副我不认识你,你不要连累我的样子。 忠臣一懵,他是今日才回帝都上任,有些事情并不知道。 “你说,本王咒皇上?”凤惊冥薄唇一勾,似笑非笑的看着忠臣,明明是慵懒的眼神,却让忠臣背后一凉。 忠臣咬牙:“鬼王,别人怕你,我不怕你。太医还没下诊断,鬼王就率先开口,怕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所想吧!” 嘶! 不少人敬佩的看着忠臣,兄台,你胆子是熊胆做的吧,这么能耐。 凤惊冥低声邪笑:“本王向来以德服人,既然你这么说,那本王就告诉你,本王媳妇乃神医门之人,你觉得本王会乱说?” 忠臣一愣,你媳妇是神医门的人,和你乱不乱说有什么关系。 还有,为什么你有一股骄傲的感觉? 众人纷纷低头,不想让鬼王看到自己抽搐的嘴角,毕竟以德服人这四个字……从来和鬼王八字不和…… 正在诊治的太医忽然背后一凉,要是他们诊出皇上的手还有救,是不是从此得罪了神医门。 “太医,如何?”凤惊冥薄唇冷掀。 太医诊治完后,立刻松了一口气:“皇上的手,的确没救了。” 还好还好,还好皇上的手废了,太医们欣喜想到。 因为太放松,他们甚至忘了,他们不该欣喜的…… 第234章:你二大爷还是你二大爷 忠臣的脸一红,死鸭子嘴硬:“皇上的手一定还有救的,你们这群庸医,拿着朝廷的俸禄,可不能吃里扒外。” 言下之意,他们是畏于凤惊冥的强权,故意把皇上的手说成没救的。 太医立刻就不干了,这不是在侮辱他们吗。 “王大人,你要是不相信我们,如果觉得也有那个本事,可以自己来为皇上诊断。我们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是经过皇上亲自选拔的,你是不相信皇上的眼光,还是觉得我们吃里扒外?”一个太医冷笑。 另外一个太医也跟着道:“亏王大人还是文臣,吃里扒外这几个字,可别随便乱用。” 在这种场合下乱用这个词,搞不好就会有太医掉脑袋。 几个太医你一句我一句,回击着王大人。大概意思就是,你行你不上,不行别逼逼。 王大人何曾被人如此攻击,涨红了脸,就要回击。 “够了!”宣帝暴喝一声,“不给朕的手包扎,就顾着斗嘴,朕要你们何用!” 太医们顾着王大人斗嘴,的确把宣帝晾一边了,手都没包扎。 太医们立刻颤抖,连忙跪下:“臣知错,求皇上原谅。” 宣帝冷哼一声,一边让太医给他包扎,一边看向凤惊冥,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质问:“鬼王,鬼弑之人不可进国寺,你是忘记了这条规矩吗?” 在刚才“意外”前,他已经安排了人,将所有能救凤惊冥的人都挡住,谁料还是让凤惊冥活了下来。 不仅如此,还配上了自己的一只手! 要不是这里有许多百姓,宣帝早忍不住,直接发脾气了。 “这里并没有鬼弑之人,皇兄怕不是被刺激到了脑子?”凤惊冥薄唇轻启,说出来的话能把人气上天。 宣帝努力让自己沉住气:“刚才救你的人在何处,鬼王你不用怕朕怪罪,就算是鬼弑之人,他救了你,朕也不会惩罚他。” 百姓们不知道这里面的玄机,他们只隐约明白,这个鬼弑不能进国寺,而皇上却格外大度,要特赦他们。 这样仁慈的明君,果然不愧是他们天合的皇上! “皇兄。”凤惊冥邪魅的俊容浮上担忧,看着宣帝的桃花眼,一片忧虑,“明日本王让你去神医门求药,一定将皇兄的耳朵和手都治好。唉,皇兄,你怎么那么傻,为什么一定要来救我。” 百姓们又看向凤惊冥,那深深的担忧和语气里的自责,让他们觉得,看来鬼王也不是那么凶残和不懂人情吗。 原本还有一些怪罪凤惊冥的人,也因此释怀。 “鬼王有心了。”宣帝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忽略那刺耳的语音,端出牵强的笑容,“你是朕唯一的弟弟,我们向来兄弟情深,朕自然要救你,你不用自责。” 既然兄弟情深,以后凤惊冥若是弑君,一定会背负上骂名,宣帝冷笑。 众人原本以为,凤惊冥会再说一些感动的话,谁知道他点了点头,声音低磁:“嗯,被皇兄你这么一说,本王就不自责了,毕竟自责也换不回皇兄的手。” 听懂的大臣嘴角不停的抽搐,鬼王,您就不能不刺激皇上吗! 不知为何,他们总觉得,以后皇上要是归西了,一定是被鬼王气的…… 要是白子衿在这里,一定会竖起大拇指,大呼戏精! “鬼王,快将救你的人叫出来,朕好好奖赏他一番。”宣帝开口,一定是要将人找出来。 若是那人是鬼弑所属,凤惊冥可就违背了约定,定空就一定会为自己所用了。 若是还不下雨,他就趁机找些人散播谣言,说不降雨都是因为鬼王乱来,届时百姓躁动,就能把凤惊冥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凤惊冥薄唇勾起,懒懒道:“本王也不知道是谁,要不皇兄你问问?” 宣帝心喜,凤惊冥越是遮遮掩掩不肯叫出来,就越说明那人可能是鬼弑所属。 至于是路人仗义救人这种可能,宣帝完全觉得为零,谁会没事做救鬼王。 “刚才救鬼王之人,快站出来,让朕好好嘉奖。”宣帝道,同时他给了方公公一个眼神,这里所有人都不准放走。如果没人出来,到时就一个一个盘查。 一个娉婷的身影走了出来,一身柳色绿衣,长相俏丽,她跪下道:“民女芊娘,见过皇上。” 见到芊娘的刹那,宣帝眼里划过惊艳,随后狐疑:“你就是救鬼王之人?” 不仅是宣帝不相信,大多数人也是不相信的,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救鬼王,该不会是想冒名顶功吧。 “是。”芊娘素手放在腰间,然后一拉。 所有人都以为她要脱衣服,甚至有人大喊出有失体统,结果仔细一看,芊娘的衣裳并未脱落,她手里正执着一根青色长鞭。 “没错,就是这根青色长鞭,果然是你。”宣帝眼底划过不善,“你刚才为何不出来?” 普通人救了王爷,一定会等着奖励,不会藏起来。 芊娘一笑:“民女学武时,师父就曾说过,救人不求报。” 宣帝怎么会相信这样冠冕堂皇的话,正欲开口,百姓中忽然有人爆出惊讶的话。 “这不是乐坊的芊娘吗,她真的是侠女,一直救济我们。” “对,她经常到平民窟救人,还替我们教训恶霸。” …… 开口的百姓越来越多,宣帝的脸色有些难看。 百姓都认可的人,他不能随便处理,更遑论强压罪名了。 宣帝盯着芊娘,忽然眼睛一眯:“没想到你如此善良,既然如此,朕就更该好好奖励你了。德妃素来病重,无法料理宫务,朕就封你为芊妃。” 嘶! 没人想到,芊娘居然会被皇上看上。 百姓大多数都为芊娘高兴,在他们心里,能入宫为妃,就是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民女多谢皇上青睐。”芊娘神色有刹那的一变,随后她就磕头谢恩。 芊娘站到宣帝旁边,百姓和朝臣们立刻下跪:“恭喜芊妃娘娘,贺喜芊妃娘娘。” 宣帝十分满意,揽住芊娘的腰,有些得意的看向凤惊冥。 你的人,现在成了我的妃子。 凤惊冥邪肆俊容似乎有些冷,他薄唇冷掀:“本王有些不适,先行告退。” 也不等宣帝答应,凤惊冥直接转身就走。走了两步,他突然回头:“对了,皇兄一定要好好待芊妃,她可是神医门的人。” 宣帝的脸色瞬间剧变,他看向芊娘。呼吸紧促:“你是神医门弟子?” 百姓们的表情也格外怪异,难怪芊娘那么善良,原来是神医门的人。 可是……泛大陆皆知,神医门弟子从来不嫁权贵皇室,否则两人都会付出代价,这是神医门的门规。 当然,如果那权贵肯为她放弃一切,神医门也会同意,但这可是皇上啊!皇上怎么可能放弃一切! 而且,他们皇上并未问芊娘愿不愿意,这算是强娶了。天合本来就和神医门关系不咋地,现在又强娶神医门弟子,这尼玛是要将神医门得罪个彻底啊…… “是。”芊娘微微一笑。 宣帝的脸色有些了崩不住,低吼:“为什么不早说!” 想到刚才他的得意,宣帝只觉得现在脸被打得啪啪响。 他当着这么多人封妃,自然不能说废就废,可神医门又得罪不起,宣帝可谓是上下两难,脸色精彩纷呈。 …… “黑煞,你等等。”秦瑶也趁着大家不注意,跟着溜了下来。 黑煞停下脚步:“秦小姐,有什么事吗?” 秦瑶将黑煞拉到一边,眸子狡黠的转了转,嘿嘿的笑:“芊娘不是神医门的人吧?” 据秦瑶所知,神医门要成为白衣弟子才能下山,而芊娘是一直在帝都,不可能是神医门的弟子。 “当然不是。”黑煞也笑了。 神医门弟子又不是白萝卜,怎么可能抓到一个就是一个。 秦瑶道:“鬼王真坏,看来我以后不能随便得罪鬼王。” 神医门的规矩,外人知道的可不多,她都是认识了子衿才知道的。 鬼王这随口一说,皇上肯定会各种猜忌,还十分难堪,下不了台。 秦瑶不由得感慨,鬼王不愧是鬼王,就好像你二大爷不愧是你二大爷一样,都牛掰! “对,别随便得罪,王爷的心眼比谁都小。”黑煞深有同感的点头。 想当初,他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就莫名的被罚了。 还有白阎去元国摘梅子,以及令羽公子等等。 黑煞像是找到了盟友一般,不停的吐苦水:“你是不知道,王爷他曾经对我做过什么,我都不知道哪里得罪王爷了……秦小姐,你眼睛怎么抽了,进沙子了吗?” 秦瑶嘴角一抽,她不停的给黑煞眨眼,示意他别说了,他居然以为她进沙子了。 算了,这货已经无可救药了。 “你对本王很有意见?”邪气慵懒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黑煞立刻身子一僵。 秦瑶无奈的摆摆手,我早就提醒过你了,是你自己没理解。 黑煞欲哭无泪的转身:“王,王爷,我没有……” 第235章:立太子 最后,芊娘还是被放了,给出的原因也是很尴尬:德妃突然好了。 因为宣帝的手,大家得在国寺过夜,明天才回帝都。 宣帝刚和衣躺下,就有人冲到他禅房前,哭道:“皇上,大事不好了,我家大人死了!” 这人是王大人的下人。 宣帝立刻起床,他脸色很黑。虽然知道凤惊冥不会放过王大人,但也没有想到他下手这么快,根本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宣帝是一个很没自知之明的人,试想一下,凤惊冥什么时候将他放在眼里过…… “走,传太医,查查王大人的死因,顺便将禁卫军带上!”宣帝起身,似乎没有任何意外。 太医被传去的时候神色格外怪异,你不是能吗,还敢诬陷我们,怎么这么快就嗝屁了。 意思意思的诊断一番后,太医道:“皇上,王大人他是中暑而亡。” 虽然这听起来很扯蛋,但的确是这样子的。 因为宣帝起来,大臣们自然也得起床跟过来,他们听到死因后,脸色一个比一个古怪。 这身体到底有多弱啊,居然能中暑而亡。 武将冷嗤:“当真是文弱书生!” “准确的来说,是王大人晒了太久,回来后又服用了冰莲子汤,王大人的体质是不能立刻服用莲子汤,两性相冲,所以死了。”太医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众人恍然大悟。 突然,一个臣子嘀咕一声:“皇上怎么带这么多禁卫军过来,是来抓刺客的吗?” 宣帝冷瞪了那人一眼,他自然是觉得王大人是被凤惊冥杀的,特意带人过来抓的。 只是这话能说吗?明显不能! “既然是这样,来人,厚葬王大人,赐其家眷一千两白银安抚。”宣帝平静的说了一句,就转身离开了。 在场的文臣都愣住了,这王大人不是挺入皇上眼的吗,怎么会只赐一千两补恤金。 难不成,是他们文臣掉价了? 秦广暗自摇摇头,皇上这是已经沉不住了,鬼王权势愈来愈大,皇上俨然已经压不住,乱了阵脚。 至于王大人为何只有一千两,是皇上恨铁不成钢,觉得他死得没价值。从那瞬间赶过来的禁卫军就可以看出,皇上早知王大人会死,想借此处置鬼王。 一想到皇上早知王大人会死,却不出手搭救,反而是利用,秦广心凉的长叹一口气:“唉。” 皇上的时代,怕是要彻底过去了。 “秦相,怎么突然叹气?”旁边的大臣问。 秦广怜悯的看了一眼王大人:“我只是觉得他死得可怜罢了。” 在鬼王权倾朝野时依然对皇上肝脑涂地,换来的却是一场利用后的抛弃,如何不可怜。 “的确,因为一碗莲子汤就去了,以后可得好好注意。”那大臣也叹息。 …… 国寺的夜晚,静谧怡人,只是在这安静下,却是暗潮涌动。 漆黑的夜色下,不时有黑衣人一闪而过,速度快得让人以为是眼花了。 “方丈,我们不管吗?” 定空方丈的禅房里,一个大和尚问背对着他念经的定空。 定空将一篇经文念完后才停下来来,过了良久,他道:“明日,让全寺开始准备念地藏经吧。” 大和尚心一惊,全寺的人念地藏经,那不是给皇上驾崩时准备…… 大和尚张了张嘴,想问。 “净悟,不用问,去安排吧。”定空道。 净悟双手合十,复杂的退出去:“是,方丈。” 禅房内,定空又开始念经了,他念的是往生咒,为今晚的人送行。 这一晚,没几个人熟睡,他们都知道,这是决定性的一个晚上,要么心惊胆战的度过,要么复杂无比的度过。 这一晚,腥风血雨…… “爹,你昨晚没睡觉吗?”秦瑶一起来,就看到她爹的两个大黑眼圈,觉得很奇怪。 秦广笑道:“昨晚睡不着。” 秦瑶觉得不解,昨晚明明很凉快,又没有蚊子,怎么会睡不着。 不过,秦瑶也没多问,毕竟谁都有失眠的时候。 用过了早粥,开始启程回帝都。 下山时,秦瑶发现宣帝的脸色格外难看,难看中还带着一丝颓废和不甘。 “姣姣,昨晚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上了马车后,秦瑶扯着沉姣问。 沉姣眼底划过复杂:“嗯,皇上看了王大人回去时,发现玉嫔和五皇子在假山后面通jian。” 秦瑶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这信息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劲爆了。 “你是说,皇上最宠的那个玉嫔,和五皇子?” 天,这岂不是父亲的女人和儿子,而且还是在国寺这么圣洁的地方。 沉姣点头:“你没发现玉嫔已经不见了,五皇子也一直垂头丧气。” 经沉姣这么一说,秦瑶才想起,今天的确没见到玉嫔,五皇子的也似乎鼻青脸肿,想来是被皇上打的吧。 “玉嫔被直接处理了,也不知道五皇子会怎么样。”秦瑶啧啧嘴。 不管五皇子会不会像玉嫔一样被处理,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五皇子彻底没有登位的可能了。 秦瑶在旁边感慨,沉姣撩开帘子看向外面,眼底划过痛苦和复杂。 爹,娘,你们为皇上忠心了一辈子,女儿如果选择了漠视皇上的求助,侮辱了忠将之门,你们会怪女儿吗? …… 在进宫门前,宣帝突然下了龙架,大声宣布:“大皇子聪慧过人,德慈兼并,得天庇佑,朕今日立他为太子!待朕百年之后,登基为帝!” 所有大臣皆大吃一惊,就连大皇子自己也是。 谁也没有想到,宣帝会突然立太子,还立得这么匆忙。 简直来得猝不及防啊! “儿子接旨。”大皇子沉稳的站出来,跪下接旨。 方公公将圣旨交给大皇子,大皇子拿着圣旨起身,朗声道:“得父皇厚爱,儿子定不会辜负父皇所盼,一定好好帮助百姓,协助父皇治理天合!” 大臣们立刻跪下,不管愿不愿意,都得恭喜:“恭喜太子殿下,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旁边,凤惊冥坐在骄子里,看着这跪满一地的人,薄唇勾起冷讽的弧度,低声嗤笑一声。 “各位大人请起。”大皇子道。 宣帝见立太子一事如此顺利,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太子,他似乎瞬间苍老了许多一般。 不管众人如何想,但他已是彻底的输了。昨夜,他派出了所有人去刺杀凤惊冥,却无一人成功。 在天亮的时候,宣帝就知道,他已经完了。 他能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立太子,不让这帝位落到凤惊冥手里。 “太子,随朕一起回京,朕有事和你交代。”宣帝道。 刚起的众人又跪下:“恭送皇上,恭送太子。” 凤惊冥看得无趣,邪魅的俊容带着慵懒,启唇道:“回府。” 白阎点头,对于宣帝这留遗言一般的立太子,这最后的挣扎,简直是多此一举。 这皇位,若是王爷想要,便不会给皇上立太子的机会了。 退一万步来讲,若王爷有心成帝,别说立太子,就是大皇子现在登基了,也没有任何的用。 所谓的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大抵就是如此了。 刚回到王府,就有人上门了。 “王爷,八皇子求见。”管家道。 凤惊冥正低头看周小安的字,桃花眼里是不掩的嫌弃:“写得这么丑,不见。” 要是八皇子听到,一定会吐血,周小安写得丑,为什么不见他,又不是他写的! “是。”管家微笑去回复。 周小安瘪瘪嘴,明明他已经是同学里写得最好看的了。 不一会儿管家回来了:“王爷,九皇子求见。” 凤惊冥薄唇邪气的勾起,桃花眼闪过妖冶光芒:“八皇子刚才让本王不高兴了,不见。” 旁边的周小安一脸无语,大哥哥怎么这样子,简直太气人了。 “是。”管家依旧微笑。 过了半柱香,一个下人跑过来:“王爷,八皇子和九皇子在门口掐起来了,管家问要不要阻拦?” 嗯,没错,两个皇子因为凤惊冥一句话掐起来了。 “管,本王身为他们的叔叔,怎能不管。”凤惊冥起身,黑袍落下,他带着迷人的邪魅淡笑,走向外面。 周小安莫名的觉得,这两个皇子一定会倒霉的。 …… 皇上立太子一事,就像是导火线一般,让原本就波涛汹涌的帝都,瞬间炸了。 原来是九位皇子互相平衡,因为宣帝的疑心病,加上对手众多,谁也不敢表露出自己的野心。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所有人都已经先后发觉,皇上这差不多是在立遗旨了。皇子的拉帮结派立刻开始,并且丝毫不掩饰。 “相爷,三皇子求见。” 白元锦瞥了一眼:“把三皇子请进来。” 来的不只三皇子一个,还有陪同三皇子的林大人,也就是林漫绾的父亲。 林漫绾嫁给了三皇子,林大人自然是站在三皇子这边。 “见过三皇子。”白元锦要起身行礼。 三皇子连忙拉住他:“白相多礼了,您曾经教导过我,也算是我的老师,不必如此多礼。” 第236章:宣帝驾崩 在这个节骨眼,三皇子要拉拢白元锦,哪敢让白元锦行礼。 白元锦微微一笑,他当初不过是教三皇子写了一个字而已,三皇子自己要认他这个老师,他自然乐得承认。 “三皇子,请上座?” 在三皇子和林大人坐下之后,三皇子贸然的就直接开口:“老师,我相信你也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本皇子已经拉拢了礼部和户部等大人,只要有老师你相助,我们一定能成功。” 至于成功什么,已经是眼下不言而喻的事。 白元锦在心里冷笑,礼部和户部不过是些花拳绣腿,只拉拢了这两人,居然就想成功,真是没脑子。 旁边的林大人道:“白相,据我所知,秦相已经站到了大皇子那边,若是让他成功,您可就……” 左右相府积怨已深,林大人觉得,白元锦是不会眼睁睁看着对方成功的。 “三皇子,皇上可还在……罢了,您回去吧,让本相好好考虑考虑。”白元锦皱眉,似乎很不满两人的话,却又不得不作出一副深思的问题。 三皇子和林大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是喜意,白元锦既然这么说,那看来是成了! 而且,白相一看就是忠臣,要是能把他拉拢,三皇子就有一半的把握了。 “那学生告辞,静候老师的佳音。”三皇子装模作样的行了个礼,便和林大人离开了。 两人离开后,白元锦瞬间露出讥讽之色:“真是一个蠢货,还想拉拢本相爷陪他送死。” 三皇子说的虽然没错,选择一个阵营,是他必须做的,但可不代表他会选择一个蠢货。 白元锦原本中意六皇子,但六皇子莫名其妙的成了那个样子,已经是一摊烂泥,他得重新找个人。 不过,不管怎么找,都不会找三皇子就是了。 可怜的三皇子,此刻正在回府的路上,沾沾自喜:“岳父,你看本皇子说得没错吧,除了本皇子,他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林大人就是一个小官,他看得本来就不远,否则也不会将女儿嫁给三皇子了。 “三皇子英明。”林大人笑呵呵的,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三皇子登上帝位,他成为国丈的时候了。 被夸赞了的三皇子很高兴,他洋洋自得:“那是,你以为我是老八老九那两个蠢货吗,竟然跑去鬼王府,现在拉拢鬼王不成,还被洗劫了全部家产,连拉拢其他人的资本都没了。” 没错,八皇子和九皇子的家产已经被洗劫,鬼王府美名其曰:这是两位皇子资助鬼王娶妻的聘礼。 神特么的聘礼,你当初聘礼不早就送出去了吗! “三皇子英明,我们现在去尚书省吧。”林大人道。 三皇子正要答应,忽然锋利的剑从马车顶劈下。 “砰。”爆开的瞬间,一把剑瞬间穿透了三皇子的头。 三皇子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来人,来人,三皇子遇刺!”林大人发出一声惨叫,那原本要离开的杀手被吸引回来,给了他一剑。 林大人卒。 正在帝都各地拉拢大臣的皇子,听到三皇子死了的事,都是摆摆手,没一个人同情,反而还觉得下手的人挺快。 死了就死了吧,他们就少一个竞争对手。 鬼王府 凤惊冥慵懒的瞥了一眼报信的白阎,薄唇邪勾:“三皇子死了,二皇子摔残了,不错,好事自然要分享,把这些事情告诉本王亲爱的皇兄大人。” 白阎点头:“属下现在就去。” 令羽从外面拿着一根糖葫芦进来,兴趣盎然:“每次夺嫡时,每个皇室都能给我上演一场热闹的大戏,这就是本公子喜欢结交皇室的原因。” 可不热闹吗,这才一天不到,皇子就一死一伤。 还有那个在自己门口摔残的二皇子,啧啧啧,果然是皇室的作风。 “是,这就是皇室。”凤惊冥桃花眼划过一抹讥讽,想当初,他甚至还没出生就被人下了胎毒。 外表鲜艳的皇宫里,有多少的阴暗,多么可怕,怕是只有待过的人才知道。 在那里面,你必须时时提心吊胆,到最后甚至忘记自己手上染过多少次鲜血,杀过多少人命。 这,就是人人羡慕的皇室。 凤惊冥曾经无数次期盼过,若他只是生在普通人家多好。可期盼只是期盼,永远不可能成真。 无人知道,凤惊冥是受过多少次伤,踩着多少人的尸骨,才活下来成为最后的强者,成为凶名远扬的鬼王。 令羽倚在门上:“你真的不打算当皇帝?” 明明是一件神圣无比的事,被令羽说出来,好像是一件无比平常,无比轻松的事一般。 “本王不会重蹈覆辙。”凤惊冥声音极其冷漠,“那个位置,本王从未有过兴趣。” 站得越高,就会摔得越惨。 哪怕再成功的明君,到了晚年,都只剩下唏嘘,只能无奈的看着子嗣残杀,却又无可奈何。 令羽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叹了一口气,随后耸肩问道:“行,得到你的消息就好,现在坊间赌坊都在压你会不会夺位,赔率高得惊人,我打算用这个发家致富。对了,你打算让谁当皇帝,也顺便和我说声,我得去多压点钱。” “皇上病逝,自然是太子继位。”凤惊冥薄唇冷掀,声音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和他无关的事一般。 “行,我去压了,帮你也压点。”令羽将最后的糖葫芦咬下,转身朝外走去,眼底却是一片复杂之色。 他和凤惊冥一起长大,他知道他。 没有哪个男人不想打下一片江山登帝,这是每个男人的热血,凤惊冥亦是如此。曾经,他的野心并不小。 而现在,凤惊冥却改变主意了,到底是为了什么。 …… 皇宫里 宣帝躺在龙塌上,一脸虚弱的模样,似乎马上就要死了。 旁边的方公公暗自抹泪,这才一天啊,鬼王也未必太狠了。 “皇上,王爷让我来告诉你,你的三儿子被六儿子杀了,二儿子被八儿子弄残废了。接下来,皇后打算除了你的八九儿子。”白阎忽然出现,说完又消失了。 宣帝闻言,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他就要爬起来:“咳咳,这些逆,逆,逆子啊!” 有些事情,只有到了真正面对的时候,你才发现你根本无法像你所想一般,淡定面对。 就好比宣帝,当初他经历过夺嫡,也曾亲手杀了不少兄弟,他自认自己能面对儿子厮杀,因为帝王就是要无情! 可到了这一刻,他才知道,他原来也还是一个父亲,亦明白了当初先帝那痛苦的表情。 方公公连忙上前扶住他,替他拍背顺气:“皇上,咱们别气,你的身体不能生气。” “咳,快,快去阻止皇后。”宣帝激动的拉着方公公的手。 不管他曾经多么不看好这两个儿子,但此刻,他只想保住他们。 就在此时,一个宫人跑进来:“皇上,八皇子和九皇子误食毒药,已经去了。” “闭嘴,你给咱家闭嘴!”方公公大吼着宫人。 宣帝两眼翻白,他突然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无力的往床铺一倒。 倒下去时,他的眼角滑下一滴眼泪,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皇上,皇上!”方公公大叫着,手颤抖的朝宣帝的鼻下伸去,已经没了气息。 方公公悲戚的喊声响遍整个皇宫:“皇上驾崩了!” 整个皇宫的灯瞬间燃起,无数人奔向大殿,同时丧钟响起,传遍整个帝都。 “皇上,皇上啊,你怎么就这么去了。”无数妃子的哭喊声,真心的却没有几个,她们怕的,只是殉葬。 深宫里,唯有几个宫妃自戕,陪同宣帝共赴黄泉。 “皇后娘娘,德妃上吊,随皇上去了。” “娘娘,端妃也去了。” …… “本宫知道了。”皇后心里讥讽,这些自己随皇上去的,都是当年还在王府时的老人。 只有这些人,对宣帝交赋了真心,但宣帝从不看她们一眼,因为她们已经年老珠黄,他只喜欢年轻漂亮的。 皇后坐在床边,看着死亡的宣帝,她暗暗的深吸气,擦去眼角的泪花:“来人,唤太史来记录,同时准备太子的登基。” 天合一三九年,天合帝五帝宣帝,病逝于紫禁城。 同年,太子登基,名号乃摄政王所赐,为顺。 …… “瑶瑶,你去哪里!”秦广呵道。 秦瑶正打算从后门逃跑,听到秦广的声音,她回头一笑:“我,我去找姣姣。” 秦广脸色严肃:“已经晚上了,你去找她干什么。今晚外面很乱,你给我好好待在家里,不准出去。” 哪怕隔着墙,秦瑶也能听到外面的刀剑打斗声,她知道今晚是什么日子。 秦瑶乖乖低头:“好吧,我明天再去。” 看秦瑶乖乖回去了,秦广暗松了一口气,他吩咐管家:“看好小姐,我先去宫里。” 若说国寺之行暗潮涌动,今晚便是暴风雨来临了。 谁也没想到宣帝忽然驾崩,所有的人手都行动起来了,甚至有人妄想……逼宫。 第237章:夺嫡 秦广一走,秦瑶就拉着管家的手撒娇:“福伯,你就让我出去嘛,我真的有急事。” “小姐,您别为难老奴啊。”福伯一脸无奈,“老爷说了,外面很危险,小姐你这么柔弱,就算老爷不在,福伯也不会让你出去的。” 秦瑶撅嘴,跺了跺脚:“福伯,我不理你了。” 秦瑶进门,使劲的将门给关上,像是泄愤一般。 福伯无奈,为了小姐的安全,今晚他不能放小姐出去。 殊不知,秦瑶已经将房间的窗户打开,蹑手蹑脚的爬了出去。 “小姐,我们真的要爬墙吗?”柳柳怯怯的看着高高的院墙。 这么高,要是摔到了怎么办。 秦瑶比了个小声的手势,她回头看了门的方向一眼,确定管家没发现,才对柳柳低声道:“快,帮我扶住梯子,今天我一定要出去。” 柳柳只能帮她扶住,秦瑶轻轻的踩上梯子,灵活的爬上墙头。 爬上去之后,秦瑶低头一看,不看不知道,一看那高度让她的腿有些发颤。 “柳柳,你快上来。”秦瑶趴在墙头,让自己身子压低不被发现,手里尽量固定住梯子。 柳柳有些害怕:“小姐,我,我怕。” “你再不上来,我就自己走了。”秦瑶道。 柳柳连忙抓着梯子往上爬:“别,我现在上来。” 要是被老爷知道,她让小姐自己一个人爬出去了,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两人爬上去之后,秦瑶和柳柳共同用力,将梯子放到墙外,蹑手蹑脚的爬下去。 两人爬下去之后,秦瑶立刻拉着柳柳的手:“柳柳,快跑。” 她看到巡夜的下人了,要是被发现,肯定走不了。 柳柳跑得气喘吁吁:“小姐,我们,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啊?” 秦瑶没回答柳柳,她的唇不自主的抿紧,俏皮的眸子有些紧张和担忧。 她知道,夺嫡已经开始,今日三皇子在大街上就被人刺杀了,还有八皇子和九皇子也死了…… 而凤子宣还没醒,他又不是什么有势力的皇子,如果有人要今晚对他下手,他会死的。 “小姐,这不是七皇子……”到了地方,柳柳惊讶,随后明白了。 秦瑶大步跨进去,刚好碰到凤子宣的侍卫,她紧张的开口:“七皇子怎么样了?” 秦瑶自己都没有发现,此刻的她是多么的紧张,心甚至都是悬着的。 “秦小姐,大晚上您怎么来了?”侍卫愣了一下,道,“七皇子今晚刚醒,您要进去见他吗?” 秦瑶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至于见凤子宣,秦瑶忽然有些退缩。 秦瑶此刻的心很乱,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今天一整天,她都在想凤子宣。秦瑶知道,她今晚不该来的,可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偷偷跑过来了。 “不,不用了。”秦瑶退后一步,咬着唇给自己找理由,“我,我只是路过而已。” 侍卫哑然,这么假的理由,秦小姐是怎么编出来的。 侍卫余光瞥见一抹身影,连忙道:“秦小姐先做,我让人去准备夜宵。” 秦瑶点点头,暗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没赶自己走,侍卫要赶她走,她也没什么理由可以留下来。 毕竟,她和凤子宣,也没什么关系…… “咳咳,是谁来了?”虚弱的声音传来。 秦瑶抬头一看,房间门口,凤子宣一身白色内衣站在那里,脸上毫无血色,眼里也透露着虚弱,就是现实中的文弱书生。 不知为何,一看到他,秦瑶身子就有些僵:“我,我只是来提醒一下你,今天晚上小心点,你父皇……死了。” 秦瑶觉得,她已经说得这么明显,凤子宣应该明白她的意思了。 “嗯,我知道。”凤子宣望着她,平淡的点头,没有任何的悲伤。 就好像,宣帝和他为任何关系一样。 “我,我先走了。”秦瑶有些手足无措,她转身就要走。 “等等。”凤子宣想踏出房间,却因为太虚弱,整个人往前一个趔趄,就要摔了。 秦瑶连忙大步跨过去,将他扶住,因为凤子宣太重,秦瑶自己还踉跄了两步后,才扶稳了他。 秦瑶暗自想,凤子宣看起来那么瘦,怎么这么重。 秦瑶一边将凤子宣扶向床上,一边问:“七皇子,你没事吧?” “没事,我太重了,劳烦秦小姐了。”凤子宣微微一笑,哪怕很虚弱,却让秦瑶一股书生气质拂面而来。 秦瑶暗自吐槽,知道自己重就好,将凤子宣扶坐在床上之后,秦瑶直腰想要站起来。 结果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大力,忽然将她往前一扯,她猝不及防,直接扑向了凤子宣,直接将他压倒。 “啊。”秦瑶先是惊呼一声,然后便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面庞,她脑袋瞬间呆滞了。 凤子宣似乎也没想到,他双手呈大字的躺在床上,愣愣的看着身上的秦瑶。 一时间,两人就以一种被扑倒的姿势,诡异的躺着。 “小姐,你……”柳柳的话戛然而止,她看着眼前这一幕,震惊住了。 她不过是出去帮忙倒了一杯茶,怎么就这样了,发生了什么? 刚好,侍卫也从外面进来,他眨了眨眼:“七皇子,您的身体还没好啊。” 柳柳的声音,让秦瑶回神,她连忙爬起来,脸颊羞红:“不是,柳柳,不是你们看到的这样子。” 本来就够尴尬了,侍卫还说了那么一句话,让秦瑶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是怎么样的?”柳柳呆呆的问。 秦瑶下意识道:“是因为,因为……” 对啊,她是怎么摔的,秦瑶立刻看向床上的凤子宣,凤子宣刚撑着爬起来。 只是,他胸口洁白的内衣上,有了血渍晕出。 血色刺激到秦瑶的眼,她想起刚才摔倒时,手直接压到了他的伤口时,看着他愈发苍白的脸色,立刻有些慌乱:“凤子宣,你没事吧?你别死啊。” “我没那么容易死。”见她如此慌乱,凤子宣轻轻一笑,“刚才是秦小姐扶我的时候,衣带纠缠在一起,我们都没有发现,所以,咳咳,咳咳。” 说到一半,凤子宣就剧烈咳嗽起来,他眉拧起,似乎十分难受。 “你先别说话了,你先躺下。”秦瑶已经顾不上解释原因了,连忙让他躺下。 躺下的瞬间,凤子宣就晕了过去,秦瑶瞬间害怕:“凤子宣,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大夫替凤子宣诊脉后,转身道:“七皇子没事,就是伤口被压到,痛昏过去了,我开几贴药去吃就好了。” 秦瑶的眼里有泪珠打转,不知怎的,她的眼眶就发红了。 这个男人,哪怕被她压到要痛晕过去了,却还在为她解释刚才的事。 “秦小姐,您先让开一下,我替皇子换药。”大夫道。 秦瑶擦了擦眼泪,就要起身:“好。” 这一起身,才发现凤子宣的手一直拉着她的手,而且十分的用力,怎么掰都掰不开。 秦瑶急了,他一直拉着她,大夫怎么换药。 “秦小姐,您别硬掰。”大夫见她硬掰,吓了一跳,“七皇子这是晕过去的瞬间,下意识的拉住身边最重要的人,您就让他拉着,别去硬掰,我能换药的。” 秦瑶却闻言,俏脸上呆滞片刻,身边最重要的人…… 凤子宣一昏又是一晚上,这一晚上,秦瑶一直守着他,生怕有其他皇子的人突然出现。 不过,或许是凤子宣的存在感一直不强,又加上重伤不醒,没一个刺客杀手出现。 天逐渐变亮,凤子宣缓缓睁眼,头一偏,看到秦瑶已经靠在床头睡着了,她的睡容甜美,让他一看便挪不开眼。 凤子宣一愣,随后微微一笑,他缓缓下床,松开抓住秦瑶的手,然后弯腰想将秦瑶抱上床。 “皇子,您有伤在身,我来吧。”侍卫道。 “我自己来。”凤子宣摇头,小心翼翼的将秦瑶抱上了床,这一用力,他的伤口又裂开了一点,又有鲜血溢出。 但是凤子宣丝毫不在意,他替秦瑶掖了掖被子。 秦瑶或许是太疲惫,也或许是没什么戒备心,她睡得很沉,丝毫没醒过来的趋势。 凝视着她的睡容,凤子宣笑得很开心:“你或许不记得了,但我会一直记得,直到你想起。” 侍卫将药端进来,凤子宣喝完之后,才出了房间,并且将门关上:“说吧。” 侍卫道:“昨晚五皇子和六皇子的人逼宫了,说皇上其实是太子害死的,还有二皇子,出手相助五皇子,但是都被鬼王拦了下来,关进了大理寺。” 鬼弑一出,凡人避让,一直都是如此。 鬼王既然出手了,这几个皇子无论人手再多,也终究会被碾压。 “四哥呢?”凤子宣眼底闪过意外,他倒是没想到,鬼王叔竟然不自己登上帝王,反而力保太子。 毕竟,鬼王自元国一战后的种种举动,都像是要夺位。 “四皇子什么都没做,似乎并不打算参与夺嫡。” 凤子宣摇头一笑:“只是关进大理寺,没落到鬼王叔手里,真是便宜我那些兄弟了。” 第238章:抢男人 “七皇子,那我们?”侍卫犹豫。 鬼王已经出手,他们似乎已经没有机会了。可他们准备这么多年,说放弃就放弃吗。 凤子宣道:“先按兵不动。” 忽然一个侍卫急忙忙的跑了进来,指着门外:“皇子殿下,秦,秦相和秦大公子来了。” 侍卫吞了吞口水,秦大公子还好,但是秦相的脸色实在太可怕了,就像是来杀人的一样。 说话间,秦广已经走了进来,他脸色很沉的扫了四周一眼:“老臣见过七皇子,老臣是来带那个逆女回去的。” 旁边的侍卫皱眉,秦相虽说给殿下问好了,但是这语气明显十分不善,太不把殿下放在眼里了吧 “秦相,秦小姐她……”凤子宣带着微笑,一点也不慌乱。 秦广冷呵:“别和老臣说她不在,老臣刚才教训了她一顿,她就往这边跑来了,顶撞了七皇子,还请七皇子见谅。” 一边说着,秦广让秦泽直接朝房间进去。 凤子宣眼神微黯,秦广这话的意思,就是不想承认秦瑶在他这里夜宿一眼的事。不,不仅是不想,甚至是在撇清关系。 偏偏,他不能说什么,也不能阻止秦泽找人。 “大哥。”秦瑶被从床上拽起来,懵了懵,随后紧张无比。 “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秦泽看着自己的妹妹,生气的同时又很无奈:“不仅我在,爹也在外面。” “什么?!”秦瑶失声,她脑子里只出现两个字。 完了。 秦瑶拉着秦泽的手,欲哭无泪:“哥,救救我。” 她偷跑出来不说,还夜宿在男人家里,爹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秦瑶有预感,这次回去,她肯定会被打得皮开肉绽。 “这次我救不了你。”秦泽脸色严肃,“我能不打你,已经是我最大的宽容。” 自己的妹子夜宿在外,秦泽能忍住不教训她,真的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 秦瑶丧气着一张脸,跟着秦泽朝外走去,一出门,她就看到了秦广那张冷冷的脸,还有那怒火冲冲的眼神。 秦瑶畏畏缩缩的走过去:“爹。” “七皇子,这逆女已找到,老臣就先带着她走了。”秦广不看秦瑶,只看着七皇子开口。 秦瑶垂头丧气的跟在秦广后面,她知道,她这次是真的完蛋了。 “秦相,这次的事,要怪就怪我,和秦小姐无关,还请秦相别责罚她。”凤子宣对着秦广的背影开口。 这次,开口的不是秦广,而是秦泽了,秦泽如同一只老虎一般,不善的看了凤子宣一眼:“七皇子,这是我们的家世,你管得太多了。” 自家妹子固然有错,七皇子也没好到哪里去。 没有明媒正娶,没有聘礼,就敢让瑶瑶夜宿在他这里,是成心想毁了瑶瑶的名声是不。 “秦将军说得对,我下次会注意。”凤子宣道。 待几人都离开后,凤子宣担忧的吩咐侍卫:“去相府盯着。” “是。” 一回右相府,秦广便冷声对秦瑶道:“给我跪下!” 秦瑶抿唇,重重的跪在地上。 秦广扔过来一本女戒:“抄,不把女戒抄完,不准起来。” …… “赢若风,你别告诉我,你又不舒服?”白子衿一脸无语的看着赢若风。 这几天来,赢若风各种不舒服,明摆着特意耽搁她赶路。几天下来,他们甚至还没到天合,这进度也是让她感动得想落泪啊。 赢若风神色清冷,淡淡点头:“今天腿疼。” 那走路的样子,哪里像腿疼,偏偏他还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白子衿额头崩起青筋,她目露凶光:“赢若风,我告诉你,老子忍够了!你给我听好,我男人现在要被抢了,我要回去教训那些妖艳贱货!你不舒服就待着,我自己回去。” 妈德,白子衿是真的忍够了,她是要回去抢男人,不是出来玩的。 她男人要是没了,赢若风赔她一个吗! “你们没成婚。”赢若风淡薄的声音染上冷意,丹凤眼里也是浓浓冷色。 可惜,他平时说话就清冷,这冷意并未被发现。 白子衿已经是隐忍边缘了:“没成婚怎么了,这是你托我后退的原因吗?你说说你身为我你大师兄,不帮我抢人,还托我后退像话吗,伊人,走!” 白子衿牵出了马,一跃就要上马。 忽然,赢若风出手,一把拉住缰绳,冷冷的看着她:“天合现在不安全。” 白子衿把缰绳从他手里扯出来,眉眼里散发出骄傲自信之色:“有他在,我就安全,驾!” 她相信,凤惊冥能护她周全。如果不能,就换她来保护他。 伊人对赢若风点点头:“赢公子,我也走了。” 看着白子衿奔去的背影,赢若风丹凤眼里覆上深色和冷意。 她就那么相信他,甚至还未嫁给他,就已经这般了吗。 赢若风忽然淡薄道:“你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她对他的爱,他会一点点夺回来,他们注定不能在一起。 赢若风淡淡转身,他打算回神医门,可上了马,又暗暗皱眉。 此去天合遥远,她若是遇到危险怎么。 最终,赢若风还是调转马头,神色清冷的朝白子衿的背影追去。 …… “子逸,等你父皇下葬后,你就可以登基了。”皇后看着太子凤子逸,一脸欣慰。 终于,还是她的儿子登上了帝位,成为了皇帝。 凤子逸点头:“儿子一定不会辜负父皇厚爱,不会让母后失望,我会好好治理国家,成为一代明君。” 皇后笑容和蔼:“好,母后相信你。” “见过皇后娘娘。”宫人进来,先对皇后行礼,然后看向凤子逸,“太子殿下,严大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凤子逸道:“母后,儿子先告退了。” “去吧。”皇后对他挥挥手。 凤子逸下去后,皇后的笑容慢慢变淡,最后逐渐的收了起来。 “娘娘,太子一定会顺利登基,您以后一定会福泽无疆。”贴身宫女道。 皇后冷嗤一声:“你可别忘记,他非我亲生。” “大皇子虽非亲生,但是奴婢看得出,他是真心待娘娘的。”大宫女嘴甜道。 皇后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她眼睛一吊:“宫妃们都处置好了吗?” 这已经是宣帝死后的第四天了,所有的一切,都差不多处理好了。 “按娘娘您的意思,皇上生前最宠爱的那些,都会陪着皇上一起走,其余的都送到庵里去了。”大宫女道。 皇后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气,淡淡讥讽:“得宠,就就下面一直得宠下去吧。” 大宫女默默无言,这些年下来,只有她最清楚,皇后的嫉妒心究竟有多可怕。 数不清的人命,其中还有许多龙嗣,出生的和没出生的都有……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本宫休息会。”皇后挥手。 大宫女们退下,到了外面,她才突然想起这件事来。 她们去那个废宫中时,已经没看到丽嫔的人影,不知道是死了还是跑了。 大宫女扯了扯另一个大宫女:“丽嫔好像不见了,要不要和娘娘说声?” “说什么说,你忘记娘娘当年多忌惮丽嫔吗?这么多年,丽嫔可能早就死了,我们就当她死了,别给娘娘添堵。”那大宫女道。 大宫女点点头:“行,那就不说。” 第二天 宣帝下葬,凤子逸等人一身白衣跟在后面,神色悲哀。 所过之处,百姓都跪下,算是为宣帝送行。 哭得最痛苦的,还属那些要殉葬的宫妃,一个个哭得嗓子都哑了。 “鬼王呢?”有百姓发现不对劲。 不对啊,这送葬的队伍里似乎少了鬼王! 有知道情况的百姓道:“你们不知道,鬼王恨透了皇上,知道鬼王要和苍玄联姻的事吗,听说是当初皇上瞒着鬼王答应的。” 联姻之事,不知怎么就传到了百姓耳朵里。 “皇上这事做得有些过分啊,鬼王可和白小姐有婚约。”有百姓觉得宣帝不道德。 但也有人觉得不是这样的:“鬼王又不可能只娶一个人,当然是享齐人之福才好。” 众人点头,男权当道的社会,他们不觉得这话不对。 “不对哦,鬼王和永定公主可是两情相悦的。”一道女声响起。 众人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素衣的女人,手里抱着一盆盛开的花,她笑道:“你们看,鬼王权倾朝野,如果不是他喜欢永定公主,皇上的书信怎么过得去?” 被她这么一说,众人觉得有道理。 “况且,白小姐虽然身份尊贵,但她流落在外十几年,这十几年不知被养成什么样子,说不定粗鄙不堪,鬼王又怎么会看得上。”女人继续笑道。 不知为何,百姓们明明觉得哪里不对,却又好像说不上来,她们看着女人的笑,只觉得晕晕乎乎的:“对,你说得对。” 女人抱着花笑了,跟着送葬的队伍往前走,她笑得那么开心,就好像解放了一般。 呐,唯一可惜的是,凤惊冥的弱点被他送去了神医门,无法借机灭了凤惊冥。 不过,还有机会。 若是有懂药的人在,一定会认出,她手里的花乃是罂粟花,能致幻和麻痹人的脑子。 第239章:把赢若风弄丢了 “真的死了?”白子衿看着这长长的送葬队伍,愣了一秒。 这么大的规模的送葬队伍,原来宣帝真的挂了。 一路过来,白子衿也没少听说宣帝驾崩,不过她没想到是真的。毕竟,她离开的时候宣帝还活蹦乱跳,吞她的钱。 眼看棺材朝自己过来了,白子衿立刻牵着马,隐进人群中。 她一品大臣嫡女的身份摆在那里,要被发现肯定要去送葬,她可没打算给宣帝送葬。 “赢若风,你也给我藏好。”白子衿瞥向旁边的赢若风,然后嘴角抽搐。 貌似,这家伙气质太出众,让他藏着是不可能的。 这不,无数女子都羞涩的看着赢若风,以他为中心腾出了一个圆圈。 白子衿抚额,默默的低着头挪开:“伊人,我们快走。” 反正赢若风不用送葬,被发现也没什么。 不过,白子衿瞄着送葬队伍里,似乎没看到凤惊冥啊。 “各位,让让。”赢若风淡薄启唇,清冷的眸子看着白子衿快要消失在人群里,微微皱眉。 “哦,哦,我们这就让开。” 女子们立刻让出一条道路,眼里是一片激动之色。 美男和她们说话了!!啊啊啊! “多谢。”赢若风声音冷淡,往前走去,却发现白子衿已经不见了。 当下,赢若风的脸色就冷了几分,他直接朝鬼王府而去,气势冷凶。 可惜,这次赢若风料错了,白子衿并没去鬼王府,而是回了纱雅院。 “小姐。”守着门的黑子,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然后狂喜道,“小姐,真的是你。” 白子衿微微一笑:“怎么,不过一月不见,你就认不出我来了?” 黑子赶忙将她迎进去,同时憨厚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哪能啊,是姜老说你短时间不会回来了,我才没想到。” 自水毒之事后,黑子他们也逐渐明白了神医门对天合的态度,他们甚至抱着最悲观的态度,觉得白子衿不会回来了。 没想到,这才一个月,小姐就回来了。 “小姐。”郝姨正在扫地,看到她也是十分欣喜。 “小姐您吃了没有?要不要郝姨去准备吃的,你看我,您一路奔波肯定饿了,我还问,我现在就去。” 白子衿本想让郝姨别忙活了,可郝姨已经兴奋的去准备了,盛情难却,她只能让郝姨少准备点。 郝姨端上了许多糕点和水果,然后期待的看着白子衿。 白子衿一边吃,想起宣帝的死,道:“我不在的这一个月,帝都似乎发生了不少事啊。” 皇帝老子都挂了,这一个月帝都肯定是无比热闹。 旁边的姜老道:“这一个月,的确是发生不少大事。清乐郡主刺杀七皇子,还不是完璧之身,被太后一杯毒酒赐死,还削去了皇籍。” 白子衿星眸掠过好奇,清乐就这么死了,这倒是她没想到的。 “七天前,祭雨大典时,祭雨台出了事故,皇上想借此杀了王爷,却反被王爷废了右手。祭雨大典回来后,皇上立大皇子为太子,从此一病不起,第二日,三皇子被刺杀,二皇子摔残,八九皇子也被皇后害死,皇上得到消息后,一气之下死了……” 姜老将最近的事情一一说出来,白子衿则认真听着。 听到宣帝要杀凤惊冥时,白子衿星眸闪过冷意,她救了宣帝,宣帝还想杀她男人。 听到后面,白子衿神色逐渐变淡,这么算下来,宣帝的儿子没剩几个了。 一代帝王,目睹儿子为帝位厮杀,最后气极而亡,不知该为宣帝悲还是喜。 “两日后,就是太子的登基大典了。”姜老道。 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 白子衿柳眉微皱,这一切的一切都太快,而且刚好是她离开帝都的时间发生的。 不知为何,白子衿总感觉好像有一只手在背后操控,可每件事情又是那么的合理,让她找不出一点蛛丝马迹。 “小姐,您是一个人回来的吗?”姜老问。 被他这么一问,白子衿突然想起,貌似赢若风没跟过来…… “伊人,你去外面找找赢若风。”白子衿干咳两声,她把赢若风给丢在外面,现在被问起,有那么一点小尴尬。 伊人点头:“好,我现在就去。” 不一会儿,伊人回来了:“小姐,赢公子不在街上。” 她出去找了一圈,都没发现赢若风的影子。 白子衿拧眉,赢若风是知道纱雅院的,他不在街上,也没来纱雅院,那是去了哪里。 “无事,他应该会找过来。”赢若风的武功和身份,不需要他们担心安全。 白子衿看向黑子:“最近济安堂如何,同心堂有没有再找麻烦?” 之前同心堂和清雅联手,陷害济安堂没有得逞,后面他们应该还会有所行动。 不知道他离开的这一个月,同心堂有没有使出什么手段。 “最近倒是没有,不过,清风说,最近同心堂似乎在联系其他药铺,好像要举办什么,却没联系我们。”黑子想了想,将最近同心堂的唯一异常说了出来。 因为这件事,清风最近一直不安心,他生怕白子衿不在的时候,他将济安堂搞砸了,辜负了白子衿的信任。 白子衿星眸闪过光芒,她淡淡一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同心堂既然要搞鬼,肯定不会提前联系他们。 两人刚说完,忽然一个药徒匆匆跑回来:“黑子,快,将小姐留下的药粉拿一瓶给我们。” 白子衿离开之前,给他们留下了许多药,治疗各种病的都有,这些药都是给他们应急的。 而药徒要的,就是那种治疗最广,针对性较大的一瓶。 “发生什么事了?”黑子见他如此急迫,问道。 药徒着急道:“你快去拿给我,济安堂来了一个砸场子的,但是也不能算是砸场子,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清风正急得不可开交……小姐,您回来了,太好了!!” 药徒已经两眼放光,白子衿一回来,就代表他们担心的问题能解决了,瞬间就不用担忧了。 白子衿勾唇揶揄:“终于看到我了,我还以为我是个隐形人呢。” 药徒不好意思的挥手:“不是不是,是我太着急了,什么都没有注意,小姐,您千万别误会我。” 他是从平民窟出来的,都是因为白子衿,他们才得以脱离那种生活,有了高昂的工钱,得到别人的尊重,成为一个真正的人。 他很怕因为这件事,让白子衿不要他,那他就会失去现在的所有。 “你别紧张,我不会误会你的,你也是为了济安堂,走,我们现在去济安堂。”白子衿星眸含着淡笑,小脸也是浅笑一片。 药徒松了一口气,小姐没有计较就好。 去济安堂的路上,药徒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白子衿。 原来是一个时辰前,一对父女突然来了济安堂,跪在济安堂门前,求济安堂治病,清风不答应的话,他们就不起来。 刚开始清风以为是小病,也不能让他们一直跪着,就应下了让他们起来。 生病的是女儿,女儿从十岁开始,就带着一股臭味,刚开始还能用胭粉遮掩,后来完全遮不了。 现在女儿不但嫁不出去,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嫌弃。 “我们从没见过这样的病,刚想让他们另请高明时,同心堂的掌柜突然冒出来,说我们济安堂名不副其实,答应了别人却又做不到,现在许多人都围在门前。”药徒道。 白子衿眼底闪过光芒,她粉唇轻掀:“具体是什么样的味道?” 药徒一脸难受:“我,我也描述不出来,总之很难闻。” 说话间,几人已经到了济安堂。 济安堂正被百姓围了一圈,不过人数也不算多,因为今天宣帝大葬,大多数百姓都去送葬了。 还没进去,白子衿就听到了里面的哭声和叫喧声。 “嗤,你们济安堂不是对外说,什么病都能治好的吗?徒有虚名。” “就是,人家可是变卖家产,特地来你济安堂求医,现在你治不好人家,人家回去也没钱了,你是要人家人财两失啊。” 类似的话不绝于耳。 …… 白子衿微微皱眉,这分明就是道德绑架,济安堂对外宣称的是什么她最清楚不过了。 济安堂从未说过一定能治好,只是说会尽量医治,成功率或许比其他地方高一点。 “麻烦让让。”药徒和伊人挤开一条路,让白子衿进去。 白子衿一看,一个老汉正和一个女子流泪哭泣,旁边有三个人一唱一和的叫喧。 “同心堂是不是没生意要倒闭了,掌柜和小二都这么闲,跑到我济安堂来凑热闹。”白子衿一眼就认出几人,淡淡一笑。 同心堂掌柜一愣,随后讥讽:“我以为是谁,原来是白大小姐,怎么,你济安堂害得人家破人亡,还不让人说了?” 药徒忍不住开口:“你胡说什么,我们这是治病拿药的地方,怎么会害得人家破人亡,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对父女是你推荐过来的。” 第240章:戏精白子衿 同心堂掌柜理所当然的哼道:“是我又怎样,我是觉得济安堂实力不错,特地让他们过来,怎么,你现在治不好就怪我们推荐的人?那以后还有谁敢让亲朋好友来你济安堂了,大家说是不是?” 有人觉得有道理:“是啊。” 药徒气得直打哆嗦,这能一样吗,大家是来治病的,同心堂是成心找茬。 得到众人的赞同,同心堂掌柜得意洋洋的看向白子衿:“白大小姐,承认你济安堂医术不精,再给人赔点银子,就那么难吗?” 人从来都是站在弱者这一边,那些半途围过来的人根本不知道全程,只觉得这对父女可怜,便站出来自认正义的讨伐。 “是啊,一点银子,对济安堂来说是小钱,但对他们来说可是生计啊。” “对啊,白小姐,您一向善良,就别为难他们了。” 听着这一句句话,伊人气得想要打人,又不是他们求这对父女来治病的,凭什么要赔偿他们。 况且,他们可一毛钱都没收这对父女的。 同心堂掌柜在旁边,幸灾乐祸的看好戏,眯起的眼底闪过狡诈。 只要今天白子衿承认济安堂医术不行,他就回去大肆传扬,说济安堂人品不行,一定将客人抢回来,还能踩济安堂一脚。 “谁说我济安堂治不了这病了。”白子衿看着叽叽喳喳的群众,小脸一片淡然,粉唇冷勾。 此话一出,原本讨论的群众立刻安静了。 啥,能治? 同心堂掌柜阴阳怪气的嘲笑:“白大小姐,这话可别说大了。” 他已经联系过许多出名大夫,这病无比罕见,根本不能彻底根治。 就是因为如此,他才会放心将人赶到济安堂来。 “我的话说得大不大,轮不到手下败将来评价。”白子衿冷漠道,踏步走向那对父女。 同心堂掌柜脸瞬间涨红,偏偏他还不能顶嘴,否则就是对号入座了。 呵,他倒要看看,这白子衿能弄出什么名堂。 白子衿一靠近女子,一股难闻的异味便窜进她的鼻子,她却脸色不变,忽然开口:“姑娘可是姓王?” “我,我是姓王。”女子没想到她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白子衿对她微微一笑:“姑娘,你放心,这病我能治。” 还记得她从麦禾村回来时,曾在一家客栈休息,那时有人讨论过一个王姓员外家的女儿。 白子衿那时便得出结论是狐臭,没想到他们真的变卖了家产,千里迢迢来到了帝都求医。 老汉脸上沟壑条条,眼神已经混浊,明显已经十分年迈,却不惜长途跋涉带着女儿来帝都,只为求医,这份父爱让白子衿动容。 “真的吗?”老汉似乎抓住了希望一般,混浊的两眼瞬间亮了,“真的可以治好我女儿吗?” 比起老汉的激动,女子则露出苦笑,她已经求过了太多次的医,这话听过太多次,已经不对自己抱有任何希望。 此次她来到帝都,也只是为了尽孝心而已。 “真的。”白子衿浅浅一笑,给老汉一个安心的眼神。 同心堂小二嗤笑:“别先放大话,免得砸到自己的脚。” 这次,骂他的不是白子衿,而是围观的百姓。 “你要不要这么恶毒?人家治病,你就咒人家治不好?” “就是,这就是你们同心堂的医者仁心吗?” “呸,他们根本侮辱了医者这个词。” 小二一脸懵逼,他说错什么了吗,这是事实啊,这病根本治不了。 而且,之前掌柜说的时候,为什么都没人骂。 白子衿冷笑一声:“自作孽,不可活。” 无论何时,站在弱者的对立面,都会被骂,而且,这还是一对让任何人都会为之动容的父女。 小二憋屈的涨红了脸,偏偏掌柜还瞪了他一眼,不让他继续说了。 “姑娘,请和我来里面,我现在就能将你的病治好。”白子衿微微一笑,狐臭在现代,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准确来说,这都不能算是病,是人体的新陈代谢被堵住,分泌出来的异味而已。 她相信,古代也是有许多人有狐臭,不过味道都微小,不会轻易被闻到,不像这王姑娘味道这么大而已。 “真的?”看着白子衿温柔的笑,王姑娘心里也生出几分期盼。 谁会希望自己有病呢。 同心堂掌柜开口:“为何不当着大家的面治病,白大小姐莫不是想去里面,给这姑娘一笔钱,再暂时遮掩一下味道,就此糊弄过去。” 白子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肮脏的人,想什么都是肮脏的。” 王姑娘的异味主要是腋下,难道要她在这里直接解开人家的衣服来治病? 这样就算治好了,这王姑娘估计也嫁不出去了。 “白小姐,我和你进去。”王姑娘的脸色已经红成了一片,她咬了咬唇,语气不好的对掌柜开口。 “我乃变卖家产来求医,会为了钱而乱说吗?你若是不信,到时可来闻一闻。” 说完,王姑娘就跟着白子衿进去了,留下同心堂掌柜脸一片红一片白。 就是到时真的治不好,他也不敢上去吻,这种孟浪的事情作出,他一定会被人打死。 “掌柜,别生气,您忘记大夫们是怎么说的了吗。”小二道。 同心堂掌柜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没错,那些大夫信誓旦旦的和他说过,这病绝对治不好! 百姓们见白子衿说能治,也就围在外面,想看看结果。 如果真的成了,那济安堂就不愧是济安堂,他们也能更放心来济安堂治病了。 老汉在门口不停踱步,无比紧张。 济安堂是天合最厉害的,若是白小姐都治不好他女儿,那他女儿的病就注定无治了。 “老爷爷,您要不先坐下吧。”清风上前,指着椅子。 老汉点头:“好,好。” 老汉坐下之后,清风又让人端上吃的喝的,他笑着道:“老爷爷,我看您的样子,今天应该还没吃东西吧,先吃着等吧。您放心,这些都不用钱。” 清风很清楚,该怎么样给百姓们留下好印象。而且,这也是他真心端上来的。 “谢谢。”老汉脸微微有点红,他虽然变卖了家产,但这一路上花了实在太多,他还先去其他地方看过大夫,盘缠早就所剩无几,现在也是饥肠辘辘的。 老汉对清风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他知道清风看出了他的窘境,却并未直接说出来。 “老爷爷,您快吃吧。”清风善意一笑。 同心堂的小二撇了撇嘴,假好心,不过他学聪明了,没说出来。 不过多时,白子衿便出来了,她皱着眉头,神色尴尬。 当下,同心堂掌柜高兴了,这一看就是没治好啊,他阴阳怪气的开口:“白大小姐,怎么样了啊,治好了没?” “关你何事?”白子衿咬牙,似乎并不理想。 这下,更坐实了没治好的事实,同心堂掌柜心里大笑,脸上却作出一副安慰的样子,却没说出一句好话:“白小姐,您还年轻,又不是真的师从神医门,治不好正常。” 白子衿似乎被踩中了尾巴,有些跳脚的道:“不是这样的,你怎么知道我没治好,分明是因为王姑娘先去了你那里,你给她用错了药,导致了问题。” “这么说是我的问题?”同心堂掌柜乐了,他扫了一眼众百姓,心想同心堂也是时候该拉回百姓的心了。 “白小姐,这样吧,如果是我的问题,那我愿意双倍赔偿王姑娘,不,十倍!” 白子衿粉唇一勾:“此话当真?” 同心堂掌柜并未发现她的异常,哈哈大笑:“自然是真的,我可不像白小姐,治不好还硬不承认。” 旁边的伊人笑得不行,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同心堂掌柜可是一点没领会到这句话的精髓。 小姐要是真的没治好,还会站在这儿让他嘲讽? “王姑娘,出来吧。”白子衿咬牙跳脚的神情瞬间没了,变回淡然的浅笑,对内屋喊了一声。 同心堂掌柜脸色一变,难不成有变数? 王姑娘缓缓走出来,脸上是因激动而起的潮红,她眼眶含着泪水,走向了老汉:“爹,我好了。” 老汉手里的肉饼掉地,他在确认了女儿身上真的没味道之后,老眼淌下泪水:“好了,好了,真的好了!” 两人抱在一起,喜极而涕。 王姑娘之前的味道,谁都闻得到,如今一点味道都没了。 百姓们欣慰点头,不愧是济安堂,什么都能治好。 不过,在场有几人一点都不欣慰,不,是心情糟糕至极。 “同心堂的掌柜,这是打算去哪儿?”白子衿小巧的唇瓣轻启,精致的小脸带着似笑非笑。 她的声音一出,众人立刻看过去。 只见同心堂的掌柜,正带着小二,悄无声息的往人群里退,明显是想跑路。 被当场抓包,同心堂掌柜心里恼怒,脸上带着牵强的笑:“我没打算去哪里,我只是站得腿有点麻了,走走。” “嘁!”百姓们齐齐嘁了一声。 信你才有鬼。 第241章:救你是情分,不救是本份 “你要不要确定一下,看这位姑娘是不是被我买通了?”白子衿环臂,笑盈盈的看着同心堂掌柜。 “我相信济安堂。”同心堂掌柜咬牙,开玩笑,他能上前去确认吗。 而且,看白子衿这样子,八成是真的治好了。 白子衿满意勾唇:“多谢你的相信,现在是不是该把钱还给这王姑娘了?” 她刚才演戏演了半天,可就是为了这些钱。 给王姑娘治病的时候,王姑娘告诉她,她在同心堂治病花了一百两银子,可能没钱付账,说要给白子衿为奴为婢报答。 白子衿自然是不需要的,再者,同心堂想要算计她,不好好回个礼,可不是她白子衿的作风。 “你,我。”同心堂掌柜脸色十分难看,一千两对他来说,几乎是一半的家产了,眼下却因为失口一句话,就要赔出去了。 “怎么,想要反悔?”白子衿悠悠的开口,“我相信你是不会反悔的,毕竟对同心堂来说,一千两也只是小事。” 众人闻言惊呼,那岂不是说,这对父女在同心堂花了一百两,还一点都没有治好。 “我怎么会反悔,我现在就回去拿钱。”掌柜咬牙。 他是当着这么多人放下的豪言,要是反悔不但会被人不耻,同心堂也会被打上标签。 白子衿挑眉:“等等,让你的小二回去拿,你留下。” 同心堂掌柜气得发抖:“你这是不相信我!” “对啊,我是不相信你啊。”白子衿惊奇的看着同心堂掌柜,“你好像很生气啊,可你又不是我的亲戚,我凭什么相信你?啧啧啧,别生气,事已至此,都是小事。” 伊人和清风等人忍俊不禁,小姐这是把同心堂掌柜之前说的话如数奉还了啊。 “别气,真的别气,你要气晕过去了,我白子衿可不会救你。”白子衿继续补刀。 掌柜真的恨不得气晕过去算了,他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小二身上:“看什么看,还不快去拿钱!” 小二很委屈,这能怪他吗,他要私自回去拿,肯定会被骂。 小二很快拿了一千两银票过来,同心堂掌柜忍着心痛,将银票递给白子衿。 “你怎么还不放手?”白子衿一拽,发现居然拽不动。 同心堂心如刀割的放手,然后挥挥袖子,狼狈而已。 眼不见为净,心痛! 白子衿将银票给王姑娘,王姑娘挥手不要:“您治好了我,已经是对我天大的帮助,这钱我不能要。” “我之前说过免费治,就是免费治,你们要回去,肯定需要钱,你自己可以吃苦,可你能看着你父亲吃苦吗?”白子衿问。 王姑娘哽咽着接下银票,她跪在地上,给白子衿磕头,白子衿要去扶她,她道:“白小姐,请你让我心安。” 白子衿无奈,只能看着她磕头:“谢谢白小姐的大恩,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王姑娘带着老父亲,感激涕零的离去。 一场闹剧结束,百姓们逐渐要散开,打算各回各家了。 “各位请等等。”白子衿开口,叫住了他们。 众人停下,一个百姓好奇的问道:“白小姐,有什么事吗?” 白子衿救了王氏父女,不仅免费给他们看病,还替他们要回了钱财,让大家对白子衿很有好感。 所以白子衿说停下,他们也就停下了。 “我想请大家一人给我十个铜板,凑一下诊金。”白子衿看着众人,微微一笑。 听到是要钱,许多人立刻不满了:“你不是说免费吗,而且她看病,为什么要我们来出钱?” 许多人附和:“就是,就是,你不是说过,你不差那点钱。” 看着这一张张嘴角,只有少数人没说话,也有几个人准备掏钱。 “我是不差这点钱。”白子衿违心的说着,她哪里是不差钱,她现在都快穷穿地心了! 但是这话说出来也没人信,而且她说这话也是有初衷的,白子衿带着淡然的笑,环视一周:“但各位就差这十个铜板吗?” 十个铜板,对于帝都的普通百姓来说,都是小事。 有人道:“这是我们辛苦赚出来的钱。” “难道我的钱就是路边捡来的?”白子衿反问。 有人又想反驳,白子衿率先开口:“你们的钱,赚得辛苦,我的钱也是一点一点赚来的,我并不是想要你们的钱,我只想告诉大家,谁的钱都不是风刮来的,我给人免费治病,那是我心善,你们却没资格要求我这么做。” 众人沉默了,他们知道,白子衿这是在说他们之前说的事情。 若是白子衿没和他们要钱,他们或许又会义正言辞的反驳,那对你来说只是小钱。 可现在不一样了,十个铜板对他们来说也是小钱,却没人愿意拿出来给一个不相识的人治病。 既然自己做不到,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别人那么做。 白子衿看着沉默的众人,暗自摇头,有些事,不落到你身前时,你可以说出无数风凉话,反正和你没关系。 只有设身处地之后,才会明白有多艰难,这就是大部分人的人性。 “免费救人是情分,不救你是本份。”白子衿缓缓开口,说完这句话,她转身进了济安堂。 众人慢慢散开,他们依旧沉默,没有一个人认错,为自己之前的言语道歉。 白子衿并不意外,接受错误和承认错误是两回事,许多人都做不到承认。 “小姐,你实在是太厉害了。”清风对白子衿竖起大拇指。 白子衿浅浅一笑:“别尽说实话,我会上天的。” 清风汗颜,他还以为去了一趟神医门,小姐的自恋能有所改善,看来是他想多了。 “对了,伊人,帝都的贵女有异味的多不多?”白子衿突然问起这件事。 伊人道:“这个我也不清楚,应该不多吧……” 白子衿微微一笑:“我想到一个很好的商机。” 这治狐臭的办法,可算是她独一家了,要是把这个发扬光大,她一定能大赚一笔。 白子衿将清风等人聚拢在一起,和他们商量着。 “这个能行吗?”清风迟疑。 这种事情,谁会主动跑过来治,这不就是把自己给暴露了吗。 白子衿微微一笑:“你信不信,只要这件事传出去,一定会有人来打听。” 清风终究是个男人,不明白女人究竟能为美丽做到多么丧心病狂的事。 清风虽然郁闷,却还是按照白子衿所说,派人将济安堂治好了异味的事传出去。 结果当天下午,就有许多人来打听,其中不少贵女的丫鬟,可把清风震惊坏了。 当然,这都是下午的事了。 “小姐,我们还现在回纱雅院吗?”伊人试探问。 白子衿瞥了她一眼:“不然你要去哪里?” 伊人讪讪一笑,那个,小姐不是说是回来抢男人的吗,怎么反而一直待在纱雅院,也不去鬼王府。 该不会,是小姐忘记了初衷吧。 “你提醒我了,我的确该去个地方。”白子衿道。 伊人眼睛一亮,小姐终于反应过来,要去抢男人了吗。 来到了地点后,伊人一脸哀怨:“小姐,你说的就是右相府啊。” 她都已经擦拳磨掌,要准备帮小姐抢男人了,结过小姐居然是来找秦小姐的。 “不然呢?我回来了,肯定要找秦瑶和沉姣叙叙旧。”白子衿淡淡的走进去。 伊人耷拉着一张脸,跟着白子衿走进去,她到底要不要提醒小姐一下呢。 “子衿?”秦夫人一看到她,立刻笑着走了出来。 白子衿微笑:“秦姨。” 秦夫人无比高兴,抓住她的手左看右看:“子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怎么瘦了?” 白子衿十分无奈,不管她去哪里,别人都能看出她瘦了,关键是,她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瘦了。 有一种瘦,叫做长辈觉得你瘦了! “我早上刚到的。”白子衿问,“秦姨,瑶瑶呢?” 早上送葬队伍里,她似乎也没看到秦瑶,这不应该啊。 秦夫人的脸色微黯:“她在房里。” 见她脸色不对劲,白子衿问:“秦姨,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秦夫人叹气:“你去问她吧,我就不去了,老爷这几天关她禁闭,不让我去见她。” 白子衿拧眉,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一向疼女儿的秦广居然关瑶瑶禁闭。 白子衿去了秦瑶的院子,秦瑶的院子居然有四个侍卫看守。 不过好在,四个人都认识白子衿,也让她进去。 “瑶瑶。”白子衿一进去就惊住了,秦瑶居然跪在地上抄书,而且看她的样子,似乎跪了不是一天两天了。 柳柳看到白子衿,像看到救星一般:“白小姐,你快来劝劝我家小姐吧,她已经跪了四天四夜了,谁劝都不起来。” 白子衿进去一看,秦瑶的脸色无比苍白,她一把拉住秦瑶的手,想把她拉起来:“秦瑶,你疯了吗?连着跪四天,是会死的。” 秦瑶却不肯起来,她拿着笔的手都是颤抖的:“子衿,你别管我,是我做错了事。” 第242章:鬼王在去找媳妇的路上 “你先起来。”白子衿拧眉,就算是做错了事,也不能跪四天四夜。 这不是认错,这是在玩命。 秦瑶摇头,忽然,她整个人往旁边一倒。 “瑶瑶。”白子衿赶忙拉住她,才让她没直接摔倒在地上。 柳柳也急呼上前:“小姐。” 秦瑶的脸色浮白一片,白子衿赶忙和柳柳将她抱到床上,再给她喂了一点水,秦瑶这才虚弱的转醒。 白子衿检查了一下她的双膝,已经紫黑一片,这是瘀血积累了太多,要不赶快治疗一下,以后一定会留下旧疾。 “你别动了。”白子衿微微动怒,“你是想后半生都靠拐杖走路吗?” 秦瑶默默抿唇,躺在床上,没有再动。 白子衿取出小刀,划开一个小口,将她的瘀血放出。 这种程度的积瘀,已经不能从外化於,只能放血。 “嘶。”秦瑶深嘶了一口气。 白子衿瞪了她一眼:“现在知道痛了,跪的时候怎么不想一下后果。” 秦瑶抿着唇,不说话了。 白子衿将她的伤口包扎好后,道:“两三天后就会好,不妨碍走路,这几天你别再给我跪了。柳柳,发生什么事了,和我说说。” 柳柳犹豫的看了一眼小姐,要是小姐不让她说,她也不能说的。 白子衿道:“别管她,你和我说,她要罚你,你就来找我。” 柳柳点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白子衿,白子衿越听,脸色越不好看。 秦瑶不停给柳柳使眼色,没看到子衿脸色这么差了吗,别说了。 “秦瑶,你是真的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是吗?”白子衿的声音带着冷意,“你想除掉清乐,去找凤惊冥,他肯定会帮你,但你知不知道,凤子宣是什么身份,他是皇子!” “太子登基,你又力护凤子宣,不仅把右相府陷于危险之地,还会让太子忌惮凤子宣,以后他的日子不会好过。说句冷血的话,我宁愿凤子宣在这场夺嫡里死了。” 既然是场交易,那就让它结束不好吗? 或许是她白子衿冷血了,但站在秦瑶好友的角度,希望凤子宣死了是最好的事。 凤子宣死了,瑶瑶做的事便不会暴露,日后便能好好找个人出嫁。 秦瑶抿唇,她眼底划过落寞:“子衿,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一想到他是为了我而昏迷,我就觉得应该保护他这一晚,否则,我定会愧疚一生。” 若凤子宣因为她,而是在昏迷中死在夺嫡大战中,她的良心绝对过意不去。 白子衿看星眸凝视着秦瑶,粉唇缓缓开口:“如果是只是交易,货钱两讫,不会有任何愧疚。” 会产生愧疚,是因为有了别的感情而已。 秦瑶低着头不语,她明白子衿话的意思,她或许对凤子宣有……不一样的感情,但就算再来一次,她也会作出同样的事情。 绝不后悔! “算了,每个人的选择不一样。”白子衿叹了一口气,罢了,她不能将她的想法,架在秦瑶身上。 “我去和秦伯父说,你已经不能跪了,你就好好休息。”白子衿起身,朝外面走去。 待她离开后,秦瑶眼里突然淌下泪水:“柳柳,我是不是让子衿失望了?” 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柳柳看了一眼白子衿离去的方向,说到后面,声音越小:“小姐,我觉得白小姐没有失望,她只是心疼你,恨你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 白子衿的确是心疼秦瑶,秦瑶与她不一样,秦瑶做不到那么洒脱,接受的就是清白不可失的教育,她有太多羁绊。 以后秦瑶若是碰到喜欢的人,那失了清白的她以后如何去面对那个人,这是白子衿最担心的。 但秦瑶已经作出了选择,饶是白子衿也无法干涉。 “子衿,刚才就听夫人说你回来了,没来得及去找你。”秦广见到她,笑呵呵的。 白子衿淡淡一笑:“新帝登基,秦伯父身为相爷,一定是很忙,是子衿打扰了。” 秦广挥挥袖子:“等新帝登基后,我也就清闲了。” 白子衿星眸一深,她明白秦广的意思,新帝大抵会因为秦瑶护七皇子一事,对秦广心生嫌隙。 “子衿你坐,顺便等下替我们看看,这些人哪个瑶瑶会喜欢。”秦广道。 秦夫人不知从何出抱来一些画像。 白子衿一看,上面都是一些未婚的男子,将军还是文人都有,年龄身高都标注得很明白。 这是要给秦瑶招夫婿了。 “秦伯父,我觉得瑶瑶还小,这件事可以让她自己选择。”白子衿斟酌了一下,道。 秦广呵呵一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能让她自己选择,再者,你都已经下聘了,她可比你大了足足一岁。” 白子衿不过十五岁多,而秦瑶已经十六了,正是适婚的好年龄。 白子衿道:“我是自小定下的婚约,没办法改变。” 要是她穿越过来后才定下,她一定会极力阻止,毕竟她才十五岁…… “但你和鬼王不也很恩爱,足以证明,这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秦广道。 白子衿哑然,这话竟然说得她无法反驳。 “这不一样。”白子衿正打算再替秦瑶争取一下,秦广已经展开了一副人像画册,递给白子衿。 “子衿,你看这个怎么样,这是尚书省的公子,十八岁,才高八斗。” 白子衿嘴角一抽,她虽然不歧视长得丑的人,但尼玛这个也太丑了吧,招风耳,大厚唇,小眼睛,塌鼻梁,一脸猥琐,最重要的是,嘴边还有一颗痣。 这是媒婆投胎的吗…… “秦伯父,我觉得这个,瑶瑶可能……胃口不是那么好。”白子衿委婉的开口。 秦夫人拿出另外一副:“子衿,这个,这个是将士,是秦泽一手提拔起来的。” …… 鬼王府 “让开。”赢若风看着侍卫,声音清冷。 侍卫的小腿已经直打哆嗦,却依旧不肯放人:“王爷说了,你们这些妖艳贱货,通通不能放进去。” 每说一个字,他的声音都在打颤。不因为别的,赢若风那看似淡薄,实则暗藏杀意的丹凤眼,一直盯着他。 侍卫毫不怀疑,以赢若风的武功,一定能将他秒杀。 “最后一次。”赢若风樱唇掀起,惜字如金的吐出四个字。 侍卫欲哭无泪,这尼玛什么意思,他不理解啊。 侍卫需要一个好心的翻译,比如白子衿,可以告诉他,这四个字的意思是,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 “赢公子,你不能进去。”不管是什么意思,反正人不能放进去就对了! 赢若风淡冷的看了他一眼,直接抬手,想要打进去。 一道内力从里传出,和他的内力相抗,随后白阎从里面出来,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赢若风:“赢公子,在我鬼王府前动手,是想死在这里吗?” 话刚落,许多人突然出现,像鬼魅一般,他们脸上皆带着一个鬼怪面具。 “交人。”赢若风清冷启唇。 白阎一向没有表情的脸上,第一次上出现了阴险之色:“给我上!” 王爷可看这些妖艳贱货不顺眼很久了,对方既然单枪匹马上门挑衅,那就neng死他! 啥,武功高? 呵呵,不好意思,老子人多。 鬼弑的人化作一抹抹幽影,朝赢若风冲过去。 赢若风俊容清冷,甚至带着不可攀的孤傲,他看着这冲上来的人,神色不变,樱唇淡漠掀开:“暗处之人,一人一次。” 没人听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但是暗处,突然涌现出许多穿得清一色的杀手,和鬼弑对抗起来。 赢若风看着这些人,他已经确定,白子衿不在这里。 否则这么大的动静,她不可能不出来,而且凤惊冥那个老狐狸这么久还没出现,肯定是去找白子衿了,他不能让那个老狐狸得逞 赢若风淡漠的转身,姿态高雅的离开,那孤傲的背影,很形象的配上一句话。 想neng我,你们还嫩了点。 “快,撤。”等赢若风离开了,一个黑衣人道。 赢若风就是一个热点,他一出现,就会引起所有人的注意。这些都是各大势力的人,暗中跟着赢若风,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讨好。 没想到这次真的有机会了,虽然面对的是鬼弑,但他们都是死士,都不怕死。 嗯,至于为什么所有人都穿的一样,是因为上次试探凤惊冥时留下的阴影…… “撤?”白阎冷笑一声,“冒犯鬼王府,都给我死!” 既然敢出现,就要付出代价! 如赢若风所想,老狐狸已经在去找他媳妇的路上了。 “相爷,鬼王在外面求见。”管家进来禀告,整个人都是呈痴呆状态,走路都有点不稳。 这句求见的话,可是鬼王自己说的,而且鬼王竟然乖乖的等在了外面。 天,他一定是见到了一个假的鬼王,一定是假的。 秦广也被吓了一跳:“你说什么?” 他一个相爷,可受不起这么大的礼。 正在挑画的白子衿,瞥了一眼管家,粉唇冷勾:“不见。” 第243章:不见鬼王 管家瞪大眼睛,真的不见吗,他这么出去说,会不会直接就被鬼王打死。 “子衿说不见,就不见,去回话。”秦广捂嘴干咳两声,他已经看出白子衿和凤惊冥在闹别扭。 至于为什么闹别扭,肯定是因为苍玄发出来的国书。 嗯,鬼王之所以那么客气,也不是因为他…… 秦广觉得心有点拔凉拔凉的。 “子衿,干得好!”秦夫人赞扬白子衿,“我们女人,可不是生来让这些臭男人欺负的。” 旁边的秦广莫名的就躺枪了。 “我知道了。”白子衿忍俊不禁,“我先去找秦瑶了。” 门外 凤惊冥听到管家颤颤巍巍的话后,邪魅俊容立刻忧愁弥漫,完了,媳妇不愿意见他了。 “王爷,现在怎么办?”黑煞凑过来问,这人都见不到,怎么解释啊。 凤惊冥瞥了他一眼,霸气的开口:“等!” 管家扶住了门,才让自己没直接给跪下,鬼王您作出如此霸气的姿态,居然说出这么怂的一个字。 您的妻管严,要不要这么名不虚传! 此刻正是太阳热的时候,鬼王要真这么站着,一定会晒得很难受。 “鬼王,这里有伞。”管家觉得,他不能这么看着鬼王晒,得刷一下好感。 凤惊冥睨了伞一眼,薄唇轻掀,邪气的声音低沉的吐出,带着不善:“你想陷本王于不义之地?” 他本就是来认错解释的,要是拿把伞,岂不是太没诚意了。 别说媳妇,他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管家手一抖,尼玛,鬼王的心思果然不能用常人角度来揣测。 一柱香后,凤惊冥依旧顶着太阳站着,路过之人想看又不敢看。 两柱香后,凤惊冥姿势不动。 …… 五柱香后,凤惊冥额头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却依旧没有要拿伞的意思。 管家暗暗佩服凤惊冥,不愧是鬼王,毅力真大。 忽然,一个侍卫突然跑过来,在黑煞耳边说了几句话。 黑煞脸色一变,立刻开口:“王爷,赢若风朝这边过来了,我们要再不进去,他肯定又会和王妃说您的坏话。” 没错,在鬼王府所有人心里,王妃之所以不见王爷,都是因为赢若风! 王妃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肯定是赢若风故意抹黑王爷,都是这个心机男的错,就是这样! 凤惊冥眉头一拧,似乎是这样的,但他若不经过媳妇同意直接进去,一定会惹她不高兴。 黑煞也觉得,王爷现在似乎进退两难。 “王爷,您要不装晕?”黑煞道,“您只要晕了,王妃一定会紧张出来的。” 说完后,黑煞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聪明了,这简直是个神策啊! 凤惊冥思考了一会儿,难得犹豫:“靠谱吗?” “靠不靠谱总得试试,您又不是不知道,王妃最心软了。”黑煞怂恿,随后对管家道,“你进去告诉我家王妃,说王爷中暑了。” 管家一脸黑线,不是,你们这是当着我的面谋划的啊,我全部都听得一清二楚啊,你现在让我去撒谎,这不太好吧。 管家正犹豫着,黑煞忽然一个凶狠的眼神看过去:这事关我家王爷,你想死了吗。 管家立刻颤抖:“我,我现在就去。” “中暑了?”白子衿脸色变都没变一下,淡淡开口。 “既然中暑了,就让他回去。” 不一会儿,管家就回来道:“白小姐,鬼王说没事了。” 白子衿冷嗤一声,转身继续和秦瑶说话,不再理会管家。 管家悻悻的回到外面,把白子衿的态度带给凤惊冥,并且神还原的嗤了一下。 尴尬的是,赢若风刚好到了。 黑煞:“……” 赢若风淡漠的看了凤惊冥一眼,樱唇讥讽的掀起,吐出两个字:“活该。” 黑煞深深的看了管家一眼,他觉得管家活不过今天了,节哀。 凤惊冥邪魅俊容一黑,随后他薄唇冷勾,不甘示弱的毒舌:“大师兄,你怎么来了,怎么不和我说声,让我这个妹夫好好招待你一下。” 看我笑话很舒服是不,我能用名正言顺的身份呕气你。 “鬼王日后来了神医门,我也会好好招待一下你这个外人。”赢若风清冷开口,将外人二字说得格外重。 笑话,就你还名正言顺,压根就是一个外人。 看着两人互相毒舌,气氛越来越紧张,貌似下一刻就会打起来一样。 凤惊冥俊容上的慵懒被冷邪冰魅代替,桃花眼微眯,盯着赢若风。 赢若风神色清冷,丹凤眼却涌起澎湃波浪,不甘示弱的看着赢若风。 空气中似乎染上了肃杀,旁边的管家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鬼王殿下,赢公子,你们怎么在这里?”一道声音传来,将越来越紧张的气氛打破。 管家如看到救星一般,看着来人秦泽。 秦泽一身白色孝服,他送葬完刚把事情处理完回来,对管家笑道:“福伯,怎么不请两位进去坐,这么大的太阳,怎么能让客人在外面晒。” “可是。”管家犹豫,赢公子还好,白小姐可是不愿意见鬼王的。 话音刚落,凤惊冥已经大步踏进相府,薄唇勾起邪魅的笑:“秦公子,本王很欣赏你。” 秦泽有些莫名其妙,鬼王突然说欣赏他,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赢若风冷淡的瞥了秦泽一眼,虽未说话,那眼神里的冷意却让秦泽不明。 他不过请两人进去,怎么一个个反应都这么大,真是怪了。 “臣见过鬼王殿下。”秦广见到凤惊冥,先是不明,怎么突然进来了,是等得不耐烦了吗。 再看到秦泽后,瞬间明白了,脸立刻就黑了,他儿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笨了。 “秦相免礼。”凤惊冥声音慵懒,直接大步朝内院走去,目标明显。 赢若风也大步跟过来,那淡然的模样,仿佛这不是相府,是他的神医门一般。 秦夫人刚好从内院走过来,委身行礼:“见过王爷,赢公子好。” “秦夫人好。”凤惊冥淡淡点头。 秦夫人挡住他们的去路,笑道:“两位,子衿已经从后门走了,走了大约半柱香了。” 凤惊冥脸色一冷,他眯眼,危险的看了一眼赢若风。 赢若风也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若不是凤惊冥拦路,他也不会错过白子衿。 然后,两人大步朝外走去,颇有几分争相而去的姿态。 “臣恭送王爷。”秦广道。 待两人彻底消失后,秦夫人突然笑了起来,她是过来人,自然明白眼前这一切。 看到残暴的鬼王和淡薄的赢公子露出如此模样,她是真的笑得不行。 “白小姐回来了,走了半柱香?”秦泽知道后,硬朗的脸上有些失神。 若他早回来一柱香,说不定就能碰到白子衿了。 秦广将他的失落收进眼底,叹气道:“秦泽,子衿与鬼王有婚约,你还是看看其他姑娘吧。” 秦广是秦泽的亲爹,怎会看不出儿子的心思,但他根本争不过凤惊冥和赢若风,退一万步来讲,子衿也不喜欢他啊。 他这儿子,注定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情了。 “瞎说。”秦夫人瞪了秦广一眼,霸气的叉腰道,“儿子,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都不去争一争,怎么知道没有可能。” 秦泽眼睛微亮,手有些紧张的攥紧。 秦广有些头疼:“夫人,子衿与鬼王可是有婚约的。” 要真的惹怒了鬼王,把秦泽灭了怎么办。 秦夫人又瞪了他一眼,鼓舞秦泽:“有婚约又怎么了,这不是还没成亲嘛,再者,鬼王和永定公主那档子破事可还没解决,你没见子衿都不愿见他吗。儿子,娘支持你。” “可……” “可什么可,你给老娘住嘴,你当初追老娘的时候怎么就没自知之明。” 秦广尴尬的咳了咳:“夫人,陈年旧事,咱们就不提了,秦泽,爹也支持你。” 秦泽看着父母,苦笑一声,缓缓摇头:“爹,娘,你们不必吵了,我知道,她不喜欢我。” 不止是他,连赢若风,任何人都没有可能。 因为在他们来之前,已经有人走进了她的心里,她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这些日子,秦泽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到了白子衿对凤惊冥的付出,太多太多,多到让他嫉妒。 这次,白子衿也是为凤惊冥回来的…… 他现在上去,也只会让白子衿生出愧疚,不,她连愧疚都不会生出,因为她不喜欢他。 …… “小姐,我们真的就这么走了?”快到纱雅院,伊人还是忍不住问。 她越来越不懂小姐了,明明是为鬼王回来的,为什么就是不见鬼王。 “那不然呢?”白子衿淡淡的道。 伊人实在是忍不住了:“可小姐,你不是说相信鬼王吗,怎么反而不见鬼王。” 在她看来,这就是白子衿不相信凤惊冥的象征。 小姐以前说的,都是假话…… “我信他和我不见他,不矛盾。”白子衿走进纱雅院,心里冷哼一声。 她是无条件相信凤惊冥,可她也是个女人,女人都是矛盾体,都会别扭。 第244章:面壁思过 这次的事,泛大陆皆知,凤惊冥不好好哄她,没那么容易过去。 至于凤惊冥怎么在不见到她,又能把她给哄好,这可不是她需要关心的事。 “伊人,你说我是不是不该把他的腿给治好?”白子衿突然愤愤的咬牙,说着气话? “净给我招蜂引蝶,你看看我,从来没给他找过情敌。” 伊人讪讪的笑:“小姐,您就别说气话了,您这一路不都挺淡定的吗。” 再说了,您怎么就没给鬼王找情敌,您给鬼王找的情敌虽然不多,但胜在品质好啊…… 这时,黑子道:“王爷,小姐说了不见你……赢公子,你等等,我也不知道小姐见不见你,我进去问问。” 伊人倒是没有想到,两人会来得这么快,毕竟她们才刚回来。 门是半开着的,伊人能看到鬼王的衣角,她偷偷的看了一眼白子衿,暗自嘀咕:怕是小姐还是不会见鬼王。 “黑子,让赢若风进来。”白子衿听到黑子的话,直接让赢若风进来。 她把赢若风丢在外面,说起来还是有点怪不好意思的。 白子衿只想弥补自己的尴尬,却没看到门外的鬼王殿下,那黑得和锅底有得一拼的脸色。 媳妇当着他的面让别的男人进去,这已经打翻了天合的醋坛子,而赢若风还嘲讽的看了他一眼,带着得意的走了进去。 旁边的黑煞叹了一口气,看在王爷这么可怜的份上,他为王爷默哀三秒钟吧。 “黑煞,本王记得皇室的信息是你负责的吧。”低磁危险的声音,自鬼王殿下薄唇吐出,冷冽的眼神落到黑煞身上。 黑煞背后一凉,颤抖道:“属下会去领罚的。” 他要收回为王爷默哀的话!!他才是最可怜的那一个! “王爷,你看,赢若风坐到了王妃旁边,好亲密!”黑煞无意的扫了一眼院子里,立刻叫道。 死道友不死贫道,他既然被罚了,肯定要拉个人一起死。 凤惊冥立刻看过去,只见赢若风的确坐在了白子衿旁边,白子衿正在为他倒茶,还对他展露笑颜。 凤惊冥桃花眼立刻一身,戾气骤然从他身上漫出,像要将这里吞噬一般,恐怖无比。 “王爷,你看,赢若风还看你,他在炫耀。”黑煞在旁边煽风点火。 赢若风的确余光扫了出来,清冷的眼神带着讽刺。 周遭的冷戾,瞬间更重了。 “王爷,要我是你,就直接冲进去把王妃抱住,他们都说,没什么矛盾是一个吻解决不了的事,如果有,就两……不是,王爷,我开玩笑的。”黑煞正怂恿着,突然见他家王爷内力一扬,将门掀飞后,直接冷沉的朝里走去。 黑煞立刻颤抖,连忙开口想要叫住凤惊冥。 尼玛,要是因为他的话,让王妃更生气了,最后遭殃的还是他。 白子衿正在为把赢若风落下的事,赔笑道歉,突然门口传来巨大声响。 “我的门。”白子衿呐呐的开口,她的门被凤惊冥的内力一掀,直接飞了。 凤惊冥俊容沉得能滴水,他走到白子衿面前,手一伸,想直接把白子衿揽到了怀里。 赢若风突然出手,同样凝聚起内力,拦住了凤惊冥。 “赢若风,你真当本王不敢杀你吗?”凤惊冥桃花眼里是毫不隐藏的浓浓杀意,声音冷戾。 手下的内力加重,狠狠一轰,赢若风猝不及防的被轰退了两步,但他依旧淡定:“你不敢。” 凤惊冥一掌震碎石桌,但只碎了一半,并未让白子衿靠着的那一半碎掉,免得伤到她,大手将碎石块抓起,带着内力直接扔向赢若风,声音冷冽至极:“那就试试!” “我的桌子。”白子衿呆滞的看着自己的桌子和空空如也的门,再看着院子里大打出手的两人。 两人打斗,避免不了的将一些东西破坏。 树叶被震落了一地,墙壁被打出了一个洞,郝姨挂的辣椒也掉了一地。 “鬼王不过尔尔。”赢若风淡冷的讽刺一声,一团内力打过去。 凤惊冥避过,冷嗤:“神医门也不过如此。” 两人打得不相上下,但若一直打下去,凤惊冥能胜。 突然,不知道是谁打出来的内力,将白子衿晒的葶荸子打落一地。 伊人心头一跳,完了! 白子衿望着那散落一地的葶荸子,脸色瞬间阴沉,额头崩起青筋:“都给我住手!” 凤惊冥眉头一皱,敏锐的感觉到白子衿的不对劲,瞬间停下。 而赢若风,趁机打了凤惊冥一掌,凤惊冥嘴角淌下鲜血:“咳咳。” “赢若风,你特么耳聋了是吗!”白子衿本就已经在隐忍边缘,现在瞬间爆发,“我特么说了,让你们给我停下!停下!” 赢若风微微皱眉,停下了。 “你们要打架就给我滚出去打,我的门,我的桌子,我的墙!你们是拆迁队的吗!”白子衿暴怒的指着这些东西,最后指着地上。 “最最重要的是,你们敢浪费我的药!不知道浪费可耻吗,都给我滚出去!” 葶荸子不比其他药,这药格外的细小,现在洒落在地上,根本挑不出来,算是全部浪费了。 伊人看着被骂得狗血淋头的两人,神色同情。 一个是权倾朝野的暴戾鬼王,一个是医术超然的神医门赢若风,可惜地位都敌不过这一地药材。 尤其是鬼王,还是小姐的未婚夫,却不如这些药,不可谓不凄凉啊。 凤惊冥像个乖宝宝一样,所有邪肆瞬间收起,他桃花眼瞥了一眼地上的葶荸子,薄唇轻掀:“是大师兄打翻的,子衿,我也错了。” 鬼王殿下作为一个识相的人,自然是要认错的,毕竟媳妇重要,尤其是媳妇还那么看中药材。 伊人一脸黑线,貌似刚才打架时,鬼王可没没这么客气,一口一个赢若风来着。 “下次不会了。”赢若风微微拧眉,清冷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纠结。 白子衿皮笑肉不笑:“你们两个,都给我出去,伊人,赶人!” 尼玛打个架把她的屋子都快拆了,这架还打得莫名其妙,白子衿没直接打人就不错了。 伊人上前,手作出一个请的姿势:“鬼王,赢公子,请。” 凤惊冥俊眉微皱,他瞄了一眼怒气冲冲的白子衿,又看了一眼赢若风,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默默的走到了墙角。 在情敌面前怎么能出去,他不出去,他面壁! 黑煞差点没惊掉下巴,他声音颤抖:“王,王爷。” 您认真的吗…… 这可比被扫地出门丢脸多了,妻管严可就坐实了。 伊人看向白子衿,她见肉疼的盯着地上的药,一副被剜了心肝的模样。 “赢公子,请。”伊人默默收回目光,看向赢若风。 赢若风看了一眼凤惊冥,袖子一甩,大步出去了,让孤傲如月的他面壁,他做不到。 再者,他也不屑和凤惊冥用同一种阴谋。 凤惊冥薄唇勾起一个邪魅的弧度,这碍眼的人,终于走了。 “姜老,快去找泥匠,把墙补好。”白子衿看着破了一个洞的墙壁,无比头疼,还好没有彻底穿透。 “还有,找个石匠来重做桌子,树叶也扫一下。” 她这纱雅院,此刻就像一个刚经历过大战的战场一般,满地狼藉。 姜老还没有答应,凤惊冥低魅的声音便响起:“媳妇,这种事让我来就好了,黑煞。” “明白,王爷。”只见黑煞一挥手,立刻有几个侍卫跑出去。 白子衿瞥了一眼凤惊冥,站起来的他格外的高,一身合体的霸气黑袍,邪魅霸凛,却面对着墙壁,有些滑稽。 大概过了一柱香,立刻有工人进来,补墙的补墙,修桌子的修桌子,分工明确,动作迅速。 大概两柱香不到,一切就恢复原状,这些人又迅速退出去。 白子衿看到一个人身上有令牌,是工部的精英。 “媳妇,如何?”凤惊冥顺理成章的走了过来,告别墙壁。 白子衿的气还没消完全:“我要你多管闲事了吗,你有空修墙壁,怎么没空拦截宣帝的国书?” 伊人抚额,她还以为小姐不在乎这件事,看来一切都是假象。 凤惊冥低下头,桃花眼闪过愉悦,薄唇勾起,道:“这是本王的失误,本王会弥补。” “你怎么弥补?”白子衿皮笑肉不笑,“现在泛大陆都知道,鬼王要和永定公主联姻,我还未嫁给你就成了下堂妻,怎么,你要灭了苍玄吗?” 凤惊冥眼底突然幽深一片,黑眸凝视着白子衿,邪气俊容浮上认真的神色,声音冷沉:“若你想,本王便做。” 白子衿娇躯一震,她星眸里的诧异来不及消退。 他极其认真的看着她,说只要她想,他就可以挥兵灭了苍玄。 凤惊冥认真的模样,让白子衿毫不怀疑,她只要点头,凤惊冥立刻就会带兵攻向苍玄。 看着近在咫尺的邪魅俊容,白子衿粉唇一抿:“这本就是你天合的错,人家苍玄都没找算账,你还想灭了人家,讲不讲道理。” 第245章:论情商 “本王的道理,只在你面前讲。”凤惊冥桃花眼一片幽深,薄唇吐出低魅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晰动听。 凤惊冥本就不算是什么讲道理之人,挑衅对立者,杀;惹他不悦者,杀;叛他逃离者,杀! 但他却愿意为了白子衿,放下戾气,缓下脾气。 白子衿星眸闪烁光芒,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凤惊冥,她鼻子有点发酸:“你为什么不拦住那封信?” 她声音带着巴巴的委屈,控诉着他。 饶白子衿的脑回路和其他人不一样,也不愿看到自己的男人和其他女子有纠缠,而且还是发国书这么郑重的方法。 “我外公本来就不同意我和你在一起,现在他更不愿意了。” 看着她委屈的样子,凤惊冥忽然喉头一噎,他邪气的声音有些微急:“本王,我,我那时正忙于其他的事,一时疏忽。” 凤惊冥那时刚回来,宣帝动用的又非皇家势力,他的人一时不察,让宣帝得逞了。 “我不听。”白子衿忽然抬头,声音哽咽,“我不听,我不想知道你有什么原因,反正国书已经发了,我不管。” 她这一抬头,凤惊冥才发现,她的眼眶微红,泪水在打转,像是随时会哭的样子。 凤惊冥邪魅俊容上出现慌张,他有些手足无措:“是你让本王解释的,怎么又不听了。” 他这话一出,白子衿脸上的委屈僵硬了几秒。 好像,貌似……的确是她问的。 “那你就别解释了。”白子衿眼眶发红的瞪了他一眼,转身朝屋内走去,“伊人,黑子,送客!” 有人曾经问过,女人为什么会那么不讲道理。 请记住,一个女人在气头或者委屈时,你说再多大道理,都是无用的,饶是白子衿这种脑回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女子,也是一样的。 凤惊冥邪魅俊容呆滞,他说错什么了吗? 旁边的黑煞抚额,这简直是不忍直视,他诚恳建议:“王爷,属下觉得,您以后还是离白阎远点吧。” 王爷以前情商可高了,这肯定是被白阎传染的,黑煞如此想,却忘记了他自己的直男程度,也不比白阎好到哪里去…… “王爷,您请出去吧。”伊人和黑子道。 凤惊冥想不通白子衿为何突然生气,但他有一种预感,今天要乖乖出去了,以后就甭想进来了。 凤惊冥桃花眼冷冷的扫了两人一眼,大步朝白子衿追去。 伊人运起轻功,想挡在凤惊冥面前:“王爷,小姐说了,请您……黑煞,你干什么!” 黑煞不知何时拽住了她的手,把她拉到了一边,而此时,凤惊冥已经跟着白子衿进了屋,砰的把门关上了。 “他们夫妻的事,伊人,你身为属下就不要去插手了。”黑煞笑嘻嘻的看着伊人。 伊人难得露出怒容,一鞭子就抽了过去:“就你家主子这样的人,我家小姐嫁不嫁还两说,把你的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联姻的事,鬼王都不主动来信解释,现在又把她家小姐欺负得快哭了,这样的人,嫁什么嫁。 鞭子“啪”的抽在了黑煞身上,他的手臂顿时皮开肉绽。 “你,你为什么不躲开?”伊人愣住了,她没想到黑煞不会躲开,这一鞭也是用了全力。 黑煞笑呵呵的道:“没事,我皮粗肉厚,不痛,你别生我的气就好。” 黑煞表面笑容,内心已经淌下了眼泪,王爷,罚我已经挨了,还帮您拦住了人。 “你……哼!鬼才会为你生气。”伊人恼怒的哼了一声,收起鞭子走到旁边的树下,抱臂待着。 不过,伊人的余光还是瞥向了黑煞的手,见他就那么站在那里,丝毫没有要去处理伤口的意思。 伊人咬了咬牙,走到黑煞旁边,怒火冲冲:“你是不是傻子?” “不是。”黑煞下意识的回答,同时很懵,不是已经气消了吗,怎么又突然生气了。 伊人听到他的回答,哭笑不得,怒火瞬间散了大半,她朝内院走去:“你和我过来。” 黑煞摸了摸鼻子,该不会要去内院收拾他吧。 算了,黑煞咬了咬牙,他一个男人皮粗肉厚,被收拾就被收拾吧,只要伊人别不理他就好。 房内 白子衿此刻是呆滞的,整个人都是呆滞的! 凤惊冥刚才一进来,她正打算呵斥他,把他赶出来,但凤惊冥直接冲过来,一把把她抱住。 白子衿猝不及防,她压根没坐稳,整个人被凤惊冥压倒在了床上。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白子衿都没回过神来,就被压在身下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俊容,白子衿呐呐的开口:“凤惊冥,你要干什么?” 理智回笼,白子衿才想起,自己还在和凤惊冥生气,她撑着凤惊冥的胸膛,想把他推开。 奈何,凤惊冥看起来瘦,她却推不动分毫…… “凤惊冥,你给我起来。”白子衿恼怒,同时又委屈了,连体重都欺负她是不是。 鬼王殿下却觉得这个姿势不错,至少他能好好解释,他桃花眼慵懒转为深邃,薄唇轻启:“你先听我说完,我再起来。” 白子衿瞬间爆发,刚被压下去的泪水,瞬间流淌下来了,声音带着哽咽:“凤惊冥,你重你了不起是不是,我还没原谅你,你就这么对我,你起不起来?” 凤惊冥的手刚好放在她头两侧,滚烫的泪水滴到他手上,他的心瞬间一揪。 “本王起来。”凤惊冥慌乱中带着心疼,他撑着床板坐了起来,手还想将白子衿拉起来。 白子衿却将被子一扯,把自己整个人埋进被子里。 凤惊冥的手在空中一僵,更让他揪心的是,隔着被子,他也能听到白子衿的委屈抽噎声。 凤惊冥薄唇抿成弧线,他伸手去拉被子,声音温柔带哄:“别把自己蒙坏了,你可以打本王,也可以骂本王。” 凤惊冥以为白子衿拽着被子,力气便大了一点,谁料白子衿并没拉住杯子,他直接将整个被子都掀开了。 被子一掀开,露出蜷缩成一团的白子衿,她正在努力的擦眼泪。 白子衿僵住,她没想到凤惊冥会那么大胆,居然会拉开她的被子,她躲进被子里,可不只是因为委屈。 而是因为想擦掉这丢人的眼泪…… 在凤惊冥面前哭,实在是太丢人了,以后他专门欺负她怎么办。 而现在,这丢人的举动被发现了。 “你干什么?”白子衿如炸毛的猫,怒叫着想把被子抢回来。 凤惊冥桃花眼低闪过笑意,他刚才刹那便猜中了白子衿的心思,并非是彻底生他的气。 被子已经掀开,凤惊冥怎会让她继续把自己埋着,大手一挥,将被子挥到墙角,同时顺势拉过白子衿要去抢被子的手,将她拉进自己怀里。 白子衿撞进他的胸膛,只觉得头像撞到了铁一般:“凤惊冥,你是要杀人吗?” “本王杀遍天下,也不会舍得动你分毫。”低磁深情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邪魅撩人。 白子衿忽然一僵,随后,她也不挣扎了,有些扭捏的嘀咕:“信你才有鬼。” 见她不挣扎了,凤惊冥俊逸脸庞上的担忧散了几分,他自然的伸出双手抱着她,薄唇勾起:“本王本来就是鬼王。” 白子衿瞪眼,怎么说着说着就咬文嚼字了,他们可还在吵架! “哼。”白子衿哼了一声,任由他把自己抱在怀里,同时头靠在了他的手臂上。 头顶传来凤惊冥的低笑声,邪肆无比,撩人耳畔。 白子衿咬牙:“你笑什么笑,我还没原谅你。” “黑煞教了我一个办法,可以让你听我解释。”凤惊冥忽然说起了黑煞。 白子衿一愣,抬头:“什么办法?” 她这一抬头,刚好凤惊冥的头低下,俊容放大,那凉凉的薄唇,便印在了她小巧的粉唇上。 白子衿星眸睁大,她下意识的伸手,却被凤惊冥的大手一抓,把她的手放在了自己腰间。 “凤……”白子衿想要说话,这一开口,刚好让凤惊冥得逞,舌头溜进她的口腔,掠夺空气,与她的丁香小舌共舞。 白子衿的思绪逐渐崩散,她只觉得身子也有些软,整个人的力气在逐渐流失。 而此时,凤惊冥故意松开大手,她便下意识的抱住他的腰,整个人与他更贴合。 凤惊冥桃花眼眼色逐渐变得幽深,他望着怀里的人儿,吻得愈发的深了。 这一吻,不知持续了多久。 白子衿只觉得她的脑子已经成了一团浆糊,在她要缺氧时,凤惊冥终于放开了她。 “嘤。”白子衿不受控制的轻声呓语,这声音娇媚无比,她星眸也不知何时染上了媚色。 凤惊冥眼底闪过古欠望的火光,他灼灼的凝视着怀里的温香软玉。 白子衿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她脸瞬间烧红。 卧槽,她怎么会发出这样的声音,见不得人了见不得人了,白子衿低头,一个劲儿的往凤惊冥怀里钻,试图掩饰尴尬。 她的小动作惹得凤惊冥轻笑起来,眼底的深色散去,抱住她的细腰,声音低沉:“媳妇,你再动,本王不知道会不会做出什么来。” 第246章:鬼王殿下的色诱 白子衿立刻不敢动了,因为她清楚的感觉到凤惊冥的变化,他的体温高得吓人,而且她还坐在他怀里…… 见她瞬间老实,凤惊冥薄唇一勾:“真乖。” 白子衿恼怒的哼了一声,却发现自己的声音还是带着媚惑,而凤惊冥的眼神又灼热起来,她立刻不敢开口了。 算了算了,她能伸能屈,白子衿这么安慰自己。 “媳妇。”凤惊冥忽然开口,声音邪魅低磁,缓缓落下,“皇兄有一支暗卫,藏得很深,是本王不知道的,本王反应过来时,信已经出了天合,本王没拦截住,为此,本王损失了三个人。” 白子衿一愣,她没想到因为一封信,居然死了人。 白子衿抿唇,待在他怀里,没开口。 “本王立刻写了两封信给苍玄帝,想让他别发国书,却被人拦了下来。”凤惊冥沉声带怒,然后,他又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据人来报,那人好像是茗余,他好像要拦人,误拦了本王的信。” 白子衿忽然瞪眼,自从上次茗余说了那句话后,她一直记到现在。 她还没去和茗余算账,茗余居然就拦他的信。 至于误拦,白子衿管他是不是误拦,反正拦她就是拦了,给她造成了很大的不悦,还添堵! 等下次见到君玄歌,她一定要好好告状,不对,没有下次了! 要她再去找君玄歌,茗余又会乱想给她添堵,白子衿可不喜欢给自己找麻烦。 凤惊冥见她眼神不停变换,薄唇勾起得逞的弧度,他说了茗余,媳妇就会联想到君玄歌,为了躲开麻烦,以后也会离君玄歌远远的。 鬼王殿下的小心思,打得啪啪响。 至于信,君玄歌的确是拦了他的信,凤惊冥并未乱说。 “所以说,这都是茗余的错。”白子衿得出一个结论。 要是茗余不那么手贱,拦下那封信,也不会发生联姻这件事。 凤惊冥点头赞同,声音妖肆:“本王也觉得。” “凤惊冥,他以后要是有信,你也给他拦下来。”睚眦必报的白子衿如此道。 拦她的信?很好,拦她一封,她便拦他一辈子的信,看谁恶心得过谁。 凤惊冥点头:“媳妇你说了算。” 抱着媳妇的凤惊冥无比惬意,他看着白子衿娇嫩的唇瓣,忽然眼神微深。 白子衿正在吐槽茗余,突然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一抬头,便撞进凤惊冥深邃的桃花眼中:“你,你看着我干什么?” 白子衿有一种要被吃掉的感觉,她警告道:“我告诉你,不准再吻我。” 她可不想再发出刚才那样的声音,既尴尬又丢脸。 凤惊冥微微失望,被发现了呐。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鬼王殿下桃花眼闪过幽芒,他不动声色的用内力将自己的外衫震乱,还震开了自己的内衫,露出精瘦的胸膛。 而他的头发,刚才就被弄得有些乱,有点像被蹂躏过一般。 “媳妇。”弄完之后,凤惊冥轻启薄唇,吐出邪魅的声音。 白子衿看过去:“我说过了,你……”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眼前的男色让她两眼发亮,尤其是凤惊冥还用灼灼的目光勾引她,看起来那么无害。 白子衿清晰的听到了自己吞口水的声音,她现在什么都想不到了,脑海里都是凤惊冥邪气的痞笑和那诱人的胸膛。 卧槽卧槽,凤妖孽在勾引她! “媳妇,你刚才说什么?”凤惊冥坐直了身体,又贴近了白子衿一点,气呼在了白子衿耳边。 鬼王殿下犹记得,有一次他被扒了衣服后,白子衿对他身材露出的觊觎。 这种事情,不利用怎么行。 白子衿觉得自己要hold不住了,内心好像有十万只蚂蚁在爬,耳边也有声音在呐喊:反正是你的男人,扑倒他,扑倒他。 “我,我。”她刚才说什么来着,她也不记得了。 不行!白子衿努力把自己的意志力找出来,她不能被凤惊冥诱惑。 这妖孽看似良善,实则太会算计,她今天要是对他上下其手,他以后就会不停用这招诱惑她。 白子衿还不想流鼻血过多而亡。 白子衿忍痛,一本正经的道:“我让你把衣裳给我穿好。” 凤惊冥看着她,又往前凑了凑,邪魅的脸庞带着疑惑:“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他这一凑前,精瘦的胸膛直接贴在了白子衿手臂上,白子衿眼睛瞬间直了。 不行,她抵抗不住啊…… “我说,让你把衣裳穿,穿好。”白子衿一字一句的咬牙,她其实很想挪开眼睛,奈何男色诱人,她挪不开。 看她一副想忍痛割爱的模样,凤惊冥终是忍不住,扬声笑了出来。 “凤惊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故意的!”白子衿瞪向他。 凤惊冥魅惑的邪容贴向她,见她要恼怒了,菲薄的唇瓣勾起:“媳妇,吻我不行,亲我一口,我就将衣裳穿好。” 白子衿怒,凤惊冥这货分明就是仗着自己长得好看,身材又好,就得寸进尺。 “媳妇,今天天气真热。”见她不愿,凤惊冥作势要将外袍褪下。 白子衿难能让他脱,他要是脱了,估计自己一定把持不住。 现在可是白天,白子衿可没有和他白日宣淫的打算。 “你别动。”白子衿一把抓住他的手,粉唇在他的俊容蜻蜓点水的一亲,没好气的问。 “满意了吧?” 鬼王殿下得到了好处,自然是满意至极,他邪魅俊容带上笑容,桃花眼凝视着他,低声邪笑:“满意,本王也得回礼。” 话落,不等白子衿反应过来,直接在她的小脸上一亲。 “凤惊冥!”白子衿就不明白了,明明是来求她原谅的,怎么到最后是她被占了这么多便宜。 白子衿一脸郁闷的躺在他怀里,仔细思索着,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突然,凤惊冥整理衣裳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桃花眼睨了外面一眼,忽然掀唇,邪声溢出:“媳妇,本王已经将衣裳穿好了,本王帮你整理一下你的衣裳吧。” “好。”白子衿郁闷的点头,让凤惊冥伺候着她。 门外,伊人看着清冷转变为冰冷的赢若风,有些颤抖。 她为何有一种感觉,赢公子下一刻就要暴走杀人了。 “赢神医,要不我帮你禀告一下王妃,不知道会不会打扰到他们。”黑煞旁边道。 赢若风丹凤眼里是狂风暴雨,他冷冷的看了黑煞一眼,袖子下的手早已攥成拳头,压制着破门而进的冲动。 凤惊冥和白子衿的话,一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开门看到的便是他不愿看到的。 “师父派给白子衿的侍女,已经在路上了。”赢若风冷冷的看了伊人一眼,转身离开,每走一步,竟将地上的落叶掀飞,可见他的怒火。 伊人本来还想说一下,小姐可不是那样的人,这一定是个误会。 但赢若风这态度,让伊人不乐意,她可是小姐亲手挑选的侍女,竟然想找人代替她,得,你就误会去吧! “吱吖。” 门被打开,白子衿刚好看到赢若风冷怒离去的背影,她一愣:“伊人,赢若风怎么了,掉钱了?” 在白子衿看来,能让赢若风生气成这个样子,除了掉钱别无他想了。 “对,赢公子掉了一两银子。”伊人笑眯眯的道。 白子衿翻了个白眼:“他还能再小气点吗,一个富可敌国的人,为一两银子发这么大的脾气,伊人我和你说,你以后千万别找这种小气男子。” 旁边的黑煞附和:“对,不能找。” 伊人脸一红,嗔视:“小姐,怎么就扯到我身上了。” 白子衿身后的凤惊冥闻言,桃花眼闪过愉悦,他赞赏的看了一眼伊人,心情格外舒畅。 又打退一个情敌,怎能不爽。 白子衿走到院子里,坐到树下的秋千上,她踮脚在地上一点,秋千便晃了起来:“凤惊冥,苍玄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闹也闹了,凤惊冥哄也哄了,得谈正事了。 联姻一事,乃是宣帝给凤惊冥留下的绊脚石,若是处理不好,两国必定开战。 思及此,白子衿哼了一声,这该死的宣帝,坑了她半个国库不说,连死都不放过凤惊冥。 “此时本王并不知情,若苍玄定要联姻,本王不介意和它打。”凤惊冥站在旁边,防止白子衿掉下来,他神色淡然,似是在说一件小事一般。 现在不比从前,他已经站起来了,不惧任何事,任何人。 “苍玄帝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肯定也是没安好心的。”白子衿淡淡道。 泛大陆的人都知道,凤惊冥和她白子衿有婚约,谁会率意就答应联姻,可偏偏苍玄帝答应了,还动作迅速的发了国书。 要么,苍玄帝是想吞并天合,要么,他是想吞并神医门。 “苍玄真正掌权的人,并非苍玄帝。”凤惊冥缓缓开口。 白子衿一愣:“那是谁?” 这她还真没怎么关注,整个苍玄她就认识君玄歌,苍玄帝也是一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第247章:抽白月容 “王爷。”白阎从外进来,身穿一袭孝服,是刚送葬回来。 送葬凤惊冥未去,总得派个人去处理一下该处理的事情。 “皇上已入葬,太子请王爷入宫参详登基详情。” 白子衿看了凤惊冥一眼,登基详情不该与礼部谈吗,找凤惊冥干什么。 想到凤惊冥的权倾朝野,白子衿星眸闪过担忧,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不知太子会不会成为第二个宣帝,对凤惊冥下手。 凤惊冥俊眉一皱,他正要给另一个情敌拉仇恨,太子就找他,莫不是和君玄歌一伙的? “凤惊冥,你先去吧,回来再说。”白子衿开口。 新帝登基的事,可比她的事重要多了。 凤惊冥轻掀薄唇:“好,等本王回来。” 凤惊冥离开后,白子衿思考了一片,起身淡道:“走,和我去见安敏郡主。” 她这次下来,可是为了永定公主一事,苍玄帝趁她不在天合,就在背后抢她男人,这事可没完。 刚走出纱雅院,便撞上了送葬回来的白元锦和周以柔,以及白月容。 白子衿神色一冷,一品大臣的妻女方可去送葬,她虽然不想去,不代表白元锦可以带周以柔和白月容去。 看来是她离开了太久,白元锦安生了太久,忘记了该怎么做。 三人自然也看到她了,白元锦略微有些尴尬,但尴尬不过片刻便变成理所当然,白子衿根本不拿嫡女身份当回事,还经常和他作对,难道他就不能换个嫡女?! “白子衿,你看什么看?”白月容一把拉住白元锦,一如既往的跋扈,“这是我的爹爹,我会成为左相府的嫡女!” 今日白元锦带她去送葬,这可让白月容好不得意,觉得白元锦已经默认了她是嫡女。 周以柔站在旁边,不再当假好人,今天陪葬的妃子里,就有白倾卿,此刻看到白子衿,她恨不得吃了白子衿。 “嗤。”白子衿冷笑一声,“真不好意思,我从未看起过你的爹爹,但嫡女这个位置,我还没死,你怕是坐不上。” 白元锦怒吼:“白子衿,你再多说一句试试!” 白子衿粉唇冷勾,星眸含冷:“左相大人,我便是说了又如何,我看不起你!” 一个抛妻杀女的人,要她如何看得上。 “白子衿,你怎么能这么辱骂爹爹?”白月容叉腰,怒瞪着她,“既然你看不起爹爹,那为何还要贪恋嫡女的位置,我看你分明就是装的,假装的不在乎!” 她这么一说,白元锦的脸色稍微好看了点。 是啊,白子衿如此那么看不起他,还要这左相嫡女的身份干什么。 “为何?”白子衿小脸出现极致冷意,她一步一步走向白元锦,粉唇轻张。 “我是看不起,但我娘付出了生命,有人为腾出这个位置,想对尚是婴儿的我痛下杀手,我差点身死,当了十几年的傻子,两条命加在一起,我又怎能让他如愿呢?你们说,是不是?” 她的话,全部都是对着白元锦和周以柔说的,目光冷冷的盯着白元锦。 白元锦下意识的后退,他发现自己居然被白子衿逼退,心生恼怒:“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白子衿冷笑,没有接他的话,而是兀自道:“所以,哪怕我厌恶你们到恶心想吐,这嫡女的位置,我也会好好坐着。” 白月容气得不行,白子衿这意思分明就是看不上,却又为了恶心他们,就是不让出来。 更让白月容恼火的事,她一直得不到的东西,却是白子衿厌恶的垃圾,这让她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白子衿,你不要脸!你这个贱人!” 白子衿对着几人冷笑,她看着白元锦恼怒露怯,退后了几步,粉唇冷勾:“三妹,你说得真对,我这人本来就不要脸,为了奖励你,伊人,鞭子。” 伊人立刻取下鞭子,交给白月容。 白月容厌恶的看着她:“就算你要讨好我,我也不会接受。” 伊人鄙夷的摇头,这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这也没脑子,居然以为小姐是要用鞭子讨好她。 白子衿微微一笑,用行动回答她。 “月容!”周以柔已经看出了端倪,想将白月容拉开,却晚了。 “啪。” 响亮的一鞭,直接落到白月容身上,将她打得皮开肉绽。 “啊。”白月容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口里却还骂着,“白子衿,你个,你个贱人。” 白元锦也震怒,一把扯住白子衿的鞭子。 “身为嫡女,这便是我奖励你的,记住以后别在口无遮拦。”白子衿抽了一鞭,已经没什么兴趣了,把鞭子还给伊人。 伊人用力一扯,白元锦一个文臣,自然扯不过她,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白月容哇哇大叫,依旧骂着白子衿,白子衿冷冷道:“伊人。” 白月容立刻闭嘴了,不敢在明面上骂白子衿了,内心却恨不得将白子衿千刀万剐。 周以柔抱着白月容,无比心疼,同时恶狠狠的看着白子衿,那目光似要吃人。 “呵,周姨娘,不装贤妻良母了?”白子衿嗤笑讥讽,同时冷声警告。 “父亲大人,以后若再让我知道,你的姨娘和小女儿,以夫人、嫡女的身份行事,我不介意把她们送到娘面前,让她好好教导一下。” 白元锦脸色沉如水,将周以柔她们送到白绮罗面前,不就是要她们你命吗。 白子衿已经转身离开,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回头对白元锦嫣然一笑:“对了,父亲大人,您的相爷府实在是太破了,我的丫鬟都看不上。” 白元锦脸色又是一黑,他的左相府被炸后,宣帝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只字不提拨银重建之事。 而他“为官清廉”,自然是没钱拿出来重修的,否则便会落人把柄。 所以,这左相府到现在还没好好修缮,他也只能继续憋屈的住着。 现在,白子衿又在他心口上扎了一刀。 …… “子衿,你何时回来的?” 沉姣见到白子衿很是高兴,白子衿到时,她刚换下了孝服。 白子衿眨了眨眼:“你们送葬出城时我就到了,只是不想和你们一起去送葬。” 宣帝黑了白子衿的钱,白子衿不想去也是理所当然,沉姣点头表示理解。 “想必你是为了联姻的事来找我的吧?”沉姣笑吟吟的看着她。 苍玄国书发了之后,沉姣就知道,白子衿会回苍玄。 男人都要被抢了,以白子衿的性子,绝对会回来。 “一半一半。”白子衿道,“这件事自然要了解清楚,我可不想以后因为两国开战,被写进史书,成为祸国妖女。” 沉姣噗嗤的笑了出来:“你是不想凤惊冥去打战吧。” 凤惊冥如今除了鬼王的名号,还多了一个名号,战神! 这件事本就和凤惊冥有关,若是真的打起仗来,鬼王一定要出征。 “我也不想看到烽火四起。”白子衿淡淡一笑,“战争就是死亡的代名词,身为一个医者,我希望永远和平。” 死一个士兵,散得可能是一家人。 “我也希望。”沉姣对白子衿一笑。 两人对视一笑,却都知道永远和平是不可能的,泛大陆随时都有战争起来,因为这个世界不缺野心者。 她们能盼的,就是天合和苍玄不要开战。 “我得到的消息,其实是苍玄先传了书信过来,元国战争过后,鬼王声名鹊起,永定公主曾发誓要嫁给泛大陆最厉害的男人,听闻鬼王又站起来后,缠着苍玄帝,不管不顾的问嫁给鬼王。” 白子衿总算知道了什么叫做人怕出名猪怕壮了,感情这件事还有元国的原因。 “永定公主是苍玄帝最宠的小妹,一母同胞,他经不住永定公主的哀求,但事关重大,就先和皇上通了书信。” 白子衿沉思,从沉姣的话可以看出,这次发出国书的人并非苍玄帝,否则他也不会先采用谨慎的和宣帝传书信。 看来,苍玄帝并非真相掌权者。 “姣姣,你知道天合真正的掌权者是谁吗?”白子衿问。 沉姣一愣:“子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国书难道不是苍玄帝发的?” 沉姣不怎么出国,这又是苍玄国的秘辛,她不是凤惊冥,不会轻易知道。 白子衿神色凝重:“姣姣,我总觉得,这一件件事情背后,是有人操纵的,可我却怎么也没办法将它们联系起来。” 白子衿觉得,她被笼罩在一个巨大阴谋中,这种感觉让她不舒服极了。 “子衿,会不会是你想多了?”沉姣道,“现在皇上已死,白倾卿也殉葬了,你的仇人都死得差不多了。” 莲姬死了,宣帝死了,清乐死了,白倾卿也死了,看上去,想对她不利,又有能力布局的人的确都死光。 白子衿道:“可能真的是我想多了吧。” 沉姣又想起一件事:“对了,两日后的登基大典,你打算以什么身份去?” 白子衿此刻的身份复杂多重,每一个代表的意义都不一样。 如果以左相嫡女的身份,就是臣女,以神医门的身份去,就是上宾,以鬼王妃的身份去,就是新帝的长辈了…… 第248章:皇后欲除七皇子 “臣女。”白子衿道。 对于登基大典这种事,白子衿其实并没有多少兴趣。 她们是女子,白天的大典是不可能去的,只有晚上的宫宴能去,宫宴无非就是吃吃喝喝,再加上贵女们的攀比。 “对了,最近帝都的药铺成立了一个药会,请了三个退下来的太医坐镇,说从今年开始,每年十月九号开展比药大会,看谁家的药材好,哪家药徒抓药速度快,鉴药的能力。”沉姣道。 沉姣作为万宣商行的会长,这些事基本上都会和她打个招呼,以后有方便好走。 这次,他们还邀请了沉姣去当看客,观看他们第一年的比药大会。 白子衿皱眉:“济安堂没得到消息,不过清风说过,同心堂暗地里在联系其他药铺,想来就是为了给我们来一个釜底抽薪。” 到时候请柬一递过来,济安堂不得不参加,他们又没有提前准备好,比起其他药铺肯定弱势。 同心堂想看到的就是这样,想打济安堂个措手不及,看他们笑话。 “这同心堂,最近做事越来越不靠谱了。”沉姣也皱眉。 同心堂的药材是十分不错的,而且价格公道,当初白子衿买药时就赞赏过,他们若是好好卖药,不愁没人买。 可同心堂掌柜就是不安分,将济安堂当作敌人,不停找麻烦,他若用正常手段还好,毕竟同行之间肯定有竞争,但他尽使出一些阴险的手段。 现在已经是十月五了,而这些人也是昨天才和沉姣打得招呼,想必他们也防了沉姣,怕告诉她太早,让她通知了济安堂。 “无事,离十月九还有四天,我来得及准备。”白子衿淡淡一笑,小脸上散发出自信。 如果是其他,她可能没有把握,可在药材这方面,她从未输过。 她药学天才的名声,不是白来的! 白子衿又想起另一件事,又点担忧:“烈歌怎么样了,宣帝到底是她父皇。” “子衿,你放心好了,烈歌不会因为这件事和你生出嫌隙,当年的事……她可是恨极了皇上。”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沉姣长叹了一口气。 白子衿没多问,深宫里的事,谁也说不清楚对错,凤烈歌没开口,她也没必要去多问,去烈歌的伤口上撒盐。 …… 宫里。 太子凤子逸微笑的看着凤惊冥:“子逸见过鬼王叔。” 凤惊冥桃花眼睨着他,慵懒勾唇:“太子不必多礼,两日过后你是君,本王是臣,你今日这举动要让那些清官看到了,本王又得落人口舌了。” 虽然,他并不在乎那些清白名声,毕竟他本来就没有。 “鬼王叔也说了,这是两日后的事,现在子逸只是太子,是鬼王叔的侄子,该行的礼还是要行,至于那些清官,我会管住他们的嘴。”凤子逸道。 凤惊冥桃花眼略过趣味:“你唤本王过来,是想商量什么事?” 登基的详情自然不需要凤惊冥操心,凤子逸只是寻个理由,把他叫过来罢了。 “鬼王叔,苍玄的永定公主跟着过来观礼的玄王,明日便到帝都了。”凤子逸有些头疼。 他和宣帝不一样,他也忌惮凤惊冥,但他深刻明白,自己这鬼王叔是不能随便出手的,否则就是死的下场。 与其每天想着怎么除掉鬼王,不如借他的手,巩固自己的地位,还能防御外敌,何乐不为。 至于凤惊冥要反该怎么办,凤子宣呵呵一笑,鬼王若真的要反,哪里会给他登基的机会。 凤惊冥邪肆俊容染上冷意,菲薄的唇张开:“妖艳贱货,好样的,真能瞒!” 宣帝时死,各国来观礼的人就已经启程了,他让人查过苍玄的来人,为了就是防止这件事。 没想到,还是让君玄歌给瞒过了。 凤子逸呆滞了,他完全没想到,鬼王叔居然会骂人,还有,这妖艳贱货是谁…… 凤子逸一想,便想到了凤惊冥口里的妖艳贱货是君玄歌,立刻有些无言。 额,他觉得……温润如玉的玄王,和这个微妙的形容,不太恰当吧。 “怎么,太子觉得君玄歌不像妖艳贱货?”凤惊冥笑眯眯的看着凤子逸,邪魅的笑容看似无比和善。 凤子逸立刻摇头:“不,本太子只是觉得,玄王此刻太不恰当了!没错,就是这样!” 闻言,凤惊冥的笑淡了下去,恢复成冷淡的表情。 这反而让凤子逸松了一口气,他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还好他机智。 刚才要不是他机智,他可以保证,鬼王叔绝对会立刻换一个人来坐新帝这个位置。 “那鬼王叔,您打算怎么办?”凤子逸斟酌着用词,“要不,我派人,将永定公主……” 凤子逸做了一个割喉咙的动作。 “有那个妖艳贱货在,谁都得手不了。”凤惊冥摇头,语气里不忘讥讽君玄歌一次,“这件事你不用管,本王会好好处理。” 凤子逸道:“鬼王叔,经过元国一战后,国库不支持打仗……” 他叫凤惊冥来的真是目的,就是这句话。 凤子逸能被宣帝相中成为太子,自然是睿智聪明的,他知道这件事不简单,而鬼王叔若是脾气上来了,直接和苍玄开战,那可就不好了。 他一登基就有战争,这定会被人秽语。 加上这新帝的位置是鬼王保的,若鬼王不小心战亡了,凤子逸也会有麻烦。 于公于私,凤子逸都不希望开战。 “太子放心,本王这些年行善事,有不少人回报,还是能支撑得起一场战争的。”凤惊冥缓缓开口,慵懒道。 苍玄要开战,他不惧,分毫不惧! 凤子逸那个尴尬啊,鬼王叔您确定您这些年做过善事?那些所谓的回报,分明是你打劫大臣来的。 你现在如此理所当然的说是善良的回报,你的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鬼王叔,我知道了。”凤子逸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凤惊冥这意思,就是拒绝迎娶永定公主了。 不仅是拒绝,连虚与委蛇都懒得。 “若无事,本王走了。”凤惊冥道。 凤子逸道:“我送鬼王叔。” 送走了凤惊冥之后,一向稳重的凤子逸,第一次想骂人。 而且他想骂的不是别人,是宣帝。 凤子逸是真的不知道,他父皇当初是怎么想的,居然会答应苍玄的联姻,现在好了,他自己嗝屁了,把这烂摊子留给他收拾。 人家坑爹,他父皇这是坑儿子! “太子,皇后娘娘来了。”太监通报。 凤子逸揉了揉头,他还没登基就有这么多事,以后还得了:“让母后进来。” 皇后进来时,凤子逸已经带上了笑,将烦恼隐去了。 “母后,来找儿臣有什么事吗?” 皇后示意贴身宫女,将一碗补汤放在桌子上:“你这几日日日劳累,母后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熬点汤给你。” 贴身宫女笑吟吟的道:“太子殿下,您可不知道,这汤是皇后娘娘亲手熬的,熬了好几遍才熬出来。” 凤子逸感动的看着皇后:“母后如此关心儿臣,儿臣有再多劳累,也能消散了。” 皇后笑着看着他,凤子逸喝着补汤,皇后给了贴身宫女一个眼神。 贴身宫女点头,将殿里的宫人都带了出去,留下皇后和凤子逸两人。 “太子,母后前几日的话,你考虑过了没?”皇后道。 喝汤的凤子逸露出迟疑,他将汤放回桌子上,摇头道:“母后,父皇刚入土,若是此刻除了四弟和七弟,九泉之下,他怕是恨死了儿臣。” 凤子逸可没忘记,宣帝真正的死因,是因为他母后杀了八九皇子,宣帝直接被气死了。 “你这孩子,身为帝王,怎么能有仁慈之心。”皇后呵斥,“你父皇当初是怎么过来的,母后最清楚不过,他当初也是踩着兄弟的尸骨,有什么资格恨你。” 话是如此说,可凤子逸还是觉得此时不妥,父皇一死,七弟四弟就出事,这未免显得他太善妒。 一代帝王是不能仁慈,可太过善妒也不是好事。 “四弟风流成性,根本无心朝务,还被父皇流放到那么远的地方,他对儿臣是没有威胁的,至于七弟,他更没什么威胁,不如就让他们好好活着。”凤子逸斟酌着,想劝说皇后,消了杀两人的心思。 谁料,皇后竟然有些怒了:“你的意思,就是不同意对他们下手了?你怎么知道他们两个就没有威胁了,皇室的兄弟情深,都是假的!鬼王现在护你上位,你以后让他不悦,他就可以让别人当皇帝,你必须除掉所有的可能,才能安心。” 只有成为唯一,才能一直当下去。 凤子逸却不愿意:“母后,你将四弟七弟想得太深沉了,也将鬼王叔想得太随便了,他不会这么做。” 皇宫怒极反笑:“怎么,就因为他扶你上位,你就以为他是好人?你别忘记,你父皇是怎么死的。” 凤子逸觉得头疼,他自然没忘记,父皇就是自己给自己作死的。 现在母后又怂恿他,让他除掉仅剩的兄弟。 第249章:迷倒赢若风 “太子,母后知道你善良,但是有时候不能善良。”皇后严肃的道,誓要将这两个皇子除去才肯罢休。 除去皇子后,还有小心凤惊冥,那个害了皇上的男子。 凤子逸没有立刻答应:“母后,你再让儿臣考虑考虑。” 见凤子逸还是没有明确答应他,皇后气得不行,又不好把凤子逸逼得太紧。 好,既然凤子逸不肯出手,那就让她来做这个罪人,反正死在她手里的皇嗣多不胜数,不差这两个。 “太子先喝着,本宫先回去了。”打定了主意,皇后起身,朝外面走去。 凤子逸看着皇后的背影,道:“母后,子逸没下决定前,不希望听到任何不好的消息。” 皇后脚步一顿,怒气冲冲的回头看了凤子逸一眼,离开了。 两个贴身宫女赶忙跟上,安慰着皇后。 太监进来,愁着一张脸:“太子,您怎么把皇后娘娘得罪了,她也是为了您好啊。” 如皇后娘娘所说,只要除了七皇子和四皇子,殿下就再没有任何忧虑了。 “你们都是妇人之见。”凤子逸坐回桌前,处理事物,他叹了一口气,“既然知道鬼王叔阴晴不定,那为何就不能想一下凤家呢?留下四弟和七弟,本太子以后若是死了,凤家还能后继有人。” 他以后如果触及鬼王叔的逆鳞,难道鬼王叔会因为他是凤家仅存的人,就会对他网开一面?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太子,您马上就要登基,必定是能福寿天齐的。”太监立刻道。 凤子逸看了他一眼,笑骂:“你们这些人,就是势力眼,除了拍马屁什么都不会。” 太监腹议,他们除了拍马屁,也不需要做什么了啊。 “奴才说的是事实,太子您仁厚睿智,一定能长命百岁。” 凤子逸笑着摇摇头,好话听听就好,可不能当真,他父皇不也是皇帝,还不是死了。 这一切,都得看他怎么做,怎么待人。 若说宣帝教给凤子逸最有用的一件事,就是让他们凤子逸充分认识到,鬼王不能随便招惹,否则等待他的就是一口棺材和暴毙…… 太监余光一瞥,瞥到一抹红色,立刻笑着迎上去:“烈歌公主,您怎么来了。” 正埋头处理事物的凤子逸抬头,果然是凤烈歌。 “路过看看。”凤烈歌一袭红袍,烈艳夺人,煞是夺目。 凤子逸看着她的衣着,摇头:“烈歌,你不该这么快就换上红衣,会招人口舌的。” 换其他衣裳还好,这红衣……父皇可才刚下葬啊。 “烈歌这辈子,何时没招人口舌。”凤烈歌冷淡开口,娇容冷漠,语气却固执。 “我就是喜欢红色,皇兄如果看不顺眼,烈歌离开就好。” 凤子逸连忙道:“皇兄什么时候看你不顺眼过,就是提醒,提醒而已。” 凤烈歌这才停下离开的步伐,坐到太监准备好的位置上,就静静的看着凤子逸处理事务。 这场夺嫡死了太多皇子,凤烈歌表面看上去冷漠,心实则很软,她心里无比酸楚。 她是最不受宠的公主,但因是唯一的公主,那些皇子也没怎么欺负她,只是形同陌路而已。 如今,都死了,朝代也更替了。 “皇兄,你说,要我们只是普通人家的兄妹多好。”凤烈歌忽然开口,声音里有些脆弱。 这些天,她看着原本住着皇子的宫殿变成冷宫,毫无人烟,以前满是争斗的后宫也突然安静下来。 整个后宫,如今就剩她一人,孤零零的。 凤子逸眼底划过心疼,他知道凤烈歌虽是公主,却比他们经历得更多:“有些事,生下来便注定了,是改变不了的。” “是啊,永远都改变不了。”凤烈歌轻笑一声,“皇兄,你在帝都给我建公主府吧,我要出去了。” 历代的公主,都是嫁人后才出的宫,鲜少有未成亲就建公主府的。 “好,皇兄登基后,便给你建。”凤子逸点头答应。 他知道,凤烈歌厌恶皇宫,但是厌恶中,有带着不舍,不舍那些曾经给过她温暖的人。 “皇兄,明日我要出宫。”凤烈歌说完这句,又道完谢,便走了。 太监看着她灼灼如烈火般的背影,叹嘘一口气:“殿下,明日是梅妃的忌日,烈歌公主肯定是去……你许她出宫,皇后娘娘会生气的。” 也不知怎么了,太子今日做的事,都是惹皇后娘娘生气的。 皇后娘娘生起气来,可是不得了的,至少太子殿下不得安生了。 “烈歌是本太子唯一的妹妹,你要本太子怎样?”凤子逸瞪了他一眼,随后神色凝重,“当年的事,本太子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做了就别想去抹杀,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要想心不虚,除非为人正。 …… 白子衿回到纱雅院时,赢若风已经回来了,他本是坐在院子里,一看到他,神色立刻变冷,起身回了房间。 “他的银子还没找回来?”白子衿指着赢若风关上的门,问。 黑子点头:“应该是吧。” 白子衿唏嘘一声,自己日后千万不能找赢若风借钱,要是一个记性不好忘记还了,这人能一直给她脸色。 不过,白子衿突然想起:“不对啊,他丢了银子,和我发什么脾气?又不是我偷的。” 黑子没回答,他本就憨厚,不适合说谎,说了一次就行了,第二次他实在不好意思说了。 到了晚上吃饭时,赢若风还将自己关在房里,没有出来。 看样子,是还在生气。 “要不,给他一两银子?”白子衿觉得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啊。 好歹是自己的大师兄,而且还帮过她不少,万一他为这一两银子生气生死了,那可就罪过了。 抱着仁慈的心态,白子衿敲开了赢若风的门。 “何事?”赢若风并未开门,极其冷淡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白子衿脸当时就黑了:“没事!” 她来给他送钱,他居然门都不开,而且还是住在她的纱雅院! 这钱,她不送了,让他呕死算了! 虽是这么想,白子衿还是让伊人用内力投了一两银子进去。 “嗖。”银子破开窗户,刚好落在桌案上。 赢若风拧眉,清冷的丹凤眼依旧冷然,没有任何动容。 拿一两银子就想收买他,未免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这么想着,赢若风还是清冷的抬手,将银子收进了袖子里,神色未变。 是银子自己跑进去的,没错…… “小姐,要吃饭了,你去哪里?”外面,传来了郝姨的声音。 “我去鬼王府吃,今晚也不回来了。” 闻言,赢若风神色一变,猛的起身,内力挥开门,大步踏出。 “不许去。” 白子衿本来寻思着,自己的药库消耗挺多了,今晚去抱着凤惊冥睡一觉,补充一下药。 突然,赢若风的门砰的开了,把她吓了一跳,然后就是赢若风的那句不许去。 白子衿挑眉:“啧啧,肯出来了?我还以为你要为一两银子,来殉个葬呢。” 赢若风没明白她的意思,但他素来就是不爱多问的性格,只是再次重复:“不许去。” “什么不许去?”白子衿一脸莫名其妙,这人突然跑出来说三个字,把她给整懵了。 白子衿是真的没反应过来,她以为赢若风会出来,是因为银子到手了,压根没想到自己的话上去。 赢若风冷冷开口:“不许去鬼王府。” “为什么不许去?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白子衿一边嘀咕着,一边往外走。 她的药房还得补充呢,补充好后她多做几个手榴弹,给凤惊冥防身。 如果可以的话,她就用手榴弹把永定公主炸成渣,当然,这也就是想想而已…… 忽然狂风一起,赢若风就出现在白子衿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我去,你要吓死我啊。”白子衿瞪眼。 尼玛,轻功不是这么玩的,搞得和鬼出没一样。 白子衿总算知道,为什么古代有那么多鬼神了,因为古代人都会轻功啊。 “回去吃饭。”赢若风丹凤眼盯着她,声音清冷,却不容置疑。 白子衿狐疑的看着他:“你今天是铁了心不让我去是吧?” “是。” “那回去吃饭吧。” 白子衿转身坐到桌子上,让郝姨上菜,她不禁感慨一声,自己真的太好说话了。 今天不去,她明天再去,不差这一晚,没必要和赢若风死杠。 免得赢若风突然发狂,把她给打死了…… 她忽然如此好说话,让赢若风眼底划过诧异,似是不解。 “你愣着干什么?不是要吃饭吗?”白子衿怪异的瞅了他一眼。 赢若风走到桌子前,见她神色无异,正大快朵颐,便坐了下来。 郝姨给赢若风盛了一碗饭。 “这肉是姜老的拿手菜,赢若风,你可以试试,味道不比门中的药膳差。”白子衿指着一道鱼介绍。 赢若风看了她一眼,没多想,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 “还有这个也不错。” 赢若风夹了一筷子,觉得味道一般,却没说出来。 白子衿吃饱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吃饱喝足,伊人,走,鬼王府。” 赢若风神色一冷,就要站起来阻止她,忽然身体一软,意识模糊。 砰! 第250章:永定公主被杀 白子衿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赢若风,粉唇一勾:“十倍迷药,无色无味噢,黑子,把他扛回房里去,伊人,我们走。” 让她不去就不去,这可能吗,她的药库可无比重要。 伊人同情的看了一眼赢若风,刚才小姐背对着赢公子下药,她还以为赢公子看到了。 鬼王府门口。 白子衿忽然转身,星眸眯起,朝几个黑暗的巷子看了看。 “小姐,怎么了?”伊人也看过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白子衿摇头:“没什么,我们进去吧。” 待白子衿进去后,暗处走出两个人,都戴着黑色兜帽,看不清容貌,但从身形来看,都是女子。 “她就是白子衿?晚上出入男子府中,不知廉耻。”一个兜帽女子开口,声音好听,可惜言语难听无比。 另一个兜帽女子低笑一声:“怎么,公主吃醋了?” “本公主需要吃一个不知廉耻之人的醋?你答应我的,帮我灭了她,等我坐上鬼王妃的位置,我也会履行对你的承诺。” 这兜帽女子,竟然是永定公主,她竟然提前到了帝都,还出现在这里。 另一兜帽女子笑了笑:“我一定会帮公主的,只是玄王殿下如果知道你偷跑,他定会生气。” 永定公主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我已经让人留下来冒充我,就算玄王哥哥发现了,也不会骂我的,他最温柔了。” 正是因为如此,永定公主才敢肆无忌惮,直接溜到这里来。 另一人瞥了一眼暗处,哪里有许多玄王的人,这可真是温柔。 “可冒充公主的人,定是很容易穿帮。”另一兜帽女子道。 永定公主一边向客栈走去,一边得意的笑:“不会,那是我的贴身宫女,我给她喂了毒,现在应该已经死了。” 处理一个宫女,还是贴身宫女,永定公主却说得如此随意,像处理了一只蚂蚁一样。 “那我就放心了。”另一兜帽下的女子,痴痴一笑。 因为声音小,永定公主并没听清她说什么:“你说什么?” “没有。” “快和我回客栈,商议一下怎么除了白子衿这个贱人。” 两人进了客栈,半个时辰后走出一个兜帽女子,她压低了帽子,走向一个小巷子,动作却有些机械。 突然,巷子里出现几个人,拦住了她,领头的是茗余。 “你是谁,靠近公主所谓何意?”茗余看着这人。 兜帽女子笑了笑,看着将她围住的众人,忽然拔出一把匕首。 茗余以为她要杀人,立刻抽出长剑打算对抗,却看到女子突然口吐鲜血,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倒地。 茗余皱眉上前,一看,是一张面目狰狞的脸,但依稀可辨是谁。 “居然是白倾卿,看来她是想利用公主,杀了白子衿报仇,却不知道公主在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有给人下毒的习惯。”茗余摇头,对永定公主的做法其实是不赞同的。 茗余知道,白元锦用了关系,把要殉葬的白倾卿救了出来,却没想到还是死了。 至于脸上的伤口,那是在宫内,被妃子抓花的。 “拖下去,扔到乱葬岗。”茗余转身,同时吩咐。 白倾卿的尸体被扔到乱葬岗后,有几个带着鬼怪黑衣人出现,为首的是白阎。 永定公主出现在鬼王府外,他们这些暗卫怎么可能不知情,不过是想看看她想干什么。 一人检查后低声道:“白阎大人,是白倾卿。” “走,去禀告王爷。”白阎道。 走了两步后,白阎忽然察觉到不对劲,他们都是永定公主到了鬼王府后,才发现她到帝都了,白倾卿是怎么这么快发现并找到永定公主的。 要知道,今日白倾卿才殉葬,她这么快就出来蹦哒? “不对。”白阎退回尸体旁边,在尸体脸上摸了摸。 忽然,他摸到一个凸起的点,十分的细小,顺着这个点,白阎一揭,整张脸居然被揭开了。 旁边的一人惊道:“是人皮面具。” 面具下的,竟是永定公主的脸! 白阎脸色严肃:“将永定公主的尸体带着,我们回府。” 究竟是何人,竟然杀了永定公主取而代之,还能让永定公主走出来,像活人一样。 还有这人皮面具,他们身为暗卫,肯定会检查,却没有立刻检查出来,茗余他们想必也检查了,也是没有发现。 这人贴人皮面具的技术极高,今日要不是白阎警惕,肯定也不会发现。 最重要的是,那顶着永定公主脸的人,是谁! …… “阿姐,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周小安抱着白子衿,天真单纯的眼里满是害怕。 白子衿离开太久,周小安太久没她的消息,怕她会一直在神医门不回来。 白子衿温柔又愧疚的看着他:“阿姐怎么会不要你,是阿姐有事,没办法天天来看你。” 自从神医门出现后,白子衿几乎是神医门天合两边跑,她有动过将周小安带去神医门的念头,但很快便熄灭。 神医门不收外来人,从那被白七丢弃的婴儿就可以看出,她不能一直破例。 而且,神医门不适合周小安的成长,对不喜欢医药的人来说,那边太过无聊,太过枯燥。 “等小安长大,就可以帮阿姐的忙了。”周小安甜甜一笑。 白子衿摸了摸他的头:“好,阿姐等你长大。” “咳咳。”低磁邪肆的轻咳声从后面传来。 听到这声音,周小安像兔子见了老虎一般,立刻撒开抱着白子衿的手,乖乖的站到白子衿旁边。 白子衿皱眉,看着凤惊冥:“你是不是小安说了什么?” 每次小安看到凤惊冥,都一副害怕的样子。 “大哥哥没说什么。”周小安率先开口,笑容单纯,“是小安觉得,男孩子不能一直粘着阿姐。” 凤惊冥对白子衿勾唇一笑,笑容邪肆无害:“本王什么都没说。” 白子衿狐疑的看着这两人,她怎么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对劲。 “今日有外国人到帝都来参加两日后登基大典,带了贡品,我拿了一些,味道不错。”凤惊冥拉过她的手,桃花眼带着慵懒的宠溺。 “好。” 周小安跟在白子衿后面,他期期艾艾的看着凤惊冥。 大哥哥,我什么都没说,你可不能不让我见阿姐。 凤惊冥的余光瞥到他身上,带着赞赏:小舅子,做得不错。 “猕猴桃?”白子衿看到那几粒贡品,诧异了一下。 凤惊冥偏头看着她:“认识?” 白子衿笑着点点头:“认识。” 对凤惊冥,她也不需要隐瞒什么,来到古代将近半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猕猴桃。 “喜欢吗?”凤惊冥薄唇轻掀,桃花眼凝视着她,声音邪狷,也没问她为什么认识,只问她喜不喜欢。 白子衿迟疑道:“算不上特别喜欢,但是还行。” 能让白子衿痴狂的只有一种东西,那就是药材,其他的她并没什么特别喜欢的。 唔,要算的话,凤惊冥算一个。 凤惊冥唤来下人,让下人去处理,他自己则看着白子衿,漫不经心道:“听说,你将赢若风迷倒了?” 他安排了暗卫在纱雅院外面保护,听到这件事时,差点笑坏。 白子衿瞥了他一眼:“你好像很高兴?话说赢若风也一直不喜欢你,你们两个以前是不是有什么仇?” 白子衿想问这件事很久了,似乎这两人每次见面,都是剑弩拔张,烟火四起。 凤惊冥凝视着白子衿,见她不解的模样,桃花眼底快速闪过幽芒。 看来媳妇还并不知道赢若风的心思,很好。 “不知道。”鬼王殿下很真诚的摇头,然后露出沉思的模样,沉吟一声,“或许,他觉得本王比他俊美?” 白子衿嘴角抽搐,不理会这不要脸的妖孽,刚好猕猴桃也端上来了,白子衿夹起一块。 见她没有要问下去的意思了,凤惊冥邪魅俊容带上笑意,宠溺的看着她吃猕猴桃。 “小安,吃一块,这个营养很好。”白子衿低头对周小安道。 周小安乖乖点头:“好,我去叫令珞。” “令珞是谁?”白子衿诧异,听着名字是个女子,该不会…… 白子衿眯眼,看着凤惊冥:“凤妖孽,令珞是谁?” “媳妇,吃醋了?”见她质问的小模样,凤惊冥低声一笑,十分开心。 白子衿嗯哼一声,刚要回答是,周小安已经牵着一个精美得像陶瓷娃娃的女孩子进来了。 白子衿的眼睛瞬间亮了,好可爱的小女孩啊。 “令珞,这是我阿姐。”周小安指着白子衿。 令珞对白子衿一笑,甜甜叫道:“阿姐。” 白子衿只觉得心瞬间被融化了,声音还这么萌,要不要这么可爱。 将令珞拉过来,白子衿无比温柔的看着她:“你叫令珞对不对,名字真好听。” 旁边的伊人一脸黑线,小姐,您刚才还在吃醋,一转眼就夸起来了。 “是的,阿姐。” 白子衿喜欢得不行,亲自夹了一块猕猴桃给令珞,然后直接从自己的空间药房掏了一支千年人参出来:“令珞,这是阿姐给你的见面礼。” 第251章:误会闹大了 “谢谢阿姐。”令珞收了礼物,古灵精怪的对白子衿一笑。 白子衿瞬间心花怒放,又从药房掏出一盒感冒药:“阿姐给你个稀奇的,刚才那个太常见了,你拿着这个,以后头晕咳嗽吃一粒就好,不用喝苦苦的药汤了,还有这个,叫冲剂,泡出来甜甜的。” 白子衿拉着令珞不停的说,她一想到令珞被中药苦到,皱起小脸的样子,就觉得心疼无比。 所以,得多给点冲剂。 “真的会好吗?”令珞看着这些东西,无比稀奇,这些她是真的没见过。 白子衿点头:“真的,阿姐不骗你。” 白子衿两眼冒粉红泡泡的看着令珞,丝毫没注意到旁边的两个被忽略的男人。 周小安瘪了瘪嘴,阿姐怎么能有了新欢,就忘了他这个弟弟。 凤惊冥的桃花眼已经危险的眯起,不善的落到令珞身上,邪魅的俊容有了冷意。 他本以为,他只需要防备男子,现在看来,是他错了。 “小安。”凤惊冥开口,瞥了周小安一眼,低磁邪气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带着令珞到外面去吃吧。” 令珞古灵精怪,对白子衿笑了笑,就跟着周小安走了。 白子衿则不悦的看着凤惊冥:“你让他们出去干什么?” 那么可爱的小女孩,她还没有看够,就让凤惊冥赶走了。 “他们还有课业。”凤惊冥薄唇轻掀,“难道你要让他们为了陪你,明日被夫子骂吗?” 闻言,白子衿瞬间就松懈了,算了,她不能因为自己的喜爱,连累这两个小孩子。 见她怏怏的样子,凤惊冥心一软,刚打定以后决不让白子衿见到令珞的主意,瞬间散了:“你放心,令珞就在府中,你以后可以天天来找她玩。” 闻言,白子衿眼睛瞬间一亮:“真的?” 其实说出这句话后的鬼王,在瞬间便后悔了,他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情敌吗。 但见白子衿这般愉悦,凤惊冥还是点点头,无奈道:“真的。” “妖孽,你真好。”白子衿立刻凑过来,给了凤惊冥一个香吻。 湿软的触觉印在脸颊,让凤惊冥心头愈发的阮,心里的无奈也瞬间散开。 她开心,便好。 一个时辰后,白阎进来,一脸为难:“王妃,今晚太晚了,回去太远,路上危险,要不您就别回去了吧?” 说出这句话,哪怕是面无表情的白阎,也有点心虚。 鬼王府离纱雅院,是真的算不上远,一柱香的路程便到了。 至于危险,现在是太平盛世,哪儿来的危险。 白阎不禁感慨一声,为了能让王爷抱得美人归,他是真的面子都不要了,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本来就没打算回去啊。”白子衿奇怪的看着他,“不过,哪里远了,哪里危险了,今晚帝都是要发生什么事吗?” 白阎:“……” 是他多嘴了! 白阎叹息,他在这儿睁眼说瞎话,谁知道王妃压根没打算回去。 也是,他们王妃是谁,和那些娇柔做作的贵女不一样,是不一样的烟火啊…… “没事,属下告辞。”白阎道。 白子衿先是诧异的看着凤惊冥,随后便明白了白阎的心思。 “凤惊冥,白阎虽然智勇双全,但这编理由的本事,是真的不到家。” 外面的白阎脸难得的红了,他其实很想说,这理由不是他编的,是管家…… 白子衿轻车熟路的走到凤惊冥的房间,脱下鞋子打算睡觉。 现在已经算很晚了。 凤惊冥的目光深邃,他菲薄的唇掀开,声音带着高深莫测:“媳妇,你真的打算留下来?” “对啊,我今天可是特意过来你这里休息的。”她的药房,一定得补充好,不然以后都应不了急。 白子衿自顾自的想着,丝毫没发现,她的话多么的有歧义,尤其是对一个爱着她的男人来说。 白子衿正要把头发放下,凤惊冥坐到床边,低磁道:“本王帮你。” 白子衿也是个懒人,点了点头,背过去让凤惊冥帮她把发簪什么取下来,自己则脱掉外衫,剩下里衣。 凤惊冥将最后一根发簪取下,黑发立刻倾下,如瀑布一般,倾泻在白子衿背后,和她白色的里衣相称。 “凤惊冥,我也帮你吧。”白子衿转过身,对凤惊冥道。 “好。”凤惊冥薄唇点头。 素装的白子衿,一头黑发如绸缎一般披在身后,白嫩的小脸精致美丽,朱唇不点饿死,星眸含笑,因低头帮他解开衣裳,露出了精致的锁骨和美丽的脖子。 凤惊冥桃花眼凝视着他,眼色渐深,有欲色染上,将他本就邪肆的俊脸,衬得更加迷人。 “媳妇,本王会对你负责的。”凤惊冥忽然开口,重重的说出了这句话。 明日,他便让人着手准备婚礼,将她迎娶进门。 白子衿只以为他是心血来潮,没多想就点点头:“嗯,你要不对我负责,我就毒死你。” “好了,大功告成!睡觉!”脱完了衣裳,白子衿拍了拍手,钻到被子里。 她躺在里侧,凤惊冥躺在外面,将娇小的她抱住。 忽然,白子衿只觉得有只手在扯自己的衣裳,她拍掉那只手:“睡觉,别闹。” “媳妇。”凤惊冥忽然将她掰了过来,灼灼的盯着她,眼神深情宠溺,“要不你脱本王吧?” 白子衿愣了几秒,什么意思? 这愣的几秒,凤惊冥已经趁机将她的衣裳拉下,露出了香肩。 “等等。”白子衿突然反应过来,卧槽,凤惊冥不会是误会了吧。 她特意过来和他睡觉,只是为了补充药房,他不会误会成那个意思了吧。 看着样子,很有可能,还有那句一定会对她负责。 卧槽! 白子衿只觉得天雷滚滚,这乌龙闹大了。 “不是,凤惊冥,你先放开我。”白子衿立刻坐起来,看着目光灼热的凤惊冥,她硬着头皮开口。 “凤惊冥,我只是过来睡觉的,单纯的睡觉,不带脱衣服的睡觉。” 白子衿觉得,这事一定要说清楚啊,否则自己的…… 凤惊冥邪魅俊容呆滞片刻,鬼王殿下也逐渐意识到,是他闹了个误会,白子衿并不是那个意思。 突然,凤惊冥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白子衿了,她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开始害怕远离他? 想到这里,鬼王殿下的眉深深一皱,俊容也忧伤了起来。 “不是,凤惊冥,我不是拒绝你。”见他的反应,白子衿突然有一股自己做错了的罪恶感。 毕竟,是她自己没想周全,给了凤惊冥误会的机会。 凤惊冥桃花眼微亮,他声音嘶哑:“媳妇。” “不是,我也不是答应你的意思,额……”白子衿觉得,怎么自己怎么说都不对呢。 白子衿抱着被子,看着凤惊冥,很认真的开口:“凤惊冥,我并没有做好准备,这种事……你得给我时间……” 白子衿并不是抗拒这种事,只是她莫名的紧张,还有点慌。 说完后,白子衿便咬着唇,低头不语了,手死死的攥着被子。 见她的模样,凤惊冥长叹一口气,将她揽进怀里:“傻媳妇,本来就是本王误会了,你紧张什么,只要你不愿意,本王不会强迫你,你没准备好,本王愿意等。” 只要,她不抗拒他就好。 白子衿靠在他怀里,属于他的熟悉气息将她笼罩,白子衿抿着唇。 凤惊冥是个正常的男人,他不会抱着喜欢的女人没一点感觉,白子衿知道。 如果刚才凤惊冥真的要……白子衿甚至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拒绝他。 “睡觉。”凤惊冥抱着她躺下,细心的将被子给她盖上。 白子衿闭上双眼,轻嗯一声:“嗯。” 凤惊冥的怀抱给她一种安全感,让她很快便熟睡。 她睡熟后,凤惊冥桃花眼缓缓睁开,宠溺又无奈的看着怀里的人儿。 他今日是真的误会了,还将误会闹得这么大。 凤惊冥小心翼翼的起身,避免吵到白子衿,他打开门,走到书房。 白阎已经早早的等在那里:“王爷。” “说。”凤惊冥慵懒的半躺在椅子上,睨了他一眼。 白阎点头:“属下在乱葬岗发现了永定公主的尸体,中毒而亡,现在不知道是谁在假扮永定公主,这件事连茗余也不知道。” “乱葬岗那边,放了一具尸体回去没有?”凤惊冥桃花眼闪过光泽,薄唇轻启。 白阎点头:“王爷放心,属下已经放了另一具尸体回去顶替,就算茗余觉得不对,回去察看,也不会发现什么。” 凤惊冥满意点头,只是那顶替永定公主的人,让他桃花眼闪过微芒,他低头,沉思着。 “王爷,要将那人揭发吗?”白阎问。 凤惊冥邪肆一笑,声音慵懒:“不必,揭发了反而会让君玄歌将屎盆子扣给本王,就顺着她,好好查下去。” 永定公主被人杀了,对他来说,还算是一件好事。 “是。” 凤惊冥起身,朝屋内走去,事情听完了,他得回去抱着他媳妇继续睡觉了。 “没什么重要的事,不得打扰本王。” 第252章:上门找打 白子衿悠悠转醒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阳光透过窗纸照进来。 白子衿睁开眼,她是缩在凤惊冥怀中的,凤惊冥有意替她将阳光遮去,让她睡久一点,她才迷迷糊糊睡到现在。 “醒了。”低磁邪肆的声音传来。 白子衿抬头一看,印入眼帘的是凤惊冥那张邪魅到夺众生目光的俊容,她微微一笑:“凤惊冥,早上好。” 一早起来,就有美色可以欣赏,真的是美好的一天。 凤惊冥低声一笑,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媳妇,早上好。” 穿上衣裳,白子衿和凤惊冥手牵手出去,走到大堂,白子衿就愣住了。 大堂里,坐着几个穿着朝服的大臣,看朝服的样子,应该都是二品以上的大臣。 “见过鬼王殿下,白小姐好。”几个大臣对凤惊冥行礼。 凤惊冥心情愉悦,声音慵懒:“不必多礼,坐吧。” “王爷,几位大人下朝就过来了,等候多时。”白阎虽然说了等候多时,却没一点愧疚感。 大臣们也不觉得有什么,对他们来说,鬼王府没把他们扔出去,实乃善良。 一个大臣咳了咳:“王爷,我们几人前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些事情。” 说着,大臣看向了白子衿,希望她能避让一下。 白子衿瞥了大臣一眼,将小手从凤惊冥手里抽出来,坐到旁边,自顾自的吃着早膳。 嗯,你们说你们的,我吃我的。 几个大臣面面相觑,他们来找鬼王,是有要事相谈,白小姐一个女子坐在这里不好吧。 “白小姐,烦请您暂时退让则个。”一个文臣,咬文嚼字的开口,眼神却是十分看不起白子衿的。 在这个迂腐的大臣看来,家里来客,女子便该备茶退让,乃为贤良女子,白子衿却装作不知道坐下吃早膳的举动,真真是没有教养! 白子衿看了他一眼,粉唇一勾:“敢问大人官居何职?” 凤惊冥凝视着白子衿,桃花眼闪过宠溺,薄唇勾起,他的媳妇要开始使坏了。 大臣骄傲的把头一仰:“正二品太子少傅!” 白子衿将花生米放入嘴里:“哦,原来是太子少傅。” 这大臣原本是大皇子的老师,大皇子成为太子后,他便理所当然的成为太子少傅。 教出的皇子即将登基为帝,难怪这么得瑟。 太子少傅愣了,他本以为白子衿听了后,会乖乖退避,谁料她竟然只是简单的哦了一声,就没有下文了。 甚至,她还继续用着早膳。 “白小姐!”太子少傅只觉得自己从没被人如此小觑过,尤其是在这么多同僚面前,心里怒火一阵接着一阵。 白子衿将筷子放下,浅笑嫣然的看着凤惊冥:“凤惊冥,你快来用膳,用完后陪我出去逛街。” 原本打算冷眼旁观的其他几位大臣瞬间站起来,笑容满面:“太子少傅,白小姐乃未来的鬼王妃,没什么听不得的。” 鬼王一向对这位白小姐宠爱有加,要是宠妻狂魔真的发作起来,陪白子衿出去了,他们今天要谈的事就泡汤了。 所以,坚决不能让白子衿把鬼王带走! “各位大人说的是,白小姐,我乃一介穷酸文人,别将我的话放在心上。”太子少傅咬着牙,将这番话说了出来。 他竟然对一个女子如此示弱,实在是奇耻大辱,奇耻大辱! 白子衿微微一笑:“果然不愧是教书的,真有自知之明。” 太子少傅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他乃太子少傅,怎么能与教书的相提并论。 虽然……他本质上的确是教书的。 但是!!他教的是太子,未来的皇帝! 旁边的极为大臣假装什么都听不到,现在这种情况,还是认怂一点好。 而且,本来就是个教书的…… “多谢白小姐……夸奖!”太子少傅气得胡子都颤起来了,却不得不道谢。 白子衿继续拿起筷子,笑眯眯的:“好说好说,我最喜欢夸人了,很多人也喜欢被我夸。” 太子少傅心里冷哼一声,想到他的来意,不再与白子衿计较,而是看向了凤惊冥,正欲开口:“鬼王殿下,我……” 白子衿突然站起来,把太子少傅吓了一跳,心里怒不可遏,她又要干什么! “我吃完了,你们聊。”白子衿淡淡一笑,悠悠的朝外走去。 对于天合的朝务,她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刚才她本打算夹一点菜,将粥端起来便走,但太子少傅那不屑的眼神,让白子衿很不爽。 看不起我是吗,那我就不走。 太子少傅看着她突然离开,终于回过神了,眼神愤怒! 在她看来,白子衿那不是给他一点教训,而是故意为难他,让他丢脸! “鬼王殿下,老臣觉得,永定公主温柔贤惠,礼数有佳,此次联姻,不仅是我天合之福,王爷还能抱得美人归。”太子少傅故意将声音扬大,让白子衿听到,希望看她难堪。 可惜,白子衿脚步都没顿一下,悠悠的走了出去,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般。 倒是伊人,回头看了太子少傅一眼,鄙夷:“历代太子少傅都博学多才,你是怎么当上太子少傅的?永定公主出了名的跋扈娇纵,你竟然说她温柔贤惠,难不成还有第二个我不知道的永定公主?” 太子少傅的脸立刻就挂不住了,当然没有第二个永定公主,他说这话不过是为了让白子衿难以自容罢了。 谁料,一个丫鬟竟敢如此开口。 “你一个婢女,哪儿有你插嘴的份,不懂礼数!”太子少傅只字不提自己胡诌之事,只怒斥伊人不懂礼数。 太子少傅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几位大臣震惊的神色,以及他们默默的远离太子少傅的脚步。 这样子的猪队友,他们要不起,要不起。 “你说得极对,甚合本王心意。”凤惊冥缓缓掀唇,邪魅俊容一片慵懒,妖娆的桃花眼看着太子少傅。 太子少傅心一喜,看来鬼王对白子衿早已有意见,鬼王才会如此说。 他就说,一个粗鄙女子,就算加上多层身份,也还是一个粗鄙女子,怎能让人喜欢。 “臣只是说出了实话。”太子少傅洋洋自得,然而下一刻,他的脸色瞬间僵硬。 因为凤惊冥说了一句话。 “既如此,本王定要好好赏赐你,来人,太子少傅言行有失,毫无博学,不愧当太子少傅,拉下去,好好款待。”凤惊冥带着邪笑,声音却是冷的。 她媳妇只是小惩大诫,但他凤惊冥,从不心软。 太子少傅面如土色,他还没回过神就被拉了下去。 不是说奖励吗,为何是惩罚。 “不,鬼王,不要!”被拉到门外时,太子少傅终于发出了惨叫,撕心裂肺。 他知道凤惊冥的款待是什么意思,以前有许多大臣被凤惊冥“款待”过,却都没能出去,要么就是残废着出去。 不,他不要! “各位大人,你们等了本王这么久,实在辛苦。”凤惊冥的目光落到其他几个大臣身上。 那几个大臣瞬间颤抖,齐齐摇头,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不辛苦不辛苦,一点都不辛苦,能等鬼王是我们的荣幸。” 他们特别害怕凤惊冥说要赏赐他们,鬼王的“赏赐”,他们都要不起,他们不想好好进来的,却缺胳膊断腿的出去。 白子衿检查了自己的空间药房,确定全部填满后,才走到院子里逛。 “王妃。”下人皆对她行礼。 不知道是不是被白阎他们叫太多次了,白子衿也习惯了,甚至有点厚脸皮的点头,叫他们起来。 在第三个下人行礼后,白子衿忽然反应过来,星眸睁大,红着脸呵斥:“瞎叫什么,我还没嫁给你们王爷,叫什么王妃。” “可白阎大人他们都是这么叫的。”下人道。 白子衿嘴角抽搐,她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被白阎和黑煞套路了…… 白子衿正色道:“不许这么叫,我会和他们说,让他们也别这么叫。” 下人又道:“王妃,反正您日后一定会嫁给王爷,早叫晚叫都是一样的,除非,您不想嫁给王爷?” 下人看着她,来了一句灵魂质问。 白子衿:“……” 不就一句称呼的事,怎么上升到这么严肃的程度了。 这鬼王府的下人都是套路满满,也不知道和谁学的…… “反正不准叫,我一个黄花大闺女,被你们硬生生叫成了已婚少妇,不行不行。”白子衿挥了挥手,转身朝外面走去。 下人面面相觑,王妃不让他们叫,可王爷说过一定要这么叫,现在怎么办。 不对,王爷现在暂时还是他们的主子,他们要听王爷的,还是叫王妃! 白子衿并不知道,她的话没起到任何的作用,她此刻正带着尴尬的笑容,和门口的青衣男子对视。 尼玛,早知道她就不逛到门口来了,真是自己作的。 赢若风神色极冷,他丹凤眼盯着白子衿,像是要把她看出一个洞来,樱唇掀起,声音也冷意满满:“为何骗我?” 第253章:我是你的童养夫 “我怎么骗你了?”白子衿淡定的看着赢若风,理直气壮。 “我说过我不来鬼王府了吗?” 她昨晚可没说过这句话,是赢若风自己先入为主,给了她机会。 赢若风静静的看了她几秒,细想昨天的话,她的确是没说过不来鬼王府。 饶是如此,赢若风眸底的冷怒依旧不散:“你算计我。” 白子衿笑得格外和善,她拍了拍赢若风的肩膀:“都是师兄妹,有什么算计不算计的,我只是想和你切磋一下药术而已。” 反正,她擅长的也只有药学而已。 再者,她实在不明白,赢若风为什么一定要拦着她,难道真如凤惊冥所说,他嫉妒凤惊冥的俊美? “白子衿,你就没想过,我为何没对你设防?”赢若风忽然开口,清冷的说出了这句话,丹凤眼却攫着她的星眸,观察她的神色。 白子衿一愣,随后她愤怒道:“尼玛,赢若风,你竟敢如此看不起我!” 完全没对她设防,可不就是因为看不起她,觉得以她的本事,根本威胁不到他,所以才如此放心。 尼玛,白子衿第一次发现,赢若风除了贪财,还有自大的缺点! 赢若风:“……” 赢若风深深的看了白子衿一眼,饶是清冷如他,也有些怒火上来了,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继续维持着形象。 “白子衿。”赢若风看着她,俊容清冷,眼底却有波澜涌动,“我是你的童养夫。” 白子衿正打算指着赢若风的鼻子,义正言辞的指责他一番,突然就被这句话就雷到了。 卧,卧,卧槽……她听到什么。 童养夫?! 不仅是白子衿,在场众人都愣住了。 童养夫,赢公子,您是认真的吗? “赢若风。”白子衿很认真的开口,“我知道我迷倒了你,以你的小心眼肯定怀恨于心,但我们可以用正当手段来解决这件事,不用自毁名声的。” 白子衿觉得,赢若风这人为了报复她,牺牲真的太大了。 连自己的名声都不要了。 “当年师父将我捡回来,一眼便相中我,从小便告诉我,我是他外孙女的童养夫。”赢若风清冷的诉说着这件事,却没有任何玩闹的成分。 白子衿脸上的认真逐渐挂不住了,如果这是真的,她真的很想哀嚎一声。 外公,有你这么坑外孙女的吗! “那个,赢若风啊,我外公那个人素来不可靠,这种事情不必当真。”白子衿尬笑两声。 尼玛,这突然蹦出来一个童养夫,真的让她措手不及。 最关键的是,这童养夫还是大师兄,好像玄幻了一般。 赢若风忽然自嘲一笑:“不当真,从小便烙在骨子里的东西,你让我不当真?白子衿,我生性清冷,不喜多言,我以为你能感觉到我对你的好。” 白子衿额头浸出密密麻麻的汗水,这么一说,赢若风的确救过她许多次,而且都是不计回报的。 以赢若风吝啬的性格,怎么可能对不相关的人不计回报的付出,她以前从未多想,现在想起来,赢若风对她的确好过了头。 若是现在说感觉不到,岂不是太违背良心了,白子衿硬着头皮开口:“大师兄,我觉得这种事,你还是进来谈吧。” 尼玛,赢若风可是站在门外,这个点不少百姓出门买菜,很多人都听到了他的话。 要是这些百姓回去传一传,她的脸都不用要了…… “不用。”赢若风清冷的扯唇,勾起一个自讽的弧度,“情敌的地盘,我不会踏进去,我走了。” 白子衿只觉得头大,突然冒出情敌两个字,还突然就用轻功离开,让她想追都追不到。 这次,跟着白子衿下山的,还有两个白衣弟子。 一个白衣弟子看着赢若风的背影,有些愤愤不平:“小小姐,你压根不知道,大师兄为你付出了什么,你每次为了凤惊冥留下,帮你扛着门主怒火的都是大师兄,他为你,被罚进了万毒峰,差点要了半条命,” “你中圣蛊时,他为你炼制的药丹,你以为是普通的药吗,那是他用以血为引炼制的,这时,凤惊冥又在哪里?” “还有你说大师兄吝啬,但你以为天合的半个国库是谁替你填上的,是大师兄!这些,凤惊冥都为你做过吗,他没有!” 说完这些话,白衣弟子气愤的追上赢若风而去,留下愣在原地的白子衿。 这些事情,她的确一件也不知道。 白子衿神色发怔,她想起那次在赢若风院子里闻到的血腥味,原来他是真的受伤了,却瞒着不让她不知道。 现在想起来,那次回神医门后,她三天没见到赢若风,想必他是去万毒峰领罚了。 还有国库的事,原来最后是他替她填上的。 赢若风固然有钱,但半个国库也足够使他倾家荡产了,难怪他会为了一两银子愤怒成那个样子。 一件件一桩桩,让白子衿的神色逐渐复杂起来,她垂下眼眸,唇瓣抿起。 她似乎不知不觉中,欠了赢若风许多…… 旁边的管家见状,暗道不好,连忙开口:“王妃,外面太阳大,我们回府吧。” “不了,我先回纱雅院了。”白子衿摇了摇头,神色复杂的带着伊人走了。 管家连忙进府,去和凤惊冥禀告此事。 刚好,几位大臣已经聊完事出来,他们神色愉悦,看样子是聊得不错,一大臣和管家打招呼:“管家,你……” “各位大人好。”管家神色急迫,随意的说了一句,大步的走向大堂。 开玩笑,王爷的情敌出招了,还动摇到了王妃,这事可比打招呼重要多了。 那大臣尴尬的笑了笑,兀自解释道:“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有急事。” “是啊,也不知道什么事,让他那么着急。”一位大臣也应和道。 几个大臣有寒暄了几句,就各自打道回府了,也没人送他们,略显尴尬。 大堂中,凤惊冥坐在那里,神色冰冷,桃花眼微眯,里面划过危险的光芒,只见他咬牙切齿:“赢若风是属老鼠的吗,趁机钻缝。” 他前几日刚讽刺了赢若风没有名分,现在赢若风便自爆了童养夫的身份。 童养夫这件事,凤惊冥是知道的,只是他没想到,赢若风竟然男子尊严都不要,把这事给说了出来。 “王爷,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王妃离开的时候心事重重,想来是觉得对不起赢若风,您得赶快想办法,免得让赢若风再次趁机占便宜。”管家道。 凤惊冥冷笑一声:“本王议事时让他趁人之危,以为还会有第二次机会吗?” 他的失误,从来只会有一次。 不过,凤惊冥神色一沉,桃花眼幽深一片,低沉开口:“他虽趁人之危,所言却并无道理,本王从未为她做过什么事,一直以为,都是她为本王付出。” 她为他解毒,让他得以站立,也因此让赢若风有机会为她付出。 她为他千里迢迢跑去军营,怕他被莲姬所害。 她还为他受过伤,中了圣蛊抱受折磨,他却全然不知,没有陪在她身边。 而他,什么都没为她做过…… “王爷,您也为王妃付出了许多,那些想要杀害王妃的,都是您暗中除掉的,还有莲姬,也是您杀的,您为了王妃,不惜提前站起来,结束这个朝代。”管家忍不住开口。 “您付出的不比赢若风少啊!” 王爷原本的计划,是打算隐瞒腿好一事,两年后再推翻宣帝,坐上帝位,征战天下,统一泛大陆。 可因为王妃一句想看王爷站起来,王爷便放弃了多年的布局,让许多暗桩提前被发现,许多势力都有了防备,要想再轻易打下泛大陆是不可能的。 王爷虽没像赢若风那般,可王爷的牺牲比赢若风更大! 那是整个唾手可得的天下! “哪儿有这么容易,你以为各国的君王都没有任何察觉吗?”凤惊冥淡淡一笑,脸色慵懒,声音却沉,一字一句带着沉重。 “本王对她的好,不及她对本王的好,这是事实。” “从今往后,本王会用尽一切弥补她,给她最好的,将赢若风比下去。” 管家欲再开口,可看着凤惊冥的脸色,他只能无奈闭嘴。 王爷说得轻松,他们这么多年的布局,耗费了多少心血啊。 最终,管家只能长叹一口气,心道:王妃,日后你切莫负了王爷。 …… 白子衿回了纱雅院后,发现赢若风并没回纱雅院,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有些烦乱。 她在神医门加起来待了两月,就算是一直在绮罗峰,也多多少少会听到一些风声和言语。 赢若风是她童养夫的事情,白子衿其实是隐约知道的。 只是白子衿一直以为,赢若风是不愿的,毕竟这是她外公强加给他的,赢若风这么清冷的人,想必是厌恶童养夫这个身份的。 没想到,今日赢若风会说出如此话语来,让她震愣。 赢若风突然敞开心扉,说出这些话,让白子衿实在不知如何应付。 第254章: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伊人,你说我是不是有哪里太好了,该改掉。”白子衿拖着下巴,一脸沉思。 前几天她还吐槽凤惊冥给自己找的情敌太多,现在好了,自己这边也蹦出来一个情敌。 伊人噗的笑了出来:“小姐,我还以为你会高兴呢。” 赢公子可不是普通人,无论外貌地位气质,都是数一数二的,当然,除了有些贪财,但这是一脉传承的,改不了。 被这样一个人所爱慕,难道不是该欣喜的事吗。 “高兴。”白子衿呵呵一笑,“我高兴个锤子,我可不是花孔雀,喜欢被人爱慕。” 况且,赢若风和其他人可不一样,这位是她的大师兄加童养夫。 要是赢若风没为她付出那么多,白子衿也不用去考虑那么多,但他做了,让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若要还人情,赢若风肯定是不需要的,他只要她。 白子衿只觉得头疼欲裂,她摇摇头:“算了算了,不想了,兵来将挡。” 白子衿还是有些忧桑的,人家追求者众多,过得多么滋润,怎么到了她这里,就变成令她头大的事了呢。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是这么大吗。 “小姐,你要干什么?”伊人疑惑开口,她看到她家小姐,突然站起来冲进房间,翻箱倒柜的。 白子衿将东西塞进包袱里:“我们去将军府,躲两天。” 要是赢若风突然回来,她现在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那场面一定会很尴尬的。 这个时候,还是躲起来为好。 伊人愣愣的,为什么要躲起来,赢公子又不是穷凶恶极之徒。 “伊人,发什么呆,感觉走。”白子衿将东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拽着伊人的手就走。 将军府 “白小姐,我们郡主去了商行,还没回来。”下人见她拖家带口的,格外诧异。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白小姐被左相赶出来了吗。 不对,白小姐本来就不住在左相。 那是怎么回事…… 白子衿挥挥手:“没事,你快给我找个房间,我要在这儿住两天。” 下人一边不解,一边帮白子衿安排了房间,让白子衿住下。 殊不知,她离开后,纱雅院来了两个人。 “赢若风,你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被我媳妇拒绝后,还敢出现。”凤惊冥一袭黑衣,霸气邪魅,此刻,正讥讽的看着对面的青衣男子。 赢若风神色孤傲,清冷开口,同样不甘示弱:“论先来后到,鬼王才是不要脸的那个。” 黑子站在门口,他只能尬笑。 这两位在小姐离开后,瞬间就到了,撞在了一起,互相嘲笑起来。 鬼王带着白阎黑煞,赢若风带着两个神医门弟子,架势相当。 “这只能说明,你比本王老。”凤惊冥讥笑一声,邪魅俊容满是嘲笑。 真论年龄,赢若风的确比凤惊冥大了一岁。 虽然只是一岁,但这个可以作为攻击赢若风的点,鬼王殿下很乐意。 赢若风薄唇淡薄掀开,同样讥讽:“快叫哥。” 两人针锋相对,周遭都有内力涌动,像是虽是能打起来一样。 黑子暗叫不好,赶紧开口:“两位,小姐刚出去,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但是你们如果将纱雅院拆了,小姐不会放过你们两个的……” 上次的事情,就是很好的前车之鉴,两位长点心吧。 不在? 两人同时皱眉,一个孤傲淡薄,一个邪魅迷人,同时开口。 “她去何处了?” “她去何处了?” 说完后,两人皆冷冷的看了对方一眼。 黑子道:“我只是一个下人,哪里会知道小姐去哪里了,不过,小姐好像是为了躲赢公子你。” 说到后面,黑子的声音小了下来,但两人都是内力深厚的人,怎么可能听不到。 赢若风的脸色一沉,凤惊冥则是慵懒勾唇,愉悦嘲笑:“赢公子,我家媳妇对你没意思,你可以乖乖回你的神医门了。” 甚好,甚好! 赢公子看了凤惊冥一眼,眼色很冷,没再开口,直接踏进了纱雅院。 她既然躲着他,他就在这儿等她回来。 凤惊冥桃花眼闪过微芒,他转身朝鬼王府走去。 路上,黑煞有些急:“王爷,赢若风打算守株待兔,您一点都无动于衷?” 赢若风要是这么一直待在纱雅院,是一定会碰到王妃的。 “本王的王妃,自然能回鬼王府。”凤惊冥低声一笑,邪气凛然。 赢若风要等?很好,那就等着,他将白子衿拦截到鬼王府就好。 反正,白子衿现在不敢回纱雅院。 黑煞敬佩的看着凤惊冥,不愧是王爷,真是腹黑得很。 …… 第二日,太子登基,号为顺。 顺帝登基,赦免百姓一年税务,普天同庆,帝都热闹得不行。 “子衿,今日永定公主来了,你就一点儿都不担心?”沉姣看着正摆弄着一些药粉的白子衿。 永定公主和她们可不一样,她是苍玄来祝贺顺帝登基,可以观礼的。 自然,也可以借此机会靠近鬼王。 白子衿正将药粉塞进炸药桶里,她淡淡一笑,揶揄:“担心什么,她要能让凤惊冥多看她一眼,我白子衿几个字倒着写。” “噗嗤。”沉姣被她逗笑,“你还真是自信。” 白子衿浅浅一笑,她看中的人,她自然自信。 “来,姣姣,这个给你。”白子衿将简易版的手榴弹抛给沉姣,并教她怎么使用。 沉姣会失踪后,神色大变,这东西要是运用到战场,几乎是压倒式的碾压,战无不胜啊。 “当初我就是用这个,炸了左相府。”白子衿嘿嘿一笑。 沉姣道:“子衿,这个东西,还是别让太多人知道。” 白子衿自然知道她的想法,她微微一笑:“姣姣,我并非什么都不知之人,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将手榴弹的制作方式传出去。” 沉姣松了一口气,如今国泰民安,她不希望看到战争。 这手榴弹让任何一国君王看到,肯定都会心动,生出征战天下之野心,届时必定战火连天。 “郡主,成衣坊的衣裳送过来了。”下人将两件箱子搬了进来。 箱子打开,里面的衣裳精美绝伦,还有鞋子和首饰,每一样都是精品,一看就价格不菲。 白子衿诧异:“怎么两套?” “还有一套是你的,怎么,你打算穿着这一身去参加晚上的宫宴?”沉姣一边拿起衣裳,一边问。 白子衿低头一看,她这身蓝裳样式简单,布料舒服,平时穿倒是没什么,如果真的穿进宫里,的确有些寒碜了。 关于衣裳这点,白子衿的确没去考虑过。 “还是你考虑得周全。”白子衿对沉姣道。 沉姣将衣裳比在白子衿身上:“瑶瑶那套我已经送过去了,这些都是我按照你们的尺寸做的,应该差不了多少。” 提到秦瑶,白子衿微微皱眉:“我那日给瑶瑶开了药,不知道今晚她能不能出席。” 因为七皇子的事,秦广震怒,甚至生了要将秦瑶嫁出去的心思。 沉姣也经历过帮秦瑶挑夫婿的事。 “这是她当初做的决定,全看七皇子怎么做吧。”提起这件事,沉姣也是无奈。 当初秦瑶和七皇子说,让他去相府求娶她,可他后面便重伤昏迷。 这几日,沉姣也没听说七皇子去求娶的事,怕不是…… 沉姣并不知道,不是七皇子没去,而是秦广直接给拦了下来,还在朝中各种刁难七皇子,让他顾暇不及。 “郡主,外面,外面。”下人突然哆哆嗦嗦的跑进来。 沉姣诧异:“外面怎么了?” “鬼王送了衣裳过来,十箱,说供白小姐挑选,门口放不下了了。”下人憋红了一张脸。 白子衿尴尬的笑了笑,凤惊冥竟然送了十箱,就算是财大气粗,也不能这么摆阔吧。 虽然,她感觉还不错……咳咳。 “十箱就放不下?我将军府的门口就这么小?”沉姣一边笑,一边问。 下人道:“可神医门的赢神医,也抬了十箱过来。” 白子衿立刻就笑不出来了…… “那就抬进来,我将军府这么大,二十个箱子还是放得下的。”沉姣看了白子衿一眼,笑得不行。 白子衿来她这里避难,她自然知道为什么,这两天白子衿还一直在高兴,说赢若风不知道她跑这里来了。 谁知道,人家送了十个箱子过来,表示人家知道。 一个接一个箱子被抬了进来,庭院很快就被占满。 每一个打开,里面的华丽衣裳都精美无比,丝毫不比沉姣送的差。 “看来我是瞎操心了。”沉姣揶揄。 白子衿心里呵呵一笑,她可以选择性眼瞎,假装没看到这些吗。 “郡主,郡主!”一个下人又跑了过来,他急匆匆的,脸色都涨红了,手指着门口的方向。 “外面,外面。” 沉姣下意识的看向白子衿。 白子衿低吼:“别看我,凤惊冥和赢若风已经送了,肯定不是我。” “苍玄玄王也送了十个箱子过来。” 白子衿:“……” 对上沉姣怪异的眼神,白子衿嘴角不停抽搐。 这打脸来得太快,猝不及防。 第255章:将他们送的衣裳都卖了 宫中灯火通明,歌舞升平,人来来往往,热闹无比。 “安敏郡主,白二小姐,这边请。”宫人将她们引到殿中位置上。 她们来得不算早,殿中已经坐了八分满。 原本讨论声不绝于耳的众人,一看到白子衿出现,瞬间噤声,全部看着她。 昨天将军府门口发生的事,他们可是都知道的,没想到白二小姐的追求者如此之多。 赢若风还好,毕竟师兄妹生情很正常,但玄王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 那可是玄王,温润如玉的玄王!为什么会看上白子衿一个有夫之妇! 难道是时代变了吗,很多人扣心自问,泪流满面。 在各种疑惑揶揄和嫉妒的目光中,白子衿淡定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和旁边的凤烈歌聊起天来:“烈歌,你缺衣裳穿不?” “不缺。”一向冷然的凤烈歌,也是忍俊不禁。 白子衿哦了一声:“你以后要是缺,可以找我,布料特别好,各种款式,随心选。” 昨天那三十套衣裳,让白子衿彻底没了脾气,她从刚开始的嘴角抽搐,到后面的接受。 行,送我是吧,不要白不要。 “白二小姐,我可以和你买一套玄王送的衣裳吗?”忽然,一个贵女开口。 她是玄王的爱慕者,想着买了玄王的衣裳,能让玄王注意到自己。 就算注意不到,留着也是一个慰藉,毕竟那可是玄王送的衣裳。 “你要买?”白子衿惊奇的看着她,不就是衣裳吗,自己去做不就好了,而且她的尺寸和这位贵女的尺寸可能不太一样。 白子衿是惊讶,到了贵女眼中就变成不愿意,她连忙道:“白二小姐,我愿意出十万两白银。” 卧槽! 白子衿当时就震惊住了,随后她立刻开口:“成交,你明日带着银票,来将军府选衣裳。” 一套衣裳赚了十万两白银,对缺钱无比的白子衿来说,简直是天上掉的馅饼。 至于那些衣裳……她太多了…… “好,宫宴结束我就去,银票先给你。”那贵女似乎是怕她反悔一般,竟然找出了十万两银票,塞到了白子衿手里。 忽然,有许多贵女站起来,目光灼热的看着白子衿:“白二小姐,我也要。” “白二小姐,我要一套赢公子送的。” “白二小姐,你把我留一套白色的,要玄王送的,我出二十万两白银。”开口的贵女,是想要和君玄歌穿情侣装。 “白二小姐,我没有带够银票,这个给你抵押,明日我拿钱去赎。” …… 越来越多的贵女开口,手里的银票和抵押物件越来越多,看得白子衿目瞪口呆,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明星效应,太疯狂了。 到了后面,仅剩几套的时候,价格飙得越来越高,甚至达到了五十万两。 白子衿喜滋滋的收着银票,她觉得要是能一直这么下去,半个国库她也能还上了。 这时,白子衿不禁感慨,为什么不多送她几套呢,她就能暴富啊。 唯一让她遗憾的是,可能因为她的身份,没人开口买凤惊冥的。 “杨小姐,我记住了,你要黄色的。” “周小姐,我知道,你是赢若风的。” 白子衿拿着笔记得,无比高兴,乐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突然,旁边的凤烈歌用胳膊碰了碰她。 “烈歌,你等会儿,我还没写……”完字被吞回肚子里,因为白子衿一回头,看到大殿外,君玄歌和赢若风踏步而来,一人温润如玉,一人孤傲冷清。 而此时,两人都看着她。 卧,卧,卧槽…… “他们什么时候来的?”白子衿压低声音,问凤烈歌。 凤烈歌道:“在你刚才卖完最后两套的时候。” 她一直提醒白子衿,可惜白子衿沉迷赚钱,无法自拔,压根没看到她的提醒。 白子衿默默把单子收起来,将笔放下,然后带着笑容,正襟危坐,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众人:“……” 苦主都来了,你这样假装看不到真的好吗。 好死不死的,君玄歌和赢若风两人还坐在了她的对面,一抬头就看得到。 “子衿,许久不见,可还好?”君玄歌目光温润,温柔的对她一笑,声音让人如沐春风,似能将千万树梨花吹开。 白子衿微微一笑,客套的和君玄歌寒暄:“多谢玄王挂念,我很好,玄王呢?” “思念佳人,不是特别好,所幸现在见到了,解了相思之苦。”君玄歌儒雅一笑,温柔的看着她。 这意思之明显,让在场许多贵女神色惆怅,就差为失恋而哭出来了。 白子衿的微笑一滞,尼玛,这天还能不能聊下去了。 白子衿深吸一口气,笑道:“那就好。” 说完,白子衿瞥了一眼赢若风,低头问凤烈歌:“这不是宫宴吗,君玄歌来我接受,赢若风怎么来了?” “皇兄得知赢神医在帝都,邀请了他,想为之前的事和神医门谈和,本来,他是拒绝的,没想到现在突然来了……”凤烈歌道。 为什么会现在突然来,这意思还不明显吗,从昨天那十套衣裳就能看出来。 白子衿坐不住了:“烈歌,你在这里帮我挡住,我和姣姣出去看秦瑶怎么还没来。” 说着,就拉起沉姣,朝外面走去,有种落荒而逃的即视感。 她一起身,君玄歌和赢若风都看向她,而后,君玄歌亲自斟了一杯酒给赢若风,声音温和:“这局,看来赢公子没赢。” 白子衿今日谁的衣裳都没穿,不仅如此,还将他们送的衣裳都卖了。 “我赢了。”赢若风神色清冷,接过那杯酒,取出银针,在酒里一试,确定无毒后才喝下去。 只要白子衿没穿凤惊冥送的,他就赢了。 君玄歌轻声一笑,声音温柔无比,眉目含笑:“看来赢神医不相信天合。” 在场许多大臣已到,赢若风试毒的举动又没遮掩,大家都看在眼里。 许多人皱眉,赢若风这举动,让他们着实不悦。 难道他们天合看起来是会在酒里下毒的人吗。 “我不信的是你。”赢若风丹凤眼冷淡一片,看了君玄歌一眼,这话连惊起他心里的波澜都没有。 君玄歌温笑着摇头:“赢神医真当警惕。” “玄王,请喝。”赢若风也倒了一杯酒,动作行云流水,带着美感,他做出请的姿势。 君玄歌眼神一暗,赢若风喝了他酒,他若不喝,岂不是让人说嫌话,只是这酒里,八成有东西。 看着赢若风,君玄歌带着浅笑,端起酒杯,仰头一喝。 赢若风神色孤冷,见君玄歌喝下去,他扯开樱唇,吐出清冷的话:“玄王做衣裳,真是舍得,这是我待她回赠你的。” 这话说得众人摸不着头脑,不过,赢神医真有礼貌! 清冷中带着贵气,让人心动啊! 君玄歌微微一笑,没再开口,他正用内力压制着体内的毒性。 忽然茗余走过来,俯在他而后:“王爷,公主不见了。” 君玄歌一看,殿中哪里有永定公主的影子,想来是跟着白子衿去了。 …… “子衿,你最近的桃花真旺啊。”宫门口,沉姣打趣着白子衿。 先是赢若风,再是玄王,可都是泛大陆数一数二的美男子。 白子衿翻了个白眼:“什么桃花旺,你难道看不出来,君玄歌就是来凑热闹的吗,你看他那个样子,哪里像对我有意思。” 君玄歌和赢若风不一样,他对每个人都是那副温柔的样子,要以这个来说,他对每个人都有意思了。 白子衿昨日收到君玄歌的衣裳时,第一个想法就是,君玄歌想捧杀她。 这帝都多少爱慕君玄歌的女子,他却旗鼓张扬的,送了十套衣裳给她,明显要坑她。 “万一他真的是对你有意思,你不就冤枉他了。”沉姣笑道。 白子衿呵呵一笑:“我告诉你,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就冲他的那个侍卫茗余,就一定是不可能的。” 提到茗余,白子衿忽然眼睛一亮。 对啊,茗余也来了,茗余和她有那么多的帐,不就可以算了吗。 忽然,白子衿扬起笑容,却是坏笑。 “瑶瑶来了。”白子衿指着宫门口。 沉姣看过去,果然是秦瑶一家子。 秦瑶一看到她们,就奔了过来:“子衿,姣姣。” 白子衿看向她的腿:“好了吗?” “已经没事了,你的药你自己还没信心吗。”秦瑶带着俏皮的笑,点了点头,似乎又变成了从前那个天真烂漫的秦瑶。 秦广三人和白子衿打了招呼,便去了大殿,还让她们不要太晚去。 临走前,秦广还对秦瑶警告:“不准靠近七皇子。” 秦瑶脸色微变,她失落点头:“我知道了。” 白子衿和沉姣,一人拉着秦瑶的一只手,对于秦广的警告和态度,她们也是无能为力的。 “走吧,我们慢慢走回去,宫宴也差不多要开始了。”沉姣道。 三人漫步过去,秦瑶情绪还有些低落。 忽然,一个女子拦住了她们,她盯着白子衿,语气不善:“你就是白子衿?” 第256章:西周献舞 白子衿看着这女子,一身金衣绣着凤凰,穿得十分华丽,头上的饰品精美,长相十分不错,此刻正打量着白子衿,不善中带着鄙夷。 白子衿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她淡道:“公主私自离开大殿,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对于外国来客,一般都会有人跟着,以防他们借此机会摸清宫中的路,做一些对皇帝不利的事,每个国家都是如此。 之前君玄歌每次来,都会有专门的大臣跟着,美名曰陪同,实则为监视。 “你休要乱扣罪名在我头上。”永定公主脸色一变,“我只是第一次来天合皇宫,迷路罢了。” 白子衿淡淡点头:“原来是这样啊,等会儿我会让烈歌公主差个宫人陪着你,防止你再次迷路,不用谢我,我是好人。” 永定公主脸色一僵,她何时说过要谢她了,还有那宫人,她根本不需要。 可这话能说吗,明显不能,她只能忍着。 “白子衿,本公主乃苍玄公主,你一个相爷之女,碰到本公主都不用行礼吗,这就是你们天合的礼数吗?”永定公主转了个话题,想用这件事来让白子衿出丑。 她早就打听过了,这白子衿流落在外十五年,就是个在乡下长大的粗鄙女子,永定公主很是看不起。 白子衿淡淡一笑:“我向你行礼,你受的起吗?” 永定公主哼了一声,趾高气昂:“这就不老白小姐担心了,本公主还是受得起的。” 秦瑶有些愤怒,这永定公主来抢男人也就算了,还想让自己给她行礼,简直是欺人太甚! 沉姣一把拉住秦瑶:“瑶瑶,别冲动,子衿不是会吃亏的人。” 到现在为止,除了莲姬的圣蛊,还没有谁能让白子衿吃亏。 “永定公主,生于十六年前,当代皇后生产时难产,差点一尸两命,幸得路过的白绮罗出手,救下两人,不知永定公主可还要我行礼?”白子衿悠悠的开口,星眸带着浅笑。 永定公主看着白子衿,神色几变,最终攥紧了手,愤怒而去。 “白子衿,你给我记住!” 白子衿粉唇一勾,这找麻烦的事,她自然得记住,以后好还回去。 秦瑶惊奇的看着白子衿:“子衿,没想到你娘那么厉害,不过,要是她能够预知未来,肯定不会出手相救了。” 十六年前的善良之举,给女儿留下了一个情敌,真不知道是对是错。 白子衿微微一笑:“这件事,也是我外公告诉我的,我们赶快去大殿吧。” 当年白绮罗救苍玄皇后一事,行事低调,知道的人并没有多少。 不过,当年白傲可是知道的,因为那时白绮罗已经身怀白子衿,正是回神医门报喜时,路过的苍玄。 总的算起来,还是白子衿救了永定公主。 三人回到大殿时,永定公主坐在那里,脸色极其阴沉,一副生人不可惹的模样。 “永定公主怎么脸色这般难看?”秦瑶明知故问,一脸天真不解,“难不成是对皇上登基有意见?”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永定公主代表的是苍玄的脸面,秦瑶这话看似是无意之举,实则是在陷永定于不义。 永定公主带上笑容,恶狠狠的瞪了秦瑶一眼:“自然不是,只是本公主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有些恶心而已。” 秦瑶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想必公主是水土不适,等宫宴结束后,还是早早回苍玄为好。” 言下之意,你在天合待不长久的,赶快回你的苍玄,别肖想鬼王妃的位置了。 “凡事都是要习惯的,为了鬼王,本公主愿意习惯。”永定公主带着高傲的笑容,话却是看着白子衿说的,好不挑衅。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这是永定公主和白二小姐的挑衅了,他们还是不管为妙,免得殃及鱼池。 白子衿淡淡一笑,她慵懒的看着永定公主:“公主,有些事情,不是你想习惯,就能习惯得了的。” 就在此时,太监尖锐的鸭公嗓响起。 “皇上驾到!鬼王殿下到!” 所有人都起身,跪下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鬼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来贺礼的外国之人,也都站起来,祝贺顺帝。 永定公主则痴痴的看着顺帝旁边的男子,那男子一袭黑袍,与金色龙袍的顺帝形成鲜明对比,他身形修长,俊美邪肆,桃花眼闪烁着迷人星光,薄唇一勾,能迷倒众人。 可惜,凤惊冥目不斜视,丝毫没注意到她,慵懒宠溺的目光落到了白子衿身上。 顺帝一身龙袍,将他衬得高大稳重,他笑看着跪下的人,哈哈大笑:“诸位爱卿平身,各位来客请坐,今日乃是宫宴,不必多礼。” 众人坐回位置上,所有人都坐下了,只有永定公主一人还站着。 她的目光随着凤惊冥而动,就那么痴痴的看着凤惊冥,毫不掩饰自己的爱慕之情。 所有人都看着这个忘情的公主,心想这公主真是大胆,白子衿可还在殿中,真是一点不给白子衿面子。 “永定。”君玄歌温柔的开口,叫醒了永定。 永定公主回神,娇羞的看着凤惊冥,坐下道:“鬼王果然如传说一般英勇伟岸,让永定移不开眼睛,失神失态了。” 众人嘴角齐齐抽搐,尼玛这就是传说中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鬼王英勇伟岸?你这传说哪里听的,难道不是残酷暴戾吗。 还是说,他们天合的传说,和苍玄的传说不太一样…… “子衿,她这是赤裸裸的勾引鬼王。”秦瑶用手肘捅了捅白子衿。 白子衿淡淡一笑,星眸看向了凤惊冥,似笑非笑。 凤惊冥半倚在位置上,慵懒的看了一眼永定公主,薄唇轻掀,声音低磁:“你就是永定公主?如果如传说一般,跋扈耳聋,本王自认和那四个字没丝毫关系。” 永定公主的脸色一僵,她夸凤惊冥,凤惊冥竟然用原话如此辱骂她。 倒是众人,皆认同点头,鬼王竟然有了自知之明,实在是难得,难得啊。 “鬼王,身为男子,如此和女子斤斤计较,怕是不好吧?”君玄歌儒开口,声音温润,直指凤惊冥心胸狭隘。 白子衿就不乐意了,她瞥了一眼君玄歌:“玄王,身为兄长,如此纵容妹妹不将礼数,毫无廉耻之心,怕是不好吧?” “噗嗤。”一人很给力的笑了出来。 众人看去,想看看是谁这么大胆,这一看,是个外族男人,高大威猛,胡须甚多,是西域的人。 那男子站起来,不好意思的对顺帝道:“皇上恕罪,我这人生来笑点低。” “挞拔王子何罪之有,人就该多笑笑。”顺帝笑道。 君玄歌温润的看着白子衿,笑着无言,手里的杯子却攥紧了一分。 凤惊冥看下来,桃花眼带着温柔的笑意,看着白子衿,不愧是他的媳妇,知道维护她。 白子衿刚好也看过去,对凤惊冥眨眨眼:你今天表现得也不错,很好。 两人就这么眉来眼去,丝毫没把永定公主和玄王放在眼底。 玄王还好,温润大度,可永定公主那张脸,已经沉如水了。 “咳咳。”顺帝捂着嘴,咳嗽了两声,提醒凤惊冥。 鬼王叔,够了啊,今天好歹给我点面子。 “今日朕登基,白天的繁文缛节也够多了,各位大人辛苦,晚上大家就放松一下,当做朕不在就好。”顺帝笑着道。 众人忙迎合:“不辛苦,不辛苦,为了皇上,为了天合,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 皇上虽然说当作他不在,可谁敢胆子那么大,真的当做他不在啊。 乐声响起,舞女跳起舞来,格外养眼。 “好,赏。”一曲舞毕,顺帝道。 那挞拔王子站了起来,笑道:“皇上,我们西周没什么好拿得出手的,只有跳舞尚可,此次我带了一支舞队过来,给皇上献舞,但在殿内不好跳,可否请皇上移步?” 顺帝来了兴趣:“挞拔王子有心了,朕也一直听闻西周歌舞闻名,那众爱卿就随朕出去看一看吧。” 众人起身,以顺帝为首,跟着出去,一出去就愣了。 原本空旷的殿外,不知何时搭起了四个柱子,分明立在四角,上面还燃着火炬,而地面上,也燃着一团篝火。 “舞呢?”一个大臣好奇,连舞女都没有,怎么跳舞。 挞拔王子神秘一笑,拍了拍手掌,响声一出:“这就来了。” 只见天空中,八条红色长布抛出,分别缠在四条柱子上,然后,一种他们从未听过的乐声响起。 只见长布的另一端,分别有八个女子飞出,她们穿得十分大胆,身穿红衣,肚脐外露,身段妖娆,手腕和脚上都绑着铃铛,一动便有清脆的铃铛声响起。 “好美,犹如天外飞仙。”有人感慨。 八名女子先围着柱子转了几圈,他们默契十足,不曾撞到其他人。 身上的纱布随风飘扬,迷了人的眼,然后落到地上,开始围着篝火跳起舞来。 第258章:天山道人出现 “好美啊。”秦瑶不禁赞美,她看向白子衿,却见白子衿神色如常,没有任何的惊艳。 “子衿,你不觉得好看吗?” 这舞在他们天合从没见过,虽说舞姿有些露骨,但却有一股别样的美,让人羞红脸的同时又移不开眼睛。 特别是篝火燃起,将舞女们娇媚的脸衬得更加美丽。 白子衿微微点头:“好看啊。” 好看是好看,但她前世看过太多,早已没了感觉。 “子衿,鬼王也在看,你就不吃醋?”秦瑶问白子衿。 永定公主那张脸,已经难看得不行,看着舞女的眼神都带着怒火,像是恨不得把这些舞女杀了一般。 对比起来,白子衿这淡定得太不正常了。 白子衿诧异:“我吃什么醋,不就是看舞吗,难不成我日后还不准凤惊冥看其他女人吗。” 秦瑶摸了摸鼻子:“话是这么说,但她们穿得太……要是我的话,我一定会吃醋的。” 这些舞女跳的舞,分明就是勾引人的,没看到那么多人眼睛都直了吗。 白子衿微微一笑,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看舞的人看舞,看色之人便是看色了。 她知道凤惊冥只是看舞而已。 “你们看,那是什么?” 忽然有人惊呼,白子衿看过去,只见一白衣女子手执长剑,在空中踏步而来,如履平地,仔细一看,是她脚底有一根细线。 “快,护驾,有刺客!”太监立刻尖叫救驾,同时挡在顺帝面前。 顺帝脸一黑,把太监推开:“住嘴,这不是刺客。” 手执长剑的白衣女子果然没来刺杀,那八名女子突然跃起,将手里的红色长布抛在空中,白衣女子赤足轻点,优美的挽出一个剑花,落于舞女中,翩翩起舞起来。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不是刺客,是压轴的舞女。 白衣舞女如同点睛之笔,一曲舞毕之时,她甩开软剑,接过一个红衣舞女的长布,将长布抛向了宣帝。 这意思不言而喻。 顺帝抓住长布,舞女趁机跌入顺帝的怀里。 挞拔王子哈哈大笑:“新月乃我西周跳舞最美的女子,今日就献给皇上了,望西周和天合,相交更深。” 这一场舞,最终的目的就是献美人。 不过不得不说,这一场舞真的是很美,美到骨子里了。 “这是自然。”顺帝搂着新月,笑道,“来人,晋新月为月嫔,居点绛宫。” 挞拔王子满意点头,他知道天合后宫的位置,四妃必须从天合出,顺帝让新月成为月嫔已经是最高的位份了。 人群中,有一名贵女眼神黯然,落寞的转身回殿中。 忽然,一只手拉住了她,她抬头:“烈歌公主。” 凤烈歌看着她,道:“你不必神伤,皇兄作为皇帝,自要顾全大局,这月嫔若不收,便是不给西周面子。” “我知道。”那贵女点头,笑容却依旧有些苦涩。 凤烈歌走回白子衿等人旁边,该说的话已经说了,接下来就只能看她怎么想。 当初,她是不想让大皇兄继位的原因,便是因为如此。 得了江山,必要失去美人。 顺帝抱着月嫔回殿,这时,一个大臣忽然走到顺帝面前,跪下:“皇上,臣有事要禀。” “白相,你有什么事要禀告?”顺帝停下,皱眉有些不悦。 他已经说过,今晚不谈任何公事,白元锦竟然还跪下了。 这大臣正是白元锦,他道:“事关我天合旱灾,臣不得不立刻禀告。” 天合旱灾多时,哪怕是宣帝祭雨大典,也没起到任何的作用,一点雨都没下。 这些日子,全靠着从各国买水借水,是一大笔支出。 “白相请说。”顺帝的脸色严肃起来,这是一件大事。 白元锦神色悲伤,带着决绝的指向了白子衿,用力磕了几个头,把额头都磕出血了:“天合的旱灾,全是因为我这个不孝女!” 白子衿眼神一冷,粉唇勾起,看着地上的白元锦。 凤惊冥桃花眼眯起,危险的看着地上的白元锦,邪魅的俊容带上了阴戾。 “白相,话不可乱说。”顺帝的眼神也有些冷。 白元锦一脸悲痛:“臣没有乱说,臣也是今日刚得知,大家还记得半年前的那场雨吗?” 众人点头,那场雨下了之后,他们还无比高兴,以为旱灾就此结束了。 白子衿神色很冷,她已经知道白元锦要说什么了。 她到帝都第一件事,就应该除了这渣爹才对。 “那天,我这个不孝女当初被算出,是灾星之命,引来了旱灾,村子里的人打算烧死她,谁料居然没死,让天合陷入了更大的旱灾。”白元锦神色悲伤,将一个大义灭亲的父亲,演绎得无比好。 “前几日,天山道人找到臣,臣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将这件事告诉皇上,毕竟这事关我天合的民生,臣不能自私。” 众人都震惊的看着白子衿,贵女们有惊讶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永定公主讥讽的看着白子衿,幸灾乐祸的环臂,讥笑:“原来是个灾星。” “你闭嘴。”秦瑶握拳,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们两拳,一拳给白元锦,一拳给永定公主。 白子衿一把拉住她,神色冰冷,冷冽至极的看着白元锦。 秦瑶低吼:“子衿,你放开我,让我上去将你这乱说的爹打醒。” “瑶瑶。”沉姣低呵,冲秦瑶摇头,“这不是小事。” 天合为旱灾一事头疼许久了,这一年不知死了多少的人,还险些被元国入侵,不是小事。 这样的场合,她们不能随便开口。 秦瑶咬唇,她当然知道,可她就是忍不住。 “子衿,你别怪爹,来人,将天山道人请进来。”白元锦看着白子衿,似是无比抱歉。 只有白子衿看到了,他眼里的得意和阴沉,他要置白子衿于死地! 顺帝的神色几变,最终,他抱歉的看了一眼凤惊冥,沉重开口:“来人,请天山道人。” 若真是因为白子衿,那为了他天合百姓,白子衿就不能留,也留不得。 凤惊冥邪肆的俊容早已被冷戾替代,他阴森的看了一眼白元锦,那眼神似要将白元锦虐杀。 赢若风的脸色也微变,若白子衿真是灾星,仅凭他一人,无法从皇宫带走白子衿。 只有君玄歌笑容温柔,温润的看了一眼白子衿,像是早已料到了一般。 一个白发苍苍,穿着道袍,手拿浮沉,看起来仙风道骨的老人走了进来,他对顺帝点头行礼:“天山道人,见过皇上。” “大胆,见到皇上,竟敢不跪下!”太监尖锐的w道。 天山道人淡淡一笑:“贫道乃道家之人,云游四方,只跪天地。” 太监怒,正要让人拿下,却被顺帝阻止,他看着天山道人,冷道:“天山道人,若你真的有几分本事,朕可以对你的无礼既往不咎,但若是没有……” 后面的话顺帝没说出来,不过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 若是个没有本事,招摇撞骗之徒,就该死。 “贫道说过的话,从来都是真的。”天山道人一笑,丝毫不惧顺帝。 白子衿粉唇冷勾,冷冷的看着天山道人。 天山道人假装环视一圈,忽然看到白子衿,浮沉颤抖,急喝:“灾星,贫道找了你半年,终于找到你了,贫道当初和麦禾村的人说你你,谁料竟让你狡猾逃走,让旱灾没有停下。” 当初白子衿被烧时,的确有一场大雨。 时间,地点都对得上,如今又有人证,众人看着白子衿的眼神变了,变得无比诡异与憎恶。 这种眼神,就像是当初麦禾村的人一般。 白子衿表面淡然,心里还是有些痛的,当初水毒时,这些人都受过他的恩惠,现在每一个记得,只知道她是灾星。 这就是人心。 白子衿粉唇勾起一个讥讽的弧度,她看向凤惊冥。 其他人怎么看她,她不在乎,她只想知道凤惊冥怎么看她。 凤惊冥已经走向了她,邪魅的俊容有些冷意,却不是对她的,他走到她旁边,低声吐出两个字:“别怕。” 别怕。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白子衿心里安全感十足。 “好。”白子衿展露笑颜,对凤惊冥浅浅一笑。 一个大臣突然跪下:“皇上,臣恳求除了灾星,拯救天合于旱灾之中。” “臣复议。” “臣复议。” 一个接一个大臣跪下,顺帝的脸色无比难看。 凤惊冥明显站在白子衿这边,而白子衿的灾星身份已经确定,他若不除,难易平民愤。 “你们干什么,当初你们中水毒时,救你们的是谁?”秦瑶愤怒的大叫。 一个大臣凌然大义:“旱灾本就是她引起,若不是她,我天合何必借水,又怎会发生水毒一事,若神医门真要计较,为了黎明百姓,臣愿将这条命还给神医门。” “臣也是!” “臣亦是!” 顺帝只觉得头大,他背后已经一片汗水,心十分的沉重,他困难的开口:“鬼王叔,你……” “都要将命还回?”凤惊冥薄唇冷掀,手里内力凝聚,声线戾气四散,“既然如此,本王替你们动手!” 第258章:白子衿的危机 最先开口的大臣一脸便秘,卧槽,你来真的啊。 哪怕身体在颤抖,他还是咬定,鬼王不会当着皇帝的面动手,他表现得一脸视死如归:“鬼王,你简直荒唐,为了一个女子,将天合黎明百姓弃置不顾,你愧为天合王爷,你……” 轰! 他瞪大眼睛,直接倒地,死不瞑目。 其余大臣,惊骇的看着凤惊冥,谁也没有想到,凤惊冥居然真的动手了。 “鬼王。”顺帝的脸色十分不好看。 他敬重鬼王,和被鬼王不给面子是两回事,尤其是现在这种重要事情,他决不能偏袒! “本王的王爷之位,是打下来的,不需要任何人批判。”凤惊冥挡在白子衿面前,冷笑一声,戾气四散。 黎明百姓如何,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谁也不能在他面前动白子衿分毫。 “灾星,灾星,灾星!”天山道人连连大呼。 顺帝脸色铁青:“鬼王叔,对不住了,禁卫军!” 禁卫军鱼贯而入,就要拿下白子衿。 凤惊冥菲薄的唇冷启:“白阎。” 瞬间,数十道黑影突然出现,挡在了凤惊冥面前。 两方人就这么对恃着。 有大臣颤抖的大叫:“谋逆,鬼王你是要谋逆啊!” 白子衿望着身前的男人,她低声一笑,露出满足的微笑。 有夫如此,她已无求。 “妖孽,你让开。”白子衿推开凤惊冥,对他微微一笑,“解铃还需系铃人,让我自己来解决这件事。” 凤惊冥桃花眼发沉,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和璨然微笑,轻轻点点头:“去,本王会保护你。” 白子衿灿烂一笑,向前走去。 “子衿。”秦瑶惊呼,现在局势已经这样,她其实很希望鬼王赶快带子衿走,这样子衿才有活路。 白子衿并未走到安全范围,她先对顺帝一笑,然后直直看着天山道人,犀利无比:“你说我是灾星,证据呢?” “旱灾和那场雨就是最好的证据。”天山道人还以为白子衿会说什么,没想到是这样的废话。 在天山道人看来,这就是垂死挣扎。 不仅如此,其他人也是这么觉得的。 白子衿低笑一声,反问:“那场雨,也是我的证据。” 天山道人不明所以,其他人也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是在打什么谜语。 白子衿环视一周,目光最后落在了顺帝身上:“皇上,想必大家都知道,我是半年前回来的,可大家不知道,在半年前,我是个傻子,傻了十五年的傻子。” 众人目露惊疑,这么聪明的白子衿,在以前竟然是个傻子,开玩笑的吧? “这和那场雨什么关系,灾星,别想博取同情。”天山道人冷笑。 秦瑶气得咬牙,如果不是沉姣拉着她,她肯定会上去打死这个天山道人。 白子衿瞥了他一眼:“你不是会算吗,你算算不就知道了。” 天山道人一噎,他要是真的会算,哪儿还会差点被饿死。 “半年前,我被他说是灾星,绑在柱子上烧死,可就在我要被烧死时,一场大雨救了我。” 天山道人急忙道:“皇上,您看,她就是灾星,她要死了,雨就来了。” 白子衿冷嗤一声:“你如何知道雨不是来救我的?那场雨后,我恢复了神智,顺利回到帝都,上天还会帮我一个灾星?” 沉姣忽然开口,坚定道:“没错,我也觉得那场雨是来救白小姐的,否则她一个柔弱女子,怎么可能在火焰里活下来,皇上,这是天都看不下去天山道人胡作非为,罔顾人命。” 上天这种东西,是一把双刃剑,全看你怎么理解,把人的思想往那边带领。 “那是,那是。”天山道人有些结巴,他没想到白子衿居然如此能言善道,他下意识看向白元锦。 白元锦把头一低,暗自咒骂天山道人,这么紧要的关头,看他做什么,想把怀疑往他身上引吗。 白子衿敏锐道:“天山道人,你看我爹做什么,莫非是你们之间有什么交易?!” “怎么可能,贫道仙风道骨,乃是日后要成仙的人!”天山道人连忙开口,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白子衿。 顺帝看向了天山道人,有些怀疑,看得天山道人背后冒出汗水。 这时,永定公主忽然开口了,讥讽:“上天肯定是想要趁你恢复正常前除了你,谁料还是被你逃过了。” 天山道人如醍醐灌顶,连忙点头:“没错,就是这样的,没错!” 他这不停点头的模样,让众人有些皱眉,这一点都不像一个得道高人,反而像是一个市井无赖。 “天山道人,朕给你一次机会,你若算出朕曾经经历过什么劫难,朕就相信你。”顺帝缓缓开口。 天山道人手心满是汗水,不是说来指证一个人就好了吗,怎么突然要算什么劫难,这让他怎么算。 “怎么,算不出来?”顺帝的脸色冷了下来。 天山道人连忙道:“皇上,你得给贫僧时间。” 说着,天山道人对着顺帝,闭上眼,缓慢的掐着手指,看起来还真有几分样子。 所有人都看着天山道人,大部分人都希望他能算出来。 倒也不是和白子衿有仇,只是他们希望他说的是真的,白子衿死了,这场旱灾就能结束。 “皇上。”天山道人缓缓睁眼,“你没有任何劫难,这辈子都没有,顺风顺水。” 沉姣等人紧张的看着顺帝,就连凤烈歌,看向顺帝的眼神都带着恳求。 白子衿淡定的看着顺帝,实则内心并不平静。 “来人。”在所有人的注目下,顺帝终于开口了。 白元锦已经带上了得意的笑,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白子衿被烧死的样子。 “将这假道士拖下去,斩首!” 白元锦的笑僵住,怎么回事,皇上明明是无灾无难。 天山道人也慌了,左相不是说皇上没什么灾难吗,怎么会错。 顺帝冷着脸:“妖言惑众!” 白子衿诧异的看着顺帝,然后露出笑容。 白元锦既敢在今天把事情说出来,肯定是做足了准备,皇上也肯定是无灾的,只是,他选择撒谎。 “皇上,我……噗。”看着带刀侍卫,天山道人慌了,就要把白元锦供出来。 突然,一把刀插在他胸膛,他震惊的看着白元锦,死不瞑目的倒下去。 顺帝皱眉:“白相,你……” “你这个妖道,竟敢骗我,差点害我杀了亲生女儿,你该死!”白元锦一脸激动,对着尸体臭骂。 骂到一半,他像是想起什么一般,跪到地上:“皇上,臣该死,是臣太愤怒,这妖道差点害死臣的女儿,臣,臣……” 到了后面,白元锦似乎因悔恨,哽咽得说不出来话了。 顺帝挥了挥手:“起来吧,你的心朕明白,朕就不治你的罪了。” 白元锦蹒跚的从地上爬起来,看向白子衿,一脸愧疚和悔恨:“子衿,你能原谅爹吗?” 白子衿暗自冷笑,果然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看白元锦这一脸泪水,不是知道是他指使了天山道人的人,还真感动。 “女儿不敢怪罪父亲大人。”白子衿淡淡开口,没有任何情绪,“父亲大人从没将我当作过女儿,我早就习惯了。” 当下有许多人不赞同的看向白子衿,左相这是为了国家,你怎么如此的不懂事! 当然,也有同情白子衿的,被自己的父亲捅刀子,能不难过才怪。 “子衿,你要怎样才肯原谅父亲?”白元锦带着泪花,看着白子衿。 看着他的样子,白子衿似乎动容了,她上前一步牵住白元锦的手,笑得苦涩:“女儿哪会和父亲生气。” 白元锦眼底满是狐疑,白子衿突然态度大变,这有点诡异。 但这么多人看着,他也不能说出来,只能抹着眼泪继续演下去:“你是我的好女儿,好女儿啊,是父亲错了。” “好了,宫宴继续。”顺帝发话,今日他登基,却闹出这么多妖蛾子,心情实在好不到哪里去。 白子衿走回凤惊冥身边,她看着凤惊冥宠溺的笑容,微微一笑,牵上他的手:“妖孽。” 今日后,新帝对他,可能也会提防了。 突然,有人惊叫:“左相,左相你怎么了?” 只见白元锦脸色发黑,摔在了地上,双眼瞪大,七窍流血。 有人将手凑到他鼻子下,然后颤抖收回。 “气息全无,左相死了。” 凤惊冥低头,见他的小媳妇粉唇勾起冷冷的笑,心下了然。 “爹,爹。”白月容从人群里跑出,不敢置信的看着突然暴毙的白元锦,就要扑上去大哭。 白子衿一把抓住她:“别上去,有毒。” 白月容对白子衿怒吼,声音尖锐刺耳:“是你,是你对不对,一定是你对爹下毒了,只有你靠近过爹,一定是你,白子衿,你这个贱人!” 一边说着,她竟然要打白子衿,却被凤惊冥拽住,像扔垃圾一样扔到地上。 “三妹,我可以接受搜身。”白子衿冷冷的看着白月容。 为了查出死因,也为了白子衿的清白,顺帝最终还是让人搜身。 第259章:赢若风受伤 “皇上,白二小姐身上,什么都没有。”老嬷嬷出来道。 白子衿淡然的从后面出来,神色淡漠,眼里还带走冷意。 她用的万毒之体的毒,能搜出来才有鬼。 “白月容,你可听见了?”顺帝道。 白月容不停摇头,神色呆滞:“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她,一定是她。” 顺帝皱眉:“来人,白三小姐受惊过大,神志不清,将她送会左相府,同左相的尸体一起。” 白月容被拉过去,她依旧尖叫着:“是你,白子衿,一定是你!” 众人摇头,左相死了,白三小姐又将唯一能倚靠的白二小姐得罪,这左相府算是废了。 白月容被拉出去的全过程,白子衿都神色平淡,像看一个和她无关的人一般。 好好的一场登基宫宴,出了这么大的妖蛾子,还死了两个人,见了血,宣帝心情十分不好,没过多久就挥挥手直接让众人散了。 “媳妇,你先回去,本王有点事需要处理。”凤惊冥低头,桃花眼含着慵懒的浅笑,让白子衿先回去。 白子衿点点头:“你也别为难那些官员,他们也不是针对我。” 刚才有三分之二的官员请命杀了她,如果凤惊冥要将这些人都清杀,肯定会引起民愤。 “本王知道。”凤惊冥薄唇轻勾,勾起宠溺的弧度,朝顺帝的大殿走去。 宫门口 君玄歌对白子衿温儒一笑,声音柔到人心田:“子衿,恭喜。” 白子衿淡淡一笑,她知道君玄歌恭喜的是什么,恭喜她逃过了这一劫。 “也得多谢子衿救我一命。”君玄歌笑道。 白子衿诧异,这话她就不明白了:“此话从何说起?” 君玄歌见她不解的模样,温润的眼底快速闪过光芒,他笑道:“赢神医在方才,对大殿中所有人下了毒,若皇上要杀了你,我们都得死在宫中,现在赢神医应该是去给大家解毒了。” 白子衿神色一滞,随后她扬起微笑,眼底却有复杂之色:“他开玩笑的。” 和凤惊冥的明面维护相比,赢若风的暗地帮忙,反而让白子衿有些不知所措。 她本就头疼和赢若风的关系,现在赢若风对她越来越好,她欠赢若风的也越来越多。 “玄王,子衿先告辞了。”白子衿笑了笑,转身离开。 君玄歌望着白子衿离开,温润的眼底掠过复杂的光芒,他带着温儒入骨的笑,摇头:“逃过了,可惜了,茗余,我们也回去吧。” 两人刚走出几步路,白阎出现,挡住了他们的路:“玄王,我们王爷请您一聚。” “鬼王果真敏锐。”君玄歌似是知道请他的目的,却也不惧,反而是温润的笑,跟着白阎走了。 …… 白子衿回到纱雅院时,忽然神色一凝,星眸划过冷意:“不对,不是他。” “小姐,什么不对?”伊人问。 白子衿站起来,看向皇宫方向,粉唇缓缓掀开:“不是白元锦。” 今天顺帝刚登基,乃是新帝,将她是灾星妖女的事揭发出来,最为难的人不是官员,而是顺帝! 顺帝若不杀了她,难平民愤,旱灾便会变成天灾,他也会刚登基就成为昏君,被人秽语。 但顺帝若杀了她,凤惊冥必定会造反,他的皇帝位置也坐不稳了。 在两难的选择中,顺帝选择了撒谎,放过了白子衿。 “有人想趁顺帝刚登基,动摇天合,而我成了杀人的那把刀。”白子衿的声音极冷。 不只是白元锦,就连她也被利用,试图借她这把刀杀了顺帝。 白元锦虽然想杀白子衿,但不得不说他作为左相,还是颇有建树,对天合忠诚,他肯定没想到这一层,被幕后之人利用。 伊人听得心惊:“小姐的意思,有人操控了今晚的一切?” 如果是这样,这人得有多大智慧谋划,才能将白元锦和所有人都算进去,这实在是太恐怖了。 “天山道人出现得太过巧合。”白子衿冷冷道。 天山道人的出现,看似是偶然被白元锦找到,但白元锦之前便想除掉白子衿,肯定去查过她以前的事,却没找到天山道人。 而今天,天山道人就出现了。 伊人道:“那左相不是白死了。” 如果幕后主使不是白元锦,他不是成了替罪羔羊。 “他想杀我,我没冤枉他。”白子衿冷笑一声。 白元锦是被利用,但他自己也是要取白子衿性命的,死得活该。 本来,白子衿是没想取白元锦性命的,听说白老爷子对她娘不错,也十分疼爱她,她是打算留白元锦一条命的。 奈何,白元锦今日之举,实在惹怒她了。 若不是在宫中,白子衿连全尸都不会给白元锦留。 “小姐,这幕后之人究竟会是谁?”伊人细思极恐,明明小姐都没得罪谁,为何总有阴谋笼罩到小姐身上。 白子衿肯定道:“他就在各国来使之中。” 只是,来贺喜的外国人太多,她也无法确定是谁。 忽然,白子衿想到一个人,她柳眉皱起,眼底闪过复杂光芒。 她希望,不是她所想那般。 “小姐,赢公子回来了。”忽然,伊人扯了扯她的衣角。 白子衿一抬头,便看到赢若风一袭玄衣,清冷孤傲,已经踏进了院子,丹凤眼看到她,冷漠一片,樱唇轻扯。 “不躲了?” 躲了他两日,他还以为白子衿会一直躲下去。 赢若风清冷的走到石桌下,悠然的端起茶杯,泡茶,气质出尘。 白子衿微微一笑:“你又不是洪水猛兽,我躲什么。” 一直这么躲下去,也不是个事,她也不可能一辈子不见赢若风。 白子衿跑到将军府两日,只是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消化消化这件事。 “在你眼里,我是。”赢若风淡薄的声音从樱唇里溢出,带着微不可闻的自嘲。 白子衿假装没听到,忽然她余光扫到赢若风的手腕有一抹红,道:“赢若风,你的手受伤了?” 这么一问,白子衿才发现,赢若风似是换了一身衣裳才回来的。 “禁卫军统领发现我下毒,他武功不错。”赢若风声音淡薄,神色清冷,似乎他受伤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可他越是这样平淡的语气,越让白子衿觉得,他伤受得不轻。 白子衿迟疑了两秒:“你没事吧,死不了吧?” “你今日去鬼王府吧。”赢若风不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让她去鬼王府。 白子衿皱眉:“赢若风,你是不是伤很重?” 他这么久才回来,又换了一身衣裳,想必是经历了一场大战。 赢若风将一杯茶喝完,起身回屋:“我不愿你去时,你偏要去,今日我就大气一些,让你去。” 白子衿汗颜,这好像她是个什么负心汉一般,他是吃醋妻子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 白子衿也不与赢若风多说,她直接走到赢若风身边,将他的袖子一拉。 “赢若风,你都不处理的吗?”白子衿有些怒气的声音响起。 手臂上,一道长长的剑伤皮开肉绽,从手腕处就开始,究竟多长白子衿不知道,但她掀开的地方望不到尽头。 而这伤口上,只撒了一些止血散而已。 白子衿着实怒得不行:“你不是神医吗,怎么都不会包扎一下?” “你会心疼我吗?”赢若风望着怒气冲冲的她,忽然问了这么一句,那清冷的声线,带着些许期盼。 他若要处理,自然能处理好,没有包扎,就是为了让她看到。 白子衿一愣,拉着他往石桌走:“你是我大师兄,我自然会心疼你,我帮你包扎。” 赢若风丹凤眼有些黯然,他忽然甩开白子衿的手,冷冷道:“我自己能处理好。” 说罢,他径直走回房间,把房门关上。 白子衿抿着唇,星眸闪过复杂,她从空间药房取出一些放化炎的药散递给伊人:“帮我拿给赢若风。” “是,小姐。”伊人也有些头疼。 伊人知道,赢公子是因为那个称呼而生气。 白子衿打算回房,忽然门又打开,赢若风看着伊人手里的药散,清冷启唇,声音中有些受伤:“如果是凤惊冥,结果一样吗?” 白子衿看着赢若风,他不知是怎么弄的,将伤口弄开了,鲜红的血顺着手滴下,染红了他的玄衣。 他神色孤傲,看似清冷的看着她,实则暗藏紧张。 白子衿静静的看着赢若风,良久之后,她摇头:“不会。” 赢若风的手不自觉的紧握,他清冷的眼底也涌起波涛情绪,说不清是什么,最终,他樱唇扯起一抹自嘲。 明知道答案的他,却依旧抱着希望来问,自寻耻辱。 白子衿眼眸一垂,她从来是个狠心的人,她和赢若风没有可能,所以她不会给他一分希望。 至于她欠赢若风的那些,她会用其他方式偿还。 “小姐,下雨了!”黑子忽然惊叫。 白子衿怔愣抬头,只见天上漂下了小雨,细珠成线,最后越变越大,变成了瓢泼大雨。 院子里的人都愣住了,一年未下雨的天合忽然下雨,是因为可怜赢公子吗。 白子衿伸出手来,接住雨水:“竟然,下雨了。” 第260章:赢若风的luo体 “白子衿,进来替我包扎。”赢若风清冷的声音忽然从里面传来。 白子衿嘴角抽搐,往里走去:“你不是不要我帮你吗?” 刚才不还很冷漠,说自己可以,一转眼就不行了。 一进去,白子衿就怔住了,眼前的赢若风,竟然将上衣脱掉了,上身一丝不挂,线条分明,精瘦有肉,黑发清冷垂在肩膀上。 卧槽…… 白子衿内心只有这两个字不停闪过,这手脚未免太快了。 赢若风见她没动静,回头看了她一眼,神色清冷:“愣着干什么,过来。” “要不……”白子衿觉得,她还是不要上前吧,“要不我让黑子进来给你包,或者让神医门弟子也行。” “我是为谁受伤的?”赢若风看了她一眼,孤傲清冷的声音却带着指责。 白子衿只觉得头大,她默默上前一步:“为我。” 果然世上最欠不得就是人情啊。 刚才从白子衿的角度,看到的只是赢若风的完美后背,现在上前一看,才看到他右手臂上的狰狞伤口。 从肩膀处一直延伸至手腕上方处,血肉绽开,将他上身精致的美感破坏。 “禁卫军统领的武功这般厉害?”白子衿柳眉一皱。 这伤口她看着就疼,而赢若风却神色淡薄,似这不是他身上的伤口一般。 赢若风淡淡道:“不厉害,只是他们围攻我而已。” 武功再高强,也抵不过车轮战,便是这个道理。 “打不过你不会跑啊。”白子衿深深的鄙夷了赢若风一次,她可记得,赢若风的轻功特别厉害。 赢若风似不愿继续纠缠这件事一般,菲薄的樱唇掀开,淡薄声线吐出:“包扎。” 要给赢若风包扎,必须走到他前方,他那完美的上身立刻映入白子衿的眼帘,八块腹肌,还有人鱼线。 白子衿感慨一声,果然八块腹肌和人鱼线,都是美男的标配。 “好看吗?”见她盯着自己的身体,赢若风忽然问,孤傲清冷的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得逞。 白子衿下意识的回答:“好看啊,身材很棒,你别动啊,我先给你包扎。” 到底是因为自己受伤的,白子衿从空间药房拿出了上好的药和缝线,准备给赢若风包扎。 忽然,白子衿星眸闪过诧异光芒,赢若风的伤口,似乎好了许多。 白子衿又想起赢若风下万毒峰的事,明明是丢掉了半条命,却还能很快就和她一起下山,赢若风的自愈能力,似乎强得不像正常人…… “赢若风,你别动,我先给你打个止痛针。”白子衿垂下眼眸,没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见她一丝不苟的擦拭伤口,上药,缝合,丝毫没分散注意力,赢若风眉头微不可见的皱起。 她似乎对自己的身体,没有一点意思,可她刚才分明又看了许久。 凝视白子衿良久,赢若风忽然漫不经心的问:“白子衿,我的身材和凤惊冥的谁好?” 白子衿正在缝合伤口,她默默的将赢若风的意图猜了出来。 难怪突然又叫她回来包扎,原来是想色诱她,她如果把持不住,赢若风就从凤惊冥那里掰回一局。 “其实,你们两个不相上下。”白子衿很认真的开口。 她说的实话,这两人的身材不相上下,但凤惊冥那妖孽自带邪魅妖娆,让人想扑了他,而赢若风则太清冷,孤傲得像神诋,让人不自主的不敢亵渎。 当然,这也不乏因为凤惊冥是她男人,她是带着微色的眼光去看凤惊冥,而看赢若风,她是带着欣赏,就好像健美教练看选手的那种欣赏。 “师父还未同意你嫁与他,你就看了他的身子!”赢若风清冷的身上染上怒意,丹凤眼带着质问。 哪怕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可能那么纯洁,但亲耳听到,赢若风心里还是有一股怒火和酸意。 白子衿被吼得愣住了,她呆呆的道:“我不也看了你的。” 卧槽,她怎么不知不觉就被赢若风套路了,这货就是为了问她,有没有看过凤惊冥的身子吧。 “所以,你要对我负责。”赢若风凝视白子衿良久,忽然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白子衿只觉得天雷滚滚,她像被雷劈中了一般,保持着僵硬,良久,她吞了一口口水:“赢若风,你要记住,你的人设是清冷孤傲的boy啊。” 这不要脸的风格不是你的啊…… 而且,她那句话的本意,是觉得看过身子没什么大不了,只是上半身而已,怎么到了赢若风那里,理解就变了。 赢若风直直的看着白子衿,樱唇缓缓掀开:“虽不懂你在说什么,但你定要对我负责。” “不是,赢若风,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而且你又不是女子。”白子衿觉得,这一口咬定要她负责的模式,她实在是接受无能。 而且,是他将她叫进来,看他身子的…… 赢若风一点儿都不介意,他淡淡道:“童养夫和女子,差不多吧。” 白子衿额头掉下一排黑线,在这个时代,貌似是差不多的…… 但是!!你不一样啊,你是清冷孤傲的大师兄啊,多年的人设不能说崩就崩啊…… “不对,女子的地位都比我高。”赢若风看着白子衿,扯唇讥讽。 白子衿只觉得后背起了无数汗水,热的同时又有点发凉,可谓是冷热交织。 她觉得,自从童养夫这事捅出来后,赢若风就将脸皮扔掉了,战斗力之强,让她招架不住。 “那个……我先帮你剪线。”白子衿连忙低头,转移注意力。 剪完线之后,白子衿觉得自己可以告退了,眼神已经确认过了,大师兄是她惹不起的人。 “等会儿。”赢若风淡薄的叫住白子衿,同时悠然的将衣裳穿上,既然诱惑不到白子衿,他裸着也没什么用了。 白子衿停下脚步:“大师兄,还有什么事?” “你刚才的医治之法,是从何处学到的?”赢若风又恢复成了那个清傲的男子,坐于桌案旁,询问起了包扎之法。 白子衿暗松一口气,还好是问这个,不然她真的招架不住了:“这个,是我自创的。” 没错,就是自信! 倒也不是白子衿有意骗赢若风,只是要将这些东西的来源都解释清楚,先不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就算说完了,那她不是原主的事不就曝光了吗。 届时,她就成了真的妖女了。 所以,白子衿不能说。 “自创?你之前不是个傻子吗。”赢若风瞥了她一眼,冷傲的俊容上写着明显不信。 白子衿嘴角抽搐,尼玛,这转换未必太快。 白子衿深吸一口气,微微一笑:“我好了之后自创的,没办法,我就是这么有天赋。” 她只要咬定了是自己所创,赢若风也不能拿她怎么样,除非,赢若风这厮也是穿过来的。 但是,这明显不可能。 “教我。”赢若风也不纠结是否她自创,他想学这门医治之法,而且那似银针一般,上面又带着一个圆筒的东西,却能装水进去,让他十分好奇。 白子衿忽然就有些得瑟了:“大师兄,这是秘法,不能轻易传的。” 赢若风瞥了白子衿一眼,她脸上就差写上一句话:来求我啊,你刚才让我那么尴尬,现在求我,我就教你。 “夫妻之间,不是外人。”赢若风平静的说出这句话。 白子衿差点没被噎死,是她错了,她就不该作。 “大师兄,我教你可以,但你以后注意一下你的言辞,我和凤惊冥有婚约,并且我们互相喜欢。”白子衿觉得,有些事情,一定要说得清清楚楚。 她虽然不在意别人怎么说,但她要给凤惊冥一个地位,夫妻这个词,是白子衿留给凤惊冥的。 赢若风眼底闪过黯然,他樱唇正要掀开,白子衿却率先开口。 “大师兄,这个需要手力,等你手好后,我再来教你,我先出去了,你慢慢养伤。” 说话间,白子衿已经出去,并将门给赢若风拉上。 赢若风没阻止她,他看着那被关上的门,清冷的丹凤眼掀起惊涛骇浪,最后归于平静,樱唇扯起黯嘲的弧度。 白子衿是在告诉他,这扇门就像他们之间,永远是关上的,没有可能。 “你越是这样,我越不会相让。”赢若风看着门,声音冷硬。 …… 这场大雨,连下了三天三夜,让天合的人欢呼不已,皆认为是祭雨大典的功劳,同时也认为顺帝是天眷之人。 否则,怎么会新帝一登基,雨就来了。 顺帝解了天灾又得了民心,格外愉悦,下令嘉奖了不少人。 当然,这是三天后的事。 “这雨,下得真及时。”白子衿望着窗外的雨,粉唇轻掀。 昨晚这雨若不下,她始终会在顺帝心里留下一个疙瘩,顺帝也会对凤惊冥有意见。 时日久了,如果还不下雨,顺帝肯定会对她动手。 可这雨下了,就不一样了,证明了白子衿不是灾星,顺帝也不会再有铲除她的想法。 此刻,宫中的顺帝正带笑看着雨,他无比庆幸,昨晚自己的选择。 第261章:白子衿很作,靠山很强 “皇上,您一登基,雨泽就降下,在您的带领下,天合必定福泽绵延。”太监拍着马屁。 顺帝素来不喜欢听马屁,但今日下雨了,让他心情愉悦:“雨泽降下,天合的旱灾终于解了,我天合终于不再需要和他国借水了。” 他的危机,也解了。 “皇上,听闻今日永定公主,以鬼王未婚妻的身份,跑去了鬼王府。”太监想起这件事,和顺帝禀告。 这永定公主昨日可谓是放肆至极,对白小姐各种相斗相争,要是永定公主成了鬼王妃,她定会怂恿鬼王上位。 顺帝嗤笑一声:“这件事不用管,她若不作,还能安然回到苍玄。” 太监额头流下汗水,皇上这意思,是鬼王有意除了永定公主,还是白家那位。 “皇上,还有,月嫔去了甘泉宫。”太监道。 顺帝挥手:“她是朕的嫔妃,去给母后请安,也是正常的,你出去吧。” “对了,传命给工部侍郎,明日起开始建造公主府。” 太监弯着身出去了,他其实还有一事没说,就是太后很不待见月嫔,似要刁难月嫔。 不过,既然皇上不在意月嫔,这话他也就不必说了,能不能在后宫生存下去,全看月嫔自己的本事了。 …… 纱雅院 “子衿,子衿呢?”秦瑶风风火火的冲进院子里,人未至声先到。 郝姨笑呵呵的道:“小姐还没醒,秦小姐有什么事吗?” 话落,白子衿的门被打开,她踏步出来,对郝姨微微一笑。 “我已经醒了,就是在屋里看书而已。” 当然不是看书,而是为了避免赢若风,他发动的攻击,她接不住啊。 “还看什么书,快,和我走,鬼王都要被人抢走了。”秦瑶一把抓住白子衿的手腕,就把她往外拉。 白子衿被拉着走,很是无奈:“瑶瑶,你先把事情和我说清楚行不行?” “就是那位永定公主,一大早就恬不知耻的跑到鬼王府,以未来王妃的名义。”秦瑶没好气的开口。 她听到这件事后,就立刻跑来纱雅院,要拉着白子衿去战斗。 这个该死的永定公主,昨天秦瑶就看她不顺眼了,今天又闹出这么大的事。 白子衿伸了一个懒腰:“我还以为什么事,在下雨,慢慢走,别急。” 她淡定的样子,看得秦瑶不淡定了:“子衿,虽然你对鬼王有信心,我也觉得鬼王不是那种人,但我娘说了,女子得宣誓主权,不能给那些妖艳贱货机会。” 秦瑶一脸单纯的说着妖艳贱货,看得白子衿嘴角不停抽搐。 她发现妖艳贱货这个词在天合十分流行,凤惊冥就是这么称呼君玄歌的,现在又加上了一个赢若风。 “柳柳,给你家小姐遮着点。”白子衿道。 秦瑶因为激动,衣裳都淋湿了还不自知。 秦瑶可不管衣裳,拉着白子衿就往鬼王府走。 永定公主站在骄子前,骄傲的看着门口,而她的宫女正和管家说着话,不过看宫女那铁青的脸色,应该是没讨到什么好。 “还好还好,没进去。”秦瑶松了一口气。 白子衿浅笑揶揄:“瑶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你夫君被勾引了呢。” “我还不是为了你,你还取笑我。”秦瑶瞪眼。 白子衿笑得不可开支,她几乎都能想到以后,如果有人勾引秦瑶的夫君,秦瑶会是个什么样子了。 白子衿和秦瑶走上前去,正好听到管家的话:“王爷不见。” “你知不知道我家公主是谁,你都没去禀告鬼王就说不见,你这是宣兵夺主!”宫女实在忍不住了,气恼低吼。 管家依旧得体微笑:“王爷不见。” 不管宫女说什么,他都是带着微笑,说一句王爷不见。 白子衿带着古怪的笑容,她今天第一次发现,管家的毒舌功力也不差。 “永定公主,看来您和您的宫女,耳朵都不太好,人家在赶你走,你居然还能留下来。”秦瑶带着灿烂的笑容,口下却不留情。 “咦,不对,这已经不是耳朵的问题了,脸皮也挺厚的。” 永定公主冷冷的看着她,娇纵跋扈完美表现:“你是哪根葱,本公主做事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本公主是惊冥哥哥的未婚妻,倒是你,对苍玄来使如此不敬,这就是你们天合的教养吗?” 白子衿星眸闪过诧异,这永定公主看似跋扈,实则不笨,直接把挑拨两国关系这么大的一顶帽子,戴在了瑶瑶头上。 不过…… “永定公主此言差矣。”白子衿上前,将秦瑶挡在身后,对永定公主淡淡一笑,“所谓礼尚往来,天合的教养,从来只对有教养之人。” 永定公主冷笑:“本公主当是谁,原来是你,白子衿,你的意思是,本公主没教养?” 白子衿感慨,刚说她聪明,这就笨了下来。 “是我。”白子衿微微一笑,“永定公主怎么可能没教养,没教养的是我。” 永定公主跋扈的脸上闪过疑惑,白子衿自己说自己没教养,这是要干什么。 不过,她不会错过嘲讽白子衿的机会:“白子衿,算你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教养。” 白子衿带着微笑,忽然走到了永定公主面前,只见她忽然出脚,一脚踹在了永定公主身上。 永定公主一时不察,被她突然一踹,整个人被踹倒,幸好旁边的宫女及时拉住了她,让她避免摔倒的惨剧。 但是即使这样,她也狼狈不堪。 “白子衿!你……” “呀,没摔,真是可惜了。”白子衿目露遗憾,她看着自己的脚,埋怨,“永定公主,你怎么皮这么厚,踢得我脚都痛得不行。” 旁边的秦瑶乐开了花,果然还是子衿厉害,一上门就直接动手。 哦不,动脚。 “白子衿,你竟敢踢本公主,本公主要找你们皇上!”永定公主觉得丢脸至极,她指着白子衿大骂。 白子衿一脸诧异:“你不都说我没教养,没教养的人肯定做没教养的事,你找皇上告状有什么用,我还是没教养。” “而且,我都还没找玄王告状,说你皮太厚踢痛我了,你怎么还想恶人先告状。” 永定公主几欲吐血,她说白子衿没素质是要骂她,不是为了让她趁机踢自己。 “你,你无缘无故对本公主动手,本公主要皇帝给我一个解释!”永定公主还是抓着不放。 白子衿叹息摇头:“好好的公主,说傻就傻,我怎么会无缘无故对你动脚,肯定是你惹到我了。” 白子衿这摇头叹息的模样,让围观的众人忍俊不禁,对比之下,永定公主还真像是一个傻子。 忽然,白子衿浅浅一笑,却格外恶劣:“你那声惊冥哥哥,听得本小姐十分不爽,外加恶心,以后听到一次,本小姐踢你一脚。” 可不是恶心嘛,当着她的面,叫她男人哥哥,简直是找死。 她,白子衿,脾气大! 永定公主气得不行:“你,你这个……” “哦,对了,我这是以神医门的身份踢你的,欢迎去和我外公告状。”白子衿吟吟一笑。 开玩笑,她虽然不喜欢用身份压人,但是要真论起身份来,她也算是神医门的公主。 她,白子衿,靠山强! “你,你。”永定公主气得跳脚,正要骂白子衿,忽然余光瞥到一抹黑色,立刻哭泣起来。 “白子衿,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不过说你太霸道,鬼王本就该三妻四妾。” 白子衿和秦瑶看得震惊,这变脸的速度,不去当戏子真是太可惜了。 “你说得对,我就是霸道,外加善妒。”白子衿点点头,对于这些,她觉得是优点。 这可是大大的优点。 “发生什么事了?”低磁邪魅的声音传来,凤惊冥一袭霸凛黑衣,走了出来,桃花眼环视一眼,最后落到白子衿身上。 永定公主双眼含泪,哭唧唧的道:“惊冥哥哥,你要为永定做主啊。” 砰! 白子衿又给了永定公主一脚,她摇头叹息:“好好和你说,你就是不听。” 踢完人,白子衿立刻看向凤惊冥,一脸可怜兮兮:“凤惊冥,我脚疼。” 不就是演戏吗,谁还不会。 秦瑶干咳两声,其实她觉得,子衿变脸的速度也挺快的。 永定公主冷笑,这都是被凤惊冥看见后才装,已经来不及了,鬼王肯定是站在她这边的。 接下来,让她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只见凤惊冥走向白子衿,宠溺无奈:“知道痛还踢,你不会让其他人去踢吗,进府,本王替你揉揉。” “抱。”白子衿张大手臂求抱抱,同时内心感慨一句。 原来自己也可以这么作啊! “好,抱。”凤惊冥懒腰将她抱起,邪魅的俊容上满是宠溺之色,桃花眼深情望着白子衿。 白子衿傲娇的瞥了一眼永定公主,看到没有,我作,但我男人就是乐意宠我。 秦瑶一脸痛苦,她来干什么,她为什么要来,这简直就是大型杀狗现场。 永定公主看着两人,眼底的嫉妒和恨意可以将人淹没。 “王妃。”管家对白子衿微笑。 第262章:真假永定 秦瑶也跟着走过去,管家对秦瑶一笑:“秦小姐。” 秦瑶对管家一笑,然后又回头永定公主一笑,气死人不偿命:“永定公主,你看,我也可以进来哦。” 永定公主气得咬牙,对管家怒道:“凭什么她们都可以进去,我可是鬼王的未婚妻!” 他们苍玄国书都发了,鬼王府竟然这么对待她,可气可恼。 管家微笑:“王爷不见。” 永定公主只觉得鲜血上涌,她恨不得让人把管家拉下去,直接处死。 “好,鬼王府很好!你们这是在对我苍玄宣战!”永定公主恼羞成怒,气冲冲的离开。 不过,离开的方向不是驿站,而是皇宫。 她刚才说的只是气话而已,她见过凤惊冥,那么完美的一个男子,一定是世上最配自己的,她绝对不会放弃。 凤惊冥将白子衿抱到房间后,就去脱她的鞋。 “凤惊冥,你干什么?”白子衿被吓了一跳。 凤惊冥望着她,桃花眼带着浅笑,迷人无比:“你不是脚痛吗,本王帮你揉揉。” 白子衿干咳两声,她其实就是说说而已,哪里会真的痛。 “我不痛了,你起来。”让凤惊冥帮自己揉脚,怎么想怎么怪,她还没作到那个地步。 凤惊冥却不由分说的将她的鞋子脱下,白子衿惊呼一声,下意识把脚缩下,却被凤惊冥一把抓在手里。 雪白的玉足,被凤惊冥抓在手里,他轻轻的揉着。 “凤惊冥,你放开我。”白子衿的脸刷的一下就红透了。 凤惊冥桃花眼望着她,薄唇一勾:“媳妇痛,本王揉。” “揉你个头,你就是想占我便宜。”白子衿娇嗔一声,一脚将凤惊冥踹开,然后拿鞋子穿上。 凤惊冥自然也没摔倒,他退了两步,桃花眼看着白子衿,眼底闪过宠溺光芒。 白子衿穿好鞋,看着凤惊冥:“昨晚,皇上和你说什么了?” 昨天他们所有人都走了,唯独留下了凤惊冥,肯定是说了什么话。 “他以侄子的身份和本王说,如果他死了,希望本王扶持四皇子上位。”凤惊冥也没瞒着白子衿。 白子衿粉唇一勾:“果然如我所想。” 顺帝提前和凤惊冥说,就是打算对她下手,如果他败给凤惊冥,就传位于四皇子。 一个刚上位的新帝,和手握重权的凤惊冥如果打起来,谁输谁赢一目了然,顺帝这话相当于遗旨了。 “这场雨,下得真及时。” 救了顺帝,还让她避免了许多麻烦。 “对了,凤惊冥,本小姐提前和你打个招呼,永定公主要是诚心作死,我可是会送她上路的。”白子衿笑吟吟的看着凤惊冥。 当然,白子衿也不是那么狠心的人,只要永定公主不对她下杀手,或是做出什么触及她底线之事,她会让永定公主活着回到苍玄。 嗯,缺胳膊少腿,也算是活着的。 “媳妇,她暂时不能动。”凤惊冥桃花眼闪过戏谑,看着白子衿,想看看她会作何反应。 白子衿睁大星眸,沉吟一声:“凤惊冥,她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鬼王殿下:“……” 媳妇太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 凤惊冥桃花眼闪过无奈,他看着白子衿,有些郁闷:“你就丝毫不怀疑,本王是看中她的美色?你不吃醋?” 他就想着,不能总是自己吃醋,得看看白子衿吃醋的模样,却被白子衿一语识破,这感觉,很是无奈! 白子衿瞥了他一眼,略带嫌弃:“她有我长得好看?” 这半年下来,白子衿吃得好,人也养好了,血色皮肤都好,精致面容逐渐显现。 当年白绮罗就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身为她的女儿,白子衿会差到哪里去。 论相貌,白子衿的确略胜永定公主一筹。 “在本王眼里,媳妇最美。”凤惊冥带着慵懒的邪笑,笑吟吟的望着白子衿。 白子衿看着他邪魅的面庞,真诚道:“我发现你也越来越帅了,甚得我心。” 两人又是一阵不要脸的互相夸赞后,凤惊冥将永定公主是假的告诉了白子衿。 白子衿诧异挑眉:“你是说,真的永定公主已经死了,你打算顺假的永定,摸出后面的人?” 白子衿心里感慨,这永定公主还真是倒霉,千里迢迢来到天合,瞬间就挂了,还被人顶替了。 啧啧啧,简直是出门没看黄历。 “是。”凤惊冥点点头,桃花眼一眯,“那幕后之人,或许与本王有关。” “我今日离永定公主很近,都没发现她戴了人皮面具,据神医门的记载,易容术高到这种程度的,泛大陆不超过三家。”白子衿这些日子,不仅钻研药术,也将泛大陆一些大概的事摸清楚了。 白子衿低头,细细思索着三家,凤惊冥也等着她的话。 忽然,白子衿抬头,直直盯着凤惊冥:“凤惊冥,永定眼里对你的爱慕绝不作假,这和易不易容没关系,你说,你什么时候又拈花惹草了?” 那三家,可没有一家是天合的,这爱慕来得太诡异了。 凤惊冥嘴角一抽,他极认真的看着白子衿:“媳妇,本王发誓,绝对没有,而且,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白子衿当然知道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只是她现在也想不出来,无聊之下就揶揄一下凤惊冥喽。 “对了,明日是比药大会,我今日得回去好好做准备。”白子衿神色一凝,这次比药,对济安堂很重要。 为了济安堂,也为了神医门的颜面,更为了她对药学的挚爱,这次,绝不能输! …… “这鬼王府怎么这么大,柳柳找个如厕,怎么还不回来。”秦瑶俏眸左顾右看,嘀咕道。 不进不知道,一进吓一跳,她以前从不知道鬼王府竟然这么大,大到能让她迷路,她又从没来过鬼王府,这下是真的迷路了。 “怎么一个下人都没有,鬼王这么穷?不对不对,鬼王刚敲诈了八皇子九皇子,怎么可能穷。”秦瑶说出怀疑后,又立刻把自己的话否决。 这是一处庭院,无比幽静,庭院中间栽种着翠竹,挺拔而立,秋天叶子刚好变黄,风一吹就发出簌簌的声音。 庭院又没一个人,加上这声音,秦瑶忽然吞了一口口水,俏眸有些紧张:“我听闻,鬼王府里人命无数,肯定有很多冤魂聚集,该不会就在这里……啊!!” 一抹白衣飘过,秦瑶发出尖叫,她惊恐的闭眼:“我,我不是鬼王府的,我是路过的,你,你找错人了。” “秦小姐,是我。”凤子宣极其无奈的看着秦瑶,又有点想笑。 秦瑶听到这声音,眯起眼睛看了看,发现是他后,瞬间睁开眼睛,想起刚才的惊叫,有些尴尬,又有些娇怒:“怎么是你,你要吓死我吗?” “我怎么会想吓死你。”凤子宣看着秦瑶,眼神灼灼。 他若将她吓死了,他怎么办。 这灼热的眼神,看得秦瑶心情复杂,她将头偏向别处:“你怎么会在鬼王府,还……还穿了一身白衣。” 如果凤子宣没有穿白衣,秦瑶或许也不会害怕成那个样子。 “我来和鬼王叔喝茶,鬼王叔出门去找白小姐,我便打算离开,离开时刚好看见了你,就跟着过来了。”凤子宣很老实的说出来,那股清雅书生的气质,却让人莫名生好感。 秦瑶毕竟不是其他人,她抿了抿唇,看向凤子宣:“所以说,你一直跟着我?” 她也跟着沉姣学习了几天武功,但却没觉得被人跟着,看来是她学得不到家,秦瑶懊恼。 “鬼王府有许多机关,下人又少,你这样胡闯,我怕你会出事,但……我怕你不愿见我,所以跟着。”凤子宣解释到后面,有些黯然。 见他黯淡的眼神,秦瑶心里忽然有些慌乱,她脱口而出:“既然你觉得我不愿意见你,那你出来什么?” 秦瑶表面没心没肺,内心却十分敏感,那件事情后,她一直在等,等凤子宣来娶她。 她知道,凤子宣喜欢她,她原以为凤子宣会上门求亲,可他没有,他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哪怕知道那是自己提出的交易,秦瑶心里还是忍不住失落,甚至想哭泣,但她不能。 “这里是鬼王府的深庭,都是暗卫,你如果踩中机关,他们不会出手救你,你如果不愿意看到我,出去了我便离开。”凤子宣见她忽然失控,有些不知所措,连忙解释。 秦瑶怒吼:“你走啊,你现在就给我走,我不想看到你。” 说完,秦瑶眼睛忽然发红,她知道自己再待下去肯定会狼狈,索性拔腿先离开。 看她逃离的模样,凤子宣双拳紧握,眼底闪过复杂和黯冷。 这些日子,他知道秦广在为秦瑶挑选夫君,但凡被秦广看上的,他便会忍不住出手。 好几次,他的势力都差点被皇后发现,属下劝他,可每次遇到和秦瑶有关的事,他就控制不住。 秦瑶跑了不知多久,她回头见没有人性,咬牙跺脚:“混蛋,让你离开,你就不追过来吗!” 第263章:妻管严并且骄傲的鬼王 “混蛋,混蛋!”秦瑶低声骂着,眼眶红红。 白子衿出来寻秦瑶,远远的就看到秦瑶红着眼,低头咒骂着什么,她疑惑,大步走过去:“瑶瑶,怎么了……你眼睛怎么红了,鬼王府有人欺负你?” 暗处的暗卫闻言一震,不行,现在王府几乎是王妃做主,他们可不能躺枪。 于是乎,一个暗卫凭空出现,把秦瑶吓了一跳,他看着白子衿道:“王妃,我们没有欺负秦小姐,是七皇子,您不能误会我们。” 要真被误会了,以王爷宠王妃的性子,对秦瑶爱屋及乌,倒霉的就是他们。 说完这话后,暗卫又隐匿回暗处。 白子衿柳眉一拧:“七皇子,他怎么会在鬼王府?” 刚才凤惊冥也没和她说,凤子宣在鬼王府。 “王妃,七皇子过来拜见一下王爷,毕竟王爷是他的王叔。”管家道。 惹哭秦小姐的是七皇子,可不能牵连了王爷。 “子衿,不是他。”秦瑶生怕白子衿一怒,就下令把凤子宣干掉,这可是鬼王府,凤子宣插了翅膀也逃不出去的地方。 白子衿无语的看着秦瑶:“我又不会对他干什么,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凤子宣好歹也是个皇子,在天合,她也不能随便就对凤子宣做什么。 “我眼睛刚才是进沙子了……子衿,我们回去吧。”秦瑶撒了一个蹩脚的谎,然后拉着白子衿就要走。 再继续留在鬼王府,她怕又会碰到凤子宣,忍不住的又眼红和愤怒。 白子衿被秦瑶拉走,正好,她也要回去看看清风等人准备得如何了。 两人走后不久,凤子宣踏步出来,管家微笑行礼:“七皇子。” 凤子宣看着她们消失的背影,心里想,她还是关切他的,会出言维护他,这是希望。 “王爷。”管家看到凤惊冥出来,立刻行礼。 凤子宣转身:“鬼王叔,您出来了。” 凤惊冥薄唇勾起,俊容慵懒,瞥了凤子宣一眼:“心仪秦瑶,娶了便是,在本王这儿黯然伤魂个什么。” 以凤子宣的身份,娶秦瑶为正妃,不委屈了秦瑶。 “秦相不同意。”凤子宣有些自嘲,“可能是嫌我无用了,我送了三次聘礼,都被打了回来。” 前两次还送到了相府门后,第三次刚出门,就被守在外面的相府侍卫,直接拒绝并塞了回去。 “所以你就暗算秦广中意的人?”凤惊冥桃花眼灿然一片,邪气启唇,冷淡道,“你再这么闹下去,皇上迟早会发现。” 顺帝稳重,心胸宽广,势力不势力他不会在乎,但凤子宣暗算的,都是一些新晋状元和进士,都是以后的国之栋梁,顺帝绝不会放任不管。 “王叔说笑了,子宣不过是披着皇子皮的一介书生,能有什么被发现的。”凤子宣稳住心神,淡然一笑。 凤惊冥瞥了他一眼,懒得戳穿他,也不想看他黯然失落下去,碍眼! “秦广与本王一样,是个妻管严,你不必在他身上多花心思。”慵懒迷人的声线自凤惊冥薄唇溢出。 凤子宣眼睛一亮,鬼王叔的意思是,他只要搞定秦夫人,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至于秦广答不答应,不重要了…… “子宣多谢鬼王叔提醒,告辞。”凤子宣走了两步后,忽然发现有几分不对劲。 鬼王叔,您说到妻管严,那一股油然而生的自豪感是怎么回事?这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 济安堂 “小姐,我们已经全部准备好了。”清风带着一众药徒,自信的看着白子衿。 白子衿在知道比药大会时,就通知了清风,并且让他们按她的意思,做了许多准备。 白子衿淡淡一笑:“很好,其他药铺的药徒都是从小接触药材,你们起步晚,所以得多加努力。” 白子衿走到三个调药台前方,每个调药台都对立的放着两份一模一样的药材,一份一百种药,三个调药台就是六份。 每个调药台前面,都站着一个药徒,药徒手里有纸墨。 “准备好了吗?”白子衿对六人微微一笑。 六人异口同声:“准备好了!” “鉴药开始。”白子衿将一柱香插入香炉,喊开始的同时,点燃香。 六人瞬间拿起纸墨,一边识别,一边将药名写下来。 刚开始,六人还没有什么距离,随着时间逐渐过去,距离开始被拉开,一个女子率先夺出,走在最前面,并将五人拉开了不小的距离。 其他的药徒纷纷追赶,却总是追不上。 女子第一名完成,将手里写满密密麻麻药名的纸交给白子衿,略带激动:“小姐,我完成了。” “你先休息,准备等一下的秤药。”白子衿笑道。 其余无人也逐渐完成,将纸交给白子衿,然后期盼的看着他们。 各大药铺背着济安堂阻止了一个比药大会,想让济安堂出丑,清风都告诉了他们。 他们将代表济安堂出战,谁若表现得好,月钱增加不说,还会出人头地,日后说不定能当掌柜。 这鉴药,不仅速度要快,而且要准确。 “清风,李大夫,我们一人两张核对。”白子衿对旁边的两人道。 李大夫和清风各接过两张,去核对药材是否正确,六人皆有些紧张。 三人在药材丛中穿过,白子衿一边翻手里的纸,一边走,完全没有任何停留。 “小姐,这两人,分别错了一个和三个。”清风道。 李大夫将纸给白子衿:“小姐,我这边两个全对。” 白子衿点点头:“我手里的也全对。” 那些药,都是特意挑选出来,外形和气味都十分相似,但功效却截然不同,一混就不得了。 六人的速度都还让白子衿满意,这错误率也不高。 “好了,秤药。”白子衿扫了一眼六人,淡淡道。 药徒们则惊异,特别是那两个出错误的人,不是鉴药错了,后面的环节都不用参加,直接被淘汰了吗。 因为失误,这两个药徒一脸沮丧,却没想到白子衿听了结果,却什么都没说,反而让他们继续秤药。 虽然不明白白子衿的做法,但清风和李大夫都没开口,他们相信小姐做事,一定有自己的原因,他们看着就好。 “开始。”白子衿道。 六个药徒迅速拿起秤,按照药方,开始秤药。 六人在济安堂穿梭,时而将一些药用小纸方包起来,在上面写上先煎或者后下,还有烊化。 “时间到。”忽然,白子衿开口。 六人皆在忙碌,没一个人完成,他们听到时间到三个字,都愣了一下。 白子衿摇头:“你们太慢了,这速度,一定会输。” “小姐,是您太快了。”一个药徒道,他们没一个完成,不是白子衿太快是什么。 白子衿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觉得是我说快了吗?” 药徒有些怯怯,不敢再说话,怕白子衿一怒之下不要他了。 “我不会生气,我只是就事论事。”白子衿走过去,拿过他们的药方和称。 药徒们都不明白要干什么,这时,白子衿已经将所有东西整理好,就像他们之前秤时一般整齐。 白子衿悠悠道:“那边的半柱香,是我掐灭的,你们觉得是我给你们的时间短了,现在,我来秤。” “伊人。” 伊人点头,将香点燃。 白子衿拿着秤,看似不紧不慢的走向药柜,实则速度很快,她秤了药,又将一些需要另煎的药给包好,放进药袋,将所有工具恢复成之前的模样,动作如行云流水。 “好了。” 伊人瞬间将香掐灭,众人看了之后,纷纷一呆。 因为那香压根没燃完,还剩下了三分之一! 李大夫上前将药都散开秤了一下,份量都不多不少,刚刚好。 也就是说,小姐用了比他们少几乎一倍的时间,将他们无法完成的事情给做好了,还做得十分出色。 “小,小姐。”一个药徒完全呆滞了,怎么可以做到这么快。 “我不要求你们和我一样,我给你们半柱香的时间,可你们都做不到,这样上去,绝对会被碾压。”白子衿淡淡的开口,说得众人羞愧低头。 殊不知,白子衿表面淡然,内心则有些感慨,太久没拿秤,速度已经慢成这样子,果然不能生疏。 “小姐,我们错了!”一个药徒忽然抬头,十分认真的开口了,“距离明日的比药大会还有一个下午和晚上,我们加紧练习,一定不会给济安堂丢脸。” “对,我们不比他们差,只要加紧练习,一定可以的。” “小姐,你要相信我们。” 看着激动的众人,白子衿勾唇一笑,笑容淡然嫣美:“我相信你们。” 药徒们加紧练习,李大夫和清风在旁边监督,白子衿无事,待了一会儿便离开了济安堂。 白子衿本打算直接回纱雅院,想了想,转身朝同心堂走去。 “呦,这不是白小姐吗,怎么来我们同心堂了,我们地儿小,怕是欢迎不了白小姐。”同心堂掌柜一看到白子衿,便开口讽刺。 第264章:大夏离家 “就是,白小姐不是一向说,济安堂的药材比我们同心堂好,买同心堂药材的都是穷人,你回你的济安堂去吧。”一个药徒跟着附和。 掌柜和药徒的态度,都刻薄尖酸,摆明的不欢迎白子衿。 白子衿淡淡的看了一眼药徒:“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济安堂从没说过这些过话。” 说完,白子衿又看向同心堂掌柜:“掌柜,你这药徒在这里实在是屈才了。” 那药徒一愣,掌柜也是一愣,这话的意思,是要来挖墙角了? 药徒浑然忘了一秒前白子衿怼他的事,他瞬间就在想,济安堂的待遇可比同心堂好多了,要是能去济安堂,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至于药徒为什么这么迷之自信白子衿是来挖他的,肯定是因为比药大会啊,济安堂那些药徒都是平民窟出来的,平时秤秤药还行,要拿去比赛,肯定输。 白子衿要想不输,肯定得想办法,啥办法最快最好,当然是挖墙角。 “白小姐,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同心堂乃百年老店,何来屈才一说,况且,他与我有五年工契,不可能去你济安堂。”掌柜也想到了这点,不善的看着白子衿。 提到工契,那药徒眼神一黯,他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呢。 白子衿诧异的看着同心堂掌柜:“谁和你说我要去让他去济安堂?我是觉得他这颠倒黑白,雌雄不变的本事厉害,以后战场议和可能用得到,当然,这也是掌柜教训得好。” 同心堂掌柜和小二皆脸色一黑,白子衿这是将他们两人都骂了,而且这话还说得漂亮,让人无法反驳。 白子衿余光扫了一眼同心堂里,同心堂里三个小二都在,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不是之前的小二。 想来,那几个小二是为比药大会做准备去了。 “白小姐,你是来砸场子的吗?”掌柜黑着脸问。 白子衿瞥了他一眼,悠悠走开:“不,我路过。” 同心堂的药她都看过,质量十分的好,是一个强劲的对手,她现在得去看看其他药铺的。 同心堂掌柜差点没吐血,路过?有从人家门槛上路过的吗,你还能再瞎掰一点吗。 白子衿又陆陆续续去了其他药铺,其他药铺虽然不像同心堂一样直接不欢迎她,却还是暗地警惕着她。 她逛药铺时,甚至让人跟着她,她摸过的药,药徒还会细细检查,怕她做什么手脚。 对此,白子衿只是淡淡一笑,他们虽然是竞争对手,但她白子衿有底线有原则,不会拿病人的身体开玩笑。 逛完最后一家,那掌柜送她出来,客套道:“白小姐,以后可以多来走走,咱们切磋共同进步。” “这是好事,自然会来,就怕掌柜以后不欢迎我。”白子衿也客套的意思意思了一下。 “哈哈哈,怎么会。” 白子衿带着伊人,打算找个饭馆或者路边摊,把中午饭给解决了。 忽然,一个人撞上她的肩膀,撞了之后,那人抬头,对白子衿露出诡异一笑。 白子衿瞳孔一缩,这笑容让她心里发悸,等她回过神时,撞她的人已跑远,不远处跑出来几个大汉,追着撞他的人。 “小崽子,给我站住!都给我让开,让开。” “妈的,还敢给我跑!” “小姐小心!”伊人及时把白子衿拉开,才没让这些横冲直撞的人,把白子衿撞倒。 白子衿皱眉,看着这几个大汉追着那人跑开。 “小姐,我们走吧,得和蓝府尹说说,帝都的治安越来越差。”伊人吐槽蓝府尹。 正在府中喝茶的蓝府尹,突然连打了几个哈欠,他揉了揉鼻子。 “老爷,是不是呛到了?” 蓝府尹摇头:“无事,可能是昨晚着凉了。” 白子衿和伊人走到了一个路边摊,要了两碗馄饨,她还是有些魂不守舍。 刚才那人的笑容,一直在她脑海里飞过,让她怀揣不安。 “小姐,馄饨来了。”老板端了两碗馄饨过来,放在了桌上。 白子衿正打算低头吃,忽然那老板眼底精光一闪,手拧成爪状,武功一出,直接朝白子衿抓来。 “小姐,危险!”伊人立刻将白子衿拉开,同时和老板打斗起来。 伊人和老板打斗,整个馄饨摊都被砸了,桌子碎了一地,锅也爆开,老板从锅底一抽,竟然抽出一把大刀。 周围的百姓惊骇,连忙尖叫散开。 白子衿退到一边,她冷冷的看着老板,这是谁,竟然要取她的命。 “杀猪刀,你是杀手榜上第四的杀手屠夫,你易容了!”伊人认出屠夫,将腰间的长鞭抽出,同时回头对白子衿开口。 “小姐快走,屠夫和第五杀手云中鹤从不分开,云中鹤一定在附近,快跑!” “已经来不及了。”屠夫阴笑一声。 只见屋顶下突然窜出一个人,步履轻快,快到让人看不清他的人影,片刻之间他便到了白子衿前方,想取白子衿的命。 哐当! 阿落出现,挡在白子衿面前,两把长剑相交,发出刺耳的声音。 云中鹤被逼退,他不停游走,让人看出真切:“没想到白小姐身边的丫鬟,都是同行。” 阿落从不废话,她冰冷的出手,想杀小姐的人,死! 场面乱了起来,刀光剑影。 白子衿神色极冷,忽然,她余光瞥了一眼旁边,人群里那对她笑之人出现了,还在一个劲儿对她诡异的笑。 被白子衿发现后,那人立刻跑。 “站住!”白子衿星眸一眯,追了上去。 她有直觉,屠夫和云中鹤,加上这个撞她的人,肯定是一伙的。 白子衿推开人群,追着那人跑,那人跑得也不是特别快,见白子衿一直追着他,索性跑进了一个巷子里。 那是一个死巷子,他不得不停下。 白子衿看着他,粉唇冷勾:“你是谁,把我引出来干什么?” 那人没回答,就这么背对着她,一动不动。 白子衿上前一步,忽然她心里警铃大作,猛的朝旁边错身,同时往后撒了一包毒粉。 一道内力掀起狂风将毒粉吹散,现出那准备偷袭白子衿之人,是一个黑袍老者,白发白须,正直直盯着白子衿。 白子衿眯眸,忽然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直接扔向巷口之人,那人瞬间分散,分成数截倒下,浑然不是活人。 “离家之人,将我引出来,所谓何意。”白子衿看着老者,缓缓开口。 眼前的老者出现的一瞬间,白子衿便认出了他的身份,那衣饰描述,是大夏的离家,也是易容术最高的三家之一。 “离家毒王,见过白小姐。”老者微微一笑,却笑得十分怪异,像僵尸一般。 白子衿已经取出了手榴弹,此人乃毒王,若是毒不过,她就炸死他。 “子衿见过毒王。”白子衿笑道。 老者带着那僵硬怪异的笑,对白子衿拱拱手:“老夫受人所托,来天合办几件事,想借白小姐的道,今日将白小姐引出来,亦是和白小姐打声招呼。” “杀了永定的,是你们的人?”白子衿直直的看着老者。 老者怪笑两声,他似乎只能保持这个表情一般:“白小姐知道得真多,这件事老夫无法告知,老夫只能告诉白小姐,是受故人所托,算是借道的酬劳,离家不与神医门为敌。” 说完,老者轻功运起,消失在巷子口。 白子衿站在原地,她眉头皱起,目露思索。 离家和她打招呼,是不想和神医门为敌,但这老者的话里话外,都在告知白子衿,他受人所托,虽然不是对付白子衿,却和她有关。 白子衿的目光落到那散落的尸体上:“故人,这个故人,应该在帝都。” 他是谁,又要对付谁。 “小姐,你没事吧?”伊人从外面寻来,看到白子衿没事后,大松了一口气。 还好,小姐没事。 白子衿摇头:“我没事,你呢,阿落呢?” “那两人打着打着就走了,他们武功高强,我们留不住他们,阿落知晓是调虎离山,我们立刻就追过来了……小姐,这人是你杀的?”伊人道。 白子衿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你家小姐我像那么残暴的人吗。” 她虽然不是特别善良,但也不会做出分尸这种事情来的好吗。 回到纱雅院,白子衿思忖了许久,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告诉凤惊冥:“伊人,我们走。” 离家暂且不知是敌是友,可就是这样的状态,让摸不清的白子衿有些头疼。 “不许去。”赢若风打开了门,从里走出来,孤冷的脸庞带着不允,樱唇轻扯,“离家已经和我打过招呼,这件事,神医门不插手。” 白子衿没想到那老者速度这么快,刚和她说完,就又跑来和赢若风说了。 “赢若风,我以我个人的名义去。”白子衿总觉得,这里面有一个大阴谋,千丝万缕,她必须一点一点扯开。 离家,永定公主,天山道人背后的人,还有那个所谓的故人。 赢若风看着她,声音清冷:“你撇得开关系吗?” 第265章:杀几个白元锦的儿子 白子衿自身代表的就是神医门,哪怕她以个人名义去做事,也会牵扯上神医门。 没错,就像赢若风说的,她撇不开,她的一言一行都和神医门有关系,撇不清关系。 白子衿有些头疼:“赢若风,这件事我不可能坐以待毙,我必须得弄清楚,离家是受谁所托,又要对付谁。” 就目前而言,永定公主针对的是她…… “离家敢来借道,就不会对付你。”赢若风淡淡的看着白子衿,不作丝毫退步。 白子衿更头疼了,她要查,赢若风却不让她管,偏生她还欠了赢若风那么多。 “赢若风,我有自己的准则,离家打了招呼,我不会刻意为难离家,但是他如果触及了我的底线,动了我的人,我不会坐视不理。”白子衿看着赢若风,一字一句的开口。 赢若风丹凤眼凝视着她,那看似清冷的眸子底下,掀起的是波涛骇浪,他樱唇冷启:“你的底线,是凤惊冥吧。” 白子衿的底线,永远只有一个,只要有和凤惊冥相关的事,她拼死也会插手。 白子衿看着赢若风,她没有丝毫犹豫,点头:“是。” 她的底线很多,但最重要的,就是凤惊冥。 “惹怒了离家,自己负责。”赢若风挥袖,冷言冷语的吐出一句,袖子下的手却紧攥起来。 听着喜欢的人诉情衷,他远不能做到像表面上那样风轻云淡,他抑制着,不让自己的愤怒表溢出来。 “谢谢大师兄。”白子衿对赢若风浅浅一笑,让伊人去给凤惊冥送信。 明天是比药大会,她现在要是去了鬼王府,指不定又被妖孽缠住,她怕自己又克制不住,觊觎他的美色。 赢若风见她没去鬼王府,神色好看了些,不再那么冷致,他淡薄道:“我已经好了许多,你可以教我医治之法了。” 白子衿知道他的自愈能力惊人,自己又没什么可以拒绝的,点头答应:“好,我教你。” 赢若风坐到白子衿旁边,看着白子衿进屋,实则是从空间药房拿工具。 所有工具都准备好,白子衿刚准备和赢若风说,纱雅院的大门就被人踹开,一个人冲了进来,尖锐大吼:“白子衿,白子衿!” 白子衿只觉得耳膜都快破了,她看着一身孝服,疯狂的白月容,皱眉道:“白月容,你跑我这儿来发什么疯。” “我发疯?”白月容气得跳脚,指着自己的手指直发抖,“白子衿,爹死了,周姨娘都哭晕过去了,你身为嫡女,居然不闻不问,你还敢骂我发疯!走,你和我过去,过去给爹跪下!” 白子衿皱眉,她实在是没把渣爹放在心上,一时间把他死了的事也忘了。 她作为嫡女,父亲身亡,不管不顾的确有些不像话。 “白月容,如果不想下去陪爹,就将手挪开!”白子衿冷冷的瞥了一眼,白月容方才见她不动,竟然打算来抓她。 白月容有些发怯,随后又尖叫:“白子衿,你杀了爹,还想杀我是吧!” 白子衿懒得理这娇蛮无理的白月容,对着赢若风,风轻云淡道:“大师兄,我爹死了,我得过去,过几天再教你。” 白月容听得欲吐血,如果不是怕白子衿真的杀了她,她一定会冲上前去,给白子衿一个巴掌。 爹死了,这个贱人居然如此风轻云淡,就好像再说一件十分平常的事一般。 “你去。”赢若风神色也冷漠,白家和神医门,一向是敌人,他对白元锦的死,没任何的同情。 白子衿看了白月容一眼,在白月容快要尖叫下,移步朝隔壁相府走去。 “二小姐,三小姐。” 相府早已挂上了白绫,白灯笼也挂上了,所有人都穿着白衣,还有哭声,凄凄惨惨,好不可怜。 白子衿粉唇勾起冷笑的弧度,她初回来时白家有多热闹,现在就有多萧条。 白元锦,这是你欠我和我娘的,一条命,便宜你了。 大堂里摆放着白元锦的棺材,前方点着白色拉住,下面跪坐着许多人,都在哭着,特地是那些妾室,哭得那个肝肠寸断。 “爹。”白月容一进来,就扑过去哭,好不凄凉。 “贱人,灾星,你杀了你爹,这里不欢迎你,你给我滚,你给我滚!”白老夫人被搀扶着进来,一看到白子衿,立刻推开丫鬟,虎虎生威的走到白子衿前面咒骂,拿着拐杖要打白子衿。 伊人一把将拐杖夺过,扔到地上:“老夫人,做人要聪明,现在相府,只能靠我家小姐了。” 白老夫人气的不行,指着白子衿,大呼贱人灾星,脏话骂不停,恨不得能直接把白子衿骂死。 白子衿从头到尾,神色都淡定得不行,她淡然的看着白老夫人,也不反驳,就这么任由她骂着。 骂到后面,白老夫人力气不够了,一直在那里大喘气,但看着白子衿的眼神却是恨意满满。 “祖母,骂完了?还继续不,你要不继续,我就去给父亲上香。”白子衿淡然的询问。 白老夫人骂得脸色血色都没了,整个人直颤抖:“不要叫我祖母,我没有你这样的灾星孙女,灾星!当初就不该让你生下来,还有你娘,我当初就不该让她进门,她就是……” “住嘴!”白子衿忽然冷声一吼,她星眸含着冰冷的冷意,冷冷的盯着白老夫人,“祖母,孙女警告你,说我可以,说我娘,你没资格!” 白绮罗在神医门被当公主对待,救了白元锦一命不说,还嫁给了他,为他生育孩子。 可白元锦呢,他是怎么对她的,利用,甚至将她的孩子扔到外面,白子衿回来后又屡次想杀她。 而白老夫人,对温柔善良的白绮罗不屑一顾,还买卖她的嫁妆,虐待她的女儿。 这一家人,没一个人有资格提到白绮罗。 白老夫人吓了一跳,她恼羞成怒:“我说错了吗,你们母女俩都是灾星,灾……啊!你干什么,你要杀人吗!” 只见白子衿将伊人腰上的长鞭抽了出来,啪的在地上一打,那声音让人害怕,她缓缓开口,声音冰冷:“祖母,你不要逼我,将当年的事查出来。” 医术那么高的白绮罗,怎么会让自己死于产后,甚至女儿都被人扔了,这之间,绝对有问题。 今日她本不打算在白元锦的葬礼上闹事,可白老夫人逼她。 “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白老夫人眼神闪过慌乱,声音都弱了几分。 白子衿冷笑的越过她,走到白元锦棺前,那些妾室都不敢拦她,纷纷让路,就连白月容也不敢太过放肆。 白子衿取出一支香,点燃插进炉子里,背对着白老夫人,声音冷冽:“祖母,因果轮回,你老了,我白子衿不和老人计较,你可以好好养老,父亲的命,就当是给我娘陪葬。” 白老夫人又惊又怒,欲开口,却见白子衿弯腰对棺材鞠躬,同时声音溢出:“我不与你计较,不代表我不查当年的事,父亲已死,相府已倒,皇上在物色新的左相,祖母还是安分点好。” 白子衿的每一句话,都说中了白老夫人的痛处,她只有白元锦一个儿子,能倚靠的儿子已死,孙子又没一个可以撑起家业的。 这相府,在白元锦死的那一刻,就已经彻底倒了! 白子衿说的每一句话,都很正确,也很有道理,可白老夫人就是不甘心! 好好的一个相府,怎么就倒了呢!她好好的一个儿子,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都是因为白子衿,都是因为这个灾星。 “白子衿,你做梦,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这个灾星!”白老夫人怒火冲冲。 白子衿冷笑一声,她转身:“我何时说过要祖母原谅,还有,相府里的各位。” 她说到后面,在场之人都有些惊悚,白子衿虽然不对白老夫人下手,可不代表不会对他们下手啊。 当初,白子衿刚回相府时,她们可没少奚落白子衿,现在的白子衿权势滔天,有鬼王罩着,谁也惹不得了。 “你们可以安生的待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白子衿不会主动找各位的麻烦。”白子衿扫了一眼瑟瑟发抖的众人,粉唇勾起。 “但是,如果让我查出,你们谁和当年的事有关,我不会心慈手软……毕竟,父亲的儿子多着呢,死一两个也不碍事。” 听着她的混账话,白老夫人气得不行,她很想怒骂白子衿,可她没力气了,只能用一双死鱼眼,瞪着白子衿。 在场的妾室和少爷们,却都是惊恐得不行,纷纷摇头:“二小姐(二姐),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啊。” 妾室们连忙哭喊,表示自己是白绮罗死后才入府,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少爷们则更欲哭无泪了,他们就更不知道什么了,毕竟他们还在娘胎时,白绮罗就死了。 “香也上完了,祖母,这里没子衿的住处,子衿就先回去了。”白子衿淡淡开口,不理会众人的求饶。 第266章:灵堂失火 白子衿走了两步,回首对白老夫人一笑:“对了,晚上父亲的葬礼,我会来参加的。” 白老夫人气得直哆嗦,白子衿这对她们又是威胁又和警告,晚上哪里是来参加葬礼,分明就是监视她们。 白老夫人又想骂人,一个妾室连忙站起来:“老夫人,别骂了,老爷不在了,现在我们全家只能靠二小姐了。” 如伊人所说,他们现在一大家子,白元锦以前得罪的人又不少,要想好好活下去,唯有靠白子衿。 并且,白家的子弟,还想入朝为官,万一把白子衿得罪死了,鬼王一挥袖子,将白家贬为贱民,白家子弟永不得参加仕考,那就完了。 “靠她!我就是死了,也不靠她!”白老夫人气呼呼的,终于憋出了一句话。 那妾室眼底闪过不耐烦,这死老婆子,只知道顾着自己发脾气,丝毫不考虑一下白家的子嗣,怎么不干脆死了算了。 “老夫人,话不是这么说的,我觉得二小姐对您还是可以的,您看,她从来都很尊敬您。”妾室道。 这话倒没错,白子衿从头到尾,真没对白老夫人做过什么,哪怕是刚才,白子衿也是警告白老夫人,不要不安分的想动手动脚。 对于老人,白子衿的宽容度一般比较大。 况且,白老爷子对她不错,她不能让白家绝后,也不想亏待了白老夫人。 当然,是不想,不是不能。 “呸,她尊礼我,她尊礼我,还,还……”说到后面,白老夫人又有些喘不过气了。 白老夫人的身体一直很硬朗,在听闻白元锦死后,受不了大打击,加上哭了一天多,身子急剧下降,又被她认为的白子衿气,身子瞬间差了。 “祖母,你别说话了。”白月容跑到白老夫人旁边,“月容帮你骂她,她就是个灾星,贱人,就不该出生!” 众人都无语至极的看着白月容,这怕是个傻子吧,白倾卿都死了,还敢这么得罪白子衿,是不想活了吗。 更让众人无语的是,白老夫人还欣慰无比的看着白月容,似乎白月容做得很对一般。 “只有月容,是,是祖母的好孙女。”白老夫人夸赞道。 在场的一个少爷冷哼一声:“祖母,再好也只是个女子,白家还是得靠我们这些男子,再者,她这不是聪明,是自寻死路。” “就是。”有人小声赞同。 白月容立刻叉腰,恶狠狠的瞪了那少爷一眼,跋扈的痛骂:“白老三,你敢咒我!她本来就是个灾星,怎么,你被她吓了一番,就站在她那边去了吗,我白家没你这样懦弱的人!” 白家三少爷差点没给气笑,他冷笑一声:“我就去没骨气,可我会活下去,白月容,你当你是谁,现在爹死了,大姐死了,你以为还有人给你撑腰?你跋扈不讲理,对哥哥不敬,日后,可别求到我门前来。” 说完,这白家三少爷直接起身:“我去如厕。” 白老夫人气得吹胡子瞪眼,白月容也气得跳脚,不停咒骂,声音尖锐剐耳,白家三少爷的姨娘,怯弱的呼喊着。 各种声音交错在一起,这灵堂,瞬间又乱了。 忽然,一道风吹过,一根蜡烛因烛台不稳被吹倒,倒在了白布上,白布瞬间熊熊燃烧起来。 “啊!”女子尖叫害怕。 有人想扑灭火,谁料火势越扑越旺,竟然冲白元锦的棺材去了,大有一股要将棺材吞了的趋势。 “老爷!” “爹!” 灵堂乱作一团,什么都往火上浇,想扑灭了这场雨。 白老夫人只觉得眼前发黑,她抓住旁边的丫鬟,喘气大喊:“快,快救我儿,月,月容,把姨娘喊,喊来,快!” 说完最后一个字,白老夫人一口气没提上来,又吸入了一些烟雾,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 傍晚白子衿看到灵堂的时候,目光怪异。 她离开时这灵堂还白布飘飘,像随时会闹鬼,怎么现在一些白布就带着黑,这灵堂像是经历过什么一样,甚至白元锦的棺材,都有些烧痕。 前来祭拜的人,也觉得诡异,个个神色疑惑和怪异。 “小姐,听说您离开后,灵堂发生了一场火灾,差点把白相的棺材烧了。”伊人道。 白子衿挑眉:“这孽造得真是深,人家都是被剖坟,他直接跳过,烧尸了。” 伊人笑得不行,这话要是让白老夫人听到了,估计又要气得喘不上气来了。 白老夫人看到白子衿,脸色那个难看,但为了白元锦能够好生安息,她不能在葬礼上闹。 “行书省郝大人到。” “周节使秦大人到。” …… 前来上祭的大臣,上完香后,纷纷对白老夫人和白子衿点头,劝道:“老夫人节哀,二小姐节哀。” 周以柔站在旁边,一直拉着白月容,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昨天白子衿来时,她刚好哭晕过去了,错过了白子衿的威胁。 “苍玄玄王到。” 众大臣惊异抬头,这隔壁国的玄王怎么来了,貌似玄王和白元锦也没什么交情吧。 “西周挞拔王子到。” “七皇子到。” 众人脸色微怪,虽说白元锦是一品大臣,很多人来吊殇正常,只是不知为何,他们就是觉得无比怪异。 这些外国使者,来参加完喜事的第二天,又齐齐参加丧事,怎么想怎么怪。 白月容的脸色却一亮,她急急抬头,看向门口。 君玄歌和众多外国使者一起走过来,他白衣温润,那温柔的笑容,看得人心里的悲痛似能减少几分。 当然,真正悲痛的也没几个…… “老夫人节哀,子衿节哀。”君玄歌上完香,对白子衿儒雅一笑。 这笑容没迷倒白子衿,反而迷倒了白月容,白月容开口应和:“节哀,我们一定会节哀的。” “三小姐!”周以柔连忙拉了一下白月容,低声呵斥。 白月容不悦,正准备开口,却对上白老夫人含怒的眼神,以及大臣们怪异的眼神,她立刻明白自己说错话了。 “玄王,我不是那个意思,爹爹离世,我很伤心的。”白月容第一个想到的,不是白元锦,而是和君玄歌解释。 那急迫的模样,生怕让君玄歌误会了。 周以柔的脸色一变,白老夫人的脸色愈发难看。 “三小姐说话真有意思。”君玄歌淡淡一笑。 白月容瞬间一脸娇羞,羞涩低头,仿佛君玄歌和她私定终身了一般,看得众人极其无语。 白子衿轻笑一声:“玄王,挞拔王子,各位外使,这边请坐。” 节哀,她可不需要节哀,这两个字可不适合她。 因为没想到这些使者会来,桌子都没准备那么多,白子衿将他们引到席位上,又让人去准备桌子。 “烈歌公主,秦小姐,安敏郡主到。” 白子衿一抬头,就看着三人穿着白衣进来,烈歌和沉姣还好,神色淡漠,看不出喜悲,可秦瑶一脸欣喜,压根不像来吊殇的…… 众人也只能假装没看到,现在白元锦已死,秦广得势,他们惹不起惹不起。 “子衿,我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多人来参加你爹葬礼。”秦瑶欢快的跑到白子衿跟前,挽着她的手臂,看到君玄歌,行了行礼。 “玄王好,挞拔王子好,各位外使好。” “秦小姐好。” 白子衿低声道:“你把笑容给我收收,心里高兴,也别表现在脸上,给白家一点面子。” 没看到白老夫人那一张黑得和棺材一样老脸,以及那要喷火的眼神吗。 秦瑶看了一眼,低声道:“子衿,要不我把她也给你气死,你一次办两个人的葬礼,以后也不用麻烦了。” 白子衿差点没笑出来,这思维还能再跳脱一点吗。 “瑶瑶,别瞎闹。”沉姣白了秦瑶一眼。 秦瑶吐了吐舌头,她就是开个玩笑嘛,谁让那老太婆一直瞪她。 “鬼王殿下到!” 众人全部看向门口,今日明明是吊殇,凤惊冥却穿了一喜蓝衣,格外亮眼。 白子衿嘴角抽搐,他是故意来砸场子的吧。 “见过鬼王殿下。” “免礼。”凤惊冥径直朝白子衿走过来,那邪肆的桃花眼,慵懒扫了一眼秦瑶挽着白子衿的手。 秦瑶只觉得背后一凉,立刻松开手,干笑两声:“你们聊,我去给你爹上香。” 说完,秦瑶就扯着沉姣二人,急忙走向灵堂,生怕凤惊冥生气。 凤烈歌和沉姣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笑意和无奈。 “秦瑶胆子小,你别吓她。”白子衿看了凤惊冥一眼。 凤惊冥漫不经心:“本王觉得,她胆子挺大的。” 刚把香点上的秦瑶听到这话,手一个哆嗦,差点没将香掉地。 不不不,鬼王殿下,你觉得错了,她胆子真的很小。 “皇上到!” 众人全部起身,对着顺帝行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免礼,今日是白相的葬礼,不必多礼。”顺帝说了几句客套话,随意的将香一上,然后就以宫中事务繁多溜了。 白相已经过气,白家子弟又没一个能入顺帝眼,顺帝自然懒得在白家浪费时间。 第267章:以身相救君玄歌 “郝大人,小生一直很崇拜你。”一个白家少爷走向了席间,献媚恭维。 有了开头,其他白家少爷也纷纷效仿,硬是将一个悲痛的葬礼,弄成了献媚求职现场。 这怪他们吗,老子已经死了,他们总得有点盼头,不然喝西北风啊,白家少爷们想。 白老夫人气得一直颤抖,可又不能当着这么多人丢面子。 “媳妇,你该让人去再订做一个棺材。”凤惊冥邪懒的桃花眼闪过白老夫人,低头对白子衿道。 白子衿一头黑线:“你先坐着,我去忙。” 伊人和白子衿抱怨:“小姐,这老婆子太过分了,明明是她儿子死了,却让你出钱。” 没错,白老夫人一直骂着白子衿,恨不得将白子衿赶出去,今天葬礼所有的钱却都是白子衿出的,白老夫人不肯出一个子。 “一个命不久矣的老婆子,你和她计较什么。”白子衿淡淡道,“再者,今天来的客人带来的礼,已经够了。” 那些礼,都是白子衿的人在收,所以白老夫人一开始的脸色才那么难看。 在白老夫人看来,白子衿就应该出钱给白元锦办葬礼,但那些送来的礼物,都该是她收着。 “二小姐,二小姐。”一个下人跑了过来,指着灵堂,“秀姨娘哭晕过去了。” “她怎么又晕了?”白子衿皱眉,这都哭了两天了,怎么还能哭晕过去,眼泪那么多吗。 下人道:“之前晕的,是杨姨娘。” 白子衿脸上掉下一排黑线,被下人这么一说,这些姨娘要怎么办,她还没去想。 “晕了就抬到后面去。” 白元锦生性风流,姨娘小妾十几房,一大半都是没有子嗣的,这种白老夫人自然是不会养的。 这些小妾,大多的下场都是被发卖。 “子衿。”君玄歌温儒的声音从后面出来。 白子衿转身,见君玄歌不知何时起身,走到了她身旁,笑容温润:“子衿今日高兴吗?” 白子衿站的地方是角落,君玄歌的声音不大,没几个人听到。 “还行。”白子衿点点头,“我心情挺不错的。” 她和白元锦不合众人皆知,能主动给他办葬礼已经很不错了,她也没必要装什么父慈子孝,难过落泪。 白元锦挂了,总体来说,她还是挺高兴的。 “玄王何时回苍玄?”白子衿问君玄歌。 其实白子衿很好奇一个问题,君玄歌在苍玄到底是怎样一个地位,几次来天合都是他,玄王就这么闲的吗。 君玄歌温润一笑道:“五日后,挞拔王子等也是五日后再回去。” 白子衿点点头,新帝登基,有许多外交事情需要沟通,留下来五日也正常。 白子衿和君玄歌也没什么好聊的,正要让君玄歌回去坐着,忽然,路过的一个下人从长衫下抽出了长剑,直朝君玄歌刺去! “玄王,你去死吧!” 这刺客突然出现,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众人呆滞了一秒后,纷纷要起身救人,可下人离君玄歌那么近,怎么可能有时间给他们救人。 “小心!”白子衿一把拉过君玄歌,将他拉到自己身后,自己则挡在他前面,星眸看着刺客。 君玄歌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白子衿,温润的眸子微深。 那刺客一剑刺空,又立刻折回,长剑刺向白子衿。 “媳妇!”凤惊冥邪戾的声音响起,迅速过来想救人。 但他们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就算是凤惊冥,也阻挡不了。 噗嗤 剑刺入了白子衿的肩膀,白子衿脸色瞬间一白,她咬着牙,忍着痛将银针往刺客手上一扎,同时手摸过刺客的手,万毒之体一出。 秦瑶和沉姣失声惊呼:“子衿!” 那刺客继续用力,竟然想要直接刺穿白子衿的肩膀,借此刺杀她身后的君玄歌。 至于那枚银针,他根本没在意,一枚小银针能伤他到什么地步。 鬼王就在身后,他只有这一次机会! “你们都给我去死吧!” 刺客见白子衿肩头的血,眼底闪过疯狂,他已经将白子衿的肩头刺穿,眼看就可以杀了君玄歌,忽然他双眼瞪大,嘴角开始溢出黑血。 这时,凤惊冥已到,强大的内力一出,直接给了刺客一掌,再将刺客一抓,狠狠抛到身后。 没了刺客的支撑力,白子衿顿时朝后倒去。 “媳妇!” “子衿。” 君玄歌和凤惊冥同时伸手,君玄歌想抱住白子衿,凤惊冥的手已到,极快的将她揽进自己怀里。 君玄歌的手空落落的僵在空中,然后缓缓放下,温润的眸子看向落在凤惊冥怀里的白子衿。 剑刺穿了白子衿的左肩,她脸色煞白,无力的靠在凤惊冥怀里。 凤惊冥桃花眼里满是冷意和担忧,他一把抓住长剑,低声道:“媳妇,忍住。” 噗嗤 剑被拔出,扬起鲜血,洒在了凤惊冥的黑袍上,君玄歌的白衣上也沾染了几滴,像盛开在雪地的红莲,又美又凄凉。 “嗯。”白子衿闷哼一声,脸色更加煞白了。 秦瑶等人也奔了过来,从刺客出手到白子衿受伤,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实在太快。 凤惊冥神色很沉,他将白子衿抱起,阴戾的扫了一眼众人:“查不到凶手,今日谁都别出这个门!” 凤惊冥将白子衿抱向纱雅院,秦瑶等人跟了过去。 君玄歌也想跟过去,因为他看到,在凤惊冥将白子衿抱起来的瞬间,白子衿晕了过去。 “玄王,为了安全着想,还请玄王留在这里。”白阎挡在了君玄歌面前。 同时,白府被鬼王府的侍卫封锁。 君玄歌看着白阎,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眼底那浓厚的担忧以及复杂,最终,他淡淡一笑,点头:“好。” 君玄歌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垂头品茶,脸上淡儒的笑,令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其他人又惊又恐:“鬼王不能这样,万一还有刺客怎么办,让我们回去。” 他们只是来参加个葬礼,怎么会碰到这种事,这是他们完全没想到的。 “各位大人,我家王爷已经说了,没查到凶手前,谁也不能离开,为了大家能够早日离开,还请各位上前,看看这是谁家的下人。”黑煞露出一个微笑,却有些凶悍。 那刺杀君玄歌之人,不是白府的下人,而是这些宾客带来的。 不过,就算是自家的下人,眼前这种情况也没谁会主动出来承认。 “当然,认识的人,也欢迎说出来。”黑煞笑着补充。 众人脸色立刻一白,纷纷自我安慰,一定不是他们的,一定不会是。 这边,黑煞强制着众人上前认人,旁边却有人无比高兴。 “受伤得好,最好直接死了算了。”白老夫人和白月容无比兴奋。 要说现场有谁高兴的,就只有白老夫人几个人了。 在她们看来,白子衿受伤,是这几天唯一能让她们高兴的事,可惜的是,没有直接被杀死。 “姨娘,快,让人去将那些礼都拿走,现在肯定没人会注意。”白月容扯了扯周以柔的衣袖,难掩兴奋。 这件事不用白月容说,早在白子衿受伤的时候,周以柔就已经派人去了。 白月容的话刚落,那下人就回来了,悻悻道:“周姨娘,烈歌公主在那里守着。” “烈歌公主竟然没跟过去?”周以柔的脸色一变,她看过去,果然见烈歌公主坐在一堆礼旁边,冷淡的看着这一切。 刚好,凤烈歌看向了周以柔,她神色冷漠,似乎看透了周以柔的想法。 周以柔则有些尴尬的回头,心里暗骂。 她们白家的事,这烈歌公主来滩什么浑水,好好的公主不当,当白子衿的狗! “姨娘,不行,不能让白子衿吞了那么多好东西。”白月容愤愤不平。 周以柔没好气道:“那能怎么办,那是公主!” 浑水摸鱼失败,周以柔现在的心情无比糟糕,不能想到白子衿可能会死,她心情又好了起来。 白子衿!你害死我的倾卿,今日你死得活该! 白月容见钱财无望,又跑到君玄歌旁边,一脸关心:“玄王,你没事吧?呀,怎么这么多血,月容给你擦擦。” 白月容掏出手绢,不由分说就要去给君玄歌擦。 君玄歌不动声色的躲过,淡淡一笑,却有些冷漠和不耐烦:“三小姐,本王觉得你应该去关心你的二姐。” 白月容一愣,是她看错了吗,一向儒雅温柔的玄王,此刻却有些不耐烦? 难道,难道是因为白子衿,白月容瞬间想起了那十箱衣裳,嫉妒瞬间涌上心头。 “我关心什么!那个贱人,死了最好!她就不应该被生下来,有了鬼王还勾引玄王殿下你,她就是个狐狸精!”白月容大吼。 君玄歌温润的眼底有冷意闪过,他起身离开:“本王觉得,她比你好千万倍。” 白月容气急败坏,不停的在原地跺脚。 …… “怎么回事?”赢若风看到浑身是血的白子衿,清冷的眸子立刻掀起惊涛巨浪。 凤惊冥将她放于床榻上:“快救她。” 第268章:清乐未死 白子衿已经陷入了昏迷,剑穿透了她的肩膀,鲜血从伤口涌出,血流如注。 赢若风来不及询问其他:“你们先出去。” 凤惊冥立刻带着众人离开。 赢若风看着他毫不犹豫的背影,丹凤眼忽然闪过光芒,孤傲的脸上也有一缕复杂,清冷的声音溢出:“凤惊冥,你就不在乎我看她的身子吗?” 白子衿的伤,势必是要将衣裳褪去,赢若风想,没有一个男子会忍受自己所爱女子的身子,给别人看了去。 那天,赢若风愤怒离开,也正是因为如此。 凤惊冥的脚步未有停顿,薄唇轻掀,声音低沉:“本王只要她好好的,其他的,本王不在乎。” 说完,凤惊冥已经将门给关上了。 赢若风眼底闪过冷芒,夹杂着自愧。 凤惊冥对白子衿的占有欲多强,是显而易见的,但现在,他居然什么都没说就出去了,甚至没有要求留下来。 这点,他赢若风自愧不如。 “白子衿,这就是你选择他的理由吗?”赢若风望着床上的白子衿,伸手一撕,将白子衿左肩的衣裳都撕碎,露出伤口。 最终,他也只是撕碎了伤口处的衣裳,并没将白子衿的衣裳全部褪去。 凤惊冥能做到的,他赢若风同样能做到! 门外 秦瑶瑟瑟发抖的看着脸色沉得可怕,浑身散发着阴戾气息的凤惊冥,她现在是又担心白子衿,又害怕。 刚才赢若风的话,他们都听到了,秦瑶只觉得,赢若风这简直是在玩火。 “那个,鬼王,赢公子他只是个大夫。”秦瑶犹豫着开口,她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清楚,怕凤惊冥因为这件事和子衿有了疙瘩。 鬼王再如何宠妻,他也是个男人,秦瑶很担心。 沉姣扯了扯她的衣裳,低声道:“别说了。” 这个节骨眼,不是给鬼王添堵吗。 凤惊冥站在那里,神色冷怖,他没回答秦瑶的话,桃花眼已经被冰冷覆盖,俊容也像结了一层冰。 白阎从外面走进来:“王爷,人已经认出,是钱驸马的下人。” 钱岸舟被鬼王府的侍卫压进来,直接跪在凤惊冥面前。 “王爷,不是我啊。”钱岸舟一进来,就开始喊冤,“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刺杀玄王啊,那下人,他,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出手。” 钱岸舟是有苦说不出,认出是自家的下人后,他便感觉遭了。 凤惊冥薄唇冷勾,声音阴戾:“钱岸舟,你若不想死,就好好给本王想想,是谁指使的。” 钱岸舟欲哭无泪,那下人的确是跟着他很多年的,他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成为刺客,更不知道是谁指使的。 “王爷,我,真的不是我啊。” 自从宣帝倒台后,钱岸舟的日子越来越难过,许多人都排挤他,他哪里还敢闹事找死。 最让他糟心的是,他女儿死在白子衿手里,很多人都觉得他是为了给清乐报仇,让他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凤惊冥岂会听他解释,薄唇冷掀:“带下去。” “王爷,我觉得就是他干的。”秦瑶气得咬牙,“他嘴里喊着刺杀玄王,实则是为了给清乐报仇,否则刺客干嘛早不出手,晚不出手,偏偏在子衿和玄王站在一起时出手!” 凤惊冥脸色很冷,如果真的是钱岸舟,他会让他后悔做出这件事。 半个时辰后,赢若风从里面走出来。 “子衿她怎么样?”秦瑶立刻围上去,紧张询问。 凤惊冥也看着赢若风,脸上的担忧和紧张,清晰可见。 她的伤实在太重,让他无法淡定,无法冷静。 赢若风扫了一眼凤惊冥,清冷道:“无事,就是养伤起来,有些麻烦,如果养不好,她的左手可能就废了。” 最庆幸的是,刺客刺入的是白子衿的左肩,要是再往下一点,就是心脏了。 凤惊冥松了一口气,但片刻后,神色又凝起,沉声询问:“几成可能?” “三成。”赢若风孤傲的脸上,也有烦扰之色。 饶是他医术超然,但白子衿的伤太重,许多筋脉被挑断,他也只能三成把握。 三成,实在是太低,基本上白子衿的左手已经废了。 凤惊冥眼底闪过嗜血,他缓缓启唇:“有没有办法能增加把握。” 若是白子衿醒来,得知她的手废了,她一定会痛苦不已。 而今日之事,是他没保护好她。 “极北雪山上有一株百年雪莲,乃凝聚雪山精华长成,如果有了这株雪莲,我有九成把握让她一个月内好起来,时间只有一个月。”赢若风顿了一下,看了凤惊冥一眼。 “但极北雪山多凶险,你应该知道。” 极北雪山,是赢若风都不敢去的地方,那里天寒地冻不说,且有许多凶兽,雪莲还有剧毒雪貂看守。 “本王知道了。”凤惊冥神色思索,而后,他突然又问,“她何时会醒?” “可能明日,可能后日。”赢若风回答。 凤惊冥朝屋内走进去,白子衿就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得让他揪心。 凤惊冥牵起她的手,桃花眼凝视着她,薄唇缓缓掀起…… …… 秦瑶和沉姣不知道凤惊冥进去做了什么,只知道他一柱香便出来了,神色冷傲,看向赢若风:“本王去将雪莲带回来,这些日子,本王将她托付给你,记住,防着君玄歌。” 说完,凤惊冥大步迈开,霸凛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赢若风冷道:“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 “赢神医,除了雪莲,就没其他办法了吗?或者用其他东西代替不行吗?”秦瑶忍不住问。 她没听过极北雪山,但看这样子就知道那地方肯定很危险,鬼王要是有去无回怎么办。 赢若风淡淡道:“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你不是神医吗?”秦瑶喃喃呓语,“要是鬼王出事了,子衿醒来后,肯定不会原谅自己,连带着也会讨厌你。” 赢若风握着茶杯的手一僵,他清冷声音忽然重了很多:“说没有,就是没有。” 秦瑶失魂落魄的担忧着,并没有发觉赢若风的异样,倒是沉姣,诧异的看了赢若风一眼。 鬼王府 令羽一脸不赞同:“你要去极北雪山?你难道不知道那里死过多少人吗,基本上是有去无回,不行,你不能去。” 凤惊冥忽然回来,让他易容代替他几天,令羽一问,凤惊冥竟然要去极北雪山。 凤惊冥让人收拾着行囊,完全不顾令羽。 令羽急了,他一把按住凤惊冥的行囊:“凤惊冥,你是不是不要命吗?你难道看不出,这是赢若风故意的吗,他就巴不得你去送死,然后他就可以和白子衿双宿双飞!” 神医门那么多好药材,为什么就一定要极北雪莲,赢若风这分明是不安好心! “还有,新帝刚登基,君玄歌又在帝都,我怀疑他这次来,就是打算动摇新帝,这个节骨眼,你怎么能走!” 凤惊冥将他的手挪开,将匕首插进自己的大腿内侧的绑带上。 见他无动于衷,令羽气愤难当:“你有没有听我说话,白子衿的一只手和你的命比起来,你难道分不清轻重吗?” 再说,不是还有三成可能吗。 凤惊冥的动作一顿,邪肆的俊容染上郑重,薄唇掀开,缓缓开口:“她的所有,哪怕是一根头发,都比本王的一切重要。” 他何尝不知道赢若风不安好心,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不能让白子衿承担一丁点儿的风险。 令羽给气乐了:“好,是我多管闲事,你就自己去送死吧!你死了后,我刚好可以顶着你的脸,霸占你的鬼王府了!” “若本王死了,一切都给你,你帮我照顾好她。”凤惊冥缓缓掀唇。 令羽神色复杂。 …… 第二天,白相的葬礼上,钱驸马为了替女儿报仇,刺杀白子衿,白子衿重伤的消息,瞬间传遍帝都。 顺帝震怒,下令赐死钱岸舟,同时安慰君玄歌。 没有人知道,那天晚上,有一队人在夜色里,离开了帝都,朝极北雪山去了。 “清乐,不要怕,娘保护你,娘给你买糖吃。”长公主府内,凤涟抱着一个小女孩,轻声哄着。 过了一会儿,她又突然将小女孩摔在地上,摔得小女孩哇哇大叫。 凤涟面目狰狞:“你哭什么哭,你是谁,我的清乐呢!我的清乐呢!!” 下人闻声进来,连忙将孩子抱出去,同时对凤涟道:“长公主,清乐郡主和清雅郡主去玩了,还有一会儿才回来。” “这样啊。”凤涟瞬间恢复正常,笑着点头,“对,她们出去玩了,出去玩了。” 下人退出去,心里暗叹了一口气,清乐郡主死后的第三天,加上驸马的不闻不问,长公主就疯了。 还有今日驸马被赐死,怕长公主府是彻底完了。 凤涟就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不知过了多久,门吱吖一声被推开,一个丫鬟进来。 “清雅,清乐,是不是你们回来了。”凤涟立刻抬头,一脸欣喜的对着空气道,“娘让人给你们准备吃的。” 丫鬟看着她,神色痛苦,眼底闪过阴冷,随后笑着过去,抱着凤涟哄:“娘,你放心,女儿已经替你报仇了,女儿威胁了那个下人,让她去刺杀白子衿,爹已经被赐死了。” 第269章:赢若风和君玄歌是一样的人 “秦小姐,你先去休息一下吧,已经守了小姐一个晚上了。”伊人对秦瑶道。 秦瑶的确困得不行,但她还是摇头:“不行,我得等子衿醒来……等等,糟了!” 秦瑶噌的站起来,失声大叫:“今天是比药大会,子衿却昏迷了,济安堂岂不是危险了。” 秦瑶急得不行,这个点,比药大会已经要开始了。 “秦小姐,你不必担心,白木已经去了。”伊人笑道。 白木,是此行跟着下山的两个弟子之一,有神医门坐镇,济安堂不会有事。 “不是,不是这个,是最后有一个需要子衿亲自上的比赛。”秦瑶急得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子衿现在的情况,就算是醒过来了,也不可能说继续比赛,岂不是未战先败。 “不行,伊人,你守着你家小姐,我得去看看。” 沉姣因为是受邀宾客的关系,已经先过去了,秦瑶急呼呼的,就往外面走,差点撞上一个人。 秦瑶一看,愣了:“玄王,您怎么还没走?” 没错,就是还没走。 今日一大早,君玄歌就来纱雅院,要看望白子衿,但赢若风不让,硬是不让,所以君玄歌就一直在外面。 秦瑶没想到,君玄歌竟然站到了现在,怕是一两个时辰了吧。 “子衿为我受伤,赢神医不喜我正常,但我岂能说走就走。”君玄歌温润一笑,声音似能吹进人心田一般的儒雅。 秦瑶道:“哦哦,玄王,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君玄歌望着秦瑶的背影,温儒的笑淡了下去,温润的眼神深了深,目光一转,落到纱雅院里。 刚好,赢若风走到了院子里,看向了他,两人的目光相撞,一清冷一温润,撞出了敌对的火花。 君玄歌温和开口:“赢神医,你不让我进去,可否能请你出来说话。” “那一剑,该是你的。”赢若风清冷的眼底,带着冷否。 君玄歌温柔一笑:“赢神医应该知道,那人并非是来刺杀我的,他本来的目标,就是子衿。” “所以,你并不觉得愧疚?”赢若风讥讽一声。 哪怕当时距离再近,事情再突然,可君玄歌是谁,君玄歌的武功不低于他和凤惊冥,他如果出手,白子衿不会有事。 可他偏偏,冷眼旁观。 君玄歌眼底闪过光芒,白子衿毫不犹豫挡在他面前时,他不否认自己内心的颤动,但这并不能改变他什么:“我感激子衿,但并不愧疚。” 他的声音那么温和,脸上亦带着温柔的笑,话却格外伤人。 “我常闻,世上最温柔之人,亦是最绝情之人,这句话简直是为玄王量身定做。”赢若风声音淡薄,却带着冷冷的讽刺。 对赢若风的讽刺,君玄歌回以儒雅笑容,这里没有其他人,他不否认赢若风这句话。 只要无情之人,才能站得更高,走得更远。 “我不也帮了赢神医不是吗?”君玄歌温润一笑。 他没救白子衿,赢若风便可趁机让凤惊冥去极北雪山,有去无回之时,便是赢若风抱得美人归时。 赢若风清冷的看了他一眼:“至少,我不比你,能眼睁睁看着她受伤,袖手旁观。” 极北雪山,的确是可以不用去,但有这么好的机会,他为何要错过。 他赢若风自问,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他也不会默默付出,该争取就不要错过。 “赢神医,我们是一样的人。”君玄歌轻轻一笑,声音温柔得让人如沐春风。 他们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赢若风孤傲的脸上一片清淡,他不言语,也不承认。 赢若风就站在这里,君玄歌无法进去,他意味深长的看了赢若风一眼,索性微笑离去。 茗余跟在君玄歌身后,他几次欲言又止。 “茗余,你想说什么,便说罢。”君玄歌的声音响起。 茗余犹豫了一会儿:“王爷,您昨晚为何要将剑抬高两寸。” 昨晚他在暗处,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赢若风说王爷没出手,其实王爷出手了,王爷用内力将剑抬高了两寸,否则剑就直接刺入心脏,白子衿肯定会命丧当场。 “她死了,本王如何攻略凤惊冥?”君玄歌带着温和的笑,回答这个问题。 茗余:“王爷,真的是这样吗?” 君玄歌回答得太快了,与其说这是给茗余的答案,不如说是他给自己的答案。 他救白子衿,只是白子衿是凤惊冥的弱点而已。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呢?”君玄歌的声音极其温柔,脚步却停顿了下来,看着茗余。 茗余迟疑,他其实觉得,王爷并不是因为白子衿是凤惊冥的软肋这么简单,王爷出手是一瞬间的事,根本来不及想那么多。 王爷出手,是下意识的跟着心出手的。 茗余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将自己看到的隐瞒起来:“没什么。” 既然已经瞒过一次了,就瞒到底吧,只有这样,王爷才不会成为第二个凤惊冥。 君玄歌淡淡一笑,开口:“暗地里告诉所有外使,凤惊冥已经不在帝都,鬼弑也走了一大半了。” “是。” …… 秦瑶赶到比药大会的时候,现场气氛格外诡异,同心堂掌柜阴阳怪气的,其他人则全部沉默。 比试已经开始,各大药铺的药徒正在比试鉴药。 秦瑶走到沉姣的位置,低声问:“姣姣,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同心堂说济安堂作弊,叫了神医门的弟子,要求取消济安堂的资格。”沉姣道。 秦瑶差点没被气笑,这同心堂掌柜是不是故意来搞笑的。 请柬是你发给人家济安堂的,现在要求取消资格的也是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济安堂原本就是神医门的铺子,白木来很奇怪吗,再者,白木又没做什么,就是代替子衿来坐镇而已。 “他们答应没?”秦瑶问。 沉姣笑道:“有我在,自然不可能答应,白木没做什么,这不算作弊,他刚开始脸色还不好看,后来大概想到子衿不能出来比试,也就不再揪着这件事不放了。” 同心堂掌柜的确是这么想的,就算前面的所有比试,济安堂都拔得头筹,但白子衿不能出来比试,济安堂就会瞬间成最后一名。 比起取消济安堂的资格,同心堂更想看到济安堂成为最后一名,毕竟他当初就是怀着把济安堂踩在脚下的心思,组织这次比药大会。 “呸,他想得美,就算子衿不在,济安堂也能赢同心堂。”秦瑶虽然这么说,眼底还是有深深的担忧。 子衿现在都还没醒,这要怎么办。 今日的比试,同心堂虽然只得了第二,但他们全程都很得意。 特别是同心堂掌柜,还故意过来问清风,装模作样的关心白子衿,那幸灾乐祸的样子,看得秦瑶牙痒痒,恨不得给他一个大嘴巴子。 “好了,今日的比试到此结束,我们明日再见。” 同心堂掌柜又朝清风等人走过来,阴阳怪气的开口:“济安堂样样都第一名,恭喜恭喜,就不知道明天的比试,济安堂还能不能拿第一名。” “呀,白小姐好像受伤了,现在还没醒呢,看来明天济安堂参赛的人都没了。”同心堂掌柜一脸刚想起的样子,还可惜无比的摇头,实则幸灾乐祸无比。 明天和各个药铺的掌柜亲自上,本来清风是济安堂的掌柜,但他毕竟年轻,根本比不得其他药铺的老油条,所以白子衿就决定自己上。 哪曾想,发生了意外。 秦瑶嚯嚯磨牙:“姣姣,你别拦我,我真想赏他一个他爱吃的大嘴巴子。” 沉姣笑得无奈,其实看同心堂掌柜这样子,她也想动手…… “济安堂的事,不劳你担心。”清风淡淡一笑,“我看今日比试时,同心堂的药徒退秤实在是慢,比我们慢了一半不止,连药也认不全,你还是好好关心一下同心堂吧。” 同心堂掌柜脸一黑,他的药徒只是认错一味药,就被清风抓住一直说,实在是气煞他也。 “呵,清风掌柜,我们明天见真章。”同心堂掌柜哼唧一声,带着药徒得意离去。 秦瑶担忧的看向清风:“清风,你们打算怎么办?” 清风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 小姐还没醒过来,而且就算小姐醒过来了,小姐的手,根本无法成功拿秤了…… 这场比试,就现在来看,他们似乎输定了。 “一定有办法的,反正怎么样都不能让同心堂获胜!”秦瑶手握成一个拳头,在空中比试了几拳。 突然,秦瑶眨了眨俏眸,看着清风等人:“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就使阴招吧,反正谁都可以得第一,就同心堂不可以。” 清风摇头:“不行,济安堂一向光明正大,怎么可以使阴招。” 沉姣也不赞同:“虽说同心堂做得过分了,但我毕竟是请来证明公平的,不能这么做,再者,如果济安堂这么做,和同心堂有什么区别?” 一下子这么多人否定,秦瑶耳朵一耷拉,吐了吐舌头:“我就说说而已嘛,你们可以不采取的。” 第270章:白子衿醒来 白子衿醒来时是晚上,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打算起身,一动左肩就传来剧痛,让她不能动弹,她只得开口:“水。” 这一开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唇瓣也干裂开了。 “小姐,您醒了!”闻声进来的伊人,格外欣喜。 伊人连忙倒了一杯水,送到白子衿的嘴边,白子衿喝了一点,才觉得喉咙不再那么酸涩。 “扶我起来。”白子衿道。 伊人小心翼翼的将白子衿扶起来,这明明是简单的动作,却让白子衿额头沁出了汗水,靠躺在床边好一会儿,白子衿才不那么痛。 白子衿的记忆慢慢回笼,她开口,声音还是有些弱:“君玄歌呢,他没事吧?” 白子衿昏迷前,整个人的神经已经崩散,她只知道妖孽把自己抱了起来,其他什么都不记得。 “玄王没事……小姐,您怎么那么傻,舍身去救玄王。”伊人忍不住道,“现在外面,都在谣传您真正钟情的是玄王,不惜舍身救人。” 白子衿淡淡一笑:“不是我傻,是我必须这么做。” 君玄歌若是在她负责的葬礼上出事,事情就大了,那么多外使在场,如果有人心思不纯,到时就不仅仅是君玄歌受伤这么简单。 一件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在政场上却可以被放大,放大到国家之间。 到时,轻的是她被找麻烦,重的则是两国交战。 于公于私,白子衿都得救君玄歌。 “一件小事情,怎么会被放得这么大。”伊人不解,她只是一个杀手,只会杀人,这些她都不明白。 白子衿轻声呓语:“君玄歌如果死了,就不是小事了。” 其实,如果白子衿心再硬一点,她可以完全不管这件事,但是她做不到,她的心还是太软了。 她不愿看到那么多人流离失所,家破人亡,也不愿看到君玄歌死。 她虽有意远离君玄歌,但君玄歌毕竟是一条命,也没对她做过什么。 “小姐,皇上已经将事情彻查清楚了,那刺客的目的是你,不是玄王,是长公主驸马为了给清乐郡主报仇做的。”伊人道。 “钱驸马已经被判刑了,过几天就处斩。” 白子衿一愣,她倒没有想到,那刺客竟然是对她来的。 也就是说,君玄歌反而是被她连累的,不管她有没有想那么多,刺客杀的都是她。 想完之后,白子衿脸瞬间就黑了:“也就是说,我想那么多都是白想的,他的目标本来就是我。” 白子衿心里有一种,她的善良被千万只草泥马踩了的感觉…… “按现在的情况来说,是这样的。” “吱吖。” 门被推开,赢若风走了进来,他一袭青衣得体,俊容孤冷,清冷的眸子落到白子衿身上:“醒了。” “嗯,醒了。”白子衿点点头,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肩头,这应该是赢若风给她包扎的。 白子衿道:“赢若风,多谢你救我,对了,你的伤怎么样了?” 赢若风手臂上的伤已经有几天了,不知道现在好了没有。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赢若风眉头微微一皱,他不是很喜欢白子衿和他客气。 他们只见,不应该这么客气。 白子衿假装没听到,继续问:“你的伤怎么样了?帮我处理伤口,有没有扯开你的伤口?” “有。”赢若风本打算说没有,但转念一想,他得让白子衿对他有愧疚感,所以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这个字。 白子衿:“……” 她就知道,不该话太多。 “那就好好养着。”白子衿看着赢若风,略带着几分无语,但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的。 感动的同时,又带着一些头疼,怎么不知不觉,她欠赢若风的越来越多了。 “小姐,今日比药大会,济安堂拔得头筹。”伊人想起清风叮嘱她的事,立刻开口,“但明天的比试,清风他们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白子衿脸色一凝,明日的比试,本该是她上场,可她现在这个样子,上场简直是痴人说梦。 “这件事,的确要好好想个办法出来。”白子衿缓缓开口。 赢若风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眉头一皱,清冷开口:“吃点东西再说话。” 伊人连忙道:“小姐,郝姨的粥一直在灶房煮着,我去给你端,边喝边想吧。” 白子衿点点头,不一会儿伊人端上来一碗粥,让白子衿喝下去。 白子衿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将勺子放下,环视一周:“对了,凤惊冥呢?我记得是他把我抱回来的。” 醒来到现在,粥都喝了,她始终都没看到凤惊冥。 伊人一愣,默默低头没说话,鬼王离开前说过,在他回来前,不让他们告诉小姐实情。 赢若风看着她,没说话,但清冷的眼底却掀起了惊浪,片刻后又归于平静。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该不会他趁我昏迷,去寻花问柳了吧?”白子衿打趣道。 白子衿本是一句玩笑话,谁料赢若风闻言,竟然看着她,认真的点头:“对!” 白子衿一头黑线,这还真是何时何地都不忘黑凤惊冥啊。 “小姐,鬼王他……”伊人突然有些哀怨,因为她才想起,鬼王在离开前,没把这个理由编好。 赢若风神色高冷,樱唇掀开,淡薄的声音吐出:“他入宫了,与其担心他,你还是好好想想,明天的比试怎么办吧。” “也是。”白子衿点点头,“他那么厉害,不用我担心。” 赢若风眼底划过不悦,他冷笑一声,清冷的声音带着讥讽:“他如果厉害,就不会让你受伤了,我不在,他便让你受伤,白子衿,你还是好好重新选选人吧。” 白子衿:??? 白子衿一脸无语,这个,虽然这话看似有道理,但这又不是买东西,哪有随便换,重新选的道理。 “赢若风,我告诉你,你不能趁着凤惊冥不在,就这么攻击他。”白子衿很不乐意,再怎么样也是她男人,她可以说,别人可不能说。 而且,刺客的距离和她那么近,就算是赢若风在,也一样救不了。 见白子衿如此维护凤惊冥,赢若风的脸色瞬间冷了很多,他甩袖朝门口走去:“我看你就是被他下了蛊!” 白子衿耸了耸肩,她忘记了自己受伤的左肩,一耸肩剧痛立刻传来,她深吸一口气:“嘶。” 赢若风的脚步一顿,俊美冷傲的脸庞上出现挣扎,两秒后,他转身回去。 白子衿正咬牙嘶气中,见他又回来了,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别动。”赢若风脸上薄怒还未散去,同时摸出几根银针,扎进白子衿的几个穴位,给她镇痛。 “我爱回来便回来,你还不许吗?” 白子衿懵了,尼玛她就是简单的问一句,怎么还吼上她了。 而且,能不能不要用这愤怒耍脾气的语气…… 突然,白子衿深嘶,赶忙道:“许许许,你开心就好……赶快放开我的穴位。” 赢若风这厮,见她发懵,竟然将银针扎进了她的麻穴,让她像触电了一般。 “白子衿,记住,我是你的未婚夫。”赢若风声音清冷,他淡然的将银针收回,动作优雅高冷。 白子衿龇牙咧嘴,她其实很想骂人,有这样的未婚夫吗!这分明就是仇人! 但她不能骂,谁让她现在寄人篱下,有病要赢若风治呢。 “赢公子,天色已晚,还请回房休息吧。”伊人赶忙救场。 白子衿从没觉得伊人的声音这么动听过,赢若风,您佬赶快回去休息吧。 “好好修养,我明日来换药,几日便能好。”赢若风孤冷的瞥了白子衿一眼,便朝外走去,月光照在他身上,似为他染上了一层明光,背影却愈发清冷。 白子衿道:“伊人,你也出去吧。” “好,小姐,奴婢就守在门外,有事叫奴婢。” 伊人出去后,白子衿脸上的表情逐渐消失,她看向自己的左肩,星眸闪过苦色,嘴角也扬起苦笑,缓缓闭眼。 赢若风虽说了几日便能好,可白子衿也是医者,她的医术虽没赢若风那么厉害,但对于自己身体的情况,却是了解的。 她的左手,怕是废了…… 若是其他人,白子衿还能为其动手术,可受伤的是白子衿自己,她什么都做不到。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医者不自医吧。”白子衿苦笑一声,心里虽然失落,却也没有颓废。 左手没了,她还有右手,再者,她还有凤惊冥。 …… “秦小姐,您这么早就来了啊,小姐昨晚已经醒了,您进去吧。” 天刚蒙蒙亮,秦瑶就跑来了纱雅院,她一脸放松的推门而入。 “子衿,我和你说,比药大会你不用担心了。” 秦瑶欢快的走到床边坐下,俏脸上浮现出崇拜:“鬼王已经想出了办法,不用我们担心。” 白子衿皱眉,她现在无法参加比试,能有什么办法。 忽然,白子衿脑海里划过一道灵光,她开口:“是不是让人假扮我去比试?” “不是,你受伤的事众人皆知,假扮了也会有人怀疑。” 第271章:白子衿带伤比赛 比药大会上,同心堂掌柜正气急败坏的对其他药铺掌柜怒吼。 “岂有此理,这分明就是变相作弊,你们怎么可以同意?” 对于第二天的比试,同心堂掌柜信心满满,他觉得这第一药铺非他们同心堂莫属了。 谁料第二天,沉姣忽然提出,还要比试一番各个药铺的藏品,看谁的珍惜药材多。 “我们怎么就作弊了。”被骂的一个掌柜不爽了,“这本来就应该比试一番,珍惜药材都是用来救命的,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以不比试?” 本来,他们大半药铺都是拧成一条绳,想要将济安堂给打压下去,为了让所有人同意,同心堂可没少给这些掌柜送礼。 可今日,所有人都反水了,要与同心堂一争这第一名。 而这一切不为其他,就因为皇上突然得知这件事,亲自颁布一道圣旨,谁能得第一名,就能获得御赐第一药铺的牌匾。 御赐的第一药铺啊! 瞬间所有掌柜都眼红,有了这第一药铺的名号,他们还担心以后没生意吗。 所以,所有人都不惜与同心堂撕开脸面。 “你们,你们明知道白子衿是神医门的人,比珍惜药材,你们比得过济安堂吗?”同心堂掌柜怒不可遏。 一个掌柜老神在在:“清风掌柜说了,济安堂不参与这次最终名次。” 济安堂的客人本来就是络绎不绝,不需要这第一药铺的牌匾,济安堂要的,只是给这些药铺一个下马威。 “所以,你们是出尔反尔,要与我同心堂撕开脸皮了吗?”同心堂掌柜冷笑一声。 一个掌柜摇头:“你这话就说得不对的,第一药铺谁都想得到,我们只是尽力争取,怎么就成了出尔反尔,这话说得过分了,卖药就讲究诚信,我们可不敢当。” 比试还没开始,这些掌柜们就已经互掐了起来。 “烈歌公主驾到!” 掌柜们立刻不敢吵架了,纷纷跪下行礼:“草民见过烈歌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次顺帝御赐第一药铺的牌匾,凤烈歌就作为皇室的人过来。 凤烈歌一身红衣,夺目绚烂,脸上却是与火辣红衣相反的冷漠之色,她坐到正中间的位置上:“免礼。” 所有掌柜起来,也不敢吵架了,生怕被凤烈歌治罪了。 “皇兄命本公主来做证人,这次的第一药铺究竟话落谁家,大家可以开始了。”凤烈歌姣好小脸上冷淡一片。 清风站出来,道:“公主,第一场我们济安堂退出。” “好。”凤烈歌点头同意,“还有谁退出吗?” 众掌柜摇头,他们可都是要拿第一药铺牌匾的人,昨天就已经因为同心堂提前招呼,刻意放水,今天绝对不能退出。 旁边的太监立刻站出来,待所有人准备好后,公鸭嗓响起:“开始!” 所有掌柜立刻拿秤,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沉姣微笑的看着凤烈歌:“烈歌,还是你有办法。” 这第一药铺之事,就是凤烈歌和顺帝提出的,子衿只是不能秤药,其他子衿都不会输。 “我和子衿是好友,当然不能见死不救。”凤烈歌道。 沉姣笑道:“后面还有鉴药,煮药,比藏药等环节,就算配药济安堂退出了,后面的只要成绩好,平均下来就不会太难看,瑶瑶一大早就去找子衿了,她们应该快到了。” 凤烈歌点点头,冷漠的脸上浮现出一缕担忧:“我现在就担心,子衿的身子,能不能行。” 白子衿的伤势那么重,她怕白子衿坚持不下去。 说话间,秦瑶已经带着白子衿来了。 白子衿穿了一身黑色长衫,她带着浅浅的微笑,让人看不出她的伤势。 除了秦瑶,一起来的还有赢若风,他神色一如既往的孤冷,只是眼底却有不易察觉的不悦之色。 白子衿的伤势,根本不适合出门,她却偏偏要出门。 “白小姐来了!”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正要配药的一些掌柜,抬头看了一眼白子衿,抬完头又暗道:坏了,分心了。 “跟着的好像是赢神医!” 赢若风在水毒时救了百姓,不少百姓都认得赢若风,一阵阵欢呼。 这些人的欢呼,让秤药的掌柜里心神波动,无法静下心来,呼吸乱了,节奏也乱了。 “子衿,赢公子。”沉姣和凤烈歌对两人笑,担忧的目光同时落到白子衿身上。 白子衿知晓她们的担心,浅浅一笑,安慰道:“我没事的。” “咦,那不是玄王吗!玄王怎么也来了!” 众人一愣,白子衿回头一看,果然见君玄歌一袭白衣,带着温润近人的笑走了过来,一身儒雅贵气,芝兰玉树。 赢若风丹凤眼里闪过冷意,看着君玄歌的眼神,也不掩不喜。 君玄歌走到白子衿面前,温润的眼神带着关心:“子衿,多谢子衿的搭救,若不是你,我可能已经赴了黄泉。” “不用客气,我们是朋友嘛。”白子衿微微一笑。 只要不是仇人,换作谁,白子衿想她大概都会救的。 赢若风神色孤冷,他倒宁愿君玄歌直接赴了黄泉,看着都碍眼。 “原本我打算送些金银谢礼给子衿,但又觉得太过俗气,子衿一定不喜欢,便打消了这念头。”君玄歌温柔的开口,他为白子衿准备了一个更好的礼物。 白子衿瞪大眼睛,闻言差点泪奔,什么?钱! 她现在已经是穷穿地心的人物,钱对她来说无比重要,可君玄歌觉得俗,居然打消了这个念头。 白子衿心里淌下两根面条泪,她其实很想说,不俗,她一点都不嫌俗,她就喜欢俗。 可她不能说,既然人家觉得她不俗,那这个逼就要装下去,白子衿露出牵强的微笑:“玄王,您……开心就好。” 真的,开心就好…… 君玄歌温润的眸子里划过诧异,似乎子衿并不怎么高兴。 赢若风瞥了一眼君玄歌,神色淡薄,没说话。 “公主,都已经完成。”太监的声音响起。 凤烈歌点头:“休息一柱香,开始鉴药。” 白子衿忍住想哭的冲动,道:“玄王,我要去准备了,就不和你聊了。” 再聊下去,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 “好。” 白子衿走到休息的地方,刚坐下,同心堂掌柜就走过来,一脸献媚:“白小姐,听说您受伤了,我有一株千年人参,明天就给你送去。” 白子衿挑眉,她看了看自己两旁,指着自己:“你确定是在和我说话?你今天出门没吃药?” 这人不是一直很敌对她,还屡次找济安堂的麻烦吗,怎么突然就来和她献媚。 “当然是和白小姐你说话,白小姐您怎么知道,我昨晚病了,今天忘记吃药了。”同心堂掌柜一脸认真。 白子衿眼神诡异起来:“你是不是着魔了?” 白子衿觉得,这已经不是吃没吃药的关系了,而是已经傻了。 同心堂掌柜嘴角一抽,他很想甩袖离开,余光一扫,同心堂的药徒正对他比手势,让他不要放弃。 同心堂掌柜深吸一口气,老脸上又憋出笑容:“当然不是,只是昨晚我突然醒悟,以前是我的太小心眼了,冤家宜解不宜结,今日特地来和白小姐冰释前嫌,望白小姐,不要计较我以前的所作所为。” 其他掌柜纷纷瞪大眼睛,暗骂这老货不要脸。 这哪里是冰释前嫌,分明是想和白小姐拉好关系,就算白子衿不在烈歌公主面前说几句好话,也不要抹黑他们同心堂。 白子衿也瞬间明白过来,不过她倒是没想到,同心堂掌柜居然这么能伸能屈,说道歉就道歉。 “你在说什么,我们以前有过什么矛盾吗?”白子衿似笑非笑的看着同心堂掌柜。 他不要脸皮来认错是一回事,但白子衿原不原谅就又是一回事了,同心堂之前的所作所为,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让白子衿原谅的。 况且,他这也不是真心来冰释前嫌,而是怕凤烈歌因为白子衿,给同心堂穿小鞋。 同心堂掌柜憋屈着一张脸:“白小姐,我是真的知道错了。” 同心堂掌柜欲再说几句话,太监的鸭公嗓响起。 “鉴药准备!” 所有人都站起来,走向那由沉姣等人准备好的各种药材,一眼扫过,便回到位置上写药名。 掌柜和药徒的比试自然不一般,他们比试得更难。 白子衿淡定的写着,速度不快,却也不慢。 在白子衿最后一字落笔时,一个掌柜忽然开口:“我好了。” 白子衿睨了那人一眼,只见那人手里分明还在写最后一个字,就喊了出口。 沉姣和凤烈歌暗暗皱眉,这举动有些不合规矩,但那人已经快步走到桌案上,将纸放下一脸微笑,她们也不好说什么。 “我也好了。”白子衿淡淡开口,将纸放到桌案上,覆盖在那第一个人上面。 同心堂掌柜是第三个好的:“我也好了。” 紧接着,大部分掌柜都开始上交答案,大家速度都相差得不远。 第272章:向瑞远 凤烈歌等人手里都有正确答案,为了公平起见,所有人写出来的答案,每个人都要经手查看一遍。 因为最后比试的是藏药,所以大家就坐着等结果。 秦瑶在白子衿耳边低声道:“今天都是烈歌安排的,怕你坚持不下来,只加了两个比试。” “我知道了,烈歌很心喜。”白子衿带着淡淡微笑。 烈歌猜得没错,她刚受伤是坚持不了多久的,现在不过半个时辰不到,她清晰的感觉到,左肩伤口正在溢血。 她今日特地穿了黑色衣裳,就是为了防止被人看出鲜血。 又过了两柱香,太监将所有结果统计出来,交到凤烈歌手里,凤烈歌看了一眼道:“第一名,济安堂,第二名,同心堂……” “不可能!” 凤烈歌还未说完,一个人就大叫不可能。 “大胆!公主讲话,岂是你等草民可以随便打断的!”太监立刻大骂。 那人一个颤栗,跪在了地上:“公主恕罪,草民只是觉得不可能,一时冲动……明明是草民先交的,为何前三名都没有我。” 这人正是之前第一个交答案的掌柜,他对自己十分有信心,觉得第一名肯定是他,所以凤烈歌说出名字时,他才那么激动。 秦瑶翻了一个白眼:“你是觉得,公主偏袒子衿是不是?” “草民不敢。”那人嘴里说着不敢,脸上却是写着偏袒二字。 他是最快写完的一个,凭什么第一名是白子衿,这肯定有猫腻。 白子衿看了他一眼,忽然启唇:“你是哪个药铺的掌柜?” “白小姐,我是向氏药铺的掌柜,白小姐连我都不知道,未免太看不起同行之人了。”那人道。 秦瑶立刻冷笑:“难怪我看你有点眼熟,原来是向瑞远的后腿子,不要脸果然都是一脉传承的,这么多人都经手过,你还觉得公主偏袒了?” 白子衿粉唇勾起,原来是安国候府的人,她说怎么会有人找麻烦。 自从游柳节后,向瑞远就很少到白子衿面前蹦哒了,但听说向瑞远一直为白倾卿抱不平,到处说她的坏话,试图败坏她的名声。 这些白子衿都懒得去计较,没想到向瑞远又蹦哒出来了。 “秦小姐,就算你是一品大臣的女儿,也不能这么肆意辱骂我们小侯爷。”那掌柜冷笑。 “况且,我说的是实话,我是第一个交答案的,凭什么白小姐是第一名。” 凤烈歌看了他一眼,神色冷漠:“你既然觉得本公主偏袒,就自己看一看你的答案,看一个错误的答案是否能当第一名。” 太监立刻将他的答案给拿下去,同时给了他一个鄙夷的眼神。 烈歌公主现在荣宠加身,皇上无比疼爱,一个候府小侯爷的狗腿子,竟敢和公主作对,还试图搬出向瑞远来压公主,真的是不长脑子。 “怎么可能。”向氏掌柜不敢置信的瞪大眼,失声道,“不可能错,我不可能错的!” 他手里的纸上面,有一味药名被圈了起来,那味药错了。 “怎么就不可能,你以为你是神仙啊?”秦瑶翻了个白眼。 凤烈歌看着他,声音冷漠:“你现在还觉得,本公主偏袒济安堂?” 向氏掌柜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一脸颓丧。 他是从宫中太医院出来的,常年配药,根本没想到自己会出错,所以他刚刚才会愤愤不平的喊凤烈歌偏袒。 结果,竟然是他错了。 “公主,此人这么顶撞公主,是否要拉下去?”太监试探的问。 他是新派到烈歌公主身边的,烈歌公主从前不受宠,他还没摸清凤烈歌的性子,不知道凤烈歌一般会怎么看待这种事。 凤烈歌看了一眼白子衿,正欲开口,忽然门口传来一道声音。 “公主,你要处理他也行,但得把比试比完,等比试完了,你想怎么处理都行。”向瑞远大步跨进来。 一进来,他凶残的眼神便落到白子衿身上,带着恨意。 自游柳节那次后,向瑞远便被安国候送去军中历练,实则是让他远离白倾卿。 向瑞远是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哪里受得了军中生活,差点没死在那里,正巧白倾卿也死了,新帝登基,安国候就把向瑞远又接了回来。 安国候认为白倾卿死了,就没问题了,可他忽略了向瑞远对白倾卿的爱意。 向瑞远一回来,听到白倾卿殉葬了,立刻发狂,他不认为白倾卿会自己入宫为妃,就去问白月容。 白月容能说出什么好话,就把白倾卿的死推在白子衿身上,向瑞远知道“真相”后,就立刻过来找麻烦了。 白子衿星眸一眯,还真是说到曹操,曹操就来了啊。 “小侯爷,你怎么能这么对奴才。”掌柜一脸不敢置信。 其他掌柜也听得心惊,这主子未免太心狠了,利用完就扔。 向瑞远没回答他,一个奴才他才懒得回答,看向凤烈歌:“向瑞远见过烈歌公主,公主,你觉得我提出的建议怎么样?” “我不是那么睚眦小气之人,比药大会要的就是公平,我不会因一点小事就杀他。”凤烈歌本来就与其他贵族不一般,她不会随意打杀下人。 向氏掌柜刚松了一口气,就见向瑞远一咧嘴:“那怎么行,顶撞了公主的人,可不能活着,有损皇室威严。” “再者,我尊敬公主,得罪公主之人就是得罪我,得罪我之人,我从来不会放过。” 向瑞远说着掌柜,眼神却落到了白子衿身上,带着森森的杀意。 白子衿小脸冷漠,她冷冷启唇:“小侯爷,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姑姑也得罪过公主。” 向瑞远的姑姑,是宣帝的一个妃子,曾经受宠时欺压凤烈歌,而且是在宫外,大庭广众之下,许多人都知道。 向瑞远脸一僵,他冷呵一声:“几个月不见,白小姐还是如此巧舌如簧,本侯爷没记错的话,白相刚去世吧,白小姐一点伤心之相都没有,可真是孝顺!” 忽然,向瑞远就觉得背后一凉,他往后一看,一个孤冷清傲的青衣男子正看着他,气质濯涟,目光清冷,但却让他觉得有些危险。 向瑞远记忆里,帝都没有这样一个贵公子,问:“你是谁?” 赢若风没有回答他,他孤傲面庞上带着冷淡,不愿与向瑞远废话。 向瑞远却觉得他是在挑衅,就要嚣张的开骂,赢若风忽然瞥了他一眼,他立刻寒毛倒竖,不敢再开口。 “好了!向瑞远,这里不是安国候府。”凤烈歌冷漠开口,却有着警告。 向瑞远哼了一声,回头看向白子衿,却见白子衿闭着眼睛似在假寐,完全没将他刚才的挑衅当回事。 向瑞远心里一阵恼怒。 殊不知,白子衿这是在养精蓄锐,她现在没那么多力气和向瑞远逞口舌之强,再者,向瑞远的挑衅对她来说简直是幼稚。 “好了,开始比试藏药。”凤烈歌道。 各个药铺立刻将自己最珍贵的药材搬上来,一个个都无比小心翼翼,生怕弄坏了。 君玄歌噙着温柔的笑,眸子温润,目光却落在向瑞远身上,眼底有冷芒一闪而过。 “公主,我向氏药铺也有参加,我又是小侯爷,对药材也有一点研究,应该有资格当裁判吧。”向瑞远看着这些珍惜药材,眼底闪过阴光。 秦瑶闻言,嗤笑一声,指着赢若风:“向瑞远,你知道他是谁不?他都没提出当裁判,你哪儿来的脸提出,还有论身份,玄王也在这里,你能排到哪儿去?” 赢若风作为神医门的弟子,是最有资格当裁判的,人家都没说话,向瑞远就大言不惭起来了。 再者,这裁判又不是论身份,不是想当就当的。 “秦瑶,我还真不知道他是谁。”向瑞远冷笑,“还有,身为一个女子整日出来抛头露面,蛮横无理,果然和你娘一样是个悍妇,难怪秦广最近给你找夫婿找不到。” “你!”秦瑶气得瞪大眼睛,“本小姐才看不上他们!” 白子衿缓缓睁眼,目光带着冷意,落在向瑞远身上。 几个月不见,向瑞远又极品不少。 “好了!向小侯爷,今天本公主是奉皇兄之命,来监督这次比试,你最好别捣乱。”凤烈歌直接警告。 警告完,凤烈歌又看向君玄歌,微微一笑道歉,将大国公主之范表现完全:“玄王,让你看笑话了。” “无妨,我今日只是君玄歌,不是玄王。”君玄歌微微一笑,温润自发。 所有药铺的藏药已经摆上了长桌,有些是放在盒子里,有些是放在柜子里,还有养在水里的。 白子衿扫过这些药材,前几个都让她觉得无趣,神医门都有,还一大把一大把的,和草一样。 忽然,白子衿的目光一滞,她看着一个花盆里的藤蔓形草药,还是绿色的,上面开着一朵奇丑无比的话。 赢若风看到这株草药,眼底也闪过诧异,似乎没想到能在天合看到这株药草。 “烈歌公主,这是我百仁药铺的镇店之宝!” 第273章:你的佳人尸体都臭了 一个老掌柜很郑重的将长形盒子打开,这盒子很精致,也是不可多得的好木雕刻的,众人遂生出了好奇心。 能用这样的盒子装,又是镇店之宝,想必是罕见的珍惜药材。 就连白子衿也看过去,翘以盼首。 盒子被拉开,露出了人参的芦头,还带着似有似无的吱吱声。 众人脸色怪异,这不是人参吗,怎么好像还有声音。 “啊!我的人参!”第一道声音不是惊艳声,而是掌柜自己的惨叫声。 只见那拉开的盒子里,人参已经被吃掉半截,一只白色老鼠跳了出来,快速的往桌脚钻去。 自己的镇店之宝被偷吃了,百仁掌柜气得差点要岔气:“我的人参,快,快,打死它!打死那只老鼠!打死它!” 百仁药铺的药徒立刻将门堵住,开始捉老鼠,可那只老鼠灵活得很,捉了半柱香都没捉住。 白子衿皱眉,这样下去,她的伤口肯定淌血更多,她开口:“百仁掌柜,老鼠生性就是偷吃,你别抓了,我陪你一只人参就是。” 那只人参是千年人参,但品种并不是特别好的那种,到最后也不可能会成为第一名。 清风立刻让人回济安堂,拿了一条千年人参给百仁掌柜。 “白小姐,无功不受禄,我怎么能要你的东西。”百仁掌柜涨红了脸,更何况,他们还是对手。 白子衿淡淡一笑:“镇店之宝还是要的,就当我结个善缘,帮了掌柜你,又救了这老鼠的命。” 百仁掌柜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这可不是普通药材,是千年人参啊。 见他还不收,清风压低声音:“百仁掌柜,我们小姐受伤您是知道的,您赶快将这支人参收下,别耽误比药大会了。” 百仁掌柜立刻明白,他连忙点点头,红着脸将千年人参收下:“多谢白小姐。” 百仁药铺算是上演了一场闹剧,让人同情又想笑,并且都在想,自己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检查一番那些贵重药材,免得让鼠賊使了坏。 藏药比试继续开始,大家的注意力逐渐放在桌上的药材上。 一名掌柜将一对鹿茸奉上,傲然道:“此乃塞外的梅花鹿王的角,有市无价!” 梅花鹿王的角,的确是不可多见的东西,算得上是珍品。 “下一个。” 其他掌柜陆陆续续将自己的镇店之宝拿上来比较,除了那个鹿茸,白子衿都觉得不咋地。 倒也不是说其他药不珍贵,而是白子衿在神医门见过太多,看多了也就不稀奇了。 同心堂掌柜上前,将一个盆栽端上,神色骄傲:“我看各位拿的,都是炮制后的药材,我同心堂的镇店之宝,还是活的。大家请看,就是这株夜交藤!” 所有人都看过去,只见这株夜交藤上,开着一朵奇丑无比的花。 白子衿神色怪异,她万万没想到,这株药材居然是同心堂的。 既然是同心堂的,她想要买过来,可能就没那么容易了。 一个掌柜忍不住问:“你确定这是夜交藤?夜交藤会开这种花?” 众人也有同感,不是他们歧视,而是这花丑得,实在是不忍入目。 “咳咳,这株花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同心堂掌柜尴尬的咳了咳,随后又傲然挺起胸膛,“但我可以保证,这株夜交藤,绝对是极品,百年夜交藤!” 深吸气的声音一阵阵响起,众所周知,夜交藤最多能活十年,这株夜交藤居然长了百年,实在不可不诧异。 百年夜交藤,也不知作用会怎样。 凤烈歌点点头,她对药材没什么研究,只能靠从太医院请出来的太医:“周太医,严太医,这株夜交藤如何?” 周太医刚看完夜交藤坐回位置上,他神色惭愧:“公主,老臣惭愧,从未见过百年夜交藤,也不知它的作用究竟如何,但论珍惜,它的确是老臣所知,世间独此一株。” 旁边的严太医点头。 得到太医的肯定,同心堂掌柜傲然的抬头。 “还剩济安堂,老臣很好奇,济安堂的盒子里装的是什么药材。”严太医笑道。 清风拿出来的盒子,一直在那里放着,还没打开。 众人也好奇,他们觉得,这肯定是从神医门拿出来的好东西。 清风看向白子衿。 白子衿微微一笑:“清风,打开吧。” 清风缓缓将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这是!”两位太医瞳孔极速扩大,震惊得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把旁边的人都吓了一跳。 “这是……忍冬花!”周太医的声音在颤抖。 “什么?”有识货的人坐不住了,“你说的是,神医门的那独一株的忍冬花?” 忍冬花的名声实在太大,传说能生死人肉白骨,是圣药! 赢若风看了白子衿一眼,清冷的眸子闪过光芒,门中的忍冬花是他在养,他能确定,这株忍冬花,并非是从神医门带下来的。 白子衿粉唇一勾:“各位,这是我济安堂的镇店之宝,忍冬花,我亲自炮制的。” “什么?你炮制的?不可能,忍冬花三天内就会失效,你这株分明是好的……不可能,你怎么做的。”有人不敢置信。 白子衿淡淡一笑,或许其他人做不到,可她能做到,只要将空气抽干,保存多久都可以。 “各位不需要管我怎么做到的,这局,是我赢了吧?”白子衿看向了两位太医,以及几位裁判。 两位太医连忙点头:“当然,当然是你赢了。” 其他掌柜目露失落,虽然济安堂不会和他们争夺第一药铺的牌匾,但这瞬间就被比下来,他们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同样是镇店之宝,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既然如此,那就请各位,宣布总共名次吧。”白子衿微微一笑,如果有心细者,就能发现她此刻脸色比刚才苍白了不少。 几个裁判加太医讨论一番,最终将名次公布出来。 夺得第一的,豁然是济安堂。 哪怕白子衿没有参与配药环节,但昨天济安堂的药徒各场比试都是第一名,而今天白子衿又拿了两个第一,统计下来,济安堂还是第一。 而第二,是同心堂…… 同心堂掌柜面露得意,济安堂不参与第一药铺的争夺,那御赐的牌匾就是他的了。 “来人,将牌匾抬上来,赐给同心堂。”凤烈歌淡道。 御赐的牌匾被抬上来,是用极品的沉香木制作,还镶了金边。 同心堂掌柜大喜,立刻跪在地上:“同心堂多谢皇上御赐牌匾,日后一定会尽心力为百姓造福,不辜负皇上的牌匾,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烈歌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太监哼了一声,将牌匾交给他。 其他掌柜看着那镶金的牌匾,内心纷纷不忿,要不是昨日他们让自家药徒刻意输给同心堂,这牌匾就不是同心堂的了! 该死的同心堂,说不定是早就得到消息,所以才故意送礼贿赂他们。 打压济安堂是假,争夺牌匾是真! 所有的事情结束,在凤烈歌准许后,大家也都各自散去,并在心里发誓,以后绝对不能和同心堂有任何往来,他的话也不能信。 “子衿,没想到你会有忍冬花。”君玄歌走过来,儒雅的脸上也露出些许好奇,“世上的忍冬花也就两三株,子衿可否让我观看一下?” 白子衿正要把盒子给他,忽然长剑振动声响起,她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君玄歌便长臂一拉,将她拉进了自己怀里,伴随着他温润担忧的声音。 “子衿,小心。” 白子衿懵了,卧槽,发生什么事了…… “向瑞远,你这是做什么!”秦瑶俏脸上花容失色。 只见向氏药铺的掌柜已经躺在血泊中,向瑞远手里正拿着一把长剑,刚才的长剑振动声就是从此发来。 向瑞远大笑,意有所指:“我说了,得罪我的人,都要死!” 他本以为,杀了人,能够威胁到白子衿,殊不知白子衿此刻被君玄歌抱在怀里,脑袋一片空白。 她是谁,她在哪儿,发生什么事了…… 赢若风俊容孤冷,清冷的丹凤眼看着君玄歌,樱唇冷掀:“玄王,男女授受不亲。” “原来是向小侯爷处理下人,我还以为是有刺客。”君玄歌温柔的声音带着放松,不再那么担忧,却也没有将白子衿松开。 赢若风眼底闪过冷意,樱唇再次掀开,依旧是淡然优雅,却带着杀意:“玄王,麻烦把你的爪子挪开。” 白子衿也终于回过神来,她眨了眨眼,看着君玄歌,傻傻的说了一句:“君玄歌,你抱错人了,你该抱他。” 白子衿指着地上已死的掌柜尸体。 君玄歌嘴角微不可见的抽搐,温润的眸子划过无奈。 “你先放开我。”白子衿用右手把君玄歌推开,同时看向了向瑞远。 这向瑞远还真是不消停是吧,之前威胁了她一次,现在又威胁一次。 白子衿嘴角噙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向小侯爷,你怕是不知道,我大姐死得有多惨,她因为是个常在,连妃都不是,墓都没有,现在天气这么热,肯定已经臭了。” 第274章:勾引玄王 向瑞远不就为了白倾卿来找她麻烦吗,那她就恶心死他,在他的伤口上使劲撒盐。 果然,向瑞远脸色立刻就变了。 白子衿又一脸叹息的道:“可惜啊,在我大姐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向小侯爷不在身边,如今红颜已发臭,真是可惜可叹。” 唯独不可怜。 向瑞远脸色黑沉下来,他看着白子衿,恨不得冲上前去将白子衿撕碎。 可他不能这么做,向瑞远已经知道了青衣男子是谁,赢若风武功高强,他打不过。 “白二小姐说得没错,我对不起她,所以一定会将害她的人,送去见她!”向瑞远看着白子衿,咬牙开口。 白子衿微微一笑:“小侯爷,这点尚需努力。” 白子衿已经走向门口,与向瑞远擦身而过时,向瑞远眼底闪过阴辣,他突然出手,狠狠拍在白子衿左肩上。 “多谢白二小姐激励,我一定会努力的。” 白子衿脸色瞬间煞白,伊人立刻将向瑞远的手打开,冷怒道:“向小侯爷,你的手可能是不想要了。” 白子衿觉得眼前有些发黑,但看着得意的向瑞远,她深吸一口气,浅笑道:“伊人,不用把事实说出来,我们走。” 她坚持到现在,实在是没有什么力气和向瑞远争辩了。 “好。”伊人知道白子衿此刻的情况,连忙去搀扶她。 向瑞远看着离去的白子衿,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鲜血,那是拍白子衿时染上的,不由得得意冷笑。 白子衿,这一掌是利息!日后我定将你挫骨扬灰! 忽然,向瑞远觉得有人在看着他,他一抬头,对上两个人的目光。 赢若风眸色清冷,盯着他,看不出表情。 君玄歌噙着温润的笑容,只是眼底却没多少温和之色,反而让人觉得不安。 “赢神医,玄王,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向瑞远觉得背脊发凉。 这赢若风不是应该跟着白子衿走了吗,怎么还留在这里。 赢若风神色孤冷,他淡薄掀起樱唇:“你中毒了。” 话刚落,向瑞远就觉得头有些发晕,全身开始无力,他听到赢若风似有似无的声音。 “我下的。” “你。”向瑞远艰难的抬手,一脸愤怒,“你敢对我下毒!” 这一看,赢若风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而他却没有发觉。 又或许说,是这毒太厉害了,让他连赢若风离开也没看到。 赢若风走了,向瑞远也不知怎么的,指着君玄歌说出了这句话。 “向小侯爷,诬陷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本王会上书贵国皇帝,提起这件事,让贵国皇帝帮你改掉陋习。”君玄歌带着温和的笑,声音也十分温柔,让人心生好感。 但这话里的内容,却是让向瑞远招架不住,这摆明是要和皇上告状! 他诬陷来使,君玄歌这态度分明是要深究起来,皇上肯定不会放过他。 “玄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的不是你。”向瑞远急着解释,可他眼前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他只能加大声音。 “玄王,我真的不是说您。” 小厮提醒:“小侯爷,玄王刚才已经离开了。” 向瑞远脸上浮现此刻愤怒之色,他咬牙切齿,手握成拳头朝空中气急败坏的挥舞:“该死的白子衿,自己斗不过我,便勾引其他人!还有这君玄歌,世人将他吹捧得那般崇高,居然看上了白子衿这样一个阴险狠毒的女子!” …… 白子衿并不知道赢若风和君玄歌两人的出手,她出了门,第一件事不是回去检查伤势,而是看向沉姣:“姣姣,帮我一个忙,同心堂的夜交藤,帮我买过来,多少钱都可以,要以物易物也行。” 如果她没受伤,这件事她一定会自己去办。 “子衿,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养伤。”沉姣点头,同时也很无奈,子衿这分明就是一个药痴。 白子衿不放心的叮嘱:“姣姣,快,两天内一定要拿到,两天后那株夜交藤就没用了。” “子衿,你别说了,快和我回去!你的伤都裂开了,还管什么草什么藤,命重要还是那根草重要?”秦瑶没好气的开口。 她刚才来扶白子衿,才发现白子衿的左肩都是血,因为穿了黑衣,她之前才没发现。 白子衿犹豫了一会儿:“都重要。” 对她来说,珍惜的药材是她毕生追求的东西,视药如命。 秦瑶差点没一口老血吐出来。 将白子衿扶回纱雅院后,伊人立刻给白子衿上药止血。 “秦小姐,麻烦帮我拿一下抽屉里的白布。” “好。”秦瑶拉开抽屉,里面却没有,“伊人,没有了,要不你们等一会儿,我先出去买。” 白子衿本来打算拿纱布出来,但一想她现在上衣褪掉,凭空拿出纱布肯定会吓到两人,便打消了想法。 秦瑶急匆匆的跑出纱雅院,直冲向最近的药铺。 离纱雅院最近的药铺是个小药铺,药徒都没有,只有一个老者照顾整个铺子。 “小姐,要什么?”老人笑呵呵的问。 秦瑶道:“我要包扎的白布,对,就是那个。” 老人将白布递给秦瑶,秦瑶付了钱,就往回跑。 这个时间街上的人许多,秦瑶又急,不小心踩到一个人的脚。 那人立刻痛骂,同时将秦瑶往旁边一推:“跑什么跑,这么多人没看到吗,投胎吗!” 秦瑶被他一推,整个人向后跌去,眼看就要摔倒。 这时,一人出现在她身后,扶住了她,秦瑶撞进他怀抱,才没摔倒。 “没事吧?”带着书卷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关切之意溢出。 听到这声音,秦瑶身子一僵,她立刻拉开和凤子宣之间的距离,低头行礼:“秦瑶见过七皇子,多谢七皇子搭救,秦瑶没事。” 她规矩行礼,将大家闺秀的教养表露无遗,凤子宣眼底却有失落划过。 秦瑶这么规矩客气,是在与他拉开距离。 “你不必对我这么客气。”凤子宣呐呐道。 秦瑶带着微笑,却不真实:“七皇子是皇子,秦瑶见到七皇子本就该行礼,这是规矩。” “我听说,秦相想上书向皇兄为你请婚,你……怎么看?”凤子宣说到请婚,停顿了一下,目露希望的看着秦瑶。 秦瑶的身子微僵,手攥紧纱布,她甜美一笑:“当然是用眼睛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秦瑶自当服从。” 她脸上的笑俏皮灿烂,眼底却没多少笑意。 她怎么看,她给了他七天时间,好,他昏迷了无法上门求娶,那之后呢,之后他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现在,他却来问她怎么看,秦瑶觉得讽刺无比。 “如果你不喜欢那个人呢?”凤子宣看着他,呼吸有些急促,带着微怒。 秦瑶的笑容依旧甜美:“七皇子问得有些多了,秦瑶还有急事,先走了。” 说完,秦瑶不带任何流连,直接消失在人群里。 凤子宣看着她消失的背影,眼里出现痛色,他就停在这个地方,望着那个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凤子宣忽然开口:“推她的人呢?” “回皇子,已经解决了。”侍卫道。 凤子宣脸庞上没有其他表情,淡淡点头:“很好,走吧,我们去秀荷楼,让你安排的人,都安排好了吗?” 侍卫点头:“皇子放心,已经安排好了,皇子只需要去救秦夫人便好。” …… 秦瑶回到纱雅院,将白布给伊人,低着头道:“布买回来了,有点远,所以时间久了点。” 伊人立刻接过白布,替白子衿包扎。 白子衿睨了一眼秦瑶,秦瑶已经坐到了椅子上,一直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白子衿微微皱眉,她刚才好像听到了哭音,思绪一动:“瑶瑶,你帮我把梳子拿过来一下行吗?” “好。”秦瑶抄起梳子,递给白子衿,过程也一直是低着头,甚至偏头,不想让白子衿看到自己的脸。 但她在遮掩,白子衿还是看到了她有些发红的眼眶,皱眉:“瑶瑶,你是不是哭过了,怎么了?” 伊人刚好把伤口包扎好,闻言一看,秦瑶的眼眶和鼻子都有些淡红。 “没有,就是刚才眼睛尽了沙子,揉成这样的。”秦瑶牵强一笑,否认自己哭过。 伊人狐疑:“但是秦小姐,你的声音带着哭腔。” 谁揉沙子,能把自己给揉成哭腔。 白子衿看着秦瑶,一会儿后,她道:“瑶瑶,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你要哭就在这里哭,别把自己憋坏了,我当作什么都没看到。” 她不知道秦瑶出去卖布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但能让秦瑶哭的,没有几件事,稍微一猜,就能猜到。 她这句话,让秦瑶的眼眶瞬间更红,她连忙吸气,让自己不要哭出来,但还是委屈:“没什么,我刚刚得知,我爹要和皇上上书,为我请婚,我不想和一个我不认识的人成亲。” 白子衿看着秦瑶,星眸明亮,她微笑道:“那就别成亲,你现在赶快回去,阻止你爹。” 第275章:白子衿红杏出墙? 白子衿有句话没问出来,秦瑶究竟是不想成亲,还是已经心有所属。 大概,是后者吧,所以才那么不情愿。 “没用的,我爹不会听的,他现在心肠硬得不行。”秦瑶俏脸上带着委屈之色。 自从那晚后,秦广就一直想将她给嫁出去,像甩包袱一般。 白子衿思索了一会儿:“你可以去和烈歌说一声,让她和皇上打声招呼,以先帝刚去世,身为一品大臣,半年内是不能操办喜事为由,拒绝你父亲。” 白元锦死了,现在秦广在朝堂上的地位十分的高,可以说是仅次于顺帝和凤惊冥的人。 如果不先和顺帝打声招呼,他还真有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替秦瑶找一个夫婿了。 这样下来,秦瑶就有半年时间,但半年之后会怎样,就得看她自己了。 “好,我等会儿就去和烈歌说。”秦瑶点头。 天色渐晚,白子衿又已经醒了,秦瑶便满怀心事的回了相府。 “瑶瑶回来了啊。”秦老夫人带着慈祥的笑,看着秦瑶。 秦瑶点头:“祖母,爹呢,怎么没看到他?” “他方才与你娘闹别扭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刚出去,要不是知道他是个文臣,看那气势汹汹的样子,我还以为他是要去找谁打架。”秦老夫人乐呵呵的。 自从长公主府彻底倒了之后,秦老夫人不用担心清乐,这心情一天比一天好。 秦瑶睁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祖母,你刚才说什么,我爹竟然敢和我娘闹别扭?” 这么多年下来,秦瑶从没见她爹娘闹过别扭,他爹一直没那个胆子和……本事。 秦瑶完全没想到,她爹居然长胆子了,还敢闹了别扭之后跑出去。 “是啊。” 秦夫人刚从房里出来,就听到她们在讨论这件事,脸立刻一拉:“怎么,觉得你爹厉害了是不?” “当然不是。”秦瑶一见到她娘,立刻带着甜美俏皮的笑走过去,挽住秦夫人的手,“这件事肯定是爹错了,不过女儿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说着,秦瑶的耳朵已经竖了起来,就等收听了。 提起这件事,秦夫人的脸色瞬间就不好看了:“你知道,我素来喜欢去秀荷楼听曲,今日有两个混混上门捣乱,还差点打伤我,七皇子刚好路过救了我,别人相救,我自然要报答,我就说让你爹备礼,去和七皇子道谢,结果他就和我吵起来,还痛骂七皇子!” 说到后面,秦夫人越说越愤怒:“我看他分明是对我昨日收了他的俸禄有意见,随便找了个理由要和我吵,还拉上七皇子,人家七皇子那么有礼书雅的一个人,硬生生被他说成废物,还说这是一场阴谋,说七皇子是在肖想你。” 秦瑶原本还带着好奇的态度,听到凤子宣的名字后,眼神便一黯,再没兴趣听下去。 听到后面,她豁然起身:“娘,他就是废物!” 秦夫人正抱怨得起劲儿,就见自家女儿突然骂了一句,愤怒离开,还带着委屈的模样。 秦夫人愣了刹那,这父女倆是通了气吗,都那么不喜欢七皇子。 “娘,我倒觉得七皇子挺好的。”秦夫人对秦老夫人说。 “再说,就算这是一场阴谋,也是七皇子想讨好我,出发点是喜欢瑶瑶。” 女子和男子的想法,从来不一样,比如这件事,秦夫人觉得就算是阴谋,她也欣赏七皇子。 而秦广就不一样了,他已经在拿着杀猪刀砍人的路上了…… 秦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都是年轻人的事。” …… 第二日 白子衿百无聊赖的躺在太师椅上晒太阳,她用了自己的伤药,加上赢若风的医术,只要不刻意去动伤口,倒是不会痛。 只是,这养伤的日子里,她会很无聊。 “小姐,洛尚书送了礼物过来,是一对玛瑙。” 自从白子衿受伤后,就有人开始上门送礼,名为看望白子衿的伤,实则是为了借她讨好凤惊冥。 不过,大家送的礼都很贵重,都是钱,白子衿收得十分高兴。 “好,把洛尚书的名字写上去,让凤惊冥以后悠着点。”毕竟是花了钱的,白子衿还是得意思意思,不能让人家白花钱不是。 白子衿看着天上的蓝天白云,偶尔有几只麻雀飞过,倒也让人心神宁静。 “凤惊冥呢?”白子衿忽然扭头,自她昏迷开始,似乎都没见到凤惊冥。 这下白子衿就有些不满了,她受伤这么重,凤惊冥居然把她晾在这儿不管,也不来看看他。 比起这个未婚夫,人君玄歌都来了好几次,虽然都被赢若风迅速赶走…… “黑煞说,鬼王在为你替玄王挡剑生气。”伊人想了想,道。 白子衿嘴角抽搐,这认真的吗…… “伊人,你去鬼王府通知一声,凤惊冥要是今天再不来,以后也都别来了。”白子衿呵呵一声。 生气归生气,她现在重伤在身,他就不能等她好了以后在生气吗。 白子衿现在很想冷笑,心里十分不悦加不爽。 “好,我现在就去。” 伊人到了鬼王府,看着正襟危坐的“鬼王”,行了个礼。 “免礼。”声音慵懒邪肆,和凤惊冥一模一样。 “鬼王”对黑煞使了个眼神,黑煞明白,立刻把大门关上。 一关上,伊人立刻没了尊敬,她抱臂看着屋内的两人,冷呵:“小姐说,鬼王你今日不去看她,日后就再不必去了。” “鬼王”邪魅的俊容上出现烦恼,他直接将人皮面具一撕,露出自己的真容,乃是令羽。 令羽一脸郁闷:“你还真把我当凤惊冥了?对我冷哼什么。” “我在还原小姐当时的语气。”伊人道。 令羽只觉得一头两个大:“你还原什么,我又不是凤惊冥,难不成你还真要我去见白子衿?” 这两天下来,最让令羽害怕烦恼的,不是处理鬼王府的事物,毕竟他是天下公认的智囊,这些事情对他来说小菜一碟。 至于上朝扮演凤惊冥,他早就扮演过多回,一举一动都能学得惟妙惟肖,没一个人察觉出不对。 令羽最怕的,就是去见白子衿。 倒不是怕白子衿发现什么,而是白子衿是凤惊冥的女人,他见过两人的相处,亲密无比,他要真的和白子衿亲密接触,凤惊冥回来一定会砍了他的。 而且,如果白子衿发现出不对,说不定也会对他下毒手…… 所以,令羽害怕。 “你不去见小姐,鬼王去极北雪山的事便会败露。”伊人道,“而且我觉得,小姐已经有一点起疑了。” 鬼王素来将小姐当宝,从来都是粘着小姐,现在突然几天不出现,还是在她受伤期间,能不起疑才怪。 黑煞立刻道:“羽公子,王爷离开前说了,绝对不能让王妃察觉出不对,所以你必须去。” 令羽十分想拒绝,但凤惊冥的命令又在那里,黑煞和伊人两人又如此决绝,他只能苦逼的去纱雅院。 “黑煞,先提前说好,如果我等会儿被迫做了不该做的事,你不能告诉你家王爷。”令羽还是觉得,这件事有风险。 黑煞假装没听到,大步的向前走着。 令羽又把希望的目光投向伊人:“伊人姑娘。” “鬼王从来不会这么叫我……纱雅院到了。”伊人笑着转移话题。 令羽内心泪奔,但表面还是要作出邪肆霸气的模样,毕竟他现在顶着的,是凤惊冥的脸。 在进院子的前一刻,伊人眼疾手快,将他手里的扇子抽走。 令羽:“……” 伊人一进院子就傻眼了,因为她家小姐,正和赢公子牵着手,小姐还露出了灿烂笑容。 黑煞也僵住了,他完全没想到,王爷冒着生命危险去极北雪山找雪莲,王妃居然……红杏出墙? 黑煞心里愤怒,同时看向令羽。 王爷,该你做点表现了! 伊人也看向令羽,以鬼王的性子碰到这种事,醋味肯定满天飞了,你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有点表现,否则一定会被发现的。 令羽是懵的,卧槽,他看到了什么,凤惊冥居然被挖墙角了? “咳咳。”黑煞重重的咳嗽一声,试图提醒令羽。 不过,最先反应过来的不是令羽,而是白子衿和赢若风。 白子衿星眸一瞥,一看到“凤惊冥”,原本灿烂的笑容,瞬间变成冷漠,坐回椅子上。 赢若风清冷的目光看向“凤惊冥”,神色孤傲,但却带着挑衅。 他早就知道凤惊冥到了,刻意与白子衿作出亲密举动,想引起凤惊冥的嫉妒怒火,但这次凤惊冥居然沉得住气,什么都没说。 令羽僵硬的踏进去,盯着凤惊冥的脸,他薄唇一勾,勾起一个邪肆的笑,同时危险的看着赢若风,声音低沉:“赢若风,你难道不知道,别人之妻不可戏吗?” 旁边的黑煞暗暗点头,十分满意,令羽公子表现得和王爷十分相似。 “别人妻?”先开口的不是赢若风,反而是白子衿,她冷笑一声,“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嫁给鬼王你了?” 第276章:不是一般女子 令羽傻眼,按照剧情发展,接下来不应该是他吃醋,直接和赢若风打一场,白子衿出来调和吗。 为什么不对,白子衿为什么会帮赢若风呛他,难道白子衿真的喜欢赢若风? “媳妇。”令羽困难的喊了一句。 白子衿冷冷一笑:“别喊我。” 令羽根本不知道,他的行为就是在作死,在给凤惊冥招黑。 白子衿身受重伤,“凤惊冥”出现时第一反应不是关心她,哄她,反而是怼赢若风,是个正常女子都不会高兴。 可惜,令羽再聪明,却摸不透女子的心思。 令羽有一种莫名直觉,就是凤惊冥回来后会杀了他:“媳妇,不是……” “鬼王是耳聋吗?白子衿让你别喊听不见吗,如果鬼王失聪,我可以帮鬼王治一治。”赢若风樱唇清冷的掀起,淡薄的话是讥讽嘲笑。 情敌受难,要是不落井下石,简直对不起他自己。 令羽瞥了一眼赢若风,薄唇冷勾,声音冷戾:“本王的家世,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管。” “白子衿受伤这几天,可一直是我这个外人在照顾,鬼王你这个内人跑哪里去了?”凤惊冥淡淡的开口,冷傲的丹凤眼含着讽刺。 这句话,简直是说出了白子衿的心声,她暗瞥了“凤惊冥”一眼,等着他给答案。 要是凤惊冥能给出一个满意的答案,她可以既往不咎,也不会再生气。 令羽微微皱眉,这个问题要他怎么回答,而且看白子衿的样子,似乎不怎么高兴。 但为了不给凤惊冥输人,令羽看了一眼赢若风,冷道:“你怎么知道本王没来?媳妇,情敌的话,你可不能信。” 白子衿睫毛微颤,没说话,神色淡淡。 黑煞也赶紧道:“王妃,王爷说得没错,你不能听信赢若风一人之言,他都是为了故意抹黑王爷,乱说的。” 赢若风俊冷的脸庞孤傲一片,丹凤眼里是清冷之色,他扫了一眼黑煞,眼底闪过流光,淡薄掀唇:“伊人,你来说,他来过没有。” 伊人:“……” 怎么突然就扯到她了,她可以选择不说吗。 白子衿看向伊人,明显也想知道答案。 伊人神色犹豫,她是小姐的人,曾和小姐发誓绝不欺骗小姐,可鬼王是为了小姐去的极北雪山,临行前叮嘱说,不能让小姐知道这件事。 伊人觉得头疼,她到底要不要说。 见她一直犹豫,白子衿星眸一垂,闪过失望。 凤惊冥,第二骗她了…… 黑煞捕捉到她眼底的失望,顿时急了,神医门那次令羽公子没去,他可是去了。 王妃说过,如果王爷再欺骗她,她就永不再原谅王爷了。 “赢神医。”黑煞急啊,他忽然扫过赢若风,立刻开口道,“你一直看着伊人,给她压力,要让伊人怎么说。” 伊人也顿醒过来,连忙开口:“小姐,我刚才走神了一下,小姐恕罪,鬼王他是有来的。” 伊人在心里咬牙,罢了,等鬼王回来后,她就亲自去和小姐请罪! “真的?”白子衿脸上的笑容回暖,眼底的失望也散去,星眸明亮了许多。 她最厌恶的,就是欺骗…… “真的。” 赢若风神色颇冷,清冷的眸子扫了一眼伊人,眼底闪过冷芒。 有了伊人作证,无论他怎么说,白子衿都不会信他,他如果再一直说,反而惹得白子衿的反感。 赢若风想清后,便立在那里不再说话,青衣冷傲,濯涟自华,气质如月,让人不由得看向他,却又觉得高不可攀。 “赢若风,你不厚道啊。”白子衿瞥了一眼赢若风,以为他是心虚了。 “凤惊冥”带着邪气得意的笑,走向白子衿身旁,深情款款的开口:“媳妇,本王早说了,除了本王以为,君玄歌和赢若风都是妖艳贱货。” 白子衿嘴角抽搐,她怎么觉得,她受了个伤后,凤惊冥越发的不正经了。 “凤惊冥”在说出这句话,见她未接话后,便暗道不好,看来是用力过猛了。 “你这两天,干什么去了?”白子衿看着“凤惊冥”,开口问,声音里带着只有对他才会露出的娇憨。 白子衿以前一直,小说里面的女主醒来后没看到男主便生气,实在是太过矫情,她还曾经吐槽过好几次。 直到自己亲生经历后,白子衿才发现。自己也挺矫情的…… 虽然不至于对凤惊冥生气,但总是觉得少点什么,让她不是那么愉悦。 “凤惊冥”道:“昨日有些事需要本王去处理,处理好本王便立刻过来了,你是不是生气了?” 白子衿看了他一眼,凤惊冥的确有些疲惫神色,还有淡淡的黑眼圈,想来不是骗她的。 白子衿很诚实的回答:“虽然你很辛苦,但你如果不第一时间赶过来,我的确会很生气。” 别误会,这不是白子衿不讲理,而是这一切是建立在白子衿不知道的情况下。 如果白子衿知道他一天一夜没睡,也不会让伊人去打扰他,但如果今天没有得到解释,她一定会很生气。 生气完,白子衿得知真相后,也会去和凤惊冥道歉。 这就是白子衿,她将所有事情都拎得清,也放得下架子。 “本王这不是来了吗。” “凤惊冥”带着宠溺的笑看着她,背后却是冷汗连连。 怎么这白子衿和他了解的女子都不一样,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还将自己的不讲理说得如此理所当然。 “你先去休息。”白子衿见他神色有恙,以为他是太疲惫,立刻皱眉关心。 “凤惊冥”如获大赦,脸上却还带着邪魅浅笑,起身就准备回去:“本王就先……” “王爷。”黑煞突然上前,“今天您不能在王妃这里休息,您别忘记,洛尚书已经在府里等您一个时辰了,您抛下他出府,已经很不好了……” 赢若风神色淡漠的看了凤惊冥一眼,回去最好,看得碍眼。 “凤惊冥”神色一沉,他瞥了黑煞一眼,慵懒的声音看似漫不经心:“那就继续让他等着,反正已经等了一个时辰了。” 黑煞嘴角抽搐,王爷您这样会失去洛尚书的。 “凤惊冥,你先回去吧。”白子衿默默的同情了洛尚书三秒,开口,“你回去处理了事,就赶快休息吧。” 凤惊冥留下来,估计就会和赢若风两人明争暗斗,他就没时间休息了,她也会头疼无比。 刚好,凤惊冥回去了,一举两得。 “媳妇,你这是在赶我走吗?”哀怨的声音从“凤惊冥”薄唇里吐出。 白子衿干咳两声:“哪儿有的事,你听错了,赶快回去。” “凤惊冥”不情不愿的走向门口,桃花眼却瞥了一眼赢若风,闪过危险的警告。 妖艳贱货,别想趁他不在,就勾引他媳妇。 赢若风神色清冷,像是没看到他的警告一般,眼底却看着“凤惊冥”的背影,划过深思的光芒。 看着“凤惊冥”离开,白子衿眼底闪过幽芒,她垂首看向自己的左手,神色略微苦涩。 他站起来了,她却废了。 “赢公子,您去哪里?”伊人见赢若风忽然朝外走去,疑惑开口。 该不会是要去找“鬼王”打架吧。 白子衿也抬头看过去,星眸同样是狐疑。 “你家小姐不信我,我留下来做甚。”赢若风的声音是一贯的清冷好听,却是明显生气了。 赢若风青衣晃动,消失在门口。 白子衿假装没听到,神色幽幽,闭上眼继续晒着太阳。 赢若风刚走,一抹白衣便出现在纱雅院,俊容温润:“子衿。” 白子衿掀眸,看到君玄歌,微微一笑:“玄王。” “唤我玄歌便可。”君玄歌温柔的眼底划过涩,这句话他说过无数次,可每次见面,白子衿都是礼貌的唤他玄王。 比起白子衿直接喊凤惊冥和赢若风的名字,他的称呼是如此生疏。 不过,君玄歌是谁,这怪异只是片刻,脸上依旧笑容温和。 白子衿微笑点头:“玄歌今日怎么得空来?” 君玄歌来过许多次,只是未进门就被赢若风撵走,这件事白子衿是知道的。 不过,她并不想和君玄歌有太多交道,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君玄歌轻笑一声,声音温柔如水,似能抚去所有杂质:“我来过许多次,只是赢公子怪我让你受伤,便将我赶走了,我也心里有愧,只能趁他离开时来找你。” 明明是一件十分丢人的事,被君玄歌说出来,却有一股清风自来,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的感觉,让人生不起任何的嘲笑之意。 “你无需愧疚,我们是朋友,换作其他人,我也会救的。”白子衿微微一笑,星眸清澈。 自从君玄歌说怕她嫌俗,就不送金钱后,白子衿就打算树立一个高雅的形象,反正也捞不到任何好处了…… “子衿善良,但我不能把你的善良当作理所当然,今日上门,一是为了看望你,二是为你感激你,我带了一样小礼,聊表感激之情,就是简陋了些,希望子衿别嫌弃。”君玄歌儒雅一笑。 “茗余,将礼物拿上来。” 第277章:玄王送礼 茗余将一物拿上来,白子衿一看到,星眸睁大,而后浅浅一笑,意味深长的看着君玄歌。 “玄王,多谢。” 茗余拿上来的是一株植物,上面开着一株奇丑无比的花,正是白子衿想要的忍冬花。 白子衿不知君玄歌是怎么知道她想要的,但君玄歌拿来了,她便感激。 君玄歌的礼物,对她来说,的确比金银钱财要好很多。 忍冬花一上来,白子衿便上去捣腾,甚至不顾伤势,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 “小姐,您别看了,等伤好些再说。”伊人见白子衿要用手去端,急忙开口,并将忍冬花搬走。 小姐现在只有一只手可用,怎么能端。 白子衿眼巴巴的看着忍冬藤被搬走,恋恋不舍。 君玄歌见她这般,温润的眼底闪过光芒,他笑着开口:“子衿很喜欢这些奇花异草?” 自忍冬藤被端上来后,白子衿就再没理过他,将无数女子爱慕的他晾在一边,捣鼓了忍冬藤一柱香。 直到伊人将忍冬藤搬走,她眼里才容得下其他人和物。 “不是奇花异草,是各种奇异药材,珍贵草药。”白子衿纠正。 说着,白子衿还依依不舍的看向忍冬花的方向,伊人却已经将门关上,一脸不允许。 白子衿失望回头,看着含笑看着她的君玄歌,补充一句:“君玄歌,你以后如果碰到什么珍奇草药,可以卖给我,以物易物也可以。” 君玄歌点头:“我会留心的。” 白子衿并不知道,她今天随意一句话,会让日后泛大陆的珍奇药草,被大肆收买。 白子衿和君玄歌聊着,君玄歌道:“还有两日,我便要回苍玄了。” “真的?”白子衿星眸一亮。 君玄歌温润的笑散了些,他问:“子衿,你很高兴?” 见不到他,便这般高兴吗,君玄歌温儒的眼底快速划过某样心思。 “不是,你误会了,我不是不想看到你。”白子衿微笑。 她想着,带来的人肯定也会带回去吧,比如永定公主。 君玄歌似看穿了她的想法,无奈一笑,声音温和:“子衿,只我一人回苍玄而已,永定会作为两国交好的使者,留下来交流一个月。” 联姻是宣帝决定的,现在顺帝登基,加上凤惊冥的态度决绝,顺帝对联姻这件事就十分的敷衍。 但也不能让两国直接撕破脸皮啊,这样就便宜了苍玄帝,天合会被诸国不耻。 于是顺帝就说,成亲是要有感情的,不如就让永定公主留下来,先交流交流感情再谈论成亲之事,算是拖延时间了。 “君玄歌,我很不喜欢你妹妹。”白子衿淡淡开口,“别人动不了手,但我不一样,我这个人心狠手辣,靠山又强,她要和我抢男人,我可能会让她有来无回,你好好考虑。” 君玄歌温润的看着白子衿,她平静的说着自己心狠手辣,神色淡然,偏偏星眸清澈无比,又舍身相救他。 这样的白子衿,让君玄歌觉得十分矛盾,想去探究了解。 “子衿说笑了,子衿愿意舍身救我,又怎会是心狠手辣之人。”君玄歌温雅一笑,一言一行中,高贵儒雅气质让人觉得十分舒服。 白子衿微微一笑:“我救你,是因为你不是我的敌人,而你妹妹是,话我已经说了,带不带她离开是玄歌你的事。” 君玄歌眼底有光芒闪烁,她这话是不是代表,如果他和她是敌人,她便不会救他了。 “我知子衿你心系鬼王,但此事非我能够决定,如果永定做了什么出格的事,还望子衿看在我的薄面上,原谅她一两次。”君玄歌道。 白子衿柳眉弯弯,浅浅一笑,并未答应君玄歌。 她和君玄歌有交情归有交情,这可和永定公主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对于一个想抢她男人并且要她命的人,她绝不会留情。 见她不应,君玄歌也没有再开口,他身为永定的皇兄,已尽了兄妹之情。 忽然,一个侍卫走进来,对茗余说了些什么,茗余脸色一变,走到君玄歌旁边:“王爷,公主又去了鬼王府,这次直接被打了出来,正哭喊大闹。” 永定公主跋扈飙扬,谁都不敢惹,众人无奈,只能让人来请君玄歌。 君玄歌闻言,对白子衿目露歉意:“子衿,今日有事,改日再聚。” “好。”白子衿知道她是要回去处理永定公主的事,悠悠的来了一句,“玄王,这世上总有许多不听话的弟弟妹妹,孩子刁蛮老不好,多半是肾疼,打一顿就好。” 君玄歌温润如玉的俊容浮上无奈,只是他自己并未发现,自己眼底那抹闪过的真心笑意。 …… 送走了君玄歌,白子衿就立刻喊来伊人,一脸可怜:“伊人。” “小姐!你的伤还没好!你一钻研起药材来就入迷,什么都不管不顾,不行。”伊人义正言辞,在白子衿的伤势上,她绝对不认输。 白子衿一脸失望,但又不甘心,于是她道:“要不你去把赢若风找回来,我不能动,但赢若风能,如果明天还没将这株药材处理好,花枯萎了,它就没用了。” 白子衿说的是这株药材,并非是忍冬花。 “赢公子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找不到。”伊人摇头拒绝,她一走,小姐肯定会将忍冬花搬出来,绝对不行,她得守着。 白子衿抿着唇,星眸闪过郁闷,世上最郁闷之事,莫过于有药材在眼前,她却不能动。 过了一柱香,赢若风没回来。 两柱香,赢若风还是没回来…… 白子衿从没像现在这样,如此希望看到赢若风。 半个时辰过去,赢若风还是没出现…… “伊人。”白子衿实在忍不住了,咬牙。 大门外传来脚步声。 白子衿立刻看去,星眸闪亮,赢若风终于回来了。 “子衿,你眼巴巴的看着我干什么?”走进来的是沉姣。 白子衿瞬间萎靡不振:“是姣姣啊,你看错了,坐吧,桌子上有茶,自己倒吧。” 她前后差别如此之大,让沉姣忍不住开口:“你到底在等谁,对了,同心堂的药材我没拿到,他一直不肯卖给我,你看看有没有办法。” 白子衿昨日和沉姣说了后,沉姣就立刻去和同心堂掌柜商量,结果同心堂掌柜死活不卖,说这是传家宝,多少钱都不卖。 沉姣无奈,只能来告知白子衿。 “安敏郡主,那株药材已经在屋子里了。”伊人笑道。 “是刚才玄王送过来的,小姐之所以这么闷闷不乐,是我不让她去钻研那株药材。” 沉姣目露怪异,她怎么都买不过来的忍冬花,居然被玄王买过来了,还直接送给了白子衿。 不过,以玄王的人品,应该不是偷抢来的。 既然买过来了,她也就放心了。 “姣姣。”白子衿长叹一口气,“买来有什么用,伊人又不让我动。” 伊人一脸认真:“小姐,养伤要紧,你要想动那株忍冬花,除非杀了我。” 白子衿:“……” 至于这么狠吗,她就是心痒难耐而已。 白子衿一脸忧桑,看向沉姣:“你看到没,我就是这么抑郁的,她也不准我外出,我会闷死的。” 沉姣忍俊不禁:“瑶瑶不是很空闲吗,可以来陪你聊天。” “她没空。” 白子衿摇头,秦瑶最近忙着解决夫婿一事,没有空来找她。 而凤烈歌,因为顺帝没有宫妃,月嫔刚入宫,她作为公主得暂时料理后宫,不能经常出来。 沉姣想了想:“这样吧,帝都最近来了几个戏伶,据说是从蜀地过来的,唱得十分的好,我让他们过来给你唱戏解闷如何?” “不用了。”白子衿兴趣缺缺,她觉得唱戏没什么意思,也可能是她欣赏不来,明白不了。 反正,她现在心里牵挂着忍冬花,什么都吸引不起她的兴趣,除非有更好的药材出现…… “要不我让人过来给你说书?帝都的说书先生,也是说得十分精彩的。”沉姣道。 白子衿闷闷道:“我不如自己看话本。” 听说书,就是要大家一起听,磕着瓜子喝着茶才有感觉,她一个人听有什么意思。 白子衿无聊的一扫,忽然她看到了郝姨一脸失落。 郝姨是贫民窟出来的,听书还好,但是看戏这样的事,她是一辈子都没看过的,只能羡慕的听别人说。 郝姨虽然想看戏,但她明白自己的地位,小姐对他们母子的帮助已经很多了,她不能得寸进尺,要求更多。 白子衿忽然微笑:“姣姣,就看戏吧,我突然想起,我还从未看过蜀地的戏伶唱戏。” 沉姣诧异她的转变,在看到郝姨一脸激动笑容时,她便明白了。 “好,我这就让人去安排。”沉姣笑着点头。 白子衿道:“要让人去通知瑶瑶,她最喜欢凑热闹,要知道我们不叫她,肯定埋怨我们。” 提起秦瑶,沉姣也无奈的笑了,瑶瑶欢脱俏皮的性子,有时的确让人无奈。 沉姣说去安排就去,让人去请那对戏伶。 第278章:白家小少爷 “岂有此理,本公主是皇兄最宠爱的公主,如此高贵之躯,亲自为他下厨,他竟敢嫌弃!还将本公主打了出来!” 君玄歌刚回客栈,便听到杯子花瓶的破碎声,夹杂着永定公主的嘶吼大骂。 永定公主的侍女守在门口,胆战心惊,看到君玄歌走来,委身行礼:“王爷。” 君玄歌温和一笑,从茗余那里拿过白色手绢,递给侍女,声音如清风:“先擦擦,下去包扎吧,女子留下伤疤不好看。” 侍女无比感动,她刚才进去奉茶时,公主将气发在她身上,直接将杯子扔到她头上,砸出了伤口,她已经稍微处理过了,没想到玄王发现了。 “多谢王爷,王爷还是先别进去吧,公主现在很生气,进去的人都会被误伤。”侍女感动劝道。 “无碍。”君玄歌推开门,刚将脚踏进去,一个茶杯盖就迎面砸来,还伴随着永定公主的大吼。 “我不是说不准进来吗!滚,给我滚出去!别想来看本公主的笑话!” “永定,是我。”君玄歌开口,将那飞过来的茶杯盖夹在指尖,他扫过满地碎片,温润的笑意有些淡了。 永定公主一看到她,立刻收起所有气急败坏,满脸笑容:“王兄,你怎么来了。” 说着,她目光扫向后面剩下的那名侍女,带着冷意。 她不是说,不能让人进来吗! 侍女畏畏缩缩,王爷要进来,她们哪里懒得住。 “我再不来,明日喝茶的茶杯都没了。”君玄歌道。 永定公主娇嗔一声,走到君玄歌身边,亲热的挽着他的手臂:“王兄,你别打趣永定,永定也是气不过才会这样的。” 君玄歌扫过她挽着自己手的手臂,温润的眸低划过诧异之色,不过转瞬即逝,他淡笑:“既然气不过,便和本王回苍玄吧,回苍玄重新找个夫君,刚好也如了子衿的愿。” 听到白子衿的名字,永定公主瞬间就炸了:“白子衿对你说了什么?他是不是想你带我回苍玄,绝对不可能,国书已发,泛大陆都知道我要和鬼王联姻,如果突然折回,我的面子往哪里放,苍玄的面子往哪里放?” “再者,凤惊冥那么优秀的男子,白子衿那个贱人怎么配得上!” 她绝对不会回去的,绝对! 永定公主一口一个贱人,君玄歌微不可见的皱眉,他开口,声音儒雅:“我已与顺帝商议好,你可留下一个月,若一个月后鬼王还是不同意,你就得回苍玄……鬼王双腿已好,皇兄不会想好天合开战。” “我知道。”永定公主冷哼一声,“皇兄虽然宠我,但还是个懦夫。” 万事还得靠她自己。 “别胡说。”君玄歌无奈一笑,对自己这个妹妹很无奈。 永定公主道:“你就只会维护皇兄,我再说他的坏话,你肯定又要教训我,还有你那十箱衣裳,要我说,我们兄妹两个就将他们拆开,我嫁给凤惊冥,让白子衿给你当侧妃多好。” “永定。”君玄歌微微皱眉,打断她。 “我出去散散心,听说帝都来了两个戏伶很出名,不与你说了……” 永定公主带着侍女,趁他发怒前赶快离开。 君玄歌看着她的背影,温润的眼底划过意味深长的光芒,他脸色沉寂,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良久,他才缓缓,白衣如雪,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 白子衿午睡了一小会,刚迷迷糊糊入睡,外面就传来争吵声。 “三小姐再不离开,别怪奴婢动手了。” “你……贱人养的贱丫鬟!我凭什么离开,白子衿,你赶快出来,去给爹守夜!” 白子衿头疼欲裂,不耐的睁眼,要坐起身。 暗处的阿落连忙出现,将白子衿扶起来,免得她扯到自己的伤口。 白子衿起身后,外面的吵闹声反而停了,她柳眉一皱,打开门走进去。 只见伊人已经抽出了鞭子,她对面,白月容正一脸惊恐,她旁边带着一个四五岁的白家小少爷。 白月容被白子衿拿这条鞭子抽过,对这条鞭子有本能的恐惧,所以停下了咒骂。 “三小姐,赶快从纱雅院滚开。”伊人不耐烦,小姐正在午睡,把小姐吵醒了怎么办。 “白子衿!”白月容看到了白子衿,立刻大叫出来,尖锐刻薄,“你快去给爹守夜,要不就将嫡女的位置让出来!” 她旁边的小少爷,一脸惊恐的看着白月容,明显十分害怕她,却又不敢哭出来。 “大中午的有狗一直在叫,吵得我睡不着,我还以为是哪家的野狗,正要出来赶,原来是三妹妹。”白子衿淡淡的说了一句,目光落到白月容旁边的小孩子身边。 她见过这个小孩,白家最小的少爷,才五岁,算是她的弟弟。 只是不知道,白月容把他带过来干什么。 “白子衿,你敢骂我是狗!”白月容尖锐大叫。 哪怕是白元锦死了,她也没吸取到一点教训,依然觉得白子衿是那个她可以欺负的卑贱村女。 本来她以为白子衿会死,结果白子衿没死,她十分不高兴,就又过来找麻烦。 白子衿微微一笑:“三妹妹,别自己对号入座,这嫡女身份,你要有本事拿去,敢拿去,我就送给你。” 白元锦已死,相府岌岌可危,大概过不了多久就会变成白府,白月容不去为自己日后的生活做打算,反而执着于这个空名,也是可笑。 白子衿暗暗摇头,比起白倾卿,白月容就真的是一个小孩,除了跋扈骂人,什么都没学会。 “你!你害了我大姐,又害了爹爹,还敢这么嚣张,贱人,你死后一定会入十八层地狱的。”白月容诅咒着。 白子衿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虽然白月容是个小孩,但猜得还是挺准的,至少杀父仇人没找错。 “三妹妹,不是我不去守夜,我身上带上,还有流血,棺前见血,可不是什么好事。”要白子衿去喝水白元锦守夜,是异想天开。 白月容早知道她不会去的,只是过来咒骂发泄而已。 白月容又骂了她一句,将身旁的小孩子推进院子里,刁蛮不讲理的开口:“他姨娘死了,你作为嫡姐,就该照顾他,白江牧,你给我听好,不准回来,赶回来我就饿死你!” 说完,白月容直接把白江牧丢下,跑了。 白江牧站在院子里,一脸慌乱想哭,却又不敢。 伊人不悦:“小姐,奴婢把他送回去吧,再顺便教训一下三小姐吧。” 他们纱雅院可不是养孩子的地方,再者,小安少爷都不住纱雅院,白元锦的孩子,小姐可不会养。 “暂时不用,你将他送回去,他多半会死。”白子衿看着小小的白江牧,摇了摇头。 现在白家的少爷都在明争暗斗,想要争财产,白江牧这么小,又没有姨娘,一定会被害死。 再者白月容虽然年龄小,但是心狠手辣,她说饿死白江牧,就一定做得到。 稚子无辜,她和白家的争斗,不应该牵连到小孩子。 “那三小姐呢,她这么过分,我去教训教训她。”伊人看不过去,小姐明明已经受伤了,还要带孩子,真是糟心。 白子衿轻笑摇头,声音平淡:“一个没法掀起波澜,只会耍嘴皮子的小孩,和她计较什么。” 白月容除了会骂人,还真的什么都不会了。 伊人失望,她从很早开始,就想教训白月容了,恨不得把白月容弄哑,看她以后还怎么骂人。 白江牧叫白子衿不赶他走,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无助的看向白子衿,刚好白子衿也看向他,他立刻慌乱低头。 “白江牧,你过来。”白子衿开口,同时看向伊人,“是叫这个名字吧?” 白家的少爷太多,她记不全名字,刚才白月容说话又气急败坏,她也没怎么听清。 “是。”伊人点头。 白江牧怯怯的走到白子衿身边,两只手搅在一起,明显很害怕,他眼眶已经蓄满了泪水,却不敢流下来。 “嫡,嫡姐。” 听到他的称呼,白子衿愣了片刻,随后失笑,她倒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这么称呼她。 见他无比害怕,白子衿道:“你不用这么怕我,我不会吃人的,白江牧,我前几日还见过你姨娘,怎么突然死了。” 死这个字,似乎触及了白江牧的伤口处,他眼里的泪水更多,但他依旧不敢哭,声音却带着哽咽:“他们说,姨,姨娘去陪爹爹了。” 白子衿目露诧异,白江牧的姨娘自杀了?这应该是不可能的,白江牧这么小,他姨娘怎么可能放心得下他。 想来,是有人为了争夺利益,害死了他姨娘。 “那你就留在嫡姐这里吧,别害怕,有嫡姐在,没人敢欺负你。”白子衿打量着他,短短几日,白江牧似乎瘦弱很多,面带菜色,应该是姨娘死后被下人苛待的。 白子衿暗叹一口气,她虽和白元锦有仇,但牵连到白江牧,是她没想到的。 算了,这算是她对不起白江牧。 第279章:敲诈永定 白江牧点头,但依旧是怯色害怕:“嫡姐,我,我很乖的,我可以干活,你不要把我赶走。” 白子衿之前已经说过,让他留下,可他依旧没有安全感,看样子,应该是在相府被下人虐待怕了。 “嫡姐不会赶你走的。”白子衿对她微微一笑,笑容温柔,“伊人,去准备一些吃的给他,顺便给他准备个房间。” “是,小姐。” 白江牧愣愣的看着白子衿,她温柔的笑容,让他失神,这个笑容,好像姨娘。 嫡姐并不是三姐姐和祖母说得那么坏,东西上来后,白江牧一边吃,一边偷偷看着白子衿。 嫡姐的笑,好温柔,好温暖啊…… 白子衿见边吃边偷看她,而被她发现后,他就迅速低头,不觉得好笑。 她知道自己在白府内的名声不好,以为白江牧是害怕她,也没多想:“伊人,你看着我,我继续回去睡觉,对了,赢若风再不回来,就去外面张榜寻他。” 那株药材,可等不得。 “嗯,说有人捡到他的银子拿到了纱雅院……” “奴婢知道了。” …… 一家茶楼上,白木进了一个房间,对里面的青衣男子道:“大师兄,外面有张榜,是找你的。” 赢若风坐在窗口,清冷的丹凤眼看着下面街道,声音淡漠:“她知道找我了?” 白木额头滴下汗水,这个要他怎么回答,小小姐是在找大师兄,但目的是为了处理药材。 大师兄从纱雅院出来,就一直坐在这里什么也不干,明显是在等小小姐来找他,如果此时告诉大师兄,小小姐找他只是为了药材,他一定很生气。 白木斟酌了一会儿,点头:“是,小小姐在找大师兄,还说只要大师兄愿意回去,就有银子给你。” 他这么说,没错吧,虽然是将两者结合了起来…… 听到银子,赢若风眼底迅速闪过亮光,他起身,神色孤冷,樱唇扯开:“既然她诚意如此足,那我们便回去。” 这座茶楼对面便是戏楼,赢若风二人刚结完账,就看到蓝府尹提着朝服,匆匆的跑了过来。 白木好奇的看了一眼:“大师兄,是安敏郡主。” “与我何干。”赢若风吐出四个字,淡然着身。 戏楼里传来轻嗤鄙夷:“原来是白子衿,那本公主就更不会相让了,本公主是来客,你们天合的待客之道就是这样?” 听到白子衿三字,赢若风停下脚步,转身朝戏楼走去,却并未进去,只是立于门口,清冷的看着里面。 白木无语…… 里面,永定公主和沉姣正对恃着,蓝府尹则满头大汗想要调节,却没有一人肯听他的。 “永定公主……” “滚!” …… “安敏郡主,要不我们……” “蓝府尹,本郡主不惹事,但也不怕事,这是我先来的。”沉姣看了一眼蓝府尹。 蓝府尹汗如雨下,还有些欲哭无泪,都是他惹不起的主,可他偏偏还得过来。 本来这事是巡城御史管的,可那奸官竟然告病,请他来帮忙,还说是小事,等他到了之后才发现被坑了。 蓝府尹在心里骂了巡城御史几百遍。 “可笑,你先来得又如何?不懂招待客人。”永定公主把头一抬,傲慢道。 沉姣冷冷的看着她,倘若永定公主是要听一两天戏,她自会相让,可她在知道是子衿要听戏后,竟然要听一个月,明摆着和她们作对。 沉姣道:“我们天合招待客人,是平等而待,不是无条件的被欺负。” 今天,她便不会让! 两人均不相让,蓝府尹头疼无比,他试探问:“要不,我们一边一个戏伶?” 两女齐齐瞪了他一眼,这是唱戏,又不是分东西,一个戏伶怎么唱! 蓝府尹默默低头,他这不是也没辙,提个建议吗。 “你是哪家的贵女,本公主去告诉贵国皇上,让他给本公主一个回答!”永定公主冷笑一声。 沉姣暗自皱眉,最近皇上在招待诸国来使,忙得很,这点小事拿去打扰皇上,估计不太好。 沉姣看了一眼永定公主,忽然道:“永定公主,这样吧,我们价高者得!看是你厉害,还是我厉害!” 对于稀有之物,从来是价高者得,在哪里都是这个规矩。 “好。”永定公主鄙夷的看了沉姣一眼,她背后可是整个苍玄国,财力可不会输。 “一万两。”沉姣一开口,直接把价格抬高了五十倍。 那两个戏伶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戏楼的老板则是无比欣喜。 这两个大主子斗,得益的可是她。 “嗤,我还以为你能出多少,十万两!”永定公主嗤笑一声,又直接抬高了十倍。 戏楼老板瞬间激动难耐。 沉姣看着永定公主,淡淡道:“二十万。” 又高了十万两。 “五十万。”永定公主说出一个数字,她轻松的样子,根本不像在扔钱,而是在扔垃圾一般。 沉姣微微皱眉,似乎没想到她会一下子出什么:“六十万。” “一百万。”永定公主得意,她已经看出了,沉姣已经力不从心,有些跟不上了。 永定公主懒得一点一点抬高价格,她觉得那降低了她公主的面子,直接扔出一百万,想要将人拿下。 沉姣脸色有些变了,明显无法再开口了。 戏楼老板期待的看着沉姣,等着她再次开口,就让这些钱来砸死他吧,他不介意的! “钱不够就直说,免得说本公主欺负你们。”永定公主哼了一声,好不得意。 沉姣似乎十分不甘心,干脆咬牙道:“我说的是一个人,一个人六十万。” 永定公主嗤笑一声:“你别以为我看不出,你根本拿不出更多的钱了,所以想给本公主捣乱。” “是又怎样?”被看穿了心思,沉姣有些恼羞成怒,最后破罐子破摔,“我就不信你拿得出!” 两百万两,这可是一笔巨款了,就算是王孙贵族,也不可能说拿出来就拿出来。 倒也不是说拿不出来,就是不会有人拿这么多钱砸在两个戏子身上,划不来啊…… “嗤,果然和白子衿混在一起的,都是没见识的。”永定公主不屑一笑,“本公主就拿得出来!来人,去取钱!” 她就让沉姣亲眼看看,好死心。 永定公主的侍女立刻去取钱,不过她脸色还是有些犹豫的,这么多钱,真的划得来吗…… 一会儿,侍女带着二十张银票回来了,每张银票都是十万两。 沉姣看到那一叠银票,脸色有些白,她咬了咬牙。 “这两个戏伶,我带走了。”永定公主嗤笑一声,将钱交给老板后,叫两个戏伶跟着她走。 那两个戏伶还处在愣懵的状态中,他们以前虽然也是名伶,但从没拿过这么多钱。 这些钱,别说他们唱一个月,就是唱一辈子都唱不到这么多钱。 “愣什么,还不快跟上来。”那侍女低呵一声。 两人立刻回神,赶忙跟上。 门外,赢若风见永定公主拿出钱后,淡冷的转身。 白木道:“大师兄,我们不看完吗?” “她是个聪明女子。”赢若风声音清冷,夸赞沉姣。 白木走了不远,隐隐约约听到沉姣带笑的声音飘来。 “永定公主请留步,多谢永定公主的两百万两银票,实在是慷慨,视金钱如粪土说的就是公主这样的人。” 永定公主脚步一停,她转身看着沉姣,趾高气昂的声音带着气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沉姣早已没了之前的无力和不甘,笑容布满了她的脸,只见那老板竟然将银票交给了她,她正一张一张数着:“忘记告诉永定公主了,这戏楼,是我万宣商行的铺子。” 也就是说,永定公主花的这两百万两,反而是给了沉姣。 永定公主得知真相后,只觉得被狠狠欺骗,又愤怒又觉得丢人,恼羞成怒的骂了一句阴险,怒火冲冲的离去。 沉姣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抽出了一张银票给老板:“演得很好,给你的。” 刚才老板假装不认识她,还有那欣喜若狂的模样,表现得很好。 老板喜滋滋的收下了钱,这可是十万两,是他十年的工钱啊,他这次可是发了。 果然人生在世,全靠演技啊! “对了,去找唱戏唱得好的戏班,去白小姐的纱雅院搭戏台,最好今晚就能唱。”沉姣道。 白子衿并不是多喜欢看戏,让沉姣找这两个戏伶,也不过是为了满足郝姨而已。 其实谁来唱,都是可以的,并没有一定要这两人,沉姣还借此机会赚了两百万两。 沉姣将钱分了一半给白子衿:“子衿,这次可多亏你,不然她也不可能这么冲动。” 永定公主怎么会知道是白子衿要听戏,自然是沉姣假装无意透露给她的,让她生出势在必得之心。 “原来永定公主这么有钱。”白子衿感慨了一句,星眸闪烁精光。 这几天下来,永定公主除了去鬼王府,便什么都没做。 她今日让君玄歌把永定公主带走,实则是想逼假永定公主一把,想看看她究竟是想做什么。 第280章:鬼王的男桃花也挺旺 谁料君玄歌不愿将永定公主带走,白子衿还遗憾了一阵。 现在看来,这也不算是一件坏事,假永定为了把永定公主扮演得惟妙惟肖,势必要和她作对,而她又有钱…… “姣姣,万宣商行最近不是来了一匹锦绣布吗,你可以放出风声,说我十分喜欢,对它势在必得,到时我会去抬价,赚的钱我们五五分。”白子衿带着算计的笑,她要开始薅羊毛了。 在缺钱时,有人送钱,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沉姣带着笑:“好,我让人去。” “你还可以说,凤惊冥极其喜欢某样东西,她肯定会去买。”白子衿悠悠一笑。 沉姣看着坏坏的白子衿,不禁为永定公主同情几秒。 看这样子,子衿是要将永定公主的钱都骗光。 白子衿思虑了一会儿,又开口:“记得把价格抬高,这种事情发生过几次她再笨也会反应过来,到时就不会再上当了,我们要趁她反应过来钱,能骗多少是多少。” 沉姣看着白子衿,久久无言,她觉得,如果子衿不是神医门的人,很适合和她一起经商。 就这法子,标准的奸商。 戏楼老板的行动很快,戏班的人已经开始在纱雅院外面搭戏台了,因为纱雅院太小,不能搭,刚好外面没什么人路过,正好可以搭戏台。 戏台搭起来,众人坐到阁楼上,刚好可以看得很清楚。 “赢公子,您回来了。”伊人帮忙指挥着搭戏台,一抬头,看到赢若风回来了。 赢若风淡淡的点点头:“听说她出来找我,我便回来了。” 后面的白木有些茫然,他们其实早就该回来了,可后面大师兄看到了榜单上还未干的水渍,慢悠悠的抛了一圈后才回来。 白木二张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完全不明白,大师兄绕着一圈是为什么,看风景? “赢若风,你终于回来了。”白子衿看到赢若风,星眸瞬间一亮,绽放出璀璨光芒。 赢若风微滞,他曾在白子衿眼里看到过同样的神采,那是她提到凤惊冥时…… “嗯。”赢若风的呆滞转瞬即逝,神色恢复清冷,淡然的点点头,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白子衿叫住他:“赢若风,你先别走,我想请你帮个忙,同心堂的夜交藤,被我拿到了,花期只有两天,如果明天还没有处理,就无用了。” 赢若风停下脚步,看向白子衿:“你怎么拿到的?” 他也让人去买,可同心堂掌柜不肯买,他不是喜欢强人所难之人,便打消了想法。 没招惹嗷,白子衿居然拿到的。 “君玄歌送我的……你别管我怎么拿到。快帮我处理了,否则就没用了。”白子衿有些着急的看向伊人。 “伊人,赢若风回来了,你赶快把夜交藤拿出来。” 伊人看向赢若风,赢若风点头后,她才去把那盆夜交藤端出来。 忍冬花被放在桌子上,那花依旧开得很茂盛,白子衿神色兴奋:“赢若风,你会处理吗?” “我在医书上见过这株花,上面并没有处理方式。”赢若风所说,是神医门一本描述孤花其药的医书,上面记载的都是一些罕见的药材。 而眼前的这朵花,就是书中第五页记载的——圣药蓝明子。 “没关系,我会处理,我告诉你,你来做。”白子衿兴奋道。 赢若风看了一眼兴奋的她,问:“你以前见过?” 蓝明子极其罕见,白子衿在何处见过,而且听她的语气,还处理过一般。 白子衿理智瞬间回笼,她含糊道:“算是吧,快把我昨日给你的工具拿出来,要用到那把手术刀……” 之前白子衿答应过赢若风,要教他治疗之术,昨日白子衿有空,就拿了一套工具给赢若风,手把手教他。 赢若风的天赋好到让白子衿羡慕,几乎是她一教就会,这要是搁在现代,绝对能成为临床圣手。 “昨日被凤惊冥打断,今日可以再教教我。”赢若风道。 白子衿点点头:“好说好说,但你得先帮我把决明子处理了。” 决明子是寄生动物药材,没错,那朵奇丑无比的话并不是植物。 白子衿让赢若风带上手套,用薄如蝉翼的手术刀,在夜交藤的枝干上,以花为中心,在四角各自轻轻切下去。 白子衿道:“小心点,别将它伤到了,否则它就会醒,这有剧毒……” 花开时,就是蓝明子沉睡时,它为了不被其他动物吃掉,便开出一朵奇丑无比的花来伪装自己,丑到让其他动物都没有食欲的花。 枝干被切出一个四方,赢若风用内力在后面轻轻一震,一个方块便被取出来,而那朵花就开在方块上。 而方块里,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条玉白色的虫,虫只有三足,左右各一,剩余一足竟然在尾部,而那朵奇丑无比的花,就是从尾巴的一足上长出来的。 见虫足没被伤到,白子衿松了一口气:“剩下的就简单了,你按我说的做就好。” 决明子的药用部位,就是那三条腿,而且必须要完整的三条,扫了一条都不行。 所以,白子衿刚才那么小心翼翼的。 白子衿拿出专门装药材的瓶子,将处理好的蓝明子装进去,密封好后,让伊人放回房间里。 有赢若风在场,她也不好直接扔进空间药房,否则真成怪物了。 戏台搭好后,白子衿漫不经心的开口:“伊人,有让人去通知凤惊冥吗?” 应该说,这四周都是凤惊冥的暗卫。凤惊冥怎么还没来。 “王爷应该是被挞拔王子缠住了。”伊人道,今天他听说,挞拔王子很崇拜凤惊冥,一直想和凤惊冥共处,所以天天去鬼王府。 如果说有谁去鬼王府去得比永定公主还勤的话,那个人就是挞拔王子…… 白子衿听完后,十分的无语:“也就是说,我现在除了要和女人抢男人,还要和男人抢男人?” 这都是个什么事啊,真糟心。 “总的来说……好像是这样的。”伊人想了一下,觉得她家小姐总结得很到位。 不过这该怪谁,怪鬼王太有魅力? 鬼王凶狠残暴,让人避之不及,有什么魅力……不对,他有让许多女子眼瞎的魅力…… 白子衿翻了个白眼,她此刻真的很想说,来人,给她休了这个粘花惹草的男人! 夜色刚变暗,就有许多白子衿没想到,也没请过的人来了。 比如君玄歌,再比如那个和她抢男人的挞拔王子…… “子衿,不请自来,莫要怪罪。”君玄歌带着温润的笑容。 白子衿心里郁闷,不是说皇上陪着这些来使很忙吗,怎么君玄歌就这么有空,天天搁她这儿跑。 虽说她是为了救他受伤,但决明子已经够偿还了。 白子衿道:“怎么会,来者是客,只是我家男人不是很喜欢你。” 白子衿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有夫之妇,不要沾花惹草,毕竟都惹不起。 虽然她不会自恋到认为君玄歌会喜欢上自己,但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无亲无故的。 “哈哈,来者是客,我西周也是这样的待客之道。”粗犷的笑声响起,只见挞拔王子走了进来。 白子衿额头黑线掉了一排,她转过头去看挞拔王子,所以并没有发现,君玄歌那微变的眼神。 什么来者是客,来者是客的前提是认识,她压根就不认识这挞拔王子好吗…… “白小姐,挞拔岩见过白小姐。”挞拔王子对白子衿友好一笑,一咧嘴露出洁白的牙齿,“白小姐果然如传说一般,美丽厉害。” 白子衿本来还不待见挞拔岩的,但这话让她生了好奇心思:“传说?什么传说,是说我的医术厉害吗?”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传说,而且美丽她觉得自己长的还可以,但是厉害怎么说。 白子衿唯一能想到,就是自己的医术。 “不是。”挞拔岩摇摇头,“医术算什么,白小姐最厉害的在于,降伏了鬼王,能让鬼王服服贴贴的,挞拔岩佩服!” 说到后面,挞拔岩肃然起敬。 白子衿:“……” 为什么她觉得挞拔岩是在讽刺她,她好像被形容成了什么怪物一般。 “挞拔王子也很英勇,如传说一般健壮英俊。”白子衿礼貌的回了一句,英俊两个字都是礼貌性的加上去的。 毕竟挞拔岩长相是真不符合天合人的审美,胡茬子一堆,眉眼粗大,说得好听点叫粗犷,说得不好听就邋遢…… 谁料挞拔岩竟然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洋洋自得:“是吗,原来天合也流传着我的传说,我在西周可是不多见的美男子,白小姐好眼光。” 白子衿:“……” 这天实在是聊不下去了。 “挞拔王子,你喜欢看戏吗?玄王说他喜欢看戏,你们可以一起讨论。”白子衿十分无力。 被扯到的君玄歌微微一笑,看着挞拔王子的眼神也颇为无奈。 挞拔王子哈哈大笑,朝着君玄歌走过去:“玄王果然风雅,不愧为……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陌上人什么来着……” 第281章:要白子衿身败名裂 白子衿一头黑线:“凤惊冥呢,怎么还没来。” 该来的不来,不用来的反而来了一大堆。 “不知道。”伊人有些紧张,现在挞拔王子已经来了,她为没办法继续给鬼王殿下找理由了。 接下来,只能看令羽公子自己的了…… “子衿,戏已经要开始了,鬼王怎么还没来,是否没收到消息。”君玄歌双眸温润,温柔的捅着刀子,不动声色的抹黑。 赢若风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白子衿带着微笑:“不管他,大家看戏,对了,看戏的钱大家平摊一下。” 她现在很穷。 挞拔王子似乎被她的话给震惊到了,完全没想到白子衿居然会要她平摊钱。 不过,挞拔王子也不差这点钱,立刻让人抽了一张银票给白子衿。 “玄王。”白子衿微笑的看向君玄歌。 君玄歌看了茗余一眼,茗余立刻将钱奉上,同时给了白子衿一个鄙夷的眼神。 神医门的人果然都一个样,钻钱眼里了。 白子衿哼唧一声,乐得自在,她收钱咋了,她不收他们的钱是情分,想要是本分,怎么就不能收了。 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 “伊人,去拿点糕点出来。”白子衿无视茗余,笑眯眯的对伊人开口。 既然交了钱,那她这边还是要做好的,比如瓜子啊,比如茶啊。 戏开唱了,两个戏子穿着戏服在上面深情并茂的唱着,白子衿则无聊的扫了一眼四周。 不仅凤惊冥没来,一向爱凑热闹的秦瑶也没来,沉姣也回万宣商行忙去了。 戏唱着唱着,唱得白子衿快打哈欠了,她看了一眼下方。 阁楼下面,郝姨正带着笑意,聚精会神的看着戏台,眼里还闪过泪光,时不时用袖子擦一下。 旁边,清风似乎在安慰她,让她笑,别哭了。 “小姐,要不将郝姨他们叫上来?”伊人低声问。 下面并不是什么角度特别好的地方,因为戏台搭得高,还需要仰高脖子,时间久了会酸,阁楼这个位置,才是最好的。 白子衿摇头,缓缓道:“不用,郝姨看似好说话,实则是最守规矩的一个,玄王和挞拔王子在上面,她是不会上来的。” 就好像曾经用膳时,白子衿让大家坐下一起吃,清风等人都坐下了,郝姨却不肯坐下,说主仆怎能同席。 不仅如此,她还呵斥清风,不允许清风与她同坐。 郝姨守起规矩来时,固执得让人无奈。 “都怪挞拔王子,没事来凑什么热闹。”伊人瞅了一眼看戏的挞拔王子,低声道。 她知道这场戏是小姐给郝姨准备的,要是没有这些客人,她们软磨硬泡一会儿,郝姨就会上阁楼上看。 可有客人就不一样了…… “伊人,我发现你区别对待啊。”白子衿揶揄伊人,“怎么你就不说君玄歌呢?” 伊人脸一红,她看了一眼温润如玉的君玄歌,不好意思的道:“小姐,玄王温润似仙,对奴婢也很客气,奴婢说了他,心里会生出愧疚。” 白子衿白了伊人一眼:“你在这里看,我下去了。” 恕她对看戏实在没什么兴趣,只会越看越困,到最后不能自已的就睡过头,扰了别人的兴就不好了。 “小姐,奴婢和你一起。”伊人道。 白子衿摇头:“不用,我现在自己已经能行了,我看你挺感兴趣的,有阿落跟着我,再说,在纱雅院我不会有危险。” “好。”伊人性子活泼,对看戏也的确很有兴趣。 白子衿看了一眼旁边的三人,赢若风坐在她的左手边,看着戏台,孤冷的脸上看不出情绪,不知道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而她的右手边,是君玄歌,噙着温和的笑容看戏,很认真。 至于挞拔王子,他坐在君玄歌旁边…… 见他们看得都这么认真,白子衿尽量控制自己的行动不要太大,免得打扰了他们。 结果她刚一起身,三道目光瞬间落到她身上,让她动作都僵住了。 白子衿:卧槽?你们不是都在认真看戏吗? “你要做什么。”赢若风清冷询问,神色淡漠。 白子衿道:“我要下去会,看你们都看得这么认真,就没想打扰你们,你们继续看。” 说着,白子衿已经走到楼梯处了,她走下去。 回头一看,赢若风三人已经把目光放回了戏台上,似乎看得很认真。 但是白子衿已经不会再相信了…… “王妃,怎么下来了?是不是这戏不好看。”姜老见她下来,笑呵呵的询问。 “要不要让戏班子换一出戏唱?” 白子衿立刻摇头:“不用,我是困得慌,你们不用管我。” 白子衿往门口一看,这才发现门口居然聚集了许多百姓——因为她把戏台建在外面,倒是有许多百姓围了过来,十分热闹。 白子衿粉唇轻扬,小脸上出现明媚笑容。 这种热闹,挺好的。 外面这么吵,白子衿也不可能真的回去睡觉,她索性走到后院看她从神医门移植过来的药材。 清风等人知道这是从神医门移植过来的药材后,都十分的小心对待,将它们养得很好。 白子衿看着其中一株:“再过几天就可以开花了。” 忽然,白子衿对着黑暗的角落处开口,粉唇冷勾:“你们王爷呢,干什么去了。” 白子衿对君玄歌说没关系,但还是记挂着的。 暗处的暗卫很想哭,王妃怎么知道他们在这里,而且这个问题他们要怎么回答,说王爷已经去极北雪山了? 暗卫本就是不善言辞之人,他们在仔细想着怎么编理由。 “怎么,你们不说,我亲自去找他。”白子衿道。 暗处的暗卫:!!! 不可以!再多给他们一点事情,他们能编出理由的。 “白小姐,你在和谁说话?”一道粗狂的声音解救了这群暗卫。 白子衿转身,见挞拔岩不知何时下来了,正顺着她的眼光看着暗卫。 白子衿刚才对着空气说话的行为,很像一个疯子…… “我在自言自语。”白子衿心里腹议挞拔岩怎么下来了,“挞拔王子是觉得戏不合口味吗?” 挞拔岩点了点头,粗犷的脸上出现了无聊:“实不相瞒,我看不来你们天合的戏,我西周的儿郎都是豪迈性子,喜欢就在一起,不同意就私奔,没有这么多苦情时候,我看得牙酸。” 白子衿嘴角抽搐,这挞拔王子还真是跟得上潮流啊,苦情二字都说出来了。 “天合的戏就是如此。”白子衿点点头,她倒不是看不来剧情,而是看不来唱戏。 白子衿突然想起一件事:“挞拔王子,你是从鬼王府过来的吧,鬼王在干什么?” “这个。”挞拔岩豪迈的脸上出现犹豫,这件事,他真的要说出来吗…… 白子衿目光闪烁,微微一笑,很是温和的开口:“挞拔王子,你可能不知道,在我们天合,主人问客就要答。” 你不知道吧,她也不知道。 “我知道白小姐这里有戏可看,是从鬼王府管家口里得知的,我原是打算和鬼王一起过来,但他好像要去教一个孩子习武。”挞拔岩提起鬼王时,眼底满是崇敬之色。 与天合不同,西周是草原上的国家,牧民之族,打狼斗虎才得意生存,他们天生崇尚强者! 天合觉得凤惊冥凶残暴戾,但西周却格外推崇,觉得他是万里挑一的强者! 白子衿星眸闪过光芒,凤惊冥应该是去教小安习武了,她笑道:“我知道了。” 暗处的暗卫大松了一口气,他们在挞拔岩开口时,就已经准备冲出去,将挞拔王子打晕了。 不过还好,还好挞拔王子没有无意中出卖王爷。 挞拔岩眼底闪过困惑,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鬼王似乎不愿来见白小姐。 应该是他的错觉吧,毕竟白小姐可是鬼王的未婚妻。 …… 白府。 听着隔壁传来的热闹唱戏声,白老夫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后变成黑色,脸色极沉。 白月容还穿着一身孝服,她听着锣鼓唱戏声,立刻开始添油加醋:“祖母,你看,爹死后白子衿就请戏班子来唱戏,她分明就是巴不得爹早点死!我早说过,爹就是她害死的。” “我儿这辈子做得最大错事,就是生了她这个逆女。”白老夫人痛心疾首,“当初生下来就应该掐死她的。” 如今,她儿死了,白家也成为了一个笑话。 现在外面都在谣传,其实白元锦才是那个灾星,否则他为何会突然丧命,丧命后雨也就下来了。 白家越来越被人唾弃了。 “祖母,我们不能看着她这么得意下去。”白月容听着隔壁的欢笑声,咬牙切齿。 她的丫鬟来说了,玄王又来了! 这几天,玄王已经来看过白子衿这个贱人许多次了,这个贱人,有了鬼王还勾引男人。 “那能怎么办,皇上已经在挑选新相,现在我们白家已经倒了。”哪怕白老夫人不愿意承认,但这也是一个事实。 “那也不能任由她这么放肆,她也是白家人,要死一起死!祖母,我有个办法让她身败名裂。” 第282章:周小安学医 白老夫人赶忙问:“什么办法?” 白月容冷笑,这世上能让一个女子身败名裂,最好的办法就是一个,毁她清白,就像清雅清乐一般。 只要毁了那个贱人的清白,鬼王就不会再喜欢她,玄王也会厌恶她,她这辈子就完了。 白月容为自己的机智洋洋得意,就要开口,忽然背后传来一声呵斥:“月容!你在说什么,赶快回去给你父亲守夜。” 周以柔踏步进来,这几日她憔悴不少,一身孝服在身,哪怕已经三十几了,也显得楚楚可怜,让人想保护。 “姨娘,我在和祖母说,要让白子衿那个贱人身败名裂。”白月容洋洋得意的看着周以柔,希望得到周以柔的赞赏。 以往每次,大姐出一些主意,周姨娘都会夸大姐,觉得大姐很聪明,她今日也不比大姐差。 “如今你父亲还没下葬,你不思痛,想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赶快回去!”周以柔低吼道。 白月容被她吼懵了,随后就尖锐大叫,跑掉:“回去就回去,你只是一个姨娘,凭什么管我!” 白月容愤怒又委屈,凭什么每次大姐就可以得到夸奖,而她换来的就是一顿痛骂。 大姐明明已经死了,她已经是白府唯一的小姐,为什么还这么对她。 白老夫人老脸一拉,不悦的看着周以柔:“周姨娘,你管得有点多了。” “老夫人,以柔刚被失礼了,三小姐她只是一个小孩,她说的话不能当真。”周以柔低头道。 白老夫人冷哼一声,对她的示弱并不买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算怕白子衿!白子衿害了你的亲生女儿和夫君,你居然咽得下这口气,难怪成不了我白家主母,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让元锦和你私自在一起,生下倾卿。” 周以柔袖子下的手已经攥紧,脸上却依旧带着哀伤:“以柔知错,以柔先去给相爷守夜了,老夫人您保重身体。” 周以柔走向灵堂,走到无人的地方时,她哀伤楚楚的脸上,散发出滔天恨意,指甲都陷入了肉里,都未发觉。 她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她等了十五年,眼看好不容易可以成为主母,白子衿却半路杀出,让她不得不成为妾,一辈子都低白绮罗一等。 还有她的两个女儿,就因为她没成为主母,她们不能唤她娘亲,甚至月容都不知道她是她生母。 而大女儿倾卿,她那么完美的大女儿,却得白子衿毁了!还有白元锦,她的一切一切,她的锦衣玉食,全部被毁了。 而这一切,都是一个人造成的。 “白子衿。” 这三个字,几乎是好不容易,才从周以柔牙槽里蹦出,她咬牙切齿。 “你毁了我的一切,我的女儿,我的夫君,你绝不会放过你,绝不!” 周以柔不让白月容对白子衿动手,是她不放心,她仅剩的一个女儿,她要保护好月容,不让她步倾卿的后尘。 找白子衿报仇之事,就让她来做! 周以柔看向纱雅院的方向,那里正锣鼓喧天,热闹非凡,和惨淡的白府截然相反,她恨恨的眼里,闪过恶毒的光芒。 …… 第二日,白子衿在生父刚殡期,请戏班来唱戏一事,传遍了整个帝都。 不过,传的却带着各种恶毒的话语,说白子衿不孝,将白老夫人都气病了,各种脏水都往白子衿身上泼,想坏她名声。 天合注重孝道,这件事一出,加上白子衿的确请了戏班子,不少人都觉得白子衿过分了。 就算白相生前再怎么不对,可父女哪有隔夜仇啊,白子衿这做法简直是恶毒至极。 郝姨出门买菜时听到这些消息,立刻告诉了赢若风,忧心忡忡。 她知道,小姐并不是多喜欢看戏,这戏是为了她而看,却白白让小姐背负了骂名,郝姨很愧疚。 “别告诉她。”赢若风只淡薄的说了这么一句。 伊人问:“是怕小姐心情不好吗,但这样瞒着也不是事,现在外面很多人都在骂小姐,她肯定会知道的。” “她不会因此心情不好,她甚至都不会在乎。”赢若风淡淡道。 伊人膛目结舌,这样真的行吗。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还有人故意来纱雅院门口扯大嗓门,骂白子衿,白子衿又不是聋子,怎么会听不到。 不过,她正如赢若风所说,没有一点不高兴,心情还十分不错的样子。 伊人觉得迷茫,她感觉自己一点儿都不了解小姐。 伊人忍不住询问白子衿,白子衿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得淡然:“别人的话,何必在乎它。” 人生在世,没一个人是完美的,总会有人看你不顺眼,自己开心便好。 想得太多,活得便累。 “可他们还说,以后不会再去济安堂买药了,清风很头疼。”伊人道。 白子衿微微一笑:“伊人,你去告诉清风,三天后这件事就不会再有多少人说了。” 这就好像现代的网络事件,你一回应它,它反而得寸进尺,将事情闹得更大,你不回应它,没几天热度就会下去。 不管是古代人还是现代人,在这种事情上,都是一样的。 伊人崇拜的看着白子衿:“小姐,你好厉害,好淡定。” 白子衿浅浅一笑,然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 要是她没受伤,或许就不会那么淡定了。 “对了,今天君玄歌好像就回去了。”白子衿想着这件事,“也不对,好像是明天。” 白子衿也懒得去想,她让伊人去将周小安接过来。趁着她受伤,刚好可以和周小安相处,照顾照顾他。 来的不止是周小安,还有令珞。 周小安见到白子衿,无比欢喜的扑倒他怀里,却很小心的避开她受伤的手:“阿姐。” “小安,最近上课怎么样。”白子衿温柔的看着他。 周小安眨了眨单纯的眼睛,笑得格外干净:“很好,小安被夫子夸奖,还有大哥哥,他也夸奖小安的武功有进步。” 赢若风从旁边出来,眸色清冷,淡漠的看了一眼周小安。 “小安,这是赢若风,阿姐的大师兄。”白子衿介绍,“赢若风,这是我弟弟。” 周小安和赢若风行了一个礼:“小安见过赢哥哥。” 赢若风淡淡的点点头,他知道周小安,白子衿养父母的孩子,看着两人温馨的相处,以及白子衿展露出来的温柔,赢若风忽然开口:“小安,赢哥哥送你个见面礼。” 白子衿好奇,他还从来没见赢若风给谁送过礼物。 赢若风从袖口取出一张银票,十万两面额的,他神色清冷:“凤惊冥应该没给你零花钱吧,这个拿去。” 白子衿:“……” 她还以为赢若风会送玉佩什么的,毕竟一般不都是这样的吗,谁知道赢若风是不一样的烟火,见面就直接送钱。 不过,送钱也挺不错的,很是实用。 周小安先看了白子衿一眼,在白子衿点头后,他才欢喜收下:“谢谢赢哥哥。” “阿姐,我听说你受伤了,小安不能帮阿姐痛,只能把这钱给你。”周小安一转头,就将钱交给了白子衿。 提到白子衿受伤时,周小安一脸心疼,他在知道白子衿受伤时,心疼得快要哭了,可他不能立刻来见阿姐,不能耽搁练武,否则怎么快点长大,保护阿姐。 白子衿摸了摸他的头,十分感动:“阿姐不痛,阿姐也不缺钱,你把钱拿好,以后自己可以花,攒起来娶媳妇……” 周小安却固执的要她收下,他以后自己可以赚,媳妇也可以娶到的。 白子衿无奈,将钱收下后,周小安又立刻颜开喜笑,和白子衿说着他碰到的有趣的事,以及觉得厉害的人。 “阿姐,大哥哥真很厉害,教了我好多。他一掌能让竹林倒掉一半,他一定能保护好阿姐,做一个好夫君。” 正在看医书的赢若风,忽然看向周小安,樱唇扯开,声音清冷:“小安,武功再高,也……” “也怕菜刀!”令珞脆生生的接了一句,古灵精怪。 赢若风难得的无语凝噎了一次。 白子衿有些尴尬,赶忙把令珞拉过来:“赢若风,小孩子童言无忌,你继续将说。” 令珞撇撇嘴,她说得本来就没错,令珞觉得无趣,又自己跑去玩了。 “武功再高,也总有受伤时,需要大夫医治。”赢若风自若的接下去,神色淡薄,“再说,凤惊冥的武功并非多高,你可愿与我学医。” 赢若风看得出,周小安对白子衿极为重要…… 白子衿古怪的看了赢若风一眼,周小安则欢喜点头:“愿意!赢哥哥,我知道你,你是有名的神医,很厉害,不过阿姐最厉害。” 白子衿被夸奖得飘飘然,果然有个弟弟就是好。 “以后你每天需要空出三个时辰,来和我学医。”赢若风对医术很认真,也很严厉。 白子衿有些迟疑了,虽说能和赢若风学医,是一件很好的事,可她知道周小安的时间被安排得很满,这三个时辰,就要用睡觉时间了。 第283章:白远之死 “赢若风,能减少点时间吗?”白子衿问。 周小安毕竟只是个小孩,她怕他扛不住,到时积劳成疾留下后遗症就不行了。 赢若风神色淡薄,他看着白子衿道:“不行,作为我的弟子,他本该全心全意和我学医,两个时辰已经是最低了。” 赢若风能走到神医这个地步,一是因为他的天赋,二是因为他的努力。 白子衿还是有些犹豫,周小安却眨眨大眼睛,坚定的道:“阿姐,我愿意,我能把时间腾出来的。” “小安,你需要足够的休息时间。”白子衿劝道。 周小安摇头:“我最近已经将许多都学完了,我有足够的时间,阿姐,你要相信我。” 周小安如此坚定决绝,白子衿也不好阻止他,只能无奈道:“好,但你如果太累了,一定要停下来。” 白子衿见过太多废寝忘食,然后猝死之人,她不希望周小安也成为其中一个。 周小安欢喜的和赢若风行了拜师礼,赢若风虽然淡薄,清冷的声音却融化了些:“日后,我会好好教导你。” “小姐,该换药了。”伊人提醒。 白子衿对周小安温柔一笑:“你现在外面玩,阿姐等会儿就出来。” 周小安点头,赢若风给了他一本基础医术,让他先看着,能看懂多少看多少,明日再教他。 周小安正打算看,令珞就开口喊他:“周小安,你快过来。” 周小安看过去,见令珞正在对他招手,而她旁边,站了一个小男孩,脸上还带着怯意。 周小安刚走过去,疑惑的看着白江牧:“你是谁?” 阿姐的院子里,什么时候有其他孩子了。 “我……” “他叫白江牧。”令珞嘻嘻一笑,小手指着旁边房间的窗户,“刚才在这里偷看你们,被我发现了。” 白江牧听到偷看二字,立刻涨红了脸,急忙解释:“我没有偷看,我,我只是好奇嫡姐来了客人而已。” “我叫周小安,嫡姐?你是我阿姐在白府的弟弟吗。”周小安先自我介绍,脸上出现疑惑。 他知道阿姐很讨厌白家人,为什么这里会有一个白家小少爷。 听到他喊阿姐,白江牧眼神微黯,他知道只有极其亲密的姐弟,才能唤阿姐。 周小安能唤嫡姐阿姐,他却只能唤嫡姐,他刚才其实只想看一眼就关上窗户,可他见嫡姐和周小安那么的温馨,他就不自主的羡慕,忘记关窗户,被令珞发现了。 “对,我叫白江牧,是白家的九少爷。”白江牧失落的点头。 他是一个被抛弃的少爷,如果不是嫡姐收留他,他就和下人没两样了。 “白江牧。”令珞眼珠子一转,似瓷娃娃的脸上闪过狡黠,她插腰道,“我警告你,白姐姐是周小安的阿姐,不是你的!” 闻言,白江牧立刻心里一紧,他忍住委屈,慌忙摆手:“我不会和你抢的,我不会的,你不要让嫡姐赶我走。” 他怕周小安让白子衿将他赶走。 “令珞。”周小安看了令珞一眼,然后对白江牧清澈的笑了笑,“我不会那么做的,阿姐是我们共同的阿姐,没有什么抢不抢的,只是你以后,不要欺骗背叛阿姐。” 白江牧听得懵懵的,他知道欺骗是什么意思,但是什么是背叛。 虽然没听懂,白江牧还是立刻点头,以发誓的语气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嫡姐在他落难时收留了他,他以后一定会对嫡姐好的。 令珞在旁边插腰,冷哼撇嘴,她明明是为周小安好,他竟然不识好歹的瞪她,难道不知道阿姐只有一个吗,当然得抢。 白江牧对周小安明显有点敬畏,他试探问:“我叫你小安哥哥可以吗?” “你看起来和我一般大,我们直呼姓名就好。” “好。” “对了,她叫令珞。”周小安指着令珞,和白江牧介绍。 白江牧看着精美得如陶瓷娃娃,但是脾气出奇大的令珞,脸有些微红:“令珞妹妹,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不可以!”令珞瞪他,“周小安都没这么叫过我呢,你要叫我姐!” 白江牧被她这一瞪,害怕了,结结巴巴道:“姐……” 周小安在旁边乐不可支,令珞又回头瞪他:“你笑什么,我告诉你,我不喜欢他。” 说完,令珞就迈动小腿,兀自跑了,周小安歉意的看了一眼白江牧,追令珞去了。 令珞要是跑到外面,可是很危险的。 “笨蛋,你追不到我的。”令珞笑嘻嘻。 白江牧看着两人的背影,眼里涌出羡慕之色,他在白府从来没有玩伴,因为姨娘说那些人会害他,他只能和丫鬟玩,但是丫鬟不敢和他玩。 白江牧很想上前去和两人一起玩耍,但想到令珞讨厌他,他又黯然打消想法,回房间将门关上。 用完晚膳之后,白子衿问两人:“今晚要不要留在阿姐这里?” 令珞两眼放光:“好啊好啊,这样就可以不用回去看到大哥那张丑脸了。” 旁边的伊人噗的笑了出来,羽公子虽然没有鬼王与赢公子这般好看,但也算是俊美,绝对和丑字搭不上边。 “不行,令珞,你还有课业没做。”周小安道,他也很想留下来,但是不行。 令珞瞪大眼睛,一副惊呆了的模样:“你竟然没帮我做好。” “还没来得及……” 看着两人斗嘴的模样,白子衿忍俊不禁:“行,那下次来,随时都可以来。” 知道课业没做,令珞也不提留下来了,恹恹的低着头,和周小安往外走。 白子衿将他们送到门口,有侍卫在门口等着。 “阿姐,小安下次再来,你一定要好好养伤。”周小安笑得甜甜的。 “好。”白子衿温柔点头。 令珞站在周小安身后,她瞥了一眼白江牧,作出一个丑脸,把白江牧吓了一跳后道:“切,真胆小。” 白子衿对古灵精怪十分无奈,目送二人离开。 白子衿低头,对刚被吓坏的白江牧道:“你不用怕她,她就是这样的性子。” “我不怕。”白江牧摇头,但是发白的脸色却出卖了他。 白子衿也不戳破,笑着回院子里,叫清风等人把后院的药收起来。 前几天下雨,这几天天气也是阴晴不定,晚上要是下雨把药淋坏了就不好了。 清风端着大药塞从她左手边走过,一时失手,药往旁边倾斜,眼看就要倒了。 “小心。”白子衿下意识抬手去扶药,结果左肩传来剧痛,手也没能抬起来,她脸色微微一僵。 还好,清风稳住了平衡,没要将药倒掉。 “小姐,没事,虚惊一场。” “下次小心点。”白子衿微微一笑,眼底却有苦涩闪过,她左手无力的垂着。 这几日,她刻意让自己不去注意左手,也不去动它,所有事情都用右手来完成,可有些事情,还是做不到。 赢若风立在院子的另一头,他看着白子衿失落的背影,清冷的眼底掀起巨浪,眉头微皱。 他知道白子衿表面不在意左手,内心却是极其敏感的,这几日他也在翻医书,希望能找到其余医治办法。 白子衿注意到赢若风,走了过来:“赢若风,你有没有将我受伤的事告诉外公?” 她哪怕受一点小伤,白傲都能心疼上一个月,如今她左手废了,要是被白傲知道,他一定不放心。 “没有。”赢若风知晓她的心思,所以没有将这件事告诉白傲。 白子衿微笑:“那就好,永远别让外公知道。” 看着她微笑嫣然的模样,赢若风却暗自皱眉,这笑一点都不真,只是强颜欢笑而已。 这时,神医门传信的老鹰飞了过来,落在赢若风的肩膀上。 赢若风看了信上的内容,眉头不禁一皱。 “怎么了?”白子衿心头一跳,该不会是她受伤的事被知道了吧。 赢若风将信递给她,孤傲的脸上带着些许冷意,樱唇清冷的掀起:“杀害白远的人查到了,是鬼弑。” 白子衿脸色微变,她下意识反驳:“不可能。” 上次她将白远的尸体带回神医门后,便没再管这件事,不曾想居然是鬼弑下的手。 “有什么不可能的?”赢若风的脸色一冷,声音明显带着薄怒,“神医门不会冤枉任何一人,鬼弑也不是什么好人,你不信便罢了。” 白子衿神色复杂,她不是不信,只是下意识的不去相信。 白远是两个月前遇害的,如赢若风所说,神医门不会妄下评论,这肯定是有证据的。 鬼弑是凤惊冥的部下,而白远算起来是她的师兄,她不能偏袒任何一边。 “你让我去问一下。”白子衿咬唇,她心里还是倾向于这是一个误会。 “如果真的是鬼弑,我会给你一个解释。” 如果真的是鬼弑的人下得手,没有任何苦衷和误会,那便一命便一命吧…… “门中已经在盘查了,师父很生气。”赢若风清冷的声音从唇间吐出,“如果真的是鬼弑做的,你站哪一边?” 第284章:永定的威胁 白子衿从他身边走过,缓缓开口:“我站对的一边。” 说完,白子衿便朝外走去,她要去问个清楚。 赢若风看着她的背影,丹凤眼微暗,他写了一封信,上面只有已知两个字,让老鹰将信带回。 “小姐,天色这么晚了,要不明日我们再去吧。”伊人赶忙拿了一件外裳,劝道。 白子衿摇头:“事情紧急,我需要迅速得到答案。” 白远如果真的死在鬼弑手里,原本就不待见凤惊冥的外公,可能会再不给凤惊冥机会。 白子衿在心里祈祷,希望这是一个误会。 “王妃,怎么这么晚过来。”管家看到她,微笑行礼,请她进去,同时对下人道。 “快,去通知王爷,王妃来了。” 白子衿到大堂,“凤惊冥”大步迎出,邪气的俊容带着浅笑宠溺:“媳妇,这么晚了还过来,是不是想本王了?” 白子衿白了他一眼,将手里的信递给他:“我来是有正事,是不是你的人动手的。” “凤惊冥”扫了一眼信上的内容,妖邪的俊容严肃起来,桃花眼闪过光芒,他摇头:“不是。” “确定吗?”白子衿问。 “凤惊冥”道:“确定。” 凤惊冥知道白子衿的身份,又怎会对神医门的弟子下手,这绝对不是鬼弑动的手,一定是栽赃。 白子衿松了一口气:“不是就好。” 不过,这栽赃鬼弑的人是谁,竟然能让神医门都查不出端倪,认为是鬼弑下的手。 白子衿脸色严肃:“外公那边我会稳住,但这件事你一定要查清楚,否则就解释不清了。” 毕竟,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鬼弑,如果不拿出真相,怎么说服神医门。 “本王会让令羽去查。” “凤惊冥”脸色很冷,敢栽赃到他身上,胆子真是很大。 白子衿点点头,她抬头看了看天色:“很晚了,我们休息吧。” 伊人和黑煞都是一震,卧槽,小姐(王妃)不行啊。 “凤惊冥”脸色微滞,他牵强一笑:“媳妇,你先回去和赢若风说声,得先把这件事弄清楚。” 白子衿想也是,这件事不能耽搁:“好,我先回去。” 众人并没看到,她星眸闪过的不明光芒,以及复杂的忧虑。 “凤惊冥”送她出去,管家道:“王妃,您记得提醒小安少爷,让他明日回来习武。” 白子衿脚步一顿,她偏头看着管家,声音提高了几分:“你说什么?小安和令珞没回来?” 周小安和令珞已经出纱雅院半个时辰了,不可能没到,除非被人绑走了。 思及此,白子衿脸上出现慌乱,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对暗处道:“阿落,快,去街上的甜品铺子找找,看他们有没有在那里。” “凤惊冥”知事情不对,立刻沉声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伊人立刻将两人已离开半个时辰的事情说出来,“凤惊冥”立刻让人去找。 半柱香后,一人都回来:“王爷,已经找遍了所有能去的地方,小少爷都不在。” 阿落从暗处出来,她手里拖着一具尸体,抛在众人前面,并对伊人比了几个手势。 伊人脸色一变:“阿落说,她在一个巷子口发现了侍卫的尸体,她带回来一具。” 这地上的尸体,赫然是周小安和令珞的侍卫。 “怎么会。”白子衿脸色一白,她星眸浮现出慌乱,“谁会抓他们。” 因为有鬼王府的侍卫,白子衿没担心过两人的安危,也没多让人送他们,而现在,人却被带走了。 哪怕是自己受伤时,白子衿也没这么慌乱过。 “他们会不会对小安做什么?” 小安不可能有仇人,抓走小安的人肯定是她的仇人,而到现在也没人传信过来威胁她,没说要钱还是要什么,这让白子衿十分慌张。 “凤惊冥”连忙安慰:“不会有事的,本王已经让人去查了。” 一晚上,都没有任何消息传来,白子衿脸色格外苍白。 “小姐,你先回去休息吧,有消息我们会叫你的。”伊人看不下去了,小姐还带着伤,这么等下去不是事啊。 “凤惊冥”邪魅俊容带着沉色,他看着白子衿,低声道:“子衿,你先回去,你若将身体等坏了,小安回来也会心疼。” 看着众人相劝,白子衿最终点头,和伊人一起先回纱雅院等。 到半路上,白子衿看到秦广正送着君玄歌等人离开。 君玄歌刚好也看到她,对她温柔一笑:“子衿。” “玄王。”白子衿和他打了个招呼。 君玄歌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温润的眼底闪过担忧:“子衿,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白子衿牵强一笑,忽然,她猛的抬头,看向这大队伍里,“玄王,你妹妹呢?” 永定! 绑架小安,永定是最大的嫌疑人!她太过着急,竟然将这件事忘记了。 “子衿,她不回苍玄。”君玄歌无奈的提醒。 白子衿却来不及再理会他:“玄王,我还有事,下次再聊。” 说完,白子衿大步朝鬼王府回去,伊人在后面急呼:“小姐,人多,你小心你的伤。” 白子衿却顾不得那么多,她一边吩咐阿落去查永定公主,一边奔向鬼王府。 君玄歌望着她的背影,温润的眼底划过异样光芒,将轿帘放下。 “茗余,启程。” …… 白子衿到鬼王府时,鬼王府上下的气氛都有些凝重。 “凤惊冥”坐在位置上,邪魅的俊容十分的沉,他手旁边,放了一封信和一个手镯。 就连一向不正经的黑煞,脸色也很严肃。 “凤惊冥,永定,帮我查永定。”白子衿人未到声先至。 “凤惊冥”没想到她会回来,立刻要将旁边的信收起来,白子衿眼尖,走过去一把扯过。 “凤惊冥”脸色一变,可白子衿已经看起来了,他无奈。 白子衿看着上面的内容,脸色越来越冷。 信是永定公主让人拿来的,上面说了,限凤惊冥今日便上朝请婚,并在半月内以十里红妆迎娶她,否则她便杀了周小安和令珞两人。 而且,今日若不上朝请婚,她便剁了周小安和令珞一人一只手。 而那玉镯,是令珞常带的。 “王妃,你走后,就有人将信送了过来。”黑煞硬着头皮道。 他也是完全没想到,永定公主居然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直接用人威胁王爷,还让王爷以十里红妆娶她。 白子衿脸色煞白,她知道以永定公主的性格,绝对做得出来这件事。 可让她看自己的男人去娶其他人,她亦做不到。 “凤惊冥”沉声道:“媳妇,你放心,本王一生只娶你一人。” “那小安和令珞怎么办?”白子衿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小脸上出现痛苦之色。 这是一个让她痛苦无比的选择。 “凤惊冥”脸色很冷,还有半个时辰便上朝了,永定在这个时候才给他送信,就是不想给他想办法的时间。 眼下,他与白子衿都只有两个选择。 “你先回去,本王来解决。”见她苍白憔悴的脸色,“凤惊冥”让她先回去。 白子衿不愿回去,可她在这里也解决不了事情,反而看着凤惊冥还会越来越心乱,影响理智,作出错误判断。 “好,我回去。” 白子衿回到纱雅院时,脸色已经格外苍白。 赢若风见她神色如此苍白,脸色一变,他清冷的声音染上波澜与酸涩:“你们昨晚干了什么?” 她去问一个答案,便一夜未归,回来时便这般模样,不想让人多想都不行。 “白子衿,你与他还未成亲。”赢若风声音冷清,似在告诫白子衿,也似在告诉自己一般。 白子衿本就心烦意乱,听到他这般的话语,立刻怒了:“我和他成不成亲又如何?赢若风,我就算不和他成亲,也和你没有可能!” 说完,白子衿便进屋将门狠狠一关,把伊人都关在了外面。 赢若风神色瞬间巨冷,清冷之态再也维持不住,薄怒染上孤傲俊容。 “赢公子,你不要生气。”伊人连忙开口,生怕误会,“小安少爷和令珞小姐被绑架了,小姐一晚未眠,今早永定公主用两人威胁小姐,要鬼王以十里红妆迎娶她,你又提到成亲二字……小姐心情不好,才会对你发脾气。” 伊人个都头疼,这件事怎么说呢…… “赢公子,你觉得,你有些过分了,小姐一直很自爱,从未和鬼王发生过什么。” 赢若风听完后,神色微怔,不知过了多久,他转身朝门外走去。 赢若风清冷的俊容上,有些酸楚和愧疚之色,他似乎不该那么说,在她本就烦乱时,又伤了她的心。 只是,发生这么大的事,白子衿却不让人回来告诉他,赢若风心里又划过酸涩。 “白木。” 白木出来:“大师兄,白木在。” “让人去找周小安和令珞,谁找到他们,我欠他一次人情,要钱也行。”赢若风缓缓开口,同时向外走去,亲自去找。 白木一愣,随后点头:“是!” 第285章:鬼王请婚永定 极北雪山 山上白雪皑皑,一切都是白的,似和天边相接,看不到尽头,冷风肆意的卷刮,似刀子一般,能将人脸刺伤。 而这一片白的山上,有几人在负风前行。 “王爷,按照赢若风的话,前面不久就能看到雪莲。”白阎裹紧了身上的袄子。 这山上温度低得骇人,哪怕是他们穿了无数间厚袄子,也抵挡不住这风寒,冷意似从脚底浸透,钻进了他们骨子里,让他不由自主的打颤。 前方,凤惊冥邪魅的俊容早已冷彻,如墨的黑发上染上白茫,手已冻得通红,桃花眼却带着坚定,他缓缓开口:“好。” 又走了一段路,白阎实在忍不住了:“王爷,要不我们休息一下吧?” 这刻骨铭心的冷,加上狂风,让白阎这杀手出身的暗卫都扛不住了。 “你们停下歇息,本王去就好。”凤惊冥邪气俊容上,没有任何要停下的意思。 白阎道:“不行,王爷,你这一路上都没休息过,怎么……” “雪莲!”忽然,白阎旁边的暗卫,指了指前方一处。 凤惊冥看过去,只见一个陡峭的山壁上,一朵洁白到有些透明的雪莲长在上面,与雪山融为一色。 若是不细看,肯定发现不了。 “王爷,您先停下,守护雪莲的雪貂了呢在旁边,让属下先上去。”隐血嘶哑开口。 他们虽然找到了雪莲,但雪貂的危险,不亚于他们千辛万苦爬雪山。 凤惊冥俊容冷邪,薄唇冷掀:“你来的路上已受伤,本王自己去。” “王爷!”隐血大叫。 “待在原地,这是本王的命令!”凤惊冥的声音重了许多,声音很沉,“若本王回不去,你们也不必再采雪莲,回去辅佐令羽,护她一生周全,让她与……赢若风在一起吧。” 君玄歌是个笑面虎,他不放心,赢若风虽为人不如何,但对白子衿是真心的,还有白傲管着,他决不能怠慢白子衿。 白阎和隐血很想上去,可凤惊冥的命令在前,他们不得不忍住,待在原地。 凤惊冥扛着狂风,那风如同刀子一般,竟然将他俊容划开了几道伤口,鲜血滴落在白雪上,嫣然绽放。 雪莲就近在咫尺,凤惊冥却并未立刻去摘,而是一道内力打向雪莲四周,将那些厚血打塌。 “叽叽!” 一道白色的身影飞速闪出,直朝凤惊冥而去,快到让人看不清它的样子。 “王爷小心,雪貂的爪子有剧毒!”白阎大声道。 凤惊冥往旁边一闪,步子诡异,却不比那雪貂慢,雪貂从他脸庞飞过,他则趁机去采那株雪莲。 “叽叽!”雪貂见他躲过自己的攻击不说,还敢去摘雪莲,立刻愤怒大叫,同时爪子朝凤惊冥抓去。 雪貂这次的速度比上次还快,凤惊冥若要躲开,便摘不到雪莲了。 凤惊冥桃花眼一深,左手一道内力打向雪貂,右手将雪莲拔了起来。 “叽叽!” 见雪莲被拔,雪貂竟然破开了凤惊冥的内力,爪子在他手上一抓,抓出三条血痕。 凤惊冥闷哼一声,连忙将雪莲抛向隐约,同时抽出佩剑,挡住朝雪莲而去的雪貂。 “走!” 雪貂被挡,见雪莲被隐血收起,更加愤怒。 “叽叽!” 凤惊冥正要与雪貂大斗,忽然山体摇晃起来,三人一貂都站不稳。 “叽叽!” “王爷,雪崩,是雪崩!快跑!” 一个雪浪打过来,凤惊冥正欲躲过,忽然觉得浑身无力,他桃花眼定格在自己手上的三条抓痕。 糟了,毒发了! 雪浪已经打过了,凤惊冥索性将雪貂一抓,一人一貂被埋,推下峭壁,不知被冲到何处去了。 “王爷!”白阎大叫。 隐血将他一拉:“现在不是悲痛的时候,我们快跑,不能也死在这里!” 他们还未完成王爷的嘱托,决不能死。 …… 朝堂上的消息传来时,白子衿脸色白了白,她抿着唇,坐在床上不说话。 伊人在旁边,不知如何安慰,方才鬼王和顺帝说了要娶永定公主…… “小姐,鬼王也是为了救小安少爷,而且我相信,他不会真的娶永定公主。” 白子衿叹了一口气:“我当然知道,只是我在想,日后要怎么办。” 她不会生凤惊冥的气,凤惊冥是为了她,为了小安才娶永定,她理解他。 只是她理解,不代表外公会理解,这件事肯定会迅速传到神医门,届时外公说不定会让她回去,和赢若风成亲…… 除了外公,其他人也不一定会理解。 “鬼王应该会有办法。”伊人道。 将军府 “你说什么?”秦瑶噌的站起来,俏皮可爱的脸上写满愤怒,“鬼王怎么可以这样!她将子衿置于何地!” 对面的沉姣皱眉,她也觉得凤惊冥做得不对:“应该是有苦衷的,鬼王不是这样的人。” 鬼王虽说为人残暴,但对子衿的心意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应该是有苦衷的。 秦瑶也意识到自己冲动了,但她还是哼唧一声:“有什么苦衷,再大的苦衷,也不能娶永定啊,这不是剥夺子衿的名分吗。” 要知道,子衿才是鬼王的未婚妻,现在鬼王转头去娶永定公主,让天下人如何看子衿。 “子衿何时在意过这些。”沉姣道,“我们去纱雅院看看。” 秦瑶撅嘴:“就算不在乎,也不能给人看笑话啊,特别是这种事。” 她几乎能想象到,永定公主那张得意跋扈的脸,看着就不爽。 …… “小姐,赢公子回来了,出来吃饭吧。”郝姨敲了敲门。 门被打开,伊人无奈道:“小姐说她没胃口。” 连着发生两件大事,白子衿就算再没心没肺,也不可能吃得下饭。 赢若风看了过来,他青衣上有风尘,明显去了许多地方,他神色孤冷的走进屋子里,清冷的眸子落在白子衿身上,樱唇缓缓掀开。 “师父那边我会替你瞒着,先出来吃饭。” 伊人诧异的看着赢若风,见赢若风一脸淡薄,似不在意一般。 伊人是去过神医门的,知晓白傲的性格,只要鬼王娶永定公主的事传到白门主耳朵里,小姐几乎和鬼王就没什么可能了,而赢公子居然要帮小姐瞒着。 赢公子,是在对早上的事做弥补吗…… 白子衿是真的没什么胃口,吃不下去,不过,她还是起身朝外走去,星眸略过复杂,轻声对赢若风道:“谢谢。” 她知道,赢若风帮她瞒着外公,是下了多大决心。 “这件事后,你能否给我一个机会,一个共同起点的机会。”赢若风看着她的背影,清冷的问出这句话。 白子衿似没听到一般,坐落在椅子上吃饭。 她想给赢若风机会,但她的心做不到。 赢若风坐落到她的对面,神色冷漠,眸色孤冷,优雅的吃着饭,似刚才的话他没说过一般。 白江牧在旁边,一边吃饭,一边偷看白子衿。 他隐约知道,嫡姐的未婚夫,似乎要娶别人了…… “子衿。” 白子衿刚吃完饭,秦瑶和沉姣就来了,秦瑶可爱俏皮的脸上还带着余怒:“凤惊冥要娶永定了!” “我知道。”白子衿微微一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两人。 听完之后,两人更加愤愤不平了。 “永定未免太卑鄙了!竟然用这种阴险手段!”秦瑶咬牙。 白子衿脸上闪过自责:“也是我疏忽了,忽略了永定在纱雅院旁边安插人,不该将小安他们接过来。” 只要她稍微上心一点,这些事就不会发生。 沉姣道:“子衿,这不能怪你,就算不从你这里绑架走小安,永定也会从其他地方下手。” 白子衿沉默,或许是这样,但她依旧不能安心。 秦瑶在旁边一直走来走去泄火,走得沉姣头都有些发晕。 “瑶瑶,你别走了,坐下。” “不行!我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我要杀了永定公主!”秦瑶愤怒。 白子衿微笑的看着她:“好了,小安还在她手里,你别气了,来,吃快你最喜欢吃的肉。” 白子衿在还未退下去的盘子里夹了一块肉喂给秦瑶。 秦瑶瘪了瘪嘴,张开嘴吃了,忽然,她跑到树下呕吐:“呕,子衿,你,呕,你的肉,呕。” 白子衿诧异的看着秦瑶,让伊人拿手绢过去。 秦瑶呕了许久,只觉得呕得干净了,肚子里再没有东西了,才将嘴擦拭了一下,哀怨的看着白子衿:“子衿,你的肉是不是有毒,让我吐成这样。” 白子衿和赢若风对视一眼,白子衿假装漫不经心的问:“瑶瑶,别乱说,我这可都是新鲜的,是不是你最近吃肉都这样?” “我早上还吃了肉都没事。”秦瑶瘪嘴,“分明是你这里的肉,不对,也有可能是我前几日着凉,没好彻底。” 秦瑶之所以没来看戏,就是因为着凉感冒了,而她又不怎么愿意喝药,就一直拖着,今天刚好得差不多。 白子衿看了一眼赢若风,道:“让赢若风给你把脉,免得你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第286章:白子衿的选择 “好。”秦瑶将手伸出来,俏脸上带着揶揄,“那就麻烦赢公子了,但是我可没钱。” 赢若风的诊金高昂,是大家都知道的一件事,要真让她给,她付不出来。 赢若风细长的手指搭上秦瑶的手腕,樱唇淡淡掀开:“义诊。” 秦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也就能在纱雅院混到义诊了。” 不过多时,赢若风就将手放下,开了一个方子:“你体内有寒气未祛,拿这个方子去吃上三天。” 秦瑶看到黄连二字时,脸立刻就耷拉下来了,可怜巴巴的问:“赢公子,可以换味药吗?这黄连太苦了。” 她就是因为怕苦,才没有去喝药,一直拖着,谁料赢若风又给了她开了黄连。 “不行。”赢若风清冷摇头,他的药方,从来不换。 白子衿看向赢若风,见赢若风对她轻轻摇头,她神色微松。 还好,不是有喜了。 秦瑶正为自己的药方发愁,并没看到两人的互动,倒是沉姣,发现了不对劲。 沉姣细想了一番,正将事想明白,白子衿刚好看向她,对她轻轻摇头,沉姣也放下心来。 不是便好…… “子衿,我先回去了,我回去让我爹帮忙找小安。”秦瑶恹恹着一张脸,手里的这张药方简直是为了克她存在的。 不过,等她回去之后不喝也没人会知道的吧,秦瑶这想法刚出,就听到了白子衿的声音。 “柳柳,回去监督你家小姐,一定要让她把药喝了。” 秦瑶的脸色更加恹恹了,然后她看着白子衿,俏脸带着英勇就义的表情,出去了。 见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沉姣笑得不行。 “子衿,既然没事,我也回去了,有需要可以找我帮忙。” 白子衿微笑点头:“好,我知道。” 送走两人之后,白子衿坐在秋千上,让伊人推着自己,自己则怔怔出神。 半月内若是寻不到小安,凤惊冥就真的要娶永定公主,那她该怎么办…… 她必须,作出最坏的打算。 赢若风看着出神的她,丹凤眼微深,他无言沉默,而后朝外走去,去帮忙找周小安。 …… 鬼王要娶永定公主一事,就像是投进平静湖面的石头,瞬间让帝都炸起来了。 没想到鬼王居然移情别恋,转头就要娶永定公主,不少人都对白子衿给予同情。 而另外一些人,则是幸灾乐祸,这些人以白月容等人为最。 当人,还有一些人认为,鬼王理所当然应该三妻四妾,白子衿如果因为这件事就对鬼王怀有怨念,就实在太多狭隘善妒,这样的女子不能娶。 反正,对这件事,众说纷纭,而作为主角的纱雅院,也一直没有任何表态,让不少吃瓜群众十分失望。 “看来白小姐是认输了。” “对手是永定公主,肯定会认输。” “我听说永定公主的脾气也不好,不过,白小姐伤心不是因为永定公主,而是因为鬼王的无情吧。” 鬼王和白子衿都没有任何行动和态度,倒是永定公主,第一个出现在吃瓜百姓的视野里,她带着无数下人,阵仗极大,架子摆足了,朝纱雅院而去。 “嗨,你们别在这里猜了,永定公主去纱雅院了!” “什么,我去,这么厉害,敢上门示威,不过白小姐也不是什么善茬,快,跟过去看看。” 无数百姓都向纱雅院涌去,想看看永定公主会做什么事,也想看看白子衿会怎么反抗。 在他们的印象里,白子衿不是那种会坐看挑衅的人。 谁料,这次白子衿的态度让他们大跌眼睛,白子衿面对永定公主的挑衅,居然什么都没说,还将永定公主迎了进去。 跟过来的百姓看着关闭的门,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这未免太和谐了吧?” “是啊,怎么这么古怪。” 他们本来想跟过来看一场大戏,结果什么都看不到,而且他们也没听到一点争吵的声音。 伊人也没将这些看热闹的人驱散,反正他们看不到什么就会自己散了,你越赶,他们反而会越觉得有什么。 院内。 白子衿看着趾高气昂的永定公主,神色冷冽:“我已经将凤惊冥让与你了,你得让我看到小安和令珞。” 凤惊冥已经请婚了,顺帝也同意了,永定公主必须给出相应的诚意。 “在凤惊冥与本公主成亲前,你见不到他们,不过你放心,本公主也不是那种心狠手辣之人,不会伤害两个小孩子。”永定公主得意洋洋的道。 白子衿星眸冷冷的看着她,在这张看似跋扈不讲理的脸皮下,那张阴狠恶毒的脸,到底是谁的。 “不过,本公主也没想到,在你心里凤惊冥居然不是最重要的。”永定公主心情好极了,欣赏着自己的手甲,一边对白子衿冷嘲热讽。 白子衿的手握紧,声音带着隐忍和警告:“永定,我警告你,你不要得寸进尺,我神医门不怕你苍玄,你把我逼急了,得到的就是破罐子破摔。” 看着她这副无比生气,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永定公主高兴极了,笑得花枝乱颤。 “你敢吗?那可是你弟弟,你唯一的弟弟哦,白子衿,你放心,本公主一定会和你的男人,恩恩爱爱的成亲,到时也会送请柬给你,你一定要来。” 永定公主的得寸进尺,让郝姨都有些看不下去了,郝姨索性离开这里,眼不见为净。 白子衿望着她,手紧攥:“不行,你必须要让我见到小安,否则凤惊冥会不会和你成亲,我就不保证了。” 她必须要先见到小安,确定小安没事之后,才能放心。 永定公主看了她一眼,似施舍一般的开口:“让你和我去,我不放心,这样吧,让你的一个不会武功的下人和我去。” 白子衿沉默,最终,她让郝姨和永定公主去,确定周小安和令珞的安全。 永定公主在纱雅院待了半个时辰,期间不停的对白子衿冷嘲热讽,炫耀自己的地位。 白子衿不停的忍,她不停的告诉自己,忍住,小安还在她手里,一定要忍住。 最后,永定公主大概是觉得无趣了,打算打道回府,临走前,她还对白子衿笑:“对了,晚上本公主和惊冥会在鬼王府用膳,你一定要来哦。” 她刻意将惊冥两字说得格外亲密。 伊人不停的深呼吸,压抑自己的怒火,这连她都生气得不行:“小姐,咱们今晚别去了。” 这永定公主先来上门示威了一遍还不够,还要让小姐去鬼王府,看她和鬼王恩赐,这简直不能忍。 白子衿小脸很难看,被如此挑衅,要说不气是不可能的,可她不能感情用事:“不行,如果我不去,小安他们就会有危险。” 在小安安全之前,不管永定公主要她做什么,有多屈辱,她都必须去做,必须忍着。 伊人很无奈,小姐现在一定很难受吧,偏偏她还不能帮小姐分担。 下午郝姨被送了回来。 “郝姨,小安和令珞他们怎么样?”白子衿紧张的询问。 郝姨一脸惭愧,道:“他们没事,但永定公主一直将他们迷晕,所以我没有办法和他们说话,我去的时候被黑布蒙着眼睛,也不知道他们把我带到哪里去了。” 郝姨刚开始还能依稀分辨方向,可后来她便分辨不出来了,她在马车里坐了一个时辰后被带到一个黑屋子里,屋子里只有一张床和桌子,周小安和令珞便被扔在床上。 “没事就好。”白子衿松了一口气,只要确定他们没事就好,“郝姨,你不用自责,她肯定不会让你知道。” 永定公主要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就是为了防止被白子衿知道,她将周小安两人藏在哪里。 所以在让郝姨去的时候,白子衿就没有对能借此机会找到周小安抱希望。 “小姐,天要黑了,我们要去鬼王府吗?”伊人看了看天色,十分无奈。 今天赢公子也出去了一天,到现在还没回来,否则也能多一个想办法的人。 “走吧。”白子衿低垂着头,看不出神色。 刚上了轿子,外面便传来伊人的声音:“赢公子,您回来了,今日您得自己在纱雅院用膳,小姐要去鬼王府……” “我和她一起去。” 白子衿听到赢若风这么说,她靠在轿子里,也没说什么。 赢若风要去,便去吧,好歹还能让她好看点。 到了鬼王府,鬼王府门口站着永定公主的人,看那样子,似乎已经将自己当成鬼王府的下人了。 就连管家,都被永定公主的侍卫挤到一边。 见此,白子衿对管家露出抱歉之色,都是因为她,才让鬼王府的下人遭了无妄之灾。 “白小姐。”管家微笑回应,没有任何责怪之意,一如之前。 只是,他不能再喊白子衿王妃了。 “客人来了,请进。”永定公主的人,立刻扯大嗓子,一副热情无比的模样,却将客人二字咬得格外的重。 白子衿,你现在只是个客人了! 赢若风微不可见的皱眉,看向白子衿。 第287章:侮辱白子衿的宴会 白子衿小脸淡漠,但粉唇已经倔强的抿起,星眸低垂,朝里面走去。 以客人的身份进来,还真有些不是滋味。 一路上,所有下人都在永定公主的命令下,喊白子衿白小姐,语气生疏无比。 “公主和未来驸马已经在里面等了,白小姐和赢公子请进。”公主的婢女,看似恭敬的道。 白子衿一进去,赫然发现里面不只两人,还有许多的大臣和贵女,而永定公主和凤惊冥坐在高位上,永定公主带着高傲的笑容,而凤惊冥邪魅的俊容一片冷意。 这赫然是一个小型晚宴,用来羞辱白子衿的晚宴! 白子衿一进来,所有人都看向白子衿,目光各异。 “白小姐来了啊,来人,看座。”永定公主起身,以女主人的姿态开口。 白子衿眼眸低垂,她粉唇轻扬,带上浅浅的笑容,姿态得体的走向永定公主给自己安排的座位。 永定公主想看她狼狈,她决不会给她机会,她就算暂时输了,也是以女王的姿态。 见她居然还能笑出来,一点都没显露出狼狈,永定公主暗自皱眉,不过脸上的笑却更加浓:“哎,你们怎么安排的位置,白小姐怎么能坐那么远呢,来,把白小姐的位置安排到本公主旁边。” “是,公主。”下人立刻将白子衿的位置挪到永定公主旁边。 白子衿也坦然的坐过去。 “还有赢神医,赢神医和白小姐真是相配啊,一看就是一对。”永定公主笑着,刻意给白子衿难堪。 有周小安在她手里,她愈发放肆,甚至不将凤惊冥放在眼里了。 反正,凤惊冥已经是不得不娶她了。 但永定公主料错了一点,赢若风可不是白子衿,他可不会被永定公主威胁,他冷清扯唇,声音漠然:“你和凤惊冥不配,一看就没有夫妻相。” 他虽和凤惊冥是仇敌,但永定如此欺压白子衿,赢若风自然是不会视若不见。 白子衿,谁都欺负不得。 永定公主脸色一僵,随后她深吸一口气,咬牙讽刺:“赢神医还是当大夫好,算命你可一点都没有天赋,连眼力都没有!” 赢若风神色淡薄,不再与她说话,而是坐落在白子衿身旁。 永定公主以为她赢了,立刻得意的坐下,对众人语气高傲的开口:“人已经到齐了,各位不用客气,都用膳吧。” 在场之人眼观鼻鼻观心,都拿起筷子默默吃着饭,不想被牵连到这场风波里。 他们算是看明白了,他们只是永定公主用来给白子衿难堪的人,永定公主得罪得起白子衿,可他们得罪不起,还是好好低头吃饭,别被连累。 白子衿拿起筷子,随意的夹向一道鱼。 “惊冥,我要吃鱼。”永定公主撒娇的声音响起。 白子衿筷子差点没一抖,永定公主这跋扈的模样,撒起娇来真让人鸡皮疙瘩起一地。 “凤惊冥”眉头一皱,薄唇冷掀:“自己夹。” “你!”永定公主气极瞪眼,完全没想到自己出师不利,凤惊冥居然如此不给她面子。 白子衿瞥了永定公主一眼,起身将一整盘鱼都倒在永定公主碗里,浅浅一笑:“公主请用,别为了一条鱼生气。” 永定公主脸色极其难看,是她想要给白子衿难堪,而不是白子衿要给她难堪! 好,给她倒鱼是吧! “白小姐,你不知道这鱼有刺吗。”永定公主带上笑容,却趾高气昂,“既然你给本公主夹鱼,就将这鱼刺给挑出来吧。” 说着,永定公主用筷子在鱼上使劲搅和,故意把鱼肉和刺弄得稀巴烂。 白子衿本来可以直接将整个刺都弄出来,现在必须一点一点挑了。 一个贵女忽然开口,声音温婉:“永定公主,这挑鱼刺还是让下人来吧,白小姐是一品大臣的嫡女,您让她挑鱼刺,这事传出去了,对您的名声不好。” 白子衿看去,开口的是一个穿着绿衣的贵女,十分温婉高雅,有江南女子的温柔。 她似乎见过这个贵女。 见白子衿朝她看来,那贵女对白子衿友善一笑。 白子衿也微微一笑,目光友善。 “你说得也对,本公主为了她坏了自己的名声,可是一点都划不来。”永定公主点头,突然她话峰一转,“不过,这鱼我如此吃不好,心情就不好,心情不好会做出什么事,就不知道了。” 永定公主要的就是白子衿挑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白子衿。 白子衿垂眸,缓缓开口:“一点小刺,让我来挑就好,我是自愿给公主挑刺的。” “既然这样,就麻烦白小姐了。”永定公主将盘子推给她。 那一盘的烂鱼,已经让人看了没有胃口,她就算挑出来永定公主也不会吃了。 白子衿拿起筷子,低垂着头,默默的挑着刺。 她如此低声下气的样子,让永定公主好不得意,对众人道:“来,大家继续吃,想吃鱼的话,让白小姐帮忙挑刺,我想她一定也很乐意帮大家的。” 哪有人敢让白子衿帮忙挑刺啊,而且桌上就两盘鱼,那绿衣贵女闻言,默默的将另一盘鱼倒进自己碗里。 白子衿的余光触及到这一幕,却没说话,继续挑刺。 她只有一只手,挑下去是极其慢的,可她还是很认真的挑着。 旁边,赢若风看得怒气上涌,他清冷的目光落到永定公主身上,带着冷意。 “凤惊冥”也皱眉看着她,却无可奈何,为了周小安和令珞的安全,他什么都不能做。 不知挑了多久,白子衿终于将刺都挑完了,放到永定公主前面。 永定公主脸上的嫌弃表露无遗:“白小姐,你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这都冷了,你让我怎么吃。” “那公主便别吃了。”白子衿早已料到她的话,淡淡回应。 永定公主阴阳怪气的开口:“这怎么行了,白小姐忙碌了这么久,可不能白费,来人,将这碗白小姐亲手挑的鱼肉,拿去给门口的黑狗吃了。” 吓! 这已经不是下马威了,而是赤裸裸的侮辱了。 众人皆小心翼翼的看向白子衿,都以为她会爆发,可白子衿依旧神色淡然的忍住,像什么都没听见一般。 此刻的白子衿,是真的已经忍成了忍者神龟,但她依旧保持着淡然的笑。 突然,永定公主的婢女惊恐的跑进来:“公主,黑狗死了,这鱼肉有毒!” 众人惊骇,有些不敢吃饭了。 “什么,白小姐,你敢对本公主下毒!”永定公主立刻道,不过脸上却没任何惊恐,而是得意。 白子衿淡淡道:“死的是狗,公主你又不是狗。” 永定公主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哼了一声:“白小姐,你在鱼肉里下毒,要不是本公主不想吃,死的就是本公主了,你好歹毒!” “公主多虑了。”白子衿若要真给她下毒,永定公主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白小姐不可能下毒。”有人道。 谁会在这个时候下毒,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永定公主神色不悦,道:“既然这么多人替你说情,你只要吃一口那鱼肉,本公主就相信你,来人,把鱼肉端过来。” 那婢女立刻回去将剩余鱼肉端回来,不过目露难色:“公主,刚才奴婢不小心,将鱼肉倒进地上,都是泥土。” 白子衿星眸划过冷意,这鱼肉肯定是无毒的,永定公主的真实目的,其实是要她吃这泥土混杂的鱼肉,折辱她。 看到这鱼肉,不少人都皱眉,这永定公主未免太过分,白子衿再怎么也是他们天合人,竟被永定公主如此欺辱。 “怎么,白小姐嫌弃?”永定公主看着白子衿,语气鄙夷。 白子衿十分无语的看着永定公主,取出一根银针,插进鱼肉里:“一根银针能解决的事,我为何要吃,我的确很嫌弃,难道公主不嫌弃?” 说着,白子衿将银针取出,上面没有变黑。 永定公主没想到这点,立刻冷哼一声,暗瞪了自己的婢女一眼,为什么让白子衿的银针插下去了,不会躲开吗! 婢女不敢说话,她也没想到白子衿会速度如此之快。 “原来是个误会,白小姐,是本公主误会你了。”永定公主轻飘飘的一句,就想把事情揭过去。 白子衿有把柄在她手上,再怎么样也不能反抗,永定得意。 白子衿眼眸一垂,忍,忍住! “烈歌公主驾到!”太监的声音响起。 众人看过去,只见凤烈歌一身傲色红衣,冷冷的走了进来。 众人皆起身行礼:“见过烈歌公主。” “各位大人免礼。”凤烈歌对众人淡淡道,她环视一周,落到白子衿身上,闪过怜惜。 她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虽愤怒,却无可奈何。 “凤惊冥”开口:“烈歌,你怎么来了?” “回鬼王叔,烈歌是来找凶手。”凤烈歌回答。 众人睁大眼睛,凶手?什么凶手。 白子衿似乎想到了什么,对凤烈歌微微一笑,眨了眨眼。 凤烈歌道:“本公主的爱宠,死在了鬼王府门口,还请鬼王叔将凶手交出来。” 第288章:忘了全世界,也会认出你 “什么爱宠?” “凤惊冥”问了出来。 众人不解,他们怎么没有听说烈歌公主有什么爱宠,还死在了鬼王府门口。 凤烈歌的婢女道:“我们公主的爱宠,就是门口的黑狗,究竟是谁将它害死的?” 竟然是那条黑狗,众人无语凝噎,他们可以确定那只狗绝对不是烈歌公主的爱宠,烈歌公主是来替白小姐出气的。 不过,他们可不会作死的将事情说出来,都看向永定公主。 鱼肉是永定公主的婢女拿去的,而鱼肉又是无毒的,狗是怎么死的不言而喻。 “凤惊冥”薄唇淡掀,道:“永定公主,给烈歌一个解释,也给本王一个解释。” 鬼王这一句话,就已经确定永定公主给说出来了。 伊人上前,和凤烈歌说了来龙去脉。 永定公主知道凤惊冥不是向着自己的,倒也不生他的气,而是倨傲的看着烈歌公主:“烈歌公主,你需要本公主给你什么解释?不就是一条狗吗,死了就死了,本公主明日就让人送几条更好看的给你。” 两人都是公主,但永定自认为在辈分上压了凤烈歌一头,她不能拿自己怎样。 所以,永定公主有恃无恐。 “永定公主,在本公主眼里,你比不上本公主的爱宠,除了它,本公主谁都不要。”凤烈歌看着她,冷冷开口,态度强硬。 谁还不是公主了! 永定公主脸色一黑,她完全没想到,凤烈歌竟然铁了心的找她麻烦,丝毫不给面子。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永定公主肯定不能落了面子,她道:“那你要怎么办?” 狗已经死了,她不信凤烈歌还能让她去给狗偿命。 “一命偿一命,你的婢女害死本公主的爱宠,就用她来偿命。”凤烈歌指着婢女,声音平淡,像说一件小事一般。 那婢女脸色大变,她是永定公主的心腹,不知道见识过多少权贵阴谋,如果凤烈歌真的强硬的要自己的命,公主一定会在权衡利弊下,把自己杀了的。 于是,她立刻就跪下,瑟瑟发抖:“公主饶命,饶命啊。” 永定公主脸色难看,这可是她的心腹,一直帮她办事,怎么能说杀就杀。 要是普通贵女,她还可以蛮不讲理以身份相压,偏偏凤烈歌也是公主,还是天合唯一的嫡公主! “凤烈歌,你不要为难我,我可以拿钱补偿。”永定公主道。 凤烈歌冷道:“本公主缺钱?” 或许是和白子衿待久了,之前凤烈歌一直是冰冷美人,外冷内热,不善言辞,但现在嘴也变得毒起来。 “凤烈歌,你一定是要本公主的婢女了是不?”永定公主眼里怒火熊熊,她算是看明白了,凤烈歌是铁了心要打她的脸。 凤烈歌道:“我只要为我的爱宠讨回公道。” 众人大汗,这可不就是要婢女命的意思吗。 永定公主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后她一脚将地上的侍女踹翻:“自己自裁,去给永定公主的爱宠偿命!” 婢女眼前一黑,心道一声完了,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太监使了一个眼色,跟出来的禁卫军立刻将婢女拉下去,去外面解决。 全程,没一个人敢说一句话,一些胆小的贵女甚至脸色苍白,瑟瑟发抖。 白子衿看着气得不行的永定公主,星眸闪过光芒,她看似气得不行,实际这侍女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过,永定公主能被人代替,这侍女也不是没有可能。 白子衿微微皱眉,这时,一个贵女弱弱开口:“鬼王,两位公主,我身体不适,能否先告辞?” 这些贵女本就害怕鬼王,此刻见到死人了,更加害怕了,只想着要离开这里。 “回去吧。”凤烈歌冷淡道。 永定公主瞪了凤烈歌一眼,她才是这里未来的女主人,凤烈歌这喧宾夺主算什么。 “多谢烈歌公主。”那贵女赶紧道谢,然后在婢女的搀扶下,连忙离开了这里。 有了一个人,就会有第二个。 “两位公主,我身体也有些不适,能否先行离开?” “我……我想起父亲让我早日回去,我也告辞了。” 这里面还有大臣:“老夫还有事情没处理,鬼王爷,能否先行让老臣回去?” “凤惊冥”自然是点头的,慵懒道:“回去吧。” 看着一个一个人要离开,永定公主脸色十分的沉,这么多人要离开,她也不能强硬留下。 最后,原本是她要折辱白子衿的宴会,因为凤烈歌闹了一闹,便提前散场,反而让她自己脸上不好看了。 “走走走,都给本公主滚远点!” 白子衿全程保持着淡笑,她看向凤惊冥,“凤惊冥”也看向她,桃花眼幽深,带着宠溺和冷色。 若非永定公主拿捏了周小安和令珞,他今日定让她有进无出。 凤烈歌凉凉开口:“永定公主,要成为我天合的鬼王妃,你如此跋扈刁蛮,是不会被认可的。” 永定公主要摔杯子发泄的动作停住,最后愤怒的瞪了一眼凤烈歌,然后又瞪向白子衿。 白子衿脸上笑嘻嘻,心里mmp,她忍。 凤烈歌看了看白子衿,然后对永定公主凉凉道:“永定公主,天色已晚,你留在鬼王府实在不好,和本公主一起出去吧。” 永定公主气得牙痒痒,偏偏无法反驳,她含情脉脉的看了一眼凤惊冥:“惊冥,我明日再来。” 白子衿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尼玛,能不能不要这样。 “凤惊冥”神色冷漠,不作回应。 凤烈歌和永定公主一起离开,她回头看了一眼白子衿,带着笑意。 白子衿也眨眼回应,她知道凤烈歌道是特意来和她解围的。 “白子衿,我们也该走了。”赢若风起身,神色淡薄,声线清冷。 白子衿星眸闪过复杂:“赢若风,我有事和凤惊冥说,一柱香而已。” 赢若风丹凤眼凝视了白子衿三秒,三秒后,他转身,淡冷的走向门口。 “我在外面等你。” 黑煞和伊人等人也识相的下去,将空间留给白子衿和“凤惊冥”两人。 “凤惊冥”脸上带着邪肆淡然的笑,心里却有些慌,按道理来说他应该抱着,安慰心疼白子衿,可他没那个胆子…… 白子衿也并没有立刻开口,她就这么看着“凤惊冥”,沉默着。 两人面对面不知站了多久,空气中都是诡异的沉默。 忽然,白子衿粉唇张开:“他呢?” “凤惊冥”一愣,随后立刻反应过来,带着邪懒的笑:“媳妇,你在说什么。” “他去哪里了?”白子衿缓缓开口。 白子衿是何其了解凤惊冥,她了解凤惊冥的一举一动,了解他说话的语气,了解他的一切。 在很早时,白子衿便发现了端倪,只是一直没问出来。 因为她相信,凤惊冥不会无缘无故离开,他做事一定有原因,但今天她不知为何莫名心慌,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离开她了一般,让她不安。 “凤惊冥”看着她良久,最后他无奈一笑,将脸上的人皮面具取下来,露出令羽的脸:“你怎么认出来的?” 令羽十分好奇这个问题,他假扮凤惊冥不是一次两次了,凤惊冥的一切他都学得一模一样,连身上的味道都一样,甚至连黑煞这种贴身侍卫在短时间内,也未必能发现端倪。 令羽自认自己扮演得很完美,但白子衿,却在短短几天内就发现了不对。 “你和他,一点都不一样。”白子衿摇头,粉唇张开,“你假扮得的确很像,几乎是没有缺陷的。” 令羽甚至能将凤惊冥的戾气以及邪懒,都假扮得淋漓尽致,让人不生出怀疑。 令羽更好奇了:“那你是怎么认出的?” “第一天,我就知道你不是他了。”白子衿眼眸低垂,轻笑一声,带着莫名的笑意,“你唯一的缺点,就是放不开,凤惊冥是谁,他对我一直是粘着,他绝不会放任我不管。” 凤惊冥和白子衿,但凡有机会,就一定会粘在一起。 而且,白子衿提出留宿在鬼王府,凤惊冥只会乐得不行,绝不会拒绝。 “这点我是做不到。”令羽郁闷,谁让白子衿是凤惊冥的女人,他怎么敢随便动手动脚,“可你也不至于第一天就认出来了吧。” 他第一天的时候,明明扮演得很好。 白子衿微微一笑,声音清脆缱绻,似九月的柳絮飘落下来,缠绵永久:“若我连他都认不出了,这世间,我还能认得谁。” 若有一天她认不出凤惊冥了,她便不配再爱凤惊冥了。 令羽浑身一震,他看着带着安然浅笑的白子衿,眼神复杂。 这就是爱吗,宁愿忘了全世界,都不会认不出凤惊冥吗。 “好吧好吧,是我输了,你别在这里给我撒狗粮了。”令羽郁闷的摆摆手。 这个时候还能吃到狗粮,真糟心! 白子衿星眸含笑,看着令羽,一字一句的开口:“他到底去哪里了?今天我很不安,很慌乱,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第289章:凤惊冥出事 “他只说让我假扮他,并且不告诉你,至于去干什么了,我并不知道。”令羽无奈的摊手。 他这话半真半假,却将最重要的部分给隐瞒了下来。 白子衿看着令羽,见他的样子不像说谎,柳眉一皱:“你真的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令羽摇头,指向外面,“要不你问问黑煞?他应该知道些什么。” 黑煞被叫进来时是懵逼的,然后看到令羽露出了真面目时,脸色立刻变成苦兮兮的。 怎么这么快就被王妃发现了。 “王妃,王爷说他是去取一样东西,没什么危险,只是不能让赢若风知道,所以便没和你说,不过王爷应该快回来了。”黑煞一脸苦哈哈。 令羽带着笑意,心里却在夸赞黑煞的机智,很好,看来黑煞也不是完全没脑子。 嗯?之前怎么觉得的? 或许是因为有白阎的衬托,令羽之前对黑煞的印象就是一个没脑子的莽夫。 没错,莽夫! 白子衿眼眸低垂,他到底是去拿什么东西,竟然也不能告诉她:“我知道了。” 消息已经全部得到了,白子衿也没为难两人,让他们一定要说出凤惊冥去哪里。 只是,白子衿还是莫名的不安,但黑煞说了凤惊冥不会有危险,她便将自己的不安压下。 白子衿走向门口,她听到令羽的声音飘来:“白子衿,我答应永定公主的要求,是有我的私心,你不要因此和凤惊冥有隔阂。” 永定公主抓走令珞,令羽说答应娶永定公主没有私心是不可能的,但他始终是以凤惊冥的身份答应的,怕白子衿心里有疙瘩。 “不会。”白子衿回头一笑,嫣然动人。 就算是凤惊冥自己答应的,她也不会生气,反而还会对凤惊冥愧疚。 令羽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头疼:“黑煞,凤惊冥有消息没?” 他们可以瞒几日,却不可以一直瞒下去,过几天凤惊冥没有回来,白子衿一定又会起疑的。 到时,他们就不得不把真相说出去了。 “还没有。”黑煞神色担忧,“从王爷上了极北雪山后,就再没消息传来。” 令羽脸色微沉,他不知从何出取出一把扇子,轻轻晃动,神色却不轻松。 如果凤惊冥真的回不来,那他们该如何办。 白子衿走到门口时,赢若风一身青衣,冷清矜贵,见她出来了,便踏步回去:“走吧。” “好。” …… 凤烈歌将永定公主送到客栈,两人一路都没说话,凤烈歌神色平淡,永定公主脸色难看。 到了客栈,永定公主直接进去,连声多谢相送也不说。 “永定公主,不是你的东西,你强占着,也终究不会是你的。”凤烈歌开口。 永定公主回头冷笑:“那又怎样,本公主想要的,就一定要抢到手里,只要本公主得了凤惊冥的人就够了!” 永定公主或许一开始对凤惊冥有惊艳爱慕,可当凤惊冥几次不给她面子后,她已经恼羞成怒。 她要的只是一个惊艳天下,配得上她的夫君,至于心在不在她身上她不管,她只要得到人! 假若凤惊冥不是高高在上的鬼王,又或者没有出色的容貌,永定公主是不会多看他一眼的。 与其说永定公主要的是这个人,不如说要的是面子。 凤烈歌微不可见的皱眉,这种想法才是最可怕的,让人不知该怎么去破解。 “公主,公主。”宫女在身边喊了好几声。 凤烈歌回神,掀开轿帘:“怎么了?” “公主,奴婢刚才好像在那里看到了一个人,一下子就飘过去了。”宫女有些紧张的指着一个黑巷子。 现在已经不早了,大街上已经没什么人,那巷子又黑漆漆的,宫女害怕也正常。 凤烈歌定睛一看,并未看到什么所谓的人:“你是否眼花了,但有人也正常,回宫吧。” “是。” 轿子往宫门而去,现在宫门还没关,赶回去是来得及的。 在那被宫女指的黑巷子里,一个老者走了出来,看着凤烈歌的背影发出怪笑声。 而在他身后的黑暗处,一道质问声音响起:“为什么不动手?” “因为有人。”那老者说着,脸上却保持着僵硬的怪笑。 若白子衿在这里,一定能认出这老者就是离家的。 黑暗处的人十分不耐:“你别忘记了,你欠我们的人情。” “老夫已经帮过你一次了,你也无需威胁老夫,离家说到做到,人情会还清的。”那老者道。 “而且,凤烈歌与本次的事情无关,她只是惹怒了你,你主子不会希望,看到你这疯狂的模样。” 暗处的人冷哼了一声,退去了。 离家老者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原地,笑道:“既然来了,就出来见一面吧。” 两个白衣人从对面的黑巷走出,看着离家老者。 “离先生。”白木对离家老者行了个礼。 离家老者声音带笑:“大晚上的,回去休息吧,老夫知道规矩,不会擅自动不相关的人。” 白木微微一笑离去,若刚才离家老者要对凤烈歌出手,他们也一定会阻拦。 离家老者也消失在暗处,但眼底却是划过无奈。 这人情还清后,离家需得避世几十年了。 …… 白子衿的心情一直沉甸甸的,夜晚入睡事,她也总会莫名惊醒。 这一晚,白子衿又醒了,她看着窗外漆黑一片:“伊人,什么时辰了?” “小姐,才寅时。”伊人道。 白子衿揉了揉太阳穴,她半个时辰前刚醒过一次,总是睡不安稳。 这两日,永定公主没再来找她麻烦,而是在大肆采办嫁妆,听说苍玄也已经在把她的嫁妆送来的路上。 而白子衿的伤,也养得差不多了,不用再换药了,再静养一两个月,也可以不用在包扎了。 “小姐,还睡吗?”伊人端着灯进来,有些担心,这两日小姐总是谁得不好,一晚上总能醒很多次。 白子衿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你将安神香点起来,我继续睡。” 有了安神香,白子衿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但她柳眉紧拧,明显是梦到了不好的事。 忽然,白子衿神色惊恐,她猛的睁眼,惊呼出口:“凤惊冥!” 迎接她的,是漆黑一片。 白子衿喘着粗气,她额头有密密麻麻的汗水,星眸惊恐还未褪去。 她梦到凤惊冥了,她想上去抱住他,但凤惊冥却带着笑,慢慢消失,然后画面一转,她看到凤惊冥跌进了深渊,她扑过去拉他,却与他失之交臂,眼睁睁看着他被黑暗吞噬。 白子衿掀开被子走到窗户前,将窗户打开吹风,并告诉自己这只是个梦,只是个梦而已。 夜晚很凉,一会儿就将她的燥热和冷汗吹没,却吹不走她的担忧。 “阿落。”忽然,白子衿开口,声音有些嘶哑,“你说,他到底是去干什么了,为什么会瞒着我。” 阿落出现在身后,却无法回答白子衿。 她不能告诉小姐,鬼王是去了极北雪山。 “已经两天了,加上之前的日子,已经七天了。”白子衿呓语,她表面上没有任何异色,但心里却是思念煎熬。 不仅如此,还带着担忧。 “阿落,陪我出去走走吧。”白子衿睡不着了,她也不敢再睡,她怕自己会再梦到那些东西。 白子衿披上披风,打开门走到院子里,阿落则跟在后面。 白子衿坐在秋千上,不言不语,安静得像是没人一般。 忽然,一人翻墙进来,刚好落在白子衿旁边。 白子衿看着他,对方也没想到白子衿会半夜在这里荡秋千,愣住了。 “白阎。”白子衿顿时喜悦,直接站起来抓住他的手,声音急促,“凤惊冥呢,他呢?” 白子衿知道,是白阎跟着凤惊冥走的,如今白阎回来了,凤惊冥也应该回来了。 “王妃,你先放开属下。”白阎神色疲惫,明显几天没休息好了,身上还带着伤。 不过,他也顾不得自己此时多么狼狈,多么风尘仆仆:“王妃,您快将赢神医叫起来,王爷受伤了。” 白子衿急,连忙去敲赢若风的门,她还没敲下去,门就已经打开,赢若风已经将衣裳穿好,正随手将长发束起。 “赢若风,帮我救救凤惊冥。”白子衿急促开口。 赢若风看了一眼白阎,清冷掀唇:“走吧。” 白阎暗自苦笑,这也不能怪他,他为了不让王妃知道,刻意翻墙进来,谁知道王妃居然大半夜荡秋千。 事情又紧急,他没那时间再继续和王妃撒谎。 白子衿顾不上去换衣裳,披着披风就跟着几人去鬼王府。 鬼王府灯火通明,令羽和黑煞等人焦急的守在门口,见赢若风来了,脸上立刻浮上喜意。 白子衿本想进去看凤惊冥,赢若风却先一步进去,然后砰的将她关在门外。 白子衿:“……” 白子衿抿唇,没去打扰赢若风,只要他能把凤惊冥治好就行。 忽然,旁边的白阎朝地上倒去,脸色瞬白。 “白阎,快,黑煞,把他带下去疗伤。” 第290章:他死了,她怎么办 白阎是带着重伤的,他为了去找赢若风,硬撑着一身伤过去的。 现在赢若风过来了,他一放松,便直接晕了过去。 “好。”黑煞立刻将白阎扶下去。 阿落看了一眼白阎,没说话。 白子衿站在门外,也出奇的沉默,忽然,她看向令羽,语气不善:“不是说没危险吗?” 令羽:“……” 黑煞你给我回来,赶快来给她解释! “白子衿,世事难料,我也无法预测。”令羽只能勉强笑道,心里将黑煞骂了几百遍。 刚才他就该去扶白阎的,把黑煞留下来面对他自己挖得坑。 白子衿冷笑:“智囊,呵呵。” 令羽笑得更加牵强,差点就崩不住了,他是智囊,但这慌不是他撒的啊,你发泄对象找错了啊喂。 过了一柱香,门被内力掀开,赢若风清冷严肃的声音传来:“白子衿,进来。” 白子衿立刻进去,一进去她瞳孔一缩,凤惊冥浑身带着霜花,整个人似结了一层冰,那原本的一头黑发竟然白了,俊容惨白,桃花眼禁闭。 “怎么回事?”白子衿一摸,他就好像一个冰块一般,冷得格外可怕。 赢若风已经将十几枚银针插在凤惊冥的几个穴道上,只是,那银针竟然也被慢慢被冻上。 赢若风神色严肃:“他中了寒毒,我要你的血才能替他解毒。” “好,要多少。”白子衿二话不说,将自己的右手伸到赢若风面前。 看着那洁白小巧的手腕,赢若风丹凤眼划过光芒,其实今晚,是他除掉凤惊冥这个情敌的好机会。 只要他袖手旁观,凤惊冥就活不过这个月。 只是,想起这两日白子衿的失眠和忧虑,赢若风眼色微沉,看了一眼凤惊冥。 凤惊冥,为了她,我救你,但这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赢若风,你要多少,快说啊。”白子衿自己已经拿出了刀,见他不下手,有些着急。 因为她太过着急,甚至都忽略了一个问题——赢若风怎么知道她的血能够解毒。 “不用多说,十滴足以。”赢若风用手术刀轻轻在白子衿手腕上一划,白嫩的肌肤被划开,鲜红的血涌了出来。 忽然,一抹白影,极快的从旁边跃上来,冲向白子衿的手腕,似乎这血对它有格外的吸引。 可惜,它还没到白子衿的手腕处,便被赢若风抓住。 “这是什么,雪貂?”白子衿看清了它的形态之后,诧异的同时,心里一沉。 雪貂生活在极寒之地,天合国不可能有雪貂,而且雪貂有剧毒,凤惊冥的寒毒绝对和这只雪貂脱不了干系。 凤惊冥去极寒之地干什么…… 那只雪貂被赢若风抓住后,一直不停挣扎,还发出“叽叽”的叫声,似乎格外不满和愤怒。 “凤惊冥带回来的。”赢若风清冷的回答,因白子衿没有手包扎,他帮白子衿包扎好后,才又拿起手术刀,在雪貂的爪子上一划。 “叽叽!” 雪貂吃痛大叫,愤怒的想要用另一只爪子去抓赢若风,却被赢若风一根银针插在头上,让它不能动弹。 赢若风挤了三滴雪貂的血,和白子衿的血混合在一起,然后便无情的将雪貂丢到地上。 “叽叽!” 雪貂愤怒,可又不能动弹。 赢若风和白子衿都来不及理它,只见赢若风重新取了十几根银针,浸泡了血之后,再扎到凤惊冥的穴位里,剩下的一半血,则喂服凤惊冥喝下。 但凤惊冥的唇冻得紧咬,怎么都张不开,赢若风眉头一皱。 “让我来。”白子衿夺过他手里的血,仰头一喝,覆到凤惊冥唇上,以唇渡血。 赢若风孤冷的俊容一僵,却没说什么,用内力牵引着那十几枚银针。 凤惊冥似乎有感觉一般,不自主的张开了唇瓣,让白子衿得以将血渡进去。 白子衿口腔里全是血腥味,只是她顾不上去漱口,眼巴巴的看着凤惊冥,眼里全是痛色。 凤惊冥,这几天你到底瞒着我,去做了什么。 “白子衿,将他扶起来。”赢若风道。 白子衿立刻去扶凤惊冥,但她右手被割开,一抬便痛,但尽管如此,她还是咬牙用一只手将凤惊冥抬了起来。 凤惊冥的衣裳本就是被褪去的,白子衿将他扶起来后,只见赢若风内力一运,那些银针竟然直接穿透凤惊冥的身体,从后背刺出,然后落到地上。 带血的银针刚好落到雪貂面前,它看着那些银针,想伸出舌头去舔,却奈何动不了。 “叽叽!” 凤惊冥身上的冰霜融化了不少,让白子衿心里十分欣喜,但他那一头白发垂在胸前,让白子衿眼眸一黯。 “你先出去。”赢若风将凤惊冥拉过,然后扔到床上。 白子衿瞪眼:“你不能温柔点吗?” 凤惊冥还没醒,这要砸出病来了怎么办。 “白子衿,我帮你救他已经十分不易,现在他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你还要我对情敌温柔?”赢若风清冷的声音,染上薄薄的怨念,不细听甚至听不出来。 白子衿悻悻一笑,她的要求的确太高了。 “好,我出去。”白子衿拎起地上的雪貂,讪笑着走出去,并将门关上。 门外,令羽等人知道凤惊冥已经没事之后,都大松了一口气。 白子衿出来后,笑容反而没了,她冷冷的看着令羽:“他为什么会去极北雪山?” 凤惊冥去的是极寒之地,又带回来只雪貂,来去又是花了七天,符合条件的只有极北雪山。 “这个。”令羽虽然早知道她出来便会问这个,但还是有些不好回答,目光一瞟,见黑煞回来了,立刻开口。 “黑煞知道,你问黑煞吧,我进去看看凤惊冥。” 黑煞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只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就看到令羽逃也似的进了屋。 白子衿立刻将目光放到黑煞身上,冷冷开口:“凤惊冥去极北雪山干什么?” 凤惊冥受伤回来,白子衿再不知道令羽和黑煞之前是骗她,那她就是猪脑子了。 “王妃,这个……”黑煞犹豫,他要说吗,王爷可是说过不准说的。 但是现在王爷已经回来了,而且王妃已经猜到了很多事,他说了也没关系吧。 这么一想,黑煞索性把事情说了出来:“那日王妃您受伤后,王爷从赢公子那里得知雪莲能够治好你的左手,便去了极北雪山,并且不让我们告诉你,而且还说……” 白子衿的手已经攥紧,她缓缓开口:“他还说什么?” “还说,如果他回不来了,便让我们照顾好你,并且永远瞒着你……” 白子衿眼眸低垂,粉唇不自主的咬起,星眸闪过光芒,手攥得更紧,把那只雪貂攥得叽叽乱叫。 凤惊冥,你怎么这么傻,为了她一只手,就拿命去拼吗。 他难道就不曾想过,若他真的回不来,她会怎么样吗,白子衿眼底划过泪光,却被她很好的遮掩。 “凤惊冥,你就是个傻子。”白子衿咬牙,殊不知自己的眼眶,早已经微微发红了。 旁边的人眼观鼻,鼻观心,都假装没听到白子衿的这句话。 唯有白子衿手里的雪貂,不停的叫。 “叽叽!” “叽叽!” 白子衿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雪貂,免得把它给掐死。 这一松本来是好事,可因为抓太久,手指僵了,一松就整只手松开,雪貂愣了一下,然后自由落体。 “叽叽!” 雪貂摔在地上,无比凄惨。 白子衿尴尬的咳了咳,连忙想将它捡起来。 “叽叽!” 白子衿目光诡异,是她的错觉吗,她竟然觉得雪貂是在警告她,不准动它。 白子衿还是将雪貂拎起来,放到院子上的石桌上,却没把那根银针拔下来。 这只雪貂速度极快,爪子还带有剧毒,要真把它放开,它估计会在获得自由的同时,一爪子抓向白子衿。 “叽叽!” “你叫什么叫。”白子衿冷冷的看着它,“你动了我的男人,还敢在这里叫,没把你宰了就不错了。” 白子衿其实也奇怪,凤惊冥是怎么把它抓回来的。 “叽叽!” 明明是他先要抢它雪莲的! 白子衿冷笑一声:“那又怎么样,谁让你自己没有本事,现在你可是落在我手里了,你再叫,再叫我炖了你。” 雪貂差点没哭晕过去,它怎么就碰到这么一个不讲理的女人啊。 要是白子衿知道它的想法,一定会嗤笑加鄙夷,你见过哪个女人是讲道理的? “王妃,你能听懂它的话?”旁边,黑煞看着白子衿和雪貂说话,一头黑线。 白子衿瞥了他一眼,理所当然:“听不洞口啊,但我觉得它就是这意思,我现在得出气,要不你来被我骂?” 雪貂欲哭无泪,这不要脸的臭女人,原来听不懂它的话,只是为了骂它出气! “不了不了,王妃您继续。”黑煞一脸打扰了告辞。 要知道,他可是和羽公子一起欺骗过王妃的,虽然是善意的欺骗,但那也是欺骗啊。 王妃先把气发完,等会儿就放过他了。 第291章:一只雪貂 “叽叽!” 雪貂竟然人性化的对黑煞做出一个瞪眼的动作,指责黑煞的死道友不死贫道。 黑煞冷笑:“你抓了我们王爷,没把你杀了就不错了。” 背个锅咋了,这是便宜你了。 雪貂默默留下两根面条泪,今日的屈辱,它记住了! 白子衿骂了几句后,便开始拿起雪貂的爪子研究,只见爪子上有一个细小的空,应该就是装毒液的。 研究完爪子,白子衿又掰开雪貂的嘴看,见它的牙齿没空,便将它放下。 “果然是这样,爪子有剧毒,和书中记载的一样。”白子衿看着雪貂,忽然她拿出一样东西,那是周小安用过的发束,凑到雪貂鼻子前面。 “你闻闻,帮我找到它的主人。” “叽叽!” 雪貂声音尖锐的控诉,它是雪貂,高贵的雪貂,不是狗! 白子衿取出手术刀,架在它脖子上:“闻不闻?” 她也不是平白无故就让雪貂闻,而是听说雪貂一族都对气味十分敏感,不然也不会找到无色无味的雪莲…… 至于是不是真的,反正试试呗。 “叽。”雪貂弱弱的叫着,明显答应了。 貂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白子衿满意的点头,将发束放到雪貂鼻子前,把手术刀也收起来:“乖,你先闻着,等你听话了,我就放开你,让你去找。” 雪貂屈辱的闻着,它发四,等它可以活动后,第一件事就是抓死这个不要脸的凑女人。 白子衿拿手术刀时,不小心将包扎的布弄掉了,露出伤口,她皱了皱眉,拿出纱布:“阿落,帮我重新包吧。” 赢若风是用得十分宽大的布,在袖子里显得粗大不说,还很容易弄掉,还是纱布小巧一点。 阿落走过来,将白子衿手腕上的布放到桌子上,用纱布重新将白子衿包扎。 白子衿的余光一撇,忽然发现原本还愤怒闻着发书的雪貂,竟然眼睛发直的盯着那快带血的布,看得眼睛都直了。 白子衿瞬间想到了在房里里,她一割开手腕,雪貂就冲过来的事。 难道……这只雪貂喜欢她的血? 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白子衿将那块带血的布送到雪貂嘴前,雪貂果然伸出舌头,去舔那块布。 白子衿粉唇一勾,忽然恶趣味的将布拿开,审视着雪貂。 “叽叽!” 雪貂正吃得如痴如醉,忽然就没了,立刻大叫。 不过,当它看到白子衿审视的眼神时,立刻怂了。 完了,这个不要脸的臭女人知道它的弱点了,它完了。 “喜欢?”白子衿将布挑起,放到雪貂面前。 雪貂很想有骨气的不去看,然而身体的反应更快,它伸出了舌头。 白子衿立刻将布拿开,笑眯眯的看着雪貂:“不给你。” 雪貂气哭,臭女人! 管家拿了一个笼子过来:“王妃,将它放到笼子里吧,万一银针不小心掉了,伤到人就不好了。” “好。”白子衿将雪貂扔进笼子里,再把银针拔掉。 雪貂虽然能动了,但它也被禁锢了,十分愤怒的用爪子拍着笼子,甚至试图划开铁笼。 可惜,它的爪子虽然有剧毒,却不锋利,打不开铁笼。 “管家,把它养着。”白子衿开口,想了想,她又补充一句。 “别饿死就行。” 雪貂听到前一句话,还以为自己至少吃喝不愁,可听到后面,瞬间炸毛。 “叽叽!” 臭女人,它是高贵的雪貂,竟然用养狗的待遇养它! 白子衿瞥了它一眼:“饿死也行,我可以晒干当药材。” “叽叽!” 雪貂叫着,但是声音明显小了不少,在笼子角落缩成一团,也不敢再挑衅白子衿了。 这恶毒的臭女人! 旁边的下人看到它这人性化的一面,都忍俊不禁。 作为一只毒兽,这么怂,就不觉得丢兽脸吗。 “乖乖听话,我会给你血喝。”白子衿也大概摸清了这只雪貂的性子。 雪貂,有毒,怂! 雪貂将尾巴对着白子衿,表示并不相信她的话,一个把它关起来的恶毒女人,怎么会给它血喝。 白子衿也没要它立刻信任她,她对这只雪貂很有兴趣,它很有灵性。 一柱香后,赢若风从里面出来,他清冷的脸上似有些倦意:“已经无事,明天就能醒。” 白子衿见他如此疲惫,立刻笑眯眯的凑上去献媚:“大师兄,累不累,累的话我让黑煞送你回去,或者你在这里休息也行。” 赢若风清冷的丹凤眼闪过幽芒,哪怕知道她只是在感激讨好自己,却还是觉得很温暖,不由自主的点头:“好。” “赢公子,我送你。”黑煞立刻上前,要送赢若风。 赢若风樱唇掀起,神色淡薄:“带我去偏房。” 黑煞也没拒绝,立刻带着赢若风去,还让下人替赢若风准备了热水沐浴,以及一些糕点。 虽然赢若风是王爷的情敌,但他现在救了王爷,他们鬼王府不是那么忘恩负义的人。 嗯,当然了,也不是那种好人。 至少以后他们该帮王爷抢王妃,还是会继续的。 “王妃,王爷已经无事,您也去休息吧。”管家道。 白子衿摇头,她看了看天色:“天已经快亮了,也睡不了多久,他没醒来前我也睡不着,我进去守着他。” 见状,众人该散去的散去,留下守着的守着。 房内,白子衿看着床上的凤惊冥,星眸闪过感动,她的小手触摸着凤惊冥的脸颊,最后摸到凤惊冥的白发上。 那一头白发,简直刺伤了白子衿的眼。 他不过二十,却为她而白了头。 “凤惊冥,你怎么这么傻。”白子衿似哭似笑,喃喃自语。 “怎么就这么傻呢。” 白子衿呓语着,躺到凤惊冥的身边,不顾他身体寒冷未褪的温度,小手换在他的腰间,将她抱紧。 “你有没有想过,你死了,我怎么活。” 轻柔的声音,带着轻颤,似在说给凤惊冥听,又似在说给自己听。 白子衿心里是满满的庆幸,庆幸凤惊冥回来了,因为她真的无法想象,如果凤惊冥离开她了,她会怎么样。 她缩在他身边,显得很娇小,哪怕只有一只手能用力,却也将他抱得紧紧的,似乎这样他就不会离开她。 白子衿将头靠在他的胸膛,感受着他的心跳,粉唇扬起浅笑,星眸缓缓闭上。 “你还在,真好。” 姣白的月光照进来,她如墨一般的黑发,和他如雪的白发交织在一起,相互交缠,似他和她一样不愿分开,缠绵悱恻。 …… 凤惊冥只觉得,自己似乎掉进了冰窟里,冷得让他颤抖,他很慌乱,却并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怕出不去。 他出不去了,就再也无法见到她了。 他在寒冷中挣扎,不知过了多久,他隐约感觉到有人抱住了他,那熟悉的气息让他想睁眼。 凤惊冥缓缓睁开了眼,桃花眼下意识看向自己身边,娇小的女子正缩在他怀里,头靠在他胸膛上浅眠,睡容安然满足。 在确定这不是梦后,凤惊冥邪魅俊容浮上笑意,桃花眼闪烁宠溺,他抬起手将白子衿的黑发揩到一边,不让她发痒。 真好,他活着回来了。 他这一动,白子衿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嘴里嘟囔:“别动。” 她已经两天没睡好觉了,在凤惊冥的怀里,她睡得十分舒服安心。 “睡吧。”凤惊冥低声轻哄,将她揽进怀里,侧了个身,用身躯替她遮掩阳光,为她营造睡眠质量。 白子衿嘟囔了几句,也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人往凤惊冥怀里钻了钻,找到舒适的角度后睡下。 门外 管家走过来:“黑煞,王爷醒了没有?” “王爷应该醒了,但是王妃没醒。”黑煞守了一夜,听到了王爷说了睡吧两个字。 管家喜闻乐见:“没事,那就等王妃醒了以后,再重新给他们准备早膳。” 黑煞也是这么想的,但他觉得有些人不一定这么想,比如赢公子…… 不过,赢公子刚才好像起床了,却没有过来叫王妃,这很不符合他的性子。 ……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白子衿才迷迷糊糊的睁眼,感受到阳光,她下意识的问:“伊人,什么时辰了。” “还早,可以再睡会儿。”凤惊冥吻了吻她的额头,邪气的声音温柔轻哄。 白子衿被他哄得迷迷糊糊的,打算乖乖继续睡,但是一想,这声音不对。 白子衿星眸睁大,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容,以及灿烂迷人的桃花眼,呓语:“凤惊冥。” “是我。”凤惊冥将她抱紧,低磁的声音压下,“媳妇,还早,继续睡。” 他看得出她的倦意,应该是没睡好。 这温柔的声音,本来应该是被温柔回应,可白子衿却冷笑:“睡毛线。” 凤惊冥桃花眼一愣,便见到白子衿推开了他起床,小脸上一片冷意,和刚才那迷迷糊糊的依赖完全不一样。 凤惊冥俊眉一拧,是他说错什么了吗,为何媳妇生气了。 “媳妇……” “别喊我。”白子衿冷笑一声,“凤惊冥,你胆子大了是不,敢跑到极北雪山去,还敢让人瞒着我?” 第292章:提前圆房? 完了,媳妇要秋后算账了。 思及此,凤惊冥垂首,桃花眼低垂,邪魅俊容一脸知错了,十分无害认错的模样。 “媳妇。”凤惊冥薄唇抿起,一脸可怜之色,“我知错了。” 他收起所有的邪气,这样一眼看过去,让人心软得想原谅他。 可白子衿不是别人,她柳眉冷竖:“别和我装可怜!极北雪山都敢去,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见她是真的生气,甚至有打算不理他的样子,凤惊冥桃花眼闪过幽芒,弱弱的伸手,要去拉她:“媳妇,我不敢离开你,不敢把你一个人留下,不敢让你受伤。” 白子衿心里感动闪过,但却避开了他的手,依旧冷容:“我看你都敢!” 他怕她伤心,为何不能换个角度想想,他如果真的死在了极北雪山,她会多么痛不欲生。 白子衿这次是真的生气,气他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气他…… 白子衿这一躲开,凤惊冥黑眸闪过光芒,他顺势一栽,整个人往前倾,眼看就要从床上摔下。 白子衿下意识的弯腰扶住他,却被他一带,整个人趴到了他身上。 “凤惊冥,你给我……” “别动,媳妇,疼。”凤惊冥薄唇掀开,吐出委屈巴巴的五个字,桃花眼眨啊眨,委屈无比。 白子衿立刻想起,他只是刚醒,并不是伤都好了。 白子衿有些紧张,就要起来检查他的伤口:“哪里疼?” “嘶,别动。”凤惊冥似乎被她碰到了伤口,发出吸气声,俊容也瞬间苍白了许多。 白子衿立刻就不敢动了,星眸望着凤惊冥,粉唇抿起:“哪里疼?” “背疼,抱着媳妇就不疼了。”凤惊冥嗯哼一声,双手环在白子衿腰间,桃花眼闪过得逞之色。 可惜,白子衿并没有看到,否则一定能认出凤惊冥是装的。 此刻,她不敢轻举妄动,怕又扯到凤惊冥的伤口,只能乖乖趴在他身上。 “媳妇,你听本王说好吗。”抱着小媳妇,凤惊冥的声音温柔无比,低磁又带着挠人心扉的邪迷。 白子衿闷闷道:“我现在除了听你说,还能怎么办?” 凤惊冥并没立刻开口,而是往里挪了一挪,让她上床之后,再次将她拢进怀里。 她身上熟悉的味道,就像是他的止疼剂一般,效果斐然,又像是罂粟一般,让他舍不得放开。 “你是医者,本王知道你多看中你的手。”凤惊冥缓缓掀唇,声音低魅,动听婉转,桃花眼凝视着白子衿,一字一句的开口。 “本王护你不力,这是本王最大的错。” 白子衿眼眶微红,她表面上不在乎自己的手,可她是个药师,手废了她心里有多苦涩心痛,没人知道。 “凤惊冥,不是你护我不力。”那时的事,谁也没料到。 凤惊冥继续开口,声线低沉,带着自责:“本王不希望看到你黯然伤魂,你要好好的,一直康健,为此,本王愿意用任何东西来换。” 白子衿抬起发红的眼眶,看着凤惊冥,清脆的声音带着控诉:“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如果出事了,我成为寡妇,你就舍得吗?” 她是心痛自己的手,可她绝不会为了一只手,让凤惊冥去涉险。 “别哭。”见她一要哭,本来想好词藻的凤惊冥瞬间慌乱,慌忙的伸出手,替她擦去眼泪,同时安慰。 “你别哭,本王定是有把握,才会出发的。” 他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这句话,白子衿的眼泪就止不住了,低吼:“你骗人!你如果有把握,为什么要交代黑煞他们照顾好我!” 离开前骗她,就连回来了也还骗她,真当她是三岁小孩吗。 “媳妇,你别哭,本王错了。”凤惊冥两手都用手,邪气的声音慌错交杂,“本王错了。” 带着茧子的指腹小心翼翼的擦拭去她眼角的泪珠,却一直擦不完,这让凤惊冥有些急。 “凤惊冥,你以后不要这样了好不好。”白子衿抓着凤惊冥的衣裳,声线颤抖,低声似在哀求。 凤惊冥身子一僵,他浑然没想到,白子衿竟然如此的离不开他,她显露出来的脆弱不安,让他的心瞬间揪成一团,痛得不知如何言语。 手已经擦不完她的泪,凤惊冥干脆俯首,吻去她脸上的泪珠,同时懊恼的保证:“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真的吗?”白子衿还是在颤抖,语气不安。 天知道,在看到他一身冰霜,双眼禁闭似不会再醒来时的样子,白子衿有多么的心慌,多么害怕。 她感觉自己瞬间到了一个孤岛,无人可以救她。 “真的,我保证,媳妇,别哭了。”凤惊冥低声轻哄,邪娆的声音也染上了哀求和浓浓的自责。 是自责,却并不后悔。 白子衿勉强止住自己的眼泪,凤惊冥却还在她脸上亲吻,她脸一红:“别亲了,我没哭了。” 她脸颊羞红,星眸因刚落过泪,湿漉漉的,像被人欺负了的小兔子,让人忍不住去保护她。 这一面,白子衿只会在凤惊冥面前展露。 凤惊冥的目光移到她的唇瓣上,粉唇娇嫩欲滴,小巧玲珑,让人想一亲芳泽,凤惊冥眼神一深,声音低魅:“媳妇,本王知错,愿以身赔罪。” 说完,他薄唇覆上,直接印在了她的唇瓣上。 白子衿星眸睁大,睫毛微颤,却没有抗拒,而是乖乖的任他亲吻。 见她并没有生气,凤惊冥心里一喜,吻得更深,甚至带上了啃咬。 “嘶。”白子衿吃痛,深吸一口气。 而这张嘴,刚好给了凤惊冥攻城略地的机会,房间内的气温节节攀升。 …… “咚咚!” “王爷,王妃,永定公主来了。”黑煞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这敲门声惊到了白子衿,她理智瞬间回笼,低头一看自己身上,脸色燥红,连忙推开凤惊冥起身。 凤惊冥的脸色则阴沉下来,桃花眼看向外面,带着不善的杀机。 门外的黑煞不知缘故,只觉得忽然背后一凉,他一颤,却不忘敲门:“王爷,王妃,永定公主来了。” “媳妇,我难受。”凤惊冥委屈巴巴的叫了一声。 “你还好意思说,下次不能让你亲了。”貌似每次,凤惊冥都是亲着亲着就上下其手。 白子衿整理了一下自己头发,确定嘴没肿之后松了一口气,瞪了凤惊冥一眼:“你还不赶快起来,要是让外面的人看到……” 她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 白子衿以为自己这一瞪很有威慑力,殊不知,因为刚才的亲吻,她眼神迷离,完全就是娇瞪。 “永定公主,呵。”凤惊冥冷笑一声,将这个打断自己好事的人,记上了小本本。 白子衿想起这件事,连忙对凤惊冥道:“凤惊冥,永定抓走了小安和令珞,威胁你娶她,三天前,令羽已经向皇上请婚了,她现在是你的未婚妻。” 虽然不是很愿意承认这一点,但白子衿觉得事情还是要和凤惊冥说清楚。 闻言,凤惊冥脸色又是一沉,难怪永定敢闯进来,原来是有恃无恐。 他离开帝都几天,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黑煞,让令羽先去应付。”凤惊冥对外开口,同时将令羽也记上了自己的小本本。 虽说令珞被抓,令羽会着急,但凤惊冥不信他会想不出办法,令羽去和皇上请婚,肯定是为了报复他们给他吃狗粮。 可惜,他的笨媳妇不知令羽这个心机男的真面目。 “是。” 永定一来,白子衿的心情瞬间不是那么美妙,想到小安和令珞,她的心满满的愧疚。 三天了,他们依旧没有踪迹。 发觉她情绪低落,凤惊冥将她揽进自己怀里,低声安慰:“放心,本王回来了,会寻到他们,也会让永定付出代价。” “嗯。”白子衿点点头,目光触及凤惊冥的白发,心疼无比,粉唇轻抿。 “凤惊冥,你的头发……” 察觉她的心疼,凤惊冥目光掠过自己的白发,薄唇一勾:“好看吗?有没有影响到本王的英俊?” “噗。”白子衿被他逗笑,笑完后很认真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出,像在宣誓一般。 “凤惊冥,你记住,你无论长什么样,在我心里都是最俊美的,独一无二。” 凤惊冥桃花眼染上喜意,俊容也染上浅笑,矜贵邪魅,他在发现自己白发时,其实有刹那的惊恐。 因为他知道,白子衿似乎很喜欢他的外貌,他现在变成这副模样,她会不会厌恶…… 但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媳妇,你又在撩本王了。”凤惊冥桃花眼低垂,凝视着她,又亲了亲她的嘴角。 不过,这次只是蜻蜓点水便离开,他怕自己收不住。 白子衿鼓起小脸:“我哪里有撩你,分明是你想占我便宜,亲就亲嘛,找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说着,白子衿在凤惊冥的脸颊上亲亲一闻,然后笑得像个偷腥的猫。 一亲还一亲。 凤惊冥眼神微深,又要亲她。 “咚咚,王爷,王妃?” 第293章:冲动火葬场 凤惊冥:“……” 他觉得可以将黑煞拉下去斩了。 白子衿看他吃瘪不悦的模样,笑得无比欣喜,走过去将门打开。 黑煞还未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对白子衿一笑:“王妃,属下还以为你们又睡了。” “没有。”白子衿干咳两声,看黑煞这样子,应该是不知道他们刚才在做什么。 这很好…… 不过,白子衿带着同情看了黑煞一眼:“黑煞,我觉得你应该保重一下。” 黑煞还没弄明白王妃怎么用怜悯的眼神看他,就听到这句类似送他上路的话,他心下意识的一抖。 他应该,没有做什么吧。 这时,凤惊冥从里面走了出来,薄唇冷勾,桃花眼带着慵懒看着他,还笑了。 不知为何,明明是笑着的,黑煞反而有些不详的预感,他吞了一口口水:“王,王爷,您别对属下这么笑,属下怕。” 刚赶过来的伊人听到这话,差点没翻白眼。 这浓浓的要被强的感觉,是肿么肥事? “别怕。”凤惊冥薄唇勾起邪懒的弧度,看似温和的看着黑煞,“你这几日做得很好,本王决定奖励你。” 黑煞心肝儿一颤,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王爷,您要奖励属下什么?” “鬼王府接下来一月的打扫,奖励给你。” 黑煞:“……” 他欲哭无泪,就算要死,能不能让他知道是因为什么。 不过,凤惊冥已经踏步追上了白子衿,他也不敢再问,生怕再问一次,又被罚得更惨。 有令羽前去应付永定,白子衿和凤惊冥就在后面你侬我侬,好不自在。 聊着聊着,白子衿问到一个问题:“凤惊冥,那只雪貂你怎么抓回来的?” “不知,雪崩之后,本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凤惊冥眉头一皱,“不过,昏迷前,本王的确抓住了它。” 当时情况紧急,雪貂也想逃,凤惊冥抱着一起死的心态,把雪貂抓在了手里。 不过,雪埋下来时,他吃了一颗白子衿之前给他的药丸,那雪貂似乎也趁机吃了一些。 白子衿闻言道:“还好你有吃,要是没有,你根本撑不到回来。” 那药丸是白子衿之前用稀释的血做成的,抵抗了寒冷,才没让凤惊冥寒毒入体。 凤惊冥问了没有昏迷的隐血,隐血说,他们将凤惊冥挖出来时,那只雪貂和王爷冻在了一起,所以才被他们带了回来。 “原来是这样。”白子衿了然的点头。 大概是赢若风进去时,发现了雪貂,知道雪貂的血能解毒,就没把它杀了。 而白子衿进去时,雪貂身上的冰刚好融化,刚好苏醒,闻到白子衿血的味道,便冲了过来。 谁料,它这次是因为吃的栽了。 “那只雪貂呢?”凤惊冥问,桃花眼闪过冷意。 他倒也不是怪那只雪貂,只是强者为尊,凤惊冥一向信奉斩草除根才能防止吹风吹又生。 白子衿道:“我觉得它挺有灵性的,如果能养,我就养,不能养就杀了。” 凤惊冥并无意见,守护雪莲的雪貂也不是凡物,白子衿想养就养:“小心它的爪子,如果叛逆,就杀了它。” 白子衿点点头表示知道,其实她觉得那只雪貂应该不会那么不识相,毕竟它的怂已经表露无遗…… “王爷,王妃,请用早膳。”下人将早膳端过来。 不一会儿,又有一个下人跑过来,低声道:“王爷,王妃,永定公主要将赢神医赶走,赢神医直接让人打晕了永定公主,羽公子让奴才过来问怎么办。” 因赢若风和白子衿是师兄妹关系,永定公主一看到赢若风,就想将赢若风给赶出去。 赢若风那时正在用膳,并未理会呱噪的永定公主,永定公主则在旁边气极大骂,各种挑衅。 赢若风淡定的吃完早膳,直接让白木将永定公主打晕,扔出去。 没错,就是打晕后扔出去了…… 对此,令羽是喜闻乐见的,但一想到令珞还在永定公主手里,他就笑不出来了,立刻让人来找凤惊冥。 “羽公子说,永定公主还躺在鬼王府门口,请王爷定夺。” 白子衿嘴角一抽,脑补了一下画面,这种事,的确是赢若风能够做出来的。 “本王定夺什么,又不是本王扔的。”凤惊冥薄唇一勾,桃花眼带着慵懒邪肆。 他对这件事,十分喜闻乐见。 “告诉永定公主,神医门本王惹不起,她自己醒了想办法去报仇。” 又能解决情敌,又能解决永定公主,凤惊冥觉得很不错。 白子衿嘴角又是一抽,这两个男人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次落井下石的机会:“凤惊冥,你悠着点,赢若风好歹救了你的命。” 白子衿觉得,做人还是悠着点好,转身就不认人,有点不好。 凤惊冥眉头一拧,桃花眼闪烁光芒,赢若风定不会那么好心救他,肯定是有所图,这人情他不能让赢若风算在白子衿身上。 “去将永定公主送回去,告诉她别去找赢若风的麻烦。”凤惊冥缓缓开口。 白子衿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凤惊冥的话刚落,脚步声就响起,赢若风一身青色玄衣走了过来,神色孤冷如月,高不可攀。 “赢若风,稍后本王会让人送十万两黄金过去。”凤惊冥睨了他一眼,薄唇掀开。 赢若风出诊一次十万两,他愿意算清,避免人情。 “好。”赢若风神色淡薄,没有拒绝,清冷的目光看向了白子衿,“永定知道你在鬼王府,你再不与我回去,小安就有危险了。” 白子衿柳眉一皱:“我们在后院,永定怎么会知道。” 忽然,白子衿想到了一个可能,诡异的看着赢若风。 赢若风坦然面对,神色清冷:“我说的。” 白子衿:“……” 尼玛这算什么! 凤惊冥慵懒的桃花眼闪过冷意,他薄唇勾起阴戾的弧度,不善的看着赢若风。 他一直以为最擅长在背后捅刀子的人是君玄歌,现在看来,赢若风和君玄歌不相上下。 “好吧,我和你回去。”白子衿无奈。 毕竟现在小安在永定手里,她做什么事都得顾忌一下。 赢若风和白子衿离开了,凤惊冥的神色格外的冷,有对赢若风的,也有对永定的。 两人离开后,凤惊冥立刻去了大堂,令羽已经将人皮面具私下,他正哀怨的看着凤惊冥:“你都回来了,还让我代替你。” “周小安和令珞呢?”凤惊冥薄唇掀起,声音低沉,直接询问。 令羽一脸不明白:“当然是在永定手里,你又不是不知道……额,我说我说,你先把剑放下,我们好好谈。” 令羽欲哭无泪,这尼玛真是粗暴简单啊,一点都不给他这个智囊面子。 凤惊冥将剑收起来,冷掀唇:“说。” “我是真的不知道他们被带到哪里去了。”令羽不知从何出掏出了一把扇子,悠悠的扇着风,骚包得不行,“不过我保证,他们没有危险,有令珞在,谁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对于自己的妹妹,令羽还是有信心的。 就是不知道,他们被带到哪里去了,反正是不在帝都,鬼弑已经将帝都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他们。 “之前永定带郝姨去见的两人,也是伪装的,并不是他们。”令羽摇着扇子,感慨了一句,“你媳妇还是太年轻。” 其实这也不能怪白子衿,她不能亲自去看两人,郝姨又是一个文弱妇人,远远的看一眼,自然分别不出来。 “之前我有。”凤惊冥冷笑一声,毫不留情的讥讽,“你再聪明,还不是孤家寡人一个。” 令羽:!!! 说话就好好说,怎么说着说着还人身攻击起来了。 孤家寡人怎么了,没人管着,逍遥自在,这还是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呢。 “凤惊冥,我觉得我们这天聊不下去了。”令羽说着,愤愤的就要往外走。 不过走了两步,他又回来了,因为凤惊冥又抽出了剑,而他打不过凤惊冥。 打不过怎么办?那当然是忍。 令羽用扇子轻轻将长剑移开,笑道:“我就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吗,你给我两天,两天之后我一定能将周小安在哪里告诉你。” “一天。”凤惊冥薄唇冷启。 令羽:“不是,一天真的……好好好,一天。” 最后,令羽一张脸苦兮兮的,聪明如他,自然知道凤惊冥是在算账,算他和皇上请婚一事。 令羽在心里默默流下了两根面条泪,报复一时爽,事后火葬场啊。 果然冲动是魔鬼啊。 “对了,这七日,假永定的身份我一直查不出来。”令羽忽然正色。 要知道,这世上他查不到的事屈指可数,而他查了七天,却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假永定就好像是真永定一样,只为了嫁给凤惊冥,什么手段都用,却没有去做任何事。 “她的目的,我也一直不知道是什么。” 假永宁做了这么多事,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单纯是为了嫁给凤惊冥?这显然不怎么可能。 凤惊冥桃花眼闪过幽芒,冷道:“继续查,她总会露出蛛丝马迹。” 第294章:赢若风的争宠手段 白子衿和赢若风回了纱雅院,白子衿全程带着笑颜,心情无比的好。 赢若风虽然走在前面,却有一直注意着她的脸色,见她笑魇如花,这是前几日她一直没有的。 前几日,白子衿虽然脸上带着笑,却只是礼貌性的笑而已。 赢若风心很沉,他本想借着这些日子的相处,将和凤惊冥之间的距离拉进,但现在看来,他还是没比过凤惊冥。 “白子衿。”赢若风忽然开口。 白子衿看过来:“嗯?什么事?” 看着她笑颜甜美的模样,赢若风忽然就不知该如何说了,她现在很开心,是和他在一起没有的开心。 但赢若风心中还有不甘,他看似淡薄的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做吗?” 白子衿含糊的支吾一声,她当然知道,但知道归知道,赢若风亲口说出来就不一样了。 赢若风亲口说出来,场面一定会十分尴尬,白子衿转移着话题。 “赢若风,你似乎挺了解那只雪貂。” 赢若风却不愿将事跳过,他清冷的眸子似乎夹杂着许多情绪,直直看着白子衿,樱唇缓缓掀开:“白子衿,因为我吃醋了,你何时能顾及一下我的情绪,知道我也是会吃醋的。” 但凡凤惊冥一吃醋,白子衿就会立刻去安慰解释。 不,或许应该这么说,白子衿和身边人的距离保持得很远,不会让凤惊冥吃醋。 “大师兄,这个。”白子衿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个她要怎么说。 她不喜欢赢若风,她对赢若风也只是师兄妹的感情,再进一步也是朋友的感情,从来没有超乎朋友外的感情。 白子衿很确定,她给不了赢若风任何回答,所以一开始她就没给赢若风任何机会。 但貌似赢若风总能见缝插针,战斗力强到让她无奈。 “赢若风,这么和你说吧,我已经认定了凤惊冥。”白子衿看着赢若风,既然他问了,就将事情说清楚。 “我也认定了你。”赢若风清冷掀唇,凝视着她。 白子衿无奈,这个回答真让她脑阔疼! “赢若风,泛大陆上那么多喜欢你的女子,各种类型的都有,你何必因为童养夫的关系,就在我这棵树上吊死。”白子衿十分真挚的开口,“你放心,我会回去和外公说的。” “我喜欢的是你。”赢若风拧眉,难道她一直以为他是因为童养夫的关系,所以才会视凤惊冥为情敌吗。 赢若风以为,他表现得很明显了。 白子衿嘴角抽搐,然后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的数落自己:“我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你看看我,缺点这么多,比如我不温柔,我不会诗词歌赋,我还善妒,以后凤惊冥要是敢纳妾,我就打断他的狗腿,老死不相往来,你看看,我的缺点一箩筐,配不上您啊。” 说到后面,白子衿已经泪奔了,她也是今天才知道,自己这么多缺点啊…… “这些都不重要。”赢若风缓缓开口,“你最大的缺点,就是眼瞎,看上了凤惊冥。” 白子衿:“……” 你说你喜欢我是认真的吗? 有这么怼自己喜欢的人的吗? “对,我是眼瞎。”白子衿笑得牵强,尼玛,这天她快要聊不下去了。 赢若风眼波微动,他清冷的声音夹杂着一些莫名情绪:“白子衿,给我一个共同的起点便好。” 他信自己,绝不比凤惊冥差。 若是她给不了,他便强制她给,忘了所有人,就都公平了。 白子衿并没有察觉到赢若风的异样,她无奈了一会儿,便很肯定的开口:“我给不了。” 感情的事,她做不了主,她已经爱上了凤惊冥,这本身就已经不公平,又何谈给赢若风一个公平的机会。 赢若风清冷的眼神微沉,正欲开口,这时,秦瑶的头从门口探了进来。 “子衿,万宣商行今日很热闹,你要不要和我去?” 白子衿似看到了救星一般,立刻笑道:“好,我和你去。” 只要能暂时远离赢若风就行,她觉得自己已经表现得这么决绝,赢若风应该会自己想明白……吧。 赢若风没有阻止他,而是回到了自己房里,处理起了雪莲。 要为白子衿治疗手臂得做足准备,雪莲也得提前处理好。 不过,赢若风明显出神,清冷的眸子发怔着。 “大师兄,雪莲。”白木出声提醒。 赢若风一看,将要掉落的雪莲捡起来,一边处理,一边淡薄的开口:“白木,你觉得我比凤惊冥差吗?” “不。”白木道。 除了吝啬一点以外,大师兄都很好。 当然,大师兄吝啬,那鬼王也有缺点,光是这凶残名声就让人无法恭维。 “那你说,她忘了一切以后,我是否就有机会了。”赢若风将雪莲翻过去,浸泡在药水中。 白木心里一惊,大师兄这意思是…… 白木犹豫了一会儿:“大师兄,我觉得,没到最后还是不要这么做吧。” “她现在权然不给我机会。”赢若风清冷的声音低声呓语,一张孤傲的眸子里,出现了迷茫之色。 没机会,他要如何与凤惊冥一争。 “但小小姐她以后想起来,一定会恨大师兄你的。”白木道。 赢若风自嘲一笑,恨,她现在对他恨都没有。 想起她对凤惊冥露出的笑颜,他又嫉妒,又酸涩。 白木见赢若风发怔,他还从未见过大师兄这般不自信过,于是道:“大师兄,刚才小小姐不是说,如果凤惊冥负了她,她便和凤惊冥老死不相往来。” 要从根源处动手,就是要让小小姐对凤惊冥死心。 赢若风将雪莲从药水中拿出,又放进另一种药水里浸泡,若有所思。 …… “这就是你所说的热闹?”白子衿无语的看着算账的人,看向秦瑶。 秦瑶俏皮一笑:“这里不热闹,我其实是听到赢公子的话,随便找了个理由将你拉出来的,怎么样,我仗义吧。” 要是她不将白子衿拉出来,白子衿可就得被赢若风“逼问”一番了。 白子衿没想想到秦瑶听到了,眨眨眼:“算我错怪你了。” “那就好好补偿补偿我,买个这个给我。”秦瑶指着一只玉簪。 白子衿立刻买下来给她,秦瑶很高兴的插在头上:“怎么样,子衿,好看吗,我看上它好久了。” 白子衿挑眉,感情把她拉到这里来,是早有预谋的啊。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秦瑶立刻捂住自己嘴巴,俏皮的眼睛左右乱看。 白子衿被她逗笑:“好了,我们去前面看看。” 秦瑶立刻喜笑颜开的跟上,两人随意的漫步,也没有目的地。 忽然,不远处的接头传来哭喊声,以及大骂声,还夹杂着哀求声。 秦瑶和白子衿面面相觑:“子衿,发生什么事了,我们去看看。” 说着,也不等白子衿同意,就拉着白子衿去凑热闹了。 白子衿本来不是特别喜欢凑热闹,但看秦瑶热情高涨,也就没说什么。 “让让。”秦瑶拉着白子衿挤到前面。 一个女子被两个下人装扮的人抓着,旁边一个中年男人抱着其中一个下人的腿哀求,一个中年妇人跪在地上哀求。 那个女子泪眼婆娑,哭喊不停,两个下人大大咧咧的骂着。 听了两句,白子衿和秦瑶便听明白了,原来是这两个下人的主子逛街时看中了这个女子,想纳她为妾,女子不同意,他便派人强抢。 “太过分了,天子脚下居然还有此等猖狂之人。”秦瑶立刻就愤怒了,冲进去对那两个下人怒吼,“给我住手!” 那两个下人已经快要将女子拖出去了,听到有人敢叫他们住手,都惊奇的看过来。 “呦,这个也长得不错,少爷一定很喜欢。”一个下人开口,竟然调戏秦瑶,还想让秦瑶给他们的主子当妾。 “喂,你要不要当我们少爷的贵妾,可保你荣华富贵,吃穿不愁,现在就跟我们走。” 秦瑶差点没气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敢叫我去给人当妾?” 普天之下,除了皇上,还没人的身份能尊贵到让秦瑶去当妾。 当然,皇上也不会这么做。 那两个下人不仅不害怕,反而傲慢道:“你知道我们少爷是谁吗?帝都之中,那些小姐都求着给我们少爷当妾呢,你别不知足。” 秦瑶简直快要被逗乐了:“帝都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号人,我怎么不知道?” 还小姐都求着给他当妾,是把自己抬到了多高了位置上,当自己是皇上吗。 白子衿看着两个得意的下人,眼里却有光芒闪过。 怎么这么凑巧,她们一出门就碰到这种事,而且但凡有点身份之人的下人都认识秦瑶,这两个下人居然没认出秦瑶。 “我们少爷就是大名鼎鼎的向小侯爷向瑞远,怎么样,怕了吗?”一个下人道。 秦瑶故意作出一副我好怕怕的样子:“原来是向瑞远,向瑞远我知道,但他什么时候大名鼎鼎了?” 向瑞远最大的名声,就是跋扈子弟。 秦瑶对向瑞远的印象,也是停留在白倾卿疯狂爱慕者。 第295章:奇女子沉姣 “我们少爷一向低调,怎么样,美人,要不要回去做我们少爷的贵妾?”一个仆从看着秦瑶的俏容,心想要是把秦瑶带回去,少爷一定会夸奖自己的。 秦瑶嗤笑一声:“做你们少爷的贵妾?向瑞远抬着八抬大轿来娶我,我都不会嫁给他,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们麻溜的的,给我放开这个姑娘,省的小姐我动手。” 一个仆人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我告诉你,你不要不识好歹。” 秦瑶懒得与这两个人多言,对白子衿笑道:“子衿,借你家伊人一用。” 白子衿轻轻颔首,伊人立刻冲过去,直接将两个下人挑翻在地,连连发出惨叫。 “你,你们给我等着!我家少爷不会放过你们的!”一个下人狼狈的爬起来,留下狠话。 秦瑶插腰,冲两人的背影冷笑:“好啊,回去告诉向瑞远,姑奶奶叫秦瑶,让他亲自来找我算账。” 地上的女子低声哭泣着,一脸泪花,她刚才是被扔到地上的,想必也是摔痛了。 旁边,她的父母正将她扶起来,三人走到秦瑶面前,感激涕零:“多谢小姐,多谢小姐仗义相救,要不是小姐出手,我这女儿就得给人抢去了。” 其中的母亲竟然要跪下,幸亏秦瑶赶紧扶住:“不用行此大礼,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谁都应该做的。” 秦瑶和白子衿现在才真正看清了这女子的容颜,的确长相俏丽,一身朴素衣裳穿在身上,凭添上了一抹单纯可爱之色。 最重要的是,她长得和白倾卿有几分相像! 秦瑶和白子衿都乐了,难怪向瑞远会强抢民女,感情是白倾卿死了,他要找替身宣泄感情。 “两位小姐,我们是小本人家,没什么可以感谢两位的,这些东西小姐若是不嫌弃,看中的都可以拿。”中年男人指着旁边刚收拾好的小摊,上面是些木雕,还有一些小东西。 不过,因为刚才的强抢,已经坏掉了一半,现在摊上面是仅存的一些。 秦瑶连忙摆手,示意自己不用:“不用不用,你们生活艰难,我赶跑那二人只是举手之劳,怎么能拿。” 白子衿粉唇轻勾,笑容明媚,她倒是拿起了一两个来看,最后把两只小木雕收下。 “很好看,这就当我们救你们的报酬了,两不相欠,走了。”白子衿对三人淡淡一笑,拉着秦瑶就要走。 秦瑶愕愣,子衿怎么会要他们的东西,这不像子衿的风格啊。 那中年男人也愣住了,似乎没想到白子衿真能看上他们的东西一般,还说出了这样的话。 等他回神时,白子衿二人已经要走进了人群,中年男人一咬牙,直接跪在地上:“两位小姐,请等等。” 秦瑶转身,白子衿暗叹一声,还是走得太慢了。 “你怎么又跪下了,赶紧起来。”秦瑶想要将人扶起来,怎么这动不动就喜欢下跪呢。 中年男人却躲过了秦瑶去扶她的手,往地上狠狠的磕了一个头,把秦瑶给吓了一跳。 “两位小姐,我知道两位小姐身份不凡,多谢你们的搭救,只是过几日他们还是会过来抢小女的,我在这里给两位小姐磕个头,两位小姐能不能将小女带在身边,做个粗使丫鬟也行。”中年男人哀求道。 “这……”秦瑶迟疑的看向白子衿,她救这人是救,可没想过要把她带在身边。 倒也不是因为养不起,而是带着一个像白倾卿的丫鬟,怎么想就怎么怪。 白子衿无奈的一笑:“别看我,你觉得我能把她带回去?” 且不说纱雅院已经不缺人了,就单是这张脸,她就有些隔应。 “那怎么办?”秦瑶吐吐舌头,人家已经下跪求她们了,难道她们不管了吗,这显得有些不近人情啊。 白子衿想了想,看向地上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一见她们看他,立刻磕起了头。 “求求两位小姐了,求求你们了。” 白子衿一阵头大:“你先别磕了,赶快起来……你再磕,我们就不管了。” 那中年男人听到不管两个字,连忙停下来:“我不磕了,求求两位,帮帮我们吧,我们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女子在旁边一直哭泣,哭得满脸泪痕,她母亲也在旁边陪着哭,好不凄凉。 他们说得也没错,秦瑶今日救了他们,过几日那下人还是会过来抢走的,治标不治本。 可她们带回去,看着这样一张脸,又很不舒服。 “这样吧,今年宫中刚好招宫女,你进宫去当宫女,到了宫中,向瑞远也不敢放肆……你多少岁了?”秦瑶想着,将她送进宫中,二十五岁就放出来嫁了,刚好。 那女子擦去泪水,委身行礼回答:“回小姐,小女子今年十六岁。” 十六岁,刚好达到了进宫做宫女的标准。 “行,那就这样决定了,不过当宫女二十五岁才能出来,你们没有意见吧?”秦瑶询问着三人。 中年男人和妇人立刻摇头:“没有,只能能保证小女不被强抢去,多少岁都可以,而且能进宫伺候贵人,是小女的荣耀。” 秦瑶满意的点点头,写了一张纸条,让女子到时候拿去给审核宫女的宫官就可以,保她一定入宫。 三人感激涕零:“多谢小姐,多谢两位贵人。” 秦瑶挥挥手:“小事一桩,不用客气。” 在一家人的感激下,秦瑶继续和白子衿闲逛,秦瑶买了不少东西,想起刚才的事,嘀咕道:“子衿,不是我贬低他们,只是觉得奇怪,向瑞远虽然不是东西,但确确实实是个小侯爷,怎么会有人不愿意当她的妾,选择当宫女。” 而且这女子和白倾卿长得相像,虽不说进府后会长宠不衰,至少不会差,锦衣玉食是不会少的。 那两个下人虽然混账,但话没说错,这女子当妾还算是高攀了。 白子衿耸耸肩,笑道:“说不定人家有心上人,而且你爹没娶姨娘,你不知道姨娘有时能多悲哀。” 白府的那些姨娘,自白元锦死后,被害死的害死,发卖的发卖,惨的不得了。 就算是白元锦没死时,那些不得宠的妾,过得比下人还不如,哪里有外面之人说得那么锦衣玉食。 风光是给外人看的,苦是自己吞的。 “这倒也是,是我想错了,不过我倒是希望,以后有一天,女子能够和男子平等,能够入朝为官,不再是附庸品。”秦瑶眼里散发出希望的光芒,不过一会儿后,就湮灭了。 虽说宫里有女官,却也是管后宫而已,是不得已而为之的选择,真正意义上的女官,一个都没有。 这一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到来,又或许,永远都不会到来了吧。 见她失落的模样,白子衿微微一笑,眼神飘远,似在回忆,肯定道:“会的,这一天一定会到来!总有一日,女子的地位不会比男子低,女子也能入朝为官,男权主义,一定会被压倒。” 见她肯定的模样,秦瑶也不自主露出向往的笑容,俏眸生兮:“这样的话,姣姣就能入朝为官,还能上战场打仗了。” 白子衿微微一笑,是啊,姣姣一直是个有抱负的女子,她希望拿起她爹的战枪继续御敌,战守边疆,却奈何是女儿身,最后又成立了万宣商行。 沉姣,是个传奇的女子。 “会的,一定会到来的。” 这样的时代,一定会到来,历史的巨轮会转动,男女平等,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真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女子不再被轻视,不再被轻鄙。”秦瑶道,“子衿,你知道吗,姣姣曾经还女扮男装,偷偷去过战场。” 白子衿来了好奇心,这事她还从没听过:“真的?” “当然是真的,那时候她父母刚死,她瞒着我们所有人去了战场,在我们以为她失踪时,她在边疆待了整整半年,不过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突然回了帝都,开始创立万宣商行,我问过她,她却什么都不肯说。” 秦瑶说起这段往事,佩服的同时,还有一些郁闷:“子衿,我和你说,姣姣回来时,身上还带了伤,很重的伤,养了半年呢。” 但那半年根本没有战事发生,她都不知道沉姣的伤从哪里来的,问了也没得到任何回答。 所以秦瑶很郁闷,不过她生性开朗,时间过去了也就没将这件事发在心上,今天才又提起来。 “姣姣这么厉害。” 白子衿倒是没想到,沉姣还有这样一段英勇的过去,想必她当时是想去为父母报仇,结果赶去时战争已经结束。 只是之后的半年发生了什么事,就不得而知了。 白子衿也很敬佩:“姣姣真的是个奇女子,不过这件事,她不愿意说,就淡忘吧。” 每个人都有一些不愿诉说的往事,何必要刨根问底,触及伤疤。 “我也是这么想的。”秦瑶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一件事,脸色严肃,“对了,子衿,我爹说,小安他们很可能不在帝都。” 第296章:没人敢娶四人组 秦广和秦泽一听说周小安被绑架的事,立刻动用自己的关系和人手开始暗中盘查,最后得出的结果是,周小安很有可能不在帝都。 帝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藏人的地方要真查起来,也没多少。 永定公主初来乍到,根本没什么势力,而他们却找不到周小安的踪迹。 所以他们怀疑,周小安很有可能被带出了帝都。 白子衿柳眉一皱:“我虽然也有这么怀疑过,但郝姨去看过,等等……” 假永定能易容,那郝姨看到的小安和令珞,就未必是真的。 糟了,是她大意了。 白子衿脸色瞬间巨变,十分不好看。 “子衿,你也别担心,如果永定到时不履行承诺,鬼王都不会放过她的。”秦瑶安慰着。 话是这么说,但秦瑶不知道永定是假的,真永定或许会因为凤惊冥,将周小安放回来。 但永定公主已死,现在这个假永定的真实目的他们还不知道,会不会把小安放回来也是不一定的。 白子衿深吸一口气,暗斥自己大意了,道:“瑶瑶,你说得不错,他们可能不在帝都了,你回去告诉秦伯父,请他帮我盘查一下,多注意一下。” “好,我会回去和我爹说的。”秦瑶答应下来。 因为心里想着事,白子衿也没继续逛下去的心思,但她又不想回去面对赢若风,索性和秦瑶找了一个酒楼,吃起饭来。 他们或许是找了个好时间,酒楼十分热闹,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白子衿等人一靠近酒楼,小二就招呼起来,低声对她们说:“今天是王老爷的喜事,大家进来吃,不用花钱的。” 白子衿和秦瑶面面相觑,然后明了。 先帝刚去世,最近大家都不敢大肆操办喜事,便没有挂上红灯笼和喜绸,免得被人找麻烦。 “子衿,我还从没参加过这么有意思的喜宴。”秦瑶左看右看,有很多百姓都走进来吃,大家都是冲着不要钱来的。 花钱换祝福,秦瑶觉得很新奇。 白子衿倒是见过许多这样的人,有许多大善人都会这么做:“既然你没见过,那我们进去看看?” “好啊好啊。”秦瑶点头,欢喜的拉着白子衿的手走进去,她还从没这么“蹭吃”过呢。 里面已经人山人海,好的位置被占去,因为是来蹭吃,白子衿和秦瑶也没多大要求,随便找个角落就坐下了。 大约一柱香后,桌子坐满了人,就开始上菜了,菜还不错,都是肉。 “子衿,怎么菜都上了,还没看到主人。”秦瑶对吃的不在意,她比较在意那个王老爷。 白子衿夹了一个猪肘子给她:“不知道,吃你的就好。” 听到两人的讨论,同桌的人都笑了起来,一个妇人道:“王老爷正沉迷于温柔乡呢,估计等会儿才会出来。” “听说王老爷这次娶的妾,如花似玉,让人看了都挪不开眼睛。” “嗨,哪次不是这样,这都第九房了。” 秦瑶正津津有味的啃着猪肘子,听到这话忽然就没了胃口。 她还以为是什么大喜事,原来是娶妾。 秦瑶将猪肘子一放,哼唧一声:“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见一个爱一个。” “我男人不是。”白子衿补充。 秦瑶:“……” 这狗粮,她不吃!不吃! 秦瑶又拿起猪肘子,愤愤的啃,不知道是啃王老爷,还是啃白子衿。 白子衿粉唇轻扬,笑看着秦瑶愤愤不平,她本来就没说错,凤惊冥可和其他人不一样。 想到凤惊冥,白子衿脸上的笑容都多了许多,温柔了许多。 “得了,你别笑了,我知道你现在是春天,但能不能考虑一下是冬天的我。”秦瑶那个郁闷啊,还好她们四个里只有子衿一个人有未婚夫,不然她准得被狗粮毒死。 白子衿微微一笑:“不行,他就是这么好,独一无二。” 秦瑶翻了个白眼,恋爱里面的女人都没有智商,她不说话了。 不过,旁边倒是有妇人开口,以一种同情的眼神看着白子衿:“小姑娘,你现在不要这么想,要看以后,那位姑娘说得没错,男人都不是好人。” 白子衿怪异的看了一眼这妇人,这都是经历了什么,才如此感慨沧桑。 貌似,男人有钱才变坏,而这些妇人的丈夫,应该是普通人吧。 “那是您没碰到好人,我相信我的未婚夫。”白子衿微微一笑,自信十足。 那妇人却不乐意了,她觉得白子衿这是太乐观,她作为过来人得给白子衿提个醒:“姑娘,我和你说吧,没出阁的姑娘都这样,大娘给你打个比方,就好比这王老爷,以前也是和他夫人恩恩爱爱,羡煞旁人,可后来呢,还不是变心了,小妾一房一房的抬,把夫人气得都病了,他却还在这里办喜宴。” 其他妇人也都深有同感,在旁边点头。 秦瑶已经将猪肘子啃完,她默默的抬头看了这些人一眼:“既然你们那么看不起王老爷,为什么还来参加喜宴。” 白子衿差点没笑出来,她看着对面原本叽叽喳喳的妇人,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看她们这熟捻的样子,明显不是第一次来了,来几次都无所谓,关键他们还一边吃人家的一边吐槽。 “你们不也来了吗?”一个妇人憋出一句。 秦瑶看了她一眼:“我们是不知道,要是知道,我们就不会来了,而你们是知道的。” 秦瑶对于这种娶很多妾的人本来就很反感,尤其是这种宠妾灭妻的人,要不是误打误撞进来,现在大家也都坐下了,她们起身会很奇怪,她早就离开了。 而白子衿,则是更不喜这种宠妾灭妻的人了。 放现代,这种人早被打死几百回了…… “我们,我们知道又怎么样,我们是好心和你们说,让你们别对男人抱有太大希望。”一个妇人道。 秦瑶又嗤笑一声:“那你们就别嫁啊,或者和离,和离多好,眼不见心不烦。” 那妇人脸立刻涨红,然后怒道:“哪有说和离就和离的,看你小小年纪,心思怎么如此狠毒,以后也必定和那秦瑶一样,是个无人敢娶的悍妇!” 白子衿挑眉,然后不禁感到悲哀,男权说到底,也有女人的因素。 秦瑶则整个人都惊呆了,她虽然自知自己名声不怎么好,但也不至于这样吧。 “秦瑶怎么了,喜欢秦瑶的男子多了去了,只是她看不上而已。”秦瑶就不乐意了,喜欢她的人那么多,怎么就没人敢去了。 比如,比如有,比如有…… 凤子宣! 没错,还有凤子宣! 那妇人嗤笑一声:“你就在这里瞎说吧,帝都的八卦都逃不过我们的耳朵,秦瑶哪里有人喜欢,还有她的那些闺中密友,你看看,除了白子衿命好,先定下了婚约,还有谁有人敢去?” 白子衿:??? 你们说你们的,怎么无缘无故就扯上她了? 怎么这话说的,好像她没有和凤惊冥的婚约,就嫁不出去了似的。 “也就绮罗夫人有先见之明,不过现在鬼王已经是个健全人了,也要娶永定公主了,白子衿也成了下堂妻。”另一个妇人道 白子衿无语的瞥了那人一眼,她虽然知道女人最大的天赋是八卦,但这些人的天赋也未免太强大了吧。 她这嫁都没嫁,怎么就成下堂妻了。 而且,她们怎么就那么笃定,她已经凉了呢? “你们。”秦瑶怒,但又不知找什么话来反驳。 毕竟她们四个,除了子衿,其他的确没嫁人,她是远近闻名的悍妇,姣姣沉迷赚钱无法自拔,而烈歌是公主。 还有子衿,现在外面的确传子衿是下堂妻。 见她无法反驳,一个妇人自得:“我们怎么了,我们虽然嘴碎,但说的是事实。” 秦瑶默默无言,看向白子衿。 子衿,她貌似战斗力不如她们强。 白子衿安慰的看了她一眼,习惯就好,要知道这些都是大娘,战斗力堪比巧舌弹簧的文官…… “哼,你们大部分都说对了,但我相信鬼王不是那样的人,而且喜欢白小姐的人可多了。”秦瑶努力为白子衿正名。 一个妇人哈哈大笑:“男人都一个样,鬼王都要娶永定公主了,还不是那样的人。” 白子衿对秦瑶微微一笑,不用和她们说这么多,她们只想看到自己愿意看到的那一面而已。 只有用行动,彻底击破谣言才有用。 “两个单纯的小姑娘,不说了,王老爷出来了。” 白子衿和秦瑶都看去,只见二楼的走廊上,走出了穿着喜服的一男一女,男的揽着女的细腰。 男的胡子已经发白,明显年龄不小了,却带着得意的笑,而女子则才十几岁,长得确实娇媚。 秦瑶和白子衿当场就愣住了:“你们怎么没说,这王老爷这么老了。” “老爷老爷,自然是老的。”一个妇人见怪不怪,然后附和着说着恭喜。 白子衿和秦瑶无语至极,话的确是这个话,但她们以为最多就四五十岁,谁知道这么老。 这么老还娶妾,腰能行吗? 第297章:父亲大人,永别了 “今天大家尽情吃,尽情喝,都算在我身上。”王老爷明显被恭维得十分高兴,抱着妾的腰,哈哈大笑。 那妾也娇羞得低头,十分配合。 秦瑶十分的无语,她甚至听到有人恭维这王老爷英俊,和那美妾郎才女配,而这王老爷居然相信? “子衿,你吃饱了没,吃饱了我们走吧。”秦瑶实在没兴趣待下去了,索然无味。 “走吧。”白子衿点点头,拿出十两银子放在桌子上,权当这次的饭钱了。 两人本来打算就此离开,那王老爷却刚好带着美妾过来这一桌敬酒,两人只得先坐下。 “王老爷,恭喜恭喜。”同桌的人都起身贺喜。 白子衿和秦瑶两人皆看不惯这人的作风,就坐着也没动,打算等王老爷二人敬完酒后,她们再离开。 谁知,王老爷那一双昏花的老眼竟然落到了白子衿和秦瑶脸上,露出了色迷迷的眼神:“这是哪家的姑娘啊,生得如此美丽,可有婚配了?” 说着,王老爷竟然还伸出了手,想要摸上秦瑶的脸颊。 秦瑶和白子衿顿时脸就黑了,这王老爷刚娶了贵妾,竟然又开始打她们的主意了。 秦瑶躲开的同时,狠狠用筷子敲了一下王老爷的手。 “嘶。”王老爷深吸一口气,将手缩了回去。 那美妾一脸心疼,捧着王老爷的手轻吹起来:“老爷,痛吗?” 秦瑶翻了个白眼:“你也别叫老爷了,直接叫爷爷吧。” 不对,这年纪当爷爷都过了,可以叫太爷爷了。 “不痛,不痛。”王老爷被打了一下,居然还不知收手,依旧色迷迷的看着秦瑶,“是小生唐突了姑娘,望姑娘赎罪,姑娘婚配否?” 要不是秦瑶没喝水,差点就直接吐了出来。 这都老眼昏花的年纪了,居然还自称小生,还在这里给她咬文嚼字,自己都不觉得恶心吗。 白子衿眉头也皱起,同时脸上出现诧异,这已经不是色迷心窍了,这已经是精虫上脑了啊! “婚配了,王老爷你还是去打其他人的主意吧。”秦瑶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原本以为王老爷会继续纠缠,谁知道他听到已经婚配后,目露遗憾,却没再做其他的事,带着美妾去其他桌敬酒了。 旁边有人对秦瑶等人笑:“你们也别怕,王老爷虽然色迷心窍,但从不做强抢民女的事,有婚配的人他不会出手的。” 秦瑶和白子衿倒没想到,这王老爷居然还是一个有节操的人。 色也要色得有节操? “瑶瑶,我们走吧。”白子衿道。 两人出了门,却并没有注意到,王老爷眼里闪烁的色芒,以及他给自己的下人一个眼神,让他们追上两人。 两人又找了个茶楼做了一会儿,等到天色渐黑时,白子衿才和秦瑶分开,各回各家。 那两个下人见她们居然分开了,一人道:“你去那边,我去这边。” “好。” 一人偷偷摸摸的跟在白子衿和伊人身后,途中伊人回头看了一眼,吓得这人以为被发现,低头躲藏。 再抬头时,已经不见白子衿两人的身影。 “该死,跟丢了。”下人低声咒骂着,找了几遍都没找到,不得不打道回府。 不过,刚走了两步,忽然他就看到前方有一个人影。 下人嘀咕着:“谁啊,大晚上的要吓……呃。” 谁字并没有说完,下人就瞪大眼睛,直挺挺的倒下去了,死不瞑目。 他的胸口上,插着一把剑,剑的那头,是冷若冰霜的阿落。 阿落冷冷的看着他,仿佛在看一只蝼蚁,敢打小姐的主意,找死! 收起剑,阿落迟疑了一会儿,朝着秦瑶的方向追去,不过在半路上,阿落忽然闻到一股血腥味。 阿落停下,走进一个巷子,巷子里有一些枯草,她用剑一挑开,枯草下面赫然躺着一个被解决掉下人。 阿落皱眉,环绕四周,却没感觉到其他人的存在。 既然人已死,阿落到相府确认了一下秦瑶的安全,才回了纱雅院。 …… “殿下,刚才有人传信来说,有人试图对秦小姐下手,已经被解决了。”皇宫内,一个暗卫跪在地上。 凤子宣点点头:“好,继续跟着她,保护她。” “是。” …… 白子衿回了纱雅院,偷偷的瞄了一眼赢若风紧闭的房门,蹑手蹑脚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并让伊人准备水沐浴。 沐浴后,白子衿古怪的叹了一口气,她现在回自己家都跟做贼一样。 伤不起啊! 第二日,白子衿早早的就起来了,挑了一件白色长裙。 “小姐,这件粉色的更好看。”伊人道。 白子衿将头发绾好,赞同的点点头:“我也觉得不错,但今天是父亲大人下葬的日子,还是穿白衣比较好点。” 今天过后,原主和白元锦的仇,就彻底勾销。 “小姐,死都死了,还去给他送什么葬。”伊人想起白元锦对小姐做的那些事,都觉得恶心。 白子衿微微一笑,她其实也不想去,但有些事还是要意思意思一下不是,免得遭人口舌。 白府格外的凄凉,自从白元锦死后,无人愿意再踏足白府,下人也有许多被驱散,好不清惨。 “二小姐。” 白子衿一进到灵堂,就看到白老夫人两眼发红,趴在棺材上不停的哭,周以柔也在旁边落泪。 白子衿叹了一口气,看到这样的一幕,她还是难免有些心软。 不过,心软归心软,就算重来一次,白子衿也会杀了白元锦,丝毫不留情。 “你还来干什么?爹不需要你送,你滚出去!”白月容一看到她,就开启了尖锐大骂的模式。 对于这跋扈不讲理的三妹妹,白子衿早已习惯,她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对白月容的嘶吼充耳不闻,走到前方。 “祖母,周姨娘,时辰到了,该起棺了。”白子衿的声音平淡冷静。 白老夫人早已哭得不行,抱着棺材死活不肯撒手,白子衿让人去拉开,才把棺材抬了出去。 整个过程,除了白月容恨恨的瞪着白子衿以外,其余人都无动于衷3。 白子衿瞥了一眼周以柔,她就像其他妾室一般,低着头跟在棺材后面,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元锦毕竟是一国之相,除了一些明面上撕开了脸的,倒还是有些官员来送行的。 “我的儿啊,儿啊,你死得好冤啊。”白老夫人的哀嚎声不绝于耳,引来路上许多人的围观。 不过,却没多少人同情白老夫人,因为白元锦一死就下雨…… 白老夫人就这么一边哭,一副要哭到下葬的样子,只是她哭一会儿就开始喘气,让人很怀疑她会不会跟着一起下葬了。 白子衿看了一眼白老夫人:“祖母,你再哭下去,是否要我让人替你准备一副薄棺,一起下葬了?” “你,你这个不肖子孙!敢咒我!”白老夫人又悲又怒,“老妇不哭了,我一定要看着你死,你一定会死,鬼王已经要娶永定公主了,你离死也不远了!” 众人面露怪异,他们不知多少人去安慰白老夫人让她别哭了,她都不停,没想到白二小姐一句话就让她止住了。 不过他们之前虽然知道,白老夫人和白二小姐关系不好,却没想到已经到这个程度了,当祖母的竟然公开咒自己的孙女。 白子衿冷淡一笑:“那希望祖母能活到我死的那天。” 白老夫人被这句话气得不行,直喘气:“我一定会活着,看你这个不肖子孙怎么死的!” 白家的坟地就在帝都外的一片山林上,坟也是早就挖好了,听说是白元锦生前自己找的位置,还请了风水大师算过风水…… 棺材被高高的抬起,然后放下,就在要埋土的时候,一些妾室却扑上去哭。 “相爷,相爷啊!” “相爷,你在下面一定要好好的啊。” 这么多女人扑上去哭,那两个埋土的下人不知所措的看向白子衿,不知该怎么做。 白子衿对他们挥挥手,无碍,等她们哭够再下葬,她不急。 “小姐,要瓜子不?”伊人的一只手伸过来,上面有许多瓜子,而伊人一边磕着,一边看着那些哭丧的妾室。 白子衿怪异的看了她一眼,干咳两声:“伊人,我们现在就不要磕了,等会儿吧,等会儿回去再说。” 终于,妾室们哭得没力气了,一些则觉得戏做得差不多了,被自己的丫鬟扶到一边。 白子衿一声令下,淡淡道:“下葬。” 一铁锹一铁锹的土泼上棺材,白子衿则接过下递上来的纸钱,点燃后扔到棺材上方,任它边燃边飞。 纸钱飞落一地,带着火花,就好像白元锦那看似显贵的一生,最终都华为一文不值的灰烬。 白子衿立在人群中,耳边是不绝于耳的抽泣声和送行声,她小脸平淡,星眸淡然的看着棺材被埋上,最后竖起墓碑。 今生恩怨今生了,来世做路人便好。 “父亲大人,永别了。”白子衿粉唇轻启,无声的吐出这句话。 第298章:两个小戏精 “躲着我有意思吗?”赢若风声音冷清,丹凤眼孤矜,看着院子里轻手轻脚打算回房间的人。 白子衿被现场抓包,深吸一口气,扬起一个微笑回头,掩饰尴尬:“赢若风,你什么时候起来的,刚才进来都没看到你,我是怕吵到你。” 伊人抬头看了看已经近午的天色,小姐还真会睁眼说瞎话…… “你去准备一下,下午替你治手。”赢若风也没有继续纠结她躲他的事,淡薄的落下一句,又将门关上。 砰的一声,可把白子衿给吓了一下。 白子衿看了伊人一眼,有些郁闷:“伊人,我怎么觉得他好像又生气了?” “小姐,但凡是个人被您这么对待都会生气,赢公子还能心平气和的说给你治手,奴婢觉得他已经很好脾气了。”伊人真挚开口。 白子衿嘴角一抽,感情是她在这儿蛮不讲理了。 白子衿神色略微复杂,她现在除了躲着赢若风,也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划清界线?他们之间关系纠缠,赢若风又是神医门的弟子,不是那么好划清的。 所以,白子衿也就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等赢若风的心思慢慢消散。 毕竟,她缺点挺多的,赢若风总有一天会发现然后嫌弃她的…… 下午治手的时候,白子衿本以为要将伤口挑开,她都已经准备好打麻药的准备了,谁知道赢若风清冷的一句:“不用,你睡会儿就好。” “睡什么睡?”白子衿刚问出这句话,就觉得后颈一痛,她眼前一黑,整个人栽倒在床上。 昏迷前的瞬间,白子衿内心是mmp的,赢若风,我和你肯定有仇…… 赢若风望着床上昏迷的白子衿,眉头微皱,似乎在想什么,不过片刻之后,他便拿出雪莲,快速的划开白子衿的衣裳,替她治疗。 全程他神色淡薄,但丹凤眼低垂,眸色令人看不清。 “吱吖。” 伊人听到开门声,下意识回头:“赢公子,这么快吗?” 赢公子进去不到两柱香,这么快就好了吗。 “治病容易,雪莲难得而已。”赢若风清冷启唇,回了自己的房间。 伊人想也是这个道理,她朝房内喊了两声:“小姐?小姐?” 并没有得到白子衿的回答,这让伊人十分疑惑,她推开门进去,却见白子衿躺在床上,明显被敲晕了,但被子还是盖好的。 想起刚才赢若风那清冷的神色,伊人额头掉下黑线,貌似这次赢公子真的生挺大气的。 …… “这是哪儿?”周小安从半梦半醒的状态醒来,看着紧闭的房门,单纯的小脸上满是疑惑迷糊。 周小安往旁边一看,令珞正躺在他肩膀上还没醒来。 想起他们回去被绑架的事,周小安立刻清醒了,单纯清澈的眼里有慌张之色,摇晃着令珞:“令珞,令珞,醒醒,快醒醒。” “别吵我。”令珞似乎被打扰了格外不悦,伸出一只手打掉周小安的手,还嘟喃着。 周小安急,他们现在都不知道被绑架到哪里了,令珞居然还有心思睡觉:“令珞,你别睡了,快醒醒。” 令珞被他吵醒,精致的小脸上还带着朦胧睡衣,她气鼓鼓的看着周小安:“周小安,你烦不烦,我睡觉呢!” “令珞,我们被绑架了。”周小安道。 “我知道啊。”令珞依旧气鼓鼓的,对被吵醒的事耿耿于怀,“你把我叫醒能怎么办,我们又逃不出去!” 令珞醒的比周小安早,她已经看过了这四周,他们被关在这个房间,根本出不去。 既然出不去,着急有什么用,不如睡觉。 令珞打了两个哈欠,又想要继续睡觉,周小安连忙拉住她:“不行,我们得想想办法,不能坐以待毙。” 说着,周小安跳下床,爬到窗户口想要将窗户推开,却如令珞说的一般,压根推不开。 而门也是一样,被从外面锁住,他们拉不开。 “我都说了打不开。”令珞撅着嘴,两只脚丫子不停晃来晃去,“你怎么就不能乖乖睡觉呢,反应大哥会来救我们的。” 周小安在检查了所有可以出去的地方,确定没办法出去了后,才坐回床边,睁着大眼睛,小大人一般的淳淳教导:“令珞,大哥哥说过,凡事都得靠自己,不能老是想着靠别人。” 令珞瞥了他一眼,撇撇嘴:“周小安,你就算个傻子,鬼王一定是嫌你麻烦才这么和你说的,你怎么谁的话都信。” 令珞的声音小,周小安并没有听清她后面的话,他有些惆怅的看着外面:“令珞,你说我们现在是在哪儿啊。” “不知道。”令珞从床上跳下去,赤着脚在房间里转悠,脆生生的道,“反正我们没危险就是了。” 周小安看着她的脚,小脸一拉:“你的鞋呢?” 令珞摇头,一脸无辜:“醒来的时候就没了啊。” 周小安在屋子内找了找,床底也找了找,就是没找到令珞的鞋,可能是真的丢了吧。 见令珞赤着脚,在地板上走得欢快,周小安嘴巴一抿,脱下自己的鞋子:“令珞,过来穿上。” “不要,你的鞋子太大了。”虽然是说着抗拒的话,但令珞并没有抗拒周小安给自己穿鞋的举动。 令珞被周小安按在椅子上,周小安则坐在地上,很认真的给她穿鞋。 令珞精致如瓷娃娃的小脸上出现疑惑,她眨了眨眼,看着周小安道:“周小安,我大哥说,女孩子的脚不能给人随便碰的。” “那我长大了娶你就好。”周小安站起来,脸蛋有些微红。 “好啊,你要记住。”令珞欢快的点头,从椅子上跃下来,穿着周小安的鞋四处走,一脸新奇的模样。 周小安则跟在她身后,怕她到处蹦哒,把自己给弄伤了。 “吱吖。” 两个孩子都看过去,只见一个丫鬟端着饭菜进来。 丫鬟见两个孩子都醒了,也愣了一下,在她发愣瞬间,令珞已经对她展开纯真笑颜:“姐姐,你好漂亮啊。” “是,是吗?”丫鬟的脸有些红,她看着精致得不行的令珞,道,“你也很漂亮。” “姐姐,这些可以给我吃吗?”令珞小跑过去,因为鞋大了些,跑起来有些一晃一晃的,格外可爱。 令珞眨着葡萄一般水汪汪的大眼睛,期待的看着丫鬟,把丫鬟看得十分不好意思:“是啊,都是给你们的。” “姐姐,你人这么漂亮,又这么温柔,还和我们玩捉迷藏,我好喜欢你。”令珞甜甜的开口,笑容也格外甜蜜。 周小安则站在旁边,低着头,十分乖巧。 丫鬟被夸得有些飘飘然,在听到捉迷藏时有些迷茫,不过片刻后便反应过来,原来这两个孩子以为是在玩捉迷藏,难怪醒来没哭。 也是,两个四五岁的孩子,能想到绑架才奇怪。 “姐姐也好喜欢你。”丫鬟看着令珞精致的小脸,恨不得把她抱在怀里疼爱。 “周小安,你快过来吃。”令珞一手抓一个糕点,吃得格外香,还不忘喂给身后的周小安。 周小安有些不想让她喂,但令珞喂得很强势,他不得不张嘴吞下,但也仅仅是吞下一次后,他就迅速自己拿东西:“我自己来就好。” 丫鬟见他脸红,以为是被女孩子喂糕点所以红,不由得心笑。 “咳咳。”忽然,令珞发出咳嗽声,她手里还拿着一半糕点,看样子是被哽到了。 那丫鬟吓了一跳,连忙倒了一杯水喂给她:“快喝水,别呛到了。” “令珞,又没人和你抢。”周小安一边着急的替她拍背顺气,一边斥责她。 令珞顺气后,委屈的瞪了一眼周小安,眼泪珠子就掉下来了:“你还凶我。” “你别哭啊。”丫鬟见她说哭就哭,立刻急了。 周小安站在旁边,一副不觉得自己有错的模样,还把头高高抬起,嘴巴也抿起。 见他这样,令珞直接嚎啕大哭,推开丫鬟安慰的手,站起来就往外跑:“我讨厌你,不和你玩了。” 丫鬟暗道不好,起身要追。 “不许去追她!不讲理!”周小安却大声疾呼,同样倔强。 丫鬟哪里能不去追,就要出去,却听周小安气急败坏的抱住她的大腿:“你不许去!你敢不听本少爷的话!本少爷要把你卖了!” 丫鬟一脸无奈,这少爷脾气都出来了,想着反正外面有人,丫鬟干脆也不追了,蹲下道:“好,奴婢不去追了,你先放开好不好?” 周小安并没有立刻放开她,而是确定她真的不会去追之后,才慢慢放开了她。 似乎是觉得刚才做得有些不对,但又拉不下脸,周小安对丫鬟解释道:“我,我不是刁蛮少爷,是她不讲理,你,你要不还是去看看她吧,她跑丢了阿姐会骂我的。” 丫鬟本来还觉得他有些烦,此刻却觉得异常可爱,一个口是心非的小孩子:“你很关心她,自己怎么不去?” “才,才不是,我只是怕阿姐骂我把她弄丢了而已。”周小安低着头,一脸口是心非。 第299章:王妃,我们王爷比赢若风厉害! 不一会儿令珞就被人带回来了,只是那精致脸庞带着泪痕,红通通的像个年画娃娃一般,又可爱又惹人心疼。 两人闹了一下别扭,在丫鬟的逗弄下,又终于重归于好。 “我告诉你,是因为漂亮姐姐我才原谅你的。”令珞插着腰,傲娇无比。 旁边的丫鬟被逗得不停的笑。 过了一会儿,周小安打了一个哈欠:“好困啊。” “我也有点困。”令珞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自己爬到床上,还不忘对丫鬟说,“漂亮姐姐,吃饭的时候记得叫我哦。” “好。”丫鬟笑着应下,在确定两人上床睡下后,才慢慢退出去将门关上。 看着房门,丫鬟暗暗道,这两孩子如此乖巧可爱,明日就不用再饭里下迷药了。 屋内的两个孩子睡得很安静,大概一柱香后,令珞悄悄的睁开眼睛,一双古灵精怪的大眼睛转来转去,看向房门。 旁边,周小安也睁开了眼,低声询问:“令珞,你刚才出去,知道这里是哪里不?” “不知道。”令珞笑嘻嘻的,“但大哥过两天一定会找过来的,我已经放了小黑出去了。” 两人的感情这么好,又怎可能说吵架就吵架,只不过是给令珞争取出去的机会。 周小安松了一口气,然后小脸又皱起老成的表情:“也不知道这是第几天了,令羽哥哥什么时候才能到,阿姐给的解药用不了多少天的。” 刚才令珞强硬的给周小安塞糕点,就是塞了解药,不过这也幸亏这些人对两个小孩没戒备,没有搜他们的身。 否则,他们也还是得老老实实被迷晕过去。 “周小安,你才五岁,能不能不要想这么多,会老的。”令珞眨着葡萄一般水灵的眼,笑嘻嘻的戳着周小安的脸颊。 周小安被她戳得脸红,一把抓住她的小手:“不准闹,我得保护你。” 周小安眼里有些慌乱闪过,哪怕这半年他经受过很多训练,但毕竟只是个小孩子,碰到这种事情还是会少不了的惊慌。 他自己还没什么,主要是旁边带着令珞。 看着令珞没心没肺的笑,周小安心里暗想,他一定会把令珞安全带回去的! …… 白子衿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嘶。”她一动,脖子就传来酸痛,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白子衿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轻触就很痛,肯定是青肿了,她磨了磨牙:“这个该死的赢若风,至于公报私仇吗,嘶……痛死我了。” 不过白子衿知道,这一大半的痛还是来源于左肩接伤。 白子衿看向自己的左臂,星眸闪过期待,赢若风说用了极北雪莲就能好起来,她的手应该可以好吧。 “小姐,您醒了啊。”伊人听到她的吸气声,头探进来。 “不然呢,我这晕了也有一天了吧。”白子衿可是清晰记得,治病的时候是下午,而现在已经是早上了,至少一天了。 “差不多,小姐,奴婢去给您打水。” 水被端起来,白子衿将手放进水里,左手稍微动了一下。 白子衿眼里出现惊喜,她的左手果然能动了,哪怕只动了这一下就痛得不行,但也足够让白子衿惊喜了。 “小姐,您的手能动了?”伊人本以为她在玩水,见她的左手轻动,简直比白子衿还有激动。 小姐的手能动了,太好了! 白子衿微微一笑:“对,能动了。” “小姐,今天是个好日子,要去和姜老说加餐。”伊人激动得不行。 黑子不知何时走到了门口,道:“小姐,外面有人找您。” “好,知道了。”白子衿压下自己的喜悦激动,笑着出去。 院子里站着一个中年男人,衣裳倒还算华丽,只不过脸上带着焦急和微愤,不停的踱步来踱步去,坐立难安。 看到来人,白子衿很诧异:“姚掌柜,你怎么过来了?” 绮罗夫人总共留给她三间铺子,一间是济安堂,一间是首饰铺环玉轩,环玉轩被她卖给沉姣。 而这最后一间,就是成衣店百衣阁,这姚掌柜就是百衣阁的掌柜。 白子衿之前将铺子收回来时,因为这姚掌柜是绮罗夫人留下来的人,虽然钱财都上交给了白元锦,但铺子还是管理得井井有条,一丝不苟,白子衿也就没换人。 她回来这半年内,姚掌柜也是一手将百衣阁打理得很好,基本没遇到过什么麻烦,除了报账时也没来找过她。 所以姚掌柜今日前来,让白子衿很好奇。 “小姐,出事了!”姚掌柜大步上前,脸上气愤难平,“今日永定公主忽然上门,说给我们一笔大生意,让百衣阁订做成亲用的喜绸等……老奴做不了主意,也没立刻答应,只能上门来问白子衿。” 说着是大生意,可这是白子衿的铺子啊,永定公主做喜绸什么是假,耀武扬威才是真。 但凡有个脾气,要面子的人,都是做不到忍气吞声,给自己情敌和未婚夫做喜绸的。 姚掌柜的第一反应就是想拒绝,这简直是上门欺辱他们小姐,但转念一想,若是百衣阁不答应,永定公主定会拿皇上的圣旨来压百衣阁。 毕竟这是皇上亲赐,两国还发了国书的婚事啊! 姚掌柜前后为难,只能第一时间来找白子衿。 白子衿看着不停隐忍怒气,让自己不至于太失态的姚掌柜,露出和善的眼神:“姚掌柜,你做得很好。” “小姐谬赞了,老奴不敢当啊。”姚掌柜苦笑一声,“要是绮罗夫人在,谁敢欺负小姐啊,老奴白受了夫人的恩惠,却护不住小姐。” 听到绮罗夫人四字,白子衿心里涌出了酸涩,她虽不是白绮罗的亲生女儿,但这种血缘却是斩不掉的。 无论何时何地,她都能听到别人夸赞她的母亲,哪怕白子衿没见过白绮罗,脑海里却似能想起她的容貌一般。 笑容温柔,善良高贵…… 可就是这样一个善良美丽的女子,却红颜薄命,死在白家手里。 白子衿眼角微酸,她带着笑意:“姚掌柜,别这么说,你这些年苦苦支撑着百衣阁已经做得很好了,我相信我娘看到了,也会感激你的。” 绮罗夫人对姚掌柜当初的恩惠,姚掌柜都还得差不多了,但他依旧觉得不够。 “夫人心地善良,定是不会怪老奴的,可老奴自责。”姚掌柜苦笑。 白子衿想跳过这个话题,她沉吟一声,眉眼染上冷意:“姚掌柜,这件事不用纠结,她不是想要做喜绸吗,百衣阁敞开大门做生意,接!” “可是……”姚掌柜道,“老奴替小姐您不平啊!” “没什么不平的,布料全部都用最好的,让最好的绣娘给她赶工,同时将价格涨到五倍。”白子衿冷笑一声,“想要折辱我,就得付出折辱我的代价!” 永定公主要订做的东西加起来翻个五倍,也是一笔不菲的价格。 她要让永定公主最后鸡飞蛋打,两头空。 姚掌柜本来还要劝说,可看白子衿一脸坚持,只能无奈道:“好,小姐,老奴现在就去回她们。” 姚掌柜一边往外走,一边暗道:五倍怎么够,敢这么欺负小姐,至少要十倍!最好永定公主打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送完姚掌柜离开,伊人到回院子里,担忧的看着白子衿:“小姐,这件事……” 虽说鬼王殿下最后是不可能和永定公主的成婚的,但亲手给情敌做喜绸,怎么想就怎么糟心啊! “伊人,去告诉姜老,今天膳食全部都做好的,给大家加餐。”白子衿下命令。 “好吧。” 白木大步从外面跨进来,一脸欣喜的对白子衿点头行礼,然后道:“小小姐,大师兄已经发现了周小安的踪影,他们不在天合。” “真的吗?”白子衿惊喜的站起,她这几天得到最好的消息就是这个了。 “是,大师兄昨晚发现了线索,连夜去追查。”白木禀告的同时,不忘为赢若风讨一份功劳。 大师兄昨晚可是连夜去找人的,小小姐,您可一定要记得。 白木在这里给您画重点了:是大师兄!不是其他人,是大师兄!! “辛苦他了。”白子衿心生感激,难怪今天没看到赢若风,原来是连夜去追查了。 想到早上起来自己还吐槽赢若风,白子衿内心稍微有那么一丢丢的不好意思。 嗯,也就一丢丢…… “那赢若风呢?”白子衿奇怪,虽然赢若风性子清冷,但这种事,他一直很乐意刷存在感的。 “大师兄还在回来的路上,他是先传信给我们,让小小姐您别担心。”白木继续刷好感。 话刚完,黑煞忽然大步从外面走过来,单膝跪地:“王妃!幸不辱命,我们的人已经去救小安少爷了!” 白木:“……” 你特么是不是故意的?!! 你怎么不去死!! 一个刚发现,和一个已经去救人了,哪个更厉害一眼就明了。 果然,白子衿立刻对黑煞眉开眼笑:“太好了,鬼弑果然厉害。” 第300章:夜半爬墙凤惊冥 “一般一般,王爷让王妃放心,小安少爷定会没事的。”黑煞道。 白子衿点点头,小安的事有着落了,她也就能放下一半的心来。 白木看了一眼黑煞,讥讽:“你家王爷怎么不亲自去?果然天合国的人只会嘴上说说,一点都不上心。” 黑煞不干了,你说就说,怎么还开地图炮呢。 “因为我们鬼弑厉害。”黑煞皮笑肉不笑,“不像你,没用!” “再者,王妃也是天合人,你对王妃有意见?” 敢在帝都骂天合人,你是胆子肥了是吧。 白木冷笑:“小小姐不是,小小姐是神医门的人,还有,我们大师兄才是小小姐童养夫,退一万步来讲,你们那个始乱终弃的花心鬼王与小小姐压根没成亲,少在这里乱叫,毁我们小小姐的名声。” “童养夫?你也好意思说出来,只有懦夫才会当童养夫,看你们大师兄那张冷脸,看起来有点童养夫的自觉呢?”黑煞不甘示弱,一字一句的道。 “童养夫也该讲个先来后到,对我们王爷客气点!” 两人就这么吵了起来,白子衿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同时,她嘴角疯狂的抽搐。 始乱终弃的那个,她这都还没成亲,怎么就被始乱终弃了? 还有童养夫那个,怎么说得好像凤惊冥和赢若风是她的后宫一般,弟弟还要给哥哥请个安?然后再来个宫斗? “好了,都给我住嘴!”见两人要越说越离谱,白子衿大声开口,右手插腰瞪着两人,痛心疾首,“你们一个是暗卫,一个是大夫,思维这么跳跃干什么?要转行去说书吗!” “你,白木!你以后少给我乱用词,始乱终弃这个词用不到我身上。” “还有你,黑煞,你笑什么?你是文盲吗!还先来后到!” 黑煞立刻就笑不出来了,他觉得他说得没错啊,这事肯定得说清楚啊,先来后到多重要啊…… 两人站在院子里,都无比乖巧的模样,任由白子衿骂。 开玩笑,他们现在可都是代表自己的主子和大师兄,还有竞争对手在场,一定要把形象做好。 “好了,现在我们把话题拉回来,继续说小安。”见两人没有反驳,白子衿很满意的点点头。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 “王妃……” “小小姐……” 二人同时开口,又同时看了一眼对方,然后微笑谦让:“你先。” “不,还是白木你先。” “行了,黑煞你先说。”白子衿打断两人,免得两人又因为谦让而吵起来。 “是。” 昨天白子衿回纱雅院后,凤惊冥就亲自去察看了一番,在巷子里找到了蛛丝马迹。 然后一下午加一晚上的盘查,终于发现了线索,周小安和令珞被永定公主让人带出了天合,去往了苍玄方向。 也不知道永定公主用了什么手段,躲过了那么多关的盘查,总之他们已经不在天合了。 不过永定公主也不算完全没脑子,没把周小安他们直接抓到苍玄,而是带到了两国边界的某个小山村。 至于是哪个小山村,就得去找了。 “没事,有个范围就好。”白子衿松了一口气,能有一个范围,找到就容易多了。 而且有鬼弑和赢若风出马,应该能将两人安全带回来。 “好了,黑煞,你回去告诉凤惊冥,说我知道了。”白子衿对黑煞点头,又看向白木叮嘱,“白木,你去追赢若风吧,永定公主既然敢把小安关在那个地方,肯定是有原因的,赢若风一个人太危险了。” 再怎么说,赢若风是为了她的事奔波,她不能完全对赢若风的作为视而不见。 “是,小小姐,白木现在就去。”白木走向门口,同时给了黑煞一个嘲笑的眼神。 看,小小姐更关心的还是我们大师兄。 黑煞皮笑肉不笑,他可不这么觉得,王妃还是他们的王妃。 白子衿陷入了沉思中,离凤惊冥和永定的婚期只有九天了,这九天内小安和令珞能否安全回来。 还有……那次的离家老者,到底和永定公主是什么关系…… 白子衿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觉得隐隐发疼。 “小姐,烈歌公主传信来了。”伊人从门外一个宫女手里接过信,道完谢之后把信交给白子衿。 白子衿拆开信,信上提到的是永定公主要顺帝发国书,向泛大陆承认两国的婚事,态度很强硬,顺帝最多也只能拖延两日,凤烈歌也将这些消息送去了鬼王府。 白子衿脸上出现忧虑:“这场婚事是不可能的,如果发了国书,日后就麻烦了。” 凤惊冥请婚没什么,日后可以随便找个理由对外解释,但如果发了国书,事情就大了。 两国都发了国书,诸国来使祝贺,届时真的成亲是不可能,天合就会陷入不仁不义之地,苍玄还能借机挑起战事。 “但两国联姻,不发国书也是不可能的。”伊人道。 如果不发国书,永定公主是肯定不会干的,现在小安还没救出来,他们如果不按永定公主的话去做,小安说不定就危险了。 白子衿望着这封书信,眸光闪烁,忽然启唇:“伊人,过几日是凤惊冥的生辰吧?” “应该是……吧。” 她也不知道啊…… 白子衿写了一封信,神色带笑,星眸还闪过狡黠:“伊人,把这封信拿去给烈歌,两国联姻,怎么能不发国书呢,你们说是吧。” 伊人看着她家小姐的笑,知道她家小姐应该是有主意了,道:“好,奴婢现在就去。” 傍晚 一道人影从墙壁上掠过,飞入了白子衿的房间,手里似乎还提着一个篮子,速度快得能让人以为是眼花。 白子衿刚将左肩衣裳褪去,正在擦药,忽然感觉背后一凉,心生警惕:“谁?” 还未将手里的药粉撒出去,白子衿便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她立刻收去药粉,嗔怪的看着来人。 “凤惊冥,你不能从正门进来吗?偷香窃玉被刺激是不?” 要不是她收得快,这些毒粉可足够让凤惊冥毁容了。 来人正是凤惊冥,他将一个篮子放到桌子上,邪魅的俊容带着委屈,桃花眼灿然夺目,配上一身红衣,怎可谓是撩人的妖娆:“媳妇,本王这还不是为了你,永定在外面安插了人,本王只能被迫翻墙。” 他堂堂一届鬼王,见自己的未婚妻还要翻墙,他容易吗他。 “我错了我错了。”白子衿知道永定在纱雅院外面安插了人,防止凤惊冥找她,但她也只能视若不见。 “媳妇,本王帮你擦药。”凤惊冥看着她的左肩,桃花眼一黯。 白子衿将药膏交给他,背后一点她的确是擦不到。 凤惊冥凝视着那带刀伤的左肩,哪怕已经养了几天,却依旧能想象到当时的窟窿,凤惊冥的目光渐深,俊容满是心疼之色,同时心生痕迹。 钱岸舟,死得太容易了! “怎么不擦?”见他迟迟不动手,白子衿也能感觉到一道灼热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伤口,她心里忽然有些忐忑。 “凤惊冥,是不是很……丑?” 她知道自己的伤口,哪怕日后好了,也会因为太深而留下浅浅的伤疤,虽不至于破坏美感,但也不完美了。 白子衿从未想到,她也会有在意自己身上伤疤的一天,为之而忐忑不安。 “不丑。”听出了她语气里的忐忑,凤惊冥低魅的声音沉沉压下,手指带着药膏轻轻的擦上伤口,动作小心翼翼之极,似在碰触一件随时会破裂的珍宝,“在我心里,无论哪方面,你都是最美的。” 他双腿残废时,她肯不顾世俗爱他,他又怎会因为这一个微不足道的伤疤而嫌弃她。 再者,她会受伤,都是因为他没保护好她…… “真的不丑吗?”白子衿抿唇,冰冰凉凉的药膏擦在背上,让她不自主的轻颤了一下。 凤惊冥将本就小心翼翼的动作放得更轻柔,生怕弄痛她,邪气低磁的声音带着郑重:“不丑。” 这两个字似乎打进了白子衿内心,她粉唇轻扬,笑容嫣然:“凤惊冥,你可要记住今日之话,你日后要敢嫌弃我,我就将你变得比我还丑。” “好。”凤惊冥低磁的声音,带着满满的宠溺,似乎只要她愿意,怎样都行。 将伤口都涂上伤疤,凤惊冥突然掀开薄唇,问:“前面呢?” 白子衿的脸忽然一红,她干咳两声:“前面涂好了,帮我包起来就好。” 听着她颇为不自在的声音,凤惊冥忽然发出低笑声,邪妖的笑声在房间里转悠,将气氛撩得格外高。 “你笑什么笑。”白子衿佯装怒目,瞪了一眼凤惊冥。 凤惊冥替她将衣裳穿好,邪魅俊容带着温宠:“笑我媳妇可爱。” 白子衿还是第一次被人夸可爱,脸颊浮起可疑的红晕,她干咳一声,眼神飘忽:“那还用你说,我本来就很可爱。” 说到后面,白子衿自己都有些害臊。 不过,自己说的可爱,就要可爱到底! 第301章:灵兽雪貂 “嗯,我媳妇最可爱。”凤惊冥慵懒邪狷的声音,带魅惑缱绻,听得人心头发酥。 白子衿得意的将小脑袋一扬,那是! 这一扬又扯到伤口,白子衿脸色一白:“嘶。” 尼玛,果然装可爱遭雷劈,她该安分点的。 “痛吗?”凤惊冥立刻紧张,握着她的肩膀轻柔,桃花眼也带着慵懒的揶揄笑意。 白子衿瞪了他一眼:“这不是废话吗,快给我好好揉揉。” 凤惊冥低笑着,替她揉着肩膀,她则借机躺在凤惊冥怀里,看着凤惊冥的俊容。 嗯,白子衿素来知道自家男人长得好看,只是今日怎得好看成这般样子。 邪魅的俊容线条分明,虽妖娆却也不显女气,桃花眼灼灼,薄唇菲抿,因一头黑发变白,垂在肩头,反而多了一种画中妖的感觉。 一只迷人,却又危险的妖精。 白子衿不知怎的就看痴了,这个男人的容颜,她大抵一辈子都不会看腻吧。 同时,白子衿也偷笑起来,像一个无意捡到宝贝的人一般,偷偷的低笑。 “笑什么?”凤惊冥桃花眼灼深,灿然得似天上繁星,他见自家媳妇先是看着自己发呆,然后就开始痴痴的笑了起来。 嗯,笑得像个二傻子,但也是他的二傻子。 “我在想,我上上辈子肯定是拯救了很多人,才会碰到你,还让你喜欢我。”白子衿笑得格外喜悦。 她来天合之后,虽遇到了许许多多不如意的事,但不也遇到了凤惊冥吗。 想着自己的所有倒霉遭遇,白子衿想,大概她这辈子的运气都用来碰到凤惊冥了吧,所以从前才会那么倒霉。 白子衿笑得像只发现了秘密的小猫,眉眼含笑,看得凤惊冥黝黑的眸子一深,俊容带上笑意,声音慵邪,缓缓落下:“本王亦是。” 遇到她,才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她让他知道了世上不只有阴暗。 白子衿眨眨自己的眼睛:“凤惊冥,你说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直到你老到牙齿都掉光了是不是?” 想着她牵着老了的凤惊冥,走在一起的样子,白子衿就觉得心里像涂了蜜一般。 遇到一个人,爱上一个人,最大的幸运莫过于和他白头到老。 “会!”凤惊冥极为肯定的落下一个字,一字一句,像是在宣誓,“哪怕你想逃,本王也不会应允。” 白子衿笑着,声音清脆,她才不会逃:“这句话应该我对你说,对了,那个是什么?” 白子衿说的是刚才凤惊冥进来,拎着的那个篮子,用黑布盖着的那个。 “那只兔子。”提到这件事,凤惊冥语气淡淡,明显没兴趣。 兔子? 白子衿狐疑,哪只兔子,她有知道的兔子吗? 白子衿过去将黑布掀开,然后就当场无语了:“凤惊冥,这不过一天,你就对它干了什么,还有,这哪里是兔子……” 篮子里的,正是那只被抓回来的雪貂,此刻它正抱着一根胡萝卜,早已不见当初的嚣张,委屈巴巴的蜷缩在角落。 在看到白子衿后,它弱弱的叫了一声。 “叽叽。” 白子衿嘴角抽搐,好吧,这叫声弱下来之后,的确是有点像兔子的叫声。 凤惊冥桃花眼瞥了雪貂一眼,薄唇淡淡扯开,慵懒的且吸引风轻云淡:“管家喂什么都不吃,只吃胡萝卜,不是兔子是什么?” “叽叽!”雪貂激愤的想叫,可或许是因为饿了,声音十分的弱。 意识到自己的声音不够雄壮后,雪貂气得将胡萝卜给扔出了笼子外。 “叽叽!” 你不要脸!你乱说!分明是你不给爷吃东西,爷饿得不行,看到胡萝卜以为是血才抱住的。 你骗人!你撒谎! 白子衿目光诡异,是她的错觉吗,她怎么觉得自己似乎听懂了这只雪貂想说什么。 “叫得也和兔子一样。”凤惊冥冷笑一声,“你扔吧,扔了连胡萝卜都没有了。” “叽叽!” 雪貂无力的跌坐下来,你们这些不要脸的人类,偷了爷的雪莲,还想饿死爷。 总有刁民想害爷…… “好了,你们一人一貂别吵了。”白子衿出来打圆场,同时好奇的看着雪貂,“你也不过就一天没吃东西,怎么就饿成这个样子?” 雪貂将小身子一转,用屁股对着她,表示它不和愚蠢的人类说话。 它是一天饿不成这样子,可它被带到这里来的路上,也啥都没吃啊! “凤惊冥,我怎么觉得我被它鄙视了。”白子衿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尼玛一个动物都敢鄙视她了。 不对,还是一个阶下囚动物。 听到她的话,雪貂看了她一眼,眼里的鄙夷显露无遗。 呵,愚蠢的人类! 白子衿立刻确定了,这只兔子,哦不雪貂听得懂他们说话,并且真的在鄙视她。 当即,白子衿就皮笑肉不笑,磨了磨牙:“凤惊冥,我给你做宵夜吧,你肯定没吃过红烧雪貂,味道一级棒。” “叽叽!”雪貂立刻炸毛。 白子衿假装没看到,只看向凤惊冥。 凤惊冥颔首,温柔宠溺:“好,本王给你打下手,多放点葱花。” “叽叽!” 你们两个愚蠢的人类,不准吃爷! 白子衿看都没看它,提着它就要出去,像是真的要去做宵夜一般。 “叽叽!” “叽叽!” “叽叽!” 雪貂一直不停的叫,还用爪子敲打着铁笼,在即将走出房门的那一刻,白子衿终于瞥了它一眼。 “怎么,你不是听不懂我们说话,还鄙视我吗?一只雪貂,就该乖乖被吃。” 说着,白子衿又要踏出房门。 “叽叽!” 雪貂急了,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它听得懂,它真的听得懂! 它可以做很多事,它能明白很多,不要吃它。 白子衿终于大发慈悲,将已经快哭倒的它,拎回了屋子里,放到桌子上。 “现在,我问,你点头或者摇头。”对于这种有灵气的动物,白子衿是第一次碰到,还是挺好奇的。 就算雪貂真的不配合,她也不会直接把它吃掉,顶多吓唬吓唬它。 总的来说,还是这只涉世未深的雪貂太年轻…… “叽叽。”雪貂含泪答应。 “你听得懂人话对不对?” 雪貂点头,它其实很想再鄙视一下白子衿,毕竟它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还问,愚蠢! 可它不敢,它怂。 “果然。”白子衿看了一眼凤惊冥,然后想了想,“你会干什么?总的来说,你有什么用?” 毕竟除了第一个问题,白子衿也不知道问什么了,她现在对这只雪貂的认识仅仅是爪子有剧毒,看守雪莲,再加上怂而已…… 雪貂:??? 你认真的吗,这题超纲了,它只会点头和摇头啊。 似乎也觉得自己有点愚蠢了,白子衿尴尬的咳了咳。 “既然没用,煮了吧。”旁边,凤惊冥凉凉的说了一句,邪魅的俊容早已冷冽下来,全然不似在看玩笑。 “叽叽!” 雪貂急了,爷都按照你们说的做了,你们为什么还要吃爷。 雪貂将两只爪子抬起,示意自己有毒,不能吃。 “爪子砍了就好。”凤惊冥凉凉的补上一句。 雪貂默默的把爪子缩回,这不要脸的男人太凶残了,它还是哭死吧。 “你别吓它了,我们自己想。”白子衿见这只雪貂已经快被吓脱魂了,再继续吓下去,可能直接升天了。 凤惊冥乖巧的点头:“媳妇说的是,它不仅没用,还胆子小。” 雪貂:??? 你拍马屁就拍马屁,为什么还要牵扯上爷? 白子衿琢磨了一下,试探的问:“通灵的动物都能解毒,我看你的血也解凤过惊冥的寒毒,你的血应该能解万毒吧?” 雪貂努力让自己不用鄙视的眼神看白子衿,可它就是忍不住。 它又不是雪莲,解什么万毒。 它的血能解开这不要脸的男人的寒毒,是因为它也给了他一爪子。 白子衿看它的眼神就明白,嘟喃一声:“不应该啊,小说里不都这么写吗,怎么我遇到的就是一个假货。” 得亏雪貂没听到她的话,不然又是一顿炸毛了。 “那你会不会飞?”白子衿又问。 雪貂:“……” 快将这女人带走,它已经疯了! “媳妇,本王觉得,它应该不会。”凤惊冥薄唇轻掀,看着自家已经要郁闷的媳妇,开口道。 白子衿很无语:“也就是说,你除了爪子有毒,就没其他作用了?寻宝行吗,就像找雪莲这样的珍贵药材?” “叽叽。” 雪貂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它的确只能伤人,至于寻宝,它又不是狗…… 白子衿捂着自己的胸口,痛心疾首:“凤惊冥,抱住我,我肝儿疼。” 为什么她就捡到一个废物!! 说好的灵兽!!解万毒,辩药草呢!! “叽叽。” 笨女人,那里不是肝儿。 不过,雪貂很识相的没有再叫,因为它发现白子衿心情貌似很不好,它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会惹怒白子衿,成为盘中餐。 “媳妇,本王替你揉揉。”凤惊冥骨节分明的手伸过去。 白子衿一把拍开,郁闷道:“滚蛋。” 第302章:兽人永不为奴,除非包吃包住 最后,白子衿只能流着泪安慰自己。 她拿的是古言剧本,不是玄幻剧本,这只雪貂能听得懂人话已经很不容易了,是她要求太多了。 对,不能要求太多。 见白子衿一直在深吸气,雪貂忽然有些恐惧,这个人类该不会是打算生吞了它吧。 “叽叽。” 雪貂弱弱的叫了两声,伸出自己的爪子表示自己有用。 它其实还是有一点用的,它可以毒人,而且它的毒,除了它的血别无解药。 白子衿看了它一眼:“你想说什么?” 雪貂:…… 它不会说人话,要怎么告诉这个女人,它是有用的。 雪貂抬起自己的爪子,而白子衿还是一脸迷茫,它急得不停的叫,不停的在笼子里转来转去。 倒是凤惊冥见它这般,桃花眼闪过光芒,将旁边的胡萝卜给扔了进去。 “你饿了?”白子衿问。 雪貂一见到有道具,顾不得理会白子衿,立刻将爪子扎进胡萝卜里,胡萝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上冰霜,然后变黑。 见到胡萝卜变黑后,雪貂还满意的对自己点点头,然后咬开自己的肉垫,挤了一滴血上去。 当然,全程雪貂痛到流泪。 白子衿看着胡萝卜变回原样,瞬间智商回笼,理解了雪貂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你的毒,只有你自己可以解开?” 雪貂捂着伤口点头,尼玛,它的血终于没有白流。 看到没有,它是有用的。 “你再扎一下这只萝卜。”白子衿道。 雪貂不解她的意思,但还是很听话的扎了一下,胡萝卜立刻变黑。 白子衿用银针扎了一下自己的手指,一滴血滴到胡萝卜上。 凤惊冥立刻皱眉,不赞同她的举动。 胡萝卜瞬间由黑变白,白子衿眨了眨眼睛,看着雪貂。 雪貂:…… 打脸来得太快,要不得要不得。 “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用吗?”白子衿问,这毒她也能解啊。 雪貂默默的转过小身子,背对着白子衿,双爪放下,大有一股壮士一去兮的苍凉感。 它没用了! “咳咳。”白子衿干咳两声,觉得有点对不起这只雪貂,它似乎被她打击到了。 白子衿伸出手指,戳了戳雪貂的后背:“别这样,其实你还是挺有用的,至少你,你,你……长得很好看。” 白子衿的安慰没有起到丝毫作用,雪貂已经颓丧了,它已经被深深的打击到无地自容了。 人间不值得啊~ “你看看你,毛茸茸的一团,多好看,还白白的,多可爱,像雪一样洁白无瑕的颜色。”白子衿继续安慰着。 这只雪貂的确是长得很好看,哪怕被饿了几天,被关在笼子里,似乎都没有影响到它的外表,也没有沾染上任何的尘灰。 雪貂还是不理白子衿,啊~让它去死吧~ “你别这样嘛,世上除了我,应该没人能解你的毒,你还是很厉害的。”白子衿尽心尽力的开口。 雪貂仍然不理白子衿。 白子衿觉得自己的耐心快要没了,这时,凤惊冥突然冷冷掀唇,桃花眼都带着一片冷戾之色:“土豆炖活雪貂,炖一个时辰,雪貂才会慢慢失去知觉,吃的时候雪貂还是活的,听说滋味不错。” “叽叽!” 雪貂立刻炸毛,然后委屈巴巴的转过来,看着白子衿。 白子衿:“……” 尼玛,果然只能以暴制暴,她就不该浪费那么多口水。 “你怎么就这么怂呢?”白子衿郁闷的同时,戳了戳雪貂。 雪貂十分不满她的动作,下意识就想给它一爪子,但想到旁边那个男人,它立刻焉儿了。 旁边那个男人服用了雪莲,不怕它的毒了,它要是动了这个女人,真的有可能成为土豆炖活雪貂了。 于是乎,雪貂只能无比委屈的低着头,任由白子衿蹂躏它。 “真舒服。”白子衿本来只打算戳一两下,可这一揉之后就有些爱不释手了,手感那个棒啊。 白子衿玩得不亦乐乎,凤惊冥见媳妇高兴,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而雪貂,则无比哀怨…… 在白子衿意识到雪貂怨气冲冲时已经过了一会儿了,她尴尬的把手收回来:“那个,你别这样看着我。” “叽叽!” 你这个愚蠢的女人,已经将爷摸光了,还践踏爷的自尊。 “不是,我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你的毛太软了。” “叽叽!” 爷不听爷不听。 对于这个生气的小家伙,白子衿又有点心虚和不好意思,余光瞥到刚换下来的纱布,心思上来。 “诺,这个给你。”白子衿将纱布挑起,丢进笼子里。 她没记错的话,这只雪貂挺喜欢她的血。 一看到带血的纱布,雪貂的眼睛果然亮了,然后不顾形象的抱着纱布啃了起来,并且泪流满面。 天知道自从雪莲被偷后,它有多久没有饱餐一顿了,要知道它以前可是吃穿不愁,从没饿过一点。 特别是那个恶劣的男人,居然扔了一个胡萝卜给它,气死它了,可想而知,现在看到这有血的纱布,雪貂有多高兴。 “好吃吗?”旁边,白子衿津津有味的看着它啃纱布,星眸划过精光。 雪貂点头:“叽叽!” 好吃,和雪莲叶子的味道有得一拼。 白子衿嘴角抽搐,这货居然还吃过雪莲叶子,关键吃完后啥用都没有,真是爆敛天物。 白子衿一边心疼,一边却也不忘循循善诱:“那你要不要跟着我,跟着我你不用啃纱布,我每天都给你一滴血。” “叽叽。” 雪貂忽然停下啃纱布的动作,警惕的看着白子衿。 它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怎么,不愿意吗?”白子衿笑眯眯的道,“你想好哦,跟着我不仅有血喝,我还能给你吃药,你只吃过雪莲叶子,没吃过人参吧?党参和西洋参的味道都不一样,还有白玉参,比雪莲叶子还好吃。” “叽叽?” 真的? 雪貂有点心动,它的确只吃过雪莲叶子,这女人说的东西,听起来都挺好吃的。 “当然是真的。”见她动摇,白子衿继续道,“你想一想,要是你以后碰到其他灵兽,人家什么都吃过,可你呢,它们一定会笑话你是个土鳖。” “叽叽!” 爷不是土鳖,爷一直走在潮流的巅峰! “那你答应我吧,我养你。”白子衿语气很霸气。 雪貂被她说得格外心动,正要点头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下一秒,雪貂炸毛,瞪着白子衿:“叽叽!” 你竟然想要爷跟着你,想的美,兽人永不为奴! 白子衿瞥了它一眼:“凤惊冥,刀呢?夜宵就吃火锅炖活雪貂吧。” 凤惊冥很配合的抽出一把刀,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明晃晃的刀闪烁着寒光,锋利的打在雪貂身上,让它还没被砍,就有一种发怵的感觉。 下一刻,白子衿再次认识到了这只雪貂有多怂。 “叽叽。”只见雪貂作出一个无比乖巧的动作,冲白子衿卖萌。 哎呦,人家刚才都是开玩笑的啦~ 兽人永不为奴,除非包吃包住啦~ 白子衿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果然怂,你以后就叫小花吧。” “叽……叽?” 好的,小花就小……等等,小花? 再怎么样也是小白啊,瞧它这一身洁白的毛发,怎么就成小花了! 这么丑的名字,日后一定会被笑话的,它不干,雪貂抗议。 “抗议无效。”白子衿直接略过它的抗议,“小花啊,你听话,等会儿我就把你从笼子里放出来。” 其实白子衿也不是没想过小白,只是她周围太多姓白的了,神医门那么多小白,叫错了怎么办。 等会儿她喊一句小白,无数人回头? 怕了怕了。 “叽叽。”雪貂小花默默转身,以一种自锁的姿势抓住笼子。 它不出去,这么羞辱的名字,它宁愿一辈子关在这里面也不要出去丢貂现眼。 “媳妇,换个吧。”凤惊冥瞥了一眼雪貂,难得善心大发,觉得这的确是有些委屈了。 “好吧,那叫雪花,就雪花吧。”白子衿想了想。 “叽叽!” 这名字也很俗气! 白子衿冷冷一笑:“雪花和小花自己选,别挑战我的底线。” “叽叽……” 雪貂雪花,含泪接受了这个屈辱的名字。 雪花就雪花吧,总比小花这个狗的名字好。 “很好,雪花,乖乖的。”白子衿满意点头,带上笑容,“你是公的吧,你放心,以后我会想办法给你找另一只雪貂,母的,咱们找个漂亮的,生一窝好不好?” 听到母貂,雪花立刻两眼发亮直点头,至于什么雪花小花啊,随他去吧,名字哪儿有媳妇重要~ “叽叽。” 什么时候找? “明天就找,一定要找个好看的,配得上你的。” “叽叽。” 这可是你说的啊,你可不许骗爷。 “我说的,你不会忘记的。” 一人一貂就这么交流上了,还交流得兴致勃勃,让旁边的某鬼王殿下脸黑了下来。 有情敌就算了,还跑出一只貂来争宠? 岂有此理! “媳妇。”凤惊冥低邪的声音满 第303章:风尖浪口 “怎么了?”白子衿看过去。 对上自家媳妇不解呆萌的眼神,凤惊冥深吸一口气,哀怨和微怒瞬间消散,薄唇扯开,低声道:“以后我们的孩子,一定不能让你起名。” 鬼王殿下在心里感慨,自家媳妇什么都好,只是这起名字的水平,真的有待提高。 白子衿撅嘴:“谁要和你生孩子了,不要脸,还敢嫌弃我起的名字不好听,雪花,你觉得你的名字好听吗?” “叽叽。” 爷只在乎爷的母貂。 “那你还想和谁生?”凤惊冥的声音忽然变冷,霸道的将原本站在桌子前的她搂进怀抱,霸凛慵懒的桃花眼,深深凝视着她。 白子衿脸一红:“你,你走开!” 她都还没嫁给她,就在想生孩子了,真是,真是不害臊。 不过,被凤惊冥这么一提醒,白子衿不可控制的脑补起来,如果她以后和凤惊冥有了孩子,会是什么样子的,长得比较像她还是像凤惊冥。 嗯,眼睛像凤惊冥吧,好看,嘴巴可以像…… 呸呸呸! 白子衿脸再次发红,她在想什么,居然被凤惊冥给带跑了。 “你,你放开我。”白子衿道。 凤惊冥的得不到回答,哪会儿这么轻易的放开他,他嗅着她的发香,声音低磁:“告诉本王,你想和谁生孩子?” 白子衿知道,以凤惊冥的性子,这个问题如果不给凤惊冥答案,他可能一晚上都不会放开她了。 白子衿只能红着一张脸,眼眸含光,抿唇低声:“你。” 哪怕已经知道答案,但听她亲口说出来,凤惊冥内心还是避免不了的一阵狂喜,他努力压抑自己的欣喜,避免吓坏她。 凤惊冥环着白子衿的腰,桃花眼深深,声音低邪:“你说什么,大声点,本王没听到。” “你走远点。”白子衿瞪眼,她明明就是在他耳边说的,怎么可能没听到。 凤惊冥没有再次听到媳妇的确定,心里略微失望,不过也就是刹那而已。 她一直都承认他,一直。 想到这里,凤惊冥薄唇轻扬,邪气的俊容露出了略微痴汉的表情,不由得更加抱紧白子衿。 “你松开,你说过,我说了你就放开。”白子衿见这货还越抱越紧了,立刻开口。 不是说好了吗,她说了凤惊冥就放开,怎么还出尔反尔呢。 凤惊冥依依不舍的放开自家媳妇,就见白子衿将雪花提到旁边,然后将黑布盖上。 可怜的雪花,世界瞬间就漆黑一片了。 “叽叽?” 不是说了爷跟着你,你就会对爷好的嘛,这连光明都剥夺了是什么意思。 “睡觉。”这是白子衿给雪花的回答。 “叽叽?” 睡觉你把灯吹了不就好了,为什么要把爷盖住,隔绝了爷的视线? 白子衿才不会回答雪花的问题,因为刚才凤惊冥低声在她耳侧说了一句:“回府前,亲我一口。” 白子衿觉得,雪花还是当一只纯洁的雪貂比较好,免得它以后到了发情期,随便找了路上的动物就不好了…… “嗯?”一个低邪的字节从凤惊冥喉咙间溢出。 眼看已经快半夜,要是凤惊冥再不回去,她也估计不用睡了。 白子衿头颅前倾,柔软湿润的粉唇,在他脸颊上蜻蜓点水便推开:“满意了吧,快走快走,被人发现了就不好了。” 说到后面,不知为何,白子衿总有一种她夜会野汉子,怕被人发现的即视感…… 哦草,这种感觉是什么鬼。 “若它不怪,杀了就好,本王会重新替你找宠物。”临走前,凤惊冥说了这么一句话。 原本已经快睡了的雪花瞬间炸毛,这个不要脸的时候臭男人,还敢威胁爷! 第二日,永定公主和凤惊冥即将成婚的国书,就发了出去,被信鸽带到诸国。 于是乎,有些较远的、刚回到自己国家的使者,屁股还没坐热,就又朝天合赶来了,并且在心里将天合问候了个五六七八遍。 你特么就不会把大事一次性办完吗?真当我们是牲口,舟车劳顿不难受的吗? 偏偏,这次要成亲的是鬼王,他们哪怕心里憋屈,也得带上厚重的礼物赶来天合。 秦瑶找到白子衿时,白子衿正在看医术磕瓜子。 “子衿,你还有心情看书。”秦瑶坐到她对面,郁闷得不行,“现在外面已经炸了,你已经被推上了风尖浪口,你都不出去解释解释吗?” 自从鬼王请婚开始,白子衿就一直是帝都的红人,而国书一事,则让白子衿成为全国讨论的人了。 也不知道是谁使坏,竟然散播谣言,说白子衿是因为不守妇道,不知女戒,行为粗鄙才会被鬼王厌弃。 更有甚者,还说鬼王之所以不要白子衿,是因为白子衿婚前就不自爱,勾三搭四,还说白子衿早已不是清白之身。 外面这些谣言,可把秦瑶给气坏了。 白子衿将书放下,递了一把瓜子给她:“解释什么?我解释了也没人会听,淡定。” 说实在的,白子衿也没想过自己听到那些谣言居然会如此淡定,淡定得好像没感情一般。 还是说,是因为她已经有了受虐心理了? 想到这个可能,白子衿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淡定不了,我今天出门碰到永定,她嚣张得和一只鸡一样,看得我来气。”秦瑶气呼呼的道。 白子衿噗嗤的笑了出来,嚣张得像只鸡,这是什么比喻:“你和她杠上了?” “我哪敢啊。”秦瑶哼唧一声,明显不满,“人家现在是未来鬼王妃,我一个小小的相爷之女,哪儿敢得罪她啊,要不是小安还没救出来,哼,我打得她满地找牙!” 看她气鼓鼓的样子,明显就是受了不少气。 白子衿安慰道:“好了,别气了,你看我都不生气,来,磕瓜子。” 秦瑶拿起一粒瓜子,将这粒瓜子当作永定公主,狠狠的咬下去,恨不得直接咬成渣渣。 白子衿看得哭笑不得,然后脸色严肃的说起正事:“凤惊冥的人已经找到小安他们,只是貌似他们察觉了,似乎连夜换了地方,为了小安的安全,他们没有立刻出手。” “怎么可能,永定公主的人那么厉害?”秦瑶睁大俏眸,一脸不敢置信。 在她的认知里,鬼王和鬼弑是不可抵挡的。 白子衿柳眉一皱:“那可能不是永定公主的人,赢若风传回来的信里有说,他们的警惕心高得太不正常了,和鬼弑有得一拼。” 鬼弑是近半年才慢慢出现在诸大势力眼里,但他们也仅仅是知道鬼弑的存在,并不知道鬼弑内部到底是怎样的。 不是没人试过攻击鬼弑,却从来都像是去地狱求佛一般,有去无回。 永定公主身边居然有媲美鬼弑这种暗中组织的人,实在有点不正常。 “而且……” “而且什么?”秦瑶问。 白子衿回神,摇头:“没什么,是一些神医门的事。” 赢若风传回来的信里,似乎提到了白远的事。 之前白傲传信来,说白远是鬼弑下手杀害的,后来白阎去查了,并没有此事,并将证据什么都给赢若风看了,赢若风才相信。 这次小安的事情中,似乎还牵扯到了白远。 只是,一个神医门的普通弟子,到底牵扯了什么,白子衿一直猜不透,也想不通。 “反正接下来几天我是不打算出门了,省的看到永定公主那个晦气的女人。”秦瑶道。 “行啊,你要觉得无聊,我让郝姨在纱雅院替你收拾一个院子,你可以住下。”白子衿道。 秦瑶双手捧着自己的下巴,想了想还是摇头:“算了,我还是回去,免得我爹又啰嗦,他最近还是没……” “砰!” 巨大的响声从门口传来。 白子衿和秦瑶同时看过去,只见向瑞远一脸挑衅的将门踹开,然后嚣张的拿出圣旨来:“白子衿接旨!” 白子衿和秦瑶还来不及发怒,就被这句话给噎到。 秦瑶咬牙,让她跪向瑞远,她宁愿去跪一只猪! “怎么,不跪?”见她们不动,向瑞远晃了晃手里明黄色的圣旨,“怎么,想抗旨?” 白子衿神色淡漠,拉着秦瑶跪下:“臣女白子衿在。” 见两人对着自己跪下,向瑞远十分得意,不过得意也只是刹那,他冷笑着将圣旨摊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日召白子衿进宫议事,钦此。” 圣旨就这么简简单单一句话,也不知道是想干什么。 白子衿心里虽然疑惑顺帝想干什么,却也没表达出来,而是乖乖的磕了个头,领了旨。 “白子衿,随我走吧。”向瑞远手放在腰间的刀柄上,口气像是对囚犯说话一般。 白子衿微微一笑:“向瑞远,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很适合长期宣读圣旨?” 长期宣读圣旨的那不就是太监…… 向瑞远的脸当时就黑了,他冷笑:“少在这里和我耍嘴皮子,没了鬼王你什么都不是,快点和我进宫,别逼我动手。” 这话可把白子衿听乐了,向瑞远不是一直想对她动手吗? 第304章:白子衿的悲惨人生 难不成向瑞远什么时候还对她客气过? “你可以试着动动手,看就算没凤惊冥,你能不能从我手里讨到好。”白子衿冷笑一声。 光是伊人和阿落这一关,向瑞远就过不了,就算是她,只要让她近身,向瑞远就完了。 “等鬼王和永定公主结婚后,我会成全你,送你下地狱。”向瑞远看着白子衿的眼神满是恨意。 秦瑶环臂嘲笑:“向瑞远,白倾卿可是被鬼王给送进宫里的,你怎么不去找鬼王的麻烦?我看你是柿子只会挑软的捏,只会欺负女子的废物!” 可不是吗,白倾卿乃是被凤惊冥给送进宫里,虽起因是白子衿,但白倾卿也在凤惊冥那里作了不少死。 而向瑞远直接略过凤惊冥,像是不知道一般,直接将矛头对准白子衿。 “如果不是因为白子衿,倾卿怎么会被鬼王记恨?如果你不回帝都,她甚至可以成为鬼王妃。”向瑞远也不知是被白倾卿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能大度到说出这样的话,完完全全将白倾卿当心中纯洁的女神对待。 白子衿和秦瑶都听得目瞪口呆,她们甚至有些怀疑这向瑞远是不是被白倾卿的鬼魂附体了。 “好啊,那就看看是你给你那发臭的心上人报仇,还是你去陪他一起发臭。”白子衿嘴毒的笑着,同时挽着秦瑶的手走向外面进宫。 向瑞远的脸色格外难看,倾卿冰清玉洁,哪怕已经去了,也绝不可能发臭。 白子衿果然是个恶毒的女人,连死后的倾卿都不放过。 …… 进了宫后,有许多侍卫对向瑞远行礼,白子衿和秦瑶这才知道,原来向瑞远被任命为了禁卫军的副统领。 难怪他能拿到皇上的圣旨,还跑去纱雅院宣旨。 “副统领。”白子衿琢磨着这个称呼,内心感慨果然哪儿都需要靠山啊。 向瑞远能成为副统领,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安国候府给找了后门。 别问白子衿为什么这么肯定,因为上次禁卫军统领将赢若风打伤后,还来和白子衿道过歉。 大概意思就是他也是上班时期,职务在身,打伤赢若风是不得已的事,而不久后他弟弟要选拔禁卫军副统领,希望白子衿不要因为这件事让凤惊冥给他小鞋穿。 当然,禁卫军统领并不知道,他如果将这件事告诉凤惊冥,得到的绝对是嘉奖而不是责罚。 算起来,选拔禁卫军副统领是在下个月,现在向瑞远就已经当上了,肯定是走的后门。 “子衿,你说皇上是不是政务太忙,甚至忙昏了头,不然他怎么会让向瑞远当禁卫军副统领。”秦瑶在旁边吐槽。 白子衿笑道:“别乱说,隔墙有耳。” “我不信他们敢去乱说。”秦瑶看了周遭的宫人,然后又吐吐舌头,“我说得很对啊,让这个废物当禁卫军副统领,我很为皇上的安危担忧啊。” 到后面,秦瑶故意将声音拔高,让向瑞远听到。 向瑞远回头瞪了她一眼:“秦瑶,你别以为我怕你!” “呦呦呦,你来打我啊。”秦瑶呵呵一笑。 白子衿被秦瑶给逗得不行,当然,她也不善的睨了向瑞远一眼,冷笑道:“向瑞远,身为副统领,不经允许是不能离开的,你却跑出来宣旨,你最好给我放乖点,别让我们把这件事告到皇上面前,否则你这个走后门来的副统领位置,可就保不住了。” 顺帝知道白子衿和向瑞远的过节,是万万不可能让向瑞远来给白子衿宣旨,而且向瑞远入宫便换上了禁卫军的衣裳,明显是擅离职守。 为了来给她一个下马威,这向瑞远还真是乌纱帽都可以不要,敢做这种事,白子衿真不知道该表扬他还是嘲笑他。 “你!”向瑞远没想到白子衿居然知道,立刻恼羞成怒。 “你什么你?养心殿到了,你给我住嘴,别脏了皇上的养心殿。”白子衿讥笑一声,踏步错过向瑞远,径直走进养心殿。 “子衿,我就不进去了,我在外面等你。”秦瑶可不想进去下跪,对比起来,她更乐意在外面看向瑞远这张青黑交接的脸,再来一顿奚落鄙夷。 作为远房的皇亲国戚,秦瑶对皇宫可谓是轻车熟路,她让宫女给自己搬来了椅子,坐在有遮阳的地方,看着向瑞远。 “向瑞远,站好!今天本小姐就帮皇上监督一下,看着你,免得你擅离职守。”秦瑶还让人奉上瓜果之类的,在墙荫下,可谓是舒畅无比。 而向瑞远,进了宫他也不能随便放肆,最关键的是秦瑶知道副统领必须守在养心殿! “向副统领,你怎么站得这么难看,这有损我天合儿郎的形象,给我站直了。” “向副统领,往左挪挪,挪到有太阳的地方,那个地方被能更好的保护皇上。” …… 养心殿内,顺帝正在批阅奏折,白子衿走进去跪下:“臣女白子衿,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二小姐请起。”顺帝将奏折放下,揉了揉自己的眼,“方才朕没看到二小姐,朕和你也算是朋友,以后无人时不用行此大礼。” 白子衿微笑起身,却没有将这话当回事。 顺帝以前是大皇子是时候,他们并没有多深的交结,只是因为都认识凤烈歌而已,是大皇子时尚不熟,何况现在他已经是皇上了。 白子衿深诲帝王心海底针这句话,帝王说的客气话你不能当真,当真你就输了。 “多谢皇上,不知皇上将臣女召进宫来,是有何事?”白子衿问。 顺帝先让旁边的太监赐坐,又趁机批阅了一个奏折后,才说出正事:“来人,给二小姐赐坐,二小姐,其实这次来,主要是与你商讨鬼王叔的……亲事。” “嗯,难不成永定公主是希望皇上出面,让臣女给她送婚?”白子衿半开玩笑的揶揄。 送婚是这个天合特有的成亲步骤,差不多和现代的伴娘一个意思,一般由亲密的闺中密友完成这一步。 而她白子衿,自然不可能是永定公主的闺中密友。 白子衿只不过玩笑的说了一句,谁知顺帝出奇的沉默了,良久,他道:“二小姐果真聪慧。” 白子衿:“……” 咦,她好像看到了千万只像马又像驴的动物在和她招手。 草泥马啊! “皇上,您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白子衿深吸一口气,微微一笑。 顺帝也深吸一口气:“这不是朕的笑话。” 虽然他也觉得有些像个笑话,但这真的不是笑话。 想到那提出各种要求并且蛮不讲理的永定公主,以及自己先是说不娶,然后又莫名其妙请婚的鬼王叔,顺帝表示自己很心累。 他只是个刚登基的皇帝啊,他为什么要承受这么多…… “朕知道这有些为难你了。”顺帝看着白子衿瞬间冷沉的脸色,心下也觉得不好意思,但他是皇帝,他得把话说完。 “但永定公主说,你一定会答应的,朕就召你进宫来问问,你若是不答应,朕也不勉强你,毕竟我天合女子也不是任人欺辱的。” 顺君帝心累的同时,也觉得白子衿不容易,距今为止一生都不容易啊! 你看啊,本来是千金大小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却在小时候失踪,生生流浪了十五年,好不容易回到自己家里,结果发现娘死了,父亲在抬妾,还不认她。 凄惨! 再后来,不被家人认可,被各种欺负,最后甚至死了爹,这才回来半年啊。 当然,顺帝自动跳过白子衿喜不喜欢这个爹,管她喜不喜欢,总之死了爹悲惨啊。 凄惨! 到最后,自己的未婚夫好不容易成为正常人了,又杀出一个抢人的永定公主,落得个未成亲就成为下堂妻的女子。 凄惨! 这简直是凄惨三部曲! 这么想着,顺帝看想白子衿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怜悯和感慨。 白子衿并没有发现顺帝眼里的异样,她此刻还有点因为顺帝的一席话感动,虽然也只有一点点,但那也是感动啊。 “皇上,臣女多谢您的好心,但臣女不答应。”白子衿神色复杂,既感激,又有愤懑交杂。 “绝不答应!” 白子衿的不答应,倒也在顺帝的意料之中,所以顺帝并没有震怒。 “朕就让人去重新给永定公主找送婚的人选。”顺帝道。 白子衿道:“皇上,麻烦您帮臣女带句话给她。” “你说。”顺帝正色,还给了旁边的太监一个手势,让他听好记住。 白子衿冷笑,情绪中带着激动:“你告诉她,她永定欺人太甚!我白子衿论身份地位丝豪不差于她,她如果再咄咄逼人,就别怪最后我来个鱼死网破,她想得到的一辈子都得不到,大家一起去死好了!” 白子衿越说越激动,甚至直接站起来,走向顺帝,星眸带着愤懑和激动。 顺帝默默的退缩了一下,看着激动无比的她,犹豫了一会儿,缓缓的开口建议:“二小姐,朕不是永定公主,你别太激动。” 第305章:哈哈哈,打不过我吧 白子衿:“……” 她低头一看,自己已经不知何时走到了顺帝的桌子前面,双手撑着桌子,整个人向前倾,愤怒的对着顺帝。 而顺帝,应该是为了避免被她的口水喷到,整个人向后歪。 咳咳,好吧,这姿势,难怪顺帝刚才的反应那么的……复杂。 “皇上,那个,不好意思,臣女太激动了。”白子衿讪讪微笑,然后将手从桌子上挪开,并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顺帝整理了一下自己衣着,接过太监递过来的手绢擦了一下脸和手:“朕能理解,只是二小姐下次记住,切莫再这么激动了。” 倒不是怕再次被喷口水,而是顺帝怕他和白子衿离得这么近,这件事要是被鬼王叔知道…… 当然,他也不是很想被喷得一脸口水。 “臣女记住了,臣女刚才控制不住自己。”白子衿努力扯出微笑,默默的对顺帝说了一句对不起。 “那就这样吧,二小姐,你先下去吧,对了,可以去找找烈歌。”顺帝表示自己还有很多奏折要批,当然,也得避免等会儿白子衿突然发疯…… 白子衿带着浅笑退下,但刚才她发疯那一幕,已经被殿里的宫人看在眼里。 白子衿刚走出殿内,忽然,她在门口处停下脚步,看向了门口旁的一个宫女,凝视着她。 “二小姐,您,您这么看着奴婢做什么?”那宫女有些惶恐,长袖下的手也攥紧了。 该不会,被发现了吧…… 白子衿粉唇勾起,笑容浅浅,星眸含光:“没什么,觉得你长有些像我一个故人,是我认错了。” 说着,白子衿踏步走了出去,没再管这个宫女。 那宫女看着她的背影垂首,到换班的时候,她走向殿后,从一条小路转了进去,转到了一个假山后面。 那里有一个等着的小太监。 “你出去告诉永定公主,白子衿不答应,在宫里发了一阵疯,扬言要鱼死网破,还差点骂皇上。”宫女低声道。 那小太监点点头,然后两人就快速分开,小太监朝着出宫的采买队去。 …… “向副统领,怎么流汗了啊,站得累吗?”秦瑶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围着向瑞远打转,眨眨眼睛。 “你看,你又没站直,说了多少次不能不站直,你站得还没普通禁卫军好,有损威严啊。” 两旁的普通禁卫军在内心里给秦瑶鼓掌,这秦小姐干得很棒,两柱香内就没停,一直在对向瑞远挑刺。 偏偏,这个平时喜欢欺压他们的副统领,还拿秦小姐没法子,真是出了他们好大一口恶气。 “向副统领,你……” “够了!你给我住嘴!”向瑞远终于忍不住,大声开口怒骂,“你知道什么,妇孺之见!” 秦瑶没想到向瑞远会突然吼一嗓子,还真有些给她吼懵了一秒,不过她很快回神:“我的确知道得不多,但我知道你做得不对,我哥以前可是当过禁卫军的,本小姐在这里好心好意指教你,你居然还恩将仇报。” 向瑞远其实站得也不算特别差,毕竟要入宫也还是需要点基础的,只是他这站的,当普通禁卫军还可以,当副统领就完全达不到标准。 而秦瑶又看不顺眼他,自然就能挑出很多毛病。 向瑞远被说了两柱香,耐心早已耗尽,小侯爷的脾气直接出来,对秦瑶怒吼一番。 “秦瑶,你分明就是伺机报复,帮白子衿报仇!” “是又怎么样?”秦瑶伸出手,戳着他的胸膛,“那你又能拿本小姐怎么样,你可别忘了,是谁不好好在宫里当值,硬要跑出来找我们的麻烦,你以为受本小姐的跪那么容易吗?” 她跪向瑞远这件事,可是一直记着呢,此刻有机会欺负向瑞远,秦瑶当然不会错过。 至于后果,她和向瑞远本就是相看两厌,早成仇人了,还能有什么更糟的后果。 “向瑞远,你能拿本小姐怎么样?”秦瑶带着挑衅的笑,对向瑞远摊手,“本小姐就是故意的,故意在你手下前面落你的面子,让他们看看你有多废物。” 突然,向瑞远猛的出掌,直接拍向秦瑶的胸口,气势之狠辣,完全是想要一掌毙命。 秦瑶完全没想到向瑞远会在大庭广众下出手,整个人愣在了原地,甚至忘记了躲避。 “小心。”一道声音响起,秦瑶只觉得自己被一道大力一拽,整个人向旁边踉跄而去。 而她原本的位置,一只手掌迎上,击退了向瑞远,向瑞远闷哼两声,狼狈的后退了几步。 同时,一道带怒质问的声音响起。 “向副统领,你在干什么!” “你没事吧?”另一道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浓厚的关心。 秦瑶的脑子还没有懵,她下意识的看向向瑞远那边,而嘴里呆呆的回答第二个问题:“没,没事。” 凤子宣见她这模样,是又好气又好笑,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她的话了。 秦瑶慢慢反应过来不对劲,是谁在问她。 抬头一看,一张书生般淡儒的脸印入眼帘,带着关切的笑容,主人见她看上来,笑容更大:“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没有。”秦瑶结结巴巴的回答,同时心有些乱,“七皇子,怎么,怎么会是你。” 她刚才只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万万没想到,居然是凤子宣。 秦瑶有些苦涩垂眸,既然不肯来娶她,那为什么要突然出现救她,是可怜她吗。 “我刚才路过这里,看到你被人攻击。”凤子宣解释。 秦瑶心忽然就有些凉,原来是路过,她还以为…… 秦瑶自嘲一笑,以为什么,以为人家故意跟着你?秦瑶,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自恋了。 见她神色忽变,凤子宣眼神低垂,她忽如起来的低落,是因为不想救她的人是他吗。 两人都突然沉默下来。 “你们……发生了什么事?”忽然,一道疑惑诧异的声音插进来,而这道声音的主人脸上正带着惊疑,走到了秦瑶身边。 “七皇子。”白子衿对凤子宣微微一笑,然后又看向旁边一个男人,“庞统领。” “白二小姐。”凤子宣亦笑。 “二小姐好。”庞统领道。 打完招呼后,白子衿诧异的目光落到秦瑶的手上:“你们?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没错过什么吧?” 秦瑶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她和凤子宣的手竟然还紧紧的纠缠在一起,并没有放开。 秦瑶连忙抽回自己的手,带着疏离的微笑,对凤子宣行礼:“谢谢七皇子刚才搭救秦瑶,秦瑶感激不尽,定会铭记于心。” 凤子宣还沉寂在温软的手忽然离开,有些空落落的,听到秦瑶疏离礼貌的话,他心微微一痛,但脸上依旧带着微笑:“秦小姐,这是应该的,你不必如此客气。” 秦瑶表面疏离平淡,但却注意着他的神情,见他那不变的笑容,俏眸闪过黯然和讥讽。 就算不是她,凤子宣也会救的,只是刚好出手罢了。 “瑶瑶,到底怎么了?”白子衿柳眉一皱,听秦瑶这意思,她被凤子宣救了。 可在宫里,秦瑶能遇到什么危险。 白子衿这一问,秦瑶立刻想起刚才的事,俏脸带着怒意,指着向瑞远:“子衿,他刚才想杀我!” 白子衿眼神立刻发冷,看向向瑞远。 “秦瑶,你胡说什么。”向瑞远擦了一下嘴角的血,咧嘴一笑,“大庭广众之下,我怎么会想杀你。” “你还想狡辩!刚才要不是,要不是七皇子救了我,我早就被你一掌打死了,他们都可以作证!”秦瑶愤怒道,同时指着当值的这些禁卫军,表示这些人都亲眼看到的。 “瑶瑶,别激动。”白子衿拍着秦瑶的手心,星眸却快速闪过冰冷的杀意。 秦瑶虽然跳脱,但绝不会乱说,向瑞远竟然生出杀秦瑶的心,这让白子衿动了杀机。 不过,白子衿也不是那么冲动的人,她看向凤子宣和庞统领:“七皇子,庞统领,向瑞远是你们宫里的人,我不方便越俎代庖,但发生这种事,请你们务必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白子衿的声音虽然柔婉,但却带着一股犀利,让人不得不正面面对。 “二小姐放心,本皇子会为秦小姐做主,庞统领,你来说说刚才那一掌。”凤子宣道。 庞统领的脸色十分不好看,刚才那一掌他是亲手接下来的,威力多大他无比清楚,秦瑶一个弱女子绝对会暴毙当场。 向瑞远这行为,摆明就是要杀人! “庞统领,你可想好了再说。”向瑞远冷嗤一声,那模样完全不担心一般,竟然还有心思威胁庞统领。 庞统领本来心情就糟糕了,被他这么一威胁,立刻冷笑:“向副统领放心,我庞某行得正坐得端,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当然,也不会被任何人威胁!” 直接将威胁两个字说出来,可叫庞统领又多生气,以及和向瑞远关系多不好了。 向瑞远手紧握,这个该死的庞博,就不该让他活着! 第306章:莽夫和文人 “七皇子,刚才向副统领那一掌,别说秦小姐了,就算是一般的禁卫军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也挡不住,一定会当场毙命。”庞统领正色对凤子宣等人禀告。 白子衿冷看向瑞远,那目光带着冷怒,像在看一个死人。 也就是说,刚才如果凤子宣没有路过,她从养心殿出来看到的就是秦瑶的尸体! 凤子宣的脸色也不好看,只是他带着笑,看不特别明显,但声音的怒显而易见:“向瑞远,你怎敢如此大胆!” “七皇子,你要听我解释,不能只听信一面之词。”向瑞远还很淡定,“庞统领一直记恨我抢他弟弟副统领的位置,他的话有偏颇,不能相信。” “你血口喷人!”庞统领当场就气得不行,他的确是不服向瑞远当上副统领,但刚才的话绝对没有一句谎话。 “怎么,被我说中了,气急败坏了吗?”向瑞远冷笑。 白子衿目含冷意,粉唇冷掀:“那你对瑶瑶出手是事实,向瑞远,你还要解释什么?” 单凭向瑞远在皇宫里对秦瑶出手这件事,向瑞远这副统领就不用当了,而且秦广要追究起来,整个安国候府都讨不到好。 “哦,那个啊,是因为秦小姐的衣裳脏了,我想帮她整理一下,谁知道她以为我要杀她,后面庞统领突然出手,我不得不反击。”向瑞远风轻云淡的解释,同时心里冷笑。 反正秦瑶没事,只要他一口咬定没想杀秦瑶,就算是皇上来了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秦瑶在旁边气得不行,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明明是向瑞远要杀她,居然被他狡辩成了庞统领不明是非的攻击他,而他不得还手。 “向副统领,你不去当文官真是愧对了你这张嘴。”庞统领在旁边气怒得不行。 向瑞远:“我自是与某些莽夫不一般。” 凤子宣看着向瑞远,开口询问:“你的意思是,你没想杀秦瑶,一切都是误会?” “对,七皇子,这一切都是误会。”向瑞远确定这些人不能拿他怎么样,十分的嚣张,对凤子宣也没有任何尊敬。 尊敬什么,不过是夺嫡大战苟且残活下来的废物皇子而已,不知道那天就突然暴毙,还配不上他来尊敬。 看着傲慢的向瑞远,白子衿星眸闪过冷意,对付这种市井无赖的做法,最好的办法就是以暴制暴。 可这是在皇宫,他们不能随便动手。 “你,向瑞远,你狡辩!”秦瑶已经气得不行,她十分清楚刚才如果不是凤子宣出手,她现在已经成为了一具冰冷冷的尸体。 向瑞远笑得嚣张,他狡辩又能怎样,这里有谁拿他有办法?有谁能证明他是狡辩。 “向副统领,这么说我们应该感激你了。”白子衿缓缓掀唇,小脸带上浅浅的微笑,走向了向瑞远,“向副统领,是我们误会你了,真不好意思。” 向瑞远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白子衿把话说得如此客气,他肯定不能说不原谅。 “知道就好。” “哎呀。”忽然,白子衿整个人往前一跌,她努力的稳住身形,手却不经意碰了一下向瑞远的手。 向瑞远并没有发觉这个细节,他在白子衿要摔倒的第一时间,整个人向后退了几步,像是怕白子衿干什么一般。 白子衿站稳之后,走回秦瑶身边,诧异的目光落到向瑞远身上:“向副统领,你干什么?” “没什么。”向瑞远的脸色有刹那的铁青,他没想到白子衿真的只是单纯的跌倒,而不是想借机害他。 不过,他刚才退开的动作十分明显,在场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向副统领,您刚才的举动还真是很文人啊,连扶都不知道扶一下二小姐。”庞统领在旁边嘲笑。 “误会已经解开,七皇子,庞统领,我和瑶瑶就先告辞了。”白子衿对两人微笑,当转向向瑞远时,她的笑容更浓,高深莫测。 “秦小姐,二小姐,我让你送你们吧,免得又有人出手帮你们整理东西。”庞统领连忙道,对白子衿微笑示好。 当然,也是想借她们二人,隔应一下向瑞远。 凤子宣也道:“就让庞统领的人送你们吧。” “也好。”白子衿配合着两人气向瑞远,反正她们是要去找烈歌,并不是多远,不会影响到这些禁卫军当值。 庞统领让两个武功高强的禁卫军跟着两人,还一脸严肃的叮嘱许多事情,让旁边的向瑞远脸色无比发黑。 “七皇子,臣还要去巡逻,先行告退。”庞统领瞥了一眼向瑞远,“向瑞远,当值期间离开,等会儿自己去领罚。” “你去吧。”凤子宣点头。 向瑞远则不屑的冷笑,他就算去领罚,可有谁敢真正的罚他,除非是不要命了。 凤子宣笑吟吟的看着向瑞远,向瑞远脸上的所有表情都落入了他眼里,那些不屑和得意,已经点燃了凤子宣心里的怒火。 “选拔副统领的时间是在一月后吧。”凤子宣笑着走开,询问着旁边的太监。 那太监并不知道凤子宣要干什么,这不都有副统领了吗,还选什么…… 不过不管凤子宣要干什么,皇子发问,他们这些奴才只管回答就是了:“回七皇子殿下,还有二十几天而已。” “好,我知道了,到时我会去。” 凤子宣走得并不远,向瑞远能把他的话听的一清二楚,向瑞远的脸色十分不好看。 这废物皇子是什么意思,给他下马威吗? 向瑞远心里虽然不舒服,却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里,他已经是副统领了,就算不是,在他看来凤子宣对他起不到任何威胁。 向瑞远并不知道,就是他看不起的七皇子,在二十几天后将他拉下了副统领的位置,让他凄惨无比。 …… “子衿,你是不是对向瑞远干了什么?”宫道上,秦瑶俏眸里满是狡黠和好奇。 白子衿义正言辞:“怎么会,我是那种人吗?我这么善良,而且我一个弱女子,能对他干什么?” “哈哈哈。”秦瑶在旁边笑得不行,“你才不是弱女子,快告诉我,你是不是帮我报仇了?” 白子衿瞥了她一眼,勾唇戏谑:“怎么,不生气了?刚才不是还暴跳如雷吗?” “那是刚才,我只是生气,不代表我笨,我很聪明的好不好。”秦瑶不好意思的撇撇嘴,她刚才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而已。 就像刚才白子衿去给向瑞远道歉,她都没有阻止,因为她知道子衿是不会给向瑞远道歉的,肯定是有原因。 而这个原因,肯定是子衿在向瑞远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嗯,你很聪明。”白子衿附在秦瑶耳朵上,低声将自己做的事告诉她。 秦瑶越听眼睛睁得越大,满是不敢置信,最后她一脸佩服的竖起大拇指:“子衿,你实在是太厉害了。” “还好还好,一般一般。”白子衿自恋道。 “我以后一定不能随便惹你,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你下毒了。”赞扬完白子衿后,秦瑶又发自内心的感慨了一句。 白子衿噗嗤一笑,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我是那种随便害人的人吗?我这还不是给你报仇。” 白子衿自认自己不善良,但也不恶毒吧。 当然,白子衿并不是将万毒之体的事告诉秦瑶,这件事情她连凤惊冥都没告诉,更别说秦瑶了,她只是和秦瑶说她刚才伺机下毒了,一种让向瑞远很难过,但死不了的毒。 倒也不是白子衿不信任秦瑶,而是这种事,说出去估计没人会信。 白子衿又和秦瑶吵闹了几句,两人到了凤烈歌的宫殿。 “秦小姐,二小姐,公主在里面等很久了。”宫女带着笑容迎出来。 秦瑶入宫时就让人和凤烈歌打了招呼,表示自己等会儿要来她宫殿里坐坐,让她把好东西都拿出来招待她们。 “你不用带路了,去忙你自己的吧,我熟。”秦瑶大咧咧的开口。 白子衿听得在旁边不停翻白眼。 两人没想到的是,宫里不只有凤烈歌,还有另一个女子。 “月嫔娘娘?”白子衿诧异,这女子正是之前西周献上的月嫔。 月嫔对两人微笑,笑起来格外艳丽,让人眼前一亮:“白二小姐,秦小姐。” “子衿,瑶瑶,你们自己找位置坐吧。”凤烈歌见两人到了,清冷的脸上也浮现出了笑容。 秦瑶和白子衿十分不客气的坐到了凤烈歌旁边,秦瑶则已经顺手拿起了瓜果开始啃了。 上次诸国来参加登基大典时,还带来许多天合没有的瓜果,但相府的已经被秦瑶给消灭了。 “你少吃点,这个上火。”白子衿没好气的提醒。 秦瑶恋恋不舍的将水果放下,随后又道:“那我打包带回去,烈歌,你不会介意吧?” “皇兄拿了许多给我,你拿就是了。”凤烈歌道。 月嫔被身边的宫女扶起来,对凤烈歌轻轻委身,声音婉丽:“公主有客人到,本宫就先行离开,下次再来找公主聊天。” 第307章:丽嫔未死 “烈歌,月嫔怎么跑你这儿来了?”秦瑶问。 凤烈歌的性子她们是了解的,她一般不会和后宫的女子来往,不管是嫔妃还是什么,怎么今天和这个月嫔聊了起来。 凤烈歌道:“月嫔在宫中无事,便找到我这里来,起初我拒绝过她几次,后来发现她的确挺有意思。” 公主府才刚开始动工,凤烈歌身为公主也不能总在宫外跑,一人在宫中是格外无聊,月嫔和她年龄相仿,加上为人有趣,凤烈歌倒也和她有得聊。 不过,也只是仅限于聊天而已,其他什么凤烈歌不会和月嫔做。 而月嫔似乎也只是单纯来聊天,这些天也没让凤烈歌帮她干什么。 “好吧。” 对于这个西周美女,白子衿和秦瑶也没多大了解,唯一的印象就是美。 凤烈歌呵退了宫人,神色担忧:“子衿,小安怎么样?” “他们转移了地方,凤惊冥的人为了小安的安全,不敢轻易动手。”白子衿脸色有些沉。 离成亲还有七天时间了,如果七天内不能将小安和令珞安全救回来,凤惊冥就不得不娶永定了。 秦瑶安慰道:“子衿你别担心,鬼王那么厉害,一定能把小安带回来,还有赢公子不是也去了吗。” 话虽是如此说,可白子衿怎么有不担忧的道理。 哪怕是胜劵在握,在没有亲眼看到周小安和令珞,确认他们真正安全之后,白子衿的心是没法完全放下来的。 “子衿,吃棵葡萄。”秦瑶见白子衿心事上来了,连忙塞给她一粒葡萄,想要转移话题。 白子衿噗嗤一笑:“瑶瑶,有没有人告诉你,你这转移话题的能力很差?” 秦瑶吐了吐舌头。 三人聊了聊天,在御花园散了散步,凤烈歌本欲留下她们用晚膳,但白子衿和秦瑶觉得宫中规矩太多便拒绝了。 出了宫,白子衿和秦瑶分开,她笑容慢慢散去,变得复杂。 “小姐,上轿吧。” “嗯。” 白子衿坐上骄子,骄子走在路上,她觉得有些发闷,掀开轿帘透气,待气透得差不多,白子衿打算将轿帘放下。 在帘子即将放下的刹那,白子衿目光扫到一张盈盈笑脸,她忽然瞳孔一缩,急呼:“停骄!” 骄子立刻停下,白子衿赶忙出去,冲向大街左边的一个地方,那里却没人了。 “小姐,怎么了?”伊人连忙跟上,同时不解的扫了一眼白子衿看着的方向,却什么都没发现。 白子衿左顾右看,忽然发现了一个背影,她连忙跟上去:“伊人,我看到一个熟人。” “小姐,你慢点。” 那背影的主人似乎害怕被发现一般,不停的往巷子里跑,白子衿则在后面一直跟着追。 追着追着,那人忽然没了踪影。 “小姐,人不见了。”伊人道。 白子衿跑的有些喘:“不,一定在……” 突然,旁边的门轻轻打开,一只手伸出来将白子衿拽了进去。 “谁!”伊人迅速抽出鞭子,直接朝跨步进屋就要朝拉白子衿的人打去。 “伊人,不要!” 白子衿急促的声音呵停了伊人,伊人扬起的鞭子不得不放下。 伊人这才发现,将白子衿拉进来的是一个女子,那女子神色憔悴,但看着白子衿却带着仁慈的笑容,眼里还带着泪光。 而白子衿看到这人,明显也有些激动:“伊人,先将门关上。” 伊人把门关上,转头疑惑的看着白子衿:“小姐,她是哪位?” 她似乎没在小姐身边见过这个女子。 “她是我的一位长辈。”白子衿浅浅一笑,握着女子的手,压下心里的激动,深吸了一口气,“丽姨,我听说你给先帝殉葬了,怎么会……” 这女子,正是先帝的妃子,白绮罗的闺中密友丽嫔。 白子衿刚才正是看到了她,才会那么急促的让停骄。 “圆圆打晕了我,替我殉葬,我苟活了下来。”丽嫔眼里淌下泪水,“她傻啊!我本就该去死的,而她明明可以出宫嫁人的。” 圆圆就是曾经求白子衿的那个宫女,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宫女。 白子衿没想到圆圆居然忠心到如此地步,竟然替丽嫔去殉葬。 “丽姨,你要好好活下去,不要辜负了圆圆的牺牲。”白子衿替丽嫔擦去泪水,然后严肃的询问,“丽姨,你为什么回帝都来,你不该回来的!” 丽嫔是殉葬该死之人,如果被人发现她没死,她就会被用极刑对待。 “我想回来看看圆圆的家人,她替我去死,我却连块碑都不能给她立,我只能弥补在她家人身上,她说她进宫是为了给她爹治病,可我却没有银钱。”丽嫔眼眶哭得发红,她脸色十分的憔悴,可想这些天她过得多艰难。 宫女替死,而她却连银钱都没法弥补,丽嫔心里有多煎熬可想而知。 白子衿心里酸涩,她道:“丽姨,你放心,我会让人去找圆圆的家人,你现在赶快离开帝都,我也不能和你待太久,我被人监视着,会牵连到你。” 白子衿现在被许多人监视着,其他人她可以打回去,可永定公主的人她只能视而不见。 永定公主本就抓了小安威胁她,如果让永定知道丽姨的存在,她也会对丽姨下手。 白子衿掏出了身上所有的银票,足足有十万两,她紧握着丽嫔的手:“丽姨,拿着这些钱离开帝都好好生活,等我的风波过去后我会去找你的。” “不,你得和我走。”丽嫔紧紧抓住她的手,声音满是焦急之色,“你不能留在帝都,不行!” 白子衿不解:“丽姨,为什么?” 她怎么不能留在帝都了。 “不行,总之不行,你留在这里会有危险。”丽嫔似有难言之隐,但她十分坚持要白子衿和她离开。 她冒险回来帝都,一就是为了圆圆的家人,二就是为了白子衿。 她刻意将白子衿引过来,就是为了将白子衿带走。 “你得和我走,那个人,那个人已经回来了,你得和我走,丽姨会保护你的。”丽嫔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显现出了极度恐惧,但却依旧紧握着白子衿的手。 “丽姨,你在说什么啊。”白子衿见她这副样子,柳眉微微拧起。 丽姨似乎在恐惧什么,那个人是谁? 丽嫔不愿意回答,她眼里闪过痛苦,声音哀求:“算丽姨求你了,快和丽姨走吧。” “丽姨,你得把话说清楚,不然我怎么和你离开?啊,嘶。”白子衿皱眉,她不可能什么都不弄清楚就和丽嫔走了吧。 白子衿忽然嘶了一声,她低头一看,丽嫔因为抓着她的手太用力,直接把她抓伤了,丝丝鲜血涌出。 丽嫔听到她的呼痛声,也不在继续让白子衿和她离开,连忙取出手绢替白子衿擦血,悔恨的泪水流下:“丽姨不是故意的。” “无事。”白子衿心里虽然有些恼火,但看到丽嫔憔悴愧疚的模样,也生不出任何的气了。 丽嫔虽然莫名其妙,但到底是为了她好。 趁着丽嫔替她擦拭伤口,白子衿开口道:“丽姨,我不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但我的家在帝都,我爱的一切几乎都在帝都,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你让我怎么和你离开?” 眼看小安就要被救出来,还有永定没除,这个节骨眼白子衿怎么可能会离开。 “再者,丽姨,我现在有一定的自保能力,能伤害到我的人很少,你不用如此担心我。” 她不可能因为一个未知的敌人说走就走。 丽嫔抓着她的手渐渐松开,憔悴的脸上浮现出苦笑:“是丽姨激动了,是啊,你是绮罗的女儿,你很优秀,我不该强求你的。” 白子衿扬唇,用微笑让丽嫔安心:“丽姨,我知道你是为你好,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那个让丽嫔害怕,甚至不顾自己生命安全,也要来帝都将白子衿带走的人是谁。 “没什么。”丽嫔摇摇头,似乎极其不愿意提到过去的事,“这么多年过去了,想必白门主已经除去了他,是我自认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见她不愿意提起,白子衿也没有追问,她看了看外面:“丽姨,我得走了,你赶快找机会离开帝都。” 丽嫔看着她姣好绝伦的面庞,神色有刹那的恍惚,她就这么看着白子衿,眼神里闪过无数情绪,有怀念,喜悦,还有痛苦。 白子衿没说话,也没立刻离开,她知道,丽嫔是在透过她看她娘。 最终,丽嫔眼里的所有情绪都变成欣慰,她扯出一抹笑:“子衿,你走吧。” “丽姨,保重。”白子衿重重的看了丽嫔一眼,推开了门离开。 院子又恢复成寂静,漆黑的夜幕乌云飘过,将发亮的明月遮住,唯一的光芒没了,天下瞬间变成漆黑。 丽嫔还保持着看白子衿离开的姿势,夜风吹过,却没能将乌云吹开,只是吹起了她的衣角,她缓缓的开口。 “绮罗,我替你看了,你的女儿也如你一般优秀耀眼呢。” 第308章:营救(一) “姐姐,我们去外面抓蝴蝶好不好?”令珞趴在丫鬟怀里,甜甜的撒娇。 周小安则老成的坐在旁边翻着一本书,这是令珞帮他从丫鬟手里要来的。 嗯,他是爱学习的孩纸,就算被绑架,课业也不能落下。 丫鬟眼神闪烁,道:“这个季节外面没有蝴蝶,而且最近外面有很多坏人,姐姐陪你玩好不好?” “哦。”令珞恹恹的应了一声,似乎很委屈一般。 丫鬟听她这声音,心里虽然心疼,但却不能带她出去玩。 这几日他们被追踪,只能不停的换地方,甚至好几次都差点和那些人对上,特别是里面的一个青衣男子。 丫鬟并不知道,她心疼的令珞,正趴在她的怀里,古灵精怪的脸上闪过嫌弃。 哥哥真笨,居然还没找到他们,她回去一定要好好嘲笑嘲笑他。 “姐姐,我不玩了,累了。”玩了一会儿后,令珞往地上一坐,小手放在嘴边打了一个哈欠,嘴巴撅起无比可爱。 丫鬟只觉得心都要化了:“好,那你睡觉好不好,等醒了姐姐给你做好吃的。” “嗯。”令珞点点头,然后自己爬上床睡觉,不多时就睡着了, 丫鬟看了一眼周小安,见他正沉迷学习无法自拔,也没说什么,默默退出去并将门给锁上。 一出了门,丫鬟身上的气势就变了,变成了一种杀手的冷血无情,她跨过两个院子走到一个房间前,隔着房间问:“大人,怎么样了?” “又追来了!”里面似乎是一个男人,此刻正格外暴躁,还在捶桌子摔东西,“他妈的,鬼弑是属狗的吗!怎么都找得到!” 这两天,不管他们用什么手段抹去踪迹,但凡他们停下来休息,不到一刻钟就会被鬼弑追上。 而每一次被鬼弑追上,他们就必死人,一次死十几个人,现在几乎已经折损了一半的人手了! “公主的意思是,一定要拖到她成婚。”丫鬟道。 “哐!”门被猛的甩开,一个男人走了出来,对着丫鬟破口大骂。 “你特么是瞎吗?她还有六天才成亲,我们两天已经死了一半的人,就算是全死了,也拖不到!格老子的,狗屁公主!” 丫鬟皱眉:“大人,你最好注意言辞,侮辱公主是死罪。” “死罪。”大人冷笑两声,“狗屁的死罪,那是你的主子,可不是我的主子,当初我接这个任务的时候,可没说会面对鬼弑的追杀。” 要是早知道会面对鬼弑的追杀,就算给他再多钱,他也不会接这次任务。 “你也少在这里和我装忠心,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主子根本不是永定公主,要不你和我一起……” “怎么,你想反悔?”丫鬟脸色一冷,打断他的话。 大人冷笑:“是又怎样?” “你就不怕这件事爆出去,你们阎王的名声就会一落千丈,从此再也无人敢找你们。”丫鬟威胁。 大人直接啐了她一口:“呸!” 他的人已经死了一半,再这样下去人一定会死绝,人都死了,他要这名声有何用。 命能赚钱,可名声能换来命吗? 大不了他们以后隐退江湖去搬砖,反正总能活下去。 丫鬟怒了:“你要是不干了,剩下的钱就别想拿到,再者,你以为你们现在退出,鬼弑就会放过你们?” 大人沉默了,他们从参与到绑架周小安那刻开始,就已经站在了鬼弑的对立面。 鬼弑一出,必喋血无数。 “就算鬼弑放过你们,你觉得我的主子会放过你们?”见他犹豫了,丫鬟讥讽的嘲笑。 她也算是承认自己的主子不是永定公主了。 大人又沉默了,丫鬟的主子他不是特别害怕,但鬼弑那边他肯定是逃不掉的。 “还有,你别忘记当初白远是怎么侮辱你娘子的,他撕开了你娘子的衣裳,你娘子最后含恨……” “够了!”大人忽然暴躁开口,他两眼猩红的瞪着丫鬟,似能用目光将丫鬟杀死,“你给我住嘴!住嘴!” 丫鬟嗤笑一声:“大人,白远是神医门养出来的败类,向神医门报仇的最好办法,就是毁了白子衿的一切,你难道想让你娘子一直死不瞑目吗?” “大人,等公主成婚后,白子衿就会成为泛大陆都知道的弃妇,她会遭受你娘子遭受过的一切,被无数人指指点点,你再将她最疼爱的弟弟杀了,她就会像你一样痛不欲生。” 丫鬟的声音似魔音一般,对大人循循善诱着。 大人脸上的暴躁慢慢散去,但眼神依旧发红,他冷笑的看了一眼丫鬟:“少在这里挑拨离间,阎王接了任务,就会做下去。” 无论是私心还是公,他们都必须继续下去,他们已经没有选择了。 不做了,他们会被鬼弑杀死,而继续做下去,他们还有一线生机。 “大人,鬼弑的人又追上来了,兄弟们快挡不住了。”一人跑进来道。 大人脸色一变,看着丫鬟道:“我带着十人,着那个男孩走,你们其他人带着女孩,我们分开走!” 丫鬟脸色也变了,他们这边是大部队,大人分明是要他们去当诱饵。 让她去面对鬼弑,分明就是让她去送死。 “我带着周小安走。”丫鬟道。 大人冷笑一声:“怎么,不装忠心了?我告诉你,你只能带着令珞,否则我就不干了,看你怎么回去面对你的主子,我想你的主子对待任务失败的手下,脾气应该也不是特别好。” 现在的情况很明显,谁掌握着周小安,就能拥有暂时安全。 且不说他已经和丫鬟撕破脸皮,就单说命只有一条,谁人不怕死,他凭什么把活着的机会让给丫鬟。 丫鬟被大人说中心思,脸色十分难看。 任务失败的暗卫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嗤。”大人嗤笑一声,大步朝周小安二人的院子走去,“你放心,有你的牺牲,这个任务我一定会帮你完成得很好。” 丫鬟看着他的背影,最终咬牙跟上。 她是暗卫,死也要完成主子的命令! 房间内。 令珞正将一些东西塞给周小安:“他们要把我们分开了,你把这些都拿着,自己小心点,一定要活着回来。” “你才要小心。”周小安担忧的看着令珞。 令珞古灵精怪的一笑:“等你被带走了,我就能自己溜走了,那个蠢女人那么笨。” 忽然,脚步声在外面响起,令珞连忙躺下,装出一副熟睡的模样,周小安也继续翻着书。 “吱吖。”门被推开。 周小安疑惑的看过去,看到一身血腥气的大人他显出害怕:“姐姐,他,他是谁?” 可惜丫鬟现在没时间再理会她了,丫鬟直接走向令珞,把令珞从床上抱起来。 “唔,姐姐?”令珞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似乎不明白丫鬟为什么要把她抱起来。 之前一直十分温柔的丫鬟直接掏出一张手绢,捂住令珞的口鼻,直接把她迷晕过去,然后抱着令珞往外走。 周小安似乎受到了惊吓,想去拦丫鬟,却被大人挡住抱起:“姐姐,你干什么,你要把她抱到哪里去……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周小安捶打着大人,但他小手小脚的,对大人来说就像是挠痒一般不痛不痒。 “我的儿子,也是和你一样大。”大人看着他,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周小安不明白他的意思,挣扎剧烈:“你放开我,你要,你……” 大人一个手刀,直接将周小安劈晕了。 大人拎着周小安,带着冷笑出去,门外已经有十人等着了。 “走!” 半柱香过后,鬼弑赶到,一个鬼弑之人单膝跪地,摸了摸地上的土,又趴在地上听了听声音,指着丫鬟他们离开的方向。 “队长,他们去那边了。” “追!” 马蹄重重的踩在地上,将青草踩成碎渣后又扬起满天飘飞,哒哒声在空中响彻良久。 不久后,重重的马蹄声中还夹杂着打斗声、嘶吼声、以及长剑刺入肉体的割裂声。 “我们只剩十几个人了,挡不了多久了,怎么办?”前方,一人急促的询问丫鬟。 丫鬟怀抱着令珞,回头看了一眼,她似乎已经能看到鬼弑的鬼怪面具,以及能感觉到那浓厚到让人下意识想下跪认输的杀气与煞气。 “继续跑!能跑多远跑多远,拖延时间!”丫鬟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驾!” 她并不知道,她怀里的令珞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正百般无聊的看着他们逃跑。 又是一柱香后,十几个人已经只剩五人,丫鬟身上已经染上了血迹,背后的黑煞也越来越近。 他们一路跑,一路留下鲜血和尸体,象征着这一条不归路。 “姐姐,你们别跑了吧,前面是大河,跑不掉的。”令珞很好心的开口提醒。 丫鬟们正在逃命,也一直以为令珞是被迷晕的,她这突然的开口,把五人都吓了一跳,丫鬟甚至缰绳都差点掉了。 “姐姐,你们从一开始就选了一个错误的方向。” 第309章:营救(二) 丫鬟低头一看,令珞正一脸天真,葡萄般水汪汪的眸子满是单纯,很认真的和她说着。 “姐姐,你要相信我。”生怕丫鬟不信,令珞又补上一句。 丫鬟看着她带着惊悚,但也很快镇静下来:“你什么时候醒的?” “我没睡啊,姐姐。”令珞憨憨的一笑,然后对她身后招手,“隐血哥哥,我在这里。” 丫鬟心里一惊,连忙转头,却发现鬼弑还没追上来,分明还隔了几十米的距离。 丫鬟知道自己被骗了,恼怒的低头,却见原本在她前方的令珞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她大惊:“人呢!” “在你后面!”旁边的人开口,同时伸手去抓令珞。 令珞站在马背上,无比灵活的躲开那只手,还对抓她的人做了个鬼脸:“略略略。” 那人:“……” 认真点好吗?! 你现在是小孩子,你要害怕,你要恐惧!请安安分分的当一个正常的小孩子! “你们之前都是装的?!”看令珞这个样子,丫鬟立刻反应过来,令珞二人前几天的乖巧都是装的。 她原本还以为是小孩子什么都不知道,现在看来,她竟然完全被两个小孩子给耍的团团转! 令珞又做了一个鬼脸:“气不气?我以前一直觉得哥哥是最笨,但认识你之后发现他是第二笨,哥哥说,得逞之后就要问一句,哈哈哈哈,打不过我吧?你来打我啊。” “你哥哥是谁?”忽然有人问了一句。 他们很想知道,到底是谁这么傻逼。 “令羽。” 旁边的五人:“……” 智囊令羽???是他们知道的那个令羽吗。 因为太无语,甚至忘记了他们还在逃命,一人被鬼弑直接射杀。 “小心!都给我注意!”丫鬟怒吼,同时想将令珞扯过去。 令珞却灵活的纵身一跳,做出要跳下马的姿势。 “不能让她跳!”一人大叫,“抓住她,她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 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被鬼弑追上只是早晚的事,只有拿捏住令珞,他们才能拖延更久时间。 是的,拖延更久,而不是活下去。 从被鬼弑追上那一刻,他们就早已绝望,从没想过活下去的可能。 一人奋力去抓令珞,一支箭羽从空中飞来,插进了他的后背,他直接栽下马背死亡。 “小心!小心!”丫鬟再也没有了镇静,她像疯了一般的大吼大叫,“抓住自己的缰绳!” 令珞还在马背上,她单纯的眨眨眼睛,似乎很不解刚才那个人为什么要那么拼命来抓她:“姐姐,为什么你们觉得我会跳?我又不是傻子。” 马跑得这么快,她跳下去肯定会很受很重的伤。 丫鬟和其余两人:“……” 所以你刚才一副要跳的样子都是假装的? 令珞两只小手环起,撅嘴唏嘘:“你们太笨了,已经到河了还不停下,隐血哥哥,这里。” 令珞觉得和这些人已经没意思了,她索性站在马背上和鬼弑招手。 因为她的站起,原本就剧烈的马背不停抖动,丫鬟甚至拉不住缰绳了。 而在前方,一条湍流奔腾的大河出现在他们视线里,那涌起的波浪让人害怕,好似一打过来就会两人吞没一般。 三人目露绝望之色。 前有江后有鬼弑,他们注定逃不掉了。 丫鬟看了看河,忽然将剑一抽,想要将令珞杀了! “哐当。” 兵器相交的声音格外刺耳。 “姐姐,你好坏哦,竟然想要杀我。”令珞已经被一个带着鬼怪面具的人救到他的马上,她正一脸委屈的看着丫鬟,水汪汪的眼睛似乎要哭出来了一般。 丫鬟气极:“我坏?!分明是你!” 令珞骗了她这么久,她甚至还动过留令珞一命的念头,谁知道令珞居然是个小魔头,之前的乖巧单纯都是装的。 而她,居然在一个小孩子身上栽了! “哐当。”两人打斗起来,不一会儿丫鬟就被杀死了。 而其余的两人也已经被鬼弑解决了,三具尸体被扔进河里,刚开始还有一些嫣红的血色,不过片刻便被翻滚的喝水吞没。 令珞无比委屈的低头:“我哪里坏了,我分明很善良的,大家都是这么说我的。” “小安少爷呢?”隐血虽早已意识到不对劲,但他顾着解决丫鬟,就来得及问。 现在人已死,令珞也找到了,而周小安却不见了。 令珞抬头,小手指着一个方向:“我让小黑跟着他了,他现在在那边,但是那个带他走的人很厉害,你应该打不过。” 令珞说得十分的认真,虽然隐血也很厉害,但她觉得隐血是打不过大人的。 隐血也没说什么,那个人乃是杀手组织“阎王”的大人,武功高强,曾经是杀手排行榜的第一名,要真论输赢,他可能真的打不过。 “令珞小姐,我让人先送你回去,我现在要去救小安少爷。”隐血低头对令珞道,挥手让旁边一个人带令珞去安全的地方。 令珞乖乖的上了马,对隐血挥手:“你们不用着急,青衣服的去了,还有小黑在,周小安不会有危险的。” 如果周小安最后真的有危险了,令珞撅嘴,那她就回去把小黑炖了! …… “大人,我们现在往哪里走?”一个杀手询问大人。 他们眼前有两条路,一条是去苍玄的官道,如果走这条路很近,但也会很快被鬼弑给追上。 而另一条,是进深山野林的路,山里危险四伏,而且他们身上并没有多少粮食,可能会被逼得饿死。 大人迅速做出决定:“弃马进山,山里地形险峻,就算是鬼弑也没那么快追得上。” 进了山,他们还有一线生机。 “是!” 十一匹马被放向官道的方向,希望借此来混淆一下鬼弑的视听。 大人扛着周小安,往山里前进。 刚进了山,他们便看到有五个白衣男子站在他们前方,背上背着一个背篼,似乎放着药材。 一杀手警惕开口:“你们是谁?” “我们有续命的人参,十分有用,一支能续半个时辰的命,只卖十万两纹银,要买吗?”一白衣男子开口,十分真诚。 旁边另一白衣男子补充:“价格绝对公道,童叟无欺。” 大人眼里闪过警惕,手已经摸上了腰间的长剑。 “不买,让开!”一杀手道。 先前开口的白衣男子目露遗憾,手摸向背篼里:“你们不识货,真是太可惜了。” “大家快退出山里!”大人一边抽出腰间的长剑,一边快速后退。 十人也迅速后退,可他们刚退几步就惊骇的发现,不知何时后面也有五个白衣男子出现在他们身后,而他们却毫无察觉! 他们现在被包围了! “又没卖出去啊?”白七嘟囔一句,看向对面的白衣男子。 背篼里的武器已经被抽出,是一把把长剑,他可惜的开口:“是啊,不过你们把人留下,我们可以留你们全尸,好看点。” 说时迟那时快,原本还懒散聊天的十个白衣男子忽然步伐移动,诡异的靠近了十个杀手,动起手来。 白衣男子的武功都十分古怪,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招招致命不说,还配合完美,让他们措手不及,被打得十分狼狈。 “神医门!他们是神医门的人!”忽然,一个杀手声嘶力竭的大吼。 众杀手一震,原来是神医门,难怪他们从未见过这古怪的招术。 半柱香下来,已经有三个杀手死了,而神医门依旧白衣飘飘,连血都没沾上,他们甚至带着笑容,一副和蔼医者的模样。 可这笑容在剩下的杀手看来就是魔鬼的笑,这些人都是魔鬼,和鬼弑有得一拼的魔鬼! 见死的人越来越多,大人眼睛发红,手直接扣上周小安的脖子,大叫:“住手!都给我住手,再不住手我就杀了他!” 可惜,神医门的十人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依旧穿梭在人群中,配合默契的杀人。 大人咬牙,抬起剑就要切下周小安的一只手,以示警告。 两只细长的手指不知从何处伸出,夹住了他的长剑,清冷似潺潺溪水的声音响起:“阎王的作风,是从不对妇孺下手,大人,你忘记了你的初心。” 大人猛的回头,只见他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青衣男子,气质矜贵孤傲,神色淡薄,丹凤眼正清冷的看着他。 同时,两指一用力,大人的长剑被折断。 “赢若风!”大人瞬间便认出了青衣男子是谁,手用力将长剑抽出,另一只手也抓紧了周小安,怕被赢若风趁机救走了。 “初心?”大人冷笑,眼里出现疯狂的恨意,“我的初心不用在我的仇人身上!哈哈哈哈,不对妇孺下手,赢若风,你们神医门最没资格说这句话!” 他有原则,他从不对妇孺下手,可他换来的是什么,是妻死子亡!没人用他的原则回报他! 赢若风神色清漠,手朝周小安抓去,樱唇掀开:“我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但是周小安,我要带走。” 第310章:营救(三) “做梦!”大人冷笑,迅速避开赢若风的手,同时朝赢若风攻击而去。 赢若风不再多言,俊容清冷,抽出腰间的长剑和大人打斗起来。 两人都出招狠辣,武功高强,赢若风又怕伤到周小安,两人一时间很难分出胜负。 而两人打斗时,杀手又被斩杀两个,头颅被直接砍落,滚到大人脚边,鲜血飞溅了他一脸,甚至还带着温度。 大人一滞,他回头一看,自己的人竟然只剩六个,目眦欲裂。 就在这时,赢若风猛的出剑,隐隐占了上风,大人开始有些应接不暇。 忽然,赢若风清冷的丹凤眼一睨,手里的长剑反转,以一种古怪的姿势刺向大人的心口。 大人连忙躲避,却还是被刺中了肩头,鲜血顺着赢若风的长剑滴下,大人的脸色瞬间白了,而更让他着急的是,他的人越来越少了。 这些人都是他的兄弟啊!! “住手!都住手!”大人嘶吼咆哮。 可神医门的人怎会停下手来,他们继续有条不紊的出手,白衣飘飘。 赢若风的攻击已经到眼前,大人咬牙,竟然不躲开,而是任由赢若风的剑伤了自己的手臂,他则趁着这个时间快速后退,退到赢若风暂时攻击不到的地方。 “赢若风,让你的人住手,否则我真的杀了他!”大人拧着周小安的脖子,直接将周小安举起来。 周小安虽然昏迷着,但他的脸色因为缺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青紫起来。 赢若风微微皱眉,他让大人逃了一步,如果大人真的要杀周小安,他来不及出手救人。 思及此,赢若风清冷掀唇,带着冷意:“住手。” 他的话一出,神医门的弟子立刻停下。 杀手们终于得到喘息的时间,纷纷将剑插在地上喘气,然后走到大人身边。 尽管如此,原本的十人也只剩下四人了,这四人身上还带着伤,甚至有一人左臂被直接砍断,鲜血淋漓。 反观神医门,他们只是受了轻微的伤,并没有折损一人。 “大人,我们无能。”一个杀手苦涩的开口。 他们阎王曾经也是赫赫有名的第一杀手组织,里面的没一个成员都是武功不凡,之前也是所向披靡。 可遇到鬼弑之后,他们被杀得怀疑人生。 这也就算了,鬼弑本就恐怖可怕无人能敌,但神医门一直是名不见经传,他们居然也无法抵抗。 他们从那个随意收割人命的阎王,变成了任人宰割的刀板鱼肉,这样的反差,让他们无比心酸。 “不是你们无能,是他们太强。”大人何尝不心酸,却也不得不承认阎王的确不再是阎王的事实。 赢若风看着这残存的几人,孤傲的俊容清冷,他开口:“大人,我们谈谈,我可以承诺放你们离开,你把周小安放了。” “现在周小安在我们手里,就算谈,也是我和你们谈。”大人冷笑。 赢若风扫了他们五人一眼,孤冷的面庞浮上淡淡的不屑:“你觉得就你们现在这几个人,能再杀了周小安之后从我手里逃走吗?” 大人沉默了,他们不能,他们现在除了周小安,没有一点筹码。 可让他这么放了周小安,他又不甘心。 “那鬼弑呢?你能保证鬼弑也不杀我们吗?”大人开口,声音有些嘶哑。 神医门不杀他们,可还有一个鬼弑,要是他们把周小安交给赢若风后,转头就被鬼弑杀了怎么办。 赢若风樱唇扯开:“你得先从我这里活着离开,才能考虑接下来。” 他非凤惊冥,怎么保证鬼弑不杀这些人。 再者,他就是要让鬼弑杀了这些人,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放过他们。 “你既然不能保证,凭什么让我把他给你。”大人冷笑,“大不了,我和他一起死。” 说着,他又要将周小安的脖子拧起来。 赢若风心道不好,脸上却依旧清冷如风:“你可以和他一起死,但你身后这几人呢,你要让他们给你陪葬吗?” 在刚才凤惊冥已经看出来,大人非常看中这几个人,否则不会宁愿受伤也要威胁赢若风停下来。 大人瞳孔一缩,沉默了。 “大人,别听他的话,我们愿意陪你死!阎王何曾怕过死!”一个杀手开口。 他们宁愿死,也不要让大人被威胁。 大人暴怒:“闭嘴!” 赢若风见状,心里开始有了计量,他继续道:“鬼弑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你越快放了周小安,就有多一分逃跑的时间,幸运的能活下去。” 大人没有说话,他虽然不愿意听赢若风的话,但不得不承认赢若风说的是事实。 只有幸运的,才有一丝希望活下去,哪怕只有一丝,那也是希望啊。 “你先让他们离开。”良久,大人嘶哑开口。 赢若风颔首:“好。” 神医门众人让出一条道路,让四个杀手离开。 四个杀手却不愿意离开,他们齐齐单膝跪下,拔出自己的剑,作出战斗的姿势:“大人,阎王生死共存,我们绝不苟且偷生!” “滚!你们还有家人,你们忘记了吗!都给我好好滚,好好去活着。”大人暴怒。 四个杀手身子一僵。 大人缓了缓脸色,看着他们:“走吧,为了你们的家人,我本来就不应该将你们召回来,你们本来都已经隐退,都是我的自私,才会死了那么多兄弟。” “大人,我回去担起我这辈子的责任,下辈子我定陪你一起死!”忽然,一个杀手站起来,对大人深深的鞠了一个躬,然后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斩下自己一条手臂。 大人怒呵:“你干什么!” 那杀手苍白的一笑:“我也是个杀手啊,大人,各位兄弟,下辈子再会。” 说完,他捂住自己的伤口,踉跄的走向山林里。 其余三人也纷纷效仿,大人惊怒的想阻止,却阻止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人切下一条手臂。 “大人,下辈子再会。”三人笑了笑,转身而去。 鲜血撒了一路,那鲜红的颜色和留下的手臂,表明他们曾经存在过的杀手生涯,他哪怕他们失败了,他们也是杀手。 他们用鲜血,为自己不得不退缩的行为赎罪。 全程,赢若风都淡淡的看着,没有阻止也没有话语,心里却生出了敬佩,他看着失魂落魄的大人,缓缓开口:“虽然是敌人,但你们值得我敬佩,尤其是你。” 大人从刚才留下来殿后开始,就没打算活着离开,赢若风看得出来。 “你也让我佩服。”大人将悲痛的目光从四条手臂上移开,看着赢若风,“你的武功之高,让我都不得不认输。” 他刚才虽与赢若风打了个平手,但那是短时间内,而且赢若风顾忌着他手里的周小安。 如果时间长了,大人知道他必输。 赢若风忽然有些好奇,他清冷的声线染上了不易听出的疑惑之音:“在查出你们的身份之后,我十分诧异,阎王隐退将近十年了,当年你们杀了太多人,得罪许多势力,花了许多功夫死了许多人才渐渐隐退,但即使如此,之后的三年里你们还是被许多势力追捕,三年后才开始安全。” “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好不容易隐退的你们又突然出手,接了永定公主的任务。” 白子衿猜得没错,能有那么高警惕心的组织肯定不一般,泛大陆也没有多少。 赢若风在查出这些人竟然是十几年前一流的杀手组织阎王后,也是诧异了许久,他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阎王不惜重出江湖。 一个杀手组织要隐退是十分困难的,他们在成为杀手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而能让一个隐退组织走上老路,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 “是我的自私。”大人想起那些死了的兄弟,笑得格外的苍凉,“你说得没错,一个杀手组织要隐退多么不容易,他们大部分都有了自己的家人,却因为我的私心,又将已经重获新生的他们召回了地狱。” “所以,到底是什么,让你不惜带着他们送命。”赢若风看着大人,清冷的询问。 大人仰天大笑,笑得有些疯癫,他像是想到什么,面目突然狰狞:“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们,因为你们神医门,因为我要报仇!” 他这突然的爆吼,让赢若风微微皱眉,他们神医门从来不问世事,算起来也是最近半年因为白子衿才出现得较多,阎王的出现和他们有何关系。 “想不明白吗?”见赢若风不明白,大人大吼,“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因为你们神医门出了一个败类,叫做白远!他毁了我的家,毁了我的一切!” 白七惊呼:“白远师兄?” 白远死在外面的事,几乎是整个神医门的弟子都知道,白七没想到大人居然会提到白远。 “难道是你杀了白远师兄!”白七愤怒的看着大人。 之前他们查出是鬼弑下的手,门主还一阵震怒,没想到居然是大人栽赃的鬼弑。 第311章:翻身农奴把歌唱 “是我!”大人冷笑,“他该死,我没将他碎尸万段已经是我的仁慈了。” 他的兄弟有幸福的家庭,他何尝没有,当初他之所以决定隐退,就是因为他遇到了一个女子。 那个女子的善良温柔,让他想要不顾一切的隐退,他也那么做了,他放下了曾经引以为傲的荣耀,放下了剑,经历了三年追杀后才和她稳定下来,结为连理。 大人喜爱那样的生活,因为那有他珍爱的女子,他也有了孩子,他以为这样的生活可以一直继续。 “可这所有的一切,都被白远毁了!”大人像一个困兽一般,发出泣血的嘶吼,“他趁我不在家,对我娘子做出歹事,我娘子羞愧自尽,而我的儿子,我的儿子他也没放过,他因为怕我儿子去报官,竟然残忍将我的儿子杀了,他才五岁啊!” 明明离开前,他的家庭还那么美满,他只不过出去买了个东西,回来迎接他的却是上吊的娘子,惨死的儿子,满地的鲜血狼藉。 他的家全毁了。 “不可能!白远师兄不是那样的人!”一个神医门弟子怒吼,“白远师兄为人温和,乐于助人,经常下山去给穷人看病,他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怎么不可能,你们神医门的人都是人面兽心!”大人的脸已经因为痛恨变得扭曲,“他以为他杀害的是一个普通人家,可他没想到,没想到我是一个杀手!我顺着踪迹在树林里找到了他,他居然否认自己做过的事,我杀了他,杀了他之后我就后悔了,我不该那么便宜的就让他死,我应该狠狠的折磨他。” 那时的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直接结果了白远,等他回过神来时白远已经死了,但他后悔的是让白远死得太轻松了。 “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继续报仇!”大人笑得很疯狂,“可我去不了神医门,在我痛不欲生,打算跟着我娘子离去的时候,永定公主的人找到了我,我当时就答应了她,并召集了自己的手下。” 那时的他沉迷悲痛愤恨,根本没有考虑到其他,直接将自己的老手下们都召集了起来。 现在他才想到,他的家毁了,可他们的家还在啊,他们的家人还在等他们回去啊。 可一切都晚了,所有人都已经死了,因为他的冲动,因为他的自私。 “大人,你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连最基本的判断都丧失了。”赢若风看着他疯狂的模样,樱唇掀启,丹凤眼淡冷一片。 “你难道就没有想过,白远如果真的强迫你了娘子,怎么会留下踪迹,那么快就让你找到。” 神医门的弟子都不是蠢货,如果真的干了这种事,也一定会将踪迹抹去,不会那么快就被大人在树林中找到。 这么浅显的问题,大人却在愤怒中忽略了。 “你别想狡辩,就是白远做的!”大人一手抓着周小安,手就要用力抓紧,“他也和我儿子一样大,我的兄弟也跑得够远了,就让他给我儿子陪葬吧!” 从一开始,大人就抱着必死的心。 赢若风脸色一冷,连忙内力运起,同时大步向前,想要攻击大人,借此救下周小安。 大人已经疯癫了,忽然,他手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一般,剧痛的同时手开始无力,松开了周小安的脖子。 赢若风的攻击已经到了眼前,大人竟然将身子一转,用背接赢若风的攻击,另一只手则拿起刀,想要用刀砍周小安。 “爹爹。”忽然,他手里的周小安发出痛苦的低呓声。 大人浑身一僵,动作一滞。 他手里的周小安那么的小,和他儿子一样小,脸上的天真无邪也和他儿子一般,恍惚间,大人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儿子。 “噗。”大人突然吐出一口鲜血,在他背后,赢若风的长剑刺穿他的心脏。 大人眼睛瞪大,头不甘的偏向一边,手里用尽最后的力气朝周小安砍去。 刀自然也偏斜了,哐当的落到地上,赢若风眼疾手快的接住周小安,防止他和大人一起摔到地上。 周小安已经朦胧转醒:“赢哥哥,怎么是你?大哥哥呢?” “他怕死没来救你,救你的是我。”赢若风淡薄开口,不忘给凤惊冥抹黑。 赢若风给周小安喂了一颗药丸,他才逐渐的不那么难受:“赢哥哥,你放我下来吧。” 周小安被放到地上,他看着这一地的尸体和鲜血,小脸上却没出现害怕。 赢若风瞥了他一眼。 两秒之后,周小安奔向一棵树下:“呕。” 始终是小孩子,哪怕假装不害怕,心里还是有一些恐惧的。 赢若风清冷孤傲的俊容浮现笑意。 “赢哥哥,这血的味道很难闻。”周小安发现神医门的十人也在笑看着他,登时就觉得不好意思,脸瞬间红了。 白七笑道:“没事,我像你这么小的时候,看到死兔子都能吓哭,你已经很厉害了。” 周小安红着一张脸,小声道:“赢哥哥,你千万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令珞,她已经很看不起我了。” 他还是要面子的,特别是在令珞面前。 “好。”赢若风应下,十分明白周小安的心思,正如他不想让白子衿觉得自己吝啬一般。 “大师兄,他要怎么处理?”白七指着大人的尸体。 赢若风看了大人一眼,神色淡薄:“将他带回去和他家人埋在一起,另外,好好查查白远的事。” 白远是绝不可能做出大人说的那些事,这是神医门众人都相信的。 白七将大人的尸体收拾好后,鬼弑也赶到了。 隐血在看到安然无事的周小安后,大松了一口气:“小安少爷,令珞小姐已经被我们送到安全的地方,现在我们去和她汇合吧。” “好。” 周小安爬上赢若风的马,他在隐血手下学武功,对隐血还是有一些下意识的来自学生的害怕。 相比之下,赢哥哥好多了…… “大师兄,我们回神医门了。”神医门八人也骑上马,对赢若风点头示意后,就调动马头回神医门。 白木二人则继续跟着赢若风。 这一场营救,他们从两国边境,追杀进了苍玄国内,经历了五天,伏尸无数,血流成河。 …… 帝都内,鬼王府已经被挂上喜绸,将一向严肃冷血的鬼王府衬托得有些喜庆,一种十分搞笑的喜庆。 不过,府内的下人却感觉不到任何喜庆的感觉,对他们鬼王府来说,这喜绸不是喜庆的颜色,而和冰冷鲜血的颜色。 “王爷!伊人送信来了!”管家笑着将伊人领了进来。 黑煞默默的将头探出来,对伊人露出笑容,扬了扬手里的糕点。 伊人假装没看到,走到凤惊冥前面:“鬼王,小姐让我来告诉您,我们要农奴翻身把歌唱了!” 没错,这就是白子衿的原话,在知道周小安和令珞已经安全之后,白子衿激动的直接唱出了这么一句。 对于永定公主的所作所为,白子衿虽然十分平静,但这都是她忍下来之后的结果啊! 她是不得不平静! 而现在,她要解放了,不用再瞻前顾后,该她开启反虐机能了! “这是她的原话?”凤惊冥觉得好笑,邪魅的俊容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宠溺。 这么奇怪的话,也只有他媳妇说得出来了。 伊人点头:“是,小姐还说,先不要声张这件事,也不要有任何打草惊蛇,她要在成亲那天,教永定公主做人和认清生活的残酷!” 赢公子来信里写,他们将永定公主的所有人都灭了,永定公主暂时还不知道这件事。 白子衿则让赢若风瞒着,她要放大招。 “你回去告诉他,本王知道了。”凤惊冥知晓白子衿的意思,也乐于宠白子衿。 媳妇想这么做那就这么做,他就暂且放过永定公主一马。 “那奴婢先告退。”伊人道,她得回去看看她家的智障小姐,看是不是还乐得不行,摧残着雪花的耳朵。 伊人刚走出去,一碟糕点就被放到了她眼前,伊人看着捧着糕点的黑煞,心里忽然有些打鼓:“你干什么?” 她刚才在里面和鬼王说话,黑煞一直盯着她,伊人表面平静,内心早已慌的一批。 现在出来了,她终于可以问黑煞了。 “给你吃啊。”黑煞有些疑惑,难道是他表达得不够清楚吗。 “这糕点是贡品,王爷赏我的,我之前看你有吃,最近你胖了不少,应该是挺喜欢吃这个的。” 伊人咬牙,恶狠狠的瞪了黑煞一眼,直接将盘子按到他脸上:“你自己吃吧!” “啪嗒。”盘子掉落,露出黑煞满是糕点渣的脸,那张脸还带着震惊,他看着伊人气呼呼的背影,满是不解。 旁边的侍卫则是很不厚道的笑了出来。 “笑什么?没见过送错东西吗?”黑煞骂了他们一句,一边抹去自己脸上的糕点渣,一边郁闷无比,“怎么说发脾气就发脾气,我记得她的确挺喜欢这个糕点的,难道是吃腻了?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和王爷要到的。” 第312章:赢若风的悲惨人生 “雪花,我养你这么久了,不能白养,过几天就要用到你了,你得给力点。”白子衿正扒着笼子,对着雪花念叨。 笼子里的雪花蜷缩成一团,爪子捂着耳朵,一脸的绝望之色。 它已经绝望了,这个女人疯了,这个女人疯了! 她分明只养了它三四五天而已,再者,它都已经答应她,到时候给那个什么劳子的公主一爪子,她还一直念叨。 “叽叽。” 救命,救命啊~ “小姐,奴婢回来了。”伊人从外面走进来。 雪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两眼泪汪汪的看着伊人,眼神好似千年等一回,终于等到你一般。 白子衿看着伊人气呼呼的脸色,古怪:“你怎么去了一趟鬼王府,就成这个样子了,被瑶瑶传染了吗?” “不是,奴婢只是被一个笨猪气到了。”伊人咬牙切齿。 白子衿挑了挑眉,她似乎闻到了八卦的味道。 白子衿松开拉着笼子的手,假装逗弄着雪花,有意无意的询问:“那个笨猪啊?” “除了黑煞还有谁!”伊人根本没注意到白子衿八卦的眼色,直接气愤的说了出来,“他居然说我胖!” 白子衿抚额,黑煞是一个直男确认无误了,而且还是那种凭实力单身的直男。 “你不胖,我家伊人最苗条了,哪里胖了。”白子衿安慰着伊人。 “就是!”伊人磨牙。 白子衿在旁边感慨,还好凤惊冥没有被黑煞传染,否则她估计也会被气成伊人这个模样。 直男不可怕,单身直男才可怕。 “不过黑煞也是很关心你,否则他怎么会观察到你的变化。”白子衿话峰一转,替黑煞说了一句好话。 白子衿是想着,这劝一劝总是好的,换个角度想事情嘛。 谁知道她这话一出,伊人眼神立刻哀怨无比:“小姐,原来你也觉得我胖了。” 白子衿:??? 她说了什么吗? “没有没有,不是这样的,唉,伊人你听我解释。”白子衿追着伊人,而伊人捂着耳朵,哀怨的走到树下蹲下,在那里画着圈圈,任凭白子衿怎么解释也不听。 笼子的雪花:“叽叽。” 就该让这个女人知道什么是百口莫辩,省的一天到晚荼毒它。 雪花只是嘀咕的叽叽一声,突然白子衿回头,眯着眼睛看着它,笑容满满却让雪花寒毛乍起。 “叽叽。”雪花迅速转身,阻断了白子衿的目光。 它什么都没看到,它什么都没说。 “雪花啊。”声音从后面飘来,带着不怀好意。 雪花默默流下两根面条泪,它错了,它错了! 白子衿又开始扒着雪花发疯,哦不对,是念叨,雪花从一开始的抓着笼子流泪,到后面的拔毛咆哮。 最后是白江牧看不下去,过来把笼子提走,才避免雪花被念叨死的。 又过了两天,周小安和令珞被送到了帝都外,但为了避免永定公主发现,白子衿在外面暂时给他们找了个地方住下。 “小安,阿姐没保护好你,对不起。”白子衿看着在她眼里瘦弱了不少,甚至有些憔悴的周小安,满满的愧疚和心疼。 周小安仰着小脑袋,眼睛清澈无比,他就要抱上白子衿:“阿姐,不是你的错,是小安自己没有本事,你看……我也没被欺负,我甚至还胖了不少。” 周小安的话顿了一下,因为她触及到了自己阿姐身后的某个男人,那眯起的桃花眼里的危险目光,他默默的将自己的手缩了回来。 委屈! 阿姐明明是他的! “你哪里胖了,明明瘦了这么多。”白子衿一把抱住他,心疼的描绘着他的脸颊,“你还骗阿姐,咦,你身子怎么这么僵,是冷吗?” “不,不是。”周小安声音弱弱,身子却更僵了。 鬼王殿下将白子衿的手掰开,不动声色的从她手里接过周小安,邪魅俊容带笑,声音也噙着浅笑:“媳妇,让我看看,没有僵,是你的错觉。” “真的?”白子衿狐疑的看着凤惊冥,摸了摸周小安的身子,的确没有僵了。 白子衿心生疑惑,难不成真的是她太紧张,产生了错觉? “阿姐,我真的没事,大哥哥,你把我放下了吧。”周小安快哭了,但脸上还有带着笑容,免得他阿姐担心。 他,周小安,一个承受着这个年纪不该承受压力的乖小孩。 凤惊冥温柔的看着周小安,菲薄的唇掀开:“不,大哥哥抱着你,你挺喜欢被你抱的。” “姐夫!”周小安急中生智,叫出了这么一声,“姐夫,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站好。” 白子衿脸瞬间红了,呵斥周小安:“小安,瞎叫什么。” 鬼王殿下却表示很满意,慵懒的眸子里划过愉悦,将周小安放下,孺子可教也! 同时,他搂过白子衿的细腰,慵懒邪气的声音自薄唇里溢出:“嗯?媳妇,他叫错了?” “咳咳,这个……”按道理来说是没错的,但她还是单身少女,还是黄花大闺女啊,这么叫很显老知道吗。 就在白子衿眼神飘忽,不知怎么回答凤惊冥,而凤惊冥也准备欺负一下她,亲到她就范的时候,门突然被撞开。 白木一脸悲伤:“小小姐!大师兄快死了!” “啥?”白子衿浑身一震,立刻推开凤惊冥,“你说什么?” 凤惊冥僵了一秒,然后足以将人盯的千疮百孔的眼神落到白木身上,带着冰冷的危险。 周小安小脸上也浮现起不解,赢哥哥好像是在他后面回来的,似乎没有受伤啊,怎么就死了。 “小小姐,千真万确!大师兄快死了,您快去看看吧。”白木一脸悲怆,手指着外面。 白子衿想都没想,立刻跑出去了。 开玩笑,赢若风这要死了,她肯定要去看看怎么回事,而且赢若风离开帝都之前好好的,肯定是为了救小安受的伤,于公于私,她都得去。 白木跟在白子衿后面,硬生生把贴身跟着的凤惊冥挤开,然后给凤惊冥一个得意的眼神。 让你不自己亲自去! 凤惊冥手里凝聚起强劲的内力,带着慵懒的杀机笑容。 白木老神在在:“鬼王殿下,您还没搞定我们门主,就想对身为小小姐娘家人的我下手?” 凤惊冥身子一僵,俊容也难得一滞,而后桃花眼一垂,幽深沉思之后,冷冷的将内力收起,脸色阴沉的跟出去。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让白子衿去左相府认亲,引出这么一堆针对他却又不能动手的娘家人。 鬼王殿下后悔莫及表示:哼!愚蠢的自己! “鬼王哥哥的克星出现了,这是我比哥哥先发现的!”令珞吃着糖人,精致的小脸上带着兴奋。 所向披靡、凶残无道的凤惊冥终于出现了生死克星,那就是——白子衿的娘家人! “周小安,你怎么不听我说话,你在想什么?”令珞兴奋了一会儿,发现周小安根本没有理她,小嘴立刻撅起。 周小安一只手支着下巴,道:“我在想,赢哥哥什么时候受伤到要死了,他好像没受伤。” 赢哥哥是为了救他,如果真的这么严重,他一定会无比愧疚。 “你四不四傻?”令珞白了他一眼,掐了掐他的脸,“你看不出来,这都是假的吗?” “你的意思是,赢哥哥是在骗阿姐?”周小安瞪大了眼睛,“为什么,他为什么这么骗阿姐?” 令珞也睁大眼睛,插着腰和周小安眼对眼,良久,她开口:“听说赢若风很喜欢钱,他不会是借此要钱吧?我听说,小时候过得很惨的小孩子,长大后都会很小气。” 周小安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以后千万不能欠赢哥哥的钱,不然后果很严重。 “令珞,你以后不能蹭赢哥哥的吃的,不然他生气了,我打不过他的。”周小安语重心长的开口。 令珞撇嘴:“没用,不过我记住了,我让秦瑶姐姐给我买。” “对,我们以后还要对赢哥哥好点,他小时候已经那么可怜了。” 赢若风丝毫不知道,因为令珞的随意猜测,他清冷高贵的形象就此破裂,并且变成了一个拥有悲惨过去的人小气鬼…… …… 白子衿推开房间,看到赢若风正靠坐在床上,脸色发白,在看到她进来那一刻,赢若风微不可见的皱眉,清冷的声音染上波动:“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要死了。”白子衿直接了断的回答。 赢若风:“……” 怎么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 “咳咳,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来看看你。”白子衿觉得,自己怎么有点解释不清楚的感觉呢。 她明明是来关心赢若风的,怎么说着说着好像是来看他死了没的感觉。 “反正我听说你受伤了,伤在哪里了?” “我没事,你回去吧。”赢若风声音清冷,手想要将被子拉过来盖住自己的脚,白子衿却眼尖的看到了红色。 “赢若风,你别动。”白子衿立刻冲过去,一把将被子掀开。 第313章:赢贱货,那你去死好了 “嘶。” 白子衿听到了自己的吸气声。 她看着赢若风那被鲜血染红的青衣,有一瞬间的呆滞,她困难的开口:“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光线问题,加上被子堆在一起,白子衿还没发现有这么多血,走进一看,视觉冲击实在是太严重。 赢若风声音淡薄,似乎受伤的不是他一般:“皮外伤,无事。” “无事什么无事,就算是皮外伤,你流了这么多血还不包扎,还挡着我,你是真的想死吗?”白子衿怒目疾骂着,“白木,进来,替赢若风疗伤。” 白子衿虽然愤怒,理智却犹存,她到底是有夫之妇,如果直接撕开赢若风的裤子,就算凤惊冥不会乱想,其他人也会。 有些事情,还是注意一下比较好。 赢若风丹凤眼划过一抹黯然,凤惊冥从极北雪山回来时,她想都没想就冲进去了,而现在她虽然在呵斥她,却也没亲自为他动手。 她到底还是在顾忌凤惊冥的感受。 但她听到他受伤还是第一时间赶过来,这算是一种安慰吧,他没输凤惊冥太多吧,赢若风想。 赢若风的睫毛微颤,他孤冷傲气的脸上不知是何神色,他看着白子衿,樱唇微勾,清冷的声音忽然倔强:“我要你亲自替我包扎,否则我不会治疗。” 白子衿:“……” 凤惊冥刚踏进来便听到这样一句话,邪魅俊容浮上冰冷,他讥笑一声:“那你就去死好了。” 隐血早就同他禀告过,赢若风虽阎王的打斗,却根本没受重伤,哪里会有眼前这么严重的伤。 这些,分明就是赢若风故意自己弄出来,博取她媳妇的同情罢了。 “我死也会带上你。”赢若风声音淡薄,清冷如嫡仙的脸上带着对凤惊冥的嫌恶,同时道,“白木,不许过来。” 白木没有丝毫犹豫:“是,大师兄,我走了!” 白子衿:“白木你给我回来。” 她的地位不比赢若风低吧,怎么感觉白木压根就不听她的,而且于情于理,白木你都不担心一下你大师兄的伤吗? 白木假装没有听到白子衿的话,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同时把门外的人都驱散了。 “带上我,你还没那个本事。”凤惊冥冷笑一声。 赢若风睨了他一眼,樱唇清冷掀起:“试试?” 两人剑锋对麦芒,眼看又要争斗起来,甚至有要出手的迹象,白子衿只觉得一个头十个大。 “都给我住嘴!” 两人对视一眼,视线似乎能在空中交出火花,都默契的没再说话。 “你们两个一定要一见面就吵架吗?”白子衿气得不行,一个一个数落,“你,赢若风,神医啊,你难道不知道伤不待人的吗?” “医者不自医。”赢若风淡然的声音带着理所当然。 白子衿一噎,然后瞪眼,这是理由吗? 凤惊冥在一旁勾起讥讽的笑,既然不自医那就去死好吧。 “还有你,笑什么笑?”白子衿扫到凤惊冥的笑,立刻冷笑起来,“你说说你,你就不能让一让他吗,他是病人!” 还是为了帮她而受伤,这个人情欠大发了。 赢若风清冷的目光里闪过淡然的得意之色,睨着凤惊冥。 凤惊冥立刻委屈了,低魅的声音带着哀怨:“媳妇,他是装的,他回来时根本没受伤。” 白子衿又是一噎,她自然是更相信凤惊冥一点,只是凤惊冥对赢若风一向有偏见,随口胡诌也不一定。 而且,就算赢若风是装的,这已经皮开肉绽,血流成河是事实,而且还是为了帮她也是事实,她要直接说不管也是不可能的。 “你憋说话。”白子衿眼底划过复杂,看向赢若风,“要不,还是让白……” “你若不信我,就不该过来。”赢若风樱唇冷掀,清冷的声音带着疏离的薄怒,“出去!” 白子衿觉得头无比的疼,不是,她这个怎么办。 “赢若风,你先把伤口包扎了吧。”白子衿抿唇道,那血流的速度实在是太快,赢若风的脸色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苍白。 赢若风冷笑,孤冷的脸上带着几分自嘲:“你不是不信我吗?我死了正好,给凤惊冥挪位置。” “好,你去死吧。”凤惊冥果断道。 白子衿:!!! 不是,怎么说着说着话题变了不说,还味道都变了。 白子衿此刻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渣男,而眼前的两位是为争夺自己宠爱而掐架的后宫,特别是赢若风,无所不用其极…… 白子衿一脸怪异之色,尼玛,这种奇怪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赢若风,你一定要我包扎是不是?”白子衿无奈的看着赢若风。 “你可以看着我去死,反正我碍某个人的眼。”赢若风不知何时已经抛弃了清冷高傲的人设,在毒舌哀怨的道路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凤惊冥邪魅俊容带着讥笑:“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白子衿揉着自己的头。 不行,她得赶快把这件事给解决了,否则她就该躺在床上了。 白子衿看向凤惊冥,星眸带着丝丝歉意:“凤惊冥,伤者为大,我先给他包扎?” “媳妇你不用问我,本王也非那种不识大体之人。”凤惊冥薄唇轻掀,吐出很“善解人意”的话。 “他救了本王的小舅子,又是你的大师兄,该救。” 画重点,本王的小舅子!只是大师兄! 而且他媳妇还问他了,这让凤惊冥感觉心里十分温暖。 白子衿并没有听出凤惊冥话里的深意,她感觉到十分欣慰,还好凤惊冥这次没那么霸道,让她十分快速的解决了事情。 赢若风却冷冷的看了凤惊冥一眼,清冷的眸子划过极冷之色。 “赢若风,我现在给你包扎。”白子衿抽出剪刀,蹲在床前,将赢若风的裤子剪开。 剪到一半,赢若风忽然清冷开口:“烦请鬼王大人出去,我并没有给外人看到身体的意思。” 白子衿起初还不觉得哪里有问题,还在继续剪着裤子,忽然她觉得这句话有点不对劲啊。 难道她是内人吗,还有,这不就是两条腿吗,白子衿嘴角抽搐着。 凤惊冥并没有答应赢若风,而是看向了白子衿,桃花眼闪烁着委屈:“媳妇~” “那个,你先出去吧。”白子衿实在是没办法了,这血流得实在太快,要是再不止血包扎,赢若风真的能挂。 凤惊冥幽怨的点头,踏步出去了。 白子衿心里带着歉意,替赢若风认真的止血,上药,然后包扎。 这的确如赢若风所说是皮外伤,只是刚好伤到血管,导致血流不停,止住了就是小伤。 “好了,一天换一次药,记住不能碰水,十几天就能好。”白子衿习惯性的手向左边抓去,想抓记事本来记录,可当她抓到一团空气时,她脸一滞,然后默默将手放下。 赢若风将她这奇怪的动作和片刻呆滞的神色收入眼底,清漠的丹凤眼划过不解和深思之色。 这好像是她的一个习惯,但她是要拿什么。 “你看我,你是神医,哪里还用我来叮嘱。”白子衿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纯粹是关公门前耍大刀。 赢若风道:“在你面前,我只是一个病患。” “是吗?哈哈哈。”白子衿讪讪的笑了笑,顺便站起来,“好了,我去让人替你换掉被褥。” 赢若风看着她的背影,忽然缓缓开口,清冷的声音带着颤音:“其实真的挺疼的。” 他清冷的声音诉说着自己的感受,却不知说的是身体上的伤,还是心上的。 白子衿身子一僵,心忽然缓缓一颤,她默默的抿唇,却没回头,清脆的声音带着郑重:“赢若风,你替我救小安,谢谢你。” 说完,白子衿朝外走去,脸上带着倦意。 这种发好人卡的事,她真的十分厌恶,可她除了说一声无力的谢谢,她不知道该怎么做。 答应赢若风吗,那是不可能的。 “小小姐,您帮大师兄包扎好了?”白木不知从哪儿窜出来,脸上带着暧昧的笑意。 白子衿笑了笑:“是啊,进去帮他换换被褥吧,还有,下次不要乱说了。” 她刚才被赢若风要死了给吓了一跳。 “是我看到大师兄流太多血,他又不肯我们包扎,我们吓坏了。”白木解释道。 白子衿淡笑不语,没有戳穿白木,这些都是假的,真相是他们想给赢若风助攻而已。 只是白木并不知道,赢若风在她身上是徒浪费时间,永远得不到回答的。 思及自己和赢若风的关系,白子衿神色又复杂了了几分,或许她该和赢若风分开比较好。 “媳妇,赢若风的腿好看吗?”哀怨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明显的酸意。 白子衿看着自家男人邪魅的俊容,噗嗤一笑:“没你的好看,行了吧。” “你居然认真观察了,本王以为你不会认真看的。”凤惊冥桃花眼眯起,薄唇冷冷掀开。 白子衿:“……” 我擦,她居然中计了。 第314章:永定大婚 房间内,赢若风低头看着那被包扎完美的伤口,清冷的眸子出现了怅然的迷茫:“我不需要你的谢谢。” 他要的是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有她就好。 可他要的,她注定不会给他。 “大师兄,我来替你换被褥了。”白木抱着被褥走进来。 赢若风淡淡抬头,脸上的怅然极所有情绪隐去,恢复成清冷孤傲,精致的樱唇淡扯:“好。” “大师兄,白远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是一个歹徒强迫了大人的妻女,刚好穿白衣,白远阴差阳错被误会,然后被杀死。”白木声音里带着悲痛,他不知道这件事该怪谁。 在这件事背后,是一件完全单纯的巧合,没有阴谋,白远就是那么巧刚好路过那里,遇上了愤怒的大人,而后丧命。 世上的巧合,有时候真的让人害怕。 “我已经让人把歹徒抓起来了,要怎么处置?”最初的起源就是那个歹徒,如果他不色心上脑,白远怎么可能会被误会丧命。 还有大人的一家,和那些本已隐退杀手的家庭,以及后面发生的这一系列事都不会发生。 虽然歹徒可能不会料到自己引起了这么大的波澜,但他就是做了该死的事! “杀了。”赢若风毫无波澜的声音有冰冷的起伏,“这条命,是他欠白远的。” 不,应该说,他一时冲动欠下的永远无法还清。 “是,我会让他生不如死。”白木冷笑一声。 他们神医门虽是大夫,可对这种人,他们从不会留情,光侮辱女子和让人家破人亡加起来,歹徒就死不足惜! 白木就要去处置歹徒,忽然他想起一件事,犹豫的看着赢若风,建议:“大师兄,要不我么的对门主瞒着这件事吧,就让门主以为是鬼弑干的,这样子门主一定不会同意小小姐和鬼王在一起了。” 这样子,大师兄就能抱得美人归。 白木自知自己的做法有些卑鄙,可小小姐本就该和大师兄是一对,大师兄在小小姐失踪的这十五年内不停寻找,可凤惊冥做了什么? 他不过是比大师兄先遇到小小姐而已!为何如此不公。 白木并不知道,感情的世界没有先来后到,没有任何公平,哪怕她先遇到赢若风,也不一定会爱上赢若风。 “我赢若风不会卑鄙至此。”赢若风清然如月的声音带上了冷色,他直接拒绝,“我要赢得她的心,就一定可以,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 只要她还未和凤惊冥成婚,他就是有机会的。 “好吧。”白木气馁,然后又忍不住说了一句,“要是换凤惊冥,他一定会这么做的。” “他不会。”赢若风的声音带着肯定,孤傲俊容淡然一片,樱唇缓掀,“他不蠢。” 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凤惊冥不屑去撒,再者,他本就已经先他一步得到她的心,为何要去撒这样的谎。 她讨厌人欺骗他。 “大师兄,那我先下去了,你要换药可以叫我。”白木道。 赢若风摇头:“不,叫白子衿来给我换,她如果不同意,你就告诉她,我是为了救小安受的伤。” 只有和她多相处,他才能争取到机会。 赢若风并没有发现,他已经开始用白子衿的愧疚心来办事,他已经开始不那么自信,甚至有些不易察觉的紧张和害怕。 …… 白子衿并不知道赢若风正指使白木来助攻,她此刻正红着一张脸,气鼓鼓的看着凤惊冥:“你离我远点。” 她刚才被套路后,为了弥补凤惊冥,加上凤惊冥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她不得不牺牲色相亲他一口。 亲着亲着,她就莫名其妙的被拉到了房间,然后被他从头到尾吃遍了豆腐,就差做最后一件事了。 白子衿冷静下来后,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被套路了。 她什么时候看赢若风的腿了?她只是单纯的上药包扎而已,这都是凤惊冥为了占她便宜给她下的套。 简单来说,都是套路! “媳妇,本王错了,你别生气。”凤惊冥刚吃饱魇足,省着低魅的求饶,暗暗道最近媳妇智商高了,不好骗了。 白子衿委屈的瞪他一眼:“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想亲她就直说,白子衿又不是那么保守的人,反之她还很喜欢沉迷凤惊冥的色相。 只是,凤惊冥这样套路她,显得她很笨,智商很低,这样白子衿就不乐意了。 不过这话白子衿是不会说出来的,让凤惊冥自个儿琢磨去吧! “好,媳妇,是本王坏。”凤惊冥桃花眼闪过诧异,他并不理解糟老头子是什么意思,但现在白子衿在气头上,二话不说就要哄。 当然,顺势凤惊冥也将白子衿拉进了怀里,同时小心翼翼避开她的左臂。 “对,你就算坏。”白子衿委屈巴巴的说,“你看看你,你都要成亲了,我都已经成下堂妻了。” “你可以抢婚。”凤惊冥低声一笑。 白子衿撇了撇嘴,抢个串串,又不是真的,她才没那个心思去抢。 为了避免永定公主怀疑,白子衿在这里待了半刻钟就立刻回了纱雅院。 刚回纱雅院,阿落就从暗处出来,递给白子衿一张纸条:小姐,丽嫔娘娘已经安置妥当,没人发现。 “好。”白子衿松了一口气,没被人察觉到不对劲就好,“一定要确认她的衣食无忧,还有,先让人守着她半个月,保险一点。” 虽说丽嫔早已不受宠,没人会去关注一个快死而后又被殉葬的嫔妃,但白子衿还是喜欢做个双重保险。 阿落点点头:属下知道。 阿落又要退回暗处,白子衿忽然开口:“阿落,你等一下。” 白子衿走到阿落身边,却没再闻到刚才那股若有若无的香,她看了看院子里刚开的桂花:“没事了,我刚才在你身上闻到了一股香味,应该是桂花的味道。” 阿落想要继续退到暗处。 “阿落,你像伊人一样跟在明处就好,不用退到暗处。”白子衿忽然道。 阿落神色一滞,然后摇摇头:不了,阿落不能说话,在暗处能更好的保护小姐的安全。 白子衿心情复杂,她看过阿落的喉咙,是天生的,她治不了。 也就是说,除非奇迹出现,否则阿落这辈子都开不了口。 “阿落,我回神医门之后去问问外公,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治好你的喉咙。”白子衿到底在医术这方面不如神医门的人。 阿落虽没出现表达什么,但她眸子里浮现出感动以及一抹不易察觉的复杂和痛苦。 …… 一转眼便到了永定公主和凤惊冥的大婚之日,这前几天,永定公主也因为忙于婚礼,没再来找白子衿的麻烦。 两国联姻,场面那是格外的大,红稠喜乐,街道两旁的商家都齐齐换上喜布和红灯笼,唯有万宣商行和另外两间铺子例外,公主特殊的鸾骄精致,两旁的宫女一边走一边撒着金叶子,百姓们哄抢的同时祝贺声连连,乐队吹响,气氛浓重。 接头,白子衿穿了一抹蓝裳,裙带飘扬,挑眉看着这一场重大的婚礼。 “那后面好像是太后,脸色好像不怎么好看。”白子衿瞅到了曾经的皇后现在的太后,偏头对旁边的秦瑶道。 秦瑶道:“十五天的时间哪里准备得了这么多东西,这有三分之二都是太后给烈歌准备的,现在被永定公主用了,她能好看到哪里去。” “咦,皇上的脸色也不咋地。”白子衿又看到了皇上,发出疑惑。 太后的脸色不好看她能理解,但是皇上的脸色怎么也那么不好看,两国联姻,可是友好的象征。 沉姣道:“苍玄只派来了一个三品官,皇上的心情也不好。” 传闻永定公主是苍玄帝最疼爱的小妹,两国联姻却只派来一个三品官,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都是不给天合面子。 顺帝的脸色也是因此难看的,在他看来,苍玄帝这就是觉得他天合鬼王赔不起苍玄公主的意思了。 “啧啧啧,这大喜的日子,怎么个个心都不好。”白子衿摇头感慨。 秦瑶和沉姣对视一眼,齐齐吐槽:“我们两个心情不好是因为你,替你不平,这本来该是属于你的,反倒是你,情敌嫁给了你的男人,就算你有计划,但心情也不会这么好吧。” 毕竟这么大的场面,这么多人公认,度量再大的女子心里也会难免不舒服,避着这一切。 哪像白子衿,早早的整理好了自己,拉着她们两个跑出来看热闹,还津津有味的评头论足,就好像要娶永定公主的不是凤惊冥一般。 “为什么要心情不好?”白子衿无比不解,“马上我就要大仇得报砸场子了,我难不成还要先哭一顿?对了,我让你们准备的东西,你们给我准备好了没,嘿嘿嘿,永定公主可是给我发了请帖,我可要带点好东西过去。” “准备好了,只是真的要这么做吗?”沉姣拧眉,隐隐觉得不妥。 第315章:砸场子(一) “当然,结婚上门不送礼,送礼只送……嘿嘿嘿。”白子衿低声笑着。 秦瑶目含担忧,带着淡淡的忧愁:“完了,还没去砸场子,我们已经疯了一个了。” 沉姣在旁边笑得不行。 白子衿瞪了秦瑶一眼:“呸呸呸,说啥呢。” “小心!”忽然,白子衿把秦瑶一拉,两人往旁边一躲。 而两人原本站的地方,一串鞭炮在噼里啪啦的爆炸,如果白子衿刚才没拉走秦瑶,惊吓是一回事,鞭炮在裙子下面炸起来,两人肯定会受伤。 白子衿冷冷的看向始作俑者,那是永定公主的丫鬟。 喜骄已经行到白子衿三人旁边,丫鬟此刻正一脸遗憾的拍手,然后插着腰继续往前走,同时阴阳怪气的道:“大喜的日子,真是晦气。” “哎我去,我这个暴脾气。”秦瑶回过神来,俏脸气得绷紧,手就要撸袖子上去。 这时,喜骄被一只玉手掀开,永定公主的声音传出来:“发生什么事了?” “公主,没什么,就是碰到脏东西了,您快将骄帘放下,脏眼!” 明明永定公主都还没看出来,丫鬟就已经开始嘲讽白子衿三人。 骄帘被放下,里面传出永定公主漫不经心的声音:“这样啊,脏东西让本公主心情不好,这心情一不好会干出什么事就不知道了。” 秦瑶冷笑,小安已经救回来了,以为这样还能威胁到子衿吗。 “瑶瑶,别冲动。”白子衿粉唇勾起诡异的弧度,“永定公主说得不错,这人一冲动,就会干出一些不好的事情。” 秦瑶磨牙:“子衿,你别拉着我,我今天就让她成为第一个在成亲半路就被打出来的女人!” 白子衿和秦瑶一人一边拉着秦瑶,阻止她做出冲动的事,秦瑶则被她们拉得磨牙。 “别拉我,我要上去干掉她,你们别拦我。” 丫鬟不屑的看了秦瑶一眼,作出高傲的姿态,跟着喜轿走了。 喜骄越走越远,知道快完全消失,秦瑶慢慢的停止了叫喊,白子衿二人也放开了她,秦瑶还瞅了瞅确定没人回头后,才闭上了嘴。 “累死我了,喊得我喉咙干死了。”秦瑶用手给自己扇着风,“子衿,下次这活还是让姣姣干吧,她身体好。” 沉姣白了秦瑶一眼:“你还想有下次?” “不对不对,当然不想。”秦瑶吐了吐舌头,她可不是诅咒子衿再出现一个情敌,无心的,都是无心的。 白子衿从旁边的茶摊上端了一碗茶过来:“来,犒劳你的。” 秦瑶:“谢谢子衿。” 白子衿望着喜骄离去的方向,星眸闪烁光芒,粉唇冷勾。 永定公主,希望你等会儿的反应,可不要让她们失望,不能辜负她们这精湛的演技。 “走吧。”白子衿见秦瑶喝好了,微微一笑,“该去鬼王府了。” 不远处,赢若风一袭青衣站在那里,他看着白子衿离去的背影,丹凤眼微微皱起。 他不愿意去鬼王府,但白子衿今日肯定去砸场子,遇到危险怎么办,赢若风最终还是跨步朝鬼王府而去。 “大师兄?”白木在后面喊,“大师兄你去哪儿?人家没给我们请帖,进不去的。” 不管是鬼王府还是永定公主,都没给他们请帖,他们这么贸然上去很尴尬的啊。 白木的话刚落,就见赢若风不知从何处拿了一封请柬出来。 而递给他请柬的人,正笑眯眯的朝白木走来,看样子是一个官员:“白木神医您好,赢神医说,你会帮我治好我的旧疾。” 白木:“……” 大师兄,不带你这样坑卖师弟的啊,哭! 白木内心在淌泪,脸上却保持着高冷:“带路。” “好的好的。”那人受宠若惊,直觉自己捡了个大便宜。 不用去面对残暴无比的鬼王不说,还能凭借一张请柬就换到神医门的救治,这实在是太划得来了有木有。 …… 鬼王府的门口站了两派人,一排鬼王府的,一派则是永定公主安排的。 白子衿和秦瑶三人抄近路赶过来了,秦瑶立刻吐槽:“第一次见到新娘子这么主动,直接就将人安排到这里,是想显示自己够开放吗?” “她一直很开放。”白子衿揶揄着,“瑶瑶,请柬给我。” 老管家和鬼王府的下人看到白子衿,都露出了和善的笑容:“三位小姐,请进。” “等等。”不和谐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一个侍卫趾高气昂的开口,“请柬呢?” 老管家微微皱眉,在这之前这些人从未拦过谁,这分明是故意针对王妃他们。 白子衿也没说话,神色冷漠,直接将三份请柬甩给他们。 这个侍卫慢条斯理的检查着,那认真看每一个字的模样,不像是在检查请柬,反而像是在盘查逃犯一般。 这刻意的为难,旁边不停进出的人只能装作没看到,他们心知肚明,这是永定公主故意的。 在白子衿三人即将爆发的时候,侍卫将请柬还给他们:“是她们,放她们进去吧。” 这丝毫不尊敬的模样,甚至还带着傲慢。 白子衿将请柬收起来,默默的记住了这个人的模样,她可一向是个很记仇的人,等会再回来算账。 其实根本不用白子衿动手,管家他们都已经把这个侍卫拉入了死亡名单。 鬼王府里打扮得无比红火,人来人往十分热闹,敲锣打鼓喜乐不停,白子衿三人在下人的带领下,走向了大堂。 原本还讨论热烈的大堂,在白子衿来到的瞬间就安静下来,众人看着白子衿的目光各异。 天了噜,白二小姐居然来了,是他们看错了吗? “各位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是觉得好久不见吗?”白子衿微微一笑,落落大方的落座,“大家继续说,不用顾忌我。” 怎么可能不顾忌! 要知道他们之前讨论的事情,十有八九都和白子衿有关,如今正主来了,他们就是脸皮再厚,也不可能当着人家的面继续讨论下去啊。 当然,这其中不乏有看不顺眼白子衿的刺头,如今正是好落井下石的时候,她们怎么会放过。 “呦,白二小姐,我一直知道你勇气可嘉,没想到你有这么大的勇气。”一女子掩唇低笑。 这看似赞扬,实则是在讥讽白子衿脸皮厚,同时嘲笑她成为下堂妇。 白子衿瞥了她一眼,瞬间乐了,勾唇一笑:“林小姐怎么来参加喜事了,三皇子的丧期不是还没过吗?” 这开口的人,正是三皇子妃林漫绾。 林漫绾脸色一僵,她从来就看不过白子衿,看到白子衿第一反应就是落井下石,谁知道白子衿居然如此敢说,直接撕开她的伤疤。 她嫁给三皇子后,威风了不到两个月三皇子就没了,她一个大好年华的女子成了寡妇,这让林漫绾心思逐渐扭曲。 帝都中关于白子衿的谣言,有许多都是她让人杜撰后传出。 “我没记错的话,白二小姐的父亲葬期也没过吧?”林漫绾不甘示弱的回答。 白子衿微微一笑:“林小姐的记性真好,不过我父亲从来不拿我当女儿,我也没必要守孝,难道林小姐和三皇子的感情也不好?” 众人一噎,不是白小姐,您这个是不是有点理直气壮过头了。 虽说吧白相的确对您不咋地,但好歹是您生父啊,生恩大于天啊。 要让白子衿知道这些人的想法,一定会喷死他们,大个屁! “白二小姐还是不要关心我,多关心关心自己吧,这臭名昭著的弃妇,可是没人会要的。”林漫绾冷笑道,避过了白子衿的问题。 她这辈子要说最后悔的事,就是嫁给了三皇子,三皇子死了她就得当一辈子寡妇,为了皇室的尊严,再也无法重嫁! 白子衿粉唇轻扬:“这就不劳林小姐担心了,至少我不会成为寡妇。” 来啊,互相伤害啊。 林漫绾脸色彻底变了,她恶狠狠的看了白子衿一眼,将头偏向其他地方。 “白二小姐,您这么说三皇子妃,未免有些过分了。”娇柔柔的声音响起。 白子衿挑眉,她这刚教训完一个,是谁又这么急着来找骂。 入目的是一张娇小的小脸,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带着江南女子的风情,不过白子衿对这个女子没什么印象。 白子衿偏头看向秦瑶,用眼神询问:瑶瑶,这哪家的小姐? “好像是个四五六品小官的女儿。”秦瑶低声道,“我和她们没多大来往,也不清楚。” 帝都的贵女实在太多,秦瑶又不喜和她们玩,也认不全。 “我也不认识。”沉姣摇头。 白子衿寻思着,原来大家都不认识,她看向那女子,粉唇张开:“你谁啊?” 那女子神色一滞,似乎没想到白子衿会这么粗暴,她似乎格外委屈屈辱一般,站起来用快哭了的声音介绍:“小女子杨玉环,是五品……” “噗。”白子衿刚喝了一口茶,给直接喷了出来。 杨玉环看着她,一副受了莫大屈辱的模样:“白二小姐,白相已死,你已经没什么依靠了,你莫太过分!” 第316章:追求白子衿的人 白子衿乐了,这莫不是智障吧,她什么时候靠过白元锦了? “姑娘,我并不是在侮辱你。”白子衿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得先解释一波,“我有个故人也叫杨玉环,只不过她比较……丰满,所以我才会失态。” 谁知道她会在这里碰到杨玉环,白子衿表示这并不是她hold不住,而是做不到hold住啊。 杨玉环听了解释,反而更怒了,她噙着泪水:“你,你还如此侮辱我。” 白子衿傻眼,她做了什么吗,她不是解释了一波吗? 白子衿并不知道,杨玉环的第一想法是觉得白子衿在冷嘲热讽她身材不好,不过这些白子衿都管不着,她解释已经解释了,接下来该回归正题了。 “杨玉环小姐是吧?”白子衿挑眉,看着杨玉环,“我这个啊,浑身都是缺点,唯一的优点就是过分,我就是欺负你了怎么着?谁让你自己不好好坐着,硬要软木头充弓箭,上来找打?” 虽然不知道杨玉环是和她有什么仇,但不管是什么仇,对方都来找麻烦了,怼就没错了! “你,你……”杨玉环被白子衿的不讲理气得直发抖。 白子衿似笑非笑:“我怎么了,我好得很,不劳杨小姐关心,倒是杨小姐你,我看你神色浮白,胭脂都遮不住,想必是为了减肥长期节食吧,还有杨小姐是有脚气的吧?” 周围人看杨玉环的脸色变了,特别是一些贵女,眼神里明显带上鄙夷。 杨玉环脸色一变,她身形如拂柳,对外自称是天生的,没想到白子衿一眼就爆出来她是节食节出来。 还有,她有脚气的事白子衿怎么会知道。 “你诬陷我!”杨钰莹眼珠子一转,立刻开始咬着手绢,身形摇晃欲坠,似委屈得要晕倒的模样,“白二小姐,我只不过是替三皇子妃说了一句话,女子的名声最为重要,你怎能这样随意诬陷我?” 白子衿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原来你知道女子的名声最重要,难道我不是女子吗?” 如果杨玉环是从外面刚走进来,不知道事情始末才站出来替林漫绾说话的,这白子衿能理解,谁还没个误判的时候呢。 可关键就在于她不是啊! 她是目睹了林漫绾来找茬的全过程,还一脸见义勇为的站起来,这就让白子衿觉得十分智障了。 这种人站起来只有一个目的,要么和她有仇,要么想巴结被她怼过的那个人,可谁知道,杨玉环自己怼不过白子衿。 怼不过怎么办,哭啊,一哭二委屈三不知道,这就是白莲花的标配啊。 “我,我……”杨玉环一副被白子衿逼得不行,眼泪珠子就开始往下掉,泪眼婆娑满含委屈,“我只是好心,看不下去你因为三皇子刚离开,就如此欺负人。” 再者,杨玉环觉得白子衿根本就不像个女子。 这帽子扣得就大了,藐视皇家威严,欺辱皇室寡妇。 白子衿瞥了杨玉环一眼,讥讽一笑,就这点攻击力,也太小看她白子衿了。 白子衿一脸深沉,环绕着大堂走了一圈,最后手摸上缠上喜稠的主子,眼眸淡哀。 就在众人一头雾水,不明白白子衿要干什么,杨玉环也目露疑惑的时候,白子衿冷笑的鄙夷了一句:“本小姐的未婚夫被抢,甚至还要来参加他们的婚宴,我说什么了吗?” 额…… 对比起来,白子衿似乎也挺可怜的,貌似还对林漫绾可怜得多。 毕竟夺嫡是早晚的事,三皇子那个样子迟早会死,而凤惊冥就不一样了,白子衿守着白子衿,替他治好腿伤,不顾神医门的阻挠要和凤惊冥在一起,结果凤惊冥要娶永定公主了,这简直是人间悲剧啊。 而且,白子衿之前的那一番遭遇。 人是一种特别神奇的生物,当他们觉得某个人可怜时,就会想他们所有的倒霉遭遇,然后同情。 这不,大部分人看着白子衿的眼神里都带着同情。 白子衿则双手摊在背后,头颅四十五度抬高,一脸沧桑望天涯的感觉。 装逼要装全,真心爽! 秦瑶莫名其妙的就入戏了,拍着白子衿的肩膀:“子衿,你以后会碰到更好的,别伤心。” 众人赞同点头。 白子衿嘴角一抽,差点没维持住帅气的姿势,瑶瑶你是不是傻了? “白二小姐,她说得对。你不要伤心。”洪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接着一个异服男子便走了进来,他脸上的轮廓带着一股野性帅,眼神炯炯有神的看着白子衿,单膝下跪,“白小姐,你今天真美丽,我可以追求你吗?” 众人如遭雷击,卧槽,这是什么回事。 一尊身影踏进大堂,闻言脚步一顿,然后冷气自他身上散发,冻人骨髓。 白子衿只觉得天雷滚滚,她萧索望天的姿势再也维持不住了,她看着这个一脸期待的男人,困难的开口试探:“敢问,壮士是哪位啊?可否认错人了?” 她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但是记不起来…… “白小姐记性真差。”男子道,“我是挞拔岩啊。” 白子衿嘴角又是一个抽搐,自我介绍就自我介绍,能不能不顺带怼她一句。 “原来是挞拔王子,你把胡子剃了,我真心认不出来。”白子衿之前见到的挞拔岩胡茬子满脸,就像一个山顶洞人,现在将胡子一剃,瞬间就变成狂野美男,吸人眼球。 白子衿不得不感慨一句,看来不仅发型能改变一切,胡子也可以。 “白小姐,我是认真的,我也没有认错人,你刚才望天的身影美丽得如草原女神,可否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挞拔岩看着白子衿,眼神里满是希冀。 白子衿心里只有卧槽两个字了,她没想到这次装逼装大发了…… 和挞拔岩一起来的是各国使者,所有人都看着白子衿,等待着她的答案,还有大堂那边的所有人,也看着白子衿。 杨玉环的脸色十分难看,因为她完完全全被忽略了!站也不是坐下也不是,十分尴尬。 白子衿瞬间汗如雨下:“那个,挞拔王子,其实吧,我只是个女神经,和女神没啥关系,你还是……” “这么说,你答应我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像鬼王那般,用你们天合话怎么说着,始什么弃,我一定会对你好的!”挞拔王子激动得不行,眼睛都亮了。 白子衿则傻眼了,她刚才的话难道不是委婉的拒绝吗,是挞拔岩的理解有问题还是她说错了。 白子衿忘记了一件事,挞拔岩来自西周,他们的性格都比较粗犷直接,白子衿这委婉的拒绝在他们看来就是答应。 “鬼王如何?”低魅磁性的声音冷不丁的在挞拔岩身后响起。 挞拔岩道:“他始乱终弃!” 这是他刚从下人嘴里问出来的,那下人则一脸欲哭无泪,连忙捂着脸跑了。 和他没关系,没关系…… 在场众人则寒毛倒竖,以一种壮士的眼神佩服的看着挞拔岩,当然同时夹杂着对凤惊冥的恐惧。 “拜见鬼王殿下,鬼王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跪成一片。 挞拔岩说出那句话后感觉众人脸色变了,他后知后觉的站起来:“是谁在说话,原是鬼王啊,鬼王您好您好,今天是你的好日子啊,恭喜恭喜。” 白子衿抚额捂脸,看不下去了,这谁家放出来的傻儿子啊。 “免礼,听闻挞拔王子想追求她?”凤惊冥菲薄的唇掀开,邪魅俊容带着明显冷意,桃花眼睨向了白子衿。 他不过一会儿不在,又给他招了一个情敌! 白子衿眼神飘忽,这次真的和她没什么关系,她什么都不知道。 鬼王殿下暗哼一声,等会儿再和她算账。 “是啊。”挞拔岩再傻也知道不对了,他脸上的笑收了一些,少了一些傻气,多了一分狂野的不羁,“怎么,鬼王殿下已经要迎娶新欢,还不让白小姐拥有幸福,她已经答应了我的追求。” 白子衿躺下两根面条泪,我求求你了,你住嘴吧! 凤惊冥立刻看向白子衿,慵懒的桃花眼微眯,带着警告。 “不是,凤惊冥,你要相信我,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白子衿一脸真挚,“天地可鉴,我刚才拒绝他了!” “呵,白子衿,你好样的。”鬼王殿下表示不听,冷呵一声。 白子衿扒着他的衣服,就差眼泪汪汪了:“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有,不信你问瑶瑶。” 她是清白的啊! 秦瑶身子一颤连忙把头低下,子衿难道不知道她害怕鬼王吗,她根本开不了什么口。 白子衿风中凌乱,瑶瑶你倒是给力一点啊,这可事关她的清白啊。 凤惊冥睨了白子衿一眼,意思明显。 “不是。”白子衿一狠心,暗自拧了自己的大腿肉一把,眼泪立刻就出来,“凤惊冥!” “别哭,本王逗你的。”凤惊冥瞬间崩不住了,慌了的同时,心疼的替白子衿擦去眼泪。 白子衿泪眼汪汪:“我又不是狗,你怎么能逗我?” 第317章:砸场子(三) 鬼王殿下陷入沉思,菲薄的唇试探的掀起:“本王错了?” “本就是你错了。”白子衿道。 “好,本就是本王错了。” 两人的宠溺互动让在场的人傻了眼,卧槽,这是怎么回事。 剧情不对啊!不是说鬼王殿下厌恶白子衿,已经抛弃了白子衿吗,现在看来完全不是,两人的感情好着呢。 还有,鬼王殿下那一头白发是怎么回事,明明昨天还是黑的,难道是因为要和不喜欢的永定公主成婚,所以悲伤得一夜白头? 嗯!众人暗自点头,没错,肯定是这样的,他们太机智了。 那也不对啊,有人狐疑的看着自己身边的人提出疑问:如果鬼王殿下不喜欢永定公主,那为什么会请婚,还有之前鬼王对白子衿的态度的确不咋地,满帝都的谣言鬼王殿下一个字都没说,这绝对不是鬼王殿下的作风。 那人脸一黑:你闭嘴!知道那么多干什么,事情就是我们刚才猜得那样的! mdzz,就不能显得他们睿智一点吗,他们又不是凤惊冥,怎么猜得透这大魔王的心思。 众人当然不知道,今天的凤惊冥和之前的凤惊冥是两个人,根本没什么一夜白头。 至于那些各种矛盾不解的事,就让谈的自己猜去吧。 “鬼王,你还喜欢白小姐?”挞拔岩忽然问了一句。 众人:“……” 哪里来的傻儿子,快拖回去关着,放出来真丢人现眼,这明晃晃的事实还用问吗。 凤惊冥直接用行动回答了他,将白子衿揽进了自己的怀里,展示着主权。 “太过分了!鬼王,你怎么能这么做,你马上都要成婚了,你难道要委屈白小姐做一个妾室吗!”挞拔岩义正言辞。 “那个。”白子衿试图开口。 “白小姐你不用说,我知道你们都怕鬼王,可我不怕!” “其实……” “你放心,我说过会追求你,绝对不会因这点阻拦而改变心意。”挞拔岩道。 凤惊冥薄唇勾起,勾起慵懒的笑容,他的笑容越来越大,邪魅得迷人,甚至有些晃花了某些贵女的眼。 鬼王真的好帅…… 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凤惊冥越这么笑,危险越大。 “砰!” 突然一道大力一扬,白子衿还来不及阻止,挞拔岩已经变成一道残影,做了一个自由落体运动。 “王子!” “王子!” 西周的人连忙跑过去,将被打到地上,甚至砸翻了几桌酒席的挞拔岩扶起来,他们愤怒,却敢怒不敢言。 凤惊冥的手还在半空中,他优雅的将手收回来,邪魅的俊容带着淡懒,桃花眼扫了一眼众人,声音邪魅且冷:“日后谁再敢肖想本王的未婚妻,诸如此人!” 众人皆是一颤,然后下意识低头。 他们可不是挞拔王子,皮糙肉厚,可经不起鬼王殿下这一掌。 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众人再也不继续研究凤惊冥和白子衿以及永定公主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只剩下害怕。 “凤惊冥。”白子衿撇了撇嘴,“那里呢?” 斩断她的桃花,他自己的桃花怎么处理。 凤惊冥宠溺的看了她一眼,薄唇缓缓掀开,吐出让贵女们绝望的话语:“日后近本王五尺内的女子,如此门。” 凤惊冥手一挥,强劲的内力冲向旁边的门,那门瞬间碎成了渣渣。 众女子:“……” 呜呜呜,娘,她们失恋了怎么办。 秦瑶和沉姣默默的往旁边挪了挪,五尺,让她们数数。 “如何,还满意吗?”凤惊冥低头,立刻开始求奖励,和刚才面对众人时的霸气凌然完全不一样。 众人:“……” 以后有事相求,找鬼王妃就好,快快快,记在小本本上。 白子衿柳眉弯弯,星眸带着亮光,嫀首轻点:“十分满意。” “咳咳,咳咳咳。”挞拔王子从废墟中走出,他扫了扫身上的碎屑,“好爽,好久没人打过我了。” 白子衿:??? 众人:??? 这是有受虐倾向吗? “挞拔王子,不好意思。”白子衿上前一步,不好意思的对挞拔岩笑了笑,“我和我未婚夫之间很好,今天是他的生辰,我很感激各位来这里祝福他,另外,挞拔王子,我们神医门医术很好,你有时间可以看看。” 后面白子衿强行的拉了一波广告,如果挞拔岩去神医门治脑子,她可以友情打个九折。 众人面面相觑,什么,今日是办寿宴,那外面永定公主的喜骄怎么办? 还有,请柬上明明是写的婚宴,怎么突然变喜宴了。 “白小姐,你不满被他的花言巧语给欺骗了,我们分明是收到他要成亲的消息才过来的。”挞拔岩觉得白子衿是被凤惊冥的花言巧语给欺骗了,将请柬套出来,“不信你看,我还有请柬。” 西周离天合较远,路上挞拔岩又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所以他还没回到西周,西周王就传信给他,说让他不用回来了,直接原路返回去参加鬼王的喜宴。 凤惊冥冷笑一声,慵懒道:“还是请挞拔王子好好找人看一下请柬吧。” “我看得清清楚……”挞拔岩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翻开了请柬,上面原本写着寿诞两个字。 “怎么会这样?”其他人也同样翻开了请柬,不敢置信的揉着自己的眼睛,“我记得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众人也感同身受的点头,他们可以确定之前写的喜宴,怎么变了呢。 可手上请柬白纸黑字写得那么清楚,加上他们请柬又没有离过手,根本不可能有人动过手脚。 难道……真的是他们看不错了?众人逐渐心生疑惑。 “鬼王今天的确没穿喜服。”有人低声开口。 之前他们以为凤惊冥是任性,不喜欢红色,所以也没多想,现在看来,事情并不是这样的! “各位看清楚了没?”白子衿月牙弯弯,笑容浅浅。 开玩笑,她怎么可能让人收到凤惊冥喜宴的请柬,这可是她男人,只能娶她一个。 她当初同意发国书和请柬,全部都是她自己写的,用一种特殊的药水,药水的保质期有限,只要一过时间就会散去,露出原本的字体。 白子衿是算准了时间的,所以现在大家手里没有一本是喜宴的。 “这,这,可是外面永定公主的喜骄已经快到了。”有官员呆呆的开口,他表示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如果说鬼王办的是寿宴,那永定公主该嫁给谁? 众人一脸诡异之色。 白子衿粉唇勾起,她等的就是永定公主,这份大礼不知道她能不能笑纳得下。 “皇上驾到,太后驾到,公主驾到!” 众人下跪:“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顺帝三人从外面进来,三人都穿了一身红衣,他挥了挥手:“免礼,大喜的日子都起来吧。” “谢皇上隆恩。” 顺帝走到凤惊冥面前,笑容满面:“鬼王叔,生辰快乐,来人,将朕和太后送给鬼王叔的寿礼奉上。” 众人心里一沉,连皇上说的都是生辰快乐,看来今天是一定会出事了。 “是!” 太监立刻将一箱一箱的东西抬进来,又拿圣旨念了一遍,哈腰讨好:“鬼王殿下,给您。” 凤惊冥让人将东西收下,笑容慵懒:“多谢皇上。” 太后则在旁边一脸冷意,连个臣字都不说,鬼王果然一如既往的不肯安分。 “鬼王叔,这是烈歌的礼物。”凤烈歌让人将一样放在精致玉盘上的东西端上来,却是奉到白子衿前面。 凤烈歌将红布掀开,里面是一株样貌奇特的药材:“这是别人给我的,我想鬼王叔会喜欢的。” 白子衿眼睛噌的就亮了,直勾勾的看着盘子里的药材,就像是一个色狼看到美女一般。 凤惊冥本来还满意的心思,瞬间就有些不虞了,似乎他又有了一个无法铲除的情敌了。 “烈歌有心了,本王很喜欢。”凤惊冥颔首。 凤烈歌淡淡一笑,走到秦瑶两人身边,挽手坐下,顺帝和太后也坐下了。 凤惊冥则牵着白子衿的手,坐到了主位上,全程白子衿的目光都没离开那株药材。 鬼王殿下心酸的想,那株药材难道比他还俊美吗:“伊人,将东西收好拿下去。” “是。” 白子衿不满的看着凤惊冥,就在这时,一抹玄衣踏了进来,孤傲的俊容似嫡仙一般,赢若风走进来之后,直接坐在了白子衿旁边。 他其实在外面犹豫了许久,不知该不该进,最后还是进来了。 一进来就看到凤惊冥和白子衿挽手坐下,刺眼无比。 凤惊冥桃花眼微眯,眼底掠过不善,脸上却保持着慵懒淡然的笑容。 赢若风一出现,现场立刻安静得有些可怕,众人诡异的看着三人。 “咳咳。”白子衿捂嘴咳嗽,试图打破尴尬,“大师兄,你来了啊。” 赢若风面无表情的颔首,偏头对白子衿一笑,他一笑打破了清冷,似凉凉的九月展开了鲜血,孤月缠绕了云朵,格外的俊容,还带着宠溺:“路上耽搁了,别担心,我没事的。” 第318章:砸场子(四) 卧槽,这宠溺的语气,这内容,有故四啊! 白子衿石化在原地,卧槽,发生了什么,她是谁,她在哪里! “媳妇。”凤惊冥低声含着,低魅的声音带着警告。 “白子衿。”赢若风也温柔的喊了一声。 白子衿左右为难,同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原来平时清冷的人温柔起来是如此的让人招架不住啊。 还有,男人,你要相信我,不然我就哭给你看。 就在现场一片诡异时,忽然有人闯了进来:“鬼王,我们公主的喜骄已经到了,你怎么还没出来?” 开口的是苍玄的三品小官,他睁大眼睛看着已经吃上了的众人,惊讶然后愤怒:“新娘子都还没到,你们居然吃上了,这就是天合的礼仪?” 众人默默低头夹菜,他们不需要新娘子了,您和上面那位大佬说去吧。 三品官就是再笨,也意识到不对劲,尤其是凤惊冥旁边还坐着白子衿,他脸色瞬间黑了:“苍玄鬼王!本官需要你给我苍玄一个解释!” “来人,抓起来。”白子衿瞥了他一眼,略微同情。 她先前还不明白苍玄为什么只派个三品官过来,现在她明白了,苍玄有人知道这场婚事一定会黄,推他出来送死的。 黑煞立刻带人将三品官抓了起来,三品官不服的叫嚣:“你们凭什么抓我,你是谁!” “我啊,是一个不明人士,至于为什么抓你。”白子衿将筷子放下,冷笑一声,“你一个三品小官,就算是来使,见到皇上却下跪不行礼,这就是苍玄帝的意思?” 白子衿这话说得可是极为大胆了,如果是苍玄帝的意思,那苍玄的意思就极其明显了。 “当然不是。”三品官脸色一变,连忙想下跪,可他被侍卫抓住,无法下跪,只能口头紧张解释,“下官刚才是眼瞎,没注意到皇上您在这,加上鬼王殿下的做法让下官愤怒,所以才会失误。” 这可是扣得一手好锅,直接将所有的责任全部推到凤惊冥身上,也算是无比大胆的了。 “朕就那么渺小,让你看不到?”顺帝的脸色也不好看了,“再者,鬼王做了什么让你愤怒,你最好给朕一个解释,否则朕也不介意帮苍玄帝解决一个信口雌黄的无用臣子!” 这就是要他的命了,三品官立刻紧张起来,连忙开口:“皇上你都发了国书,宣布两国联姻,而鬼王表面请婚,实际却阳奉阴违,你看他,不出去迎接公主也就算了,竟然让大家先开吃了!” 三品官越说越愤怒,声音也越来越大,好似这样就占了更大的理一般。 众人加快了吃饭的速度,为了避免不殃及池鱼,他们赶快吃完赶快溜。 凤惊冥慵懒的瞥了他一眼,薄唇扯起讥笑的弧度,低磁声线溢出:“国书?你莫不是眼瞎?我天合的国书何时发的是联姻?” 挞拔岩沧桑的叹了一口气,用一种看自己的眼神看着这三品官,时间流逝,你成了我…… “你还想狡辩!我有带……”三品官的话也戛然而止,他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封国书,上面居然写的是寿辰两个字。 鬼王二十寿诞将至,邀请各国来参加,与诸国喜庆。 “不,不会的,怎么会……”三品官呢喃着,揉着自己的眼睛,“不可能啊。” 明明是与苍玄联姻,怎么可能会变成寿诞。 三品官又翻出自己的请柬,上面的喜宴不知何时也变成了寿辰,一切都变了。 “怎么,确认了吗?”凤惊冥薄唇缓掀。 “不,但是……”公主的喜骄已经到外面了,而天合摆明不认帐,从皇上都臣子都不认帐,他要怎么办。 三品官迷茫了,这么多来使都在,他苍玄却闹了这么大一个笑话,回去他定会被皇上斩首泄愤。 “不什么?你不识请柬的字?”顺帝冷笑。 三品官憋屈得很,他可以确定他不会看错,毕竟就算他看错了,苍玄那么多人总不可能全看错吧。 可关键是现在他没证据啊!而天合又不认帐,真憋屈! “你们,你们……”三品官指着众人,你们真不要脸! “我们怎么了?”凤惊冥薄唇冷启,桃花眼带着沁人的冷意。 三品官一抖,算了,他还是不要杠了,当务之急是赶快出去告诉公主天合的阴谋,制止继续乌龙下去。 三品官正想出去,永定公主的丫鬟就已经冲进来了:“鬼王,鬼王!” “你闭嘴。”三品官着急呵斥。 那丫鬟眉头倒竖:“王大人,你干什么,让你进来找人,人呢?天合是想与我苍玄开战吗!” 三品官:“……” 果然不怕神对手,就怕猪队友。 就算是开战也是以后的事,现在他们得先活着回到苍玄,丫鬟这么嚷,他们连活着回去的机会都没有。 “来人,与朕出去,看看这苍玄到底是想干什么。”顺帝的脸色很不好看,那认真生气的模样,就好像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稳重的皇上也是戏精一枚,鉴定完毕。 三品官脸色灰败,完了,这次真的要丢脸丢到家了。 丫鬟还不之所以,只隐隐感觉到不对劲:“王大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好好看看你们的请柬!”王大人咬牙。 顺帝和凤惊冥并行,身后跟着长长的一条官员队伍,走向了门外。 白子衿则挽着秦瑶的手,带着诡异的笑走向门外。 重场戏终于要开始了。 …… 永定公主不知她在骄子内坐了多久,只知道一直没人来踢骄,她的夫君也没来扶她下骄。 永定公主很想走下去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但她要按耐住,告诉自己今天是大日子,一定要忍住。 可时间过去得越来越久,永定公主开始愈发不安,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 “公主,鬼王来了。”丫鬟的声音在骄边响起。 永定公主松了一口气,是她想多了,国书什么都发了,凤惊冥怎么会出尔反尔呢。 永定公主因为激动,并没有发现丫鬟声音里的颤抖以及麻木。 永定公主正在幻想着,如果等一下凤惊冥掀开帘子,自己要把左手交给他还是右手,这时,一道威严冷意的声音响起。 “永定公主!你到底是要做什么!” 永定公主一愣,这声音似乎不是凤惊冥的,反而像是顺帝的。 “公主,您快出来吧。”这时,丫鬟带有颤音的声音响起。 永定公主心生出不好的预感,她强装镇定:“来人,扶本公主出骄。” 没关系的,周小安还在她手里,她这几天也有和阎王他们保持联系,白子衿的人虽然一直想营救周小安,却都没有成功。 凤惊冥一定会娶她的! 永定公主如此安慰自己。 白子衿看着这一身红衣的永定公主,淡淡挑眉,环臂没说话。 “朕竟不知,苍玄竟然有穿嫁衣来参加生辰的习俗。”顺帝道。 生辰? “什么生辰?”永定公主压住不详的预感。 旁边的丫鬟颤抖道:“公主,今天是鬼王的生辰,您……快讲盖头掀下来吧。” 再不掀下来,只会让人看更多的笑话。 “本公主掀什么!你莫要胡说,夫君,夫君你一定在这里是不是?”永定公主咬牙,她绝不会自己掀盖头的,她要和凤惊冥成亲! 一定! 白子衿冷笑一声,我夫君你个仙人板板! “永定公主,这里这么多人,哪个是你的夫君?”凤惊冥薄唇冷掀。 永定公主睁大眼,她声音尖锐:“白子衿,我知道你在,肯定是你搞鬼的,你难道忘记你还有把柄在我手里吗?” 众人诧异,白子衿怎么会有把柄在永定公主手里? “阿姐,这个女人是谁啊,穿着红嫁衣和鬼一样,肯定很丑。”周小安的声音响起。 白子衿微微一笑,低声道:“小安,这个女人是个公主。” “公主还找不到夫君吗?” 永定公主睁大眼睛,在听到周小安声音时她就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将自己头上的盖头扯掉,死死的盯着周小安,失声尖叫:“不可能,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子衿眼眸冷垂:“永定公主觉得他不在这里,应该在哪里?” “自然是在……”永定公主瞪了白子衿一眼,“你休想套话,本公主只是认错人了。” 这苍白的解释没人会听,众人已经开始了各种猜想,就待验证了。 白子衿慵懒挑眉:“哦,那永定公主还有事吗,没事别打扰我们回去吃饭,还有,这身嫁衣真丑。” 丑倒是不丑,毕竟君玄歌能长那样,身为他同父异母的妹妹,永定公主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安静下来是个美人。 但是她气急败坏的模样,加上尖锐的嗓音,就犹如泼妇一般,真的严重破坏美感。 “你们给我站住!今天是本公主的婚宴,凤惊冥,你要娶我的,你答应我的,你还和皇上请婚了不是吗?”在看到周小安的那一刻,永定公主就知道自己没有白子衿的把柄了,她急需一个理由让凤惊冥娶自己。 第319章:假永定是丽嫔 所有人都看向皇上,这个,当时圣旨也是发了的,几乎是所有人都知道。 永定公主似乎找到了什么理由了一般:“圣旨还在我手上,凤惊冥,除非你想说你们天合的圣旨就是一张废纸,是儿戏,否则你今天一定要将我娶进门!” 永定公主已经破罐子破摔,这么多人都知道她要嫁给凤惊冥,还有诸国来使,她被堵在门外已经很丢人了,她不能再更丢人了。 更重要的是,永定公主看着凤惊冥的眼神里满是痴恋,她喜欢这个男人,她一定要得到他。 “我天合的圣旨自然不可能是儿戏。”顺帝皱眉,看向了凤惊冥,不知道他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圣旨他是的确下了,如果这时候否认,他这个皇帝将再无威信,希望鬼王叔能体谅体谅他。 “可,你是永定公主吗?”白子衿粉唇轻扬,轻步踏出,看着永定公主的眼神精光。 永定公主心下一个咯噔:“你这是什么意思!白子衿,你是疯了吗,连本公主都不认识了吗!” 不可能,她的易容之术乃离家亲自动手,就算是神医门也不可能看出破绽……除非离家出卖了她。 不,也不可能,离家不可能出卖她,那白子衿是怎么知道的,假永定心开始慌乱忐忑。 假永定何尝知道,她这一切都是天衣无缝,离家的易容之术连赢若风的确都看不出来,如果顺利的话,没人会打破她的计划。 可关键是,她在第一步就出了问题,谁会想到那天白阎那么凑巧,刚好捡到了真永定公主的尸体。 只能说,如果不是假永定太警惕,把真永定扮成白倾卿放出去,想摘清自己的话,这一切不会那么快被拆穿。 “我疯了?”白子衿粉唇一合一动的张开,她的声音在假永定看来犹如魔音,“圣旨上要的是凤惊冥与永定公主成婚,他自然不会反抗,可他要与之成婚的是真正的永定公主,不是一个假货。” 白子衿已经将话说得如此明白,再迟钝的人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尤其是苍玄的三品官更感到惊悚。 怎么回事,为什么白小姐会说永定公主是假的。 “来人,将永定公主拿下!”顺帝立刻开口。 禁卫军立刻冲上去,永定公主想挣扎,嘴里还在嘶吼尖叫,满是跋扈不讲理:“你们放开本公主,天合帝,你这是在和苍玄宣战,本公主回去之后一定要告诉皇帝哥哥,你如此欺辱我!” 众人的目光又染上疑惑,这跋扈飙扬的模样,的确是永定公主的配方啊,为什么白子衿说不是。 白子衿冷勾粉唇,这还真是敬业,将戏要演到最后一刻。 “皇上,你将她拿下,我自然能证明给你看,所有责任我承担。”白子衿对顺帝道。 顺帝点头,有了白子衿这句话,他就不用再担心其他了:“快拿下,不用担心伤了她!” 对方到底是苍玄的公主,禁卫军刚才还是有些束手束脚,不敢真正的去碰她,一时间才没有拿下。 现在有了皇上的强硬命令,他们自然要执行。 假永定眼里闪过冷意,不信,决不能让白子衿抓到她,看白子衿这胸有成竹的样子,一定是已经找到了破绽。 忽然,假永定突然使出武功,抽出旁边一个禁卫军的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都滚开,都给本公主滚开!” “住手,都住手!”三品官吓了一跳,什么都顾不了,冲出来驱赶这些禁卫军。 他可不是天合的臣子,而且现在公主的身份还没有确定,要是真的公主被在他眼皮子底下逼死了,他自己死了不算,肯定还会被株连九族。 “住手。”顺帝也没想到永定公主会做出这种行为,挥手让禁卫军退了一步。 白子衿和凤惊冥对视一眼,白子衿脸色微沉,她没想到假永定会用出这种手段。 现在她还没揭开假永定的面具,在没有完全确认之前,哪怕大家半信半疑,她就还是真永定。 只要假永定在身份被确定前,以死相逼让凤惊冥娶她,凤惊冥就得遵从圣旨,而只要拜堂后,不管真假,凤惊冥也不能杀她了。 这就是假永定现在的想法。 赢若风清冷的目光落到白子衿身上,眼底闪过复杂,如果凤惊冥最后被逼的娶了永定,她会怎么样。 放弃凤惊冥,还是伤心欲绝。 “媳妇放心,本王这辈子只会和一个人拜堂,那就是你。”凤惊冥俯身在白子衿耳侧,邪魅的声音低沉,格外迷离好听。 噌! 剑冲破空气的声音,只见赢若风手持一把剑,刺到了刚才凤惊冥俯身的角落,凤惊冥及时闪开,只让他刺了空。 白子衿还来不及感动就被这剑吓了一跳,她嘴角抽搐的看向出剑的赢若风。 不是大师兄,你吃醋能不能分个场合。 “有只蚊子。”赢若风孤傲神色未变,声线清冷,好像他刚才并不是在刺杀凤惊冥,而是真的在杀只蚊子一般。 凤惊冥桃花眼微眯,就要出手讨回。 白子衿连忙按住他:“别激动,他现在还有伤。”虽然她现在也很无语,但赢若风刚帮她救了人。 众人意味深长,他们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算了还是在心里讲一下。 赢神医,您这借口找得真烂! “住嘴!都给本公主住嘴!”假永定见主角忽然就变了,明明是她在以自杀想胁,却没一个人注意她,她不甘的发出怒吼。 众人这才想起,唔,他们好像跑题了。 永定公主,在这里我们献上我们真挚的歉意,虽然重新来一遍我们依旧会跑题。 “永定公主,你究竟想怎样!”顺帝拧眉,如果永定死在他天合,这事还真有些不好办。 三品官在旁边不停的劝:“公主,我们有话好好说,这刀剑无眼,您先将剑放下好不好?不就是一个夫君呢,实在不行,臣娶……啊!” 只见假永定一脚踹翻了三品官,怒骂他之后又看向顺帝,冷笑:“滚!我想怎么样,皇上,我想怎么样全天下都知道,我要凤惊冥娶我!” 白子衿冷笑,这想得还真是好,可惜都只是梦。 “皇上,我也不妨告诉你,这帝都到苍玄的路上都有本公主的人,脸我已经丢够了,如果今日凤惊冥不娶我,我就自刎在这里,天合毁婚并且逼死本公主的事会迅速的传回苍玄,届时,你们就等苍玄的兵马来到吧!” 提到战争,众人皆皱起了眉头,他们虽然不怕苍玄,可天合刚经历了旱灾和元国战争,新帝也刚上位,所谓是半个百废待兴,这个时候挑起战争不是什么好事。 看到众人的模样,永定公主就知道自己说中了他们的心思,猖狂的笑了起来:“只要凤惊冥娶了本公主,不仅不会有战争,两国还能长期交好。” 白子衿柳眉一拧,看向了凤惊冥,星眸带着些许固执。 文武百官包括顺帝都看向了凤惊冥,其实大部分人心里都希望他答应,一场婚姻就能换来百年安泰,何乐而不为。 而且,在他们看来,男人就该三妻四妾,而且凤惊冥这么厉害,大不了以后抬白子衿为平妻。 凤惊冥桃花眼里的慵懒逐渐化成冰冷,薄唇冷启:“本王不……” “我们答应!”白子衿忽然出声,她对上凤惊冥错愕的眼神,粉唇一抿。 凤惊冥,相信她,她一定能做到。 而且,上次的大战白子衿看到了太多鲜血,哪怕是在幕后,那些鲜血都能染红了白子衿的眼睛,她不希望再看到战争。 “凤惊冥,那些士兵,他们也有家,也有爱人。”白子衿声音嘶哑的开口,“我圣母,但我真的做不到看着他们家破人亡,他们也是人,无分贵贱。” 鲜血交织着死亡,那是白子衿最恐惧的东西。 她可以残忍的拒绝这一切,追求自己的性福,但午夜梦回,那硝烟和鲜血定会令她惊喜。 她……做不到。 凤惊冥桃花眼低垂,闪过挫败,黑色莽袍下的袖子紧握,他邪魅的声音染着苦涩:“本王知道了。” 终究是他不够强大,让自己的女人如此委屈! 众人看向白子衿的眼神变了,变成敬佩,他们一直以为这个白小姐是乡村悍女,没什么见识,现在看来,是他们错了。 这是一个让人敬佩的女子。 赢若风却恍若松了一口气,又带着不忍,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了白子衿会如何选择,但看着白子衿那痛苦的模样,他心又揪了起来。 其实,他刚才一直注意着假永定,只要他出手,假永定根本没有拿到剑的机会,只是他的私心开始作祟,如果凤惊冥成婚了,白子衿就会死心了,他就能……乘虚而入。 “哈哈哈,哈哈哈。”假永定猖狂的笑着。 “子衿,你疯了!”秦瑶睁大眼睛,她冲过去掰着白子衿的肩膀不停摇晃,泪花自她眼里淌下,“子衿,你不值得!这些人,这些,他,他,他们没一个人看得起你,他们都在背地里说你,甚至诅咒你,你不能让永定得逞,不能放弃鬼王!” 第320章:丽嫔的报复(一) 那些被秦瑶指着的人,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有些则不觉有错扭开了头。 “瑶瑶,别摇了。”白子衿苦笑一声,“但这种人只少数,更多的还是朱大夫这样善良的人。” 你对世界善良,世界未必会待你善良,但至少你问心无愧。 虽说白子衿遇到的都是刻薄的人,比如麦禾村,比如白家,再比如其他人等等。 但她也有幸运的时候,傻丫曾经跑到山里差点饿死,是一个乞丐将自己的食物分给她一半,还帮她找到了家。 白子衿不觉得自己有多善良,但她觉得看向光明总比看向黑暗强,而她,求一个问心无愧! “子衿,你怎么这么傻。”沉姣拉开激动的秦瑶,叹息一声,“但我敬佩你。” 白子衿对沉姣微微一笑。 “都给我住嘴!凤惊冥,现在你不仅要来迎娶本公主,我还要白子衿给本公主下跪!”永定公主确认拿捏住了白子衿的软肋后,开始猖狂起来,指着地上让白子衿过来下跪。 “不行!”秦瑶等人下意识的反驳,绝对不行。 赢若风的眼神也冷了下来,他去拉白子衿的手,白子衿却已经率先一步踏出步子,他只抓到了空气。 赢若风身子一僵。 凤惊冥的拳头攥得更紧,鲜血自他手里滴下,一滴一滴的滴到上,他却没有丝毫察觉,桃花眼痛苦的看着白子衿。 白子衿一步一步的走向假永定,每一步她都走得无比困难。 “白子衿,给本公主下跪是殊荣,你要带上笑容!” 白子衿带上了笑,浅浅的,那样的美丽,可所有人却都能看到那美丽下的无力绝望和痛苦。 有一个武官忍不住了:“靠!我这暴脾气,在我天合地盘如此嚣张。” 顺帝听到了这句话,眼神微深。 “你怎能如此粗鲁。”一个文官嫌弃,突然话峰一转,“不过此情此景,让本官也想骂人了,靠!” 武馆咧嘴一笑。 白子衿已经走到了永定公主的面前,她的笑容那么美丽,浅浅的,似乎带着一股格外的魅力,能动人心扉。 假永定觉得碍眼无比:“白子衿,跪!你快给我跪!” 白子衿星眸低垂,看着地上,又看了看趾高气昂的假永定,膝盖一点一点的弯了下去。 “不,不要跪!”秦瑶捂着自己的嘴,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掉。 凤烈歌和沉姣看似沉默,实则拳头早已紧握。 永定!苍玄! 白子衿的膝盖已经快弯到离地不到一寸了,忽然她不再往下跪,而是抬头对假永定言笑晏晏,粉唇吐出魔音:“丽姨,你那么疼我,忍心让我下跪吗?” 白子衿的声音很小很轻,外人只能看到她和假永定说话了,却不知她说了什么。 众人只看到,假永定的脸色剧变,瞳孔猛缩,似乎听到了什么可怕的话语一般。 “你去死!”假永定忽然将脖子下的剑拿下,直接朝白子衿砍去。 “子衿!”秦瑶三人大叫。 凤惊冥和赢若风同时出手,强劲的内力朝假永定袭去,只是赢若风看到凤惊冥带血的手掌时,清冷的眸子闪过诧异,然后微不可闻的冷哼一声。 可即使他们速度再快,白子衿和假永定的距离实在太近了,根本来不及阻拦。 而白子衿,依旧带着浅浅微笑,似乎没有要躲开的意思。 就在剑即将落下的时候,一抹白影忽然从白子衿身上窜出,众人只看到原本还在的长剑忽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一团白啃没了。 众人凌乱了,卧槽,连剑都能啃,这是什么骚操作。 “这是什么鬼东西,啊!”假永定刚怒目恐惧,忽然那一团白就狠狠的给了她一脸一爪子,然后落到白子衿肩头。 这时众人才看清,那是一只白色的雪貂,此刻正人性化的插着腰。 “叽叽!” 敢说爷是鬼东西,看爷的无敌旋风爪! 同时,凤惊冥和赢若风的攻击到了,假永定竟然也施展出强劲内力,不过她并不是躲开两人的攻击,而是朝白子衿打去。 在她施展出高强武功时,她就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了,因为…… “公主是不会武功的。”丫鬟呐呐的开口,“公主天生任督二脉封闭,根本练不了武功。” 假的,原来她们的公主真的是假的,那真的公主呢。 丫鬟忽然迷茫了,迷茫的同时有一股莫大的恐惧,她有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真公主可能已经…… “叽叽!”雪花怒了,还敢攻击臭女人。 可惜,哪怕她有剧毒,但假永定是带着同归于尽的心态,根本不管它的攻击,直朝白子衿而已。 “媳妇!” “白子衿!” 凤惊冥和赢若风同时大呼,声音都因愤怒和紧张狰狞了。 白子衿也自知自己根本躲不开这攻击,她星眸出现强烈不甘,难道她就要这么死了吗,不,不行! 忽然,一人冲了过来,挡在了白子衿面前,替她挡住她那攻击。 “噗。” 鲜血飞扬,染红了白子衿的脸颊,白子衿瞬间目光呆滞了,她听到自己呐呐的声音:“为什么?” 救她的人,是永定公主的丫鬟。 丫鬟如一只垂死的蝴蝶,缓缓的落到地上,她对白子衿展露最后一个笑容:“因为,你帮了公……” 后面一个字没说完,她永远闭上了眼睛。 而这时,假永定已经被凤惊冥给抓了起来。 “不,不,你别死。”白子衿蹲在丫鬟身边,无力的嘶吼,掏出强心急救针不停的给丫鬟注射,语气哀求,“别死,我求求你,你别死好不好。” 因为慌乱,白子衿甚至几针都扎到了自己手上,可她恍如没看见一般,继续对丫鬟进行急救。 “子衿,她已经死了。”凤惊冥走过去,心痛的想要将她拉起来。 白子衿却将他一把推开,泪水落下:“不,怎么会呢,没死,她不会死的。” 凤惊冥身子一僵,默默的站到白子衿身边,守护着她。 赢若风被这一幕刺痛了眼睛,如果他刚才出手了,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白子衿就这么急救着,直到丫鬟的尸体彻底凉透,她茫然的坐到地上,像一个失去了灵魂的娃娃一般。 一条生命,从她眼前,被死神夺走了。 白子衿在心里发出怒吼,不,不!可她却无能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 “哈哈哈,蠢货,真是一个又一个蠢货。”假永定疯狂的笑着。 白子衿像是忽然被这道声音激活一般,她跑到假永定身边,眼神憎恶,声音却已经冷静下来了:“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现在应该叫丽嫔了,雪花的毒已经上来了,加上凤惊冥和赢若风的一掌,她已经奄奄一息了,但她神色疯狂,“你居然问我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去问问你那个好娘!问她做了什么,哦不对,她已经死了,死得无比凄惨。” “我娘救了你!”白子衿掷地有声,怒道,“是我娘救了你,把你带到天合,甚至让你成了丽嫔!你为什么,为什么!” 众人神色迷茫,丽嫔,哪个丽嫔? 丽嫔失宠太久,先帝的妃子有多如过江之卿,他们实在是记不住这个丽嫔是哪个。 不过,和绮罗夫人有关的女子,好像是叫丽儿。 “她救了我?她分明就是利用我!”丽嫔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她大笑着,“她以为她救了我就是恩赐吗,她说她把我当朋友,可结果呢,我喜欢的是凤邑!她却让我成了宣帝的妃子,这就是她所谓的善良!” 嘶! 深吸声响起,不少人都脸色发白。 凤邑就是太上皇的名字,先帝的妃子居然心系太上皇,这等皇室秘辛让他们听到了,皇上指不定会怎么处置他们。 太后的脸色已经剧变了:“丽嫔,居然是你!你给本宫闭嘴!” 顺帝的脸色则有些复杂,他不是多疑的宣帝,也不是嗜杀的凤惊冥,可这的确是皇室丑闻,还被这么多人知道了,他必须想个处理的法子。 “皇上,臣等家里有事,可否先告退?”有官员已经不敢继续待了,就连现在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再待下去,他们指不定会听到什么可怕的事,然后因为知道得太多而被抹杀。 顺帝深吸了一口气,给了庞统领一个眼神:“庞统领,带各位大人进去继续吃饭。” “是!” 众人目露绝望,完了,皇上果然不肯放他们离开。 不过他们这里有几乎三分之二的朝臣,皇上应该不会拿他们怎么样吧,有人想。 “你知道我这十五年是怎么过的吗?”丽嫔疯癫的看着白子衿,直接忽略太后,让太后的脸色那个难看。 “这十五年,每天我都是数着日子过的,我每天都在煎熬,并且我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刚开始我认命了,可后面我得知她竟然给我下毒!哈哈哈,不过她也得到的报应,现在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白子衿瞳孔猛缩,她抓着丽嫔的肩膀,声音急促:“你说什么,我娘的尸体不在白家的坟里?” 第321章:丽嫔的报复(二) 自白子衿回来,就只知道白绮罗红颜薄命,白家祠堂也有白绮罗的灵牌,白子衿从未想过,白绮罗的尸体居然不见了。 “是,哈哈哈,你没想到吧,她死都没地方埋,不知道烂在了哪里。”丽嫔疯癫的笑着。 白子衿神色无比的冰冷:“丽嫔,我娘绝不可能对你下毒,除非你做了什么。” 这并非白子衿下意识对亲人的维护,而是一个被那么多人赞扬的女子,怎么可能是丽嫔嘴里的恶毒女子。 “你难道就是为了报复我,所以要嫁给凤惊冥吗?” 丽嫔曾经有杀白子衿的机会,那时的白子衿对她毫无防范,但她却选择了易容成永定公主,还硬要嫁给凤惊冥。 白子衿并不觉得丽嫔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折磨她,而是另有所图。 凤惊冥则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邪魅的俊容出现了厌恶,桃花眼看着丽嫔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当然不是。”提到凤惊冥,丽嫔笑了起来,她还顶着永定公主的脸,看着笑得格外痴迷羞涩,好像刚碰到喜欢之人的豆蔻少女一般,“他长得和凤邑一模一样,在看到凤惊冥的那一刻,不,他就是凤邑,我便决定嫁给他,说起来,还是你让我看到他的。” 那是圆圆求白子衿去救丽嫔时,丽嫔后面起身,看到了和白子衿牵手离开的凤惊冥,他勾起了她那尘封到快要忘记的记忆。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饱受十几年折磨的心终于又活了过来。 她在宫中画了无数凤惊冥的画像,仔细的描绘他的轮廓,然后开始算计白子衿,等待着嫁给凤惊冥。 “夫君,我爱你。”丽嫔痴痴的看着凤惊冥,“我爱你啊!” “丽嫔,你的爱真令人作呕。”白子衿从未想到是她的善心,让凤惊冥被盯上了。 但丽嫔这所谓的爱,根本就不是爱,而是一种变质扭曲的占有,正是因为她没得到凤邑,便要得到他儿子。 “哈哈哈,你嫉妒我,这都是你嫉妒我,我的计划明明那么完美,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说话间,丽嫔吐出了一口黑血,在这短短时间内,毒就已经入肺腑了,她已经没救了。 但她不甘,她想要知道自己为何会失败。 白子衿自然不会将早知永定已死一事说出来,这样会挑起两国交战,她淡淡一笑,眼神里带着对丽嫔的厌恶和悲悯:“在你来找我的那晚,你身上的味道,还有我从赢若风的医术上看到了一样东西。” 那天丽嫔突然出现,白子衿的惊喜不是作假的,可那天她回去之后,偶然在赢若风的医术上看到一种毒。 一种以人血为引,也以人血为解的毒,乃神医门所创。 那种毒每年都必须服一次解药,服满十五次之后才可彻底解毒,并没有任何副作用。 而丽嫔中毒用的血,白子衿觉得自己所猜不错的话,就是她的。 她娘当年应该是和丽嫔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怕丽嫔害她,便用了这种毒想保她的安全,而这十四年丽嫔不知是怎么撑过来的,但那天丽嫔突然出现,还划破了白子衿的手取了血。 这种毒在解毒的三天后,都会散发出一股异香,旁人也会沾染上。 那天,阿落确认丽嫔无事回来后,她从阿落身上闻到了。 “就这些吗?不,不可能。”丽嫔不相信,这只是一些小马脚,白子衿不可能这么厉害。 白子衿冷笑:“当然不止,你还记得圆圆吗?我去找过她的家人了。” 那之后,白子衿便亲自去找了圆圆的家人想做补偿。 “不,圆圆的家人我都打点好了,他们将女儿给卖了。”丽嫔进出的气已经没有多少了。 “可你不知道,圆圆有个情郎,他们在两天前还通过信,等她出宫就成亲。”白子衿想起那个男子一脸落魄,痛苦不信的模样,看着丽嫔的目光就多了更多的冷意。 圆圆哪里是自己替她殉葬的,分明是她为了一己私欲,杀死了圆圆。 “丽嫔,圆圆对你那么好,在你落魄无比的时候都没曾想过要离开你,你竟然下得去手?”白子衿问。 “那又怎样,她该死!我好好的和她商量她不愿意,她本来就是个宫女,丫鬟,贱民!”丽嫔呸了一口。 在场众人都浮上怒容,这女人真是太不要脸了,简直恶毒到不能再恶毒了! 白子衿手紧攥成拳头,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怒火:“丽嫔,告诉我,我娘的尸体在哪里?” 赢若风清冷的目光也看着丽嫔,若让师父知道这件事,定会无比伤心。 “哈哈哈,你不会知道的,你永远不会知道的,这就是对你们的报应。”丽嫔先是癫狂大笑,然后忽然吐出许多黑血,她睁大眼睛,气息全无,死不瞑目。 白子衿的手攥得更紧,眼眸低垂。 “来人,先帝嫔妃丽嫔胆敢不下去侍奉先帝其一,视人命如草芥其二,杀害永定公主其三,这等恶妇,明日午时鞭尸!”顺帝开口怒道。 哪怕丽嫔已经死了,但顺帝仍然吞不下那口气,直接要鞭尸。 众人跪下:“皇上英明!” 丽嫔的尸体被拉下去,永定公主丫鬟的尸体也被拉下去,白子衿则抿着唇,神色平静的走向鬼王府内。 “寿宴还没结束,继续啊。” 众人目光诡异,发生了这种事,白小姐居然还要继续,还真是淡定。 唯有凤惊冥和赢若风眉头微皱,眼里同时闪过担忧,看向白子衿,却见白子衿已经进去了,他们赶忙跟上。 “子衿,刚才我都差点以为你要跪下去了。”秦瑶在白子衿旁边吐舌头,俏眸却划过忧虑之色。 虽然这件事是解决了,可牵扯出了绮罗夫人尸体的事,子衿的心里一定不好受。 还有,那个丫鬟…… 白子衿微笑,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是吗,怎么可能,我怎么会给情敌下跪。” 她去跪永定公主,是为了得到一个近身的机会,让雪花得手。 “子衿,你别这么笑,我有点怕。”秦瑶低声道。 白子衿表现得太镇定了,让她有点害怕。 沉姣用手肘捅了捅她,这说的都是啥啊。 “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怕什么。”白子衿噗嗤一笑,让大家进去吃饭,“今天是凤惊冥的生辰,大家赶快进去吃饭吧。” 秦瑶张嘴,正欲说什么,凤烈歌和沉姣则将她拉走了。 子衿摆明是想一个人静静,她们就暂时别凑上去了,给她个空间吧。 凤惊冥和赢若风走到了白子衿身边,凤惊冥凝视着她,桃花眼深深:“她的话你别当真,据本王所知,当年她喜欢我父皇,我父皇无心她,她就想给父皇下药,最后阴差阳错被想和你娘搭上关系的皇兄得手,成为了丽嫔,和你娘没任何关系。” 而丽嫔则认为,这都是因为白绮罗不愿意帮她,她就恨了白绮罗十几年。 “我知道了。”白子衿对凤惊冥浅浅一笑,“我相信我娘,你赶快进去吧,你今天可是主角。” 赢若风上前一步,樱唇掀起:“白子衿,和我回……” “赢若风,你也赶快进去吃吧,我也要去吃了。”白子衿牵着周小安和令珞,尤自的说着,并走到了前面。 周小安担忧的看着白子衿,他感觉到阿姐一点都不开心。 这一顿饭吃得格外不寻常,气氛也格外的诡异,按道理来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们应该立刻去查明永定公主现在的情况,以及一堆事情,至少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平静的坐因吃饭。 可关键就是,这是鬼王的寿辰,皇上都给面子的在吃饭,他们也必须留下来,同时还要担忧着自己会不会因为知道太多而有生命危险。 所以这一顿饭吃得格外辛苦,他们苦啊! 而凤惊冥和赢若风,目光则全程放在白子衿身上,见白子衿全程吃得很欢快,甚至还带着笑容,他们的眉越拧越深。 一顿饭就在这诡异的气氛下结束了。 “咳咳。”顺帝的手握成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了两声。 众官员立刻看向顺帝:皇上您有什么事,您说,我们听着! “鬼王叔啊。”顺帝开口的第一件事,是先和凤惊冥商量,“朕宫中还有许多政务要处理,就先行离开了?” 虽是告知的话,却用了询问的语气。 没办法,就像那句话说的,你二大爷还是你二大爷,鬼王叔还是你鬼王叔。 尤其是现在永定公主极有可能已经死在了丽嫔手里,苍玄和天合很有可能我开战了,到时需要凤惊冥上战场。 “嗯。”凤惊冥淡淡的点了点头,目光甚至没看顺帝,敷衍至极。 他媳妇现在不对劲,没那么多时间去理会顺帝。 顺帝站起来,太后也站起来,众人跪下:“臣(草民)恭送皇上,恭送太后。” “众爱卿免礼,继续吃,继续吃。”顺帝道。 众官员内心腹议,吃个头,皇上您倒是溜了,他们也得找理由溜。 第322章:丽嫔的报复(三) “鬼王,您今日寿辰,格外英勇,下官也十分想留下陪你,但下官家里着实有事。”一个官员道。 凤惊冥依旧是看都没看他一眼,薄唇淡掀:“去。” 其他官员见无事,纷纷效仿,然后逃也似的离开了鬼王府。 可当他们踏出鬼王府后,看到一队禁卫军,脸色微变。 “各位大人,皇上和太后娘娘请各位大人进宫叙事。”庞统领微笑,语气却是不容反驳。 他们深吸一口气,他们听到了不该听的事,该来的总会来的:“庞大人,走吧。” 庞统领带着一大队官员走了,让向瑞远留下来继续等。 白子衿见人走得差不多,秦广看了看门外料到了什么,也起身:“鬼王殿下,下官还要进宫,告退了,瑶瑶,你和我一起走。” “爹,我要留下来陪子衿。”秦瑶说要留下来陪白子衿的。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作为子衿的好朋友,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离开。 秦广瞥了一眼桌子上一直未离开的某个人,道:“子衿有鬼王殿下陪,要你陪个什么劲儿?” 秦瑶想也是,有鬼王殿下在,她无法靠近自己半分,留下来也无用。 “好吧,爹,我和你回去,姣姣,烈歌,去我家吧。” 凤烈歌和沉姣颔首,她们看了一眼子衿:“子衿,你也不要太担心,晚些我们去纱雅院看你。” “好,我送你们吧。”白子衿起身,带着淡笑送他们出去。 门口向瑞远见这么多人出来,第一反应不是拦着秦广和其他几个官员,而且看着白子衿,嘲笑:“真是灾星。” 向瑞远是帝都权贵里,少数没有被邀请的几个人,就连曾经参过凤惊冥一本的官员都被邀请,独他没有,向瑞远心里的怒火可想而知。 向瑞远不知道的是,那些人虽然参了凤惊冥,却是真真实实的为天合好的清官,并且不是迂腐不化的那种,凤惊冥自然不会刻意去落他们的面子。 而向瑞远就不一样了,他无数次欺负他的媳妇,自然要教训教训。 白子衿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小脸冷漠。 “向瑞远,你说什么!”秦瑶像一头母狮子一般,“你给我住嘴!” “瑶瑶,注意体统!”秦广呵斥自家女儿,不过看着向瑞远的眼神也满是不赞同。 就冲着向瑞远这性子,安国候府曾经的英勇算是后继无人了。 “我说错了吗?”向瑞远环臂,看着白子衿各种讥笑,“出生就克死自己的娘,后克死自己的爹,现在将娘的尸体都不知道克到哪里去了。” 秦瑶将伊人腰上的鞭子抽下来:“向瑞远,姑奶奶看你今天是皮痒痒了。” “瑶瑶。”白子衿拉住她,粉唇冷启,“狗咬你一口,你没必要咬回来。” 向瑞远立刻瞪眼,然后大笑:“白子衿,你骂我也改变你灾星的事实,也就鬼王命大……” “啪!” 清脆的一声在空中响起,向瑞远呆滞住了。 白子衿则揉着自己的手,星眸冰冷,冷笑讥讽:“果然是不要脸的人,皮真厚。” “瑶瑶,狗咬你一口虽不必咬回来,但如果它再放肆,将你的宽容当作胆小,你就该炖狗肉了!”白子衿回头对秦瑶开口,声声霸气。 秦瑶的双眼立刻变成了星星眼,子衿好霸气! 沉姣和凤烈歌也笑了,这才是她们认识的白子衿。 向瑞远脸上有一个鲜红的巴掌印,他回过神后立刻面目狰狞:“白子衿,你竟然敢打我,来人,将她抓起来!她袭官!” 他后面的禁卫军却犹豫了,这可是未来的鬼王妃,让他们在鬼王府门口将鬼王妃抓走,这简直就是作死的节奏。 怕了怕了,他们怕了。 “呵,我怎么不敢打你?”白子衿拿过秦瑶手里的鞭子,一步一步的逼近向瑞远,气势汹汹,“向瑞远,你给本小姐听好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让他地狱无间!没错,我就是灾星,碰到灾星的你,现在该倒霉了。” 向瑞远本欲用武功对付他,可他忽然惊恐的发现自己的武功不能用了,只能被白子衿逼得步步后退。 白子衿笑了,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开口:“武功不能用了是吗?向瑞远,你知道你这些天为什么会一直不行吗,因为在宫中我给你下了毒,本来半年后毒就自己解了,可你偏偏又要来作死。” “你给我下毒!”向瑞远惊恐的瞪大眼睛,难怪他这几天总是感觉自己不行了,但犹豫比较羞人,只能暗地里找大夫,太医都不敢找。 向瑞远是一只标准的大猪蹄子,他的确深爱白倾卿,可他的性从来没有停止过,忽然不行让他无比惊恐。 而白子衿之所以下半年,要的是他在这半年内恐惧不安,以偿还那一掌! “是我,可你说出去,也没人会相信。”白子衿浅浅的笑,却布满冷意,像个恶魔。 眼看着已经退无可退,向瑞远偏头看向那些禁卫军,怒喝:“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还不过来救我!” 禁卫军们左右为难,他们不敢得罪白子衿,可同样也得罪不起向瑞远啊,如果他们现在不出手救向瑞远,以向瑞远的性子,一定会报复他们。 凤烈歌忽然檀口掀开:“有刺客!” 禁卫军们立刻围在凤烈歌身边:“保护公主!” 刺客自然是没有的,谁敢在鬼王府门口放肆,这是凤烈歌故意给他们解围说的。 公主和一个副统领孰轻孰重一目明了,他们为了保护公主无法搭救向副统领,庞统领是不会怪他们的。 一个禁卫军对凤烈歌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凤烈歌回以微微一笑,骄阳似火,迷了那禁卫军的眼。 “你们,你们给我过来,啊!”向瑞远气急败坏。 白子衿素手轻扬,一鞭子狠狠的抽打在向瑞远身上,专打他没有盔甲保护的地方,将他打得皮开肉绽。 白子衿姣好的素脸满是冷意,一鞭又一鞭落下:“这一鞭,是灾星带给你的,这一鞭,是上次之仇,这一鞭,是你侮辱未来鬼王妃,这一鞭,是你侮辱神医门弟子,这一鞭,是我看你不爽……” 到最后一鞭时,向瑞远已经被打得蜷缩成一团,一身鲜血,白子衿则像是个恶魔,粉唇冷掀:“最后一鞭,是你丑到我的眼了!” 加起来不多不少十遍,虽然向瑞远看起来十分凄凉,但白子衿没有内力,虽然用尽全力也只是写皮外伤。 不过,这些伤也是十分严重的皮外伤。 “伊人。”白子衿将鞭子递给伊人。 伊人立刻接过,同时递给白子衿手绢:“小姐,赶快擦擦,别脏了手。” 白子衿手上并没有鲜血,只是那蓝色的萝裳裙上,染上了不少鲜血,有丫鬟的,有丽嫔的,有向瑞远的…… “子衿,你好霸气!”秦瑶竖起大拇指。 白子衿微微一笑:“那是!” “瑶瑶,你们先回去,禁卫军,将副统领带回去找个大夫。”秦广看了一眼差不多已经昏迷过去的向瑞远,随意的交代了一声后就看向那几个官员,露出笑容。 “各位大人,请和本官进宫吧。” “秦大人请。” 秦瑶对白子衿道:“子衿,我们先走了。” 白子衿站在门口,微笑的看着离开,余光不经意的划过自己裙子上的血迹,目光微滞,原本进鬼王府的步子一转,缓缓朝街上走去。 “王妃,您要去哪儿?”黑煞连忙问。 白子衿没回她,只是向前走着,如果细看,她目光里有哭笑和呆滞。 黑煞见她不回,知道有点不对劲,连忙让人去禀告凤惊冥,自己则和伊人跟着白子衿。 起初二人都以为她是要回纱雅院,可到了后面才发现不是,白子衿完全没像纱雅院的方向走去。 白子衿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她就觉得,自己应该走走,不应该留在那里。 今天的太多事情都出乎她的意料,那些不应该逝去的生命从她眼前逝去,还有太多的消息。 白子衿也没让身后两人回去,她走着走着,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她走进一家客栈,朝楼上走去。 “客官,要吃饭还是住店?”小二迎上来。 伊人丢给他一锭银子,让他不要说话,小二眉开眼笑,亦步亦趋的跟在三人身后。 白子衿推开了一家客栈的门,将自己关在了里面。 看着关闭的门,黑煞和伊人对视一眼:“怎么办?王妃不会想不开吧?” “呸呸呸,我家小姐才不会做蠢事呢!”伊人瞪了他一眼,“你给我住嘴!” 虽是这么说,但伊人心里也有些忧虑,她家小姐虽然表面像个女神经,但心格外的软,这次永定公主的丫鬟为了救她而死,小姐内心一定有了心结。 而且,小姐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而已,今日这么多条人命,小姐她心里一定很难受。 伊人想进去安慰白子衿,可想到白子衿将门关上的行为,有些急了:“鬼王呢?怎么还没来?” 第323章:凤惊冥,你没资格爱她 “本王来了。”低磁的声音从外面飘来,紧接着邪魅的俊容印入他们的眼帘,带着霸凛。 而与他同行的,是一袭青衣,气质孤傲矜贵的赢若风。 只是两人此刻眉宇间的担心都不言而喻。 “王爷,您终于来了,王妃将自己关在了里面。”黑煞道。 “大师兄,您也终于来了,小小姐将自己关在了里面。”不知从何处窜出来的白木不甘示弱的开口。 伊人愤怒的看着两人:“你们两个给我够了!” 小姐都如此了,这两人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争宠斗嘴,有意思吗。 黑煞和白木各自看了对方一眼,冷笑一声移开目光。 “鬼王,赢公子,你们请进去吧。”伊人发完脾气后,伊人对两人道。 两只手同时推上门,然后两道目光在空中交织,发出剧烈的火光,似战斗了一番一般。 不过,两人都并未开口说一个字,而是默契的推门而入。 当务之急,是媳妇(白子衿)最重要,这妖艳贱货稍后再说。 两人进屋,看到屋内的一幕微怔。 白子衿蜷缩在床上,被子盖在身上,似乎已经浅眠过去了,她没有多大的动作,没有痛苦难过,只是安静的找了个客栈睡觉。 凤惊冥和赢若风忽然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人同时迈动步子,朝床边而去,两人的速度不相上下,可赢若风忽然一道内力朝旁边的屏风打去。 如果屏风倒地,白子衿就一定会被惊醒,凤惊冥桃花眼一眯,放弃了继续前行,而是扶住了屏风。 这瞬间,赢若风已经到了床边,他小心翼翼的揭开白子衿的被子,轻轻的想将她抱起。 “唔。”白子衿嘴里发出嘤咛声,手下意识的将他推开,似乎是不习惯这个怀抱一般。 赢若风身子一僵,他的心忽然颤抖起来,然后他猛的将白子衿抱起来,钳制在怀里,白子衿见挣扎不开,也不再挣扎了。 白子衿挣扎的那一幕被赢若风挡住,凤惊冥并没看到,他见白子衿如此乖顺的躺在赢若风怀里,桃花眼划过一抹幽光,手朝赢若风怀里伸去。 “将她还给本王!” “你想将她惊醒,就动手吧。”赢若风声音平淡,但看着凤惊冥的清冷眸子却有些带怒,哪怕他为了吵到白子衿声音放得很轻,却克制不了怒火。 “凤惊冥,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讨要她,你看看你,她的一大半灾祸都是因你而起,甚至这次她差点将自己的尊严都赔上!你当真以为,你许她一句诺言,她看到那喜堂和宾客就难受,不刺眼吗?” 凤惊冥的手一僵,邪魅的俊容染上了冷意。 “生气了吗?”赢若风讥讽一声,“正如你看不得她在我怀里一般,她也只是在我怀里而已,而你和永定公主的婚事闹得沸沸扬扬,她被多少人落井下石和攻击,你真以为一个女子能坚强到什么地步?” “凤惊冥,你根本没资格爱她!” 赢若风不顾冷怒满脸,但桃花眼却划过幽深之色的凤惊冥,抱着白子衿就往外走去。 门外的三人看到赢若风抱着白子衿出来,都是一脸诧异。 是他们看错了吗,怎么会是赢公子。 唯有白木,从诧异中回过神来,一脸激动:“大师兄,走,趁着现在我们回神医门吧。” 让大师兄和小小姐回神医门好好培养感情,就没那个鬼王什么事了。 这句话似乎让屋内呆愣的凤惊冥回过神来,他大步跨出,对着已经下楼的赢若风冷笑一声,薄唇冷扯:“赢若风,你说那么多,不过是你自己找借口而已,本王告诉你。” 凤惊冥顿了顿,接而一字一句的声音铿锵有力,带着神圣的味道。 “除非哪日她亲自告诉我,她不爱我了。让本王放手,否则本王绝不会放开她!” 白子衿闯进他的生活,将原本他冷戾孤寂的生活改变,她亦喜欢他,所以,他是绝不会放开她。 赢若风没回话,青袍飘动,抱着白子衿离去了。 “王爷,如果他们真的将王妃带回了神医门怎么办?”黑煞担忧,神医门就是王爷这辈子的一个浩劫啊! “他不会。”凤惊冥薄唇冷启,“他做过一次,不会再做第二次。” 第一次赢若风将白子衿直接打晕带走,那时白子衿对他的态度可谓是厌恶至极,到后面才好些。 那时赢若风还不喜欢白子衿倒也无所谓,可现在不一样了,他在乎白子衿,他就绝不会这么做。 “王爷,我们不跟上去吗?属下总觉得他们不会干什么好事。”特别是那个白木。 凤惊冥收回邪冷的目光,薄唇轻掀:“不用了,本王要去查一件更重要的事。” 丽嫔的计划看似十分完美,但还是有不对劲的地方,她背后一定有人。 亦或着说,她是被某些人操控,而她自己却丝毫不知,甚至真的永定公主,也是被那个人抛出来的棋子。 对方若是要对付他,他倒是丝毫不惧,可对方牵扯到了他媳妇,他一定要将那个人揪出来。 “还有,告诉离家老者,再做一个永定公主的面具出来,本王以重宝想换。”凤惊冥薄唇轻掀,冷戾嗜杀的气息突然爆出,“当然,他若不做,就别想离开帝都了。” “是!” 顺帝正在为永定公主的事焦头烂额,这件事关乎两国友谊,必须完美解决,此刻,他正召集了几个重臣在御书房商量对策。 “皇上,要不我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苍玄的来使都杀了?”一个大臣建议。 顺帝直接一本奏折丢过来:“你是土匪吗?还一不做二不休,我们做什么了?再者,那么多国家的使者都在场,你们要朕将他们全部都杀了吗?”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那被砸的大臣无比委屈,皇上您是没做什么,可你放纵您的鬼王叔,助纣为虐了啊。 从下午商量到晚上,依旧没人想出对策,顺帝已经气得快七窍生烟了。 饶是他再稳重,也不得不痛骂这些人废物! “皇上,臣觉得应该立刻张榜寻找失踪的永定公主。”秦广上前一步,加重了失踪两个字。 “秦大人所说不错,尚书,这件事就让你去办。”顺帝暗叹一口气,果然还是老臣经历得多,能临危不惧,看看这些新上位的大臣,一个个碰到事情都不知所措了。 “臣遵命。” 尚书刚走到门外,就碰到了走进来的黑煞,他下意识的给黑煞让路。 “黑煞见过皇上。”黑煞单膝下跪,“王爷让属下给皇上带来了一样东西,说能解皇上的燃眉之急。” “免礼,什么东西?”看到黑煞,顺帝下意识的就松了一口气。 有鬼王叔出马,他不用担心了。 黑煞将一个被黑布包着的东西奉上,顺帝稍微打开了一个角落,然后立刻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有几个大臣想要瞅瞅是什么东西,凭什么能让皇上如此放心,可却被黑煞死死的挡住,什么都看不到,他们心生怒意,却不敢言语。 秦广在旁边暗自摇头,怕是过几日,他就看到这几个同僚了。 帝王心最疑,在这种时候但凡聪明点的人都会不去窥视秘密,他们却抬着头眼巴巴的去送死,他也是救不了这些人。 顺帝笑得格外开心,一扫之前的忧愁:“果然是鬼王叔,姜还是老得辣,朕自愧不如!” “皇上,你这句话以后还是少在王爷面前说,王爷最近对自己的年龄很是在意。”黑煞诚恳建议。 今天下午,府里的下人讨论着要成亲,但对方的父母不答应,原因是他比对方大了四岁。 而王爷生下来时因为一些原因隐瞒了一岁,算起来,比王妃大了整整六岁…… 最重要的是,赢若风只有十八岁…… 黑煞不禁感慨一声:看,这就是秀恩爱的下场,忽然黑煞脸色一变,他似乎比王爷还大一岁,而伊人和王妃一个年龄。 卧槽…… “朕知道了,朕一定会铭记。”顺帝一点就通,明白了凤惊冥在不悦什么,“你其实可以回去告诉鬼王叔,他看起来年轻,像十四五岁的公子。” “皇上,你的良心真真不痛吗?”黑煞一脸认真。 说王爷像十六七还正常,毕竟王爷本来就长得年轻,可十四五就过分了,任谁看都不像啊。 顺帝或许是没了担忧,心情好了,也能开起玩笑起来:“朕句句都是肺腑之言,你也挺年轻的。” “是吗?”黑煞立刻飘了,喜滋滋的,“皇上果然眼力过人,一看就知道我才十六七岁,属下先告辞了。” 顺帝:“……” 他也就随口一说,您老别当真啊! 不过看黑煞那喜悦的模样,顺帝也不好意思泼他凉水,只能任由他去。 “老臣恭贺皇上忧虑除去,同时自愧难当。”秦广双手交叠,深深的鞠了一个躬,表示自己帮不到顺帝的愧疚。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效仿。 “臣等无能,无法替皇上排忧除虑。” 第324章:赢若风把白子衿弄丢了 顺帝连忙将秦广扶起来:“秦相哪里的话,比起一些人。你已经很好了。” 旁边的大臣顿时觉得脸烧起来,皇上这已经不是指桑骂槐,而是挑明在嫌弃他们了。 不过皇上说得也有道理,他们也的确没帮上什么忙,这顿骂必须得挨着。 “好了,夜色已晚,各位大人殚精竭虑,明日还要上朝,赶快回去休息吧。”顺帝道。 各位大人行了礼就退下了。 在他们退下之后,顺帝的目光落到那黑布身上,良久,他忽然开口:“其实鬼王叔比我更适合当皇帝,太上皇是对的,是父皇窃取了他的皇位。” 当上皇帝之后,顺帝自然而然的接触到许多秘辛,一些他能接受,而一些他不能接受。 “皇上您别这么说。”太监总管一颤,立刻上前替顺帝披上披风,“夜凉了,皇上避免不了的多想,可皇上您也得想想,鬼王的性子不适合做皇帝。” “奴才听师父说,为帝者,要仁慈博爱,亦要无情果断,鬼王他虽然厉害,那残暴的性子却是不适合当皇帝的。”他的师父,是顺帝的太监总管。 忽然,太监总管叹了一口气:“皇上,您也别怪奴才多嘴,在奴才看来,光鬼王对白小姐的痴情,就永远无法成为皇帝。” 皇帝之所以要博爱和无情,怕的就是有了挚爱之人,成为被人拿捏的把柄,就如现在的凤惊冥一般。 而历代皇帝谁没有第一个心动的女子呢,但他们之所以能成为皇帝,就是因为他们能将这份感情狠狠斩断,亦或藏在心里无人可知。 这点,凤惊冥明显做不到,他太痴情专情。 “你又怎知,朕没有呢?”忽然,顺帝说了这么一句话。 太监总管忽然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顺帝,然后他脸色又立刻恢复成之前的叹息,继续之前的话题:“鬼王是一个很好的臣子,一个王叔。” 顺帝没有再接话,良久,他挥了挥手。 太监立刻明白,让宫人所有人都下去,自己也出去了。 出了御书房,太监总管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还好他机智,假装没听到那句话直接跳过,否则他就出不来了。 “去给皇上放水,皇上过会儿要沐浴更衣了。”太监总管对旁边的小太监道。 房内,顺帝神色极其复杂,他颓丧的坐在椅子上:“这个位置,我不想坐的,鬼王叔过着我本该过的生活,潇洒自如。” 忽然,顺帝双眸一眯,如果他将白子衿斩除,鬼王叔是否能够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王,他就能下位了。 不过这个危险想法片刻便消散了,莫说以鬼王叔的睿智一定能查到是他动的手,就单是到时鬼王叔上位,他定会成为刀下之魂,这是历代帝王残忍的规矩。 “这个位置,或许我一辈子都甩不掉了。”顺帝自嘲。 …… “大师兄,离家的人被鬼王胁迫,做了一个东西,我们是否要管?”赢若风的房内,白木对赢若风询问。 赢若风不知在配什么东西,神色孤冷,樱唇清冷掀开:“不管。” 这次假永定一事,离家可是出了不少力,是主要因素,哪怕他们是为了偿恩,可这都不在赢若风考虑的范围。 离家,不该! 赢若风能做到知道真相后还不管不顾,是因为当初借路的大度,但现在让他去救离家的人,是万万不可能的。 “可这件事如果传回离家,神医门和离家就要撕破脸皮了。”白木有些担忧。 虽说神医门不惧怕谁,但这没必要得罪的人,还是不得罪为好。 “不救!”赢若风清漠的声音染上了冷意,“鬼王的地盘,我们救不了。” 他还没去问罪离家,离家如果要来和他问罪,他倒看看离家拿的什么理由! 白木见赢若风心意已决,也不再劝了:“是,我知道了。” 赢若风看着手里的药,忽然内力一扫,将这些药全部摧毁,他向外走去,走到白子衿的房间,却发现原本躺在床上睡觉的白子衿不见了! “伊人!”赢若风神色一变,立刻喊道。 现在已经是半夜了,白子衿能去哪里。 伊人走过来,揉着自己的眼睛:“赢公子,什么事啊?” “你们家小姐呢?”赢若风声音清冷,还带着急怒。 白子衿没武功,她要离开他一定能感觉到,可他根本没感觉到白子衿离开! “小姐不见了?”伊人的睡意立刻醒了一半,她快步走进房间,发现白子衿立刻不见了,傻眼了。 阿落也从黑暗中出现,对伊人摇摇头。 伊人瞬间急了:“赢公子,阿落说她一直守在门外,没看到小姐离开,也没看到任何人过来。” 赢若风的神色瞬间变了,对方他们三人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白子衿给带走了,天底下有这武功的屈指可数。 可那些人,明明都不在帝都,也和他们无仇。 瞬间,赢若风就下了决定:“走,去鬼王府!” “好。”伊人和阿落都紧张的跟过去,她们心里都希望是鬼王吃醋,晚上将白子衿给偷走了。 而事实证明,凤惊冥不会做如此无聊的事。 当他知道白子衿不见时,邪魅的俊容瞬间被阴戾笼罩,他看着赢若风,薄唇冷启:“你将她从本王这里抢走,就是为了把他弄丢?” 赢若风无言皱眉,虽说他不喜欢凤惊冥这质问的态度,但这的确是事实。 “黑煞,白阎!”凤惊冥立即唤来自己的侍卫,“找!将整个帝都翻过来,也要把人找到!” 算下来,白子衿忽然不见是半个时辰内的事,而城门已经封锁,就算没有半个时辰那人明显也不能离开帝都。 原本正在安睡的各家大臣们,忽然家里就涌进了一些带鬼怪面具的人四处翻找,但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睡得很好。 只有一小部分的人,例如秦广这样家里戒备比较森严的高官知道。 在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后,秦广立刻道:“把能用的人手都抽出来,去找白二小姐。” 找了一两个时辰,算是半个帝都都被翻过来了,依旧没找到白子衿。 忽然伊人想到一件事,她极速回了纱雅院,拍打着雪花的笼子:“雪花雪花,你快醒醒!” 雪花正睡得很好,正梦到母貂,忽然母貂就破碎了,它睁开眼看到伊人,愤怒道:“叽叽!” 你扰爷清梦,小心爷给你一爪子送你上西天! 可惜伊人不是白子衿,她压根不知道雪花这叽叽喳喳是什么意思:“你别叫了,小姐不见了,你鼻子灵,快出来找找。” 说着,不顾雪花同不同意,伊人直接将雪花从笼子里拽了出来,把雪花痛得不停叫。 “叽叽?叽叽!” 坏女人不见了?不可能!爷可以确定,她没离开过这个房间! 雪花是灵兽,而且住在白子衿的房间内,它对气息什么的格外敏感,就如当初凤惊冥到雪山的第一瞬间,哪怕它在睡觉,也立刻就醒了过来。 而现在,他可以十分确认,白子衿没离开过房间! “叽叽!”雪花看着房内,甚至往柜子里钻。 那个坏女人一定在房间内,你让爷找找。 这个时候代沟就成了一个很大的问题,伊人直接一把又将它从柜子里拽下来:“雪花,你是雪貂不是老鼠,钻什么柜子,我让你出来是找小姐的!小姐不在屋子里,而且就算在,也不可能在这个小的柜子里,小姐还说你聪明,我看明明就是很笨。” “叽叽!” 你个蠢女人快放开爷,她一定在房间里,一定在!爷以自己的性命保证! “雪花,你别闹了,等找到小姐,我立刻去给你找母貂。”见它不停挣扎,伊人也来了脾气,“但你要是再闹,明天就把你炖了!” “叽叽!” 蠢女人,蠢女人,蠢死你得了! 最后,雪花还是不得不屈服,生无可恋的跟着伊人去外面找。 “雪花,快闻。” “叽叽。” 爷闻你个仙人板板,爷说了,坏女人没离开过房间! “炖土豆。”伊人威胁。 雪花立刻生无可恋,随便的指了一个方向,你们就折腾吧,反正最后在外面一定是找不到的。 “然后呢?” “叽叽。” 雪花又随便指了一个方向,那边。 半个时辰后,伊人觉得不对劲,她不善的看着雪花:“我们已经在这条路绕了两圈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啥?绕了两圈了?爷方向感不好,爷不知道。 不过看着伊人这不善的样子,雪花丝毫不怀疑她生气了真会将自己给炖了,它有些方啊…… 忽然,雪花看到旁边一家很多女子,而且很漂亮的房子,爪子一指:“叽叽!” 这里面! “真的?”伊人神色微微扭曲,“这可是青楼!” 青楼是什么,青色的楼吗?这明明不是青色的啊。 不过不管什么,还是先把这蠢女人糊弄过去再说。 “叽叽!” 一定在这里面,爷不可能出错! “好,雪花,我信你一次。” 第325章:向瑞远买凶 “各位爷,进来玩啊,我们这里什么都有,雏儿啊,龟啊,包您满意。”老鸨站在门口,涂得一脸胭脂,不停的挥动着手里的丝绢招揽客人。 她旁边也站了几个姑娘,不停的对路人抛媚眼。 忽然,老鸨看到径直走过来的伊人,神色诧异,然后掩唇娇笑:“姑娘,这儿可不是您来的地,您走错了吧。” 在这古代,可没有女子会不顾名声来青楼,老鸨第一反应就是伊人走错地方了。 “闪开。”伊人眼睛都不眨一下。 老鸨拦住她,打量了她全身上下一眼:“不是,姑娘,老鸨我说了这儿你不能进,还是你想要来我这儿谋个出……哎呦!您看看我这眼,贵客啊!” 她手里正捧着一锭金元宝,那是伊人甩给她的。 “现在我能进了吗?”伊人问。 老鸨立刻换了个脸色,毕恭毕敬:“能进,当然能,翠红,来伺候这位……姑娘。” 有钱就是大爷!只要给了钱,老鸨管他男的女的,就算是一条狗,她也会好好的给它捧着,伺候它,逗它开心。 名为翠红的女子上前一步。 “不用。”伊人又丢给她一锭银子,在翠红狂喜的神色中道,“我找人,别跟着我。” “是是是。”老鸨一把拉过翠红,同时顺过她手里的银子,对伊人不停点头。 她这儿经常会有来找人的,不过一般都是来找自家男人,都是来闹的,很少会有赏钱的。 只要钱到位,找谁都行,反正她也拦不住! 伊人一进青楼,不顾里面众人那异样的眼神,偏头问肩头的雪花:“雪花,在哪里?” “叽叽……叽叽?” 雪花本打算随便指一个房间,反正坏女人也不在这里,可它忽然闻到了一股闻过的味道,立刻指向一个房间。 伊人立刻走到房间门口,她神色也有些犹豫,按道理来说,小姐不会来这里吧,可雪花又如此肯定。 “叽叽!” 忽然,雪花从它肩头一跃,小小的身子爬到门缝上,爪子锋利的一划,里面锁住的案板立刻成了两半,门被打开。 里面的两人似乎没想到门会被打开,看了过来,伊人没认出那奴才装扮的,却认出另一个黑衣杀手。 “是你!”伊人立刻大步进去。 那黑衣杀手看到她,立刻想要跑,却被伊人一鞭子打到地上,然后反手抓住他。 而那奴才看到伊人的第一反应也是跑,却被雪花拦住。 “它一爪子可致命,你要不想死,就乖乖给我站好。” 奴才立刻不敢动了,看着被伊人抓住的杀手,他立刻没骨气的给伊人跪下:“我错了我错了,不是我要这么做的,是少爷让我这么干的!” “你是谁?”伊人不解的看着她,她冲进来抓住杀手,是因为这人曾经和她有仇,这奴才怎么认识她。 奴才愣了愣,然后反应过来伊人根本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他自己却因恐惧让伊人发现了端倪:“我,我,我认错人了,姑娘你放我离开吧。” “叽叽!” 不准走,爷就是闻到你身上的味道! 雪花动作迅速,化作一抹白影,在奴才身上扒着,不过瞬间,它就叼出了一样令牌状的东西,扔到桌子上。 “叽叽。” 就是这个,爷闻到过。 伊人看过来,令牌上写着一个字,向!安定候府的向! “安定候府,你是向瑞远的下人是不是,说,他让你要买凶杀谁?”伊人质问。 雪花没见过这个下人,能闻到这股味道是因为今天向瑞远佩戴过这个令牌,这种象征身份的令牌肯定不可能被偷,唯一的可能就是向瑞远给他的。 下人在雪花叼出令牌时脸色就变成惊急,到后面又变成颓废:“我说,我说。” 他知道他跑不了了,连杀手都被伊人给完全压制住,他想跑简直是痴人说梦。 “今天少爷被白小姐打成重伤,觉得无比受辱,他联系了杀手榜上的第八名要杀掉白小姐,少爷说,如果他们不愿意接这个任务,就将令牌拿出来威胁。”下人一脸灰败。 谁知道真正的作用没起到,倒是因为这令牌被发现了身份。 “第八,别说是第八,第一也未必敢接。”伊人冷笑一声,直接将手下的杀手抹了脖子,这看得那奴才脸色大变,瑟瑟发抖。 “我已经说了,你不能杀我。” 被伊人杀的杀手自然不是第八杀手,只是那杀手的一个手下而已。 越是在杀手榜上有名的人,就越是要小心自己的身份不能暴露,就好像之前的阎王一般,就因为被认出,所以隐退后暴躁追杀,所以他们一般接任务都不会亲自出现。 “我没说要杀你。”伊人不屑一笑,将令牌扔到他身上,“回去告诉向瑞远,让他等候第八杀手的大驾!” 说完,伊人带着雪花离开了,留下一脸绝望的奴才。 他知道伊人这是要反客为主了,要提前买了第八杀手来杀少爷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出了青楼,伊人立刻轻嗤一声:“还第八,真是蠢货一个。” 请杀手榜上的杀手花费可不低,向瑞远之所以只请第八,是因为他的钱只能请到第八,伊人可没打算花这个钱,她要杀向瑞远自己动手就好。 用小姐的话说,这死是自己作的,让向瑞远每日惶恐难安比杀了他好。 “叽叽。” 那个向什么劳子的,爷要不是看他被打得太惨,白天的时候就想给他一爪子了。 “雪花,你立了功,我会去告诉小姐的。”伊人赞赏的看了一眼雪花。 虽然这有些误打误撞的成分,但始终是为小姐提前拔出一个隐患,可以嘉奖。 “叽叽?” 真的,可以快点把爷的母貂找到不? 伊人看了看天色:“天已经快亮了,再找不到小姐,城门开了就麻烦了。” 雪花默默的钻进伊人的衣袖里,这笨女人听不懂它说话,那个坏女人根本不在外面。 …… 凤惊冥一脸阴戾的站在巷口,桃花眼里掀起的是狂风暴雨,似要择人而噬一般。 黑影在屋顶跳动,最后落到凤惊冥面前。 “找到了吗?”凤惊冥薄唇掀起。 “王爷,属下惭愧,还没找到王妃。”黑煞一脸惭愧。 凤惊冥身上的冷气更重了,天已经亮了,她究竟在哪里。 “王爷,蓝府尹说,城门最多再等一个时辰。”黑煞犹豫道。 按照往常来说,这个时候城门早就已经开了,是王爷下令不开,才拖到现在。 但现在城门口已经聚集了许多百姓和商人,他们都是要出门的,蓝府尹最多能再坚持一个时辰而已。 “本王知道了。”凤惊冥拔动步子,清晨的风将他的袖子吹得簌簌做响,似他此刻不平静的心一般。 另外一边,赢若风也没找到人,清冷的神色越来越烦躁和担忧。 “王爷,下官实在撑不住了,百姓们都在抱怨了。”一时辰后,蓝府尹找到凤惊冥。 凤惊冥脸上已经阴沉密布,这段时间内他无比恐慌,甚至想到是不是丽嫔的人将白子衿劫走杀害。 “关着!找不到她,门不许开!”凤惊冥压抑着内心的恐慌,声音低冷的下命令,嗜杀的语气不容反抗。 忽然,清风从远处跑来,还在喘气:“鬼,鬼王殿下,小姐找到了,在,在纱雅院。” 清风刚说完话,眼前的凤惊冥瞬间消失不见,他愣在原地。 蓝府尹旁边的一个衙役道:“大人,鬼王走了,我们这城门还开不开?” 百姓倒没什么,主要是那些商人,大部分都是权贵家里的商人,他们这些衙役都得罪不起。 “开。”蓝府尹道,“人都找到了,当然要开,就和大家说,外面有一波山贼刚剿完。” “大人真高!”衙役佩服的竖起大拇指。 这么说大家不仅不会再抱怨生气,反而会感激他们。 蓝府尹仰头一笑,开玩笑,他这么多年的府尹不是白当的。 与此同时,赢若风也得到了消息,飞速赶回纱雅院。 白子衿正在喝糖水雪梨,忽然她见到门口突然出现两人,两人同时跨步进来,一人抓住她一只手。 “媳妇。” “白子衿。” 白子衿傻眼了:“不是,你们这是要干啥?都给我放开,痛死了!” 这两人用的力气都格外的大,让白子衿痛得不行。 听到她呼痛,两人又同时放开她的手,失去了借力,白子衿差点没摔倒。 白子衿:“……” 尼玛,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你们……”白子衿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语气尽量缓和点,“是吃错药了吗?” “媳妇,你没事吧,那些贼人没对你做什么吧?”凤惊冥低魅的声音满是担忧,桃花眼不停的看着她,检查着她身上。 旁边的赢若风亦是,甚至拉起她的手把脉。 贼人? 白子衿觉得自己的脑袋可能有些不够用了,她抽回自己的手,严肃的看着两人:“等等,你们让我捋捋,昨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什么贼人?” 第326章:开棺 白子衿的话出后,空气平静得诡异。 凤惊冥深深的凝视着她,忽然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没什么,你没事就好?” 白子衿心觉不对劲:“凤惊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一点小事。”凤惊冥风轻云淡,桃花眼却带着宠溺的看着他,将整个帝都翻个天翻地覆归为小事。 只要她没事,什么都是小事。 白子衿见他不说,看向了赢若风:“赢若风,你说说呗?” 刚才赢若风那紧张的样子,就好像她出了什么事一般,凤惊冥却又不肯说。 “无事。”赢若风樱唇轻掀,一改刚才的紧张,声音清冷,没有任何波澜。 白子衿见他们一个两个都不愿说,郁闷的坐下继续喝糖水雪梨,指了指灶房的位置:“要喝自己去盛啊。” 两人点头,坐在了白子衿两旁。 一会儿后,白江牧端出了两碗糖水雪梨,看样子应该是他给凤惊冥和赢若风盛的。 “鬼王殿下,赢公子,你们吃。”白江牧怯怯的看着两人,将糖水雪梨放下后就跑了。 白子衿微微拧眉,她很不喜欢白江牧这将自己当成下人的感觉,她也说过几次,反而让白江牧更加紧张后她就不再说了。 只能让他自己慢慢适应。 白子衿左瞥一眼右看一眼,发现两人没一人喝,都在看着她,这让她有些不自在:“你们看着我干什么?我说你们两个今天都有点奇怪,我脸上有字吗?” 说到后面,白子衿郁闷的朝自己的脸上抹去。 凤惊冥薄唇勾起宠溺的弧度:“没有,只是觉得我媳妇长得真好看。” “那是!”白子衿立刻就乐了,“有眼光有眼光。” 赢若风淡淡的看了凤惊冥一眼,清冷的目光里带着不屑,樱唇淡薄的掀开:“甜言蜜语是剧毒。” 白子衿:“……” 潜意识是她长得不好看吗。 不过比起眼前这两位,她的颜值的确是稍微低了那么一点点。 “对了,永定公主的事要怎么办?”白子衿喝完了雪梨水,问起了这件事。 永定公主死了,苍玄要和天合开战的话,凤惊冥就势必会去战场,她不想凤惊冥去战场。 “本王让离家的人又做了一个面具,皇上对外宣布永定公主失踪。”凤惊冥薄唇轻启,也没瞒着赢若风。 关于这件事,他相信赢若风是知道的,毕竟神医门也有不少人看着离家老者。 “好。”白子衿点了点头,心里却暗叹了一口气。 只要永定公主的尸身不被找到,天合甚至可以借着这次机会,浸进苍玄的朝堂,白子衿内心无比复杂。 摇了摇头,白子衿将这些从脑海里驱散,忽然道:“凤惊冥,帮我一个忙,让永定公主回去册封那个丫鬟,然后将她葬在真永定旁边。” 不管是谁假扮永定公主,白子衿只有这一个要求。 那个丫鬟那么衷心,就因为她查出了永定公主被害的事实就舍身相救,她配得上册封。 “好。”凤惊冥颔首答应。 白子衿又展露出笑颜:“好了,我等会儿要去白家坟地,你们去吗?” 丽嫔说她娘的尸体不在了,她必须去看一看,看丽嫔究竟是骗她的还是怎样。 白子衿希望丽嫔是骗她的,她娘已经安眠了。 “本王陪你去。”见岳母这种事情,自然不能放过。 赢若风似乎是想到了他的目的,樱唇轻掀,清冷声音溢出:“绮罗姨是我所见最善良的女子。” “你见过我娘?”白子衿眼睛一亮,然后算了算时间。 今年赢若风十八,白绮罗下神医门时他也有两三岁了,应该是见过白绮罗的。 “嗯。”赢若风淡薄颔首,余光却瞥了一眼凤惊冥。 凤惊冥薄唇勾起,邪魅的声音慵懒:“有些人见过岳母又如何,她亲自选中的人是你,这足以证明某些人不够好。” 白子衿额头掉下一爬黑线,她默默抚额走开。 这说得好好的,怎么两个人又争锋相对起来了,还能扯到她娘。 “呵。”赢若风清冷的声音满是嘲讽,“分明是你父皇强行订婚,别以为我不知道。” 白子衿开始觉得头疼…… “又如何?至少她是本王的。”凤惊冥声音慵懒,却也带着强硬冷戾的味道。 他从前并未多在乎这道婚约,因为白子衿一生下来就不见了,但现在他真想高呼一声父皇英明。 “呵,一家子的趁人之危。”赢若风讥讽。 凤惊冥冷笑:“至少我有一家子。” 白子衿默默的掏出了两块小布,塞进自己耳朵里,然后再捂住耳朵往前走。 白家历代为官,坟地从前都有五人看守,只是自从白元锦死后,白家树倒猴孙散,只剩下两个走不了的老人了。 “老奴见过二小姐。”一个老人对白子衿行礼问候,然后瑟瑟发抖的看了一眼凤惊冥,“鬼,鬼王殿下。” “嗯。”凤惊冥淡淡的嗯了一声,明明他是带着淡笑的,那老人身子却还是明显一抖,表达了对凤惊冥的惧怕。 白子衿扫了一眼四周:“还有一人呢?” 她记得是剩下两个的。 “他出去打酒了,二小姐有什么事和我说就好,最近天冷了,打点酒来喝暖和身子。”老人小心翼翼的看了白子衿一眼,生怕白子衿处罚那个人。 白子衿皱眉,看了一眼老人后面的屋子,空荡荡的,可谓家徒四壁:“我记得你们的月俸还是不少的,你们二人也没家人,为什么不添置点东西?” “二小姐有所不知,自从周姨娘接受账房后,我们就没拿到过一文钱。”老人的声音诺诺如蚊子。 白子衿看向伊人,周以柔进白家已经有半年多了,也就是说这么久这二人一点俸禄都没有拿到。 “伊人,将他们的俸禄给他们,以后如果你们拿不到俸禄,就来纱雅院找我。”白子衿对老人笑道,“现在你先带我去我娘的坟前。” 说来也惭愧,白子衿回来这么久,还没有真正到白绮罗坟前上过香,烧过纸钱。 老人将他们带到一个较里面的坟前,那坟周围的杂草被打理得很干净,是这些坟里面弄得最干净的,墓碑也被擦得很干净,想必这两个老人平时没少打扫。 “绮罗夫人虽然只来了一年多,老奴也只见过一两次,但那段时间我们真的过得很好。”老人不禁感慨。 白子衿点了点头,看着墓碑上的白氏绮罗之墓几个字,忽然觉得眼睛有些发酸。 白子衿凝视墓碑良久,忽然开口:“你们先出去一会儿,我有些话要和我娘说。” 凤惊冥桃花眼闪过幽深,踏步出去了,赢若风清冷的看了她一眼后也走了,所有人都退开了十丈,留给白子衿一个空间。 白子衿站在墓前,风吹得她的衣裳呼呼做响,带着些许凉意,她取过篮子里的香点燃,跪在墓前,粉唇抿起:“我替她来看你了。” 香燃了一会儿,白子衿将她插在坟前的香炉上,然后磕了三个头。 “我不知该怎么称呼你,但你让我感觉很温暖。”她到底不是那个白子衿,哪怕她对自己的妈妈印象已经模糊,却无法对其他女人叫出母亲两个字,哪怕白绮罗让她觉得很温暖。 “你们应该已经见面了,我占了她的身子,占了她的一切,希望你不要介意。”白子衿跪在墓前,拿出手绢轻轻擦拭墓碑。 哪怕墓已经很干净,但她希望让白绮罗感觉到她的心意,以她女儿的躯体做这些事。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丽嫔下毒,但她已经死了,该替她讨回来的,我也已经讨回来了。”白子衿忽然浅浅一笑,“我听人说,我笑起来很像你,你觉得像吗?” 墓碑自然不会回答她,白子衿就自顾自说着,像是在告诉白绮罗一般。 “还有白元锦,他负了你,我亲手杀了他。”白子衿瞥了一眼旁边的新墓,“只是可惜,我没办法让他不脏在你旁边,只希望他不脏了你轮回的路。” 当初白元锦下葬时,白子衿曾想将他葬得远远的,不要再碍了白绮罗的眼,可有些规矩不是她能改变的。 “还有周姨娘,如果她做过什么……你放心,我从前想着一切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但现在我不这么想了,我会去查清楚,将害你的人都揪出来。”白子衿从前想着白绮罗已经入土为安,不要再打扰她,亦以为她是病逝的。 白子衿又说了许多,主要是说从前的傻丫发生的事,以及她遇到的那一对很好的养父母。 白子衿没有提到凤惊冥,她将自己和傻丫分得很清楚,心里总有一种自己抢了傻丫男人的怪异感,让她有些愧疚。 “等会儿我会挖坟开馆,我必须确定你在不在,希望你在天之灵不要介意。”白子衿拿出一沓纸钱,抿了抿唇,撒到天上。 黄色的纸钱像花一般飘落,亦从白子衿身上飘,白子衿看向身后黑子带来的几人:“过来,开始吧。” 第327章:空间药房被发现 凤惊冥等人走过来,黑子带来的几个人也开始将坟土挖去,一铲又一铲。 伊人惊讶的看着白子衿:“小姐,你哭了?” “什么?”白子衿的手向自己的脸上摸去,竟然摸到一脸水渍,她不知何时落泪了。 白子衿沉默了,或许她并非是在哭泣罢。 坟只要将外面的一层厚泥土敲去,加上那些石头搬走,挖起来便十分的快。 守坟的老人在旁边看得胆颤心惊,在古代挖坟是大忌,甚至还有提前找道士来做法什么的,他刚才其实想阻止白子衿的,可转念一想,白子衿是绮罗夫人的亲生女儿,总不会做对绮罗夫人不利的事情。 再者就是,鬼王殿下在旁边,他什么都不敢做。 棺材慢慢显露,当看到棺材时,白子衿的瞳孔一缩,然后就是愤怒涌上心头。 白家给白绮罗用的棺材,竟然就是几块木板钉成的那种棺材,平时是官府给流浪汉收尸的那种棺材! 白绮罗再怎样,也是白家的夫人啊! 白子衿只觉得怒火熊熊燃烧,她恨不得将旁边白元锦的坟也掘开,然后狠狠的放一把火进去。 凤惊冥也微微皱眉,这白家未免太过分了。 赢若风清冷的眸子里划过冷怒,他从小跟在白傲身边,知道白傲有多宝贝白绮罗,可谓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喊在嘴里怕化了。 可就这么一位在神医门倍受宠爱的女子,却落到用薄板钉成棺材的份上,要是让师父知道,定会气得悲愤无比。 “小姐,接下来怎么做?”一个挖坟的人迟疑的询问。 本来以白子衿的意思,是将棺材抬出来打开验馆,可这棺材已经因为太多年,长了霉不说,还已经要腐化的感觉了,这棺材一抬肯定立刻散成碎渣。 那可是相当不吉利的事情。 “你们让开,我来就好。”白子衿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自己的怒火,免得等会儿一气之下将白元锦的坟给掘出来了。 伊人看了一眼那满地的泥土,道:“小姐,要不奴婢来吧,这土太多了。” “没事。”白子衿将自己的裙子提起来,然后扎起来,浅浅一笑,“这种事情本就该我来。” 凤惊冥凝视着白子衿:“媳妇小心。” 白子衿下了坟里,这坟还是挖得挺深的,她看着眼前的棺材,星眸低垂,手将棺材板推开:“对不起了。” 棺材被掀开,里面果然是空空如也。 “怎么会!”守坟的不敢置信的发出惊呼说,“不可能,绮罗夫人呢,怎么会这样?” 他每年都来给白绮罗上香烧纸钱,将这坟照料得无比好,谁料这里面竟然是空空如也,没有尸体的! “果然。”白子衿心一沉,看来丽嫔并没有骗她。 她该救丽嫔的,说不定这样还能得到她娘尸体的消息,可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了。 “小姐,你快先上来吧。”伊人看着那木板上蠕动的白色虫子,实在是觉得恶心无比。 尤其是一些虫子还在朝白子衿爬。 白子衿将手给伊人,借着伊人的力气爬出坟坑里:“我们回去吧。” “小姐,那这个坟怎么办?”一人问。 白子衿回头看了一眼那空空如也的棺材一眼,粉唇轻掀:“埋起来吧,不过在离开前,我还要做一件事情。” 众人目露疑惑,在这坟地里还有什么事情可以做吗。 凤惊冥像是明白了白子衿要做什么,桃花眼闪过宠溺和柔情,薄唇掀开:“媳妇,要剑吗?” “不用。”白子衿径直走向旁边的坟,然后在大部分人震愣的眼神中,脚直接踩到墓碑上,狠狠的踩,狠狠的碾压。 白子衿一边踩一边冷笑:“你不是爱面子吗,我就踩你的脸!” 这就是那口草棺的代价! 在踩了不知多少脚,白元锦的墓碑都脏得不行之后,白子衿才停了脚,却依旧不解气:“这上面的脚印不准擦,就这么留着。” “是。”老人哆哆嗦嗦的应着,被白子衿突然的凶狠给吓到了。 白子衿觉得自己的脚还真有点痛,她咧了咧嘴。 凤惊冥无奈的看着她,不赞同的道:“我都说了用剑,脚痛不,要我回去给你揉揉不?” “剑虽然能留下抹不去的痕迹,但我觉得不解气。”踹才是最解气的方法之一,不信各位生气的时候可以试一试。 “没事,不用揉,一会儿就不痛了。” 赢若风看着白子衿和凤惊冥的互动,清冷的眸子闪过光芒,他没说话,却强势的走到白子衿身边,没有落下凤惊冥一步。 凤惊冥虽在和白子衿说话,余光却扫过了他,眸子微眯。 三人身后的伊人十分郁闷,明明应该是她跟在小姐身边的,怎么现在这个位置都成香饽饽了。 “没事,他们走一排,我们一排。”黑煞对伊人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伊人被挤下来后,就和黑煞白木在一排了,伊人觉得郁闷,黑煞却觉得很高兴。 伊人郁闷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这不代表她愿意和蠢货说话,她偏头看向白木:“白木,你说你上次碰到七皇子,和我说说呗。” 昨天凤惊冥的生辰最后走的就是七皇子,其实也不算最后,就是秦广将秦瑶带走后,他就走了…… “好啊。” 黑煞:“……” 该死的白木,果然和他的主子一样,妖艳贱货! 一行人回到纱雅院。 赢若风看着落座的凤惊冥,忽然樱唇清冷掀起,淡漠的声音满是讥讽和嫌弃:“堂堂鬼王殿下,不用去忙吗?” 每天都跟着白子衿,和跟屁虫一样! “神医门的大师兄不也如此,悬壶济世都不去做了?”凤惊冥桃花眼邪气的瞥了他一眼。 白子衿默默把头低下,完了,这两人又要吵起来了。 看着互相明嘲暗讽的两人,白子衿忽然想到一个字:欢喜冤家! “要不你们两个在一起吧?”白子衿忽然就傻傻的蹦出这么一句话。 正在唇枪舌战的两人:“……” 认真的吗? 认真的吗?! “媳妇,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凤惊冥低魅的声音里充斥着哀怨以及不敢置信。 赢若风也看着她:“白子衿,你疯了吗?” 白子衿:“……” 看,这还不在一起,更待何时! “不是我疯了,而是你们两个一见面就吵架,让我感觉自己很多余。”那种淡淡的忧桑,白子衿觉得这两人是不会明白的。 就好像一对欢喜冤家中间夹了一个电灯泡,虽说她才是那个原配…… 两人:“……” 他们为什么会吵架,这傻女人不清楚吗? 如果不是白子衿不喜欢,他们哪会儿花费时间吵架,直接就打起来了。 不过,两人很默契的没有再开口怼对方,沉默了下来。 “唔,那个,赢若风,我娘的事情暂且别告诉外公,我们自己调查就好。”白子衿怕白傲会受不了打击。 赢若风轻轻颔首:“我也是如此想的。” “不错不错。”白子衿赞扬了一句,又看向凤惊冥,严肃道,“凤惊冥,你以后少给我出去抛头露面!” 凤惊冥:??? 媳妇,你在说什么? “简短来说,这次的所有事情,都是你太优秀引起的,虽然优秀也不是你的错,但你以后还是少给我惹来永定公主这样的女人。”白子衿一脸认真。 永定公主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借此做一些事情。 见白子衿教训凤惊冥,赢若风在旁边喜闻乐见,就差环臂磕瓜子看笑话了。 凤惊冥则乖乖点头,邪魅的俊容带着无害的浅笑:“本王知道了。” “你也不错不错。”白子衿欣慰点头,大有一副吾家男人很听话的欣慰感。 …… 在凤惊冥离开后,白子衿将伊人拉到自己房间里,神色严肃的问:“伊人,昨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白子衿虽然没有对凤惊冥二人追问,但心里还是将这件事记下来的,昨晚一定有事发生。 “小姐,昨晚你突然不见了,鬼王和赢公子几乎将整个帝都都翻了一遍,为了怕你被人抓出城,还不让开城门,引得许多百姓的抱怨。”伊人是效忠白子衿的,加上凤惊冥二人也并没有说不能告诉白子衿,她就和盘托出。 白子衿听得心里一突,想起今早凤惊冥和赢若风那疑惑然后又深埋的目光,她神色复杂。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是。”伊人顺便将门带上了。 白子衿坐到梳妆台前,忧桑的抚额:“完了完了,这次乌龙闹大了。” 她完全没想到,她不过是去了空间药房待了几个小时,居然闹出了这么大的事。 整个帝都都差点被翻了过来……白子衿长叹一口气,觉得头疼外加心虚。 头疼是因为凤惊冥和赢若风定是有所察觉了,她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假装不知道还是对他们和盘托出。 心虚是因为昨晚,昨天白子衿经历了那么大的事,要她完全平静是不可能的,而白子衿平静心情的方法就是配药,于是她去了空间药房。 第328章:君玄歌的心思 谁知道昨晚居然会有人来找她,白子衿真想将大半夜不睡觉去找她的人骂了几百遍。 “叽叽!” 雪花从笼子里爬出来,它这几天已经熟练的掌握自己开关笼子的技能,并且把笼子当家…… 雪花跳到桌子上,用两只小爪子叉腰。 “叽叽!” 爷说了你不在外面,她们硬是不信,还是爷英明,说,坏女人,你昨晚去哪里了? “你英明才怪,明明是没人听得懂你的话。”白子衿毫不留情的戳穿它。 这些天的相处,白子衿也发现了一件事,只要她能大概听懂雪花的意思。 或许,因为她是穿越的,灵魂和其他人不一样。 “叽叽!” 不要转移话题!爷昨天找遍了这个房间都没看到你,说,你去哪里了! 白子衿瞥了它一眼,呦,小样,最近胆子肥了不少啊,还敢凶她。 “雪花,我没转移话题,的确没人听得懂你说话,你能反驳吗?”白子衿很诚恳的开口。 “叽叽。” 那是因为爷是灵兽,爷的语言不是那些愚蠢的普通人可以理解的,你不要转移话题! 白子衿翻了个白眼,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雪花:“你确定你想知道?” 看着她的笑容,雪花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它警惕的看着白子衿。 “叽叽?” 坏女人,那是不是什么不好的地方。 “来,我带你去吧。”白子衿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一把抓住雪花,进了空间药房,然后把它扔到了参茸区。 雪花还没反应过来,就径直被扔到一个地方,它的前方有一个标本,正是被烤干的貂状动物,它瞬间炸毛。 “叽叽!” 啊啊啊! 雪花被吓得化作一抹白影,上窜下跳,快到白子衿都有些看不到它。 最后它落到配药桌上,浑身的毛还是炸的。 “你怎么这么胆小。”白子衿是真没想到雪花胆子这么小,毕竟它可是对谁都敢叫喧。 雪花有气无力:“叽叽。” 爷找不到路出去,爷要死了,爷还没找到母貂下崽就要死了,爷愧对雪貂一族。 叽叽叫着,雪花还真的淌下了眼泪,似真的要死了一般。 “卧槽,你干什么?”这次换白子衿被吓了一跳,“你该不会得绝症了吧?” 嚷嚷着要进来,怎么突然就要死了,还哭得这么凄惨。 “叽叽。”雪花的叫声充满了绝望和英雄赴死的味道。 死女人,你等会儿对爷好点,不要拔了爷的毛,那样很丑。 白子衿先是一愣,然后看向雪花之前被扔向的地方,神色怪异:“雪花,你该不会以为那是一只貂吧?” “叽叽?” 难道不是吗? 白子衿哭笑不得,将已经没有力气的雪花提起,不顾雪花的挣扎尖叫,提到那只所谓的貂面前:“你好好看,你别给我叫了,这哪里是貂了?这是蛤士蟆,蛤蟆!” 白子衿是真不知道雪花是怎么看的,居然能把蛤士蟆认为是烤干的雪貂,吓成把那个样子。 “叽叽?” 蛤士蟆?那是什么东东? 雪花本来用爪子蒙着眼睛的,闻言它挪开了一只爪子,悄悄的睁眼看了一眼,认真的对比之下,它发现的确不是雪貂。 雪花有些不好意思了。 “怎么样,认出来没?”见它将两只爪子放开,白子衿就将它丢回桌子上,同时取笑它,“雪花,你愧对雪貂一族不是找不到母貂,而是你连雪貂都认不出来,四条腿就是雪貂吗?” 如果不是雪花毛太多,一定能发现它的脸是红色的。 “叽叽。”雪花用力辩解。 爷是纯洁的貂,怎么会认得出来这光秃秃的东西,爷又从来没有脱过毛,这都是你的错! 嗯,没错,都是坏女人的错!都是她要吓它,雪花如此安慰自己。 “行行行,是我错。”对于雪花的歪理,白子衿只有一个大大的白眼送给它,“你出不出去,不出去我走了?” 白子衿之所以将雪花带进来这里,是因为她一个人憋得太久了,同时她也想看看这里除了它能不能进来活物。 如果可以,等以后遇到危险,她甚至可以将身边的人拉到药房,来一个凭空失踪。 “叽叽。” 爷不出去,爷在这里转转。 危机解除后,雪花又恢复成了那个大爷样子,它挥了挥爪子让白子衿自己出去。 这里有许多东西爷都没见过,爷很好奇。 “你给我小心点,很贵的。”白子衿道,“我出去了啊,一个时辰后来接你,我告诉你,你要是给我把这些东西弄坏一支,我就真的可以添一个雪貂标本了。” “叽叽。” 你要相信爷,爷是很细心的. 白子衿刚出去,雪花突然看见一个透明的小瓶子,上面有一个半圆和一些它不认识的字,雪花好奇的伸爪子去戳。 瓶子突然一倒,然后“哗啦”一声破碎了,溶液滴下。 雪花:“……” …… 白子衿来接雪花时,发现雪花耷拉着脑袋,完全没有刚进来时的英雄,正只貂好像焉儿了一般。 “你怎么了,又被什么吓到了?我和你说了,这里没有貂的。”白子衿还以为它又被吓到了。 “叽叽。”雪花弱弱的叫了一声,爪子指向一个地方。 爷,爷砸碎了你一点东西。 白子衿:“……” 算了,先看看砸碎了什么再说。 白子衿过去看,只是少了一支维C注射液而已,她立刻松了一口气:“没事,雪花,这是小事。” “叽叽?”雪花立刻抬头,亮晶晶的看着白子衿。 真的?不骗爷? “真的,那个没什么的。”白子衿道,“不过你将碎片什么的放到哪里去了?” 白子衿要将那些全部收拾好,免得以后进来时不小心踩到,那就得血流成河了。 雪花知道没事后,立刻恢复活泼,带着白子衿往一个角落去:“叽叽。” 爷都给你收拾好了,都在这里。 白子衿的笑容在目光触及角落时的诸多破碎玻璃瓶时,彻底僵住。 不是只有一支维c吗!为什么还有红景天,还有,那个是…… !!! 白子衿的瞳孔越缩越大,看得旁边的雪花有些怂:“叽叽。” 爷在收拾第一支的时候速度太快,将后面这些也撞倒了,你说过原谅爷的。 “雪花!”白子衿咬牙切齿。 雪花心觉不好,一边跑一边凄厉大叫:“叽叽!” …… 伊人正在重贴窗纸,忽然一抹快速从她旁边窜过,嘴里还发出凄惨的叫声。 “发生什么事了?”伊人嘟喃,一回头又看到她家小姐手里扛着菜刀追杀出去。 “雪花,你给我站住!” 伊人:“……” 她应该没错过什么吧。 看着雪花在院子里不停跑,她家小姐在后面狂追,伊人觉得搞笑无比。 雪花到底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才让她家小姐这么不顾影响,竟然扛着菜刀就追出来。 一院子的人看着雪花狼狈的逃跑,都笑得不行。 就连赢若风清冷淡漠的俊容上,也浮上了淡笑,但他的目光多数是放在那个扛着菜刀有点像疯婆子的女子身上。 …… “查到了吗?”鬼王府,凤惊冥望着外面漆黑的天色,薄唇冷掀。 白阎在他身后,禀告道:“王爷,玄王做事滴水不漏,属下只查到一些没用的事情,至于绮罗夫人,由于时间过去太久,还需要一些时间。” “君玄歌不用查了。”凤惊冥桃花眼幽深一片,薄唇掀起讥讽的弧度,“假永定的事他一定知道,可惜,这枚棋子他没用上。” 君玄歌离开时永定公主已经被代替,他的警惕不可能不知道,凤惊冥甚至怀疑这次的事情就是君玄歌策划的。 “那需不需要给玄王一个警告?”白阎问。 君玄歌屡次算计他们,该给一个狠狠的警告,让他知道鬼弑是如传言一般不好惹的! “不用,本王的人手暂且不宜进苍玄,赢若风会去的。”凤惊冥淡淡道,“他也该出来了,你让令羽去办一件事。” “是。” 第二日,顺帝便宣布永定公主找到了,永定公主是被贼人绑架,索性被找到了。 永定公主还表示,自己见到凤惊冥后无比害怕,叫嚷着要回苍玄,不要嫁给凤惊冥了。 三品官虽然心里怀疑,但只要永定公主活着他就能免死,就算这是假的,他也得帮忙瞒着。 苍玄玄王府 君玄歌一袭白衣,手指黑子的他温润的看着棋盘,却忽然将黑子给捏碎了。 “王爷,永定公主向皇上递了国书,不日后就要启程回来了。”茗余出现在身后。 君玄歌又拿起一枚黑子,温润的目光凝视着棋盘,却下不下去:“本王知道了。” “那属下先告退了。” “等等。”黑子被按下棋盘,却是一子错棋,黑子输了。 茗余停下:“王爷还有何吩咐?” 君玄歌温润的眸子无比复杂,最终,他还是缓缓开口,声音如春风一般舒适:“白子衿的伤好了吗?” 茗余一震,神色复杂:“王爷,您不是说,暂时不关心天合的事吗。” 第329章:君玄歌的通房 君玄歌儒雅的目光落到他身上,明明是温和的目光却带着一丝冷意。 茗余又一震,连忙道:“凤惊冥似乎是被赢若风坑去极北雪山取了雪莲,白小姐的伤应该没有大碍了。” 倒是凤惊冥,白了一头黑发。 茗余十分不理解,白子衿到底有什么优点魅力,能让凤惊冥和赢若风这两人为她如此疯狂,连命都可以不要,反正他是看不出来的。 茗余并不知道,白子衿也迟迟找不到答案…… “凤惊冥呢?”君玄歌声音温润平静,似刚才的冷意和询问白子衿只是错过一般,他慢慢的将棋盘收起。 就连君玄歌都没发现,在听到白子衿无事后,他暗松了一口气。 “没死成,白了一头发。”茗余道。 君玄歌看着棋盘,却又似透过棋盘在看什么,盘算着什么一般。 茗余在旁边不敢打扰君玄歌。 “茗余大人。”一下人从外面轻步进来,在茗余耳边说了一句话,茗余立刻皱眉不悦。 “你先下去。” 君玄歌已经将棋子都收好了,他看向了茗余,温儒开口:“什么事,说吧。” “王爷,皇上下令,说您已经要二十了还未成婚,连个通房都没有,他赐了十个美人给您。” 茗余觉得,皇上这是和天合的先帝一般,喜欢作是吧! 作是种病,得治! 茗余看着君玄歌的脸色,见他依旧噙着温润的笑,芝兰玉树不变,似早料到这件事一般:“去回皇上,皇兄的好意臣弟领了,只是臣弟会耽搁那十名女子,不好。” 说话间,一个下人又跑进来,急急忙忙道:“王爷,刘总管已经带人进来了,属下拦不住他。” 茗余不悦,就要呵斥刘总管的不懂事,这时刘总管已经走向了这里,身后跟着十个妙龄女子。 “奴才见过玄王殿下。”太监特有的公鸭嗓响起,他身后的女子则排成一排,全部低着头。 君玄歌温润开口:“免礼,刘总管辛苦了。” “玄王殿下说哪里的话,奴才不过跑个路,辛苦个啥,辛苦的是皇上,每日忙着政务,还不忘操心玄王的事。”刘总管道。 君玄歌的笑淡了几分,却依旧怡人扬言:“是我不好,还让皇兄担忧。” “玄王殿下就别说这些客套话了,皇上不喜欢听,来,来看看这十个女子,玄王喜欢哪个?” 这十名女子里有各种类型,温婉动人的,清冷高傲的,小家碧玉的,还有一个时不时偷偷抬头,偷看君玄歌的俏皮类型的。 君玄歌噙着淡笑,温和的目光在她们每个人身上扫过,却都只有一秒没有停留,这让她们紧张又失望。 她们还以为,自己能迷倒玄王殿下一会儿呢。 “怎么都低着头,来把头抬起来!”似乎是见君玄歌没一个感兴趣的,刘总管立刻呵斥她们。 十名女子将头抬起来。 君玄歌本是没有任何波动的,可当他的余光扫过最角落的那名女子时,眼底迅速的划过幽光。 茗余则暗道不好,王爷,这绝对是个陷阱! 仔细一看,这女子竟与白子衿长得有七八分相似,也不知道苍玄帝从哪里找出来的。 “王爷,喜欢她吗?”刘总管笑眯眯的把那名女子牵到君玄歌面前。 那女子羞涩的给君玄歌行了个礼,娇滴滴的喊了一声:“小女子见过玄王殿下。” 君玄歌温润的眸子一深,神色有些淡漠平静了,终究是画骨画皮而已,白子衿虽对他客气,但那是客气中的疏离,她绝不会如此娇羞的看着他。 “皇兄有心了,她长得和我的友人有些相似,只是皇兄找来这样一个女子,就不怕鬼王知道吗?”君玄歌温润一笑,明明是温儒的目光,却又好似没带任何温度。 刘总管神色微变,他们当初并没有想到这层,现在想来,若是被鬼王知道他们找了一个和白子衿相似的女子献给君玄歌,他怕是要将他千刀万剐。 那女子则露出怯色,她不明白凤惊冥为何一开始对她露出兴趣,随后又这么冷淡。 “这……”想到那严重的后果,刘总管还是怂了,指着剩下的九名女子:“要不鬼王从她们之间挑吧,这女子奴才先带走了。” “剩下的刘总管带走吧,将她留下。”君玄歌突然要将和白子衿相似的女子留下。 那女子这短短时间内,可谓是经历了跌宕起伏,各种情绪先后涌上,好在最后成功留下了。 刘总管本想多留下几名,可茗余直接赶人:“刘总管,我送你。” “好。”刘总管瞥了一眼留下的女子,像是确定了什么一般。 等茗余将刘总管送走回来后,君玄歌淡淡的对他开口:“将她带下去,找个房间住下吧,配两个丫鬟。” 那女子有些不甘的揪着手绢,玄王殿下可连她的名字都没问,就这么被带下去,岂不是以后都没什么机会了。 “王爷,小女子名唤……”女子本打算介绍一番自己,可对上君玄歌温润儒雅的俊容,她忽然就有些说不出口了。 王爷像仙,她说出话会玷污他的。 女子被带下去了。 “王爷,这次皇上绝对不怀好意,这名女子定是皇上安插进来的。”茗余道。 这些年皇上一直试图从各种方面浸进玄王府,可都无果,这次不知是谁提起这个主意,让王爷无法拒绝。 毕竟王爷府里的确除了丫鬟侍女,就没什么女子了。 “随他去吧,你去准备一番,我们去天合。”君玄歌起身,白衣飘散如仙,脸庞的笑温润美好。 茗余心里十分不愿意:“王爷,怎么要去天合了?” 这半年内王爷去天合的次数比之前十九年都多,而且之前新帝登基,明明是不用王爷去的,王爷偏偏自荐去了。 茗余心里明白是为什么,这次回来王爷沉寂了这么久,他以为王爷已经忘了天合那边,看来是他错了。 “我的棋子都废了,其余的也被神医门拔除,我在帝都已经无人可用。”君玄歌淡淡一笑,“苍玄与天合开战想要赢,就必须先除掉凤惊冥。” 而凤惊冥太强大,只有他能去一试。 再者,君玄歌眼底闪过光芒,脑海里划过那道倩影,嘴角的笑容深了深,也真切了几分。 “属下现在就去准备。”茗余带着一颗沉甸甸的心去准备了。 …… 第二日一早,白子衿就踏足了白家,她抬头看了一眼那相府的牌匾,嘲讽一笑。 这牌匾还能挂多久,科试已经开始,就差最后的殿试今年的状元就出来了,最多一月新相就会被选拔出来。 “二小姐,老,老夫人说了,不让您进府。”下人拦住白子衿,但说话的底气明显不足。 白子衿看了他一眼:“让开!” 下人一抖,连忙让开了,同时心里埋怨白老夫人。 这个死老婆子,竟然下出这种离谱的事情,她是哪里来的自信,以为白府还是从前的相府吗,能拦得住白子衿。 白府的下人明显少了一半,听说是周以柔为了省钱,将许多下人都发卖了。 “老夫人,不好了,二小姐来了。”赵嬷嬷远远的看到白子衿,连忙冲进屋里对老夫人喊不好。 白老夫人正躺在塌上,让丫鬟给自己按腰,自从她和白子衿撕破脸皮后膏药也没有了,她一下子从天堂到地狱,对白子衿又多了许多怨恨,此刻听到白子衿一来,立刻道:“叫什么叫,谁和你说她是二小姐了,叫她白子衿!” “对,别叫你二小姐,我看不上。”白子衿从外面踏步进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白老夫人,一脸冷笑。 “白子衿,谁让你进来的,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白老夫人和发了疯似的,硬要把白子衿赶出去。 “赵嬷嬷,快,把她赶出去!” 赵嬷嬷在旁边缩手缩脚的,她们现在不比从前了,而且二小姐身后的丫鬟可不是一般人,她一个老婆子哪里打得过。 见赵嬷嬷不动手,白老夫人又开始叫喊起来:“你是聋了吗?听不见我说话吗,我让你把她赶出去!” 白子衿总算知道白月容尖锐刺耳的声音遗传自哪里了,就是眼前这位。 “你别叫了。”白子衿听得实在刺耳,她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我今天来是有事情要问你,很快就走。” “不,你现在就给我滚,我不会回答你的!绝对不会!”白老夫人撒泼卖疯。 白子衿的声音冷了几分:“再过几天,新相就出来了,你确定你要让我滚?我现在出去,就立刻宣布和白府脱离关系。” 白元锦的政敌可不少,要不是还有点顾忌白子衿,他们早跑来落井下石了。 白老夫人立刻不说话了,她过惯了体面日子哪里吃得了苦,就好比她这院子里,白府已经这样了,她却不愿意少一个丫鬟,说丢了她的面子。 所以,绝对不能让白子衿脱离白家。 “你要问什么?”有些人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欺软怕硬,白老夫人就是典型。 第330章:白子衿想要开分店 “我娘。”白子衿粉唇勾起,直直的盯着白老夫人,开门见山,“我娘的尸体呢!” 白老夫人在白子衿说到她娘时,眼神就缩了一下,有些闪躲,听到后面那句话则愣了几分,随机下意识开口骂人:“白子衿,你是不是疯……绮罗的尸体不是好好在墓里吗,我怎么知道。” 在触及白子衿冰冷的眼神后,白老夫人不由得放缓了语气,免得白子衿一气之下就不管白府了。 不过,白老夫人心里还是把白子衿骂了不知道多少遍,找白绮罗就去坟里找,来她这里找什么找。 “你不知道?”白子衿眸子一眯,凝视着白老夫人,那眼神冰冷至极。 “我,我知道什么,她就在坟里啊。”被白子衿这么一看,白老夫人眼神又变得有些闪躲,不敢和白子衿对视。 白子衿直接叫出雪花,冷声道:“我今日懒得与你废话,你如果不说实话,我就送你下去和你儿子团圆!” 雪花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根胡萝卜,爪子随意一插,胡萝卜瞬间一黑,变成剧毒的颜色。 白老夫人脸色立刻大变,恐惧和求生欲促使着她开口,说话都结巴加哆嗦了:“我,我说,我说,我知道错了,我们没给你娘陪葬品。” 白绮罗作为一品大臣的妻子,按道理来说一般要许多陪葬品,而白绮罗却一点陪葬品都没有,都被白老夫人给扣下了。 “雪花!”白子衿粉唇冷掀,对于不老实的人,她懒得多费口舌。 雪花立刻跳到白老夫人面前,在白老夫人惊恐的眼神下扬起爪子,白老夫人发出嘶吼声:“我说,还有,还有!我不该狠心,只给你娘做了一口木板棺材,是我财迷心窍,是我错了,我明日就让人重新去做一个。” 雪花的爪子已经伸到白老夫人脸前了,白老夫人是又惊恐又不敢动。 “说!”白子衿粉唇冷掀。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白老夫人尖叫着,“真的没有了!” 白子衿微微皱眉,白老夫人生性胆小怕死,看这样子,她娘尸体不见的事她并不知情。 “雪花,回来。” 雪花无趣的跑回白子衿的肩头,它在雪山上就无聊得不行,来了这里还无聊,不如回它的雪山。 不过想到白子衿那美味的血还有母貂,它放弃了,因为它找过整个雪山,没有母貂。 没用母貂的貂生是不完整的! 白老夫人瑟瑟发抖,看着白子衿的眼神犹如看一个恶魔,白子衿淡淡转身,同时道:“我娘下葬要花费的钱,你扣了多少,明日就送多少到纱雅院。” 白老夫人已经被吓得三魂无主,她本想骂白子衿,但看到白子衿肩头的雪貂,她又不敢了。 走出白老夫人的院子里,伊人好奇的问:“小姐,为什么不直接问出来?” 直接问白老夫人知不知道绮罗夫人尸身的下落,不是更简单。 “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白子衿摇头,如果有人知道她在找白绮罗的尸身,说不定就会利用这件事。 而白老夫人摆明不知道这件事,她也没必要告诉白老夫人,免得她又骂她娘活该什么的。 白子衿本打算去询问一下周以柔,却被下人告诉周以柔不在。 “她去哪儿了?”白子衿挑眉,周以柔曾去哪儿,在她的印象里周以柔还没出过白府。 下人摇头:“不知道,但是周姨娘这几日,很少在府内。” “我知道了,她回来了你告诉我。”白子衿打算晚上再来,毕竟晚上周以柔总不能不在吧。 和下人说好后,白子衿就转身离开了白府。 出了白府,白子衿后知后觉的询问伊人:“伊人,今天白月容是不是没出来?” 倒也不是君玄歌对白月容多关心,而是她每次去白府,白月容都会跳出来阻拦她,对她发一阵疯,每次都如此。 而今天突然没了,白子衿有点不习惯了。 白子衿不禁吐槽自己,这简直是受虐症的养成啊。 “不知道。”对于这个白三小姐,伊人表示厌恶,光是上次白月容将白江牧送到纱雅院的事,就够伊人恶心了。 “小姐,接下来我们去哪里?”伊人问。 白子衿深思道:“十五年前的事太久了,知道这件事的人肯定也很少……十五年前和我娘有接触的还有哪些人?” 主要是白绮罗逝世得太快,白子衿又被扔到了麦禾村,导致她对白绮罗的事知之甚少,丽嫔又已死,她不知从何查起。 “绮罗夫人相交的人很多,但都是泛泛之交,能称为闺中密友的只有丽嫔一个,她一到帝都就和白元锦成婚,怀孕后就没出过府了。”伊人道。 所以这么说下来,她娘深交的人并没有几个。 而最尴尬的是,貌似能被她查的人都死了,丽嫔死了,白元锦也被她干掉了。 “伊人。”白子衿无比忧桑,“早知道就该让他多活一阵子。” 白元锦身为她娘的丈夫,知道的一定是很多的,而且空棺这件事说不定就和他逃不了干系。 “小姐没事,既然这件事发生了,就一定会找到线索的。”伊人安慰。 白子衿叹了一口气,的确,十五年前的事要查起来没那么容易。 “走吧,我们去济安堂看看。” 说起来她这个老板还真是甩手掌柜,自从清风接手后,她就很少去济安堂了…… 碰到她这么一个主子,还真是苦了清风了。 济安堂十分热闹,不少人在卖药,药徒们都忙不过来,甚至还有许多排队的。 这里有许多人都是慕名而来,就像王员外一样从很远的地方来的。 “白木怎么在这儿?”白子衿看到白木在给人就诊,朱大夫和李大夫则站在旁边,一脸激动又认真的学习着。 伊人道:“白木说他在纱雅院无聊,就帮忙来看病人。”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放空自己不如给人治病! “小姐,你怎么了?”清风等人看到白子衿,诧异的询问。 “小小姐,你怎么来了?”白木也是一脸惊奇。 白子衿立刻觉得脸有些烫,她咳嗽两声:“来看看,你们都别看着我,忙你们自己的。” 虽然她知道自己不是什么特别负责的老板,但是能不能给点面子,这种像看到外星人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她虽然来得少,但也是有来的好不! “小小姐,不得不说,你真是稀客。”白木诊断完一个病人后感慨,“我来这里的次数都比你多。” 白子衿好不容易压下去的不好意思又冒出来了,她讪讪的瞪了白木一眼,然后做出世外高人的样子,以老板的口吻道:“我很忙的。” “忙着和鬼王调情。”白木吐槽。 白子衿:“……” 不是,你这一天不打上房揭瓦是不是? 还有,你语文课没学好是不是,调情这个词能乱用吗,应该反过来念,那叫做情调! “白木,我觉得你最近皮痒了,我给你开个药吧。”白子衿很真挚的开口,然后不等白木回答。 “伊人,打!往死里打!” 拆台,我让你拆台! 伊人捏着自己的手,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白木脸色白了:“伊人姐姐,我是大夫,你轻点。” 白子衿本来就是开玩笑的,伊人也就是做做样子,但听到姐姐两个字,伊人神色立刻变了,一顿猛捶:“姐姐?你二十八了叫我姐姐!” “事实证明,女子的称呼不能随便乱叫。”白子衿把头伸出来,友情提示。 济安堂很忙,药徒几乎都没时间和白子衿打招呼,就这样还是有人络绎不绝的排队。 看着那些风尘仆仆的人,白子衿眉头微拧,这些人有钱的还好,没钱的来到帝都就要倾家荡产了。 忽然,一个念头从白子衿脑海里萌生。 她可以开分店啊! 如果每个地方都有济安堂的分店,他们就不用长途跋涉了。 而她还有三千万两的债务,也可以借此慢慢还清,双赢。 思及此,白子衿眼睛一亮,立刻拉过清风:“清风你过来,我有事和你商量。” 白子衿将自己的想法说给清风听,清风眼睛也是一亮:“小姐好主意,只是我们人手不够啊。” 他们就十五个人,而且开店必须要信得过的人,否则败坏了济安堂的名声反而不好。 “这个我有办法。”白子衿带上自信的笑容,“我打算办一所私塾,专门培养药学方面的人才,管吃管住,男女都可以进,学费就按最低的算。” 这就像是前世的专学体系,不过白子衿要应时应景,稍微改动一下。 “如果没钱的人也可以念,但条件是他出来之后必须在济安堂工作三年,这三年只能拿到一半的月钱。” 哪怕是一半的月钱也已经很多了,要知道济安堂药徒的月钱可不低。 “小姐,为什么不完全免费?”伊人问,以小姐的性子,不会纠结这些小事的。 白子衿摇头:“不行,世上什么人都有,如果完全免费就会有人想要占便宜,进来吃住完就离开,我要办的是私塾,不是善堂。” 更重要的是,这些人吃住完就离开还好,但他们要是借此进入济安堂,对药偷工减料,那就是大事了。 第331章:扣屎盆子 “清风,明日我会去找沉姣,让她帮忙找一个地方做私塾,今日你先和我商量一下细节。”说干就干,白子衿偏头对清风叮嘱。 要办一个私塾看似简单,却有许多事情需要解决,眼神最重要的就是老师了。 白子衿是不可能去当老师的,她觉得自己会把人带歪,不适合…… 而教材,她从神医门有带出来几本,拓印就可以用了。 “朱大夫和李大夫要忙,也就是说,现在一个老师都没有。”白子衿看了看道,“清风,你有什么介绍的没有?” 按道理来说神医门是最好的选择,但白子衿开不起工钱…… 而且神医门交的都是医术武功,她只要培养药徒就好了,不用大材小用。 “小姐我有是有人选,但是不知道小姐看不看得上他。”清风想到了一个人,但又面露难色。 白子衿不解:“他怎么样?” “他有点好色。”清风也很无奈,他认识的那个人本事不错,但却一直改不了这个毛病。 白子衿闻言立刻摇头:“我宁愿要本领一般的,也不要品德不行的。” 在这个本就男尊女卑的时代,她不能请个好色的老师来助纣为虐。 “没事,暂时不用急,这还只是一个构想,慢慢找。”大不了,她就自己上! 白子衿又和清风聊了一些细节,清风提到白子衿的条件十分不错,可能会有许多贫民子弟来竞选,而白子衿刚开始肯定不会教太多,这要怎么办。 “这个。”白子衿拧眉,这的确是个问题,她总不能将人都收下,也不能说拒之门外。 “这样吧,就从家里最困难的选起。”她能帮一点是一点。 “好。” 白子衿在得到赢若风的同意后,又将药书交给清风,让他到时候去拓印几百份,然后又写了一个招大夫或者懂药材人的榜,贴到帝都比较显眼的地方。 交待完这些事情已经天快黑了,而还有许多细节没有说完。 “今天暂时这样吧,走,清梦,今天请你去酒楼吃饭。”白子衿打算展现一下老板的豪迈。 清风:“不不不,我回去吃姜老做的。” 酒楼做的哪里有姜老做的好吃,除了必要的时候,清风从来不在外面吃饭。 白子衿:“……” 懂不懂什么叫老板最大! 不过话说起来,外面酒楼的确没有姜老做的好吃。 白子衿忙碌了一天,吃完饭本想躺着睡觉,可她忽然想起还有一些事没处理好,不得不又挑灯奋斗。 夜半时分,白子衿房间的灯还是亮着的。 “小姐,要不您先休息,明天再说吧。”伊人进来。 白子衿奋笔疾书:“你不用管我,我很快的,你先去睡吧。” 伊人无奈,她们家小姐认真起来真是无敌,任何人都插不进去手。 待把要写的东西写完后,白子衿已经困得不行了,她模模糊糊的趴在桌子上,手里还拿着笔。 忽然,一人从外面进来。 守夜的阿落立刻出现,手已经放到了剑柄上,在看到来人后退开两步。 凤惊冥踏进白子衿的房里,他黑衣上带着风尘,看起来应该也是刚回来,凤惊冥轻车熟路的关上门,本想看看自家媳妇,谁知道入目的就是趴在桌子上浅眠的白子衿。 凤惊冥薄唇勾起宠溺的弧度,他放缓步子走过去,目光落到白子衿拿着笔手上,手还在画着,却不知道是画什么。 慵懒的桃花眼浮上浅笑,凤惊冥轻轻将她的笔拿下,想将她抱到床上。 “唔?”白子衿迷迷糊糊的睁眼,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但气息她很熟悉,便没有抵抗。 凤惊冥见惊醒她了,薄唇轻掀,邪魅带着低哄的声音响起:“床上睡觉,明天再做。” “嗯。”白子衿乖巧的点了点头,双手环上凤惊冥的腰,像只慵懒的猫儿。 凤惊冥低笑一声,将她放到床上。 白子衿迷迷糊糊的被放到床上,却没感觉到凤惊冥睡下来,她又迷糊的发出一个字节:“唔?” “睡吧。”凤惊冥坐在床上,桃花眼温柔的看着白子衿,他低磁的声音像是能催眠一般,让白子衿安稳的睡了过去。 待白子衿睡熟后,凤惊冥才掐灭了灯火,从房里退出去。 他还有点事要去处理,凤惊冥运起轻功,踏上屋檐。 旁边房间,赢若风站在床边清冷的看着这一切,在凤惊冥来时他便立刻醒了,防止凤惊冥偷香窃玉。 赢若风看了一眼旁边的房间,最终还是没有进去,上次他进去之后便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事,而且凤惊冥来去都快,应该做不了什么事。 看着凤惊冥的背影,赢若风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运功追了上去。 …… 白子衿第二天盯着一双熊猫眼出现在大家视线里,她的皮肤太过白皙,稍微一熬夜就能看出来。 白子衿欠揍的叹息一声:“看,长得太白也不好。” 旁边的伊人吐槽:“小姐,你要是到外面说这句话一定会被打。” “没办法,就是白。”白子衿摊手得瑟着,“快吃,吃完下午还得去看地方。” 沉姣的速度很快,昨天刚和她说,今天沉姣就找到了好几个地方,让白子衿去看。 “赢若风,你昨晚也没睡好?”白子衿突然发现赢若风也有黑眼圈,但丝毫不影响赢若风矜贵孤傲的气质。 赢若风优雅的将筷子放下,淡淡回答:“昨晚抓采花贼去了。” “看不出来啊,赢若风,你还如此热心肠。”白子衿那个诧异,这完全看不出来好吗! 赢若风对白子衿微微一笑,然后起身:“我陪你去。” 白子衿琢磨了一会儿觉得有点不对劲啊,帝都什么时候出现了采花贼,怎么没来采她。 该不会是指的凤惊冥吧…… 白子衿是知道昨晚凤惊冥来过,结合赢若风刚才那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她觉得追真相! “小姐,我吃好了,我们走吧。” 白子衿三人朝和沉姣约定好的地方走去,她去的时候沉姣还没到,就到旁边一个茶楼暂等一会儿。 茶楼里的说书先生正开工,他一脸神秘:“今日咱们不说书了,说说昨晚发生的一件事,大家猜猜?” “猜什么猜,快给我们说,别吊胃口。” “就是,麻溜的。” 白子衿不由得想笑,人家说书先生在装神秘,这开口的两人却一点不给面子。 求说书先生心里的不爽面积! “各位挺好了,昨晚帝都内发生了一件大事!”说书先生神秘兮兮,还做出一副左看右看的模样,“昨晚驿站附近,出现了不少杀手!你们猜猜是杀谁的?” 听到杀手二字,在场的人都是抖了一抖,不过比起害怕,此时他们好奇心更重。 毕竟大白天的,他们又是小百姓。也不可能出现杀手是不是。 “是刺杀永定公主的!”说书先生描绘着当披的场景,“那场面,是血流成河,尸体成山,让人一眼望过去就害怕……” 白子衿挑眉,怎么会有人刺杀永定公主,难道是顺帝让人假扮永定公主的事被发现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有人提出质疑,“永定公主又没有什么仇人。” “就是。” “怎么没有?”说书先生做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然后打了打板子。 众人开始赏钱,这打板子就代表求赏,等到说书先生觉得够了,又继续说。 白子衿也来了兴趣,赏了钱还顺便和小二要了一盘花生米,她倒要看看说书先生会怎么接下去。 赢若风则神色清冷,如果认真看,就会发现他眼底飞逝过一抹幽光,丝毫不意外的幽光。 说书先生扫了众人一眼,神秘的一笑:“白府的二小姐,可不就是永定公主的仇人吗?这差点被抢了夫君,可不是小事。” 白子衿:“……” 吓得她瓜子都掉到了地上! 更让白子衿觉得尼玛的是,众人竟然露出一副明白的表情,还点点头开始交谈。 尼玛!她什么时候买了杀手! “伊人,把钱给我拿回来。”白子衿霍霍磨牙,没见过这么扣屎盆子的。 要这么算,等她那天死了,还是白元锦诈尸起来杀了她的呢。 “是。”伊人立刻跃上抬,从说书先生的赏钱里拿起了一锭银子。 赢若风瞥了一眼那锭银子,没说话. “你干什么?”说书先生不干了,“你怎么这样?不知道江湖规矩吗?” 这可是一锭银子,刚才白子衿赏钱的时候说书先生还多看了两眼,可惜那个时候白子衿在和小二要花生米,他只看到了侧脸。 “当然知道。”白子衿皮笑肉不笑,“但你说得内容过于虚假,本小姐觉得这钱不该给你。” 把屎盆子扣在她头上,她没要小二赔偿名誉损失费就不错了,还赏钱,赏个拖鞋要不? “我这怎么就虚假了?”说书先生生气了,他气势汹汹的看着白子衿插腰,“我告诉你,你可以侮辱我的人,但你不能侮辱我说的话!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第332章:装逼永失败 看他这气势汹汹,又理直气壮的样子,白子衿险些气笑。 怎么滴,还来劲了是不? “每一个字都是真的?你是亲眼看到白子衿买凶杀人了,还是亲眼看到永定公主说白子衿杀人了?还有,人家半夜杀人,你还能亲眼所见并且活下来?” 白子衿相信可能有人看到了,但绝对不是说书先生,一般人看到那样的场面第二天哪里会出来大肆宣扬,只是瑟瑟发抖。 而说书先生一看就不是那种见过大场面的人。 “你,你懂不懂什么叫做合理推测?整个帝都中,永定公主比除了白子衿还有别的仇人吗?”说书先生哼唧一声,自动略过白子衿后面的话。 他是道听途说又怎样,他是不知道真相又怎样,只要他说得够精彩,他只要有人听有人捧场就好,真相关他什么事。 “合理推测?”白子衿环臂冷笑,“本小姐不喜欢你的合理推测,所以不给你赏钱,但本小姐可以推荐你去衙门做事,继续做你的合理推测,你这种听一句就能推测出凶手的人才实在是太珍贵了。” 你那么牛逼,你怎么不上天呢,去为百姓除暴安良找真凶啊! 说书先生一噎,他只是个胡诌的说书先生,又不是真的知道真凶,去衙门找死吗。 见说不过白子衿了,说书先生开始耍赖了:“不管怎么样,你听了我的故事,就该把赏钱留下!” 一两银子啊,那可比那些碎铜板加起来都多。 说着,说书先生竟然要下来抢伊人还未收起来的银子。 见他开始撒泼耍赖,白子衿冷笑一声,从赢若风腰间抽出长剑,锋利寒冷。 在场人深嘶一口气,说书先生也立刻不敢动了,开始慌了:“你,你,我说的事实,你怎么可以一言不合就动手。” “姐遇到不讲理的人,喜欢直接动手!”白子衿冷笑,比撒泼耍赖,比得过她吗。 赢若风淡淡的看了一眼自己空了剑鞘,清冷的目光又落到白子衿身上,带着一丝笑意。 从前她都是拿伊人的鞭,现在却下意识抽他的剑,算不算是一种进步。 其实,白子衿只是刚好顺手而已…… “你,你这个泼妇!”说书先生竟然还敢骂人,“我告诉你,我有许多支持我的百姓,你敢杀我,我就敢在这里说你个十天十夜。” 可惜,他认为的那些支持他的百姓,在碰到强权时怂得一批,再也没有刚才为永定公主讨伐白子衿时的义气了。 “说给鬼听吗?”白子衿将剑直接挥前了几分,直接到了说书先生脖子上,“你还真是真相了,我就是个泼妇。” 有人想跑出去报官,白子衿让伊人拦住他。 倒不是白子衿怕官府,而是她觉得蓝府尹已经深深嫌弃她了,这点小事不能再劳烦蓝府尹了…… “姑娘,姑娘,你别再动了。”那锋利的寒气,让说书先生快哭了,他觉得只要自己或者白子衿一动,他就立刻人头落地。 可惜白子衿是个调皮的孩子,别人让她不动,她偏要动。 “啊,姑,姑娘,美女!”说书先生狂吼一句,“美女,我错了,我愿意跪下道歉!” 白子衿眼睛一亮,直接心悦的收起剑,赞扬的看了一眼说书先生,很有礼貌的道:“先生真不愧是读书人,真有眼光。” 众人:“……” 你特么是瞎吗!看不出来是被你逼的吗! 伊人在旁边捂脸,完了,小姐又发病了,她得赶紧带小姐回去吃药。 “不是在下有眼光,而是小姐是真的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惊世骇俗!”说书先生见自己居然被放了,立刻开始拍马屁。 白子衿被夸的飘飘然,她给了说书先生一个低调的手势:“低调低调,虽然这是公认的,但我们做人要低调谦虚,让别人发现美就好了。” 说书先生两眼泪汪汪,是拿着剑架到人家脖子上,让人家发现美的那种吗。 如果是,他宁可不要啊。 “姑娘,现在可以将剑收起来吗?”说书先生看着那长剑,还是有些颤抖,“我已经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乱说了。” 众人诧异,你不是说你是亲眼所见的吗,怎么是乱说! “你今日毁了白子衿的名誉,是不是该做点什么补偿人家?”白子衿盯着说书先生。 旁边的伊人见状连忙道:“小姐,我们赶快走吧,沉姣小姐要来了,赢公子,您快帮我劝劝小姐。” 她已经知道小姐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赢若风丹凤眼看了一眼伊人,樱唇扯开,清冷孤傲的声音溢出:“你觉得我劝得住她吗?” 伊人沉默了,回想起了这些日子赢公子劝过小姐的各种事。 似乎……劝不住…… “我只是一个说书先生,没什么家本可以补偿白子衿的。”说书先生试探的看向白子衿,“而且,以白小姐的落落大度,应该也看不上我那点家本。” “等会儿。”白子衿对伊人挥手让她别急,然后真挚的看着说书先生,“可你有支持者啊,白子衿做过那么多好事,还差点被抢了夫君多可怜,你难道不打算说一下吗?” “哦!明白了!”说书先生一点就通,“你放心,我接下来半个月都会夸赞白小姐,不过冒昧问一句……您和白小姐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这么费尽心思威胁他,甚至拿出刀,就为了让他胡诌拍马屁……你早说啊! 早说咱们就不用动干戈了啊! “没有没有,当然没有!”白子衿立刻摇头,然后一本正经的道,“我只是一个看不过你们如此侮辱白小姐的好心人而已。” 说书先生还是有些狐疑,您这好心得未免有些太过了吧? 白子衿还是将那一两银子给了他,哪怕说书先生认为这是买命钱已经不敢要了,她叮嘱说书先生以后一定不要随便乱说,毁人名声可不好,还和大家说了一传十十传百逼死人的事情,大家纷纷惊讶竟然这么严重。 当然,最重要的是别忘记他承诺过赞扬白子衿半个月。 交代完事情,白子衿很满意,在众人钦佩的眼神中打算功成身退。 “子衿,你怎么在这儿,我在这里找了你好久!”沉姣从身后走进来,走到白子衿身边。 伊人默默捂脸朝外走去,脸色如丧考批,看吧,完犊子了吧,小姐您好好保重。 白子衿脸色一僵,表情瞬间龟裂,尼玛,她刚装好的逼啊。 众人看白子衿的眼神已经完全变味了,如此维护白子衿,还叫子衿,还和安敏郡主关系这么好,尼玛除了白子衿还有谁! 感情你刚才说了那么多,都是在给你自己说事,卧槽尼玛! “子衿,你怎么了?”沉姣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 赢若风也缓缓起身,略带同情的看了白子衿一眼也走了,他也是要面子的…… “我没事。”白子衿深吸一口气,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们赶快走吧。” 白子衿的内心在淌泪,怎么她每次装逼都不成功呢,都会有一个程咬金杀出来呢! 沉姣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拉出去,她回头一看,酒楼客人的眼神中都带着鄙夷。 这是在鄙夷子衿? “子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沉姣觉得一定有事发生。 白子衿的笑那个难看,她努力安慰自己没事的,反正帝都这么大,她以后遇不到这些人的:“姣姣,我觉得以后我们有必要弄个暗号,别叫真名了。” “为什么?”沉姣不解气息。 因为她怕以后装逼再失败啊! “因为你看啊……”白子衿说了一大堆,忽然她瞥了一眼伊人,发现伊人离她格外的远。 “伊人你离我这么远干什么?” 不仅伊人,连赢若风也没靠她多近。 白子衿深深怀疑是不是自己有狐臭,她低头一吻发现没有啊! “小姐,因为奴婢觉得这样呼吸顺畅些。”伊人道。 白子衿:“……” 尼玛她现在还会和人抢空气了,你逗我? “伊人,你能不能找个靠谱点的理由。”白子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好了,以后小姐不乱说了,行了吧。” “小姐你说的啊。”伊人半信半疑。 白子衿:“我说的……” 伊人立刻放心的靠近白子衿,看得白子衿泪流满面呐,伊人,你变了! “到了。”沉姣开口。 在白子衿眼前是一个较大的院子,从外面看应该至少能容纳五百人,这个地方在帝都西侧,不远不近。 门票早有小厮在等待,一看到他们二人,立刻上前一步:“安敏郡主,白小姐,老爷恭候已久。” 白子衿二人跟着他进去。 沉姣在旁边介绍:“这里从前也是一个私塾,只是后来落败了,主人也打算搬离帝都回老家,就想要将这里卖了,这里桌子什么都有,就是有些贵了,你要是不满意,我们可以去下个地方看看。” 沉姣找的可不止一个地方。 “先看看再说。”自白子衿进来,觉得这里的花草布置还是不错的。 第333章:女子传奇 下人将二人带到主人面前,这主人一看就是之前私塾的夫子,一身儒学之气,看起来十分有学问,但眼神里透着迂腐古板。 “夫子,这就是我和提过的人,白子衿。”沉姣介绍两人,“子衿,这是这里曾经的院长,李夫子。” 李夫子和白子衿行了一个见面礼,白子衿本也想依样画葫芦,却闻李大夫哼了一声。 白子衿微微皱眉,没说话,直接抬头对李夫子开门见山:“李夫子,我对你的私塾十分满意,你打算多少钱卖了?” “听闻白小姐将这里买下来也是用来做私塾的?”李夫子不答反问,还有目光不停打量白子衿,似乎在想她一个女子不在家里女红,叛经离道来开什么私塾。 白子衿忽略他的目光,她对这里还是挺满意的,能买下来就买下来:“是,我我打算开个私塾。” “可否告知一下李某,院长是谁?”李夫子问。 白子衿诧异的看了一眼沉姣,她都说了是她开的私塾,院长自然是她,这李夫子不会想想吗。 不过,白子衿还是很客气的回答:“是我。” 李夫子听说她是院长,眉头越皱越深,继续问:“不知白小姐打算教什么?” “教一些药护知识。”白子衿觉得,这李夫子的话怎么这么多呢,直接说卖不卖就得了。 李夫子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简装束发的沉姣,最后目光落回他认为打扮正常的白子衿身上,缓缓措词:“白小姐,听夫子一句劝,女子就该在家做女红嫁个好人家,夫子知道你父母都逝去了你什么都不懂,但你这跑出来办什么私塾,世上哪儿有女院长的!” 哪怕现在女子也可进私塾念书,但对女子的歧视依旧很严重,许多人还是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 沉姣是天合第一个女强人,女首富,刚才李夫子看她一眼,就觉得白子衿是被沉姣带歪的。 “夫子,你既然知道我,你该知道我有未婚夫,再者,你既是夫子,教书育人,焉知女子不能当院长?焉知女子就定比男子差?”白子衿看着李夫子,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世上只有你们男子做不来女子做不来的事,没有女子做不来男子做不来的事!” 在前世,各种各样的女强人,哪怕是天合,那些女子被逼急了也下地耕田,哪里比男子差,只是所有人都下意识忽略这一点,觉得女子是男子的附庸品。 白子衿知道自己不是那种能影响一代的圣人,但她能改变多少就改变多少! 赢若风望着她,看着她坚定的样子,铿锵有力争理的声音,清冷的眸子有刹那的失了神。 李夫子被她的话给气到:“荒唐!荒唐!我好心劝你,你居然给我说这些歪理,世上哪儿有那种事!” 男人就是天,就是地!有什么是男人做不到,而女人做得到的。 “生孩子。”白子衿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夫子,“你见过男子生孩子的?” 沉姣在旁边忍俊不禁。 “你,你这是诡辩!”李夫子一噎。 白子衿乐了:“我怎么诡辩了,这是事实,李夫子,你我只是来做生意,我也知道你是好心,但我和她们注定不同,你只需告诉我你愿不愿意卖就好了。” 白子衿一句话将激愤的李夫子拉回现实,的确,白子衿不是他的学生,只是来买院子的。 “一万两,要的话就买走吧。”李夫子挥挥手道,甚至有些不愿意看白子衿,心里还是对白子衿的言辞颇有意见。 “一万两。”白子衿看向沉姣,“姣姣,你觉得如何?” 她并不了解帝都的地价,这种事还是沉姣擅长。 “偏贵了些,但李夫子这里有许多现成的桌椅都能用,倒也还可以。”沉姣道,“要不我们先去看看其他两家。” 不管是什么,货比三家都是一定的道理。 “好。”白子衿点点头。 沉姣和李夫子打了个招呼,四人就离开了。 远远的,白子衿似乎听到了李夫子哼了一声:“离经叛道!” 白子衿淡淡一笑,离经叛道吗,这只是两套学识,两种价值观隔空相撞的结果罢了。 剩下的两家,一家价格便宜,但是地方有些小了,住不了多少人,而另外一家则大很多,价格也比李夫子那里低。 “白小姐要是觉得贵,我还可以退一点的。”那主人似乎格外着急将这里卖出去。 白子衿眼底闪过狐疑,按照姣姣说的,之前的价格这主人都已经亏本了,他看起来也不像缺钱的人,怎么会还愿意退步。 但这退步让白子衿还是很心动的,开私塾是一笔不小的花费,她现在要能省一点是一点的。 “等等。”忽然,赢若风逛院子回来,清冷的声音阻止了要交钱的白子衿。 那主人急了:“可还是有什么不满意?” “这家不行,还是回去李夫子那里吧。”赢若风樱唇掀开,神色淡薄,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白子衿抬头问:“怎么了?” “后院的事,你要自己说,还是我替你说?”赢若风看向那主人,清冷的声线中带着冷意。 沉姣也好奇了:“到底是怎么了?” 那主人听到后院二字立刻心虚了,但也不敢说,犹豫一会儿挥手道:“不买就不买,来人,送客!” 白子衿几人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赶了出来,白子衿十分不解的看着赢若风:“赢若风,你是不是在后院看到了什么?” “坟地。”赢若风道,“后院下面都是尸骨,不知何时埋下的。” 那后院被修得格外漂亮,若非是赢若风比较敏感,一般人也不会察觉到不对劲。 一个满是尸骨的院子,自然不能要。 沉姣被惊了一下,想到住在尸骨上面,她就有些发颤。 “这样子啊。”反而是白子衿格外淡定,只是哦了一声。 赢若风清冷的眸子划过诧异:“你不怕?” “怕什么?”白子衿不解,然后突然想起这些在古代不吉利,立刻道,“我是不怎么怕。” 要知道每个学校以前都是坟场或者屠宰场,到处都是尸骨棺材,白子衿早已经习惯麻木了…… “子衿,我还觉得有些怵人,你居然不怕。”沉姣表示佩服。 最终,白子衿还是买了李夫子的私塾,私塾刚买下来,清风就来通知白子衿说夫子找到了,还找到了十个。 白子衿看着眼前的十人,因为她要求的是只要精通药材就好,并非一定要大夫,所以很多收药材的人都过来了。 “小姐,这些是朱大夫挑过的了,都是识字的。”清风道。 要教人,识字很重要。 “好。”白子衿看着几人,这人招得太快,她甚至还没有想好怎么考这些人。 “你们三个应该会教其他的吧,例如术算,例如习字识文。”白子衿看向穿着长衫的三人。 考虑到自己学生的质量,白子衿必须还要找一些其他的老师。 “会。”三位老师诧异,他们不是来教药材的吗? “这样吧,你们三人回去准备两日,我只要两人便够了。”一个术算老师,一个语文老师就好。 至于那些音乐什么的,白子衿觉得要慢慢来,不能要求太多,再者,她现在经济什么也有限。 白子衿又从那七人里面挑出了四人,她要精英,不要滥竽充数的。 地方找到了,老师也有了,书本白子衿改了一些也让人拿去拓印了,这么整下来,已经过了四天了。 “小姐,白府来报,周姨娘回来了。”阿落禀告。 白子衿将手里的笔放下,星眸闪过诧异:“她终于回来了?走,我们去看看。” 这些日子,她找白绮罗尸骨的事也没放下,可奈何没有丝毫线索,凤惊冥那边亦是如此。 周以柔是带着白月容一起回了娘家,现在白月容是她亲女儿这事已经许多人知道,她也懒得瞒着了。 “二姐。”白月容一看到她,竟然起身行礼,十分礼貌。 白子衿诧异,然后连忙挥手:“白月容你别这样,咱们正常点,正常点。” 别回了一趟娘家就这么吓人,虽然她心脏不错,但反差实在太大了。 白月容咬唇坐回位置上,却没顶撞白子衿,让白子衿又多看了她两眼。 “二小姐,听说你掘了你娘的坟墓,我知你的来意,我什么都不知道。”周以柔看了她一眼,直接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回了一趟娘家的周以柔似乎变了很多,看着白子衿的眼神不再满含恨意,或者说恨意被隐藏起来了。 “周姨娘说得这么果断,怎知我来一定是为了这件事?”白子衿环臂,淡淡的看着周以柔。 周以柔嗤笑一声:“白子衿,我也不与你多客气废话了,实话告诉你,我虽然恨你们母女,想将你们挫骨扬灰,但当年我根本什么都做不了,你也不用在这里怀疑我。” 这倒是实话,当年周以柔家道中落,只是白元锦的一个外室,哪里能插手这么大的事。 第334章:轩夫子 白子衿皱眉,话是如此,可如果周以柔不知情,白老夫人也不知情,难道当年的知情人都被白元锦杀了吗? 可她娘已死,白元锦拿她娘的尸体做什么,这是白子衿一直想不通的事情。 “伊人,我们走吧。”打听不出任何消息,白子衿也无意继续留在这里。 白子衿要踏出房门,忽然听到周以柔的声音:“白子衿,你要记住,月容没对你做过什么,你也别对她做什么。” 白子衿冷笑一声,白月容没对她做过什么,她刚穿过来时的两条眼镜王蛇是自己爬进来的吗? 还有,白月容差点将她一院子的人都杀死,这叫没做过什么。 是,她和白月容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可她白子衿同样记仇,只要伤过她的人,她会记一辈子。 “与其和我说,不如管好她,别让她继续来作死。”白子衿冷冷的留下一句。 周以柔眼底闪过怒意,却没敢说话。 现在的她,已经惹不起白子衿了。 出了院子,白子衿低声对袖子里的某团道:“雪花,去跟着周以柔,只要能听到和我娘尸体有关的事情,我给你十滴血。” 就算周以柔如此说,白子衿也还是要留一个后手。 除了白家,她实在是没什么勘破口了。 “小姐,书本已经拓印得差不多了。” “嗯,都准备好,过阵子招生吧。” …… 白子衿要办私塾的事并没有藏着掖着,帝都许多人都知道,也成了很多人的饭后茶谈。 “女子不好好在家孝顺父母,担心自己日后的夫君,干这些事干什么。”有人觉得白子衿疯了。 “我还听说,白子衿要招的学生都是平民,还管吃住,倒是和绮罗夫人一样是善心之举,只是这当女院长就不好了。” 商人评价:“赔钱!” 大家各有各的看法,有觉得白子衿是办善事的,有觉得她是疯了徒用功,还有一些是磕瓜子看接下来发展的。 茶楼的角落,坐着两个相貌平凡的男子,但其中的白衣男子举手投足之间都是贵气优雅,让人觉得无比舒服。 而他对面的人,脸色则有些黑:“公子,公子!” “嗯?”白衣男子回神,发现自己的茶滴了一桌子——他听得太过神了。 “哎呦,两位客人,来,小的帮你们擦擦。”小二刚好路过,替两人将桌子上的茶渍擦去。 白衣男人又品了一杯茶,哪怕是这极为普通的茶,被他品着却有一股绝世好茗的感觉,忽然他道:“你觉得我去当夫子如何?” 方才他听众人交谈,说白子衿的语文老师不过关,现在还没找到。 茗余手一抖,茶水荡出,完了,他就知道…… “公子,你去当夫子做什么,有谁配得上给你教?”茗余苦口婆心的劝着,“而且你看啊,我们来天合的目的不是这个,我们不如去鬼王府当差。” 对!去鬼王府当差! 这样不仅能远离白子衿,还能让王爷看到鬼王和白子衿的恩爱,王爷就能死心了! 茗余觉得自己的想法实在是太好了,却并没发现,以君玄歌的身份去当下人更耻辱…… “好。”君玄歌点了点头。 茗余愣了愣:“公子你真要去啊?属下说着玩的,公子你的身份怎么可以……” “就去当夫子。”君玄歌徐徐说出下半句,声音温和,细听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 茗余:“……” 他就知道! 君玄歌已经起身朝外走去,茗余垂头丧气的去结账,行至那聊得正高兴的人旁边时,听他们谈到了另一个人。 这些人不知怎么就从白子衿谈到了沉姣。 “我觉得白子衿肯定是被沉姣带偏的。” “我也这么觉得,你看沉姣,一个女子,十八了还未嫁,一直没人敢娶她!” “好在白子衿有个未婚夫,不像沉姣一样倒霉,沉姣怕是要孤独终老了。” 茗余觉得这些人是真的吃饱了撑的,他眼里划过一抹深色,忽然道:“小二,结账!” 几十枚铜钱被他从扔出,化作锋利的刀刃,刺破空气,碰到桌子后蹬的一声发出声响,然后嵌入桌子上。 那些正在八卦的人被吓了一跳,所有人都怒看向扔铜钱的人,可一抬头已经没有了茗余的影子。 “真是晦气!哪里来的神经病!” 这时,沉姣和一个商人从二楼走下来,讨论她的众人立刻有些心虚的低头,不敢看她。 我擦,沉姣什么时候去楼上的,他们刚才说的是不是全部被沉姣给听到了。 “安敏郡主,那这事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商人笑着。 沉姣也微笑:“好,过几天我将货给你送过去。” 目送商人离开后,沉姣和小二结账,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聊天的众人,众人立刻低头不敢与之对视。 沉姣的目光很平淡,说她孤独终老她听得实在太多,从最初的伤心愤怒到后面的平淡,她已经无所谓了。 可当她的目光掠过桌子上的铜钱,忽然瞳孔一缩,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我问你们,这是哪里来的?” “刚才一个疯……一个男子弄的,他刚走。” 有人本来打算说疯子的,可对上沉姣那愤怒的眼神,立刻怂了。 沉姣一掌将镶嵌在桌子上的铜板震出,然后抓在手里,激动的朝外跑去:“小二,我给你的钱不用找了,这些同伴给我。” 沉姣跑出茶楼,左顾右看,迎接她的却是人山人海,她什么都没找到。 沉姣在茶楼门口站了许久,然后她不知想到了什么,低垂的眼眸闪过苦涩,紧攥铜板离开了。 …… “小姐,有个人来应聘夫子了。”黑子道。 白子衿刚处理完一些事情累得不行,听到这件事立刻精神大振:“快,把人带进来!” 上次那个夫子是大夫出身,的确是识文断字,可他写的字也和天书有得一拼…… 白子衿深深的觉得,咱们字还是不能从小就歪啊。 黑子将一个白衣男子领进来,那温儒的气质,让人一眼看过去就感觉很舒服,他的声音很平常,被他说出来却有一种莫名的韵味感:“在下轩子,听闻白小姐想要找一位夫子,前来毛遂自荐。” “口才不错。”白子衿赞扬了一句,轩子微微一笑。 白子衿环绕轩子转了一圈,轩子则很淡然的被她看着,白子衿眉头慢慢拧起,一手抬起,轻咬着食指思索。 是她的错觉吗,她怎么觉得这个轩子有点熟悉啊。 “我们是不是见过?”白子衿走到轩子面前,星眸和他对视。 轩子笑了笑:“可能在人群里见过吧,但我想应该是没有的,我在外游历,是刚回帝都。” “这样啊。” 这样说起来,他们的确应该没见过,或许是她的错觉。 “行,你写个字看看,我的要求很简单,教人认字就好。”白子衿找出了纸笔,递给轩子。 轩子握笔,在纸上写了一个衿字,一笔一划天然自称,格外漂亮。 白子衿看得格外震惊,她见过许多人的字,比如凤惊冥的字苍劲邪霸,赢若风的字则有些孤僻清懒,还有其他人的…… 而这轩子的字,带着一股十分温和却看破天下的感觉。 都说看字识人,白子衿今日总算是见识到了:“好,很好!我这里的月钱是三十两,你要同意我们就签下契约。” “好。”轩子颔首,似乎对钱并不是特意在意。 “这幅字可以送我不?”白子衿拿起字,不由得啧啧感慨,真是堪比书法家。 别误会,白子衿不会欣赏书法,但她就是觉得好看! “当然可以。”见她如此喜欢自己的字,轩子的眼里也浮现出笑意。 白子衿让轩子签下契约书后,对伊人道:“伊人,帮我把这张字拿下去裱起来。” “小姐,为何不让轩夫子将你的名字写全,那样不更好?”伊人不解。 白子衿微微一笑:“好东西多了,就不显的珍贵了,一个字就好。” 伊人点了点头,似懂非懂的下去裱字。 “白小姐的学识想必很高,能说出这样的话。”轩子看着白子衿赞美。 白子衿眼睛一亮:“你真的这么觉得?” “自然。”轩子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还是点头应道。 接下来,他就看到白子衿不停的想笑,但是又要不停的克制的表情。 白子衿是真的要乐疯了,她是那么有学问的人吗?当然不是!她只是要装个逼而已! 回想从前,她每次装逼都失败,这次终于成功了,白子衿无比激动,同时,白子衿心里还生出一股成就感和莫名的苍凉感~ 少壮不装逼,老大徒伤悲! “白小姐,你若想笑便笑出来吧。”轩子见他憋得辛苦,善解人意的道。 “不不不。”白子衿连忙摆手,“初次见面,不能吓到你。” 轩子愣了愣,然后又带上笑容。 “小姐,我裱好了!”伊人拿着裱好的字进来。 同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青衣美男走出:“你们在裱什么……他是谁?” 第335章:裱里裱气 白子衿拿着伊人裱好的字欣赏,越欣赏越高兴,果真是裱里裱气啊! 而旁边,两个男人的目光对视,在空中交战。 轩子起身,对赢若风行了一个礼,微笑道:“在下轩子,是新来的夫子,敢问公子是?” 赢若风并没有回答他,不仅如此,他孤傲的脸上还浮上了冷意:“夫子不住这里,你可以走了。” 男人的第六感告诉赢若风,眼前这个男子不是好人,他很不喜欢。 “公子是白小姐的夫君呢?如果不是,怕是不能做主吧。”轩子脸上带着笑,声音也带着笑。 赢若风的脸色更冷了。 欣赏字的白子衿终于又感觉到不对劲了,她后知后觉的看着两人:“你们两人在干什么?” 伊人:“……” 小姐您的反射弧是长到苍玄去了吗,现在才感觉到不对,她从赢公子出来时就觉得不对了。 赢公子似乎不太喜欢这个轩夫子,而轩夫子貌似也是这样的…… “互相认识。”轩子笑着回答。 白子衿点头,然后不好意思的笑笑:“我顾着看你的字,倒是忘记介绍了,赢若风,这个是轩夫子,我刚招的夫子,轩夫子,这个是赢若风。” “原来是名闻天下的赢神医。”轩子笑道,“我还以为是鬼王殿下呢,如此之霸道。” 白子衿:??? 她怎么觉得又有点不对劲啊,轩子你这句话是不是怼了两人? 而且赢若风和凤惊冥又如何了? 赢若风看着轩子,樱唇冷启:“身为她的童养夫,我自然可以霸道点。” 白子衿:??? 怎么又旧事重提呢,咱们放下行不,你看断桥都断了。 “原来是这样。”轩子笑了两声,“可惜,我听闻白小姐对赢神医无意啊。” 白子衿:??? 你这又是从哪里听来的?你不是在外游历吗?难道她的私事都传遍泛大陆了? 白子衿现在整个人都是呈懵逼状,整个人就像一个问号,她不懂自己刚招的夫子怎么就和赢若风杠上了。 前世有仇? “轩夫子对我们的私事还真是了解透彻。”赢若风眼底划过冷意。 轩子笑了笑:“这也是刚从茶楼听的。” 白子衿:“……” 尼玛,果然谣言毁一生。 “好了,你们两个都别说了!”白子衿觉得自己必须制止这莫名其妙的吵架。 两人都没再开口,这让白子衿很满意。 “轩夫子,待会儿我让人带你去住的地方,可能有些简陋,你不要介意。”白子衿道。 轩子摇头:“有得住已经很好了。” 白子衿挑眉,她试探着问:“轩夫子,你以前是不是受过什么虐待啊?” 这句话有着深深的故事啊~ “没有,白小姐想多了。”被她的表情逗笑,轩子笑得不行,“我只是觉得住好住坏都是住,不必去纠结这些,只要能遮雨挡风就是家。” “放心,绝对不漏雨!”这点白子衿还是能拍着胸脯保证的。 阿落带轩子去住的地方了,轩子对二人道了再见便离开了。 白子衿则将字拿起,打算挂在房间。 “等等。”赢若风喊住了她。 白子衿:“有什么事?” 赢若风没回答他,而是径直走到她面前,拿过她手里的字,清冷的目光扫过,然后嫌弃的丢到桌子上:“真丑!” 白子衿:??? 您今天是吃了火药吗,怎么说话这么大的火气,这么好看的字怎么就丑了。 白子衿翻了个白眼,找了地方挂上去,还在旁边插了几朵花。 “小姐,这是秦小姐刚让人送来的请柬。”郝姨拿着一张请柬。 白子衿接过,翻开一看是宫中举办的赏花会,举办人是太后,白子衿看得嘴角抽搐。 尼玛之前各位皇子选妃时用的也是赏花的名头,现在又用这个名头,您就不觉得理由太烂吗? 还是说皇宫里的花多了不起。 “你去回瑶瑶,就说我不去了,没意思。”她又不去选妃,还要面对太后那张脸,去宫里有什么意思。 赢若风不知何时又出来了,他扫过请柬,淡淡道:“我听说,太后看中了秦瑶,打算等先帝丧期过了就立为皇后。” 现在新左相未确定,秦广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从前还有个白倾卿和秦瑶相比,现在就剩秦瑶一个,可谓是从头到尾的香饽饽。 白子衿皱眉,秦瑶地位太高,如果不赶快选中一个人,被选为妃后是必然的结果。 “你去将这个消息告诉秦瑶,让她提早做决定。”白子衿道。 秦瑶心里的人,白子衿也不确定有没有,只是那七皇子…… 白子衿和凤子宣没什么接触,不知道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但他应了又不去迎娶秦瑶的事,让白子衿十分不爽。 要么你就别应,要么你就来! 白子衿刚决定不去宫里那所谓的选妃宴,就接到皇上亲自让人送来的请柬,请柬里还夹着一封信。 鬼王嫂,烦请您到时多挑刺。 白子衿心里闪过卧槽,她明白了顺帝不想娶后纳妃,但干什么要她去挑刺,她看起来很像那种杠精吗,白子衿郁闷。 “你去回皇上,这个忙我可能无法帮。”白子衿又不是傻,干嘛去招仇恨。 哪怕她身后有凤惊冥谁也不怕,可她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啊。 “皇上说,水毒那件事天合做得有些不厚道,他已经打算调出一些银钱,先还给白小姐您。”太监道。 白子衿立刻一改之前的态度,斩钉截铁道:“去!一定去!身为天合子民,自当为皇上效力,反正我已臭名昭著……你去告诉皇上,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太监无语的同时微微一笑:“这就好,白小姐果然忠诚,奴才现在就去回皇上。” 太监施施然离开,白子衿眉眼弯弯,这早说嘛!早说给钱她怎么会拒绝呢! 不要说她没有节操,而是她太缺钱了,穷穿地心的那种缺钱,真忧伤…… “白子衿,师父来信了。”赢若风开口,清冷的目光落在白子衿身上,“他让我们一个月内回去。” 白子衿眼神飘忽:“那个,我还有点事没做……” 白子衿起身就要走,赢若风知道她不会答应也没阻止她,只是眉头拧起,清冷的眸子看向门口也不知在想什么。 那个轩夫子,似乎…… 第二日就是选妃宴,哦不对,赏花宴。 所有的贵女都心知肚明,每个人都打扮得明艳美丽,不停的对顺帝抛媚眼。 顺帝正襟危坐,眼神却有些暗急,这都中午了,白子衿怎么还没来! “皇上,严家的女儿出落得真是亭亭玉立,你小时候还和她玩过呢,你记得吗?”太后道。 严家女儿羞涩的看了顺帝一眼,娇滴滴的叫:“皇帝哥哥。” 凤烈歌刚好路过,冷冷的看了严家女儿一眼,当然最冷的目光还是落在太后身上:“本公主不知道,太后什么时候又多了个义女?太后您的女儿还真是随便!” 顺帝在心里点赞,脸上却假装威严:“烈歌,怎么和太后说话的。” “不是,母后只有你一个女儿,你别误会,皇上,你也别凶她。”皇后立刻有些急的解释,凤烈歌那随便二字刺痛了她的心。 严家女儿脸色的一白,她只是觉得这样叫比较亲切,没想到其他的…… “你有几个女儿与我无关。”凤烈歌冷冷的看了一眼严家女儿,拉起秦瑶的手,“我来找瑶瑶的,瑶瑶,我们走。” “皇上,太后,臣女告退!”秦瑶立刻道。 太后又气又无奈,忽然觉得严家女儿碍眼无比,挥了挥手让她下去,其他贵女又上来。 “皇帝啊,你看看这个……” “母后,臣觉得。” “皇上,太后,白小姐来了。”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 太后一愣:“白小姐,哪个白小姐?” 未婚的贵女里面有姓白的吗? 白子衿出现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顺帝那哀怨又放松的眼神,她尴尬的一笑:“臣女见过皇上,见过太后。” 她昨晚莫名其妙就失眠了,然后今天睡过头了,也没人叫她…… “平身。”顺帝道。 太后的语气就没顺帝那么好了:“白子衿,你来做甚?” “今日不是赏花宴吗?”白子衿将手里的请柬一扬,一脸莫名其妙,“我自然是来赏花啊。” “你!”太后怒,这是不是赏花宴她不信白子衿看不出来,这分明是来给她添堵的! “太后娘娘怎么了?”白子衿眨了眨眼睛,一脸不解。 太后气极:“没什么!” 谁让她为了不被别人秽语说先帝丧期没过就办这种事,用的是赏花宴的名头,现在被白子衿如此说,她也没办法反驳。 这时,一个女子上前,手里捧着一朵花:“太后,您看这朵花如何?” “兰花,不错不错,芝兰玉心,一定是个细心的女子。”太后赞扬。 白子衿瞥了一眼那朵兰花,立刻道:“兰花貌似是绝育用的。” 太后:“……” 众人:“……” 就连顺帝都有那么一点尴尬,这个…… 第336章:大猪蹄子 那抱着兰花,气质如兰的女子无比尴尬,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你下去吧。”顺帝干咳两声。 女子一脸失落,同时暗瞪了白子衿几眼。 白子衿低头假装继续赏花,她扫了一眼这里的众多贵女,内心叹了一口气。 虽然知道她今天是来得罪人的,但怎么这么多人啊!她拿钱这条路,道阻且艰啊! “皇上。”一个女子上前,正欲开口自我介绍,白子衿就先开口了。 “这不是杨小姐吗,你的脚臭治好了?” 杨玉环脸色一僵,立刻否认:“你血口喷人!” “白子衿,这事关女儿家的清白名声,你最好别给本宫乱说。”太后看白子衿不爽良久,现在逮着机会就骂。 白子衿一脸认真:“太后,您不信就将杨小姐的鞋脱下来闻一闻,难道您想臭到皇上吗?” 顺帝假装自己没听到,但还是认真的看了太后一眼:母后,朕想好好活着。 先帝后宫佳丽三千,也不是每个女子都完美,其中也有脚臭腋臭的女子,被先帝发现后就完全冷落了,过得无比凄惨。 而现在这么热络为皇上纳妃的太后,到时肯定不会管这事。 换个角度来说,白子衿算是救了杨玉环一命。 “杨玉环,你下去吧。”太后深吸一口气,却恶狠狠的瞪了白子衿一眼,“白子衿,本宫觉得你该去其他地方赏花了!” 她每次看中的人,白子衿都能挑刺,这让太后怀疑白子衿不是挑贵女的刺,而是针对她的。 果然白子衿就不是个安静的主! “太后,其他地方的花虽美,但我喜欢在有太后的地方赏花,太后您就是一株高贵的牡丹。”白子衿觉得,人不能得罪太死。 最重要的是,她还要留在这里完成任务。 太后喜欢听好话,可从白子衿嘴里说出来的好话她就怎么听都不顺耳,不过她也不能否认自己,冷哼一声:“少给本宫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白子衿微微一笑,瞥了一眼顺帝,顺帝正用赞扬的眼神看着她。 接下来,又有几个贵女上场。 “这位小姐怎么鼻子那么塌?” “这位姑娘怎么嘴下有颗大痣。” “咦,还有这位小姐,你的手脚怎么不协调,以后生孩子时要注意。” …… 太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每一个女子上前都要被白子衿打击一番,只要有白子衿在,她这纳妃宴根本没用! “你看,这个……” “够了!”见白子衿又开口了,太后实在是忍无可忍,直接吼了出来。 白子衿眨了眨眼睛,其他女子也惊骇的看着太后。 “太后,注意仪容体态。”顺帝低声提醒,潜台词是被生气,要是一生气把白子衿处理了可就不好了,毕竟那是他请来的外援。 “是本宫失礼了。”太后深吸一口气,厌恶的看了一眼白子衿,“本宫觉得胸口疼,先扶本宫回去,今日的赏花宴就作罢吧。” 反正她也选不出来一个,干脆直接结束,省的看到白子衿碍眼。 脑阔疼! “臣女恭送太后。”众女的声音响起。 见太后完全走后,顺帝也站起来:“朕还有公务未处理,你们赏吧,白小姐,随朕来。” “遵命。”白子衿低头在心里给顺帝点了个赞。 要是顺帝就这么离开,她等会儿肯定会被这群女子给扒了。 众女看着白子衿的背影,气愤得咬牙切齿:“贱人,以为自己是谁啊,敢对我们如此挑剔!” “还敢说我长得难看,她就长得好看吗?” “就是!要不是命好攀上了鬼王,她连皇宫的门都进不了!” 命好?白子衿的命简直差到可谓是霉神附体,所有人都觉得是她攀上了凤惊冥,却忘了她自己的出身和付出,以及是凤惊冥先缠着她的…… 一堆贵女咬着牙咒骂,就差将手里的手绢当作白子衿直接撕破了。 而旁边,则有一些女子神色复杂,她们是自白子衿出现在帝都,就从未说过白子衿一句坏话,当然也没帮过白子衿什么的人。 若是有人细心,就会发现这些女子刚才没一个人上去,还避得远远的。 因为白子衿刚才买通了几个宫女,告知了她们别上去,皇上心怀天下,暂且并不想纳妃的事,上去也是出丑。 “走吧,我们出宫吧。”一女子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她们虽想成为后妃,可奈何神女有情襄王无意,徒丢面子让人耻笑罢了。 这群女子当初既没有随波而流跟着众人对白子衿冷嘲热讽,那也不是不讲理想不开之人,反正她们芳华正好,等皇上诚心想纳妃事她们也不会落下。 …… 养心殿里,白子衿正在和顺帝讨价还价。 白子衿的脸色十分黑,这顺帝简直就是个坑货! “皇上,你不想给钱就直说!”白子衿黑脸道,大不了她就当做了一场善事。 顺帝干咳两声:“不是朕不想给钱,而是现在国库空虚,加上如果朕突然赏赐你,太后肯定会起疑。” “你可以赏赐凤惊冥。”就像先帝那样,随便找个名头。 顺帝有些不好意思:“其实,那个……” “呵!”白子衿冷呵一声,“承认吧,皇上,你就是穷!” 穷就算了,还坑她,气死她了。 顺帝:“……” 你让朕这个一国之帝承认穷,是不是有些过了? “白子衿,现在国库空虚,蜀地那边又发了大水,要赈灾,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些百姓死了吧。”顺帝开口,希望白子衿能离家她。 白子衿眼底闪过光芒:“我自然不忍心,但这不是你能随便骗我的理由。” “朕要不那么说,你能来帮忙吗?”顺帝郁闷,现在的确是他不对,可他也是被逼无奈啊。 白子衿一噎,她的确是没打算来帮忙的,毕竟她和顺帝说不上多熟,也不需要担心顺帝的后宫。 说得难听点,这只是一场交易,顺帝给白子衿钱,白子衿来得罪人。 可她现在人得罪了,钱没了怎么回事,鸡飞蛋打啊。 “算了算了。”白子衿也挺郁闷的,“你先去赈灾吧,反正我和那些人也有仇。” 她怼的都是有仇,或者看不起她的人。 “皇上,我先走了,我还得回去办我的私塾。”白子衿有些恹恹的,钱没了,她心情能好吗。 “白子衿,你放心,朕金口玉言,钱一定会给你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顺帝开口道。 白子衿点了点头,却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那些钱就当是她对受灾百姓们出的一份绵薄之力吧。 出了养心殿,白子衿很快也就想开了,不过脸上还有些抑郁之色。 “白小姐?”粗狂的声音响起。 白子衿回头,见挞拔岩一脸兴奋的朝这边走来:“白小姐,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今天不是天合的皇帝选妃吗,你也来参加?” 前半句还好,白子衿听着还可以,只是这后半句是怎么回事? “当然不是。”她一个有夫之妇来选什么妃,“倒是挞拔王子你,你怎么还留在天合?” 凤惊冥的寿辰结束后,各国的使者不都启程回去了吗,还有的是连夜走的,因为他们觉得自己知道了太多天合的秘辛,怕被灭口。 白子衿诧异的看着挞拔王子,这挞拔岩怎么不但不走,还留下来了。 “是这样的。”挞拔岩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我怕天合还有什么事,干脆留下来一起参加了再说。” 白子衿恍然大悟,西周离天合太远了,怕是挞拔岩上次还没回到西周就又被召回来了,这长途奔波让挞拔岩留下心理阴影了。 “其实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就目前看来,短时间内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新帝已经登基,凤惊冥的寿辰也已经过了。天合没什么能让挞拔岩等人参加的大事了。 “白小姐,我并不担心,我西周的男儿除了天塌地陷,其他都能面对!”挞拔岩豪情万丈,然后又眼神灼热的看着白子衿,“我之所以留下来,是为了追求白小姐你。” 前一刻,白子衿还在点头,觉得不错不错,可是到了后面她懵了。 不是,怎么又扯到她了。 “不不不,挞拔王子,你这个玩笑开得有些大了。” “白小姐,原来你以为我上次说的话是开玩笑吗?”挞拔岩一脸震惊,然后十分郑重的对白子衿单膝下跪,右手握拳放在胸口处,郑重万分,“我,挞拔岩,再次郑重的告诉白小姐,我想追求白子衿!做任何事情都可以!” 白子衿又傻眼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一道凉凉的邪魅声线在她身后幽幽响起。 “你与本王说你进宫赚钱养家,结果是私会这个地主家的傻儿子?” 白子衿连忙转身,见凤惊冥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依旧是那么的邪魅帅气,哦不对,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看着她,眼神幽幽,如同在看一个负心人一般。 “不是,妖孽,你听我解释。”白子衿连忙开口,这怎么就撞在一起了呢。 第337章:跌入暗道 “白小姐,你不说话,挞拔岩就当你答应了,挞拔岩会用最热情的攻势,让你喜欢上我西周的男儿!”挞拔岩又开口。 白子衿回头:“你先给我住嘴!” “住嘴什么?”凤惊冥凉凉开口,“干脆本王直接让他这辈子都不用开口了吧。” “哎呀,妖孽,你别激动啊。”白子衿连忙扑过去抱住他,生怕凤惊冥一个激动就直接让挞拔岩升天了。 挞拔岩虽傻,好歹是条人命啊。 “放开。”凤惊冥低喝。 白子衿死死抱住他,可怜巴巴的:“凤惊冥,你听我解释,这是个误会。” 这是一个连白子衿都没想到会发生的误会! “本王不听。”凤惊冥薄唇冷启,邪魅的声音带着抗拒,他拖着白子衿,朝挞拔岩走去。 情敌这种玩意,最好扼杀在摇篮里,杀死一个是一个。 白子衿:“不,你听我解释,你就听一下下。” “不听不听。” 眼看就要到挞拔岩前面了,白子衿知道自己拦不住凤惊冥了,对着依旧跪在地上的挞拔岩大吼:“你还跪着干什么,还不快跑!” 挞拔岩愣愣的:“在我们西周,没得到答案不可以起来的……” “砰。” 白子衿看着被打到墙壁上,差点成为一道肉饼的挞拔岩,默默捂住眼睛。 大兄弟,你怎么就这么傻呢! 这巨大的声响,把里面的顺帝都惊出来了:“发生什么事了?” 顺帝看着一脸冷意和捂着脸的白子衿,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凤惊冥站在那里,桃花眼带着讥讽和冷意的看着挞拔岩,薄唇冷掀,声线满是霸道:“事不过三,挞拔岩,这是第二次,胆敢有第三次,本王就踏平你们西周!” 第一次,在他的寿辰上觊觎他的媳妇。 第二次,在皇宫中。 呵! 说完,凤惊冥转身离开,白子衿连忙跟上。 不是妖孽,你还没听我解释呢! “挞拔王子,鬼王叔怎么提到了挞拔王子?”顺帝很郁闷,“挞拔王子明明不在这里……卧槽,挞拔王子!” 顺帝扭头一看,旁边那快变成肉饼的东东不正是挞拔王子吗。 “皇上,谨言慎行。”太监总管提醒,您说脏话了啊。 顺帝瞟了他们一眼:“谁敢传出去?还在这里与朕废话,还不赶紧去将挞拔王子扶起来。” 太监总管立刻一抖,虽说没人会传出去,但我们谨言慎行一点不好吗,这是您当初说的啊。 果然,男人的话都不能信,哼! “不用了。”挞拔岩咳嗽着,他自己从地上站起来,看得顺帝啧啧称奇,暗道一声果然如鬼王叔说得一般皮糙肉厚。 挞拔岩连吐了几口鲜血,对上来的宫女摇头:“不用,一点小伤,鬼王并没有用力,只是皮外伤而已。” 宫女们瞪大眼睛,皮外伤会吐血吗? “既然挞拔王子无事,那朕就先去忙了。”既然挞拔岩说没事,顺帝又不是傻的,难道真要挞拔岩出事才好吗。 挞拔岩点头,他摸着自己的胸口,神色有些复杂。 他以前练武留下了旧疾,瘀血一直没法化,导致功力下退不说可能还会危机性命,鬼王这一掌看似是打了他,实则将他的瘀血打了出来。 “就算如此,本王子也不会放弃白小姐的!”挞拔岩咬牙,这恩他会用其他方式去偿还的。 世上的头铁之人,说的大概就是挞拔王子这种人吧…… 此时,白子衿已经追着凤惊冥跑到了宫道上,凤惊冥走得很快,明显为这件事生气了。 白子衿跑得气喘吁吁:“凤惊冥,你理不理我?” “不理。”凤惊冥睨了她一眼,心里还是有薄怒的,她就不会离开吗,傻傻的站在那里给挞拔岩告白? 白子衿本就追得很累了,听他这么一说,立刻转愧疚为委屈:“好,你不理我就算了!以后都别来找我!” 白子衿转头就走,随意找了一个宫门冲进去。 她今天本来就被顺帝坑了一把,出来就被挞拔岩告白,她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凤惊冥又来吃醋傲娇,还不听她解释! 好,他不听是吧,那她也不说了! 见白子衿似乎真的生气了,凤惊冥薄唇抿起,还是转身朝白子衿追去了。 “你追过来干什么?”白子衿看到他,气就不打一出来,“你们姓凤的果然没一个好人!都离我远点!” 凤惊冥有些不理解她的情绪为何突然转变,但见她生气委屈的模样,他便来不及思考其他的,只想着先将她哄好。 “本王若不追过来,你会生气。”凤惊冥薄唇掀起,吐出这么一句话。 白子衿瞪眼,口是心非:“我不会!” “你会。” “我不会!” 两人丝毫没有发现,他们现在的话,就和刚才白子衿要解释而凤惊冥不听一样。 “你会。”凤惊冥还是很认真的说出了这个答案。 白子衿气得不行,她猛的捶了旁边的柱子:“都说了……” 她脚下的地板忽然抽空,出现了一个空洞,白子衿懵了。 卧槽??? “媳妇!”凤惊冥立刻垫脚飞过去,一把拉住白子衿的手。 这时地板又要关上了,凤惊冥没时间将白子衿拉出来,如果硬来,白子衿就得断手了。 电光火石之间,凤惊冥直接跳进洞里,抱住白子衿自由落体,而他们上方,地板已经关上,最后一丝光芒消失。 这个洞并不深,大概十秒不到,白子衿就感觉到她和凤惊冥到了地面。 “妖孽。”白子衿弱弱的喊了一声。 尼玛她知道皇宫里暗门什么的多,却不知道随便捶个柱子也能发生这样的事情,还是从下方,简直措手不及啊! 四周漆黑一片,白子衿有些下意识的害怕,往凤惊冥怀里缩了缩。 “别怕。”凤惊冥揽着她,低声安慰着,桃花眼同时扫向四周。 这里实在太暗,一点光都没有,什么都看不到。 “妖孽,你放开我一点,我有蜡烛。”白子衿从空间药房抽出一瓶酒精和灯芯出来,然后用打火机点上。 凤惊冥看着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桃花眼微深,却没过问什么。 他知道她身上有许多秘密,而她不愿意告诉他,无非是他给她的安全感不够。 所以凤惊冥在等,他信总有一天,白子衿会主动告诉他。 “咦,这两边有蜡烛。”白子衿借着微弱的光,发现他们两个此时是站在中间,而两旁有一排排的蜡烛。 早知有蜡烛,她还怕个毛线…… 白子衿立刻去一盏一盏的点起来,却见凤惊冥袖子一挥,强劲的内力扫过去,所有蜡烛瞬间亮起。 白子衿:“……” 有内力了不起吗!你就那么了不起吗! 白子衿默默将酒精灯夹灭,放进空间药房里,然后在默默的承认自己可能真的有点low了。 “媳妇,习武有时并不是一件好事。”凤惊冥注意到她的低落,桃花眼闪过光芒,薄唇轻掀。 白子衿抬头道:“我知道,我有你就够了嘛,我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羡慕而已啦。” 她男人武功够厉害就好了,她不需要!没错,就是这么强大! 见她口是心非的说着只有一点羡慕,凤惊冥薄唇勾起,捏了捏她的脸颊:“你若想学,本王出去后就去找秘籍,总有能让你学的。” “不用了,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出去吧。” 白子衿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她已经过了最适合练功的时候,就不要瞎作了。 白子衿抬头看了一眼头顶,这差不多有十米之高,而现在细看才知道,那地板下竟有许多的玄铁,看厚度起码五寸。 “这玄铁太厚,本王应该打不破。”凤惊冥摇头,低魅的声音带着思索,“就算打破,也可能会引来其他机关,暂且不破为好。” 白子衿点头,也是,这鬼皇宫到处都是机关暗道。 “也不知道这是谁的宫殿,挖了这么深。”白子衿只是找了没人的宫殿跑,并没有注意到这宫殿的名字。 凤惊冥薄唇张开:“可能并非是宫妃所挖。” 天合皇室历史悠久,皇宫也一直是这座未变过,谁知道这是谁挖下的。 “也是。”白子衿看向了前方,“这里只有这一条路,上面不能走,我们就走这里吧。” “好。”凤惊冥点头。 两人往前走着,刚开始这只是一个简陋的地洞,只是放了一些照明的灯而已,可走到后面,竟然慢慢变得有些建筑起来,地板什么都建筑上了。 而他们从那条洞出来的地方,明显有被捣破的痕迹。 白子衿和凤惊冥对视一眼:“这两条地洞应该是两个人修的,那人发现这条地道后,就将两条地道连接起来。” 毕竟这逼格完全不一样,一个就完全像个耗子洞,而另一个则是精心修筑的。 “我们继续往前走。”凤惊冥低声道,“前面要小心了,刚才没有机关,是来不及装。” 白子衿点头,越美的东西就越有毒,她抓紧了凤惊冥的手,星眸环顾着四方,同时继续往前走着。 第338章:地道惊险 地道修得十分华丽,金柱琉石,精雕细琢,要是再加上房间,就好比一个地下皇宫了。 但白子衿二人都走得格外小心,谁都不知道,会不会他们一脚下去,就会有冷枪暗箭从哪里射出来。 白子衿紧紧抓住凤惊冥的手,她已经想好,如果等会儿踩到机关她就直接拉着凤惊冥进空间药房。 她的动作让凤惊冥眼底闪过温柔之色,也反握紧她的小手,薄唇轻掀:“跟着我的步子。” “好。” 凤惊冥走在前面,白子衿踩着他走过的地方,凤惊冥观察推算得仔细,倒也没有踩到什么机关。 越往前走,白子衿心里不禁生出疑惑:“终点是哪里?” 地道总有个终点,这个地道究竟是挖出来逃命的还是干什么的,而他们顺着地道走又会到哪里。 “我们现在在皇宫的正西方。”凤惊冥低声开口,桃花眼闪过精光。 他们方才掉入地道的地方是皇宫的西南方,现在已经走到西方了。 如果他猜得不错,继续走下去会有两条路,一条不知通向何处,另一条的终点是养心殿。 嘶嘶! “等等。”白子衿忽然开口,柳眉一皱,“凤惊冥,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她刚才似乎听到了蠕动声还有嘶嘶声,就像是蛇类特有的声音。 凤惊冥安静下来听,却什么都没听到,但他却没有继续往前走,因为他相信白子衿。 “凤惊冥,继续走。”白子衿星眸闪过光芒。 “好。”凤惊冥继续往前走,一步一步的十分缓慢,白子衿则竖起耳朵听。 走了五步后,白子衿星眸漫不经心的扫了四周一眼,在凤惊冥的手掌上画了一个字。 这次她听得十分清楚,在凤惊冥每次步子落下时,就会有蠕动的声音传来,空气中也多了微不可闻的腥气。 凤惊冥桃花眼微眯,拉紧她的手,继续向前走着。 二人走了十几步之后,忽然凤惊冥将白子衿的右手一拉,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而另一只手则持着剑,刺向了白子衿刚才站立的地方。 “嘶嘶!” 白子衿站立的地方赫然有一条手指大小的黑蛇,此刻被凤惊冥一剑砍成了两截,两截身体正痉挛着。 这黑蛇极小,若是不仔细看,肯定会以为是脚下的黑影而已,但它的毒牙却闪烁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竟然是这种蛇。”白子衿就算早已猜到,但此刻也不禁颤栗一会儿。 这蛇的名字她忘记了,毒性极强且发作快,五条银环蛇都比不过它的毒,她刚才要是被咬到一口,估计连拿药自救的时间都没有了。 “凤惊冥,我们快走。”白子衿让凤惊冥把她放下,想要赶快离开这个地方,同时更加警惕。 凤惊冥扫了一眼那蛇的尸体:“媳妇,不要拿去做药吗?” 白子衿:“……” 为什么她有一种她是捡破烂,什么都收的感觉。 “这个没用。”奇珍异宝不是那么好碰到的,之前白子衿能碰到蓝明子已经是十分幸运了,哪里能看到一个东西就是宝贝。 “本王知道了。”凤惊冥忽然一道内力袭出,黑色的内力被他控制得恰到好处,将那蛇的尸体碾压成粉碎,还没有触及其他东西。 若非怕她媳妇要,他刚才就不会给这蛇留全尸。 白子衿看得嘴角抽搐,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鞭,鞭尸? 就在这时,忽然又有嘶嘶声响起,而且蠕动声十分明显。 白子衿脸色大变:“妖孽!快走!它爹娘来了!” 凤惊冥的脸色也微变,但却很镇定,拉着白子衿加快速度往前走着。 他们不怕身后的蛇,却怕那些蛇触及机关,到时他们应对不及,就得留在这里了。 “嘶嘶!” 身后的蛇似乎是看到了自己孩子的尸体,无比愤怒,追着两人不肯放。 不仅如此,它的尾巴还四处扫,触及了许多机关。 “凤惊冥,小心!”白子衿一把将凤惊冥按下,躲过了头顶的飞箭,那些飞箭插入墙壁上,又牵动了其他的机关。 “该死的!都是联机!”白子衿咬牙,不带这么过分的! 凤惊冥一边要护着她,一边要应对那些机关,还得注意自身的安全。 身后的蛇越来越近,白子衿怒了:“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当我好欺负是不是?” 白子衿掏出一盒药粉,里面还有她加的东西,可却没来得及撒,因为前面的机关越来越多,她得躲。 那蛇似乎知道他们的弱点,尾巴不停的乱扫,看得白子衿又气又无奈。 “媳妇,小心!” 一道寒光闪过,白子衿甚至都没看清那是什么,她被凤惊冥一把拉开躲过,那寒光曾的射入墙壁,竟然入了一半! 白子衿不禁发寒,墙壁都能射入一半,换作是她,肯定被穿心。 凤惊冥本就来面对许多机关,为了拉开她,他身后许多箭驽射来,已经来不及躲开! “凤惊冥,小心!”白子衿大吼,扑开凤惊冥的同时就想进入空间药房,忽然旁边一道石墙缓缓上升,也不知是谁碰到了开关。 白子衿眼睛一亮,连忙拉着凤惊冥往那里面走:“快,走!” 又一波飞箭袭来,有些甚至带着灼热的火焰,白子衿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凤惊冥一推,二人滚入石墙后,白子衿扑到在地上,那箭刚好射在前方。 “嘶嘶!” 发现仇人要逃,那条蛇立刻袭来,想趁白子衿二人倒在地上时咬她一口。 白子衿看了身后的凤惊冥一眼,他不知何时染上了血,那血刺痛了白子衿的眼,她一把抓起那灼热的箭,猛的插向那条黑蛇。 “给我去死!” 黑蛇本是十分灵敏的,可白子衿这攻击突如其来,它没来得及躲过,就被一箭钉在了地上,血溅了一地。 白子衿松开了箭,脸色苍白。 而这时,石墙关上,隔绝了那些攻击。 “凤惊冥。”白子衿松了一口气,转向凤惊冥。 凤惊冥桃花眼凝视着白子衿,目光幽深,看得白子衿不由自主的抿唇,目光看向他身上的血:“凤惊冥,我先给你包扎。” 刚才情况太乱,白子衿甚至没有注意到凤惊冥的后背上插了一支箭,这似乎是凤惊冥为了推开她而中的。 “下次不准这么傻了。”白子衿看着那殷红的血,眼睛有些发酸。 “这话该是本王对你说。”凤惊冥薄唇缓缓掀开,眼色深深,骨节分明的手去拉白子衿的手。 白子衿微微一抖,想要拒绝,凤惊冥的力气却无比的大。 她原本嫩白的手心被刚才那只箭灼烧得皮肉翻滚,触目惊心。 “你不杀它,它也进不来。”凤惊冥低魅的声音带着心疼,目光看着白子衿的手,薄唇缓掀。 “它该死。”白子衿星眸低垂,想要将手抽出来,凤惊冥却拿起旁边的酒精和纱布,开始替她清理。 “疼就叫出来。” 白子衿粉唇轻扬:“不疼。” 沾着酒精的棉花触及白子衿的手,疼痛让白子衿下意识的想缩手,但她却克制着。 凤惊冥的伤不比她轻,她不能喊疼,不能让他再心疼。 白子衿殊不知,她越是倔强,越让凤惊冥心疼自责。 他今日若是不吃醋不理她,甚至故意逗她,她亦不会生气跑掉,他们就不会落到这个地道来了。 看着她明明疼得睫毛都在颤抖,脸色都发白了,却还要假装没事和他微笑。 “白子衿,你何时能不这么犟。”凤惊冥忽然叹了一口气。 “我不犟。”白子衿是在自责,她不该耍小脾气,牵连得凤惊冥受伤,还不知能不能出去。 凤惊冥细心的替白子衿清理了伤口,然后包扎起来,用了止痛散倒也没什么感觉。 只是白子衿本来左手就还没修养好,现在好了,两只手都不能用了…… “凤惊冥。”白子衿忽然开口。 “嗯?” “没事。”白子衿忽然又浅浅一笑,“我们继续往前面走吧。” 凤惊冥低头望着她苍白却姣好的小脸,那笑容那么的美,晃花了他的眼,他低声一笑:“好。” 两人牵着手继续往前走,只是明显有什么不一样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和气氛。 就好像,感情磨合升华了一般。 这条路上没东西捣乱,没有机关被踩重,忽然白子衿耳朵竖起来:“凤惊冥,你听,似乎有敲木鱼的声音。” “是。”凤惊冥也听到了,拉着白子衿继续往前走着。 越往前走,那声音越清晰。 白子衿喜悦了,这声音越清晰,就代表他们离地面近了,这上面的玄铁薄了,他们就可以出去了。 二人走到木鱼声的下方,忽然木鱼声停下,上面似乎有人进来,唤了一声:“太皇太后,人来了。” 白子衿挑眉,她没想到他们竟然来到了太皇太后的宫殿下方。 白子衿没见过这个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常年在宫里念经礼佛,她对这个曾经的太后唯一的印象就是她赐死清乐。 头顶上,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听说白子衿发现白绮罗的尸体不见了?” 第339章:春毒 白子衿瞳孔一缩,白绮罗! 凤惊冥的神色也严肃了几分,他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听到白绮罗的名字。 头顶上,另一道声音响起:“是,丽嫔暴露了,白子衿将白绮罗的坟挖开了。” 太皇太后大概是没想到白子衿居然真的敢去挖坟,念经的声音乱了几分,不过很快就恢复平稳:“本宫等会儿会去问问太后,她这个曾经的后宫之主是怎么当的,能让殉葬的妃子跑掉。” 若不是丽嫔暴露,白子衿怎么可能知道白绮罗的尸体不见了。 “那接下来太皇太后要怎么处理?有鬼王帮忙……还有这件事迟早会闹到白傲面前去。” 白子衿的瞳孔又缩了几分,听这个语气,太皇太后不仅知道这件事,而且还深深参与其中。 可一向深出简入的太皇太后怎么会和她娘有关系,她娘到天合来的时候,太皇太后都已经成太后了,根本扯不上关系。 “他们找不到白绮罗的尸体的。”太皇太后只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就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了,“经念完了,走吧,随我去找太后。” “是。” 白子衿完全没想到误入暗道,会听到这些事情。 太皇太后和白绮罗尸体失踪有关系,而且笃定他们找不到,他们找不到的地方,会是在哪里? 白子衿思索着,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温度似乎变高了。 她往旁边一看,只见凤惊冥不知何时一脸潮红,桃花眼也被火焰布满,而他显然在压抑着什么,不打扰她听这些重要的话。 “凤惊冥,你怎么了?”白子衿被吓了一跳,连忙去拉凤惊冥的手,却被凤惊冥身上的剧烈高温震惊。 “怎么会这么烫!” 忽然,一道灵光闪过白子衿脑海,那支箭! 箭上肯定有毒,才会导致凤惊冥变成这个样子。 “媳妇,带我去找水。”凤惊冥薄唇掀起,声音无比嘶哑难熬。 “好!”白子衿想扶着凤惊冥继续往前走,可往前走不知何时才能到尽头,而后面又是关闭的石墙。 白子衿看了一眼明显有些抑制不住,满脸潮红的凤惊冥,她牙一咬:“凤惊冥,我把这里炸开,我们从这里出去!” 直接从这里出去找水,再找解药。 “不行。”凤惊冥一把拉住她,艰难摇头,“不能让他们知道地宫的存在。” 更重要的是,太皇太后是个危险的人,他们现在出去,以他现在的状态,不一定能带白子衿安全离开。 白子衿急了:“那怎么办!” 不行,她不能着急,她必须冷静。 白子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扶着凤惊冥继续往前走:“凤惊冥,走,我们往前走,一定有出口的。” 凤惊冥闻到她的馨香,以及那柔若无骨的肌肤,他的眼色立刻有些迷离。 同时,他明白箭上有什么毒了。 白子衿只想扶着凤惊冥找到水源,并没有注意到凤惊冥的异象,直到凤惊冥终于忍不住开口:“媳妇,离我远点!” 他本就压制不住体内的邪火,白子衿离他越近,火烧得越旺。 “为什……”白子衿的话到一半戛然而止,她看着凤惊冥那迷离压抑的眼神,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忽然白子衿就愣了,然后她就想骂娘! 卧槽?设计这个地道的人你怕是有毒吧?人家都是涂上致命剧毒,你特么涂春!药?? 你难道想让人家追到你,然后直接把你办了?! 白子衿来不及吐槽这人的脑回路,她只能评价一句:你特么男子有毒! “离我远点。”凤惊冥在她失神的刹那,神色又挣扎了几分。 爱的女子就在眼前,他要没什么想法那就不是男人了,可他不能,他爱她,就要给他最好的。 他要以十里红妆迎她入门,让她被天下女子所羡煞,而不是什么都没有就将最重要的东西给了他。 “凤惊冥。”白子衿看了看身后那望不到尽头的地道,又看向一脸痛苦的凤惊冥,她星眸低垂,粉唇不由自主的抿起。 这样下去,凤惊冥一定会死。 白子衿有些轻颤的伸出手,星眸带着坚定,缓缓开口:“凤惊冥,撑不住就算了,我愿意的。” “离我远点!”凤惊冥似乎已经没有了任何思考能力,他模模糊糊的听到白子衿的话,却听不清内容,却下意识低吼,让白子衿离他远点。 白子衿一怔:“凤惊冥,你难道……” “离我远点!”凤惊冥又低吼一声,同时朝地道深处跑去。 “凤惊冥。”白子衿连忙追上去,以凤惊冥现在的样子根本不能在这里乱跑,万一踩到机关怎么办。 白子衿一咬牙,直接用右手身后抱住凤惊冥,凤惊冥旋即挣扎:“放开。” “凤惊冥,我知道你的意思。”白子衿的声音忽然染上害怕和哽咽,“可你会死的,你别离开我。” 白子衿从没想过那件事,可她怕凤惊冥离开,她怕…… 凤惊冥身子一僵,他清晰无比的感受到她的颤抖,而这时,因为她的贴上来,他身体里的火焰更大。 凤惊冥脑子里名为理智的铉终于被烧掉,他低吼一声,反身将白子衿抱住,压在地上。 这地道上很是凉,但白子衿却只感觉一刹那,就被凤惊冥身上的火气灼热包围。 凤惊冥一把扯掉她身上的衣裳,动作十分粗暴。 “凤惊冥。”白子衿吃痛,身子颤抖,但她却没喊停。 只是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她的手紧张的握拳,前世今生两辈子,她都是未经人事的少女,现在不可避免的紧张。 听到她喊自己的名字,这愈发刺激了凤惊冥的神经,他的十指扣上他的十指,薄唇粗暴的闻下,同时就要…… 就在这时,不知是他们何人碰到了什么,突然地板两旁一收,他们两人瞬间悬空直往下掉。 “噗通。” 两人跌入水里,激起美丽的浪花,从始至终都扣着白子衿的细腰。 “咳咳,咳咳。”白子衿只觉得鼻口都被水灌溉,她猛咳着。 而这冰冷的水,也让凤惊冥恢复了甚至,他连忙将白子衿抱住,游上水面,让白子衿呼吸。 “咳咳。”白子衿只觉得眼前一片朦胧,过了几秒视线才清晰,她和凤惊冥竟然掉在了一个水潭里。 白子衿不会游泳,她就像是浮萍,唯一能抓住的浮木就是凤惊冥。 而白子衿却忘了二人此刻的情况,他们两人此时都未着衣裳,她就这么靠在凤惊冥身上。 凤惊冥眼神一深,水流虽然隔绝他的视线,却没隔绝他的触觉。 “什么东西?水里有东西!”白子衿惊呼,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她身上摩擦。 凤惊冥则耳根一红,但神色却状若淡定,转个身拉着白子衿:“我们先去岸上。” “好。”白子衿心有余悸的朝下面看去,却什么都没看到,这让白子衿心里有点疑惑。 那么快就跑了? 凤惊冥挽着白子衿的细腰往岸边游,两人就像是两条美人鱼,一黑一白的头发交缠在一起划过水面,像一对依偎的情侣一般,激起层层碧浪,缱绻美丽。 到了岸边,白子衿正要上岸,却忽然想起自己未着寸缕,立刻脸色一红:“凤惊冥,你先上去,你身上的毒解开了没有?” “刚才落水后我吃了一颗药丸,加上水的刺激,解了。”凤惊冥似笑非笑的看着白子衿,危机解除,他开始揶揄白子衿起来。 “看什么看,快上去!”白子衿脸红得不行,她也低头看下去,发现碧波挡住什么都看不到,脸这才稍微好点。 “好,本王上去。”凤惊冥长腿一拔,整个人从水中抽出,水渍想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却全部都无奈淌下。 凤惊冥的右手拿着他的长袍,哪怕湿了却还可以披在身上,他的白发脱离了水立刻垂在背上,和黑袍形成鲜明对比,水自他的发间淌下,顺着他的邪魅脸颊,错过慵懒的桃花眼,滴到下巴,最后回归地面。 白子衿整个人都是呆愣的,她起初是震惊凤惊冥的大长腿腿和身材,因为刚才哪怕他们有了亲密接触,她也因为紧张什么都没敢看。 可最最重要的是,她顺着凤惊冥的大长腿,看到了那个庞然大物! “凤惊冥,你,你,你。”白子衿整个人都结巴起来了,脸色燥红得和宫里的赤色红墙有得一拼。 怎,怎么会那么大。 而且白子衿就算再笨,现在一看,也反应过来刚才那咬她的东西是什么了。 “本王什么?”凤惊冥耳根有些红,但薄唇却勾起邪魅的笑,慵懒的声音格外撩人。 他明明可以将腰间的带子系上遮挡这一切,可却见白子衿这模样,故意假装不知道。 “你,你,你将衣裳给我穿好!”白子衿结巴的呵斥着,同时将脸抓过去。 她怕了。 还好刚才没有到最后一步。 “本王的衣裳穿得很好,要不媳妇上来给本王重新穿。”凤惊冥低磁的声音带着笑意。 “凤惊冥,你……唔!”白子衿本想骂她两句,却因为紧张手一滑,整个人重新跌入水里。 第340章:赢若风的心痛 “媳妇!” 凤惊冥整个人随之扑进水里,长臂一拉将白子衿从水里拉出来,坐到岸边。 “咳咳。” 饶是如此,白子衿还是呛了好几口水。 凤惊冥连忙替她拍背顺气,低魅的声音带着些许责怪:“笨蛋。” 明明都已经到岸边了还能滑,没了他要怎么办。 “你才是笨蛋。”白子衿抽了一口气,拍着自己的胸口顺气。 忽然,白子衿觉得有点不对劲,因为她身上凉飕飕的,而旁边也有一道炙热的目光。 白子衿连忙低头,赶紧红着脸呵斥:“你,你给我转过去!” 她竟然忘记了她未着寸缕,凤惊冥手拿着自己的黑袍,她的衣裳却沉进了湖里。 凤惊冥正欣赏着自己媳妇的身材,白子衿身上还有他留下的红痕,听到白子衿呵斥,他只得暗道一声可惜转过去。 他媳妇的身材真好。 白子衿顾不了其他,直接从空间药房抽出一件白大褂来裹身,确定穿好之后,白子衿才道:“转过来吧。” 凤惊冥转过来,目光凝视着白子衿,眼底闪过一抹深色,却无多大诧异。 白子衿给济安堂的所有药徒都做了白大褂,而且最近济安堂的白大褂还风靡了帝都,成了药徒的潮流款衣服…… 所以凤惊冥看到白大褂并没有多么诧异,也并不觉得这是奇装异服。 “凤惊冥,我们找找出路吧。”白子衿假装淡定,但还是阻止不了通红的脸色出卖她。 她当着凤惊冥的面凭空变出这件白大褂,就已经决定要将空间药房的事情告诉凤惊冥了。 不过当务之急,是他们先回到纱雅院,离开这里。 提起这件事,两人环绕周围。 他们落到一个水潭里,周围都是石壁,这就像是一个山洞。 可皇宫下面居然有如此的山洞?还能见到阳光,这让白子衿觉得惊讶和震惊。 “我们往这里走。”凤惊冥眼神一深,若不是今日的误打误撞,就连他也不会知道这皇宫下面居然有如此一个地方。 或许应该这么说,这里连宣帝都未必知道,否则他就当初就不会坐以待毙,而是藏到这里来了。 两人顺着洞口走,白子衿惊讶了。 他们明明是从皇宫上面坠下来,可此刻他们却站在一个断崖上,不过这断崖并不高,只有十米左右。 断崖下面是一片大树林,也不知道这儿是哪里。 “这里是帝都的西边。”凤惊冥低声道,桃花眼闪过些许疑惑,“我们坠落下来应该并非是直路,所以才到了这里。” 当时他们二人神志都没有多清楚,而且下坠速度过快,他们并不清楚坠落的路线到底是怎样的。 白子衿沉吟一声:“这应该是你们凤家给自己留的后路。” 从皇宫暗道出来就直接到西边,然后翻山离开帝都,从而不被发现。 “或许吧。”凤惊冥邪魅的俊容带着淡漠,“我未继承帝位,不知这件事。” 这种事情,一般是传位时皇帝告诉太子,凤惊冥只是王爷,并不知道。 而更重要的是,这条暗道也不知是何时挖的,登帝也不一定是和平传位,相反,大部分都是皇子夺嫡,甚至杀死皇帝。 皇家是没有亲情的,对于要杀死自己的儿子,皇帝不可能会再将这暗道告诉他。 所以这条暗道说不定早就失传了,今日被他们误打误撞发现。 “你要将这条暗道告诉顺帝吗?”白子衿看向凤惊冥。 顺帝与其他人不一样,他很敬重凤惊冥,而且顺帝还是凤惊冥保上位的,至少现在看来是这样的。 “先回去再做打算。”凤惊冥皱眉,这件事他得回去好好考虑。 他并非是不想将这件事告诉顺帝,而是这条地道里面不知还藏了什么秘密,他必须先查清楚。 最重要的是,这种地道只有皇帝能知,而先帝又比较宠溺凤惊冥,顺帝再怎样也是宣帝的儿子,由他们告诉顺帝,顺帝心中难免会多想的。 种种思虑下来,还是暂且不告诉顺帝为好。 “好,这件事的确有些复杂。”白子衿也觉得暂且不说就好,毕竟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巧合了,而且他们两人你身份也比较特殊。 他们自知是误打误撞,可别人未必相信啊! 皇宫里生活了那么多人,怎么就没人误打误撞过,怎么就偏偏是你们?肯定是你们找的借口! “上来。”凤惊冥凝视着白子衿,忽然弯腰将白子衿横抱起来,待白子衿环住他的脖子后,他运起内力朝下面跃起。 凤惊冥身上的衣裳已经被内力烘干,烘干时白子衿还在感慨这简直就是人肉烘干机。 两人的衣裳被吹起,黑白发相交,如同缠绵的二人,就像是一对仙人从天而降。 “凤惊冥,我发现有了你之后,真的能上天了。”白子衿突然感慨一声。 人家上天要直升机,她不用,她有男人! 人家烘衣裳要烘干机,她不用,她也有男人! 人家点火要火折子,她不用,她还有男人! “所以,你要懂得珍惜本王,别整日和一些妖艳贱货厮混,他们都是狐狸精转世。”凤惊冥薄唇勾起,邪魅低磁的声音溢出,带着警告。 白子衿:??? 她正夸奖着凤惊冥,怎么突然画风突然就转变得这么快。 还有,赢若风和君玄歌都是男人,怎么就是狐狸精了呢? “凤惊冥,其实我觉得,用狐狸精来称呼他们的确不怎么好,你比较适合。”白子衿无比真诚的开口。 赢若风是清冷美男子,君玄歌是谦谦如玉的嫡仙,两人都和狐狸精没什么关系…… 反而是凤惊冥,长相妖魅邪肆,和狐狸精比较像一点……咳咳…… “所以,你在为他们说话?”凤惊冥忽然桃花眼一眯,刚好两人落地,他质问的看着白子衿。 白子衿连忙否认:“那怎么可能!肯定不是啊!我的意思是,我就喜欢狐狸精,就喜欢你!” 凤惊冥既正义!这时候小命要紧! “本王非狐狸精,不过你若喜欢,本王也可以是……” 白子衿展露出一个大大笑颜,却有些渗人:“那以后你这个男狐狸精可不许勾引别的人,否则……” “本王定铭记。” …… “大师兄,轩子的确是帝都人,十年前随其父云游四海刚回来,户部能查到他,不是假的。”白木禀告。 赢若风站在门口,孤傲俊容清冷,樱唇扯开:“继续查。” “大师兄,还要继续?”白木愣了,他们神医门的情报网可是数一数二,鲜少出错。 这轩子的确是真的轩子,为何大师兄还让他们继续查。 “继续查。”赢若风只是这清冷的一句话,并未给出任何多余的解释。 那个轩子,给他一种很强的天敌感,这种感觉就像是凤惊冥给的一般,一个普通人不会让他有种感觉。 白木不解,不过既然大师兄说了,他点头:“是,我现在就……” 白木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凤惊冥抱着小小姐回来,而小小姐似乎就穿了一件白大褂的样子!! 白木瞪大眼睛,下意识看向旁边的赢若风。 只见赢若风清冷的眸子划过明显生意和痛色,很明显他动怒了,而且还不是薄怒。 凤惊冥二人也看到了他们,凤惊冥下意识用身上的黑袍,遮住白子衿的玉足以及一些暴露的小腿,桃花眼淡淡的看着赢若风。 而白子衿和白木的反应一样,睁大了星眸,不过她不是因为赢若风二人,而是因为一件事。 “凤惊冥,不对!有人!”白子衿忽然低呵一声。 “什么?”凤惊冥低头。 就在这时,赢若风忽然拔步到两人面前,抓住白子衿的手狠狠一拉,清冷的眸子带着愤怒:“白子衿,你还未和他成亲,你就这么不自爱吗!” 更多的,是痛色和心慌。 两人如果发生了那件事,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嘶。”白子衿被拉懵了。 “放开!”凤惊冥慵懒的声音染上冷意,邪魅俊容也染上危险的杀机,一只手劈向赢若风的手。 赢若风迅速放开,但另外一只手又迅速拉向白子衿,丹凤眼带着质问,像困兽的低吼声:“白子衿!给我个回答!” “回答什么?” “放开!”凤惊冥冷声呵斥,同时内力运起,打向赢若风。 赢若风也不躲闪,就那么死死拉着白子衿的手。 “大师兄!”白木惊了。 “凤惊冥,不要!”白子衿的脸色也变了,赢若风的伤不知好了没有,凤惊冥这一张下去他就完了。 听到她的声音,凤惊冥立刻住手,但却因为内力反噬,闷哼一声。 “妖孽。”白子衿急了,而赢若风又死死拉着她的手,她回头低吼,“赢若风,你放开!” 赢若风不放开,睫毛却颤了颤,似脆弱的蝴蝶即将枯落,让人心疼。 为什么,为什么一点机会都不给他…… 就在这时,白子衿挣扎的瞬间,白皙的手臂露出,红色的守宫砂鲜明,让赢若风愣了愣。 第341章:三男错过 而此时,白子衿刚好抽出了手,紧张的摸向凤惊冥的胸口:“凤惊冥,你怎样,没事吧?” 赢若风的手就保持着那样的姿势,那么的僵硬,那么的失落,同时还带着自责。 最后,他将手收回来,孤傲的神色依旧清冷,再看不出其余情绪:“我替他疗伤。” “好。”白子衿连忙想要下来,却被凤惊冥抱得很紧。 “本王无事,无需他。” “你别犟了!”白子衿低吼,这一个两个的,怎么就没人听他的话呢。 赢若风得到这回答不意外,他抽出银针,直接牵起内力朝凤惊冥的背后穴位扎去。 白子衿则抱住凤惊冥的手,让他不得动弹,不得不被赢若风治疗。 “不欠你了。”赢若风收起银针,樱唇清冷的掀开,同时看向白子衿,“等他走后,给我一个解释。” 她是完璧之身,可却被凤惊冥如此报回来,他吃味,并且必须要一个解释。 说完不等白子衿回答,赢若风青衫飘动,直接回了房间。 “你要给他什么解释?”凤惊冥桃花眼危险的凝视着白子衿,似乎她敢去给赢若风解释,他便吃了她一般。 白子衿讪笑两声,然后便觉得头疼:“凤惊冥,你们二人以后能不能一见面就别呛,你知道我的心思的。” 两人一见面就争吵甚至要打起来,夹在中间为难的是她。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但是这长期下来,她扛不住啊! “尽量。”凤惊冥低磁的声音淡漠的溢出,“他别招惹本王,本王亦不会随意招惹他。” “好吧。”白子衿叹气,她知道这是凤惊冥最后的妥协了。 二人回了房间,白子衿先是换了一身衣裳,凤惊冥也重新换了一身衣裳,两人坐于院子里。 “媳妇,你刚才说不对是什么?”凤惊冥桃花眼闪过光芒,询问起刚才的事情。 刚才白子衿突然说不对有人,定然不是说赢若风二人。 “水潭里有人。”白子衿神色严肃,回忆其之前的事,星眸带着些许挣扎,“最后我落水的时候,似乎看到了人。” 只是她落水时间很短,而且呛水并没有认真去注意,现在才猛的想起来。 但白子衿也并不确定那是不是人,所以有些迷惑。 “本王当时并没察觉到有人。”凤惊冥眉头一皱,除非对方武功比他高,可武功比他高的人,泛大陆并无几个。 不过,当时他并不是巅峰时期,若是武功和他一般的,隐藏身形又比较厉害的话,倒是可能。 不过,凤惊冥并不打算告诉白子衿,让她担心。 “那就是我的错觉了。”白子衿低声道,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当时他们二人都是裸……着的,哪怕潭水是碧色,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看去。 “好了,你先休息,本王要去处理皇宫之事。”凤惊冥邪魅的声音带着宠溺。 他们二人凭空消失在皇宫,虽然可能无人注意,但凤惊冥做事从来喜欢做完美,把所有痕迹擦去。 “好,你去吧。” 目送凤惊冥离开后,白子衿的神色开始变得严肃和疑惑,她坐在秋千上走神。 太皇太后和她娘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她必须得去探清。 白子衿正思索着,白木走到了他前面:“小小姐,大师兄让你去给他个解释。” 白子衿:“……” 不是,她要给什么解释…… “那个,我觉得没什么好解释的。”白子衿委婉的开口。 白木凝视着他,那种眼神仿佛在凝视一个负心汉:“小小姐,大师兄的伤可还没好,他是为了你,还有,你不回门中,师父又要罚大师兄了,还有……” “停!我去!”白子衿立刻站起来,一脸严肃,“对于这种事情,肯定要说清楚的!” 白子衿的心在流泪,尼玛有什么事情,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啊…… 难道她要把自己和凤惊冥赌气,然后掉到地道的说和赢若风说,她倒是不介意说,但她有一种谜一样的预感,赢若风会说编得真好…… 白子衿小心翼翼的进了赢若风房里,硬着头皮道:“大师兄,那个,我来解释了。” “你解释。”赢若风清冷的目光落到他身上,脸上的怒意已经褪去,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痕迹。 “这个……要不大师兄你问?”白子衿试探的开口,她无从解释啊。 “你进宫参宴,为何会和凤惊冥在一起,还穿成那样?”赢若风直指中心,开门见山。 赢若风丹凤眼划过光芒,那一幕现在还在他的脑海,刺痛着他。 “他进宫叙事,然后又发生了一些很复杂的事情,就那样了。”白子衿觉得自己说得真有道理! 一笔带过,乃语文代表的好选手! 赢若风清冷的眸子凝视着白子衿,不知在想些什么,但他极想问出一个问题,却又怕得到不好的答案。 最终,赢若风眼里的光芒敛起,他淡淡道:“你出去吧。” “好的大师兄!”白子衿像一道光一样,连忙闪了,生怕慢了赢若风又说出一些让她不知怎么回答的问题。 赢若风看着她的背影,清冷的眸子里闪过自嘲,但很快,那自嘲便散去,就像投入大海的石头毫无踪影。 “扣扣。” “进来。” 白木从外面进来,对赢若风禀告:“大师兄!轩子一个时辰前离开了,去了西边的一个地方,已经有人跟去了,并且刚才鬼王也朝那个地方去了。” “走,去看看。”想起刚才白子衿在院外说的话,赢若风眼底闪过幽光,起身朝外走去。 …… 在凤惊冥二人离开后,一个人从谭里出来,那张面容普通,但温和的目光却有些呆滞。 他甚至忘记用内力烘干衣裳,也忘记自己必须赶快离开,就那么愣愣的站在那里。 “公子!”一个人从外面飞进来,“刚才鬼王出现,属下怕被他发现就远远离开了……公子,你怎么了?” “我无事。”他的声音让男子回神,扯出一抹温和的笑,却有些难看和呆滞,他用内力烘干自己身上的衣裳,重新变成白衣飘飘。 “公子,你刚才没被发现吧?”对方看着他询问。 轩子想起水中和白子衿隔水对视的那一眼,他淡淡道:“走吧,再过一会儿,鬼弑和神医门就会都到了。” 他虽将神医门的甩开,但以神医门的实力,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了。 “公子,我们这就走?不继续往上找那件东西了吗?”对面的男子皱眉,他们可刚到这里,什么都没来得及发现。 轩子摇头,边往外走去:“上面就是天合皇宫,这里以后不能再来了,我们从皇宫开始更容易些。” 现在他们继续往上走,只会面对机关和危险,而且还会被凤惊冥和赢若风堵住。 “是!” 二人离开,但轩子却有些漫不经心,似乎是在走神,时不时还皱眉。 旁边的男子看在眼里,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神色忌讳莫深。 二人离开后不久,凤惊冥带着鬼弑赶到,他扫了一眼这里,冷邪的下命令:“日后派人守住这里。” 确认无人后,凤惊冥转身离开,刚好对上了刚感慨的赢若风。 两人一见面,先是互相神色变冷,然后冰冷的擦肩而过。 只是两人擦肩而过时,谭里的水忽然炸起,激起了千层浪,两人神色如常,互相离开。 …… 伊人帮白子衿换纱布,看了一下白子衿的伤口,欣喜道:“小姐,再过不久你的手就能好了。” “没那么快。”白子衿抬了抬自己的左手,只是刚好有一点力而已,“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至少要养三个月才能完全好。” 伊人伺候着白子衿将衣裳穿好,白子衿坐到梳妆台前面,伊人替她梳妆。 白子衿忽然开口:“伊人,你对太皇太后有什么了解?” “太皇太后一直隐居在宫中,除了新帝登基这种大事,平时都不会出现,奴婢对她没什么了解。”伊人疑惑,“小姐怎么突然问起太皇太后?” 现在已经隔了两个朝代,所以伊人对太皇太后并没什么了解。 “她与我娘的尸体失踪有关系,明日我会进宫去找烈歌,你让阿落去查太皇太后的所有消息。”白子衿吩咐。 她今日一直在想太皇太后,最终决定进宫去看。 “是。” 一夜安好,睡到半夜忽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让夜有些凉了。 第二日白子衿起来时,屋檐还滴着雨滴,冷意有些席卷着她。 “小姐,冬天要到了,姚掌柜让人送来了披风。”伊人从后面给白子衿披上一件带着绒毛的长大氅。 白子衿拉了拉,包住自己的脖子:“是啊,冬天要到了,进宫吧。” 秋和冬之间往往只隔着一场雨,一场雨带着秋天的萧索,正式进入寒冽冻人的冬天。 “白二小姐,公主等待多时了。”凤烈歌的宫女在门口等着。 “好。”白子衿到了凤烈歌的宫殿,忽然她开口,“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人来过?很香。” 第342章:后宫往事 “月嫔娘娘刚离开。”宫女回答。 白子衿星眸闪过惑色,点头:“好,我知道了。” 白子衿被引到后院,凤烈歌正在练剑,看到她来,带着淡笑将剑放下:“怎么,瑶瑶没和你一起来?” “我今日没让人通知她。”白子衿笑道。 秦瑶是个好热闹的性格,要是让她知道白子衿来宫里,一定会跟着过来,而白子衿这次来是要和凤烈歌谈一下正事。 “也好,这几天让她少来宫里,避着太后。”凤烈歌道。 上次的小型选妃宴虽被白子衿搅和了,但这不能阻挡太后活跃的心思。 太后总觉得,四皇子和七皇子还在,顺帝还不够稳固,她必须给顺帝找个好的皇后,而秦瑶就是目前的最好人选。 “我已经告诉过她了,让她提前做打算。”这就是权贵的无力之处,家世显赫何尝不是一种危险和无力。 宫女替两人摆上茶和点心,然后站到两旁。 白子衿看了一眼凤烈歌,凤烈歌轻点头,冷淡道:“全退下。” “是。” 在宫女和太监全部退下之后,白子衿才缓缓将来的目的说出来:“烈歌,我这次来,是想问问太皇太后的事。” “绮罗姨的失踪和太皇太后有关系吗?”凤烈歌冰雪聪明,白子衿只问出了这么一句话,她就想到了原因。 白子衿点了点头。 凤烈歌也不追问她是从何得知的,但她一向清冷的眸子却闪过无奈,她道:“你知道我从前不受宠,加上我母妃的关系,太皇太后并不待见我,她宠的是凤涟的两个女儿,她不怎么出宫,我知道的不多。” 太皇太后那么宠清雅清乐,却放任清雅被关进庵堂,甚至还下令处死了清乐,只为保全颜面。 白子衿眼里闪过光芒,这么说起来,这太皇太后,是个很厉害的女人。 也是,能当上曾经的皇后,又怎会是弱茬。 “子衿,我怀疑清乐根本没死。”凤惊冥缓缓开口,“甚至,她可能还参与在丽嫔的事里面。” 丽嫔有太多细枝末节需要人去帮忙,还有太多事情透露着古怪,这里面若是没有一个人帮忙是不可能的。 之前,凤烈歌虽然怀疑清乐没死,但却总有些事情想不通,而现在白子衿提到太皇太后,她终于想通了。 一个礼佛念经与世隔绝的前代太后,让她下意识忽略了。 “如果参与,也是太皇太后指使的。”白子衿抿唇,她没想到她娘的尸体能牵扯出这么多事情。 太皇太后和丽嫔的事有关,可她图的是什么? 和清乐有仇的秦瑶,不是白子衿,如果太皇太后是想为清乐报仇,为何反将矛头对准白子衿。 “烈歌,你再仔细想想,我娘和太皇太后之间有没有过什么交结?”白子衿又问。 她有一种直觉,这就是事情的结症,只要知道这件事情,所有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我听我母妃说过,她有一次偶然听到,太皇太后似乎想让你娘帮忙做什么事,甚至还以肚子里你你作为威胁,但你娘愤然拒绝,甚至夺门而出。”凤烈歌道,突然,她的语气变得有些落寞和难挡的愤怒,“自那之后,我母妃也开始不受宠,最终病逝……” 白子衿星眸闪过疑惑,现在烈歌的母后是太后,但烈歌口里的母妃明显不是太后。 不过,看凤烈歌这般落寞难过的模样,白子衿也不好再继续问,连忙转移话题:“我回去之后就让人去查清乐。” “不用,你只要……” “太皇太后驾到!太后驾到!”太监的鸭公嗓响起。 白子衿和凤烈歌对视一眼,她们刚提到太皇太后,现在真人就来了。 太后的排场从来不小,不过这次,她只带了两个贴身宫女,一手搀扶着太后进来了。 想来,太后是因为太皇太后的朴素和节俭,不敢在太皇太后面前太过放肆。 白子衿星眸低垂,这也证明太后对太皇太后的忌惮,太后在凤惊冥面前都敢放肆,对太皇太后却小心翼翼的,她委身行礼:“臣女见过太皇太后,太后娘娘。” “烈歌,还不过来扶你祖母。”太后轻声呵斥,一句祖母将两人的关系拉得亲切无比。 凤烈歌走过去了,但是神色冷漠,笑容都没有。 “不用,我这把老骨头还走得动。”太皇太后一头白发盘起,一身朴素,脸上虽布满皱纹却带着慈祥笑容,就好像是个普通的老奶奶一般。 不过,白子衿能从太皇太后脸上看出几分凤涟的模样。 太皇太后看向了白子衿:“你是白家的姑娘吧,长得和你娘真像,起来吧,不用行礼了。” “谢太皇太后。”白子衿带着微笑。 太后搀扶着太皇太后入座,白子衿则和凤烈歌站在两边,太后似乎不悦凤烈歌的冷漠,但当着太皇太后的面也不好说什么。 “烈歌,过来,你与祖母也许久未见了。”太后放柔了声音。 白子衿瞥了太后一眼,眉头微皱,她刚进宫隐居多年的太皇太后就出来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太皇太后是冲她而来的。 “烈歌见过祖母。”凤烈歌哪怕是笑,也是冷淡的笑。 太皇太后看着她,笑得十分乐呵:“烈歌都长这么大了,我还记得你小时候被梅妃抱在怀里,那么小一点,只是我不管事,后来就没见到你了。” 白子衿忽然心生不好的预感,这太皇太后果然是个厉害的女人,深谙挑拨离间的精髓,处处挑着烈歌的痛处。 旁边太后保持牵强的笑:“所以啊,烈歌,日后要多去陪陪祖母,这一辈也只有你一个公主,你得上点心。” 物以稀为贵,公主只有凤烈歌一个,而皇子可就太多了,太后这话也不知是想在表明什么。 “是,这都是梅妃的功劳,我也喜欢女孩子,多漂亮。”太皇太后笑得愈发慈祥。 而凤烈歌的手,已经越攥越紧,脸色也越来越冷。 白子衿心觉不对,当机立断的开口:“太皇太后,太后娘娘,臣女还有重要的事要先行离开,请两位恕罪。” 太后本就看她不爽了,她这要继续待下去,听到更多后宫秘辛,太后就更容不下她了。 “烈歌,你在宫里也待得无聊,和白子衿出去玩玩吧。”太后赶忙开口,她觉得自己牵强的笑容已经快维持不住了。 白子衿二人想走,太后也想让她们走,唯一怕的就是太皇太后不同意。 毕竟现在算起地位来,这位才是最大的主。 不过她们三人似乎担忧过多了,太皇太后就真像个慈爱的奶奶,只是为了过来走走而已:“行,你们去吧,烈歌,日后有空多来陪陪祖母。” 太后的脸色有几分难看,不知在想些什么。 “臣女告退。” “烈歌告退。” 二人匆匆离开。 二人离开后,太皇太后喝了几口茶,在宫女的侍奉下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放下:“这青灯古佛久了,反而吃不惯这些玩意了。” “哪能啊,太皇太后您平时只要多出来走走,就能习惯了。”太后笑道。 没了凤烈歌在场,她也能淡定自若的面对太皇太后的试探和回击了。 “我这把老骨头,走不动喽。”太皇太后感慨一句,“也不知涟儿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来看本宫,咳咳,咳咳咳咳。” 见太皇太后忽然咳嗽,老宫女立刻上前,紧张道:“最近天气变冷,太皇太后受不得风寒,太后娘娘,我们就先离开了。” “好,照顾好太皇太后。”太后一脸急色,无比担忧。 在太皇太后被人搀扶着离开后,太后脸上的急色立刻变成冷笑:“死老太婆。” “娘娘,要将凤涟公主带进宫里来吗?”贴身宫女试探的问。 刚才太皇太后最后那句话分明就是在威胁太后娘娘。 “能不带吗?”太后怒问,不过后面又淡定下来,“不带进来,明天她就能将梅妃的事告诉烈歌!但凤涟已经不成事了,无需多虑。” “本来这死老太婆在后宫安分的礼佛念经,本宫还不打算对她怎样,如今堂而皇之的跑出来威胁本宫,呵,她当年干过的事可不少,真当本宫那么好威胁的吗?去,将这件东西送给鬼王,就说是本宫送他的礼物。” 贴身宫女接过那样东西,迟疑了一会儿:“娘娘,可这样太皇太后说不定会对烈歌公主出手。” “她敢对烈歌出手,也得掂量着清乐还有几条命。”太后冷笑一声,毫不在意。 贴身宫女心一惊,她与白子衿是一样的反应,今日她听到的秘辛太多了。 不过,白子衿能退,她不能,她这辈子注定和太后绑在一起了。 …… “太皇太后,您今日将太后得罪一番又是何苦,想见凤涟公主我们自己想办法不就好了。”老宫女愁道。 太皇太后敲着木鱼,眼睛闭上:“你以为我是为了见那个蠢女儿?我是为了离间她和凤烈歌,太后帮我处理过不少事,白子衿和凤烈歌走得这么近,要是凤烈歌忽然去求太后,太后定会将白绮罗的事说出来。” 而只要凤烈歌和太后势同水火,再也无法弥补,她才能安心。 第343章:赵太妃 白子衿和凤烈歌出了殿,凤烈歌手紧攥,清冷的双眼甚至有些因愤怒而产生的猩红。 “烈歌。”白子衿见状连忙喊了她一声。 凤烈歌回神,对白子衿涩涩一笑:“子衿,让你见笑话了。” “没有,我家里何尝不是这样。”白子衿耸了耸肩,白府不也是这副德行,勾心斗角,也只有白元锦走了之后还好点。 “不对,这样的地方,也不配称之为家。”白子衿对凤烈歌微微一笑。 家之所以为家,是因为它能让人感到温暖,当你在外面受尽辛苦时想到家,再苦你也能撑下去。 可皇家和白家,这种亲情冷淡到甚至没有的地方,不配称之为家。 “是啊,这里不是我的家。”凤烈歌也扬起浅笑,白子衿的话似乎让她所有的愁云和怒火都消散了。 没有母妃的地方,就不是她的家,既然不是家,她何必为了陌生人的话而愤怒。 “行,这次真的被赶出来了,我们去御花园做吧。”白子衿左看右看,在皇宫里除了凤烈歌的寝宫她也没其他去的地方。 不过,白子衿柳眉一皱,今日太皇太后和太后看似都是在说烈歌,可她却觉得,太皇太后的目的在她。 只是她想不通…… “子衿,你在想什么?”见她时而皱眉,时而嘟腮,似乎很苦恼的样子。 白子衿摇摇头,发自内心的感慨:“我在想,从后宫生存下来的都是王者!” 太后是,太皇太后也是,还是王中之王,让白子衿猜不透她的心思。 “王者不一定,但鲜血一定是染得最多的,洗也洗不掉,所以才要礼佛赎罪。”凤烈歌的声音带着一缕嘲讽。 后宫就是另一个朝廷,甚至更加的凶险。 “你也别想太多,等公主府竣工,你就可以脱离苦海了。”白子衿安慰。 凤惊冥笑了笑,然后有些歉意的看着白子衿:“子衿,我日后会留意太皇太后的,有什么事我让人告诉你,现在可能没办法帮到你。” “没事,不急于一时。”只是一天白绮罗的尸体,白子衿就一天不能完全放松。 现在虽有了太皇太后这条线索,但她们不能时常入宫,查起来也有些麻烦。 “对了,听说你要办私塾。”凤烈歌想起自己这几天听到的事。 “是。”提起私塾,白子衿也想起一件事,“你不说我都忘了,我等会儿还要去户部盖印鉴。” 古代的私塾办理手续十分简单,只要户部同意,再盖个章就完事,听说户部还会帮忙宣传来着。 “这个不难,有事可以找我帮忙,最好在五天内吧。”对于白子衿的私塾,凤烈歌也很想帮忙。 那些贫困的贫民,若能进一步的得到解决,也算是天合之福。 “我现在也只是试行而已,如果可以,我会在全国都办。”白子衿笑道。 万事开头难,她必须将所有事情都准备完美,这样才能打下一个好的基础。 “倒是你,你五天后有事吗?”白子衿问。 凤烈歌道:“最近蜀地发大水,有人在后面搞小动作,怂恿灾民闹起来了,皇兄让我跟着去赈灾。” 旱灾刚过,那时民间就有许多人在传谣言是天灾,白子衿还被当成灾星,而现在旱灾刚过又发大水,还是在顺帝刚登基后。 只有有心人一挑拨,百姓们就会被怂动。 天合就凤烈歌这么一个公主,堂堂公主去赈灾,也能稳定民心。 “钦差大臣是谁?”白子衿问。 “不清楚,是皇兄刚提拔起来的,还没见过。”凤烈歌本就对这些事不上心,要非她和顺帝感情还不错,也不会去帮顺帝赈灾。 “好,你路上小心点。”白子衿叮嘱,“要不我让人暗中跟着你。” “不用,我还是能保护自己的。”凤烈歌忽然笑了笑,揶揄取笑,“我现在可是好好的,不像某个人,一身的伤。” 白子衿讪讪的一笑,她也不想受伤啊,这都是太倒霉,没办法啊。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天,笑得不行。 “对了,西边那个宫殿,以前是谁住的?”白子衿说了说之前地道宫殿的地点,询问起之前是谁住的。 凤烈歌想了想却想不出来,以前宫妃太多,她记不全。 这时一个宫女开口:“公主,白小姐说的是赵太妃以前的寝宫,太上皇逝世后,赵太妃就搬离了,听说是那里总闹出一些邪门的事,后面也没人敢去住。” “赵太妃?”白子衿挑眉,“她现在还在吗?” “在啊,就住在安鹤宫。”宫女道。 “能带我去看看吗?”白子衿问凤烈歌。 凤烈歌点头。 二人被宫女带领着去往安鹤宫,途中白子衿得到了一些消息。 赵太妃是现在太上皇仅剩的妃子了,也就是说,现在宫里辈分最老的除了太皇太后就是赵太妃了,平时也和太皇太后一样,深出简入。 据说赵太妃之前不是太上皇的宠妃,甚至连四妃的位置都没爬上,只是个嫔,可太上皇离世时却留下圣旨,晋升赵太妃的妃位,还允许她不殉葬,当时震惊了好多人。 白子衿挑眉,太上皇亲自留旨保命,这赵太妃看来不简单。 “公主,白二小姐。”到了门口,宫女有些犹豫,“听说这个赵太妃为人很凶,除了贴身宫女,对谁都骂。” “无妨。”白子衿摇摇头,眼里闪烁着兴趣,“你越这么说,我越想见见这个赵太妃了。” 宫女见劝说无果,只得带两人进去,只是她脸上还是有一些怯意。 宫门被推开,发出“吱吖”的声音。 “谁啊?”里面有老太监的声音传来,十分垂老的声音,带着不耐烦。 太监与宫女不一样,宫女到了年龄能出宫嫁人,太监则一辈子都在宫中,要么就是出去收留个流浪儿,给自己养老,而大部分都选择前者。 “烈歌公主驾到!”凤烈歌的小太监高声道。 然后就听到里面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十分急忙,只见四五个宫人跑出来,年龄都不小了,跪在地上:“奴婢(奴才)见过烈歌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 宫人们站起来,紧张得甚至不敢看凤烈歌二人,想必是因为平时这里没来过什么人吧。 “不用拘谨,本公主刚好路过,进来看看赵太妃的。”凤烈歌道。 一个老太监往前,看样子是这里管事的:“太妃在里面,请跟我来。” 白子衿和凤烈歌一路走进去,这里的宫人也不会少,却没有一个去看门,让两人都觉得有些奇怪。 老太监将二人引到一个房间,小心翼翼的开口:“太妃,烈歌公主来了。” “砰。”里面传出摔杯子的声音,以及苍老的女声,“不见!滚!” 凤烈歌和白子衿对视一眼,纷纷看到对方皱眉,却没一人离开。 “公主,不好意思,太妃脾气不好。”老太监赔笑道。 凤烈歌摇头,自己找到门前,敲了敲门:“无事,太妃,我是烈歌,我路过来……” 忽然门被从里打开,却也只是打开了一个刚好够人站的位置,挡住了里面。 开门老妇瞪着眼,脸上还有未褪去的怒色,但好歹语气没那么差了:“烈歌公主,请进。” 凤烈歌二人打算踏步进屋,却被赵太妃拦住:“不是请进这里,而是大殿。” 老太监立刻站出来,哈着腰道:“两位这边请。” 两人见赵太妃那副模样,不得不跟着老太监走。 白子衿回头瞥了一眼,赵太妃刚好要将门关上,只是白子衿却刚好看到了屋里地上的一个洞口,里面的宫女正在将绒布扯过去遮挡。 白子衿挑眉,粉唇轻扬,看来这安鹤宫,她是来对了。 老太监将两人带到大殿,奉上茶:“两位请稍等,太妃马上就来了……也请烈歌公主和白小姐不要介意,太妃的火气一直有些大,对谁佛教如此。” 哪怕他们这些伺候了太妃几十年的人,也是时不时就被太妃大骂,久而久之,他们就一般不去招惹太妃。 “我们不会介意的。”白子衿淡淡一笑。 脾气不大一点,怎么让这些宫人不去碰她的东西,不去发现她的秘密呢。 赵太妃很快就过来了,她整理了一下着装,也梳了头发,插着金釵碧瑶,从赵太妃的轮廓看来,年轻时也应该是个美人。 “太妃娘娘。”白子衿对赵太妃行礼。 凤烈歌则只是淡淡的点头:“太妃。” “本宫这里少有人来,这倒是这些年,第一次有人记得本宫。”赵太妃道,“公主,您直接告诉本宫,您来安鹤宫是为了什么吧?” 白子衿眼里闪过惊讶,然后心沉了沉。 赵太妃将话说成这样,分明就是在赶她们走。 “太妃多虑了,本公主真的是路过而已。”凤烈歌淡淡道,对付这种事,她还是有一手,“太妃娘娘有什么可以给本公主的吗?” “自然没有,所以两位请回吧。”赵太妃语出惊人,直接下逐客令了。 第344章:挞拔王子的疯狂追求 白子衿和凤烈歌二人进去不到半柱香,就被赶出来了。 凤烈歌狠狠皱眉:“这赵太妃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不奇怪。”白子衿倒是无所谓,她已经看到了她要看到的东西,被赶出来就被赶出来吧。 毕竟,赵太妃不喜欢她这种明着来访的方式,就得让凤惊冥来暗的了…… “这还不奇怪?我与她又无仇,这样还不够怪异吗?”凤烈歌道。 白子衿附在凤烈歌耳侧说了一句话,凤烈歌冷漠的眸子里浮现出诧异:“怎么可能?” “亲眼所见。”白子衿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凤烈歌沉默了,赵太妃已经这把年龄了,而且没有子嗣,她挖地道干什么。 “烈歌,这件事你得替我保密。”白子衿道。 凤烈歌点头:“好,我也不是喜欢多言之人。” 她也没有多少知心朋友,不会去乱说,只是赵太妃的这种做法,让她疑惑不解罢了。 想出宫和顺帝说就好,这地下又不可能埋着什么宝贝。 白子衿又和凤惊冥坐了一会儿,在宫中用了午饭后才出宫,顺道去了一趟户部。 户部像是早就得到通知一般,白子衿去还没开口说话,户部侍郎就立刻将盖好印鉴的文书递给了白子衿,全程微笑服务。 白子衿神色怪异:“敢问你们都是属……”蛔虫的吗? “白小姐,要不要喝口茶,皇上新赏了下官一包贡品茶。”户部侍郎微笑,旁边的人也跟着微笑。 “不用了。”白子衿总觉得这些人的微笑有些渗人,“大人您自己慢慢喝就好,我还有点事。” “白小姐,下官送您。”户部侍郎继续笑。 白子衿默默转身,屏蔽这些微笑。 走到一半,忽然视线被一个大个子阻挡,白子衿抬头一看,是挞拔岩…… “白小姐,好巧啊,你也在这里。”挞拔岩一看到她,眼神立刻变得无比炙热。 白子衿:“……” 阁下真的是头铁啊! “挞拔王子,好巧,你是来办事的吧,你去办,我先走了。”白子衿觉得为了她好,也为了挞拔王子好,他们还是保持点距离。 毕竟她不希望天合的外交因为她出现问起…… 白子衿拔步就要走,谁知道挞拔王子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语气无比热络:“白小姐别走啊,我对天合不熟,不如白小姐带路吧?” 白子衿看着自己手臂上的手,又抬头看了看无比兴奋的挞拔王子,额头冒出三个问好:??? 这是户部又不是她家,她也不熟啊! 而且人家户部侍郎在这儿呢,你让他带就好了啊! “挞拔王子,我是真的很想帮你的忙。”白子衿将手抽出,小脸上无比真诚真挚,“可我实在是有事,没有办法帮你,我也感到深深的遗憾,所以我和你举荐一个人,户部侍郎!他能带你户部一日游!” 户部侍郎依旧微笑:“挞拔王子,您好。” 挞拔岩看向户部侍郎,开口打招呼,而白子衿则趁着这个机会大步走出户部,出了门就转走为跑。 喵的,赶快溜啊! “白小姐。”挞拔岩一追出去,啥都没看到,他一脸郁闷,“难道白小姐会轻功?” “挞拔王子,您来户部有什么事吗,本官可以帮助你。”户部侍郎在旁边道。 挞拔岩瞥了一眼户部侍郎:“我又不是天合人,你帮我什么?神经病!” 说完就追着白子衿走出去了,留下一脸蒙逼的户部侍郎。 不是?您老才是神经病吧?你不是天合人还跑来户部凑热闹! 户部侍郎脸上依旧带着微笑,但心里已经mmp了,他转向旁边的官吏:“去告诉鬼王,挞拔王子在骚扰白二小姐。” 那官吏懵了,迟疑道:“大人,您是不是用错词了?” 骚扰什么的,未免有点太过分了吧,挞拔王子明明只是在追白二小姐而已。 “让你去你就去!” …… 挞拔岩追出户部,找了几条街都没找到白子衿,他摸着自己的头,嘟囔道:“怎么会找不到,白小姐属鸟的吗?” 殊不知,在他旁边,一个糕点摊下面正蹲着两个人,其中一个女子听到这话瞪大眼。 你特么才属鸟的呢!我都还没问你是不是属狗的,这么快就追上了了! “不对啊,就在这附近啊,不会出错的。”挞拔岩四处望,却什么都找不到,让她郁闷至极。 白子衿咬牙,轻声道:“伊人,你说他是不是真属狗的?” 她觉得自己是真特么凄惨,史上第一个被追求者追到不得不躲到人家摊子下面的,史无前例! “西周到处是草原,那边的人追踪术都很好。”伊人解释,同时也无语,“但奴婢从来没见过将追踪术用到这方面来的……” 人家学追踪术都是为了追仇人或者打仗,您挞拔王子可好,大材小用,杀鸡用牛刀,将追踪术的潜质开发到了极致,用来追姑娘! 忽然,白子衿看到挞拔岩的脚转了过来,她连忙捂住伊人的嘴巴。 尼玛,有武功就是惹不起,这样都能感觉到。 挞拔岩觉得自己肯定没错,就一直在附近找,还找人问,白子衿则觉得自己的脚再这么蹲下去,一定会废的。 忽然,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挞拔王子。” “你是谁,我见过你吗?”挞拔岩看着这个上前的人,郁闷问道。 “在下乃白小姐请的夫子,一直敬仰挞拔王子。”轩夫子带着微笑。 挞拔岩立刻抓住重点:“你说白小姐,白子衿?她在哪儿?” 轩夫子似乎是一愣,然后指着一个方向:“小姐不是在那边吗,我正是碰到小姐……挞拔王子,您去哪儿?” “日后必有回报!”挞拔岩只留下这么一句,就匆匆追过去。 轩夫子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微微一笑,走到摊子的后方,弯腰对摊子下的白子衿伸出手:“小姐,出来吧。” 白子衿正揉着自己的脚,她星眸染上惑色:“轩夫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刚才我从那里过来看到的,又看到挞拔王子,猜想该是你在躲他。”轩夫子指了指身后。 白子衿恍然大悟,那个巷口刚好可以看到她和伊人。 白子衿和伊人出去,不过她还是不放心,连忙回了纱雅院:“夫子,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今晚请你吃饭。” “好。”轩夫子笑得很温和。 白子衿坐到石桌前,猛灌了几杯水,她被挞拔岩追得一直跑,口渴得不行。 也不知道挞拔岩是哪根筋不对,前两次都还只是告白,怎么这次就跟追仇人一样追得这么死…… 白子衿深思了一番,得出了一个结论:“伊人,一定是我的魅力太大了!” 没错,一定是这样子的,她的魅力已经无可抵挡,所以挞拔王子才会突然发疯。 伊人:“……” “小姐,奴婢觉得,挞拔王子可能是听信了一些人不成熟的建议。”伊人觉得还是自己的推测比较靠谱。 并且,她也已经真相了。 突然“发疯”的挞拔王子正是因为听取了一些不好的意见,觉得要用行动表明自己的爱意,而且追女子要死缠烂打,才会如此的穷追不舍…… “我听说挞拔王子在战场上十分英勇,甚至在当年西周可汗的考核上通过,茹毛饮血了十几天才存活下来。”轩夫子突然开口,笑着赞扬挞拔岩。 白子衿眉心一跳:“真的?” 卧槽,她还没听说过这件事,挞拔岩茹毛饮血,那画面…… “这些是轩子游历时听到的,真假不知。”轩子笑着道,他可没说挞拔岩的坏话。 这时,赢若风从房里走出来,清冷的眸子冷冷的看了轩夫子一眼,樱唇掀开:“真假不知,但听说他在西周娶不到女子,你又来做甚?” 后面这句话,是问轩子的。 白子衿:?? 卧槽?也就是说,挞拔岩完全是找不到媳妇,才看中她的? 明明是她在听八卦,为何听着听着,心情这么复杂呢…… “小姐邀请我来用晚膳。”轩子笑着回答。 赢若风睨向白子衿。 白子衿点头:“是啊,他帮我躲过了挞拔岩,我顺道请他回来吃个饭。” 听到轩子帮白子衿躲过了挞拔岩,赢若风的脸色稍微好了点,但依旧冷清淡薄:“吃了就走。” “轩子知道。”轩夫子道。 白子衿继续去忙私塾的事,而赢若风和轩子则坐在院子里品茶,两人看似是在品茶,却交流了许多。 到最后,赢若风淡冷一声:“夫子的学识,还真是超过了我对夫子的认识。” “在下游历四海,知道得比较多,却也都杂。”轩夫子笑道,接过赢若风手里的茶,仰头喝下。 杂,却对付得了赢若风。 赢若风神色未变,樱唇掀开:“夫子真不像个夫子。” “这话折煞在下了。” 郝姨在旁边笑呵呵的,姜老则眼底有些深色,暗处的阿落则看向了轩夫子,眼里闪过杀意。 天色渐晚,姜老将做好的饭都端上来:“开饭了!” 第345章:轩夫子来了 白子衿坐下吃饭,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气氛有那么一点点的怪异。 但是怪在哪里,她又说不出…… “白子衿,吃鱼,补脑明目。”赢若风夹了一筷子鱼给她,微微加重了明目两个字。 旁边的轩夫子眼里快速闪过光芒,却没说话。 白子衿嘴角抽搐:“夹菜就夹菜,别拐着弯儿骂我,还有客人在呢。” 这句客人让赢若风觉得十分舒服,他虽地位比不上凤惊冥,但也不是外人,当然,前面那句赢若风是不愿承认的。 白子衿正要去夹那筷子鱼,忽然一棵青菜被夹到了她碗里,刚好挡住了鱼:“二小姐,谢谢你今晚的款待。” “不用客气。”白子衿也没多想,对轩子到了谢。 旁边的赢若风却目光微冷,但神色依旧冷漠。 白子衿正嚼着青菜,忽然觉得气氛又更不对劲呢,怎么说呢,就好像是凤惊冥和赢若风同时出现的时候。 不对不对,白子衿赶忙摇头,人家轩子是轩夫子,她又不是真的那么多桃花运,怎么会喜欢她。 白子衿赶忙把这个可怕的想法甩掉,吃着碗里的鱼。 忽然,她听到两道重叠在一起的夹东西声音,默默抬头。 只见她眼前还剩一块红烧排骨,此刻两双筷子都夹紧着它,一边是神色孤冷的赢若风,一边是有些讶色的轩子。 “那个……你们很喜欢这个?”白子衿试探的问道。 “还好。” “喜欢。” 二人同时回答,也同时收筷,放弃了那块排骨。 白子衿想替排骨发了表情:??? 不是都要吃吗,怎么突然又都不要了呢? 难道真的是男人心,海底针? 白子衿转向轩夫子:“夫子,你如果喜欢,等会儿可以让姜老帮你做一盘打包。” “多谢小姐了。”轩子礼貌道谢。 白子衿吃到一半,忽然见两人落筷擦嘴,却不离席,而是坐着。 白子衿想努力忽略这两道目光,但她发现自己实在是做不到,她看着两人:“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在看什么?” 她刚才已经摸过了,脸上没有饭粒的存在。 “你。”赢若风回答简单粗暴。 白子衿自动忽略,看向轩子。 轩子笑了笑没回答,而是站起身来:“小姐,我昨晚发现了你书里的一些漏洞,现在回去圈起来,先告辞了。” 白子衿诧异,她给轩子的书是她结合神医门和自己所学摘抄……不,编写的,怎么会有漏洞。 不过轩子既然说有,到时候等轩子把书送过来,她再看看就是了。 赢若风淡淡看了一眼轩子离开的背影,清冷的眸子闪过光芒,似乎在思索什么。 …… 鬼王府 令羽站在书房门口,骚包的玩着自己的扇子,而里面,凤惊冥的神色极冷,身上甚至有戾气散发,似乎只要有人进去,他就能择人而噬。 “羽公子,你进去啊。”黑煞在旁边道。 刚才太后让人秘密送过来一样东西,王爷看了之后就神色大变,整个人又恢复了之前的暴戾,让他们不敢轻易靠近。 可总要有一个人进去送死……哦不对,是进去询问的。 “我进去?”令羽将扇子旋转一收,指着自己,“本公子已经多少次为他出身入死了,这次……” “所以再多一次也没什么。”黑煞打断他。 令羽挥了挥手,有些心悸的看了一眼屋内的凤惊冥:“边边儿去,凤惊冥现在这个样子,我可不敢进去找死,我又不是白子衿……” 这大半夜的王妃也睡了,他们要是敢把王妃找过来,估计王爷先用这个罪名处死了他们。 “那羽公子你觉得,太后是送了什么过来,能让王爷这个样子?”黑煞问。 令羽微皱眉,他刚才其实是在书房里的,他本来是想瞟一眼是什么,凤惊冥却猛的将装东西的盒子盖上,然后暴戾无比。 “我隐约能猜到,却不能确定。”令羽神色出现深思,能让凤惊冥成这个样子的东西,也只有那么几件。 这时,屋内传来凤惊冥低磁却缠绕着戾气的声音:“令羽,白阎!” …… 接下来的几天,白子衿除了处理私塾的一些事,就是查白绮罗的事。 只是私塾的事都差不多了,白绮罗的事却没什么头绪。 “鬼王没让人送信过来吗?”白子衿处理完最后一件事,伸了个懒腰,询问旁边的伊人。 前几日她就告诉了凤惊冥赵太妃的事,也不知凤惊冥查到什么了没有。 “还没有。”伊人摇头,“但今日是烈歌公主启程去赈灾的日子。” “糟糕!”白子衿拍了拍自己的头,看着外面的天色,“我讲这件事给忘了,也不知烈歌她们出发了没有,伊人,我们快走,去城门。” 二人急匆匆的赶到城门,赈灾大臣和凤烈歌刚准备出发。 “赶上就好。”白子衿松了一口气,走向凤烈歌的马车,却看到旁边的凤子宣,看样子也是要出城去赈灾。 白子衿疑惑:“七皇子也在此次赈灾名单里面吗?” “七皇子就是这次的赈灾大臣。”伊人道,“据说是蜀地的灾情又加大了,灾民暴动了,皇上觉得之前的大臣可能压不住,换了七皇子。” 现在皇城里本来就没剩下几个皇家人了,现在一下就派出去倆,足以证明顺帝对此次灾情的重视。 凤子宣对白子衿点头微笑,白子衿亦回以微笑。 “二小姐。”宫女对白子衿行礼。 白子衿掀开轿帘,将一大盒东西递给凤烈歌:“我知道你们赶时间,也不多说了,这里面是我配置的药粉,作用都有贴在瓶子上,你此去要小心点。” “好。”凤烈歌点头,笑容格外美丽。 白子衿退出轿子,将轿帘放下,余光瞥到凤烈歌脚下的一抹绿色,却没多想。 赈灾人马出城,白子衿则在后面目送。 在他们已经出城到看不见时,白子衿忽然觉得不对,她回想着刚才烈歌的坐姿以及骄内的大小,脑海里突然闪过灵光。 “不对!瑶瑶也在上面!”白子衿想追出去,可大部队已经消失,她追也追不上了。 那件绿色的衣裳,还是百衣阁给秦瑶做的,难怪她刚才会觉得眼熟。 “秦小姐去干什么?” “凑热闹呗。”白子衿觉得头疼,“但凤惊冥和我说,这次的灾情不简单,她跟着去肯定得头疼了。” “有烈歌公主在,能管住秦小姐的,小姐你不用担心。”伊人安慰。 白子衿露出忧桑:“我担心的不是瑶瑶,而是自己。” 伊人露出不解之色。 当不过多久,秦广来纱雅院找人时,伊人终于明白了白子衿的忧桑从何而来。 “子衿,你就不要骗我了,秦瑶是不是和烈歌公主去了!”秦广严肃着脸。 白子衿心里在流泪,脸上则苦着脸:“秦伯父,我不知道啊。” “子衿,你不要骗伯父,瑶瑶她肯定会事先和你说的。” 最重要的不是秦瑶跟着去瞎闹了,而是此行里有凤子宣,这是让秦广最不乐意的一点。 无论白子衿怎么说,秦广似乎认定了白子衿是秦瑶的帮凶,在白子衿欲哭无泪的表情里走了,又是生气又是心酸。 “你们都是胳膊肘朝外拐!没一个人心疼我这个老头子!” 白子衿差点没一口老血吐出来,不是,秦伯父您听她解释啊,这次秦瑶真的没有和她商量啊。 “完了,这次的黑锅是背定了。”白子衿已经感觉到背后的重量了。 伊人在旁边偷笑,她可是很少看到小姐吃长辈的瘪呢:“小姐,你背得也不亏,就算秦小姐来和您商量,您也一定会做帮凶。” 秦小姐只要负责撒撒娇,小姐就会妥协。 白子衿白了伊人一眼:“我是个有原则的人,对了,让你做的招生横幅做好了没?” “好了,我现在让人去拿。” “行。”白子衿点点头,琢磨着接下来该干点什么。 这个想法刚落,白子衿就听到外面黑煞的声音,以及白木的声音。 “王妃……” “闭嘴!这是我们家小小姐!” 白子衿直接无视两人的争吵,这些天下来,她已经习惯黑煞和白木的相爱相杀了。 “黑煞,怎么了,说。” “王妃,您要查的事,已经有眉目了。” 白子衿立刻开了精神,浑身一震:“真的?” “王爷在府里等你。” “好,我现在就去。”白子衿连忙朝鬼王府而去,在白木幽怨的眼神里…… 一道白影闪过,跳上白子衿的肩头。 “叽叽!” 带上爷!爷也要去玩! 白子衿并不知道,她刚离开一会儿,赢若风回来了,他一身青衣上染着灰尘,嘴角还带着血色,清冷的声音却有些期待:“她呢?我已经查到赵太妃的事了。” “大师兄,鬼王也查到了,小小姐已经去了鬼王府。”白木的语气里带着不忍心。 赢若风身子一僵,这些天他知道白子衿在为绮罗夫人的事着急,他亦亲自出去查。 可谁知道,就差那么一点…… 第345章:凤惊冥的求婚 “凤惊冥,你查到了什么?”白子衿一到鬼王府就急忙询问。 凤惊冥见她只罩了一件外裙就过来了,眉头微皱:“最近天气凉,怎么不多穿点?” 凤惊冥将旁边自己的黑色大氅取下,给白子衿围上,他的大氅穿在她身上直接拖地,将她衬托得小小的。 见她红红的脸,凤惊冥忽然愉悦的勾唇,慵懒的桃花眼闪过满足笑意。 “我这不是听到你说查到赵太妃的事了吗,快和我说说。”白子衿扬起小脸,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凤惊冥。 这事关她娘的尸体,她怎么能不立刻就赶过来。 凤惊冥将几张信递给她,白子衿一边看,凤惊冥一边在旁边解释:“赵太妃这一生都没有得过宠,刚入宫时怀过龙嗣,却被一个妃子使计落胎,娘家也平平无奇,现在已经落寞了,但赵太妃却有一个未婚夫。” 赵太妃这一生都很平凡,没什么显眼的,唯独她曾经有过一门婚约,但赵太妃的父亲因为对方家道中落而撕毁婚约,将赵太妃送进宫里。 听说赵太妃曾经还和那人私奔过,却还是被抓回来了,那未婚夫似乎被打死了,后来赵太妃心死入宫。 可其实那未婚夫命大,并没有死,而是逃到了西周。 “她的未婚夫,西周……月嫔!”白子衿看着手里的心,然后看向凤惊冥,眼睛一亮。 凤惊冥轻轻颔首:“是,月嫔是他收养的女儿,赵太妃在后宫中碰到月嫔后,心又死灰复燃,开始挖地洞想出宫。” “这就对了。”白子衿兴奋的握紧信纸,“赵太妃一定是知道以前宫里的地道,才会继续挖地道,她一定知道当年的事!” 当年太皇太后和她娘发生过什么,现在知情人已经太少了,太皇太后肯定不会说,她要紧紧抓紧赵太妃这条线索。 赵太妃这么在乎她的未婚夫,只要拿捏住这点,他们就能从赵太妃嘴里知道很多。 “只是。”白子衿又有些忧虑,“烈歌去赈灾了,我现在已经没什么合理的理由入宫了。” 太皇太后肯定盯着她,一旦被发现她和赵太妃有来往,太皇太后说不定会对赵太妃下手。 届时,他们又会失去线索。 “我已经让人将她保护了起来。”凤惊冥薄唇轻掀,声音低魅好听,“等过几日本王入宫和皇上议事,就将你带进去,你伺机去找赵太妃。” “好!”白子衿点头应下,压下心里的心急。 她必须让她入宫看起来很正常,这样才不会引起太皇太后的怀疑,引发一些不必要的事情。 白子衿又和凤惊冥在房里腻歪了一会儿,忽然凤惊冥桃花眸闪过光芒,抱着白子衿,薄唇漫不经心的掀开:“媳妇,等找到岳母的遗体,我们便成婚好不好?” “怎么忽然提起这件事?”白子衿脸微红,把头拧向凤惊冥。 这件事凤惊冥提起得猝不及防,让白子衿有些措手不及,她和凤惊冥在一起这么久,却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 但现在凤惊冥提起,白子衿也没有多大的反感,就好像是水到渠成一般的感觉。 “你我本就有婚约,你已经及笄半年,按道理我们半年前就该成亲了。”凤惊冥低磁的声音撩人耳畔,带着理所当然,让白子衿觉得耳朵痒痒的。 “但是我外公还没同意。”白子衿脸微红,她现在和凤惊冥的半同居状态和成亲没差,只是白傲还一点都不同意。 现在白傲算是白子衿血缘上唯一的亲人,而且他对她那么好,白子衿很希望得到白傲的认可和同意。 “我会让外公同意的。”凤惊冥抱紧白子衿,桃花眼闪烁幽光。 白子衿难得害羞的低头,不过片刻她又抬首,星眸澄亮的盯着凤惊冥:“凤惊冥,你这算是和我求婚吗?” “自然。”凤惊冥低沉的声音压下,带着动人的情意。 白子衿从他怀里起来,俏脸娇红,双眸神采奕奕:“凤惊冥,你虽给了我聘礼,但那时我们尚未心心相印,不算!你要和我求婚,可要好好想想怎么求,否则我可不会同意的。” 说完,白子衿就跑出书房,她听到后面凤惊冥的低笑声。 白子衿脸一红,笑什么笑,她这好不容易娇羞一次,有什么好笑的! “小安和令珞在哪里?”白子衿叫住一个下人问。 “在那边。”下人指了指一个方向,然后又疑惑的看着白子衿,“王妃,您是不是生病了,脸这么红,要不要叫大夫?” “不用,我没事。”白子衿尴尬的咳了咳,然后像只怕被发现的偷腥的猫儿一般,连忙捂着脸逃走了。 书房内,凤惊冥还时不时就低声笑了笑。 哪怕让白傲同意很难,但他的小媳妇不反感嫁给他,这已经让他很满足,革命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呦,鬼王,您这是乐傻了?”阴阳怪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只见令羽走了进来,摇着扇子,语气里颇有酸意,“这不是还没成亲吗,当心半路被人劫走。” “羽公子,您又偷听王爷和王妃讲话。”白阎从外面走进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令羽。 令羽瞪了他一眼:“这叫关心!而且我偷听很好吗?我偷听被人塞了一嘴的狗粮,我才是委屈的那个!” “您承认您偷听了。”白阎道。 令羽:“……” “哼!”令羽冷哼一声,咧嘴鄙夷,“你出现倒是安慰到我了,你也二十三四了吧,和我一样是孤家寡人!” 白阎瞥了令羽一眼,他现在很想动手打人怎么办。 不过,他白阎是高冷的,不会为这废话而动手,但白阎脑海里却划过一道倩影,带着刀光剑影和冰冷的双眸…… “哈哈。”凤惊冥忽然又低笑两声,邪魅的俊容是掩盖不住的愉悦。 忽然,凤惊冥抬眸看了二人一眼,皱眉:“你们什么时候进来的,有事吗?” 令羽:“……” 白阎:“……” 是他们错了,他们不该进来的,在下告辞! 令羽的表情有些扭曲,他觉得这是凤惊冥秀恩爱的最高境界!他和白阎在这里说了那么多,感情都是说给空气听的? “凤惊冥。”令羽深吸一口气,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要生气,生气帅脸会变丑的。 令羽脸上带着不赞同:“其实我觉得,这个时候你不该和白子衿成亲。” 就算将白绮罗的遗体找到了,白傲也同意了,可凤惊冥身边还有许多危机。 白子衿现在已经是凤惊冥的软肋了,许多人都看出来,如果他们再成亲,这一点就让那些仇人更确定了。 届时,他们情况将很不利。 “所以你觉得,本王这辈子就该和你一起孤家寡人?”凤惊冥桃花眼微眯,瞥着令羽,带着明显的鄙夷。 令羽:“……” 我擦?!你特么刚才不是没听我们说话吗! “凤惊冥,你已经被感情蒙蔽了双眼,做出这些伤害我的事情。”令羽捂着自己的胸口,痛心疾首! 凤惊冥凝视着令羽,薄唇缓缓掀开,一向邪气霸凛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恐惧,一字一句:“令羽,你需得知道,本王什么都不惧,却怕她被抢走。” 令羽不语,依旧捂着胸口…… “她身边出现的人越来越多,若有一天,她发现了本王的缺点不足,弃了本王怎么办。” 先是赢若风,再是君玄歌,现在又是挞拔岩,凤惊冥不知后面还会不会有其他人。 这些人的身份每个都不比他低,都是绝世无双之人,凤惊冥自知,他能得白子衿的爱只不过先遇到了她而已。 就如赢若风曾对他说的那句话一般,他不过有了先机优势,可若有一天这些优势不再存在,她离开了他…… 凤惊冥无法想象,若有一天白子衿离开了他,自己会怎样。 “凤惊冥,你怎么会这么想。”令羽神色复杂,他从没想到过,一向自信的凤惊冥在白子衿这件事上居然如此没有自信。 “所以,本王要趁她还未发现本王的不足之处时迎娶她,哪怕这样有些卑劣。”凤惊冥桃花眼闪烁光芒,声音复杂又坚定。 他不惧卑劣,也不要她离开他…… “凤惊冥,你……”令羽忽然有些不知该如何劝说凤惊冥了。 他太爱白子衿,爱得深入骨髓,白子衿就像凤惊冥的罂栗花一般,一旦离了,他就会痛不欲生。 或许,是他担忧得太多,哪怕凤惊冥不娶白子衿,那些人也不会放弃对付凤惊冥的。 令羽叹了一口气:“凤惊冥,你其实也挺好的。” 若凤惊冥不好,白子衿又岂会喜欢她,凤惊冥就是因为爱得太深,才会恐惧失去。 “本王哪里好?”凤惊冥望着令羽,桃花眼有些迷茫。 令羽:“你……你……” 你了半天,令羽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这么说起来也是,赢若风一身医术无双,君玄歌温润如玉,就算是挞拔岩也是豪迈痴情,凤惊冥貌似就只有凶残名声了…… 令羽发现,自己似乎有点理解凤惊冥的担心了…… 第346章:赢若风欲离 “你哪里都好。”令羽深沉无比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只要能让凤惊冥不那么自卑就好,虽然这么说他良心痛…… 凤惊冥颔首,慵懒的声音带着认可:“本王也是这般认为的。” 令羽:??? “好了,继续去查白绮罗的事。”凤惊冥提起白绮罗,眉头微皱,“本王一直想不通,太皇太后,白绮罗,以及白元锦三人之间有什么纷争。” 白元锦是渣没错,可白绮罗后面是神医门,他当初哪怕得罪神医门也要对白绮罗母女下手,难道真是被周以柔蒙蔽了双眼?凤惊冥觉得不可能。 还有,太皇太后让白绮罗做什么,让白绮罗那么一个温柔的女子与她愤怒争吵。 “能直接给我们解开谜题的,大概只剩太皇太后了。”令羽道。 凤惊冥桃花眼闪烁幽光,修长的手指敲着桌子,不知在想些什么,薄唇轻掀,吐出低磁声线:“继续查吧。” “好。” …… 周小安又去学堂了,白子衿和令珞玩了一会儿后,眼看天色差不多了,打算回纱雅院。 “子衿姐姐,可以把雪花留下来和我玩吗?”令珞眨着葡萄大眼,满是单纯,手里蹂躏着雪花,一脸希望的看着白子衿。 “叽叽!” 未等白子衿答应,雪花已经开始反抗了。 不行!臭女人,你快带爷走,她身上有爷的天敌! 白子衿挑眉,看了一眼看似单纯的令珞,她蹲下来捏了捏令珞的脸颊:“小令珞,这是姐姐的朋友,你可不能随便拿去弄的。” 令珞瘪了瘪嘴,一脸委屈的将雪花还给白子衿:“好吧。” 哪怕知道令珞的古灵精怪,但白子衿还是忍不住有些心软。 “叽叽!”雪花急了。 臭女人!你别心软,你难道想看到爷的尸体吗! “以后子衿姐姐给你买其他的东西。”白子衿弯着腰对令珞微笑,暗叹一声颜控害人,带着雪花走了。 令珞看着白子衿离开的背影,鼓起小嘴,嘟喃道:“你看嘛,我都说了你不能打这只貂的主意,要是子衿姐姐生气了,周小安也会生气的。” 一只黑色似蜘蛛的东西爬到桌子上,似乎有十二条腿,又似乎有上百条,让人看不真切,它爬到令珞面前,对着令珞趴在桌子上。 “小黑,我也没有生你的气,只不过你千万别自己跑过去找雪花。”令珞将小手伸出,小黑跳到她的手心上,她很认真的对小黑叮嘱着。 回纱雅院的路上,白子衿好奇的问雪花:“你的天敌是什么?小黑吗?” 白子衿知道令珞有个小宠物,听说是他们家传的,而且只传女不传男,叫小黑,上次还救了小安。 不过白子衿还从没见过这只小黑,不知道是什么。 “叽叽。”雪花瑟瑟发抖。 是,它会吃了爷的。 看它抖成这个样子,白子衿不禁吐槽:“你看看你之前不是挺牛逼吗,怎么现在怂成这个样子?” “叽叽!” 之前的都比爷弱,这是爷的天敌,而且还比爷大了不知多少,爷害怕是正常! 看它这理直气壮的样子,白子衿又不禁赏了它一个白眼:“你个欺软怕硬的怂货。” “叽叽。” 这是爷的法则! 白子衿回到纱雅院,院子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不过这次她很机智的选择没有开口问。 上次她一开口询问,白木就立刻跳出来说赢若风怎么了…… 白子衿正打算偷偷摸摸的回房,白木忽然冷不丁的出现在她身后:“小小姐。” “……” 白子衿转身,对白木展露公式化微笑:“哈喽,白木,下午好啊。” “小小姐,你放心,这次我不是要和你说大师兄的事情了。”白木早已真相。 白子衿诧异:“那你要说什么?” 白木:他就不能说点自己的事? “门内传信,白辛一个月前来了天合,却没来找我们,我得去找她。” 白辛再怎么混账也是神医门的人,已经发生过白远一事,神医门现在对弟子的安全看得很重。 白子衿挑眉,白辛来天合做什么?找赢若风? “还有,小小姐,大师兄已经下令,找到白辛之后,我们就回神医门了。”白木道。 白子衿心头微震,她心头染上微怒:“是我外公的意思,还是大师兄和外公说了什么?” 之前她受伤的事,赢若风答应帮她瞒着外公,现在却告知她要回去。 上次赢若风对白子衿发怒的事,让白子衿下意识的以为,是赢若风告诉了白傲。 白木看她的眼神有些冷:“是我们和大师兄,不包括小小姐你!你不喜欢大师兄可以,但却别把这种龌龊卑劣的想法加在为你付出了那么多的大师兄身上!” 说完,白木就冷冷转身,他是真的替大师兄不值! 白子衿目光复杂,心头各种情绪涌上,她实在没想到,赢若风之前还不愿离开,现在忽然就要回去了。 白子衿抿唇看向赢若风的房间,那里房里紧闭,也不知赢若风是否在里面。 到晚上,白子衿心里都是沉甸甸的。 “小姐,赢公子要回去了,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吗?”伊人不解。 白子衿脸上有愁容,她淡淡一笑,双手捧着自己的小脸靠在梳妆台前:“是啊,我以前一直想着,他离开我,碰到其他女子就会放下我,但我愁的不是这个,而是愧疚我对他的看法。” 今日白木的发怒,让白子衿一直心烦意乱。 是她将赢若风想得太过卑劣,也不知赢若风听见了没有,这点让她耿耿于怀,十分愧疚。 “小姐,你这么想也在情理之中。”伊人想要开解白子衿,“赢公子之前刚和你吵过架,现在突然要回去,你第一反应是这样也是正常。” 要是她,估计也会这么想。 白子衿却摇摇头,她郑重的看着伊人:“伊人,你记住,你可以不喜欢一个人,但这不能成为你伤害他的理由。” 他喜欢你,你不喜欢他,就不能随意去招惹,然后仗着他喜欢你肆意伤害。 伊人摇头:“奴婢不懂,反正奴婢没那么多人喜欢。” 伊人在她家小姐身上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被太多人喜欢也是一种烦恼和过错。 “算了,明日再看吧。”今晚想再多也解决不了问题。 想到赢若风过几日就要回去,以及白木今天的话,白子衿忽然道:“伊人,你去算算我们还有多少钱,能拿出来的,全部拿出来吧。” “好。” 第二日,伊人将算好的账给白子衿。 看着数目,白子衿微微拧眉:“只有这么一点?” 虽然她自知自己很穷,但是却没想到过这么穷,这些甚至不够偿还赢若风钱的十分之一。 “私塾那边支出去不少钱。”伊人道。 白子衿立刻道:“私塾可以先缓缓,将钱调出来,然后剩下的……” 白子衿目光闪烁,剩下的她没钱,就只能以药材来偿还了。 不过这样也好,若是她将空间药房的那些东西拿出来,必定会惊到世人,然后对她进行猜测,而神医门则不会。 唯一可惜的是,如果将那些药方给赢若风,日后济安堂估计就不能再卖了。 思及此,白子衿叹了一口气:“算了,先将这一笔算清楚吧。” 她实在是不能再欠赢若风的了,最好一次性全部算清。 伊人不知道她家小姐决定做什么,只知道白子衿拿着笔写了几张方,然后又拿出了一些她从未见过的袋装东西,各自取出两小包。 “小姐,其实你有鬼王的聘礼,那些也很值钱的。”伊人建议。 若将那些东西都卖了,一定能够凑到三千万两。 白子衿道:“你以为我没想过吗?但我这人都还没嫁过去,就将聘礼动了算什么,万一我以后后悔了呢。” 虽然白子衿觉得凤惊冥的就是她的,她的还是她的,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分清楚的。 她想和凤惊冥在一起,想要一份被所有人认可的恋情,她便不能那么做。 “小姐你以后会移情别恋?”伊人惊讶。 白子衿:“……” “伊人,你为什么思绪跳得这么偏?”白子衿嘴角抽搐,后面那句话只是她随便加的,前面的才是重点啊! 伊人憨厚的笑了笑。 白子衿将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她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今早赢若风有出来吃早饭,但那孤冷的气质,让本就心怀愧疚的白子衿不敢上前。 白子衿踌躇良久,最终还是决定让白木把这些东西交给赢若风:“伊人,白木呢?” “白木找白辛去了啊。” “另一个呢?” “也去了。” 白子衿吸了吸鼻子,也就是说,还是要她自己上就对了。 算了,白子衿咬牙:“脚一跺牙一咬,有啥的!” 白子衿硬着头皮敲开了赢若风的门,赢若风看到是她,神色有微微波动,淡淡道:“有事?” “那个,之前听说你帮我还了三千万两,我来还钱了。”白子衿带着尴尬的笑,将手里的东西递给赢若风。 第347章:不予 白子衿手里没多少银票,赢若风目光清冷掠过,带着嫌弃,最后落到那三张药方上面。 白子衿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她怎么觉得刚才赢若风似乎有点嫌弃她,是错觉吗? “大师兄,你能不能让我进去,一院子的人看着,很尴尬的。”白子衿看着赢若风,赢若风只见门打开了一点,压根就没让她进去的意思。 这可是她家,她也是要面子的好吗。 赢若风转身将门挥开,清冷的声音却染上了嘲笑的情绪:“我怕你怕凤惊冥吃醋。” 白子衿尴尬的抬头四看,假装自己没有听见。 赢若风研究着她的三张方子,然后又拿起那几小包东西左看右看。 “这个叫冲剂。”白子衿目光复杂,“你将它倒进开水里喝下去,就能治病了,那是样品,稍后我会将机器的制作图也给你,这些东西举世无双,应该足够递那些钱了。” 她虽只给了赢若风三个药方,但她相信以赢若风的聪明,日后会将其他的冲剂研究出来。 要换到现在,白子衿这就是将一个可以长久利用的专利拱手让人。 这些都是日用药,日后赚的钱绝对只多不少,所以白子衿觉得值这个价钱。 赢若风听着她解说,脸色闪过微诧,他拎起一包小冲剂:“你确定?” 就这么一点儿东西,怎么能治病。 “确定。”白子衿点头,“不信你可以试试。” 赢若风烧了开水,将冲剂放进碗里,然后用水一冲,只见那些细细小小的颗粒立刻融化,药味也飘出来了。 赢若风丹凤眼闪过震惊,他心头涌起惊涛骇浪,沉声道:“白子衿,你可知你这样,会影响到多少人?” 这样方便的东西,制造出来虽然帮助了许多人,却也能让一个行业的人失业。 “迟早有一天会被改变,我影响的只是病人而已。”白子衿道,“制作这些需要人力工力,药徒们也不会无事可做。” 一个新行业的出现会替代掉一个旧行业,可关键的就是,她这个并非算是新行业。 这个时代的机械化不足,而她也只是在中药的基础上创新,做出中成药而已,并不会让多少人失业。 “你原本是打算将这些投进济安堂,来私塾也是为了培养这些人吧?”赢若风直直的看着白子衿。 白子衿有些无力:“是。” 开连锁药店不是那么容易的,她必须有独一无二的东西打开市场,这个时代能批量做的只有中成药,她毕竟不可能每天以自身生产西药。 她原本是这么打算的,但现在计划已经被打破,只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 “白子衿,你宁愿将这些都给我,就是想和我划清关系吗?”赢若风冷冷的看着白子衿,冷声质问。 是想将他们之间的所有关系都斩断?! “你就要做得这么绝吗!” 白子衿无言以对,她试图解释,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她看着赢若风,缓缓道:“赢若风,你要回神医门了,而我不喜欢欠人。” 她并非是划清关系,只是将该还的都还清。 “白子衿,拿着你的东西给我滚。”赢若风忽然起身,有些暴躁的将那几张方扔到白子衿身上,清冷的声音道,“我告诉你,就算你偿还了这些,你也永远无法和我彻底划清!” 白子衿默默抿唇,看着大怒的赢若风,她弯身将地上的药方捡起来,放到桌子上:“我走。” 白子衿回到自己的房间,闭着眼不说话。 而赢若风,则在她离开后拿起桌上的药方,将这些刺眼无比的东西碾着碎屑。 他迎着光线站在那里,一袭青色长衫,却带着几分苍凉落寞的感觉,让人忽然心生心疼。 白木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大抵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他敲门发出声响,然后禀告:“大师兄,白辛传信给我们,说她已经在回门里的路上了,我们什么时候起身回门里?” 赢若风沉默着,良久,他清冷的声线在空中响起:“你安排吧。” “好。”白木点头,然后他迟疑了一下,最终决定将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大师兄,我还查到一件事,白辛似乎安排了什么,要告诉……小小姐吗?” “不必。”赢若风不知从哪里找出了一壶酒,仰头猛灌,孤傲的神色带着自嘲,“我说了,她也未必信。” 她信的,从来只有凤惊冥一人而已…… 白木沉默。 赢若风离开时间安排在两天后,这两天白子衿一直待在房间里,鲜少出去,而赢若风也没再过问她一句。 直到车轱辘的声音响起,还有郝姨他们的相送声,白子衿才将门打开,看着那远去的马车,心里复杂无比。 赢若风,我不是你的良人,你一定能找到更好的。 “小姐,你应该出来送一送赢公子的。”郝姨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有些怅怀,“刚才赢公子离开时,一直看着你的房间,虽然他没说,但我知道他很想看到你。” “我不能送他。”白子衿摇头,“就这样吧。” …… 鬼王府 “赢若风离开了?”凤惊冥诧异,然后桃花眼里满是愉悦,薄唇邪肆勾起,“他如果不来插这一脚,本来本王还该叫他一声大师兄的。” 可现在,凤惊冥是绝对叫不出来的,试问谁会叫自己的情敌大师兄。 “王爷,还有一个挞拔岩。”白阎提醒。 上次有户部侍郎来提醒,下次就不一定了。 凤惊冥冷笑一声:“本王明日就进宫,让皇帝把他送回西周,西周来使来这么久,是时候该回去了。” 白阎点头,这样一来,王爷就没什么需要担心的了。 “不过,听说王妃心情很坏,似乎心里很愧疚。”白阎道。 王妃对赢若风愧疚,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情,而且赢若风虽然现在离开了,但以他的性子,指不定忽然又回来了。 而且不知为何,白阎总觉得,这件事情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有可能是赢若风这突如其来的放弃,让他觉得太奇怪了吧。 “本王知道了。”凤惊冥微皱眉,桃花眼闪过幽光。 …… 第二日,白子衿正在逗弄雪花,等着等一会儿进宫。 昨日凤惊冥让人传信,说今日入宫,她刚好可以去找赵太妃。 “小姐,该进宫了。” “好。”白子衿点点头,手摸着雪花的毛朝外走去。 忽然雪花尖叫着窜到白子衿肩头,不再给她蹂躏:“叽叽!” 你又抓了爷的毛!这已经是今天的第四次了! “哪有。”白子衿心虚的将手上的毛扔掉。 她今日不知为何,一直想到赢若风那日的话,心里愧疚满满,无比复杂。 尤其是今天伊人告诉她,赢若风并没有将那几张药方带走,而是撕了留下满地的碎屑,不仅如此,他还留下了一些药散。 她做的事情让他那么愤怒,他却还是留下药散,这让白子衿心里无比复杂。 “小姐,到了。” 白子衿并未听见,而是思绪飘飞。 这时,一只有着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指掀开了轿帘,一张邪魅的俊容探进,看着走神的她暗自皱眉。 果然,她还是将赢若风看得很重。 “啊,凤惊冥,到了吗?”白子衿被阳光晃得回神,看到凤惊冥,浅浅一笑。 凤惊冥微微一笑,宠溺道:“到了,出来吧。” 凤惊冥牵着白子衿的手,他目光注视着前方,余光却注意着她,白子衿的心事重重展露无遗,这让凤惊冥心里微沉。 “养心殿到了,本王在这里与皇帝商量些事,你拿着这个去找赵太妃。”凤惊冥将一方有些年头的手绢递给白子衿。 手绢上还有赵太妃当年给他未婚夫写的情诗。 白子衿瞥了一眼,竟然发现是抄的…… 咳咳,这有点小尴尬啊,不过在恋爱的人眼里,什么毛病都是优点。 “白小姐,您怎么又来了?”老太监看到她,哀嚎一声。 上次白子衿二人离开后,他就被赵太妃教训了好一顿,现在白子衿又来了。 “凤惊冥与皇上商量事情,烈歌又不在宫中,宫中我就认得太妃娘娘,就寻思着过来聊天。”白子衿笑道,然后不由分说的入了殿。 老太监在后面苦着一张脸跟上。 这次有宫人提前和赵太妃通了信,不过赵太妃看到白子衿,态度还是极为不好:“白二小姐,您又不是宫里的人,成天往宫里跑什么?” “太妃娘娘,我是闲来无事,找您聊聊天。”白子衿喝了一口茶。 赵太妃十分不悦:“我都没请你喝,算了,喝了就赶快走……” 赵太妃的赶人声戛然而止,因为她看到白子衿从怀里掏出一方手绢,假装擦拭着嘴角。 赵太妃盯着那方手绢,瞳孔一缩。 “太妃娘娘,您别这样,我觉得我们能聊得来的。”白子衿笑着将手绢收起来。 赵太妃脸色阴晴不定,她对老太监道:“你们都下去!我有事要和白二小姐聊聊,不准上来打扰!” “是。” 第348章:被设计陷害 驱散了宫人,赵太妃便立刻忍不住质问:“白小姐,你的手绢是从哪里来的?” 白子衿环绕四周,答非所问:“太妃娘娘,我觉得我们去你房间聊会更好,增加亲切。” 赵太妃脸色十分难看,但想到那方手绢,她还是忍了下来,把白子衿和伊人带到了自己房间。 白子衿慢吞吞的将手绢拿出来:“这是凤惊冥府上的一位朋友给我的,说是他最珍爱的东西,让我交给赵太妃娘娘。” 赵太妃手一抖,差点将手上的手绢抖落,她连忙抓住,脸色却有些难看和慌张:“那,那位朋友没事吧?” “他在鬼王府里,能有什么事?”白子衿一脸诧异。 赵太妃涨红了脸,就是因为在鬼王府里,才会有事! 赵太妃也算是看出来了,白子衿这是已经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会将他抓起来,然后进宫找她。 可笑她之前,居然还对白子衿发脾气。 “不过他这些年过得很不好。”白子衿叹息摇头,起身踱步,“他这些年饱受相思之苦,这么大年龄了也未成婚,也不知是谁,竟能让他如此做。” “呀,这是什么?”白子衿忽然发出诧异的声音,看着地下。 赵太妃正心情煎熬,神色一阵愧疚一阵痛苦,听到她这话连忙抬头一看,然后便觉得眼前有些发黑。 白子衿竟然站在她挖的地道上面,还迅速的拉开的地毯,而那丫鬟则一脚踩下去,她挖的地洞得发现了。 “太妃娘娘,您的寝房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洞啊。”白子衿一脸诧异,满是不解。 赵太妃脸色一变:“这,这……” “伊人,赶紧下去看看,免得是什么贼人挖的洞,想害太妃娘娘,我们不能袖手旁观!”白子衿道。 “是,小姐。”伊人立刻就要跳进去。 赵太妃神色大变,连忙大呼:“不要!洞是我挖的,我挖的,没有贼人!” 伊人停住动作,白子衿神色似笑非笑,看着赵太妃。 赵太妃先是大松了一口气,然后又紧张起来了。 “白小姐,你……” “太妃娘娘,在皇宫里挖地道,可是禁忌,要让皇上知道了,你可是会被处死的。”白子衿似笑非笑的看着赵太妃。 赵太妃脸色苍白:“我……白小姐,你到底想知道什么,直说吧。” 到底是经历过宫斗的人,哪怕很失败,没有争到任何的宠,但赵太妃也不笨。 赵太妃一脸颓丧的坐到床边,看着白子衿满是苦笑:“我在宫里躲过了一辈子,没想到被你这个宫外之人算计了。” 宫里那么多凶险她都避过了,却没想到人到暮年还是栽了。 “太妃娘娘,你我并无仇,你只要告诉我我想知道的,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反而我说不定还可以帮你出宫,和你的未婚夫双宿双飞。”白子衿笑了笑。 赵太妃眼里闪过希冀之色,不过很快就消失:“你想知道什么?” “我娘的遗体去了哪里。”白子衿缓缓开口,她盯着赵太妃的脸,不想错过任何一点神色。 赵太妃脸色微变,然后她似乎有些挣扎,她若将自己所知的告诉白子衿,白子衿会不会把自己杀了灭口。 赵太妃瞥到地上的地洞,叹了一口气,告诉白子衿她可能还有一线生机,不告诉直接就是死了。 “我并不知道你娘的遗体在哪里。”赵太妃摇头,“但我能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好。”白子衿见赵太妃不知道她娘的遗体下落,有些微微的失望,不过也只是微微。 赵太妃和她娘是没有任何牵扯的,她本来就想直接就能知道她娘的下落。 “你娘出现在天合的时候,惊动了很多人。”赵太妃似乎在回忆那时的情景,“就连我们这些闺阁女子,也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完美,哪怕嫁给了你父亲,你娘的追求者也很多,这其中甚至包括宣帝。” 提到宣帝,赵太妃的语气带着嘲讽。 “宣帝甚至想过灭了白家一家,夺得白绮罗,但他最终还是顾忌神医门不敢下手。” 白子衿倒是没想到宣帝也肖想过他娘,毕竟完全看不出…… “想必你也查到了,你娘和太皇太后有过矛盾,梅妃也是因此失宠的,可梅妃不知道的是,太皇太后早就因为宣帝想除掉你娘,当时宣帝刚登基几年,太皇太后手里权势颇重。” 白子衿眼神一深,俏脸浮上冷意。 她说白元锦怎么会不惜得罪神医门也要除掉她们母女,原来是太皇太后授意的。 本就不喜欢她们母女,加上太皇太后的威压,白元锦就这么下手了。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我在宫里不受宠,剩下的得你自己去查了。”赵太妃叹了一口气,似乎在唏嘘白绮罗的红颜薄命。 白子衿冷冷的看着赵太妃,忽然笑了起来:“太妃娘娘,您果然不聪明,还是想要瞒着。” 赵太妃心头一震,她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嗤。”白子衿嗤笑一声,站起来走到伊人旁边,星眸看向赵太妃,“你知道的,你将所有事情都往太皇太后身上引,可那时太上皇已经离世,你已经是赵太妃了,你也说了,你之前不受宠,我很好奇,你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才会让太上皇留下保命的圣旨?” 赵太妃保持着笑,手却紧攥起来。 见她不为所动,白子衿也不急,继续缓缓道:“又或者说,是你知道了什么,那道圣旨其实是太皇太后为你求的吧!” 白子衿不知道太上皇是个怎样的人,但太上皇的所有妃子全部殉葬无一例外,却独独留下了平平无奇的赵太妃,这本就奇怪。 而凤惊冥告诉她,太上皇因一些事,对太皇太后很是愧疚。 白子衿微微一笑:“赵太妃,我很想知道,你在这件事里,到底扮演着怎样的角色,拿捏着太皇太后怎样的把柄。” “你胡说什么,白子衿,你要知道的我已经告诉你了,信不信由你!”赵太妃有些恼怒了。 “太妃娘娘,你知道吗?你的未婚夫已经快病死了,只有我能救他。”白子衿也不急,反而淡淡的微笑,“你将真相告诉我,他能火,反之,他会被折磨至死,鬼王府的手段不用我告诉你吧。” 赵太妃脸色大变,但她还是不愿承认,恼羞成怒:“白子衿,我已经说了,我其他的不知……” “伊人!”白子衿忽然开口。 伊人长鞭一扫,将赵太妃手里的手绢卷过来,在赵太妃目眦欲裂的大叫声从摧毁。 “不!” 赵太妃扑过去,却只抓到碎末。 “太妃娘娘,现在碎的是手绢,下次就是你的未婚夫了。”伊人冷冷道。 赵太妃在地上抬头,瞪着白子衿:“你就是个恶魔!” “我是仙女。”白子衿瞥了她一眼。 伊人:“……” 小姐,这种时候咱们注意一下气氛行不? “说不说!”伊人甩着鞭子,发出啪啪的声音。 赵太妃捧着那些碎末,一脸颓丧的坐在地上:“说,我说,只要你们别伤害他,我什么都说。” 白子衿示意伊人收起鞭子。 “那道圣旨的确是太皇太后帮我留的,不是因为我发现了她的秘密,而是因为那些是我去做的。”赵太妃苦笑着诉说着自己的罪孽,“当初有一个神秘男人来到天合,说要带走白绮罗,许给了太皇太后许多好处,太皇太后贪财,可那时白绮罗已被她授意害死,她怕被那个男人发现,就偷了白绮罗的尸体,想找人假冒。” “那个男人是谁?”白子衿皱眉,这怎么又突然冒出来一个男人。 “不知道。”赵太妃苦笑摇头,“但他发现了,发现了太皇太后做的事,却没有任何震怒,反而夸太皇太后做得好,并且带走了她的尸体。” 白子衿和伊人对视一眼,有女子嫉妒她娘很正常,可怎么会突然有个仇人男人。 “你仔细想想,他有没有什么特征?”白子衿细问。 赵太妃想了良久:“有,他的手腕上有一个……” “嗤!” 利器划破血肉的声音,地洞里突然窜出一个黑衣人,一剑砍了赵太妃的头,然后隐遁。 赵太妃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白子衿则星眸一缩,嘶声大吼:“追!伊人!快追!” 伊人立刻跳下去追。 白子衿扶住赵太妃,死死按住她的脖子,让鲜血不再迸发:“你快说,手腕上有什么?!” “有,有……”赵太妃一字一句都无比困难。 这时,忽然有宫人破门而入,看到这场面便立刻大叫。 “来人,来人啊!白二小姐刺杀太妃娘娘!” 白子衿猛的抬头:“住嘴!” 那宫人却已经跑出去大叫,然后就是禁卫军脚步的声音,赵太妃也终于气绝身亡。 与此同时,向瑞远到了,他对白子衿冷笑:“刺杀太妃娘娘,来人,就地格杀!” 白子衿咬牙,该死!她被设计了! 那些禁卫军没任何犹豫,将白子衿围住之后抽出长剑砍下! 第349章:算计与瓮中捉鳖 十几把剑围着她同时砍下,让白子衿避无可避,她下意识闭上眼睛。 “哐当。” 大刀和长剑摩擦的声音。 白子衿睁眼,只见挞拔岩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这里,以一把大刀接下了那十几把剑,然后低沉猛喝:“啊!” “哗啦。” 十几把剑被挑飞,那十几个御林军也被震倒在地! “白小姐,快走!”挞拔岩冲白子衿大吼。 白子衿连忙起身,向瑞远却抽出长剑,狰狞的看着她:“白子衿,你以为你今天走得了吗!” 白子衿咬牙,正要一把毒粉撒过去,挞拔岩已经挡在她身前和向瑞远打了起来。 向瑞远被阻拦,恼怒无比:“挞拔王子,这是我们天合的事,你最好别插手!” “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柔弱女子,呸!”挞拔岩唾弃。 “快走!白小姐。” 白子衿看了一眼挞拔岩,一边朝外走去,脑子里飞速运转着。 她被太皇太后算计了! 太皇太后怕是早知道她来找过赵太妃,看似是凤惊冥和顺帝商议事情,实则是太皇太后借此羁绊着凤惊冥。 而向瑞远等人出现得这么快,肯定是早得到消息,想要直接将她杀了,就算到时候凤惊冥追究起来,死的也只是向瑞远而已,怎么也算不到太皇太后身上。 白子衿咬牙,果然好心计! 白子衿冲出大殿,前面却还有一排禁卫军等着她。 “奉向副统领之命,就地格杀!”一名禁卫军大喊。 殿内那些被挞拔岩打翻在地的禁卫军已经爬起来,围住了白子衿后方。 前后有敌,白子衿现在是插翅难逃了。 小姐,阿落会为你开一条路,你赶快去找鬼王殿下。 阿落则从暗处遁出,给白子衿比了一个收拾,然后将白子衿保护在中间,朝一个地方突破,想要突破出一个口。 阿落战力强悍,一个角被突破,她连忙将白子衿推出去。 “杀!”禁卫军们大吼。 几十名禁卫军围攻两人,就算阿落武功再高,一时也无法脱身了。 白子衿脸色极冷,没有任何犹豫的朝养心殿奔去,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再阿落撑不住之前找到凤惊冥,阻止这一切! 她如果停下了,反而会让阿落和她一起死。 白子衿跑到宫道上,神色却猛的一变,她默默的贴到转角,一抹白色溜出。 在白子衿对面,有一个鸾架,旁边站在许多宫人堵住了路,鸾架上的太皇太后依旧笑得慈祥:“白小姐,怎么脸色这么不好看?” “臣女见过太皇太后。”白子衿带着淡笑,端庄的行了一个礼,手心却已经攥紧。 “免礼,本宫今日要去和赵太妃叙旧,烈歌刚好不再,你陪本宫去吧。”太皇太后笑得很和善,就似乎是一个老人在询问请求小辈一样。 白子衿却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这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巨蛇,披上了老奶奶的皮。 “臣女遵旨。”白子衿微微一笑,站到旁边。 鸾架继续往前走,白子衿在旁边跟着,而那些太监却全部围在她身后,不给她任何一点跑掉的机会。 鸾架走得不快不慢,到安鹤宫前,那打斗的声音似乎让太皇太后格外不解,她眉头一皱。 旁边的老宫女立刻道:“安鹤宫宫人何在!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宫人踉踉跄跄的跑出,身上带着血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无比悲怆:“太皇太后,赵太妃被白二小姐刺杀了!” “什么!”太皇太后惊呼一声,连忙从鸾架上下来,旁边的老宫女赶紧搀扶。 白子衿在旁边带着微笑,内心却已紧张无比。 太皇太后,您的戏做得很足。 太皇太后看了一眼白子衿,立刻否认:“不可能,她一个女子,又和赵太妃无仇无怨,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白子衿心里骇然,太皇太后这句话看似是在为她说话,实则是在激怒那宫人,让那宫人恼怒之下杀她。 而太皇太后,又得了名声,又可以置身事外,还可以“受了惊吓”,让顺帝无法对她怎样不说还要补偿她。 姜果然还是老得辣!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白子衿脸上装作惊恐,脚步慢慢向太皇太后靠近,手里已经摸紧一包毒粉。 “太皇太后您不信奴才。”那宫人见太皇太后不信,神色无比悲伤,果然一咬牙,捡起旁边的刀冲向白子衿:“我杀了你!” 白子衿刚要扑向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似乎早有警觉,向后退了一步不说,还大叫:“来人,保护白小姐!” 白子衿失手,宫女太监们看似是保护她,实则是在将她围住,让她逃脱躲避不了。 白子衿心慌,目光一扫,对上了太皇太后和蔼的眼神,那眼神似乎像是在看一个蝼蚁,无声的嘲笑。 白子衿心生绝望,难道她今天注定逃不了吗? “住手!”暴怒的声音传来,一抹黑影掠过,快得让人看不清,同时那拿刀要砍白子衿的宫人,被一掌震飞。 凤惊冥一把把白子衿搂进怀里,邪魅的俊容还有未褪去的暴怒,桃花眼紧张无比的检查着她的身上:“媳妇,你没事吧?” 白阎和黑煞随后赶到,冲进了殿里,随后打斗声便慢慢小了。 “没事。”白子衿牵强一笑,手攥紧凤惊冥的衣袖,像寻到了安全感一样。 劫后余生的惊恐,让白子衿此刻几乎有些站不稳,凤惊冥想扶住她,她却轻轻摇摇头,看向了太皇太后。 看到凤惊冥,太皇太后神色微变,不过也只是瞬间便换上了慈祥的笑容:“惊冥,你不是在和皇上谈事吗?” “让太皇太后见笑了,本王是一刻也离不开媳妇的。”凤惊冥淡冷的看了太皇太后一眼,低懒的声音看似是诉说,实则是带着警告。 白子衿今日若出事了,他会做出什么事就不一定了。 太皇太后似乎没听出他的警告,笑道:“这是好事……不过,刚才有人诬陷白小姐,说她杀了赵太妃。” 白子衿目含讥讽,不过是片刻,就变成了诬陷,不愧是太皇太后啊。 这时,白阎和黑煞、阿落三人出来了,身后还跟着挞拔岩,不过挞拔岩手里拎着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人,依稀可以辨认出来是向瑞远。 挞拔岩似乎嫌拎着累,随手将向瑞远一扔。 “砰。” 这刚好,就扔到太皇太后脚下,向瑞远本来是没晕的,被这一摔,直接晕了过去。 白子衿看了一眼向瑞远,目光又落到太皇太后身上,却见她只是皱眉,似乎是愁着这件事,却并没有任何怜悯。 里面的禁卫军明显都被清杀了,太皇太后却眼睛都不眨一下。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凤惊冥扫了一眼里面,薄唇冷启,冷声质问。 阿落在地上写了一行字:鬼王您和皇上谈事,小姐就来和赵太妃聊天,只是突然一个太监就对赵太妃下杀手,然后栽赃小姐,已经被奴婢当场杀了。 现在整个安鹤宫内,都没有一个活人了,太皇太后已经失去最佳时机,她们要怎么说都行。 至于那个地洞,白子衿和凤惊冥不想那么早暴露,他们相信太皇太后也不会想的。 果然,太皇太后怒道:“这些狗奴才!赵太妃平时虽然脾性不好了些,但也没对他们怎样,竟然,竟然……” 说着说着,太皇太后竟然向后倒去,竟然被气晕了。 至于是真晕还是假晕,就不得而知了。 “将太皇太后带下去,传太医。”凤惊冥淡淡道。 “是。” 太皇太后立刻被扶走了,在彻底看不到太皇太后之后,白子衿才松了一口气。 今天白子衿被太皇太后算计得太狠,已经有一些心悸了。 “阿落,你们赶快顺着地道下去,伊人已经追着那个人去了。”白子衿连忙道。 “是!” 白阎和阿落追去了,留下黑煞保护二人。 顺帝也赶过来了,听闻此时,他神色复杂,看了看白子衿道:“鬼王叔,王嫂被吓到了,朕先安排个宫殿,你们先沐浴休息吧。” “好。”凤惊冥没有推辞,他媳妇现在的情况的确有些不太好。 凤惊冥将白子衿带到一个宫殿,桃花眸带着忧心,安慰着白子衿:“媳妇,你先休息,剩下的事让本王来。” “你要小心太皇太后。”白子衿担忧道。 他们都太小看太皇太后,才会发生今天这种被瓮中捉鳖的事情。 白子衿去沐浴换衣了,凤惊冥则走到外面。 外面,顺帝一身黄色龙袍站在中间,目光看向一个地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皇上。”凤惊冥开口。 顺帝回头,笑了笑:“王嫂没事了吧?” “她受了惊吓。”凤惊冥淡淡的说着这五个字,却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顺帝道:“鬼王叔放心,朕会给你一个解释。” 白子衿在宫中出事,最后负责的还是他,顺帝有些无奈,他哪里是皇帝,分明是专门负责给人擦屁股的! “不用,皇上,这件事太复杂,牵扯太多,你不要将天合牵扯进来。”凤惊冥沉声道。 第350章:危机四伏 “你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顺帝微皱眉,他看了一眼凤惊冥,又想到安鹤宫发生的事,最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开口答应:“好,鬼王叔,朕会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发生的事他不知道,日后凶手被揪出处理,他也会假装不知道。 凤惊冥淡淡点头。 顺帝在离开前,还是说了一句:“鬼王叔,如果这件事和太后有关系,我希望你能看在我的面子上,留她一命。” 凤惊冥却未应下这句话,这件事和太后并无关系,但日后太后做了触碰他底线的事,他不会给任何人面子。 面子与命,从来都是自己给的! 殿内,白子衿已经沐浴好出来,她看着凤惊冥欲开口。 “这里耳目众多,回去再说。”凤惊冥薄唇掀起。 白子衿点头。 “对了,挞拔岩在哪里?他救了我一命,我还没来得及道谢。”白子衿询问。 在安鹤宫时若不是挞拔岩,她早已被向瑞远下令砍死。 “他受伤了,本王让人送他去太医院了,媳妇放心,本王会亲自和他道谢。”凤惊冥桃花眼带着温柔看着白子衿,心里却冷哼一声。 他会备上重礼道谢,至于挞拔岩要借机勾搭她媳妇,像赢若风上次一样装可怜什么的,他绝不可能给挞拔岩机会! “好。”白子衿点点头也没多想,丝毫没有注意到鬼王殿下的小心思。 半柱香后,白阎四人回来了。 “王爷,王妃,他咬舌自杀了,属下们拦不住他。” 凤惊冥邪魅俊容上没有丝毫意外,低沉声音带着冷戾:“太皇太后的做法从来都是这般,就算抓住了人,也问不出什么。” 白子衿看向凤惊冥,似乎凤惊冥和太皇太后有很大的仇。 “走吧,出宫。”凤惊冥道。 太医院内。 挞拔岩正虎目圆瞪,盯着众太医:“我说了我没事,你们让不让我走?” 众太医欲哭无泪,甚至有几个被挞拔岩瞪得有些发抖,不过他们还是很坚定的道:“不行,挞拔王子,鬼王殿下有令,一定要给你处理好伤口。” 一定要拖住您,不让您有任何机会去勾搭白小姐。 “你们不是处理好了吗?”挞拔岩伸出自己的手,上面已经被包扎得很好了。 众太医:“……” 谁特么这么快包扎好的,站出来,看他们不打死他! 这时,太医院院长一脸老神在在的走出来:“挞拔王子,您还有内伤。” …… 太皇太后的宫里,太医把了脉,开了药方就退出去了。 老宫女将门关上后,走到床边禀告:“娘娘,他们已经出宫了。” “真是可惜了。”昏迷的太皇太后缓缓睁眼,脸上浮现遗憾,“没想到凤惊冥来得那么快,这次后,想要名正言顺杀了白子衿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奴婢也不知鬼王怎么会来那么快,明明那是他还在与皇上聊天。”老宫女十分不解这件事。 明明他们的计划天衣无缝,鬼王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的时间才对。 “罢了,事情已经失败,想那么多也没用,白子衿就与白绮罗一样是不知死活的东西。”太皇太后冷哼一声,将手从嫚帐里深处,示意老宫女把她扶起来。 扶坐起来后,太皇太后又想到凤惊冥,脸上慈祥的神色瞬变刻薄厌恶:“还有凤惊冥,简直是和他娘一样让人厌恶的存在!” 老宫女在旁边沉默,静候着太皇太后的厌恶散去。 过了一会儿,太皇太后的情绪平静下来,这时老宫女方才敢开口:“娘娘,向小侯爷怎么办?听说他已被挞拔王子打废了。” “向瑞远与白子衿本就有私仇,他不调查就想要杀白子衿,该怎么处理皇帝心里有数。”太皇太后淡淡开口,丝毫没有任何要帮向瑞远的意思。 老宫女似乎早就料到了,只暗同情一声,没再说话。 向瑞远做出这般事,这禁卫军副统领怕是别想做了,还有挞拔王子那边,也不是好说的。 就算皇上和挞拔王子都不计较,鬼王也不会放过他,向瑞远是必死无疑了。 太皇太后忽然开口:“那样东西找到没?” “还没有。”老宫女道。 太皇太后冷声道:“加快速度!再给你们半年时间,必须把东西给我找到,决不能落到其他人手里!” “是!” …… 四人回到鬼王府,白子衿和凤惊冥在房里聊着今天的事。 白子衿脸上布满忧虑:“我太低估太皇太后了,今天不仅被她算计,赵太妃也死了。” “她本就心机深沉,否则怎能成为太皇太后。”凤惊冥冷笑一声,他的胎毒可和这位太皇太后脱不了干系。 白子衿抿唇:“我从赵太妃那里得到两条消息,我娘是太皇太后授意杀死的,我娘的遗体被一个太皇太后都害怕的男人带走了,但我不知道第二条究竟是真是假。” 杀手出现得实在是太巧合,赵太妃摆明就是一个弃子,所以白子衿不敢确定赵太妃说的是真是假,这一切是不是也在太皇太后的算计之内。 “应该是真的。”凤惊冥沉声道,“我在天合境内找不到你娘的遗体,她极有可能被人带走了。” “而且赵太妃之所以能活这么久,就是因为拿捏着太皇太后这个秘密,太皇太后刻意让你听到,就是为了让你去送死。” 太皇太后笃定白子衿一定会去找白绮罗的遗体,刻意让赵太妃把这件事透露给白子衿,毕竟一个能让当时手握重权的太皇太后都为之忌惮的人,一定十分危险。 “她这是想借刀杀人,可我却不得不上钩。”白子衿叹了一口气。 她娘的遗体她是一定要去找回来的,所以哪怕知道这是太皇太后的一个圈套,她也不得不去钻。 “赵太妃说那个男人手腕上有东西,应该是印记之类的,凤惊冥,你留意一下。”白子衿道。 能让太皇太后忌惮的人不多,找起来应该不难,但就是太过危险了。 “好。”凤惊冥将白子衿搂进怀里,看着她有些消瘦的脸颊,俊容浮上心疼之色,魅惑声线溢出。 “这件事交给我去查,你别太忧心,私塾那边也别太操劳。” “嗯。”白子衿在凤惊冥胸口噌了噌,星眸却闪过忧色。 她娘的遗体没找到,太皇太后又想杀她,还有那个危险的男人,她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担心。 凤惊冥怀抱佳人,想到今日和顺帝讨论的东西,桃花眼却闪过幽光。 门外 阿落一脸冰霜的守在门外,白阎则面无表情的站在另一旁。 过来送伤药的侍卫神色都有些不自然,一人试探的询问:“白阎大人,这位姑娘是?” 他们经常与伊人聊天说笑,却从未见过阿落,尤其是阿落冷得让他们不敢靠近。 听到侍卫询问自己,阿落也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般,神色冷漠的守在门口。 “王妃的人,阿落。”白阎简洁的回答,将袖子拉起,露出伤口。 侍卫又偷看了一眼阿落,正欲再开口,白阎却冷道:“上药。” “好好好。”侍卫一边上药,心里却疑惑得不行,还忍不住又看了阿落几眼。 白阎忽然觉得这小子有些不顺眼,他看向阿落,见阿落神色漠然,对侍卫的偷看无动于衷。 “好了,你下去吧。”白阎拿过侍卫手里的伤药,让他下去做事。 阿落正目视前方,忽然一个小瓷瓶出现在她的视线,她偏头冷漠的看着白阎。 白阎面无表情:“上药吧。” 阿落冰冷的眸子里划过诧异,她受伤的事连伊人都没注意到,白阎居然注意到了。 阿落点点头,拿过药瓶到转角处上药,然后将药瓶还给白阎,同时有些不自在的递给他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两个字:多谢。 “不用谢。”白阎开口,却见阿落已经恢复成刚才的冷漠,看着前方,好似刚才的事没发生一般。 白阎深深的看了阿落一眼,没再说话,站回门的另一边。 第二天,顺帝忽然下令,让武官都准备好禁卫军副统领的选拔,引得朝中掀起惊涛骇浪。 副统领不是已经有了,皇上这意思是要罢免向瑞远? 然后就有许多人去查,得到的消息是向瑞远倨官而傲,冲撞了挞拔王子,还和挞拔王子出手打斗,导致挞拔王子受了重伤。 于是就有许多人感慨这挞拔岩简直就是作死,却只有几个人知道,受重伤的并非是挞拔岩…… 安国候府一片肃意,向瑞远还躺着没醒过来,安国候夫人哭得不行。 “你让她别哭了!”安国候听得无比烦躁,“这都是那个逆子自作自受,哭什么哭,老子还没死呢!” 安国候夫人又悲又怒:“你要为我儿做主!” “做主?做个屁的主!”安国候暴怒,指着昏迷的安国候,“我舔着老脸求皇上给他谋个官职,可他做了什么混账事!” “你让我做主,你知道他得罪的是谁吗?你是要我去质问挞拔王子,还是去质问太皇太后,这都是你宠的!把他宠成没长脑子的东西!” 要不是向瑞远昏迷了,安国候都想揍他一顿。 安国候夫人又哭去了,像哭丧一样。 第351章:赈灾 蜀地安县 三位县令正兢兢业业的站在城门口,等着钦差大臣的到来。 马蹄声渐进,凤烈歌掀开轿帘和秦瑶下马,凤子宣也已从马上下来。 “下官见过烈歌公主,七皇子。”三位县令齐齐下跪,对几人磕头跪拜。 凤子宣道:“免礼。” 三位县令起身,看到和凤烈歌站在一起的秦瑶,他们眼里闪过疑惑之色。 不是说是一位公主和一位皇子吗,这女子是谁? 不过,看秦瑶挽着凤烈歌的手,如此亲密,想来也是他们不能得罪的。 “七皇子,去下官的府邸吧?”安县的县令开口,小心翼翼试探的询问。 他们做了这么久的官,连三品以上的大臣都没见过,谁知道这次就直接来了皇子公主,怎能让他们不惶恐。 “蜀地有七县,怎么只来了三个?”凤子宣看了三人一眼。 其中一个兢兢业业的回答:“其余四位县令正在抗洪赈灾,刚回去换衣服,还请皇子和公主恕罪。” 秦瑶眨了眨俏眸:“喂,你很怕我们吗?” 回答个问题都这么害怕,他们又不是猛虎猛狼,又不吃人。 “下官是敬仰皇子公主,不敢冒犯。”那开口的县令立刻吓得不行,连忙开口解释,生怕被误会。 “我们是来赈灾的,不吃人的,你别动不动就抖。”秦瑶看他颤抖的样子,郁闷得慌。 那县令努力让自己不发抖,但却抖得更厉害。 秦瑶翻了一个白眼,假装自己没看到。 “烈歌,我们先不去府邸,先去看看灾情吧。”凤子宣看向凤烈歌,微笑询问。 “好。”凤烈歌答应。 他们来赈灾的路上,已经见到了许多难民,都是衣不裹腹,骨瘦如柴,在靠近蜀地的时候路就满是淤泥,还有一些被冲塌了,导致他们绕路现在才到安县。 凤烈歌本以为路上看到的难民已经够凄凉了,可从安县一路而过,她们居然连一个胖子都看不到,都瘦骨嶙嶙。 凤烈歌一路下来,眉头皱得极深。 “烈歌,他们。”秦瑶惊讶得捂住嘴巴,满是震惊。 帝都也有贫民窟,可她却从没见过瘦成这样子的人,就好像一个行走的骨架,实在是太可怕了。 “朝廷不是先有派赈灾粮下来吗?粮食呢?”凤子宣眉头也皱起。 县令们赶忙解释:“粮食都分了啊,不信七皇子你们等会儿去看,仓库什么都没有。” “荒唐!”秦瑶暴怒,“粮食要是都分了?他们会饿成这个样子?” 朝廷分派的赈灾粮食虽然没那么多,却也绝对不会让难民们饿成这个样子。 三名县令有苦说不出:“七皇子,我们三个领到的粮食是真的分了啊,不信您去问百姓们。” 凤子宣眼底闪过光芒,注意到了他们的用词,他们只说了他们三个,其余四个呢。 凤烈歌也同样注意到了这个点,颦眉不悦。 凤子宣并没有说破:“先去看看河边。” “好好,这边请。” 这次塌陷的是蜀地的一条大支流河,半环绕着蜀地,所以一塌陷就不得了,逃无可逃。 此刻河边大水凶凶,还有许多人在抗石头堵住塌陷的口子。 “怎么会这么大?”凤烈歌冷眸闪过惊讶,他们得到的消息虽然灾情不轻,却并没说有这么大。 “回公主,是后面又发了一次大水,没堵住,破得更大了。”一个县令道。 秦瑶看着那些穿着破布衣裳,却不停扛着石头和布袋去堵住堤坝的人,眼眶忽然有些发红。 这时,凤子宣刚好扫过了那些人,目光落到了她身上。 秦瑶连忙将头一低,让凤子宣看不到她的神色。 凤子宣眼底闪过失落之色,不过转瞬即逝,他看着那三位县令:“我们带来了许多粮食,你们三人先将粮食分发,其他的等发完粮食,堵住缺口再说。” “下官领命。”两个官员立刻去安排了,剩下一个跟着三人。 凤子宣三人沿着河边一直走,没有要回去的意思,那名县令也不敢说什么,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 突然,一个扛着石头从秦瑶旁边过的人忽然体力不支,整个人向旁边栽倒去。 “小心!”秦瑶和凤烈歌惊呼一声,两女连忙去拉那人。 “砰。” 石头落地,捡起地上的水渍泥土,溅了凤烈歌和秦瑶一身。 秦瑶和凤烈歌却没注意这些,大松了一口气,因为她们抓住那个人了,没让他和石头一起摔下去。 “你没事……” “饶命,两位小姐饶命,贱民不是故意弄脏你们的裙子的。” 秦瑶刚开口想要询问,那百姓却砰的跪下,然后不停的对两女磕头,声音满是哀求。 秦瑶愣了。 凤烈歌则冷冷的看向县令:“你们招他们来堵住河道,说了什么?” 这人如何害怕,明显不是一天两天养成的,而且他明显不知道凤烈歌的身份,只弄脏了她们的裙子就如此害怕,县令他们肯定做了什么。 “公主。”县令一颤,连忙跪下解释,“这和下官无关啊。” “你赶快起来。”秦瑶则将那人搀扶起来,“现在这么冷,地上都是水,你别跪了,你没错,我们不会怪罪你的,快起来。” 在确定秦瑶真的不会要他的命后,那人才颤颤巍巍的站起,嘴里不停道谢:“多谢小姐,多谢公主,多谢公主。” “你先下去休息吧,你已经体力不支,别继续了。”凤烈歌对他微微一笑。 他不停颤栗的小腿,还有那有些痉挛的双手,明显就是干得太久。 凤惊冥又看向其他堵河道的人,有一半都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百姓千道万谢,才敢下去休息。 百姓一离开,凤烈歌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冷冷的看着跪在泥水里的县令:“你最好给本公主一个解释。” 县令欲哭无泪:“公主,这真的和下官无关,下官是负责发粮食的,河道这边都是肖县令他们在管。” “烈歌,河道要堵,现在还不能让他们退下。”凤子宣看了一眼县令,“带来的粮食,先给堵河道的百姓,走,回去。” 县令立刻颤巍的爬起来,双膝以下都是泥水,却不敢有任何抱怨。 三人回到县城里,粥已经煮好在分发了,无数难民排着队,那渴求希冀的眼神看得人心酸。 “烈歌,我们过去帮忙吧。”秦瑶看着凤烈歌道。 凤烈歌点头,二女走到粥棚前面,对一个派粥的压抑道:“我们来吧,你们去其他地方帮忙。” “是,是。”衙役连忙点头。 凤烈歌和秦瑶一人一个勺子,将粥舀起,倒在难民们碗里。 “谢谢,谢谢。”每个领到粥的难民都这么道谢。 “不用客气,你们去旁边吃。”秦瑶微微一笑,“对了,大家别插队,先给老弱妇孺派。” 看着二女派粥,凤子宣在旁边计算着时间,他们已经到了两个时辰,其余四位县令却还不见踪影。 凤子宣眼神一暗,叫过自己的侍卫:“去查查其余四个县令在干什么。” “是。” 凤子宣又看了看长长的难民队伍,想了想对身后的三名县令道:“你们跟我进来。” 三名县令有些怯怯的跟着进去了。 到了院子里,凤子宣坐到高位上,带着斯文温和的笑看着三人:“你们不用如此紧张,我虽是皇子,只要你们做好了事,我也不会拿你们怎么样的。” 三人低着头,心思各异。 见他们如此,凤子宣也没说什么,而是继续问:“我现在要了解一下堤坝为什么会塌,我记得不错的话,这堤坝是十几年前刚修的,因为河道环绕蜀地,为了不出问题,当初朝廷可是拨了不少钱。” 这次的大水,可不淡淡是洪灾那么简单,还有许许多多的人在里面。 花了那么多钱修建的堤坝,却被轻松冲散,定是有人偷工减料,私吞官银! “这,这件事下官也不知道啊。”一名县令道,“下官是前几年刚调过来的。” 安县的县令也点头道:“下官也是去年刚调过来的,调令文书还在呢。” “下官是老县令退休后才上来的,之前的事下官都不知道啊。” 在场三个县令,竟然有两个是调过来的,一个是刚升成县令的。 凤子宣眼底划过深色,他神色疑惑:“其余几人呢?怎么还没来?” “他,他们……”提到其余几个县令,三名县令明显有点犹豫,“下官也不知道,他们都是老县令,大水发了后,议事也不会和我们一起。” 所以,这就是两批人了。 凤子宣点了点头,但神色有些薄怒:“出此大事竟丝毫不团结,让人去将他们找来!” 就在这时,四名县令匆匆的进来,四人都是老人了,不过县令服上却有补丁,让人一看就觉得是节俭的人,四人一进来就对凤子宣下跪。 “下官见过七皇子,下官们来晚了,还请七皇子赎罪。” 凤子宣扫了四人一眼,四人跪在地上低着头,好似十分害怕的样子。 第352章:强龙不压地头蛇 “你们还知道惶恐?七皇子都到多久了,你们是属乌龟的吗?”一个侍卫讽刺。 那四人暗自对视一眼,眼里皆闪过不屑,果然如此! 其中一人抬头,脸上满是惶恐之色:“七皇子误会了,下官四人在河边堵河道,水势凶凶弄得一身脏,觐见七皇子殿下自然要体面,不可懈怠,避免脏了七皇子的脸,为了将头发弄干,所以才这么久。” “这样啊,那是本皇子误会诸位大人了,请起吧。”凤子宣笑着开口。 四人蹒跚的爬起来,暗自的看了一眼旁边的三县令,眼里闪过不屑。 “圣旨想必各位大人也看了,还请各位大人速想办法,堵住堤坝,救治难民,另外,我听说这边屡屡有难民暴动,人呢?”凤子宣问。 就是因为蜀地的灾民暴动太过频繁,顺帝才让凤烈歌二人来赈灾,免得继续生出什么事端。 一名老太县堆着一脸笑:“七皇子,那些难民都是饿急了,不成气候的,只是他们群体太大,而且有许多土匪在里面,之前到的皇粮被他们抢走了一大半。” “是啊。”旁边的一个老太县令跟着附和,“虽说并没有人死伤,但下官们守护皇粮不利,还请七皇子降罪!” 说着,四人竟然跪下请罪,旁边的三县令也不得不跟着跪下去,却明显和他们四人拉开了一些界限。 凤子宣把这一点收入眼底,看了看旁边的侍卫。 侍卫会意,立刻道:“殿下,据我们查的,几位大人说得情况属实,粮食的确被抢走一半。” “既然是土匪作祟,本皇子也不能怪到你们身上,起来吧。”凤子宣温和的开口。 这四人将理由已经说得很完美,粮食被抢去了一半,还提前下跪请罪,让凤子宣没有问罪的机会。 再者,蜀地的七县皆水患,现在还必须要用到他们。 “多谢皇子殿下。” 这时,两道倩影从外面进来,红衣女子神色冷漠,而黄衣女子俏容上明显带着怒火。 “谁是管粮的,给我出来!”秦瑶怒道。 三位县令里面的一人立刻站出,颤巍道:“是下官。” 四名老县令看到秦瑶,眼里纷纷闪过疑惑,这是谁,不是说只来了皇子和公主吗。 “我们才发了一半就没粮了,粮食呢?被你们吃了吗!”秦瑶现在满腔怒火,她和凤烈歌在外面施粥,可人还没发到一半,粥就没了。 本来就是稀粥,现在每个人都还喝不到,他们带出来的粮食明明是足够的。 “小姐您有所不为,安县的难民最多,公主你们带来的粮食已经平均分了,今天如果发完了,明天就没了。”安县县令苦笑道,“一次性吃饱是行不通的。” 他们必须细水长流,不可能一次性将粮食都抛出去。 “那就将其他县的粮食都调过来。”秦瑶现在可是在火头上,目光扫到旁边站着的四人,“就调他们县的。” 四人一愣,完全没想到秦瑶会突然调他们的粮食,四人立刻跪下喊哭卖惨:“不行啊,小姐,我们县里的难民也在等着吃呢。” “本小姐说就怎么做,七皇子和公主都没意见,你说个啥,再多嘴一句本小姐就抽你!”秦瑶道。 那四名县令见凤子宣二人的确没有任何反对,明显这跋扈的女子他们惹不起,只能哭着一张脸认栽。 让他们吐血的还在后面,秦瑶竟然拿走了他们各三分之一! 他们觉得肉疼:“小姐,这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这些都够一个县的人吃了。 “滚!” 四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后狼狈的离开。 出了县令府邸,四县令皆回头看了一眼里面,咬牙道:“这个女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如此不讲理,竟敢叫我们滚!” “她的身份等会儿让人去查,现在最重要的是,本来我们是能私扣下一半,粮食被拿走三分之一,我们交不上货要怎么办?”一个县令询问。 一个看起来较为慈祥的县令嘴里却满是鄙夷和不屑:“这些贱民的命有白花花的银子值钱吗,该交多少交多少,回去让人将粥煮稀一点,并且让人随时盯住七皇子和公主,他们一去就认真施粥。” “哈哈哈,我也是这么想的。” 四名县令商量好了事,大笑着离去。 …… 府邸内,三名县令被秦瑶赶走。 等三名县令离开后,秦瑶立刻一改怒容变成俏皮笑容,对凤烈歌眨眼:“烈歌,我演得不错吧?这可是我的专长。” 秦瑶在帝都见过太多跋扈娇蛮的贵女,扮跋扈小姐,可是她最拿手的事。 “不错,等会儿奖你一个鸡腿。”凤烈歌噙着淡笑。 “别了,给难民们吃吧,他们实在太不容易了。” 看着二女的对话,凤子宣笑着询问:“你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 在秦瑶刚才不讲理的时候,凤子宣就已察觉到不对,秦瑶不是那种对人乱发脾气的人,一定事出有因。 二女对视一眼,将刚才的事说出来。 “我刚才有点事,看衙役们太忙就没让他们带路,谁知道走错了地方,看到四人会面,我好奇就跟了过去。”想起四人的对话,秦瑶就气得牙痒痒,“他们竟然是故意来晚的,还说把粮食领了就走,好像要拿去卖给谁,说我们只是来走个过场,不用害怕!” 所以秦瑶才会如此愤怒,直接把他们的粮食扣下来三分之一。 蜀地水灾如此严重,这些被称为父母官的县令不想着救济难民,却大胆包天的想要倒卖皇粮。 她就说怎么一路过来,看到的难民都是形消骨瘦,感情是根本没吃到粮食! 凤烈歌的脸色很冷,她也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有这等事情。 “你跟了上去?”凤子宣眉头一皱,“他们根本不知你的身份,你若被他们发现,下了杀手怎么办?” 秦瑶微愣,听出他语气里的关心有些感动,但想到凤子宣的违诺,她抿了抿唇:“不用你来多管闲事!” 说完,秦瑶就转身出去:“我继续去外面看看。” “瑶瑶。”凤烈歌想拉住她,秦瑶却挣开她的手,走向了外面。 凤烈歌冷容上浮现出无奈,她看向凤子宣,却见凤子宣正看着秦瑶的背影,失魂落魄。 凤烈歌与凤子宣交情不深,她对外人一向冷漠:“七哥,我也出去了。” “嗯,你看好秦小姐。”凤子宣道。 凤烈歌点点头。 在凤烈歌离开后,一个侍卫从外面走进来,那正是凤子宣之前派出去的侍卫。 侍卫单膝跪在地上,禀告:“七皇子,他们是刻意耽搁的,他们觉得殿下您一向无用,还不如烈歌公主需要忌惮,所以刻意来晚,属下已经让人去他们各自的府邸察看了,另外,属下从他们的客栈里找到这个。” 侍卫将一样木头形状的东西献上,上面有一个小口,就像一个哨子一样,不过这哨子的形状有些奇怪。 凤子宣在手里细细的看,脸上带着书生般无害温和的笑:“这哨子只能使用一次,无用了。” “这哨子是那群人的……虽说他们是暗底下的人,但与我们关系还不错,需不需要属下去和他们打个招呼,让他们停下这次收购。”侍卫道。 “不用,这是个好机会,我要将他们一起收入手里。”凤子宣笑着,慢慢握紧了手里哨子,不留一点缝隙。 侍卫默默的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知那些人已经成了七皇子笃定的囊中之物了。 只怪他们运气不好,偏偏掺和到了蜀地这里。 “那难民呢?”侍卫道。 凤子宣道:“那四名官员府邸应该有许多粮食,实在不行,将他们屯的钱拿去万宣商行卖粮,烈歌应该能处理。” “是。” 凤子宣迎风站起,他的手掌慢慢摊开,风轻轻一吹,将他手里的木屑吹到空中,然后卷走,只留下他空空如也的手掌心。 …… 夜色入幕,房间内,凤烈歌坐在床边,秦瑶则从外面推门而入。 “洗了个澡,感觉真是很轻松啊。”秦瑶穿着一身白色里衣,伸了个懒腰。 她们今天忙碌了一天,可谓是累得不行。 凤烈歌赶快将她拉进来,不赞同的道:“这是在外面,不是在你家,你就穿个里衣像什么样子,还跑来跑去。” “我的房间就在你旁边,再者,有谁敢偷看本小姐,本小姐打他个满地找牙。”秦瑶哼唧一声,握了握自己的拳头,对空气挥了两拳。 凤烈歌被她逗笑,改了改她拳头的姿势和方向:“被姣姣教了那么久,姿势都不对。” “我笨嘛。”秦瑶吐了吐舌头,目光落到梳妆台上的信纸,疑惑拿起,“这是谁给你的信?” “姣姣的,她说让我如果有需要粮食,就去蜀地旁边的万宣商行调就行,他已经和领事的说好了。”凤烈歌道。 秦瑶佩服:“还是姣姣贴心。” 凤烈歌微微一笑,回想起今天见到的灾情,她又笑不出来了。 第353章:不靠谱的杀手 堤坝明显是当年没有修好,之前又连续下了几天大雨被冲塌了,照现在这种扛石头的堵法根本是治标不治本。 可若要将堤坝全部捣毁,重修河道,又不现实,蜀地这么多百姓,修河道时要怎么办。 秦瑶啃着苹果,听着凤烈歌的忧虑,她开玩笑的道:“这不是很简单吗?你干脆把河搬个地方,省的以后又发大水。” 秦瑶只是开个玩笑想调节一下气氛,谁知道凤烈歌眼睛却一亮:“瑶瑶,你说得没错!” 这条河绕了蜀地一周,而且每年都有上升,照这个样子下去,蜀地迟早有一天会被淹没。 要想完全治本,就开辟渠道,将这条河直接引走就好了。 凤烈歌刚才一直局限在蜀地,根本没想到这么大。 “快,将蜀地这边的地图拿给我!”凤烈歌对自己的贴身宫女道。 “是,公主。” 看着凤烈歌带着激动的钻研着地图,秦瑶懵了,她呆萌的看向柳柳:“柳柳,我说什么了吗?” “柳柳也不知道。”柳柳迷茫的摇头,“但柳柳可以肯定,公主接下来不会理你了。” 秦瑶鼓着嘴,看向认真看着地图,眼里丝毫看不到其他东西的凤烈歌,她不得不泄气承认。 好吧,这的确是个事实。 “烈歌,我先回房了,你明天再和我解释啊。” 免得她明天还是一脸懵。 凤烈歌看着蜀地的地图,忽然她指向旁边的一个地区:“这里是哪里?” 地图上到处都是山脉交错,只有这一条路符合凤烈歌的要求,可以径直挖到另一条大河里,将两条河连接起来。 只是那地图上画着一条红色的叉叉,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凤烈歌颦眉,没去多想。 “小姐,奴婢也不知道,这你得明天问县令。”宫女道。 “好,只要打通了这里,就能搞定。”凤烈歌把地方记住,正让人将东西收好,挥退了宫女打算睡觉。 夜半十分,黑暗中一把闪过寒光的剑刺向了床上。 凤烈歌突然睁眼,整个人往旁边一翻,同时抽出枕头下的长剑,从床上跃起,和来人打斗起来。 借着窗外的月光,凤烈歌看清了来人,一身黑衣,标准的杀手装扮。 “你是谁?”凤烈歌冷声询问,攻击迅猛,将黑衣人逼到墙角。 黑衣人看到凤烈歌时似乎愣了一下,他躲过凤烈歌的攻击,低声问:“原本房间里的人呢?” “什么房间里的人?这里就只有我。”凤烈歌冷声道,手里的剑猛的动背后一刺,想刺伤黑衣人。 可黑衣人的武功明显也不错,听到只有她一个人后喃喃自语:“那就没错,你死得不亏。” 凤烈歌又将他抵到墙角,他却如一条泥鳅一般溜出,溜到凤烈歌身后,同时反手扣锁住凤烈歌。 凤烈歌咬牙,想甩开黑衣人却甩不开,而黑衣人正要一剑割了凤烈歌的喉咙。 这时,外面的人发现了里面的打斗声,慌忙紧张的涌过来:“公主,发生什么事了?” “你不是安如花?”黑衣人听到公主二字呆了呆。 凤烈歌挣扎不开,有些恼火,冰霜俏容浮现怒火:“你才是如花,放开我!” 黑衣人打算放开他,可这时门被秦瑶一脚踹开,许多侍卫涌进来。 黑衣人一咬牙,继续将剑搁在凤烈歌的脖子上:“不准过来,否则我就杀了她!” “你放开她!”秦瑶又急又气,可却不敢冲过去。 “不准跟过来,等我安全了,我就放开她,否则你们就等着给亲爱的公主殿下收尸吧。”黑衣人抱着凤烈歌的腰,竟然直接从窗口遁走。 侍卫们要追,被秦瑶喝住:“不许追!” 秦瑶又急又怕,她也想追过去确定烈歌的安全,可黑衣人又说了,只要他们敢追过去,就直接杀了烈歌。 这时,凤子宣也赶过来了,他看着一室狼藉询问:“烈歌呢?” “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让人抓走烈歌!”秦瑶忽然抬头,对凤子宣大吼,“你那么厉害,却连自己的妹妹都不管!” “秦瑶,我没……” 凤子宣想要解释,秦瑶却已经推开他朝外跑去。 凤子宣打算追上去,三名县令却赶过来了,他们有的还连衣裳都没穿好:“皇子殿下,发生什么事了,公主呢?” “公主被歹人抓走。”凤子宣看向凤烈歌的宫女,冷声询问,“刚才屋内传来打斗声,你可听到了什么?” 那宫女连忙跪下:“奴婢听到那歹人说安如花。” 安县令脸色一白,其余二人也看向了他。 安县令连忙跪下,颤抖的道:“七皇子恕罪,安如花正是小女,这之前是小女的房间,下官想着将最好的房间给公主住,谁曾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七皇子饶命啊!” “将你女儿带过来。”凤子宣坐到椅子上,看着他道,“若是公主出事,太后绝对不会放过你女儿,你也讨不到好!” 安县令脸色彻底苍白了,连忙让人去将安如花找来,同时让人去公主。 旁边的两个县令也开始发抖,传言不是说烈歌公主不怎么受宠吗,怎么会后果这么严重。 秦瑶站在门外旁边,背贴着墙壁不让里面的人发现,默默听着。 “草民见过七皇子,草民,草民什么都不知道啊。”安如花被带过来时,一脸害怕,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安县令在旁边痛骂:“快将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女儿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安如花被吓得满脸泪水。 …… 凤烈歌被黑衣人抱着,跑到了一个小树林,全程一直钳制着凤烈歌,不让她有任何的反抗机会。 “你已经没有危险了,放开我。”凤烈歌冷冷的看着黑衣人。 黑衣人正靠在一棵大树下喘气,闻言将她直接扔到地上:“你以为我愿意扛着你?重死了!” 凤烈歌深色冷漠,她突然抓向地上的剑,挽了一个剑花,朝黑衣人刺去。 黑衣人愣了:“你胆子不小啊!” 二人一番打斗,凤烈歌发现这人在刚才竟然隐藏了实力,现在三招就将她压制住了。 凤烈歌的剑横抬到自己头上,抵住黑衣人的剑,整个人以弯弓的姿态被逼得向后推去,双脚在地上被摩擦。 凤烈歌的余光扫到身后的树,她整个人从地上跃起,双脚在树上一蹬,想反身跳到黑衣人的身后,同时手朝黑衣人脸上的布抓去。 黑衣人一惊,眼看脸上的布就要被扯落,剑往凤烈歌一刺。 凤烈歌连忙躲避,剑是躲过了,可那剑尖从她脖子下划过,划破她的衣裳,她的上衣掉落。 凤烈歌本来穿的就是里衣,此刻衣裳这么一掉,露出里面的白色肚兜和洁白似霜的肌肤,在月光下显得那么的洁白无瑕。 黑衣人愣住了…… “我今日若不死,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凤烈歌瞳孔猛缩,怒气暴增! 她竟然放弃捂住自己的衣裳,直朝黑衣人攻击而来,想要杀了他。 黑衣人因为愣住刹那,差点被她得手,可这一闪让脸上的黑布掉了,好在黑衣人是背对着凤烈歌的。 黑衣人暗道一声糟糕,在凤烈歌错过他身边时,手刀落下,在凤烈歌转头之前打晕了她。 凤烈歌整个人软着摔下去,黑衣人眼疾手快,连忙接住了她,同时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有暴露。” 只见那一张脸俊美无比,若是白子衿在这里,就会认出这人和元国的二皇子有几分相似,只是脸上多了些风流不羁。 黑衣人看着被打晕的凤烈歌,风流多情的脸上出现愁色:“本来打算放了你,但你现在晕了,还说要杀我,这可怎么是好。” 黑衣人的目光落到凤烈歌裸,露的上半身上,十分淡定的将她的衣裳盖好:“要不把你放在树下,反正天亮之前会有人来寻你。” 忽然,黑衣人摸到了一些湿润之意,他疑惑的抬手,然后整个人就崩溃了,结巴:“血,血,怎么会有血……” 黑衣人将凤烈歌一翻,只见她洁白无瑕的细腰上有一个巨大的口子,鲜血正涌出。 黑衣人的目光落到地上一块染血的尖锐石头上,有些心虚,这好像是刚才自己扔她的时候划的。 刚才黑衣人和她打斗,凤烈歌也没露出任何痛色,根本没想到这伤口。 “算了,将你带走吧,免得你流血死了。”黑衣人无奈认命,取出一张人皮面具覆盖在自己脸上,俊美男子立刻变成憨厚的汉子。 这汉子嘀咕:“下次我扔人前一定要注意。” 凤烈歌就这么被扛走了…… 第二天人追到这里时,发现这一滩血迹脸色一变,连忙回去禀告。 “你说什么?不可能,烈歌不可能出事的!”秦瑶得到消失时脸色瞬间苍白,“那个人,那个人明明说了不会对烈歌怎么样的。” 哪怕知道黑衣人的话不可信,可秦瑶还是希望他能够说到做到。 “小姐,真的是很大的一滩血……” “闭嘴!” 第354章:掌捆如花 “我说了烈歌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秦瑶声嘶力竭的低吼,带着些许的哭腔和无力。 烈歌就在她旁边,她却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她和烈歌一起出来赈灾,若回去的只有她一个…… 秦瑶不敢相信,她不停的告诉自己没事的,还没看到烈歌的尸体,一定没事的。 “属下错了,是属下说错了。”那侍卫见状,连忙认错。 凤子宣刚处理完事情过来,看到秦瑶无力的低吼,立刻过去担忧询问:“瑶瑶,你怎么了?” 秦瑶太过紧张,甚至没注意到凤子宣亲昵的称呼,她下意识抓到凤子宣的衣裳,俏容上满是无助:“凤子宣,怎么办,烈歌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对,烈歌不会有事的。”凤子宣望着秦瑶抓着自己衣裳的手,很肯定的告诉秦瑶,“吉人自有天象,而且没见到尸体,烈歌不会有事的。” 凤子宣的声音像是给了秦瑶肯定一般,秦瑶猛的抬头,双眸有些湿漉漉的,手却紧抓着凤子宣的衣裳:“真的吗?” “真的!” 秦瑶受到的打击太大,此刻已经接近崩溃,她只靠着自己的自我安慰强撑着,凤子宣的肯定,对她来说就好像摇摇欲坠时出现了扶住她的人。 他肯定了她,认可了她的话。 凤子宣望着秦瑶,拿出手绢替她擦拭着眼泪,转移着话题让她不要那么悲伤:“事情已经查清楚了,安如花强抢人家的未婚夫,那女子跳河自尽,被一个看不下去的男子买凶要她的命,烈歌和安如花换了房间,杀手误会了。” “安如花!”秦瑶立刻抬头,脸上满是愤怒。 昨日他们询问安如花,安如花却誓死不说,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说自己冤枉。 现在却被查出,一切都是因为她。 “来人,将安如花给我带过来!”秦瑶怒声道。 凤子宣将手绢收起,眼底划过光芒:“瑶瑶,安如花就交给你处理了,我去外面找烈歌。” “好。” 安县令亲手将安如花给带过来,两人噗通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秦瑶突然反应过来,刚才凤子宣似乎一直叫她瑶瑶,秦瑶睁大了湿漉漉的俏眸,满是恼怒。 可恶!烈歌都出事了,凤子宣还趁机占她便宜! “秦小姐,这逆女竟然做出如此事情,竟然将下官都瞒在骨子里,这逆女牵连到了公主,任凭小姐你发落!”安县令也是看清楚了事情,一咬牙竟然将自己女儿推出去,急着撇清关系。 “爹,您不能不管女儿啊。”安如花闻言睁大眼睛,急忙哭着大叫,“你救救女儿吧,女儿以后都听你的话。” 两人的声音将秦瑶的注意力吸引回来,她看着跪在地上的二人,安如花正哭着去扯安县令的衣裳求救,安县令则一直往旁边挪,想撇清关系。 “够了!”秦瑶想起安如花的所作所为,怒吼一声,“给我跪好!” 不待安如花跪好,就有侍卫上前强行压着安如花让她跪好,动作粗暴得让安如花又流出了不少眼泪。 旁边的安县令眼里划过不忍,但想到现在他都自身难保,也不敢替安如花说出任何求饶的话语。 “小姐饶命啊,草民不是故意的,小姐饶命啊。”安如花痛哭着求饶,对自己做的事情供认不讳,只求秦瑶能饶她一条命。 “饶命?”秦瑶冷笑一声,“你抢人家未婚夫,把人家姑娘逼得自尽时怎么没想过饶人家的命?” “我,我。”安如花百口莫辩,“我也没想到她会想死,这其实都是那个贱民的错,如果不是她,公主也不会被牵……” “啪!”安县令直接给了她一巴掌,痛心疾首,最主要的还是害怕,“你给我住嘴!还不认错!” 本来公主出事,他们这些人都没好下场,秦小姐现在已经是在气头上了,这个逆女竟然还推卸起责任来了。 这分明就是想害死他! 安如花被这一巴掌打懵了,然后她对上秦瑶愤怒至极的神色,立刻又开始磕头。 “爹,我,我错了,都是我的错,秦小姐饶命啊,饶了我这条贱命吧。” “来人!”秦瑶已经怒火中烧,“把她给我抓起来,先张嘴三十。” “不,饶命啊。” “把嘴给我堵起来!” 柳柳立刻拿起旁边擦桌子的抹布,强行塞进安如花嘴里,安如花发出唔唔声。 同时,旁边的侍卫扬起手,一巴掌又一巴掌下去。 “啪。” 三十巴掌,安如花从刚开始痛得不停唔唔叫,到后面的只能流泪。 三十巴掌下来,安如花的脸已经肿得和猪头一样了。 安县令在旁边低着头,不敢说话,生怕一开口秦瑶就注意到他,用同样的处罚对待他。 秦瑶上前,将布从安如花嘴里扯出:“以为这就结束了吗?安如花,我告诉你,你最好祈祷烈歌没事,否则我要你死无全尸!” 安如花目露绝望,早知道她当初就不该贪恋男色,落得现在的下场。 “来人,将她带下去,给我好好伺候!”秦瑶冷笑。 秦瑶虽天真单纯,可这样的人若被惹急了,发出的怒火是任何人都接不下来的。 秦瑶留着安如花这条狗命,并不是打算放过她,而是要等凤烈歌回来,让凤烈歌亲手来处理安如花! “小姐饶命,饶命啊……”安如花被带下去的时候还在求饶。 求饶的声音逐渐飘远,秦瑶冷笑的看着安县令:“你别以为我会放过你,养不教父之过,要是烈歌真的出事了,你们九族都要陪葬!” 安如花能嚣张到强抢民女,还不是因为安县令的宠溺,他如果好好教导安如花,根本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件事,安县令也脱不了干系! 安县令当时就瘫软到了地上,他看着秦瑶的背影目露绝望:“完了,完了。” 如秦瑶所想,他的确十分宠溺安如花,对安如花强抢男子的事也是知情的,却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却没想到,竟然东窗事发,而且还牵连到了公主。 “大人,你快起来,只要我们快点找到公主,公主安然无恙,加上把水灾的事情解决好,七皇子仁厚,应该不会拿我们怎么样的。”一个下人过去道。 本来坐在地上喃喃忏悔的安县令听到这话,猛的抬头:“你说得不错,快去找,快去找!一定要找到烈歌公主赎罪!” …… 凤烈歌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是瓦状屋顶,而她自己则躺在一张简单的木板床上。 凤烈歌冷漠的眸子里划过些许疑惑,然后便想起晕倒前碰到的事,她低头一看,只见不知何人替自己换上了朴素的平民衣裳,她感觉到腰间的伤口也被包扎好了。 难道是…… 凤烈歌还来不及想,就传来门被推开的声音:“吱吖。” 凤烈歌下意识摸起床边的剑,刺向来人,锋利的剑气划破空气,却停在了来人的三公分前。 “你,你要做什么?”来人哆嗦。 凤烈歌看着这个男子,打扮得也十分朴素,一脸憨厚,此刻正神色惊恐,就是一个普通的平民汉子。 “你是谁?”凤烈歌拧眉,“我怎么会在这里?” 她明明记得是那个黑衣人将她打晕,她居然没被杀死,反而出现在了这里。 “我叫楚风,是这里的渔民,昨晚有人将你放在我门口,还敲了敲门,你,你能不能先将剑拿开?”楚风明显对这剑有些害怕。 凤烈歌闻言,将剑慢慢收起,但眉头却越拧越紧。 那个黑衣人居然把她丢在这里。 忽然,凤烈歌想起一件事:“我的伤是你帮我包扎的?” 凤烈歌神色冰冷,却带有一丝紧张,握剑的手都攥紧了几分。 憨厚的汉子楚风将这一切收入眼底,本已经想好理由的他忽然起了戏谑心思,神色不变的道:“是啊,你昨晚流了一地血,我只能给你随便包扎起来,你身上的衣裳也是我的。” 难怪凤烈歌刚才觉得衣裳有些不合身。 “谢谢你。”凤烈歌手攥紧了几分,努力让自己淡定,开口道谢。 楚风暗自挑了挑眉,这女子居然第一反应不是为保清白杀他灭口?反而还如此礼貌的道谢? 真是怪哉! 楚风憨笑:“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我还没有娶媳妇。” “不用。”凤烈歌神色冷漠,淡然应对,“我已经有了未婚夫。” “可你已经给我看光了身子,你未婚夫不会介意吗?”楚风一脸憨厚,似乎是不解。 凤烈歌眼底忽然闪过冷意,她冷冷的看向楚风。 楚风一愣,然后立刻反应过来自己此刻是憨厚汉子,不能再用以前风流的话语了,不然很容易暴露。 “姑娘,你,你不要误会。”楚风涨红了一张脸,慌忙的解释,“我,我只是觉得你很美,我,我不该肖想的。” 说着,楚风走了出去,似乎没脸再见凤烈歌了一般。 凤烈歌看向了自己的腰,忽然脸色一白,手里的剑也“哐当”脱落! 第355章:凤烈歌与楚风 凤烈歌身子一软,无力向后跌坐下去,让简单的床板发出砰的一声。 凤烈歌捂住自己的腰,红唇紧咬,她刚才一跃而起的时候又将伤口扯开了。 就在凤烈歌打算脱衣处理自己的伤口时,忽然门被推开,她下意识的捂住衣裳,冷眸看向门口:“岀……” “姑娘,您没事吧?”门口站着一个妇人,一脸淳朴之色,“刚才楚风说你伤口裂开了,他一个男人不好进来,让我进来给你包扎。” 凤烈歌本来以为是楚风,才脱口而出出去二字,此刻见是一个妇人,微微放松,露出笑容:“我没事,多谢您了,您东西放下我自己来吧,免得麻烦您。” 她并没有让陌生人伺候自己的习惯,虽说楚风救了她,可这里也不知道是哪里。 “嗨,这有什么麻烦的。”妇人将门关上,边走进来边笑着道,“我们渔村没大夫,但又总是捕鱼受伤,都是我孙大娘包扎的,都习惯了,你的伤也是我包的呢。” 凤烈歌眼底闪过惑色:“您包的?” 楚风不是说是他包的吗,还说看光了她的身子要负责,竟敢骗她! “是啊,不然你以为是谁。”孙大娘笑了笑,眉间露出一股自豪,“除了我,这里还有谁包得这么好,快,你伤口都裂开了,我给你重新处理一下。” 孙大娘十分热情让凤烈歌不好拒绝,加上她的伤又是在背后,她自己不好处理,最后还是让孙大娘帮她处理了。 孙大娘也不知是用了什么草药捣烂的,敷在她伤口上就立刻止血,而且还不痛。 “大娘,这是什么草药,这么神奇?”凤烈歌余光看着那青色的捣烂草药,心想白子衿一定会对这种草药很好奇喜爱。 “悬壁上长得,也不知道叫什么,但下面的都被我们用完了,这些还是楚风去摘的。”孙大娘笑道。 凤烈歌暗暗记下,想着离开时一定要去带几株走。 穿好衣裳后,孙大娘看着凤烈歌开口称赞:“真漂亮,这衣裳你穿着不合身,我去找村子里的姑娘借几身。” “好,谢谢孙大娘。”凤烈歌微笑。 孙大娘找来的衣裳也是深素色的,就黑灰两色,但穿在凤烈歌身上却好像被渡了金一般,依然遮掩不住那股傲骨灼灼的气质。 孙大娘直在旁边赞叹,拉起凤烈歌就往外走,边走边吆喝:“那姑娘醒了,大家过来看看唉!” 凤烈歌环视周围,只见这里是一排排的房子,前面是一条大河,河边长着蔓蔓青萝,还开放着些许花朵,风一吹就有河水的味道上来,有几个妇人正在晒衣裳。 而此时,被孙大娘一吆喝,许多人都往这里走了过来,围观着凤烈歌。 “天啊,楚风捡的姑娘这么漂亮。” “是啊,镇上的姑娘都没这么漂亮。” “好美啊。” 不管男女,都是被凤烈歌美丽惊到了,但唯一不一样的是,那些称赞她的女子眼里清澈,只有羡慕没有嫉妒。 凤烈歌一直清淡如莲,此刻她忽然有些不自在了,目光乱瞟。 “美丽的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一个渔民笑着询问。 他们从围过来到现在,还没见凤烈歌说过一句话呢。 孙大娘一拍脑袋:“对,我都忘记问你了。” “大家叫我阿歌就好。”凤烈歌浅浅一笑,冰玉美人浅浅一笑,就好像冷玉在阳光里发出了光辉一般,让所有人眼睛都直了。 不少没成家的渔民都红了脸,嘴里呢喃着她的名字:“阿歌,真好听。” “好了好了,都散了。”孙大娘骄傲得意了一会儿,就开始赶人了。 不少人边走边回头,依依不舍的看着凤烈歌。 过了一会儿,竟然有不少人拿着东西来给凤烈歌,男的都红着脸,女的都带着笑,有漂亮贝壳,鲜花和树枝编的头圈。 孙大娘不好意思的对凤烈歌笑笑:“阿歌,他们这群糙汉子就是这样,你别放在心上,没吓着你吧。” “没有。”凤烈歌抱着一大堆动作,“他们很热情。” “孙大娘,这里离蜀地多远?”凤烈歌开口问。 现在瑶瑶她们一定很着急,她必须赶快回去报平安,哪怕这里的环境让她觉得很舒服。 “半天的脚程。”孙大娘回答,“但你还是不要去了,蜀地大水了,之前就有好多人活不下去当了劫匪,还来劫过我们村子呢,而且你伤没好,不能走动!” 半天脚程,倒也不算远。 “多谢孙大娘的提醒,但我有很重要的事,必须要马上回去。”凤烈歌道。 见劝她无果,孙大娘也露出了犹豫之色。 这蜀地现在那么危险,阿歌又带着伤,一个人可怎么去。 忽然,孙大娘看到了打鱼回来的楚风,忽然道:“阿歌,要不这样,让楚风陪你回去,你一个女子不安全。” 楚风刚回来,听闻此言笑了笑,看向凤烈歌:“你要回去吗?” 凤烈歌点了点头:“我有很重要的事。” 让楚风陪她回去也好,楚风救了她,刚好她也可以给楚风一些报酬。 “好,我准备一下。”楚风也没有拒绝,将手里的鱼放下,走向了村口那边。 “他去哪儿?”凤烈歌不解。 孙大娘道:“村口有辆牛车,想来他是怕你经不起奔波,去借车了。” 凤烈歌冷眸划过光芒,她看着楚风健壮的背影,微微一笑。 这个人虽然刚开始有点轻薄,但还是很好的。 这时,炊烟袅袅升起,不少人都开始做饭,孙大娘也将凤烈歌叫到他家:“你一夜没吃东西,就算再急,也要吃点东西,今天我多煮了你们两个人的,都是些粗茶淡饭,不好吃但是能饱,吃了再走。” 孙大娘的女儿将饭菜端出来,都是一些鱼和贝壳之类的,没有米饭却有几个馒头。 凤烈歌扫了一眼灶房里,孙大娘虽然说劫匪没抢走多少东西,但明显他们的粮食也是不够的,这几个白面馒头肯定是为了招待她,才特意拿出来的。 这时,楚风过来了,闷声闷气的说了一句:“弄到了。” “楚风哥,你居然借到了,那个……”孙大娘的女儿闻言,睁大了眼睛。 “吃饭!”孙大娘瞪了她女儿一眼,制止她往下说下去。 孙大娘女儿看了一眼凤烈歌,像是知道了什么一般,不好意思的把嘴闭上。 凤烈歌皱眉,她看了看孙大娘,又看了看楚风,楚风依旧带着笑,像什么都没发生。 凤烈歌却隐隐觉得,这牛车可能借得不容易。 “阿歌,快吃啊。” 凤烈歌对上孙大娘纯朴的笑容,她也不禁微微一笑:“好。” 这顿饭就是再普通不过的东西,只放了盐,油都没有,比皇宫里的差远了,吃惯了味道的人肯定吃不下。 楚风看似在不停吃东西,却注意着凤烈歌,见她神色不变,带着真诚的笑吃着这些东西,还时而和孙大娘聊天。 楚风暗自疑惑,但凡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第一次碰到这些,都会难免的吃不下去,但凤烈歌却不会。 这是真的还是装的? 吃完饭,凤烈歌主动站起来:“大娘,我帮你收拾吧。” “不用不用,你们要赶路,快去吧,免得等会儿天黑了。”孙大娘道。 在孙大娘的固执下,凤烈歌只将碗筷端到灶房就被赶出来了。 牛车上被铺上了一床棉被,想来有人怕她颠簸,楚风闷声道:“上来,我们出发。” 凤烈歌还从未坐过牛车,她看着那头黄色大牛,以及坐在驾上的楚风,难得露出好奇之色:“楚风,你会驾牛吗?” “驾!”楚风拍了拍牛屁股,用行动回答了她。 凤烈歌猝不及防,整个人因为颠簸和冲力向前摔去,整个人撞到了楚风的背上。 背后柔软的触感让楚风身子一僵,凤烈歌也僵住了,她还从未和一个男子贴得这般近,而且楚风身子还有一股好闻的味道。 两人就这么僵了一会儿。 “你没事吧?”楚风回头打破僵局。 凤烈歌立刻移到旁边,双手扶着车沿,以冰冷掩饰自己的不知所措:“我没事,你下次慢点就好。” 楚风目光滑过她赤裸的手腕,眼神一深:“好。” 他记得凤烈歌手上是有一个玉镯的,想来是留在孙大娘家了。 牛车很慢,加上楚风的小心,再也没有发生过刚才那样的事。 忽然,凤烈歌睁眼,冷启红唇:“等等。” “怎么了?”楚风憨厚的脸上满是疑惑。 凤烈歌看了看腰间的伤,又看了看楚风,余光扫到楚风给牛准备的鱼干,缓缓开口。 …… 楚风驾驶着牛车向前走,忽然有四五个黑衣人从前方跑来,手里的剑亮晃晃的,拦住了楚风:“站住!” “你,你们干什么?”楚风脸色煞白,身子还在颤抖。 黑衣人们没回答他,黑衣人的头头对旁边的黑衣人使了一个眼神,那黑衣人立刻掀开那拱起的被褥。 让他们失望的是,被褥下只有一团鱼干,散发着腥味。 第356章:把你的肚兜给我 “各位大爷,你们,你们要是喜欢这些鱼干就全部拿去,放过贱民吧,贱民父母还在等贱民回去。”楚风颤抖着开口,悲声恳求着。 一个黑衣人不屑:“谁要你这些破鱼干!听着,不许说见过我们,否则你的下场就是这样。” 说着,黑衣人竟然挥剑,将那些鱼干全部砍成碎片。 楚风在旁边看得脸色煞白,连忙抖着声音道:“贱民,贱民就是个瞎子,瞎子。” 其中一个黑衣人哼了一声,然后四五个认都离开了。 他们离开许久后,楚风还是在颤抖,又过了一会儿,楚风将那些鱼干包起,一脸认命的赶车离开。 在他走后不久,几个黑衣人出现在。 一个黑衣人问头头:“老大,这不过就是一个普通渔民,用得着这么谨慎吗?” “小心不是坏事。”黑衣人头头道,眼里迸发出杀意,“四位大人说过,一定要将公主杀了,这样七皇子他们就没时间管粮食和大水的事,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 “好,继续找吧。” 没过多久,几个黑衣人来到渔村,孙大娘刚好在喂鸡。 “你们有没有见过这个女子?”黑衣人拿出凤烈歌的画像,冷冷的警告,“最好别说谎,否则就是死!” 孙大娘看了画像一眼,颤抖的开口:“我……” …… 牛车缓缓的走着,不快不慢,忽然,楚风将牛车停下,走到车板下面将车板翻过来,紧张道:“你没事吧?” 只见凤烈歌被绑在车板底下,刚才盘查的黑衣人并没有查到。 楚风将绳子解开,把凤烈歌扶到牛车上坐着。 “我没事。”凤烈歌把绳子收起来,休息了一下,“这次多谢你了,算上这次,你救了我两次了。” 凤烈歌在那些黑衣人抽剑时就已经握紧了自己的剑,却没想到楚风竟然演技那么好,把那些黑衣人都骗过了。 “应该的。”楚风笑了笑,“我们赶紧走,免得被追上。” 看着楚风憨厚的笑,凤烈歌忽然心里有些柔软触动,想到刚才两人相撞的事,她心忽然快速跳动了几下。 “好啊。”凤烈歌将头拧开,假装看着路上的风景。 楚风架着牛车慢慢的走,凤烈歌则神色很冷。 到底是谁,竟然想趁机要她的命,若不是她反应快,现在肯定已经被杀了。 不知是不是受伤比较虚弱,渐渐有困意袭上,但凤烈歌却强硬的撑住:不行,她不能睡过去,不知道下面还会不会有杀手。 她自己死了也就算了,不能牵连了楚风。 “你要不躺下睡会儿,到了我再喊你。”楚风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双眼皮开始打架却还硬撑,不由觉得好笑。 “不用了,我没事。”凤烈歌摇头,冷漠的面容上是不服输的傲色。 突然,前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近得让凤烈歌脸色大变。 完了,这么近,她根本无法躲。 “楚风,有人要杀我,你快走!”凤烈歌忽然对楚风开口,一手拿着剑,膝盖半弯,对声音的方向做出攻击的姿势。 楚风看了看声音来源的地方,又看了看凤烈歌。 声音越来越近,而楚风却没有离开。 凤烈歌急了:“楚风,你怎么还不走?你不走就会死的。” 楚风还是不动弹,凤烈歌无奈,她已经做好等会儿以命保护楚风的准备了。 杀手是她引来的,她不能牵连了楚风。 忽然,楚风突然将她扯起,拉到旁边隐蔽的树下。 “楚风,你干……唔。” 凤烈歌瞪大了眼睛,楚风竟然捂住了她的嘴巴,然后把她推倒压在了她身上,一手还撕开她胸前的衣裳。 雪白的肌肤一碰到冷空气,凤烈歌下意识一缩。 “唔。” “别说话。”楚风回头看了一眼那身后,凤烈歌也看到了,只见十几个黑衣人已经出来了。 竟然有十几个,凭凤烈歌现在的身手根本就打不过! 楚风又将凤烈歌另一边的衣裳扯下,里面的肚兜露出了一些,而楚风整个人则压在她身上,做出啃咬的姿势,但却挡住了她的脸,嘴里喘着粗气:“宝贝,别怕,一会儿就好。” 没人知道此刻凤烈歌正在经历着什么,她冰霜一般的脸已经红成了一片,冷眸恼怒的瞪着楚风。 她已经认出了这混蛋是谁了! 凤烈歌被楚风捂住嘴只能发出唔唔声,远听起来就像是嘤咛声。 “别这么看着我。”楚风戏谑的勾唇,“你想活着最好配合我,把手环在我腰上,快。” 凤烈歌身子格外僵硬,因为楚风是真的脱下自己的上衣,和她肌肤相贴。 她听着楚风的话,最后还是不得不将手环到他腰上,却泄愤一般的狠狠拧了一下。 “啊。”楚风低吼一声,那声音让凤烈歌怒瞪他。 可楚风像是没看见一般:“轻点,舒服吗,别哭,一会儿就好,嗯~” “唔唔唔!” 不远处。 那十几个黑衣人听觉灵敏,本打算去查看一下,可听到这细碎的声音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十几人了然的对视一眼,有人嗤笑:“没想到出来杀个人,还能碰到这样香艳的场面,不如过去看看?” 听到这话的凤烈歌身子一僵,又拧紧了楚风腰间的肌肉,楚风痛得深嘶一口气。 不过这在那十几个杀手听来,是愉悦发出的声音。 “好了,看什么看,找人要紧!”黑衣人头头呵斥。 之前开口的黑衣人一脸可惜,不过想到自己的任务,他还是停下了脚步,跟着黑衣人一起走了。 感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凤烈歌对楚风怒吼:“还不给我起来!” “现在就更不能给你起来了。”楚风一脸肆然的压在她身上,“你要是起来拿剑杀我怎么办?公主殿下?” “你!”凤烈歌咬牙,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这样吧,我们就先以这个姿势把事情谈完再说。”见她发怒的模样,楚风更乐了,手划过她嫩滑如豆腐一般的手臂。 凤烈歌已经快要暴走了,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知楚风不会那么快起来,她只能开口:“你要谈什么?” 见她如此快就从暴怒美人恢复成冷傲姿态,看得楚风连连啧啧。 “当然是谈我们的事。”楚风风流的一笑,之前憨厚汉子的形象再也不见,“公主殿下,我也并非是刻意想对你怎样,你也清楚我只是抓错了人,把你带走也是情非得已,让你受伤更不是故意的,所以你回去之后可别让人杀我。” “抓错了人?”凤烈冷笑,“那你现在是在对我做什么?!” 她现在衣裳凌乱,楚风的咸猪蹄已经把能占的便宜都占光了,居然还振振有词的解释! “我在救你啊。”楚风一脸郁闷,“你看你现在不是活下来了吗?” 凤烈歌咬牙,救她就必须占她便宜吗,不能随便做做戏吗! 而且,他武功那么厉害,根本不需要做戏,直接杀了那十几人不就好了。 凤烈歌已经在心里给楚风打上登徒子和必杀之人的记号,她冷冷道:“好,你先起来,把我送回蜀地,我可以答应不让人追杀你。” 她不让人追杀,可还要秦瑶,还有白子衿和沉姣。 “公主殿下,我觉得你很狡猾,不能这么相信你。”楚风悠悠道。 凤烈歌气结:“狡猾的明明是你!我看你根本不该叫楚风,叫狐狸算了。” “值得考虑。”楚风很认真的点了点头,目光落到凤烈歌白嫩的肌肤上,“不过公主殿下,你不拿出点诚意,我可是不会放心的……要不我们直接把事办了,让我当个驸马玩玩?” “闭嘴!”凤烈歌怒,同时有些慌。 她现在打不过楚风,要是楚风真的想对她做那种事的话,她根本无力反抗。 “你把我抓走时我什么都没带,怎么给你诚意?”凤烈歌又怒又急。 楚风挑眉:“这容易啊,你把你的肚兜给我就好。” 凤烈歌瞪大眼睛,一巴掌就挥到楚风脸上:“滚开!” 楚风猝不及防,被这一巴掌打得无比响亮。 “啪”的一声,似乎将空气都打乱了。 楚风愣了几秒,然后眼底瞬间冷怒袭上,憨厚的容颜变得格外可怕:“你敢打我。” 凤烈歌双手拉扯着衣服,似乎捂住自己暴露的肌肤,冷傲神色已被怒色浸染,冷眸死死的看着楚风。 她不说话,就这么高傲的瞪着她,红唇紧抿。 楚风本来怒火冲天,看到她这个模样,忽然就有些无力,他想起自己刚才的要求,难道真的过分了? 他不过是寻一个平安无事而已。 “楚风,你要杀就杀,别想着侮辱我,否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凤烈歌捂着衣裳的手都在抖。 楚风看了她一眼,又想到自己被打的一巴掌,咬牙劈向凤烈歌的脖子。 “你……” 凤烈歌被劈晕,楚风摸了摸自己被打的脸,一碰就痛得龇牙咧嘴,楚风狠狠咬牙:“凤烈歌,你真下得去手!” 第357章:挫骨扬灰 “秦小姐,你就吃点东西吧,你不吃东西哪有力气去找公主。”下人劝着秦瑶。 面前摆着一大桌饭菜,都飘逸着香味,让人胃口大增。 秦瑶扫了一眼,摇头道:“我现在哪儿来的心情吃饭,没胃口,还有,不要再做这么丰盛的了,换成大米给难民们。” 一天找不到烈歌,她就一天没胃口吃饭。 下人欲再劝,这时,忽然隔壁传来哐当声。 “什么声音?”秦瑶立刻站起来,和下人对视一眼后,她朝隔壁而去。 自从烈歌被抓走后隔壁一直没人,怎么会发出声音来。 秦瑶飞快的推开门,却看到躺在床上已经昏迷过去的凤烈歌,房里的窗户大开着还有点摇曳,明显是刚才有人从这里离开了。 “烈歌!”秦瑶心喜,检查了一下凤烈歌的呼吸还在,连忙道,“快,让人把大夫叫过来!还有,追!” 不过,奇怪的是,秦瑶目光看向凤烈歌的上半身,莫名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是。” 大夫很快就被带过来了,凤烈歌已经被秦瑶盖上了被子,遮住下面的春色。 大夫替凤烈歌把完脉后道:“还好还好,公主只是暂时昏迷过去了,并无什么大碍,不过公主身上应该有伤。” “好,你下去领赏吧。”秦瑶道。 大夫一喜,连忙跟着下人去领赏,这时凤子宣赶到了,他身后跟着五个县令。 刚才他正与几个县令谈洪灾的事情,秦瑶就让人来告诉他烈歌回来了,他立刻就过来了。 “烈歌没事吧?”凤子宣询问。 “没事,她只是昏迷了。”秦瑶抬头道。 “那就好。” 凤子宣身后五个县令神色各异,安县令与另外两个年轻的县令已经快喜极而涕了,而另外两个老县令则神色怪异。 他们明明花大价钱派了杀手去,烈歌公主居然逃过了,还突然出现在县令府里。 “公主没事,实在是我天合之幸,下官相信水灾也会很快渡过的。”一个老县令开口,献媚的拍马屁。 秦瑶瞥了他一眼:“还有两个人呢?” 提到这个问题,开口的老县令一脸佩服之色:“他们二人在变卖家产,要去卖粮食救百姓。” 言下之意,是秦瑶克扣了他们县的粮食,逼得二人不得不去变卖家产来救百姓于水火之中了,可真是仁心为民的好官啊! 秦瑶假装听不出二人的讽刺,俏皮一笑:“的确是两位可敬的大人,你们也该学习学习,为皇上解忧,为百姓效力,等会儿我让人去帮忙搬你们的东西,免得你们忙不过来。” 说到后面时,二人的脸色已经大变,他们只是想要讽刺一下秦瑶,再借此证明一下他们是为民尽力的清官,怎么突然就要卖他们的家产了。 二人正要开口说不是这样的,凤子宣忽然看了二人一眼,欣慰的笑了笑:“有你们这样的官吏为本皇子解忧,本皇子甚是欣慰!你们放心,等水灾过后,我会回去和皇兄禀告你们几人的功劳的。” 两个县令的笑顿时就僵住,凤子宣已经将话说成这样,他们压根就没了推辞的机会了。 和皇上禀告功劳?那也得有功劳啊!怎么才能有功劳?卖家产啊! “小姐,不用那么麻烦,我们自己就可以了。”一名老县令笑得格外勉强。 自己去卖还好,他们可是“清官”,自然卖不了多少钱,可如果秦瑶让人去了,那就真是要被人给搬空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都是为皇上效力。”秦瑶无所谓的挥挥手,“来人,现在就去帮两位大人卖东西,别让他们自己动手了,免得闪了他们的腰。” 二人脸色又是一僵,他们虽然老,但身体康健的很,秦瑶这分明是在恶意诅咒他们闪了腰。 二人神色灰败的接受了要被掏家底的事实。 其余三人见状,心知自己逃不过,连忙主动开口:“下官这些年的俸禄虽然不多,但也是一份心意,等会儿下官就让人把钱送给七皇子。” “下官也是。” 安县令更表示为了赎罪,愿意把自己所有的家产都拿来赈灾,不过是不是真的拿出所有就不确定了,反正是以财保命,希望凤子宣和秦瑶手下留情。 本就神色灰败的二人脸色更难看了,他们是“被迫”交钱,这三人却是主动赈灾,显得他们更加不真诚了。 “好好好,蜀地七县能有你们这样的父母官,本皇子很是欣慰。”凤子宣带着笑容。 五人带着僵硬的笑点头,内心却早已疼得再滴血。 那都是他们半辈子累积的钱啊! “瑶瑶,你照顾烈歌,我去和几位大人处理水患了。”凤子宣微笑。 秦瑶很想瞪他一眼,警告他别在乱叫,你谁啊你,又不熟。 不过,有五位县令在场,秦瑶还是没有这么做,她点了点头:“你去吧,烈歌醒了我会让人去告诉你的。” 半个时辰后侍卫们回来了,告诉秦瑶说他们追找了半个时辰,什么都没发现,连人的背影都没看到一个。 对此,秦瑶表示没事,那人能把烈歌送回来已经是最好的事了,让他跑了就跑了吧。 凤烈歌醒来是两个时辰后的事了,她睁开眸子还是恼怒之色,但看到自己的宫女就愣了一秒。 楚风那个混蛋把她送回来了? “公主,您醒了。”守在床边的宫女无比惊喜,朝外大喊,“瑶瑶小姐,公主醒了。” 秦瑶风风火火的冲进来:“烈歌,你没事吧?你腰上的伤我已经给你换了药了,衣裳也给你换了。” 提起这件事,秦瑶忽然神色有点怪异,她是帮凤烈歌换了衣裳,不过…… 秦瑶挥退宫女:“你先下去。” “是。” 宫女将门给二人拉上。 秦瑶先将凤烈歌扶起来,给她喂了点水,才犹豫的开口:“烈歌,我给你换衣裳的时候,发现你肚兜不见了。” 凤烈歌脸色红了,不是羞的,而是恼怒的,就像是冰霜上坠落了红梅一般,美得不行。 “楚风!”凤烈歌咬牙切齿,她没想到那个混蛋最后还是将她的肚兜拿走了,“我此生定追杀你到死!” 秦瑶怔了片刻,俏眸闪过疑虑:“楚风是谁?那个杀手吗?他……对你干了什么?” 天知道秦瑶看到凤烈歌没肚兜时被吓得多么厉害,在确定凤烈歌的守宫砂还在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没什么。”凤烈歌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轻咬了咬自己的红唇,“等会儿你和我去个地方!” 她现在已经没事了,自然要回渔村,将楚风那个浪荡轻薄她的人给抓住! 然后,她要将他挫骨扬灰,碎尸万段! “烈歌,你腰上的伤虽然没什么大碍,但还是养好再说吧。”秦瑶道。 凤烈歌摇头:“不行!晚一步说不定就让他给跑了。” 秦瑶妥协:“好吧,但也得明日吧,现在已经晚上了。” 凤烈歌看了看天色的确觉得现在去渔村不妥,她换上了自己专属的火红色长裙,去找了凤子宣。 那些想要杀她的人,一定要找出幕后指使者。 还有堤坝和河流渠道的事,她要赶快和凤子宣商量,争取到一分时间是一分。 凤子宣听了她的提议后,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异色:“烈歌,你怎么想到的?” “瑶瑶提醒我的。”凤烈歌淡淡道,“七哥,等将堤坝堵住后就开始引水吧,以绝后患。” 听到秦瑶的名字,凤子宣眼底又闪过几抹光芒,他点头:“好,明日我就让人去勘测地形,看具体能不能行。” “好。” 第二日,凤子宣一边让人去勘测地形,一边带着七个县令去施粥堵堤坝。 而凤烈歌,则带着秦瑶和一些侍卫,去到了渔村。 他们到时渔村的人刚好出去打鱼,只剩下妇人们在聊天和晒渔网,这里清风怡人,景色美静,和凤烈歌昨日离开时是一样的。 看到这样的平静,凤烈歌微微一怔。 在晒鱼干的孙大娘眼尖看到这一堆人,好奇的走过来,在看到凤烈歌时有些疑惑:“你,你是阿歌吗?” 凤烈歌今天一袭红衣,气质冷傲,一看就是贵族小姐,而且身后还跟着那么多人,一时间让孙大娘有些不敢认了。 “是我。”凤烈歌对孙大娘扬起一抹微笑。 对于孙大娘,她还是很感激的,只是她不确定孙大娘是不是楚风的帮凶。 “阿歌,真的是你。”孙大娘似乎想要拉着她的手说话,但看到她身后带刀的侍卫有些发怯,人也有些拘谨,“原来你真的是小姐。” “大娘,我不是,我只是带他们来找楚风的。”凤烈歌微微一笑。 准确来说,凤烈歌的确不是贵族小姐,她是公主!高高在上且独一无二的公主! 提到楚风时,凤烈歌的脸色很冷。 孙大娘愣住了:“楚风?他不是和你一起去了吗,你们没在一起?” “大娘,你什么意思?”凤烈歌忽然觉得不对劲,她大步走向楚风的屋子,破开门进去。 第358章:好人与善念 屋里还是她昨天离开时的摆设,那没变的被褥证明着昨晚并没有人回来过这里。 “大娘,楚风昨晚没回来?”凤烈歌控制着自己的语气,让自己别吓到孙大娘。 孙大娘一脸不解,然后开始急了:“他没回来啊,我以为他在县里住下了,这孩子从小没爹没娘,半年前还掉下悬崖差点死掉,半个月后突然回来,把我们吓了一跳,这孩子多灾多难,该不会又出了什么事吧?” 旁边有几个妇人也开始着急,甚至要去把自己打渔的男人叫回去,去找楚风了。 “你说楚风曾经失踪过半个月?”凤烈歌敏锐的抓住了重点。 这里都是淳朴的渔民,偏偏楚风会武功还是个杀手,如果楚风曾经掉下悬崖失踪了半个月,那么回来的楚风可能是假的! 他易容成楚风,来渔村混了个身份! “是啊。”孙大娘已经心急如焚,“他还摔失忆了,那段时间谁都不认识……阿歌,你能不能让这些人帮忙找找楚风?” 凤烈歌眼神微深,她看着已经行动并且无比急迫的众人,冷傲的脸上闪过不忍。 这些将楚风当成亲人的人,并不知道楚风的死,要因为她来打破他们的希望吗。 凤烈歌做不到,她决定撒下一个善意的谎言,她拉住孙大娘的手,微微一笑:“大娘,您别急,是昨晚我让楚风去客栈歇息,今天早上没看到他,我以为他回来了。” “现在想来,应该是他去找安县令了,不会失踪的。” 见凤烈歌说没事,孙大娘稍微安心了一点,众人也不再那么着急,不过她有些疑惑:“楚风去找县令大人干什么?” “我给楚风安排了一个活干。”凤烈歌笑着道,“楚风人高马壮,很适合在衙门里干活,他救了我,我应该报答他。” 众人纷纷露出诧异之色,天!在衙门里干活,那可是当官的! 他们这种渔民也能去衙门里干活,这可是他们一辈子想都没想过的事情。 孙大娘一脸受宠若惊,然后看到凤烈歌身后的一排侍卫,紧张道:“阿歌,你,你,楚风救你不是为了让你做这件事,你千万不要误会他。” 孙大娘很怕凤烈歌回去之后又觉得,他们是因为想要利用她才救,所以十分紧张。 “大娘,你不用担心,我都知道。”凤烈歌莞尔一笑,她怎么会那么以为,她受伤的时候就穿了一件里衣,根本没什么好看破身份的东西。 不过,楚风是知道她的身份的,还狠狠地将她戏耍了一番! “那就好,那就好。”确定凤烈歌没有误会之后,孙大娘松了一口气。 找不到楚风,凤烈歌打算带人回安县了,她得回去和安县令通个气,免得以后渔村的人来找楚风安县令给说漏嘴了。 孙大娘的女儿急急的跑过来:“娘,你让阿歌小姐等等,还有这个东西。” 只见孙大娘女儿手上高举着一个翡翠玉镯,格外漂亮,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对,阿歌你等等。”孙大娘带着女儿冲到轿子前面,拦住轿子。 凤烈歌掀开轿帘,看着那翡翠玉镯,她清冷的脸上浮现出真诚笑容:“大娘,你们救了我,这是我给你们的报酬。” “我们不用。”孙大娘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一般,他们救凤烈歌是出于善心,并不是想要凤烈歌的什么报酬 凤烈歌也同样不接,她道:“大娘,对我来说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何况你们救了我的命,我看到村子里都没有什么米饭,大人不吃米饭行,可小孩子不行,你们就拿着这只镯子去镇上换米,以后有事也可以这只镯子来帝都找我,帝都万宣商行。” 这只镯子就相当于一个信物了,她回去之后会传令下去,让任何当铺都不得收这只镯子,满足持镯子人的屋檐。 渔民们听到帝都二字时纷纷惊讶的捂上了嘴,他们本来以为凤烈歌只是个普通小姐,谁知道居然是从帝都来的。 帝都,那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地方,如今却有从那里来的人给他们一个信物。 旁边,秦瑶慢慢的走到骄子前,对凤烈歌做了一个可以了的动作之后,上了自己的轿子。 “孙大娘,阿歌告辞了。”凤烈歌微微一笑。 在凤烈歌走后良久,渔民们还是有些恍若做梦一般的感觉,特别是孙大娘。 “帝都来的……”一个渔民若有所思,然后猛的抬头。 “我想起来了,前几天我去镇上的时候听人说,公主七皇子要来蜀地赈灾了!” 他们碰到的这个,恐怕就是公主了。 天啊,他们竟然无意间成了公主的救命恩人。 一些曾经和凤烈歌说过话的渔民都嘿嘿的笑着:“等我们老了,这件事情可以拿出去说给孙子听,别人可是一辈子都见不到大官,别说公主了。” 这时,一个渔民突然发现树下的一颗石头下压着一叠银票,他惊呼。 “村长!这里有一叠银票!” 众人看到那叠银票之后纷纷惊了,他们刚才都被凤烈歌给吸引住了,完全没发现是谁压在这里了,否则他们一定会阻止那人。 果然,好人有好报。 …… 回了蜀地,凤烈歌和安县令说了楚风的事,安县令当时就迷了。 不是说这个楚风是抓走公主的杀手吗,怎么突然又一定要在他的衙门做事,还不能说漏嘴。 不过,安县令也不敢提出任何疑问,要知道他女儿本就差点害了公主,好不容易保住一条小命,这件事情还是别再提起:“是是是,下官记住了,记住了。” 二女这一来一去花了不少时间,秦瑶派出去帮助四位县令卖家本的侍卫回来了两个。 “小姐,另外两县太远他们还没回来,我们这里一人卖了一万多两,一人则只有一千两。” 秦瑶接过银票,有些不敢置信:“差距这么大?” 那个一万多两实惊到了秦瑶,虽说这对她来说是小钱,可这里是蜀地啊!一个县令家里的东西居然能卖一万多两银子,还不包括那些他绑起来的! 现在那可县令就算拿剑放在脖子上和秦瑶保证他没有贪污民脂民膏,秦瑶都不会相信。 “是,应该是早做了准备。” 秦瑶咬牙:“这四个人狼狈为奸,竟然还敢对我的话阳奉阴违,那些被他们带过去的粮食说不定都没有发给百姓们。” “小姐,我们要去监督他们吗?”一个下人问。 秦瑶咬唇,俏眸闪过恼怒:“是应该去的,但他们现在应该是提防着我,我只要一走动他们就能发现,然后做出假样子来给我们看。” 秦瑶现在有些后悔自己暴露的过早,否则她就可以去其他县看看情况。 秦瑶捧着小脸,一脸愁容。 难道就要让那四个家伙这么得逞?不,绝对不可以! 忽然,秦瑶脑海里划过一抹亮光:“我想到办法了!去,赶快去通知给县令,公主受了重伤,要他们备上厚礼!明里暗里告诉他们,我的身份亦不一般,如果没有,明年就自己回家种田吧!” 她去不了其他县没关系,她只要拿到钱,再让自己的人去买米施粥就好了。 “小姐,他们一定会哭穷的。”下人道。 这次他们卖了家本,完全可以说自己真的两袖清风,还可以借此说秦瑶逼迫他们。 “他们不会的。”秦瑶笑着摇头晃脑,“你不懂的,赶快去吧。” 下人一脸不解的离开了,回来时一脸惊讶,因为那几个县令居然真的答应了,没有哭穷什么的。 下人不解:“小姐,这是为什么啊?” “爹爹说,这叫权谋之计,具体我也解释不了。”秦瑶眨着自己的眼睛,“要是烈歌去说,他们就真的会哭穷,可我不一样,我在他们眼里本来就跋扈不讲理,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凤烈歌贵为一国公主,代表着天合的礼仪姿态,她如果这么做县令们就会理所当然的哭穷。 你给我们多少俸禄心里没点数吗!还敢和我们要钱,你是赈灾还是劫匪! 而秦瑶却不一样,她现在身份很迷,但注定是县令们得罪不起的,而且她性格古怪,说不定就真这么干了。 就和考场上一个道理,你敢和监考大人辩论反驳,却不敢对监督你们考试的人怎么样,反而只能贿赂。 这就是传说中的阎王易见,小鬼难缠。 县令们自己就是一个小鬼,知道里面的事,所以害怕。 “小姐,奴才不懂。” “不懂就对了。”秦瑶喜滋滋的摇晃着头,“我也不懂!” 下人噗嗤的笑了出来。 门外,凤子宣听着二的谈话,唇瓣轻轻勾起,眼里也满是笑意。 凤子宣抬手,在敞开的门上敲了两下。 下人看到他,笑声立刻停下,急忙行礼:“七皇子。” 秦瑶看到凤子宣,笑容立刻没了。 “你下去吧。”凤子宣挥手道。 下人退下去了,秦瑶却忽然往床上一趟:“我要睡觉了,七皇子有事明日再来吧。” 第359章:采花大盗 秦瑶将被子盖上还侧了身,以背对着凤子宣,表示自己并不想理他。 凤子宣望着秦瑶却没退出,而是反手将门关上,轻轻的走向床边, 秦瑶听到关门声以为凤子宣已经离开,她慢慢转了个身,却对上床边立着的凤子宣。 秦瑶吓了一大跳:“你怎么还在?我不是让你出去吗!” “瑶瑶,我觉得我们之间应该谈谈。”凤子宣望着她,很认真的开口。 “不要。”秦瑶声音很大,俏容上满是抗拒,眼里还划过委屈之色。 谈谈,他不来迎娶她为什么不先和她谈谈,现在凭什么他说要谈就谈,她不要! 凤子宣早料到的回答,并没有任何的受伤,反而顺势坐到了床边,掷地有声:“我们一定要谈谈。” “我说了不谈。”秦瑶紧攥着被子,像一只恼怒的小猫,手推着凤子宣,想把他推走,“不谈!我不谈!” 她的反应如此激励,让凤子宣微微皱眉,然后他试图抓住她的手,秦瑶却狠狠挣扎。 秦瑶挣扎得越来越狠,凤子宣怕她伤到自己,也不敢怎么用力去抓。 忽然,秦瑶挣扎的手在凤子宣手背上一抓,立刻有血珠冒出。 秦瑶一愣,然后她默默抿唇,停下了挣扎,只道:“我不想和你谈,你放开我。” “不放。”凤子宣无视自己手背上的伤,灼灼的盯着秦瑶,沉声道,“我本不用来此赈灾,你难道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跟过来吗?瑶瑶,你心里很清楚。” 赈灾是他自己提出来的,这一路上太后的人已经对他动了布下三次手,每一次都十分危险。 可他为什么会来,就是因为得知秦瑶想要偷偷跟过来,而此行将不会有任何秦广的人,他必须抓住机会。 秦瑶唇瓣抿得更紧,她很想说自己不清楚,可她说不出口,因为她知道。 “瑶瑶,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叫她松动了,凤子宣连忙乘胜追击,然后把自己的冤情说了出来,“我醒来之后便想去相府下聘礼,可秦相不允许,还将我赶了出来。” 凤子宣本不打算将这件事说出来,毕竟岳父那关还是要他自己过。 可后来秦瑶对他越来越抗拒,越来越冷漠反感,甚至不愿意见到他,他开始有些慌了。 媳妇要跑了,这时候应该干什么?当然是卖岳父啊! 还有比这更好的选择吗?! “不可能!”秦瑶下意识否认,“绝对不可能,我爹不会那么做的,而且柳柳他们不会不和我说这件事的。” 她爹那么想把她嫁出去,虽然秦瑶知道那是因为秦广不想让她和皇室扯上关系,但秦瑶还是相信他爹不会做这样的事。 他爹一国清廉之相,怎么会做这么,这么略带卑鄙的事…… “我去了不下四次。”凤子宣见她不相信自己,神色黯淡了几分,“我不知你为何那几天都不楚门,那几次后,秦相甚至从宫门口开始堵我。” 只要一有大箱大箱的东西抬出,确定是凤子宣的之后,秦广的人就开始阻拦,阻拦不成偶尔还会用上暴力…… 凤子宣的贴身侍卫好几次鼻青脸肿,但他不敢和秦广的人动手,毕竟看上了人家姑娘…… “我,我……”秦瑶那几天被罚抄女戒,甚至跪到膝盖受伤,根本就没机会出门,也压根不知道这件事。 “那你为什么之后不说?”秦瑶咬唇,往被子里缩了缩,这信息量来得太大,她有些接受不住。 凤子宣苦笑:“那之后,你每次见到我都没给我机会。” 要么是秦广暗地里派人有意将他们二人隔开,要么是秦瑶不愿意听他说话,他很多时候话说不到一半,秦瑶就已经离开。 秦瑶攥紧了被子,那几天凤子宣没去,给了她很大打击,她之后就不怎么待见他了。 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我要回去问我爹。”秦瑶的心现在很乱,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凤子宣。 在她的心里她是愿意相信的,可她爹…… “你觉得他会承认吗?你可以去问沉姣和白子衿,她们应该都知道。”凤子宣深深的看着秦瑶。 秦瑶睁大了俏眸:“不可能,姣姣和子衿她们怎么会瞒着我。” 她爹瞒着她是因为不待见凤子宣,可姣姣和子衿完全没有理由的,秦瑶不相信。 忽然,秦瑶想起了那天白子衿和沉姣来看她,二人的神色都有些复杂,身后还跟着她爹。 秦瑶神色灰败,想来是她爹不让说的吧…… “瑶瑶,这些都没有关系,我只要和你解释清楚这件事。”凤子宣今晚并不是为了来抹黑谁,他只是要解释清楚。 秦瑶将被子往上拉,整个人往被子里钻,闷声闷气的声音传出:“你出去吧,我自己想想。” 凤子宣深深的看了被子一眼,知晓让她立刻接受秦广拦他的事不可能,他隔着被子道:“等这次回去,我一定去下聘,你在门口等我可好?” 秦瑶没回答他,凤子宣失落的收回手,落寞的转身朝门口走去。 在他走到门口时,忽然有一道轻不可闻的声音响起:“好。” 这声音轻得堪比蚊呐声,轻得就好像没有一般。 但凤子宣却听见了! 他狂喜的转身,冲到床边却发现自己不该做什么,然后又朝外走去,脚步却因激动有些踉跄。 她答应他了! “七皇子,您,您怎么了?”外面的下人被吓了一跳。 七皇子这是进去和小姐拼酒了吗,怎么脚步虚浮,脸色还红得有些不正常…… 凤子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根本做不到:“没什么,我先走了。” 下人看了看这,又看了看那,狐疑不解的摸摸头,嘟囔一句。 “真奇怪。” 殊不知,床上的被子被拉开了一条小缝,一双灵俏的眸子看着这一切,然后捂嘴偷笑起来。 凤子宣就是个二傻子,当初她让他去娶他,现在又怎么会拒绝。 秦瑶在被窝里偷笑。 …… 第二日,凤烈歌的想法被证实可行,但却需要大量的银票和人力。 凤烈歌大手一挥:“去万宣商行拿钱,回去后我会和皇兄说。” 大不了她就自己扛着,虽然钱多了点,但能彻底根治大水的问题就是最好的。 那四名老县令眼珠子骨碌的转个不停,他们给了秦瑶厚礼,现在可穷着呢,这件事如果投进去这么多钱,等凤烈歌一行人离开后,他们可以从中贪不少。 凤烈歌却像是早知道了他们的想法:“本公主已经写了书信去帝都,皇兄会亲自派人过来监督。” 四名县令神色憋屈,他们被坑了这么多钱却捞不到一点,真是气煞他们也。 四名县令下去后,凤烈歌瞥了一眼旁边的秦瑶,却见秦瑶一脸傻笑,眼神飘忽,神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瑶瑶。”凤烈歌喊了一声,貌似从今早开始,秦瑶就这个样子了。 “啊?”秦瑶立刻回神,扫了一眼空旷的大堂,“那四名县令是不是又迟到了?岂有此理!” 凤烈歌无语了几秒:“他们已经走了,来的时候还和你打了招呼,你都不记得了?” “有这回事吗?”秦瑶心虚的低着头,“我最近记性不好。” 凤烈歌问:“瑶瑶,你今天一上午都心不在焉,是发生……” “烈歌。”凤子宣大步从外面踏进来,对凤烈歌笑了笑,然后目光落到秦瑶身上。 秦瑶一看到凤子宣,想到昨晚的话,她脸很不争气的红了,朝外面跑去:“你们聊,我先走了。” 凤烈歌诧异的看了看秦瑶,又看了看凝视着秦瑶背影一脸笑容的凤烈歌,像是知道了什么一般,她莞尔一笑。 完了完了,又要沦陷一个了。 “七哥,秦相可不是好相与的人。”凤烈歌笑着揶揄。 凤烈歌微微一笑,带着书生的自染气质:“还望烈歌帮七哥说说好话,七哥必有重谢。” 凤烈歌摇头道:“这我可帮不了忙,秦伯父对皇室的人都忌讳得很。” 太后屡次暗示秦广,要把秦瑶嫁给顺帝当皇后,秦广却假装听不懂。 秦广为了不把秦瑶嫁进皇室,连太后都不惜得罪,别说七哥这个无权无势的人了。 “总有办法的。”凤子宣轻笑一声,只要秦瑶答应了他,这些他都会想办法解决。 凤烈歌神色古怪,他们出来只不过半个月了,秦瑶就要被拐了,不知子衿和姣姣她们知道了是什么心情。 当然,最难受的应该是秦广。 “对了,楚风有消息了。”凤子宣道。 凤烈歌立刻回神,冷冷道:“抓到了人吗?” 想到那个窃她肚兜的混蛋,凤烈歌就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没有。”凤子宣道,“他本名也叫楚风,就是近年泛大陆有名的那个采花大盗,喜欢貌美的女子,他说有人看不过去请他杀安如花,想必那个人就是他自己,因为安如花看中的男人未婚妻格外美丽,人称安县西施,而且当时他也在场。” 第360:嗨,狗蛋~ 一个为了美人,连命都不要的男人。 凤烈歌冷笑一声:“他迟早有一天会死在美人身上,七哥,向泛大陆都发布通缉令。” “好。”凤子宣点头,他看着凤烈歌欲言又止。 凤烈歌被抓去一天多,楚风又是采花大盗,会不会对凤烈歌做了什么。 不过,凤子宣并没将这件事问出来,因为楚风如果真做了,凤烈歌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凤子宣刚走,凤烈歌回了自己的房间,却见桌子上放着一张纸条。 公主殿下,您很不乖哦,这样我便将您的肚兜给天下人看了哦。 凤烈歌一边心惊楚风轻功和隐匿的厉害,一边咬牙切齿,这个该死的混蛋! “好,我现在就去阻止七哥,你将肚…还我。”凤烈歌不知楚风在哪里,但她相信楚风一定听得到她说话。 可她并没有得到楚风的回答,凤烈歌咬牙,先朝凤子宣房间的方向走去,去阻止凤子宣。 在他离开后,一道人影出现在屋子里,楚风一脸憨厚,眼里却带着戏谑狡猾:“小样,这样都敢和我斗。” 凤烈歌回来后,见桌子上又放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字。 公主殿下,为了确保我的安全,肚兜,是不能还你了,但你放心,只要你不继续追杀我,这个秘密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凤烈歌气得不行,这不是要她永远受制于楚风吗。 “不行,楚风,我可以保证不追杀你,我不可能永远受制于你,但你可以提出任何条件来和我交换。”凤烈歌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 暗处的楚风深深思索,凤烈歌说得没错,要是换他他也不答应,可万一他将肚兜交出去,凤烈歌就出尔反尔怎么办。 但不将肚兜给凤烈歌又不行,这可怎么是好。 楚风陷入了两难。 凤烈歌似乎知晓他的想法一般:“你可以慢慢考虑,能给你的我都可以给你,你……你不是喜欢美人吗,我可以把泛大陆的美人图册给你。” 至于那个美人图册,凤烈歌也不知道是谁吃饱了没事做写出来的,她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四哥经常拿着这玩意在她面前晃,还和她说泛大陆仅有五本。 楚风作为一个采花大盗,应该很喜欢这种东西。 凤烈歌的话刚出,忽然楚风就从窗口掠进来,直接站在凤烈歌面前,他对凤烈歌得意一笑:“你把我写的东西给我,是不是太没诚意了?” “那是你写的?”凤烈歌冷笑一声,果然是无聊之人。 “当然,下面的美人都是我亲自品鉴过的,绝对真实,童叟无欺。”楚风对于自己的作品很是骄傲。 凤烈歌冷笑一声,还童叟无欺,这亲自品鉴也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方法。 “楚风,你考虑好了吗,你想要什么?”凤烈歌不愿意和他在美人的话题上过于纠缠,直接问出这个问题。 等她拿回自己的肚兜后,就有这个混账好看的了。 楚风眉毛一挑,他从桌子上拿起一个苹果就啃,围着房间转了一圈后坐到梳妆台上,熟络得好像是他自己的房间一样。 “咔嚓。” 楚风又咬了一口苹果,最后将目光落到凤烈歌身上,忽然挑眉:“公主殿下,我只想要一样东西,但我怕你给不起。” “说。”凤烈歌声音冰冷,却也没有立刻答应。 “我这人不喜金银,不喜权势,唯独喜欢美人,今日我细细看了一下,发现公主殿下也是个美人。”楚风吊儿郎当的开口,“要不公主殿下随了我吧?这样我也不用担心追杀了。” 回应他的,是凤烈歌拔剑的声音,以及刺破空气的剑戈声。 楚风笑眯眯的往旁边一躲:“美人恼怒了呢。” 凤烈歌已经懒得回答他了,神色冷傲,一剑一剑的攻击着他。 楚风也不还手,但他躲避的功夫却十分了得,就好像一条泥鳅一样,总能从凤烈歌的剑下溜走。 凤烈歌气不打一出来:“你是属泥鳅的呢?!” “公主殿下,好了好了,我投降。”见她真的恼怒了,怕她叫人,楚风举起双手投降。 凤烈歌也不是要真的杀了他,毕竟她还有把柄在他手上,而且以她的武功根本杀不了他。 楚风见她停下,松了一口气,然后悠悠的道:“这样吧,公主殿下,我一直想去帝都欣赏美人儿,但你们帝都鬼王恐怕不会让我进去,你只要把我带进帝都,我就把东西还给你。” “鬼王叔为什么不让你进去,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凤烈歌冷笑讥讽。 楚风的美人图册上有白绮罗,这是正常的,当年白绮罗的美貌让许多人向往,可关键就是楚风这货手贱,在第二页上画了一个无脸美人,写上白子衿三个字。 美名曰,白绮罗的女儿,姿色一定差不到哪里去。 凤烈歌觉得,以凤惊冥的脾气,只是不让他进帝都没派人追杀他,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所以才要公主殿下帮忙啊。”楚风一点不觉得自己有错,反而笑得更加风流,“作为有名的采花大盗,我要是不把全天下的美人都看个遍,岂不是有损声誉。” “不要脸!”凤烈歌鄙夷。 作为采花大盗还有屁的声誉。 “公主殿下喜欢怎么说怎么说,反正明天开始我就是公主殿下身边的一个侍卫。”楚风懒洋洋的道,“至于怎么冒出来的,公主自己解决。” “不是说让我带你进帝都吗,你当我的侍卫干什么?”凤烈歌怒。 她现在看见楚风就恨不得杀了他,以后要是天天看见,她自己会忍不住! 楚风诧异的看着她,似乎很惊讶她的笨:“这一路上有许多的美人,万一我错过了怎么办。” 凤烈歌有生以来最大的忍耐,已经快被楚风给磨光了。 最后,凤烈歌找了一个理由,让楚风成了自己身边的贴身护卫。 秦瑶看着楚风一脸疑惑:“烈歌,这人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她知道凤烈歌新找了一个侍卫,但自从她一进来楚风就盯着她看,让她觉得无比奇怪。 她脸上有东西吗? “狗蛋,别乱看!”凤烈歌瞥了一眼楚风,冷笑。 楚风听到这个名字就一脸憋屈,他没想到凤烈歌最后釜底抽薪,竟然告诉大家他叫狗蛋。 他堂堂一个风流倜傥的英俊美男子,竟然叫狗蛋这么一个耻辱的名字。 “好的公主殿下。”楚风狗蛋一脸憋屈。 秦瑶神色疑惑,她怎么觉得这侍卫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对劲呢,可具体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 唔,烈歌一向待下人仁慈,所以才会容忍这个新来的狗蛋这么放肆吧。 “狗蛋,你先下去吧,我和公主有话要说。”秦瑶道。 楚风:“……” 他不叫狗蛋! “对,狗蛋,下去吧。”凤烈歌淡淡的补了一刀。 楚风狗蛋憋屈的下去了,偏偏一出去就碰到侍卫长。 “狗蛋,刚好,你来帮我们搬点东西,我们这边人手不够。”侍卫长看到他无比高兴,然后对不远处的人大喊,“狗蛋来了。” 楚风,哦不狗蛋心里mmp得很。 爷不叫狗蛋! 可偏偏,他还得笑着脸:“好的,侍卫长,我现在就过去。” 侍卫长在他离开后冷笑一声,这人一来就直接成为公主的贴身侍卫,不给他点下马威,他怎么做这个侍卫长。 楚风狗蛋一过去,那些侍卫就立刻散开。 “狗蛋,施粥那边没人手,我先去帮忙。” “狗蛋,我肚子疼先去个茅房。” “狗蛋……” 到了最后只剩下楚风一个人,他看着还有一半的东西没搬,憨厚一笑,也不说什么就开始搬了起来。 在后面偷看的侍卫看着他一点一点的将东西搬好,搬到汗流浃背,朝洗澡的地方走去。 一个侍卫觉得奇怪:“他竟然不去和公主告状?” 他们都以为楚风在受了他们的排挤之后,会去和公主告状,谁知道楚风吹一声不吭的去洗澡,完全没有要告状的意思。 这让早就想好解释之词的侍卫们有些迷惑。 他们却不知道,凤烈歌巴不得看到楚风这个样子,楚风要这样进去只会被取笑。 “呵,强装镇定故弄玄虚!”侍卫长冷笑。 …… 帝都 在赵太妃死后,太皇太后就没有什么动静了,这让一直防范着的白子衿十分不解。 太皇太后想要她的命,这么容易就放弃了吗? 这明显是不可能的。 未知的危险才是最可怕的,太皇太后让白子衿感到心惊。 “小姐,轩夫子来了,他来和你讨论今天下午招生的事。”伊人道。 白子衿回神:“好,请他进来。” 她的私塾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只等招生了,就是不知道今天下午的招生会不会顺利。 轩夫子似乎很喜欢穿白衣,一袭白衣让容貌普通的他显得格外有气质,就好像儒雅大家一般。 “小姐。”轩夫子对君玄歌微微一笑。 白子衿请他坐下,让人泡茶:“下午就是招生了,夫子可能会累会儿。” “无事,教书育人本就是我的喜好,没什么累不累的。” 第361章:帝都招生 白子衿和轩夫子聊了一下招生的细节,一聊就到中午,轩夫子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白子衿就请他留下来吃饭。 旁边的姜老神色怪异,这轩夫子几乎每次来都会留下来和王妃吃饭,王爷这是好不容易赶跑了一个情敌赢若风,又跑出来一个轩夫子? 姜老不由得感慨一声,王爷真是赶情敌路漫漫啊! “多谢小姐的款待。”轩夫子笑着道谢,优雅的擦拭着嘴角。 白子衿挥挥手:“没事,私塾本就包了你们的伙食,走,去招生了。” 白子衿和轩夫子向私塾走去,先去和其他几位夫子汇合。 前几日清风已经提前在平民窟宣传过这些事,帝都大部分的百姓也知道这件事,今天就是私塾招生的日子,不少人都关注着。 私塾总共七位夫子,还是后来白子衿加了几个,不过来的七位夫子里却有一个白子衿不认识的。 “伊人,这位是?”白子衿看着那青衣父子,神色迷惑。 她怎么不记得自己面试过这位夫子? 青衣夫子神色淡然,就好像一泓清泉,让人觉得潺潺自流,格外美丽却带着丝丝凉意。 “小姐,这位是箬夫子,之前的李夫子后来不干了,这位箬夫子精通药理,被李大夫和朱大夫考察过的,我想着小姐在担心太皇太后的事,就没将这件事小事告诉小姐。”伊人低声道。 轩夫子看了一眼箬夫子,眼底闪过光芒,然后带上淡淡的笑意。 与此同时,箬夫子也看了轩夫子一眼,淡雅一笑,明明两人都是普通的容貌,普通到丢大街上就找不出来了,偏偏这一身气质让人眼亮。 白子衿看了一眼箬夫子,又对大家道:“没事,没问题就好,我们出发,两位夫子和我走,五位留下。” 箬夫子站了出来,白子衿瞥了一眼这箬夫子,心里道一声奇怪,也没多说,带着一行人朝贫民窟走去。 贫民窟早有许多人在等待,不时有人翘首相望,想看看人来了没。 白子衿给出的条件实在是太好,让这些人无比心动,不用学费还能包吃住,这可不就是天上掉馅饼吗。 而且白子衿不比其他人,要是换了其他人这么说,大家反而会觉得这馅饼太大,害怕是陷阱而退缩,白子衿帮助过平民窟许多次,让他们放心。 白子衿刚一到,许多人就涌了过来。 “二小姐,我们要报名,这是我家的大娃,这是我的二娃,你看怎么样?”一人率先拉着自家两个孩子冲到了白子衿面前,紧张的介绍。 看着这俩娃,白子衿有一瞬间的无语。 这才三四岁,她要怎么教。 “清风,把布拉起来。”白子衿朝后吩咐,还好她早有准备。 “是!” 一条横幅被拉起,挂在两旁的房子上,让众人看得很清楚。 今年招生年龄限制在十四岁和十八岁之间,男女各一半。 那俩娃的母亲目露失望,然后又不甘心的道:“二小姐,更小的孩子他们学的更快,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他们都太穷了,都想挤进白子衿的私塾,可白子衿这一条横幅出来,一大半的人就被刷了。 白子衿理解他们的想法,可她没办法,孩子越小的确学习能力更强,可她现在要的是能够在两年甚至一年就出来工作的药师。 这孩子,都太小了。 “不好意思,不行。”白子衿摇头。 那妇人一脸颓丧失望。 又有一人问:“二小姐,每年都是如此吗?” “不,明年开始,我们从十一岁开始招。”今年是她需要人手,所以必须提高年龄。 众人又目露希望,那他们明天的机会就大了很多。 把所有事情问清楚后,留下来的人反而没多少了,只有寥寥几个。 十四岁的孩子都可以开始出去做长工了,虽说白子衿这包吃包住,但两年没钱,大家都不愿意。 “怎么这么少?”白子衿无奈,她知道今年条件苛刻了点,人可能会少,却没想到这么少。 轩夫子温和一笑,鼓励道:“小姐,他们都是平民,看到得不够长远,人少是正常的,现在才过去一会儿,等会儿会多的。” 他们只看到了两年没钱,却没看到两年后济安堂给出的高价工钱。 “但愿吧。”白子衿并不觉得会多,但这第一天,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她必须保持乐观的态度。 过了半个时辰,报名表上不过十人,少得有些可怜外加凄凉了…… “怎么都是男的?”白子衿无聊中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十人都是男的,没有一个女子,难道不是应该女子多一点吗。 伊人解释道:“小姐,这个年龄的女子都可以出嫁了,要是两年之后她们都没人要了,所以没人来。” 女子的青春很短,古代女子的青春更短,就那么两年。 她们以夫为天,都怕嫁不出去,不敢来赌。 “脑阔疼脑阔疼。”白子衿一脸忧桑,她看向轩夫子,“夫子,你说过会人会多的,你可要负责。” 轩夫子微微一笑,并不尴尬。 箬夫子看了一眼轩夫子,淡雅开口:“她们不敢,是因为没有人开头罢了。” 有些事一直长埋在人心里,甚至自己都不知道,但只要有人领头做了,那些念头就会萌根发芽。 “小姐,要不我们找个人假扮一下?”伊人提议。 白子衿思衬着,这的确是个好主意,可怎么看着像水军呢,而且要是被人捅出去,私塾的名声就一落千丈了。 这时,一个女子慌忙的朝这边跑了过来,直冲向白子衿,还不到就大喊:“二小姐,我要报名,我叫林花,十五岁,这是我的户碟。” 户碟被扔到桌子上,女子大喘着气:“二小姐,快帮我写。” 白子衿神色迷茫,不是,这报名就报名,怎么整得好像逃命一样。 不过好不容易有个女子来,白子衿查了一下没问题之后就写下来了,把一个类似学生证的东西给她,让她回去收拾东西后去私塾报道。 谁知道林花道:“我已经收拾好了,我现在就过去。” 这时白子衿才看到,林花后面被一个小小的包袱,她拿着东西就要朝私塾冲去。 白子衿还是不解。 这时,一道尖锐的女声传来:“花,你给我站住!不许去!” 林花听到这声音,神色慌乱。 白子衿诧异的看过去,只见一男一女朝这边追过来,让林花站住的就是那个妇人。 林花立刻害怕的躲到了轩夫子二人后面,二人皆是微微皱眉,却没有说什么。 “林花,怎么了?”白子衿察觉到不对。 这时,一男一女已经到了,妇人的衣裳好几个补丁,也不知是怕白子衿还是怎的,妇人也不再吼了,而是看着林花苦口婆心道:“花儿,跟娘回去吧,娘已经给你物色好了人家,那家人比咱们家有钱,嫁过去不苦,你不也同意了吗?” 白子衿恍然大悟,原来是林花没和父母商量,自己跑出来报名的。 林花躲在后面,声音也有些哽咽:“娘,我那时候同意,是因为知道不会有什么改变了,我的命可能就是那样,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二小姐招生,我要去,我不想去种地。” “可你出来后就嫁不了人了!”林花的娘怒了,“你想当一辈子老姑娘吗!” 白子衿皱眉,虽说她知道妇人是为了林花好,可这直接说自己的女儿只能当老姑娘,是不是太过分了。 “娘!”林花也激动起来,“我怎么就嫁不了人了!我出来也就十七岁,我根本不老,我还读了书,能在济安堂做事,你凭什么说没人会喜欢我?” “你,你……”妇人说不过林花,也不想在白子衿面前继续说,只道,“不行,你今日得和我回去!富贵还在等你。” “他要真的喜欢我,等我两年又怎么了?到时我们有钱了,就不用那么苦了。”林花的情绪十分激动。 妇人却不听林花的话,她觉得林花都是狡辩,就要去拉她。 那男人应该是林花的父亲,出奇的是这男人反而不像妇人,只在一旁沉默,脸上也不愤怒。 “我不要,爹!我不要回去,我已经报名了。”林花哭着对男人喊。 白子衿一会儿看看这边,一会儿看看那边,不知该怎么说。 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她虽然看不过,但如果插手进去也说不清,而且她现在还代表着私塾,一言一行都得慎重。 “好了!”男人发话,“她娘,让花去吧!” 妇人回头,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男人:“你疯了,你想让她嫁不出去吗?” 林花趁着这个机会,急忙跑向私塾的方向,妇人想追,男人却一把拽住她。 “花儿说的没错,富贵真喜欢她等两年又怎么样,而且,花儿名已经报了,你想得罪白二小姐?”男人抬出了白子衿。 提到后面,妇人明显有些怕,她偷偷看了一眼白子衿,最后无奈的和男人走了。 男人给白子衿一个抱歉的眼神,白子衿微微一笑。 父爱,是这个世上最沉重的爱。 第362章:本王只对你一人使坏 有了林花开头,的确有许多几个女子来报名,但也不多。 白子衿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她没想到自己条件开得这么好,居然还招不到人。 “小姐,还有三天呢,慢慢来。”伊人在旁边安慰。 “你们在这里看着吧,我先回私塾看看。”白子衿看了看四周,大概也没什么人要来,她先去私塾看看学生们住宿问题安排得怎么样。 箬夫子起身,道:“这里有轩夫子一个人就可以了,我和院长你回去吧。” 白子衿脸当时就黑了,这都什么意思,说她招不到人了是吧。 轩夫子看了箬夫子一眼,微笑道:“箬夫子太高看我了,我一人等会儿是忙不过来的。” “就是,两个一起来的等会儿两个一起回,私塾那边又不忙。”白子衿嘟喃,“等会说不定有奇迹发生呢。” 白子衿带着伊人走了,留下两个夫子在这里负责招生。 轩夫子和箬夫子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到眼里的高深莫测。 箬夫子丝毫不掩对轩夫子的敌意,直接清淡开口:“轩夫子,你的假笑真让我讨厌。” 轩夫子也不生气,笑着回答一句:“彼此彼此。” 私塾的一些下人一脸懵逼,卧槽,这箬夫子不是刚来的吗,怎么看着两人好像有旧仇的样子。 而且轩夫子一向与人和善,居然也会说出讨厌人这样的话。 算了,夫子都是大人物,他们劝也没用的,就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好就可以了。 箬夫子道完对轩夫子的厌恶,淡淡的坐到一边,而轩夫子则选了另一脚坐着,两人之间似乎有一种无形的硝烟。 …… 白子衿到私塾转了一圈,有清风帮忙安排,所有学生都被安排得很好。 这些学生都家境清寒,看到那全新的被褥和这良好的环境纷纷都是眼前一亮,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也会住到这么好的地方来。 一位夫子则对他们说:“院长给你们提供这么好的私塾,而且对你们极为宽容,一分钱不收,你们要好好学习,不能辜负院长的苦心!而且,别以为你们进来了就完事了,要是中途触犯了院规,可是会被赶出去的!” “好!” “夫子,我们知道了!” 学子们都紧握着拳头,十分激动,眼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这里的学子都是自己来的,他们对未来进入济安堂做事十分憧憬,他们一部分是看得很远,一部分则是为了进入在他们眼里看来等于钱的济安堂。 白子衿站在不远处,听着夫子说话,看着这群朝气蓬勃的学生,不由得微微一笑。 曾几何时,她也是……呸呸呸,不对不对,她现在可是才十五岁,很年轻的少女,不能这种老人式的怀缅。 “院长!”有一个学生眼尖发现白子衿,连忙挥手对白子衿打招呼。 其他学生和夫子也看过来,对她尊敬的叫:“院长。” 白子衿挥手回应,走了过去,她此刻的心情已如这些学子一样很激动。 所有人都等着白子衿发言,他们崇拜的盯着白子衿,可他们发现,白子衿到他们面前安静的站住,一句话也不说。 学子们开始紧张:“院,院长?” 是不是他们表现得太过热情,院长不喜欢? 事实当然不是这样! 白子衿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叫院长,她心情那个澎湃啊,她心里似有千言万语需要铿锵高歌,可她突然卡壳了…… 要说什么呢? 她本来就没什么内涵,要是暴露了怎么办,到时候院长威风何在啊,逼要装下去啊! 可如果什么都不说,又略显尴尬,这刚白子衿左右为难。 最后,白子衿对他们微微一笑:“好好学习,除了学习其他都不用担心,我负责。” 说完,白子衿对夫子点点头,带着伊人离开了。 转身的白子衿瞬间内流满面,尼玛,她还是不适合当领导人,看这话说得这词措的,她自己都看不下去。 “院长真霸气!”女子里面的林花感慨,眼里满是崇敬。 “我也觉得!听说院长连鬼王都不怕,真厉害。” “鬼王……希望他不要来私塾里,我听到他的名字就打颤。” “没事,有院长。” “我以后也要成为像院长这样的人!” 一众女子叽叽喳喳的,眼里满是对白子衿的崇拜,就差变成星星眼了。 旁边的男子则翻了个白眼:“至于这么夸张吗,不就是……” “听说院长每天都给我们安排了肉吃。” “院长万岁!”男子们立刻眼前一亮,同变成星星眼。 真香! 白子衿并不知道自己收获了一群小迷妹,她此刻走到自己的院长房间,看着里面的白发男人。 “你怎么来了?” 要是学生们知道他们讨论的害怕的鬼王,此刻就在私塾里,不知道会不会疯掉。 白子衿走到桌子前,自然无比的坐到凤惊冥腿上,星眸看着他满是奇怪。 “我不能来吗?”凤惊冥嗅了嗅她的发香,低声一笑,怀抱着佳人无比满足。 白子衿道:“你不是最近在忙吗,还有太皇太后那边怎么样了。” 提起太皇太后,凤惊冥桃花眼迅速变冷,他低头对上白子衿清澈的双眸,薄唇染上浅笑,声线宠溺:“她每天都是念经,并没有做什么事,这段时间也没有任何人进出她的寝宫。” 上次凤惊冥和白子衿在暗道里听到一个女子向太皇太后禀告,凤惊冥便一直想抓住她,可到现在她都没出现。 “她应该知道我们对她的监视,才会什么都不做,真是老奸巨滑。”白子衿瘪唇咬牙。 最怕碰到的敌人不是凶狠残暴的,也不是实力差距悬殊的,就怕碰到这种能忍的。 太皇太后明显很能忍,她上次牺牲赵太妃没能将白子衿杀了之后,便开始忍耐,谁也不知道她会什么时候出手。 “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我娘的尸体。”白子衿有些忧愁。 万一赵太妃一忍就一两年,她岂不是一直找不到线索。 “她不会一直等的。”凤惊冥冷笑一声,“我很了解太皇太后,你我是她的眼中钉,一日不拔她便一日煎熬,她过不了多久就会出手,如果她不出手,我们就逼她出手!” “怎么逼?”白子衿也想过逼太皇太后出手,可用什么逼。 太皇太后在乎什么呢?她丈夫儿子都已死,就剩下个女儿。 虽然太皇太后表面很宠凤涟,可不知为何,白子衿总觉得这些都是假象,就像清乐到底死没死一样。 “我有办法。”凤惊冥低声道,桃花眼里满是璀璨笑意,“这件事你不用担心,你今日不让我和你去招生,结果如何?” 凤惊冥有提出要和白子衿一起去,却被白子衿否决了,凤惊冥还为此生白子衿一个时辰气。 “不咋地,又不是我让你去,你自己想想,我要是把你带在身边,还会有人敢过来报名吗?”白子衿之所以不带凤惊冥去,是因为怕凤惊冥的名声把所有人都吓跑,她本来就没有招到多少人,要吓跑一个还得了。 虽然凤惊冥不生气时带着慵懒的笑很无害,一点儿也看不出残暴嗜杀,但他声名在外啊。 保险起见,还是要保险起见。 “对了,也不知道烈歌她们怎么样了,这几日瑶瑶也没给我写信。”白子衿想起赈灾的二人,不由得有些担忧。 凤惊冥桃花眼闪烁眸光,他有派人跟着他们,当时楚风抓走凤烈歌时他的人想出手相救,却被太后的人阻止。 想到太后,凤惊冥冷笑一声。 他本就生性冷血,太后也不止一次对他出手了,他能出手救凤烈歌也是看在白子衿的份上,太后还出手阻挡,他自然不会再继续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不过,为了不让自家媳妇伤心,凤惊冥还是让人跟着楚风,在危机时刻救一救凤烈歌。 “他们没事。”凤惊冥安慰着自家媳妇,“他们只是去赈个灾,又有那么多侍卫跟着,不会出事的。” 在鬼王殿下看来,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只要没死就不算什么事…… “嗯嗯。”白子衿乖巧的点了点头,正要说另外一件事,一只长着茧子的大手不知何时溜进了她的衣裳里。 白子衿脸瞬间一红:“痒痒痒。” 带茧子的手指游走在细腻的皮肤上,让白子衿不停的发出笑声。 凤惊冥以唇封上,将她那笑声都吞进咽喉里,手下不停占便宜。 …… 凤惊冥最后放开白子衿的时候,邪魅俊容一脸魇足之色。 白子衿整个人无力的瘫软在他怀里,粉唇被咬得都有些微肿,星眸媚光四射瞪着凤惊冥。 “凤惊冥,你个坏人!” 自从上次在地道出来之后,凤惊冥就愈发放肆了,让白子衿又羞又有种别样的别扭。 “本王只对你一人使坏。”凤惊冥声音低磁,桃花眼闪烁着火光,看着怀里的佳人,其实很想更进一步。 白子衿呸了一口,这不要脸的坏胚,使坏还这么理所当然。 第363章:和白子衿一样的尸体 夜幕降临,万家灯火点燃,夜色下的帝都格外漂亮。 “伊人,今天总共招了多少人?”洗完澡,白子衿询问起今天下午的招生情况。 伊人悻悻一笑,有些不忍开口:“小姐,总共才三十几个。” 人家私塾招生,要是开出这样的条件,肯定是门庭若市,要被踩烂门槛。 偏偏他们私塾,招到了晚上才三十几个。 白子衿略有些失望,她看着不开心的伊人开口安慰:“没事,慢慢来,已经很好了,不是还有明天和后天吗?我相信会更好的。” 至于会不会更好,白子衿自己心里也没有谱,只能这么希望吧。 白子衿走到外面去吹风,无意的扫到隔壁房间,房门自从赢若风离开以后已经紧闭许久。 白子衿粉唇微抿,按照时间赢若风应该已经到神医门了,却没给她回信,想来是不愿意理她了。 白子衿心情复杂:“伊人,给外公的信你传出去了吗?” “到了,门主的回信都到了,下午刚到的。”伊人把白傲的回信交给白子衿。 信上是满满的关怀之色,虽然白子衿几次三番违背白傲的意愿,还偷偷的下山,但白傲还是不忍心呵斥她半句。 白子衿看着信,心里有些堵得慌:“伊人,你说外公为什么就不喜欢凤惊冥呢?” 要是白傲喜欢凤惊冥,她可以带着凤惊冥一起去神医门,住在神医门也行啊。 难道就因为她娘的事,要一棒子打死一群人吗。 “奴婢觉得,门主并不是因为鬼王是天合人,而是气鬼王十五年来对你的不闻不问,还有你老是为鬼王受伤。”伊人很认真的分析。 当然,还有赢公子的原因,伊人在心里补充。 白子衿郁闷:“可凤惊冥也为我牺牲了很多啊,外公他怎么就看不到呢。” 伊人想说,其实赢公子也为小姐您牺牲了很多,小姐您不也刻意忽视。 但这话伊人不敢说出来,感情的事太过复杂,她看不透。 “对了,雪花呢?今天一整天没看到它了。”白子衿四处的看。 自从上次在宫里,雪花帮白子衿找来了凤惊冥回来被白子衿夸奖后,它尾巴就翘上了天,整个貂都飘飘然了。 甚至还对白子衿拿架子,爷是你的救命恩貂,你必须对爷好点,否则就是忘恩负义。 “不知道,可能去找母貂了吧。”伊人道。 白子衿也曾让人去找几只母貂回来,都被雪花嫌弃,还鄙夷白子衿的眼神,最后白子衿干脆让它自己去找,相中了就回来告诉她,她去买。 “被母貂蒙蔽了双眼,万一被人抓了就刺激了。”白子衿吐槽。 “叽叽!” 一抹白色从空中掠过,速度奇快,落在白子衿面前的秋千上。 被母貂蒙蔽了眼睛的雪花爪子指着白子衿:“叽叽!” 你又在说爷的坏话! “你哪只耳朵听到的,我明明是在夸奖你。”白子衿睁着眼睛说瞎话,“不信你问他们。” 雪花看了看院子里的人:“叽叽!” 这些都是你的人,肯定不会帮爷说话,爷就是听到了,你就是在说爷的坏话! “没有。”白子衿一本正经的否认,然后把雪花抓到手里,开始蹂躏动物。 雪花一脸委屈,它今天出去都没找到温柔善良的母貂,回来就被这个母老虎给蹂躏。 委屈! 咦,什么味道。 委屈的雪花忽然嗅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它咻的从白子衿手里跃起,飞过纱雅院和白府之间的围墙。 白子衿还来不及反应,却见雪花又瞬间飞回来,浑身炸毛:“叽叽!” 死人!臭女人,有死人! “什么?”白子衿咻的站起,星眸闪过诧异。 雪花已经快到地上了,白子衿连忙接住雪花,这货被吓得不停颤抖,毛也是炸得不行,整个来说就是怂得一批。 “雪花,你找母貂时候的威武霸气呢?”白子衿恨铁不成钢,“你快给我站起来,说说到底看到了什么。” 白府怎么会出现死人,该不会是雪花看错了吧。 雪花弱弱的开口:“叽叽。” 爷看到几个人抬着一个棺材,里面躺着一个白衣服的女人,很漂亮,和你,和你一样! 白子衿:“……” 什么叫做和她一样,这货究竟是被吓傻了在咒她,还是在夸她。 白子衿无语了几秒,忽然她脑海里快速划过什么,她猛的抓住,突然她加大了抓住雪花的力度,呼吸急促:“你说有一个和我长得一样的女人?” “叽叽!”雪花开始翻白眼。 你,你放开爷,谋,谋杀貂了。 白子衿连忙松开它,雪花在喘了一口气后控诉:“叽叽。” 爷今天路途坎坷,在外面找不到母貂本就心灰意冷,回来…… “说重点!”白子衿吼。 雪花一抖,连忙点头:“叽叽。” 对,和你一样。 “伊人,快,和我去白府。”白子衿呼吸急促,“不,直接带我翻过这墙。” “好!”虽然不知道小姐是在着急什么,但伊人立刻运起轻功,直接带白子衿翻过高墙。 看着白子衿的背影,雪花两眼泪汪汪,整只貂颓丧的躺在桌子上,好似失去了一切希望。 “叽叽。” 爷今天倍受冷眼,找不到母貂也就算了,现在受到惊吓臭女人不仅不安慰,还在差点掐死爷后就扬长而去。 爷委屈啊! 爷也不活了! 雪貂这个想法刚落,忽然一条鞭子便缠上了它的脖子,下一刻它腾空。 “叽叽?”雪花怔了一秒,然后便扯着嗓子大叫。 “叽叽!” 爷只是说着玩的,爷想活着,爷的貂生美满多娇,爷还没找到母貂,快放开爷! 雪花用自己的爪子将绳子滑断,脖子上没了缠绕的东西,它松了一口气,爷终于活下来了。 不过,怎么好像有哪里不对劲,雪花掂了掂脚,脚下是一片空气。 “叽叽!!” 雪花凄厉的声音划破夜空。 白子衿和伊人站在墙角,看着这只自由落体,然后一头栽进地上。 白子衿愣了几秒,然后意味深长道:“雪花,你是真的疯了吗?” 这把自己作的,也不知道摔死了没。 白子衿把雪花从地上拽起来,雪花把自己头上的土甩掉,然后指着伊人一脸控诉:“叽叽!” 她要要谋杀爷! “小姐,它把我鞭子弄坏了。”伊人也告状。 她这把鞭子用了多少年了,就被雪花一爪子滑断了。 “叽叽!” 你谋杀爷在先! 白子衿瞥了一眼激动的雪花:“你给我小声点,还有,伊人刚才的力度绝对谋杀不了你,你天天拿着伊人的鞭子玩不认识?分明是你自己炸毛,还弄坏了伊人的鞭子。” 被这么一说,雪花有点心虚。 那个,它刚才不是紧张吗,任谁先被死人吓了一跳又突然出现鞭子不害怕啊,而且它自己还在假装寻死…… “叽叽。”雪花弱弱的叫了一声。 还不是你们两个不提醒爷,把爷吓坏了! 白子衿给了雪花一个白眼,不管他们说什么,雪花都能够不讲理。 白子衿揣着雪花:“你说的抬棺材的人我找不到,快,闻闻在哪里。” 刚才她太过激动,竟然忘记把雪花带上,时间又紧急,只能让伊人一鞭子把雪花给抓过来。 “叽叽。”雪花不情愿。 爷又不是狗。 白子衿瞪了雪花一眼,雪花立刻认怂,开始闻着味道,过了一会儿它神色迷茫。 怎么可能,怎么一点儿味道都没了。 “怎么了?”察觉到雪花的不对劲,白子衿询问。 雪花没回答她,往前走了一点又闻了闻,然后跳回白子衿的肩头。 “叽叽。” 臭女人,这里有鬼,那股味道完全不见了。 白子衿一愣:“你确定一点儿都没了?” “叽叽。” 爷确定,一点点都没了。 白子衿柳眉一皱,环视着眼前。 要知道雪花刚才就是闻到了味道才会越墙,然后就看到了疑似她娘的尸体,她们也很快就过来,居然一点味道都没了。 “叽叽。”看白子衿皱眉,雪花生怕她不相信自己。 臭女人,你要相信爷,爷刚才真的看到你躺在棺材里,几个人抬着。 雪花现在很委屈,明明它亲眼看到还闻到了,怎么一下子什么都没了。 “你认得出那几个人吗?”白子衿问。 “叽叽。” 爷应该能勉强认出一个,他们都是低着头的。 白子衿思索着,如果雪花能勉强认出一个,她就要把白府的下人给集合起来,而且还不能打草惊蛇。 “伊人,我们先回去。”白子衿对伊人道,然后又看向雪花,“雪花,你小,绕着白府找一圈,看能不能找到棺材和那个女……” 白子衿还没说完雪花就立刻炸毛,并且树袋熊一般的抱住她的脖子。 “叽叽!” 不要!爷怕! 雪花刚才就被吓得不轻,现在让它再孤身一貂绕这里找尸体,它肯定会脱力的。 白子衿无语:“你不是一向要面子吗,直接承认是不是有点不好。” “叽叽!” 别说面子了,就是面条和小命,爷都选择小命! “算了,我们都回去吧。”看雪花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去了恐怕也先不出什么。 第364章:白琦罗尸体 回了纱雅院,白子衿再三确认雪花没有看错之后,便在房间陷入沉思。 白元锦之前听太皇太后的命令杀害她娘,那现在白府里会不会还有太皇太后的人。 白子衿想到了频繁不再白府的周以柔,会不会是她? “明日我一定得去一趟白府。”白子衿道。 第二日,白子衿早早的便起来,奔向了白府,直接让管家把所有下人都聚集起来。 她把雪花藏在袖子里,让雪花来认。 “二小姐,怎么突然要聚集下人?”管家小心翼翼的问。 白子衿早已想好理由:“你说呢?你觉得以白府现在领的俸禄,能养的起这么多人吗?” 白府现在领的俸禄可谓是少得可怜,全靠自家的铺子每月赚的钱养活,但白府的人口太多,也有些无力。 白子衿每月都会给白府一些补贴,但她最近开了个私塾急需用钱,辞退一些下人也是正常的。 “是是是,老奴现在就去,二小姐您请喝茶。” 现在还很早,白府大部分主子还在睡梦之中,所以下人也是很容易就被叫了过来。 下人站了四排,白子衿一数,白府竟然还有二十个下人,而其中白老夫人就占了五个。 “二小姐,府里的下人全部在这里了。”管家道。 白子衿起身,脸上带着淡笑,从每一个下人旁边走过,又在每一个人前面停几秒,像是漫步一般。 下人们却十分的紧张,管家叫他们来的时候已经和他们透露了,这次二小姐是要辞人,他们生怕自己被辞了。 白子衿停在了一个低着头的男子前面,她感受到袖子里的轻动,一挑眉,对男子问:“你叫什么名字?哪个院的?” “奴才,奴才叫富贵,是老夫人院子里的,奴才祖上就一直服侍着白家,小姐不要辞退我啊。”富贵以为自己要被辞退了,连忙开口请求。 白子衿眼神微深,她在看遍所有人后坐回椅子上,道:“家养子都站出来。” 如果昨晚真的有下人抬着她娘的尸体,肯定会找比较靠谱的下人,家养子就是最好的选择。 有一半的人站了出来,七个男的三个女的。 白子衿倒也没有多惊讶,毕竟周以柔之前就已经辞过一些人,一般留都会选择留家养子。 “你们都是老夫人院子里的?”白子衿挑眉,这中间竟然有三个人是老夫人院子里的。 那三人道:“是。” 白子衿又看了看其他的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害怕,她陷入了沉思。 院子里的下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们生怕下一刻就会从白子衿嘴里听到他们的名字。 这时,一道尖锐的声线响起:“白子衿,你在干什么!” 白子衿暗自勾唇,道一声救星终于来了,脸上却是一脸冷淡:“我做事不需要和三妹禀告吧。” “白子衿,现在白府是我娘管,你给我滚出去!”白月容的衣裳都还没穿好,她一起来叫不到自己的丫鬟,又听说白子衿来了,便一肚子怒火过来了。 白子衿又来搞鬼! “嗤。”白子衿似笑非笑,“你确定?你娘能赚钱养你?” 周姨娘家道中落,根本就没什么陪嫁,反而是当初白元锦娶她花了不少聘礼。 “我不管!反正你没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白月容开始她的无赖耍泼,“你给我出去,这些人你一个都不准赶走!” 白子衿冷笑一声,似乎被她惹怒了:“好,我走,今后你要饿死可别来求我!” 白月容见自己赶走了白子衿,脸上染上得意,余光扫到同样松了一口气的下人们,破口大骂:“今天中午都不要给我吃饭了!她让你们去你们就去,你们是她的狗吗,还不过来伺候我梳妆。” 白子衿走到门口,管家在后面跟上来,一脸惶恐的道:“二小姐,你千万不要和三小姐置气。” 管家生怕白子衿被惹怒,然后就真的不管白府了。 白府的主子们有自己的办法活下去,可他们这些下人就苦了啊! “我不会和小孩子一般见识的。”白子衿对管家微微一笑,“对了管家,周姨娘是不是又出去了?” 管家在松了一口气之后,听到白子衿的这个问题,他神色有些犹豫,最后还是答道:“是,周姨娘天还没亮就出去了,说是出去买菜。” 天还没亮,那可真早,白子衿眼神一暗。 “好,我知道了,管家您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 回了屋里,白子衿把门关上,把雪花掏出来:“雪花,你确定只有富贵一个人?” 她让雪花闻了二十个人,雪花却只对富贵一个人有反应。 “叽叽。” 爷确定! “那就不对了。”白子衿原本以为,抬棺材的四人都是白府的下人,现在看来并不是。 而且,她昨晚让人盯着白府,确定没下人离开。 “这么说,白府一定有暗道。”白子衿呓语着。 她之前就被白倾卿关进了暗道,然后炸了半个白府,没想到现在白府还有暗道。 假如她娘的尸体在白府里,而白府又有人是太皇太后的,那太皇太后的人现在也一定紧盯着她,她去白府查暗道一定会被发现。 “不对。”白子衿皱眉,“太皇太后说我娘的尸体被一个男人带走了,又怎么会出现在白府。” 白子衿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疼了,按照她的分析,这说不定又是太皇太后的一个陷阱。 可事关她娘,万一那真的是她娘呢,不能错过。 “白元锦都已经死了,白府还这么能造作,真是……”白子衿已经找不出词形容白府了。 她总算明白为什么那些武功高强的人为什么杀仇人都要灭门了,刚开始她还觉得有些残忍,原来这都是防止仇人继续造作。 不过白子衿也就吐槽而已,让她杀了白府所有人,她还是做不到。 “算了,大不了就再炸白府一次!”白子衿咬牙,这次要真是她娘,她不能错过。 白子衿让人去通知凤惊冥,告诉他自己的计划,然后自己去了私塾,看看今天的招生情况。 今天的情况比昨天好了一点,但也没好多少。 “真是道阻且坚。”白子衿忧桑的吐槽,她转了个身打算出去,却被身后突然出现的二人吓了一跳。 “卧槽!”白子衿大叫一声,她捂着自己的心脏退后几步,看着一白一青的二人,“你们走路都不带声音的吗!” 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 轩夫子无辜一笑:“院长,是你自己出神了,我们又不是鬼,怎么会没有声音。” “嗯,院长在想什么?”箬夫子问。 “我在想……你们二人怎么没去招生?”白子衿发觉不对。 不对啊,现在还不到吃饭的时候,怎么都回来了,难道是觉得情况惨淡都放弃了? “周夫子长得较为英俊,我觉得他比我适合。”轩夫子委婉的告诉白子衿,由于情况太凄凉,他们决定用美男计。 “嗯,那你呢?”白子衿看向箬夫子,眼神里满是好奇。 轩子觉得他自己过丑,箬夫子呢,难道也是? “昨天在外面受凉了。”箬夫子淡淡一笑。 白子衿仔细一看,箬夫子的脸色的确有些差,而且声音里还带着一些嘶哑。 箬夫子又咳嗽了两声,眉毛紧拧,看起来极为难受。 “箬夫子你过来,我替你看看。”白子衿连忙开口。 她这私塾可要开门了,这夫子突然病了可不是什么好事,而且箬夫子是教药理的,到时候她上哪儿找夫子替补。 看白子衿如此紧张,箬夫子反而微微一笑,顺从的跟着白子衿,让她给自己看病。 白子衿问什么,箬夫子就答什么,就像是医患之间的正常交流一样。 “我医术虽不是特别好,但你这个小小的风寒却还是能治的,我给你开点药,然后你今天就休息吧。”白子衿对箬夫子微微一笑,笑容浅浅,满怀关切。 箬夫子眼神一深,嘴角扬起笑意:“好,都听你的。” 旁边,轩夫子看了箬夫子一眼,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没想到箬夫子身体这么弱,风一吹就病。” “我自小体弱。”箬夫子瞥了一眼轩夫子,对白子衿说了这么一句。 “没事,你只要好好帮我教学子,我会想办法给你调理的。”白子衿笑眯眯的,“好了,我先走了,你们忙。” 箬夫子还坐着,他看了看白子衿离去的方向,又落回自己的手腕,上面似乎还有白子衿的温度。 箬夫子神色淡淡的将手收起来,起身打算离开。 “箬夫子。”轩夫子在这时开口,他那温和的笑似乎能沁人心脾,“我们可以联手的。” 箬夫子的脚步一顿,他回头淡淡的看了轩夫子一眼:“轩夫子,我体弱,经不起折腾。” 箬夫子拔步离开。 轩夫子则神色不意外,这么快就答应,就不是箬夫子了。 轩夫子走回自己的房间,房间很小,却有一种斯是陋室,惟吾德馨的感觉。 茗余从外面走进来,对轩夫子道:“公子,已经全部准备好了,白子衿今晚就会去白府,属下也透露了风声给箬夫子,只是属下不解,为何要将箬夫子牵扯进来,徒添麻烦。” “好。”轩夫子带着温和的笑,看着箬夫子离开的方向,“只有他对白子衿完全死心,才会和我合作,摧毁凤惊冥,届时,罪名亦是他担,与我无关。” 今晚,就是箬夫子对白子衿完全死心的时候。 茗余沉默。 “你去找万宣商行的沉姣,说我有一笔生意要与她谈。”轩夫子忽然又转了话题。 “是。” 第365章:夜探密道 “与我谈?”沉姣看着这个被带进来的普通男子,目光闪烁着思索,慢慢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能让她手下人把他带到她面前来,这个男子肯定有一定的本事,他的主子肯定也非凡人,只是…… “你可知我万宣商行的规矩?”沉姣淡淡看着男子,“我万宣商行从来不和身份不明的人谈生意,而且,第一次来就易容的人,让我怎么相信?” 说话间,沉姣突然出手,朝男子的脸抓去。 茗余眼底闪过警惕,却并没有任何动静,就这么站着任由沉姣将他脸上的面具撕开。 看到他的真实面目之后,沉姣诧异了一秒,然后淡淡道:“请玄王自己来吧,来人,送客。” “安敏郡主,只是一个普通的生意,不必麻烦到我们王爷,你若不愿意谈就算了。”茗余道。 沉姣笑了笑,语气轻松:“那就算了吧。” 茗余微微皱眉,沉姣这满不在乎的语气让他有些不悦,虽说万宣商行不缺生意,可沉姣明知是他们王爷的生意,却如此风轻云淡。 不过,生意是互相的,沉姣不愿意他也没法勉强。 “王爷的话我已带到,我也会将郡主的原话一字不漏的回禀王爷,茗余告辞。”茗余淡淡的退出去。 在茗余退出去之后,沉姣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沉重,她对自己的心腹道:“去查查玄王是否在帝都,还有,派人跟着茗余。” 茗余出现在帝都,说不定君玄歌也在。 “是。”心腹点点头,却有些疑惑,“玄王就算来了帝都,郡主你也不必如此紧张啊。” “两国之间,从来都是紧张的。”沉姣声音里划过一抹痛苦,她淡淡道,“不管是君玄歌还是挞拔岩,都该防着!” 心腹应命下去查事情了。 沉姣坐在位置上,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突然掏出了几枚铜钱,她看着铜钱恍恍失神。 良久,房间里传出隐隐约约的低声,带着恍惚。 “你教我的兵法,我只学了一半……” …… 夜幕降临,白子衿和凤惊冥碰面,白子衿让伊人给自己捣腾了一身夜行衣,穿在身上倒也挺合身。 凤惊冥也换上了夜行衣,邪魅的俊容被遮住一半,只露出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却不乏霸气,凤惊冥硬是将偷鸡摸狗的夜行衣传出了王爷衮服的感觉。 白子衿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不禁有些忧桑:“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没看到凤惊冥前,她觉得自己穿夜行衣还挺合适的,现在一对比,她就像是乡村low王。 “我媳妇不适合偷鸡摸狗。”凤惊冥见她忧桑,低声一笑安慰。 白子衿立刻挑眉:“没毛病!我们走吧。” 被白子衿炸的那半边府邸已经被修缮得差不多了,此刻已是三更半夜,白府的人都已经入睡。 凤惊冥抱着白子衿飞入白元锦的房间,他眼神邪懒,轻车熟路的扭转一个普通的玉瓶,旁边的墙缓缓打开。 正在四处找暗道开关的白子衿:??? 认真的吗?你是被白元锦附体了吗? “媳妇,在找什么?”凤惊冥轻松的看过来,对白子衿邪魅一笑,“白府的所有暗道我都知道,只是没进来过,白元锦生前对暗道防得挺紧的。” 白元锦之前经常挑衅凤惊冥,各种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以凤惊冥的性格,把白府的所有暗道摸清也是正常的…… 毕竟等哪天白元锦把他惹怒了,他就直接让人把白元锦拖进暗道虐杀也不是没可能的…… 白子衿默默把手放下,走到凤惊冥身边:“没什么,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能顺便带走。” 凤惊冥俊眉一挑,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过聪明如他不会作死的拆穿白子衿。 “我们进去吧。”白子衿看向暗道,深吸一口气,“这暗道里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我娘的遗体。” 白元锦虽已死,但白元锦曾是太皇太后的人,这暗道里说不定有太皇太后的人,在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下去看看就知道。”凤惊冥道。 几人进入暗道,将黑煞留在暗道外看守。 门后是一个向下楼梯,白阎和伊人分别提着灯笼走在前后方,将凤惊冥二人围在中间。 白府的暗道并不像皇宫里那般惊险,机关什么的都在能应付的范围内,四人顺着暗道一直向下,来到了一个放满箱子和有一张桌子的房间内。 伊人和白阎将箱子打开,都是白元锦收集的一些珍宝惜画,还有一些朝廷众大臣的秘辛,这些东西因为白元锦的暴毙,白府的人并不知道所以也没人拿走。 白子衿皱眉:“就这些吗?” 她想看到的不是这些,这些东西虽然值钱,却比不上她娘的遗体。 白子衿的手摸过这些东西,她的目光落到其中一个箱子里,其他箱子都没上锁,只有这个箱子上锁了。 白子衿眼里闪过疑惑,到底是什么东西,让白元锦如此重视。 箱子已经被伊人挑开,里面只放着几卷画,白子衿正拿起其中一卷要打开。 “小姐,这里还有一道暗门!”忽然,伊人喊了一声。 白子衿立刻看过去,只见伊人的手正摸着墙上的一快砖头,转头能推动,伊人准备往里推动。 “住手!”凤惊冥突然开口,声音低沉。 伊人已经将砖头推进去了,听凤惊冥的话她就知道不好,连忙往旁边一闪躲。 只见那道墙忽然有无数转头内陷,然后许许多多的暗箭射出。 这些暗箭本是对着伊人的,伊人一躲开就露出了后面的白子衿。 “卧槽!”看着朝自己飞来的箭,白子衿呆滞了一秒。 她最近是命里犯箭吗? “小姐!”伊人无比后悔,就要扑过去,可这时已经来不及了。 一只手将白子衿扯到自己怀里,白子衿一抬头见是凤惊冥,凤惊冥一手凝聚起内力朝那飞来的箭袭去。 强大的内力将所有的箭都挡在半空中,然后哗啦啦的下落。 白子衿大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我要被射成筛子了。” “有本王在,这种事绝不会发生。”凤惊冥望着白子衿,邪气的声线带着郑重。 白子衿浅浅一笑。 伊人连忙走到白子衿身边,满是后悔:“小姐,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躲开的。” “是我自己走动了位置,不怪你。”白子衿道,“而且箭离你那么近,你要不躲开肯定就完了。” 避开危险是每个人本能的反应,而且伊人那时并不知道她在她身后。 白子衿的目光落到墙上,墙在发射完飞箭后已经恢复成原状,只是现在谁也不敢再轻易去按动那些砖块。 “我来。”凤惊冥走到前面。 白子衿有些紧张:“小心点。” 虽说凤惊冥武功高强,可白子衿还是不可避免的担心和紧张。 凤惊冥走到墙前,桃花眼凝视着墙面,回想起刚才那些陷下去的砖块,眼神深邃,缓缓抬起手,把一块最不起眼的砖块按下去。 “轰!” 墙壁缓缓拉开,另一条暗道出现在白子衿四人面前,这条暗道十分细长,看不到尽头,不知通向哪里。 “要进去吗?”凤惊冥回首,询问白子衿。 白子衿咬牙:“进!怎么不进!” 白府就这么大点,她不信这暗道还能绕到皇宫里去。 凤惊冥牵着白子衿的手,严肃道:“跟紧我。” 白阎走在前方,四人一直警惕着两边,避免突然出现的攻击。 走了一柱香后白子衿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走了这么久?白府压根没这么大。” 他们走的是直路,按照方向来算的话,他们现在已经走到白府旁边的商铺下面了,暗道还是看不到尽头,也不知这是走到哪里。 “这是白元锦准备逃生的暗道,不知是通向哪里。”凤惊冥桃花眼闪过光芒,他半年前刚查过白府的暗道,根本没有这条,这条暗道是半年内刚挖的。 白元锦能瞒着他,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挖了这么长一条暗道,没人帮助是不可能的。 白子衿看着幽长漆黑的暗道,忽然萌生了退意,这条暗道完全出乎她的意料,而且看凤惊冥的样子也是不知道的。 上次栽的跟头,让白子衿害怕未知的危险。 “要不我们先回……”话说到一半,白子衿忽然瞳孔缩大,只见他们的头顶,有一把巨大的刀砍了下来,这把刀大到占据了整条暗道,像一个门。 “小心!” 白子衿下意识拉着凤惊冥往后退,可这是前方突然出现四个人,抬着一具玄冰棺材,里面躺着一个和她七成像的女子。 女子就那么安静的躺着,像是睡着了一般,脸上是温柔的笑,像在对白子衿笑一般,女子带着静谧的美。 “娘!”白子衿下意识的大喊一声。 前方是未知的危险,踏进去可能面临的就是陷阱,后面则是安全的退路,头顶的刀以十分快的速度砍下,白子衿只有几秒选择的时间。 看着尸体温柔的笑,几乎是下意识的,白子衿选择了向前,凤惊冥也和她一起向前。 第366章:空间药房的反噬 “小姐!”伊人要向前。 “别去。”白阎一把抓住伊人把她往后带,大斧头砍下,砍落伊人随动作扬起的发丝。 轰! 巨响一声,大斧头化作暗门,将四人分隔。 白子衿一跨过斧头,立刻朝冰棺追去,听到这响声,愣愣的立住。 “我……”白子衿回头看了一眼关上的门,她怎么过来了。 凤惊冥微微皱眉看着白子衿,他没想到白子衿反应会那么快,他本打算抓住白子衿却没抓住。 这一切,很明显就是个陷阱,但现在他们已经不得不走下去了。 “凤惊冥,对不起。”白子衿看着关闭的斧门有些无力,又回头看了看似乎永无尽头的幽暗地道,眼神满是歉意。 “没事。”看她无力的模样,凤惊冥薄唇扬起温柔的浅笑,邪冷的目光落到暗道上,“我们在一起就好。” 哪怕再危险,只要他们二人在一起就好。 白子衿心头一暖,却笑不出来,她突然想起:“凤惊冥,我们快追!那肯定是我娘!” 血脉的力量是无比神奇的,白子衿在看到那张脸时心跳加速,甚至下意识喊了出来,她肯定十分棺材里就是她娘! 但这些也促使本已萌生退意的她,拉着凤惊冥走上了危险的道路。 有人用她娘,给她设计了陷阱。 “好。”凤惊冥低声温柔的答应,眼底却有忧虑之色闪过。 或许白子衿没感觉到,但凤惊冥刚才感觉得清清楚楚,到那抬棺的四人里有两个高手。 凤惊冥甚至已经知道是哪两个人了,他与他们对打只能打个平手,可这时就无人保护白子衿了。 白子衿敲了敲斧门,是完全隔音的,这边说话那边听不到,她立刻放弃告知伊人和凤惊冥去追棺材。 白子衿刚踏出一步,脚就要踩到地上,凤惊冥忽然将她拉开:“小心!” 白子衿往地上看去,只见因为光线的原因,她并没看到刚才要踩下去的地方有四个铁刺,能把脚扎出四个血窟窿来。 白子衿背后沁出冷汗,真正的危险,终于来了。 “媳妇,上来。”凤惊冥往地下一蹲,他让白子衿上自己的背。 这从这里开始,机关就多了,只有这样才能不让白子衿触发机关。 “好。”白子衿没有犹豫,她如果执意不上去踩到其他机关,反而害了凤惊冥。 而且,前方抬棺人们已经快不见了。 凤惊冥背着白子衿往前追,如他们所料,这里的机关十分的多,甚至还有火笼,凤惊冥背着白子衿不停躲避。 白子衿能感觉到凤惊冥的体力在流失,她有些担忧,这暗道还是看不到出口,这样下去他们不用去抢他娘的尸体了,体力都用在闯关了。 “凤惊冥,放开我。”白子衿忽然开口,她抿着唇,语气坚定,“把我放下来,你去追我娘。” 此刻她就是个累赘,拖累着凤惊冥。 凤惊冥愣住,他冷冷摇头:“不行。” 白绮罗的遗体固然重要,但他媳妇如果出事了,他还要白绮罗的遗体做什么。 “凤惊冥,你听我说,后面的机关已经没用了,我在这里不会有危险,等你将我娘抢回来再回来找我,而且我也有底牌。”白子衿和凤惊冥对视,“但你将体力都用光,我们就输定了。” 太皇太后既然设计害她,肯定会料到凤惊冥,前面肯定有高手在等着凤惊冥。 凤惊冥俊眉微拧,桃花眼凝视着白子衿,还是缓缓启唇,吐出拒绝:“不行,我不放心你。” 白子衿无奈,凤惊冥怎么就这么轴呢。 “凤惊冥,你听……” “你可曾想过,要是你没了,我怎么办?”凤惊冥缓缓开口,低魅的声音带着些许脆弱,他背着白子衿继续往前走。 要是太皇太后的人杀了过来,要怎么办,就算白子衿有底牌,凤惊冥依然不放心。 白子衿固执,他亦固执。 白子衿一滞,她眼眸低垂,没再说话,而是缓缓抓住凤惊冥的手:“妖孽,你……看好了。” 突然,二人消失在地道里。 凤惊冥桃花眼出现震惊之色,他看着这奇怪的房间,又看了看浅笑吟吟望着他的白子衿。 “妖孽。”白子衿抱着凤惊冥的腰,“这,就是我的底牌。” 从这一刻开始,白子衿在凤惊冥面前再无任何秘密,她将自己的所有都投进了爱了。 “好。”凤惊冥早知她有底牌,却从未想过会是如此奇异的事情,但白子衿能凭空消失,保证了她的安全。 忽然,凤惊冥觉得自己眼前有些发晕,他踉跄的后退一步。 “凤惊冥,你怎么了?”白子衿察觉到不对,立刻将凤惊冥带出了空间药房。 出了空间药房,凤惊冥扶住墙,过了一会儿才站稳。 白子衿目露失望,她带雪花进去过,原以为空间药房是可以进活物的,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的。 凤惊冥不过进去了一分钟,就出现了异常。 “凤惊冥,等这件事结束后我会和你解释,现在你先去找我娘。”时间紧促,白子衿不打算再耽搁。 凤惊冥深深的看着白子衿:“好。” “等等。”白子衿忽然在凤惊冥手里塞了一个东西,认真道,“打不过我们就跑,这个是炸弹,你拔了就扔,然后就跑。” 看她一脸认真说逃跑,凤惊冥又不禁轻笑两声:“好。” 望着凤惊冥走远,白子衿脸上的浅笑逐渐变成深深的担忧,手也紧攥,她其实并不像在凤惊冥面前表现得那么淡定。 “噗。”忽然,白子衿捂着胸口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她整个人坐下有些痉挛。 在凤惊冥出现异样的时候,她的身体其实也出现了异样,但她为了不让凤惊冥发现一直努力压抑着。 “为什么雪花能进去,还能在里面如鱼得水。”白子衿靠在墙上低声呓语,带着疑惑和无力。 雪花在里面闹的样子,就像在这里家里一样,而凤惊冥进去她却会被反噬。 “难道是因为凤惊冥并非是我那个时代的人,进去挤压了空间,还是说人都不可以进去。” 白子衿曾将空间药房作为最大的外挂,毕竟如果她和凤惊冥遇到劲敌,就可以往里躲,但尼玛这外挂居然是要充血的! “咳咳。”白子衿拿出手绢,擦拭掉嘴角的鲜血,但心口处依然像火烧一样,让她暂时站不起来。 白子衿只得放弃,整个人无力的靠在墙上,闭着眼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白子衿隐隐约约听到了脚步声,她立刻睁眼,警惕的朝脚步声看去。 脚步声是从凤惊冥离去的方向传来的,脚步声中还夹杂着珠宝摇晃的清脆声,来人是个女子! 脚步声越来越近,白子衿隐约看清了来人的装扮,的确是个女子,而且装扮得格外华丽,似乎是在彰显自己的身份一般。 女子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她愉悦的开口,声音中带着缠绕的阴冷:“白子衿,我知道你在这里。” 白子衿瞳孔猛缩,这声音是——清乐! 几乎是想都没想,白子衿立刻想要进入空间药房,却怎么都进不去。 “怎么回事?”白子衿有些慌了,难道是因为她刚才带凤惊冥进去了,现在就进不去了? 这未免太坑人了吧? 现在可是关键时刻啊! 可是不管用什么方法,白子衿依旧进不去,空间药房就好像失联了一般。 对不起,您要找的空间药房已失踪,请稍后再试。 这时,清乐已经到了眼前,白子衿的脸色又一变,她失声:“清雅!” 来人居然不是清乐,而是清雅! “白子衿,没想到吧,是我。”清雅穿得格外郑重,那是只有郡主能用的服侍,她一头黑发也被装扮得格外美丽,但看到白子衿时,她眼里立刻出现怨恨。 “白子衿,你害我失了清白被送到尼姑庵,害我与王叔再也不能再一起,还害我妹妹死了,你以为我会视而不顾,就这么看你逍遥快活?”清雅怨毒的盯着白子衿,那眼神竟然和清乐有几分相似。 没人知道她在尼姑庵里经历了什么,她从高高在上的郡主变成败坏皇家颜面的银妇,她受尽冷眼,受尽唾弃,甚至差点自杀。 可她还是坚持着活下来了,因为她不甘心,她要手刃仇人! 白子衿强壮镇定:“清雅,你失了清白与我何干,又不是我干的,还有你妹又没死,你现在不去查清楚真相跑这儿来凑什么热闹。” 清雅失去清白的事,的确和她没有关系,白子衿那时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白子衿,你还想狡辩!”清雅冷笑,已经认定了是白子衿害的她,清雅的目光扫过旁边的鲜血,知白子衿受了伤,不由得愉悦的笑起来。 “白子衿,你知道吗,我刚才看到鬼王叔了。”清雅提起凤惊冥,顿时娇羞的笑成一朵花,“他站起来了,还是那么英俊潇洒,让我喜欢。” 白子衿皮笑肉不笑,要不是她现在受伤了,绝对上去一榔头捶死这个意、淫她男人的人。 第367章:清雅的扭曲 “可是。”忽然,清雅笑魇如花的脸忽然扭曲,对着白子衿疯狂质问,“他为什么不喜欢我!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你,为什么!” 白子衿被喷了一脸口水,她淡定的擦了擦脸:“因为你丑。” “我丑?”清雅的面孔扭曲至极,她疯狂大笑,“哈哈哈,没关系,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谁也别想!白子衿,你喜欢鬼王叔是吗,可要和鬼王叔合葬在一起的人是我,你会被我碎尸万段!” 白子衿皱眉,她冷冷看着清雅:“你要做什么?清雅,这是你我之间的恩怨,和凤惊冥无关,你别牵扯到他。” 白子衿发现清雅已经癫狂了,她甚至想要这次太皇太后将凤惊冥杀死,然后和凤惊冥合葬在一起,似乎这样他们就能在一起一样。 “白子衿,你给我住嘴!”清雅不知从何处抽出了一把剑,一步一步的逼近白子衿,“你知道我最厌恶的是什么吗?就是你们这副互相为对方着想的模样,真让我感到恶心,你们的爱有那么伟大吗!” 每次看到凤惊冥和白子衿互为对方着想担忧,清雅就觉得刺眼无比。 白子衿想动弹,可她一动弹,心口就有火烧起来一般,痛得她龇牙咧嘴。 “白子衿,你给我去死吧!”清雅高高举剑,对着白子衿的头顶猛砍下去。 白子衿咬牙,忍住痛苦往旁边一滚,清雅见一击不中,又砍下一剑来,剑不时挥到墙上,噌噌做响,刺得人耳膜发痛。 白子衿不停往旁边翻滚,清雅就一剑一剑的砍下。 忽然,一袭青衣悠悠的走到两人旁边,淡然的看着两人。 白子衿一看,我嘞个大擦,这不是箬夫子吗。 “你是谁?”白子衿下意识的问出这个问题,然后又发现现在不是问这种侦探问题的时候,“兄弟,搭把手救救我。” 然而箬夫子丝毫没有要出手的样子,她就看着白子衿这么狼狈的滚来滚去,像是这样就能泄去他心里的某股火一般。 白子衿:??? 箬夫子,好歹给你预支了一年月俸,你能不能别干看着? 清雅停下了动作,不善的看着来人:“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她明明交代过,她要亲手杀了白子衿,所有人都不准进来。 “走进来的。”箬夫子淡然的回了她一句。 白子衿嘴角抽搐,然后一脸认同的看向清雅:“清雅,你脑子是有坑吗,我兄弟当然是走进来的!” 不管这货是谁,先拉到自己阵营,以清雅目前的疯狂样,听到她这熟捻的语气,肯定会动手。 果不其然,清雅拿起剑,声音尖锐疯狂:“那你和白子衿一起去死吧!” 白子衿一脸欣慰,还好还好,不是神对手。 箬夫子瞥了她一眼,抽出一根竹竿,迎上清雅的剑。 白子衿欣慰的笑瞬间僵住,以竹竿对剑,骚年您确定您不是来送人头的? 惊奇的一幕发生了,竹竿竟然没有任何损伤,反而是剑被震断了。 “厉害!”白子衿立刻竖起大拇指,一脸崇拜,“兄弟你真帅。” 内力这么深厚,而且对方暂时没表现出对她的恶意,先拉好关系再说。 白子衿挑眉,咦,她怎么似乎听到有人在吐槽她没节操,命和节操就问你选哪个! 反正她选择小命。 “你。”清雅咬牙,她现在也稍微回神了一点,见打不过箬夫子,她大喊一声,“来……” 人字还没出口,清雅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个插进刺穿自己喉咙的细小竹竿。 “嗤。” 箬夫子面无表情的抽出竹竿,鲜血飞扬,撒到了墙上,留下斑驳血迹。 清雅缓缓朝后倒去,她目光里满是不甘心和怨恨,却也带着一丝的解脱。 没关系,鬼王叔过会儿也会去找她的,她会和鬼王叔在一起的。 “呕。”白子衿突然干呕起来。 尼玛那个血窟窿实在是太可怕了,挑战着她的底线。 还好白子衿晚上并没吃什么,呕了几声也就好了,呕完好,她忽然感觉有人在看自己,抬头对上了箬夫子淡漠的眼神。 “咳咳。”白子衿干笑几声,“那个,夫子啊,你现在身体怎么样?还难不难受?” 清雅死了,现在整个暗道就剩她和来历不明的箬夫子,箬夫子虽然杀了清雅,但也不知是敌是友。 “难受。”箬夫子看着她,淡淡开口,“一直很难受。” “那要不我们出去,我给你重新开点药?”白子衿试探的开口。 现在空间药房进不去,等清雅的人反应过来,她留在这里就是死路一条,不如看看箬夫子能不能带她离开。 “报酬。”箬夫子看着白子衿,淡淡的说出这两个字。 白子衿心里松了一口气,要报酬就代表有机会,还好还好。 “你想要什么,钱,权,我都可以给你。”说到权白子衿还是有点心虚的,她可不是朝廷里的人。 “我要你。”箬夫子看着白子衿,缓缓吐出这三个字。 白子衿神色一滞,然后她就在自己身上闻来闻去。 是她身上有什么香味吗,怎么就成香饽饽了,一定是她听错了。 “白子衿,跟我走,生;留在这里,死,你选。”箬夫子无视她奇怪的动作,直接开门见山。 白子衿动作一停,她抬头对箬夫子微微一笑,笑容简单清澈:“箬夫子,我觉得这里环境挺不错的,黑灯瞎火的,好睡觉。” 箬夫子心头一痛,他拳头紧攥:“你就算宁愿死,也不和我离开是吗?” 他不信白子衿会猜不到他是谁,哪怕是暂时的哄骗也好,可白子衿却不愿意说出那个好字,连暂时的喜悦都不愿施舍给他。 她……连欺骗他都不愿…… “夫子你别咒我,我找人算过命,会活到九十九。”白子衿一脸严肃。 箬夫子却好像听不到她的话一般,他看着白子衿,猛的转身朝外走去。 他已经给出了选择,既然她不愿意,那就死! 忽然,箬夫子听到了身后轻微的咳嗽声,明显白子衿在压制着,不想让他听到。 箬夫子又朝前走了几步,然后他忽然神色颓丧,苦笑的转身:“白子衿,你就是我的劫。” 一场永远解不开的死劫。 白子衿眼底闪过复杂,她假装听不到:“夫子,你怎么又回来了?是不会觉得把我这么漂亮的美女丢下是一件很不好的事。” “跟上。”箬夫子淡淡的说了一句,掩饰刚才的痛苦。 白子衿默默的跟上,她看着箬夫子落寞的背影,无奈抿唇。 白子衿不知和箬夫子走了多久,这一路的机关明显都被箬夫子来时破了,路上都是暗箭等等。 大概半个时辰后,前方有月光照了进来,朦胧的月光让在黑暗暗道里待了许久的白子衿有些发懵,还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 这里连接的是一个树林,出口处有明显的打斗痕迹,想来是凤惊冥追到了抬棺材的人,和他们交手了。 “夫子,那个,夜有些冷,你要不要先回去?”白子衿对箬夫子干笑。 箬夫子看了她一眼,正要开口,忽然一人走了过来,诧异的看着二人:“院长,箬夫子,你们怎么在这里?” “轩夫子?”白子衿也惊讶了,她看了看自己和箬夫子,又看了看背后的洞口,觉得解释起来有些复杂,胡诌道,“我们出来赏月碰到的,你怎么在这里?” 轩夫子温和一笑:“我们也是出来赏月的。” 轩夫子后面跟着他的书童,白子衿只见过一次,后面就没再碰到过。 只是半夜两个大男人出来月光下漫步,似乎有哪里有些微妙。 “这样啊,哈哈哈,那真是有缘。”白子衿道,“那我先走了,你们三位慢慢漫步吧。” 凤惊冥此刻还不知怎样,白阎他们也不知找到这里了没有,她得赶快去搬救兵。 忽然,白子衿感觉到了一股微妙的联系,她眼睛一亮!空间药房可以进入了! 既然有底牌了,白子衿也不必再管什么了,就想朝着打斗的方向去。 “院长,碰到即是有缘,不如一起吧,而且我对这打斗痕迹挺好奇的。”轩夫子微微一笑,看向箬夫子,“箬夫子觉得呢?” “嗯。”箬夫子点了点头。 白子衿一阵无力,她已经可以确定如果不带上这俩人,她今天就没法离开了。 “好吧,一起走吧。”白子衿十分无奈。 三人走在一起,两人在白子衿的一左一右,不知为何有一股微妙的奇怪。 白子衿刚走了不远,就听到了打斗声,以及地下突然巨大的晃动起来,无数的树倒下,白子衿也站不稳。 “小心!” “小心!” 箬夫子和轩夫子同时开口,二人一人一手抓住白子衿的左右臂。 箬夫子看向轩夫子,清冷的眼底闪过疑惑,然后便像是明白了什么,淡淡一笑:“轩夫子也是善良的人。” 茗余一脸如丧考批,完了完了,箬夫子已经发现了。 “箬夫子谬赞。”轩夫子微微一笑,并未察觉到什么。 第368章:放手一搏 “谢谢你们。”白子衿心有余悸,她的前方有一棵老树倒了,要是刚才二人没拉住她,她肯定摔下去被树压扁了。 箬夫子看向传来震动的方向,淡淡道:“有高手过招,前方恐怕已经被轰出一个坑来了。” 这么恐怖的震动,肯定是极大的内力,才会让他们离这么远也感觉得到。 白子衿神色微变,立刻朝前走去:“我们去看看。” 箬夫子手紧握。 轩夫子微笑的看向箬夫子:“箬夫子,你这又是何必呢?” “我喜欢。”箬夫子淡淡的开口,他瞥了箬夫子一眼,跟上了白子衿。 “轩夫子,希望你有日不会后悔你的做法。” 轩夫子淡笑不语,也跟上了。 茗余一脸忧愁,王爷,您已经被看穿得死死的,换句话说您可能要凉凉了,您就别笑了! 不过,茗余还是没有提醒轩夫子,等王爷除掉了凤惊冥之后再明白,一切也没关系了。 这么想着,茗余释然了,跟了上去。 白子衿走得很快,几乎快变成跑的了,她看到路旁有许多杀手的尸体,都是被一击致命的。 白子衿的心跳开始加快,她往前跑着,然后便愣住了。 在她的前方,有一个巨大的坑,坑旁停着玄冰棺,坑里有两个高手在和凤惊冥对打,刚才的巨大波动就是他们打的,凤惊冥嘴角有血迹淌下。 “md!欺负我男人!”白子衿暴怒,从空间药房抓出一团白绒绒的东西,扔向了坑里。 她一直有带着雪花,只是刚才空间药房关闭了,她根本无法让雪花出来帮忙。 雪花:“叽叽!!” 总有刁民想害爷! 不过雪花眼尖的认出了凤惊冥,然后噌噌的朝那两个高手飞去,那两个高手正在和凤惊冥对垒,根本无法腾出手来对付雪花,就这么让雪花两爪子得逞了。 毒瞬间进入二人的血液里,他们运气又快,毒瞬间遍布全身,凤惊冥趁此机会一掌将二人打入坑底! 轩夫子在看到雪花时,温和的眼里闪过巨大波动,却没说什么,而是笑看向箬夫子:“此刻是最好的时机,箬夫子,你还不出手吗?” 凤惊冥已经受了重伤,这个时候出手再合适不过。 “轩夫子,你们要干什么?”白子衿闻言,不善的看着二人。 看着她那警惕的眼神,箬夫子心口忽然一疼,他对轩夫子点点头:“好。” 轩夫子得到想要的回答,温和一笑,这时忽然有四道黑影从旁边掠出,两道飞向凤惊冥,将道飞向白子衿。 四人手里都拿着剑,箬夫子和轩夫子分别站于白子衿两侧,和二人对打起来。 白子衿神色迷惑:“难道是我听错了?” 刚才二人的语气分明是要对凤惊冥下手,可此刻却保护着她。 还有,轩夫子是谁,白子衿拧眉,想不到结果。 雪花在坑里帮凤惊冥对付二人,这四人都是武功极高,牵绊着凤惊冥三人。 白子衿则朝玄冰棺走去,棺旁还有另外二人的尸体,她朝棺里一看脸色剧变:“娘!我娘呢!” 棺里空荡荡的,根本没有她娘的遗体。 不可能! 闻言,凤惊冥亦不敢置信的抬头,他将四人逼停时根本无人动玄冰棺,尸体怎么会不见。 刹那的失神,让对手得逞,锋利的剑划破了凤惊冥的手臂,皮开肉绽。 “鬼王,如此不认真,可是看不起我明东?”对方冷笑。 明东,杀手榜第一的存在! 凤惊冥俊容冰冷,他剑上染了不少鲜血,薄唇冷启:“本王将你的人头割下时,你就会知道本王看不看得起你了。” 上面,白子衿正对着空荡荡的玄冰棺失神。 这时,一把冰冷冷的剑放到了白子衿的脖子上,白子衿瞳孔放大,她朝后看去,是一张被面具遮住了脸。 “都给我住手!”他挟持着白子衿,朝正在打斗的三人喊道。 三人见白子衿被抓,立刻停止了攻击,落到地上,而那些杀手则走到男人的身后。 “叽叽!” 雪花朝白子衿飞过来,想要给挟持她的人一爪子。 男人嗤笑一身:“再上前一点,我立刻就杀了她。” “叽叽!”雪花炸毛,却也不得不半路刹车。 凤惊冥从坑里飞起来,他冷冷的看着抓住白子衿的男人:“放开她,宣帝。” 凤惊冥竟是一语点出了男人的身份。 白子衿不敢置信,怎么可能,宣帝不是死了吗。 白子衿强迫自己冷静,让自己别好奇扭头过去掀开宣帝的面具。 “凤惊冥,你还真是聪明。”男人取下自己的面具,竟然真的是宣帝,他阴鸷的看着凤惊冥,得意的大笑,“不过那又怎样,你们现在都受制于我,让朕看看,鬼王,赢若风,哦,还有苍玄的玄王,啧啧啧。” 白子衿朝轩夫子看去,箬夫子是赢若风她猜到了,可轩夫子是君玄歌她万万没想到。 君玄歌怎么会来到天合,还成了她的夫子! “皇兄,我说了,放开她。”凤惊冥冷冷的看着宣帝,那目光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宣帝冷笑,又带着几分得意:“皇弟,你还记得父皇曾经对我的教导吗,他说了,强者不可轻易动心,否则将迎来灭绝,父皇已经亲身给我们做了个前车之鉴,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身为帝王,最怕的就是情之一字! 凤惊冥眼神极冷,他在第一时间认出了宣帝,是因为对仇人的了解,但宣帝未死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 到底是谁,救了宣帝! “宣帝,你不也曾经动过心吗?”君玄歌忽然开口,他温润的看着宣帝,字字诛心,“你喜欢上了白绮罗,因为白绮罗的拒绝,不惜借太皇太后的手杀了白绮罗,用玄冰棺保存并将她的尸体藏了这么多年,要是让史官知道,你恐怕就会遗臭万年了吧。” 白子衿微微抿唇,她知道宣帝喜欢她娘,却没想到宣帝居然将她娘的尸体藏了十五年,还不知道对她娘的尸体做了什么。 太皇太后对赵太妃撒了谎,那个很厉害的男人根本不存在,只有她儿子的私心! “你住嘴!”遗臭万年几个字似乎触及了宣帝的逆鳞,他冷怒道,“朕是明君……你们几个别在这里给我呈口舌之强,呵呵,凤惊冥,赢若风,君玄歌,这些名传泛大陆的人,居然都落到了朕这个已死之人的手上。” 凤惊冥阴戾的盯着宣帝,赢若风眼神冰冷,就连君玄歌温润的眼神中都带着一些冷意。 “来人,将东西抬出来。”宣帝笑呵呵的道。 无数脚步声响起,只见十二个人抬着三个棺材,朝这边走过来。 白子衿似乎想到了什么,愤怒抬头,却因此割到了脖子,鲜血流出。 “媳妇,别动!”凤惊冥紧张开口。 “白子衿,别动!” 另外两道声音响起,一道是赢若风,一道是君玄歌。 对于这样的情况,宣帝表示很乐见,此刻三个棺材已经被抬到三人眼前,不过并不是放下,而是竖起来。 宣帝道:“你们三个,站进去。” 赢若风冷冷看着宣帝:“若我我们不呢。” 宣帝冷笑一声,剑又在白子衿脖子上割开一个小口,一缕缕鲜血浸出。 “若是你们不,朕就只有杀了这位白二小姐了。” 凤惊冥眼神冷戾,他的目光落到白子衿脖子淌出的鲜血上,目露心疼,薄唇掀开:“我进去了,你就放了她。” “自然。”宣帝笑着,手摸着白子衿的脸颊,“毕竟,她是白绮罗的女儿,若不是和你有关,朕也不会对她下手。” 凤惊冥抬起脚步,迈动沉重的步伐朝棺材走去。 白子衿怒吼:“别去,凤惊冥,别过去!” 她的喊声凤惊冥像是没听到一般,他依旧朝棺材走去,背影坚定。 宣帝又看向另外两人:“你们两个呢,若是差了一个人,朕可不会放了她的。” 赢若风手紧攥,他清冷的目光变成冰冷:“宣帝,你最好记住放了她,神医门是你得罪不起的!” “王爷,我们走吧,这事和咱们没没关系。”茗余在旁边很急。 这可是天合宣帝和凤惊冥之间的恩怨,跟他们八杆子打不着关系。 君玄歌温润的目光落到白子衿身上,接而他无奈一笑,却也是谦谦如玉:“白子衿,没想到我也有动心的时候。” 他的声音恢复了正常,十分好听,却不知是真是假。 “你们别去!”白子衿怒,“都给我站住,妖孽,记住我在地道里说的话吗!” 凤惊冥抬头,桃花眼和白子衿对视。 白子衿浅浅一笑:“今天之后,记得好好保护我。” 她能凭空消失的事一出,她就会成为真正的妖孽,或许人人喊打。 君玄歌不明白白子衿的话,眼底闪过疑惑。 赢若风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看向了凤惊冥,拳头攥得愈来愈紧,最后无力松开。 她竟然将这件事都告诉了凤惊冥……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都给朕进去!”宣帝怒,突然他手里的白子衿凭空消失,而这时凤惊冥突然出手。 第369章:赢若风的药 “怎么会?!”宣帝失声嘶吼,脸上满是不敢置信,他因震惊甚至都忘记了躲开凤惊冥的攻击。 一掌拍在宣帝身上,将双眼瞪大的宣帝拍飞。 幸好宣帝身后的杀手反应十分的快,及时将他接住,其余杀手则化作黑影,朝凤惊冥攻击而来。 这时,君玄歌温润双眸的诧异和惊奇褪去,突然朝那抬棺的十二人攻击,那十二人竟然都是普通人,被他一掌拍飞。 解决完这十二人后,君玄歌看向了赢若风。 赢若风脸上淡冷一片,但双拳紧攥,明显在压抑什么。 “赢若风,你不上去帮忙吗?”君玄歌温和的开口,他看着赢若风这副模样,眼底闪过一抹深色。 他惊奇于白子衿的突然消失,但赢若风的第一反应却是苦涩难受,没有一点诧异,看样子是早就知道了。 君玄歌温儒一笑,笑容意味深长,看来白子衿身上的秘密不比凤惊冥少。 “玄王不是喜欢白子衿吗,为何也不上去?”赢若风想起君玄歌的存在,双拳松开,目光冷淡,似乎刚才那冷怒的模样是假象一般。 君玄歌对赢若风温润一笑:“赢若风,我虽大度,却无法大度到救自己的情敌,只要白子衿无事就好。” 这时,一个杀手掠到了凤惊冥身后,眼看一剑就要砍下去。 赢若风眼眸低垂,突然他反手一掀,强大的内力将那杀手拍翻,而此时凤惊冥已经解决了另一个人,反身将这个偷袭的杀手解决。 君玄歌见他出手,微微一笑。 见凤惊冥躲过了危机,赢若风眼底闪过复杂,他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淡漠的看着君玄歌:“君玄歌,你记住,我喜欢白子衿,只是单纯的喜欢。” 她开心,他才会开心。 凤惊冥若死在这里,白子衿一定会十分痛苦,这不是赢若风愿意看到的,所以哪怕他再厌恶凤惊冥,也得救他。 他救他,缘她。 “赢若风,只要有凤惊冥在,你的真心白子衿就看不到。”君玄歌带着温和的笑,哪怕他是以普通的容颜面世,但这种儒雅的气质却让人感觉十分舒适。 但他也是那温柔的仙,循循善诱人心。 “君玄歌,鬼弑已经来了。”赢若风淡淡开口,声音平静,如此刻天上的明月一般朦胧冷清,明明照拂大地却不带有一丝感情。 “今日的事,玄王可是大费周折了,可惜,我不会与你合作。” 话落,许多带着鬼怪面具的人突然出现,手起刀落,解救着凤惊冥。 赢若风和君玄歌亦被鬼弑围在其中,但两人都十分平静。 “赢公子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君玄歌温柔一笑,轻轻摇头。 “听得懂与否都无关,你只要记住,你和凤惊冥之间的恩怨,别牵扯到白子衿。”赢若风淡淡的开口,接而便转身朝玄玉棺走去。 君玄歌看着他的背影,温润的笑淡去了不少,他看了看还一脸不敢置信的宣帝,缓缓摇头。 鬼弑的人刚靠近宣帝,扶着宣帝的杀手忽然一刀将宣帝捅死,然后惊恐的看着鬼弑:“我只是被雇佣的,我已经杀了他了,你们放过我吧。” 隐血皱眉,杀手出手太快,没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时间。 “杀了。” 一名鬼弑抬剑,将杀手杀死。 宣帝的尸体则被分尸,以防他再有生还的可能,一代皇帝,死于话多。 赢若风已经检查完玄玉棺,他看了一眼宣帝的尸体,又看向了笑得温和的君玄歌,神色淡漠。 这时,所有杀手已经被诛。 凤惊冥一身黑衣看不出血色,但他的白发上却染上了鲜血,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其他人的,他就那么立在坑中,一身戾气,就像是一个嗜血魔王。 “小姐,小姐呢!”伊人从远处赶来,没看到白子衿,无比着急。 “黑煞,把她带走。”凤惊冥缓缓开口,因为厮杀,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是,王爷!” 伊人睁大眼睛:“鬼王,你不能……” 黑煞直接捂上了伊人的嘴,在伊人愤怒的目光下,欲哭无泪的将伊人带走了。 王爷,您这是在坑属下…… 凤惊冥从坑里出来,桃花眼看向了赢若风和君玄歌,薄唇冷勾:“二位,我们该谈谈了。” 白子衿的秘密已经暴露,他决不能让这件事传到更多人耳朵里。 “鬼王,在下一介夫子,什么都没看到,明日私塾就该开课了,在下得回去备课。”君玄歌淡淡一笑,转身向后走去。 从头到尾,君玄歌都没主动承认过自己的身份。 他,只是一介夫子。 “轩夫子,本王留不住你,却可以重创你。”凤惊冥缓缓开口,声音里满是冷意。 君玄歌敢离开自然要底气,这周围遍布他的人,他要走凤惊冥拦不住他。 但凤惊冥说得对,凤惊冥拦不住他,却可以重创他。 君玄歌眸光闪烁,他对凤惊冥淡淡一笑:“鬼王殿下相邀,恭敬不如从命。” 赢若风在旁边淡冷的立着,神色淡薄一片,似乎在场的事都已和他无关一般。 鬼弑收拾着在场的尸体,隐血走过来道:“王爷,请移步旁边。” 在一旁的树下,不,已经没有树了,这里的树都已经被轰倒了。 旁边清理出了一个干净的地方,凤惊冥三人走向那里。 凤惊冥先看向了赢若风,他慵懒的桃花眼闪过复杂,赢若风救他的事他看在眼里,薄唇缓缓掀开,吐出一句话:“赢若风,多谢。” 若不是赢若风出手,那一击可能将他重创。 “我救你,只是不想她伤心。”赢若风清冷开口,神色满是疏离和冷漠。 “不管如何,本王欠你一个人情。”凤惊冥声音冷沉,他看了一眼君玄歌,忽然沉声转了一个话题,“刚才的事,本王希望二位能够保住秘密。” 在暗道白子衿将凤惊冥带到空间药房时,凤惊冥就知道白子衿的秘密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这秘密太过于惊世骇俗! 凤惊冥本想和白子衿一起保守这个秘密,谁知宣帝竟没死,让白子衿不得不在这么多人面前暴露这个秘密。 她的秘密,他来替她守护! “鬼王殿下,若我们不呢?”君玄歌似是玩笑般的问了一句。 凤惊冥和赢若风同时看向了他,邪魅和清冷的两张俊容都带着危险的冷意。 凤惊冥冷笑一声:“自然是死!” 若君玄歌不肯答应,哪怕他现在已经受伤,也要不顾一切杀了君玄歌。 君玄歌的笑又淡了几分,片刻后他道:“好,我答应。” 凤惊冥看着君玄歌,眸色冷深。 这时,一直未怎么说话的赢若风伸出一只手,上面躺着两颗药丸,他樱唇清冷的扯开:“玄玉棺上有毒,解毒的。” 他刚才检查了玄玉棺,发现上面有除他以为任何人都无法发现的剧毒,他知道凤惊冥和君玄歌肯定碰到玄玉棺。 君玄歌心一惊,他拉开衣袖,只见手腕的血管里赫然有一点黑青色,这黑青色十分的淡,已经淡到快要消失,若非赢若风提醒他根本不会发现。 凤惊冥的手腕上同样有一点。 “赢若风,若是刚才我不答应。”君玄歌淡笑着将依旧拉好,拿过赢若风手里一颗药丸。 赢若风淡淡掀唇:“一个时辰后,毒发身亡,无解。” 君玄歌淡笑,眼底却多了几抹深色。 凤惊冥却没拿过赢若风手里的药丸,他桃花眼闪过幽深,俊眉微拧。 不过,想到赢若风刚才的出手相救以及怕白子衿又担忧,凤惊冥拿过了赢若风的药丸吞下。 赢若风见二人都吞下了药丸,淡漠的眼底多了几分自嘲,但也多了坚定。 他求的,只是公平而已。 这时,白子衿又凭空出现,她看着无事的凤惊冥,顿时松了一口气:“你们没事就好。” 天知道白子衿在里面有多煎熬,空间药房看不到外面,她只能凭借自己的判断出来,还得担心会不会没结束。 “凤惊冥,你没受伤吧?”白子衿快步走到凤惊冥旁边,检查着凤惊冥身上。 “我没事。”凤惊冥见到白子衿身上的戾气立刻散去,他给白子衿一个温柔的笑容,桃花眼深情凝视着白子衿。 看到这一幕,君玄歌忽然觉得心里有些烦躁,不过他还是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同时看向了赢若风。 赢若风眼神微黯,他苦涩的勾起嘴角,将一颗药丸取出。 “这是什么?”白子衿不解的看着赢若风递过来的药丸。 赢若风清冷道:“玄玉棺有毒,解毒的。” 白子衿看着已经恢复了自己容貌的赢若风,想到刚才宣帝逼迫他入棺的事,而自己出来的第一反应是关心凤惊冥,将他晾在一旁,心里生出许多愧疚,拿过药丸:“多谢,你没事吧?” “我没事。”赢若风脸上的清冷之色似乎融化了许多。 白子衿拿起药丸就要吃,忽然一抹白色噌的扑过来,一把抱住那颗药丸。 “叽叽!” 臭女人,不能吃! 第370章:黄泉路上,彼岸花开 “雪花,怎么了?”白子衿低头不解的看着死死抱住药丸的雪花,神色迷惑。 赢若风看向雪花的神色有些冷,手微微紧攥。 雪花冲赢若风龇牙咧嘴,然后又对白子衿道:“叽叽!” 这药丸里面有毒! “雪花,你别乱说。”白子衿神色严肃,复杂的看了一眼赢若风。 她相信赢若风不会在药丸里下毒,毕竟以赢若风的本事,要杀她多的是手段和机会,何必在这药丸里下毒。 “叽叽!”见她不相信自己,雪花一脸委屈的摇头,但却死死抱着药丸不放。 臭女人!你不相信爷!反正你不能吃! 凤惊冥看着雪花的异样,俊眉微拧,能听懂雪花说话的只有白子衿一个,但他直觉雪花说的不是什么好事。 旁边的君玄歌温和的眼里闪过光芒,那颗药丸怕是有问题吧。 雪花只能闻出有毒,却不能判断出是什么毒,所以它无法和白子衿解释,索性抱着药丸跑了。 “雪花,回来!” 雪花已经跑远,白子衿有些歉意的看着赢若风:“那个,赢若风,不好意思,它比较不听话。” 赢若风清冷的看了她一眼,又拿出一颗药丸:“只剩一粒了。” 这时,白影又掠过来,想要将赢若风手里的药丸夺走。 赢若风袖子一挥,内力一扫过去,这一击明显带着怒意,雪花虽然躲得很快,却依旧被余波波及,落到了地上。 “雪花!”白子衿连忙跑过去将雪花捡起来,略带责怪的目光落到赢若风身上,“它就是一只貂,你何必对它下这么重的手。” 对于她的责怪,赢若风手紧攥,目光变冷。 还好雪花只是被扫落,并没有多大的重伤,这让白子衿放心了。 不过,白子衿看着赢若风的药丸,眼神却复杂起来,她信赢若风,但雪花不会无缘无故针对赢若风,这药丸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不信我吗?”赢若风看到她的目光,淡薄的神色出现受伤。 白子衿粉唇微抿:“赢若风,你告诉我,这里面是不是放了什么东西?” 闻言,凤惊冥桃花眼微眯,看着赢若风的目光里带着杀机。 君玄歌噙着微笑,看着这一切。 面对的白子衿问起,赢若风就那么立在那里,孤傲的神色淡淡,丹凤眼冷清却不平静,他没承认,也没否认。 对于她的信任,他无法撒谎。 白子衿的目光逐渐变得失望:“赢若风,为什么?” 这时,凤惊冥忽然觉得整个人有些无力,他踉跄了几步才站稳脚跟,君玄歌也出现了这种情况。 “凤惊冥!”白子衿连忙过去扶住他,旁边茗余扶住了君玄歌。 凤惊冥桃花眼冷睨着赢若风,带着冷戾的杀机:“赢若风,你到底在里面放了什么?” 白子衿身子一震,她星眸满是复杂和不敢置信:“赢若风,你……” 她以为赢若风只在她的药丸里放了东西,却没想到赢若风连凤惊冥和君玄歌也不放过。 赢若风虽一直性格清冷,却不冷血,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看到白子衿那不敢置信甚至有些呆滞的眼神,赢若风依旧神色淡薄,但袖袍下的手已紧攥,他樱唇轻启:“他们不会死,只是会忘记一些东西。” 忘记一些,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赢若风,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凤惊冥的头已经无比的痛,他眼前开始发黑,就快要晕过去,但他用内力强撑着。 旁边君玄歌亦是如此,他想知道赢若风到底给他们下了什么药。 “忘记最重要的东西。”赢若风淡淡开口。 凤惊冥和白子衿同时身子一震,凤惊冥桃花眼终于出现了慌乱之色。 他最重要的就是她,不,他不能忘了她。 凤惊冥尝试着运起内力,想将药丸逼出去。 “别试了。”君玄歌忽然开口,他温和的笑已经彻底敛去,“这味药我听过,用它制作的药可解百毒,却会忘记最重要的人,越用内力,发作得越快,赢若风,你准备好多久了?” 赢若风直接就将药丸拿出来,如果不是料到今晚会发生的事,就是准备好给某个人用的。 凤惊冥默默散去了内力,桃花眼猩红,手紧攥着白子衿。 白子衿一直垂首,她娇俏的小脸一片苍白,没人知道她此刻的绝望和害怕,她缓缓抬头,看着赢若风,星眸里是一片失望。 白子衿没对赢若风发怒,甚至没质问他,可这却让赢若风心里发慌。 “白子衿,玄玉棺上确实有毒,并且只此能解,难道你宁愿死,也不愿忘了凤惊冥吗?”赢若风清冷的声线带着期待和许许多多的情绪交杂,又颇有几分无力的看向凤惊冥,“凤惊冥,你想她死吗?” 不服下药丸,一个时辰内,白子衿就会毒发。 凤惊冥修长的手指紧攥,他忽然扯唇一笑,桃花眼看向白子衿,带着温暖的宠溺,声音嘶哑:“媳妇,听话。” 这四个字,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就好像拿了一把刀,亲自割着自己身上的肉。 “不!你不能替我做决定!”白子衿声音尖锐,带着惊慌失措的一把推开凤惊冥门,然后又猛的看向赢若风,“赢若风,你给我听好!我绝对不会忘记他,绝对不会!” 他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她怎么可以忘了他,而且他们当初之所以能在一起,是因为纠缠了太多。 但现在白元锦等人已经死了,他们之间已经没了任何可以纠缠的东西,如果他们都忘了对方,他们就再也不会在一起。 他会变成从前那个暴戾难以靠近的凤惊冥,而她,也会变回那个警惕世人的她…… 她不能忘了他,绝对不能! “绝对不会!绝对不可以!”白子衿不停摇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的不肯掉落下来,就像白子衿倔强得不肯忘了凤惊冥一般。 看着她这副模样,赢若风的心绞痛着,但想到她的那个秘密,他脸上依旧带着淡漠的笑:“白子衿,你选。” 没人知道他淡漠面具下,是多么血淋淋的痛,他也不愿用这种方式,但他想要一个公平…… 一切全部重新开始,就彻底公平了…… “赢若风,大师兄,我求求你。”白子衿忽然对赢若风跪下,双眸满是哀求,卑微的做着最后的挣扎,“你别让我忘了他,什么都可以,就是别让我忘了他,我求求你。” 赢若风一震,她轰的一声跪下,好像跪断了他们之间的什么东西一般,让他想去抓,却又抓不住。 看着如此卑微的白子衿,赢若风呆滞了刹那,然后他强迫自己心硬,违背心意的摇头道:“只此一个办法。” 听到这句话,凤惊冥眼里最后的希望之色缓缓湮灭,他看着跪着哀求的女孩,缓缓开口,声音暗哑得不像话了:“白阎,扶我起来,鬼弑,抓住她。” 凤惊冥亲自走到赢若风面前,拿过他手里的药丸,他对赢若风咧嘴一笑:“我真想将你千刀万剐,可唯一记得她,能保护她的只有你了。” 赢若风清冷的眼神微动:“我会照顾好她。” 白子衿从地上站起来,她朝后跑去,却被鬼弑团团围住。 “让开!你们都给我让开!”白子衿愤怒的嘶吼。 鬼弑们沉默,将她围住。 白子衿愤怒的抽出他们腰间的剑,亮晃晃的剑指着他们,怒吼:“我让你们让开!” 依旧没人行动。 身后,传来了凤惊冥低邪宠溺的声音:“媳妇,别闹了。” 媳妇,别闹了…… 白子衿星眸睁大,她缓缓转身,看着一脸邪笑却不真切的凤惊冥,只觉得自己的咽喉难以蠕动说话。 不,她没闹,她不要! “媳妇,吃了吧。”凤惊冥走到白子衿面前,桃花眼满是温柔,俊容宠溺,但他的另一只手,已经被自己攥出血来。 “不,我不要!”白子衿惊恐的看着那颗药丸,不停的摇头,她无比慌乱,忽然将剑对着凤惊冥,嘶吼,“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别过来……” 对那锋利带寒气的剑,凤惊冥像是没看到一般,他带着温柔的浅笑,一步一步的向前。 噗嗤 剑刺入了凤惊冥的腰部,凤惊冥却像看不到一般,依旧向她走来,血汨汩留下,顺着剑淌到白子衿的手上。 痛吧,说不定痛得刻骨铭心后,他就能记住她了。 白子衿看着手上的血,惊恐的眼神褪去了几分,“哐当”一声剑从她手里脱落。 “凤惊冥,你疯了!”白子衿怒吼。 凤惊冥的神色苍白,却依旧不忘对她笑,他已经走到她面前,手摩挲着她的脸颊,低声一笑:“对,我疯了。” 白子衿身子颤抖,她还是妥协了:“凤惊冥,药丸给我,我自己吃。” “不,你不会的。”凤惊冥低笑,桃花眼痴痴的凝望着她的脸颊。 他太了解她了,药丸只剩这一粒,她绝对不会吃。 白子衿身子一震,忽然她脱离凤惊冥的怀抱,嘶哑的转身打算进空间药房:“别逼我。” 第371章: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你若进去,我就自杀。”凤惊冥道。 闻言,白子衿僵硬回头,她看着凤惊冥带笑的俊容,缓缓的张嘴,任由凤惊冥将药丸放进她嘴里。 药丸入嘴那一刻,白子衿眼眶的泪水终于忍不住,缓缓掉落…… 她和凤惊冥互相凝视着,不想忘了对方。 “媳妇,再笑一个给本王看看吧。”凤惊冥忽然开口。 “好。”白子衿带着泪,扬起浅浅的笑容。 可她只笑到一半,她眼前的凤惊冥朝后倒去,她伸出手,却与他的手一擦而过…… 白阎在身后扶住了凤惊冥。 白子衿依旧带着浅笑:“白阎,带他回鬼王府疗伤吧,记住,永远别提起我。” 既然缘浅,那忘却之后便不要再情深了。 没了她,他还是那个无懈可击的鬼王,不会再为任何事妥协。 白阎身子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白子衿,却见白子衿已经走向了赢若风。 沉默一会儿,白阎缓缓道:“是,王妃。” 白阎挥手,背着凤惊冥离开,所有鬼弑随他一起离开。 白子衿知道凤惊冥离开了,她的手紧攥,她多么想转身,可她不敢,她怕看了之后自己就会不舍。 “赢若风。”白子衿看着赢若风,脸上满是嘲讽之意,“从前我欠你许多吧,但从今之后,我们互不相欠!” 她再也不欠他的了,再也不欠…… “白子衿。”赢若风樱唇扯起,“你知道刚才那一幕,我有多心痛吗?” 哪怕知道从今以后他们便会各自相忘,可看到她那么不愿忘了凤惊冥,他心如刀割。 好几次,他都差点妥协。 “我不欠你的了。”白子衿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缓缓从口里取出了一个药丸,她带着凄美的笑,“我说过,我不会忘了他。” 赢若风瞳孔一缩:“白子衿!你想死吗!” 似乎知道白子衿接下来会干什么,赢若风伸手去抓白子衿,却只抓到了因白子衿凭空消失而掉落的药丸。 看着那颗药丸,赢若风失神片刻,然后他开始放下清冷哀求:“白子衿,你出来,你快出来,你会死的。” 赢若风并没撒谎,玄玉棺上的毒,只此能解。 而现在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再不服下药丸,白子衿真的会死的。 赢若风来不及去想为什么他入口即化的药丸,白子衿能保存下来,他此刻颓丧的坐在地上,神色迷茫的哀求:“白子衿,你出来啊。” 他颓废的坐着,不知坐了多久,身后君玄歌神色温柔,缓缓站了起来,丝毫没有任何要晕过去的样子。 只见他手里安静的躺着一颗药丸,君玄歌走到颓废的赢若风身后,温润的声音溢出:“害死白子衿的人就是凤惊冥,你不报仇吗?” “叽叽!” 一抹白影掠过来,一爪子拍在了君玄歌脸上。 君玄歌猝不及防被雪花得逞,却并未流血,雪花只是划破了他的人皮面具而已。 “叽叽?”雪花愣了。 啊咧,这是什么操作? 不过,雪花没空管君玄歌那么多,它四处张望却没看到白子衿,立刻有些急了。 臭女人,你在哪里! 赢若风已经反应过来了,他看着君玄歌,缓缓开口:“害死她的,是我……和你。” 君玄歌心中一晃,他淡笑道:“赢若风,话别乱说,茗余,走。” 空间药房内 白子衿像个行尸走肉一般的走着,她拿起桌子上的手札,带着微笑,回忆着和凤惊冥的点点滴滴,写在上面。 她写了不知多久,嘴角缓缓的流下鲜血,血滴到本子上,染红了她的名字。 白子衿一怔,然后她默默的收笔,在最后一行上写下一句话:凤惊冥之妻,白子衿著。 “噗。” 鲜血自她口里喷出,喷到手札上面。 白子衿双手都是鲜血,一手是凤惊冥的,一手是她自己的,两只手互相牵住,就好像凤惊冥牵住了她的手一般。 白子衿靠在桌子上,看着牵着的两只手,双眸缓缓闭上,笑着落泪:“凤惊冥,我说了,我不会忘记你的。” 全书完! 咳咳,当然不会。 一抹白影不知从何处掠了进来,雪花一身的白色毛发已经很乱,还沾上了许多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当它看到一身是血的白子衿,惊恐的跑过来:“叽叽!” 臭女人,你怎么了,你别吓爷,快醒醒。 纵使它拍白子衿的脸,白子衿也没给它任何反应,她的生机一点点的消散。 雪花急得上窜下跳,突然它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突然窜进某个药格,那是白子衿放着的蓝明子。 雪花直接把瓶子打碎,然后把蓝明子拖出来,咬了一下自己的肉垫,血滴在已经被制好的蓝明子上面。 蓝明子没任何反应。 “叽叽!”雪花咬牙,又挤了一滴上去。 还是没任何反应…… 雪花狂挤自己的肉垫,不知过了多久,那制好的蓝明子壳忽然裂开,从里面爬出了一只白色肉虫。 肉虫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就被雪花丢进了白子衿嘴里…… …… 这天的夜晚过得格外漫长。 茗余不理解为什么他家王爷还回到了私塾,而且只交代了一句刺杀凤惊冥后,就一直站在窗外,也不知在看什么。 “王爷,这次凤惊冥受了重伤,虽然计划出了变故,我们很有可能成功。”茗余上前道。 王爷原本的计划是安排宣帝让白子衿在凤惊冥和赢若风之间选择,借此让赢若风死心,和他联手,可白子衿会突然消失的事打乱了计划。 不过,虽然中间出了问题,可赢若风不知为何会突然拿出药丸,虽然不明原因,却也达到了他们目的。 “嗯。”君玄歌嗯了一声,声音有几分漫不经心。 茗余沉默了一会儿后又开口:“王爷,属下唤大夫来吧,您也中毒了,白辛的解药是无法解毒的。” 君玄歌中毒并非假事,但他却并未吃下赢若风的解药。 追根究底,赢若风的解药其实并不坏,只是会忘记最重要的人而已,而王爷并没有什么最重要的人。 或许说,王爷害怕自己其实有…… “不用,小毒,我能驱散。”君玄歌温润开口,拒绝了茗余。 君玄歌回想起白子衿死也不愿忘了凤惊冥的场景,温润的眸子深了许多,他不知自己为何会不服下药丸,只是心莫名的有些空。 白子衿,真的死了吗,再也不会出现了吗…… 君玄歌缓缓看向白子衿的房间,他似乎有些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茗余,你说,白子衿不会死的吧?”君玄歌忽然开口,温和的声线有些微颤。 他突然开口,让茗余有些诧异:“王爷您说什么?” 君玄歌的声音很轻,轻得让茗余以为是错觉。 “没什么。”君玄歌片刻便回过神来,他似乎忘记了自己的颤抖一般,淡淡的对茗余恢复,“去联系挞拔王子。” 在帝都杀凤惊冥,他需要一个替罪羔羊。 “是。”茗余退出去了。 房间里,风从窗外吹过,冰凉的风似乎想将君玄歌温润的假面吹去,看到他真实的模样一般。 良久,房间内响起君玄歌的低呓语。 “白子衿,我似乎有点后悔了,可我又不能后悔。” …… 白木找到赢若风的时候,他已经在原地坐了两天两夜。 “大师兄!”白木惊叫,“你的衣裳!” 赢若风的衣裳已经脏得不成样子,脸色也虚白得可怕,两天两夜的滴水未进,他全靠着一股意念在撑着。 说不定白子衿只是在和他开玩笑,说不定她突然出来了呢,他得等着。 “大师兄,你快和我们回去,白辛的事我们已经查清楚了,她和小萝炼了剧毒,和未死的宣帝交易,已经被我们控制在门内了。”白木被吓得不行,他无法理解他一向清高冷傲的大师兄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副鬼模样。 鬼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不回去,我要等她。”赢若风樱唇掀开,清冷的声线变成晦涩,甚至有些让白木听不懂。 白木一震,能让大师兄等的只有小小姐一个,可小小姐根本不在这里啊。 “大师兄,你发烧了!”这时,有一个弟子摸上赢若风的额头,滚烫无比。 白木一听,连忙道:“快,把大师兄带回去。”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当务之急是先给大师兄退烧。 赢若风依旧固执摇头,他似乎有些烧坏了,但嘴里依旧呓语:“我要等她。” 看他这说胡话的模样,白木咬牙,劈晕了赢若风,然后将赢若风往肩头一扛。 “走!” 树叶飒飒的响着,似乎是风在祭奠某人一般,显得格外凄美寂凉。 这时,一个蓝衣女子忽然凭空出现,女子肩头有一团白茸,她怔怔的在原地站了几秒,似乎是在恍神。 然后,女子伸出手,阳光落到她手上,让她觉得温暖无比。 女子忽然轻笑起来,笑声如铃般清脆,带着释然,肩头的白茸似乎被她吓到了。 接着,女子朝帝都的方向走去。 “妖孽,追我很累吧,这次换我来追你可好?” 第372章:玲珑骰子安红豆 “公主,这是会长让我们送过来的钱,请点数。”蜀地旁边城市万宣商行的负责人将一个铁盒子放到桌子上,对凤烈歌恭敬行礼。 “好。”凤烈歌点点头,冰冷的目光掠过楚风,檀口轻启:“狗蛋,点一下。” 这几天楚风已经被叫了无数遍狗蛋,从刚开始的愤怒到后面的沉默…… 楚风狗蛋瞥了一眼凤烈歌,默默的数钱去了。 这时,外面传来侍卫的声音:“公主,四位县令来了。” 七名县令是直接分成了两批,基本上不会一起出现。 凤烈歌眼底划过幽光,自从上次她遇刺的事后,还是这四位县令第一次找上门来:“让他们进来。” 上次刺杀她的人被抓到后全部咬舌自杀,没一人愿意把幕后主使交代出来,凤烈歌又没有证据,无法直接处理这四人。 这件事,让秦瑶气了好几天,每次看到这四人都没好脸色,这四人也躲着秦瑶这个姑奶奶。 今天秦瑶和凤子宣出去旁边县安抚灾民了,这四人怕是知道秦瑶不在,才敢过来。 四人进来后跪地行礼,规矩做得很全:“下官见过公主殿下。” “免礼。”凤烈歌淡淡道。 四人站起来,余光不停看向数钱的楚风,眼里闪烁着算计。 凤烈歌将四人的动作收之眼底,淡淡道:“几位大人过来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就去堤坝和大家一起扛石头吧。” 四位县令听到扛石头几个字有些尴尬,最老的县令站出来,看似恭敬忠心的开口:“公主,我们的粮食不是不够用吗,下官已经想到办法吧。” “说。”凤烈歌道。 那县令一脸笑意:“这些天我们见公主为赈灾的事忙碌不已,而我们却帮不上半点忙,无法为公主分忧解难,无比惭愧,于是……” “你们可以帮忙扛石头啊。”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只见某个数钱的狗蛋看着他们,“难道不是吗?” 四位县令:“……” 他们是什么人?他们是官!怎么能屈尊降贵去抬石头! 一位县令皮笑肉不笑:“这位侍卫真喜欢说笑,公主,我们联系到了之前抢走粮食的土匪,他们畏于公主的尊严,打算将粮食半价卖给我们!只是我们无能,手头较紧,没法将粮食买下来替百姓们分忧。” 四位县令都作出愁苦惭愧的模样,好像个个都愧疚得不行一般。 说得这么的慷慨激昂,说到底还不就是来要钱的。 凤烈歌淡淡一笑:“几位大人是在说笑吗?花钱将本该属于我们的粮食买回来?我天合虽乃文明之国,却也没这样懦夫的道理。” 她实在是不知道这些人哪儿来的脸面和他们要钱,本来就是他们的东西,居然要她花钱去买。 四位县令睁大眼睛,似乎对她这样的反应格外的不敢置信:“公主,道理是道理,可现在粮食压在土匪手里,百姓们又饿得不行,那些土匪说了,要是我们出兵剿匪,他们就把粮食烧了。” “公主,咱们还是花钱买吧。”一位县令一脸苦口婆心,“百姓为重啊!” 凤烈歌脸色冷了,这几人是知道今天万宣商行的人会来送钱,才故意上门的吧。 烧粮食,一些土匪知道烧粮食来威胁她?怕是他们的主意吧。 四人见凤烈歌脸色冷了,他们脸上带着惶恐的笑意,心里却十分得意的笑着。 公主又怎样,在他们的地方,他们有的是办法把钱给扣出来,若今日凤烈歌不将钱拿出来,百姓饿死了就是凤烈歌的锅了。 凤烈歌自然想到了他们的想法,她冷冷的看着四人,忽然目光扫过楚风,她淡淡一笑:“四位大人多虑了,土匪的事情本公主早已有了解决的办法,来人,送客!” 四名县令倒也不急,跟着侍卫走出去了,他们不信凤烈歌还能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够数。”楚风将钱点完了,忽然他发现凤烈歌一直看着自己,他微微挑眉,“公主您这么看着我,莫非是爱上我了?” “作为本公主特招的侍卫,土匪的事就交给你解决。”凤烈歌微微一笑。 楚风一愣,然后立刻道:“你开什么玩笑,这个我有什么关系?” “我会亲自去查土匪的事,如果你不怕我半路被土匪杀死,没人带你去帝都,你可以不跟来。”凤烈歌冷淡开口,起身朝外走去,在楚风看不到的地方却勾起了唇。 混蛋,她的肚兜,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楚风呆滞了片刻,然后咬牙低声骂道:“凤烈歌,你这是将本公子当打手使唤了是吧!” 偏偏他还真得跟上去,要是凤烈歌死了,他就进不去帝都了。 楚风认命的跟上去,暗道凤烈歌这女子真是惹不得。 …… 帝都 茗余在两天后才有和挞拔岩见面的机会。 “挞拔岩被人带去了赌场。”一个路人与他擦肩而过,低声在他耳畔说了一句,然后又笑着和身旁的人说说笑笑,好似真的只是个路人一般。 茗余朝赌场走去。 在他旁边的茶摊,老板对小二道:“去告诉郡主,茗余去了赌场。” 挞拔岩在宫中也没说走,顺帝也不好意思把人家一王子干晒着,遂让帝都的贵族公子带他出去玩。 而帝都的贵族公子知道他没来过赌场,直接就把他带到赌场来了。 “挞拔王子,好好玩,今天都算我们的。”一个华服公子哈哈大笑道。 挞拔岩点头答应,和几人玩了起来。 忽然,他好像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挞拔岩狐疑的回头,却没看到人,周围只有玩骰子和大叫的声音。 “挞拔王子,看什么呢,玩啊!” “好。”挞拔岩以为自己听错了,神色还有些郁闷。 他们并不知道,在他们旁边的地方,沉姣正用匕首抵着茗余的脖子,沉姣冷冷的看着茗余:“和我出去。” 刚踏出门口,茗余趁沉姣转身的时候忽然反手一拧沉姣的手,整个人又向后仰,脱离了沉姣的控制。 沉姣继续朝他攻击,二人打到了楼上,将二楼的赌徒都吓跑了,凳子桌子一阵倒,发出极大声响。 “说,子衿呢!”沉姣一边和茗余战斗,一边质问。 那天她去查玄王的事,第二天便得知白子衿可能出事了,而到现在白子衿都还没回来,而鬼王也莫名昏迷了。 沉姣当即反应过来自己被人调虎离山了,这几日她一直让人蹲着茗余。 “死了。”茗余冷笑一声。 沉姣瞳孔一缩,茗余趁这一刻,一掌拍向她的肩头。 “唔。”沉姣被拍退几步,闷哼一声,旋即又将匕首一弯,反手朝茗余刺去。 “子衿不可能死,说!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沉姣快步的攻向茗余,冷怒质问。 沉姣武功不低,这里又是赌场地方小,二人一时之间很难分出胜负,茗余几次想脱身却被缠住,这让他有些厌烦。 “我不告诉你。”茗余厌恶的看了一眼沉姣,他已经被沉姣逼到角落,索性抽出腰间的弯刀,想要一击冲出去。 沉姣本来已经占了上风,可她看到那弯刀,忽然整个人像是瞬间僵住了一般,她不敢置信的开口:“你这……” 茗余的刀已经到眼前,沉姣来不及躲开,只能抬起匕首硬扛。 沉姣整个人呈向后半斜倒的姿势被逼着向栏杆飞去,她咬牙想逆反情势,但一用力,弯刀却将匕首斩断,她耳边飞起的一缕发丝也被锋利斩断,那缕发丝飘过了茗余的脸颊。 沉姣不敢置信的看着手里的断匕,上半的匕首要落地,她伸出手去抓,睁大眼睛嘶吼:“不!” 玉手抓住匕首,抓得紧紧的,甚至不惜被割得整手是血。 同时,沉姣以身撞破了栏杆,整个人朝下跌去。 就在沉姣以为自己会摔下去时,忽然一只手抓住了她,沉姣抬头,对上了一双波动很大的眼眸。 “你……”沉姣刚说出一个字,便被茗余用力一拉,将她拉回二楼。 沉姣手上满是鲜血,有些狼狈,而茗余却十分从容。 沉姣的目光落到那把弯刀上,这时她才发现,那只是一把普通的弯刀,沉姣目露失望,然后对茗余淡淡一笑:“为什么救我?” 明明被她缠得很不耐烦,却出手救她。 茗余淡淡道:“因为你很爱护武器,另外,白子衿的事我不知道。” 说了这句话后,茗余就转身朝外走去。 沉姣在原地沉思,不一会儿赌场的老板过来了,他是认得沉姣的,正要开口。 “你的损失万宣商行会赔给你。”沉姣率先开口,也走了出去,她要去查子衿的事情。 刚下楼,就碰到了挞拔岩,挞拔岩诧异道:“安敏郡主,你怎么在这里?” “挞拔王子,你见过子衿吗?她失踪了。”沉姣拧眉。 挞拔岩立刻急了,不顾那些贵族公子的呼喊,和沉姣一起往外走:“什么,白小姐不见了,我和你一起去找。” 在赌场的旁边,茗余从那里走出,他看着沉姣的背影,又看向自己腰间的弯刀,微微拧眉。 沉姣第一次失神是因为这把弯刀,第二次她看向弯刀那失望的眼神让他心里莫名觉得不舒服。 茗余站了一会儿,忽然看向自己的手掌,那里静静躺着一缕发丝。 第373章:终是红尘相遇 凤惊冥缓缓睁眼,桃花眼中闪烁迷惑,薄唇轻掀,低磁的声音溢出:“白阎。” 白阎立刻推门进来,见到他醒来后眼底闪过惊喜,然后迅速消失,点头道:“王爷。” 凤惊冥正望着窗外,并未注意到白阎的惊喜和心酸,忽然他皱眉,邪魅的俊容满是不悦:“还不来扶本王?” “扶?”白阎愣了,“您的腿已经好了啊。” “好了?”冷邪的声线从凤惊冥的薄唇中溢出,带着迷惑,他微微动脚,他的脚的确能动了。 凤惊冥剑眉一拧,他兀自从床上立起来,接过白阎递过来的黑袍披上,一头白发垂在金丝黑袍上,俊容又邪懒,别样姿态。 凤惊冥走到窗前,他的脚好了,这的确不是梦,只是他的脚是什么时候好的,为什么他没有印象。 还有,凤惊冥望着外面照进来的阳光,他抬起骨节分明的手去抓,太阳却刚好奚落,最后的一抹阳光从他手边话落。 一股空荡荡的感觉袭上凤惊冥的心田,他俊眉拧得很紧,邪气的声音溢出:“白阎,本王的腿什么时候好的?” 他,一点印象都没有……这种感觉让控制欲强的凤惊冥十分不喜,就好像抓不住刚才的阳光一般。 “是神医门的人出手。”白阎恭敬回答,“他们亦对王爷您用了药,让您记不住他们,所以王爷您才会睡到现在。” 凤惊冥薄唇勾起讽刺的弧度,慵懒的嘲笑:“这的确是神医门的做派,不过之前他们不是不愿救治本王吗,为何改了主意?” “是王爷您和他们交易了东西,但属下并不知是什么。”白阎道。 凤惊冥脸色一沉,眉眼间染上阴戾,他与神医门做了交易,只是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这失忆的事到底是不是交易的内容。 不过,能治好他的双腿,付出一些东西到底也不算亏。 “王爷,皇上请您入宫用膳,时辰快过了。”白阎开口提醒。 凤惊冥抬首,眉眼间的阴戾散去,变回慵懒邪气,勾起漫不经心的邪笑:“走,进宫看本王的侄子,对了,黑煞呢?” “他……”白阎目露迟疑,“他去看他喜欢的姑娘了。” …… 管家在门口目送凤惊冥离开,他的笑容慢慢散去,变成无奈和心疼。 虽说白阎能凭借对王爷的了解,将一切事情都瞒住,但王爷的命,为何就这般的苦! 还有王妃,管家想起了那个对凤惊冥笑魇如花却睚眦必报的女子,她为王爷付出了生命,却连一块墓碑都讨不到。 管家无声叹息。 “看好府里,我去一下纱雅院。”管家对下人吩咐。 “知道了管家。” 管家来到纱雅院,纱雅院依旧如平常一样,黑子还是很热情的欢迎着他,好似什么都不知道一般,这让他微愣。 姜老也对他微笑:“管家,王爷醒了没?” “醒了。”管家微皱眉,院内各人的反应看起来像不知道王妃离世的事一般,但姜老又问出如此问题。 管家正准备开口询问,伊人快步从屋内出来,一向喜欢笑的她神色冰冷:“管家,我有话和你说,跟我来。” 伊人转身走向后院,管家也跟去,隐约中他听到身后黑子的嘀咕。 “不就是小姐没带她回神医门吗,这都黑脸几天了。” 管家似乎明白了什么。 僻静的后院,伊人冷冷的看着管家,眼神中带着厌恶:“我们小姐只是回神医门了,你们最好记住,还有,以后纱雅院不欢迎鬼王府的人!” 伊人中途被黑煞带走,她什么都没看到,她只知道一觉醒来,她家小姐就为凤惊冥死了,而凤惊冥醒来后还会将她家小姐忘得一干二净! 伊人不想懂什么爱,哪怕知道这是她家小姐自愿的,她还是接受不了! “伊人。”管家见她的模样,苦笑一声,“这件事也不是……” “管家慢走。”伊人直接打断他的话,做出请的手势。 管家看着她厌恶又倔强的小脸几秒后,最终无奈叹息:“好,我走,日后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找我。” 伊人隐约听到了外面飘来的声音,郝姨和黑子在为她开脱,说她因为小姐没带她一起走心情不好,让管家见谅,等小姐回来就好。 伊人眼里泪珠翻滚,她慢慢蹲下抱住自己,把头埋在膝盖里无声哭泣。 他们根本不知道,小姐不会再回来了,永远都不会了! 一只手拍了拍她的头,伊人泪眼朦胧的抬头,对上阿落的脸,阿落手里拿着一方手绢,替她擦着眼泪。 “阿落。”伊人抱住阿落,泪水流得更多了,她哽咽道,“我讨厌鬼王府,讨厌鬼王,小姐她为什么就不考虑一下我们,她就没有想过我们会有多难受吗,难道我们对小姐而言就那么不重要吗?” 阿落一向冰霜的脸上染上了笑意,她拍着阿落的背:不是这样的,小姐她很在乎我们的,只是她太爱鬼王了。 因为太爱,所以割舍不掉,不敢忘不敢放。 “阿落,你说我们以后怎么办?”伊人哽咽着。 阿落看着伊人,冰眸中也有刹那的迷茫,怎么办,她也不知道呐。 不远处,一棵大树上,黑煞看着痛哭的伊人,他恨不得将她抱进自己怀里,可他不能,黑煞目光挪到自己的手臂上,眼神里有划过痛苦之色。 他手臂上有鞭伤,是伊人打的,伊人痛恨他在那个时候带她离开了,同时厌恶上了鬼王府所有人。 这几天他一直不敢露面怕刺激到伊人,却又不能放着伊人不管,便一直蹲在这棵大树上。 …… 夜幕降临,冬夜已经正式来了,晚上格外的冷,一向热闹的大街上并没有多少行人。 一个蓝衣女子从围着白色的大氅从成衣店出来,她拉进了脖子上的毛领,让这风吹得别那么冷,她的左肩上有一个凸起,还在颤抖。 “雪花,你别抖了。”白子衿没好气的呵斥,“我就不明白了,你一只雪貂,怕什么冷。” 这正是回到帝都的白子衿,她回来时才知道,路有多么的难走,她足足走了几个时辰才回到帝都中心。 身为一个帝都人,在帝都迷路,可想而知白子衿的心理阴影有多大了。 “叽叽!”凸起不服的叫着。 爷还不是为了救你这个臭女人!要不是血流多了太虚弱,爷怎么会怕冷! 白子衿道:“好好好,是我错了行了吧,日后给你补偿。” 她能醒来的确多亏了雪花,雪花竟然能进入她的空间药房,还用自己的血养了蓝明子,将她身上的毒给吸了出来。 不过因为雪花太小,血也没多少,那只蓝明子吸完毒就爆体而亡了…… 对于救命恩虫,白子衿给它立了个碑——用玻璃瓶装着,日后说不定有用。 “叽叽。” 这还差不多。 旁边飘来混沌味,让两天多没吃饭,只在醒来时喝了点水的白子衿瞬间饥肠辘辘。 “叽叽?”毛领里的雪花也探出头来。 什么味道在勾引着爷? 一人一貂顺着香味看过去,只见凛冽冬夜里,有一个小摊就着巷子口搭着,老板锅里正煮着混沌。 老板看到白子衿,乐呵呵的道:“姑娘,来碗混沌不?” “好。”白子衿寻思着现在回去估计也没得吃了,姜老做东西都讲新鲜,这个点出去也买不到菜,买到还要麻烦他们再做一遍,不如在外面解决了。 “要三碗。” 老板只是随口吆喝一句,完全没想到一身华服的白子衿会答应,他愣了片刻后便笑容满面:“好嘞!” 煮好的馄饨被端上来,热气腾腾的,白色的馄饨上面飘着几叶绿油油的菜和葱花,格外喜人。 这个时间也没有其他客人,老板走过来试探问道:“贵人,三碗您吃得了吗?要不我给您撤掉一碗吧。” “不用。”白子衿微微一笑,星眸清澈,笑容浅浅,“我们吃得了,另外,不用叫我贵人。” 我们? 老板正疑惑着,只见从白子衿的衣领里跳出了一只雪貂,跑到了一个大碗前面,猴急的就把舌头伸进去。 老板急了:“小心,烫!” 这可是贵人的宠物,要是在他这里烫伤了他可付不起责任。 让他诧异的是,雪花竟然不怕疼,而且牙齿锋利的咬起一个馄饨吞了下去,然后鄙夷的看了一眼老板。 无知的人类! “雪花。”白子衿瞥了它一眼。 雪花心虚的转了个身,用屁股对着老板,它又没说错,这人类本来就愚蠢至极。 白子衿对老板微笑:“你不用管它,它不怕烫,烫死了也刚好可以直接涮了。” 白子衿的解释让老板受宠若惊:“贵人您的宠物真可怕,养得真好。” 白子衿瞥了一眼雪花,这时不时插着腰吼着愚蠢人类的貂,可爱个球,可爱的外表只是假象,别被迷惑。 雪花很快就吃完了一碗,正要转战第二碗,忽然一道着急声音响起。 “鬼王出宫,大家赶快让路!老张,把你的桌子挪挪,被挡到鬼王的马车。” 第374章:鬼王殿下的作死之路 白子衿僵住了,她朝路中间看去,只见不远处一亮华丽奢侈的马车正疾速朝这边驶来。 “姑娘,鬼王现在不比从前了,以前鬼王一出来我们立刻就躲,现在不怕了。”老板笑呵呵的道,似乎是怕白子衿害怕一般。 不过白子衿并未回答他,老板奇怪的看去,只见白子衿痴痴的看着那驶来的马车,双眸竟然有泪珠打断,神色痴痴。 马车驶过他们旁边,风吹起帘子,里面的男子倚躺着,一只手撑住头,慵懒无比,邪魅的俊容刚好看向白子衿这边。 对上白子衿有喜有泪的双眸,凤惊冥竟然愣了刹那,一股诡异的感觉从他心间升起。 白子衿只觉得自己瞳孔猛缩,不过两天未见凤惊冥,她却觉得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熟悉的轮廓,让她痴痴的开口:“妖孽。” “啪!” 一抹白色飞到了凤惊冥脸上,嘴里还咬着一颗馄饨,此刻那颗馄饨已经在凤惊冥脸上碎了。 白子衿:“……” 凤惊冥:“……” 雪花:叽叽?? 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秒,然后老板的求饶声就响起。 “鬼王饶命,鬼王饶命!我们不是故意的!”老板跪在地上求饶,同时将白子衿往后拉。 虽说现在他们不像从前那般听到凤惊冥的名字闻风丧胆,但现在是他们做错在先啊。 天,一想到自己的客人竟然将馄饨拍到了鬼王脸上,老板瞬间泪流满面。 “吁!王爷,发生什么事了?”马夫闻言连忙停下马车,回头察看。 然后,深嘶声响起。 “嘶!” 他的天,是谁胆子那么大,竟然将馄饨糊到了王爷脸上? 这道声音让凤惊冥和白子衿通通回神,不过白子衿依旧怔怔的看着凤惊冥。 而凤惊冥慵懒的邪笑瞬间被冷戾覆盖,残暴冷血的气息瞬间自他身上蔓延开来,桃花眼里一片冰冷,冷冷的看着白子衿。 “叽叽!!”雪花被吓到炸毛,连忙飞回白子衿肩头。 臭女人快救爷!这男人要和爷算雪山的帐了,太可怕了! 白子衿丝毫没理会雪花,从怀里掏出手绢,浅笑吟吟:“擦擦吧。” 凤惊冥愣了刹那,他看着一脸浅笑的白子衿,又看了看纤细素手上的青色手绢,俊眉一拧。 她,竟然不怕他? 那马车在看到白子衿的脸时,神色更加的惊悚了,他脱口而出:“王,王……” 白子衿回头对他微笑。 凤惊冥则被这声音拉回神,他桃花眼冷冷的看着白子衿,缓缓伸手。 白子衿以为他要接过,笑容更浓了。 突然。 “啪!” 凤惊冥直接打掉了她的手,青色的手绢缓缓飘落到地上,就像有什么东西落了地一般。 在白子衿愣住的眼神里,凤惊冥拿出自己的手绢擦拭着自己的手,又擦去脸上的馄饨,薄唇邪气勾起,恶劣冷笑:“真脏!” 白子衿的眼神呆滞,她看着地上的手绢,又看向凤惊冥。 凤惊冥看她的眼神中没有温柔和宠溺,只有恶劣的玩弄和陌生,这陌生的眼神刺伤了白子衿的心。 “原来哪怕做足了准备,也还是会难受的。”白子衿低声呓语,心的地方,真的很痛啊。 凤惊冥拧眉,不知道这女子在说些什么,他擦完之后将手帕扔向白子衿的脸,慵懒道:“本王赏你了,回府!” “王,王,王……”看着那擦拭过的手绢被自家王爷扔到了王妃脸上,车夫整个人都是哆嗦的。 王爷,您这是在作死啊! “你结巴了吗?”凤惊冥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白子衿拿下脸上的手绢,对车夫微微一笑:“回去吧。” “好,好,好的……”车夫还在结巴,架着马带凤惊冥走了。 凤惊冥皱眉,他的马夫竟然如此听那个女子的话,那女子是怎么回事。 凤惊冥回头,见白子衿十分郑重的将他的手绢叠起,他见状冷笑一声:“又是一个花痴,来人,去将手绢拿回来,碎了也不能给她!” 凤惊冥并不知道,自己这句话在以后发挥了多大的作用,无数次让白子衿因为没有证据不得不放过他。 多年后的他回想起来,长叹一声自己当初哪怕失忆还是如此明智啊! 听到这句话的马车默默流泪,王爷,咱们能不能不要这么作死啊。 “王爷,一张手绢而已,又不是什么稀奇东西,要不算了吧。”马夫试图劝凤惊冥,同时暗暗后悔,真不该让白阎大人留在宫中,应该自己留的! 凤惊冥俊容染上邪懒的浅笑,声线也温和,却让人不寒而栗:“所以,你这是对本王的命令有意见?” “没有没有,属下立刻让人去。”马夫泪奔。 凤惊冥往靠椅上一躺,想到白子衿那怔愣和喜极而泣的浅笑,以及自己打掉她手时的呆滞,凤惊冥忽然觉得心头莫名有些不舒服。 真是,奇了怪了。 …… 老板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天知道他刚才有多么害怕鬼王一怒之下就要了他的命。 一抬头,看到白子衿正认真的在叠那很脏的手绢,老板擦了擦额头的汗:“姑娘,鬼王他有未婚妻的,而且这手绢已经脏了……我们天合还有许多英勇男子的。” 老板委婉的告诉白子衿别再肖想凤惊冥了,那个男子有未婚妻了…… 最重要的是,鬼王刚才十分明白的拒绝并且侮辱了您啊! “叽叽。”雪花站在白子衿肩头,鄙夷的看了老板一眼。 你以为臭女人是在肖想凤惊冥?她是在收集证据,方便以后好和凤惊冥算账,你还可怜白子衿,该可怜凤惊冥。 不过他刚才好像吓爷,不值得同情。 “老板您说啥?”白子衿把手绢放好抬头,“我刚才没听清。” 白子衿一直低头在想以后该怎么和凤惊冥算账,是真的没听到。 而老板则以为她是假装没听到,无奈的摇摇头:“没什么,姑娘,您以后注定会受伤的。” 鬼王多宠白子衿是整个帝都都知道的事,这姑娘注定是初心错付了。 白子衿听得一脸懵,不是,她怎么就注定以后要受伤了,她刚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就不能有个好点的结果呢。 “老板,看不出来你还兼职算命。”白子衿道。 老板:“……” 姑娘,您就别逃避了! 雪花站在两人的最高处,嘲笑着他们:“叽叽!” 愚蠢的人类,还不承认! 白子衿瞥了一眼雪花,使出江湖失传多年的武功——一指弹。 “叽叽!”雪花惨叫一声,从白子衿的肩头飞了出去。 白子衿刚结完账,打算回纱雅院好好睡个觉,忽然几个带着鬼怪面具的黑衣人包围了自己。 老板以为凤惊冥让人回来杀他们了,直接吓晕过去了。 白子衿:“……” “王妃,王爷说,让你把手绢还给我们。”一个鬼弑人员十分困难的开口。 白子衿慢慢扬起蜜汁微笑,却恐怕至极,让人背脊发凉:“他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是吧!” 几个鬼弑人员觉得自己的任务实在是太困难了,但是再困难,也得完成啊。 这些杀人如宰鸡,面对鲜血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在白子衿面前就和小鸡一般。 “王妃,那个,可不可以……” “不可以。”白子衿冷笑,“很好,还敢派人回来截我,那奢侈的马车我也从来没见过,都是私房钱是吧,很好!” 不过,白子衿还是将手绢拿了出来,却没交给他们,而是一把火烧成了灰。 在火光的照耀下,白子衿那冷笑的脸显得更加可怕了…… 鬼弑们在心里默默为自家王爷点一根蜡:王爷,您走好! 手绢烧成了灰,白子衿叮嘱了一句后就扬长而去:“把老板送回去,别在半夜给人打劫了。” 鬼弑们一半去送老板,另一半则将地上的灰捡起来回府里复命。 “王爷,都在这里了。”他困难道。 凤惊冥扫了一眼那些灰烬,桃花眼微眯,他薄唇冷勾,低邪的声音满是嘲讽:“凭这点手段就想勾引本王,真是痴心妄想。” 他见过不知多少女子心机,白子衿这种实在是不够格。 无非就是借此吸引他的注意力。 “王爷。”禀告的人只觉得额头有汗,您当初追王妃的时候可是比这更不要脸,更痴心妄想啊。 而且,这是王妃愤怒的产物,和勾引你没什么关系…… “属下能不能先告退?” “退下吧。”凤惊冥挥了挥手,响起今晚宫里的事,桃花眼微眯。 太皇太后那个老女人竟然出来了,他将宣帝真正杀死了,这老女人果然坐不住了,竟然提出让他成婚,想用女人来刺杀她。 今晚那个女人说不定就是太皇太后的人。 不过,凤惊冥眼神幽深,抛去这些,宫里似乎还有一些不该有的人,他得让顺帝去拔除。 “扣扣。”敲门声响起。 “进来。” 管家一脸微笑,微笑中还带着激动,他已经知道白子衿没死的事了! “王爷,安敏郡主要见您。” 第375章:白子衿的追夫危机 “沉姣?”凤惊冥慵懒的躺在软塌上,桃花眼一片慵懒,白发垂在他胸前,格外诱人,“本王与她没有任何交集,她找本王做甚?” “貌似,是来问罪的。”管家回答。 安敏郡主今日似乎是从伊人那里得到了王妃死去的消息,管家觉得沉姣是来问罪的,只是他不确定。 凤惊冥挑眉,随机冷笑一声:“不见,夜已深,本王该休息了。” 说着,凤惊冥从软塌上下来,走向床上。 管家无奈,只得替凤惊冥吹了灯关上门,去回绝沉姣了。 “安敏郡主,王妃并没有死,您应该是听错了,您可以去纱雅院看看。”管家微笑,心里算着白子衿应该已经回到纱雅院了。 沉姣眼底闪过惊喜,她对管家笑道:“您多虑了,我并不是来问罪的,我只是想告诉鬼王,玄王来了帝都,不知是何企图,他就是私塾的轩夫子,请鬼王将他赶走,不过竟然鬼王已睡下,那沉姣便先告辞,请您明日务必将这件事告诉鬼王。” “好。”管家应下。 管家目送着沉姣离开,她那潇洒爽利却又有几分孤寂的背影,看得管家微微摇头,转身回了府内。 “唉,想当初沉将军在时,安敏郡主也是一个天真的小姐。” 只可惜,世事一去不复返,战场上的英魂再也回不来了。 只希望老天爷能对安敏郡主好点,补偿她的痛苦吧。 …… 房间内,凤惊冥翻来覆去都睡不着,他半坐起桃花眼闪过烦躁和郁色,似乎好像少了什么能让他入睡的东西一般。 凤惊冥脑海里忽然划过白子衿的脸,他愣了片刻,然后冷笑一声:“这等卑劣的手段,竟然成功影响了本王。” 凤惊冥又躺下。 …… 纱雅院的灯火已经熄灭,大家都入睡了。 白子衿蹑手蹑脚的走向自己的房间,怕吵醒别人,她刚打开自己的房间,忽然一把剑出现在了自己喉咙前。 白子衿:“……” 她很不美好的想起了宣帝的那把剑,她这是最近和剑犯了什么吗? “阿落,是我。”白子衿十分无奈。 听到她的声音,阿落身子一震,连带着剑都抖了几下,把白子衿吓得心惊胆战,困难的吞了吞口水。 “阿落,刀剑无眼,你先把剑挪开。” 她最近受的伤有点多,可不想再伤上添伤了。 阿落连忙将剑收起来,动作都有些慌乱,白子衿转身,见阿落神色激动:小姐,您没事! “阿落。”白子衿愣了片刻,然后便猜到黑煞他们没瞒着伊人,她对阿落微微一笑,“我当然没事,我是谁,当初被扔到村子里都没死,现在怎么可能有事呢。” 我去告诉伊人,她这几天伤心得不行,刚睡过去。 白子衿连忙拉住阿落:“别去,既然她睡着了那就让她继续睡,明天再说。” 阿落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连忙点头:好。 白子衿拉着阿落进自己房间,脸上带着歉意:“让你们担心了,是不是大家都知道了。” 不是,我和伊人瞒着大家,只有我们知道。 “那就好。”白子衿松了一口气,“还好你们瞒住了。” 要是没瞒住,这两天时间估计她的葬礼都能给办起来了,然后她在自己葬礼的时候回到纱雅院…… 那画面,想想都不知道要吓坏多少人。 “阿落,天色这么晚了,你也去休息吧。”白子衿对阿落道。 阿落摇头,她守夜已经守成习惯了,哪怕知道白子衿不在她也依旧会守,所以才会在白子衿回来的第一时间发现。 白子衿无奈,只得自己先睡,她这一路回来全靠走,累得不行。 第二日天色刚亮,伊人就起来去灶房帮姜老,忽然她瞥见菜里有一抹白色。 “姜老,今天买了萝卜吗?”伊人并没有认真去看,随意问了一句。 “叽叽!”雪花愤怒的从菜里跳出来。 你才是萝卜,你全家都是萝卜!爷是雪貂,高贵的雪貂! “雪花。”伊人喜极,连忙上前,“我还以为你丢了。” 伊人有去那里找过雪花,找了几遍都没有发现雪花,她以为雪花已经离开或者被杀害,万万没想到它竟然自己跑了回来。 “叽叽。” 你以为爷和你一样愚蠢? 伊人听不懂雪花的话,她欣喜的将雪花抱到怀里,眼神里满是激动。 小姐不在了,有个小姐以前的东西也好。 “雪花。”一道愤怒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你给我出来!” 雪花明显做了什么心虚的事不敢出去,还往伊人的手里缩了缩,怂得不行。 伊人整个人却僵住,她缓缓转身,看到那带着浅笑的女子,立刻泪眼婆娑:“小姐。” 白子衿微笑,将伊人抱住:“伊人,我回来了。” 旁边路过的黑子一脸不明所以:“就是小姐不过离开两天,怎么哭成这个样子,真奇怪。” 伊人含泪瞪了他一眼,黑子连忙讪笑着离开灶房,看得白子衿笑得不行。 伊人连忙将眼泪擦干,鼓着腮帮子:“你们都不许笑!小姐你也不要笑。” 白子衿连忙点头:“不笑不笑,我们家伊人最可爱了。” 用完早膳,伊人也终于有了笑容,气氛不再那么低迷,整个纱雅院都是和和气气的。 伊人兴高采烈的和白子衿禀告私塾的事,一早上都说个不停,好像话永远也说不完一般。 白子衿觉得自己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她从刚开始的微笑到后面的哀怨:“伊人,李夫子的事你说了三遍了,别再重复了。” “好吧,那换个人,对了小姐,赢若风在坑里等了两天两夜,严重发烧被白木……”伊人的话戛然而止,她讲得太兴奋,甚至忘记了这件事小姐可能并不想听。 毕竟,赢公子那么对待小姐…… “没事。”白子衿微微一笑,“你说吧,我和他之间已经互不相欠,他只是我的大师兄而已。” 哪怕这么说,白子衿眼底还是闪过复杂,赢若风的做法,注定将他们的关系拉进了鸿沟,再也无法弥补。 “白木他们已经带着赢若风回神医门了,我也和他们说了,不要将小姐您……的事告诉门主。”伊人道。 白子衿揶揄:“没想到平时粗心大意的伊人,关键时刻这么细心。” 伊人哼唧一声:“小姐,你又打趣我。” 伊人又将这两天发生的一些事告诉白子衿,比如私塾总共招到了两百多个人,比如代替赢若风的夫子还没找到。 再比如轩夫子的课很受大家欢迎。 “轩夫子?”白子衿一愣,“君……轩夫子还在私塾?” 君玄歌和凤惊冥一样吃了药丸,忘记了一些事情,白子衿以为他会回苍玄的,没想到他还在私塾。 想起宣帝挟持自己时君玄歌说的话,白子衿心里百味杂陈。 对于君玄歌,她不知该不该相信。 “算了,不管该不该信,一切都过去了。”白子衿摇头,笑自己想得太多,她对伊人吩咐,“伊人,重新去找个夫子代替轩夫子,苍玄的玄王给我们当夫子,我们可担不起。” “什么?轩夫子是玄王?”伊人惊呼,她完全没想到君玄歌会是玄王。 白子衿点头。 伊人在消化了这个消息后去发布找夫子的消息了,不过辞退君玄歌还得白子衿自己去,毕竟私塾又没有副院长,得她自己出面。 私塾已经开始上课,她得等先找到新夫子。 比起君玄歌,白子衿此刻想的是凤惊冥,想起昨晚凤惊冥那疏离冷漠的眼神,白子衿心头还有些痛。 “该怎么攻略凤妖孽呢。”白子衿咬着笔头发愁。 经过昨晚的事,凤惊冥对她应该有印象了,哪怕这个印象并不好。 就在白子衿发愁的时候,沉姣来了。 沉姣看到白子衿无比欣喜,一把抱住了白子衿,并且询问起了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白子衿也没有隐瞒,将事情全部告诉沉姣,并且将自己正在发愁的事也告诉了沉姣:“你说我要怎么办才好?” “这个。”沉姣完全没想到凤惊冥居然会不记得白子衿,这事情未免太玄幻。 “姣姣,帝都的女子对男子表白,一般送什么?”白子衿拿出一个小本本,十分认真的询问。 沉姣犹豫踌躇着,不知要不要告诉白子衿。 白子衿不解:“怎么了,姣姣,你说啊。” “难度对你来说可能有点大——女红。”沉姣捂脸,她是从未见过白子衿做过女红的。 白子衿的小脸瞬间扭曲,这不是有点大,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 白子衿黑着脸道:“跳过,下一个。” “送兵器?” 白子衿摇头:“凤惊冥有了。” “送衣裳?” “这也需要女红,跳过。” …… 两人盘算下来,发现可以送男子的东西真的很少。 沉姣虽然生意做得很好,却从未恋爱过,对这些东西是一窍不通,两人凑在一起,两个头四个大。 白子衿的本子空空如也。 “子衿,要不你干脆把自己送上去得了。”沉姣道。 第376章:让她做玄王妃 凤惊冥一早起来,解决完事务,便打算慵懒躺在软塌上休息。 但房间里,白阎和黑煞不停给对方眼神,让对方上。 凤惊冥邪懒的目光落到他们身上,薄唇勾起:“有什么事,说吧。” “王爷,听错城北的鸢尾花开了,很漂亮,我们去看看吧。”黑煞一脸认真的开口。 旁边的白阎:“……” 你特么是猪队友吗!王爷什么时候喜欢过赏花这种雅致活动了! 果然,凤惊冥冷嗤一声,低磁的声音满是鄙夷:“黑煞,你确定要本王去?” 他去可就不是赏花了,而是将赏花的人吓跑,他再心情不佳的将花全部毁了。 再者,凤惊冥懒懒邪笑,桃花眼闪过冷血光芒,相比起赏,他更喜欢毁灭。 “这个……”黑煞背后出来许多汗水,然后他深吸一口气,两眼泪汪汪,“王爷,求求您为了属下以后的媳妇,去一趟好吗?” 昨晚知道白子衿没事回来,最最高兴的不是伊人,不是管家,而是他黑煞啊! 他本以为自己和伊人已经没有可能了,但现在白子衿一回来,一切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你媳妇?”凤惊冥挑了挑眉,稍微动了动身。 黑煞以为凤惊冥要起身了,无比激动:“对,王爷,属下就知道您……” “关本王何事?”低磁懒淡的声音从凤惊冥薄唇溢出,他只是嫌刚才的姿势动身调整了位置而已,俊容带着淡淡的嫌弃,薄唇勾起的邪笑是那么恶劣,“又不是本王的媳妇。” 黑煞:“……” 王爷,这说到底还是为了您啊!! 黑怕泪流满面。 旁边的白阎暗自摇头,对凤惊冥开口道:“王爷,听说今日会有一玄王喜欢的女子去那片花海。” 玄王。 凤惊冥眼底闪烁过光芒,想起昨日沉姣来告诉他的事,在他凤惊冥的地盘,君玄歌不打声招呼就过来了,这笔账可得好好算算。 至于那个让君玄歌心喜的女子,鬼王殿下有那么一丁点好奇,君玄歌也会有喜欢的人? “走吧。”凤惊冥从软塌上下来,邪魅的俊容带着慵懒浅笑,还不忘踩君玄歌一脚,“被君玄歌喜欢,也不知谁那般倒霉。” 黑煞试探的问:“王爷,您好像很讨厌玄王。” 凤惊冥淡淡点了点头:“没来由的厌恶。” 黑煞心里辣个激动啊! 王爷,您这不是没来由的厌恶,而是君玄歌曾经是您最讨厌的情敌啊!这是您作为男人的第六感! 凤惊冥将黑煞的激动收之眼底,他俊眉微拧,桃花眼闪过冷惑之色,自他那日醒来,身边的人都有些不对劲。 看来,他失忆前应该发生过什么。 凤惊冥出门时,他那架奢华的马车已经被换成无比低调的普通马车,他微微皱眉。 白阎见状立刻解释道:“王爷,昨晚回来发现马车坏了,已经去修了,您先将就一下吧。” 凤惊冥淡淡点了点头,上了马车。 白阎松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真是不容易,为了保住王爷的私房钱对现在残暴的王爷撒谎。 白阎哽咽感慨,王爷,属下都是为了您好啊! …… 城北的鸢尾花海有个小亭子,此刻白子衿已经快靠在小亭子上睡着了,但她提醒自己不能睡。 绝对不能睡,她今天可是来追夫的,怎么能睡呢。 白子衿揉了揉眼睛,强打起精神,四顾一周:“凤惊冥呢,怎么还没来?坐蜗牛也该到了吧。” 天上的太阳都已经到正中间了,冬天的下午本就容易犯困,这也是白子衿为什么会犯困的原因。 “不知道。”伊人摇头,提到某个人声音有些别扭,“黑煞一个时辰前传信来说,王爷已经朝这边赶过来了。” 白子衿忧愁的撑着自己的脸颊,她眼前这片鸢尾花十分漂亮美丽,花团锦簇,和她手腕上的花纹一模一样。 花海中也有许多人再赏花,有羞涩的男女靠花传信和表明心意,女子们那娇羞的笑容显得那么美好。 “真漂亮。” 白子衿刚赞美一句,忽然远处就响起一道声音。 “鬼王遇刺了!” 白子衿倏的站起,手里那束给凤惊冥准备的鲜花落地,她急忙朝那个大喊的人跑过去,紧张的询问:“你说什么?” “白,白二小姐。”那人竟然认得白子衿,连忙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树林,“就在那边,鬼王遇袭了!” 白子衿连忙带着伊人跑向树林,她并没有看到,他背后告诉她的那个人,走向了花海旁的一个高峰。 那里是一个小山岭,但站在上面可以俯瞰花海,却不会被花海里的人轻易发现。 此刻山岭上正站在一个白衣公子,旁边立着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此人走到白衣公子后面,恭敬道:“王爷,已经将白二小姐支走了。” “好。”君玄歌温和的点头,温润的目光看着那个正提裙穿越花海的女子,眼神不自主的温柔起来。 待完全看不到白子衿时,君玄歌才继续开口:“准备的人呢?” “王爷放心,已经全部准备好了。” 只见那亭子处,有一个长相美丽的女子在白子衿离开后,捡起了地上的花,坐在那里带笑等着。 她的气质和白子衿十分的相似,但却比白子衿更加美丽夺目几分。 而不远处,一辆马车缓缓朝这边驶来。 君玄歌含笑看着这一切。 茗余挥退了那上来禀告的人,有些困难的询问:“王爷,您为何要这么做?” 他们刺杀凤惊冥没有成功,鬼弑实在是太强大,他们死伤众多都杀不进去。 明明如果凤惊冥再喜欢上白子衿,凤惊冥就又有软肋了。 “不知道。”君玄歌脸上带着儒雅温和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的声音被吹散在风里,“或许我嫉妒凤惊冥了。” 嫉妒那天看到的一幕,嫉妒白子衿宁死也不愿忘了凤惊冥。 所以在知道白子衿未死时,君玄歌有从所未有的庆幸心喜,与加快跳动的心速。 想起那天白子衿义无反顾挡在自己身前的模样,君玄歌似乎有些被迷花了眼,他回头对茗余一笑:“茗余,你说让白子衿当玄王府的女主人怎么样?” 茗余一震。 …… 下面 凤惊冥看着这片满是人群的花海,眉头微皱,他不懂这花海有何好看的,一把火烧捏产生的火光不是更美吗。 凤惊冥淡淡的询问白阎:“人呢?” “在亭子里。”白阎知道他询问的是什么,立刻指向一个亭子。 亭子里有一个亭亭背影,美丽无比。 “走吧。”凤惊冥眼神平淡,朝那边走过去。 白阎道:“属下和黑煞要去找玄王,王爷您去就好,一个女子没什么危险的。” 凤惊冥桃花眼睨了他一眼,淡淡颔首,黑袍被风吹得晃动,和花海里的鸢尾花交织在一起,形成别样魅惑的美,他往前走去。 凤惊冥刚踏上亭子,那女子似乎听到了声响一般,回头对凤惊冥浅浅一笑,笑容十分美丽。 凤惊冥神色平淡,桃花眼却涌起巨波。 女子带着笑容站起,手里握着白子衿扎好的花,一步步的走向凤惊冥,亭子外的鸢尾花摇曳,她就好似从花海里走出的仙女一般。 “凤妖孽。”女子将手里的花束递到凤惊冥面前,浅笑安然,“我喜欢你。” 听到凤妖孽那三个字时,凤惊冥脑海有一刹那的空洞,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桃花眼看着眼前的女子,薄唇邪勾,慵懒开口:“你喜欢本王哪点?” 玄王想和他玩,他不介意在白阎找到玄王前和玄王的棋子玩玩。 不过,从头到尾凤惊冥都没接过女子手里的话,若是细看就会发现他眼里还有冷意。 “王爷的一切,我都喜欢。”女子轻笑一声,走回亭子里,“妖孽,不坐下吗?” 听到妖孽二字,凤惊冥眼里的冷意更甚,他觉得妖孽二字从这女子嘴里喊出真是难听至极。 不过,当女子回首时,他的冷意瞬间被慵懒邪笑遮盖:“请本王坐下,可是要花费代价的。” “好啊。”女子巧笑倩兮,一颦一笑动人心铉,“小女子愿以身相许,这代价够吗?” 若是其他男人,早已被女子的笑容荡漾了内心,不知现在是天亮还是天黑。 凤惊冥勾唇:“够啊,可……” 忽然,凤惊冥觉得有一道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看,他转头看去,只见亭子不远处有个蓝衣女子正望着自己,正是他昨晚见过的那个。 不同的是,今天的她似乎细心打扮过,娇小的她站在花海中有一股别样美,她额头上有细细密密的汗珠,应当是刚做过什么运动。 让凤惊冥觉得不舒服的是她的目光,那种不敢置信,甚至带着一点委屈受伤,让他有些烦躁。 白子衿当然委屈,她跑到树林去却发现被人坑了,回来就看到凤惊冥和一个女子笑谈风生,她能不委屈吗。 女子也看到了白子衿,她落落大方的开口:“那边的姑娘上来一起坐吧,王爷不会介意的。” 第377章:火海 凤惊冥拧眉,谁说他不会介意的。 “好啊。”白子衿看着那女子,眼里带着冷意,脸上带着淡笑,大大方方的走过去。 白子衿瞥了一眼凤惊冥,发现他正为自己的到来拧眉。 白子衿皮笑肉不笑,又默默把这件事记上小本本,她可是睚眦必报的。 凤惊冥不悦的看着白子衿,这女子上来也不行礼,真当是没有教养。 “这位姑娘,拿我家小家的花好玩吗?能还给我们家小姐了吗?”伊人开口,满怀敌意的看着女子。 凤惊冥桃花眼闪过慵懒光芒,神色了然,原来是这女子的,也就是说这女子才是玄王喜欢的女子? 不知为何,想到这里,凤惊冥心里忽然有些不舒服,他扫了一眼白子衿,暗自冷哼一声。 这要身材没身材、也论不上特别好看的女子,不知玄王看上她哪里。 “自然。”女子大概没想到白子衿回来得这么快,不过还是很淡定的将花还给白子衿,还对白子衿微笑,“姑娘的花扎得真好看,是打算送给谁吗?” 她没路过凤惊冥那皱眉的动作,心里已经猜到了凤惊冥对白子衿的印象可能并不好。 “本来是。”白子衿淡淡一笑,接过花打量了几眼,然后往后毫不留情的一扔,“可惜,脏了。” 女子的笑有几分僵硬。 “不是请我坐吗?姑娘你该让开吧,不然我如何坐?”白子衿带着无辜的浅笑,看着女子。 这桌子旁就两个石椅,女子刚才请她来坐就是想让她出丑,可女子低估了白子衿的不要脸……以及彪悍。 女子有些不知所措,她看向凤惊冥目含哀求,希望凤惊冥帮她。 凤惊冥慵懒的看着两人,一副看戏的模样,丝毫没有要帮谁的意思。 “姑娘,你想不起来就早说,这样我就不用进来了。”可惜她已经进来了,不管女子想不想起来都得给她起来。 女子哪里禁得住被人这么说,僵硬的起身,她屁股刚挪开椅子一点,白子衿就直接坐下,害她差点踉跄跌倒。 女子有些怒了:“姑娘,你……” “谢谢你,你善良的心肠和你的美丽真配。”白子衿回头浅笑感激。 女子立刻被堵的没话说:“……” “为了感激您,小女子我决定为您去介绍一个美男,伊人,带她去。”白子衿依旧微笑。 “是。”伊人拉着女子的手,看似温柔实则强硬的将她拉走。 女子痛得哭喊,泪眼朦胧,可怜楚楚:“王爷,救救我,求求您救救我。” 凤惊冥没说话,桃花眸看向白子衿,带着盎然兴趣。 白子衿睁大了眼睛,一脸受伤之色,就差来个西子捧心了:“我好心为你介绍,你为何一副我要杀了你的样子,你怎么能这样。” 女子呆滞了,王爷可没告诉她白子衿这么会演戏。 呆滞的时间,女子已经被伊人给拽走了。 白子衿心满意足,脸上的受伤之色瞬间散去换成得瑟,真是的,抢她男人还和她拼演技,当她蓝翔冠名的戏精说着玩的吗! 白子衿正得瑟着,忽然对上凤惊冥戏虐的眼神,她得瑟的表情立刻僵住,完了,她忘记这货还在了。 “那个。”白子衿深吸一口气,试探的开口,“刚才你什么都没看到对吧?” 凤惊冥挑眉,薄唇轻启,低磁的声音带着嗤笑:“你觉得呢?” 白子衿垂头丧气,然后一秒后又活泼起来:“算了,细节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你和我来!” 白子衿一把抓住凤惊冥的手,把他拽起往花海里走。 纤纤玉手抓上他冰冷的大手,带着温暖,凤惊冥呆滞了片刻,随后桃花眼便染上冷意。 一个女子竟敢随便抓他的手! 可惜白子衿像没有感受到他的骇然冷意一般,抓着他冲进了花海,然后回首对他微笑:“妖孽,这片花海都送给你,漂亮吗?” 昨晚和沉姣交流了那么久,白子衿还是使用了从前小说里的套路,只是这套路一般是男的对女的做的…… 算了算了,别去追究这些细节,毕竟男女都差不多吗。 凤惊冥听到那妖孽二字竟没有任何的反感,他看着眼前女子笑容满面和期待的眼神,慵懒的眼神带着淡冷,冷嗤一声:“本王从不喜欢花。” 说着,在白子衿诧异的眼神里,凤惊冥直接甩开了她的手。 啪! 因力气过大,白子衿的手被甩到旁边的花枝上,娇嫩的手立刻被擦伤,还有一些细碎枝刺扎进了她手里。 “嘶。”白子衿深吸一口气。 凤惊冥神色慵懒,看到她手上的伤没有任何同情和怜惜,反而笑得恶劣:“痛吗?” 手里的痛,哪能比得上心里的痛。 白子衿还没回答,一只拥有细长手指的手便抓住了她的手腕,温润的声音带着关心:“姑娘,你手受伤了。” 白子衿愣了愣,抬头看到了一脸温柔担忧的轩夫子。 卧槽,君玄歌你怎么在这里,你今天不是有课吗? “我没事。”白子衿快速回复了一句,连忙甩开君玄歌的手,紧张的看向凤惊冥。 妖孽现在可是一点儿都不记得她,她不能让妖孽误会啊。 可惜貌似已经晚了,凤惊冥脸上慵懒的笑意染上冷戾,不过片刻后便又恢复邪肆的笑,好似什么都不在意一般。 这满不在意的笑让白子衿觉得喉咙一噎,似乎有千言万语都说不出口了。 “怎么可能没事。”君玄歌在被甩开时温润的笑有点僵硬,不过片刻后他就无奈宠溺的看着白子衿,“都受伤了还不听话,真是。” 这种熟稔的语气,是十分亲密之人才有的态度。 白子衿一脸懵逼,君玄歌是真的失忆了吗?她怎么觉得君玄歌是在玩她? “不是,我认识你吗?”白子衿觉得假装不认识是最好的,反正按道理来说君玄歌应该已经忘了她。 可惜,白子衿漏了某件事—— “院长,你为何要假装不认识我?”君玄歌拧眉,十分无奈。 是了,白子衿忘记了自己还是院长,君玄歌是轩夫子。 ko! “我,我记性不好,有健忘症行了吧。”白子衿黑着一张脸。 “可以。”君玄歌温柔一笑,“院长快随我回去吧。” 两人之间熟悉的对话,让凤惊冥神色极冷,他虽依旧笑得邪魅,眼底却有冰霜闪过,可他自己并未发觉。 忽然,凤惊冥猛的出手,强大的内力朝鸢尾花海袭去,同时他扔出一根火折子,火折子被风带着,火立刻在鸢尾花海里燃烧起来。 无数人惊慌失措的逃跑尖叫。 凤惊冥慵懒环臂,转身离开,声音邪气:“这才是真正的美。” 白子衿整个人都呆滞住了,眼前的火海已经形成,夹杂着许多人的惨叫,那么的红,烈红的火焰充斥了白子衿的眼眸。 刹那间,白子衿似乎回到了从前,小小的她站在失火的房子前面,怔怔的听着爸妈的惨叫:“跑,子衿,快跑!” 泪水自白子衿眼角滑落,她忽然甩开君玄歌抓住她要离开的手,奋不顾身的朝火海里跑去。 “爸,妈!” 她是突然甩开了君玄歌,力气之大让君玄歌都没抓住,等君玄歌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跑进了火海里。 君玄歌脸色一变:“白子衿!” 茗余从身后拉住他:“王爷,里面太危险了,您不能进去。” “放开!”君玄歌低喝,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怒意。 茗余一愣,神色坚定:“不行,王爷,属下绝不会让您进去。” 火如此大,他绝不能让王爷进去。 君玄歌忽然对茗余出手,茗余接下君玄歌的一掌,吐血一口鲜血,但依旧坚定的挡在君玄歌面前。 “王爷,除非属下死,否则您不能进去!” 扬长而去的凤惊冥忽然停下脚步,他看到被缠住的君玄歌,以及白子衿冲进火海的背影。 明明那是君玄歌的女人,化成灰都应和他无关,可凤惊冥却下意识停住了脚步,看向了火海。 片刻后,凤惊冥的桃花眼一深,他冷冷咬牙:“该死的,本王就是太善良了。” 说罢,凤惊冥长袖一挥,火势被风吹偏,露出了里面的一些情况,可惜这并不能看到白子衿。 脚步比他的思考快,凤惊冥已经一步踏进了火海,朝着白子衿的方向而去。 旁边,茗余见状连忙道:“鬼王已经进去了,王爷您可以放心了。” “他如今已经忘了白子衿,说不定是进去看戏的,你让我如何放心?让开!”君玄歌愠怒。 凤惊冥一向没什么人品,从他挥手烧掉整片花海就可以看得出,君玄歌放心不了。 君玄歌一掌劈向茗余,在茗余侧身躲避时一脚踏入火海。 “王爷!”茗余急,也跟着想要进去。 这时,白阎和黑煞拦住了茗余,他们看着冲天的火海:“这是怎么回事?茗余,是不是你们干的!” “我们干的?”茗余怒极反笑,“这是你们家那个好王爷干的,给我让开,他们都在里面!” 第378章:她是君玄歌的女人 凤惊冥冲进火海里,邪魅俊容变冷,她桃花眼环视一周,都没有看到白子衿的身影。 他放火的地方其实是并没有人的,谁知道白子衿这蠢女人竟然直接冲进火海,真是活腻了。 凤惊冥四处寻找,每当有火焰朝他袭来,他便长袖一挥,火焰被吹向其他地方。 突然,凤惊冥余光瞥到一抹蓝色,只见在不远处,白子衿蹲在那里,头埋在膝中,她双手环抱自己,肩膀颤抖,似乎在恐惧和哭泣。 凤惊冥走到她前方,冷声道:“起来!” 白子衿却像是完全没听到他的话,他在世人面前的残暴冷戾,似乎在她这里完全不起作用。 鬼王殿下的俊眉拧得更深,他看着愈来愈大的火,想着要不干脆把白子衿扔在这里算了。 这么想着,鬼王殿下拔腿打算走了,却听到弱弱的声音,带着哽咽。 “妖孽,我怕。” 这声音细若蚊呐,加上风吹着火海,甚至会让人以为是错觉。 可凤惊冥听到了,他桃花眼微睨,认真的打量了白子衿一番,看似慵懒实则冷漠无比:“怕就起来,和本王出去,机会只有一次。” 白子衿抬头看向凤惊冥,她的脸上已经布满泪痕,星眸呆滞一片,她看向的仅仅是凤惊冥这个方向,眼里并没有凤惊冥的倒影。 尽管如此,她还是颤抖的伸手,伸向凤惊冥所在的方向。 “妖……孽……” 看着这脏得不行的手,凤惊冥眼里闪过嫌弃,但火势已经极大,他再不带她出去便真的出不去了。 不过,凤惊冥并没有牵白子衿的手,而是直接抓着她的衣领,以拎的形式把她拎起来。 “小姐!” “王爷!” 风中有着急的喊声传来,不知是在喊谁的。 凤惊冥刚拎起白子衿,白子衿就像落入水中的人抓住了浮萍一般,直接抱住了他的腰。 凤惊冥身子一僵,那柔软的触感是他从未体验过但却有一股莫名熟悉感的,凤惊冥来不及想这熟悉感从何而来,因为大火化作的咆哮巨龙被风吹向了他这边。 凤惊冥躲避的同时,下意识的抱住了白子衿,让她不受伤害。 “真是该死。”凤惊冥看着被火燎烧到的莽金黑袍,低咒一声。 这时,君玄歌从火海里出现,她看着怀抱白子衿的凤惊冥,温和的眼底闪过光芒。 “鬼王,我替你开路,先出去再说。”君玄歌开口,哪怕在这大火之中,他也依旧淡定温雅。 凤惊冥点头。 君玄歌在前面开路,凤惊冥抱着白子衿在后面,同时将后面的火海驱散,很快便出去了。 中途碰到白阎四人,四人连忙帮忙。 出了火海,几人都有些狼狈,脸上还有一些黑灰。 “小姐。”伊人顾不得擦掉脸上的灰,连忙走到白子衿身边。 白子衿抱着凤惊冥,眼神浑浑噩噩。 凤惊冥暗自皱眉,目光落到她抓着自己衣裳的手上,闪过冷意,冷冷看着伊人:“还不把你家小姐拉开。” 伊人暗瞪了凤惊冥一眼,然后上去试图拉开白子衿:“小姐,已经没事了,您放手吧。” 白子衿神色依旧浑浑噩噩的,她不知道伊人说了什么,反而是抓着凤惊冥的衣裳更用力了。 凤惊冥脸色一冷,他是好心救人,可不打算被赖上。 “小姐,先放开……”伊人劝着白子衿,忽然听到嘶啦一声。 只见凤惊冥撕开了白子衿抓着的那部分袖子,白子衿整个人踉跄了几步,幸亏伊人扶住了她。 伊人怒火冲冲,旁边的白阎和黑煞神色尴尬。 让他们更尴尬的还在后面。 凤惊冥冷冷看着君玄歌,邪魅俊容是不掩的不悦,菲薄的唇掀起:“君玄歌,你的女人本王替你救出来了,记住,你欠本王一个人情。” 白阎和黑煞瞪大眼睛:!!! 王爷,您知道您再说什么吗? “好,我欠你。”君玄歌微微一笑,笑容格外温润养眼。 话是凤惊冥说的,但不知为何他看到君玄歌的笑容心里愈发不悦,他索性转身:“白阎,走!” 路过白子衿时,白子衿依旧神色呆滞的抓着他残碎的衣角,似乎还在什么噩梦里回不过神来。 凤惊冥冷漠的看了她一眼,离开了。 “鬼王!”伊人怒火已经抑制不住了,她正要发火,旁边的黑煞连忙捂住她的嘴。 “伊人,现在王爷什么都不记得,他真的会杀了你的。”黑煞道。 伊人愤怒的打开他的手,扶着白子衿生着闷气。 君玄歌上前,他看着呆愣的白子衿,心里生出心疼,如沐春风的温柔声线溢出:“白子衿,没事了,放开吧。” 放开凤惊冥的衣角,顺便放开从前的一切。 白子衿呆呆的抬头,她眼里终于有了点神色,但她听到的并非是君玄歌的声音,而是凤惊冥的声音,误将眼前的人认成了凤惊冥。 “妖孽。”白子衿张开双手抱住了君玄歌,抱得紧紧的,哽咽的声音带着脆弱,“别走,别忘记我……” 茗余:!!! 白子衿,我给你五秒钟把你的泡椒凤爪从我家王爷身上挪开! 君玄歌身子一僵,他温润的眸光落到一脸脆弱的白子衿身上,抬手抱住了她,应了一声:“好。” 不远处,一道修长的身影立在那里,看着相拥的两人,桃花眼蕴含着莫名的情绪,冷戾得让人害怕。 果然是君玄歌的女人! 白阎站在旁边神色复杂,这个他该帮谁,虽说他是王爷的人,但他总觉得这是王爷自己作的…… “愣着干什么?还不走?”冰冷的声音从凤惊冥薄唇里溢出,让白阎背脊一凉。 “是。” 伊人皱眉,虽然鬼王今日的所作所为让她生气,但鬼王是失忆了的,她可不能让君玄歌趁虚而入。 这么想着,伊人上前拉开白子衿,对君玄歌歉意一笑:“不好意思,玄王,我们家小姐认错人了。” 伊人根本不知道,这一幕早已被凤惊冥看到,并且傲娇王爷已经认定白子衿是君玄歌的女人了,她拉开白子衿拉晚了。 “无妨。”君玄歌温柔一笑,“身为夫子救院长是应该的。” 他的话完美得无可挑剔,让伊人不知怎么回他。 这时,白子衿也已经缓缓回神,她星眸逐渐清亮,愣愣的看着伊人:“伊人,凤惊冥呢?” “鬼王他救了您……回去换衣裳了。”伊人这么说,同时暗自看了君玄歌一眼。 玄王,天涯何处无芳草,您还是换一株吧。 “那他没受伤吧?”白子衿有些懊恼的揉了揉自己的头,从小时候开始她便见不得大火,每次见到大火就会失控。 她没想到这次凤惊冥会将花海都烧掉。 一抬手,却看到自己手里攥着的布料,白子衿愣了愣:“啊咧?” 片刻后,白子衿便大概猜到了怎么回事,她眼底闪过失落,不过转念一想,至少凤惊冥进火海救她了。 对于现在的凤惊冥来说,能进火海救一个陌生女子,已经算是不容易了,她要再接再厉。 “鬼王没事。” 白子衿看了一眼花海,已经有人将火浇灭,她担忧开口:“没人受伤吧?” “应该没有,鬼王烧的是没人的地方,大家有足够的时间逃跑。”伊人道。 白子衿松了一口气,没烧到人那就好。 茗余在旁边黑着脸开口:“白二小姐,您是看不到我们王爷吗?我们王爷也进去救你了!” 虽说茗余不赞成君玄歌喜欢白子衿,但自家王爷也进去救白子衿了,可白子衿问遍了这么多人都没问他家王爷。 内心极度不平衡! “茗余。”君玄歌开口,“只要院长没事就好。” “你也进去救我了?”白子衿诧异了一秒,然后不好意思的道,“我对刚才的事记得不是很清楚,你没事吧?” 在刚才那段时间内,白子衿脑海里只有那片可怕的猩红,加上凤惊冥的影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就连伊人进去她都没印象。 白子衿无奈,这就是那次给她留下的后遗症。 “没事。”君玄歌微微一笑,笑容让人觉得十分舒适,“院长,箬夫子走了,院内暂时还没有合适的药理夫子,我们商量后想让院长您暂时代替。” “好。”白子衿思考了一会儿点头。 药理十分的重要,不能没人教,现在既然找不到夫子,她就先顶上去。 “轩夫子,多谢你今天的舍身相救,我会记得的,我先回去了。”白子衿微笑,她现在这一身可不怎么好看。 君玄歌开口:“刚好同路,我送你吧。” 白子衿本想拒绝,可君玄歌又说了刚好同路,两人又相识,她只得和君玄歌一起走。 在送白子衿回纱雅院后,君玄歌回到私塾,他吩咐茗余:“面试的药理夫子都全部拒绝,别让人发现任何不妥。” “是。”茗余无奈又无力。 在王爷骗白子衿当药理夫子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了什么了。 君玄歌噙着淡淡的浅笑,赢若风想要的公平有了,甚至他还占据了上风。 第379章:抓起就是一顿扔 “子衿,秦瑶她们来信了。”沉姣走进纱雅院,却没看到白子衿的身影。 沉姣迷惑,通常这个时候子衿不都哑然用早膳吗? 郝姨走过来,笑道:“安敏郡主,小姐去鬼王府了,估计等会儿才会回来。” 沉姣立刻了然点头,某人追夫去了,将信交给郝姨:“我商行还有事,就不等她了,她回来你把信交给她就好。” “好,安敏郡主,我送您吧。”郝姨道。 沉姣出了纱雅院,抬头看了看天空,神色无奈。 信里说秦瑶和凤子宣发展得不错,子衿又有凤惊冥,她怕是要和烈歌相依为命了。 沉姣回到商行,见自己的手下欲言又止,她有些不解:“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手下还没开口,就有两个人从房间走出来,是宫里的人。 “安敏郡主,太后请您进宫一叙。”一宫女道。 沉姣暗自皱眉,脸上带着笑容:“二位可否去回太后娘娘,我商行有许多急事,下午我亲自去宫里见太后娘娘。” 两个宫女对视一眼,似在考虑。 最后一名宫女点头:“好,请安敏郡主万万要记得。” “一定。” 沉姣给了二人一些银子,二人不动声色的收下,沉姣才让人送她们出去。 送走了二人后,沉姣神色有些严肃,太后以前觉得她商女的身份卑贱,从不找她,甚至还不同意凤烈歌和她来往,今天太后居然主动找她。 沉姣联想到最近的事,想到子衿那晚发生的事……恐怕太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得想好应对之法。 “会长,今天要去巡铺子,时辰差不多了。” 沉姣让自己暂时不去想宫里的事情:“好,走吧。” 帝都的铺子一大半都是万宣商行的,而沉姣今日要寻的是成衣店,掌柜们早已等候着,她看了几家铺子都没问题。 “去下一家。” 路刚走到一半,沉姣远远就看到前方围着许多百姓,把路都堵死了,还有衙役的吼声传来。 一个下人去看了看回来禀告:“郡主,是有人骑马撞了一个平民,要小的让他们让路吗?” “走小路吧。”沉姣看着这拥挤的人群摇头,她记得这里是有条小路可以走的。 带着两个下人,沉姣转进了小路,这小路两旁是民家巷子和一些府门。 忽然,有几个黑衣人从一个墙上跳下来,手里握着长剑朝沉姣刺去。 “小心!”沉姣脸色一变,连忙抽出自己腰间的剑。 几个黑衣人武功不低,沉姣的两个下人只是账房先生和普通下人,根本没什么无力。 沉姣逐渐不支,这是一个黑衣人拍向沉姣的胸口,那是昨天刚被茗余打伤过的地方。 沉姣闷哼一声,后退几步。 两个下人脸色大变:“会长!” “你们要杀的是我,放过他们。”沉姣沉着冷静的开口。 黑衣人们没趁机下杀手,而是一人打晕了沉姣,他们并非是要杀沉姣,而是奉命来把沉姣带走。 “他们呢?”一个黑衣人指着两个下人。 “杀了。” 两个下人看着高高举起的长剑,面露恐惧,就在他们以为自己要小命不保时,刀剑相交的声音响起。 …… “怎么有两幅碗筷?”凤惊冥看着桌子上摆着的两幅碗筷,眉头微皱。 旁边的下人不知如何开口解释。 这时,一道倩影从外面进来,巧笑倩兮:“因为我要陪你用早膳啊。” 凤惊冥一看到白子衿,原本慵懒的邪笑立刻散去,变成暴戾的冷意,他看着自然落座在他旁边的白子衿,冷笑一声:“谁让你进来的?来人,丢出去!” 下人们面面相觑,这个……他们不敢啊! 下人们没一个人敢动,凤惊冥桃花眼漫上危险的杀机,冷沉的声音从他薄唇溢出:“都听不懂本王说话是吗?!” 下人们纷纷颤抖,暗自泪流满面。 呜呜呜,可怕的王爷又回来了…… “你不用凶他们了。”白子衿笑眯眯的看着凤惊冥,“你肯定没让人去查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白子衿,你的……未婚妻。” 以凤惊冥的性格,是不会去查和他不相关的人的,哪怕他救过这个人。 凤惊冥脸色骤冷,他自然记得他有个从小订婚的未婚妻,只是他一直以为白子衿死了,没想到她居然回来了。 白子衿想得没错,他根本没将白子衿放在眼里,亦没让人去查白子衿。 “本王的未婚妻?”凤惊冥薄唇一扯,神色讥讽,“和君玄歌那个妖艳贱货胡乱勾搭的人,犯了七出,白阎,将休书给她。” 白子衿嘴角抽搐,虽说这货失忆了,但是配方还是没变啊。 白阎也深有同感! “王爷,王……白小姐有先先帝的圣旨。”白阎道,“而且我们没有证据,户部不会同意的。” 凤惊冥冷睨他一眼,冷笑:“本王要做的事,还需户部同意?” 至于圣旨,那是老头强加给他的,这婚约根本没通过他同意。 白阎为难的看向白子衿。 “凤惊冥,你是不是吃醋了?”白子衿却依旧笑眯眯的,没有任何生气的样子。 凤惊冥嗤笑一声,不屑回答白子衿的问题,他看着府内没有一个人敢赶白子衿,眼里闪过冷意,直接走到白子衿旁边,伸手拎起白子衿的衣领。 白子衿懵了,卧槽,这是什么操作。 只见凤惊冥带着慵懒恶劣的笑,笑得像个恶魔:“想当本王的未婚妻可以,前提你得活下来。” 白子衿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下一刻她便被凤惊冥扔向了墙外。 白阎压根来不及阻止这一切…… 下人们睁大了眼睛。 空中的白子衿:!!! 就在白子衿以为自己经过那么多劫难最终却要被自家男人摔死时,忽然她肚子一痛,整个人挂在了树干上。 凤惊冥神色慵懒的拍了拍手,优雅的坐回位置上用膳,就好似不远处压根没挂着一个人一般。 白子衿气得磨牙:“凤惊冥,你给我听着,明天我还会来的!伊人。” 明天她过来时一定会和凤惊冥先保持距离,绝对不会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 伊人立刻运起轻功,将白子衿从树上解救下来。 伊人将自家小姐解救下来后,却见她又朝凤惊冥走过去了,伊人受了惊吓:“小姐,我们先走吧。” 天知道鬼王下一次会做什么,扔到墙外? 凤惊冥桃花眼挑起,俊容上带着微微兴趣看着朝自己走来的白子衿,猜着她要做什么。 只见白子衿走到了桌子前面,一只手端起了桌子上的一个盘子,瞥了凤惊冥一眼,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她可还没吃早膳呢。 伊人:“……” 小姐,您可真是为了吃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啊。 凤惊冥看着白子衿离去,还恶狠狠的咬着一个馒头,大抵是把馒头当自己了,他薄唇勾起,神色慵邪恶劣:“明天谁再放她进来,谁就如这桌子。” 下人们疑惑的看了看桌子,没什么事啊。 凤惊冥用完膳起身离开,下人刚准备上前去收拾桌子,“轰”的一声,原本还好好的桌子瞬间成了碎渣,盘子掉了一地,碎得稀里哗啦。 下人们齐齐颤抖。 粉身碎骨! “白阎大人……”有下人颤抖开口。 白阎也有些无奈:“别放了,她自己应该有办法的。” 最多他们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白子衿第一天出战,败! …… 回到了纱雅院,郝姨立刻把沉姣留下的信递上,信里说了秦瑶和凤子宣的事,还有赈灾的一些情况。 凤烈歌被几个县令斗胆刺杀,她打算直接将蜀地的县令换血,还有查一查堤坝塌陷的事,大概还要半个月才能回来。 信的末尾是秦瑶的字,上面让白子衿先去秦府帮她求求情,让她回来不要死得太惨。 “我怎么求情。”白子衿笑着把信收下,求情这件事她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秦伯父现在还认定我有帮忙,哪里会相信我的话。” 对于这个黑锅,白子衿表示十分的无奈和无力…… 下午白子衿则去私塾上课,下午她的课挺多的,几乎是一个下午都被安排得很满。 “院长,箬夫子也没能上一两节课,所以有点紧。”一个夫子道。 白子衿翻了翻赢若风的桌子,上面是一些教案,看样子赢若风准备得十分认真。 赢若风…… 白子衿神色复杂,忽然背后传来温和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院长,你来了。” 白子衿转身,见君玄歌正下课过来,脸上带着淡笑。 白子衿眼底闪过光芒,凤惊冥已经忘了她,但君玄歌有没有把她忘了她还是不能确定。 君玄歌忘不忘了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君玄歌记不记得她空间药房的事,这始终是一个隐患。 “是,学子们怎么样?”白子衿笑着整理着东西,再过几分钟她就得去上课了。 君玄歌温柔一笑,笑容让人感觉就像一面温暖的春风迎面扑来,下意识心生好感:“他们都很认真,我很愿意教他们。” 第380章:鲛珠 “那就好,我先去上课。”白子衿拿起拓印出来的课本朝教室走去。 她从君玄歌旁边走过,君玄歌的目光刚好划过她的手背,上面未上药包扎的擦伤让他微微皱眉。 对于上课白子衿不算特别厉害,但也不陌生,她从前就作为天才学生给许多师弟师妹代过课。 一节课下来白子衿虽然不感觉轻松,但也能应付。 铃声响起,白子衿收好东西让大家下课,自己也去喝水休息。 她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却发现桌子上有一包药散,她神色疑惑:“这是谁的?” 一位夫子看了看道:“轩夫子留下的,说让院长您给自己的手上药,别留疤。” 白子衿一愣,她抬起自己的手,手背上的擦伤经过一天已经浅了许多,这是昨天留下的,不过她自己都忘记这事了,没想到君玄歌居然注意到了。 “好,我收下了,帮我谢谢他。”白子衿觉得自己作为一个药师居然要别人送药,实在是汗颜得不行。 私塾总共四个班,另外一个班由另一个夫子代药理,让白子衿轻松了许多。 上完了课,白子衿收拾收拾东西打算回纱雅院,君玄歌刚好过来。 君玄歌淡淡一笑:“院长要回去了吗?” “是啊。”白子衿微笑点头,“私塾劳你们多费心了。” 君玄歌并没有挽留什么,微笑着目送她离开。 现在白子衿一门心思都放在凤惊冥身上,哪怕他嫉妒,也不得不承认现在他得镇定。 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会让白子衿对凤惊冥彻底死心。 白子衿离开时倒有些奇怪,每次茗余不都都跟着君玄歌的吗,怎么今天一下午她都没看到茗余。 “真是奇了怪了,他不都一向防着我的吗?”白子衿嘀咕一声。 从私塾需要路过菜场,此刻正是下午要入夜,许多菜贩开始卖下午的菜,街上还没什么人,熟识的菜贩们便交流着。 “你们听说了吗,鬼王今天下午将三名大臣的手脚砍断了。”一个菜贩小声分享着自己刚得到的小道消息。 白子衿停住脚步,抿唇听着他们的谈话。 “什么?”一个菜贩惊呼,“不可能吧,鬼王已经半年没做这种事了。” “可不是这么说吗,你们知道原因是什么吗?仅仅是那三名大臣在朝上提出让鬼王娶白子衿。” 白子衿身子僵住,星眸低垂,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脚步有些沉重。 “真的假的?不可能吧!鬼王可是那么喜欢白子衿。” “嗨,这权贵的喜欢哪能当真,新鲜劲儿过去就没了,鬼王现在腿已经好了,喜欢他的女子可满大街都是。” 白子衿心有些慌,她不由自主的加快了步伐,想逃离这里。 每日三餐都不能保证的菜饭们依旧喋喋不休的交谈着权贵们之间的事,并且以此为乐,还嘲笑白子衿。 他们并不知道,那最先开口的菜贩心里正喜滋滋的,说几句话就拿到一百两纹银,实在是太划算了。 “小姐,您回来了,今天上课怎么样?”伊人替她解去披风,高兴的询问。 白子衿回答了一句还好,就坐在椅子上沉默,良久之后她问了一句:“伊人,今天是不是有人让凤惊冥娶我,被凤惊冥砍断四肢?” 伊人脸色一僵,院子里的气氛也有些不对劲了。 他们极力瞒着的事情,小姐是从哪里知道的。 “小姐,您从哪里听到的?” “外面的菜贩都在讨论。” “小姐,不是这样的。”伊人连忙开口,“那三人贪污受贿,被左吏大夫查了出来,他们怕被处罚就抱鬼王的大腿,才被鬼王砍断四肢了,和您没有任何关系。” 他们只是想拍凤惊冥的马屁,谁知道凤惊冥失忆了,他们的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被当场砍断四肢。 “是吗?”白子衿微微一笑,不管怎么说,这样听起来心里舒服了许多,就这么认为吧。 “当然是。”伊人不停的点头,希望白子衿相信自己。 “好了,我先去休息。”白子衿回到房内将门关上。 伊人看着紧闭的房门,脸上有些冷,虽说今天的事的确和小姐无关,但不知是谁竟然将这件事添油加醋,竟然传到连菜贩都知道的地步了。 没过多久,阿落查出了是宫里的人传出来的,具体是谁不清楚,但总总证据都表明是太皇太后。 不过她们看了看依旧没打开的房门对视一眼:“还是等小姐出来后再说吧。” 房内 白子衿正看着手里的一个东西,神色严肃。 她手里的是一颗看似普通的珍珠珠子,但白子衿却知道这可不是简单的东西,传闻这是从西海鲛人心口出挖出来的,含在嘴里能保尸身万年不腐。 这是那日她从玄冰棺里找到的,想必是带走她娘的人太仓促导致鲛珠掉下来的,但太皇太后不喜她娘,根本不会在她娘的尸体上花这么大的手臂。 最重要的是,这鲛珠世上只有一颗,而白子衿在绮罗峰里的藏书里读到,这在二十年前就落到了神医门手里。 想到这里,白子衿神色复杂:“我一直以为太皇太后说的那个男人不存在,但现在看来他是真的存在,而且还和神医门有关系。” 鲛珠作为至宝被神医门看护着,能将它拿出来十五年而不被人知道的人屈指可数。 白子衿万万没想到,最后居然是神医门…… “我要如何告诉外公,神医门可能出了内鬼。”白子衿心里百味杂陈,她眼里的神医门就像一个大家庭,敬佩着白傲,从没想过会有这种事发生。 而白傲还不知道白绮罗尸身丢失,告诉她这件事本就是对白傲的一个打击,再告诉白傲白绮罗尸体失踪可能和他养大的某一个弟子有关,白子衿担心白傲接受不了。 “但不告诉外公,我又查不到凶手。”白子衿声音里满是苦恼。 她如果选择不告诉白傲,就只有自己回去,可现在妖孽失忆她不能离开,更重要的是她如果回去,白傲如果知道凤惊冥失忆的事,可能不会让她再出来了。 毕竟,她外公一直不看好凤惊冥…… 一边是她娘,一边是凤惊冥。 “到底该怎么办。”白子衿紧皱着眉头,手里握着鲛珠,陷入深深思索。 …… 沉沉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床顶和床幔,她眼里闪过不解,一动脖子就隐隐作疼。 这是哪里? 沉姣记得自己被人打晕带走,她往旁边一看却愣住了,这分明就是个普通客栈的房间,而自己的手也没被绑住。 “吱吖。”门被推开。 沉姣下意识闭眼,假装自己从未醒过。 茗余走到了床边,见她还没醒,眉头皱了一皱,考虑要不要去找个大夫。 他是奉王爷之命出来办事的,半路看到有人将沉姣打晕出手救下,现在这个时候他本该回去复命,可沉姣还昏迷着,要是那些人再出来,她岂不是又得被打晕带走。 茗余伸手,双指探向沉姣的手腕,想看看她是不是有内伤。 忽然,沉姣睁眼,整个人从床边跃起,一把反扣住他的手,另一只手则抽出腰间的匕首,抵向茗余的脖子上:“是谁派……是你。” 在看清茗余的脸后,沉姣愣了一会儿,旋即神色冷了下来:“我不做玄王的生意,玄王就用这么卑鄙的手段?真是侮了温润儒雅的名声。” “把你的匕首拿开。”茗余冷冷的开口,也不想解释什么。 他家王爷做事从来光明磊落,无需向沉姣解释。 “放我走。”沉姣道。 茗余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突然出手想打落了她手里的匕首,沉姣虽反应迅速还是被打落,但这已经足够她在他脖子上留下一条红痕了。 茗余已经远离了床边,他感受到自己脖子的湿润,伸手一摸摸到血珠,他冷漠的看了一眼沉姣朝外走去:“好心没好报!” 与此同时,沉姣的两个下人从外面走进来,见茗余脖子上的伤吓了一跳:“恩公,是不是那些人又来了?” “没有。”茗余回答了两个字,就下了楼出了客栈。 房间内的沉姣听到恩公二字时神色一呆,难道不是茗余绑了她,而是救了她吗。 两个不明白茗余脖子上伤从哪里来的下人不解进入房间,他们看到地上掉落的匕首瞬间明白:“会,会长,是您伤了恩公吗?” “是他救了我们?”沉姣将地上的匕首捡起来收好。 账房先生点头:“是啊,要不是恩公会长您就被人带走了,刚才也是他一直守在外面,让我们去擦药包扎伤口。” 只是没想到,会长竟然把恩公当成了仇人,还伤了恩公。 沉姣闻言神色复杂,她万万没想到茗余居然救了他们,还守了她这么久,而她却在一醒来就给了他一刀。 想到茗余刚才刹那的愠怒和脖子上的伤口,沉姣手微微攥紧。 “会长,您先别发呆了,您昏迷挺久的,现在已经下午了,您该进宫去见太后娘娘了。” 第381章:太后的试探 “白二小姐,太后娘娘请您进宫。”一名太监站在门口,公鸭嗓格外的响亮。 白子衿推开房门走出,星眸看着太监诧异挑眉:“娘娘可有说找我干什么?” 太后可是一向不喜她,正所谓眼不见为净,太后也一直不愿意见到她,怎么今天还让人来传懿旨。 “奴才不知。”太监道。 太后传了懿旨,白子衿也不好不去,收拾了一下带着伊人进宫了。 半路上,伊人在白子衿耳边轻声道:“小姐,阿落说安敏郡主也被太后叫进了宫。” 白子衿眼底划过异色,沉姣也进了宫,太后是想干什么。 宫里白子衿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到了太后的寝宫,太后正高座在主位上,一身衣裳好不威严,见白子衿到了,太后瞥了她一眼。 而旁边,沉姣坐在那里,见白子衿也来了,神色微变。 白子衿将二人的微表情收入眼底,委身行礼:“臣女白子衿,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太后挥了挥手,随便让人给白子衿赐了个座。 白子衿坐下后,太后并没有立刻开口说什么事,而是抿了几口茶,架子摆足了,目光才在她和沉姣二人身上打量。 白子衿带着淡笑,沉姣也神色不变,但心里却急得不行。 “白子衿,你可知本宫将你召进宫是为了何事?”太后一双吊眼看着白子衿。 白子衿淡笑:“臣女不知。” 她又不是太后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她又要使什么坏。 “你已经及笄半年了,和鬼王的婚礼也该提上日程了,这本不该本宫操劳,可谁让你双亲都死了,本宫又是鬼王的嫂子,难免要被你们二人拖累一番。”太后说到双亲都死时,眼底闪过嘲讽,讽刺白子衿这个克星。 白子衿心里一蹬,太后之前可从没这么好心过,想必是今日早朝凤惊冥露出了马脚,太后要试探她和凤惊冥之间的关系了。 沉姣知道事情的真相,急也是急在此。 “臣女多谢太后娘娘,但我外公说了,他还没同意……不过若是太后娘娘这么说了,臣女自然要听令了。”白子衿一脸喜意,星眸都染上了喜悦。 太后脸立即一黑。 白傲不同意凤惊冥和白子衿在一起,这事基本上大家都知道,但她这么说了,白傲到时追究起来,找的就是她了。 白子衿这话竟然是要把锅推给她! “娘娘,我的嫁妆我娘十五年前就准备好了,凤惊冥的聘礼也下了,万事俱备,只待太后娘娘懿旨下了,随时都可以成婚。”白子衿笑眯眯的。 太后脸色十分不好看,她可不愿意得罪神医门,她看着白子衿良久,最后冷哼一声:“白子衿,这是太皇太后的意思,与本宫无关。” “太皇太后娘娘真热情。”白子衿脸上带着浅笑,心里却十分的冷。 那日的事太皇太后肯定知道,就连凤惊冥昏迷几天的事她也知道,凤惊冥醒来就抗拒与她成婚,太皇太后那个老狐狸肯定起疑了。 这不,立刻就让太后来试探她。 “还请太后告诉太皇太后娘娘,她若能为我和凤惊冥做主,臣女感激不尽。”白子衿一脸真诚。 太后看她看得无比,手一挥让两人下去。 白子衿和沉姣笑着告退,刚走了两步,忽然听到太后的声音:“凤烈歌有没有传信给你们?” 白子衿和沉姣对视一眼,白子衿回头对太后笑道:“烈歌公主他们还有半月就能回来。” 说完这句话后,太后一脸复杂,她看着白子衿和沉姣的背影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出来。 待白子衿她们的背影完全消失后,太后的贴身宫女才不解的问:“娘娘,您为何要将太皇太后的事透露给白子衿,太皇太后知道了定会生气。” 太皇太后既然借太后的手来问白子衿,就是不想被白子衿知道,可娘娘这直接将事情告诉了白子衿。 “为何?”太后嗤笑一声,眼底满是冷意,“本宫可不会傻傻给她当棋子,她和白子衿的恩怨可与本宫无关,最重要的是……凤子宣将本宫的人都杀了,本宫一点都得不到烈歌她们的消息。” 她派人跟着凤烈歌,可那些人都惨遭毒手,没一个人活了下来。 凤烈歌又从不会主动给她传消息,她只能从白子衿和沉姣这里得知,可让她主动去问又拉不下老脸,刚好可以借着太皇太后这件事。 “凤子宣,一趟赈灾,他的狼子野心终于要暴露出来了。”太后冷笑。 贴身宫女欲言又止,娘娘不仅派人去保护公主,还让那些人找机会杀了七皇子,七皇子先下手为强也是正常。 不过,这些话贴身宫女可不敢说出来,只敢藏在心里。 出了宫,白子衿看向沉姣:“姣姣,太后问了你什么?” “她想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我什么都没说。”沉姣也不是傻子,她早就做好了应对的方法。 “那里好。”白子衿松了一口气,一个太皇太后就已经够麻烦的了,再来一个太后,她怕是分身乏术。 不过,想到太皇太后,白子衿眼神很冷。 白阎说这几天太皇太后都没什么动静,就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般,一个连自己儿子死了都能假装什么没发生的老女人,真是麻烦。 “子衿,纸包不住火,鬼王的事能瞒一时瞒不了一世,你得赶快让他重新喜欢上你。”沉姣道。 “好。”提到凤惊冥,白子衿十分的无奈,现在凤惊冥对她那个抗拒得,早上差点直接送她上西天。 她得回去好好打算,看怎么快速攻心。 两人一起回去,突然沉姣开口:“子衿,玄王和茗余都住在私塾是吧?” “是啊。”白子衿正想着自己的攻夫大计,听到她的问题,神色不解,“姣姣,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随便问问。”沉姣淡淡一笑,眼底却闪过复杂。 茗余救了她,又被她伤了,她该不该上门去道个歉。 白子衿也没多想,二人在大街上分了手,白子衿回了纱雅院,沉姣回了万宣商行。 晚上,沉姣在将军府打算睡下,可她脑海总是划过茗余那冷漠厌恶的眼神和脖子上的猩红,让她无法心安休息。 最终,沉姣起身穿衣:“罢了,总归是我做的。” 沉姣将白子衿给她的伤药拿了出来,把刀往腰间一别,朝私塾走去。 这个时候私塾已经关门,学子们正在休息,沉姣也不好劳烦夫子们来开门,直接从墙上翻了进去。 私塾是沉姣帮白子衿找的,沉姣对私塾虽然不熟也不陌生,找到了夫子和下人们睡的地方。 有几间屋子还亮着灯,是夫子们在为明天的课做准备。 “记得不错的话,应该是这间。”沉姣走到了最里面的一间房间,眉头微拧,她记得是这间。 不过房间里漆黑一片,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在。 沉姣抬起了手,在门上轻轻敲了敲:“扣扣。” “吱吖。”不多时,门就从里面被打开。 茗余大概没想到会是沉姣,他就穿着一身里衣,连外袍都没披。 “怎么是你?”茗余皱眉。 见他没有要请自己进去的意思,沉姣也没有尴尬,她的目光落到他脖子上,上面丝毫没有处理,已经结了疤,她道:“今天下午的事我错怪你了,对不起,还有那一刀……如果你生气,可以砍回来。” 沉姣神色坦荡,她说砍回来并非是玩笑话。 茗余全然没想到沉姣居然会这么说,这哪里像一个女子,根本就是大老爷们该说的话。 “不用。”茗余神色缓和了些,没人会想平白无故被误会,“小小事情,你回去吧。” “好。”沉姣歉也道完了,见茗余也不再计较了,转身就走。 走了两步沉姣又回来,将手里的伤药递给茗余:“这是歉礼,虽说是小伤,还是上点药较好,走了。” 沉姣转身离开,大晚上的她也没有穿披风,冷风吹在她身上她像是丝毫感觉不到一般,大步向前。 茗余微微皱眉,这天气连他一个大男人都会觉得冷,她是打算来道个歉再顺便生个病吗。 思及此,茗余将房内的外袍拿出,朝沉姣追去。 可走到了门口都没看到沉姣,只有一道紧闭的私塾大门,茗余这才想起,私塾早就关门了,他也没有听到敲门声。 沉姣根本就不是走门进来的! 不走大门,只有一个方法了,茗余看向墙上,皱眉道:“这等行事风范,她当真是个女子?” 茗余低头看着手里的伤药,又看了看那没来得及送出去的外袍,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不过若是我,也不会走门。” …… 凤惊冥在城外有一处温泉,今日天冷,他突然起意去泡温泉,泡了大半个时辰才回来。 府内下人大部分已经歇下了,凤惊冥没有惊动任何人,不动声色的回到自己房间打算歇息,可刚摸黑躺下便感觉到被子里有其他活物。 “谁?” 第382章:妖孽,我要和你一起睡 低磁邪冷的声音自凤惊冥薄唇溢出,凤惊冥一手将被子掀开,一手内力一发,屋内的灯亮了起来。 白子衿:“……” 她已经缩成一团都还被发现,这特么就很尴尬了。 凤惊冥冷冷的看着她,她只穿了一身里衣缩在他床里,脸上有些尴尬,却没任何的害怕和不习惯。 凤惊冥微微皱眉,不怕他的她,让他十分不悦。 “你怎么在这?”凤惊冥薄唇冷勾。 白子衿压下尴尬和mmp,理所当然的开口:“你在这里,我不在这儿在哪里?” 这话好像没毛病,但…… “白子衿,你自己滚还是本王动手?”凤惊冥的好心情已经全然被打乱,他邪魅的脸色没了慵懒遮掩,满是冷戾。 他厌恶别人触碰他的底线,白子衿已经是第三次。 “不滚。”白子衿抓紧了被子,一脸的视死如归,“我告诉你,我今天敢来就没打算回去,你要敢对我动手,我就,我就……” 开玩笑,她白子衿既然来了,是那么好容易赶走的人吗。 “就什么?”凤惊冥薄唇勾起嗤笑的弧度,桃花眼满是讥讽的看着她。 白子衿咬牙,然后大声道:“我就出去告诉天合所有人,鬼王不举!” 她一个美女躺在床上,他居然要把她赶走,不是不举是什么。 不过白子衿还是有点心虚的,毕竟凤惊冥好几次和她差点擦枪走火,举不举她最清楚。 咳咳,这都不重要…… 凤惊冥神色骤冷,房间里的空气都骤然降温,这个问题是所有男人都不容侵犯的。 他走至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咬牙切齿:“白子衿,本王真当小觑了你的不要脸,你这十五年的乡村野妇可没白当。” 白子衿羞涩一笑:“别这么夸人家,人家会害羞的,低调低调。” “呵。”凤惊冥冷呵一声,神色厌恶,“白阎!” 白子衿立刻知道了凤惊冥是要干什么,啥也不管了,放弃被子,整个人挂到凤惊冥身上,像个树袋熊一样。 凤惊冥身子一僵,就要将她甩下去,可白子衿拽得紧紧的。 “凤妖孽。”白子衿两眼泪汪汪,好不可怜,“我知错了,我不该胡言乱语,但现在大街上又黑又冷,我一个弱女子,你忍心把我扔出去吗?” 白子衿眨了眨眼睛,泪眼朦胧的望着凤惊冥,眼里全部是他。 凤惊冥望着这样一双眼睛,有些微微失神,不过片刻他就恶劣勾唇,冷笑:“与本王何干?” 同时,凤惊冥抓住她的左手,强硬的要把她拉下去。 白子衿的脸瞬间苍白,她的左手还没养好,被凤惊冥这么一拉极疼无比,但白子衿却依旧死死抱着凤惊冥不放手:“不走不走,打死我都不走,凤妖孽,别赶我走嘛,我可以给你暖床,你看看天气多冷啊。” “本王不需要。”凤惊冥无情开口。 他要人暖床,挥手便有千万女子任他挑选,不需要白子衿这个君玄歌的女人。 凤惊冥又是用力一拉,白子衿脸色变得煞白,她终于抱不住了整个人摔到了地上。 凤惊冥本就高,白子衿一摔下去只觉得又冷又疼还委屈,一时间竟然没能站起来。 “白阎。”凤惊冥霸气的坐到床上,戏谑的看着站不起来的她,似乎在欣赏一场闹剧。 白阎不得不出现,他看都不敢看地上的白子衿:“王爷,有什么事吗?” “你说呢?”凤惊冥冷冷的看着他。 大晚上白子衿会出现在他房间,白阎若不放水根本不可能。 “属下明白。”白阎硬着头皮走到白子衿面前,“白小姐,请。” 白子衿抿着唇,眼眸低垂,小脸有些委屈,她缓缓站起来,不过站起来时神色有些惨白。 她的左手被凤惊冥一拉本就痛,刚才凤惊冥将她扔到地上,她的脚踝又扭伤,此刻自己站起来脸色立刻痛得惨白。 白阎原本想伸手扶他,但想到自家王爷看着,就忍住了。 “二小姐,请。”白阎开口。 白子衿抿着唇转身,脚步踉跄,每走一步她额头就有冷汗浸出,但她却没开口说什么。 凤惊冥微不可见的拧眉,她刚才扭伤了? 白子衿已经走到了门边,只穿了里衣的她被风一吹,显得有些可怜,凤惊冥的心有些烦意,他冷冷启唇:“站住!” 白子衿回头,神色希冀的看着他:“还有什么事吗?” 妖孽该不会是要留她了吧。 事实证明白子衿想多了…… “你的衣服,拿着滚,别脏了本王的屋子。”凤惊冥将床头挂着的衣服扔出去,一些衣裳散落到地上,但大氅却刚好披在了白子衿的身上。 白子衿抿唇:“哦。” 她拉进自己的衣裳,一步一步朝外走去,步伐缓慢,背影孤凄。 在凤惊冥看不到的角落,白子衿神色惨白一片,大氅下她的左手不停的痉挛着,她咬着牙承受。 看着白子衿的背影消失,凤惊冥心里忽然生出不爽,她就那么听话的离开了? “王爷。”白阎走进屋内,看着自家神色冷戾到可怕的王爷,试探的问,“真的让二小姐这么走了?” 从前可是您舔着脸贴上去的啊,王爷您别失个忆就飘了啊…… “你很关心她?”凤惊冥冷笑一声,危险的目光落到白阎身上,“不若本王将她赐给你当媳妇?” 卧槽! 白阎几个颤栗,连忙开口:“不关心,一点儿都不关心,属下先下去了。” 凤惊冥神色冰冷一片,他冷笑一声,吹了灯上床,但一闭眼脑海里全是白子衿落寞的背影。 现在已是晚上,她就穿着一身里衣被他赶出去,若是君玄歌那个妖艳贱货趁机而入。 思及此,凤惊冥忽然睁眼,双眸含着戾气和冰冷,他倏的起身朝外走去。 守夜的白阎诧异:“王爷,您这是?” “她顶着本王未婚妻的名头,现在穿着个里衣就出去,要是随便乱来,岂不是让本王难堪?”凤惊冥冷笑一声,似乎是在和白阎解释,又似乎是在和自己解释。 白阎只见自家王爷速度极快的消失在眼前,他无奈摊手。 王爷,早说了让您别作啊! 凤惊冥径直走向大门,却没追到白子衿,他俊眉一拧,白子衿走得那般快? “王爷,您要出门吗?”守门的门卫开口。 凤惊冥摇头,薄唇轻掀:“以后别随便放人出去。” 落下这句话后,凤惊冥就翩翩然转身,留下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门卫。 他什么时候放人出去了? 凤惊冥走了不远,他脸色十分的冰冷,一想到白子衿他便心情烦闷,索性不想了,大步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突然,他听到了花园里传来了窸窣声,双眸一眯,不动声色的朝声音的来源走去。 “好了,雪花我没事,你别怪他。” 清脆的声音传来,凤惊冥立刻认出了这是白子衿的声音,那个女人不是走了吗? 他往前走了几步,只见白子衿坐在花园内的石椅上,背对着她正和什么东西说着话,凤惊冥移动自己的位置上,看清了那团白色的东西——一只貂? 而白子衿,似乎是在处理自己身上的伤口。 “叽叽!”雪花一只爪子指着她,恨铁不成钢。 臭女人,你的手都要废了,你还帮那个男人说话! “别气了,我这不是没死吗。”白子衿微微一笑,月光下的笑各位轻灵美丽,“再者,也是我招惹他的,我活该。” 说罢,白子衿又抬起自己的脚,哪怕凤惊冥离得远,也很明显的看到脚踝处红肿一片。 “叽叽!” 你不听爷的话,你就算活该! “对啊,我活该。”白子衿不在乎的一笑,用棉球沾着碘酒,揉着自己的脚踝。 一阵痛感传来,白子衿下意识的咬唇,不让自己呼痛出来,额头也沁出冷汗。 凤惊冥眼神一深,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他忽然有些不忍,克制不住的想上前。 白子衿似乎很怕痛,揉了一下就不揉了,瘀血根本没散,她一只手撑着下巴,神色惆怅的看着雪花:“我现在脚崴了,爬不出去了,估计今晚就得在这儿蹲一晚上了,不过这样也好,明天就不用烦恼怎么进来了。” 凤惊冥刚为她不把瘀血揉开而皱眉,又听到她要在花园这里蹲一晚,眉头皱得更紧了。 现在已经入冬,晚上如此的冷,她竟然打算在外面待一晚,是想把自己冻死吗? “叽叽。”雪花一脸鄙夷。 活该! 白子衿翻了个白眼:“不和你说了,睡觉。” 说罢,白子衿竟然靠在石桌上,打算就这么睡了,风一吹,哪怕有大氅,他也看到了她的颤抖。 凤惊冥神色极冷,为了靠近他,她真打算把命赔上? 看她不过片刻小脸便冻得煞白,凤惊冥再也忍不住,脚步一踏走到白子衿身后。 “叽叽!”雪花一看到他,立刻炸毛。 凤惊冥冷瞪它一眼,雪花立刻怂了,瑟瑟发抖,白子衿已经睁眼,正要不悦呵斥雪花,忽然看到凤惊冥:“妖孽,你……” 第383章:他要她 “你是打算冻病,赖在我鬼王府吗?”凤惊冥讥讽扯唇,满是鄙夷。 白子衿一脸诧愕,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想,她抿了抿唇:“是啊,反正你也不在乎我,冻病冻死也和你没关系。” 凤惊冥心里忽然出现一股无名火,他正要开口。 “凤惊冥,你敢让人把我扔出去,我就睡在鬼王府外面,冻死了就是你的错。”白子衿一脸倔强。 凤惊冥冷怒:“白子衿,你已经成功引起本王的怒火了。” 白子衿不语,趴下又要睡觉,凤惊冥一把将她拉起来。 白子衿脚踝的瘀血根本没揉开,凤惊冥这一拉她根本站不稳,整个人朝旁边栽去,凤惊冥下意识的拉住她,把她往怀里一带。 白子衿痛得脸色发白,但她一被拉进凤惊冥怀里就抱住他的腰,抬头对他微微一笑:“你看,你分明就是在乎我的。” 凤惊冥身子一僵,他那下意识的动作他自己也没想到,不过看着白子衿发白的脸色,他心里的怒火又上来了。 “妖孽,你别不承认了。”白子衿笑得无比开心,在他胸口噌啊噌,笑声愉悦。 凤惊冥脸色又冷又难看:“放开!” “不放。”白子衿抱紧了他的腰,这可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好不容易抱住的怎么可以放手。 “放开!”凤惊冥又低呵一声。 “不放。” “放开!” “不要。” 凤惊冥终于忍不住了,就要拉开他,白子衿突然痛呼一声,泪眼汪汪的看着他:“嘶,凤妖孽,我脚痛。” “没散瘀就不管,活该。”凤惊冥冷笑一声,却没再推开她。 白子衿忽然颤栗了一下,虽然她极力克制,但凤惊冥却感觉得十分清楚,他抱着她也能感觉到她并不高的体温。 凤惊冥眼神一深,再这么下去,她定会生病。 “妖孽,我冷。”白子衿一脸可怜的望着他。 明明知道她在装可怜,明明知道她接近自己目的不纯,可凤惊冥看着她这般模样,那可怜的小眼神,他就生出不忍,冷冷道:“走。” 他虽只说了一个字,白子衿却立即眉开眼笑,然后得寸进尺的开口:“凤惊冥,我走不了,你抱我。” 凤惊冥冷睨了她一眼:“白子衿,你别得寸进尺!” 白子衿抿唇,放开了抱着他的手,乖乖的跟在他后面。 凤惊冥勉强满意,可走了几步,余光瞥到她一瘸一拐的脚步,以及强忍痛苦的苍白脸色,他桃花眼一深,突然转身。 白子衿正拼命的走着,忽然见凤惊冥停下:“怎么……凤惊冥!” 只见凤惊冥把她抱起,沉着脸一言不发的朝房间走起。 白子衿乖乖的窝在他怀里,但神色好不得意,在凤惊冥看不到的角度,她眼底闪过狡黠。 凤妖孽,乖乖到本小姐的套里来。 白阎见凤惊冥抱着白子衿回来,眼底闪过笑意,故作不解:“王爷,您这是?” “滚!”凤惊冥冷冷开口,进屋的同时反手将大门一关。 “砰!” 白子衿正笑得不行,忽然对上凤惊冥森冷的双眸,她心虚的开口:“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你是本王的未婚妻?”凤惊冥不答反问,声音低沉。 白子衿点头:“嗯哼?” “你爱慕本王?”凤惊冥又问,眼神晦暗不明。 白子衿脸颊有些红,咳咳,这种事情大家知道就好,说出来怪不好意思的。 “对,我爱慕你。”白子衿很认真的点头。 凤惊冥桃花眼一眯,忽然扯唇邪笑,笑容邪肆动人,迷了白子衿的眼,下一刻,凤惊冥将白子衿放到床上,自己欺身压上。 白子衿正沉浸在凤惊冥的美色中,突然身上一重,拉回了她的注意力,她不解的看你的凤惊冥,眨了眨眼。 这是?? “既然如此。”凤惊冥眼神邪懒,他的手忽然扯开白子衿的里衣,露出白嫩的肩膀。 白子衿只觉得肩头一凉,就听到他低磁的声音压下:“本王做什么都没关系的吧?” 白子衿深吸一口气,她睁大星眸看着凤惊冥,凤惊冥一脸邪笑,分不清是真是假,但他的手已经顺着她的肩头,缓缓而下。 冰冷的手摩挲上肌肤,让她颤抖的同时回神。 “凤惊冥,你……”白子衿下意识的去推开凤惊冥。 她的动作让凤惊冥眼里爆出冷戾,还有嘲笑:“不是说爱慕本王吗?” 白子衿身子一震,然后愣住,这就是现在的凤惊冥验证她是否爱慕他的方法吗。 白子衿怔怔的看着凤惊冥,其实他要,她便可以给他,甚至还可以借此和他纠缠更多,可不知为何,白子衿忽然心生抗拒。 她不想…… “后悔了,害怕了吗?”凤惊冥薄唇一勾,是冰冷无情的弧度,偏偏他的声音又该死的慵懒迷人,就像是勾人魂魄的妖,让人明知危险却又忍不住去看。 “凤惊冥。”白子衿抿唇,星眸直直凝视着他,“若我说不愿,你会停下吗?” “不会。”凤惊冥邪气冷笑,“本王要向未来的未婚妻表示,本王是否不举。” 后面两个字凤惊冥特地加重,让白子衿脸一红,有些尴尬。 咳咳,这个…… “凤惊冥。”白子衿忽然开口,神色十分认真。 凤惊冥低眸望着她,不知在想什么。 白子衿主动去解他的衣裳,同时仰头在他薄唇上一吻,这一吻让他愣了一秒,然后就听到她的声音:“只要你想,我便给。” 凤惊冥还沉浸在她那蜻蜓一吻上,那般的香,那般的软,让他回味无穷。 凤惊冥本来只是试探玩弄她,他根本没打算要她,亦不屑要她,可不知为何她的声音就像有一股魔力,撩起了他的火。 望着身下的她,凤惊冥眸色一深,突然俯首咬向她的锁骨。 “嘶。”白子衿吃痛,双眸一瞪,含着嗔视,“痛。” 凤惊冥薄唇冷勾,双眸划过残忍:“这就叫痛吗?” 他的眼神让白子衿一怔,不知为何她心里出现了一股十分不好的预感,只见凤惊冥突然按了床边一个地方,床立刻翻转一百八十度。 “啊。”白子衿惊呼一声,下意识抱住凤惊冥。 头顶,凤惊冥低笑一声,笑声里却是无情冷笑。 只见他们掉进了一个暗室,而床下面也是一张床,所以白子衿掉下去时并没有任何疼痛。 “这是哪儿?”白子衿双眸诧异,她怎么不知道凤惊冥房间里有这个暗室。 凤惊冥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抓向她的两只脚踝,不知从何处拿出了铁链,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将她的四肢锁住,她呈大字型被绑在床上。 白子衿:卧槽? “凤惊冥,你该不会……”白子衿极其困难的开口。 凤惊冥冷冷的看着她,从床边抽出一条长鞭。 白子衿睁大眼睛:卧槽卧槽! 不会真的要那么玩吧!她从来不知道自家男人这么重口味啊! “凤惊冥。”白子衿一脸正经,“拿鞭子干什么,快放下。” 刷! 鞭子甩破空气的声音,鞭子从白子衿脸颊处划过,就差一点就能把她的脸打开花。 白子衿脸一白。 “白子衿。”凤惊冥薄唇一扯,桃花眼阴戾一片,满是残忍无情,“说,君玄歌到底派你来干什么?” “啊勒?”白子衿懵了。 君玄歌?关君玄歌什么事? 还有,凤惊冥这是要对她严刑拷打吗,她竟然误会凤惊冥……咳咳。 “凤惊冥,我和君玄歌一点关系都没有啊。”白子衿一脸无辜,这次她是真的无辜啊! 凤惊冥冷嗤一声:“没关系?君玄歌化成轩子在你的私塾当夫子,之前你们的交情也不浅,这叫没关系?” 白子衿:“……” 所以他们的关系不就是院长和夫子的关系吗? “白子衿。”凤惊冥冷声开口,“你最好将事情交代清楚,否则,你知道本王会怎么对你。” 他的虐杀手段帝都皆知,有多可怕他相信白子衿会清楚。 白子衿抿唇,她心里十分的委屈,没好气的对凤惊冥开口:“我说了没关系!你想要我和他有什么关系?大不了你就杀了我!” 若是凤惊冥质问她和赢若风,她或许还会不知如何解释,可她和君玄歌从来没什么关系! 白子衿是在追凤惊冥,可这不代表她不会生气,他凭什么这么诬陷她。 “白子衿,你当本王不敢杀你?”凤惊冥瞳孔一缩,声音极冷。 白子衿冷怒:“你怎么不敢?你是谁?你是凤惊冥!让所有人都害怕的鬼王,杀我一个小小女子还不就是弹指之间,但我告诉你,你可以杀我,却不能诬陷我!” 她为记得他选择死,那种钻心的痛她至今记得,哪怕她知道凤惊冥现在不记得她了,可面对他这般的质问,白子衿还是会忍不住心酸。 白子衿的情绪十分激动,凤惊冥突然一甩鞭子,啪的打到床头,刺耳的声音响在白子衿耳边。 “白子衿,别试图惹怒本王。”凤惊冥冷凝着她,好似在看一个死人。 第384章:我要飞得更高~ “我惹怒你又如何,杀了我吗?”白子衿丝毫不惧,盯着凤惊冥。 凤惊冥桃花眼眯起,慵懒的眼底起伏的是杀机和冷意,冷戾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可他这能让人瞬间恐惧折服的气场,在白子衿身上像是没有丝毫的用处一般,白子衿依旧倔强不服输的看着他。 两人互凝视着对方,谁也不认输,空气中的气氛开始变得紧张起来,无形的硝烟在两人间开始弥漫。 “白子衿,你还真是不怕死。”最终,凤惊冥咬牙切齿的说了这么一句,同时大手一挥,将鞭子扔回原位。 白子衿浅浅一笑:“我从来胆子大。” 不怕死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天知道白子衿背后出了多少汗,她敢这么头铁,不过是笃定凤惊冥不会杀她而已。 要是换了其他人,白子衿第一时间做的就是认怂…… “明早要与本王一起用膳是吧,很好,今晚你就住在这里。”凤惊冥薄唇勾起,是冷血无情的弧度,桃花眼里是满满的恶意。 说着,凤惊冥出了地道,独留白子衿一人。 白子衿暗松了一口气,凤惊冥没把她扔出鬼王府就好。 白子衿今晚是特意来的鬼王府,她知道有人跟着她,她只有在鬼王府待一晚上,才能打消太皇太后的怀疑。 至于她被锁起来的四肢,白子衿喊道:“雪花,出来。” 雪花从空间药房跳出来,如今它已经能自由出入空间药房,都不用白子衿揣在兜里了。 雪花看着这四条铁链,目露鄙夷,然后爪子一划。 “哐当。”四条铁链掉落床头,发出响声。 白子衿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嘀咕:“还真有点疼,最疼的还是脚……咦。” 白子衿朝自己的脚踝看去,只见她刻意没揉开装可怜的瘀血,此刻已经化开了,难怪她没觉得疼。 白子衿忽然得意一笑,抬头看向头顶,也不管上面的人是否听得到,大声悦道:“口是心非的凤妖孽。” “叽叽!”雪花忿忿不平,它一只爪子指着白子衿叫唤着,凄厉的声音好似白子衿是个负心汉一般。 爷为你做的也不少,数次救你于为难之中,你却视爷于无物……爷的母貂呢! 白子衿瞥了它一眼,铺垫了那么长,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 “你给我进去吧。”白子衿把雪花塞进空间药房,然后把被子拉起,躺下睡觉。 唔,这张床也是挺不错的。 不知过了多久,白子衿已经甜甜酣睡,一道修长的人影出现在床边,慵懒的桃花眼凝视着她,带着疑惑和复杂之色。 她竟然在这暗室里睡得这么死,就真的那么笃定他不会杀她吗? 思及刚才自己的行为,凤惊冥微微皱眉,他方才分明已经怒火到了极点,却下意识不去对白子衿下手,真不像他。 “君玄歌,你真当找了一个好棋子,的确能魅惑人的心。”凤惊冥冷睨着白子衿,薄唇冷启,将自己的反常定义为白子衿是君玄歌特意挑选的棋子。 只是可惜了,他不会上当。 凤惊冥勾唇冷笑一声,打算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忽然步子一停,目光落下。 只见白子衿不知何时翻身,将他的衣角压住了,凤惊冥神色冷淡,正伸手要将衣角抽出。 一双小手忽然抓住了她的手,温暖柔软的感觉覆盖了他冰冷的大手,凤惊冥冷冷的目光朝白子衿看去。 “凤惊冥。”白子衿梦呓着,声音很轻,但凤惊冥却听得十分清楚。 凤惊冥微微皱眉,他明明该一掌将她挥开,可不知为何看到她的睡容,他便歇了那心思,神使鬼差的弯腰,想要拿开白子衿的手。 凤惊冥没有发现他的动作有多么的小心翼翼,怕将白子衿惊醒。 白子衿的一只手很容易被拿开,就在凤惊冥要抽出自己的手时,白子衿忽然用力一拉,凤惊冥猝不及防,整个人跌到了床上。 “凤……欺负我,让你……”零碎的声音从白子衿粉唇溢出。 凤惊冥神色极冷,以为白子衿是装睡故意的,可一看才发现白子衿的确白子衿睡得很死。 白子衿压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刚在鬼门关外走了一遭。 不过她感受到了凤惊冥的气息,下意识往凤惊冥怀里缩去,自然的环上他的腰,安然的睡去。 凤惊冥身子一僵,黑暗中他低垂桃花眼,朝埋在他胸前的白子衿看去,他眸子里闪过幽芒。 …… 白子衿是被冷醒的,她睁开眼,看到自己正靠在鬼王府的后门,身子打着颤儿。 “我嘞个擦!”白子衿一脸卧槽,凤惊冥居然真的趁她睡着了把她扔出来了?!连个暗室都不留给她? 真这么绝情?! “王妃。”一道声音在白子衿身边响起。 白子衿被吓了一跳,偏头一看这才发现一个下人现在旁边,而天色也是亮的,她脸色好了一点。 看来凤惊冥还是在天亮后才把她扔出来的,不然她半夜就该冻醒了……呸!天亮后扔也是扔! “王妃。”下人对她一笑,然后神色迟疑的开口,“王爷说了,您以后来一次,他扔一次,另外,黑煞大人被罚了二十大板。” 白子衿听到前半句时脸色已经黑了一半,听到后面半路时,脸色完全黑了下来。 昨晚是黑煞把她放进来的,她没想到凤惊冥居然真的罚了黑煞,还说以后她来一次扔一次! 白子衿气得嚯嚯磨牙,就要进府,下人连忙把她拦下来。 “干什么?”白子衿一脸凶残。 下人踌躇:“王妃,那个,您别为难奴才了。” 白子衿脸色阴晴不定,忽然她对下人微微一笑,笑容那个甜美,但是下人却看得一个哆嗦。 “王妃,您有话好说,别,别吓奴才。” “药你先拿着。”白子衿浅笑着,笑容就像狼外婆,她将一个去瘀的药膏塞到下人手里。 “王妃您这是干……”下人那个哆嗦,话还没问到一半就觉得脖子一痛,他眼前一黑往地上栽去。 白子衿连忙拉住他,把他扶到门边坐着。 在下人原本站的位置后面,伊人对白子衿笑:“小姐。” “做得很好,走,我们进去。”白子衿一脸赞扬。 一柱香后,白子衿又被扔了出来,伊人都来不及接住她。 白子衿:“……” 门前,凤惊冥一身紫袍,妖孽般的邪魅俊容一片冰冷,他居高临下的看了白子衿一眼,然后砰的将门关上。 伊人连忙将白子衿扶起来:“小姐,您还好吧。” “我没事!”白子衿揉着自己的屁股,疼得龇牙咧嘴却硬说自己没事,她看着紧闭的门,知晓凤惊冥还没走远,大叫,“明天我还会回来的!” 说着,白子衿在伊人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揉着自己的屁股离开,时不时深嘶一声。 画面……唯美! 府内,下人听到白子衿的话,偷偷看了一眼自家王爷。 凤惊冥邪魅俊容淡漠,似乎没听到白子衿的话一般,不过,他睨了下人们一眼。 偷看的下人们立刻心肝一颤儿,连忙低头,再抬头时,凤惊冥已经走了。 …… 沉姣知道白子衿被扔出来的事,淡定的打着算盘。 “郡主,您不去看看白小姐?” “没空。”沉姣淡淡开口,眼里却有笑意。 鬼王只是将白子衿扔出来,而不是杀了她,就已经证明白子衿赢了。 …… 第二日白子衿又去了鬼王府,她发现后门被封死了,于是她让伊人运起轻功越墙而去。 然后当她出现在凤惊冥面前时,不过半柱香,就有一个天外飞人从府里飞翔而出,然后落到地上。 第三日,白子衿发现墙下有许多侍卫守着了。 “至于这样吗?”白子衿摸摸鼻子,她围着鬼王府转了一圈,发现整个鬼王府的墙都被好好保护着,不让任何“贼人”越墙而过。 不过凤惊冥有张良计,白子衿有过墙梯,她又一次出现在凤惊冥面前,微笑着说陪他用早膳。 凤惊冥眉一拧,五秒后,他拎起白子衿走到庭院里朝院外一扔。 这种情况每天都在上演着,白子衿坚持不懈,而凤惊冥也同样坚持不懈的扔白子衿。 “伊人,这个是今天皇上赏给王爷的瓜果,你喜欢的。”鬼王府外的石狮子旁,黑煞正在对伊人献殷勤。 伊人看了他一眼,头转向另一边,一变磕着瓜子一边和侍卫聊天。 黑煞:“……” 他危险的看向那个侍卫,嚯嚯磨牙。 侍卫不停发抖,黑煞大人他惹不起,可惹了伊人也等同惹了黑煞大人…… 侍卫目光无助的朝天上一扫,突然他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白小姐出来了!” 闻言,伊人立刻扔掉手里的瓜子,脚踩在石狮子上借力一跃,将空中的白子衿接住,然后落到地上。 没错,伊人现在已经不跟着进鬼王府了,她就在外面磕瓜子等着接自家小姐…… “唉,伊人,我又失败了。” 第385章:不一样的烟火,不一样的屁股 白子衿两眼泪汪汪,一脸忧桑的躺在床上,伊人正在给她的小屁屁上药。 “小姐,明天咱们还去吗?”伊人发愁,这都差不多半月了,小姐依旧每次都会被扔出来。 丝毫没有任何的进展啊! 哦不对,还是有一点进展的,第一次她瓜子只磕了一颗小姐就被扔出来了,今天她磕了挺多的…… 嗯,就是这样…… “去,怎么不去!”白子衿咬着牙,手拽着枕头,“我明天要去为小屁屁报仇!” 伊人一脸无奈,她就知道自家小姐是不会死心的。 “对了,是谁说女主男隔层纱的。”白子衿愤懑不平,她怎么就隔了那么多墙还有侍卫,假的,都是假的! “这个……小姐,你如果去追其他人,的确只隔层纱。”伊人委婉的开口,“但您看中的男人着实特殊。” 今天她听黑煞说,鬼王已经下令,下次小姐再去就直接杀了,什么都不用管,而自家小姐头又这么铁,她是不是该考虑先去物色一个好棺材。 “那是,我挑中的人能差吗,凤惊冥可是不一样的烟火。”白子衿洋洋得意。 伊人:“……” 可这烟火已经把您屁股给炸开了…… 上好了药,白子衿揉了揉,这是她第一次被扔出来时摔的,伤筋动骨一百天,她这现在还痛着呢。 白子衿神色又忧桑起来了,虽说凤惊冥是不一样的烟火,但也得拿下再说啊,她这每次去都被扔出来,哪儿有机会培养感情。 “唉。”白子衿幽幽的叹气,“就没有什么一见钟情水吗。” “小姐,该去私塾上课了。”伊人没听到白子衿说什么,见时辰差不多了,提醒她该走了。 白子衿点了点头,或许是因为屡次失败,导致她上课都频频走神,还出现了好几次失误。 学子们都疑惑的看着白子衿,院长这是没睡好吗? “下课。”铃声响起,白子衿将课本收起,走到夫子休息处。 放下课本后,白子衿一脸严肃的看着李夫子,把李夫子看得心里直打鼓。 “院长,你,你有什么事吗?” “当然有,而且和我的终身大事相关。”白子衿一脸严肃,她在上课走神的时候想了想。 她每次都是早上去,可能时辰不对老天不眷顾她,她得下去也去,争取刷存在感,说不定某个瞬间凤惊冥就对她心动了呢。 而且最重要的是,凤惊冥现在不记得她,要是因为她去不了鬼王府,看上别的女子了怎么办! 在白子衿身后,一抹白衣微晃,白衣主人闻言停下脚步。 “院长,您说。”李夫子心里腹议,院长你的终身大事不是早就定下了吗。 “我让你招药理夫子,你招了半个多月,怎么都还没招到。”白子衿很认真的询问这件事。 她给出的条件十分的好,而且要求不高,不可能没人来当夫子,可偏偏李大夫硬是半个月没给她招到一个毛来,这不科学! 身后的白衣男子闻言,温润眼底闪过光芒,带着淡笑轻步走向屋里。 “院长,这真的不怪我啊。”李夫子看着白子衿怀疑的眼神,一脸委屈,他也有一肚子苦水要说,“我每天都在私塾外面招人,而且还拖我的友人去问,可他们都不来,这他们不愿意来,我也不能拿刀架在他们脖子上让他们来。” “我记得你一个友人刚好无事可做,他为什么会不愿意?”白子衿皱眉。 李夫子曾经和她说过,那名友人十分缺钱,但却找不到事可以做。 说到这件事,李夫子的眼神有些闪躲,看着白子衿直直的眼神,他最终迟疑的开口:“他说……男子怎能屈居女子之下。” 女院长本就是惊世骇俗的事情,帝都内不少腐朽古板的人一直对白子衿有微辞,甚至有夫子将她当作反面教材告诫学子,说日后绝不可娶这样可以的女子。 闻言,白子衿拧眉不语。 李夫子神色忐忑。 “怎样才算是不屈居?”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一身白衣的君玄歌走进来,哪怕他顶着普通的容貌,温润的气质却有内而发。 白子衿诧异的看向君玄歌。 君玄歌对白子衿微微一笑:“在轩子看来,男又如何女又如何?世上不乏风华绝代的女子,她们无需靠男子而活,私塾给他月钱请他当夫子,本就无多大关系,又如何是屈居?” 李夫子被君玄歌的言辞震愣住了,他虽不会看不起白子衿,但男尊女卑的心思在他心里也是根深蒂固的,他从没想过君玄歌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世上哪儿有女子不靠男子而活的,就算白子衿,不也靠着鬼王吗…… “轩夫子的话,甚得我心。”白子衿对君玄歌浅浅一笑,在这个时代有男子能说出这样的话,让她心里很是触动。 尤其是,君玄歌还是一个王爷。 君玄歌见她的嫣然一笑,有那么刹那的恍神,也不由自主微微一笑,他道:“我相信院长就是这样的人。” 他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就像是一种温和的鼓舞,能助人突破所有难题。 白子衿微微一笑,拍了拍君玄歌的肩膀朝外走去:“好了,我先走了,另外你们一定要赶快帮我找到药理夫子。” 君玄歌望着白子衿的背影,忽然开口:“院长,明晚是王夫子生辰,第一酒楼见。” “好。”白子衿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因着明天是休沐,白子衿不用来上课,君玄歌得提前把这件事告诉她。 下课回来的王夫子:“???” 轩夫子您再说什么?他怎么听不懂,他什么时候要去第一酒楼了? 君玄歌的目光落到一脸懵逼的王夫子身上,他走过去对王夫子温和一笑:“王夫子,你帮了轩子许多,明晚轩子替你贺寿。” 王夫子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帮了君玄歌很多吗?他就只是把君玄歌招进来而已啊。 不过既然有人出钱给他贺寿,还是在第一酒楼这种地方,王夫子自然不会拒绝。 “那就多谢轩夫子了。”王夫子颜开喜笑。 君玄歌温和一笑,温润的目光看向白子衿离开的方向,笑容温柔。 碰了这么多次壁,表面再淡定,内心也是难过的吧…… 此刻的白子衿,正拎着着周小安三个小孩爱吃的零食往回走着。 此刻已经是黄昏,火红的晚霞是天上最后的色彩,它一点一点的被夜幕吞噬,却有一股壮烈的美。 帝都的万家灯火又亮起来了。 “来啊,大爷,来玩啊。”‘’ 忽然,白子衿路过了一家青楼前面,门口站着许多莺歌燕舞,正挥动着手帕,对行人抛着媚眼。 而这家青楼的男人又十分的多,其中有许多还是白子衿见过的朝中重臣,正一脸激动的朝这家青楼涌去。 白子衿神色迷惑,这时旁边细碎激动的声音响起。 “莺莺终于要卖身了!老子可想了她好久了!” “就是,她这当了五年的花魁硬是到现在才肯卖身,也不知道谁会夺得她。” “这难说,不过今晚一定很激烈。” 白子衿看着一个又一个男人进去,这些男子神色激动,他们明知得不到花魁,却依旧被她迷了魂,白子衿目露思索。 最能把握男子心思的人,可不就是青楼花魁嘛!她可以取经啊! 思及此,白子衿眼睛一亮。 半个时辰后,一个白衣少年出现在这里,玉冠束发,脸上戴了半遮面的面具,怡然自得的走了进去。 门口的青楼女子也没拦住此人,这来青楼的有许多不愿被认出来的,戴面具也是常有的事。 “官人,来玩儿啊。” “讨厌,这么久才来,把奴家想坏了。” 突然,一个女子看到一个戴着面具的高大男子,虽看不到脸,但那一双桃花眼似能迷人心魄,而且那衣裳一看就是有钱人。 女子眼睛一亮,整个人柔若无骨的走过去想钻到男子怀抱,嘴里娇滴滴的道:“大爷,让……” “滚!” 女子还没靠近男子,男子身后的一个同样黑衣的男子就将她掀飞了。 两旁的其他女子看到这一幕,纷纷目露惊恐,没人敢再上前去。 黑袍男子淡淡的睨了她一眼,拔步走进了青楼。 …… 又过了一会儿,一名白衣男子出现,他长得普通,但身上的气质却让人觉得十分舒服。 女子们还没来得及迎上去,白衣男子的一个下人就上前:“我们为莺莺姑娘而来。” 那些女子立刻一脸失望,她们看着进去的白衣男子,这等风华绝代的男子,就是让她们倒贴一夜也愿意。 可惜,都不钟情于她们。 又过了一会儿,爽朗的笑声在不远处响起,只见挞拔岩被几个帝都公子带着朝这边走来了。 “挞拔王子,您可不知道,这莺莺可是帝都有名的花魁!还是雏儿呢。” “就是,今晚我们一定让她陪挞拔王子。” 挞拔岩似乎喝醉了,脸上很红,也听不清公子们说什么,只醉醺醺的点头。 “好,好。” 第386章:青楼风流君玄歌 青楼内打扮得无比喜庆,张灯结彩,红布彩铺,琴瑟声不停,就好像是某个姑娘要出嫁了一般。 大厅内坐了许多人,可不管是怀里有没有抱着姑娘的,都朝着同一个地方望去,目光痴痴。 那个地方是二楼一个向外凸出的台子,装饰华丽,垂着珠帘,珠帘后面还有一道精美的屏风,依稀能看到屏风后面有一道窈窕人影。 “公子,看您面儿生,让桃红伺候您怎么样?” 白子衿刚进去,一个穿着暴露的女子就朝她扑过来,还带着一股劣质脂粉味道。 白子衿连忙躲开,捏了捏自己的声线,开口是平淡的男声:“给我找个单独房间,要和莺莺姑娘近的。” “原来是为莺莺姐而来的啊。”名唤桃红的女子掩唇一笑,“可惜啊您来晚了,这房间老早就被人订好了,您只能坐下面了。” 白子衿微微皱眉,扫了一圈楼下的各个地方,几乎每个桌子都有人,而且每个人都一脸猪哥相。 “能不能让我见莺莺一面,我有事要和她说。”白子衿看向桃红,不动声色的塞了一锭银子过去。 她来这里纯粹是为了取经,可不是来这里寻花问柳的。 桃红收了银子,不过却没答应:“公子,不是桃红不帮,而是这莺莺姐出嫁在即,谁都想见呢。” 白子衿挑眉,抽出一张银票,轻轻一个转身塞进桃红的袖口,桃红立刻笑得娇嗔起来,但神色还是有几分犹豫。 白子衿又抽出一张银票,桃红终于道:“这样吧,公子您现在下面坐着,我上去问问妈妈和莺莺姐。” 桃红将白子衿领到一个只有一人的桌子,将那人请走后,才请白子衿坐下。 桃红也不是傻的,能眼睛都不眨就拿出这么多钱来的,肯定非富即贵,是她得罪不起的。 在为白子衿添了茶,又一再确定她不需要其他女子服侍后,她一脸失望的朝楼上去了。 “老杨,你也来了啊。” “哈哈哈,赵员外,你可不厚道,竟然不将莺莺今天出嫁的事告诉我,还好我回来的及时。” “这不是怕您家的夫人吗,莺莺那么柔弱,可经不起您家夫人的打骂,您还是赶快回去吧。” 类似的话语不停响起,不少人见到熟人,都明嘲暗讽,试图让对方退出。 这倒让白子衿来了兴趣:“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子,能迷住这么多人?” 白子衿刚打算抬头看去,忽然旁边上茶的下人因为客人太多,整个人向后跌去,白子衿连忙转身去拉住他。 “小心。” 与此同时,大门里一个黑袍男子走进来,然后被引到了二楼的包厢里。 白子衿并没有看到,她把下人拉住了,茶也没洒,有惊无险,抬头时黑袍男子已经进了包厢。 “公子,对不住,对不住,奴婢不是故意顶撞公子您的。”那女奴十分惊恐,小身板瑟瑟发抖,生怕白子衿责罚她。 “没事,你别怕,我不会罚你的。”白子衿十分无奈,她又不是什么凶狠的大老虎,又不吃人。 女奴还是不停道歉,在白子衿说了许多次无事后,她才惶恐离开。 白子衿无奈一笑,目光一扫忽然神色疑惑,门口那白衣男子不正是君玄歌吗? 她嘞个大擦,君玄歌居然来piao女支! 白子衿睁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不敢置信,又让她有些小激动的事。 似乎是注意到有人看自己,君玄歌的目光朝白子衿这边看来,白子衿立刻蹲下,假装低头捡东西。 “公子,您在看什么?”茗余也看过去,可除了一个捡东西的人什么都没发现。 君玄歌眼里闪烁疑惑,又看了几眼后,淡淡摇头:“没事,看错了,房间准备好了吗?” “好了,就在楼上,莺莺旁边。”茗余道。 白子衿蹲在桌子下,偷偷的瞥着君玄歌,只见他被引到了莺莺旁边的房间,她的星眸瞪得更大了。 厉害了我的玄王!!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玄王!! 要是她将君玄歌来青楼的事传出去,不知君玄歌的人设会崩得多么惨,多少姑娘的玻璃心会碎一地。 白子衿啧啧感慨:“君玄歌,你飘了啊。” “蹬蹬!”敲桌子的声音响在白子衿耳边,让她耳朵刺痛了一下。 正在享受自我八卦的白子衿不悦从桌子下钻出来:“干什么……卧……” 白子衿好不容易才收住那个槽字,她看着一脸醉红的挞拔岩,心里无数mmp飘过。 先是君玄歌,再是挞拔岩,她今天这是中奖了吗…… “你什么?”扶着挞拔岩的几个贵公子十分不悦,“这桌子被本少爷包了,你旁边待着去!” 白子衿瞥了他一眼,悠悠然的坐下。 那贵公子见她居然不走开,似乎是不敢置信一般,怒道:“小子,没听到爷的话吗!给本少爷让开!” “这桌子是我包下的,你若是好声好气和我说,我不介意让你们坐,可现在……”白子衿淡淡掀眸看了几人一眼,“你们打扰到了我的开心,我很介意。” 一个贵公子闻言笑了,看着白子衿的目光像看着一个傻子,他指着自己几人:“你知道我们是谁不?” “你知道我是谁不?”白子衿反问。 一个贵公子愣了愣,他看着戴着面具的白子衿,又看了看她身上的锦服,难不成这也是哪个贵公子? “不知道,你是谁?”他试探的问。 白子衿勾唇一笑,笑得很欠揍:“你们都不知道我是谁,凭什么要我知道你们是谁,至于我是谁……你猜啊!” 三名贵公子愣了片刻,然后反应过来自己被白子衿耍了,立刻恼羞成怒。 扶着挞拔岩的那名贵公子对其余两个人吼道:“把这小子给我打死!” 白子衿淡定的坐下,对那动手的两人视而不见,似乎好像这两人不是要打她一般。 两个贵公子操起旁边的的板凳就打向白子衿,忽然暗处一道人影闪过,将两人踹倒在地上,踹倒后又归隐回暗处。 别看两人只是将踹倒为地上,但两人捂着腹部,痛得哀嚎连连:“你,你。” “你们运气好,我和挞拔王子是旧识,看在他的面上只给你们小小的教训。”白子衿一只手撑着下巴,看着哀嚎的两人,粉唇一勾,“现在,带着挞拔王子离开这里。” 挞拔岩性子直爽甚至有点二,看这样子肯定是被灌醉后才带到这里来的,根本啥都不知道。 扶着挞拔王子的贵公子脸涨红一片,他自知打不过白子衿的人,可让他们就这么离开未免太狼狈了。 白子衿将掉到地上的两条板凳扶好,抬头看到他们还没动弹,她挑眉点出其中一人的名字:“还不走?姚从武,要是让皇上知道你将挞拔王子灌醉后带来青楼,你说皇上会怎么处置你?” 被点出名字的贵公子神色骇然,认识他的人是多,可关键就是眼前这人他根本没见过! 帝都根本没这号人物啊! “走,我们立刻就走。”姚从武有些心悸,扶着挞拔岩就往外走。 今天他们将挞拔岩灌醉后带到这里,其实是他们看上了莺莺,想借挞拔岩的名声压住那些人,好夺得莺莺。 谁知道这还没开始拿势压人,就直接胎死腹中了。 “等,等,走,走什么?”挞拔岩忽然开口,他脸上坨红一片,推开扶着他的人,醉醺醺的走向白子衿。 “白,白小姐,你怎么在这儿?”挞拔岩傻乎乎的笑着。 原本已经事情已经结束了的白子衿脸一黑,尼玛挞拔岩你属狗的吗,她都带了面具换了装还能认得出来。 白子衿面具下的脸极黑:“挞拔王子,你好好看看我是谁?你们是灌了他多少酒,让他醉到这个样子?” 三个神色心虚,也没有多少,就是十几坛而已。 他们怎么知道挞拔岩喝醉了居然是这个样子,居然能男女不分。 “你,你就是白小姐啊!”挞拔岩醉着一双眼,脚步还虚浮踉跄,手却指着白子衿,无比肯定,“白小姐,你,嗝,你是不知道,知道你失踪我去找你,结果你没失踪,可我总是见不到你,总是和你错过,呜呜呜,白小姐。” 说着,挞拔岩竟然猛的抱住白子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 白子衿脸黑得和煤炭一样,她试着去推开挞拔岩,却推不动这糙汉子,她脸色更难看了,凶凶的看向其他三个人:“还不快把他拉走!蹭我一身鼻涕!” 那三个贵公子连忙上前来拉,三个人终于是把挞拔岩拉走了,不过挞拔岩还在念叨着,嘴里满是胡话。 “姚从武,你是真想死吗?灌他这么多酒,他说的话要是让鬼王听到……”白子衿冷笑两声。 姚从武打了两个冷颤,连忙拉着挞拔岩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挞拔王子,那不是白子衿,那是个男的!” 白子衿低头一闻,她被挞拔岩一抱,身上全是酒味,难闻得让她皱眉脸黑。 酒品不好就别喝!差点害她暴露。 第387章:我娶她 “姚公子,哎呦你们来了怎么不和奴家说啊。”老鸨摇曳着身姿,从楼上下来就看到姚从武四人。 老鸨的目光落到挞拔岩身上,眼里闪烁计算之色,她开口道:“呦,这就是挞拔王子吧。” “嘘!”姚从武赶紧比出小声的手势,同时偷偷看向白子衿的方向,见白子衿看着楼上并没注意到他们,微松了一口气。 他们把挞拔岩带到这种地方来,还被老鸨认出,要是被本就生气的白子衿知道了说不定直接捅到皇上面前。 老鸨是个精明的,平日也没少接待一些达官显贵,她看姚从武几人这样子便多少明白了些,对姚从武眨眼:“姚公子心仪莺莺许久我是知道的,正好二楼空出来个房间,我让人带你们上去?” “好啊!”姚从武无比高兴,其实刚才白子衿让他走他心里就无比不愿,他看上这莺莺许久,平日里没少砸钱,如今这莺莺终于肯卖身了,他心里痒痒的很。 可只要他们上了二楼,白子衿不就看不到他们了吗,他也不用担心什么了。 三人扶着挞拔岩,躲躲闪闪的上了二楼。 白子衿坐下不多久,桃红就回来了,她一脸为难:“公子,不好意思,鸨母说了,莺莺今天谁都不见,只嫁人!” 嫁人是青楼的一个隐晦说法,就是指今天莺莺除了包她一夜的那个人,谁都不见? 白子衿皱眉,她又不可能去包莺莺一夜,她打算起身:“算了,我明日再来。” 今天不行那就明天,反正这花魁不可能一辈子都不见人了吧。 白子衿已经打算离开,就在这时二楼阁楼的珠帘忽然被一只素手挑起,一名穿在鲜红色嫁衣、身姿窈窕的女子站到了前面,她头上盖了一个红盖头,看不清脸,但从众人痴迷的神色来看,这应该就是花魁莺莺了。 桃红脸色剧变,连忙往楼上走去。 白子衿则挑眉,不是说谁都不见吗,怎么突然自己走出来了。 “诸位。”莺莺开口,声音如其名,如黄莺一般婉丽动听,灼在人的心头。 所有人都抬头看着莺莺。 “你们都是为莺莺而来,莺莺感激不尽,只是今天莺莺要对诸位说一句,今天是我真正的出嫁,不论谁想带我走,我只有一个暂且,就是做正室。” 她温婉的声音铿锵有力,却又带着微弱的无力。 身边的人神色都剧变,不管是男人还是青楼内的女子。 “莺莺,你在说什么?”老鸨在楼下气急败坏的大喊,同时往楼上冲去。 很明显,这并不是老鸨之前的安排,而是莺莺自己做的主。 白子衿挑眉,双手环臂看向莺莺,莺莺那看似柔弱无依,此刻却无比坚定:“只要肯娶我做正室,无论你是谁,只要依照规矩上来摘了我的盖头,我就愿意和你走!” 楼下的议论声已经越来越大,许多人都在嘲笑莺莺。 在白子衿身后有两个青楼女子,正在幸灾乐祸:“她以为自己是花魁,就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还正室,把她赎出去当小妾都不错了!” “就是,都已经是风尘女子了,还装什么贞烈。” 别看这么多男子为莺莺疯狂,可他们求的都是一时的快活,他们可以花千金包莺莺一晚,也可以把她赎出去当小妾,可这正室是万万不可能的。 他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娶一个青楼女子为妻,怕是要贻笑大方。 别说他们了,就算是普通男子,也没有一人会愿意! “莺莺,你给我回来。”鸨母已经到了阁楼上,想去拉莺莺。 莺莺看着楼下众人的神态,盖头下的神色满是自嘲和受伤,她感觉到鸨母越来越近,突然拔下头顶的钗子抵着自己的喉咙。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自尽于此!” 老鸨吓了一跳,楼下的人也吓了一跳,终究有人不忍心看伊人香消玉殒。 “莺莺,我赎你出去,当我的贵妾如何?”一个男子开口。 “不,莺莺只做正室。”莺莺的声音凄清无力,却带着坚持。 开口的男子被拒绝,脸色很不好看,他袖子一挥冷哼一声:“给脸不要脸!” 今天本是喜庆的一天,谁料莺莺突然这样做,闹得十分不好,老鸨的耐心也被磨灭了。 风尘女子,奢求个什么!还把她的客人气走了! “你们两个,去把莺莺抓过来。”老鸨低声对身后的人吩咐。 两人轻轻的靠近莺莺,老鸨则为了吸引莺莺的注意力不停大叫,给两人制造机会。 白子衿微微皱眉,神色微深。 一个包厢内,茗余对君玄歌道:“王爷,我们不出手吗?” “不用。”君玄歌摇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他淡淡的看着莺莺,“现在还不确定东西在她身上,这里不只我们一人,不能暴露。” “那她死了怎么办?”茗余道。 君玄歌微微一笑,目光看向了对面的一个房间,温润一笑,眼神高深莫测:“茗余,你要记得,有人比我们更急找到那样东西。” 对面房间,凤惊冥已经取下了面具,慵懒的躺在太师椅上,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杯酒,桃花眼迷人。 “爷,怎么办?”一个黑衣男子从外面进来,他没拿取下面具,但声音却十分熟悉。 这人正是白阎! “死不了就成,不必管,等会儿包下她一夜就够了。”低磁的声音从凤惊冥薄唇溢出,带着漫不经心。 白阎点头:“是。” 凤惊冥的目光看向窗户,窗户并未打开,但他的目光却好像能透过窗户看到什么一般,幽深一片。 外面,那两个下人已经要走到莺莺身旁,老鸨的神色越来越亮。 而莺莺还什么都不知道,只当所有人被她吓到了,还固执着。 忽然,一支筷子从楼下飞起,带着迅猛直接挑起莺莺的盖头,射入了后面的柱子,入木三分。 “王爷!”茗余急叫。 “爷!”白阎脸色也变了。 他们为了不打草惊蛇,都是打着包下莺莺一夜来找那件东西的下落,也笃定不会有人要娶莺莺,谁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君玄歌温润的神色淡了:“走,出去看看。” 凤惊冥薄唇冷勾,声音冷戾:“走,看看谁敢截本王的人。” 外面,所有人都震惊住了,老鸨神色呆滞。 盖头已经被掀起,莺莺不愧花魁之名,长得十分的美丽,不过她美目此刻也有些冷意,随后便喜极而泣,手里的钗子也落地了。 “谁,是谁!”楼下的人也躁动起来了,甚至有几个男人神色凶狠。 这些男子都是喜欢莺莺的,他们也十分团结有默契,只要没人娶莺莺,他们日后总能包到莺莺一夜,几乎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可谁料竟然有人摘了莺莺的盖头! “吱吖。”楼上的客人也都走出来了,想看看是谁。 莺莺满脸泪痕,倚栏而望。 “是我。”白子衿踏步走出,淡然的接受所有人的打量,她抬头看向有些呆愣的老板,淡淡的道,“我已经摘下莺莺的盖头,我愿意娶她。” 二楼,有两人看到她时神色微变,一人由温润变得无奈,一人则由慵懒变成冷戾冷酷。 凤惊冥薄唇冷勾,他冷笑一声:“很好!” 白日里天天喊着爱慕他,锲而不舍的来被他扔,可背后不仅和君玄歌勾搭,现在还跑到青楼里来娶妻。 白子衿,你可真是好得很! 白阎懵了,这这这,王妃怎么会在这里! “不是,你谁啊。”一人从人群里走出,他不善的看着白子衿,“我警告你,你最好赶快滚出这里。” 白子衿瞥了他一眼,完全不理会他,只淡淡的看着老鸨:“老鸨,掀盖头的规矩是你立下的,如今我已经做了,要多少钱我才能带她走?” “这这……”老鸨结结巴巴,她看着白子衿这么一个干净的公子,十分不敢置信他居然会想娶莺莺。 这以前也没见过啊! “臭小子,竟敢不把爷放在眼里!”那被白子衿忽略的男人只觉得脸上无光,恼羞成怒就要对白子衿拳头相向。 楼上的君玄歌皱眉,眼神有些微冷的看着对白子衿出手的人,手里内力凝聚就要出手。 对面的凤惊冥见到这一幕,冷笑一声,不过目光还是凝在白子衿身上,黑袍下的手攥紧了几分。 “给我去死吧!” 就在拳头要落到白子衿身上时,暗处的阿落出现,直接一巴掌拍飞男人。 男人被摔到桌子上,将桌子椅子压碎一堆,口吐鲜血,他神色恐惧的看着阿落,忍着剧痛爬起来却不敢再上前挑衅一句。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后退,为了一个莺莺搭上命可不值! “说个数。”白子衿淡淡的看着老鸨,像没看到旁边的打斗一般。 老鸨被吓到了,她这里虽然也有客人为争夺女子发生争执,却从没下手这么狠,一拳就将人打吐血的。 “这。”老鸨本是不愿放了莺莺的,毕竟那是她的摇钱树,可阿落的凶悍让她生出害怕。 第388章:缘起巧合 老鸨看了一眼阿落,咬牙对白子衿开口:“是,规矩是我说的!但莺莺可是我的命根子,钱可不便宜,你如果出不够也是带不走莺莺的。” “多少?”白子衿道。 老鸨咬牙:“十万两白银!” 这价格一出,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莺莺虽然是花魁,可这价格未免太吓人了,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 莺莺目露绝望,她凄清的喊着:“鸨母,你不能这样!” 老鸨暗哼一声,她怎么就不能这样了,本来就不想让莺莺被人带走。 “你有没有钱,没钱就给请出去吧。”老鸨道。 其他人虽然觉得价格太高,但也乐于落井下石,看着白子衿出丑。 你摘了盖头又怎么样?没钱照样没用! 白子衿眼神微冷,一个花魁根本不需要这么多钱,这老鸨分明就是与她作对。 如今私塾投进去太多钱,十万两她拿是拿得出,但一拿出来日后纱雅院的日子就得拮据起来。 阿落走到白子衿面前。 “我没带那么多,你明日让人去万宣商行拿。”白子衿开口。 她也不能暴露了身份,只能让这些人以为她是万宣商行的人。 老鸨可不干:“不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白子衿皱眉,这谁出门会带十万两银票在身上,可老鸨这样子,分明是拿不到钱绝不罢休。 “公子,算了。”莺莺见她为难的模样,凄惨一笑,她含泪的眸子里带着感激,“你能站出来说娶莺莺已经足够了,莺莺觉得值得了,不必再为了莺莺牺牲了。” 说着,莺莺眼里有些绝望,老鸨说出十万两这个数字,就是不想放她走,她明白得很。 白子衿见她这模样,微微皱眉,随后她叹了一口气,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结局点就拮据点吧。 “阿落,你去取……” “此人本王要了。”忽然,低沉慵懒的声音在二楼响起,传进每个人耳朵里。 白子衿睁大了眼睛,这声音是…… 凤惊冥! 白子衿抬头看去,只见凤惊冥站在二楼,一身黑袍霸凛,俊逸的脸颊上带着邪肆,桃花眼淡淡的扫过他,然后看向莺莺。 “鬼王!”不知是谁认出了凤惊冥,声音大变。 老鸨闻言神色剧变:“鬼,鬼王,您,您怎么……” 天!鬼王怎么会来这里!不是说鬼王宠白子衿如宝,怎么会出现在青楼这种荒诞地方。 不还怎样,所有人立刻跪下,几乎是颤抖的:“参加鬼王,鬼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唯有白子衿没跪,她愣愣的站在人群中,星眸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凤惊冥,显得格外突兀。 凤惊冥……居然来了青楼。 “免礼。”凤惊冥余光瞥过她,薄唇冷勾,是残忍无情的弧度,他抬步走向莺莺。 二楼亦有两个没跪的人,只是他们站得偏僻,加上没一人敢抬头,所以没人发现他们没跪。 茗余道:“公子,要不要出手?” 如果莺莺被凤惊冥带回去了,那样东西说不定就与他们擦肩而过了。 君玄歌的目光落在白子衿身上,他清晰的捕捉到凤惊冥出现时,白子衿眼里闪过的受伤神色,他温和一笑:“先看着。” 说不定不用他出手,白子衿就会对凤惊冥死心了。 众人颤抖的站起。 凤惊冥已经走到莺莺前面了,莺莺刚抬头,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邪肆男子,他俊美得似勾人妖孽,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沉沦下去。 最重要的是,这男子还对她伸出了手,声音低魅:“起来吧。” 旁边的白阎傻眼:卧槽,王爷你这是要干什么!王妃还在下面啊! 莺莺愣了,她下意识的把手放到凤惊冥手里,凤惊冥将她牵起来。 “真听话。”凤惊冥薄唇勾起,慵懒的目光带着柔情。 白子衿整个人都是僵硬的,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凤惊冥来了青楼,不惜暴露自己买下了莺莺,还对莺莺露出了那种从前只会对她露出的温柔笑容。 白子衿神色呆滞,脑海里响起凤惊冥曾经说过的话,宠溺的话。 “从今以后,本王只笑给你一人看。” 可现在,他亦对其他女子露出了温柔,白子衿只觉得自己的心生生的疼着,疼得她难受。 “鸨母。”凤惊冥唤了一声,余光扫过目露受伤的白子衿,薄唇暗自冷勾,冷笑一声。 作什么姿态,她与君玄歌同时出现在这里,可不就是为了那样东西而来,他凤惊冥不信什么巧合。 可凤惊冥不知道,人生在世,一切皆因巧合而起。 “王,王爷。”老鸨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她甚至不敢靠近凤惊冥。 “人本王要了,你有意见吗?”凤惊冥慵懒勾唇,偏偏让人觉得一股冷意窜背。 “没意见,当然没意见,莺莺,好好伺候王爷。”老鸨哪敢有意见,她只想活着! 凤惊冥和莺莺的手还牵在一起,白子衿呆愣的看着他们相牵的手,那眼神让人心碎。 凤惊冥看到她的模样微微皱眉,明知她是有目的的靠近自己,不知为何他却下意识的松开了莺莺的手。 “公子。”温润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君玄歌不知何时走到了一楼,他目光温柔的看着白子衿,劝道,“莺莺已经是鬼王的人了,鬼王极少为一个女子这般,公子还是放弃吧,免得惹祸上身。” “是吗?”白子衿苦涩一笑。 是啊,凤惊冥极少为一个女子如此,上一个是她,而现在…… “公子,你手出血了。”忽然,君玄歌发现白子衿手上有些猩红,微微皱眉。 白子衿伸手,这才发现她刚才或许攥得太紧,指甲都陷进肉里有血流出,而她自己却丝毫未发觉。 君玄歌神色担忧,连忙拿出手巾替白子衿擦血,声音如风:“公子,天下何处无芳草,为一个女子何必。” 白子衿还在想刚才的事,心痛至极,任由君玄歌牵起她的手擦拭,也并未注意到二楼那骤变冰冷的眼神。 从凤惊冥的角度,看到的是君玄歌和白子衿挽手温柔对视。 他看着方才还无比受伤,此刻却和君玄歌挽手的白子衿,桃花眼酝酿着狂风暴雨,他忽然冷笑一声,一手揽过莺莺的腰,冷冷道:“给本王准备房间!” 闻言白子衿瞳孔一缩,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到的是凤惊冥对他恶劣冷笑,然后揽着莺莺而去的背影,那般的潇洒,不留一丝牵挂。 那一眼,白子衿知道凤惊冥认出了自己,可她却在明知自己在场的时候,买了莺莺。 凤惊冥高大的背影,与莺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英雄美人…… 白子衿只觉得似乎有只手攥住了她的心脏,攥得她喘不过气,然后在她快要晕过去的时候又徒然松手,留给她感觉,让她无力却又能清晰感觉到痛处。 心里似乎有什么珍贵的东西碎了…… 痛,真的很痛…… “公子。”见她这般模样,君玄歌暗自皱眉,心里翻涌着不悦,他的声音都不自主的加重,“世上的女子多的是,不必固执。” 世上的男儿也多的是,放了凤惊冥,看看身边好吗…… “多谢了。”白子衿从君玄歌手里抽回手,她苍白一笑,转身朝外走去。 她的背影沧桑,脚步都有些不稳。 君玄歌看着她的背影微微皱眉,就要跟上去,却被茗余拦住。 “公子,不可,我们还有正事。”茗余看了看凤惊冥的房间,眼神深深。 他们来这里是为了那样东西,如果真的在莺莺手里,现在离开就是把那样东西让给了凤惊冥。 君玄歌停住了步伐,他看了看已经快要消失的白子衿,迟疑了。 “公子,凤惊冥已经忘了白子衿,您不差这点时间。”茗余继续道。 君玄歌温润的眼神深了几分,他深深的看着白子衿的背影,终究是没追上去。 白子衿眼里不停有晶莹的东西涌出,却被她死死压住,她不停告诉自己,有人看着呢,别哭,别暴露。 不知用了多大力气,白子衿才走出了青楼,外面的冷风吹过,将她吹醒了几分,心也里的痛感也更清晰。 阿落要上去扶白子衿,被却白子衿拒绝,白子衿自嘲一笑:“阿落,你说这是不是上天给我的警告。” 她如果不进入青楼,就不会看到这些,就什么都不知道,不会难受,不会心痛…… 阿落连忙摇头:怎么会呢,小姐,我们先回纱雅院吧。 “不回了。”白子衿摇头,她眼前朦胧一片,她知道那是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阿落,你别跟着我了,让我一个人静静。”白子衿苦涩一笑,独自朝大街上走去。 阿落犹豫,要是小姐遇到危险怎么办。 阿落思想间,白子衿已经走远了,阿落看着白子衿的背影,忽然拔出腰间的长剑,一脸冰霜的闯入青楼。 “喂,你干什么,不能带武器……” “砰。” 阿落将试图拦住她的人都打晕,径直闯到凤惊冥的房间前面。 白阎看着她,微微皱眉:“阿落,你别冲动,王爷他是有……” 话刚落,阿落就已经将剑砍向他:让开! 第389章:买醉 “阿落,我不能让。”白阎无奈道。 不管王爷做了什么,但他始终是忠于王爷的,而且王爷这次的确是有苦衷的。 虽说……王爷刻意伤害王妃…… 阿落神色冰冷:不能让,那就死! 白阎被逼得抽出剑来,两人打斗起来:“阿落,你先住手。” 阿落哪里会听他的话,一次进攻比一次猛。 屋内 莺莺听着外面的打斗,神色有些发白,不过大部分还是因为眼前的男子。 凤惊冥将她拽进了房间,然后便坐在床边一言不发,脸色黑沉得可怕,房间内的气温也冷得让她颤抖。 “王,王爷。”莺莺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莺莺不知您为何会买下莺莺,但莺莺知道,你不喜欢我。” “你怎么知道本王不喜欢你?”凤惊冥冷冷的凝视着她,桃花眼戾气可怕得紧。 莺莺脸色一白,她拉开自己的袖子,露出上面的红痕:“若是喜欢莺莺,王爷便不会这般了。” 那道红痕是刚才拉她起来时,大手用力一拽留下的,不仅如此,她现在的腰也十分的疼。 凤惊冥眼神幽深,他刚才全程都看着白子衿,根本没注意到这个。 真是该死! “鬼王,你不喜欢莺莺,莺莺也已有心仪之人,可否请鬼王高抬贵手放了莺莺。”莺莺开口,脸上满是恳求。 “让本王放了你也行,把你母亲的遗物给本王。”凤惊冥薄唇一勾,收起暴戾,戏谑的看着莺莺。 莺莺脸色一变,她站起来踉跄向窗户后退:“你,你们是为那样东西……” “如何?”凤惊冥看着她,“把东西给本王,本王成全你与你心仪之人,若不给,就是死了。” 莺莺脸色又是一变,她犹豫许久,最后困难点头:“好,我给你,但你得先帮我找到我心仪的人。” “你心仪的是谁?”凤惊冥薄唇轻启,淡淡询问。 提到自己心仪之人,莺莺神色温柔,眼里也满是感激,还有几分娇羞:“就是摘我盖头的公子,请鬼王……” “砰!” 床铺塌陷,发出巨大声响。 莺莺呆住了,她看着突然又变得一脸冷沉的凤惊冥十分不解,是,是她说错什么了吗。 凤惊冥站在床铺的废墟中,冷酷嗤笑一声:“他是个女子,也是为了你娘的遗物而来,娶不了你。” 莺莺浑身一震,眼里是不敢置信,然后她抿唇道:“摘我盖头的人,便是我一生认定之人,无论男女。” 凤惊冥没想到莺莺知道白子衿是个女子,居然还会想要嫁给白子衿,邪魅的隽容冷戾得可怕,他薄唇冷勾,冷笑一声。 “鬼王,莺莺只有这一个要求,若鬼王不帮莺莺,莺莺也无法满足王爷的要求。”莺莺缓缓道,“除了我,谁都找不到我娘的遗物。” 凤惊冥手紧攥,看着她看似柔弱,却将人的把柄拿捏得死死的,他冷笑:“好,本王帮你找,走!” 说着,凤惊冥挥开了门,莺莺也跟上去,门外白阎和阿落还在打斗。 白阎竟然带了伤,而阿落一看到凤惊冥出来,立刻长剑变了方向,朝凤惊冥砍去。 凤惊冥不屑一笑,手里内力一挥。 “王爷!别!”白阎急忙叫,可已经来不及了,强大的内力席卷向阿落。 白阎咬牙,整个人扑了过去,挡在阿落身前。 哪怕凤惊冥连忙收回内力,可那残存的内力还是让白阎承受不住,口吐鲜血。 “噗。” 阿落有些愣住了,冷如冰霜的眸子看着身前的白阎,突然有些手足无措。 “白阎,你想死吗?”凤惊冥神色极冷,看向伊人的眼神极为不善。 白阎忍着内伤,单膝跪在地上:“王爷,求王爷看在属下的份上,放了她。” 凤惊冥冷冷的看了看阿落,又冷冷的看了看白阎,挥袖离开。 白阎又吐出一口鲜血,但他来不及擦拭,连忙跟上凤惊冥。 阿落站在原地,地上的血提醒着她白阎刚替她挡了一掌,她看着白阎的背影忽然咬唇。 好,她欠他一命! …… 白子衿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她的大氅落在了青楼,夜晚的冷风吹着,她却丝毫不觉得冷。 风冷,可哪儿有心冷。 白子衿伸手一摸,发现面具上满是冰冷的泪水,滚烫的泪水都冷了吗…… 同时,白子衿注意到了手上的手巾,她突然一扯,将手巾扯开扔到地上,然后像失去了魂一般走进旁边一个小酒摊。 “老板。” 老板抬头,见她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愣住了,然后便问:“公子,要哪种酒?” “我要能止痛的。”白子衿木呐一笑,“听说,酒能解忧,望忧。” 老板眼观鼻鼻观心,大抵猜到了什么,笑道:“公子,那就来一碗忘忧酒吧。” 哪儿有什么忘忧酒,所有酒灌下去,只要喝得够夺,什么都能忘却。 老板递过来一小坛,白子衿将一锭银子放到了旁边,却不接过他的救,而是错过他,拎起了一大坛酒。 “公子,你……”老板要开口说什么,却见白子衿已经将酒倒在碗里,仰头便喝了下去。 老板摇摇头,罢了,既然是来买醉的,那就喝吧。 白子衿以前从不喝酒,酒入喉咙,她只觉得火辣辣的,似乎在灼烧她的喉咙和胃,但她却不在乎,一碗接一碗的喝着。 每次仰头喝酒,便有泪珠从她脸颊旁滴落,漏出的酒水顺着她的下巴低俗衣领里,凉得透心。 一碗又一碗,白子衿却不觉得醉,反而是心里的痛感越来重,痛得她流泪:“你为什么,为什么……痛……” 老板回头看了一眼一脸坨红的白子衿,摇摇头,这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白子衿不知自己喝了多少,她只知道旁边有客人来来去去,而她亦从坐着喝,变成了趴在桌子上。 白子衿趴在桌子上,手里拿着碗垂在桌子上,双眸含泪,她哽咽道:“痛……妖孽,真的,真的好痛啊……” 为什么,为什么不来哄她了,为什么不来找她了。 恍惚中,白子衿似乎看到了有人朝自己走来,她用力的伸手,想抓住那人的衣角:“妖孽,妖孽。” 那人只是一个过路的行人,他看到白子衿一个男人竟然抓住他的衣裳胡乱的喊,厌恶的皱眉:“神经病!滚开!” 白子衿拽得很紧,那人把衣裳扯出来后还无比恼怒,正要骂人,老板连忙走过来。 “不好意思啊,这位公子喝醉了,您见谅见谅,这坛酒当作歉礼。”老板笑道。 那人接过酒:“真是晦气!” 送走了那人,老板看着烂醉如泥的白子衿,十分无奈。 他的客人已经越来越少,他差不多也快要收摊了,可白子衿醉成这个样子,他要怎么收摊。 “公子,公子,你家住何方,家有何人?”老板蹲下来问,想看看能不能找她的家人把她带回去。 白子衿神色潮红,打了一个酒歌,她傻呵呵的笑着:“我,我家里有个,有个男人。” 老板脸色一变,这公子该不会真的是个断袖吧。 老板默默的从蹲在白子衿旁边,走到了白子衿桌子对面,继续问:“那你家男……男人叫什么名字?” “嘻嘻,我,我不告诉你。”白子衿踉跄的站起来,对老板笑了笑,手在空中比划着,话颠三倒四,“凤,我要是告诉了你,他喜欢你了怎么,怎么办,那,是我的……” 老板一脸无奈,这都说的是什么啊。 “公子,您放心,我绝对不喜欢男的。”老板道,同时腹议,看你这个样子该不会是个男女干吧…… 老板本以为这样说能让白子衿放心把名字告诉他,谁知道他刚这么说,白子衿就凶凶的看着他:“你凭什么不喜欢他!你是眼瞎吗,他那么好!他,他是最好的!” 老板:“……” ??? 他是谁?他在哪儿?他说了什么? “公子,您还是坐着吧。”老板脸黑的将白子衿压到位置上,自认倒霉的去收拾东西。 白子衿趴在桌子上,滚烫的泪水又淌出来了,她捂着自己的胸口,整个人蜷缩起来,声音细若蚊呐,字字心碎:“可他不是我的了……他不喜欢我了,不喜欢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依旧没人来找白子衿,老板终于认命了。 老板走到旁边的客栈,敲了敲门,去给白子衿订了一间房,嘀咕:“还好他给的钱多,不然我今天真的是亏大了……公子!公子!” 老板在原地傻眼了,只见原本趴在桌子上的白子衿不知所踪,四处也看不到她的影子。 就在老板着急无比时,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袍男子出现,他身后跟着一男一女。 “公子,今天已经打烊了,明日再来吧。”老板无心卖酒,不过他突然抬头问,“几位有没有看到一个戴着面具的公子?他喝醉了酒!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 “呕,呕。” 白子衿整个人趴在墙壁上,不停的呕吐着。 等呕完后,她又踉跄的乱窜,四处乱走,也不知是要去哪儿。 第390章:你长得真特么好看! 鬼王府守夜的侍卫站在门口,身子站得极直,手握在剑柄处,随时可以拔出,将一些夜袭之人斩杀。 忽然,一个踉跄的人影从黑暗里走出,摇摇晃晃的走到门口。 “站住!”一个侍卫冷呵,“鬼王府不得擅闯,速速离开!” 白子衿脑子已经糊成了一团浆,她根本听不懂侍卫说什么,只踉跄的往里走。 侍卫见她不听劝,冷冷的就将刀拔出来,锋利的刀光晃到白子衿的眼睛。 “你,你们让开。”白子衿醉醺醺的指着两人,将脸上的面具扯下来,“都让开!” 那侍卫看到是她愣了愣,王妃怎么一身男装,还带上面具,让他们刚才都没认出来。 侍卫将剑收起来,却还是有些犹豫,这王爷说过不准再放王妃进去,可眼下王妃醉成这个样子,他们又不能和醉鬼商量。 “王妃,王妃您别进去……”就在两个侍卫犹豫的时候,白子衿已经一步踏进了鬼王府。 两个侍卫看着已经进去的白子衿,对视一眼:“怎么办?” 瞧这样子王妃他们肯定是拦不住的,但是王爷又明令在前。 “这样吧,你守着,我去找王爷。”一个侍卫道。 眼下也只能让王爷自己来处理了。 “好。” …… 凤惊冥几人沿着大街找着,可找了将近半个时辰都没找到。 凤惊冥俊眉微拧,邪魅的俊容冷沉一片,他已发动鬼弑去找,却连一个醉鬼都找不到,真是荒唐! “莺莺姑娘,你看我们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王……那位公子,不如您先将……”白阎开口。 莺莺一身红色嫁衣,格外鲜艳,她也跟着找了半个时辰,十分的累,但她却果断的打断白阎的话:“莺莺说过,找不到那位公子,不会将东西交出来。” 白阎十分无奈,半个时辰都没找到,他本来想借此让莺莺放弃,毕竟那可是他们王妃……谁料莺莺看似是个柔弱女子,竟然如此坚持。 凤惊冥桃花眼带着冷意,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薄唇冷勾:“嗤,还唤着公子,本王早告诉过你,那是个女子。” 莺莺脸色一白,抿着唇不说话。 凤惊冥暗哼一声,他虽不知自己为何一看到莺莺说起白子衿时那非卿不可的模样就有些咬牙切齿,但打击完莺莺,他心情好了许多。 几人又继续找,过了一会儿,忽然一个侍卫出现,单膝跪地:“参见王爷,白阎大人。” “免礼。”凤惊冥道。 白阎问道:“我记得你今日是守夜的,是不是府中出事了?” 侍卫本来是打算直接将事情说出来的,可她看了看陌生的莺莺,走到白阎旁边,附耳说了几句话。 白阎神色怪异,他走向凤惊冥,干咳两声,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王爷,白小姐她……去了鬼王府。” 白阎实在没想到自家王妃居然这么强大…… 凤惊冥邪魅的俊容一冷,他本下意识的想说将白子衿扔出去,但余光触及莺莺,薄唇一扯,淡冷的声音溢出:“走,回府。” “王爷,不继续找了吗?”莺莺见他居然要回府,有些微急。 凤惊冥没回答她,大步走向鬼王府的方向。 白阎和莺莺解释:“人已经被带到鬼王府,莺莺姑娘和我们来就好了。” 在他们走后不久,暗处有两人走出,一白衣一黑衣,虽样貌普通,却气质不凡。 茗余看着远去的莺莺,道:“王爷,难道就这么让莺莺落入凤惊冥手里?” 他实在不懂,王爷跟着凤惊冥这么久却不出手,实在是为了什么。 “无情无欲的凤惊冥,我没想到他会为找白子衿发动鬼弑,我算漏了。”君玄歌淡淡开口。 以凤惊冥的性子,他是绝不会任由莺莺威胁的,他有一千种一万种办法让莺莺把东西交出来。 可凤惊冥居然选择帮莺莺找人…… 君玄歌眼神微深,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仅仅是半个月而已,凤惊冥就已经潜意识的对白子衿在乎了,再发展下去,凤惊冥说不定又会对白子衿在乎起来,届时…… “公子,那我们怎么办?”茗余看着几人离开的方向询问,却不见君玄歌回答,茗余回头,发现君玄歌正深深出神,还皱起了眉头。 “王爷?” 君玄歌回神:“何事?”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茗余愣了愣,“难道您刚才不是在想怎么从凤惊冥手里夺回莺莺?” 君玄歌微愣,随后他温润的笑淡了不少,声音都有些疏离淡凉:“先回私塾。” 茗余看着自家王爷的背影,眼神深深,最后暗叹一口气跟上。 …… 凤惊冥一回府,管家和他说了一句,他就神色冰冷的朝自己房间的方向去了。 莺莺要跟上,被白阎拦下,她不解:“公子这是干什么?难不成,你们根本就没找到她,是骗我的!” “当然不是。”白阎道。 “既然不是,为什么不让我去见她?”莺莺问,不见到人她是不会放心的。 白阎皱眉,他要怎么和莺莺说,他们家王妃女扮男装去逛青楼然后掀了她的盖头? 别说他怎么和莺莺解释了,他自己都不知道原因…… 见他犹豫,莺莺神色失望,道:“你们是没找到吧,何必骗我,我自己继续去找,不必拦我,拦住我,我也不会将东西交给你们。” 说着,莺莺就要往外走,她看似步伐慢,实则极快,怕白阎拦住她。 莺莺素手攥着嫁衣,她不怕死,但却要在死前见那个说会娶她为正室的人一面,一定要! “莺莺姑娘,实话告诉你吧,那是我们王妃。”白阎叫她神色坚定,只得无奈的把这件事说出来。 莺莺浑身一震,美目不敢置信的看着白阎,看了白阎许久,迟迟说不出一个字来。 “砰!” 凤惊冥还未走到门前,袖子一挥,强劲的内力就将门扇开,他大步跨进去,冷沉带怒的声音从口里溢出。 “白子衿!” 看到屋内的情况,凤惊冥的神色更冷,白子衿竟然缩到他的床上,紧抓被子闭着眼,也不知是睡过去了,还是醉过去了。 总之,白子衿没有回答他。 凤惊冥邪逸的俊容冰冷,他走至床边,就要掀开被子把白子衿拉起来。 当凤惊冥弯腰,修长的手指抓到被子时,白子衿似乎感觉到了有人靠近,小手紧攥被子,低声梦呓:“妖孽,我,好冷……” 她的声音很轻,还带着一点破碎的哽咽,让人觉得无比的难受。 凤惊冥手忽然一僵,他看向白子衿的脸,这才发现白子衿的脸色因喝醉了一片潮红,但唇十分的白,想必是吹了太多的风。 最重要的是,她姣好的脸颊上泪痕斑斑,显得无比脆弱,让凤惊冥身子也僵硬了,忽然就没了去掀被子的力气。 一股莫名的无力和痛恼在他心头凝聚,让凤惊冥的桃花眼幽深,凝视着白子衿。 白子衿没再开口,她就弱弱的蜷缩成一团,像是在保护着自己一般。 凤惊冥突然冰冷起身:“罢了,这房间本王不要了。” 他脚步极快的想要离开这间房间,潜意识告诉他,似乎看不到白子衿这般,他心里的无力就会少些。 在他转身的刹那,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衣裳,凤惊冥回头,见白子衿不知何时醒了,正揪着他的衣裳不肯放手。 “凤惊冥,你,你回来了。”白子衿迷迷糊糊里看到一个人影,她看不清凤惊冥的脸,只感觉到了凤惊冥的气息。 凤惊冥微微皱眉,他看到白子衿拉着他的衣裳,悄容上是满满的疑惑:“你,你为什么还不睡觉……冷……” 白子衿刚出了被子,冷空气就让她轻轻颤栗,但她依旧呆呆的看着凤惊冥,满是不解。 凤惊冥十分清楚这时候应该甩开白子衿,可他看着白子衿那一脸泪痕和惨白的唇,心里莫名不是滋味:“本王……” 突然正要起床的白子衿一个踉跄,整个人向前栽去,凤惊冥下意识的抱住了她,然后身子一僵。 他居然…… 白子衿却似乎不觉得奇怪,她醉眼朦胧的看着他,笑嘻嘻,手在空中胡乱的指着:“妖孽,你,你知不知道,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长得……长得真特么的好看!” 凤惊冥桃花眼深深的看着白子衿,所以说,她这些天接触他献殷勤不是因为君玄歌,而是因为他长得好看? 想法刚出,就被凤惊冥冷笑扑灭,嗤,怎么可能。 “到后面,你,你又勾引我。”白子衿一手撑在凤惊冥的手臂上,想要借此起来,凑到凤惊冥脸前。 凤惊冥脸一黑,他何时勾引过这女人,分明就是在乱说! “给本王安分点!”凤惊冥将白子衿的手往下一压,冷冷的想要将白子衿放回床上。 白子衿撅着嘴,似乎十分委屈:“本来就是你,你勾引我的……你要负……” 凤惊冥刚弯腰将白子衿放回床上,忽然白子衿拉着他的衣领一扯,他的衣领被拉开,露出里面的肌肤。 第391章:凤惊冥,老子要在上面 冰凉的空气灌入胸口,让凤惊冥感觉刹那的凉。 这还只是个开头,凤惊冥脸色还没来得及变冷,便被白子衿伸手放到他后脖子上,然后往下一拉,他猝不及防,薄唇唇印上了她的粉唇。 凤惊冥桃花眼睁大。 他的唇很温暖,但是她的粉唇因吹风太久丝丝凉意,就像一块冰糕一般,却柔软得让人想咬。 这想法刚从脑海掠过,还来不及执行忽然唇瓣上就有湿意和微痛传来,白子衿竟然做了他想做的事! “妖,妖孽,你好暖和啊。”白子衿醉眼朦胧,柳眉弯弯一笑,带着几分清醒时没有的魅惑。 凤惊冥整个人震惊住了,他居然被这女人吻! “白子衿,你……”低沉的怒气还没发出,忽然白子衿又动了。 白子衿一把将凤惊冥推开,然后整个人一翻从床上坐起,坐到她的腰间,手去扒着他的衣裳,浑然就是一个女流氓。 柔软的小手碰到他的胸口,凤惊冥浑身一僵。 “凤惊冥,呵呵呵。”白子衿咧嘴一笑,笑得格外阴沉,酒疯彻底发出来了,“你很了不起是不是!敢背着我跑到青楼,还包夜,是老子满足不了你吗!” 说着,白子衿在凤惊冥震愣的眼神中,手狠狠的在凤惊冥胸口一摸。 他身上的黑袍已经被她扯得无比凌乱,冷气乱窜他却不觉得任何冰冷,只是他桃花眼冰冷的凝视着白子衿,声音冰冷:“白子衿,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事实证明,和一个醉鬼讲理和恐吓是没有任何卵用的。 “我当然知道!”白子衿把头一仰,“凤惊冥,老子今天就把你睡了!然后穿上裤子就走人,不对你负责,让你自己蹲墙角哭去!” 说着,白子衿整个人向前倾,手胡乱的拽着,也不管是衣服还是被子,通通扯开。 凤惊冥脸色黑得不行,他已经有些咬牙切齿了,这女人是真将自己当成男人了吗?还穿上裤子不负责! 该蹲在墙角哭的是她,而不是他! “嘶。”忽然,凤惊冥深嘶一口气,低怒的目光朝白子衿看去。 白子衿因为手太短,老是摸不到他的脸不停乱动,而她又坐在他的腰间,这一动就蹭到某根铉了。 “白子衿,你别给本王动了!”凤惊冥低吼,他是个正常的男人! 白子衿哪里听得到他说话,动的越发厉害:“你,你胆子大了,还敢凶我,等我睡了你,也要把你扔出去!” 哪怕醉酒了,白子衿还是记住这些天被凤惊冥扔来扔去,她要报仇算账。 她本就面含惑色,又这么的刺激着他,凤惊冥双眸一深,忽然他整个人反身将白子衿压在身下,桃花眼深邃火热,低磁的声音有些嘶哑:“既然你这么想要,那本王就成全你。” 睡了君玄歌的女人,想必君玄歌的脸色会极为精彩。 “唔,放开我。”白子衿突然就被压在身下,她捶着凤惊冥的胸口,醉醺醺的喊着,“我要在上面,在上面!” 凤惊冥在听到她反抗时,桃花眼一片阴霾,可当后面后面那句话时,脸色一黑,他钳制白子衿乱动的手:“做梦。” “唔唔。” …… 夜过半,弯月也似乎觉得冬夜太冷,将一半藏进云里取暖。 私塾。 君玄歌还未歇下,他目光扫过天上的弯月,忽然觉得心有些乱,他开口:“茗余,白子衿回纱雅院了吗?” “还没有。”茗余回答。 君玄歌温和的脸色微变,温润的声音也变冷了:“你没让人去寻她?” “王爷未吩咐。”茗余低着头回答,眼底一片平静。 让他去找白子衿,怎么可能! 君玄歌脸色微冷,他起身看向茗余,冷淡的声音带着忧虑:“随本王出去找人。” 这已经半夜时分了她还未回去,说不定出了什么事。 “王爷,您明日还有早课。” 君玄歌睨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嘴角温润的笑容冷得可怕:“茗余,我说话,她会是我的玄王妃。” 茗余低头不语,内心挣扎了几秒后无奈跟上。 两人在白子衿会去的地方找着,却一无所获,君玄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脚步也越来越快。 她该不会接受不了晚上的事,寻了短见吧,想到这个可能,君玄歌的脚步更快了几分。 “王爷,你看!”忽然,茗余指着地上。 君玄歌的目光看去,然后身子微微一僵,只见那空荡的黑暗之处,安静的躺着一张手巾,连月光都触及不到,各异凄寂。 那张手巾,是他给白子衿包扎伤口用的…… “王爷。”茗余走过去将手巾捡起来,上面已经因被人踩过而有些脏,他将手巾递给君玄歌。 “看这样子,应该是白小姐自己解开的。”茗余道。 手巾没有任何撕皱的痕迹,不是挣扎间掉落,而是主人自己解开扔掉的。 君玄歌握着手巾,攥得紧紧的,不知过了多久,温润的声音从他口里溢出:“继续找。” “王爷。”茗余有些不愿了,白子衿已经将王爷的心意都扔到地上践踏了,王爷居然还要继续找她。 “我说了,继续找。”君玄歌的手缓缓垂下,他的眸子的垂下,看不清里面的神色。 君玄歌往前继续找着,手也缓缓张开,只见那块手巾已经成了渣,被风一吹,不知飘向何方。 茗余神色复杂,王爷您何必…… 过了不知多久,忽然暗处有一人掠出,到茗余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茗余神色微变,看着前方紧张寻找着的王爷,心生怒意。 “王爷,别找了。”茗余大步追上,“白子衿她早就去了鬼王府,我们就是将帝都翻过来也找不到的。” 君玄歌身子彻底僵住,温儒的俊容呆滞压那里,夜风吹过,吹起他的白衣显得格外冷清。 不知过了多久,君玄歌缓缓开口:“现在还没出来吗?” “是。”茗余回答,“并且白子衿还喝醉了…” “砰!” 街道旁放着的酒缸忽然爆炸,里面的水激起飞射,然后淌到地上。 君玄歌的脸色已经冷了下来,温润的眸里带着怒,还有些害怕…… 喝醉了酒的白子衿入了鬼王府到现在还没出来,凤惊冥也反常的没将她扔出来,两人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不,怎么可能,这与他想的都不一样。 君玄歌就这么站在这里,白衣簌簌,一股莫大的惊恐在他心头环绕。 “茗余,你说,今晚若是我跟了出去,是不是她找的就是我。”忽然,君玄歌有些挫败的声音响起。 茗余劝道:“当然不是,王爷,他们之前就互相喜欢,说不定早就已经……” “够了!”君玄歌突然低吼。 白子衿还是不是处、女,君玄歌十分清楚,他曾经清晰的看到她手臂上的守宫砂,可现在…… “王爷,我们回去吧。”茗余道。 君玄歌抬手,温润的眼神有些滞怔,忽然他转身,冷冷的吩咐茗余:“这件事,绝不许传到宗室人耳中。” 茗余不敢置信的睁眼,白子衿都已经和凤惊冥……王爷竟然还想娶她为妻! 君玄歌的背影疏冷,他一步一步的朝私塾走回去,但他走过的地方都有鲜血滴下,仔细一看,那些血都是自君玄歌的手里滴下,朵朵艳红似梅花,独立雪中,苦痛唯自知。 …… “伊人,你怎么来了?”守门侍卫看到伊人,十分诧异,诧异完后又往伊人后面看去。 咦,王妃怎么没来? 伊人冷呵一声:“我来接我家小姐。” 侍卫不解,王妃难道在府里?不过这些事情论不到他管,他现在得立刻去找黑煞大人了,免得被其他人抢先了。 黑煞大人可是说过,只要伊人一来立刻通知他,一次一两白银。 “伊人。”管家见到伊人,对她微微一笑。 伊人也回以一笑:“我来接我家小姐。” “伊人。”管家拦住伊人,笑得十分欣慰,隐晦提醒,“怕是现在不行,他们二人还未起来。” “那就叫起来啊。”伊人压根没明白管家的意思,“小姐今早还有课呢,而且我得快点,免得鬼王又把小姐给扔出来了。” 管家见她压根不懂,还以为白子衿在睡觉,觉得好笑又不好解释。 还好这时有一个厨房路过,在伊人耳边耳语几句,伊人的脸色立刻红得和苹果一样,睁大眼睛看着管家:“小姐和鬼王,他,他们……” “嗯。”管家微笑点头。 黑煞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伊人。” …… 白子衿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十分美好的梦,梦里她将凤惊冥狠狠惩罚了一番,以报着大半个月来吃的苦。 不仅如此,她还非礼凤惊冥,对他耍流氓,凤惊冥则瑟瑟发抖,不停和她求饶。 “哈哈,哈哈哈。”白子衿乐得傻笑,这个梦真好。 阳光照进来,白子衿缓缓睁眼,她脸上还挂着傻笑,入目的是一个裸露的胸膛,她的头靠在上面, 白子衿愣了几秒,然后便极速后退:“卧槽!” 第392章:提上裤子跑路 白子衿这一后退,头撞到床沿,痛得她双眸立刻有泪水噙出。 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眼前这些! 白子衿低头一看,自己身上只着肚兜,她这一低头脖子无比酸软,昨晚束好的头发也早已松散,黑色的柔软发丝垂到她胸前,遮住那些令人害羞的青紫之色。 白子衿星眸震惊:“发生了什么!” 检查完自己,白子衿连忙朝旁边看去,凤惊冥安静的躺在旁边,白发与她一般倾散,还有许多和她的黑发纠缠在一起,他似乎也没穿衣裳,只着了一件黑袍加身。 凤惊冥桃花眼紧闭,邪魅的俊容也没了冷意和不羁的慵懒,显得格外安静,但尽管如此,他那精致的无关和轮廓的胸膛,将他衬得像只堕入人间的妖。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胸膛上那些唇印和牙印。 白子衿捂住自己的粉唇,悄容上已经震惊到了极点,她有些消化不了眼前的事情。 难道昨晚她的梦都是真的?!!凤惊冥身上的这些东西都是她啃的?! 哦买她滴个娘啊。 白子衿双眸含泪,尼玛果然酒后乱性,这句话没说错! 看着还没醒的凤惊冥,白子衿心里无比的不知所措,然后她蹑手蹑脚的翻过凤惊冥,轻步下床,轻轻的穿上里衣,然后抱着床上的一团衣裳就要跑! 尼玛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她等会儿要怎么和凤惊冥解释! 亏她昨晚还在嫌弃挞拔岩是个醉鬼,感情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挞拔岩,她对不起他! “去哪儿?” 刚走到门边,低磁慵懒的声音就在背后缓缓响起。 白子衿身子一僵,她僵硬回头,见凤惊冥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桃花眼正慵懒的凝视着她,还带着微冷光芒。 他其实早就醒了,只是他好奇白子衿会是什么反应,所以便一直装睡。 谁料到白子衿竟然真的和她昨晚醉酒时所说一般,提起裤子就要跑路! “那个。”白子衿双眸还噙着泪,黑发垂在胸前显得格外无助,她看着神色不善的凤惊冥心里苦得和吃了黄连一般,然后她突然脑子一抽开口。 “早上好?” 说完这句话,白子衿整个人呆住,她很想捂着脸默默的蹲到地上,然后找个地缝钻进去。 怎么可以到关键时候就掉链子,居然说出这么愚蠢的话,她的脸彻底丢光了。 凤惊冥本来因她要跑心情十分不虞,看她这一脸欲哭无泪的模样,忽然就有几分想笑,他侧了身,手支着自己的头,大片裸露的胸膛对着白子衿,白发垂下,显得格外诱惑,精致的薄唇勾起:“现在已经中午了。” 白子衿如遭雷劈,什么鬼!她竟然酒后乱性到了中午,她早上可是还有课的! “白子衿。”凤惊冥见她呆若木鸡的模样,忽然十分愉悦,“你可知你昨晚做了什么?” 卧槽!重点来了! 空气忽然安静。 两秒后,白子衿对凤惊冥浅浅一笑,开启装傻充愣模式:“凤惊冥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来叫你吃午饭的,我昨晚当然是在纱雅院睡觉啊。” 说着,白子衿就想推开门往外走:“那个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这次我决定不再劳烦你高贵的手,我自己滚出去。” 门刚开了一条缝,忽然一道强劲的内力发出,砰的将门关上,差点夹住白子衿的手指。 “凤惊冥你想干什么啊……卧槽。” 白子衿刚回头微笑询问,忽然就觉得一股强大的吸力将她往后扯,定睛一看只见凤惊冥正运起内力,将她往床边方向吸去。 白子衿来不及抓住任何东西,整个人被吸到床边,近距离的和凤惊冥含笑的桃花眼对视,他掀起薄唇,吐出冷磁声音。 “你确定昨晚什么都没做?” 白子衿心里淌下两根面条泪,暗自咬牙:“对,我确定。” 反正这种事情又没有证据,只要她咬牙不认帐,凤惊冥也不能她怎么样。 “呵。”凤惊冥薄唇扯起冷笑的弧度,他骨节分明的手忽然去扯白子衿的衣领,将她的衣领扯开,露出里面的痕迹。 “现在还确定吗?” 白子衿欲哭无泪,她把自己的衣领从某个人的魔爪里夺回来,眼泪汪汪:“凤惊冥,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个人有病!就是那种双重人格加失忆症,可能你不是特别的懂,反正就是昨晚的事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这些年一直在努力治病,你明白吗?” 这话白子衿可没有撒谎,她的确只记得前半段,记忆只到把凤惊冥压在身下,后面发生什么她一概记不起来,不然醒来也不会那么震惊。 “失忆症?”赢若风桃花眼一挑,满是灿烂迷人,只是他唇间逸出的却是冷笑,“既然如此,本王不介意重新做一次,让你好好回忆回忆。” 那个做字,凤惊冥说得格外暧昧,让白子衿脸颊不争气的发红。 尼玛这个大混蛋,大色狼! “不用了。”白子衿一脸谦虚,脚步往后退着,“怎么能麻烦你呢,我回去吃点药就行了,吃点药就行了。” 凤惊冥似乎没看到她的后退一般,桃花眼带着戏谑。 待她退到门边的时候,凤惊冥又内力一发,直接将她吸了回来。 而这次,他还顺手将她吸到了床上,整个人一压。 白子衿:“……” 有内力了不起吗!再这样她就直接玩消失! “凤惊冥,你干什么,你你你,你别激动。”白子衿正咬牙切齿,忽然就见凤惊冥的手伸向了她的腰间,她急得大叫求饶。 “我错了,我认错,我昨晚是做了禽兽不如的事情,你就看在我是你未婚妻的份上放过我吧。” 说着,白子衿还怕凤惊冥继续干什么,直接将他的手抱住,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我已经受到了惩罚,不信你看,我头上有老大一个包了,而且我脖子上现在还疼。” 说到这里白子衿是真委屈,她的头现在还隐隐作痛呢。 见她噙泪一脸委屈的模样,目光又触及她脖子的牙印,忽然心里柔软,薄唇轻启,声音也柔了几分:“谁让你想要跑。” 她若乖乖的不跑,他哪里会做这些。 只是凤惊冥自己都没有发觉,为什么在看到白子衿要跑路时那么的生气,甚至联想到她是要跑路去找君玄歌。 “你还怪我。”白子衿睁大眸子,一脸不敢置信,她瘪嘴控诉,“我要不是怕你把我扔出去,我会跑吗?你自己想想,我又没穿衣裳,要是被你这么扔出去我真的脸都不要了吗?” 总结来说,都是凤惊冥扔她留下的阴影! 没错,不是她想跑,都怪凤惊冥! “本王不会这么把你扔出去。”凤惊冥凝视着她,薄唇轻启。 白子衿幽幽开口:“你会加一件衣裳再给我扔出去,我知道。” 凤惊冥俊眉微拧,白子衿这么了解他让他有种奇怪的感觉,只是看着一脸委屈的白子衿,这时肯定不能承认,他斟酌着用词:“本王……” “你憋说了!”白子衿一脸憋屈,“给我起开!我自己走!” 见她又提起要走,凤惊冥脸色冷了,将她压都更紧:“做梦!” “凤惊冥!”白子衿又委屈又怒,她看的小说都是那啥之后男的对女的无比体贴,还抱着去洗澡,怎么到她这儿就变成严刑烤打的感觉呢。 “你不让我走,那你要干什么?!” 面对白子衿的质问,凤惊冥俊眉皱了皱,他低头看了看白子衿,自己把她留下来的确没没什么用。 不仅如此,他还挺厌烦白子衿的。 可不知为何,凤惊冥又说不出让她走这个字,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一定要抓住,绝对不能放开。 “本王。”凤惊冥望着委屈得不行的白子衿,忽然俊容靠近,薄唇吻上她的粉唇。 “要吻你。” 他的吻技精湛,试图将白子衿给吻得头昏脑花,就像昨晚那样,然后便不用让他回答许多问题。 可他发现,白子衿不仅没用任何头昏眼花的模样,反而越来越委屈。 “凤惊冥!你够了!”白子衿一把推开凤惊冥,“你没听到吗,我头痛!你给我揉!” 凭什么占便宜就占得这么高兴,却一点儿都不关心她。 凤惊冥被她一吼,脸色一冷,但看着她噙泪的模样,两秒后还是伸出了手,去揉她的太阳穴。 他突然这么听话,让白子衿也有几分错愣。 他十分认真给自己揉着头,那带着无奈又有些柔色的目光,就与从前她受伤时一样,让白子衿呆住。 “这么看着本王做甚?”凤惊冥见她怔怔的盯着自己,问道。 “凤惊冥。”白子衿伸出手抱住她的腰,声音低哽,“我很想你,很想。” 一个人只有失去了,才会知道有多好,才会怀念珍惜。 从前凤惊冥对她的宠溺,对她的关怀,与现在凤惊冥的无情,对比让白子衿几度伤心。 凤惊冥见她突然表白,俊眉微拧,声音放柔:“你不是天天都跑来鬼王府见本王吗?怎么都防不住。” 第393章:替她穿衣 “可你每次也把我扔出去。”白子衿细若蚊呐,“和我一样锲而不舍。” 凤惊冥皱眉,他其实想要告诉白子衿,不是他想将她扔出去,而是她和君玄歌关系特殊,他不得不防。 可这等解释的话,凤惊冥是注定不会和白子衿说的,他感受着环在自己腰间的细手,道:“本王以后不扔你了。” “真的?”白子衿噌的抬头,双目神采飞扬。 凤惊冥薄唇不自主的勾起愉悦的弧度,他不过答应不赶她出府她便如此高兴,要求就这么低吗:“嗯。”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白子衿无比开心,柳眉弯弯。 凤惊冥只知道她每次会以各种手段闯进鬼王府,却不知道她每次都是花了多大的心血。 凤惊冥忽然心生怪异,他拧眉看着白子衿,薄唇吐出低沉声线:“你难道没有别的要求?” 寻常女子知道自己失身,第一反应就算不是哭也是求娶,白子衿又这般的喜欢他,自从醒来却没有提出半个让他娶她的字眼。 “你不把我扔出去就行了。”白子衿笑得很灿烂,仿佛这已经是对她天大的恩赐。 只有熟悉凤惊冥的人才知道,让他退后一步有多难,如果这个时候她再提出一些要求,说不定凤惊冥连这件事都不会答应了。 白子衿不禁暗自夸赞自己,真是聪明,只要能进鬼王府,追到凤惊冥是早晚的事。 可忽然,替她揉头的人将手一收,原本缓和慵懒的脸色也变成了冷了下来,甚至带了几分阴鸷,气势压迫着她,他声音冰冷:“白子衿,你是不是想嫁给君玄歌?” 白子衿愣住了,她十分不明白凤惊冥怎么会提出这么可笑的问题,她对他表现么还不够彻底吗? “凤惊冥,你在说什么啊。”白子衿无语,“你怎么会这么想?” 凤惊冥冷道:“那你为何不让本王娶你?” 白子衿愣了几分,然后她看了看床边,噗嗤的一笑。 感情凤惊冥是觉得他们发生了关系,而她却不趁机要挟他娶她十分奇怪,觉得她移情别恋了啊。 “笑什么?”凤惊冥不悦皱眉,桃花眼冷深一片。 白子衿言笑晏晏:“那我要你娶我,你会娶吗?” 凤惊冥沉默了,两秒钟后他吐出两个字:“不会。” 如果白子衿在醒来时要挟他,凤惊冥就算不会杀她,也会将她推得远远的,再也不见。 再严重点,他会将白子衿扔出帝都。 “是了啊,明知你不会娶我,我为何要自讨没趣?”白子衿浅浅一笑,笑容动人。 她如此的识相,凤惊冥本该高兴,可不知为何,看到她这淡然的笑容,他心里觉得十分的不舒服。 “凤惊冥,你可以起来了吗?我饿了。”白子衿又微微一笑。 凤惊冥将不舒服压下,动身起来,将双手张开,淡淡道:“伺候本王穿衣。” 白子衿:“……” 尼玛她给他点脸他就得寸进尺啊! 不过白子衿为了不再被凤惊冥压在下面,还是起身拿起凤惊冥的衣裳,给他穿上。 半柱香后。 凤惊冥低声道:“够了,本王自己来。” 白子衿拿着腰封,看着被她穿得乱得不行的衣裳,一脸无辜:“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不会穿。” 说来汗颜,来天合这么久,白子衿除了简单的夏天衣裳外,其他都不会穿,一直都是伊人帮忙的。 这也不怪她嘛,毕竟冬天的衣裳这么繁琐,你嗦四布四。 凤惊冥睨了她一眼,自己动手将衣裳穿好,等穿完后发现她坐在床边甩着脚丫子,看着他。 “你怎么不穿?”凤惊冥皱眉,管家在昨晚就将一套女装送了过来。 白子衿讪讪道:“我不会。” 凤惊冥凝视着她三秒,眼神逼人。 “要不我出去找人帮我。”白子衿觉得自己扛不住这目光,挪着步伐朝门边去。 “不许去!”低沉的呵声从凤惊冥薄唇里溢出,把白子衿吓得站在原地。 凤惊冥看着一身里衣,长发披散,脖子上的痕迹一眼可见的白子衿,冷声道:“你就打算这么出去?” 他府里大多都是男子,她穿成这样出去里不怕给人看去?! 至于自家府里的人敢不敢这回事,早已被凤惊冥给抛之脑后,他就是不许白子衿这样出去。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白子衿不知所措。 凤惊冥看着她一脸无辜之色,眉头一皱,迟疑一会儿最终上前,似是妥协,冷道:“白子衿,你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女子名声,什么叫做避嫌吗?本王给你穿。” 高贵冷戾的鬼王殿下从没想到,有一天会伺候一个女子穿衣,而且这女子还一脸满不在乎。 “又没人敢看我。”白子衿嘀咕。 凤惊冥脸色一黑:“给本王闭嘴!” 白子衿瘪嘴,忽然她眼睛一亮,坏笑道:“凤惊冥,你是不是吃醋了啊。” 凤惊冥心里一紧,桃花眼微凝,他这般算是吃醋吗? 笑话,他怎么可能会为白子衿吃醋,凤惊冥低嗤一声。 “我可不管,你就算吃醋了。”白子衿心里甜滋滋的。 凤惊冥不回答她,或许是因为自己都没有答案,他替白子衿将衣裳穿好,又看了看她如瀑布一般的柔润长发。 白子衿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不会。” 凤惊冥脸一黑:“本王唤人来。” “你就不怕被人摸了吗?”白子衿瘪嘴嘀咕,然后自食其力绾发,不过她眼里的笑甜甜的。 虽说她还未和他成婚就将自己交给了他,但她觉得是值得的,至少他对她不像之前那般抗拒了不是。 凤惊冥站在旁边看她绾发,她绾得十分简单,但他却觉得挺不错的。 “凤惊冥,我好了,我们出去吃饭吧。”白子衿笑眯眯的看着凤惊冥,她拉住他的手,眼里满是依赖。 凤惊冥的目光划过他的手,幽深一片,点头:“好。” 两人一开门,果然已经是中午,走到大堂,见伊人正站在柱子边冷笑,黑煞在旁边讪笑,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 管家看到二人挽手出来,暗松了一口气,王妃总算是有点进展了,他带着笑迎上去,高深莫测:“王爷,白小姐,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小姐。”伊人也走过,看着凤惊冥的目光却有些不善。 要是鬼王以后再不对小姐好的话,她就重新站队,再也不帮鬼王了。 白子衿被众人的目光看得十分不好意思,她眼神飘忽,耳根发红:“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又没钱。” 刚才和凤惊冥在房里还不觉得有什么,可这一出来被众人一看,白子衿那隐藏的害羞就出来了。 “小姐你还问我看你做什么。”伊人幽幽道。 白子衿干咳两声,她抬头看向凤惊冥,却见凤惊冥神色淡定,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白子衿暗叹一声,虽然拿下了凤惊冥的身,心还远着呢。 “吃饭吃饭。” 就在这时,一道窈窕倩影走了进来,她依旧穿着鲜红的嫁衣不曾褪下,虽美丽却让人觉得有点苍凉感。 莺莺一进来便看到女装的白子衿,她身子一僵,手紧攥,最终垂眸走到白子衿身边,欠身行礼:“莺莺见过相公。” 凤惊冥邪魅缓和的脸色听到这话立刻一冷,他桃花眼微眯,看向莺莺的眼里满是冰冷,当然更多的冰冷还是留给白子衿。 大堂里也突然没人说话了。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白子衿刚拿起筷子,听到她这话一哆嗦,筷子掉地。 “莺莺姑娘,那个,你也看出来了,我是女的。”白子衿捡起筷子。 凤惊冥目光刚落到她的手上,触及她手心上的伤疤,忽然皱眉。 莺莺道:“莺莺知道。” 白子衿愣了,不是,姑娘,您这…… “莺莺姑娘,昨晚我只是为了去抓凤惊冥,所以才女扮男装入青楼的。”白子衿委婉的和莺莺解释。 凤惊冥桃花眼闪过诧异,她不是去找君玄歌的? 莺莺笑道:“那相公为何要摘莺莺的盖头?” 不是……白子衿实在是觉得相公这两个字她有点无力接受。 最重要的是白子衿十分清楚的感觉到旁边冰冷的气息越来越重…… “这个。”白子衿道,“我是不忍心看你被那些混蛋折辱,所以才摘了你的盖头,这纯粹是一个误会,你放心,老鸨不敢再来抓你了,你离开帝都,没人会知道的。” 一个卖艺不卖身的花魁,靠自己的本领挣钱,凭什么要被那些混蛋折辱,身子还有许多难听的话语,说她痴心妄想。 听到她的话,莺莺微微一笑,笑容十分艳丽:“这就够了,哪怕是个误会,莺莺也愿意接受这个误会。” 白子衿睁大了眼睛,卧槽,你认真的吗? “莺莺姑娘。”白子衿笑得无比牵强,“世上好的男儿千千万,你别因为碰到太多不好的就心灰意冷。” “男人都不是好人。”莺莺摇头,她在青楼待了太久,看过了太多的男人,形形色色,早让她失去了希望。 第394章:女相公 “莺莺知道鬼王和相公情深似海,莺莺不求任何名分,只愿常伴相公左右,不离不弃,望相公也别嫌弃莺莺的过往。”莺莺欠身,倾国绝色的脸上带着坚定,她不再给白子衿任何拒绝的机会,“若是相公不愿,被夫家嫌弃的女子,是不会苟活的。” 卧槽! 白子衿此刻内心就是大写加粗的这两个字。 她这好说歹说,莺莺居然一句都听不进去,反而认为她是女子还更好,这让白子衿不知该哭该笑。 就在白子衿呆滞,不知该如何回答莺莺时,凤惊冥忽然啪的将筷子放到桌子上,薄唇勾起讥讽的冷笑,桃花眼是无情冷漠:“既然如此,你便去死好了!白阎,送她去死!” “凤惊冥,你别激动。”白子衿连忙开口劝阻。 “王爷,您别激动。”白阎也如此开口,额头沁出汗水。 要知道如果莺莺死了,那样东西可就拿不到了啊。 虽然这莫名其妙蹦出来个女情敌的确有些可气……但!!王爷您得以大局为重啊! 凤惊冥自动忽略了白阎的话,桃花眼冷冷的落到白子衿身上,冷笑:“白子衿,你还真想做个女相公了?” “不是,我……这……”白子衿额头的汗水不比凤惊冥少,她不过看不下去救个人,这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个样子她呢! 莺莺娇容虽因凤惊冥动怒而有些发白,但却没任何退缩,更没退让,她不害怕凤惊冥处死她,盈盈目光却落到白子衿身上。 而凤惊冥亦冷冷的看着白子衿,薄唇讥讽。 被两人同时看着,白子衿不仅额头汗更多了,后背的汗水也不少了,终于她忍不住了:“你们能别都看着我不!” 凤惊冥冷笑一声:“你以为本王想看你?” 却没移开目光。 “奴家遵命。”莺莺乖巧点头,就像一个听话的小娘子一般。 这鲜明的对比,把凤惊冥衬托得像个吃醋的正室悍妇…… 咳咳,错觉,都是错觉。 “我能先吃饭不?”白子衿试着转移话题。 “你觉得呢?”凤惊冥薄唇冷启,桃花眼也是冷意四射。 白子衿讪讪的把筷子放下,内心那个苦啊,她这攻略凤惊冥的进度好不容易有点进展了,怎么又跑出来个捣乱的呢。 “莺莺姑娘。”白子衿深吸一口气,走到凤惊冥旁边。 凤惊冥睨着她,想看看她要做什么,却见她伸手牵起自己的手,然后很郑重的对莺莺道:“你也知道,我喜欢凤惊冥,退一步来讲,就算我不喜欢他,我也不会喜欢女子。” 白子衿不反对同性恋,相反她还喜欢吃瓜,但她已经先遇到凤惊冥了,她的心已经装不下任何一个人——无论男女。 而且,白子衿不觉得莺莺喜欢自己,她觉得莺莺对她更多的只是感激。 莺莺抿着唇,素手搅在一起,神色欲泫欲泣,让人心疼。 白子衿却好似没看到,她粉唇缓缓掀开,一字一句的吐出神圣的话语。 “你明白吗,这辈子,我只会嫁给凤惊冥一人。” 这是白子衿从前便笃定的事,经过昨晚后她更笃定了。 这辈子,我只会嫁凤惊冥一人…… 凤惊冥身子微震,他看着十分认真得虔诚的白子衿,邪魅俊容微微复杂,目光落到两人相牵的手,桃花眼里闪过幽深光芒,手尝试握紧了几分白子衿的手。 凤惊冥桃花眼掠过满足和愉悦,似乎这样牵着也不错。 “相公这是在逼莺莺去死了。”莺莺凄惨一笑,突然往旁边的柱子上撞去。 “卧槽!”白子衿吓了一跳,伸手想去拉住莺莺却没拉住,“快拦住她!” 见她如此着急的模样,凤惊冥微微皱眉,拦什么拦,喜欢撞便让她去撞好了,这么紧张做甚。 伊人本就站在柱子旁边,眼疾手快的拉住了莺莺。 “放开我,让我去死好了。”莺莺面如死灰,绝望的开口,“相公摘了盖头却不要我,我还活着干什么?” 听到摘盖头这三个字,凤惊冥目光倏的落到白子衿身上,带着阴森的冷意。 白子衿心虚,她又不知道这姑娘接受能力如此之强,难不成让她见死不救吗。 “莺莺,你别这样为难我。”白子衿觉得头疼,然后她循循善诱,“你看,若喜欢一个人就该给她最好的,而不是用爱的名字束缚她,你明白了吗?” 所以,赶快放过她,重新去找一个如意郎君过日子吧! “可你摘了莺莺的盖头。”莺莺凄苦一笑。 这已经不是爱不爱的事,而是她认定了白子衿。 白子衿:“……” 凤惊冥,你没错,是她手贱惹的祸。 “相公,你拦得了一时,拦不了我一世。”莺莺微微一笑,笑容又美又决绝。 白子衿神色复杂,莺莺如果一心求死,以后有各种办法,她哪里每一次都拦得住莺莺。 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管莺莺,免得破坏她和凤惊冥好不容易才缓和的关系。 可看着莺莺生无可望的模样,白子衿实在是硬不下心肠,那是一条人命啊! “这样吧。”白子衿咬牙,“我可以把你留在我身边。” “真的?” “你确定?” 先开口的是莺莺,在白子衿开口后她双目瞬间恢复神采,双眸熠熠生辉的盯着白子衿,十分激动。 后面开口的则是某个鬼王殿下,他冷冷的凝着白子衿,那目光似乎能将白子衿打入地狱,薄唇吐出阴戾的自语。 “我……”白子衿被凤惊冥这样看着,只觉得如芒在背,可她又不能看着莺莺去死,只能含泪点头,“真的,比金子还真。” “莺莺多谢相公。”莺莺欣喜无比,噙着泪行礼。 凤惊冥薄唇冷启,勾起讥讽的弧度,大手一挥:“来人,将她给本王扔出去!” 白子衿睁大眼睛,卧槽,不带这么玩的! “不行!”白子衿连忙抱住凤惊冥的大手,双眼泪汪汪,“你答应过不会再扔我的。” 猝的被她抱住手臂,凤惊冥脸一黑,居然当着这么多人抱住她,是一点体面都不顾及了吗。 不过,看着白子衿泪汪汪的眼神,凤惊冥到底是没推开她,冷笑一声:“那又如何?你不也说了除本王谁也不嫁,不照样还留下了她。” 她能反悔,他为何不可,他本就不是有信誉之人。 “那我不可能看着她寻死啊,而且我又不是不嫁给你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嫁给你的。”白子衿瘪嘴眨眼睛,“凤惊冥,我最喜欢你了,你看不出来吗?” 凤惊冥神色微缓,他颔首:“这倒不错,你不要脸的追本王,有双眼睛之人便能看出来。” 白子衿脸一黑,能不能用点好听的词汇。 “所以啊,你把你的心放回肚子里,我就是把她留在我身边也不会怎么样。”白子衿道,然后又抬贴向凤惊冥的耳侧,打算安抚这只暴怒的傲娇王爷。 凤惊冥没料到她会突然靠近,身子微僵。 白子衿贴到他的耳畔,温言软语的撒娇:“大不了,过些日子我把她送走就行了嘛,你就答应我一次好不好。” 白子衿贴得如此近,凤惊冥能清晰嗅到她的身上的馨香,看着她近在咫尺的星眸,以及撅起的粉唇,他睨了一眼莺莺,桃花眼闪过深色,淡淡颔首。 “好,仅此一次。” 白子衿眼睛一亮,凤惊冥居然真的退步了! 这莫大的欢喜让白子衿直接在凤惊冥俊容上亲了一口:“妖孽,我最喜欢你了,你最好了。” 说完,白子衿就一脸笑意的朝莺莺走去。 看着她的俏容,凤惊冥薄唇微微勾起愉悦弧度,他伸手在脸颊处摸了摸——那是被白子衿亲过的地方。 “莺莺姑娘,凤惊冥已经答应让你留下来了,你不用寻短见了。” 额,不知道为什么,白子衿总有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这话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就好像……老爷带着新找的小妾回家,妻子各种不让最后又不得不退让的戏码…… “能留在相公身边莺莺已经十分知足。” “等等等等。”白子衿连忙叫停,她看着莺莺,十分虔诚的询问,“其他都好说,就是能不能把相公这个称呼改改?叫我小姐或者子衿都可以的。” 相公这两个字,她实在有些无力消受…… 莺莺抿唇,似乎有些不愿意,但看着一脸冷漠的凤惊冥,她知道自己能留下来已经是白子衿能做到最大的努力了。 思及此,莺莺点头:“好,莺莺听子衿的。” 改了称呼,让白子衿觉得好多了,至少没那么多压力了。 “行,那你等会儿随我回纱雅院,我让伊人给你找个房间先安顿。”然后再给莺莺找几个不错的男子,让她放弃自己。 “莺莺……” 莺莺正要答应,一道低磁冷邪的声音响起。 “不用,鬼王府房间多,留在这里就好。” 白子衿眉心一跳,不知为何,凤惊冥说出这句话让她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是啊白小姐,纱雅院房间少,留在这里就好。”白阎站出来道。 第395章:天合玉玺 莺莺身上还有他们要的东西,要是让白子衿把人带走了,他们很难再找机会去和莺莺要。 凤惊冥看着莺莺的目光幽深。 莺莺想起了答应凤惊冥的事,抿了抿唇,美目看着白子衿:“子衿,我先留在这里吧。” 白子衿诧异的看着莺莺,这之前不是一直要嚷嚷着跟着她吗,怎么突然又要留在鬼王府了。 “好吧。”既然凤惊冥也同意,莺莺也同意,白子衿也没拒绝的理由。 不过不知为什么,白子衿心里总有几分奇怪的感觉,她瞅了瞅凤惊冥,这货是不是有事瞒着她。 “王爷,白小姐,饭菜都快凉了,用膳吧。”管家的声音响起,“莺莺姑娘也请入座吧。” “好。”莺莺微微一笑,笑容美艳,她自然的落座到白子衿旁边。 凤惊冥桃花眼微眯,却没说话。 白子衿点了点头,她看着桌上的饭菜忽然想含泪吟诗两句,这闹了这么久,她终于可以吃饭了! 刚坐下白子衿就朝桌子上的饭菜夹去,突然,一双筷子夹着一块肉放到了她碗里,她转头看去。 “子衿,你这么瘦,应该多吃点。”莺莺一脸笑容,情意绵绵。 凤惊冥脸色一冷,冷戾之气自他身上散发,席卷着白子衿。 白子衿:“……” 不是,这好不容易可以吃饭了,就不能让她安安稳稳的先吃一顿饭嘛。 莺莺又夹起一块肉想放到她碗里,白子衿连忙一筷子挡住。 “莺莺姑娘,其实我自己可以的。”白子衿牵强的笑着,她感受着来自右边的冷气,整个人都有些哆嗦。 莺莺睁着美目,一脸受伤,也不肯收筷子。 白子衿无奈,只能咬着牙:“乖,听话。” “好。”听她如此道,莺莺脸上绽开了笑容,似得到了一粒糖的小孩。 她得到糖了,白子衿这边却如坠冰窟,她清晰的听到凤惊冥冷笑一声,满是冷嘲讥讽。 这么快便将女相公当起来了,真是好得很。 “凤惊冥,你,你也吃。”白子衿夹了一块大肉,殷勤的看着凤惊冥,她可怜巴巴的眨着眼睛。 快,把刚才的事情忘记,快忘记。 凤惊冥凝视她几秒,又瞥了莺莺一秒,不知为何放下原本的冷笑,薄唇勾起,低魅悦耳的声音溢出:“好。” 见搞定凤惊冥了,白子衿大松了一口气,要是凤惊冥又生气了,她真是得不偿失。 为了避免再有其他事情发生——比如莺莺又干什么,白子衿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将这顿饭吃完了,吃完时她差点没哭了。 好不容易进来鬼王府吃了顿饭,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你们先吃,我还要去上课。”白子衿强忍泪水,辣个委屈啊! “嗯。”凤惊冥淡淡颔首,优雅的擦拭着嘴角。 “凤惊冥!” 忽然,不远处响起白子衿的声音,他抬头一看。 只见白子衿将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然后挥向他,浅笑俏皮:“给你一个飞吻。” 凤惊冥似乎又觉得被她亲过的脸颊处有些痒,菲薄的唇似有若无的勾起,带着愉悦。 下人将午膳撤下去。 凤惊冥邪魅俊容淡然一片,他淡淡开口:“东西呢。” 他已帮莺莺找到白子衿,不仅如此,还让她跟着白子衿。 想到这里,凤惊冥冷哼一声,早知如此他就该让白阎先清场,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莺莺不会食言,鬼王随莺莺去拿吧。”莺莺淡淡一笑。 莺莺将凤惊冥带到一个破旧的土房子前:“就在里面。” 凤惊冥示意白阎推开。 白阎一推开后脸色微变:“王爷,已经有人来过了。” 里面为数不多的东西已经被翻到地上,一片狼藉,明显有人找过什么东西。 凤惊冥桃花眼看向莺莺,里面翻涌着冷意杀机。 莺莺却淡定一笑:“王爷,莺莺说过了,没有我谁也找不到那样东西。” “眼见为实。”凤惊冥淡淡开口。 莺莺心知如果不拿出那样东西凤惊冥是不会相信她的,她走进狼藉的屋子里,在地上一个碎罐子里翻出一把钥匙。 然后,莺莺走向外面,这外面有许多乞丐,她径直走向一个乞丐。 白阎看着她,颇有几分不解,凤惊冥神色平静,淡淡的跟上。 只见莺莺走到乞丐面前弯腰,从腰间拿出一两银子,把钥匙一起递给乞丐,微笑道:“和你交换石头。” “好,好。”乞丐似乎是个痴傻的,不过他却认得出莺莺的银子,十分高兴的掏出一个被布包着的石头,“给,给。” 看到这一幕,白阎眼里闪过诧异,凤惊冥则淡淡勾唇。 他查过莺莺,莺莺在每月十五都会救济这批痴傻的乞丐,从刚才他们一过来,拿石头的乞丐就眼巴巴看着莺莺的眼神看来,莺莺是每月十五都会换一个乞丐藏。 将东西藏在乞丐手里,的确是个聪慧的女子,难怪能在青楼安然待五年而不失身。 莺莺走到凤惊冥面前,将东西递给他:“不负所望。” “好。”凤惊冥走到旁边,在无人看得见的地方将东西打开,只见那布下竟然是一块精致的方玉,上面盘龙,格外霸气。 莺莺从乞丐堆里拿出的,赫然是一块玉玺! 凤惊冥桃花眼挑起,检查了一番,正要将玉玺收起,忽然暗处极速掠出一个蒙面黑衣人,速度极快的从凤惊冥手里将东西夺走,然后跳跃到屋顶上。 “王爷!”莺莺惊呼。 凤惊冥反应极快,内力立刻凝聚对着那黑衣人的后背一震。 黑衣人几个踉跄,明显受伤不轻,可却依旧咬牙逃走。 这时,再追已经来不及。 “怎么办?”莺莺脸色发白,是她将东西交给凤惊冥的,自然知道那样东西的重要性。 现在东西被人夺走了,若是歹人用这玉玺做什么,他们要怎么办。 凤惊冥俊容一片极致冰冷,桃花眼里的阴戾似乎能择人而噬,他薄唇缓缓掀起:“查!他接了本王一掌受了重伤,跑不了多远,查!” “是!”白阎立刻追去。 凤惊冥桃花眼倏的看向莺莺。 莺莺脸色又是一白:“王爷,我已经将东西给了你,这不怪我。” “本王还没无能到怪你的份上。”凤惊冥冷冷开口,“今日的事,绝对不许传出去,否则就死!” “莺莺知道。”莺莺颤着答应。 凤惊冥顺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追去,空中落下一句:“自己回鬼王府。” 在凤惊冥离开后,莺莺像是彻底没了力气一般,整个人一软,靠在墙壁上大口喘着气。 她看向破旧屋子的方向,苦笑一声:“娘,女儿不孝,还是没能将东西安全交到鬼王手里。” …… 黑衣人在跑出几条街后就猛吐几口鲜血,他拉下面巾,赫然是茗余! “茗余大人!”不远处接应的人跑过来,见他受此重伤震惊了,“快,回去,我替大人疗伤。” “不,不能回去,凤惊冥追来了,我不能让他抓到王爷。”茗余摇头,他将东西塞进此人怀里,一开口又是许多鲜血淌出,“你将天合的玉玺拿去给王爷,我来引来他们,快,走!” 那人看着茗余这般急得不行,想留下却又不能,最终他看了看手里的玉玺,咬牙:“茗余大人您等着,我回去让王爷来救您!” 茗余目送他消失在巷子里,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忍者痛又往前跑。 不一会儿白阎就到了这里,他看了看分叉路口,又看了看地上的血,对身后的两人道:“分头追!” “是!” 茗余跑出几条巷子后终于撑不住了,他刚才为了跑得快,硬生生接下凤惊冥的一掌,这根本不是他能接下的。 茗余眼前一黑,整个人缓缓朝地上倒去,昏迷过去的瞬间,他似乎看到一道倩影从巷口路过,他用力伸手:“救……” 半个时辰后,白阎回到鬼王府,单膝跪下:“属下无能,没找到人。” 凤惊冥薄唇冷启:“有刺客刺杀本王受了重伤,封锁帝都,所有药铺和客栈都查,同时悬赏找人。” 白阎看了一眼一脸慵懒,但眼里却是冷沉无比的王爷,低头应道:“是!” …… 私塾 “你们听说了吗?鬼王被刺杀了!现在正在找刺客呢。”有刚外出回来的学生正说着刚见到的事。 “什么?竟然有人胆子大到敢去刺杀鬼王?”有人一脸不敢置信,“他不要命了啊。” 林花听着大家叽叽喳喳的讨论,连忙跑向夫子休息的地方:“院长,院长。”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白子衿回头询问。 “不是,是,是鬼王被刺杀了。” 白子衿噌的站起来:“什么!” 她连忙朝外走去,想去看凤惊冥,却碰到了刚下课回来的君玄歌。 “子衿不用如此担心。”君玄歌温润开口,声音温和,“听说鬼王没受任何伤,是刺客重伤了。” “那就好。”白子衿松了一口气,然后她又道,“我还是去看看,眼见为实。” 闻言,君玄歌眼里划过黯然,他挡在她前面。 第396章:白子衿,给我一个机会 “轩夫子,你有什么事吗?”白子衿道。 君玄歌温柔一笑,目光落到她的手掌心:“我觉得在关心别人之前,院长应该关心欢心自己,免得让旁人心疼。” 他说的是别人和旁人,这清楚的划分以及暗示,让白子衿有一点尴尬。 白子衿假装听不懂:“我没事的。” “我房间有伤药,我帮你包扎。”君玄歌温和一笑,他将书本放下,拽着白子衿,不由分说的走向他的房间。 一位夫子刚好要用到君玄歌的课本,他走进来一看,怒道:“吓,这是哪个顽皮学生?将轩夫子的书给抓出了几个窟窿来?” 白子衿第一次发现君玄歌也有强势的一面,比如现在她就被死死的拽着,怎么都甩不开君玄歌的手。 “不是,轩夫子,你听我说,我没事的。” 君玄歌却像没听到她的任何话语一般,直接将白子衿拉进房间里,把门关上。 “砰”的一声,让白子衿心都跟着震了震。 卧槽,这大白天的关门不太好吧。 “你先坐下。”君玄歌对她温和一笑,屋子去找药。 白子衿没坐下,她道:“那个轩夫子,我是真的没事,你不用这么麻烦的。” 君玄歌已经将伤药拿出来了,他看着白子衿,温和一笑:“坐下才好包扎。” 白子衿无奈,看君玄歌这样子,是她不包扎不会让她走了。 没办法,白子衿只能乖乖坐下,把手掌伸出来。 那其实只是她自己插进皮肉里而已,伤口根本不大,也不需要去包扎。 冰凉的东西涂上手掌,白子衿余光忽然看到君玄歌的手掌上也有伤,她诧异道:“轩夫子,你的手怎么也受伤了?还没包扎呢。” 君玄歌一愣,他往自己手掌心看去,那里有一部分皮开肉绽,和白子衿不同,他这是自己震开的。 君玄歌温润的眼神微滞,然后他淡笑:“没事,一点小伤。” “轩夫子……我们做人能不能不双标?”白子衿十分无语,她手上的这才叫小伤,君玄歌却将它看做大伤对待。 而他自己那皮开肉绽,却睁着眼睛说瞎话,说是小伤。 “等会儿你帮我包扎吧。”君玄歌温柔一笑,“一个人不好弄。” 白子衿左瞅瞅右看看:“茗……你的小厮呢?” “他和李夫子出去了。” “哦。” 包扎伤口是十分快的事,但君玄歌却做得格外的慢,似乎这样就能让白子衿留在这里。 白子衿就这么看着,两人无言。 终于,当那一层纱布缠绕上手掌打完结,白子衿道:“总算好了,来,我帮你弄吧。” “好。”君玄歌淡笑,笑容温熙,他将手伸出来。 比起君玄歌,白子衿则包扎得十分的快速,她还等包完去鬼王府看自家男人呢。 她急迫的模样刺伤了君玄歌的眼,他的呼吸都重了几分。 “怎么了,弄痛你了吗?”白子衿狐疑抬头,然后又低头道,“不会吧,我明明弄得很小心了。” 她这一低头,雪白脖子上的青紫色有刹那的露出,让君玄歌呼吸一滞,似乎有什么东西掐住了他的脖子,让他呼吸不过来,同时有种无力感和愤怒涌起。 她真的和凤惊冥…… “白子衿。”忽然,君玄歌一把抬起白子衿的头,让她自己对视。 白子衿正在洒伤药突然被强迫抬头,她一脸懵逼。 怎,怎么了? 对上她无辜不解的眼神,不知为何君玄歌那郁怒之气又发不出来了,就连质问也说不出来了,他喉咙干涩:“你是不是……” 白子衿眨眨眼睛,等着他的下文,却没话了。 “是不是什么?”白子衿问。 君玄歌垂在桌子下的手紧攥,然后又缓缓松开,温柔一笑:“没什么。” “那能放开我了不?我还没包好。”白子衿试探询问。 她此刻下颚正被君玄歌强制抬着,根本挪不来啊…… 君玄歌松开了手,白子衿暗松了一口气,吓死她了,还以为君玄歌要干什么。 白子衿连忙替君玄歌包扎好:“好了,都包扎好了,我先走了啊。” 君玄歌温润的眸子微深,原来时间过得这般快吗,为何他从前从未察觉。 见他没开口,白子衿自己拉开门,阳光照进来让她还有点不适应。 白子衿抬手遮住阳光,她回头看了一眼君玄歌,只见君玄歌坐在桌子前神色疑惑,似乎是在不解什么,同时又有些无力和怒意。 但不管如此,他嘴角温润的笑一直在,让人觉得十分舒适。 “君玄歌。”白子衿突然开口,喊出了他的名字,“其实笑是开心的时候才笑的,是为自己,不为别人。” 君玄歌微愣,他抬头,见白子衿对他淡淡浅笑着,她站在阳光里,那么的温暖。 “白子衿。”君玄歌的眼神有刹那的迷离,他温和的声音忽然蹦出怒意和无奈,“你为什么一定要喜欢凤惊冥呢?我哪点比不过他?” 白子衿一愣,然后她眼神变深:“君玄歌,你没忘记。” 她之前一直在怀疑君玄歌是不是忘记了他,可君玄歌又一直叫她院长,从不做什么,让白子衿从未打消怀疑。 因为如果君玄歌忘记了她,他留在天合的目的,就耐人寻思了。 “是,我没忘记。”君玄歌温润一笑,站起来,他拉起自己的袖子,露出手腕。 白子衿忽然瞳孔一缩,只见君玄歌的手腕上,赫然有一条黑线,直向心脉蔓延,这是中毒的现象! “我用内力封住了毒。”君玄歌看着她,温润的目光缱绻,“我不想忘记你,我想,如果凤惊冥不记得你了,只要我对你够好,我就有机会了。” 至少,他们公平了。 可谁知道,无论凤惊冥怎样拒绝白子衿,怎样伤白子衿,她的心就像磐石一般不为所动。 这让君玄歌又生气,又……嫉妒。 “君玄歌,你疯了。”白子衿低吼,“这毒根本不能封,你会被反噬的!” 赢若风之所以会说只有服下解药才有用,就是因为这毒的特殊性,这种毒一旦用内力去封,就扰乱了它的毒性,它就变成了一颗定时炸弹。 有可能今天它会突然反噬,有可能明天! “你能为凤惊冥疯,我为什么不能为你疯。”君玄歌眼眸低垂,依旧噙着温润的笑,却让人觉得莫名的心疼,他卑微的恳求,“白子衿,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白子衿喉咙一噎,如果说对于赢若风她还有愧疚,但对于君玄歌,她是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感觉的。 白子衿困难的开口:“君玄歌,你先把解药服下,不然你会死的。” “服下了,就彻底忘了是吗?”君玄歌温柔一笑,却有几分无力的味道,他问,“凤惊冥失忆了你会去找他,我呢?不会吧。” 白子衿觉得自己的喉咙好像被堵住一般,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也不知该怎么说话。 的确,如果君玄歌真的忘了她,她会选择将他送回苍玄,当作从未认识过。 “君玄歌,我不想骗你。”白子衿看着君玄歌,“就算没有凤惊冥,我也不会喜欢你的,而且,我……我已经是凤惊冥的人了,你。” 她的话,一字一句,似乎将他打入了冰窟,君玄歌呆滞在那里。 特别是最后一句,君玄歌眼神甚至出现了疯狂之色,然后他无奈的一笑:“白子衿,你不用为了拒绝我什么都编出来,我刚才把到你的脉,分明还是处子。” 白子衿睁大星眸:纳尼?? 白子衿连忙拉开自己的衣袖,雪白的肌肤上赫然有鲜红守宫砂的存在。 白子衿:…… 她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她今天一大早起来看到那样的场景,还以为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惊慌失措下又没有认真检查,谁知道竟然闹出这么大的乌龙。 难怪她的双腿不会酸痛……白子衿有刹那的幽怨。 凤惊冥竟然不和她说! “咳咳,总之我不是你的良人,你那么完美,迟早会碰到一个真正喜欢你的,你还是先服下解药吧。”白子衿赶忙将袖子拉下,干咳两声。 君玄歌噙起温润的笑,他亦将自己的袖子放下:“你有你的坚持,我亦有我的,白子衿,我不会放弃。” 白子衿眼神无奈,她最怕的就是这个回答。 白子衿还想再劝君玄歌服下解药,可君玄歌看似温和好说话的脸上却带着坚持,让她无奈。 “君玄歌,有些事情坚持真的没用的……我先走了。” 不等君玄歌答应,白子衿连忙开溜。 开玩笑,她这又莫名其妙的被表白一波,可惜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出了私塾,白子衿心里有些沉甸甸的:“君玄歌记得那天的事,要是他将凤惊冥失忆的事抖出去,我和凤惊冥就完了。” 且不说太皇太后会怎么样,就单是她外公那边,一定会非常高兴的把她带回去…… “希望君玄歌不会这么做吧。”白子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而且这几天,我也得躲着他了……不对,王夫子的寿诞……” 第397章:守宫砂还在 君玄歌看着白子衿远去的背影,温润的目光渐深,他缓缓道:“出来吧。” 一个人影从暗处掠过,他手里捧着一样东西,恭敬道:“王爷,拿到了,但是茗余大人受了很重的伤,还请王爷前去营救。” 君玄歌将玉玺拿起看了看,淡淡一笑:“我不在场的证人已经有了,接下来你易容成我,我去救茗余。” “是!” …… 白子衿急匆匆的赶到了鬼王府,确认凤惊冥没事后,才把自己的心给放回了肚子里。 “在你眼里,本王就这么弱吗?”见她急匆匆的跑过来,摸遍了他全身,凤惊冥俊眉不悦的皱起。 他武功已经是天下屈指可数的,可为何他觉得白子衿并不这么觉得。 “不是。”白子衿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又想起守宫砂的事,神色哀怨。 这半个月来,凤惊冥已经两次将她绑在床上,却没有一次真的吃了她。 咳咳,不是说她求被吃,是这样让她觉得自己很没魅力,这让她有几分忧愁。 试问一下,一个女的躺在床上,而男的却不为所动,这不是女的没魅力是什么。 而且,凤惊冥早上还一脸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什么都不和她解释,害她在君玄歌面前丢足了脸。 凤惊冥挑眉:“你这是什么眼神?” “没什么。”白子衿皮笑肉不笑,“本小姐要回去了,拜了个您!” 凤惊冥拧眉,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白子衿好像有几分生气。 可她为何生气? “白子衿,你为什么生气?”凤惊冥薄唇轻启,桃花眼不解的看着白子衿,直接问出了这个问题。 白子衿:“……” 这要她怎么说,因为他没睡了她? 换以前她不介意直接说,可现在不一样,她可还没攻完凤惊冥。 “我没生气啊。”白子衿微微一笑,“错觉,都是你的错觉。” 凤惊冥皱眉,他可以肯定那不是错觉,但白子衿却为何不愿告诉他? 抬首,见白子衿已经跨步要离开,凤惊冥道:“等等。” 白子衿回头,不解:“怎么了?还有事?” “过来。”凤惊冥斜倚在软塌上,让白子衿过去,邪魅霸道。 白子衿走过去,凤惊冥翻开她的手掌,见已经上药了,正打算放下她的手忽然闻到一股味道。 凤惊冥仔细一闻,然后神色瞬间冰冷:“白子衿,你去找君玄歌了?” 他的声音冷得格外可怕,眼神也幽深邪戾,似乎只要白子衿一点头说是,他就会将白子衿杀死。 “刚才来找你的时候君玄歌看到我手上的伤,硬拉着我去上药,怎么了?”白子衿一脸疑惑,然后想到了什么,脸色一黑,“该不会药里有什么东西吧?” 见她如此坦然的回答,凤惊冥脸上的冰冷褪去了几分,不过他依旧冷声一笑:“以后不许离君玄歌太近,知道吗?” “你放着,我会远离他的。”经过刚才的事,不用凤惊冥说,白子衿已经打算远离君玄歌了。 她这么乖巧听话,让凤惊冥满意的点头。 白子衿突然想起一件事,她瞥了一眼凤惊冥,言笑晏晏:“凤惊冥,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君玄歌?” 要知道自从凤惊冥失忆后,她和君玄歌一直是院长和夫子的关系,为什么凤惊冥这么忌惮君玄歌。 凤惊冥看了她一眼,眼里闪过幽冷,他勾唇冷嗤:“长了一张妖艳贱货的脸,看着就令人厌恶。” 白子衿:“……” 虽然失忆了,但还是一样的配方,一样的味道啊。 “凤惊冥,今晚私塾里王夫子寿诞,你和我一起去吧。”白子衿道。 凤惊冥看了她一眼,邪气的声音溢出:“不去!” 他不过刚给了白子衿几分颜色,她就开始得寸进尺了,还让他陪她去酒楼,是真将自己当成他的王妃了? “那我自己去。”白子衿也不在意,出了鬼王府。 管家走过来,低声道:“王爷,君玄歌也是私塾里的夫子,他也会去的。” 凤惊冥桃花眼微眯,他瞥了一眼管家:“与本王和关?” 管家笑笑没说话,退下去了。 凤惊冥俊眉微拧,他似乎在斟酌着什么,然后他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下人正好将白子衿之前的男装送过来,看着这套衣裳,凤惊冥想起了那天晚上,关键时刻白子衿突然吐了他一身,而他还不得不伺候她洗澡穿衣。 至于第二天他为何不说,他堂堂鬼王伺候女子洗澡穿衣这种事自然不能说,尤其是后面白子衿还发酒疯咬他。 “王爷,白小姐的衣裳要怎么办?” “给本王扔了。”凤惊冥咬牙切齿,并把这笔账深深记住,下次讨回! …… 帝都的搜查已经开始,凤惊冥御赐很快便穿到顺帝耳朵里,他立刻派出禁卫军帮忙一起搜查凶手。 穿着盔甲的士兵不停在各个客栈进进出出,刀戈声不时响起,听得人害怕。 “蓝府尹,我们将军府也要查?”管家皱眉,“你觉得以郡主和白小姐的交情,我们将军府会窝藏刺客?” “当然不是。”蓝府尹无奈的笑,“但皇上的命令是搜查整个帝都,谁都不能避免,我自己的府邸都要搜查。” 闻言,管家也只好让蓝府尹进去。 士兵一进去便开始在各个房间搜查,“吱吖”一声,沉姣打开门走了出来。 她看着这满府的侍卫,皱眉:“发生什么事了?” “安敏郡主您在啊。”蓝府尹上前来行了礼,“是鬼王遇刺了,那刺客刚好是在附近失踪的,下官怕他躲到将军府来,危机将军府的安全。” 蓝府尹这话说得十分漂亮,让沉姣找不到一句推辞的话。 “查吧。”沉姣点了点头,淡然的朝厨房走去,“晚膳备好了吗?” 过了一柱香,所有侍卫走到蓝府尹身边:“府尹,没有。” “府尹,东厢房没有。” …… “府尹,这个房间还没查。”一个人指着沉姣的房间。 蓝府尹皱眉:“那是安敏郡主的闺房,你敢闯进去?” 那人的手本来已经要推开房门了,闻言立刻弹回来,讪笑:“不敢不敢,安敏郡主不可能在自己闺房窝藏刺客。” “好了,走吧。” 蓝府尹和管家笑了笑,刚好沉姣从厨房回来,她淡笑道:“送蓝府尹出去。” 沉姣站在庭院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管家回来,对她点了点头,沉姣立刻低声道:“看好外面,不准让任何人靠近我的房间。” “是。”管家点了点头后,又欲说些什么,可沉姣已经进去并将门关上,他只能无奈守在外面。 房间里,沉姣的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黑衣人——正是茗余! 沉姣眼神复杂,她今日去办点事,听到后面有人喊救命,不曾想居然是茗余。 沉姣将被子掀开,茗余一身的血脏了她的床,现在满帝都都在搜查茗余,她根本不敢给他找大夫。 “茗余,你上次救我一命,这次我还给你了。”沉姣睫毛微颤,心里百味杂陈。 于公于私,她都本该将茗余交出去的,但听到蓝府尹来时,她却下意识把茗余藏在了自己的闺房里。 “小姐,你要的伤药。”婢女将伤药送进来。 茗余受的是内伤,沉姣也只能先将自己有的药给她服下,看看情况会不会好一点。 婢女站在旁边,她知道郡主把这刺客藏在自己闺房,天知道刚才蓝府尹来时她有多么胆战心惊。 茗余服下了药,但嘴角反而溢出了鲜血。 “怎么还在吐血?”沉姣皱眉,心里突然有些烦躁。 这样下去,茗余说不定就真的要死了。 “你去找子衿私塾的轩夫子,告诉他人在我这里,记住,要避开鬼王的人。”沉姣和婢女吩咐着婢女。 “是。” 婢女离开后,茗余又吐出了一些血,沉姣连忙拿出手绢替他擦拭着,然后想将一些止血的药给他服下。 可不知是什么原因,刚才还可以喂下的,现在茗余却牙齿紧闭,根本喂不进去。 沉姣咬牙,她将碗放下,然后把茗余扶起来,自己则盘坐在他身后,运起内力缓缓渡入茗余的体内。 “怎么会。”当内力渡进去一点时,沉姣震惊了。 茗余浑身的筋脉竟然断了一半! “难怪一直吐血。” 现在药喂不进去,内力也渡不进去,只有等君玄歌来了。 沉姣扶着茗余,让他重新躺在床上,然后她坐在旁边,神色复杂。 过了一柱香,婢女还是没有回来。 “来人。”沉姣打开门,唤来了下人。 “郡主,有什么事?” “你去找……” “不用了。”温润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响起,是以内力传音。 下人见沉姣将自己唤过来然后不说话,他试探道:“郡主?” “没事了,你下去吧。”沉姣打发走了下人,立刻将门关上。 一回头,见君玄歌正在给茗余把脉,眉头也微拧。 “君玄歌,你赶紧把人带走吧。”沉姣淡淡开口。 君玄歌温和的看向她:“虽不知为何安敏郡主会出手搭救,君某铭记于心,但现在帝都只有白子衿能救得了茗余。” 第398章:贺寿 “小姐,给王夫子的寿礼已经准备好了。”伊人将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提进来,给白子衿看。 “好。”白子衿看了看天色,“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刚走出纱雅院,白子衿就看到大步朝这边走过来的沉姣。 沉姣一脸复杂,看到白子衿时她眼底闪过歉意,但也有坚定。 “姣姣,你怎么来了?”白子衿诧异,“你不是这几天在忙商行的事吗?” “子衿,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沉姣看着白子衿,稍微有些紧张。 白子衿笑道:“你说啊,什么事?” “我想请你帮我救一个人。”沉姣缓缓开口,神色沉重。 白子衿噗嗤一笑:“救就救啊,你干嘛一脸沉重,我又不是那种很有架子的高人。” “我想请你帮我救今天刺杀鬼王的人。”沉姣十分困难的开口,她知道自己这是在为难白子衿,可她别无办法。 白子衿脸上的笑容淡去了,她神色泛冷:“姣姣,你明知这是不可能的,既然是你来找我,那人肯定与你相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会做什么,也不会救他。” 若不是凤惊冥没有受伤,白子衿绝不会放过此人。 不去告发他,已经是白子衿最大的退步。 沉姣神色失望,然后她迅速收起失望,对白子衿微微一笑:“子衿,多谢你了。” 让白子衿救茗余,本就是在为难白子衿,沉姣早料到她会拒绝。 沉姣这次来,是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 “姣姣。”白子衿柳眉微拧,“你还要去找大夫吗?凤惊冥现在失忆了,他不全然信我,你别将自己也卷进去了。” 现在帝都的大夫和药铺都被凤惊冥的人盯着,只要沉姣去找大夫,就会立刻被抓住。 以凤惊冥现在的性子,必然不会放过沉姣。 “子衿,你不怀疑我?”沉姣回头,微微一笑。 她以为白子衿至少会怀疑她几分,或者质问她为什么要救刺杀凤惊冥的人的。 白子衿笑吟吟道:“我怀疑你干什么,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救他,但每个人都有说不出的苦衷。”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白子衿会将凤惊冥的事告诉沉姣,便证明她相信沉姣。 她不知道原因,却是无条件相信沉姣的。 “子衿,他救过我一命,你知道我不喜欢欠人情。”沉姣复杂开口,“现在帝都只有你不被凤惊冥监视着,我只能找你。” 还了茗余这一命,他们就两清。 白子衿闻言,神色逐渐复杂,沉姣个性坚毅,要做一件事就一定会去做,无论如何也不回头,不然也不会凭一己之力将万宣商行创立起来。 虽然沉姣不是幕后指使者,可她救下刺客并且窝藏,凤惊冥是不会放过沉姣的。 沉姣现在去找大夫,就相当于是自投罗网。 “姣姣。”白子衿内心十分挣扎,最后她还是抿唇开口,“等等,我帮你。” 她不能看着沉姣这么去送死。 沉姣看着白子衿良久,最后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子衿,谢谢!” 沉姣很清楚白子衿之所以会答应,是因为不想看到自己送死,而白子衿一旦救了茗余,在某个角度来看就相当于和凤惊冥站到了对立面。 这件事如果被失忆的凤惊冥知道,他们二人就再无可能了。 白子衿用自己的幸福做赌注,帮她救人。 “我们之间说什么谢谢。”白子衿微微一笑,“赶紧走吧,等会儿我还要去酒楼,速战速决,免得被凤惊冥知道了。” 到了将军府,白子衿见沉姣竟然带着自己朝她的闺房走去,眼里闪过诧异。 姣姣竟然将一个男人放到了自己闺房。 床上躺着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白子衿以前从未见过,她冷漠的把脉,然后皱眉道:“他浑身筋脉断了一半,不是那么容易治好的。” “我知道,子衿你……尽力就好。”沉姣看着床上的人,神色复杂,回想起了半个时辰前和君玄歌的对话。 …… “让白子衿知道他是茗余,她便不会相救。” “为什么?” “君某无法告知,总之,别让白子衿知道。” …… 沉姣想起和君玄歌的对话,心情百味杂陈的同时陷入深深的思索。 君玄歌不可能突然就让茗余去刺杀凤惊冥,一定有什么原因,或者是为了什么东西。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姣姣,我已经稳住了他体内的筋脉。白子衿将银针收起,她额头上有许多汗水,是布针导致的。 “我医术不精,只能用药给他调理,你可能要照顾他半个月。” 白子衿淡淡的说着,说实在如果不是为了沉姣,她的银针就不是救这个男人,而是插进他的脖子让他一针毙命了。 白子衿交代着,突然发现沉姣没回应自己,她疑惑回头,见沉姣正在深思些什么。 “姣姣?”白子衿加大了声音。 沉姣这才回神:“好了吗?他没事吧。” “死不了,估计晚上就会醒,我待会儿让伊人把药送来给你,至少要调理半个月。”白子衿道。 听到茗余无生命之忧后,沉姣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白子衿实在没有更多的宽宏大量,继续和刺杀凤惊冥的人待在同一个地方,她起身道:“姣姣,我先走了。” 沉姣开口:“我送你。” “不用了。”白子衿淡淡一笑,朝外走去,“别让凤惊冥怀疑。” 沉姣目送白子衿离开,回头又看了看茗余,她眼神一深,走到床边将茗余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下,露出他原本的容貌。 同时,她淡淡道。 “君玄歌,出来吧。” 屏风后面走出一个人,白衣儒雅,淡笑温润,君玄歌的目光似乎能将世间的一切都看透,待以温柔一般。 君玄歌看了看茗余,对沉姣温和道谢:“多谢安敏郡主。” “玄王不必谢我,这是我和茗余之间的事,我还他一个人情从此两清。”沉姣淡淡道,“另外,玄王未递交国书就独自来到帝都一月,该回苍玄了。” “郡主不想知道茗余为什么会受伤,不想知道鬼王究竟得拿了什么吗?”君玄歌儒雅一笑,温润的目光落到沉姣身上,带着引诱。 沉姣冷笑一声:“玄王,我只是一介商人,只关心每日银钱进入,不关心这些。” 见她冷笑一待,君玄歌也不生气,只温和淡笑。 君玄歌在和沉姣再次道谢后,还请她照顾茗余后,便离开了将军府。 …… 第一酒楼 “都给我小心点,别冲撞了客人……菜做好了没,快去看看。” 掌柜的一脸喜意,今天不知哪儿来的贵人将他的第一酒楼全部包下,还打赏了许多因银钱,他今天一晚的收入,就相当于平时十倍了。 掌柜带着笑意朝门口的王夫子走去,恭贺道:“老爷寿诞快乐,这么多人来为老爷贺寿,真是无比热闹。” 王夫子心里喜滋滋的,他以为轩夫子只是包了一个房间给他贺寿,完全没想到他居然大手笔的包下了整间酒楼。 这么大的排场,是王夫子从未见过的。 早知道,他就该去量身定做一套衣裳了,才配得上这场面。 “客气客气。” 白子衿远远的就看到王夫子穿着一身不怎么合身的华服,在众人的贺喜声中眼睛眯得都快看不到了。 “小姐,王夫子的衣裳好搞笑,还不如他平时穿的。”伊人笑得不行。 “你要不要为他贡献一套?”白子衿笑着揶揄。 伊人吐吐舌头:“算了,我可不要。” 两人正打趣着,王夫子眼尖,远远的就看到白子衿,立刻高兴的大呼:“院长,这里!” 王夫子身边本来就围着很多人,他这么一喊,一下子所有人都朝白子衿这边看过来了。 不仅如此,旁边路过的百姓也好奇的看过来,哪个院长? 白子衿无奈:“王夫子,你的嗓门真的得注意点。” “上课习惯了。”王夫子尴尬的笑了笑,然后道,“院长快,我们楼上走,大家都等你很久了。” 伊人将手里的礼物交给王夫子的夫人,王夫子的夫子笑着道谢,低头想去看白子衿送的是什么。 可惜包装得太过严实,从外面根本看不到是什么。 “我来得很晚吗?”白子衿看了看天色,不会吧,她虽然来得不早,却也没有迟到吧。 “不是不是,是大家都来得早。” 上到楼上,正中央坐着的都是私塾里的夫子们,还有一些学生,看到白子衿立刻要起身打招呼。 白子衿连忙示意他们不用,这又不是在私塾里,不用这么麻烦。 “院长,请坐,请坐,伊人姑娘您也坐吧。” 白子衿坐下,她环视了一眼酒楼,发现居然都是王夫子的亲戚和私塾的学子,她不由得啧啧赞叹:“没想到王夫子你居然这么有钱,居然将整个酒楼都包下来了。” 王夫子尴尬的笑了笑,他要怎么说这其实不是他的钱,这场面他其实也没想到呢。 突然,楼下传来小二阻拦和一道粗犷声音。 “客人,今天酒楼被包下了,请别家去吃吧。” “我是白小姐的朋友,我也是来贺寿的。” 第399章:偷窥的鬼王大人 听到这声音,白子衿甚至不用往下看就知道是谁了。 果然,下一刻掌柜挤出人群,立刻认出了来人。 “哎呦,挞拔王子,您又来了,白小姐在楼上,楼上请楼上请。” 白子衿脸一黑,说实在的,她并不怎么想和这个二货见面。 挞拔岩刚踏上楼梯,忽然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今日是王夫子的寿诞,挞拔王子何时结识了王夫子?” 挞拔岩回头,见一个面容普通的白衣男子看着他,笑容温和,让人心生好感。 “你是?”挞拔岩神色疑惑,他怎么觉得这个人是在赶他走呢。 王夫子听到王子两个字时就赶忙从楼上下来了,他欲跪地行礼:“见过挞拔王子。” “不用下跪,今天是你寿辰,快起来。”挞拔岩挥了挥手,让他不用下跪,同时疑惑的看着君玄歌。 王夫子连忙介绍:“挞拔王子,这是我的同僚,私塾的轩夫子。” 轩夫子微微一笑,他身后的小厮走上前,将一份礼物交给王夫子的夫人。 “备礼耗了些时间,来了晚些。” “没关系没关系。”王夫子连忙道,他这寿辰都是君玄歌帮他过的,他哪里还会因为君玄歌来晚了就有怨言。 况且,现在宴席又没开始,君玄歌没迟到。 “原来是私塾的夫子。”挞拔岩恍然大悟,然后看了一眼旁边堆积的礼物,想了想从腰间掏出一块玉佩,“这是我送王夫子的寿礼,准备了很久的,希望你喜欢。” 同时,挞拔岩朝楼上看去,似乎在奇怪怎么没看到白子衿。 众人:“……” 挞拔王子您还能再敷衍一点吗?虽说这玉佩一看就不是差货,但是您这随身一掏,还说准备了很久。 您能不能别睁着眼睛说瞎话! “多谢挞拔王子。”王夫子受宠若惊,连忙道谢。 挞拔岩看向二楼:“现在我可以上去了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请请请。”王夫子做出请的手势。 君玄歌看着挞拔岩,神色温和,但眼底却有一点微冷之色,他淡笑着对王夫子的夫人点了点头,踏上楼梯。 二楼上,白子衿默默的数着冷菜。 “白小姐,我终于找到你了。”挞拔岩一看到白子衿,立刻露出笑容,有一股粗犷的硬汉帅气。 白子衿笑道:“挞拔王子还没回去啊。” “挞拔岩说过,定要追到白二小姐,才会回国!”挞拔岩一脸严肃。 白子衿:“……” 她嘴角抽搐几下,然后再次诚恳的开口:“挞拔岩,我是真的有未婚夫的,我不可能喜欢你的。” “难道之前是假的?”挞拔岩眼睛一亮。 白子衿:“……” 你注意的点是不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对劲呢? 白子衿一脸憋屈,她总觉得自己的脑回路和挞拔岩不在一条线上,无法沟通。 王夫子这才知道,感情这挞拔王子不是院长的朋友,而是爱慕院长啊。 他滴个乖乖,先有鬼王逛青楼,后有挞拔王子追求白子衿,这两人该不会是真要完吧。 不过不管怎样,不能在他这里闹尴尬啊。 “挞拔王子,轩夫子,赶快坐赶快坐。”王夫子连忙转移话题。 君玄歌温和的目光从挞拔岩身上划过,他眼底闪过光芒,然后对坐在白子衿身边的夫子笑道:“可以换个位置吗?” “啊,好好好。”那夫子连忙点头答应,起身将位置让给君玄歌。 这夫子答应得太快,让白子衿甚至还没来得及插嘴,君玄歌就已经坐到了她身边。 君玄歌对她温润一笑。 白子衿只能回以微微一笑,内心觉得苦逼无比。 而另一旁,坐在那里的人被拍了拍肩膀,他抬头:“挞拔王子,有什么事吗?” “我们也换个位置。”挞拔岩笑看着他。 白子衿:“……” 白子衿的拳头紧握,她忍! 换完了位置,白子衿左边坐着淡笑如风的君玄歌,右边坐着眼神灼灼的挞拔岩,两人的目光还时不时在空中交战。 饭还没开始吃,白子衿就有些想走人了…… 不仅是她,同桌的人也有些尴尬,貌似气氛有些不对劲啊。 “掌柜的,可以上菜了,上菜上菜。”王夫子见气氛有些不对劲,连忙开口试图缓和气氛。 “好嘞!” 一道道热菜被端上来,热气腾腾且卖相十足,空中飘着香味引人肺腑翻腾,可谓是色香味俱全。 等上完了菜,王夫子连忙开口:“大家动筷,开始吃吧。” 白子衿拿起了筷子,她已经打算随便吃两口就溜人了,夹在这两位中间,她实在是很煎熬。 君玄歌还好,她可以假装忽视,可挞拔岩这货眼神炙热,眼巴巴的看着她,让她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白小姐,吃这个,这个味道不错。”挞拔岩指着一道菜,热情的介绍。 这是他在帝都这些日子吃出的经验。 “谢谢。”白子衿微微一笑,吃了一口意思一下。 君玄歌见状,温润一笑,他也不说话,就独自吃着饭,就像他坐到白子衿身边来只是因为喜欢这椅子而已。 不过,但凡是挞拔岩夹过的菜色,他都淡淡的看了一眼。 “挞拔王子,你的东西掉了。”突然,君玄歌温和的开口。 挞拔岩往地上一看,他腰间的一块吊坠果然掉了,他笑道:“多谢提醒。” 挞拔岩低头去捡吊坠,就在那一瞬间,一点东西以极快的速度被弹进了挞拔岩汤碗里,快到坐在中间的白子衿都没发现。 不过伊人发现了不对劲,她狐疑的看向君玄歌,却将君玄歌正淡笑着和王夫子等人聊天。 伊人暗暗不解,这时挞拔岩已经将东西捡起来,并喝了一口汤。 君玄歌余光扫过挞拔岩,脸上的笑容更加温润。 “客官,酒来了。”小二端着一壶酒,“这是本店最好的女儿红!” 王夫子正在兴头上,他拿过酒壶:“来,我给你们倒酒。” “哪能让寿星倒酒,我来。”李夫子站起来,哈哈大笑。 李夫子拿着酒壶,走到每一个人旁边,替他们将酒杯满上。 君玄歌看着酒杯里盛满酒,他儒雅淡笑:“多谢。” 下一个就是白子衿了。 “李夫子,我不喝酒。”白子衿在酒被端上来时就一脸便秘之色,这壶酒勾起了她很不好的回忆。 上一次,她就是喝得太醉,结果发生那样的乌龙。 这次她绝对不能再重蹈覆辙,她要远离所有的酒。 “一杯没事的。”李夫子哈哈大笑,“一杯不醉人。” “就是,院长,今天高兴嘛,喝一杯就好!” 看着相劝的众人,白子衿不好意思拒绝他们的雅兴,只好硬着头皮答应:“好,那就一杯。” 到了挞拔岩,他直接拿过李夫子手里的酒壶,哈哈大笑:“今日见过白小姐十分高兴,喝酒应当尽兴,你们这酒杯太小,我用壶喝。” 众人想起了西周粗犷的民风,也没说什么,点头答应。 “来。”君玄歌将酒杯聚起,声音温润,“让我们祝王夫子寿诞快乐。” 众人举起酒杯,白子衿也举起酒杯,说完了祝词众人就仰头喝下。 白子衿也做出仰头的姿势,但她只抿了一口,正要将酒倒到身后,却见挞拔岩不知何时已经喝完了酒,正灼灼的看着她:“白小姐,你们天合的酒一般,好久都在我们西周,和我去西周吧。” 他这么一开口,瞬间所有人都看向了白子衿。 想躲酒的白子衿:“……” 你特么有毒吧! 被众人看着,白子衿也不好意思不喝,她憋屈的将酒一饮而尽,这酒火辣辣的,喝下去暖和了不少。 “不去!” 挞拔岩神色失望,不过很快他便振作起来:“白小姐,真的,只要你和我去一趟西周,一定会爱上西周的。” 白子衿皮笑肉不笑:“可能吧。” 这时,众人又倒起了酒来,不知是谁又将白子衿的酒杯给满上了。 “院长,来,我们喝!”王夫子明显喝醉了,他高兴的走到白子衿面前,对着白子衿举杯。 白子衿神色幽幽,这谁给她倒的,给她站出来! 此时,身旁的白衣男子站了起来,君玄歌手执酒杯,温和的对王夫子一笑:“王夫子,我陪你喝吧。” “好好好,来,轩夫子,我们喝。” 白子衿看着君玄歌,对他感激一笑,君玄歌温润一笑,笑容温柔,目含宠溺。 白子衿假装没看到他后面的神色,歪头和伊人说着话。 君玄歌神色微深,继续和王夫子喝着救。 “白小姐,来,喝酒!”挞拔岩已经换了一壶酒,热情的拉着白子衿让她喝酒,“这是我自己带来的,你试试,味道很好的!” 白子衿不想喝,但挞拔岩已将酒壶送到她嘴边,并且拉着她的手。 白子衿:??? 不是,这怎么还来硬的呢。 对面茶楼二楼。 一个可以看到酒楼二楼情况的房间里,一个红衣男子立在窗口看着对面俊容邪魅,但他凝着对面的桃花眼里已经冰冷一片。 在挞拔岩抓上白子衿手时,凤惊冥眼神更冷,咬牙切齿。 关于更新 作者君不是全职,工作是两班倒,所以会出现今天三更明天一更的事 另外这几天作者君的电脑坏了,所以只有一更,希望大家见谅(可怜) 第400章:傲娇鬼王 璃纱2018/12/2222:54:50 “真是会沾花惹草!” 低磁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凤惊冥桃花眼冷冷的看着对面。 黑煞默默的腹议,这就叫会沾花惹草了吗,王爷您是还没见过您的强敌赢若风。 就在黑煞吐槽的时候,忽然黑煞觉得屋子里有些冷得过分,他惊得抬头一看,只见自家王爷身上的冷戾之气越来越重,桃花眼里翻腾着狂风暴雨。 黑煞连忙往对面一看,只见挞拔岩竟然直接把酒壶塞到了白子衿嘴里! “咳咳。”白子衿被强灌了几口,呛得直咳嗽。 正在与王夫子等人畅谈的君玄歌闻言回首,见她呛得一脸潮红,温润的笑淡去了一些,微不可见的皱眉,对王夫子等人点点头后拔步走向白子衿。 挞拔岩完全没想到她真的不会喝酒,连忙道:“二小姐,你没事吧?是不是我喂得太急了?” 看着白子衿呛得不行的样子,挞拔岩手足无措,想要给白子衿道歉也不是,顺气也不是。 这时,一只手落到了白子衿后背,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关切的声音温柔动听:“怎么样,还难受吗?” “好点了,谢谢。”白子衿真的是被呛得不行,刚才辛辣的酒冲进她的鼻腔,把她眼泪都辣出来了。 “白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 挞拔岩不停想解释,突然他觉得后背莫名一凉,那种背脊发凉的感觉他已经好久没有感受到了,就好像是被一只危险的狼王盯住了后背。 挞拔岩眼睛一眯,警惕的朝身后看去,却见对面除了茶楼什么都没有,刚才那股让他觉得危险的感觉也刹那消失。 挞拔岩神色疑惑:“难道是错觉?” 不过挞拔岩并未放松警惕,而是又扫了对面一眼,依旧什么都没发现。 君玄歌听到他的话,温润的目光扫过对面的茶楼,眼底有光芒一闪而过,他倒了一杯水给白子衿:“喝口水吧,会舒服点的。” 白子衿看了一眼君玄歌,她又看了看其余的人,还是接过了君玄歌的水:“谢谢。” 君玄歌温润浅笑:“不用。” 喝了水喉咙的确好了很多,至少没刚才那么火辣辣了,就是鼻腔还比较难受。 “院长没事吧?”李夫子关切询问。 白子衿笑道:“没事,不用担心我,你们继续玩,别管我。” 别因为她扫了兴。 “白二小姐,我真的不是……” “挞拔王子,我知道你是想请我品尝你们西周的美酒,但下次麻烦别激动。”想起刚才的经历,白子衿嘴角就不由得抽搐起来。 挞拔岩连忙点头,至少白子衿没说不喜欢他们西周的酒。 “你们吃,我去外面吹吹风。”白子衿对众人笑了笑,走向了楼台处。 挞拔岩本想跟过去,却被君玄歌带着温润的笑拦下,他举起酒杯,声音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听闻西周的酒无比醉人,闻名不如一见,不知轩子可否尝尝挞拔王子的酒。” “哈哈哈,当然……”挞拔岩仰头大笑,突然笑声戛然而止,“不可以。” 挞拔岩笑着了君玄歌一眼,他从君玄歌旁边走过,落下一句话。 “我的酒不是谁都能喝的,尤其是情敌,你们这些天合的柔弱夫子还是罢了吧。” 挞拔岩只是豪迈并非傻,他能在西周皇室里活下来并成为王储已经证明了他的能既。 当君玄歌出现时,挞拔岩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来自君玄歌的敌意,虽然那股敌意掩盖在温润笑容下,淡淡的,但他依旧敏锐的察觉到了。 君玄歌笑容温和,神色并无变化。 “你的酒,我喝得,而我看中的人,你碰不得。”君玄歌温声开口,声音淡淡。 可惜,挞拔岩已经坐回位置上饮酒,并未听到君玄歌的话。 风迎面的吹,将白子衿喝酒而来的燥热吹去不少,但她脸上的潮红还是无法褪去。 不仅如此,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又吹风的关系,白子衿竟然觉得头有点微晕,她脚步不稳,整个人向后踉跄一步。 “我去,难不成又醉了?”白子衿一手抓住栏杆,这熟悉的感觉让她一脸懊恼,“我这次可就喝了一点,怎么会醉。” 白子衿殊不知,西周的烈酒向来醉人,尤其是挞拔岩带来的酒后劲儿更大,不会喝酒的人一杯就会醉。 白子衿一手扶着太阳穴,回头看向楼里,大家都还在吃吃喝喝,伊人也刚坐下。 对面茶楼 “王爷,二小姐好像又喝醉了。”黑煞适时的提醒。 白子衿站在楼台处,与他们所在的房间十分的近,只是他们并未将窗户敞开,所以白子衿没发现他们。 凤惊冥清晰的看到白子衿脸上的红晕,还有那逐渐迷离的眼神,他桃花眼一深,想起了昨晚的事。 “王爷?”见凤惊冥没反应,黑煞又开口,“要不要过去把二小姐带走?” 对面可是有君玄歌和挞拔岩两个人,王妃现在可是处势“危险”啊! 尤其是君玄歌,要是他趁王妃喝醉了做出什么事,那可是不得了的。 “你很关心她?”凤惊冥冷笑一声,眸子冷冷的看了黑煞一眼,“酒又不是本王灌的,明知自己不会喝还喝,自找的!” “属下……”黑煞欲言又止,“那王爷,我们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王爷用了晚膳丢下许多事跑到茶楼,特意选了一间可以看到对面所有地方的房间,难道不是为了王妃吗? 如果不是,他黑煞愿意单身一辈子! “来茶楼自然是品茶。”凤惊冥长袍一挥,衣袂飘起之际,他慵懒的坐到了长椅上,只不过邪魅俊容上的冷意还是清晰可见。 “倒茶!” 黑煞连忙上前倒茶,他余光瞥了一眼凤惊冥,见自家王爷明明是看着茶杯的,但余光却看着对面茶楼,连他偷看都未曾发觉。 黑煞在心里默默鄙夷,王爷,您真是个口是心非的男人! “王爷,喝茶。”黑煞将茶杯递给凤惊冥。 凤惊冥刚接过,还未喝,突然他五指紧攥,手里的茶杯一点一点裂开,随着“咔嚓”声,茶水滴落。 黑煞下意识朝对面酒楼看去,只见君玄歌不知何时走到了自家王妃身边,貌似正在嘘寒问暖! “子衿,你怎么了?”君玄歌看着她嫣红的双颊,微微皱眉,“你醉了。” “没有!”白子衿还理智尚存,她不动声色的拉开了和君玄歌之间的距离,“我没事,你回去吧,我在外面吹吹风。” 君玄歌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眼里闪过晦暗光芒,他温润一笑:“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能行,还有伊人,伊人……”白子衿回头,见伊人不知何时被挞拔岩拉住,两人正在喝酒。 君玄歌温和一笑:“她正在喝酒,要打扰她吗?” 白子衿一脸黑线,她揉了揉自己的头:“没事,我自己也能行的。” “你走两步我看看。”君玄歌笑道。 白子衿觉得君玄歌这是在为难她,但她怎么会被难住,白子衿一咬牙,缓慢的向前走了几步。 “呼,你看,我没事。”在确认自己走的是直线后,白子衿大松了一口气。 她现在是真的怕和君玄歌独处时,君玄歌突然又对她说什么,这让她很接受无能。 君玄歌看着她谨慎的走着歪歪斜斜的步子,还和自己说着没事,一时之间啼笑皆非:“子衿,你已经走歪了。” “啊勒?”白子衿低头一看,然后她咬定,“没有,你看错了!” “子衿,你真的醉了。”君玄歌忽然感觉到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他眼神微深,温柔一笑,靠近白子衿,伸手就要将她揽进怀里。 就在他手即将碰到白子衿的头发时,忽然一道强劲的内力从对面茶楼刮过来,像一把锋利的刀刃一般,割向君玄歌的手。 君玄歌连忙收手,那内力从他手背一厘米处划过,然后射入不远处的树。 “轰!” 只听见轰的一声,大树倒塌。 白子衿一脸懵逼的看过去:“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树倒了而已。”君玄歌温柔一笑。 白子衿星眸睁大,她怎么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但是脑子又有些没有办法思考。 似乎,树不应该这么倒下去的啊。 “好吧,它真可怜。”白子衿道。 君玄歌闻言忍俊不禁,余光却划过某间房间:“是啊,真可怜。” 对面房间。 黑煞默默的又倒了一杯茶,然后端着茶看着自家一脸冷沉危险,桃花眼里的狂风暴雨似乎能将人湮灭其中,他淡定的喝了一口茶。 黑煞不仅不担忧,甚至还有点想笑。 “王爷。”喝完了茶,黑煞一脸真诚的再次开口,“我们真的不过去吗?” 您这都出手了,咱们就别再忍了,直接杀过去抢人吧。 凤惊冥冷冷看向对面,只见白子衿那个没心没肺的竟然真的信了君玄歌的话,还在傻傻的笑,他脸色一冷,薄唇冷启:“本王只是觉得那棵树碍眼,喝茶!” 第401章:她傲娇的男人 “我们进去吧。”或许是风吹得太冷还是别的,白子衿忽然觉得有些冷,她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衣裳。 君玄歌注意到她的动作,温柔一笑,走到风吹来的方向,替白子衿挡住风。 这细小的动作被白子衿收入眼里,但她只能假装没看到,跨进屋子里。 酒席吃得差不多了,大部分人都醉了,都在哈哈大笑,有的在行酒令,有的在继续喝,还有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楼下楼间,都是嘈杂的声音,让白子衿本就有些醉意的脑子生出些许烦意。 君玄歌见她柳眉微皱,温和的眸子里划过光芒,他笑着开口:“这里吵,我们去房间里坐会儿吧,应该会安静些。” 白子衿迟疑了一下:“还是去外面吧,外面有风。” 在楼台那里至少还有其他人,要是进了房间可就她和君玄歌两人了,容易被人误会。 “好。”君玄歌浅淡一笑,将他披风拿了出来,轻轻的往她的肩头一披。 “不……”白子衿开口要拒绝。 “别拒绝。”君玄歌温润一笑,他的声线极其动听,就好像春日里那温熙的风一般,让人想多感受几次。 “冬日到了,这里风大,你又没带披风,很容易着凉,你别忘记你还得上课。” 闻言,白子衿微微抿唇,现在的情况的确她不能因为一时的心情就生病。 要是生病了,她还怎么去追凤惊冥。 白子衿看了看肩头温暖的披风,停顿了一下,道:“好,明日我就拿来还给你。” “我帮你系好。”见她不在拒绝,君玄歌笑容浓了几分,骨节分明的手指伸过去。 茶楼里,凤惊冥身下的椅子开始有了裂痕,他俊容森冷一片。 这个女人,难道不知道该和男子保持距离吗! 旁边的黑煞默默的对白阎说了句:“白阎,这里的茶真不错。” “不错是吗?”冷磁的声音从凤惊冥薄唇里溢出,带着凉意,“那今晚你就留在这里给本王喝到天亮。” 黑煞:??? 他就是为了缓和气氛,他说错了什么吗? 白阎面无表情,还好他刚才没搭话。 “王爷,可不可以……王爷快看,君玄歌要占白小姐的便宜!”黑煞余光一瞥,居然见到白子衿朝君玄歌怀里扑去,而君玄歌伸手做出要抱的姿势。 凤惊冥连忙看过去,桃花眼一缩,随后他下意识内力凝聚,直接推开窗子整个人轻功运起飞了过去。 …… 就在君玄歌的手要碰到毛领的时候,忽然一个头从两人之间窜了出来,挡在了两人之间,左看看右看看。 “二小姐,轩夫子,你们在干什么?” 这突然出现的人头把白子衿吓了一跳,她踉跄几步差点没摔倒。 就连君玄歌,温和的笑容也是一滞。 “挞拔王子,你不是在喝酒吗?”君玄歌淡淡开口。 “喝完了。”挞拔岩紧张的看向白子衿,见白子衿要摔倒,他连忙伸手去拉白子衿,“二小姐,你小心!” 白子衿本来已经扶着栏杆站稳,被他这突然一拉整个人又失重,直朝挞拔岩怀里扑去。 白子衿睁大眼睛:“卧槽,让开!” 挞拔岩还没来得及让开就感觉到一股重力推开了自己,他诧异的看向笑容淡淡的君玄歌。 一个夫子,竟然能推开他? “卧槽!”白子衿眼看自己居然要扑进君玄歌怀里,心里有无数只草泥马跑过。 白子衿闭上眼,以一种视死如归十分壮烈的表情,扑向君玄歌怀里。 忽然,似乎有人交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然后她栽进了一个人怀里,那人顺势揽住了她的腰。 “嗯?”白子衿突然嗅了嗅,这气息貌似有些熟悉。 白子衿睁眼抬头,对上了一张冰冷的邪魅俊容,她欣喜若狂:“妖孽!” 凤惊冥本来是一肚子怒火的,可不知为何,一看到她见到自己时亮晶晶的眼神和笑容,那怒火就好像自然的散去,他的心里软了下来。 “呵。”不过,鬼王殿下还是冷笑一声。 旁边,君玄歌的神色冷得不行,他刚才和凤惊冥打了一掌,凤惊冥武功高他几分,把他给推开了。 而且凤惊冥还故意震碎了他的手脉。 武功可以慢慢练,可白子衿扑到他怀里时的视死如归与扑倒凤惊冥怀里时的万分欣喜,刺痛了他的眼。 君玄歌白衣下的手紧攥,白子衿…… “妖孽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鬼王府吗?”白子衿十分高兴,突然她转向旁边,看到了敞开的窗户以及房间里的白阎黑煞。 黑煞正端着一杯茶,对她打招呼:“嗨,二小姐。” 凤惊冥脸一黑,冷飕飕的看了一眼黑煞。 白子衿看了看茶楼,又看了看酒楼,她眨了眨眼,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笑容满脸:“妖孽,你口是心非!” 明明说好不来,实际上还是不放心她,跑到了酒楼对面的茶楼,还在刚才的时候忍不住跑了过来。 想到这里,白子衿就觉得自己可以笑一天。 “本王只是来品茶的。”凤惊冥黑着一张脸,概不承认! 白子衿柳眉弯弯:“那你飞过来干什么,难不成你要告诉我,你觉得茶楼的茶不好喝,特意跑到酒楼来?” 反正她不管,妖孽就是为她而来的,她认定了。 凤惊冥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刚才的行为,忽然他余光瞥到君玄歌,邪魅的俊容微冷,薄唇冷勾,声音亦戾:“本王如果今天不是恰好品茶,你打算与这两个野汉子背着本王干什么?” 凤惊冥加重了恰好二字,可惜白子衿此刻是不会听的。 而且若是细听凤惊冥的话,便能听出他话里的咬牙切齿。 “噗。”白子衿差点没笑出来。 野汉子,这是一个可以和妖艳贱货想媲美的词。 “鬼王,你们天合不是最讲究用词的吗,汉子就汉子,野什么野。”挞拔岩嘀咕。 白子衿凝视着凤惊冥,粉唇轻扬:“你猜啊。” 闻言,凤惊冥瞳孔一缩,脸色骤冷:“白子衿,本王警告你,在本王未与你取消婚约前,你还是本王的未婚妻,最好别给本王做什么丢脸的事!” 见他一脸冰冷的警告,白子衿粉唇扬起的弧度更深:“唔,凤惊冥,你也看到了,我追求者众多,你要不想我给你头上戴点什么颜色,可要把我看好了。” 最好是那种每时每刻都不分开的看着她。 凤惊冥眼神一冷,白子衿竟然在调戏他! “白子衿,等会儿本王再和你算账。”凤惊冥低头,在白子衿耳边咬牙说了一句,然后冷冷的看向君玄歌,态度傲慢慵懒的开口。 “轩夫子是吧,身为夫子应当明白有夫之妇不可追。” 白子衿乖乖的站在凤惊冥旁边,从始至终,凤惊冥的手都没从她腰间挪开。 君玄歌温和一笑,丝毫不惧凤惊冥的气:“鬼王,话不是这么说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刚才也说了,你与白小姐尚未成婚,再者,你打算娶她吗?” 说到后面,君玄歌的笑意越来越深,一击致命! 凤惊冥桃花眼一冷,他冷笑一声:“区区夫子关心得可真多。” 忽然,凤惊冥余光触及到一脸希望的白子衿。 白子衿很希望凤惊冥说出那个肯定的答案,她没提起这个不代表她不会在意,尤其是凤惊冥斩断两个朝臣四肢的事…… 可惜,让白子衿失望了,凤惊冥只抱紧了她的腰,淡淡道:“本王的未婚妻,本王带走了。” 白子衿星眸闪过失望,不过随后她又浅浅一笑,现在凤惊冥已经开始在乎她了,离他娶她还远吗。 “鬼王。”君玄歌见他带着白子衿走了,眼里闪过波动,他温和开口,“注定不会不娶她,就别招惹她。” 凤惊冥脚步一顿,没说话,拉着白子衿就走了。 白子衿已经提前进了屋里,嘈杂声让她没听到君玄歌的这句话。 当凤惊冥进去后,所有人的表情都变成骇然,尤其是凤惊冥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后,他们的酒瞬间都醒了。 卧槽,鬼王怎么在这里! “鬼,鬼王殿下……” 凤惊冥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好好吃,本王请客。” 说完,凤惊冥甩了几张银票给掌柜,命令道:“把钱退给轩夫子。” “是,是……” 凤惊冥拉着白子衿出了酒楼,下面的风没楼上那么大,倒也不会觉得冷。 凤惊冥的目光落到白子衿披着的大氅上,忽然手一拉,将大氅拉落递给小二。 “鬼,鬼王这是?” “送你。” 同时,凤惊冥将自己身上的大氅掀开,把白子衿拉到其中,两人共用一个大氅,他揽着白子衿的腰离开。 小二捧着上好的毛皮大氅,懵懵的看着那对离开的璧人。 … 走了不知多久,白子衿越走越踉跄,她看向凤惊冥,迷迷糊糊道:“妖孽,我好像喝醉了。” “不是好像,而是肯定。”凤惊冥薄唇冷启,满是训斥,“明知自己不会喝酒,还喝!” “我就喝了一点点。” 第402章:他不会喜欢上任何人 白子衿比划着杯子的大小,试图告诉凤惊冥自己真的只喝了一点,脚下的步子却越来越歪。 凤惊冥拧眉,把她的手拉回大氅来,声音低磁:“好了别比了,本王知道了。” 让她醉的根本不是那杯酒,而是挞拔岩的那几口酒。 凤惊冥一看白子衿通红的脸和开始迷离的眼神,微微皱眉,这酒劲彻底上来了。 “我不比你怎么知道!”白子衿固执的要比划,突然她又像想起什么一样,不停的笑着,“不对不对,你知道,你一直在偷看,凤惊冥,你偷看我。” 凤惊冥脸色一冷,然后皱眉拉住她:“本王只是恰好去喝茶!你别乱走。” 在身后,白阎默默的跟着,心想也只有王妃会大胆的说王爷偷看,王爷还不生气了。 凤惊冥看着老是乱走的白子衿,索性长臂一揽,直接将她横抱起来,免得她乱走。 白子衿突然横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她很乖巧的缩在凤惊冥怀里。 见她如此听话,凤惊冥倒是俊眉一挑,他可没见白子衿如此听话过。 走着走着就到了鬼王府,立在门口凤惊冥忽然皱眉,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白子衿,只见白子衿居然不知何时睡着了。 他似乎该把她送回她自己的院子里才对。 “王爷。”守在门口的管家见他回来了,立刻迎上来。 “王爷,府里……” “小声点。”凤惊冥淡淡开口。 管家一愣,随后看到了凤惊冥怀里的白子衿时,他的笑立刻深了,是不是再过不久,府里就可以有小王爷了。 管家喜滋滋的将凤惊冥身上的大氅解下,小声道:“王爷,要不要我去让人给你做点宵夜。” “不用,把大氅给我。”凤惊冥见大氅一解开,白子衿就下意识往他更靠近了几分,应该是冷的。 管家笑意深深:“王爷,直接将白小姐抱到房间去就好,老奴让人点了暖炕。” 凤惊冥瞥了他一眼,没说话,抱着白子衿朝房里走去。 管家在门口目送,当凤惊冥离开后,他立刻乐呵呵的和下人道:“快快快,给我去准备小王爷的衣裳,小郡主也要准备。” “管家,您在说什么啊?”下人以为自己听错了。 王爷都还没成婚,哪里来的小王爷小郡主,管家莫不是疯魔了。 管家瞪了他一眼:“让你去你就去,万事要先准备好,说不定明年就用得上了。” “哦好好,现在就去。” 管家站在门口,一脸欣慰之色,他总算不愧先帝所托! …… 凤惊冥将白子衿放到床上,白子衿却抓住他的衣袖,不肯松手,他看着白子衿的小脸眼神幽深,最终妥协得坐到床边,对白阎吩咐,声音冷磁。 “白阎,去煮碗解酒汤。” “是。” 不久后,解酒汤被端了进来,一同进去的还有厨娘。 “见过王爷,王爷,让奴婢才伺候白小姐喝解酒汤吧。” 凤惊冥试图挪了个位置出来,可白子衿抓他的衣袖抓得很紧,根本没法把床头的位置让出来。 而且凤惊冥一动,白子衿就颦眉,似乎很难受的模样。 “罢了,本王来。”凤惊冥桃花眼微深,俊容邪冷。 厨娘将解酒汤交给了凤惊冥,然后帮忙把白子衿扶起来一点,才退了出去。 凤惊冥被白子衿抓着袖子的手端着解酒汤,另一只手用勺子舀汤,吹了吹后才喂向白子衿。 可白子衿刚碰到勺子就往后缩,似有若无的梦呓出一个字,委屈巴巴:“烫。” “烫?”凤惊冥将勺子送到自己嘴边轻轻喝了一口,俊眉冷拧。 温度刚好,哪里会烫。 他再将勺子伸过去,白子衿还是不肯喝,几次这般,逐渐将他的耐心耗尽。 “白子衿,你给本王起来!”凤惊冥冷冷开口。 睡梦中,白子衿似乎听到了凤惊冥喊自己,她缓缓睁眼,迷迷糊糊:“凤惊冥,怎么了?” “起来喝汤。”凤惊冥声音冷冷,不过脸上的冰冷缓和了不少。 白子衿迷迷糊糊的坐起来,接过凤惊冥手里的汤就灌下去,因为朦朦胧胧的什么也不知道,她突然呛得咳起来。 “咳咳,咳咳。” 凤惊冥连忙轻拍她的背,然后接过碗,脸色黑得不行:“白子衿,你是猪吗?喝个汤都能呛到。” 索性碗里的醒酒汤已经喝完了,第二天她便不会头痛。 凤惊冥看着她嘴角黑黑的汤渍,挂在她脸上格外显眼,掏出手巾替她擦拭去。 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动作多么的小心。 “我才不是。”白子衿瘪着嘴,“凤惊冥,我要是猪,你就是猪的夫君,你要做猪的夫君吗?” “谁要做你的夫君。”凤惊冥冷笑一声,将手巾扔到旁边,“自作多情!” 白子衿不干了,她突然一把把凤惊冥抱住,在他怀里蹭了蹭。 对于她这种依赖的小动作,凤惊冥不知何时已经习惯,身子不再僵硬和拒绝。 “我才不是自作多情,你,你就是喜欢我的,不然你怎么会吃醋,你分明就喜欢我……” 白子衿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几乎听不见了,她抱着凤惊冥又睡过去了。 凤惊冥看着怀里的娇小女子,桃花眼里涌起幽幽深色,夹杂着疑惑和复杂。 他喜欢她吗? 是啊,今日他的行为让他自己都不解,那是吃醋吗。 “嗤。”凤惊冥突然冷笑一声,“白子衿,你给本王听好了,本王绝不会喜欢你。” 那只是由于她的身份,她是他的未婚妻,没有一个男子可以看着自己的未婚妻和别的男子交往。 凤惊冥并没有得到回应,低头一看,白子衿不知何时又挂在他身上睡着了。 “白子衿。”凤惊冥拧眉。 白子衿并睁眼,见她没醒,凤惊冥便也不叫她了,把她放到床上替她盖上被子。 然后,凤惊冥走到床边,打开窗眼底闪过幽芒。 他绝不会喜欢上任何人! “王爷。”白阎走到床边,低声禀告,“中午皇上传消息来,说太皇太后已经在选良辰吉日,打算让您和白小姐……成亲,并且让您和白小姐明日进宫。” 凤惊冥神色倏冷:“怎么不早告诉本王?” “中午的时候,王爷您把所有事情都推掉了。”白阎道。 凤惊冥皱眉,回想起今天中午的事,他薄唇勾起:“本王知道了,你去准备成亲需要的东西。” 白阎诧异:“王爷您打算娶白小姐了?” 虽说这是应该的事,可凤惊冥突然这么快决定,让白阎有些惊讶和猝不及防。 “她想让本王成亲,本王便反将她一君。”凤惊冥薄唇冷勾,冷笑鄙夷,“你以为她突破召本王进宫,真是为了本王的终身大事?不过是为了玉玺而已!” 天底下哪儿有那么凑巧的事,今天他拿到了玉玺,明天太皇太后就召他们进宫商量婚事。 “所以说,王爷您并不打算成亲,只是做个样子而已?”白阎道。 “嗯。”凤惊冥淡淡点头,“不过明日本王会答应,看看太皇太后到底想做什么,对了,去将白子衿的婢女带回来。” 白阎欲言又止,如果真的这样做,那王妃会伤心至极的吧。 可凤惊冥已经将窗户关上,白阎只能无奈退下。 至于伊人,根本不需要他去担心,有人会屁颠屁颠的去带的。 凤惊冥关上窗户,凝视着床上的白子衿,桃花眼底闪过幽芒。 …… 茗余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素色的床帐,他怔了怔。 他居然没死? 怔了一会儿后,茗余便打量着房间,片刻后他不解。 这似乎是女儿家的房间,可装扮得为何都是深素色,而且也没有多少女儿家打扮的东西,反而在一些角落还放了一些暗器。 “吱吖。” 茗余朝门口看去,只见一道倩影走到他身边,与他昏迷前的那道影子重叠,他看着沉姣的脸:“是你?” 一开口,茗余才发现自己居然发不出来了,他愣了。 “是我。”沉姣看出了他的唇形,淡淡道,“你醒了就好,你的喉咙还有半个月左右才能好。” 沉姣手里端着一碗药,她将药放到床边:“既然醒了,就自己喝。” 茗余很快便接受了自己暂时不能开口的事,只是他看着沉姣的眼神疑惑。 沉姣是白子衿的好友,为什么会救他? “你上次救我一命,我还给你。”似乎是看穿了他的疑惑,沉姣淡淡开口,“好了之后就给我离开,别连累我被鬼王发现。” 闻言,茗余神色微微复杂,他上次救沉姣只是路过顺手,完全没想到会因此保住一条命。 看着床头的药,茗余挣扎着想要起来,剧痛却让他又跌回床上。 “对了,你浑身筋脉断了一半。”沉姣道,“虽然子衿给你治过了,但一时半会也好不起来,你自己想办法喝药吧。” 茗余脸色一变:白子衿?! 白子衿如果来过,那王爷一定会有危险。 见他一脸着急,沉姣冷笑一声:“别将所有人都想得和你们玄王一样,子衿不会把这件事告诉鬼王。” 第403章:夜探匪寨 “外面有下人,喝完了喊他们就好,实在不行让他们进来喂你。”沉姣淡淡的说了一句,转身离开了房间。 茗余神色复杂,不仅是因为沉姣,还因为白子衿。 白子衿居然没将这件事告诉凤惊冥。 沉默了一会儿后,茗余想要起身喝药,可每挪动一点,他就痛得不行,可尽管如此,他还是没叫下人进来,而是自己忍着痛将药端起来。 因为怕凤惊冥再搜查一次,沉姣将商行的事情搬到了将军府来处理。 “郡主,蜀地来信了。”一个下人拿着一封信进来,恭敬的将信呈上。 沉姣打开一看,刚看到第一行时她脸色就剧变,惊得站起。 烈歌居然去夜谈匪寨受伤了! 下人吓了一跳。 沉姣的目光又往下移,然后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轻伤,有人救了烈歌,还好还好。” 信上说因为那人救凤烈歌受了重伤,他们原本半个月就可以回来帝都得改为二十五天,先让那人养养伤,让她们不要担心。 “本来不担心的,看到这封信就担心了。”沉姣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她可以笃定这封信一定是瑶瑶写的,只有瑶瑶才会写出这么让人心情忐忑的信。 沉姣写了一封信让人送到蜀地去,同时把秦瑶送来的信收好,道:“明日把这封信送到纱雅院。” …… 半个月前,蜀地 夜幕一片漆黑,月亮也躲进了乌云里,没有一丝光芒,黑得有几分可怕。 山林中时不时有窸窸窣窣和丝丝的声音响起,不知是什么剧毒野兽,直让人觉得背后发凉,令人心怵。 隐约可见山林间有两个人影在走。 “狗蛋,你快点。”凤烈歌看了一眼身后懒洋洋走着的楚风,面若冰霜。 照这个速度下去他们今晚不用去夜探土匪寨子了,能不能在天亮前到那里都不一定。 楚风道:“送死不要走太快,慢慢来。” 凤烈歌脸色一冷,加快速度:“楚风!跟上!” 楚风无奈,要是凤烈歌真死了,他还真没办法可以进帝都,所以他只得无奈的加快速度。 二人运起轻功在林子里穿梭,速度到也不慢。 不过比起凤烈歌,楚风明显轻松很多,他看着凤烈歌好奇道:“对了,你不是公主吗?我记得天合的公主可没有一个会武功的,你这一身武艺谁教你的?” “自学。”凤烈歌冷淡道。 楚风挑眉,自学? 看这有门有派的招式,可不像是自学的。 “不告诉我就算了。”楚风把手往后脑勺一放,姿态十分的闲散,“你慢点,这想和本公子出来月下漫步的女子可多得能从天合排到其他国家,公主殿下,你定没见过本公子这般俊美的人吧,让我们享受一下月下漫步的浪漫吧。” 今晚楚风并没有戴面具,他长得格外的俊俏,特别是那双风流多情的眸子十分能吸引住女子。 “江湖上有美男子排行榜,第一是鬼王叔。”凤烈歌泼了他一盆冷水。 楚风立刻炸了:“这什么时候跳出来的排行榜,我不服!本公子这么英俊潇洒,怎么就比不过那位暴戾残酷的鬼王?” 他向来只知有美人图册,压根不知道这美男排行榜的事情。 凤烈歌冷笑一声,继续打击:“不仅如此,前十都没有你。” 楚风脸一黑,开玩笑,他这么俊俏无双的人居然排不进前十,要么就是美男排行榜有问题,要么就是那人眼瞎! 审美有问题! “你在哪里看到的,告诉本公子,本公子要用脸去正名。”楚风不甘心。 说不定是世上只知他采花大盗的名字,而小觑了他的容颜。 凤烈歌冷嗤一声,瞄了楚风浑身上下一眼:“不好意思,就单是采花大盗这一点,你已经被除名了,我鬼王叔虽然脾气不好,可他疼媳妇。” 楚风脸又是一黑。 “凤烈歌,我和你说过多少遍了,我这不叫采花大盗,那是世人诬陷的!我只是在安慰那些寂寞的芳心!” 凤烈歌懒得理会她,继续往前走着。 “凤烈歌,你听我说……” “闭嘴!”凤烈歌冷冷开口,拦住了楚风,眸子看向前方。 在他们眼前有一个寨子,寨子里的人貌似还十分的多,灯火通明,还有人手里拿着剑,一手举着火把在巡逻。 而寨子门口,则有许多的栅栏。 “到了。”凤烈歌低声开头。 楚风扫了一眼寨子,又扫了扫几个人手里拿着的杀猪刀,道:“到了是到了,可是你防备这么严,你要怎么进去?” 这个寨子一圈都有人看守,他们就两个人,进去可就是送死。 凤烈歌皱眉,忽然她看着楚风一脸看好戏的样子,冷道:“看什么看,快想办法。” 楚风耸耸肩,往后面的树上一躺:“你都说了,我只是一个采花大盗,又不是什么睿智的谋士,我怎么给你想办法?早告诉你不要带我出来的。” 因为没有月光,楚风并没有注意到树是折的,他一趟下去树就往后倾倒,这里的树枝树叶都相互交错,一时间飒飒声响彻。 “谁在那里!”两个土匪朝这边跑过来。 凤烈歌瞪了一眼楚风:“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楚风一脸无辜,可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很难让人相信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此刻追究责任也来不及了,最重要的是想想怎么办。 就在凤烈歌急得不行时,一张冰冷的东西贴到她脸上,她下意识想要躲开。 “别躲,人皮面具,难道你想被认出来吗?” 凤烈歌这才发现,楚风不知何时换上了人皮面具,是一张普通无比的脸,还带着伤口,上面的血迹逼真无比。 而凤烈歌一抹脸上,她脸上也有,比楚风还多。 换上人皮面具后,楚风立刻搀扶着凤惊冥往前走,一副受了重伤快撑不下去的模样:“记住,我们是几位县令的人。” 凤烈歌眼底闪过光芒,她点头,顿时明白了什么。 两个土匪还没冲到这里来,就看到两个浑身是血的黑衣人互相搀扶着,踉跄的走出来。 “你们是?”两个土匪警惕拔剑。 “快,快救我们。”楚风一脸要断气的模样,“我们,我们是孙县令的人,来和你们通风报信,被七皇子追,追杀。” 说着,楚风整个人往下垂去,凤烈歌花了好大力气才扶住他,而她这模样,也给人一种受了重伤扶不住的感觉。 两个土匪半信半疑。 “快!快救他!”凤烈歌大喊,“他身上,身上有……” 突然,凤烈歌整个人也朝下倒去,但她却倒在楚风身上,把楚风当肉垫。 楚风咬牙:“!!!” 他就没见过这么会报复的女子! 那两个土匪见状,没时间再多想,连忙一人扶一个将他们扶起寨子里。 “大当家的,大当家的。” 大当家的正在和几个人谈着事,突然就听到这大喊声,他皱眉,推开门走出去。 “发生什么事了?叫叫叫。” 大当家看到被扶着的楚风两人,神色疑惑:“这是谁?” “大当家的,他们说自己是孙县令的人,孙县令他们有话要传给大当家你,半路被七皇子的人追杀,已经昏过去了。”一个土匪道。 大当家皱眉:“有没有对暗语?” 暗语? 凤烈歌默默的记下了这件事。 “没有,还没有来得及说几句话,他们就晕过去了。”土匪回答道。 大当家看着凤烈歌二人,他思索了一会儿,道:“先把他们带下去就醒,记住,在确定他们身份之前一定要看好了。” “是!” 凤烈歌二人被带下去。 在转身的时候,凤烈歌余光一瞥,看到了一个从房间里走出来的人,她没看清那个人的脸,但身形给她的感觉却十分熟悉。 凤烈歌二人被带到一个小房间,一个土匪道:“你留在这里,我去找大夫。” “好。” 那土匪拿着刀打量着二人,嘀咕:“这孙县令不是刚送了一批粮食过来吗,这又是要干什么?难不成真的想把七皇子……” 后面的话土匪走到了墙边,凤烈歌并没有听清。 但听这土匪的意思,那孙县令竟然胆子大到想对她七哥下手? “唉,这么重的伤,也不知道救不救得过来。”土匪拍了拍楚风的脸,忽然他偷偷的朝后一看,确定没有人后立刻朝楚风身上摸去,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反正你都要死了,拿钱也没用,我会给你多烧点纸钱的。” 他的手刚摸进楚风的裤腰带里,忽然楚风睁眼,双手在土匪脖子上一拧,土匪双目凸出,死不瞑目。 楚风连忙起来,一边拔下土匪的衣裳一边对凤烈歌道:“快,你换上他的衣裳。” 凤烈歌连忙点头,起身速度的将衣裳互换,然后把土匪放到她的位置上,后又拿起土匪的装模作样的巡逻。 这时,之前出去找大夫的土匪回来了。 “兄弟,没事吧?”那土匪看了看躺着的两人,询问凤烈歌。 第404章:七皇子是蛰伏的狼 “没事。”凤烈歌摇摇头,看向了土匪后面的大夫。 那土匪粗声粗气道:“快给他们看看,别死了。” 大夫将背着的匣子放下,走到被换下的,戴着人皮面具的土匪旁边,双手一探然后神色惊骇,结结巴巴道:“这人,这人已经断气了。” “什么?”土匪连忙走上前,在他脖子上一摸,“竟然真的死了,这可怎么是好,要真是孙县令的人我们要怎么和大当家交差。” 凤烈歌也作出一脸着急:“快,看看旁边的人,看他死了没有。” 大夫立刻颤抖着走到楚风旁边,在楚风的脉搏上一探,道:“这个还有救。” 土匪和凤烈歌对视一眼,纷纷松了一口气。 还活着一个就好。 “快,给他治病。” 大夫连忙点头,从匣子里拿出一些东西,给楚风擦去脸上的血,检查伤口。 凤烈歌和土匪两人站在旁边。 凤烈歌扫了一眼外面,忽然龇牙咧嘴:“我肚子有点疼,去躺茅房,你先守着。” 土匪哈哈大笑:“让你晚上别吃太多,看,把肚子吃坏了吧,去去去,快去。” “我也没吃多少啊。”凤烈歌作出一脸郁闷,然后又龇牙咧嘴的抱着肚子出去了,似乎忍受不了了一般。 土匪在旁边哈哈大笑。 凤烈歌捂着肚子走出门后,就放开了肚子,她目光四扫,观察着这个寨子。 刚才进来的时候为了装昏迷,她和楚风都是闭着眼睛的,什么都没看到。 凤烈歌穿梭在寨子里,打算先把地形摸清楚。 这寨子很大,呈圆形,楚风所在的位置是在后面,最前面就是寨子门口,那里也有一排屋子。 凤烈歌站在寨子前面,看向两层中间整个寨子的中心,那里有几间大房子没有亮灯,但外面守卫却比寨子门口很多。 凤烈歌眼神一深,如果孙县令他们和土匪勾结,之前发下来的粮食应该就在这些房间里。 “这寨子修得很巧妙,刚好将粮食死死围住,又位于山顶,四周还有他们准备好的巨石,要强攻上来一定会损失惨重。”凤烈歌皱眉,如果粮食真的在这里,以蜀地现在的兵力,根本就没法攻下这里。 凤烈歌的目光落到四周的巨石上,要上来的话,必须先将巨石解决掉。 而这巨石又有人守着,要怎么解决,凤烈歌思索着。 “喂!”突然,一只手从背后探出,拍了拍凤烈歌的肩膀。 凤烈歌身子紧绷,她回头一看,是一个土匪,那土匪对着他道。 “赵二,你又跑出来偷懒了,让大当家看到,肯定把你赶下去不可。” 凤烈歌暗道原来自己顶替的人叫赵二,她眼珠子一转,粗声粗气道:“你哪只眼睛看到的,别乱说!我是出来上茅房的!” “上茅房?”见他死不承认,那土匪嗤笑一声,指向一个方向,“茅房在那边,你跑这儿来干什么?得了吧,别解释,我还不知道,无非就是来找翠红的吧。” 那土匪嘿嘿的笑着,一副看破了凤烈歌的样子。 凤烈歌不知这翠红是谁,想着该如何回答才不会露出破绽。 “赵二啊,哥劝你早点放弃吧,这翠红可不是你我能肖想的。”凤烈歌的样子落在土匪眼里,就成了不愿听的,土匪拍了拍凤烈歌的肩膀安慰。 “以后还会有更……” 凤烈歌眼底闪过光芒,忽然她猛的甩开土匪的手,在土匪错愕的眼神里,大步朝黑房子的方向走去,怒道:“滚开点!” 土匪愣了几秒,然后恼羞成怒的对凤烈歌的背影大叫:“赵二,你别不识好人心!” 可惜凤烈歌没机会他,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转了个弯消失在土匪视线里。 土匪啐了一口,暗骂自己瞎管闲事自讨没事。 凤烈歌转了个弯,又碰到几个寨子里的人,有人看着她一脸愤怒,问道。 “赵二,你这是怎么了?又被三当家骂了?” 凤烈歌闷闷不乐的挥挥手,不悦道:“不是,是……算了,不和你们说了,我回去了。” 见她不愿说,也没人逼她,不过大家在后面讨论了起来。 凤烈歌回到了楚风的屋子里,见大夫已经什么都处理好了,而另一个土匪则不知去哪里了。 “他人呢?”凤烈歌问大夫。 大夫道:“出去巡逻了,他说让你回来了守着这个人,我已经给他上好了药,明天他就可以醒过来了。” 凤烈歌眼里闪烁光芒,她正愁着怎么支开那个土匪呢,现在看来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好,我守着。” 大夫把匣子背到背上,他想起刚才凤烈歌进来时的不悦,询问凤烈歌发生什么事了。 凤烈歌一脸不悦憋屈的把刚才的事说出来,然后又烦躁的往椅子上一坐,似乎怒气还没消散。 “凭什么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大夫则见怪不怪,笑着劝道:“赵二,早和你说了,翠红和三当家的儿子好上了,不然你以为三当家怎么老是找你不快,三当家的儿子现在可是在看守粮仓,哪怕像你还是个守大门的,好了,我也走了,你自己慢慢想吧。” 粮仓? 凤烈歌心里波动起伏,不过脸色依旧是一脸不忿:“粮仓又怎么了!还不是仗着三当家。” 已经走到门外的大夫摇摇头,唉,这赵二。 凤烈歌又骂骂咧咧几句,路过还有不少人听到了,有人驻足想看,凤烈歌瞪了他们一眼,把门砰的一关。 那些人瞥了瞥嘴。 屋内,凤烈歌脸上的愤怒早已消退,甚至还带着笑意,她走至楚风旁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楚风:“别装了,起来。” 楚风睁眼,坐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懒洋洋的道:“睡得真舒服。” 凤烈歌瞪了他一眼,大夫在他身上翻来翻去,他居然还能睡得着,不怕被人一刀插死吗。 “我已经把这里的路探得差不多了。”凤烈歌低声道,她和楚风比划了地形,然后道,“如果我猜得不错,粮仓里面应该就是之前朝廷发下来的官粮。” “然后呢?你打算去粮仓?”楚风倚在墙上,双手环臂,看着凤烈歌,“你也说了粮仓守卫森严,人数是外面的两倍,你想硬闯?” 凤烈歌皱眉,她自然是没打算硬闯。 楚风见她这般就知道她没办法,笑吟吟道:“小烈歌,不如听我的,地形已经探清,我们回去让其他人来就好了。” 这趟浑水,楚风可不想摊。 “不行,四周都有巨石,一靠近这里被发现,就会被砸死。”凤烈歌拒绝,突然,她冷冷的看了一眼楚风,“注意你的称呼!” 楚风挑眉:“小烈歌。” 凤烈歌脸色一冷,抬手就要打他。 楚风勾唇:“确定要对我动手?一动手可就会被别人发现了。” 凤烈歌的拳头停在半空中,她看着楚风,冷哼一声收回拳头。 楚风略微得意:“小烈歌,真听话。” 凤烈歌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要不是怕被人发现,她真想把这厮的嘴巴给缝上。 凤烈歌让自己忽略楚风,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靠近粮仓。 忽然,她的余光扫到角落里的两坛酒。 …… 大屋子里,大当家正在和几个当家商量着事。 “大哥,据我所查那七皇子可不简单,我们真要为了这点粮食得罪他?”二当家皱着眉头,有些不赞同。 他们又不缺钱,他实在不明白大当家到底为什么会答应和孙县令合作,打下这个寨子藏着这些官粮。 “你以为我是为了这点粮食?”大当家神色严肃的摇头,“你们不知,很久前有一股人在找我们,手段强硬,意图把我们收其麾下,我一直查不出是谁,最近我又发现了他们。” 四当家道:“大哥,你难道怀疑是七皇子?” 之前的事他们也知道,他们当初因为不想任人指使不肯服从,死了不少人才让对方罢休,如果真的是七皇子,那他们现在可危险了。 要知道,七皇子现在可就在蜀地。 “是。”大当家点头,缓缓道,“我之所以答应帮孙县令他们,就是为了试探七皇子,如果真的是七皇子,我们就又危险又安全。” 二当家拧眉:“为什么这么说?” 危险他们明白,可安全一词从何说来。 “新皇虽已登基,但太后一直视七皇子和四皇子为眼中钉肉中刺,如果真的是七皇子,我们便可让人去告诉太后,太后自会处理七皇子。”大当家笑道,“一个文弱的七皇子就让太后觉得碍眼了,何况是一个蛰伏多年的狼。” 届时,太后就会不顾一切的除掉七皇子,他们自然就安全了。 “大哥英明!”四当家一脸佩服,双手包拳做敬佩状。 大当家挥了挥手:“别高兴得太早,这些的前提是七皇子的确是那个人,以及我们能不能抵抗得住他,老二,明天你就乔装去安县……” 大当家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一人就闯进来,对着他们大喊。 “不好了,赵二发疯了!要杀了王磐。” 第405章:身份暴露 王磐真是三当家的儿子。 所有人噌的站起来,三当家冲到前面,大声质问:“你说什么?” 三当家脸上有一道蜈蚣长的刀疤,此刻一震怒显得格外可怕,那来禀的人害怕道:“赵二喝了酒,冲到粮仓,说要和王磐一决高下,抢,抢回翠……三当家!” 他还没说完,三当家立刻就冲了出去。 “老三!” 大当家大喝一声,可三当家完全不听,他对剩下的几个当家道:“走,快过去看看,老三的脾气爆,可别打死了人。” “好。” 三当家冲到粮仓,见自己儿子正和赵二扭打在一起,左脸肿得很高,想必是被赵二揍了一拳。 而赵二也没好到哪里去,身上很多土灰,脸颊发红,嘴里还嚷嚷着一些胡话,不过若是细看便会发现赵二身上只是脏了些,没什么伤。 其他受粮仓的人正围着相劝,却又不敢上去。 “三当家来了。” “完了,三……” “都给我住手!”看到自己儿子受伤,三当家眼睛立刻红了。 可惜赵二似乎喝得太醉,把这些年来所有心里的话都大骂,只见他一拳打在王磐肚子上,王磐痛得打到地上。 “王磐!”三当家怒急。 众人睁大眼睛,这赵二是真的不想活了吗,下这么这么重的手。 他们紧张的看向赵二,赵二却像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一样,指着三当家就是一顿大吼:“是你!就是你仗着自己是三当家,不,不,嗝,王磐才会抢走翠红,还,还处处欺压,贬低我,都是你!” 此刻大半个寨子的人都跑过来看发生什么事了,被一个下属指着鼻子这么骂,三当家气得要炸了,他手握成拳头就准备打向赵二:“看我不打醒你!” 装醉凤烈歌眸子里闪过暗芒,正要假装踉跄躲避,忽然一只手抓住了三当家的手臂。 三当家回头,见是大当家,道:“大哥!你干什么!快放开我,让我打死这个混蛋!” “你这一拳下去他就死了,想闹出人命吗!”大当家呵斥,“老三,冷静!” 老三见自己儿子还躺在地上,而自己却没法子报仇,气得脸色涨红,甩开大当家的手走过去怒骂那些看戏的人发泄。 “看什么看!不会拉开他们吗!都给我回去巡逻!” 那些人连忙认错,然后各自回自己的位置,不过有的人却嘀咕不悦。 凤烈歌的余光扫过粮仓的门口,眉头暗自一颦,楚风还没出来,这些人要是走了,楚风出来说不定会被眼前这几个字发现。 不行,她得再次把事情闹乱。 “放开我!”凤烈歌猛的甩开抓着自己的两个人,大吼的冲向粮仓旁边的一个人,“你们不公!王磐,有本事我们来决斗!” 那人一脸懵,随后紧张大叫:“赵二,我不是王磐,你认错了!你认错了!” 凤烈歌眼睛猩红,可不管他说什么,冲上去就打。 那人苦啊!当着诸位当家的面他又不能和一个醉鬼还手,只能跑啊! “大当家救我!” 凤烈歌跟着冲到大当家面前,却和大当家保持了一段距离,这个大当家的内力很雄厚,她怕被发现。 大当家看他的模样,呵道:“赵二!你闹够了没!” “大当家,我,我没闹。”赵二一脸委屈,“我只是和王磐来个男人的决斗,没有……” “不好了!大哥,粮仓有人!”二当家不知何时走到了粮仓,往里一看,脸色一变。 凤烈歌面具下的脸色微变,该死的,这么就这么凑巧,她居然没看到二当家过去。 “什么?”大当家立刻不管凤烈歌了,大步跨向粮仓,其余人也紧张跟过去。 大当家一把推开粮仓:“找!给我把人找出来!” 粮仓里的灯立刻被点起来,巡逻的人鱼贯而入,在粮仓里寻找。 可找了许久都没找出个人来,东西也没少,也没发现任何脚印,一切如原样。 “大当家,二号仓没有。” “大当家,三号仓也一样,脚印都没有。” 闻言,凤烈歌大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楚风那混蛋是已经出去了。 大当家皱眉,再厉害的人进来也会留下一点印记的,他看向二当家:“老二,你是不是看错了?” “我明明看到有个人影,难道是柱子的影子?”二当家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可不应该啊,那的确是个人影啊。 二当家还在苦着脸想不通的时候,大当家忽然出手,手拧成爪状,朝凤烈歌而去,那招式之狠,竟是想要一击毙命! “大哥,你干什么!”四当家懵了。 凤烈歌也脸色暗变,这一击她如果不躲开说不定就会死,而一躲开身份必然暴露——赵二没那么厉害的武功。 就在凤烈歌迟疑的时候,大当家已经到了跟前,眼里的杀意浓烈到让凤烈歌心里一惊,她连忙躲开。 大当家是真的想要她的命! “赵二居然能躲开大当家的攻击!”有人惊呼。 二当家神色沉重:“他不是赵二!” 身份已经暴露,凤烈歌已经没必要掩瞒了,她抽出缠在腰间的软剑,冷道:“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说,你是不是七皇子的人!”大当家不答反问,攻击也是一次比一次狠,打得凤烈歌的软剑嗡嗡作响。 凤烈歌愣了刹那,七哥? “果然!”大当家咧嘴一笑,“凤子宣就以为我那么笨吗?赵二虽然喜欢翠红,可却怕死了我,根本不敢冲到我面前,而且你刚才虽然一身尘灰,却没一点伤,还能将武功比你厉害的王磐揍了一拳。” 从看到凤烈歌时,大当家就已经怀疑了,却不肯定,所以没有立刻拿下凤烈歌。 直到凤烈歌听到没人时暗松了一口气,他就确定了。 “你很聪明。”凤烈歌知晓自己的破绽多,毕竟她不知道赵二是个怎样的人,只能靠外人的话摸索。 却没想到,大当家居然一眼就发现了问题。 “你敢来闯我的寨子,胆子也是很大。”大当家笑道。 凤烈歌和大当家打起来不相上下,可这时,二当家开口了。 “老三,老四,我们上去把这人拿下!” “好!” 凤烈歌脸色微变,四个人她可打不过,她不恋战欲走,却被大当家拖住。 “想跑,没那么容易,把命留下!” 大当家抓向凤烈歌的脚,凤烈歌差点跌向地下,她往旁边的屋顶上一踩借力,才没有摔下去。 可就在这时,二当家三人已经来到了她周围。 她被包围了! 凤烈歌冷冷的看着这四人,握紧了手里的剑。 “认输吧,你已经死定了。”三当家眼睛猩红,他本还在因为不能对赵二动手而觉得憋屈,现在这人不是赵二,他一定要为他儿报仇! 凤烈歌冷笑不语,她握紧的手心一翻,执着剑朝这些人冲过去:“手底下见真章!” 楚风想必已经出了寨子,她就是死,也要带走这些人其中的一个。 四人联手,凤烈歌很快就被得应接不暇,突然大当家一掌朝她击来,她极速后退,却被掌劲儿击得朝二当家那边而去。 而这时,二当家已经长剑刺向她了,若她再稳不住身形,定会被一剑刺中。 就在凤烈歌咬牙时,忽然一个人影从黑暗里掠出,一掌拍在了大当家背后。 大当家猝不及防,整个人朝下栽去。 “大哥!”四当家目眦欲裂,看向空中突然出现的人影。 凤烈歌因为前方没了大当家,连忙朝前而去,躲开了二当家的攻击。 不过,她美目却诧异的看着前面的人:“你怎么没走?” 以楚风吊儿郎当,又狡猾的性子,凤烈歌以为他一定会跑的。 谁知道,楚风居然出现了。 “我是那种弃美人于不顾的人吗,大家好啊,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美男榜排名第一的凤惊冥。”楚风咧嘴一笑,脚步却不慢,一把抓着凤烈歌就往寨子外面跑。 凤烈歌被气笑,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不忘往自己身上贴金和栽赃她鬼王叔。 “给我追!” 大当家已经从地上起来了,他捂着胸口,擦掉嘴上的血,他对走过来扶他的人道:“我没事,追上他们。” 楚风的轻功格外的好,很快便拉出了一段距离。 凤烈歌看着他,美目闪过光芒,突然问:“楚风,你这轻功是不是因为太多人追杀你,练出来的?” 楚风脸一黑:“凤烈歌,本公子可是救了你,你不仅不感恩就算了还这么污蔑本……” 突然,前方掠出一个人影,朝着楚风就要攻击去。 “小心!”凤烈歌大喝一声,手里的长剑往前一砍。 那人被砍中,闷哼一声,仔细一看是个没见过的男人。 凤烈歌急问:“楚风,你的仇人?” “擦,凤烈歌你别污蔑本公子!” 就在这时,后面的三人赶至,二当家一见到这人无比欣喜。 “老六,你回来了,快,抓住这两人!” 那人原来是寨子的六当家,他点了点头,朝二人攻击去,而二当家几人也在后面攻击凤烈歌二人。 前有狼后有虎! 第406章:你丈夫嘴唇有点干 楚风看向凤烈歌,极速对凤烈歌低声道:“一起攻击老六,我们能不能逃过去,就看这一次了。” 凤烈歌微微点头。 他们要孤注一掷! 两人同时放弃抵抗后面三人的攻击,同时向老六而攻击去。 凤烈歌一剑斩去,攻击十足,而楚风的一掌在后面跟着。 老六本就受了轻伤,此刻勉强躲过凤烈歌的一剑,却没躲过楚风的一掌。 “噗。”他大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朝下栽去。 重伤了老六,楚风立刻反手朝老六抓去,抓住了他的肩膀。 四当家大吼:“老六!” 二当家眼睛发红,手里的一掌眼看就要拍在凤烈歌后背,楚风余光一瞥,下意识的挡在了凤烈歌身后。 二当家那带风的一掌,结结实实的拍在了楚风身上。 “噗。”楚风喷吐出鲜血,艳红的鲜血落在凤烈歌的黑发上,格外显眼。 凤烈歌不敢置信的回头,她脸上早已散去了冰霜,变成了呆滞,她下意识接住朝她倒来的楚风。 他为什么会救她…… “拿命来!”三当家和四当家的一掌迭叠而至。 楚风并没有晕过去,而是在撞进了凤烈歌的怀抱后又踉跄了两步,然后极速转身,他手里还抓着老六,一只手掐着昏迷过去的老六脖子:“不许动!再过来我就立刻杀了他!” 三当家和四当家生怕他真的杀了老六,连忙收掌,还被反噬得吐了血。 在这时候,楚风推开了凤烈歌,他站得极稳,笑得也十分得意,对二当家拱手道:“本公子刚好受了伤,你这一掌刚好拍去了本公子体内的瘀血,多谢多谢。” 二当家咬牙,他本以为楚风接了他一掌至少受了伤,谁料却反而帮了他。 不仅如此,老六还落在他们手里,真是气煞人也。 凤烈歌诧异的看着楚风,她以为楚风只是在逞强,却见楚风脸色正常,欣喜也不像作假的,看来是真的了。 不过尽管如此,凤烈歌还是执着剑挡在挡在了楚风前面一点,随时准备攻击,楚风看着她的微小动作,眼里闪过光芒。 这女人还是挺有良心的嘛。 “把老六还给我们!”四当家吼道。 楚风没事,可老六是真真实实的受了重伤,再不疗伤说不定真会怎么样。 “你让我还就还,本公子岂不是很没面子?”楚风吊儿郎当的一笑,对三四当家道,“现在你们两个人受了伤,我们要是打起来可是势均力敌,而且你们兄弟还在我手上,确定还要追我们,不如你求求本公子,本公子说不定大发慈悲把这人还给你们。” 三四当家咬牙,这个不要脸的人! “势均力敌?可不见得,你不过是在强撑罢了!”二当家盯着楚风,他不信他那一掌真的没伤到楚风。 “那试试?”楚风也不与他们争辩,反而摩拳擦掌想动手。 凤烈歌微微皱眉,这人是不是有点得瑟过头了。 二当家盯着楚风,不答应也不拒绝,他在分析楚风到底有没有受伤。 “到底打不打?不打本公子可走了。”楚风见他们磨磨唧唧的,实在不耐烦。 三当家上前一步:“你别给我放肆,让我来会会你!” “不行。”四当家拦住三当家,然后急迫的看向二当家,“二哥,老六受了重创,要是不疗伤说不定会有性命之忧,不能和他们动手!” 但凡他们要拼个你死我活,不管最后谁输谁赢,老六都是最先死的那个。 三当家虽然愤怒,却也停下了。 二当家沉默,他看着楚风,他想拖! 拖着时间看看楚风究竟有没有受伤! “不打是吗?”凤烈歌看出了他的想到,长剑反手一放,直接放在了老六脖子上,淡冷道,“他死,还是放我们走!” 凤烈歌这一剑可是划破了老六的脖子,鲜血立刻顺着长剑淌下。 这鲜红色刺得二当家瞳孔一缩。 “二哥!”四当家急得不行。 “够了!”终于,二当家低喝一声,“我放你们走,你们把老六还给我们。” “好,你们现在退回寨子里。”楚风懒洋洋道,“等半个时辰后再下来。” 半个时辰,够他们回到安县了。 “不行!”三当家拒绝,“老六现在这个样子,万一死了怎么办?” 谁都不知道老六究竟受了多重的伤,能不能撑到半个小时。 两方似乎又僵持起来了,楚风要保证自己和凤烈歌的安全,必然要带老六走,可二当家他们又不允许。 突然,凤烈歌从怀里掏出几颗药丸:“服下这颗药丸,你们会功力全失两柱香,两柱香,他死不了。” 楚风闻言浑身一个颤栗,他神色怪异的看着凤烈歌,她身上怎么还会有这种东西,还好她没用在自己身上。 不过,今晚自己若不跟她来,她说不定就会用上了…… “不行,万一有毒呢!”四当家道。 凤烈歌冷笑一声,剑又要用力压几分下去:“我说了,他死还是放我们走。” 时间耽搁越久对他们越不利,凤烈歌不想和这些人废话下去,她将三颗药丸丢给三人。 吃还是老六死,自己选! 二当家几人神色阴晴不定。 “二哥,我先吃,若有毒你们就杀了他们!”四当家咬牙,将药丸扔进嘴里。 “老四!”三当家大叫。 凤烈歌冷漠的看着他们,过了一会儿,二当家缓缓的对二当家两人点头:“没毒。” 二当家和三当家对视一眼,默默的将药丸吃了。 “算你们走运!”服下药丸后,三当家对两人狠声道。 二当家道:“可以将老六还给我们了吗?” 楚风看向凤烈歌,有些不放心的低声询问:“你的药真管用?” “管用。” “好。” 楚风见老六直接扔过去,二当家等人连忙去接。 这个时间,楚风抓起凤烈歌的手。 凤烈歌整个人微颤,她看了看被抓紧的手,复杂的看向楚风。 楚风却没想什么,轻功运起就窜进林子里,他所到之处叶子只是微晃,不一会儿就不知所踪。 “二哥,他们跑了!” 二当家抱着老六,神色发沉:“跑了就跑了吧,大哥想必已经想出了对策,不会让七皇子得逞的,现在关键是老六。” “走,回寨子。” …… 凤烈歌被楚风牵着极速穿梭在林子里,过了不知道多久,她终于觉得有点不对劲。 “楚风,我自己可以,你放开我的手。”凤烈歌想抽出自己的手。 就在这时,楚风忽然整个人向前一栽。 凤烈歌吓了一跳,连忙拉住他,却见楚风嘴角不知何时淌下鲜血,神色苍白,双眼磕磕欲闭。 “楚风,你!”凤烈歌惊了,“你不是没事吗?” 她是真以为楚风没事,毕竟楚风还拉着她跑了这么久。 “快,赶快回去。”楚风声音极其虚弱,“他们说不定会追上来。” 说完,楚风再也撑不住了,眼前一黑整个人陷入了昏迷。 在他昏迷前,他看到了凤烈歌惊慌担忧的神色,他暗想原来凤烈歌也会慌。 “楚风,楚风!”凤烈歌推了推他,着急的喊了两句见他没醒,知晓他恐怕是伤得不轻。 凤烈歌神色复杂,那一掌本该是她接的,现在昏迷的人也本来应该是她的。 凤烈歌往前看去,复杂道:“他这个样子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回去。” 凤烈歌搀扶着楚风往前走,她记得走过了这个山丘有个村子。 村子已经都熄灯休息了,凤烈歌为了怕人追来发现,已经将二人的衣裳都扒去扔掉,脸上的人皮面具也撕下来了。 她里面一身烈火红衣,头发也放下来了,美人淡冷,十分养眼,腰间带着长剑,像极了侠女。 而楚风则不一样,撕下面具的他神色更加苍白,我更加让凤烈歌担心。 “扣扣。”凤烈歌敲了敲一家人的房门。 里面有人悉悉索索的起床,不一会儿有人打开了门,是个中年农汉,他看着凤烈歌先是惊艳,然后问:“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大叔,我们夜里赶路,我朋友他发病了,能不能在你们这里借宿一晚?”凤烈歌神色微急。 中年农汉有些迟疑,这大半夜的有人来投宿,有些奇怪啊。 “大叔,你放心,我们不会白住。”凤烈歌掏出一锭银子,那农汉立刻眼前一亮。 农汉接过银子点头,把门开大了点,让他们进来:“好,那就住一晚,明天你们就立刻走人。” 凤烈歌感激一笑。 进了屋,农汉刚门关上,凤烈歌也放心了些。 一个农妇走出,想必是农汉的妻子,她看着农汉询问:“当家的,这是?” “小兄弟发病了,我们给他们腾个房间出来。”农汉道。 农妇点了点头,拿起灯:“你们跟我来吧。” 凤烈歌搀扶着楚风,跟着农妇过去,农妇应该是带他们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被子都是刚掀开的样子。 凤烈歌将楚风扶到床上躺下。 “姑娘,我看你丈夫嘴唇有些干,要不要点水?”农妇好心开口。 第407章:凤烈歌,我喜欢你 凤烈歌脸色微红,连忙澄清道:“不是的,我和他只是朋友。” “朋友?”农妇神色诧异,再次询问,“你们真的不是夫妻?” 不是农妇不相信凤烈歌,而是这大半夜的,一个女子带着昏迷的男子来投宿,关系肯定不简单啊。 凤烈歌连忙道:“我们真的不是。” “那你看,我家就两间房,要不你和我住一间,让我家当家的和你朋友住?”农妇本来以为凤烈歌和楚风是一对,也就没多去想什么就将他们带到了这里,谁知道他们不是夫妻。 农妇不好意思的看着凤烈歌。 “没关系,你们不用这么麻烦,我留在这里照顾他就好了。”凤烈歌道。 农妇觉得这怎么行,看凤烈歌的样子还未出阁,怎么可以和一个男子共度一夜。 农妇好心开口劝:“姑娘,还是让我当家的来吧,这传出去了对你的名声不好。” 凤烈歌皱眉,她知道农妇的好意,可楚风这个样子她哪能将他交给别人。 “大婶,没事的。”凤烈歌微微一笑,“夜深了,你们赶快去休息吧。” 那农妇见劝不动凤烈歌也不在劝,替凤烈歌打了一盆水过来,由给他们倒了一些喝的水才离开,离开的时候还在嘀咕。 “怎么会不是夫妻,明明那么般般配。” 虽然她说得十分小声,可有内力的凤烈歌还是听到了,她冷淡的脸色微微一红,不知为何她脑海中浮现出了楚风替她挡那一掌时的模样,美目看向了床上的楚风,缓缓抿唇。 她和他很配? “呸!”凤烈歌脸色恼怒,轻啐了一口。 这分明就是个浪荡子弟,采花大盗!这混蛋还拿了她的肚兜,哪里相配了! 不过,楚风那背影,却在她脑海里无法抹去了。 凤烈歌给楚风喂了一颗药丸,她看着楚风苍白的脸,低声恼道:“等你醒来了,我定要把我的东西拿回来。” 凤烈歌又给楚风喂了些水,替他稍微疗了一下伤,又怕土匪们会追过来不敢睡,索性吹了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淡淡的看着外面。 ...... 楚风醒来的时候,只见一道火红的背影守在自己床边,她神色十分疲惫,却未躺下。 她……守了他一夜? 楚风眼底闪过诧异和不可捉摸的情绪,他喊了一句:“喂,凤烈歌。” 凤烈歌闻声回头,眼底闪过一些欣喜:“你醒了。” “这是哪儿?”楚风环视一圈,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来。 凤烈歌连忙上前去扶他,可楚风撑在床上的手刚好一滑,他整个人往下跌去,而去扶他的凤烈歌也因手被他的背压住,整个人扑了下去。 对方的脸接在两人眼里放大,然后两张唇瓣贴在一起。 凤烈歌美目缓缓睁大,她有几秒的呆愣。 楚风也没想到美人恩突然到来,不过他下意识的伸舌头,舔了舔凤烈歌的红唇。 “啪!” 下一刻,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楚风震惊了:“你打我干什么?我又不是故意的。” 凤烈歌已经站直,她看着自己的手愣了几秒,然后她抿唇看着床上的楚风,冷冷威胁:“可你舔……闭嘴!这件事不准说出去!” 说着,凤烈歌狠狠擦了擦自己的唇瓣,然后转身走过去,脚步却有些慌乱。 “我在外面等你。” 看着她不稳的步伐,床上的楚风愉悦的勾了勾唇,伸手揉了揉自己被压的胸脯,哼唧道:“有便宜不占是傻子,嘶……把我压得真痛。” 凤烈歌站在屋子外,她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停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巧合,可无论她用什么办法,脸颊还是不争气的烧了起来。 她的初吻,竟然被一个采花大盗夺走了,而且她还没法怎么问罪他! 该死! 越想,凤烈歌越生气,不过大半是对自己的,她多手去扶他做什么。 “姑娘,这么早就醒了啊,咦,姑娘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农妇扛着锄头正要下地,见她这般,立刻有些担忧。 刚好,楚风出来了,听到了这话。 凤烈歌对上楚风戏谑的眼神,她暗自咬牙,对农妇笑道:“我没事,对了大婶,我们要继续赶路了。” 说完,凤烈歌冷冷的瞪了楚风一眼,没好气道:“走!” 走出了村子,楚风立刻不走了,他靠在一棵大树上喘气。 “你别走那么快,不干了不干了,我只是醒了,伤可是一点没好。” 虽然凤烈歌给他服下了药丸,可也没找大夫看,他能坚持到现在的确算是不容易的。 凤烈歌想给他气受,可她看着楚风那脸色发白的模样,怕他又给晕过去了,只能冷冰冰道:“那就休息会儿,或者你在这里等,我回去找人来抬你。” 这里离县城不远了,她加快脚程,来回最多半个时辰。 “不用麻烦别人,我休息一会就好了。”楚风看着凤烈歌的脸,心想起刚才的巧合,忽然起了一个心思。 凤烈歌嘴硬心软,若是将这公主殿下拿下,似乎也不错。 凤烈歌没想其他,拿着剑靠在旁边的一棵树下,闭目养神。 楚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然后嘴里大喊着痛:“凤烈歌,嘶嘶,好痛,你过来。” “干什么?”凤烈歌睁眼,冷漠的走到他身边,眼底却划过担忧。 该不会是伤势又发了吧。 就在凤烈歌刚这么想时,忽然楚风一手拉过她转了圈,将她压在树上,一手撑在她脸庞,端出俊美夺心的笑:“凤烈歌。” “你到底要干什么,不是说……”凤烈歌皱眉。 “我喜欢你。” 凤烈歌呆住了,淡冷的美目里满是愕然的看着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看着楚风的脸,凤烈歌又想起了那一掌和刚才巧合的吻,不知为何她的心突然快速的跳了起来。 “凤烈歌,本公子可不会平白无故的拿命去救一个人,你难道感觉不出来吗?”楚风低笑一声。 凤烈歌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从小到大她对外表现的都是性子冷淡,也从未有人如此大胆的和她表明过心意,让她不知该如何处理。 “你先放开我。”凤烈歌冷冰冰的呵斥,心跳却越来越快。 “不放。”楚风吊儿郎当的一笑,“除非你给我一个回答。” “你个采花大盗要什么回答!” 是了,凤烈歌的心忽然冷了下来,在她眼前的人是个采花大盗,一个骗过许多女子之人,他的话根本不能相信。 他讨女孩子欢心的话,怕是张嘴就来了吧。 想起安如花的事,楚风仅仅因为那女子长得美丽便刺杀安如花,他看中自己不过是因为长得好看罢了。 “凤烈歌,你别歧视我,不信你摸摸我的心。”楚风握起凤烈歌的手,想要把手放在自己胸口。 忽然,凤烈歌猛的一甩手:“放开我!” “楚风,你少把那些对其他女子用的招式放在我身上,给我适可而止,赶路!”凤烈歌冷笑一声,然后用力推开楚风,不顾他的痛呼声大步朝前走去。 楚风这次是真的痛了,他龇牙咧嘴的叫着:“喂,你下手这么狠,嘶。” 楚风看着凤烈歌大步离去的背影,有些不懂为何前一刻还慌乱得不知所措的凤烈歌,下一刻为何态度剧变。 “难道因为她看她鬼王叔太久,觉得本公子没魅力了?”楚风摸摸自己的鼻子,十分的不甘心。 他可是能一日就让女子对他倾心之人,这凤烈歌,他定要拿下! “十天,继续留十天,本公子一定能拿……凤烈歌!你等等我!” …… 帝都。 朴素的宫殿里,太皇太后一改往日俭朴的风格,穿上了正装,那只有历代皇后才能穿的明艳隆重的正装,似乎是在向前来的凤惊冥证明什么。 太皇太后旁边坐着的是太后,她今天脸色十分的不好看。 凤惊冥和白子衿跪在地上行礼。 “起来吧。”太皇太后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她看向凤惊冥,“冥儿许久不见,愈发的俊美了。” 凤惊冥一身冷沉黑衣,与太皇太后的明艳形成鲜明的对比,他闻言桃花眼闪过冷意,薄唇冷勾:“太皇太后则有些老了,真是岁月不饶人。” 太皇太后笑呵呵的,似乎一点都不生气一般。 “是啊,都老了,也就剩本宫一人了。” 留到最后的,才是王者!这是太皇太后在向凤惊冥示威。 白子衿规规矩矩的站在凤惊冥旁边,她能感觉到自家男人身上传来的冷怒,她默默伸手拉了拉凤惊冥。 她依稀记得,凤惊冥的母妃在生下他就死了,这件事恐怕和太皇太后脱不了干系。 凤惊冥低头一看,看到白子衿对他浅浅一笑,他心里的所有阴霾都能立刻散去,他也拉紧了白子衿的手,勾唇一笑:“那您真是孤独啊。” 太皇太后脸色暗自一变,精致长袍下的手紧攥,这个孽障总能用言语讽刺她。 她孤独的成为了王者,而这孽障的母妃却在下面和凤邑相亲相爱! 第408章:他是个替代品 “子衿也出落得亭亭玉立了,颇有你母亲当年的风采。”太皇太后微微一笑,“来,上前给本宫看看。” 白子衿心里憋笑,太皇太后是被她男人堵到没话说,才把话题转移到她身上吧。 她男人就是毒舌!不过她喜欢! 白子衿走上前去:“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笑得十分的慈祥,她抓着白子衿的手,感慨一句:“想当年你母亲来天合的时候,也就你这般大,这一晃啊你都这么大了。” “是啊。”白子衿微微一笑,“岁月不饶人呐。” 太皇太后笑着,眼底却没多少笑意。 一个提醒她还不够,还有两个一起来!果然孽种的未婚妻,都是贱人! “今日我唤你们来为了何事,想必你们应该都清楚了。”太皇太后不愿再继续和他们拉长扯短,免得心里堵得慌,她看着白子衿笑道。 “子衿半年多前就及笄了,本来半年多前你们就该成亲的,奈何发生了一些事,现在你们二人也没什么长辈,就只有由本宫来操心了,你们意下如何?” 太皇太后不轻不重的说着,却刻意将二人没什么长辈的字眼加重了一点。 两个都是煞星,在一起还真是合适。 白子衿看向凤惊冥,她虽然不知道太皇太后打的是什么算盘,可嫁给凤惊冥她是愿意的。 只是不知道,凤惊冥愿不愿意…… 凤惊冥也看向她,俊容邪魅,没开口。 见他一直不开口,白子衿的心开始往下沉,她眼眸低垂,眼底闪过一抹苦涩,他不愿意娶自己。 既然如此,那就让她来吧。 凤惊冥看着似笑非笑的太皇太后,又看了一眼垂眸似乎不愿的白子衿,他俊眉一拧,想起白子衿这些日来的殷勤和温暖的浅笑,以及对自己的在乎。 似乎,娶了她也不错,至少不用再担心其他人觊觎了,思及此,凤惊冥薄唇轻掀:“可……” “不行。” 二人同时开口,白子衿的声音大过了凤惊冥的。 白子衿看着太皇太后,忍住心口的疼痛,缓缓浅笑:“我父亲刚死不久,身为女儿至少要守葬半年,否则就是不孝。” 凤惊冥看着白子衿的背影桃花眼幽深,身上有戾气缓缓散发,格外的可怕。 她居然不愿意嫁给他!这般拒绝他,是想去嫁给君玄歌吗! “的确是如此。”太皇太后也诧异白子衿的拒绝,她笑着开口,眼神却深了不少。 果然,他们之间出了们替。 “有何不孝?”凤惊冥冷戾开口,讥讽冷笑,“白元锦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没点数?受什么受!” 白子衿诧异的看着凤惊冥,妖孽这么说,难道是愿意娶她吗? 想到这里,白子衿心里生出了期待和喜悦的种子。 “冥儿这是着急了?”太皇太后呵呵的笑着,“也是,你们俩情深许久了,罢了,破一次例也没什么关系,我这就让礼部去准备。” “嗯。”凤惊冥淡淡的嗯了一声,余光瞥过白子衿,薄唇冷勾。 既然是他的未婚妻,无论他喜不喜欢,都别想再去牵扯别的男子! 白子衿愣愣的看着凤惊冥,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凤惊冥……真的要娶她? 太皇太后唤他们来这里,似乎真的只有这件事一样,确定了他们两个人的意愿之后就让他们出宫了。 “太后,你过几日就把好日子挑出来,让他们选吧。” “是。”太后点头。 “好了,本宫乏了,你们都去吧。”太皇太后揉了揉自己的头。 宫人送三人出去,太皇太后的脸色从笑变成冷笑。 呵,成亲? 太皇太后的衣裳被伺候着褪下,宫人这才发现太皇太后不知何时竟然将自己的手给抓破了。 “快,传太医!”姑姑脸色大变。 太皇太后摇头:“不用了。” “这怎么行,娘娘你这……” “这么小伤,哪里比得上失子之痛。”太皇太后神色痛苦,然后又变得狰狞起来,再无那慈祥的模样,直让人觉得可怕。 “成亲?哈哈哈,凤惊冥和白子衿杀了本宫的儿子,还以为本宫真会替他们办喜事?门都没有!他们永远都别想在一起!” 太皇太后这般恐怖的模样,旁边的姑姑却像是早就见过了一般,丝毫不奇怪。 太皇太后大笑了许久,随后又神色扭曲的指着那件隆重的衣裳,问道:“你可知,本宫今日为何要穿这件衣裳?” “奴婢不知。” “因为凤邑曾经想把这件衣裳给那个贱人穿!”太皇太后冷笑一声,“区区一个小官女儿,竟然想要爬到本宫头上!若不是本宫下手快,今天穿上这衣裳的就是那贱人了!” 姑姑低着头没说话,她知道当初鬼王的母妃是太皇太后下手的,太皇太后偶尔疯魔的时候也会大吼着得意洋洋。 可太皇太后接下来说的话却让她心惊肉跳。 “本宫本以为,只要弄残了凤惊冥,凤邑就没法立她为后了,可谁知他竟然不顾凤惊冥是个残废,要追封那个死人为后,这怎么可以!” “既然他那么喜欢那个女人,就一起下去算了!哈哈哈!” 姑姑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身子止不住的颤栗,太皇太后居然对自己的夫君下手。 …… 直到走出了宫门口,白子衿还是有些恍惚和不敢置信,她抬头看着前面那个伟岸的身影,忽然眼眶有些发红。 “凤惊冥。”白子衿喊住了凤惊冥,“你……真的愿意娶我吗?” 今日之行,白子衿本来是抱着必然失望的心态来的,谁知道凤惊冥居然答应了。 他答应娶她了,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凤惊冥停下脚步,转身却看到眼眶发红的白子衿,立刻脸色一沉,他突然粗暴的将白子衿扔进轿子里,冷声吩咐。 “起轿!” 白子衿还没得到回答就吃痛,倒不是摔到了轿子里痛,骄子里铺满了软垫十分柔软,而是凤惊冥攥她的手特别用力。 白子衿低头一看,她的手腕,果然红了:“凤惊冥,你干什……” “白子衿,你就这么不愿嫁给本王吗?”凤惊冥邪魅的俊容上满是冰冷阴戾,啦他冷冷的盯着白子衿的双眼,气息死死的压迫着她。 先是在殿中开口拒绝婚事,后是出宫流泪,她就那么不想嫁给他? 想起那日她在大火中抱着君玄歌,凤惊冥心里的暴戾欲多。 “你怎么会这么以为?”白子衿不敢置信的睁大眸子,她眼里还有泪水打转,此刻抬头看着凤惊冥,就好像一只受了委屈的白兔,让人心疼。 “难道不是吗?”凤惊冥冷笑一声,“你用为白元锦守葬为理由拒绝嫁给本王,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和白元锦水火不容吗?” 甚至,凤惊冥都怀疑当初白元锦突然暴毙就是白子衿下手的。 “我没……”白子衿欲解释,她嫁给凤惊冥欢喜还来不及,怎么会不愿意。 “白子衿。”凤惊冥薄唇勾起冷笑,他冷冰冰打断她的话,目含讥讽,落下残酷的话语。 “你以为本王想娶你?本王只不过要应付那个老女人罢了,你不过是本王的一颗棋子!” 白子衿的脸色瞬间苍白,棋子,棋……子。 眼前的男人让她觉得如此陌生,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庞,明明是同一个人,可为何会相差这么大。 明明,明明他疼她入骨,从不忍伤她的啊…… 凤惊冥因殿里的事本来是想羞辱她,可不知为何看到她这般,他心里忽然有些发疼和怅然。 “不,你不是他,你不是他。”白子衿开口,声音哽咽,像只受困的小兽再无力挣扎,“你不是他!” 他不会这么对她的,他不会的! 他只会对她温柔的笑,他会疼她,他会因为可以娶她无比高兴。 凤惊冥本来心里有些发堵,可听到她的话,神色立刻骤冷,他伸手掐着白子衿的脖肩膀:“说,谁!是不是君玄歌!” 凤惊冥丝毫没有发现,他如此迫切的想要知道她究竟说的是谁。 “不是,不是!”白子衿像是丝毫感觉不到痛一般,她无力的对凤惊冥低吼,到后面变成心碎的哀求,“不是君玄歌,你不是他!你把他还给我!把他还给我……好不好。” 好……不好。 她什么都不要,不要成亲也好,不娶她也可以,只求把从前的凤惊冥还给她。 泪水从白子衿眼角淌下,那么滚烫,那么炙热,带着她的心痛和彷徨。 白子衿小脸苍白,那卑微的哀求和绝望的眼神,让凤惊冥心尖忽然一痛。 而这时,滚烫的泪珠滴落到他的手,他忽然心颤了起来,似乎能感觉到她的绝望。 “不是君玄歌……白子衿,你是不是将本王当作了谁的替代品?”思及此,凤惊冥的桃花眼红了,幽深冷冽,格外可怕,像是能将人带进地狱里一般。 想起她对自己的殷勤,以及有时看着自己的脸怔怔出神,凤惊冥便愈发确定了这点。 她,竟然将他当作了其他人的替代品!! 第409章:一直都是你 白子衿看着眼前的他,那么的可怕,眼底翻涌的杀机让她毫不怀疑只要自己一说是,他就会杀了自己。 高高在上的鬼王殿下,怎么会容许被人当成替代品呢。 白子衿躺在轿子里,呆木的看着他,似乎像个没有灵魂的娃娃。 她只是……一颗棋子…… “白子衿!你给本王说话!”凤惊冥冷怒咆哮。 泪水一滴一滴的淌下,沾湿了软塌,同时刺痛了凤惊冥的眼,他下意识的收手,恐惧那泪水滴到自己手背上。 就好像,在恐惧某样东西的离开一般…… “好,你很好!”凤惊冥冷睨着白子衿,似乎在看一个死人,他极其明白自己应该杀了这个女人,可不知为何就是下不了手。 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人在告诉他,如果他对白子衿下手了,将是一场无法挽回的错误。 最终,凤惊冥冷冷的开口:“停骄!” 骄夫心惊肉跳的停下,这一路上哪怕他只是在抬轿,都能感觉到从轿子里传出来的可怕气息。 全程轿夫都很想流泪,白阎大人你怎么就关键时候不在啊! 帘子被掀开,高大的身形从里面走出。 “王,王爷。”轿夫颤颤巍巍的叫了一声。 凤惊冥冷冷的扫了一眼他,就要踏步离去。 “王爷,二小姐怎么办?”轿夫作死的询问。 凤惊冥身上的冷戾气息暴增:“送她回纱雅院,日后不许再出现在本王眼前!” 再出现,凤惊冥怕自己克制不住直接撕了她。 “是,是。” 这句不许再出现传入了白子衿耳朵里,她惊恐万状,连忙从轿子里出来,从背后一把抱住凤惊冥的腰。 凤惊冥身子一僵,他恼羞成怒:“给本王放开!” 既将他当成替代品,竟然还敢追出来,是在挑战她的底线吗! “别丢下我。”白子衿泪眼朦胧,死死的抱紧凤惊冥,声音哽咽,“没有君玄歌,没有什么替代品,一直都是你,你别丢下我。” 白子衿很清楚如果凤惊冥真的不想再见自己,那就真的不会再见。 她怕,怕自己以后真的见不到凤惊冥了,她会疯的,会死的。 一直都是你…… 这句话炸在凤惊冥的耳畔,那么的动听,却又让他那么警惕,他没再掰开白子衿的手,而是冷沉开口:“白子衿,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一直都是他,为何他以前从不知晓! 还有君玄歌和挞拔岩,这些都是怎么回事。 “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你,一直都是,只是你记不得了。”白子衿哽咽的开口,“所以你别不要我好吗?” 他把他们所有美好的从前都忘记了,一点儿都没剩下。 凤惊冥浑身一震,他不记得了是什么意思? 凤惊冥急促转身想要询问,却见白子衿泪眼朦胧,无比害怕的模样,让他心头一窒。 她那么怕自己会离开吗…… “不会,我不会丢下你了。”凤惊冥桃花眼幽深,薄唇缓缓掀起,轻声安慰着她。 “真的吗?”白子衿欣喜抬头,那像是得到了全世界的模样让他一愣。 凤惊冥忍住询问事情的心,轻轻颔首:“真的。” “那我……我是不是棋子?”白子衿缓缓开口,抿唇询问。 这个问题,她十分的在乎。 凤惊冥眼底闪过幽芒,他低头看着怀里的白子衿,她抿着唇格外害怕,似乎只要得到那个不想听的答案,她就会像瓷娃娃一般碎掉。 “当然不是。”凤惊冥薄唇缓缓掀开,桃花眼里浮现起温柔之色,他安抚着她。 他不得不承认,那些话有赌气的成份在里面。 “真的吗?”白子衿仰着头看着凤惊冥,这么温柔的凤惊冥,她似乎一辈子都看不够。 同时,白子衿抓紧了凤惊冥的手,生怕下一刻他就会离开。 她的小动作取悦了凤惊冥,他低磁的声音溢出:“真的。” 白子衿喜笑颜开,泪水被浅笑化去,她忽然踮脚,在凤惊冥脸颊上轻轻一吻。 凤惊冥低声一笑:“为什么突然亲我?” “因为虐过了,就该甜了嘛。”白子衿俏皮一下,“我们回家好不好?” 家? 凤惊冥微诧,然后便反应过来她说的是鬼王府,她已经把那里认作是家了吗…… 凤惊冥桃花眼里染上笑意,薄唇轻掀。 “好。” 两人牵手离开,完全把旁边的轿夫给忘在了一边。 轿夫神色幽怨,说好的吵架呢!为什么到后面受苦的是他! 单身狗有错吗!汪汪!! 不远处,有一手抱着书本的白衣男子立在那里,他气质温润如玉,但此刻脸上却尽是冷色和疏离之气。 暗处,一个人遁出,走到白衣男子身边:“王爷,顺帝已经知道您在帝都了,请您进宫一叙。” “刚好,本王也有事要找太皇太后。”君玄歌淡淡开口,声音尽是冷意。 这时,王夫子和李夫子从旁边的摊子里走过来,那人立刻遁回暗处。 “轩夫子,东西已经买好了,走吧。” “好。”君玄歌淡淡一笑。 李夫子神色疑惑,是他的错觉吗,他怎么觉得刚才轩夫子的脸色有点不好,甚至有点杀意的感觉呢。 李夫子立刻暗自摇头,他这是话本听多了吧,在想什么呢。 …… 夜幕降临,凤惊冥让人送走了白子衿后,脸色迅速冷沉下来。 “扣扣。” “进来。” 白阎一身风尘的走进屋子里,单膝下跪:“王爷,这么着急将属下召回来所谓何事?” 他此次是为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任务,谁料刚出发到一半王爷就突然将他召回来,而且态度十分坚决。 他这一来一回,甚至还没来得及坐下喘口气就立刻来了。 “起来。”凤惊冥桃花眼凝视着白阎,神色幽深,“白阎,本王问你,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 白阎浑身一震。 “王爷您……怎么会这么问?” “回答本王。”凤惊冥缓缓开口,声音冷沉无比。 白阎神色复杂,最终他点头:“王爷,您并非忘记了一些事,而是忘了一个人。” 得到白阎的点头承认,凤惊冥脸色更冷了,他忘记了一些东西,他的心腹居然瞒着他。 今天,他差点就将那个女人杀了。 “为何不告诉本王?”他冷冷质问。 白阎苦笑一声:“王爷,如果属下突然告诉你,你忘记了一个人,还是个女人,你会相信吗?” 他们并非是想瞒着凤惊冥,若是一告诉凤惊冥他就会信,他们会立刻告诉凤惊冥。 可关键就是,他不会相信。 凤惊冥沉默了,的确,他不会信,他只会觉得自己的心腹想给自己找个女人编出来的谎言。 “王爷,您生性警惕……凉薄,您不仅不会相信,还会远离那个女人。”白阎无奈的开口。 刚开始,他们是以为白子衿死了,所以不敢告诉凤惊冥,可后来白子衿没死,他们就更不敢告诉凤惊冥了。 若是可以,白子衿何尝不想直接将他们的过去告诉凤惊冥,可凤惊冥会接受吗?大抵是不会的。 不仅如此,他还会远离她。 “所以,那个女人是白子衿吗?”凤惊冥缓缓开口。 “是。”白阎点头,然后又补上一句,“您曾经命令过我们,叫她王妃。” 凤惊冥神色幽深,若是自己下令的,那自己一定是喜欢极了白子衿。 可他,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女人。 “你先下去吧。”凤惊冥道。 “是。”白阎复杂的看了一眼凤惊冥,他向来猜不透王爷的心思,此次王爷对王妃的态度不知会不会又有转变。 只能希望,他们赶快在一起吧。 房间里,凤惊冥坐在床边,神色幽幽,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桃花眼看向床上,想起那日白子衿醉酒喊着他的名字,说要与他算账,这些,都是因为他们以前发生过许多事情吗。 凤惊冥缓缓开口,呓语着三个字,带着困惑。 “白子衿。” …… “什么,你要成亲了?”沉姣惊讶,“鬼王答应了?” “对。”白子衿浅笑甜美,“他答应了。” 沉姣是真的震惊了,这才几天啊,子衿居然又将鬼王给拿下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缘分注定? “什么时候?” “大概半个月后,刚好要过年了。”白子衿浅浅一笑,笑容十分幸福。 这个日子是凤惊冥选的,这幸福来得让她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沉姣笑道:“我会为你准备一份厚礼。” “那当然,可不能轻。”白子衿嬉笑道,“好了,我要去上课了。” 白子衿笑容明媚,她看向手腕上的那颗鲛珠。 原谅她无法立刻去找白绮罗,她怕了,她怕再次失去凤惊冥,她要先将他捆住。 “等成亲之后,我会继续找你的。”白子衿呓语 这半个月来,她也没有停下查白绮罗的尸体,可白绮罗的尸体就像是石沉大海一样,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太皇太后也没有动静。 到了私塾,白子衿看到了本该上课的学子在外玩闹,她诧异:“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吗?夫子呢?” “轩夫子请假了,这节是他的课。” 第410章:君玄歌的求亲 410 “请假?他有说去哪儿了吗?”白子衿神色诧异,这些天来君玄歌可从来没有请过假,而且也没有与她打招呼。 “没有,不过他说回来会把课补上,让我们不用担心。” 白子衿点了点头,去拿了自己的课本,先走到教室备课。 由于之前落下了一节课,白子衿补完这节课离开私塾已经是很晚了。 一出门,冷风立刻吹过来,吹起白子衿的裙摆,吹得她直打颤。 “小姐,寒风凛冽,快披上,别感冒了。”伊人将披风给白子衿披上,自己也披上披风。 “姜叔应该已经在准备晚膳了,我们赶紧回去吧。”白子衿道。 十一月以及逐渐靠近年尾,天气也越来越冷,街上出来行走的人少得可怜,只有零零蛋蛋几个人影。 忽然,白子衿看到几个官吏在墙上贴着什么东西。 “似乎是礼部的人,小姐。”伊人道。 白子衿诧异挑眉,难道是在贴她和凤惊冥成亲的告示?应该没这么快吧。 正好,那几个官吏贴完了,转身注意到白子衿,其中有一个人认得白子衿,笑着问候。 “见过白二小姐。” 白子衿点了点头,看向贴告示的方向,好奇询问:“你们这是在贴什么?” “是苍玄和我国联姻的告示,玄王要迎娶烈歌公主了,就在半个月后,说起来和白小姐您还是同一天呢。” “你说什么?”白子衿脸色一变,大步朝告示走去。 上面的内容和官吏所说一样,说玄王亲自来帝都求娶,皇上已经答应,命人开始准备婚礼了。 白子衿脸色有些难看,她将告示一撕,大步朝将军府走去。 官吏傻了:“白二小姐,您这是干什么?” 可白子衿已经走远,边走边对伊人吩咐:“伊人,让阿落传信给烈歌,一定要快。” “是!” 很快便到了将军府,白子衿穿过庭院,却看到茗余坐在院子里似乎是在散步。 茗余似乎是没想带她会来,神色有些复杂。 白子衿冷漠的看了他一眼,朝将军府的账房走去。 沉姣正在忙,看到她脸色不好的走进来,不解询问:“子衿,怎么了,这是什么?” 沉姣注意到了白子衿手里的告示。 “你看看就明白了。”白子衿将告示放到桌子上。 看清上面的内容后,沉姣也如白子衿一样脸色微变,这告示上面还盖着礼部的章,不可能是假的。 可君玄歌怎么会和烈歌联姻,他喜欢的不是子衿吗,而且还趁着烈歌不在帝都的时候这么做。 “烈歌一定不会同意的......今日早朝的时候也没听说这件事啊。”沉姣颦眉,怎么突然就有告示贴了出来。 “我已经让阿落给烈歌传信了。”白子衿也不明白怎么突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想起君玄歌下今日的请假,白子衿暗暗皱眉,难道真的是君玄歌进宫和皇上求娶烈歌的? 沉姣看着告示道:“这分明就是乱来,趁着烈歌不在,告示贴出来了,到时烈歌就没法儿反悔了。” 普通人尚且讲究一诺千金,何况是皇家,这分明就是在逼着烈歌嫁给君玄歌。 两人皆皱起眉头,不知该如何是好。 如今天已经快黑了,她们两个女子进宫定是不行的。 “这样吧,我去问问君玄歌。”白子衿道。 “好,那我先去一趟礼部,让他们先别贴了。”贴着这个东西,对烈歌的名声实在是不好。 白子衿立刻朝私塾走去,却被告知君玄歌还没回来,她的眉头狠狠皱起。 如今天已经黑了,难道君玄歌还在宫里? “小姐,先回去吃了饭在过来吧,玄王如果要回来一定会回来的,不急于这一时。”伊人劝道。 “没事,我在等会儿。”白子衿摇头,如今烈歌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又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君玄歌还是没有回来,白子衿继续在等。 她丝毫不知,暗处君玄歌正看着她,目光温润,神色温柔。 旁边,易容成茗余的暗卫终于大着胆子开口询问:“王爷,我们从宫里出来差不多一个时辰了,为什么不现身?” 站在这里将近一个时辰,他实在有些琢磨不透王爷想要干什么。 “她从来没这么等过本王。”君玄歌缓缓开口,声线温和,神色却含着淡冷,“我见过她等凤惊冥的样子,翘首以待,眼神期待,我很嫉妒他。” 暗卫欲言又止,可现在白小姐等您并不是和等鬼王一样啊,您这又是何必!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君玄歌淡淡一笑,眼神儒雅,定格在白子衿身上,声音融进夜风里。 “只要她等的是我就好,其余不重要......” ...... 白子衿觉得自己已经有些坐僵了,她实在忍不住了:“老子不等了,这君玄歌是回苍玄了吗?” 平时不想看到他的时候天天来她眼前蹦跶,现在有事要找他的时候却玩起了失踪,一个多小时都等不到人! “那小姐我们回去吧。”伊人早就饥肠辘辘了。 就在白子衿已经放弃要回去的时候,一袭白衣出现在她的视线,君玄歌带着温润的笑朝她走来:“子衿,你找我吗?” “我在这儿等了一个时辰了。”白子衿脸色发黑,她盯着君玄歌的脸,十分怀疑他是故意的。 可看了许久,她都没从君玄歌脸上看出心虚。 君玄歌淡笑抱歉:“让你久等了,外面冷,进屋坐坐吧。” “不用了,君玄歌,我来找你是为了你和烈歌联姻的事。”提起这件事,白子衿神色复杂。 听到这件事,君玄歌脸色淡了许多,他淡笑道:“我还以为,你只是来找我的。” 他温柔的声线里带着淡淡的自嘲,让听者不由得心疼。 白子衿假装听不懂,她直接开门见山:“君玄歌,烈歌的亲事该由她自己做主,如果是你进宫求娶的,我希望你能等她回来再说。” 白子衿知道凤烈歌并不喜欢君玄歌,不过她愿不愿意嫁给君玄歌白子衿并不清楚,毕竟君玄歌的确很优秀,温润如玉,身份上也和烈歌很配。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件事一定要等烈歌回来再说。 “你在乎吗?”君玄歌看着白子衿,俊朗的脸上笑容温和,凝视着白子衿,不答反问。 白子衿暗自皱眉。 “你愿意嫁给我吗?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立刻去告诉顺帝,我不娶了。” 君玄歌又补上一句。 白子衿神色复杂:“君玄歌,想必你也知道我要成亲了,我不会嫁给你。” 君玄歌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他眼里划过自嘲,明明早就知道答案,却还要自讨苦吃。 可就算早知道了答案,他的心还是有些痛,很轻,却很难受。 “联姻是我皇兄的意思,我没有办法拒绝,就连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君玄歌淡淡开口。 白子衿柳眉一颦,这苍玄帝又跑出来捣什么乱,上次永定的教训还不够吗。 君玄歌看着近在咫尺的白子衿,小脸姣好,容貌算不上一眼就能让人惊艳倾心,却有一股莫名的魅力,不知从何时开始深深的吸引住了他。 君玄歌情动,缓缓开口:“子衿,你如果愿意嫁给我,我愿意放弃一切,你不是不喜欢阴谋算计吗,我们找个与世隔绝的......” “君玄歌,我还没吃饭先走了。”白子衿打断他,转身就走。 看着她像逃难一般的背影,眼神深了起来,温润的笑容慢慢散去。 暗卫忍不住开口:“王爷,你刚才的话应该不是认真的吧?” 愿意放弃一切,只要白小姐愿意和他在一起。 君玄歌神色幽幽,眼底闪过苦涩,说着违心的话:“不是。” 怎么可能不是呢,可就算他放弃一切,白子衿也不愿意和他在一起。 暗卫松了一口气,不是就好,他们来天合可是为了除掉凤惊冥。不是来放弃一切的。 “王爷,您日后是要收复天下之人,要什么女人都会有的。” 自然,普通的胭脂俗粉是配不上王爷的。 君玄歌没说话,目光依旧看着白子衿离开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 联姻是两国皇帝决定的,白子衿和沉姣虽然有意阻挠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能希望凤烈歌能接到信赶紧回来。 白子衿也在众夫子十分不解的眼神下重新招了一个夫子代替君玄歌,以及找到了代替自己的药理夫子。 “轩夫子,要不我们去和院长求求情吧,她应该会让你留下来的。”一众夫子看着收拾着行李的君玄歌,十分不忍。 君玄歌淡淡一笑:“是我自己要走的,并不是她赶我走的,我打算继续去游历了。” 尽管如此,夫子们还是很舍不得君玄歌,一起送他到了城门口,搞得扮演茗余的暗卫心情很不好。 他们又不是真的要离开帝都,只是换个身份,这么热情干什么,害得他们还要走这么远。 “轩夫子,以后回来了帝都记得来找我们。” 他们并不知道,轩夫子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君玄歌温柔一笑,声音随着他的走远逐渐飘远:“诸君珍重,后会无期。” 第411章:嫁衣 自从婚期定下来后,纱雅院一直是喜气洋洋的,特别是郝姨和姜老,每天都捣腾着各种各样成亲要用的东西。 郝姨正在绣着荷包。 “伊人,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带点嫁妆过去?”白子衿一手撑着下巴,玉指在脸颊上轻敲着。 凤惊冥给了她那么多聘礼,她要是不带点嫁妆过去似乎有些不合适。 只是,她要带什么嫁妆呢,白子衿有点忧愁。 “小姐,我和阿落商量过了,这件事需不需要告诉白门主?”伊人试探的开口。 白门主现在是小姐唯一的亲人长辈,现在小姐要成亲了,白门主却还不知道。 白子衿神色复杂:“我是该告诉外公的,可你也知道我外公中意的人并不是凤惊冥。” 提起白傲,白子衿就想起了那个许久没想起的人——赢若风。 想起赢若风做的那件事,白子衿就生出许多怪异的抗拒,她叹息了一口气。 “等成亲后,我会亲自回门中和外公请罪。” 若是生米煮成熟饭,白傲应该就不会费尽心思想要把她和赢若风凑成一对了吧,他们本来就不会是一对。 至于到时候白傲会不会再见她,白子衿只能再看了。 “好吧。” 伊人看着神色幽幽的白子衿,心道小姐其实是想得到白门主的祝福的吧…… 让白子衿诧异的是,第二天皇上就赐下圣旨,太皇太后还亲自帮白子衿准备了厚重嫁妆,就好像真的是对白子衿好一样。 和这道旨意一起颁布的,还有凤烈歌和玄王的婚事…… “臣女接旨。”白子衿跪在地上,笑容浅浅。 太监把圣旨交给她,笑道:“恭喜白小姐了!” 白子衿微微一笑,旁边的伊人则给了太监一块银锭子,太监不动声色的收下,又说了更多贺喜的话。 旁边,白家众人神色各异,周以柔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白月容则依旧是咬牙切齿。 白子衿手握圣旨,看向城门的方向:“烈歌还是没能赶回来。” 蜀地离帝都实在太远,而这件事又发生得如此突然,让朝中所有人的措手不及。 鬼王和白子衿成亲是正常的,可t烈歌公主突然要出嫁是个什么鬼?? 民间不是在传玄王喜欢白子衿吗?? “小姐,我们进去吧,外面风大。”伊人道。 “二小姐。”突然,周以柔开口,喊住了要回院子的白子衿。 白子衿回首,淡淡的看了一眼周以柔:“周姨娘,有什么事吗?” “二小姐,我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周以柔似乎是下了很大了决心一般,手里的丝绢都搅和成一团了。 白子衿眼底闪过光芒,淡淡道:“伊人,请周姨娘进院子里。” 其他几个白家人想偷听二人的话,在门口晃来晃去,却被黑子赶走。 白家子弟咬牙啐骂,他们可是少爷,居然被一个下人如此对待。 院子里,伊人冷漠的给周以柔上了一杯茶。 “有什么事,说吧。”白子衿淡淡道,对于周以柔,她实在没什么耐心。 “我知道你和太皇太后之间不对劲,太皇太后赐下的嫁衣,你肯定也不会想穿吧。”周以柔直接开门见山。 白子衿瞥了她一眼:“然后呢?” 周以柔说得不错,那些嫁妆她可以收得很高兴,毕竟不管太皇太后打的什么算盘,但这钱可是货真价实的。 不过,那件嫁衣让她穿上的确怪怪的,但这些她都不会在周以柔面前表现出来。 见她情绪平淡,周以柔不由得暗自拧眉,难道白子衿一点儿都不介意? “其实你娘有留一件嫁衣给你。”周以柔咬牙,颇为不舍的把这件事告诉白子衿。 白子衿疑惑皱眉,她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那是当初她怀着你时绣的,以她自己的嫁衣为底衣,价值连城,知道的人只有老太太和我。” 白子衿神色冷漠:“也就是说,你们还吞下了我娘的嫁衣?” 她当初只讨回了她娘的嫁妆,并没有想到嫁衣,哪想到让白家又捡了一个便宜。 周以柔没说话,她心底里其实是不想把这件事告诉白子衿的,若不是有事相求…… “说吧。”白子衿冷笑一声,“你肯自己把这件事招出来,想要我干什么?” 周以柔神色犹豫,似乎在挣扎着什么,最后她深吸一口气,看着白子衿道:“我把嫁衣还给你,希望你嫁给鬼王后,帮月容找个家世不错的人订婚。” 过了年,白月容就十三岁了,若是按照原本白府的情况是根本不用着急的,会有无数人踏破门槛来求娶。 可现在不一样了,自从白元锦死后,白府的情况日愈渐下,已经没什么指望了,白月容又心高气傲,小门小户她根本看不上。 所以,周以柔只能求到白子衿这儿来,趁白家还没彻底破败前,为白月容觅一门好亲事。 “你难道不知道你女儿心悦谁?”白子衿淡淡开口。 周以柔脸色微变,道:“玄王也要成亲了,她会死心的,你只要帮我找一门合适的人家就好。” 白子衿看着周以柔,星眸闪烁,她要办到周以柔的事其实不难,只要她带着白月容多去参加几个宴会,便会有想拍鬼王府马屁的人上门求娶。 只是,这样无异于把白月容往火坑里推。 “你一定要家世不错?而不是那些喜欢白月容的普通人?”白子衿问道。 周以柔点头:“对!只要她衣食无忧就好,男子谁还没个三妻四妾。” 说到后面,周以柔看着白子衿,眼底闪过苦涩和嫉妒,以鬼王对白子衿的宠爱,怕是不会有妾的吧。 “好,我帮你找,只是白月容同不同意,就与我无关。”白子衿冷淡开口。 她虽厌恶白月容,可这种插手别人人生的事,她并不怎么想做。 “好,我等会儿就把嫁衣送给你,但你一定要赶快帮月容找。”周以柔说着,起身离开,茶也一口没喝。 白子衿看着她的背影眉头一颦,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周以柔很急迫。 不一会儿,周以柔就派人将嫁衣送过来了,嫁衣装在一个十分华丽的锦盒里,被一个小锁锁住了,锁口的形状十分奇怪,周以柔并没有钥匙。 “难怪会将嫁衣还我,原来是自己也打不开。”白子衿嘴角一抽,打量着锁头。 这盒子这么扁,若是强行砸开肯定会弄坏嫁衣。 “小姐,这好像你手腕上的鸢尾花啊。”伊人突然道。 白子衿一愣,她伸手手腕一对比,的确一模一样! 白子衿皱眉:“可这要怎么开?” 难不成这玩意儿还是感应的?白子衿试探着将手腕伸过去——自然是没用的。 “我娘留了嫁衣给我,却没给钥匙?”白子衿嘴角抽搐,这就好比留了一大笔遗产,却没告诉她银行卡密码! 这不是坑娃吗! “目前看来,是这样的。”伊人一脸同情。 所以,现在就是她守着一件打不开的嫁衣? 白子衿神色幽幽,这不如不告诉她,免得让她心痒痒。 “小姐,你要不想想绮罗夫人有没有给你留点什么重要的东西,里面说不定会有钥匙。”伊人道。 白子衿想了想,她醒来的时候除了手腕上这个鸢尾花,身上是什么都没有的。 “小姐,芊娘那里有个机关高手,要不我们去看看能不能开吧?”伊人道。 白子衿无奈答应。 眼下除了这个办法,似乎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一主一仆抱着盒子朝乐坊走去,或许是因为两门亲事都十分盛大,普天同庆,街上今天难得的热闹。 芊娘正送走了一个客人,看到白子衿,她笑着打趣:“这不是新娘子吗,怎么过来了?” “找你看看能不能打开这个。”白子衿丝毫不脸红害羞。 芊娘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打量了两下眼里闪过诧异:“这是?” “我娘留给我的嫁衣,却没留给我钥匙。”白子衿一脸无奈。 芊娘噗嗤一笑:“绮罗夫人当真是有趣,我让人给你看看。” 三人走进乐坊。 在乐坊对面,一个沧桑的乞丐愣愣的看着白子衿的背影,连碗里的钱被其他人抢走了都没发觉。 机关高手看了许久,脸上异彩连连,手里手法不停变换,看得白子衿几人眼睛花。 最后,他无奈认输:“白小姐,在下打不开。” 芊娘惊讶了:“你打不开?这普天之下你打不开的东西可不超过十个数。” “是啊。”那人脸色一红,“我这不是碰上对手了吗,不过没听说过绮罗夫人是机关高手啊,真是奇怪。” 白子衿道:“可能是我娘请的人吧。” 只不过白子衿是真心不知道,一件嫁衣为什么要用这么高的机关,难道她娘是不想让她出嫁了吗。 白子衿叹息一口气,抱着盒子和伊人走向外面,神色绝望。 临走前,机关高手看着盒子的目光还是炙热的:“白小姐,你日后如果找到这人,记得告诉我一声。” 最让人激动的,便是棋逢对手。 “好。”白子衿应下。 二人走到门口,正打算回纱雅院,突然一个乞丐走到他们面前,灼灼的盯着白子衿手里的锦盒。 第412章:奇怪的乞丐 伊人立刻掏出银子要放进乞丐的碗里,乞丐却将碗一挪。 白子衿诧异,居然不要钱? “可以让我试试吗?”乞丐盯着白子衿手里的锦盒,不顾二人诧异的神色,缓缓的开口。 他或许是长时间没有开口说话了,声音嘶哑难听,刮搔着人的耳朵,让人觉得难受。 白子衿挑眉,扬了扬手里的锦盒:“大叔,你想开这个?” “对。”乞丐点了点头,一直盯着白子衿手里的盒子。 白子衿看着乞丐,又看了看手里的锦盒,沉吟一声:“好,你试试。” 反正现在锦盒也打不开了,不如就让他试试,说不定能瞎猫撞死耗子。 “小姐。”伊人有些不赞同,虽说世上高人多,可她不觉得哪个高人会扮成乞丐。 又不是吃饱了撑的…… 白子衿却已经将盒子递了出去。 看着近在咫尺的盒子,乞丐神色明显激动,但他却没立刻接过盒子,而是颤抖的从怀里掏出一张全新的帕子,擦拭着自己的手。 白子衿挑眉,和伊人对视一眼:莫非真遇到了高手? 在擦了不知道多久后,乞丐终于伸出了干净得不能再干净的双手,颤抖的将盒子接过。 “你小心点啊。”伊人不放心的开口,这可是绮罗夫人留下来的嫁衣,弄坏了小姐肯定会伤心。 乞丐颤抖的摸向那个锁孔。 “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着开吧。”白子衿想起了刚才机关高手用的时间,觉得还是找个地方坐着好。 她这话刚出,就听见“咔嚓”一声。 白子衿惊讶的睁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乞丐手里的盒子。 那盒子竟然真的被打开了! “天呐。”伊人发出惊呼说。 机关高手差不多开了半个时辰都没打开的盒子,在一个乞丐手里居然瞬间就打开了。 若不是这件事情发生在眼前,她都不敢相信。 “还给你。”乞丐看着盒子激动了一会儿,然后抖着手将盒子还给白子衿。 这时白子衿才发现,他的双手上居然遍布伤痕,像是被人用了某种酷刑一般,左手中指上居然还有一个大洞! 白子衿愣住了:“你的手……” 她可以看出,这人的筋脉断了,而且断得格外可怕,像是被什么人狠狠震断。 乞丐连忙将手一缩,似乎是有些惶恐,怕自己的手吓到白子衿。 可白子衿还没伸手接盒子,乞丐这一缩手,盒子立刻落空。 “小心!” 两人同时伸手,却都没接住盒子。 盒子掉在地上摔开,里面静静的躺着一件华丽精美的嫁衣,叠得十分整齐,上面的刺绣格外精致,各种花被绣得栩栩如生。 “真漂亮。”伊人不由得赞叹。 白子衿连忙将盒子捡起来盖上,检查了一番:“没摔坏就好,对了大叔,多谢你,你要不去我家坐坐吧……” 白子衿一抬头,却又见乞丐怔怔的看着她,那种悲伤又欣喜的目光似乎在透着她看谁一般。 白子衿忽然被这目光看得有些不舒服,不过乞丐脸上的伤让她忽略了这些不舒服。 “你……你脸上怎么会这么多伤?” 之前乞丐一直低着头,又有头发遮挡,根本看不到他的脸。 现在他一抬起头来,那张和他双手一样遍布伤痕的脸露了出来,格外的骇人,甚至有些看不清五官。 听到白子衿的话,乞丐像是反应过来什么,连忙把头低下,双手试图用头发挡住脸:“吓到你了,对,对不起。” “没关系。”这伤虽然狰狞可怕,但白子衿也有见过比这更可怕的伤,倒是真的没有吓到。 见没吓到白子衿,乞丐也松了一口气,不过不再敢把脸露出来了,他低着头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听到那像生锈的铁刀摩擦的声音:“你的嫁衣很漂亮。” 白子衿愣了愣,然后笑道:“谢谢,去我家坐坐吧。” “不用。”乞丐摇头。 白子衿看了一眼伊人:“那我给你报酬,你不用继续再颠沛流离了。” “也不用。”乞丐道。 白子衿拧眉,眼前的人帮了她,却不要任何的报酬? 就在白子衿不解时,乞丐开口了:“可以让我去参加你的喜宴吗?”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和期待,但也有害怕被拒绝的恐惧。 白子衿和伊人对视一眼,两人都诧异了,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可以啊。”白子衿浅浅一笑,“你把你家的……你平时都在哪里,过几天我让人送请帖过来。” 乞丐似乎没有想到白子衿真的会答应,并且丝毫不嫌弃自己,有那么刹那的一愣,然后他指着街边的一个角落:“我就在这里,你随时都可以找我,另外,别告诉别人是我开的锁。” 白子衿诧异不解,她本来还打算去告诉那个机关高手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白子衿看着那个乞丐堆拧眉:“要不我租间客栈给你吧?” 乞丐没说话,只是摇头拒绝,他似乎什么都不想从白子衿这里得到,只是要去参加白子衿的喜宴。 见劝说无果,白子衿只得放弃。 “那我到时候让人来这里找你。”白子衿道。 乞丐轻轻的点点头,默默转身回到街边,他的步子蹒跚,似乎有一只脚还瘸了。 乞丐蹲下用头发把自己的脸埋住,他也不像其他乞丐一样缠人要钱,就只把碗放在前面,就连其他乞丐去抢他的钱都熟视无睹。 看着如此奇怪的乞丐,白子衿微微皱眉,对伊人道:“去把那几个抢他钱的乞丐赶走。” “好。” 赶走了后,白子衿又让伊人买了棉被给乞丐,这么冷的天他也只穿了两件衣裳,晚上根本就睡不着。 对于白子衿的举动,乞丐也没说什么,他靠在那里就好像睡着了一般。 “小姐,都做好了,我们走吧。” “好。” 在白子衿转身离开后,乞丐默默的掀开自己的头发,他看着白子衿的背影,眼里居然涌出了泪花,里面是无数翻滚的情绪。 忽然,有一人走到他面前,往他碗里丢了一两银子。 乞丐也没抬头,就缩着。 黑煞不解:“你不要银子?” 他一直暗中保护着白子衿,当然是奉某个违心王爷的命。 再看到这个奇怪乞丐的时候,黑煞心里就生出了疑惑。 “你怎么会解锁的?” 乞丐就像个聋子一样,无论黑煞说什么,他都好像听不到一般不回答。 黑煞郁闷的离开,如果不是刚才看到乞丐和王妃说话了,他真的会怀疑乞丐是个哑巴。 乞丐默默看着黑煞离开,又有人将他碗里的银子捡走了,他却丝毫不在意。 …… “小姐,你穿上这件嫁衣真好看。”伊人双眼发亮。 回了纱雅院,伊人和郝姨立刻要让白子衿试嫁衣,说不合身还可以有时间改。 白子衿本来不想穿的,可经不住伊人的哀求,就让伊人替自己穿了。 “是啊!小姐真好看,也很合身!”郝姨笑呵呵的。 眼前的白子衿一身鲜红嫁衣,上面金丝线的花鸟栩栩如生,嫁衣拖地,华丽奢侈,白子衿细腰似纤柳,盈盈可握,一头黑发垂下,似瀑布一般,佳人皮肤白嫩,双眸如水,笑容浅浅,惊艳众人。 白子衿低头看着嫁衣:“真的好看吗?” “那当然了!穿上衣的小姐简直是天仙下凡!”伊人赞扬道。 “是啊,要是鬼王看到,一定会无比欢喜的。” 闻言,白子衿心里忽然有些忐忑,她眸色期待,抿唇道:“他……他真的会喜欢我这个样子吗?” 镜子里的自己虽然美艳得不可方物,可白子衿还是有些害羞和忐忑。 “当然!这么漂亮的新娘子,鬼王要是不要,我可要了。”伊人笑道。 白子衿噗嗤一声。 伊人和郝姨又开始讨论起了白子衿如果戴上凤冠霞帔,画上妆容,那会是怎样的美丽。 白子衿坐在镜子前面,想象着凤惊冥穿婚服的模样,情不自禁扬起笑容。 “好了,穿也穿了,快帮我把衣服脱下来。” “好好好。” 嫁衣被脱下,白子衿将嫁衣整理好放回盒子里,盒子里其实还有一些珍贵首饰,都是精美无比而且价格不菲的,是白绮罗给她留下的。 这一盒子的东西,甚至比济安堂还值钱。 白子衿忽然有些难受,她抿唇:“你一定很想看到我成亲时候的样子吧?” 白子衿手指在嫁妆上轻轻划过,突然她浅浅一笑:“你绣的嫁衣我很喜欢,很漂亮,我会很幸福。” 白子衿将盒子小心翼翼的收好,在盒子最前面,也就是锁孔那个地方有一个紧贴的四方小空间,白子衿也没多想,只当是锁孔机关。 她将盒子放进空间药房,想了想又朝鬼王府走去。 “听说凤惊冥的婚服也是早备好的,不如我先去看看。” 伊人还在和郝姨讨论,她们已经从嫁衣方面讨论到日后的小王爷小郡主了,在某个角度上可以和鬼王府管家坐地而论了。 “哎,小姐,你去哪里?” “鬼王府,有阿落跟着,你不用跟着了。” 第413章:两个男人之间的战争 白子衿一脸笑意的去到鬼王府,鬼王府虽说不如纱雅院那般有明显的喜气洋洋,但那比平时缓和了不知多少倍的气氛,也彰显着鬼王府众人的喜悦。 “王妃。”管家正指挥着下人搬东西,一看到白子衿来,笑容立刻满脸都是。 “嗯。”不知道为什么,之前管家也是这么叫她,她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却有点害羞的感觉。 白子衿直接走向凤惊冥的卧室,却没看到人,她扭头问旁边的下人:“凤惊冥呢?” “王爷早上和羽公子出去了,应该快回来了。” 白子衿点了点头,在凤惊冥的屋子里转悠着,她特意去看了看凤惊冥的衣柜,却没看到婚服。 白子衿挑眉,又翻了翻旁边的箱子:“奇怪,衣服呢?这是什么?” 婚服没翻到,白子衿倒是在旁边的箱子里发现了一个小盒子,她微微拧眉,将盒子取出。 这一箱子都是衣裳,怎么放了个盒子? 白子衿正要将盒子打开,忽然低磁邪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放下它。” 凤惊冥一身红边黑衣,大步跨进来,邪魅俊容微冷,一把夺走白子衿手里的盒子,把盒子放回箱子里然后啪的一声盖上箱子。 “你干什么?”白子衿不解。 凤惊冥桃花眼凝视着她,俊眉微皱,声音柔了下来:“那个盒子不是我的,不能乱动。” 白子衿眼底闪过复杂,然后她微微一笑点头:“好,我日后不会随便动你的东西,我是来找小安的,你和我一起去吧。” 不知为何,她明明是笑着的,凤惊冥却能感觉到她刹那的失落。 他暗自拧眉,失落?她为何会失落? “好。”凤惊冥颔首。 白子衿主动牵起凤惊冥的手往外走去,二人刚出门就被两人撞上。 令羽依旧摇着那骚包的扇子,语气却酸得很:“呦,我说怎么这么急,原来是有人在等啊。” 白子衿狐疑开口:“他在说什么?” “没什么。”凤惊冥薄唇淡启,桃花眼却冷飕飕的给了令羽一个眼刀。 自从那天从皇宫出来后,白子衿因为凤烈歌的事,以及郝姨说成婚前半个月不能老是跑来找凤惊冥,白子衿就没来过鬼王府了。 而另一个人,则款款的走到白子衿身边,深情无比:“子衿。” 凤惊冥的脸色更冷了。 “咳咳,莺莺。”白子衿干咳两声,“那个,你在鬼王府住得还习惯吗?” 莺莺微笑:“王爷将我款待得很好,只是不能与你住在一起,再好也无用。” 凤惊冥的脸色更冷了。 白子衿讪讪一笑:“那个……我们还是去看小安吧。” 原本只是两个人的同行,突然就变成了四个人,莺莺走在白子衿左边,音容笑容俱带着情意,含情脉脉。 而右边,鬼王殿下邪魅俊容上一脸冷意,目光似乎能冻死人。 等成婚后,他定要将莺莺送到外面去! 白子衿夹在中间格外煎熬,她摸摸鼻子,瞥了一眼令羽:“羽公子,你跟过来干什么?” 莺莺她能理解,可令羽这个一直十分厌恶他们撒狗粮的人也跟了过来,十分诡异。 “我要去看令珞。”令羽一脸真诚,可心里早已笑开了花。 他是讨厌吃狗粮,可现在的情况是凤惊冥遇上了一个赶也不能赶,打也不能打的情敌,这种情况他自然是要跟上了看戏了。 佛曰,有瓜不吃是傻子,他不能违背了人类的天性。 “真的?”白子衿怀疑,这样子可不怎么像。 令羽如小鸡啄米般点头:“真真的。” 白子衿没再追问,几人来到周小安的院子里,周小安正在练拳,小小年纪挥拳之间就已经有气流在流窜。 看到周小安,白子衿脸上的笑容温柔了起来,眼神里变得慈爱宠溺起来。 凤惊冥见她音容笑貌都变了,而且还是为了其他男人,桃花眼睨了一眼周小安,脸色忽然变得阴测测起来。 “阿姐!”周小安瞥到白子衿,立刻绽放纯真笑容,朝这里跑过来。 白子衿蹲下,周小安一把扑进了她怀里。 凤惊冥邪魅俊容更冷了,她居然敢随便抱其他男人! 尤其是,这个时候某个公子轻飘飘的飘过来,丝毫不嫌事大:“小舅子也是男的~” 凤惊冥桃花眼微眯,瞥了他一眼,菲薄的唇冷傲掀起:“你可知,你日后会有一个妹夫?” 令羽脸一僵,然后忽然恶狠狠的盯了周小安一眼,咬牙切齿:“凤惊冥,我和你同仇敌忾!” 凤惊冥冷嗤一声:“不需要,那注定本王的媳妇。” 他媳妇注定是他的,可令珞长大后就注定要离开令羽了。 令羽脸色一黑,他又被反将一军了! 不过,令羽心里是真的酸楚,人家至少都是长大了才胳膊肘往外拐,他家的这个连长大都省了。 “小安,累不累啊,累就休息,不着急。”白子衿笑着替周小安擦拭着头上的汗水。 周小安笑得无比天真,眼神清澈:“不累,小安一点都不累了,小安只要一想到再过半个月就能天天和阿姐在一起,就无比高兴。” 关于白子衿和凤惊冥要成婚的事,周小安在知道的时候无比高兴。 阿姐要成婚,就代表着她以后会住在鬼王府了,和他一起! “对,阿姐以后会和你一起住。” 凤惊冥脸色一冷,薄唇冷勾:“白子衿,注意你的言辞。” 是嫁给他!不是嫁给周小安,和周小安住什么住。 白子衿柳眉弯弯,回头看着他笑道:“凤惊冥,你怎么这么能吃醋啊?连小安的醋都吃。” 周小安这才注意到凤惊冥也来了,连忙从白子衿怀里退出,不好意思的看着凤惊冥,很聪明的问好。 “姐夫好。” 姐夫两个字,很好的取悦了凤惊冥,他淡淡的瞥了周小安一眼,薄唇轻掀:“听说你一直很喜欢库房里的寒冰剑,姐夫送给你。” 周小安眼睛一亮,他喜欢那把寒冰剑很久了,但却一直没说,没想到凤惊冥居然开口送给他了。 “谢谢姐夫,姐夫你真好!” 看着他一口一个姐夫叫得这么甜,白子衿哼唧一声,一把剑就收买了,直接改变阵营了。 周小安欢喜了一会儿后,又抬头对莺莺笑:“莺莺姐姐,你也来了啊。” 本来还淡笑着的凤惊冥笑容一冷,他冷冷的看了一眼莺莺。 这才过了几天,她居然就勾搭起了白子衿的弟弟?而且看样子两人还很熟的样子。 “是啊。”莺莺笑得很美,“我陪子衿过来的。” 旁边,令羽乐开了花,好戏终于要开始了。 白子衿一看气氛又要变了,连忙拉着周小安往旁边走:“小安,走走走,阿姐考考你的功課。” “好。” 凤惊冥淡淡的看了莺莺一眼,慵懒的桃花眼眯起,薄唇冷勾:“莺莺姑娘,等本王成婚后想必就等请莺莺姑娘出去了,这府里不会留第二个女人。” 莺莺带着笑容:“只要子衿答应,奴家自会离去。” 凤惊冥脸一冷,之前就是因为白子衿不答应,他才会将莺莺留下。 如果莺莺又故计重施,白子衿肯定不会同意。 凤惊冥冷冷掀唇:“本王会让她答应的。” 令羽在旁边晃着扇子,啧啧摇头,这仿佛正房和妾室之间的战争可真有趣,莺莺可谓是凤惊冥有史以来碰到过的最强敌人。 就在他吃瓜看戏、内心评论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一道冷飕飕的冷戾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 “凤惊冥,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令羽略微心虚。 凤惊冥冷扯薄唇,冷笑讥讽:“本王觉得你真可怜,没人喜欢也就罢了,连自己妹妹都嫌弃你,但本王丝毫不同情你!” 令羽:!!! 糟了,是心肌梗塞的感觉!快来人救他! “凤惊冥,你至于吗?”令羽捂着自己的胸口,幽幽的投诉。 他不过跟过来看了个戏,就这么躺枪,还被插了这么多刀,而且刀刀见血! 凤惊冥冷笑一声,眼神带着睥睨天下的鄙夷之色。 小样,跟爷斗! “阿姐,你成亲的时候赢哥哥会来吗?”周小安忽然开口询问,“他之前让我看的我都看完了,有很多不懂的。” 白子衿笑容一僵,她摸摸周小安的头:“赢哥哥有事要忙,你有不懂的可以问阿姐。” 她的婚礼,就算请赢若风来,他也不会来的吧,白子衿暗叹一口气。 “阿姐你之前不是说你不懂吗?”周小安眨眨眼睛,神色疑惑。 白子衿脸一僵,好像……貌似赢若风和小安的东西,她的确有些看不懂。 白子衿干咳两声,神色和蔼:“阿姐大部分还是懂的,你要先将重心放到武功上面,这些再慢慢来。” 等她研究透了她一定会懂的,白子衿心虚的想着。 周小安点点头:“好,小安知道了。” 白子衿满意的笑着,她弟弟就是乖! “对了,令珞呢?”白子衿左看右看,平时令珞都是和小安待在一块,今天她还没看到令珞,有些不正常。 周小安脆生生道:“羽哥哥让她回自己院子里学习,不准来我这儿。” 第414章:白子衿,点了火就要灭 令羽:“......” 好了,什么都不用说了,只要他还活着一天,这门亲事他绝对不会同意的! 白子衿默默的瞥了他一眼,眼神略带鄙夷。 凤惊冥桃花眼微眯,薄唇勾起残酷的弧度:“看妹妹,很不错。” 令羽泪流满面,他在心里默默的咬着扇子哭唧唧发誓,绝对不同意,绝对! “阿姐,怎么了?你们怎么都看着令羽哥哥?”周小安小脸上满是不解。 白子衿笑眯眯的:“没什么,就是阿姐最近略学了一点算命,觉得你令羽哥哥可能会有血光之灾。” 令羽手一抖,手里的扇子差点没掉在地上。 周小安十分不解,阿姐还会算命吗,他怎么不知道。 “本王也觉得你今日应该小心点。”凤惊冥淡淡一笑。 令羽笑容十分牵强,连忙转移话题:“你们两个应该看错了,我可为你们两人准备了厚礼,花了我几年的积蓄呢。” 闻言,白子衿柳眉一挑,然后浅笑吟吟:“这样啊,我也就学了几天,肯定是看不准的。” 令羽心下在淌泪,脸上笑得无比牵强:“我,我先去找令珞。” 再留下来,他说不定要被这两口子报复死,就算不报复死,估计裤衩子也得卖了给他俩成亲准备份子钱了。 想到自己那几年的积蓄,令羽无比肉疼,然后不停的安慰自己破财免灾,破财免灾。 “羽哥哥,我和你一起去。”周小安小跑到令羽旁边。 令羽冷笑的瞪了他一眼:“你不是说过无比想念你阿姐吗,今晚你就可以像从前一样和你阿姐睡觉了。” 怎能死贫道不死贫道友! 尤其还是对这小子,自然要拉着一起下水。 凤惊冥邪魅俊容带着慵懒的笑,桃花眼和善无比的看着周小安:“小安,你想和你阿姐一起睡?” 白子衿心里一个咯噔,这笑容太可怕了,希望小安不要回答错。 白子衿不停的给周小安挤眉弄眼,周小安却不解的问:“阿姐,你眼睛怎么了?” 凤惊冥优雅的回头,桃花眼睨着她。 白子衿嘴角一抽,讪笑道:“没什么,进沙子,你不是说你拳还没有练完吗,阿姐不打扰你了,你快练快练,我们先走了。” 说着,白子衿拽着凤惊冥,连忙离开了这里。 她滴个乖乖,凤惊冥这醋味不减当年啊。 凤惊冥被她拉着跑,本来是想反手一拽将她拉紧的,可不知为何他忽然脑子微痛,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些熟悉。 凤惊冥桃花眼显现出迷茫之色,这种感觉…… “凤惊冥,这是我选中的请柬样本,你喜欢哪一个?”白子衿捧着三张请柬,亮晶晶的看着他。 她已经做了初步筛选,只待凤惊冥决定了。 三个样本都十分的精美,看得出来主人的用心挑选,凤惊冥薄唇勾起淡笑,伸手拿起了其中一个鸢尾花的样本:“就这个吧,和你手腕上的花一样。” “好。”白子衿笑容更多,甜美明媚,那双只装着凤惊冥一人的眸子,看得他怔愣失神。 白子衿拿着请柬样本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她嘟了嘟嘴,柳眉弯弯:“凤惊冥,你知道我今日其实是来干什么的吗?” “不是来看小安的吗?”凤惊冥薄唇一勾。 白子衿道:“当然不是,我是来看你穿上婚服的样子,成婚那天第一个看到你的人肯定不是我,但是你是我的男人诶,第一眼当然要给我看。” 见她一本正经的说着理由不通的言论,凤惊冥桃花眼低的笑容不由得闪过柔和宠溺:“好,什么都依你,来人,去取婚服!” 白子衿喜滋滋的,当然是什么都依她了,必须的嘛! 婚服被拿上来,红色的婚服不似凤惊冥平时穿的红衣那般妖邪,带着严谨郑重,黑边上绣着金色龙案,格外的霸气。 白子衿蹲在浴室外,百般无聊的数着蚂蚁,她回头瘪嘴:“真是的,换个婚服还要沐浴,还这么久,回去估计又得被郝姨一阵念叨了。” 白子衿瞥了一眼站在两旁的下人,继续蹲着。 因为太无聊,白子衿把雪花从空间药房拽了出来,摸着它柔顺的毛。 “叽叽!”雪花一脸幽怨,不知何时它代替了猫的工作,白子衿时不时就喜欢撸它! “雪花,我看你平时也不怎么洗澡,怎么毛怎么柔软这么香啊。”白子衿感慨。 雪花:“叽叽!!!” 你才不洗澡,你全家都不洗澡!爷只是没有被你看到而已!!还是说你想看爷洗澡,你个变态! “我男人就在里面洗澡。”白子衿粉唇一勾,戏谑的逗着雪花。 雪花这次倒没有和白子衿顶嘴,而是疑惑的看向浴室,爪子一指:“叽叽?” 你是说这里面?这里面根本就没有人哪。 白子衿脸色微诧,不可能,她是看着凤惊冥进去的。 “雪花,你是不是又想算计我,让我跑进去?”白子衿盯着雪花。 雪花嗤的一笑,眼神鄙夷。 爷从来不做那种英明神武的事,这里面的确没人,至少爷没感觉到凤惊冥的气息。 白子衿神色微变,她眼底闪过光芒,起身推开浴室的门就大步走进去。 “王,王妃。”两旁的下人傻眼了。 王妃怎么突然闯王爷的浴室,甚至他们都来不及阻止。 浴室里隔着几层珠帘,白子衿直接掀开珠帘大步走进去,并没有听到水声让她脸色一沉。 难道凤惊冥…… 浴桶前面还有一个屏风,白子衿直接转进去,却见凤惊冥居然躺在浴桶里睡着了,白发顺着浴桶垂地,睡容依旧邪魅迷人,好在水影射,只能看到白色的肌肤,看不到其他。 白子衿:“……” 她危险的看了一眼雪花。 雪花才是呆住的那一只,怎么会!!刚才它明明感觉没有人的,难道它感觉错误了? “叽……” 雪花刚打算开口解释,却被白子衿粗暴的捂住嘴,低声道:“别吵。” 然后直接把雪花扔回了空间药房。 白子衿看着浴桶里的男人,俊容上带着疲惫,让白子衿心疼着。 不过在水里睡觉也不是个事,白子衿正打算轻手轻脚的离开,让下人进来把凤惊冥叫醒。 浴桶里的男人却撑开了眼,桃花眼里带着刚睡醒的慵懒,为本就迷人的他增添了几分邪魅惑人,他诧异的看着白子衿:“你?” 白子衿身子一僵,卧槽,怎么在这关键时候醒了。 “别误会,我只是进来逛逛。”白子衿干咳两声,眼神飘忽。 凤惊冥挑眉,薄唇勾起:“你以为本王会信你?” 在他沐浴时进来逛,分明是想偷香窃玉吧。 “有什么好不信的,就算我是进来偷看的又怎么样?”白子衿开启了不讲理模式,“你以后还不是要给我看的,你还……卧槽!你干什么!” 白子衿见凤惊冥竟然要起来了,凤惊冥闻言邪魅俊容上带着淡笑恶劣笑容:“当然是站起来给你看。” 白子衿脸刷的一下就红透了,她只是嘴上说着玩玩而已的,她,她,她就是逞逞嘴皮子,凤惊冥那玩意她是见过的,格外可怕! “你你你,你别激动,我先走了!”白子衿连忙认怂,打算溜了溜了。 凤惊冥见她这般模样,低笑一声,分明是胆小无比,还喜欢逞强。 忽然,或许是因为泡太久无力感他脚下一失重力,整个人往盆里跌下。 “妖孽!”白子衿下意识的抓住他的手臂。 可奈何男人的体重根本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她根本拉不住他,反而还整个人被他拉了过去。 “卧槽!” “噗通。” 两人一起跌进浴桶,白子衿只觉得水淹没了她,从她耳朵里灌入无比难受。 入了水,她只觉得眼前有些朦胧,下意识的挣扎:“唔唔。” 但她也只是一只手挣扎,另一只手死死拉住凤惊冥,没有丝毫的放手之意。 就在这时,一双微暖的唇封上了她的粉唇,那只被她拉住的大手反手拉着她,另一只手内力一凝,“砰”的一声将浴桶炸掉。 水立刻向地下漫去。 白子衿整个人是猛的,她眼神呆萌,甚至还没有回过神来。 “呵呵。” 低磁的低笑声从身下传来,带着无比的满足和愉悦。 白子衿这才缓缓回神,她看了一眼地上的水:“真是骚操作啊。” “舒服吗?”低磁的声音从凤惊冥薄唇里溢出,他戏谑的看着白子衿,桃花眼似笑非笑。 白子衿没回神:“什么舒服?” 凤惊冥微动了动身子,白子衿立刻反应过来她还压在凤惊冥身上,往下一看是健壮的胸膛,她脸一红,连忙用手支撑着站起来。 “这其实是一个误……啊!” 白子衿本来一身就湿透了,又因满地的水,刚站起来的她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栽去。 白子衿下意识闭上双眼:“妖孽,快接住我!” 话刚落,她就砰的撞上凤惊冥的身子,也不知是撞到了什么部位,让她觉得脸好痛。 “嗯。”凤惊冥闷哼一声,桃花眼低睨,看向那个罪魁祸首! 第415章:本王觉得你的守宫砂格外碍眼 “嘶。”白子衿一边呼痛,手一边寻找着可以让她握住,支撑起来的东西。 突然,白子衿握住了一样东西,但那触感丝毫不像是仅存的浴桶底部。 凤惊冥又是闷哼一声,桃花眼迅速燃起火欲,这不知死活的白子衿! 就在他额头青筋因那小手一抓而绷紧时,白子衿又检查了几次,还发出惊呼声:“擦!妖孽,你浴桶里该不会有水蛭吧!” 嫩软的小手摩擦着那样东西,让凤惊冥再也忍不住了,他薄唇扯起,嘶哑按耐的声音溢出:“白子衿,你好好看看,那是什么?” 白子衿疑惑的投去目光,然后整个人僵住了,她,她,她…… 怎么会是这玩意!! 她明明脸应该摔回凤惊冥的胸膛上,怎么,怎么会这样!难怪她刚才觉得凤惊冥的声音有点远! “我,我……” 白子衿这一受惊吓,本来想立刻松开,谁知道反而因为慌乱,又撩起了他本就茂盛的情欲。 凤惊冥大手将她一拽,然后整个人将她压制身下,桃花眼里是炙热的谷欠之火,他的喘息都是那么重,低沉的声音嘶哑一片:“点了火不负责,想去哪儿?” 白子衿被压在身下十分无措:“我,我……” 她本想说自己没有的,可刚才自己的行动的的确确的做了!哪里来的脸好意思说没有! 她的衣裳本就湿了,此刻紧贴着身子,显出妙曼的身姿,一张小脸惊慌失措,让凤惊冥神色愈深。 此刻的她,真的挑起了他的望! “白子衿。”凤惊冥手替她脱去湿了的衣裳,俯在她耳侧,嘶哑道,“你别想跑了。” 白子衿睁大眼睛,卧槽?在这种环境下,这么草率的吗? 来不及让她思考,她只觉得身子一冷,同时又被炙热包围,粉唇被薄唇袭上,然后霸道的霸占她的口腔。 “唔,妖……” 凤惊冥桃花眼欲深,他在将她吻得迷离,只能用双臂依靠他后,弯腰抱起她朝旁边的床榻走去。 地上,是洒落一滴的水和衣裳。 …… “白子衿,有没有人告诉你,自君玄歌知道你守宫砂还在欣喜时,本王一直觉得你的守宫砂很碍眼,明明和他交换了你,可本王就是该死的想占有你。”不知何时,他低声在她耳边呓语了一句。 原来,他一直监视着她的一切。 可白子衿脑子已经完全是浆糊了,她根本听不见凤惊冥说什么,只隐隐约约听到君,还有交换二字。 下一刻,她来不及多想,只觉得身入地狱。 “唔,痛!” …… 守门的下人在听到里面传出的一些声音时,瞪大了眼睛,然后默默转身,一人去寻衣裳,一人去找管家, 管家欣喜无比:“我就说要把小王爷和小郡主的衣裳准备好!” 下人:“……” 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管家好像十分乐见其成。 …… 天色渐黑,凤惊冥一身里衣外套简单黑衣,怀抱着只盖着毯子的白子衿走回自己的房间。 白子衿睡在他的臂弯,脸上带着泪珠和委屈,竟然昏迷过去了! 凤惊冥将白子衿放回床上,掀开毯子看着自己留下的痕迹,薄唇勾起愉悦的笑容,桃花眼也噙着温柔:“你想看我穿婚服,好,我穿。” 他命人取来了婚服。 …… 白子衿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她睁眼看着外面的亮光,习惯性的想伸个懒腰。 可这一伸,浑身的酸痛来临,痛得她手臂垂下,懵逼的怀疑人生! “怎么回事?”白子衿懵逼,然后脑子缓缓想起做天发生的事情。 她最后的记忆,是和凤惊冥求饶,凤惊冥却不肯放过她。 白子衿眼睛缓缓睁大,呼吸都急促起来了,她和凤惊冥真的??? 白子衿像个被定住的人偶一样呆呆的躺在床上,消化着这件事情。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擦枪走火,然后一发不可收拾?”白子衿愣愣的开口,她脸已经在不知何时红得堪比婚服。 她犹记得,昨天凤惊冥的可怕。 白子衿连忙告诉自己不要想了,她现在只穿了一身里衣,也不知是谁给她穿的,旁边放了一套衣裳。 白子衿起身穿衣裳,结果刚下床,腿软得不行,差点让她直接摔了。 “这么厉害的嘛。”白子衿泪流满面,这要是她真的和凤惊冥成婚了,她会不会三天两头就像瘸腿一般。 好在她有药膏,擦完之后虽然不会彻底不痛,但也好了不少,至少走路不再抖了。 白子衿哆嗦着,忍住冷和酸痛,好不容易将衣裳穿好了。 “该死的凤惊冥。”白子衿咬着牙朝门口挪着,“竟然吃完就跑了。” 白子衿手刚伸向门边,指尖还没碰到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白子衿抬头,只见一身婚服的凤惊冥站在门外,绣着龙形图案的红色婚服纹着黑色袖边,腰封那是玉带琉石,以往随意披散的白发被精致玉冠束着,高垂在身后。 他邪魅俊容带着温柔的笑容,桃花眼深深的凝视着她,唇瓣菲薄精致,少了几分邪气,多了几分郑重,让人忍不住屏息。 微风吹过,吹起婚服和他的白发,还不知从何处席卷来的花瓣,美轮美奂,他就像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一般。 “妖……孽。”白子衿呆住了,她想象过凤惊冥穿上婚服时的模样,知道他一定会惊艳四方,却没想到如此的俊美,让人不好意思去亵渎。 “怎么了?”凤惊冥见她怔怔失神,桃花眼闪烁笑意,踏步入房,“不认识本王了?” 白子衿愣愣的被他牵到床边,她这才发现,房间里不知何时已经被装扮成婚房的样子,红稠精致,喜意自发。 “还在发呆呢?”凤惊冥无奈的低笑一声,“是否要本王吻你,才能回神?” 白子衿脑海里立刻闪过昨天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脸唰的一红:“我听着呢,没有发呆,你别吻我。” “真的没有?”见她难得的娇羞,凤惊冥生出逗弄之意。 看着凤惊冥深邃的桃花眼,白子衿结结巴巴的承认:“有……因为你太帅了,迷住了我……你以后可不许再去勾搭其他人!” 白子衿忽然觉得让凤惊冥穿这套婚服不太好,这么俊美,万一有人想半路抢亲怎么办? “只会要求本王,你自己呢?”凤惊冥薄唇勾起,声音有点丝丝哀怨。 他府里现在还住着一个情敌呢。 白子衿完全不害臊的道:“我也很美啊,等到时候我穿上婚服,你肯定发呆得比我现在还厉害!” 明知她答非所问,凤惊冥闻言还是不由得宠溺勾唇,他将她揽入怀中:“痛么?” 他突然转移话题,让白子衿有刹那的不明白,然后便反应过来他是在问那件事! 废话!当然痛! 说起这件事,白子衿那个委屈,简直堪比窦娥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我都说不要了,你,你还……” 白子衿正控诉着,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一抬头见凤惊冥正桃花眼灼灼的看着她,薄唇掀起。 “还什么?” 白子衿睁大眼睛,从凤惊冥怀里挣扎出,恼怒:“你还调戏我!你今天就给本小姐在这里面壁思过。” 一天不打上房揭瓦,哼! 白子衿踏步出去,将门一关,临关门前还对凤惊冥做了一个丑脸。 凤惊冥低声一笑,他凝视着门,不知过了多久,他脸上的笑意如数散去,变成复杂。 凤惊冥的手摸着床上的喜绸,桃花眼深邃,缓缓吐出那几个字:“白、子、衿。” …… 白子衿一出院子,就对上许多下人高深莫测的笑容。 “王妃。” “王妃。” 白子衿被这些眼神看得脸一红,她假装什么都没发生,风轻云淡的道:“你们好啊。” 脚下却不停向大门而去,打算快溜。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拿着许多衣裳的管家朝自己走来,管家将手里的衣裳给她一看,她的风轻云淡再也维持不住了。 “王菲,您觉得这些衣服好看吗?都是老奴给小王爷小郡主准备的。” 白子衿脸色爆红,随便应答了几句就仓皇离去,留下管家在原地笑。 黑煞奉命保护白子衿,连忙跟了出去。 黑煞一向是走巷子隐蔽,可他走到鬼王府对面的巷子看到了一个人:“怎么又是你?” 巷子里的是一个乞丐,他似乎睡着了,没回答黑煞。 黑煞皱眉,自从昨天这个奇怪的乞丐碰到王妃后,就时不时的会来府门口,也不知是要干什么。 但这乞丐一身筋脉全废,还是个瘸子,应该也做不了什么,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黑煞早将他赶走了。 “算了,先追王妃。” 在黑煞离开后,原本一动不动的乞丐缓缓抬头,看向鬼王府的门口,也不知是想要看什么。 他只看了一眼便低下了头。 “王爷,您将婚服换下了,是要出门吗?” “嗯,她呢?” “王妃回去了。” 也不知是哪句话触到了乞丐的神经,他连忙抬头,朝门口看去,看到了一身黑衣,俊美邪魅的凤惊冥。 第416章 凤烈歌的当年往事 “哒哒哒。” 马蹄重重的落在地上,后又扬起灰尘,拔蹄而去。 马背上的人一身红衣,神色冰冷,朝着不远处的城门挥动着鞭子:“驾!” “你慢点。” 红衣女子后面跟着一个人,正无奈的看着前方的女子,目光落到那快接近的城门,目光闪烁。 凤烈歌没回答他,转眼间已经到了城门口。 城卫远远就看到了骑马来势汹汹的两人,两旁的城卫伸出手里的矛,挡在中间:“帝都禁马!下来!” 凤烈歌却没停下,而是甩给他们一张令牌。 一个城卫接过一看,随即一抖:“公主,您怎么……” “让开!”凤烈歌冷呵一声。 城卫连忙让开,凤烈歌驾马直冲向城内,此刻街上人并不多,她加快速度,冲向皇宫。 楚风则在后面跟着。 “烈歌?”白子衿刚好走到街上,一眼便认出驾马而来的凤烈歌。 只是,后面那个男子是谁? 来不及多想和疑惑,凤烈歌已经从她旁边掠过,并没有注意到她。 白子衿连忙去找沉姣。 楚风随凤烈歌入了宫,兴致勃勃的打量着皇宫:“本公子还是第一次来皇宫,真是辉煌。” 他这般没心没肺的模样,看得凤烈歌心里不悦,她冷笑一声:“你可以一辈子住在这里。” 楚风挑眉,一辈子住在这里?能一辈子住在这里的男人只有皇帝吧。 忽然,两个太监迎面走过来,楚风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凤烈歌,你嘴真毒!”竟然诅咒他当太监! 这时,两个太监已经走到了凤烈歌前面,委身行礼,特有的公鸭嗓响起:“奴才见过公主。” “皇兄呢?”凤烈歌问。 “皇上正在养心殿处理事情呢,公主,太后娘娘唤你……唉,公主,公主!” 凤烈歌听到顺帝在养心殿后,便不再机会这两个太监,大步朝养心殿而去。 楚风也连忙跟上,却被那两个太监拦住。 “站住!” 那两个太监本就心情不佳,他们打量着楚风,一脸嫌弃,兰花指指着楚风:“你是谁?不知道男子不得擅进皇宫吗。” “我是烈歌公主的亲卫。”楚风道,脚步又要跟上凤烈歌。 两个太监却又再度将他拦了下来:“给我等等,烈歌公主什么时候有你这么个亲卫了?本公公怎么没见过?” 楚风抬头一望,见凤烈歌已经进了养心殿,而眼前这两个太监明显不想放他过去。 他索性不跟过去了,瞥了两个太监一眼:“等会儿自己问公主去,我还有事,不奉陪了。” 说着,楚风索性一转身,直接倚在墙上,双臂互环,吊儿郎当。 他来帝都是来看美人的,可不是为了来受这俩太监的气的。 “你你你。”见他居然这般嚣张,两个太监气得都有些结巴了。 “岂有此理!” 楚风无视要气炸的两人,闭目修养。 两个太监恼怒,就要喊人来对付他,这时一个宫女在不远处喊他们:“公主呢?太后娘娘在等你们回话呢!” 两个太监立刻想起正事,狠狠的瞪了楚风一眼:“你给本公公等着!” 楚风嗤笑一声,懒得理这只会仗势欺人的二人。 不过,这时有两个宫女从他身边路过,嘀咕着:“听说公主回来了,很生气的样子,你说公主是不是不想嫁给玄王啊?” “怎么可能,玄王那么完美,人又温柔,怎么会有女子不想嫁给玄王,而且成婚日期都定下了,改不了了。” 楚风倏的睁眼,一向风流多情的眼里闪过冷意,他挡在二女前面,声音有些急促:“你们说什么?” …… 养心殿内。 顺帝听到外面宫人的声音时便将奏折放下了,静静等待着等会儿的狂风暴雨。 “皇兄,希望你能给烈歌一个解释。”凤烈歌面若冰霜,此刻的她极为愤怒,甚至连行礼都忘了。 她和楚风夜探匪寨后没几天,七皇兄奇谋将匪寨攻下,又以雷霆手段将四位县令贪赃枉法的证据找出来处理。 她甚至来不及去思考一向平淡无奇的七皇兄为何突然这般厉害,就收到了白子衿的信。 皇兄竟然趁她不在,要将她嫁给君玄歌! “烈歌,玄王人不错,温润睿智,多少女子想嫁给他。”顺帝试图劝凤烈歌。 凤烈歌冷道:“皇兄,我要的是一个解释,而不是听玄王有多少优点。” 不管她喜不喜欢君玄歌,他们都不能不问过她,趁她不在时就替她做决定,甚至如果不是子衿传信,她根本都不知道自己的婚事被敲定了。 这是让凤烈歌最为愤怒的一点。 “烈歌。”顺帝一脸无奈,“你不喜欢玄王?” “是!”凤烈歌肯定的回答,她知道君玄歌人很好,是夫婿的最佳人选,可她对君玄歌没感觉。 她要嫁,只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更何况,君玄歌喜欢的也根本不是她,这种联姻只会导致他们二人的不幸。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顺帝又问。 凤烈歌抿唇不语,脑海里划过一道人影,但随即被她否认。 她怎么会喜欢那个混蛋。 “如果没有,为什么不试一试和玄王相处相处?”顺帝道,“烈歌,我们身在皇家,和高贵荣耀一起降临的还有责任和枷锁,有些事情我们没法自己做决定。” 凤烈歌极为不喜听这样的话,他凝视着顺帝,沉声询问:“皇兄,这件事是不是她逼你做的?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对我。” 顺帝眼底闪过无奈,他沉默了。 凤烈歌脸上染怒,她怒极反笑:“好!很好!” 她就说一向尊敬她选择的大皇兄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原来是那个女人! “烈歌,母后也是为你好,你别冲动。”顺帝见她要愤怒离开了,连忙开口劝。 凤烈歌脚步一顿,神色讥讽:“为我好?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把我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就是为我好?” “这好,我要不起!” 太监总管看着凤烈歌怒火冲天的背影,小心翼翼的询问顺帝:“皇上,真的不阻止一下公主吗?她肯定又会和太后吵起来。” “朕身为她最信任的皇兄,却没法给她一个自由的婚姻,朕有什么资格阻止她?”顺帝神色复杂,自嘲一笑。 他这个皇帝,当得太累,正如他自己所说,高高在上和无数枷锁是同在的。 太监总管欲言又止,最后无奈叹息。 凤烈歌出了养心殿就朝太后的寝宫走去。 “喂,凤烈歌。”楚风见她出来,神色又几分复杂,“听说你要嫁给玄王?” 他只知凤烈歌收到一封信后极为生气,连忙赶回来,却不知道信里的内容。 原来,是她要和玄王联姻了。 凤烈歌脚步微顿,她看着楚风,美目闪过光芒,心里升起一份自己都未发觉的期待:“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楚风看着冷艳的她,那双略带期待的眸子,心里生出几分怪异的感觉,他干咳两声:“这个,其实玄王和你挺配的,他温润如玉世无双,但……” 楚风突然停下,因为他发现凤烈歌正盯着自己。 凤烈歌冷冷的看着楚风,眼里再也没有其他情绪,她冷漠道:“是啊,挺配的,你已经进了帝都,把东西还给我后,我们就两清。” 说完,凤烈歌大步离开,背影带着几分讥讽。 是了,楚风是个采花大盗,她怎么会对他生出期待,真是可笑。 看着凤烈歌的背影,楚风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有些烦躁的将地上的石子踢开:“但他喜欢的是白子衿,嫁给他还不如嫁给本公子,至少本公子还喜欢过你。” …… 太后宫里的下人见到凤烈歌前来,全部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个,生怕被牵连。 凤烈歌一身冷怒之气,她直接踹开大门,太后正坐在那里逗鸟喝茶。 “我不嫁!”凤烈歌冷冷的看着她,直接说了这么一句,“死也不嫁。” 太后似乎是早料到她的反应,她看着凤烈歌,说出一句让凤烈歌震惊的话:“如果本宫说,梅妃没死,你嫁不嫁?” 凤烈歌瞳孔一缩,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你说什么,母妃没死?” 听到母妃二字,太后手紧攥茶杯,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掷地有声,她冷怒道:“那个贱人不是你的母妃!” “她不是,难道你这个逼我嫁人的人是?”凤烈歌冷笑,眼神讥讽,直喊出太后的名字,“王莲诗,你当初既然为了皇后之位,不惜为了让母妃被打入冷宫,把活生生的我给扔到井里陷害母妃,说她给你下药让你诞下死胎,现在就不该后悔!” 听到曾经不堪入目的往事被揭露出来,太后脸色剧变,有些苍白悔恨也有些怨恨:“这也是那个贱人逼的!她虽然养大了你,可却也将真相告诉你,就是为了让我们母子残杀!而且你以为,没有本宫的帮助,她能在冷宫养活你?!” 听到她还在狡辩,甚至还要抹黑梅妃,凤烈歌怒火欲增,就在她要怒吼时,忽然觉得自己的内力缓缓流失,眼前一阵阵发黑。 第417章:本王自然是娶你 “你干了什么?”凤烈歌神色一变,脚步往后踉跄,她扶住了旁边的桌子才没摔倒。 太后给贴身宫女使了个眼色,贴身宫女走上前去想扶住凤烈歌,却被凤烈歌一把挥开。 “滚开!” “娘娘。”贴身宫女犹豫的看向太后。 太后脸上还有未褪去的扭曲和苍白,不过她心情已经平静下来了,她淡淡道:“我知道你不会轻易答应,殿里燃了软骨散,在成亲前你哪儿都别想去,你总说我对不起你,殊不知母后都是在为你着想,君玄歌是多少女子想嫁的人,你嫁给他后本宫会助他去夺苍玄的帝位,你会成为皇后。” 说到后面,太后开始笑了起来,她觉得这是对凤烈歌最好的安排和补偿,她的女儿,自然也要成为高高在上的皇后! 太后从未想过,她认为最好的,凤烈歌根本就不想要。 “我不会……”凤烈歌已经支撑不住了,她整个人软得不行,眼睛终于支撑不住闭上,整个人向后栽倒。 贴身宫女立刻扶住她,把她扶到一旁的椅子上。 太后从高位上下来,她看着凤烈歌,眼里满是慈祥,她伸出手摸着凤烈歌的脸颊:“烈歌,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母妃才是对的,只有母妃是为你好,梅妃,白子衿,她们都只是想利用你,只有母妃是真的爱你。” 旁边的贴身宫女默不作声,看着凤烈歌的眼神却有些悲敛,她暗自叹息。 其实若是公主顺从娘娘一点,以娘娘对公主的愧疚,公主要什么娘娘都会给,可公主就是过不去梅妃这个坎儿,硬要和娘娘作对。 太后就这么痴痴的看着凤烈歌,眼神温柔无比。 一个太监从外面进来:“娘娘,礼部的人来了。” 太后的神色瞬变,变成了雍容高冷,她示意贴身宫女将凤烈歌扶到后面,道:“让他进来。” 礼部侍郎被传进来,磕头行礼:“臣见过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太后淡淡的挥了挥手,“本宫要你准备的东西呢?” 礼部侍郎从地上爬起来,恭敬回答:“都已经准备好了,只是……白二小姐的嫁妆是否比公主多太多了?” 礼部侍郎在接到懿旨时十分不解,公主可是他们天合唯一的嫡公主,要嫁的又是苍玄玄王,为什么太后娘娘准备的嫁妆还没有给白二小姐的多。 难道是因为忌惮鬼王? 可太后娘娘一向和鬼王不合,怎么会这么好心,可除了这个理由他又想不到其他的。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你问得太多了。”太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礼部侍郎一抖,暗骂自己话多,连忙道:“臣多嘴,臣多嘴了。” 礼部侍郎将一些事情禀告好后,贴身宫女将他送了出去,对他笑道:“大人也不必郁闷,白小姐的嫁妆是太皇太后的意思,娘娘这几日正因此时心情不好呢。” 礼部侍郎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太皇太后可怜白小姐无父无母,真是仁慈心善。”礼部侍郎说了几句官场话后才离去。 贴身宫女脸上的笑变成讥讽,太皇太后仁慈?那分明是白子衿的催命符! …… “烈歌还没从宫里出来?”沉姣拧眉,这已经大半天了,宫里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没有。”白子衿摇摇头。 就在这时,一人匆匆从外面走进来,先和白子衿问了好,然后和沉姣禀告:“郡主,宫里传来消息,烈歌公主答应嫁了。” 白子衿和沉姣对视一眼,纷纷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震愣和不敢置信。 “不可能。”沉姣皱眉,对那人道,“你再去打听打听,烈歌怎么会答应。” 烈歌若是答应,便不会那么急匆匆的赶回来了。 那人又去打听,半个时辰后回来道:“郡主,是真的,不知是谁劝了公主,公主答应了。” 沉姣让那人下去,看向白子衿:“虽说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我总觉得烈歌不会答应,我们还是进宫看看吧。” “好。”白子衿轻轻颔首,她也觉得凤烈歌不会这么快答应。 二女到了宫门口,却被禁卫军拦了下来。 “二小姐,太皇太后让您待嫁,您怎么成天到处跑,不吉利,公主也是,这是我们天合的风俗。” 白子衿看向沉姣,天合有这个风俗吗?她怎么不知道? 沉姣神色无奈:“我们的确有这个风俗,不过只针对贵女,特别是远嫁他国的公主,为了不让公主伤心,待嫁期间公主不得见任何人,至于你,让你待也待不住。” 只是这些年来都是做做样子,而且她们是烈歌的闺中密友,没想到会被拦下来。 白子衿心虚,她这不是不知道吗,正所谓入乡随俗,要她早知道她就不出去乱跑了。 以后的几天,她就在纱雅院待着就好。 “那现在怎么办?”白子衿皱眉,她们现在进也进不去,根本没法看到烈歌真正的情况。 沉姣摇摇头:“若是太后软禁了烈歌,我们定是进不去的,而且婚期将至,玄王也在帝都,一切都准备好了,毁婚付出的代价巨大。” 若是烈歌早几日回来,若是他们能提前得到消息拦住圣旨…… “难道就这么看烈歌嫁给君玄歌?”白子衿神色复杂。 沉姣看向恢宏豪华的皇宫,红砖绿瓦,侍卫林列,里面的奢华可谓是人人羡慕,可又有谁知道里面皆是金丝雀,逃不得,死不得。 “让鬼王去,或许会有办法。”沉姣当初刻意让万宣商行和皇室保持距离,她找不到适当的理由进宫去见烈歌。 白子衿眼睛微亮。 “不过。”沉姣又皱眉,“就算是鬼王,也没法强行去见待嫁的侄女吧。” 白子衿眼里的光黯淡下去,不过不久后她就道:“没事,我让凤惊冥去试试,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 “好。” 白子衿立即去鬼王府,等她把这件事搞定,她就乖乖的在纱雅院待嫁,嗯……图个吉利。 白子衿赶到鬼王府,却被告知凤惊冥出去了。 白子衿神色疑惑:“他又出去了?” 明明婚期将近,她总赶路凤惊冥经常出去,她来两次,两次都没第一时间看到人。 “是,王爷出去办事了,应该晚上才会回来,王妃您先坐坐吧。” 晚上? 白子衿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现在离晚上还有好几个时辰,她在这里空等什么。 想了想,白子衿摇头道:“算了,我晚上再过来。” 白子衿转身出去,却险些撞进一个怀抱,她抬头一看,凤惊冥和令羽不知何时出现她身后。 凤惊冥一身黑衣,邪魅的俊容淡然一片,桃花眼却带着温柔和笑意,他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似乎不想被白子衿发现什么。 旁边的令羽,神色有几分不对劲,他看着凤惊冥欲言又止。 “你吓死我了。”白子衿撅嘴埋怨,“你走路都不带声音的,看把我吓死了,你娶谁去。” “找本王有事吗?”凤惊冥薄唇轻掀,声音低磁。 白子衿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你看我这记性,凤惊冥,我和姣姣怀疑烈歌被太后控制了,你能不能带她进宫去见见烈歌?” 凤惊冥桃花眼底闪过幽芒,薄唇缓启:“烈歌在待嫁,我无法带人去见她。” 白子衿小脸上露出失望。 凤惊冥心里生出几分不忍,低声道:“不过本王可以进宫,去问问烈歌的意愿。” 白子衿眼睛噌的一亮,小手抓住凤惊冥的手,兴奋的问:“真的吗?” 凤惊冥的目光落到她抓住自己的小手上,又落回她的眼眸里,那般的明亮,却只装了他一人。 “真的,本王还能骗你不成?”凤惊冥低笑一声。 白子衿柳眉弯弯,踮起脚尖在凤惊冥脸颊上亲了一口,眨眨眼睛:“赏你的,我先去告诉姣姣,等你消息哦。” 看着她欢快的背影,凤惊冥薄唇情不自禁的勾起愉悦宠溺的弧度,但下一刻,他高大的身影往后一踉跄。 “王爷!”管家脸色一变。 “凤惊冥!”令羽连忙扶住他,让他盘坐在地上。 凤惊冥原本正常的俊容一片苍白,桃花眼底也有些倦意,更令人着急的是,他薄唇还溢出殷红的鲜血。 令羽坐到凤惊冥身后,内力凝聚起替他疗伤,咬牙道:“你不是能撑吗,怎么不撑下去了?本来就是身受重伤的人,硬要装没事,现在好了,更严重了,你真是活该!”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令羽手下却没停。 管家在一旁急得不行。 过了大概一柱香后,令羽头上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但他还是咬牙硬撑着。 忽然,凤惊冥剧烈的咳嗽,大量的黑血被咳出。 “好了。”令羽收手,整个人无力的往后瘫倒,靠管家扶才坐到了椅子上。 “王爷,你们不是去……不是晚上才回来吗,怎么提前回来还受伤了?” 凤惊冥双手内力一结,他缓缓睁开桃花眼,眼底是一片冰冷和幽深。 他们,被算计了。 第418章 本王突然,有些舍不得放手了 出了鬼王府,白子衿忽然顿住了脚步。 姣好的小脸上出现疑惑之色,月眉微颦,只听她低呓:“是我的错觉吗,刚才妖孽身上好像有血腥味。” 可仔细一想,妖孽脸色正常,呼吸也很稳,似乎没有受伤,难道真是她的错觉? 白子衿皱眉回头看了一眼鬼王府,可能真的是她的错觉吧。 ...... 当天晚上,凤惊冥就亲自来告诉白子衿:“烈歌她是自愿的。” “怎么会。”白子衿皱眉,抬头看着凤惊冥的俊容,“我和姣姣都以为烈歌不会答应。” 但凤惊冥说的,又不可能是假的。 “傻丫头。”凤惊冥凝视着白子衿,醉人的桃花眼底满是无奈,“帝王家有太多无奈,本王亦不知她为何会答应,但说起来,虽然君玄歌是个妖艳贱货,除了比不上本王之外,帝都没有比他更配得上烈歌的人。” 帝都不是没有出色的贵公子,但是这些人和君玄歌一比,立刻就平凡无奇了,就好像萤火之光和漫天星辰一般。 白子衿嘴角一抽,凤惊冥哪怕是给她解释,也不忘贬低君玄歌一把。 别说是帝都了,就算是泛大陆,也没有几个能和君玄歌相比的男子。 “既然是烈歌的选择,我也只能祝福了。”白子衿神色复杂,抬头看向皇宫所在的方向。 “那你还想怎样?”凤惊冥桃花眼一眯,露出警告之色,“难不成,你还想让君玄歌继续对你有意思?” 白子衿笑眯眯的看着凤惊冥,她做出在鼻前扇风的动作:“这是哪儿飘来的陈醋啊,真酸。” 凤惊冥俊眉一挑,他发现某个人最近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嗬,敢如此放肆。 白子衿正在得意,忽然就觉得身子悬空,她惊呼一声,她下意识的换上凤惊冥的脖子。 低头一看,只见凤惊冥突然将她从石椅上抱了起来! “凤惊冥,你干什么?”看着近在咫尺的邪魅俊容,白子衿小脸一红。 “干什么?”凤惊冥凝视着怀里的女子,薄唇勾起慵懒的弧度,边往房间走去,边轻声在白子衿耳畔落下邪恶撩人的话语。 “自然是干你。” 白子衿脸色爆红,她水盈盈的眸子瞪着凤惊冥,娇怒:“你,你不要脸。” 此刻人都在院子里,大家看着这一幕都是笑得不行,这让白子衿脸色更红,又红又烫。 “凤惊冥,你赶紧给我放下来,听到没有?” 白子衿挣扎着,他有力的臂弯却纹丝不动,让白子衿恼怒无比。 “害羞了?”见她挣扎,凤惊冥低笑一声,桃花眼里满是戏谑。 白子衿瞪了他一眼:“你给我出去,姣姣说了待嫁期间是不能见人的,更不能见你,不然不吉利。” 见她挣扎得紧,凤惊冥怕伤到她,只得把她放下来。 一放下来,白子衿就把他推向门外,凤惊冥桃花眼闪过笑意,薄唇溢出低磁邪气的声音:“这些话,你也信?” 鬼王象征的,可从来就不是什么吉利。 “为什么不信?”白子衿反问,抬头看向凤惊冥,双眸亮晶晶的,浅笑吟吟,“我喜欢你,我相信我们成亲后一定会很幸福,哪怕是假的,只要能让你幸福,我都会去做,去相信。” 凤惊冥一怔,他看着眼前浅笑动人的女子,证愣失神。 只要能让他幸福,她什么都会去做,哪怕是假的..... “好了,我要关门了。”白子衿眨眨眼睛,言笑晏晏的将门关上。 凤惊冥站在门前,风将他的衣袍吹起,摇曳晃动,他却不觉得冷,邪魅俊容闪过及其复杂的情绪。 忽然,门又被砰的一声拉开,白子衿抱着大氅出来,垫脚给凤惊冥披上,嘴里还在念叨:“没人看到应该没事的,吉利不会少的。” 凤惊冥薄唇轻扬。 披好后,白子衿又极其认真的警告凤惊冥,故作恶声恶气:“这么大的风都不知道披个大氅过来,自己都不会照顾自己,以后怎么照顾我,小心我不嫁给你了。” 说完,白子衿又将门关上,留下凤惊冥在门外宠溺的低笑。 凤惊冥骨节分明的手指摸上大氅,上面似乎还留着白子衿的温度,想到某件事,凤惊冥俊容忽然一滞,手指也僵硬了。 片刻后,他桃花眼闪过幽深之色,薄唇吐出低沉的声音:“这就是君玄歌喜欢你的理由吗......白子衿,本王似乎有些不舍了。” 只是,再不舍,决定他早已作下,无法更改。 ...... 接下来的几日,白子衿难得呆住了,完全不出院子,帝都难得的平静,可宫里却丝毫不平静。 尤其是凤烈歌的寝宫,无数人看守,里面三层宫女加外面三层侍卫,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 两个巡逻的侍卫路过这里,其中一个停了下来。 “看什么呢?”另一个侍卫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公主这待嫁的阵势未免太大了吧。”那侍卫神色怪异,看着这外三层的包围,眼底闪过光芒。 另一个侍卫左看右看,确定没人之后对那侍卫招了招手,示意两人的头凑在一起,低声道:“我听说啊,公主不想嫁给玄王,这其实是太后娘娘把公主给软禁了。” “真的?”那侍卫神色怪异,“不是说她和玄王郎才女貌吗很般配吗,怎么会不愿意。” “嗨,公主的心思哪儿是我们这些下人能随便揣测的,好了,我们快巡逻吧,别让庞统领看到了,对了,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他一个侍卫可担不起这造谣的罪名。 那侍卫点点头,神色无比怪异,他诧异的回头看了一眼凤烈歌的寝宫。 被软禁了? …… 是夜。 巡逻禁卫军换班,几个禁卫军说说笑笑的离开,在宫门口挥手。 “走了啊。” 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个侍卫折返,回到了宫中,避开了巡逻的禁卫军来到公主的寝宫。 正当他站在大树后面,思索着要怎样进去时,忽然察觉背后有人靠近,他正要警觉时却闻到一阵香味。 是个女子? 他没立刻转身,而是假装不知道。 “喂。”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带着喜意和娇羞,“没想到你还真不怕被庞统领发现,来这里等。” 楚风背对着女子,神色怪异,难道他用的这张脸,刚好和宫里女子有勾搭? 新帝还没有妃子,能勾搭的便只有宫女了,不过敢在宫里和宫女私通,也是胆子极大了。 “为了你,我自然不怕。”楚风转身一看,是个长相上乘的宫女,听到他的话正扭着丝绢娇羞无比。 “讨厌!” 楚风本不想和宫女多纠缠,毕竟这可是人家看中的妞,他不能太不厚道,可楚风突然发现,这宫女穿的衣裳和公主寝宫里的是一样的。 这宫女居然是在里面侍奉凤烈歌的!而且看这绣花,还是个等级不低的。 楚风眼神立刻变得炙热无比。 “你这么看着人家干什么?”宫女还以为他是为自己着迷,抬手害羞的捶着他的胸口。 楚风灼灼的盯着宫女,一步一步的逼近她:“我想做件事。” “不行,我……我还得回去守夜呢。”宫女脸色发红,她虽说着拒绝,却没立刻离开,而是羞得低头后退。 退了许多步,都到了假山后面,宫女想的却没来,她疑惑抬头,眼前却一黑,整个人向下栽倒。 楚风将她扶向一间房杂货的屋子里,风流的勾唇:“本公子做事,可从不喜欢被人看到。” 一柱香后,宫女从里面走出来,只是身形却高大了几分,胸前也丰满了几分,不细看却也看不出来。 宫女做出惊骇的动作,只见她把胸往上一抬,神色怪异:“太久没用缩骨功了,希望不会被发现……这苹果真冷。” 宫女将门锁上好,大步朝寝宫而去,姿态自然无比,也十分顺利的进了寝宫。 一路上宫女倒没发现什么,但外面的侍卫却神色古怪,是他们的错觉吗?怎么觉得丰满了不少,也漂亮了不少。 楚风并没立刻进寝宫,而是问了问园中的宫女:“公主怎么样了?” “巧姐姐放心,公主没醒,太后娘娘今个儿也不会来了,您可以去休息休息。”一宫女献媚的眨眼。 “我还是进去看看,免得出什么事。”楚风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眉却暗自皱起。 不是说其实这太后才是凤烈歌的亲母吗,怎么逼凤烈歌嫁人不说,还把凤烈歌软禁起来。 不过,想到凤烈歌不愿嫁给玄王,楚风在心里笑了起来。 “奴婢陪巧姐姐进去。” 楚风和两个宫女进去,看到凤烈歌躺在床上,冷傲的面容有点微微苍白,想来是几日只靠着喂粥所以有些虚弱。 楚风眼神微沉,他闻到了软骨香的味道,目光朝身后的一个香炉看去,香烟袅袅。 “你们先出去吧,我来照顾公主就好。”楚风对身后的两个宫女道。 一宫女迟疑:“可是,太后娘娘吩咐过……” “哎呀,这么多人看着公主又跑不了,巧姐姐让我们出去就出去。” 第419章:秦瑶归来 “好吧。” 宫女勉强点头,被那讨好献媚“巧姐姐”的宫女给拉走了,她回头看了一眼床上你凤烈歌和楚风,眼底闪过担忧。 见人都走了,楚风也不将门关上,而是弯腰在凤烈歌脖子上一探:“还算是虎毒不食子,除了虚弱一点倒也没什么,不过本公子要如何救你出去。” 这里三层外三层可包围得死死的,而且凤烈歌又是重点关照对象,只要不见了便会立刻被发现。 武功再高,也抵不过这成千上万的禁卫军啊。 “唉,凤烈歌,本公子要是带你跑,肯定被天合和苍玄两国追杀,要不本公子还是不打搅你了吧。”楚风叹息一声,忧桑的开口。 为了凤烈歌一人,放弃天合和苍玄的诸多美女,这怎么想都不划算啊。 楚风正在思考着要不要直接闪人,并没有注意到床上的凤烈歌脸上闪过微怒,眉毛也拧紧了几分。 “但不救你,有违本公子救天下美女于水火中的初衷。”楚风更纠结了,一边是被追杀,一边是原则,他要怎么选。 突然,楚风眼前一亮,这天下女子谁不喜欢英雄救美的男子,这在宫中他不好出手,可以等凤烈歌出嫁那天啊! 等到那天,凤烈歌说不定愈加感动! “凤烈歌,你等着,就凭你这张脸,本公子一定救你。”楚风勾唇,风流的眸子掠过光芒。 抢玄王的亲事,一定很刺激吧。 楚风在这里待的时间也够长了,未免别人起疑,他起身欲出去。 走了两步,楚风忽然退回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凤烈歌,忽然低头在她红唇上一吻。 本只想偷香窃玉的他,不知为何在两唇相接时,心里生出一股十分奇怪的感觉,那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他有些舍不得将唇移开。 这种怪异的感觉,让他没有注意到身下女子的一僵,以及被子里握成拳头的手。 楚风凝视着凤烈歌,久久思索不出那种感觉从何而来,之前那不愿离开的宫女又进来了。 “巧姐姐,好了吗?” “好了,你们看着公主,可把公主伺候好了。”楚风踩着小步子离开。 那宫女连连点头称是,在楚风离开后许久,她连忙走过去将大门关上,走到床边紧张的开口:“公主,没事吧?巧儿没发现什么吧?” 床上原本昏迷的凤烈歌睁开了眼,冷如冰霜的眸子却有些怒火,她咬牙切齿道:“没什么,他什么都没发现。” 小宫女吓了一跳,既然什么都没发现,那为何公主会这么生气。 突然,小宫女余光扫到凤烈歌发红的耳朵,瞬间紧张起来了:“公主,您的耳朵怎么这么红,该不会是那解药有副作用吧,可前两天明明不是这样啊。” 凤烈歌恼怒,自己的耳朵竟然红了吗?因为那混蛋的吻? “没什么,可能是被子里太热了。”凤烈歌摸着自己的耳朵,心里有些恨铁不成钢。 红什么红!她刚才就应该直接给那混蛋一拳! 可偏偏,她还觉得那感觉有几分不错,对楚风说要救她竟然生出了几分期待。 “这样啊。”小宫女并没有想太多,转了话题说起正事,“公主,太后娘娘看得太紧,奴婢无能,没法将消息传到外面,但奴婢买通了送恭车出宫的太监,如果公主不介意的话,大婚前一晚,公主可以……” 说到后面,小宫女有些难以启齿了,她看着凤烈歌脸色涨红,神色愧疚。 糟糕!她到底在想什么,竟然想让公主藏在肮脏的恭车里! “我明白你的意思,只要能逃出去就好。”凤烈歌却丝毫不责怪她。 在这盘查森严的宫里,小宫女能为她买通太监已经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了。 “奴婢无能,都是奴婢无能,要是奴婢能把消息告诉安敏郡主和白小姐她们就好了。”小宫女却快要哭出来了。 凤烈歌皱眉,她知道太后对外宣称她同意嫁给君玄歌了,但屡屡试图传出消息,却都被人莫名的挡住。 那人,究竟是谁? “有人来了!”忽然,凤烈歌低声说了一句,然后连忙躺回床上。 小宫女连忙替她盖上被子,把一切整理成原样。 来的是太后的贴身宫女,她每隔半个时辰便会过来检查一次。 …… 大婚的前两天,秦瑶总算是从蜀地赶回来了。 他们留在蜀地处理许多事情,不像凤烈歌回来得那般的洒脱。 秦瑶回来得知凤烈歌居然要嫁给君玄歌时,无比震惊:“怎么可能,烈歌怎么会答应这种离谱的事。” “我们也认为不可能,可她就是答应了,或许,她有她的苦衷吧。”沉姣叹了一口气,“瑶瑶,太后不让我和子衿去见烈歌,你若是有机会,替我们去看看她。” 沉姣还好,大婚当日她可以替凤烈歌送婚,可白子衿就不行了,她也要嫁人。 “我试试吧。”秦瑶吐了吐舌头,“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太后是啥心思,我爹已经被她找了几次了。” 她喜欢的是凤子宣,可没打算去当什么一国之母,被禁锢在那个看似人间仙境实则像个监狱的皇宫。 白子衿忽然挑眉:“话说你还没敢回去吧?” 秦瑶跟着凤烈歌偷偷跑去蜀地,闹得秦广以为是她帮忙,那个黑锅,白子衿至今还没甩掉…… 提到这件事,秦瑶一脸心虚之色,她尴尬的笑了笑。 “那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爹不喜欢我和皇家有纠缠,我现在哪儿敢回去。” 白子衿和沉姣对视一眼,纷纷摇头叹息:“还以为你是太想念我们了,谁知道是来避难的,要你何用!” 秦瑶吐了吐舌头,三人又噗嗤的打闹起来。 不过,秦瑶也只是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正当白子衿提出要不要她们陪她一起回去认错的时候。 “不用了……凤子宣,凤子宣去找我爹了。”秦瑶有些扭捏害羞,同时俏眸有些忧虑。 她爹之前赶凤子宣赶了那么多次,这次也不知能不能成功。 “唉,真是女大不中留。”沉姣摇头晃头,恨铁不成钢,“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要嫁人了!” 秦瑶脸一红,连忙转移话题:“八字还没一撇呢……子衿,你不是说你娘给你留了嫁衣吗,穿上我看看!” 白子衿一脸生无可恋,从盒子打开到现在,她已经穿了两次了,一次被伊人和郝姨逼着穿,第二次是沉姣,现在第三次又来了。 秦瑶推着白子衿进屋换衣裳,这时沉姣的一个下人进来,低声和沉姣禀告了一些事。 沉姣脸色微变,看向白子衿二人:“子衿,瑶瑶,我先去处理点急事。” “去吧去吧。”秦瑶小鸡啄米般点头。 白子衿倒是诧异的看了沉姣一眼,姣姣一向沉着,很少有事情能让她变脸色,这是商行发生了什么事吗? 白子衿来不及多问,便被秦瑶拉着进去。 “子衿,别看了,快来换衣裳。” “好。” …… 将军府 沉姣大步走向院子里,神色微沉,待看到被几个侍卫包围住的茗余后,她神色松了许多。 “小姐。”几个侍卫恭敬开口。 沉姣点点头,淡淡的看向茗余:“听说你想走?” 茗余没想到她会这么快赶回来,眼底闪过复杂,但还是轻点头:“是,我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多谢你这些天的照料。” “一命还一命,不用谢。”沉姣淡淡道。 闻言,茗余的神色更复杂了,上次就算他不出手,太后也不会拿沉姣怎么样,这一命,是他赚了。 不过,眼下他没和沉姣多说的时间,他要赶快回到王爷身边。 “可否让你的侍卫让开?” 其实以茗余的身手,要从这几个侍卫手下逃走并不难,但他在人家这里避了这么久,打伤人总是不好的。 而且,侍卫们会拦住他,肯定是沉姣的命令。 “我现在不能放你离开,你需要再留两天。”沉姣摇头。 茗余皱眉:“为什么?” 她既然没将他交给鬼王,又为什么不让他离开。 “苍玄和天合突然联姻,若是其他人我倒无妨,但是要娶的人烈歌,我不放心你们玄王,你得等到成亲后才能离开。”沉姣淡淡开口,丝毫不掩对君玄歌的不放心。 茗余眼底闪过光芒,他看着沉姣,开口道:“你似乎不喜欢苍玄?” 从一开始到现在,沉姣并不讨厌王爷,可见并不是王爷的原因。 不过,她不讨厌,也谈不上喜欢。 如果不是王爷自身的原因,那便只能是出身了! “你觉得呢?”沉姣反问,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和茗余纠缠,“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样的,你只需再待两天,后天一切顺利,我会亲自为你送行。” 茗余眼神闪烁,可若是不顺利呢?她是否要对他拔刀相向? “安敏郡主,我乃是王爷的近侍,又事关王爷成家大事,恕不能留。”茗余一脸抱歉之色。 沉姣神色变冷,她摸上腰间的武器:“这可由不得你!” 明天大婚了! 第420章:大婚前夜 漆黑的天幕上挂着一轮明月,周围繁星点点,柔和的月光撒在大地上,皎洁一片。 驿站内,君玄歌一身白衣站在楼上,月光照在他身上,将他温润的气质笼罩得有些朦胧,他俊容上带着温和的浅笑,目光看向某一个方向。 “王爷。”一个暗卫从暗处出现,“安敏郡主将茗余大人扣住,我们真的不出手相救吗?” 明日的大婚…… “不必。”君玄歌温和一笑,“我已经安排好了。” 暗卫沉默,安敏郡主扣下茗余大人的目的就是为了要挟王爷,可明日的大婚,以他们的计划,注定不会平静的。 届时,要是安敏郡主真的杀了茗余大人怎么办。 君玄歌忽然回头,儒雅的脸上带着笑意,他问:“本王明日就成亲了是吗?” “是。”暗卫虽不明白王爷怎么会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来,但还是点头回答。 得到回答,君玄歌脸上的笑容愈深,温润如玉,他似在呓语:“真好,明日本王便成亲了。” 风轻轻的吹过,吹起了君玄歌的发丝,他看着一个方向,笑容温柔。 过了一会儿,暗卫忽然开口:“王爷,就算明日顺利了,可白小姐发现真相后肯定不会答应的,您能留住她一时,留不住她一世。” 他们的王爷,高贵温润,气质卓绝,是多少女子可望而不可及的天之骄子,可现在却要为了一个不爱他的女子,卑微算计。 这样的王爷,让他们心疼。 君玄歌笑容一僵,然后他淡淡一笑:“你也说了,她会发现真相,你觉得一直是利用她、甚至拿她交换的凤惊冥,她还会喜欢他吗?” 他既然会做这件事,就已经算好了一切会发生的可能。 君玄歌了解白子衿,哪怕他不愿意承认,可白子衿的确是凤惊冥入骨,但就是因为太爱,所以她容不得背叛。 “若是不喜欢她的凤惊冥这么做,她能接受,可错就错在,凤惊冥表现出的是重新喜欢。”君玄歌淡淡开口,“退一万步来讲,真相揭开时,她会恨本王,可她也不会再伤她入骨的喜欢凤惊冥。” 再者,等到她和他拜堂成亲,一切就会尘埃落定,时间会抚平她对他的恨。 她,终究还是他的。 暗卫沉默了,可王爷,你有曾想过您将自己放到了什么地方吗?只要白子衿回头,你就会笑颜以待,这种爱是否太卑微了…… “那太皇太后那边……我们根本没真的玉玺啊。”暗卫开口。 那日茗余大人从鬼王手里抢来的,根本不是真的玉玺! 提到太皇太后,君玄歌的神色淡了几分:“她要的玉玺,我会给她,只是我从未说过,保证真假,还有,凤惊冥会不会放过她我可不保证。” 想到太皇太后三番五次派人刺杀白子衿,君玄歌眼底闪过冷意。 她以为,他会放过她吗? “你退下吧。”君玄歌淡淡开口。 “是。”暗卫退回黑暗处。 君玄歌温润的目光再次看向一个方向,他眼底闪过温柔之色,白衣飘飘。 …… 纱雅院 “小姐,您怎么还不睡,明日可要早起。”伊人看着自家发呆的小姐道,“这都什么时辰了,您再不睡,可就没得睡了。” 宫里已经将梳妆伺候的人都派来了,明天可是天不亮就得起来梳妆准备,现在不睡明天可吃不消。 白子衿抱着被子坐在床头,她有几分扭捏:“不是不想睡,而是我睡不着。” 这可是她两辈子来第一次成亲,而且还是嫁给她喜欢的男人,白子衿现在只要一闭眼,就会不由自主的去想到明天的画面, 白子衿扫了一眼屋子里各种喜气的东西,小脸红扑扑的,不由自主的扬起幸福的浅笑。 “我的小姐,这可是你在纱雅院的最后一个晚上了,你还不珍惜,别害羞了,快把你平时不要脸的勇气拿出来,立马就睡过去了。”伊人吐槽。 平时又不是没少和鬼王腻歪,都是没羞没躁的,突然这么害羞让伊人十分不习惯。 白子衿躺下去,把被子一拉:“好好好,我睡睡睡。” 在确定她闭眼睡觉后,伊人才把灯吹灭,走到外面守夜。 房间里,白子衿睁开眼睛,她看了一眼床头的婚服,忽然捂着小嘴偷笑起来,声音小小。 “凤惊冥,你一定会被我穿婚服的样子惊艳到。” 她一直没告诉凤惊冥,她娘有给她留下一套婚服,便是想给凤惊冥一个惊喜。 凤惊冥,我要嫁给你了。 …… 鬼王府 与喜气洋洋的纱雅院相比,鬼王府虽装饰得格外红火,红稠不断,气氛却有些莫名的低沉恐怖。 房间里,凤惊冥和衣躺在软塌上,邪魅俊容却冷沉得可怕,桃花眼也满是冰冷,他衣袍下的手紧攥成拳头。 看着这装扮得喜洋洋的房间,凤惊冥却觉得格外刺眼,一想到明日的事,他便心口堵得慌。 脑海里闪烁过白子衿的音容笑颜和那日她浅笑安然的笑脸,他就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心口竟有些生生的发疼。 明明,这几日他刻意让自己不去想她,却为何还是会记起她的笑脸。 黑暗里,凤惊冥缓缓掀起薄唇,声音嘶哑,声音中带着迷惑和几分挣扎。 “白子衿,你是不是对本王下了毒。” 可惜,在这黑暗中,没人能回答他,只有他自问却无法自答。 又过了半个时辰,凤惊冥依旧无法入睡,他索性起身抽出床边的剑,走到院子里挥舞起剑来。 每一剑,都带着极度的怒火和情绪,只是那怒火不知是对其他人,还是对自己的。 不远处,黑煞看着突然半夜出来舞剑的自家王爷,十分不解:“白阎,王爷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太激动了?” “可能吧。”一向面无表情的白阎,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以王爷对王妃的爱,眼看明日就能娶王妃进门,激动得睡不着是很正常的…… 嗯……虽然这有些对不起王爷的人设,但!!事实就是如此! “唰!” “唰!” 一剑又一剑,剑气凛冽,威力恐怖至极,剑气卷起地上的落叶到空中,在落到凤惊冥身旁时,瞬间成了湮粉! 在这些湮粉要落到地上时,忽然“砰”的一声巨响! 只见院子里的假山,轰然爆裂! 而假山前方,凤惊冥眼眸冷冷的凝视着塌陷的假山。 正在和白阎讨论的黑煞被吓了一跳,他看着那破碎的假山惊魂不定:“白阎,你确定王爷是太激动了?我怎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他怎么觉得王爷这压根不是激动,而是愤怒,谁会激动到劈开假山? 白阎微微微皱,他看着院子里的王爷,似乎从什么时候起,王爷就有一点不对劲,可这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 “希望明天的婚礼,不要出问题。”白阎听到自己的声音。 黑煞正盯着院子里的凤惊冥,想要看看还他们站在这里会不会被波及,没有听清白阎的话,他回头问:“白阎,你说什么?” “没什么,但愿是我想多了。”白阎摇摇头。 院子里,凤惊冥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神色冷寂,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就那么站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白阎和黑煞上前去劝,凤惊冥却一个字没回答,就那么站着。 白阎和黑煞对视一眼,黑煞忧愁道:“王爷这该不会是乐傻了吧?” 白阎没回答,他看着已经渐亮的天色,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该不会…… 就在这时,凤惊冥终于动了,他在院子里站了一夜,身上的衣裳沾上露水,湿嗒嗒的垂下,一想就十分的冷。 可凤惊冥却好像未察觉一般,他抬头看了看朦胧的天色,桃花眼有刹那的呆滞,然后他缓缓开口,声音暗哑:“换婚服,准备迎亲。” “是!” 与此同时,纱雅院所有人早已起来,宫婢和下人都在替白子衿梳妆和准备各种东西。 沉姣和秦瑶天还没亮就赶过来了,她们以为自己来的很早,却见白子衿已经沐浴好了坐在镜子前。 “不是吧,要起这么早?”秦瑶惊呆了,她觉得她来得已经够早了,完全没想到还要更早! 成个亲如此的麻烦吗? 白子衿闻言笑了笑,挑眉揶揄:“你日后想嫁给凤子宣,也是这样的。” 秦瑶一噎,她嘟囔道:“上次我爹虽然没把凤子宣赶出去,却狠狠的训斥我,我觉得有我爹在,我这辈子是嫁不出去了。” 沉姣噗嗤一笑。 “有你这么咒自己的吗?” “我路过驿站的时候,看到苍玄的人了,他们貌似也在准备了。”秦瑶忽然想起这件事,然后略有几分伤感,“以后都见不到烈歌了。” 提到凤烈歌,白子衿和沉姣的神色也复杂了起来。 白子衿安慰道:“等会儿午时,你们不用管我,去给烈歌送婚吧。” 她反正是留在帝都,以后有的是见面机会,但烈歌就不一样了。 让白子衿遗憾的是,她没法一起去送烈歌。 第421章:大婚(一) 此时宫中,凤烈歌依旧是昏迷着的,许多宫女替她穿换着衣裳,上容添妆,忙得如火如荼。 太后坐在旁边,她亲自拿着钗饰替凤烈歌插上,慈爱的替凤烈歌绾发:“烈歌,你信母后,母后绝对不会害你的,等会儿你就能醒了。” 太后的两个贴身宫女在旁边站着,一宫女闻言瞥了太后一眼,目光落到凤烈歌身上,眼里闪烁光芒。 不知多了多久,一切工序完成,天色也已经正亮,烈日当空。 “皇上嫁到!”太监尖锐的嗓音响起。 太后正拿起凤冠,那是一顶极致精美的凤冠,纯金打造,上面镶嵌着玛瑙玉石,旁边垂着流苏可以将面容遮住一半,十分豪华美丽。 顺帝进来看到的就是打扮好的凤烈歌,她本如火骄傲,此刻却安静的让人心疼。 “母后。”顺帝有些不忍看凤烈歌,“真的要……” “迎亲的队伍来了吧。”太后淡淡的打断她的话,“皇上,箭在玄上不得不发,而且,谁也别想破坏烈歌的幸福!东西准备好了吗?” 后面这句话,她问的是自己的贴身宫女。 “娘娘,已经准备好了,公主的嫁妆,绝对不会比白子衿少。”那宫女道。 顺帝无奈,他的目光落到凤烈歌身上,眼底闪过黯然。 烈歌,是皇兄……无能。 “好,皇上,随本宫走吧。”太后亲自扶起凤烈歌,朝外面走去。 殿外一只华丽的轿子早已在等待,太后亲自将凤烈歌扶进轿子里,目光欣慰却也闪过不舍。 正收起失落,打算走出去时,一个宫女突然撞到了他一下,那宫女立刻惶恐跪下:“皇上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烈歌大喜之日,朕不罚你。”顺帝皱了皱眉,挥手让宫女起来。 宫女千谢万谢,连忙起身追上院子,她是太后给凤烈歌挑选的陪嫁宫女之一。 并没人注意到,宫女手里抓了一样东西。 …… 天合顺帝年间十一月九日,乃百年难遇的吉日吉时,鬼王迎娶未婚妻白子衿,唯一嫡公主嫁给苍玄玄王,两门盛世婚事同时进行。 这一日,整个帝都都散发着红红火火的气息,大街上无数百姓出来观礼,若不是有官兵执法,恐怕早已乱成一团。 “你们看!鬼王来了!”一百姓指着一个方向,惊喜叫道。 只见从鬼王府的方向,凤惊冥骑在马上,一身红衣黑袖婚服,白发被玉冠束起,与红色婚服形成鲜明对比,邪容妖冶,一双桃花眼慵懒邪魅,俊美无斯! 在凤惊冥前面,鬼王府的侍卫拿着红布铺在地上,而身后,许许多多装着箱子的马车跟着。 众人一数,纷纷震惊了:“这简直就是十里红妆啊!” 要知道,半年前鬼王可就下了无数的聘礼了,如今却又带着这么多东西去应聘白子衿,简直是宠溺至极啊! “天啊!为什么嫁给鬼王殿下的不是我!”许多女子羡煞无比,眼睛都看红了。 “你们看!玄王也要进宫了!”不知是谁,喊出了这么一句。 众人齐刷刷的朝那个方向看去,只见从来一袭白衣的君玄歌,今日穿上了红色,却丝毫不演温润,反而多出了一分霸气。 他身后,已同样拉着许多箱子。 两人,在路中间相遇。 “凤兄。”君玄歌对凤惊冥温润一笑,声音无比动听,似能扫去人所有的烦躁一般。 “天啦!玄王也好帅!烈歌公主也好幸福!” “呜呜呜,玄王您怎么可以成亲。” 比起凤惊冥来,君玄歌明显拥有更多的追求者,但今日注定是要玻璃心碎一帝都了。 君玄歌叫得如此客气,而且今日也是二人的大喜日子,就在众人以为凤惊冥会同样客气时,他冷漠的看了君玄歌一眼:“你我不熟,别乱叫。” 众人纷纷大跌眼睛,鬼王您还真是……直率啊。 “是啊,不熟。”君玄歌儒雅一笑,“只希望凤兄能别忘记答应本王的事。” 这句话刚落,原本还只是态度平淡的凤惊冥,却骤然脸色一冷,攥紧缰绳驾马朝纱雅院而去,还险些撞到百姓! 这一举动,让众人吓了一跳。 鬼王还真是喜怒无常,哪怕大婚也一样。 君玄歌望着凤惊冥的背影,眼神微深,笑容愈浓:“进宫。” 许多女子恋恋不舍的追着君玄歌而去,想要再多看君玄歌几眼,这让原本就拥挤的大街更乱了。 突然,有人惊叫出来,带着怒意呵斥:“啊!!乞丐,你离我远点,弄脏我的衣裳了!” 众人不解看去,只看到一个神色恼怒的女子,和一个踉跄蹒跚的背影。 纱雅院。 “子衿,你真的好美啊。”秦瑶在一旁简直看呆了。 经过几个时辰的折腾,终于将一切都弄好了,但白子衿的美震惊到了他们! 只见眼前的女子,肤白如玉,鼻梁小巧,粉唇精致得不像话,再往上,是一双有些忐忑却含笑的星眸,一头黑发半绾半垂下,绾住的部分被凤冠固定住,流苏半垂,垂下的发丝与精致的婚服和流苏相交,格外美丽。 白子衿遗传了绮罗夫人的美,只是她并非那种一眼望过去就绝色倾城令人惊艳的美,如今这一身红妆,将她的美完全展现出来。 “有吗?”白子衿不好意思的询问。 沉姣也不由得赞叹:“子衿,等会儿鬼王看到你,一定是惊艳得走不动路!” 白子衿脸一红,笑容浅浅,她握了握拳头:“他要敢嫌我不好看,我就把他打出去!” “叽叽!”旁边,被红布包裹的雪花也握了握爪子,想要公报私仇。 爷赞同你!打它! “雪花,你很想打他?”白子衿星眸一眯,不善的看着雪花。 雪花动作一僵,它讪讪的把爪子放下:“叽。” 哪儿有,爷刚才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 看到它这怂样,白子衿三人都笑了出来,笑得不行。 这时,郝姨匆匆忙忙的从外面进来:“小姐,鬼王来了,快吃喜饼,将盖头盖上出府了!” 白子衿匆忙的咬了一口,盖头盖下,眼前一红,她什么都看不到了。 秦瑶和沉姣连忙把她扶起来,往外搀扶。 外面,凤惊冥的确已经到了,一身婚服俊美邪魅,他看着从里面出来的女子和众人喜悦的笑,只觉得刺眼无比。 “王爷,王爷,发什么呆?”黑煞开口提醒。 只见白子衿已经到了门口,这需要王爷去牵她出府入轿,王爷却发起呆来。 “嗯。”凤惊冥回神,他翻身下马,不知为何却觉得步伐有些沉重,沉得他抬不起来。 秦瑶见他僵硬得一动不动,胆子也大了起来,俏皮打趣:“鬼王,莫不是太激动,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在喜乐声中,凤惊冥终于走到了白子衿面前,伸出手。 白子衿微微咬唇,她缓缓伸出小手,放到凤惊冥手里,在众人的起哄声里,任由凤惊冥将她带进骄子里。 “起轿!” 伊人走到黑煞旁边,警告:“我要替小姐去送烈歌公主,你看好你家王爷,可不许他欺负我们小姐。” “是王妃。”黑煞笑着回答。 伊人一噎,瞪了他一眼和秦瑶等人走了。 白子衿坐在骄子里紧张无比,她扭捏着手绢,粉唇抿紧,却又时而浅浅一笑。 不过,这条路似乎有些长,白子衿正打算询问一番,却想着自己如今穿着婚服唤人有些不妥,还是乖乖坐在骄子里。 “恭迎鬼王!”许多声音一同响起。 白子衿诧异,这好像是庞统领的声音,可庞统领不应该在宫里吗? 就在白子衿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怎么进宫时,她听到凤惊冥的声音。 “嗯,免礼。” 低磁的声线,让白子衿瞬间就有了安全感,不再多想。 入了宫就完全没有了百姓的声音,只有喜悦声和行礼参拜声,不知到了何处,她的骄子一停。 一只手伸进骄子里:“下来吧。” 白子衿将手交出去,她紧紧的攥着凤惊冥的手,不知外面是怎样的情况。 凤惊冥眼神一深,他看向排成两行的满朝文武,以及高位上的顺帝和太皇太后,眼眸一垂。 “子衿怎么也进宫了?”秦瑶不解的询问沉姣。 沉姣皱眉,她看着两顶并排在一起的骄子,又看了看太皇太后:“如今鬼王和子衿都没有长辈,只能靠太皇太后证婚了。” 只不过没人告诉她们这一环节,让她们有些不解,不过看鬼王的样子应该是知道的。 “好好!吉时吉日,冥儿成婚,烈歌也与玄王喜结连理,让我这个老人终于如愿了。”太皇太后一脸欣慰,那模样就好像是一个看到小辈喜事而满足的老奶奶一般。 白子衿暗自皱眉,她怎么不知道还要进宫来见太皇太后。 这时,礼官的声音响起:“一拜天地!” 凤烈歌浑身软软绵绵的,她被扶着她的贴身宫女按着下跪。 “二拜高堂!” 凤惊冥看着一脸笑意的太皇太后,冷漠的跪下一拜。 “夫妻对拜!” 第422:大婚(二) 就在两对即将相拜时,君玄歌和凤烈歌却都没有弯腰。 众人疑惑,玄王和公主这是要干什么? 而凤惊冥见状,也扶住了白子衿,白子衿疑惑,小声道:“妖孽,怎么了?” 她的声音非常小,只有凤惊冥一人听见,凤惊冥只觉得心口微痛,低声安慰:“没什么。” “皇上,我们苍玄的风俗,必须要在晚上对拜。”君玄歌开口,温润的声音为众人解惑。 众人恍然大悟,他们这才想起在苍玄,正妻都是在晚上入门的,刚才玄王拜了天地和高堂,已经是很给面子的了。 “既然如此!那便按照苍玄的风俗来吧。”顺帝笑着开口,看向凤惊冥,“鬼王叔,今天可是你的大喜日子,待送完烈歌后,你定要请朝臣们饮个够!” 顺帝这话,也算是为二人解围,天合并没有什么特定的拜堂要求,但现在君玄歌不拜,他们二人拜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反正他们也是要去鬼王府观礼的,届时再拜也不迟。 “好。”凤惊冥缓缓扯唇,点头答应。 白子衿和凤烈歌在下人的搀扶下入了轿子,凤惊冥和君玄歌纷纷上马,二人并行在宫道上。 秦瑶和沉姣本来是跟在轿子旁边的,不知不觉却被一些宫人挤开,挤到了远远的地方。 “哎,你们让开点。”秦瑶不悦。 那些宫人这才回神,连忙让出一条小路给她们二人。 二人连忙追上,这时两顶轿子已经要出了宫门,她们赶紧走到了君玄歌身后的轿子旁边。 两顶骄子分开,一顶向城外而去,一顶则向鬼王府而去,背道而驰。 “怎么回事,黑煞他们呢?”伊人回头看了一眼鬼王府的人,却没看到黑煞和白阎,只看到一个陌生男子站在凤惊冥马下,心里有些疑惑。 刚才迎亲时,黑煞和白阎明明是跟在轿子旁边的,怎么现在人不见了。 “伊人,快跟上。”秦瑶的声音响起。 伊人打消去心里的疑惑,连忙跟上。 她并没有看到,马上攥紧缰绳的凤惊冥,那孤寂的背影,以及低垂下的头。 喜乐声那么的响,他的计划也快成功了,凤惊冥却感觉不到一丝的喜意,反而胸口隐隐的剧痛让他摇摇欲坠。 他桃花眼猩红一片,脑海里闪过的是所有她的巧笑倩兮。 “凤惊冥,我要嫁给你了。” “凤惊冥,我们以后一定会很幸福的。” “凤惊冥……” …… “王爷,撑住。”隐血低声开口提醒,“如果现在反悔,祈国就保不住了。” 凤惊冥身子一僵,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呆木:“本王知道了。” 明明一切都是早就安排好的,为什么他心会那么的痛,甚至有些无法呼吸。 他听着背后百姓的声音,那些是去送“凤烈歌”的,她已经到城门口了…… “王爷,别回头!”隐血见不妙,再次开口。 凤惊冥身子再次一僵,他用尽全力控制住自己的身形,让自己别回头,别去看…… 城门口,君玄歌脸上的笑意愈浓,他回头看了一眼轿子,神色温柔。 “出了城,一切便笃定了。” 就在这时,忽然一道人影从城墙上跃下,速度极快,身形幻变,直冲向君玄歌身后的轿子。 因为人太多,而且这种情况是谁也没料到了,所有人都震惊了! 下一秒,就在那人已经靠近轿子时,君玄歌内力凝聚,一掌朝那人打去,温润的声音冰冷:“你是谁?” …… 白子衿入了轿子后,不知为何突然整个人有些晕晕乎乎的,整个人也有些无力。 恍惚中,她还在杂乱的人声里听到了瑶瑶和伊人的声音,白子衿摇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难道是太吵了,让我有些不舒服吗?”白子衿皱眉不解。 就在这时,周围传来惊呼声,以及君玄歌冰冷的声音。 白子衿星眸睁大,怎么会有君玄歌的声音? “我是谁?”楚风避过君玄歌的恭敬,笑得吊儿郎当,声音戏谑,“本公子是和凤烈歌私定终身的人!” 他语气轻松,但手下却不慢,朝轿子里抓去。 君玄歌怎会让他得手,连忙攻击他,周围的宫女纷纷大惊失色,侍卫则拿起刀剑要攻击楚风。 可楚风的速度哪是他们能比的,就连刚才君玄歌能拦住他,也是吃了距离的亏。 “给本王住手!”君玄歌罕见的露出了怒容,手朝楚风抓去,去被楚风极快的闪过。 楚风冲进了轿子里,一把想抱起轿子里的人,君玄歌的攻击又到,他只得松开手避开。 因为他的这一避开,君玄歌的攻击直接打到轿子上,强劲的内力直接将轿子顶掀翻,轿子一面被炸开,露出了里面的人。 秦瑶和沉姣纷纷愣住了:“这嫁衣……” 不光她们二人愣住了,许多朝臣甚至连顺帝和太后也愣住了。 凤烈歌和白子衿身形相差不多,轿子也是一样的,唯一的区别就是这嫁衣! 可为什么白子衿会在玄王的轿子里?那烈歌公主呢? “子衿!”沉姣脸色一变,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愤怒的看向君玄歌,“玄王,你们!” “小姐!”伊人脸色也变了。 秦瑶还在发愣不解中,这两顶轿子虽然一模一样,可刚才明明没有抬错轿子啊,而且鬼王怎么会弄错。 等等难道…… 秦瑶俏眸睁大,倏的看向凤惊冥的方向,想到了一个极为可怕的可能。 君玄歌哪怕是再淡定,此刻脸色也微变了变,他看向楚风,神色极冷。 “什么情况?”楚风此刻有些懵,轿子里的不应该是凤烈歌吗,怎么会是白子衿。 如果是白子衿,他今日的英雄救美有个屁用,想到这里,楚风脸色一黑。 “登徒子,给我滚开!”伊人气极,腿高高抬起,然后一横扫,差点将发愣的楚风扫到地上。 楚风避过的同时,君玄歌的一掌却到了身后,他急忙想要擦身而过,却已经来不及躲避了。 君玄歌的一掌气势汹汹,带着杀机,若是避不开必定重伤难逃! 就在此时,一道火红的身影从一旁的酒楼里飞出,迎向君玄歌的一掌。 二人内力相撞,火红的身影抵不过君玄歌,整个人被打飞,被楚风接住。 “噗。”凤烈歌口吐鲜血,冷怒的看向君玄歌。 “凤烈歌?”楚风懵逼了,“你不是在鬼王的轿子里吗?” 懵逼的不止是楚风一个,还有在场众人,他们此刻的心情和楚锋一样。 卧槽!按道理来说白子衿在玄王的轿子里,烈歌公主不是应该在鬼王轿子里吗?怎么会从旁边飞下来。 如果烈歌公主在这里,那么鬼王的轿子里又是谁? 众人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够用,纷纷凌乱在现场。 “快走!”凤烈歌哪里来得及和楚风解释这么多,只叫道他快走。 楚风也反应迅速,他从怀里掏出一颗烟雾弹,往围过来的官兵中一扔,抱着凤烈歌跃上城墙,几个闪跳便不见人影。 太后气极,怒得整个人有些站不稳:“来人,来人……” “庞统领,给朕追!”顺帝连忙开口,却给了庞博一个眼神,“去将绑架烈歌公主的匪徒给朕抓回来,要活的!” 庞博眼底闪过光芒,他恭敬抬剑道:“臣领命!” 顺帝连忙安抚太后,对太后的贴身宫女道:“母后别急,来人,将太后娘娘扶下去,唤太医!” 太后本就急火攻心,本想要留下来却说不出话,只能任由宫女将自己扶走。 顺帝看着楚风离去的方向,目光闪烁:烈歌,这是皇兄唯一能做的事了。 不过比起凤烈歌,更让他头疼的还是下面的事,顺帝看向下面,只觉得头疼无比。 “鬼王叔,你到底在搞什么?” 下面,从轿子被炸开,白子衿一直坐在里面不动,那样子像是呆住了一般。 直到伊人一把扶住她,急迫道:“小姐。” 白子衿这才回过神来,她浑身无力的被伊人扶起,盖头下,她姣好的小脸呆愣一片,星眸怔怔。 秦瑶和沉姣也连忙围上来,沉姣愤怒的看向君玄歌。 君玄歌神色紧张,他没想到会突然闯出个楚风,破坏他的计划。 “小姐,小姐你说话啊,你别吓我小姐。”伊人紧张无比。 白子衿愣愣的,她粉唇呆呆掀起,吐出脆弱的声音:“妖孽,你把我弄丢了,快来把我接走。” 她的声音中带着自己都能听出的无力。 哪怕是现在,她还是不相信这一切,一定是刚才轿子抬错了,一定是。 “小姐!你醒醒!根本不是这样的!”伊人看不下去。 鬼王怎么可能将轿子抬错,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鬼王和玄王做了交换,他们故意的! “是这样的,一定只是弄错了而已!”白子衿忽然推开伊人,无力的低吼,声音嘶哑。 可一推开伊人,她整个人就无力向下倒去。 君玄歌连忙扶住她,温润的声音带着无措和懊恼,也带着狠心,他抓住白子衿的肩膀:“白子衿,事实就在眼前,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 第423章:凤惊冥,你说话不算数啊…… 是啊。 事实就在眼前。 没有凤惊冥的同意,君玄歌怎么可能将她换走。 可她,就是不想承认啊,今日是她和凤惊冥的大婚之日啊,是凤惊冥答应要娶她的啊。 眼前不知何时氤氲朦胧了,白子衿一把推开君玄歌:“你放开我!” 君玄歌被她推得踉跄几步,侍卫上前扶住君玄歌,君玄歌却摆手,紧张的看向白子衿。 白子衿从药房里拿出解药,她唇间扬起苦涩的笑容,从头到尾她只吃过喜饼,而那喜饼是凤惊冥送来的…… 她一心信任的人,背叛她,算计她。 “白子……” 下一秒,在君玄歌微震的眼神里,白子衿直接将自己的盖头扯下,露出盖头下那张精致的小脸。 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里的泪水也被她擦去,她抓着盖头,一步一步的朝鬼王府而去。 “小姐!别去了,我们回去,我们回去。”伊人一把抱住白子衿,哀声恳求。 再去,小姐一定会更伤心。 “放开我。”白子衿粉唇轻掀,声音极其平静,平静得有些可怕。 “伊人,你放开她,子衿,我和你一起去!”秦瑶此刻怒火冲天,她要去找鬼王问个清楚! 周围原本还有些不懂的人看到白子衿,神色惊讶,怎么会是白二小姐的。 有些聪明的,则想到了什么,众人眼神各异的看着白子衿,有怜悯的,有悲叹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白子衿,和我去苍玄。”一只手抓住了白子衿的手。 白子衿脚步微顿,她回首,冷漠的看着君玄歌。 这样的眼神让君玄歌心头一颤,白子衿从前虽也不喜欢他,却从未用过这般冷漠疏离的眼神,就好像她再也不会原谅他一般。 君玄歌抓紧了白子衿的手,温儒的声音有几分乱,和几分卑微的恳求:“白子衿,他已经不是从前的凤惊冥了,他不会再喜欢你了,和我去苍玄好不好?当我的王妃,我会比他更爱你,更疼你。” 凤惊冥可以给她的,他同样也可以啊。 众人纷纷震惊,苍天嘞个大地,他们听到了什么?! 虽然民间一直有传闻玄王喜欢白子衿,可从来没谁承认,现在可算是实锤了! “放开我。”白子衿平静的开口,想要将手挣扎出来。 君玄歌却拽得很紧。 白子衿冷冷的看着君玄歌,讥讽勾唇:“君玄歌,我从不欠你什么,也从未说过我喜欢你,反而是我替你挡过一剑,你对我的报答便是今日这般?” 白子衿环视一周,那些各异的眼神,以及狼藉的地上和还在吹奏的喜乐,对她来说是那般刺眼又刺耳! 她粉唇缓缓掀开。 “你的厚爱,我承担不起!” 君玄歌心口一痛,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白子衿,她说这话,是要和他彻底撇清关系吗? 秦瑶愤怒上前,一把推开君玄歌:“你给我走开!” 君玄歌的侍卫怒,就要抽剑,凤子宣皱眉:“玄王,管好你的下人。” 白子衿冷漠的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君玄歌,淡淡转身,她昂首挺胸的朝鬼王府而去。 她,要一个答案!哪怕,她已经狼狈不堪…… 不知为何,众人心里原本是想嘲笑白子衿的,可却不由自主的为她让出了一条路来。 君玄歌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他看着自己的手,怔怔失神,忽然,他抬头对白子衿的背影道:“白子衿,输给赢若风我认,输给凤惊冥,我却不认!我会一直等你。” 只要她回头,就可以看到在身后的他。 众人睁大了眼睛,卧槽?!原来玄王殿下这么痴情。 白子衿却步伐未停,她星眸只刹那闪过讥讽,一步一步的朝鬼王府走去。 沉姣冷冷的看了君玄歌一眼,跟上白子衿几人。 鬼王府守门的侍卫已经重伤倒地,在他们前方,阿落持剑冷冷的站在那里。 “阿落,你退下,别为难他们。”白子衿淡淡开口,她看着这熟悉无比的鬼王府,此刻却觉得那般的陌生。 明明,今日是她成婚的日子,却鲜血成河。 白子衿神色讽刺,她踏进鬼王府,下人们看到她有震惊的,也有同情怜悯的。 “王妃,您怎么……” “不许这么叫我家小姐!”伊人怒瞪那人。 王妃?凤惊冥他不配! 白子衿恍若未闻,继续往前走去,这里的许多布置,都是她亲自和凤惊冥说的,可现在,却是如此的讽刺刺眼。 她失神刹那,手摸向自己的胸口,真疼啊。 白子衿抬首,看向前方背对着她的男子,那道她铭记于心的背影,那双让她愿死也不愿忘记的眸子,那个让她现在胸口痛得快裂开的人…… “告诉我,你有苦衷。”白子衿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和君玄歌方才一模一样的卑微哀求,以及自欺欺人。 凤惊冥缓缓转身,邪魅的俊容平静一片,桃花眼里也未有任何的波澜和悔意。 这些让白子衿胸口一窒。 凤惊冥看着娇艳如花的白子衿,脑海里闪过她的千颜万语,不管是对他的死缠烂打,还是对其他事,她一直是那般的倔强,倔强到让他心疼。 他本以为,她会顺利的和君玄歌去苍玄的,只有他一人暗自悔恨。 白子衿又开口了,她像个呆木的娃娃一般凝视着凤惊冥,倔强询问:“凤惊冥,告诉我,你有苦衷。” “没有。” 凤惊冥缓缓开口,薄唇淡淡掀开,他极其平淡的说了一句:“一切,只不过是本王不喜欢你而已。” 只不过是本王不喜欢你而已…… 不喜欢……而已…… 白子衿行星眸睁大,这一字一句像是刀刃,狠狠的插在了她的胸口,将她拼命想要保护的一切彻底碾碎。 “你骗人,你明明说喜欢我,明明说要娶我……” “那只不过是本王要利用你罢了!”凤惊冥薄唇勾起讥讽的弧度,冷笑一声打断她的话。 “从前的本王为你险些丢了命,如今本王可不会这般傻,君玄歌喜欢你如命,为了娶你甚至不惜将苍玄已经到手的祈国让出来给本王。” 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不仅让白子衿听得清楚,连在场众人都听得无比清楚! 所以说,从一开始对她表现的喜欢,到这场婚宴,都只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利用…… 白子衿双目呆滞,只觉得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拽住,死死的揉捏,想要将它捏爆致以她痛苦。 她就那么呆呆的看着凤惊冥,精致的妆容和打扮此刻是多么的讽刺,明明是幸福红火的嫁衣,此刻却倍感凄凉。 她像是一个失去灵魂的娃娃,连痛都喊不出来了,泪水不知何时掉落,一滴一滴,晕花她的妆容。 同时滴落的,还有顺着她手里盖头而下的艳红鲜血,一滴一滴,在地上绽放出凄美图案。 她竟是将自己的手攥出了血! 看到地上的鲜血,凤惊冥瞳孔一缩,看着如失去灵魂的白子衿,他心口狠狠一揪,让他整个人感觉像要倒下,可他不停告诉自己,他的选择是没错的。 他不能再爱上她! 只有这般,他才会没有弱点,才会彻底强大,征讨天下。 “凤惊冥,所以……你不爱我了是吗?”白子衿隐隐约约听到了自己说了这么一句话,声线很轻,轻得像随时会破碎。 凤惊冥压下想要冲过去抱住她的冲动,冷冷道:“是!” 这一个字,像是压倒白子衿的最后一根稻草,明明该哭该闹的她却没有,而是缓缓扬起浅笑,那苍白凄美的浅笑,像是一只随时会坠翼而亡的蝴蝶。 “好。” 她轻轻的落下这个字,缓缓转身,在众人诡异的目光下,一步一步的朝门口走去。 他……不爱她了 “媳妇,你可要离妖艳贱货们远一些。” “媳妇,你何时嫁给我?” “你若进去,我就自杀!” 白子衿双目无神,她似个傀儡一般一步一步的向前走,脑海里闪烁着他曾经说话的话。 泪水一滴一滴的滑落,却带不走她的破碎的心,她缓缓张嘴,说出无声的话,溢出的却是鲜血。 凤惊冥,你怎么可以不守信啊…… “噗。”白子衿猛的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往前倒去。 “鬼王,你混蛋!”秦瑶怒急,抽出旁边侍卫的剑就想上去砍凤惊冥,却被凤子宣拦住。 “凤子宣,你放开我!”秦瑶怒。 凤子宣无奈:“瑶瑶,你别激动,你上去也打不过鬼王叔的。” “那又怎样,他就是个混蛋!凤子宣,你今日若拦着我,日后我们就再无可能!”秦瑶已经被怒火占据了头脑。 这时,沉姣急迫的声音响起:“子衿!” 秦瑶连忙看去,见白子衿口吐鲜血,整个人翩翩倒地。 凤惊冥瞳孔一缩,他下意识的跨步向白子衿而去,心慌意乱:“白子衿。”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从外面掠进来,一把抱住白子衿,同时一掌震开凤惊冥。 强劲的内力,甚至波及了院内众人! 沉姣连忙躲闪,凤子宣一把抱住秦瑶,就连凤惊冥也踉跄两步。 第424章:下辈子,你娶我好不好 “皇上小心!” 刚赶到门口的顺帝就面临这样的波及,侍卫们连忙挡在前面,个个都被震得退后两步,还有几个侍卫口吐鲜血。 伊人看到来人愣了愣:“门主。” 来人正是白傲,与此同时,数十个白衣弟子飘飘而来,其中还有许多蓝衣弟子,他们队伍整齐,落于白傲身后。 顺帝身子一震:“神医门!” 众朝臣脸色一变,完了,他们鬼王对人家外孙女始乱终弃被当场抓包了,还带来这么多人,肯定完了。 想到原本就不和谐的关系,众官员面如土色,哀栽乎! “善善,善善。”白傲看着怀里的白子衿喊了几句,白子衿却是半昏迷的状态,这让白傲极怒,怒得眉毛倒竖,“凤惊冥!” 凤惊冥微微皱眉,桃花眼却是紧张的看向白傲怀里,神色幽深。 “凤惊冥,善善为了嫁给你,怕我不同意连我都瞒着,而你却这么对她?”白傲目眦欲裂,他怒扫一眼众人,“你们天合没一个好人!” “保护皇上!”武官们神色剧变,十五年前白绮罗身亡,白傲来天合时,一怒之下出手伤了不知多少人,甚至连先帝也被他伤过。 现在十五年过去了,白傲的武功肯定更厉害了,而且白傲的怒火只比十五年前更多。 顺帝被众人围在中间,甚至还有人劝他先回宫,这让他皱眉十分不悦:“发生这样的事情?你提议朕做个懦夫先逃回宫?” 那建议的官员神色讪讪,他这不是怕皇上遇到危险吗。 顺帝不再理会这些官员,紧张的看向白傲。 “本王的确不是好人,这是众所周知的。”凤惊冥淡淡启唇,邪魅俊容冷漠一片,丝毫不否认。 顺帝暗急,他们本就理亏再先,怎么鬼王叔还在激怒凤惊冥。 白傲果然被激怒,他一手抱着白子衿,一手凝聚起强劲内力,直朝凤惊冥打去:“那就给我拿命来!” 众人看得心惊肉跳,鬼王的武功也是极其强悍的,这要动起手来不知道谁输谁赢。 门口,已经赶来的君玄歌刚好看到这一幕。 “王爷,等会儿白门主和凤惊冥两败俱伤时,我们便抢了白小姐走吧。”一个侍卫实在忍不住看自家王爷失魂落魄的模样,提出了一个馊主意。 君玄歌摇头,神色淡漠:“凤惊冥不会躲的,他激怒白傲,便是想借此惩罚自己。” 所以,不会有两败俱伤。 “怎么会,这一掌可不得了,就算是鬼王强硬接下,也非死即伤!”那侍卫不敢置信。 君玄歌低笑一声,声音里带着苍凉:“凤惊冥,你说没了她你才能强大,你要趁一切从未开始就斩断一切结束,殊不知,她早就烙进你骨子里,只需轻轻一唤,你便会再次爱上她,一切,只是你不承认罢了。” 若是他真的能做到无情无欲,就不会去激怒白傲,他的心早在见白子衿第一面时就已经动摇了吧。 毕竟…… 我是不是曾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眸子,你的轮廓,为何那般熟悉? “鬼王叔!”顺帝忽然大叫,“快躲开!” 正如君玄歌所说,原本还凝聚起内力打算抵抗的凤惊冥,突然散去了内力,竟然要直接接下这一掌! 而他的眸光,则落到白子衿身上,带着复杂和愧疚心痛。 白子衿,这一掌,算他还给她的。 一掌之后,他说不定能做到无愧,两不……相欠。 “王爷!”隐血脸色一变,想要冲上去,却已经来不及了。 众人也纷纷呆住了,他们完全没有想到适合发展成这样,鬼王这是想死吗?! 眼前强大的内力就要拍到凤惊冥身上,在隐血等人目眦欲裂下,忽然一道人影挡在了凤惊冥身前。 …… 白子衿只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想要再看到,什么都不想要再听到。 他不爱她了,她好像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睡吧,再也不要醒来了,白子衿苦涩心痛的想。 隐约中,她听到了外公的声音,模模糊糊的,过了不久,她就听到了许多人的喊声。 原本这都再与她无关,她好累,只想睡,可她听到了凤惊冥的名字,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名字。 那个让她幸福到感觉到了天堂,亦将她打入地狱接受痛苦煎熬的人…… 再看他一眼吧,白子衿想,最后一眼就好了。 白子衿缓缓睁眼,看到的是神色平静的君玄歌,以及暴怒要攻击凤惊冥的白傲,她瞳孔一缩,来不及经过任何思考,下意识挡在凤惊冥身上。 “白子衿!”君玄歌神色剧变,惶恐不已。 “小姐!” “子衿!” 伊人和秦瑶等人目眦欲裂。 白傲也没想到白子衿会突然清醒,还有力气挡在凤惊冥身前,他那一掌来不及收住,直接拍在了白子衿的背上。 “善善!” 凤惊冥瞳孔一缩,怎么会!怎么可以! 白子衿如同一只折翼的蝴蝶,散去了一切生命力,无力的扑向凤惊冥。 她看到了凤惊冥惊恐的眼神,她想,起码他是在乎她的。 她努力的想要扬起笑容,唇角却不受控制一般,什么都做不出来。 凤惊冥双手抱住她,看着怀里神色苍白,满身鲜血似乎要和婚服融成一片的她,俊容上再也没有了冷静,满是惶恐不安,桃花眼巨缩,满是惶恐,他听到了自己嘶哑的怒吼:“为什么?你为什么那么傻?!” 她明明已经受伤,这一掌接下她会死的! 白子衿只觉得耳朵嗡嗡响,她听不到凤惊冥的声音,她只知道他极度害怕。 白子衿傻傻的笑着,她努力想要抬手去摸凤惊冥,嘴角却吐出更多的血。 “白子衿!”君玄歌已经到了凤惊冥身边,想从凤惊冥手里将白子衿抢过。 凤惊冥暴怒,他一掌抬起,内力强劲:“滚!” 君玄歌被这强劲的内力掀得后退,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但他双目猩红,依旧要冲上去:“凤惊冥,你该死!你将她放下!” 隐血反应过来,连忙冲上去拦住君玄歌。 凤惊冥抱着白子衿,他害怕到颤抖,他抓住白子衿的手放到自己脸上,手都在颤栗。 “凤惊冥。”白子衿傻傻的笑着,她贪婪的看着凤惊冥,执着的问出那句话,“你,你爱我吗?” 她的声音细小到几乎听不见,每说几个字,甚至会吐出鲜血。 “白子衿,你别说了,我求求你,别说话了。”凤惊冥哀求着,他浑身颤栗,甚至忘记了要做什么。 片刻后,他猛的抬头,看向白傲:“救她!救她!” 白傲压根没想到那一掌会拍到白子衿身上,他呆住了,直到凤惊冥的声音将他唤回神来。 白傲上前,声音颤抖:“善善。” “你,你爱我吗?”白子衿却十分固执,她眼前已经开始发黑,她死死的撑住,想要得到那个答案。 “爱,我爱你。”凤惊冥声音嘶哑,“白子衿,我爱你啊!” 一直都爱,只是他害怕自己有软肋,他想趁自己还没动心将一切斩断,不再重蹈覆辙。 可到现在他才发现,早再不知何时,他就已经再次爱上了她,只是他不愿承认,害怕面对… 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白子衿苍白的小脸扬起浅浅的笑:“真好,外公,外……” 她口里又涌出许多鲜血,和她煞白的小脸形成鲜明对比,让在场众人害怕。 “善善,外公在这里,外公在这里。”白傲连忙点住白子衿的两个穴道,想要止血。 可他发现,白子衿似乎心脉受损严重,竟然无法止住血。 “答应我,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白子衿觉得自己好累,真的好累,可她还不能睡。 “你说,你说,外公什么都答应你。”白傲惊恐,想要取出银针替白子衿施针,却手忙脚乱到拿不出。 白子衿看向凤惊冥,她的声音缱绻:“放过他,外公,放过他。” 白傲怒急,这一切都是凤惊冥造成的,他怎么可能会放过凤惊冥! 可眼下白子衿的情况,让他不得不答应。 “好,放过他,外公放过他,善善你别说话,也别动,外公会治好你的。” 得到白傲的保证,白子衿笑容浅浅,她痴痴的凝视着凤惊冥,差一点,差一点她就能嫁给他了呢。 可她再也扛不住那席卷而来的黑,那些不甘心也被全部推倒。 “凤惊冥,真……” 真好…… 她的眸子缓缓闭上,泪水从她眼角滑落,手无力的从凤惊冥手里脱落。 “白子衿。”凤惊冥呆呆的看着怀里气息逐渐消散的白子衿,俊容呆滞,神色满是不敢相信。 “不,不,不会的。” 他明明将一切都安排好了,怎么会出问题,白子衿怎么会死…… 可她就那么的躺在了他怀里,带着浅笑,神色苍白的睡过去,仿佛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凤惊冥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爬进了他心里,一口一口啃食着他的心,痛苦不堪,痛到不能呼吸。 “不,不会的!白子衿,你……噗……” 第425章:媳妇,等我…… 凤惊冥竟然喷洒出一口鲜血,缕缕鲜血洒在婚服上,和白子衿的交错,分不清哪里是谁的。 “王爷!”隐血回头见到这一幕,大吼一声。 君玄歌借此一掌拍开他,朝白子衿掠去。 白傲见凤惊冥口吐鲜血,他冷笑一声,将白子衿从凤惊冥怀里抱起,压抑着怒火:“凤惊冥,这一次我便依善善的话放过你,日后你再也别想见到她!” 凤惊冥神色呆滞,他感受到怀里空空如也,耳边忽然炸起白傲的话。 日后,你再也别见到她! 这句话,似乎戳到了凤惊冥的心窝,他猛的抬头,看到白傲已经抱着白子衿离开,他看到白子衿的小脸,苍白一片,绽放着鲜血,就和她身上的婚服一般的颜色。 他记得她巧笑盼兮的对他说:“凤惊冥,我要嫁给你了。” 而今后,他再也进不到她了,再也见不到…… “不,不可以!”凤惊冥发出困兽般的低吼,桃花眼猩红一片。 他不知自己该做什么,他只知道他离不开她了…… 众朝臣本就有些理亏,如今白傲又怒火中烧,他们连忙让开。 “将她还给本王!”凤惊冥低吼一声,双目猩红的朝白傲抓去,他的心剧烈的痛着,白子衿的血和毫无声息的模样,刺激了他的脑袋,让他有些疯魔。 凤惊冥双手凝聚起内力,那可怕的气息和白傲方才有得一拼。 众人心头一跳,卧槽,鬼王这是要疯了吗? 凤惊冥还没到白傲身后,一只手便抓住了他的肩膀,狠狠的将他往后一拉。 凤惊冥已经有些疯魔了,他一掌向后拍去,君玄歌勉强接下,和他打斗起来。 他看着凤惊冥,温润的声音冰冷无比:“凤惊冥,是你将她害成这样的,你没有资格留住她!” 这句话,似一道魔音一般传入凤惊冥的耳里,生生的泼了一盆冷水给他。 正在和君玄歌打斗的凤惊冥身子一僵,桃花眼出现呆滞和迷茫。 君玄歌就趁这机会,一掌将他拍到地上,却没有伤他多重,只是让他暂时没有了行动力。 而这时,白傲等人已经离开了鬼王府。 君玄歌看了一眼神医门等人的背影,温润的眼底闪过愧疚复杂,他低头看向神色呆滞的凤惊冥,淡淡的声音中带着痛恨:“凤惊冥,你早就察觉了不是?” 凤惊冥身子又是一僵,是啊,不知什么时候,他就察觉了他爱她,只是他不愿承认。 亦或着说,不敢承认…… “凤惊冥,这一次,我们都输了。”君玄歌的声音中带着挫败,他看了一眼顺帝等人,缓缓开口,“我会依照约定放过祈国。” 说完这句话,君玄歌朝门外踏步而去,白衣飘飘,带着沧桑和挫败。 他本以为,自己的一切都算得很准,只要到了苍玄白子衿知道真相,便会对凤惊冥死心。 可他却算漏了,算漏了神医门,也算漏了白子衿对凤惊冥的爱…… 他口口声声说是凤惊冥害了白子衿,其实只有他自己清楚,真正害了白子衿的是他的自私和自信。 “是我啊。”君玄歌忽然低声一笑,笑声中满是绝望,他一手抓着自己的胸口,忽然仰天大笑。 “王爷。”侍卫无比紧张,“王爷您……” 这时,禁卫军却追上来将君玄歌围住,副统领道:“玄王,皇上说需要一个解释,请玄王别介意,来人,带走!” 发生这种事情,顺帝肯定不能放走君玄歌。 君玄歌却像是未听到他们的话一般,他仰天大笑,笑声那般凄凉和无助。 突然,君玄歌双目缓缓闭上,整个人往后倒去,袖子垂下,露出他手腕上的黑线——已经快到心脉。 “王爷!”侍卫看到黑线脸色剧变,连忙扶住君玄歌,他扫了一眼包围住他们的禁卫军,拿出一个哨子吹了一声。 无数个人影从四周掠出,挡在禁卫军前面。 那侍卫脸色发沉:“拦住他们!我带王爷去找白门主求救!” “是!” 侍卫抱住君玄歌硬生生打出一条路,在他身后,刀剑声刺耳,鲜血四溅,飞溅到地上的红毯上,和这喜庆的颜色融为一体。 鬼王府 凤惊冥神色呆滞的躺在红毯上,婚服狼狈,他的发冠被白傲打散,此刻一头白发倾泻开来,上面却染着红梅点点,分不清是白子衿的鲜血,还是他自己的。 风突然吹起,将那原本为婚宴准备的花瓣全部吹上天,吹落了挂在房上的红稠,缓缓和花瓣缠在一起,然后掉落在地上,显得无比悲戚苍凉。 一片花瓣飘到凤惊冥的脸颊上,沾了他脸颊上的血,再也飘不起来,沉甸甸的。 凤惊冥桃花眼呆滞的看着这一切,脑海里响起白子衿倔强的声音。 “告诉我,你有苦衷。” “凤惊冥,告诉我,你有苦衷!” …… 凤惊冥缓缓抬手,他想接住那些白子衿最喜欢的花瓣,可那些明明在任何人手里都可以停留的花瓣,却从他手边飘落,一片都不停留。 “不要。”凤惊冥无力的低吼着,到最后变成苦苦哀求,“不要,不要。” 可不管他怎么努力,都再也抓不住那些花瓣。 只余一片红布,缓缓飘落,落到了他脸旁,那是白子衿的盖头! “凤惊冥,我喜欢你哦。” “凤惊冥,我一直喜欢的都是你,只有你。” 心口越来越痛,痛得凤惊冥想蜷缩成一团,可他已经做不到了,他只觉得脑子像是有什么纠结成一团了一般,想撞开某样东西,让他知道,让她响起。 她清脆的声音,含笑的双眸,浅浅的笑容,以及她最后不甘心的模样,在他脑海里不停的变幻。 轰! 忽然一道铉断裂,许多记忆猛的冲出,冲击着凤惊冥,他原本就猩红的桃花眼突然巨缩。 “噗!” 又是一口鲜血,喷洒在了白子衿的盖头上。 “王爷!”隐血脸色大变,连忙冲过来,想要扶起凤惊冥。 与此同时,白阎和黑煞从一个房间冲出,他们看到这场面先是怔了怔,然后便怒问隐血:“你为何将我们迷晕!发生了什么?王妃呢?!” 他们二人的冲出,将在场许多人吸引回神,特别是秦瑶和沉姣。 秦瑶握紧手里的剑,暴怒的冲到凤惊冥身边,高举剑就要斩下:“凤惊冥,我杀了你!” “瑶瑶,别激动!”凤子宣连忙抱住秦瑶,低声呵道,“白小姐都说了,让放过鬼王叔,你难道想违背她的意愿吗?” 秦瑶身子一震,她手一抖,差点为拿稳剑。 忽然,她一把推开凤子宣,用剑指着凤子宣,俏容苍白一片:“都是狡辩,你不过是想为凤惊冥找理由罢了!” “瑶瑶,你……” “你住嘴!”秦瑶愤怒大叫,握紧手里的剑,“别过来!我爹说得没错,皇家没一个好人,鬼王如此,你也如此!” 连曾经对子衿那么宠溺,视子衿如命的鬼王都能变,还有谁是变不了的呢。 秦瑶忽然苍白一笑,满是自嘲,她嘲笑自己的天真单纯,嘲笑自己的蠢! 凤子宣看着秦瑶这般,眉心一跳:“瑶瑶,你别将事情混淆,我是我,鬼王叔是鬼王叔,我们……” 突然,秦瑶将剑一扔,随着剑“哐当”落地的声音,还有秦瑶转身而逃的背影,仓皇无比。 “秦瑶!”凤子宣大叫一声,就要追上。 沉姣挡在他身上,冷冷道:“七皇子殿下,还是先将现在的事情处理好吧。” 凤子宣神色挣扎,他看了一眼沉姣,又看了一眼顺帝和地上的凤惊冥,无奈点头。 现在这个时候,的确离开不得。 这时,凤惊冥忽然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爬起,他白发和婚服一般都被血染成红色,每一步都是那么的困难,会踉跄摔倒,可他还是朝门口走去。 他桃花眼猩红一片,他眼前已经迷糊,可脚步却不停,他薄唇苍凉的掀起,无力低吼。 “媳妇,我想起来了,我,我都想起来了。” 和苍凉一同吐出的,是后悔疯狂,以及淌出的鲜血。 她最后的不甘,是不甘于他没想起他吧,哪怕她曾经说:没关系,只要他重新喜欢上她就好。 其实她每次被他扔出来和拒绝,都会黯然伤魂吧,毕竟他是那么宠她啊。 “媳妇,我,我错了,我想起来……”凤惊冥每一步踉跄,都会留下鲜血,骇人无比。 “王爷!”白阎此刻也顾不得什么了,连忙想上去把凤惊冥拦住。 凤惊冥却一个劲的往门口走,白阎一上来,竟然被凤惊冥内力一凝,挥掌震开! “噗。”白阎吐出鲜血,“王爷!” 凤惊冥已经拖着身子走到了门口,或许是因为他疯魔得可怕,竟然没人敢拦住他,顺帝本想上前,却被文官们死死拦住。 隐血飞奔上前,定住了凤惊冥的穴位。 “王爷,对不住了。” 凤惊冥只觉得力气渐渐消散,他整个人再也忍不住往前栽倒,最后一刻,他的手伸向门口,桃花眼缓缓淌下液体,苍白带血的薄唇缓缓掀起:“媳妇,等我……” 第426章:血泪惊世 “血泪!鬼王!”众人惊骇。 鬼王眼角淌下的,竟是鲜红的血泪! 沉姣看到这一幕,身子也是微震,她神色逐渐复杂起来。 凤惊冥躺在门口,邪魅的俊容上满是后悔和痛苦之色,眼角鲜红泪水淌下,骇人无比,却又格外凄凉,让人心疼。 冷风不停,花瓣在空中盘旋,最后缓缓落于地上……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给震惊住了,直到顺帝冷怒的声音响起。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鬼王扶起来,太医,太医!” 众人这才回神,白阎已经将凤惊冥扶回房间,太医连忙从人群里走出,去给凤惊冥把脉。 顺帝看着眼前这一切,只觉得头疼无比。 原本于神医门就不佳的关系再次撕破,白子衿不知死活,鬼王又重伤,喜事成了悲事。 “皇上,玄王跑了!”这时,前去抓君玄歌的禁卫军回来禀告。 顺帝脸色一冷:“来人,传信给苍玄帝!” 众人只觉得心惊肉跳,原本好好的联姻,玄王却偷梁换柱要将他们的鬼王妃带走,虽说这里面也有鬼王的原因,但眼下鬼王成了这样,皇上肯定不会放过玄王的。 最最重要的是,玄王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娶他们公主啊! 这一点,足以让皇上震怒了。 额,当然,虽说现在也不知公主跑到哪里去了,十分尴尬。 不过……众人看向一片狼藉的院子,个个哀叹一口气。 好好的喜事竟变成了这般! 他们并不知道,在不远处的高屋上,楚风抱着晕过去的凤烈歌正凝视着这里,他看着被扶走的凤惊冥眸光闪烁,但他又低头看了一眼凤烈歌,神色复杂犹豫。 最后,他还是一咬牙,抱着凤烈歌从屋顶跃下,轻功运起离开了。 “郡主,我们现在怎么办?”一人问沉姣。 沉姣神色冰冷:“回府!算账!” 她将茗余押下就是防止不好的情况发生,谁知今天发生的事情,比她预料的差了几万倍! 沉姣和顺帝点头委身:“皇上,臣女先告退了。” “好。”顺帝点头,他现在只觉得头疼无比,急需一个解决的办法。 …… 白傲并没有立刻离开天合,白子衿此刻的情况容不得他立即离开。 他们到了一个树林,那里停着一辆马车,他将白子衿放到马车上,银针运起,朝白子衿各大穴位扎去。 “白七,你说门主能不能救小姐?”伊人在旁边急得不行。 白七连忙把她拉到一边,怕她影响到白傲:“小小姐这次伤的很重,门主能不能救小小姐我不清楚,但是如果门主都救不了小小姐,世上再无人能救小小姐了……” 说到后面,白七神色苦涩起来。 门主已经和世上医术最高超之人了,哪怕大师兄也不能相比。 “怎么会,那小姐……”伊人神色一呆,看向了正在施救的白傲。 白傲额头有泪水沁出,旁边的蓝衣弟子不时递上一些药丸和草药,还有的辅针。 过了大概一柱香,白傲将最后一根针插下,缓了缓道:“暂时稳住了,速回门中,只有门中的药草才能救善善。” 伊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眼睛一亮,只要小姐有救就好! 就在众人准备启程时,忽然一个侍卫背着一人朝这里飞奔而来。 “谁?”几个白衣弟子抽剑,拦住了侍卫。 侍卫看着这些剑不敢轻举妄动,他紧张又急迫的看向白傲:“白门主,救救我家王爷吧!” 他背后的,赫然是君玄歌,不过此刻已经昏迷了。 看到君玄歌,伊人和阿落的脸色就极冷,伊人大叫:“门主,不要救他!” 虽说这次重伤小姐的是鬼王,可和玄王也脱不了关系。 白傲脸上的怒容还未消散,看了一眼君玄歌,神色倒也不冷漠。 君玄歌喜欢白子衿的事,他是知道的。 “白门主,求求你了,王爷虽说参与在这其中,但他从未想过要伤害白小姐!你看,你看这里。” 侍卫将君玄歌的衣袖拉开,露出那已经要逼近心脉的黑线。 看到这黑线,白傲眉头一皱,这分明是中了剧毒。 “当初王爷也中毒了,可王爷为了不忘记白小姐,硬扛着没吃解药,刚才王爷太激动,剧毒冲过心脉,求白门主救救王爷吧!” 听到这里,伊人神色微愣,不过她还是抿唇,把头一转,不再看君玄歌。 就算玄王付出了许多,可她家小姐现在还昏迷不醒! 白傲神色稍缓了一些,他也不是不明事理的,君玄歌此刻的确是性命攸关的时候。 “我可以救他,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白傲缓缓开口。 “好!只要你能救王爷,什么都答应!” 白傲看着君玄歌,在伊人惊骇的目光里,对侍卫缓缓开口:“我要他去夺苍玄的帝位,灭了天合。” 侍卫也一怔! 这…… “你应是不应?”白傲冷冷的看着他。 侍卫犹豫许久,最后他看了看危在旦夕的君玄歌,咬牙道:“好,我替我家王爷答应!” 事情是他答应的,只要能救王爷,大不了日后杀了他便死。 白傲看着侍卫,良久后他脸上的冷意退去,淡淡道:“方才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白玉,救人。” 伊人和侍卫都大松了一口气,特别是伊人。 她就说白门主一向和蔼,虽然贪财了点……咳咳,但门主除了钱也还是在乎病患的,不会玩这么大的。 神医门不问世事,不是开玩笑的。 名唤白玉的蓝衣弟子走出,替君玄歌诊治,白傲等人则朝神医门而去。 …… 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尤其神医门门主白傲下山够吸引人注意力,不过几天,天合发生的事便传了出去。 一时之间,许多人对凤惊冥和白子衿唏嘘不已。 这以前羡煞旁人的一对,竟是这般的下场。 一个小镇子的客栈里,一红衣女子站在楼梯口,听着下面说书先生口沫横飞,说着帝都发生的事,大部分却都是道听途说。 “你们是不知道,那日白傲怒急想取鬼王的命,却打不过鬼王!二人大打三百回合都没分出胜负,而鬼王之所以毁婚,嘿嘿,竟是因为这白子衿勾搭玄王!” 这时,有几个彪客从外进来,为首的一人要了一壶酒,闻言把刚拿到手的酒往台上一扔,砸中那说书先生的头,当场头破血流。 “哎呦,你……” “你胡说!”一个长相俊美但身材魁梧的男子在众人惊骇的神色中直接踏上台子,一把掐住说书先生的喉咙,砰的一声把他扔到地上。 “分明是白傲取凤惊冥命时,白子衿痴情已身相挡,现在还不知死活,你竟在这里造谣!” 挞拔岩怒急,整个人从台子上跳下,一脚踩在那说书先生的背上。 他并没有看到,二楼脸色剧变的红衣女子,她抓紧了柱子,低头退回屋子将门关上,却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我的确是乱说的。”说书先生不停求饶,他生怕再说错一个人,挞拔岩就直接一脚踩下,将他踩死。 说书先生心里叫苦不迭,他这都是为了精彩一点,让故事有点色彩才胡编乱造,谁知道竟然被人当场识破。 挞拔岩怒目圆瞪:“你是承认你在造谣了?” “我承认,我承认,我都是道听途说,并不知道白二小姐如此痴情,日后我一定大大传颂白二小姐的痴情故事。”说书先生哆嗦着。 原本以为这话算是讨好了挞拔岩,岂料挞拔岩更怒。 “传颂个屁!凤惊冥他不配!” 说书先生快哭了:“我以后不说书了,好汉饶命,饶命啊。” 挞拔岩还是怒火难消,一脚将这说书先生踩晕过去,扫了一眼客栈里的人。 众人纷纷惊怕:“我们也知道了,白二小姐是个好女子。” 挞拔岩冷哼一声,拿着掌柜颤颤巍巍递过来的酒,将银子往桌子上一扔。 “走!” 在挞拔岩一行人离开后,掌柜才敢去扶说书先生,并且叫人去报官。 刚把事情说完,县令就破口大骂:“那是西周的挞拔王子!你要本县令去抓他?本县令还没追究你们胡编造谣的责任!” 说来也算掌柜倒霉,碰上了愤愤回国的挞拔岩,还被他听到。 掌柜灰溜溜的回到客栈,看到一地狼藉,哀嚎连连。 这时,一人从外面进来,看到这地上的断桌残椅,神色微变,连忙朝二楼而去,推开一扇门。 在看到安稳坐在里面的凤烈歌时,他松了一口气,他关上门倒了一杯茶:“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被带走了,话说下面怎么了?本公子没错过什么好戏吧?” 没得到回答,楚风觉得有点不对劲,他放下茶杯走进凤烈歌,却见凤烈歌不知何时泪水满面。 这把楚风吓了一跳,他愣住了:“你,凤烈歌,你怎么了?” 他不过离开一会儿,怎么就哭了,这让他有点慌。 凤烈歌一看到他靠近,就立刻将脸上的泪水擦去:“没什么。” 第427章:永世不再见 “你真的没事?”楚风半信半疑,这个样子可不像没事。 凤烈歌让自己平静下来,冷淡道:“没事。” 楚风见她不肯说,神色深了几分,过了一会儿,他从怀里掏出手巾,递到凤烈歌面前。 “我去外面站会儿。” 凤烈歌接过手绢,愣愣的看着他走出去并且将门带上,她眼眸微垂。 楚风这是再给自己留个空间。 她心头一暖,但想刚才听到的事,神色又痛苦起来,攥紧了手里的手巾。 子衿生死不知,鬼王叔也不知怎样了,还有那样的烂摊子等着皇兄收拾。 …… 楚风站在门外,正好小二从旁边路过,他叫住小二:“这一地的烂桌椅,刚才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别提了。”说起这件事小二就一脸憋屈,“客官您是不知道,刚才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几个人,像土匪一样,就因为说书先生说错了一些事情,就打晕说书先生,砸了我们的店。” 楚风心生疑惑:“他说错了什么?” “还有什么,不就是最近帝都那几件事嘛。”小二摇摇头,拿着自己的东西往楼下走。 楚风心头一凛,他这两天带着凤烈歌从帝都逃到这里,一路上有意瞒着凤烈歌帝都的事,谁曾行竟被这说书先生给说出来了。 而且这说书先生肯定会添油加醋,难怪他刚才一进去就看到凤烈歌在哭。 就在楚风想这些事情的时候,身后“吱吖”一声,凤烈歌从里面出来了。 凤烈歌向来很能稳定自己的情绪,她走到楚风旁边,神色莫名。 “凤烈歌,接下来打算去哪儿?”楚风有心转移注意力,他吊儿郎当一笑,笑得风流无比,“要不和本公子走,去当本公子的媳妇怎么样?” 若是从前,凤烈歌一定会骂他,还会抽出剑来教他做人。 可今天的凤烈歌听到这般调戏的话语反应却出奇平静,她怔怔的看向客栈门口,突然道:“楚风,你说我是不是不该逃婚?” 她看似平静的声音里充满着挣扎和痛苦。 “怎么这么说?”楚风愣了愣,“你又不喜欢君玄歌,嫁给他干什么?再说这婚事你本来就没同意,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 是啊,凤烈歌之前也是这么想的,皇家给她的从来都是禁锢和痛苦,所以她逃婚逃得没有任何负罪感,潇洒了当。 可现在不一样啊…… “我若是不逃婚,子衿最差就是被嫁到苍玄,不会死,鬼王叔也不会重伤,皇兄也不用头疼。”凤烈歌缓缓开口。 她若是不逃婚,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楚风闻言,神色复杂起来,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凤烈歌明明是一袭红衣,应该如她的名字一般烈火傲骨冷高,灼灼不屈,可此刻竟有几分落寞。 她将所有的错都揽到了自己身上,懂事得让楚风心疼。 “凤烈歌,你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楚风开口,“我虽不了解白子衿,但凭她在被凤惊冥背叛后还愿为凤惊冥挡那一掌,我觉得她就算到了苍玄,也绝不会和君玄歌在一起。” 凤烈歌动了动嘴唇,是啊,子衿那么喜欢鬼王叔,她就算被伤透了心,也不会因此和君玄歌在一起。 “而且这两件婚事,本就包含了太多阴谋,就算你不逃婚,一切也会发生。”楚风道,“这不是你的错。” 只要白子衿一察觉不对劲,一切就会崩盘,就算是君玄歌把她囚禁起来,可还有神医门呢。 白傲只要一知道真相,凤惊冥和君玄歌二人的下场绝对不会好——哪怕他们不怕神医门。 “不是我的错吗?”凤烈歌苦涩一笑。 “不是!”楚风很肯定的给出一个回答,安慰道,“你也不必过于担心白子衿,以白傲的医术,她一定会没事的,而且你鬼王叔也没受什么伤,至于苍玄国,玄王闹出的事,他自己应该会摆平的。” “真的?”凤烈歌闻言,期待的抬头,双眸看向楚风。 楚风忽然有些踌躇,他不过是这般安慰凤烈歌罢了,凤惊冥还好,但白子衿据他收到的消息,恐怕是凶多吉少。 楚风一向不喜与别人说谎,他不喜欢麻烦。 可看着凤烈歌期待的眸子,他又说不出那些话,最终他还是点头:“当然,本公子从不屑说谎。” 凤烈歌转悲为喜,心里的自责少了些,但担忧却更多了。 见她总算不再提起这件事了,楚风松了一口气,道:“凤烈歌,现在你自由了,接下来打算去哪儿?” 以楚风的易容术,就算现在到处都在找凤烈歌,凤烈歌也不会被发现,可以光明正大的到处走。 去哪儿? 凤烈歌愣了愣,她忽然有些不真实和空荡荡的感觉。 似乎,她无处可去…… “要不你和本公子一起浪迹天涯?”楚风也想起了凤烈歌的身份没什么地方可以去,揶揄着提议。 他也只是开个玩笑,毕竟凤烈歌那么讨厌他,又怎么可能和他一起去浪荡。 可下一刻。 “好。” 楚风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不敢置信:“凤烈歌,你说什么?” “我说好。”凤烈歌神色淡淡。 她认识的人不多,现在帝都她肯定回不去,虽然楚风讨人厌了点,但跟着楚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抛去她最厌恶的身份,只当凤烈歌。 楚风惊讶了,随后他像是想到什么,风流一笑,盯着凤烈歌:“凤烈歌,你是不是爱上本公子了?” 凤烈歌心头忽然有些乱,不过她脸色冷淡,冷笑一声:“做梦!” 说完,凤烈歌就进屋将东西收拾成一个包袱,提着剑出来。 现在到处都还在找她,她需要谨慎一点,不能在一个地方待太久。 楚风自她进屋后,就一直双手环臂,神色戏谑,高深莫测的看着她,看得她有些不自在。 “走。”凤烈歌冷冷开口。 楚风抱臂手臂,步伐悠闲的跟在她后面:“承认吧,你就是爱上我了,你也不用害羞,本公子的魅力无人可挡,你爱上我也正常。” 回应他的是凤烈歌刺破空气的一剑,他急忙躲过,悻悻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好险好险,差一点头发就被斩落了。 退了房,二人踏上山岭,凤烈歌打算去她四哥的封地看看,再去找神医门。 是了,她要去神医门,她要去知道子衿的生死! “不是你跟着我吗?怎么我反而到了后面。”楚风嘀咕,越过凤烈歌走到前面,回头对凤烈歌一勾唇。 楚风长相是极其俊美的,那种风流撩人的俊美,特别是他的唇,一勾起来就显得倜傥无比。 他这一回头对凤烈歌一笑,让凤烈歌怔了几分。 “跟上,本公子带你去游历四海,走遍千山万水!” “好……” 凤烈歌听到了自己的回答,似乎这样子,也不错。 …… 在他们身后,两个黑衣人从大树后走出,一人对另一人低声道:“回去告诉皇上,公主目前很安全。” “好。” …… 帝都 原本应该是喜气洋洋的帝都,却被一种诡异的气氛笼罩,每个人都步履匆匆,不敢在街上停留,像是觉得压抑一般。 更压抑的,是鬼王府。 顺帝换了一身便装进了鬼王府,门卫正要行礼,被他抬手制止,他大步走进去。 鬼王叔所有的红稠都被拆了,丢弃在一边,显得格外凄凉。 “鬼王叔还没醒吗?”顺帝询问管家。 “没有。”管家苦笑一声,“太医们都说王爷是急火攻心,内力暴乱,得靠王爷自己醒过来。” 那天,鬼王留下血泪惊骇了世人,太医连忙去诊断,可谁也治不醒凤惊冥。 顺帝皱眉:“一群废物!” 这几日朝廷里许多官员都对鬼王言辞颇微,甚至有人暗地里觉得鬼王丧心病狂,希望他直接死了算了。 这让顺帝烦躁不已,剥去了好些个官员的乌纱帽。 “朕去看看鬼王叔。”顺帝起身,忽然像是又想起什么事,无奈道,“算了,朕明日再来。” “皇上,您朝中辛苦,不必日日都来,等王爷醒了,奴才让人进宫禀告皇上。”管家道。 顺帝看了一眼管家,这看似是在体恤他辛苦,其实是在下逐客令吧。 顺帝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侍卫,暗地苦笑一声,点头道:“也好,朕先走了。” 管家将顺帝送走,神色也复杂了几分,他喃喃道。 “皇上,并非我不放心你,而是现在王爷昏迷,太后和太皇太后又都虎视眈眈,你身边的人,都不干净啊。”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管家轻摇头打算回院子,却见令珞偷偷摸摸的想要跑出去。 “令珞小姐,你要去哪儿?” 见被发现了,令珞有几分尴尬,然后她又理所当然的瘪嘴:“当然是是找小安了,这里又没人陪我玩。” 管家沉默,那天小安少爷也在场,目睹了全过程。 然后,清风等人就将周小安带走了,说不留在鬼王府碍鬼王的眼,周小安也懂得了很多,跟着他们走了。 第428章:没了她,万千颜色也没意义 “令珞小姐,老奴找人陪您玩好不好?”管家道。 以清风等人现在对鬼王府的厌恶,令珞是绝对见不到周小安的——只要和鬼王府沾上点关系的,他们连药都不卖。 “不要。”令珞瞥了他一眼,精致的小脸上满是不悦,“我只要周小安。” 管家无奈,现在王爷又昏迷着,羽公子又不在,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和令珞解释那些事情。 令珞抬头看了他一眼,人小鬼大的道:“我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但是周小安不会讨厌我的。” “令珞小姐。”管家蹲下来,细心解释,“这不是小安少爷讨厌谁的事,而是纱雅院的人,不会让你进去,所有和鬼王府有关系的人他们都不喜欢。” 哪怕不愿意承认,但是现在纱雅院和鬼王府的关系的确是降到了冰点。 颇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意思。 令珞嘟嘴,她犹豫了许久,对管家道:“那我不要哥哥了,我和鬼王府没关系。” 管家:“……” 令珞小姐您认真的吗? 门外一米处,刚风尘仆仆赶回来的令羽受到了万点暴击…… 他听到了什么?自家妹子不要他这个哥哥,也要去找周小安! “只要我和哥哥断绝关系,清风哥哥肯定会让我去找小安的。”令珞兀自说着,想着能见到周小安,展露笑颜。 啪! 又是一句扎心的话,令羽一脸痛苦的捂住自己的心口。 谁能来告诉他,他到底经历了个什么鬼。 这时,终于有人注意到他了。 “羽公子。”门卫开口。 管家和令珞都抬起了头,管家脸上带着无奈,令珞则瞥了他一眼,丝毫没有被发现的心虚,反而哼唧一声,可爱至极:“哼!” “回去看书。”令羽黑着一张脸,见什么见,见个屁! 令珞瞪了他一眼,气呼呼的朝自己房间跑去。 管家站起来安慰令羽:“令珞小姐还小,说话都是一时想的。” “她是早就知道我回来才故意那么说的。”令羽无奈的摇摇头,“凤惊冥怎么样了?” 管家正因令羽的前一句话发呆,他都没发现羽公子回来,令珞小姐居然知道,待听到后面一句话时,他苦笑一声:“王爷还没醒过来。” 二人朝凤惊冥的房间走去。 房里,凤惊冥躺在床上,白发披散垂在床沿,桃花眼禁闭,邪魅的俊容发白,薄唇也是白得吓人。 但尽管他昏迷过去了,脸上的痛苦和悔意也看得十分明显。 令羽看了一眼凤惊冥,神色复杂:“我没想到他居然做出了这种决定。” 和君玄歌交易的事,凤惊冥瞒着所有人,白阎等人通通都不知道,还支走了令羽。 他怕的就是这些人的不同意,怕他们说起白子衿从前的好,他会迟疑犹豫,他必须决绝! “我也没想到。”管家苦笑,原本以为是喜事来了,谁料却是悲事。 “他让我去祈国时我就觉得不对劲,可当时祈国危在旦夕,我也来不及想太多……现在祈国是保住了,媳妇却没了。”令羽不知自己该是何心情。 祈国,苍玄旁边的边陲小国,原本已经要被苍玄吞并,但祈国的君主曾经救过凤惊冥母妃的命,求凤惊冥出手相救。 凤惊冥救了,却成了这个样子。 “羽公子,你能否想想办法,让王爷醒过来?”管家道。 这几日,太皇太后的动作很多,王爷要是再不醒过来,估计就要坏事了。 令羽皱眉:“他一心求死,谁能救?” 太医之所以说凤惊冥醒不过来,不是因为内力紊乱,而是最后凤惊冥想起了所有。 他以为白子衿死了,悔恨痛苦交织,他也不想活了。 看着神色一变的管家,令羽长叹一口气:“解铃还须系铃人,要让他醒来,估计只有白子衿能做到。” 可白子衿现在是生是死都不清楚,暂且不说白子衿是否还活着,单是神医门那关,他们就过不了。 神医门虽然没有拒绝对天合所有人进行施救,但态度已经是不言而喻的了。 “难道真的没办法了?”管家不甘心。 这时,一道温柔的女声响起:“办法不是没有。” 房里的二人朝外看去,只见莺莺站在门外,笑吟吟的看着他们。 令羽和管家心里一凛,莺莺! 莺莺不顾他们惊疑的眼神,踏步进屋,姿态婀娜,她自袖子里取出一粒药丸。 “这是?” 莺莺淡笑解释:“这是解毒丹,可让鬼王殿下转醒,但唯一不好的是,他的双腿会废。” 闻言,二人身子都是一震! 凤惊冥好不容易才治好的双腿,如今却又要再废? “你到底是谁?”管家声音冷沉,之前他不是没查过莺莺,但查到的都是孤苦无依入青楼的背景,所以他们才会以为莺莺是个普通人。 现在看来,明显不是! 莺莺也不介意暴露自己的身份:“神医门二弟子,白莺。” 神医门! 二人对视一眼,纷纷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震惊。 不过震惊只片刻,很快二人就恢复冷静,令羽道:“我们如何相信你?神医门可不会来给凤惊冥治病。” 白傲虽然放过了凤惊冥,但那是因为白子衿的遗言,如果凤惊冥自己死了,他高兴还来不及。 而且,眼前还自称是二弟子……大弟子可是赢若风! “我是奉大师兄的命令。”白莺淡淡道,“他说小小姐绝不希望看到鬼王这般,但他要收回鬼王的腿。” 见二人依旧不接,白莺直接将药放到桌子上。 “药放这里,爱吃不吃,另外,小安少爷我会带走。” 说完,白莺就朝外走去,她的任务完成了,她要回神医门了。 只是,白莺看了一眼床上的凤惊冥,神色冷憎,她在帝都待了许久,白子衿对凤惊冥的情意她都看在眼里,换来的却是背叛利用。 小小姐,您真不值! “羽公子,你说,我们该不该信她?”管家嘶哑开口,声音沉重。 沉重并非单单是因为这颗服下去双腿会废的解毒丹,而是因为白莺的话。 曾经,白子衿说过,如果凤惊冥有一天背叛她,她会废了她治好的腿,将所有东西都收回来! 可现在,却由赢若风来代收,这说明白子衿很有可能已经…… “信!”令羽眼底闪过几分挣扎,随后便斩钉截铁的开口,“要让凤惊冥醒,我们没有选择。” 现在,他们只能相信白莺。 令羽拿起药丸,正要塞进凤惊冥的嘴里,忽然一道步履蹒跚的人影出现在门口。 …… 天合顺帝年间,鬼王在大婚昏迷后的第三天,终于醒来了。 只是,在他醒来的同时,又需要坐上轮椅,恢复从前的日子。 “鬼王叔醒了?”顺帝十分欣喜。 “快,去鬼王府!” 有人欣喜,自然就有人不悦。 秦瑶和沉姣站在一起,秦瑶愤怒道:“老天真是不长眼,这种人居然也能醒。” “老天何时长过眼。”沉姣讥讽一句。 秦瑶深感无力,凭什么凤惊冥都能醒,子衿却…… “姣姣,茗余呢?”秦瑶忽然凶狠的询问。 她现在一肚子气没地方撒。 沉姣冷漠道:“被我关在府里,玄王似乎已经放弃了他。” “玄王,呵,什么温润如玉都是狗屁,我看他就是道貌岸然,斯文败类!”秦瑶咬牙大骂。 就在此时,管家过来和秦瑶二人禀告:“小姐,七皇子又来了。” 前一秒还凶狠骂人的秦瑶,这一刻瞬间沉默下来。 然后,她用闷闷的声音道:“不见。” 沉姣看向秦瑶,神色复杂,其实那天秦瑶只是受了太多刺激,受不了而对凤子宣放下的狠话罢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沉姣看得很清楚,但即使是这样,她也不敢再建议秦瑶去见凤子宣。 子衿就是……前车之鉴 …… 鬼王府 顺帝万分高兴的来了鬼王府,不过在看到凤惊冥之后他就是一愣。 他眼前的凤惊冥坐在那个熟悉的轮椅上,在一棵满是繁花的树下,黑衣带着一股让人觉得压抑的沉寂气息,他双眸被白布蒙上,邪魅的俊容上没有任何表情,白发垂下,和他发白的唇色相差无几。 若说从前的凤惊冥给人的感觉是不羁邪魅还有暴戾,那现在的凤惊冥给人的感觉就是死气沉沉。 “鬼王叔,你的眼睛……”顺帝困难的开口。 他只听说凤惊冥的双腿又废了,却没想到眼睛也看不到了。 凤惊冥未动,只缓缓开口:“嗯。” 他的声线是漫不经心,又或者说是毫不在意的死气沉沉。 顺帝不知该如何接下去了,他没说话,凤惊冥也不说话,就那么淡淡坐在树下,黑衣飘飘,繁花落下,他却再也看不见。 “鬼王叔,我会招募泛大陆的大夫,来为你医治双眼的。”顺帝道。 凤惊冥心有所动,他伸手掸去衣裳上的花瓣,一身死寂,正所谓哀莫大于心死,此刻的凤惊冥就是如此。 只见他掀开薄唇,声音嘶哑。 “不必了,没了她,万千颜色也没意义了。” 第429章:他配不上她了 顺帝一噎,他忽然觉得,虽然凤惊冥还坐在这里,但他的心已随白子衿一起死了。 可…… 白子衿舍命挡下一掌,不是想看到这样的凤惊冥啊! 顺帝看向白阎等人,却见白阎等人异常沉默。 忽然,顺帝想撒一个慌,一个让凤惊冥振作起来的谎言。 “鬼王叔,我昨晚收到消息,白子衿……没死。”他缓缓开口。 当白子衿三个字被说出时,顺帝瞬间就感觉到眼前人的悸动,只有提到白子衿时,他才不像一滩死水。 在听到后面没死二字时,凤惊冥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你说……真的?”凤惊冥的声音满是颤抖。 那一掌有多么的凶,他十分的清楚明白,所以当令羽他们用药丸救醒他时,他也只剩下满心的绝望。 可此刻,却听到白子衿没死,她……没死。 “是。”顺帝点头,他看了一眼令羽,“昨晚我截了太皇太后的信,信上说白子衿没死。” 凤惊冥黑暗的生命里仿佛照进了一束光,让他不再那么的绝望。 可,这激动也仅仅是一刹,刹那后他便安静下来。 顺帝忍不住道:“鬼王叔,你难道不打算去和白子衿解释吗?” 现在知道白子衿没事,凤惊冥却还是如此低沉死寂,让顺帝有些不安。 “解释什么?”凤惊冥自嘲一笑,声音里满是无力的挣扎,“我伤了她是真的啊……” 哪怕,那是在他不记得她的情况下,可凤惊冥依旧无法原谅自己。 他曾经那么想要娶她,当她终于满怀期待的要嫁给他时,他却将她狠狠推理身边,利用、背叛、伤害…… 他无法原谅自己,亦不敢去找她,也没资格再去找她。 她没事,是他此生最大的幸运,这就足够了…… “但是鬼王叔……” “好了,我乏了,送皇上离开。”凤惊冥打断顺帝的话,他转动轮椅想要回屋,却撞上了旁边的石椅。 在场众人愣了愣…… “王爷。”白阎连忙握上轮椅,他忘记了如今王爷不仅是腿废了,连眼睛也没了。 比起他们的紧张,凤惊冥则显得坦然许多,他薄唇勾起自嘲的弧度:“这是对我的惩罚。” “皇上,请。”管家走到顺帝旁边,做出请的手势。 顺帝无奈,只能朝外走去,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一眼,凤惊冥并没有回到屋子里,而是让白阎将他推回树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到了门口,顺帝和管家叮嘱:“帮我照顾好鬼王叔。” “谢皇上关心。”管家叹了一口气,他也希望王爷能振作起来,可现在看来,很难啊。 院子内,凤惊冥就这么从白天坐到了晚上,天空漆黑一片他看不到,只能感受到冷风习习。 “王爷,夜里凉,我们进去吧。”管家道。 凤惊冥双眼被白纱蒙住,白纱和白发融为一体,显得格外孤寂,他道:“我想一个人再坐会儿。” “好。”管家无奈退下。 凤惊冥孤寂的坐在院子里,树上的花缓缓的掉落,掉到他的身上,他却不为所动,就像是一尊木偶一般,背影看得人心疼。 忽然,有人将一叠东西放到他手里,试探了喊了一句:“鬼王哥哥?” 凤惊冥没回答,只是淡漠的坐着。 他虽然废了腿和眼睛,武功却还在,在令珞靠近院子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了。 “鬼王哥哥,你知道我放在你手里的是什么吗?”见凤惊冥不说话,令珞也不气馁,脆生生的开口。 凤惊冥自然不会回答。 令珞古灵精怪的眨眨眼:“你确定你不理我?那我就把子衿姐姐的东西都扔了。” 她抓着那一叠东西就要去扔,却感觉到一只手压住了另一端,让她抽不出来。 令珞笑得乐不开花,看,只要说到子衿姐姐,就会理她了。 凤惊冥手摸索着那一叠东西,却没摸出是什么,他缓缓开口:“令珞,这是什么?” “这个啊,好像是子衿姐姐给你写的信,在你的书房找到的。”令珞仰头,很大胆的插腰,“不过你现在看不见,我其实可以念给你听,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凤惊冥并没有追究令珞去翻他书房的责任,也没有答应她,他只抓紧那叠东西,神色温柔。 令珞瘪了瘪嘴,明明是她千辛万苦找来的东西,就给她这种反应? “算了,我给你念吧。”令珞委屈巴巴的拿起一封信,打开一看发现上面大半的字都不认识。 这让她又委屈的瘪嘴,然后蹬蹬的跑到不远处,问那里的丫鬟后又跑回来。 “凤惊冥,这是你不记得我后,我写的第一封信,等你想起来后这些都要和你算账的。”令珞背着丫鬟告诉自己的事。 远处,丫鬟心惊肉跳的看着这边,怕因为自己的多嘴而被责备。 “首先,你背着我藏了一辆豪华马车,记上小本本,然后你……” 凤惊冥听到这些,脑海里浮现出白子衿咬着笔头,一脸咬牙切齿的表情,他唇角不由得扬起。 念完了这封信,令珞把信塞给凤惊冥,又拿起另一封跑向丫鬟,丫鬟提心吊胆的和她说里面的内容。 “哼,凤惊冥,你胆子肥了!敢跑去青楼,看我以后怎么教训你,还有,你已经把我扔出鬼王府十几次了,哼,你以后就去睡大街吧。” 凤惊冥低声一笑,笑声里满是温柔和宠溺。 令珞眼睛一亮,又抽出几封信。 这一次她念的不再是欢快的事情,而是白子衿写那次花海的事。 “凤惊冥,等你再次喜欢上我以后,你一定要记得一件事,那就是我怕火,很怕……” 凤惊冥脑海里浮现出那次白子衿无措流泪的模样,以及她发懵冲进火海,他心口一揪,庆幸当时自己回去救她了。 否则,他会后悔一生…… 信令珞还在继续念。 “还有,你别再丢下我了,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别丢下我,一定不要……唔,这里画了三条竖线和几个点,是什么意思?” 令珞看着那几个感叹号,琢磨不透。 算了,琢磨不透就跳过吧,就当没看到。 可这时,一只大手忽然伸过来,抓住了她手里的信。 “鬼王哥哥,你干什么?”令珞不解抬头,却见凤惊冥情绪波动很大。 “换下一封。”凤惊冥忍住情绪,可他的声音里的颤抖还是出卖了他。 他怕,怕再听下去,他会克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忍不住去找她。 他已经没有资格去找她了,就单凭他现在的双腿双眼……凤惊冥内心苦涩,他是个残废。 而她,值得更好的,比如……赢若风。 “好吧。” 令珞又去找了丫鬟,这次丫鬟神色古怪,脸色还有些发红,支支吾吾的把信的内容告诉令珞。 令珞似懂非懂的拿着信回到凤惊冥身边:“凤惊冥,你终于可以娶我了,你肯定在偷着乐,好吧,其实偷着乐的是我。 我告诉你哦,我娘给我留了一件嫁衣,我要穿着嫁给你,凤惊冥,我终于要嫁给你了。 等嫁给你以后,我们会不会生几个孩子,然后一直很幸福?一定会的,是吧。” 听到后面时,凤惊冥的身子一僵,他神色迷离。 和白子衿有一个家,再生几个孩子,是他一直所期盼的幸福啊。 可这明明已经触手可及的幸福,被他自己亲手推倒。 “唔,还有这个,这个我认得!”令珞忽然十分开心的叫着,脆生生稚嫩的声音十分好听,传入了凤惊冥耳朵里。 “一生一世一双人,执子之手,与之偕老,死生契阔。” 恍惚中,令珞的声音似乎和白子衿重叠了,就好像是她在念一般。 她浅笑吟吟,幸福满满,诺言珍重。 想到她日后会和赢若风一起度过这些,凤惊冥只觉得心口剧痛,他下意识开口:“不!” 不,想到她和赢若风依偎在一起的画面,凤惊冥就嫉妒得要疯,他双手攥紧。 令珞被他吓了一跳,不过她胆子也大,道:“鬼王哥哥,你和我一起去神医门好不好,我们去找子衿姐姐。” 令珞眼里闪过狡黠,鬼王去找子衿姐姐,她去找周小安! 对,就是这样! 凤惊冥没有立刻回答,皎洁夜光下,他苍白的俊容挣扎着,明显十分的痛苦。 “好。”良久之后,他缓缓开口,吐出了这么一个字。 他……就去看她一眼。 “真的?”令珞没想到他真的会答应,眼睛先是一亮,然后生怕他反悔,“那就这么说定了,你要带我去神医门。” 凤惊冥点了点头,他掀开薄唇,嘶哑的声线带着格外可怕的戾气:“再去之前,我要做一件事。” 去除一个,他必须除掉的人,一个想杀她的人。 …… 皇宫 太皇太后正在逗着鸟,慈祥的脸上带着笑,彰显着她此刻不错的心情。 原本她这次只是和君玄歌交换,用玉玺交换白子衿,但事情却出乎她的意料,玉玺她也没拿到。 不过,比起白子衿死和凤惊冥重伤,她的心情比拿到玉玺更好。 第430章:太皇太后死! “君玄歌呢?”太皇太后逗够了鸟,漫不经心的询问。 老嬷嬷道:“那日我们的人追去时就没看到君玄歌,可能被神医门带走了。” 太皇太后将逗鸟的棍子放下,示意老嬷嬷过去给她按摩,闭眼舒适的享受着。 老嬷嬷小心翼翼的按摩她,她好几次欲言又止。 太皇太后闭着眼,道:“想说什么,说吧。” “娘娘,我们就这么任由君玄歌带走玉玺?”老嬷嬷忍不住道,“那可是我们天合的传国玉玺啊。” 要是被君玄歌拿去苍玄,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惊起多么大的波澜。 太皇太后示意她按得大力一点,苍老的脸上满是平淡,她道:“你以为君玄歌拿到了真玉玺,真会将玉玺交给我?” 她和君玄歌做的这场交易,她答应利用婚事将白子衿嫁给君玄歌,而君玄歌则把玉玺给她,可其实两人都是在空手套白狼。 如果君玄歌将白子衿带回苍玄,她就会让人去通知神医门,就算君玄歌会因是白子衿的夫君没事,但白傲绝不会放过凤惊冥,她就能除掉这个一直以来的眼中钉肉中刺。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计划不成功,可现在的情况反而让她更愉悦,一死一残。 而君玄歌虽然承诺了玉玺,可他也只是承诺那天从凤惊冥手里夺来的玉玺。 “娘娘是说,那玉玺是假的?”老嬷嬷心一惊。 太皇太后缓缓睁眼:“那个孽种虽然让我憎恨,但他的本事我也不得不承认,如果是真的,他可不会放弃搜查茗余。” 除了前几天查得比较严,后面就慢慢松懈,让大家逐渐淡望了这件事。 “而且,你可别忘了,这玉玺是谁拿出来的。”太皇太后道。 老嬷嬷心惊肉跳,这玉玺是那个青楼头牌莺莺拿的,可刚刚她们也得知,那女子是神医门的人。 神医门的人,可不会有玉玺。 “那真的玉玺到底在哪里?”老嬷嬷实在不解,这真正的玉玺,到底被藏在了何处。 太皇太后脸色一冷:“这就得问凤邑了!当初我儿夺位,谁料他竟然釜底抽薪,早就让人将传国玉玺藏起来了,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却怎么都找不到!” 忆起当年的事,老嬷嬷沉默了。 “娘娘,现在的假玉玺用了这么多年也无人发现,要不就不找了吧。”老嬷嬷提议。 其实她并不知道太皇太后为何一定要找回传国玉玺,传国玉玺的意义的确非同一般,但能真正辨认出传国玉玺的宗室,已经被娘娘当初就给铲除得一干二净。 现在根本就没有任何忧患了。 “不,找,一定要找到!”太皇太后却否认,她眼里闪烁精光,“只有找回玉玺,才能彻底击败那个孽种!” 旁人不知道传国玉玺的重要性,太皇太后却十分清楚,那不仅仅是一块玉玺,更是可以号召…… 突然,一道低沉阴戾的声音淡淡想起:“你不用找了。” 老嬷嬷一惊,一抬头看到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了,门外,白纱蒙眼的凤惊冥坐在轮椅上,他神色平淡却带着嗜血的感觉,犹如从夜色的地狱里来。 凤惊冥身后,白阎和黑煞立于两旁,白阎面无表情,黑煞正看着她们。 太皇太后一看到凤惊冥,脸色立刻微变,但还是能镇定的:“鬼王,大半夜的,你入宫来干什么?皇帝知道吗?来人,去拿我的好茶来招待鬼王。” 她一边镇定的询问,一边给老嬷嬷使眼色,让她去找禁卫军。 “是。”老嬷嬷低眉顺眼的往外走去,可一到外面,她脸色瞬间大变,苍白的脸,踉踉跄跄的退回屋里。 太皇太后闻言暗道一声不好。 “娘娘,娘娘……他们都死了。”老嬷嬷惊恐的开口。 外面守卫的禁卫军和太监,不知何时全部被人抹了脖子,他们的表情还保持着惊恐,却没能喊出声来。 整个宫殿,除了太皇太后和老嬷嬷,再无活人! “鬼王,你这是什么意思?”太皇太后脸色彻底变了,不仅仅是因为凤惊冥杀了她的人,还因为凤惊冥到底是何时来的,她说的话凤惊冥听到了多少! 凤惊冥能感觉到老嬷嬷的惊恐,他薄唇勾起,竟然笑了起来,邪魅迷人,却像是从地狱来的恶魔:“怕吗?” “本宫不知道你在说……” “你在害怕,本王感觉到了。”凤惊冥轻飘飘的说着。 太皇太后脸色微白,她怒道:“鬼王,你夜闯后宫,别以为你是王爷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她的声音极大,希望这样能吸引巡逻的禁卫军的注意,进来救她。 凤惊冥却丝毫不在意她的喊声,他低声一笑,笑声很空洞:“今晚,没人能救你,没人能进来。” 老嬷嬷这才发现,在宫殿四角的阴影处,竟然站了许多带着黑色面具的人,她刚才完全没发现! 她们,被包围了! “凤惊冥,你要造反吗?”太皇太后再也掩藏不住害怕,她怒问,声音不自觉的加大。 凤惊冥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般,他笑了许久,然后微微抬头,修长的手指在轮椅上轻敲:“造反?不,今夜本王只取你的命。” 太皇太后神色剧变,她知道凤惊冥这次不是开玩笑的。 太皇太后不做声色的后退着,手摸向桌子上的一个香炉,就在她要扭转香炉的时候,忽然一道强大的内力将她吸了过去。 “娘娘!”老嬷嬷想拉住她,却被黑煞一掌拍到地上,口吐鲜血身亡! 黑煞拍了拍手,看向自家王爷。 凤惊冥右手高抬,雄厚的内力在他手里运转,清晰可见,而他手前,是被内力牵制住、高高举起的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格外惊恐惧,她的脚不停的抖,她的脖子被无形的内力掐住,十分痛苦:“凤惊冥,我是太皇太后,你要杀了我,明天你也完了!” 凤惊冥头颅微抬,薄唇勾起妖冶的弧度:“明天,会有人发现太皇太后寿正终寝,哦不,太皇太后和太监私通,被人发现后羞愧自尽,如何?” 闻言,太皇太后脸色剧变,她怒道:“你疯了!” “本王是疯了。”凤惊冥双眸被白布蒙住,但他说出的话让太皇太后绝望,“伤她的人,都得死。”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让人恐惧的戾气,那戾气就像是万钧雷霆一般,转瞬即逝却威力极大。 下一刻,凤惊冥缓缓收紧手,太皇太后脸色一点点变白,呼吸逐渐变得困难,她不停挣扎,可隔着内力她根本打不到凤惊冥半点。 鬼王府的虐杀,从不是假的! 身后,白阎神色冷漠的看着太皇太后,其实王爷之前打算一刀结果了太皇太后,他并不想在无所谓的人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可当他们来的时候,听到了太皇太后的话……原来,一开始君玄歌就和太皇太后做了交易。 白子衿就是王爷的底线,被触及底线的王爷……很可怕。 就在太皇太后要彻底失去意识前,她努力开口:“凤……你不能杀我,我……我知道白绮罗在谁…手……手里……”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已经嘶哑到极小。 凤惊冥倏的一抬头,然后手一松,太皇太后摔到了地上。 终于得到喘息机会的太皇太后努力呼吸,脸色苍白。 “你说的是真的?”凤惊冥声音极冷。 当初他和白子衿就是因为追查白绮罗遗体,才会被宣帝设计,他才会重伤失忆忘记白子衿。 到了后面,他失忆了不知道事情如何了,但白子衿一直想找回白子衿的遗体这点是没错的。 白子衿当初回来后,就以为这只是一个局,太皇太后根本不知道她娘的遗体。 “真的。”太皇太后困难的点头,哪怕她极其不愿意把这件事告诉凤惊冥,但是在命前面,她不得不说。 “虽然我利用白绮罗的遗体算计你们,但我有一件事没说谎,白绮罗的遗体是被一个男人带走的,这些年,我也隐约猜到了他是谁。” 太皇太后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楚,但也很慢,她想借此拖延时间。 凤惊冥却丝毫不在意,神色冰冷:“那个人是谁?” 一个神秘的男人,带走白绮罗的遗体,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他就隐藏在神医门,是……”太皇太后吞吞吐吐,提起那个人,她脸上有点恐惧,那恐惧是不亚于对凤惊冥的。 就在她即将吐出那个名字的时候,忽然一支飞箭从西边射过来,快得让凤惊冥来不及阻拦,噌的一声射进了太皇太后后脑勺,脑浆四溅。 太皇太后不敢置信,她神色惊恐,然后不甘的倒下。 “谁!”白阎立刻看去,只见西边一座宫殿屋檐上,一个黑衣人手拿着弓箭,正跳下屋檐逃跑。 白阎连忙追上去。 凤惊冥神色极冷,冷戾的气息自他身上爆发,他运起内力,人带轮椅腾空朝那人而去。 与此同时,那黑衣人推倒几盏灯,一道火光燃起,宫人纷纷被惊得起身。 “走水了!” 第431:白子衿的病 凤惊冥一抬手,强大的内力席卷着火焰,犹如一条火龙,冲向太皇太后的宫殿,火势顿时汹涌。 然后,凤惊冥神色冰冷的朝那人追去。 那人硬是出了皇宫才被抓到,他望着后面已经快追上来的凤惊冥,咬牙从屋顶一跃,同时抽出背后的箭,往自己脖子上一插! “砰!” 在他落到地上的同时,鲜血喷洒一地,淌进石板缝隙里。 凤惊冥和白阎三人落在他旁边。 白阎上前拉下他脸上的黑布,一探气息,回头对凤惊冥道:“王爷,死了,是个太监。” 箭穿过了咽喉,死得不能再死了。 “带回去,查是谁派来的人。”凤惊冥神色冷淡。 这人在太皇太后要说出白绮罗到底在谁手里的时候突然出现,很有可能是那个神秘男人的手下。 只是,凤惊冥心里一沉,他没想到那个男人居然在皇宫里安插了人。 “是。” …… 这一晚,皇宫走水,烧到了太皇太后的宫殿,因火势太过严重,而且太皇太后那边的人较少,扑灭火势时一人都没能救出。 听闻得知太皇太后被烧死在大火里后,凤涟直接哭晕了过去。 而太后则是表面悲伤,内心冷笑连连。 “皇上,这……要怎么办?”负责处理的老太监小心翼翼的询问。 这刚出了鬼王的事,现在太皇太后又被火烧死了,简直是太不吉利了。 顺帝眼底闪过复杂之色,他道:“通知礼部,准备太皇太后的丧事。” 老太监欲言又止,他说的不是这个,而是这场火起得如此莫名其妙,又将太皇太后宫殿里的人全部烧死了,一个跑出来的都没有,实在是太蹊跷了。 而且,他还听说,那些宫人脖子上都有刀痕……这次火灾明显不简单。 “怎么,对朕的话有意见?”顺帝声音冷了几分。 老太监连忙摇头:“老奴不敢,老奴现在就去找侍郎大人。” 说着,老太监小心翼翼的弯着腰出去,出去之后他才深吸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他真的是老了,竟然问出那样的问题,皇上摆明就是不想管这件事啊。 或许,皇上知道这件事的背后……忽然,老太监连忙摇头,背后涌起一阵阵冷汗,他竟然又在揣测帝王心。 “快走快走,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老太监低声呓语,脚步都有几分踉跄。 养心殿内,顺帝神色极其的复杂,他虽然和太皇太后不亲,但那毕竟是他的亲祖母。 可鬼王叔和太皇太后之间的恩怨…… 顺帝只觉得十分头疼:“罢了罢了,安葬吧。” …… 太皇太后的死大家心知肚明十分蹊跷,可谁也不敢明着说出来,也不敢去查,只能暗自揣测。 不吉利的事连续发生,尤其是鬼王醒了就处理了许多人,还是虐杀,手段极其残酷,一时间,大家都有些风声鹤唳。 但是民间,却有许多谣言若有若无的传出。 顺帝不过登上帝位几月,天合就发生了这么多不吉利的事,是不是老天爷在告诫他们,顺帝不配当皇帝。 等等谣言,一时间若有若无的传着。 “啪!”皇宫里,太后一掌拍上桌子,发出极其大的声音,她声音尖锐,“皇帝乃先帝亲自传位的,怎么可能不是命中天子,去,给我把散播谣言的人查出来,给我抓起来碎尸万段!” 宫殿里的人都瑟瑟发抖,没一个人敢在这个时候上去触霉头,只能唯唯诺诺的道是。 太后看到他们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时,一个端着茶的宫女因为太紧张,手一抖,茶杯掉到地上,碎成一地,还有许多茶渍溅到了太后衣裳好。 “哐当!” 所有人都震惊住了。 下一刻,宫女连忙跪下,双腿直接跪在了碎片上,不停求饶。 “太后娘娘饶命,太后娘娘饶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其他人站在旁边颤抖,却没一个人敢上前帮她求情。 太后气得胸脯不停起伏,她看着宫女的眼神满是愤怒:“来人,将她给我拖下去,杖责一百!” 那宫女闻言,整个人绝望的一瘫。 她连五十杖都撑不住,别说一百杖,完了,她完了…… 两个太监上前正要将她拖走,一道威严的声音穿进来:“住手!” 众人看去。 顺帝一身龙袍,抬腿跨进殿中,他看了一眼双腿带血、被拖着的宫女,眉头微微一皱,先和太后问好:“儿子见过母后。” 看到他,太后的脸色好了点:“皇上不在养心殿处理公务,怎么来了。” “我过来看看母后。”顺帝看了一眼宫女,对太后道,“母后,太皇太后刚死,宫女不宜再见血腥。” 太后知道他是在为宫女求情,她冷哼一声,对那个宫女施舍的开口:“这次本宫就看在皇上的面子上,饶你一次,你要是下次再犯,谁求情都没用,还不谢恩!” 那宫女劫后余生,不顾腿上的伤再次重重跪下,一脸感激的泪水,不停磕头:“奴婢谢谢皇上,谢谢皇上。” 顺帝挥挥手,让她下去,宫女一瘸一拐的下去了。 然后有两个太监连忙将地上的血和茶杯碎渣清理打扫。 “母后,这些宫人都无错,您不必为了儿子迁怒他们。”顺帝道,最近民间的传闻,他也听到了。 在愤怒的同时,顺帝更多的是无奈。 太后道:“你知道关心他们,难道就不知道关心一下你自己的处境?!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今天早朝又有几个大臣为难你了。” 顺帝沉默,倒也算不上为难,只是多了一些一剑罢了。 “不行,还有四皇子和七皇子伺机待发,本宫不能眼睁睁看你输给他们。”太后脸色阴沉。 顺帝皱眉:“母后,你要做什么?” 太后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已经二十岁了,却还未立后,先帝的葬期已经快过了,本宫会为你挑选一个完美的皇后。” 至于怎么挑选,以什么方式挑选,她自有办法。 “母后,如今发生这么多事,儿子只想治理好天下,无心立后。”顺帝道,眉头却已经暗自拧起。 他,不能立后…… 太后瞥了他一眼,声音冰冷,但到了后面,是控诉:“这个后,你必须立!你可以不为自己,但你要为母后和烈歌着想啊,若是你被谁赶下皇位,我们二人该怎么办。” 顺帝眉头皱得可以夹起苍蝇,他看着太后,良久后还是妥协,百味陈杂的答应,声音满是无力:“好,朕答应立后,但儿子也有一个要求。” 太后脸色转晴,只要顺帝答应立后,别说一个,十个她也答应。 不过,这件事得慢慢来,不能操之过急。 …… 神医门 “太皇太后死了?”伊人听到这消息,她冷笑一声,“活该!她处处针对小姐,早就该死了!是谁杀的太皇太后,真是大快人心!” 伊人是杀手出身,她不相信什么偶然的火灾,一切的偶然都是被设计的必然! 何况太皇太后是什么人,如果一场普通的火灾就能把她烧死,她也活不到现在了。 白七神色犹豫:“信上写的是,是……鬼王。” 听到鬼王二字,原本还欢喜的伊人神色立刻冷了下来。 白七无奈,他也不想提到鬼王,可这是伊人自己问的啊。 “小姐该醒了,我要回去了。”伊人起身,神色冰冷。 那个伤了小姐身心的人,以为杀了太皇太后就是补偿了吗,不可能! 绮罗峰,阿落拿着剑守在外面,自从到了神医门,她便再也不隐藏了。 “伊人姐姐。”周小安正在练剑,看到她立刻展露笑颜。 伊人微微一笑:“小安少爷。” 伊人朝房里走去,周小安见状将剑放下,跟着她一起进去,不过他小脸神色已经黯然了。 阿姐…… 房里,白子衿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长翘如蝶翼一般的睫毛下,双眸紧闭,气息时有时无,像睡过去了一般。 伊人苦涩一笑,眼前的情况已经算好的了,现在小姐脸上还有血色,刚回来时是一点都没有的。 忽然,白子衿的睫毛轻颤了颤,她星眸缓缓睁开,眸子里却是死水一片。 “阿姐。”周小安立刻叫道。 伊人将她扶起来,看到她全无情绪的双眸,心头一酸:“小姐。” “小安。”白子衿粉唇弯起,微微一笑,但笑容却没有一点生机,就像只是表情,没有灵魂。 “阿姐,我们出去外面走走吧,你昨天让我背的东西我都背了。”周小安连忙开口,小手拉紧白子衿的手,生怕下一刻她就会消失。 白子衿点头,神色空洞:“好。” 白子衿被周小安牵着走到外面,站在绮罗峰上,风轻轻的吹过,拂过山峰上的药材,最后落到白子衿的脸颊上。 看着这一切,白子衿神色麻木,她就这么和周小安站着,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 “小姐,吃点东西吧。”伊人将食物端上。 白子衿点点头,刚吃了一点,她突然双眸一闭,整个人往旁边倒去。 第432章:魔鬼白子衿 站在旁边的伊人立刻扶住了白子衿,她脸上没有丝毫惊讶,只有心酸和苦涩。 门主虽然将小姐救回来了,可却也无法完全治好小姐,现在的小姐,一天只能醒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过去,她就会陷入沉睡,有时候甚至比一个时辰更短。 “阿姐。”周小安眼角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可他是男子汉,阿姐说过男子汉不能哭。 “小安少爷,小姐累了,要去休息了。”伊人心酸的开口,把白子衿扶回床上。 她们都不知道,在刚才的一个时辰里,白子衿站了一个时辰,旁边峰上亦有人陪她站了一个时辰。 赢若风一袭青衣飘飘,神色冷清,丹凤眼看着白子衿刚才站的地方,满是心疼,他袖子下的手攥紧紧的。 他被白木带回神医门医治,醒来后的他万念俱灰,甚至一度想死,直到他知道了白子衿没死。 原来她没死……真好。 但想必,她一定恨极了自己吧,再也不愿看到自己吧。 所以,除了在白子衿奄奄一息时他和白傲一起施救外,他再没去过绮罗峰,他不敢…… 他只能像个偷窥者一般,日日站在这里看她却不敢被她知道。 “大师兄。”一个身姿婀娜的女子出现在赢若风身后,声音温婉动听。 赢若风闻言,俊容上的挣扎痛苦瞬间褪去,变回清冷,他转身:“怎么样?” “凤惊冥双腿已废,眼睛也瞎了。”女子道。 若是白子衿在这里,一定会认出这就是那个说要嫁给她的莺莺。 不,应该叫她白莺更为恰当。 “嗯。”赢若风淡淡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转身继续望着绮罗峰。 白莺见状,忍不住开口道:“大师兄,您为什么就不去见小小姐一面。” 白子衿虽每日都在白天醒来,但醒来的时间都不一定,赢若风就每日在这里站着,有时甚至会站一天,清冷孤傲得让人心疼。 赢若风身子一僵,他没回答。 白莺无奈至极,明明那么喜欢小小姐,却不去见她,就在白莺转身离去时,她听到了赢若风低弱的声音。 “她恨我。” 只有三个字,这三个字很轻,带着他一贯的清冷和后悔,因为太轻,很快就飘进风里,甚至会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可白莺知道,她并没有听错。 白莺回头看了一眼赢若风,他站在阁楼上,玉树临风,青衣飘飘,冷清卓绝,却显得有些太过孤冷了,让人心疼。 这一天,赢若风又在阁楼上站了一天,从天亮站到月明星稀,他的双眼一直望着绮罗峰。 风吹得他格外落寞,就在他打算下阁楼的时候,忽然一道人影出现在他的视线内,他身子一震。 那是白子衿! 白子衿穿着一身单薄里衣走到了山峰旁,突然一团白绒绒的东西凭空出现,落到她手里。 “叽叽?”雪花疑惑的看着白子衿。 你要干什么? 白子衿没回答它,只坐在了悬峰上,夜晚里她的眸子终于有了一点神色。 “叽叽!”雪花叉腰。 白子衿,你倒是理理爷啊。 或许是因为它太吵了,白子衿低头看了它一眼,道:“雪花,和我去个地方吧。” 雪花爪子伸出,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头。 “叽叽?” 去哪儿? 白子衿并没有回答它,她抱着雪花,赤着脚走出了绮罗峰。 因为没想到白子衿会晚上醒来,伊人和阿落二人都休息了,此刻白子衿便是一人往外走。 赢若风瞳孔一缩,连忙跟上去。 白子衿抱着雪花穿过几个药峰,来到一个教矮的山峰处,这山峰格外奇特,竟然有些像四角星,门口还有弟子守着。 “小小姐?”守门的弟子看到白子衿一愣,小小姐怎么会半夜来这儿? 白子衿对他们点头,神色平淡:“我要进去。” 几人对视一眼,他们都是知道白子衿情况的,决定两人跟着白子衿进去,避免白子衿突然沉睡过去。 白子衿也不介意他们跟着,这峰是半空的地峰,需要往下走,她赤着脚,一步一步的踩在冰冷的石头上。 走了不久,两旁便有一些铁笼出现,不过都是空的,也有几个里面关着人,里面关着的人,都被铁链锁住手脚,有些甚至不能活动。 这里,是神医门的囚峰! “小小姐,里面没什么人了,您不必往里走了。”一弟子见白子衿一直往里走,开口提醒。 白子衿脚步不停,声音空灵:“不,里面有我的仇人。” 仇人? 两个弟子一愣,这里关押着小小姐的仇人? 旋即,两个弟子就想到了什么。 这时,白子衿已经走到了最深处,那里是一个很大的囚笼,旁边放着的却不是刑具,而是长着许多剧毒植物,一碰就会全身中毒溃烂,逃不出囚峰。 而在这些剧毒植物里,还有许多让人闻了就会浑身无力,丧失内力的药草,让被囚禁的人无法飞越过这片剧毒植物。 囚笼里,一个脸上有两道伤疤的女子被关在里面,她一只手锁着铁链,铁链的另一头扎在墙壁上,让她只能在一个范围内活动。 “小小姐,先服下解毒丹吧。”一弟子递过来丹药。 白子衿服下,也喂给雪花一颗,冷漠的看着囚笼里的女子:“把她叫醒。” 弟子还没走过去叫醒她,女子就已经醒了,她一看到白子衿,立刻瞳孔一缩,然后大叫:“白子衿,你个贱人!放我出去!” 她情绪异常激动,想要起身朝白子衿而来,但刚走几步就被铁链拉住。 白子衿神色冷漠,她像看一只蝼蚁一般看着女子,女子见动不了,就不停的大骂她。 “骂够了吗?”白子衿淡淡的打断她,叫出她的名字,“白辛,在你帮宣帝炼毒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这样一天。” 落到她手里,生不如死的一天。 若说白子衿这些天做了什么,那就是让白傲将白辛给抓了起来。 “白子衿,我告诉你,我不后悔!”白辛神色扭曲,让她原本就有些狰狞的脸显得格外可怕,“我最后悔的就是毒炼得太轻,没直接将你毒死!” 她被抓进来已经三天了,从第一天的害怕到现在的扭曲愤怒,她从来没有过后悔。 但这三天,她的确过得生不如死。 “是吗?”白子衿粉唇轻扬,勾起一个十分诡异的弧度,“你喜欢玩毒是吗?” 不知为何,原本还气势汹汹的白辛看到她的笑容,忽然有些发怵。 就在她发怵的时候,白子衿抱着雪花,带着那诡异的笑容,一步一步的踩着剧毒的药草,朝她走来。 “你,你干什么?你别过来!”白辛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此刻她被铁链牵制着,根本逃无可逃。 白子衿打开了笼门,站在和白辛距离几步的地方,她粉唇轻启,声音空灵:“干什么?自然是让你知道,什么是毒。” “雪花。”她喊了一句。 雪花立刻表示明白,它噌的一跃,速度极快的飞向白辛,在白辛还没弄明白这是什么东西的时候,直接给她手一爪子。 “啊啊!这是什么鬼东西!”白辛尖叫着,她清晰的感觉到本就无力的自己更软了,整个人开始抽搐。 白子衿淡淡的声音传来:“雪花,脸上。” “叽叽!” 爷明白! 雪花转身,在白辛惊恐的眼神下,一爪子挥向白辛的脸,在她还完好的脸部上留下三条深深的血痕。 “不要!……白子衿,你个贱人,贱人!” 白辛捂着自己的脸惨叫着,叫到后面她整个人没了力气,她瘫软在地上,不停的抽搐,还口吐白沫,眼看就要死了。 而这时,白子衿不知从何处掏出一粒药丸,塞进白辛的嘴里。 过了一会儿,白辛竟然就毒解了! 白辛本以为自己会死,可她一睁眼看到的又是白子衿,而且白子衿手里还拿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她怒骂:“白子衿,你个贱……嘶!啊啊啊啊!” 只见白子衿将针扎进她的动脉,然后直接推动针筒,丝毫不缓冲,光是这空气入血管的挤压就已经让白辛痛得不行了。 注射完,白子衿将针管一拔。 “白……白子……你对,对我做了什么?”白辛看着自己的手,惊恐万分。 白子衿神色冷漠的站在一边,她看着白辛,粉唇掀开,吐出恶魔般的话语:“雪花,脸。” 又是一爪子,抓上白辛的脸,不过白辛此刻顾不上自己的脸,因为她肚子突然剧痛起来,就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咬一般,她蜷缩成一团,惨叫连连。 又在白辛即将死去的时候,白子衿又塞给她一颗药丸,将一些红色的东西注入她的体内。 这次,痛的是头。 “啊啊……救命,师……兄,救命……”白辛已经放下所有尊严,努力伸手,向外面的二人求救。 两名弟子一脸沉默,他们默默转身。 白辛神色绝望。 又是一次折磨,白子衿又在她濒临死亡的时候将她救了过来。 “不,你别过来,白子衿,你别过来!” 第433章:赢若风,你喜欢我吗 白辛神色恐惧,在她眼里,此刻的白子衿就像是从地狱而来的恶魔,带着平静的笑容,居高临下,用看蝼蚁的眼神折磨着她,让她痛不欲生。 恶魔,恶魔,她就是恶魔! “退什么?”白子衿带着淡笑,一步一步逼近白辛。 白辛则用力往后蜷缩着,她惊恐的摇头尖叫:“别过来,别过来,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她受不了了,一次又一次,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实在是太可怕了。 白辛已经蜷缩到了墙上,白子衿走到她面前,粉唇勾起:“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白辛不停的摇头,她想咬舌自尽,可白子衿不知给她注射了什么,让她根本咬不下去。 又是一次痛苦来袭,她在地上不停翻滚,甚至用头撞进地面。 “叽叽。”雪花惊叫着,这太可怕了! 还好爷没得罪这个女人,以后它要小心一点,千万不能得罪女人…… 白子衿神色淡漠的看着这一切,她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折磨白辛的过程,像猫捉老鼠一般不息不倦。 两个弟子听着身后的惨叫,头皮一阵阵发麻,小小姐是不是和鬼王待太久了,学会了鬼王的虐杀手段。 事实上不是白子衿和凤惊冥待太久,每个人心里都有阴暗面,温润如君玄歌有,清冷似赢若风也有,谁也不能例外,只是平时都压抑着这一面,没将它释放出来罢了。 白辛三番两次触及白子衿的底线,她不是神,不会次次原谅。 人可以温暖冰川,亦可以冷血如魔,皆在一念之间。 空荡的刑峰,响彻着白辛的惨叫和零零碎碎的咒骂,就像地狱里的冤鬼声,声声听得人心颤发麻。 不远处,一道玄衣立在那里,丹凤眼凝视着神色麻木的白子衿,满是心疼。 “白子衿,放过我,杀了我,杀了我吧。”再又一次被就醒后,白辛神色绝望,她不再求白子衿放过她,只想白子衿给她一个干脆。 白子衿低声一笑,声音带着诱惑,像个恶魔:“求我。” “求,求,我求你。”白辛的一切思绪都已经被击溃,她此刻只想了断,不想再承受这些非人的折磨了。 看着瘫软在地上,浑身是血,精神已经崩溃的白辛,白子衿低笑一声:“求我也没用。” 她又拿出一个针剂,要往白辛手上注射而去,白辛神色绝望,甚至已经提前开始尖叫起来了。 就在针要扎进她皮肤的那一刻,一只手抓住了白子衿的手腕。 白子衿扭头,看到的是一脸心疼的赢若风,她神色平淡,她也不甩开赢若风的手,只是固执的往白辛手上扎去。 看到赢若风,白辛脸上迸发出希望:“大师兄,救救我,救救我!” “停手吧。”赢若风樱唇轻启,凝视着白子衿,清冷的声线满是心疼。 白子衿粉唇冷勾,眼神讽刺:“你要救她?” 白辛期盼的看着赢若风,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赢若风,只要能得到赢若风一句话,她就算是死也值得了。 白辛却忘记了,现在她的生死不在她自己手里。 “这样,更难受的只是你而已。”赢若风看着白子衿苍白的小脸,心头一痛,淡薄的声线染上了嘶哑。 白子衿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她突然猛的推开赢若风,站直身子,冷笑一声:“难受?不,我会开心,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看到她生不如死,我心里无比畅快。” 她冷冷的说着自己不难受,那冷血残酷的模样,让赢若风觉得如此陌生。 但他知道,这只不过是白子衿披上的假衣罢了,褪去这层疯魔的假意,就是脆弱颤抖的她。 “白子衿……”赢若风嘶哑开口,声音里满是自责。 白子衿勾唇:“赢若风,你不是喜欢我吗?喜欢我,就不该阻拦我。” 赢若风身子一震,孤冷高傲的脸色一僵。 他是喜欢她,可她这样看似是在折磨白辛,实在是在折磨她自己。 可他又能帮她什么呢……他什么都做不了,既然什么都做不了,是否该随着她。 白子衿见他不动了,粉唇一扬,笑容浅浅的蹲下,那笑容在白辛眼里却是噩耗。 “不,别过来……大师兄,求求你杀了我,杀了我。”白辛不停的求饶,她祈求赢若风杀了她。 赢若风恍若未闻,他只凝视着白子衿,神色挣扎。 眼看针要扎进白辛的手,忽然白子衿将针一丢,失了兴趣,赤足往外走去,和两个弟子道:“真没意思,看着她,别让她死了,我们明天见。” 听到前一句话,白辛以为她放过自己了,至少不会再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可听到后面一句话时,她神色绝望。 不,她宁愿死!宁愿死! “大师兄,大师兄……”白辛犹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不停哀求。 可赢若风缺已经跟着白子衿踏出去,白子衿赤着脚踩在那些药草上,一些有锯齿的药草将她细嫩的皮肤划开,留下珠珠鲜血。 白子衿却仿佛没有知觉一般,只抱着雪花往前走。 赢若风一直跟在白子衿身后,直到出了刑峰后,他低声开口:“白子衿,停下!” 白子衿回首,笑容浅浅,却不说话。 但赢若风上前一步,她就退后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明明不远,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 “把脚给我。”赢若风樱唇掀起,凝视着她。 白子衿微微一笑,这次她不再后退,而是坐在了一块岩石上,双脚垂下。 风吹过,将本就只穿着里衣的她吹得更凉,身体下意识的颤栗,但脸上的笑容不减。 赢若风先脱下自己的外裳披在她身上,白子衿也不拒绝,乖巧得有些不像话。 赢若风微微皱眉,他蹲下身子,抬起她的小脚,他的大手刚触到白子衿的脚,白子衿下意识的一缩,不顾片刻后就不动了。 白子衿的双足滑痕累累,还有血珠浸出,他拿出膏药细心的替白子衿擦,擦到一半忽然他觉得有些不对,抬头一看,身子微震。 只家白子衿不知何时已经闭上了双眸沉睡过去,赢若风唇角扬起苦笑:“原来,只是因为你睡过去了。” 他原本还以为白子衿不抗拒他了,原来是因为那一缩后便沉睡过去了。 赢若风丹凤眼闪过自嘲,他细心的将白子衿的脚处理好,然后拦腰将沉睡的白子衿抱起,动作十分小心,像抱着一个随时会碎的珍宝一般。 赢若风凝视着怀里的白子衿消瘦的脸颊,她很轻,轻到让他几乎用不上力气,轻到让她害怕她随时会离去。 “白子衿,若是凤惊冥这般抱你,你定会很欣喜吧。”赢若风樱唇轻启,清冷的声音满是自嘲,也有不甘。 他的话自然是得不到回答的。 赢若风将她抱着,走回绮罗峰,他一身白色中衣,在黑夜里格外显眼,皎洁的月光照拂在他身上,却被他清冷的气质隔绝,他就是那高傲的孤月。 可孤月,也有沉沦水中的时候。 白子衿在他怀里,一身青裳外披,替她遮挡住风,但时不时还会露出那伤痕累累的双脚。 赢若风武功很高,他抱着白子衿到绮罗峰并没有惊醒任何一人,但他并没有立刻将白子衿抱回房里,而是寻了一个大氅盖住白子衿,将她抱到她白日站的地方,远远眺望。 “其实,你是在看他吧。”若有若无的清冷声音响起。 白子衿每日醒来,都会站在这里。 这个方向,是看天合的方向。 白子衿静静躺在他怀里,沉睡如旧。 “白子衿,那些天里,你有没有这样看过神医门的方向?”赢若风问,他的声音很轻,轻得一出口就被风吹散。 怕是,没有吧…… 赢若风丹凤眼望着远方失神,只有在白子衿沉睡的时候,他才敢把这些话问出口,至少,他还能自我欺骗。 他就这么抱着白子衿站着,直到阿落发觉的时候,那时已是天快亮了。 阿落并没有上前,而是默默的看着:若是小姐和赢公子在一起,就不会有那么多苦难了吧。 可没有那么多若是,一颗心,只能交给一个人。 …… “门主,昨天小小姐到了刑峰,将白辛……折磨得生不如死。”弟子和白傲禀告。 白傲闻言微微皱眉:“我知道了。” 白辛替宣帝炼毒差点害死善善,善善怎么折磨她,她都是活该,就算是死了,也是死有余辜。 善善的性格大变,才是白傲最担心的事。 白傲翻着医术,寻找着医治白子衿的方法,同时喃喃自语:“善善,你切莫像你娘一般,为情执迷不悟,外公只有你了啊。” 白子衿在鬼王婚礼当日毁婚,重伤醒来后性情大变,半夜虐待折磨白辛的事,已经传遍了神医门上上下下。 不过,倒是没有人同情白辛,他们神医门的规矩在那里,不可谋杀同门!光是这一条,已经能让白辛死了。 他们只是有些害怕白子衿,现在小小姐性格大变,他们会不会被殃及池鱼。 第434章:落荒而逃 “小姐,您这是要出去?”伊人看着往桥上走去的白子衿,微愣了愣,有些惊讶。 自从小姐醒过来后,每日的那一个时辰都站在那里发怔,也不知是看向那里。 伊人和阿落都怕白子衿因凤惊冥一事受了太大打击,想让白子衿去散心,可白子衿都不去。 今日,白子衿主动出去,让伊人惊讶。 白子衿点点头:“我去找白七。” 伊人眼睛又是一亮,这些日子小姐虽然不会不理她们,但每次白子衿开口,给她们感觉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呆呆的。 这次,小姐居然主动告知她们要去哪里。 “小姐,我陪你去。”伊人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跟上白子衿。 白子衿一身白衣,披上素色的带毛披风,将脸色苍白的她衬得弱不禁风,好像下一刻就会倒下去一般。 事实也是如此,白傲那一掌伤及白子衿的五脏六腑,伊人虽不知那晚白门主和赢公子是怎么将垂危的小姐救回来的,但现在小姐身子十分的孱弱,吃不了补,受不了凉。 白子衿神色平静的走在神医门中,时不时遇到几个弟子,低头和她打招呼,却是十分的小心翼翼:“小小姐。” 他们的态度看得伊人生气,那晚的事她也知道了,她没想到小姐会跑出去,但那是白辛活该! 生气的同时,伊人又担心白子衿因为他们的态度伤心。 “小姐。”伊人看去。 只见白子衿小脸上一片平静,似乎没看到弟子对她的躲避一般,她回首,星眸冷淡:“怎么了?” 伊人到口的话又说不出来了:“没什么。” 话语间,二人已经走到白七的药峰,白七正在指挥着几个黄衣弟子,为一些药草除根除虫。 白七背对着她们,并没有看到她们,不过那些黄衣弟子看到了。 “白七师兄,小,小小姐来了。”一个黄衣弟子有些紧张的开口。 白七闻言转身,只叫白子衿已经走到了离他不远处的地方。 白子衿淡淡的扫了一眼那黄衣弟子,黄衣弟子连忙低头,紧张的处理着药草,背后沁出汗水。 “小小姐,你来我这儿,是找我有什么事吗?”白七问,他倒不像黄衣弟子们那般害怕。 他和白子衿相处的时间算是神医门里较久的,他相信白子衿不会无缘无故就处置人。 反而,他十分担心白子衿,看白子衿的唇色就看得出来,这些天门中各种好的药材都往绮罗峰运,可她的身子还是很孱弱。 “聊聊天,散散心。”白子衿回答,忽然她开口,“错了,冬凌草不能那样处理。” 后面这句话让众人愣了愣,然后白七看向处理冬凌草的黄衣弟子,众人也看过去。 那黄衣弟子手里正握着一株药草,神色十分紧张,又十分不解。 他处理错了? 白七看了看他手里的冬凌草,扭头道:“没有啊,你是不是看错了?” 白子衿没回答,她朝黄衣弟子走过去,在黄衣弟子紧张得不行的情况下,用一个小工具,将几根根须挑出来。 然后白七恍然大悟,众人也恍然大悟! 那只是一个小细节,但却会影响一株冬凌草的质量,白子衿从到这里也就只看了一眼吧,竟然就细心的发现了。 弟子们暗暗敬佩。 白子衿将冬凌草处理好后也没说什么,没斥责黄衣弟子,而是走回白七旁边:“陪我聊聊天吧。” “好。”白七点头答应,不过他却很诧异,门里这么多人,再不然伊人她们也是更好的选择把,白子衿怎么会找他聊天。 不解归不解,白七叮嘱了黄衣弟子们几句,就跟上白子衿。 白子衿往山上走,但一路她都小心的避开了药草,没伤到一片叶子。 这片药峰不高,站在最高处也只能看到这一片药峰的全景和旁边几座药峰的一半,药草青绿一片,还有一些开出了花,十分喜人。 白子衿俯瞰这些,忽然她开口:“白七,有弟子离开神医门吗?” “很少,所有白衣弟子都出去游历过,但只有几个选择离开。”白七回答。 对于他们来说,神医门就是他们的家,这里也是一片圣地,何来离开的道理。 “那这里,一定很好。”白子衿望着天上,湛蓝的天空上白云连绵,还有许多云雾环绕在神医门周围,山腰上是在劳作的弟子,有说说笑笑的,这里就仿佛是一片与世隔离的净地。 她缓缓开口,声音几乎浅到听不见。 “在这里,不会受伤吧。” 不会再有任何伤,不会再痛,只有美好。 白七神色复杂,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白子衿这个问题,不过比起天合,他可以很肯定的回答:“不会!这里不会有伤痛。” 无论身心,都不会再有人给小小姐伤痛。 “真的吗?”白子衿低声呓语,不知是问白七还是问自己。 白七点头,他看着白子衿,不知该不该补上一句。 没有人会给她伤痛,也没有人能让她心动了喜悦了…… “真好。”白子衿兀自道。 这时,一个白衣女弟子上了山,还没到这里,口里就大叫着:“白七,我给你送吃的来了。” 白子衿看去,是一个手里提着食篮,笑得很甜美的女弟子,女弟子似乎没想到白子衿也在这里,连忙点头道:“小小姐。” “你好。”白子衿微微一笑。 旁边,白七接过女弟子手里的食篮,责怪:“不是让你别来吗,这几天你们那么那么忙。” 虽然是责怪,却是因为心疼女弟子。 女弟子嘟嘴哼了一声:“我不来,你不得饿死。” 白子衿看着一脸宠溺的白七有些恍神,恍惚中,她似乎看到了另一张脸,同样笑得宠溺。 不过,那宠溺在瞬间就变成了冷血残酷,亲手将她推给君玄歌,让她的心碎成一地。 “这是?”白子衿呐呐的问。 白七有些不好意思,眼神飘忽,干咳两声:“小小姐,这就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那个女弟子。” 之前白七曾和白子衿说过,他喜欢西门的一个女弟子,却不好意思去表明心意,后来白子衿还给了他首饰,让他去送女弟子。 没想到,他们走到一起了。 “很好。”白子衿浅浅一笑,“你们很配,我那里还有一些首饰,你明日来拿,当我送你的见面礼。” 旁边的伊人脸色微变,那些首饰都是小姐出嫁时佩戴的,其中还许多都是鬼王送的聘礼,还是当初鬼王未失忆时亲自挑选的,小姐视若珍宝。 而现在,小姐竟然要将它们都送出去…… “还有?难道……”女弟子抓住了重点,忽然她看向白七,扬了扬手腕的手链,“白七,你不是说这是你千辛万苦出去买的那?为此你还吃了很多苦!” 恋爱中的女子,时常能抓住一些奇怪的点,让你一脸懵逼。 白子衿微愣,她没想法自己只是随口一句,就让白七给暴露了。 “不是,你听我解释。”白七也一脸懵逼。 “我不听!你连这个都骗我,骗子。”女弟子一脸委屈的和白七吵闹起来,白七则在一旁又道歉又哄,不一会儿就让女弟子转委屈为笑。 不过,白七则一脸苦哈哈的,他的药材啊…… 看着两人的打闹嬉戏,白子衿又是一阵恍惚,心一阵一阵的刺痛。 “小小姐,谢谢你啊,不过我不需要了。”女弟子回头对白子衿道谢,她瞥了白七一样,昂头哼道,“要他亲手买的才有诚意……不过小小姐你峰上有许多珍惜药材,可不可以送我一小株。” 说到后面,女弟子的声音越来越弱,夹杂着不好意思。 她觉得自己的要求很过分……不过她真的很想要一株药材。 “好啊。”白子衿微微一笑,“你想要什么,明日来拿就好。” 白七是神医门里白子衿少数几个朋友之一,对于朋友,白子衿从来不吝啬。 何况,那些药草她可以再培育。 “真的吗?”女弟子无力激动。 白子衿浅浅一笑:“真的。” 白七在一旁弱弱道:“有了药材,我的那株可不可以不要了,挺难种……” “你觉得呢?”女弟子冷笑一声。 白七连忙献媚笑道:“再难种,为了你我也要种出来!” 两人的打情骂俏和恩爱,让白子衿心头发疼,她有些待不住了:“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 “小小姐,我送你啊。”白七开口,白子衿却说不用。 白子衿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觉,下了药峰,她星眸眼底闪过痛色,素手握紧,然后又无力松开。 或许是因为上面的风太大了,白子衿的脸色比出来时白了许多。 “伊人,我们回去吧。”白子衿苍白的开口。 伊人在旁边十分担忧,她知道刚才白七和女弟子,肯定刺激到小姐了。 毕竟,那就好像是从前鬼王和小姐…… “小姐,我听说这下面有片海,我还没去过呢,你带我去看看好不好?”伊人想转移白子衿的注意力。 第435章:我,好想你 “好。”白子衿点头,带着伊人向海下走去。 黑海还如之前一般波面平静实则海面下波涛汹涌,冷气缭绕,也有一些鱼偶尔会涌出海面。 白子衿刚和伊人下到这里,她还没来得及看一眼,一阵黑暗袭来,她整个人如要消亡的蝴蝶一般向后栽去。 伊人连忙扶住她,脸色大变:“小姐!” 这次根本就没有一个时辰,小姐怎么会又沉睡过去,难不成小姐身体又出了什么问题。 伊人来不及想其他,掏出白傲给的药丸先给白子衿服下:“小姐,走,我带你去找门主。” 伊人心十分的慌乱,门主说过,只要将身体慢慢养好,日后小姐醒来的时间只会越来越长,除非出了问题。 伊人连忙带白子衿进梯子,因为太慌乱,她甚至没感觉到有一道目光在远处看着她。 就在黑海的另一边的山峰上,有一块凹凸的巨石,时不时被云雾遮挡,很少有人会注意到那里。 巨石背后有一个轮椅,轮椅上坐着一名黑衣男子,邪魅的俊容轮廓分明,薄唇菲薄,鼻梁高庭,在往上的双眸,却被一条白纱遮住。 男子旁边站了两个人,一高一矮。 “她怎么了?”凤惊冥呼吸急促,他听力极好,哪怕隔得很远,也听到了伊人那句惊慌失措的叫声。 白阎一向面无表情的脸有些犹豫,最后还是道:“白小姐昏过去了。” 若是之前,神医门内发生的事凤惊冥是能知道的,可这次回来之后,白傲救回白子衿后,立刻彻查了门里的弟子,将那些可疑的弟子都查了出来。 一下子,凤惊冥便断了所有神医门的消息,但之前是有白子衿的情况传出来,说白子衿救回来了,只是情况很差,身子极其孱弱。 现在他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能让伊人那么惊慌的,肯定是大事。 凤惊冥骨节分明的手抓紧了轮椅,沉默了几分后,他薄唇掀开,低沉的声音响起:“我们进去。” 白阎脸色微变:“王爷,能接应我们的人都被白傲拔除了,而且现在神医门警惕很高,我们进去要是被发现了……” 后面的话白阎没说,但他知道王爷明白。 现在神医门和他们鬼王府仇深似海,若是被发现定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不,本王一定要进去。”凤惊冥有一股直觉,白子衿肯定发生了大事,他若是不进去,一定会后悔一生。 在她没有彻底好起来之前,他绝不会放松。 白阎道:“王爷,来之前说好了,只要知道白小姐的情况便回去。” 他们本就理亏,现在又硬闯神医门,说不定会硬起战争。 这,是任何人都不想看到的。 “本王放心不下她。”凤惊冥缓缓开口。 白阎沉默,他自然是知道这些的,可白小姐好不容易将王爷的命救下来,并不是想看到王爷去送冒险。 或许,两人就这样也挺好,一人在神医门,一人在天合。 “你们别急,我有办法。”令珞忽然开口,她古灵精怪的一笑,“人进不去,我的小黑可以进去啊。” 凤惊冥和白阎皆是一愣,只见一只黑不溜秋的东西从令珞身上爬出来,在她手掌上蹦哒着。 这么小的东西,又是黑色,肯定不会有人注意,的确是个好办法。 令珞看向二人:“怎么样?” 白阎看向凤惊冥。 凤惊冥沉默,他的心在告诉他,他想去见她一面,待在她身边。 可他,再确定她完全无事之前,不能轻易冒险去死,他得留下这条命帮她。 “好。”凤惊冥薄唇轻掀,吐出一个字。 令珞眼睛一亮:“好,我现在就让小黑过去。” 只见令珞把小黑往黑海里一丢,小黑竟然不会沉下去,而是在海面爬着,如履平地,不一会儿就到了对面。 小黑钻进试缝里,消失在白阎和令珞眼前。 “我们下去吧,小黑会自己回来的。”令珞眨眨眼睛。 他们在这下面一个隐蔽的山丘里,搭了一个帐篷,作为休息的地方。 凤惊冥淡淡开口:“你们先回去,本王等会儿再回去。” 白阎本想留下,却被令珞拉着手往下走:“走了走了,鬼王哥哥武功高强,不会有什么危型的,反倒是你留在这里,大高个很显眼。” 白阎脸一黑,什么叫大高个,不过他继续回到凤惊冥身边, 他知道,王爷是想离白子衿更近一点,哪怕她不知道…… 凤惊冥独自一人坐在高峰上,下面席卷起来的冷气带着海腥味,吹起他的黑袍和蒙眼的白布,带着几分逼人后退的感觉,刺得人皮肤疼。 可凤惊冥像是丝毫未感觉到一半,他就那么坐着,哪怕看不到,也望着神医门的方向。 坐了不知多久,他微微垂首,凛冽冷风里响起他缱绻思念的声音。 “我,好想你。” 可我,也不敢见你…… …… 白傲正在翻医书,忽然听到伊人着急的声音。 “门主,门主,小姐晕过去了!” 白傲心头一跳,连忙将医术扔下,走到外面运起轻功,朝绮罗峰越下去。 而伊人见状,也跟在后面跳下去。 白傲大步走进绮罗峰,推开房间的门,床上,白子衿一脸苍白的躺在那里,双目紧闭,神色平静。 他双指往白子衿手腕上探去,一摸到白子衿的脉搏,白傲脸色剧变,呼吸都急促了几分,沉声问:“伊人,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小姐今日出去走了走,刚到海峡的时候,就突然晕了过去,半个时辰而已。”伊人也很慌乱紧张。 她努力想着有没有哪里不对劲,或者碰到什么东西,可都没有,一切都很正常。 白傲取出银针,在白子衿虎口处一扎,然后封住了她几个大穴道,喂下一些药之后才收手。 “门主,小姐到底怎么了?”伊人连忙询问。 白傲眉头紧缩,神色严肃:“善善的伤势恶化了,我那一掌实在是太重,她本就心伤难愈,硬生生替凤惊冥挡下那一掌伤了心脉,筋脉也寸断,我和若风花费了许多心思才将她救回来,只要她醒来将身子养好就会慢慢好起来的,可现在……” “既然这样,小姐每日都有喝药,怎么会这样?”伊人急迫。 白傲苦笑一声,目光看向白子衿,满是心疼和无奈,他叹息一声:“因为她没有求生欲了。” 白子衿本就危急,需要自己慢慢好起来,可醒来后的她虽然每日喝药,心里却是已经死了。 再好的药,也救不回来一个心死又身伤的人。 “怎么会!”伊人身子一震,“小姐醒来后一切都很正常,甚至正常的有点……不正常。” 白子衿的异常伊人她们不是没发觉,可她们以为时间会慢慢抚平白子衿的心伤,她们上去安慰反而会让白子衿心里不好受,所以她们尽量不提起从前的事。 她们从来想过,原来小姐的心伤这么重…… “那现在怎么办?小姐还能醒过来吗?”伊人慌乱,门主的意思,怎么好像是小姐保不住了。 “善善等会儿就会醒过来,我也从族中医书上找到了医治善善的办法,但需要的药尚是幼苗,最少要一月才能用,我以为善善能撑到一月的,现在看来不行。”白傲声音苦涩,整个人都苍老了几分。 他们神医族一脉,注定要灭绝了吗…… 伊人身子一僵,僵硬的不止她,还有门外的一道身影。 门外的清冷男子神色呆滞,他缓缓抬手,欲推开门,伊人的话却让他动作一滞。 “门主,既然是心伤,那能不能让小姐回天合?”伊人道,“天合有小姐好友至亲,在那里,说不定小姐会有求生欲望。” 更重要的一点伊人没说,天合有鬼王…… 虽然伊人极其不想鬼王再和小姐有什么牵扯,但在小姐的性命面前,一切都不重要了。 如果鬼王能让小姐撑过一个月,她,她愿意不恨鬼王了…… 伊人还在想,白傲疾声开口,冷冷拒绝。 “不行!绝对不行,每次善善回来都一身伤,决不能让善善见凤惊冥。” 伊人本以为白傲会答应的,可转念一想,小姐的伤一次比一次重,门主不答应也是情有可原。 “可除了这个办法,还有什么能让小姐撑过一个月?”伊人开口。 她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办法了。 白傲一呆,他想起厌恶的凤惊冥,又看着床上的白子衿,纠结的皱起眉头,最后还是道:“我会想办法的,但绝对不能再给凤惊冥任何机会!” 他不杀了凤惊冥已是最后底线了。 “你们好好照顾善善,我去想办法。”白傲推开门离开。 伊人神色纠结,门主的态度这么坚定,但事关小姐的性命,她要怎么选择。 罢了,伊人咬牙,如果到时候门主不答应,她就带小姐逃走! 门外,一道清冷的人影从拐角处转出,看着白傲的背影,他想起刚才伊人说的话,丹凤眼闪过心疼之色。 他眸子闪过光芒,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他大步朝自己的峰走去。 白子衿,我会救你,一定会。 第436章:雪花闯祸 在赢若风转身离去的那刻,床上的白子衿睁开了眼睛,她扭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也不询问是什么时间,平静得让人心疼。 “小姐,你醒了。”伊人连忙围过来,紧张的询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白子衿坐起,星眸看着伊人,轻飘飘的询问:“伊人,我怎么了?” 白子衿知道自己每日醒来的时间,今天她确定,没有一个时辰。 不过,白子衿也只是淡淡的询问,丝毫没有紧张和惊恐听到噩耗的害怕。 “小姐,你没事啊,就是身子太虚弱了。”伊人不想把事实告诉白子衿,让白子衿更难过。 不过,大抵她说了,小姐也是平静的接受吧。 白子衿淡淡道:“嗯。” 她看得出来伊人的隐瞒,也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情况,不过她并不想询问什么。 该来的,总会来,她倦了。 “叽叽!” 忽然,雪花愤怒和有点怂的声音响起。 只见它从空间药房跑出来,缩在白子衿身边,一只爪子指着一个角落叫得不停,情绪很是激动。 白子衿,有个坏东西想要谋害爷,你快灭了它! “雪花,你怎么了?”伊人去看了看雪花指着的地方,莫名其妙,“什么都没有啊。” “叽叽!” 一定有的,爷绝对不会感觉错了,就是那个坏东西!那个小女孩养的坏东西! 白子衿垂首,星眸闪过光芒,看向了角落。 可惜,伊人听不懂雪花的话,她翻了翻还是什么都没有,只能无奈的看着雪花:“你是不是水土不服,疯了?” 雪花:“……” 你才疯了!你全家都疯了!坏女人,你快和她解释,那坏东西你还没有走远,抓住它,灭了它全家! 雪花拉扯着白子衿的衣角,要白子衿给伊人翻译。 可惜,白子衿不为所动,小脸淡漠的将它抱到怀里:“没事,别怕,你跟在我身边,它没法对你怎么样的。” 伊人疑惑,听小姐的话,难道刚才真的有东西? 她不解的朝刚才的角落看去。 “叽叽。” 谁说爷怕了,爷是担心它伤害到你们,爷,爷可是无敌的! 雪花为自己的面子不停辩解,甚至激动的手舞足蹈。 白子衿忽然开口:“伊人,令珞可能来找小安了,你注意着点,别让门中弟子伤到她。” “令珞小姐?”伊人愣了愣。 伊人现在极度厌恶鬼王府的所有人,包括令羽,但对于令珞这个古灵精怪又像瓷娃娃一般的小女孩却怎么都讨厌不起来。 可是…… “令珞小姐怎么会到这里来,她又不认识路……”突然,伊人的话戛然而止。 令珞小姐不认识路,可以让人带她来啊,而和令珞小姐一起来的,说不定就是…… 伊人眼里闪烁复杂的光芒,她看向白子衿,却见白子衿低头玩着雪花,侧脸平静,似乎什么都不在乎了一般。 伊人心里的千言万语都说不出来了,只能道:“是。” 她朝外走去,去看看令珞小姐有没有上来。 这时,后面传来白子衿清淡的声音。 “赶走,别让外公知道。” 伊人脚步一顿,小姐说的赶走,而不是把她赶走,很有可能她猜到了什么。 只是,伊人忍不住想,难道小姐就没打算去质问一番,哪怕要个理由也好啊! 背叛,总是需要原因的啊…… 可对于白子衿来说,背叛了就是背叛,就好像破镜无法重圆一般。 伊人去各门中看了一看,试探了一番,并没有令珞,她松了一口气,还好没上来。 她回去的时候,白子衿正抱着雪花,在处理外面的一些药草,她连忙走过去:“小姐,门主说你身子弱,这些事情让我和阿落来就好。” 白子衿没有拒绝,她默默的将那一株药草处理好后,坐到了旁边的秋千上。 这不知是谁给她绑的,和纱雅院那个很像,伊人和她说了令珞的事。 “嗯,让他们加强戒备,别放任何人进来。”白子衿道。 伊人欲言又止,真的要加强吗? 不过,看白子衿的样子不像开玩笑,她只能无奈点头。 白子衿踮脚让秋千晃来晃去,她坐在秋千,神色淡漠,星眸平静。 伊人则默默站在一旁。 “秋千是你们做的吗?”白子衿忽然开口。 伊人愣了愣,摇头:“不是,是……赢公子做的。” 昨晚,赢公子在夜里做了这个秋千。 听到赢若风的名字,白子衿正抓着秋千摩挲的手一顿,她淡淡垂眸:“嗯。” “小姐,其实我觉得,赢公子挺好的。”伊人斟酌了一会儿,开口道。 现在小姐和鬼王已经没有可能了,不如让小姐想起赢公子的好,和赢公子在一起更好。 “嗯。”白子衿淡淡的嗯了一声,再没有下文。 伊人沉默,她没有再开口,小姐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她强行提起,也是没用的。 荡了一会儿秋千,白子衿又沉睡过去了。 雪花本来打算钻进空间药房,毕竟没有白子衿保护,要是那个坏东西再出现,它就很惨。 话说,它长这么大,还从没吃过这种亏,哪怕是面对凤惊冥的时候,它还给了凤惊冥一爪子呢,想想都是泪。 等等! 雪花鼻子嗅了嗅,忽然狐疑的转头,什么味道这么好闻? 它抬头看去,是门主峰传来的,虽然很淡,但它嗅觉灵敏闻得十分灵敏。 “叽叽。”雪花有些纠结。 它害怕碰到那个坏东西,但是这味道真的好香……门主峰应该没有危险吧,那个坏东西不会跑到门主峰吧。 唔,爷去看一看,发现情况不对就赶紧溜。 怀着侥幸,雪花化作一抹白影,噌的朝门主峰掠去。 “哎,雪花,你去哪里?”伊人开口。 可雪花已经化作一道白影消失了,伊人无奈。 算了,反正是在神医门里,雪花也跑不到哪儿去。 …… 雪花跑到门中峰,顺着味道到了一个房间门口,它眼睛一亮。 味道就是从里面传来的! 脚步声传来,是里面的人出来了,雪花连忙躲起来。 是两个女弟子,还都是蓝衣女弟子,雪花在她们开门的一瞬间掠进房里,她们正在交谈,并没有注意到。 “你说,这真的能救小小姐吗?”一个蓝衣女弟子皱眉。 “延心草虽说能救治心脉大损,起死回生,但它更大的作用是……” “不知道。”另一个蓝衣女弟子摇头,“小小姐的情况是她自己没有求生欲,门主应该有办法去除延心草的副作用……我们只管照顾好延心草就好了。” 那蓝衣女弟子叹息一声:“当初绮罗小姐,也是遇人不淑,没想到小小姐亦逃不过这样的命运。” 随着两人走远,叹息声越飘越远,声音也若隐若现。 雪花并没有听到她们的话,它此刻正看着房中盆栽里的一株药草,两只小眼睛发亮。 “叽叽。” 就是它了!真好闻! 雪花神色痴迷的走过去,一把将延心草拽出来,然后往嘴里塞去。 真好吃…… 因为太美味,雪花甚至没有听到门外脚步声。 “吱吖。” 门被推开。 门外的二人看到里面的情况愣住了,雪花也愣住了。 什么时候来的人?话说,这不是白子衿的外公和大师兄吗? “叽……”雪花正要扬起爪子,想着和白傲打个招呼。 白傲的动作却比它快多,只见强大的威压避开,白傲带着内力的手一把抓住它,目眦欲裂:“你在干什么!!” “叽叽!” 雪花压根没想到白傲会抓住它的脖子,也没逃,被抓了个现成。 快放开爷,快放开,爷要死了! “吐出来,把延心草给我吐出来!”白傲几欲疯狂,那是善善唯一的希望啊! 雪花被不停颠簸,它只感觉自己的小脑仁都要被颠出来了。 但延心草它已经吃了,无论白傲再怎么甩,它也是不可能吐出来的了。 还好赢若风反应迅速,他一把抓住白傲的手,清冷的声音从樱唇里溢出:“师父,延心草已被吃,你折磨它也无异了,这是子衿的宠物。” 雪花两眼泪汪汪的看着赢若风,要不是它被倒提着,它就要对赢若风点头了。 好人呐!难怪你长得这么俊美! 话说,为啥白子衿的外公这么激动,难道是看中了爷? 雪花正在感激涕零,却见赢若风忽然将它接了过去,丹凤眼冰冷一片:“把它炖了,延心草应该还有用。” 雪花小身子一僵。 帅哥哥,你认真的吗…… “叽叽。” 求求你们,放过爷吧。 白傲被刺激得有些疯癫,闻言也没有多想,点头:“好,炖了!” 雪花炸毛了。 “叽叽!” 你们怎么这么残忍!怎么可以炖爷! 惊恐害怕之下,雪花一爪子抓向赢若风的手,赢若风虽然躲避过去了,雪花却也噌的跑了。 雪花的速度快不是假的,连当初凤惊冥都追不上,白傲想抓也来不及了。 “站住!” 白傲运起轻功,朝雪花追去,赢若风丹凤眼闪过担忧,樱唇一抿,也连忙跟上去。 第437章:嫁于赢若风 伊人正在替给药草浇水,她不会处理那些,只能做做浇水的活。 突然,她看到一抹白影,伴随着尖叫飞进白子衿的屋子里。 “雪花。”伊人一愣,这是怎么了,像见鬼了一样。 正在诧异,忽然见白傲一脸暴怒的飞了过来,后面还跟着赢若风。 “门主。”伊人又愣了愣,是发生了什么事,惹得门主这么生气? 想起雪花刚回来,门主就追来,该不会…… 白傲一落地,就怒问:“那只雪貂呢!” “它怎么了?”伊人并没有立刻说雪花在哪里,而是问雪花做了什么。 倒也不是她不说,而是每次雪花藏在哪里,她是真的不知道。 白傲怒火冲冲,还没缓过来,四处寻找着雪花的踪影。 赢若风冷清开口:“它偷吃了延心草。” 伊人惊叫:“什么?!” 她当然知道延心草是小姐的救命草,而且仅此一株,竟然被雪花偷吃了?! 难怪,难怪门主会如此愤怒。 “迅速将它找出来!”白傲怒道。 伊人又惊又急又怒,雪花怎么别的不吃,竟然将延心草偷吃了。 延心草没了,小姐要怎么办…… “门主,你不用找了。”看着不停翻找的白傲,伊人十分无奈,“雪花,它……除了小姐,没人能找到它的。” 应该是说,除了白子衿,没人能将它叫出来。 赢若风沉默了,白傲闻言也停下了动作,虽说脸上的怒色还未散去,却也不在像刚才那般气急败坏。 伊人正在想着怎么和二人解释那有些奇异的事情,却见二人像是都明白一样。 “门主。”伊人试探的喊了一句,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你还能不能再种一株出来?” 白傲道:“延心草又不是杂草,说种就种,再者,根都被那只雪貂吃了,我种不出来。” 想要再种,至少要留下根或者果子,可雪花是直接一株吞的。 而这株延心草,是神医门里唯一的一株。 可以说,这次雪花的祸闯大发了。 “那怎么办?”伊人有些困难的开口,她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些不畅。 延心草只此一株,小姐本就有些撑不下去,这岂不是将他们的最后一丝希望给掐灭。 白傲沉默,他整个人像是苍老了几分:“我不知道。” 医术高超,被奉为第一神医的他,当初救不了自己的女儿,现在救不了自己的外孙女,内心的煎熬可想而知。 “门主,世上真的只有这一株延心草吗?”伊人询问。 白傲突然眼睛一亮,他激动的开口:“有!还有另外一株!” “另外一株延心草?”伊人呼吸急促。 “不,不是,是另外一株药草,神草!”白傲激动的开口。 赢若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丹凤眼出现震愕之色:“师父,你是说蛊族中那一株?” 蛊族? 伊人愣了愣,哪个蛊族,难道是西域蛊族? “对,它一定可以救善善的。”想到白子衿有救了,白傲眼神都亮了几分。 旁边,赢若风的脸色却严肃起来:“师父,蛊族的那株延心草虽已成熟,但蛊族和我们神医门向来对立,他们不会将延心草给我们的。” 光是白子衿和凤惊冥杀了莲姬,这个仇就足够让蛊族记恨一辈子了,何况他们之前的仇恨。 “不给,就抢!”白傲呼吸急促,“这是善善唯一的机会,决不能错过,我亲自去。” 赢若风俊容清冷,丹凤眼闪过光芒,他何尝不知这是白子衿唯一的机会。 “师父,我去。”赢若风缓缓开口,清冷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淡薄,“此去蛊族凶险难测,你还要留下来稳定子衿的伤势,不能冒险。” 更重要的,是他想补偿白子衿。 若是当初他不那么自私,白子衿怎会垂垂危已。 想到白子衿苍白的脸,赢若风只觉得心口一痛,好像有针扎似的,让他呼吸困难。 “若风。”白傲皱眉,说实在的,他是觉得对不起自己这个徒弟的,不该让他去冒险。 可善善的伤势又很危险,他的确离开不了。 白傲神色复杂,他看着自己清冷如月的弟子,他一向孤傲淡薄,却为了善善三番两次冒险…… “好。”白傲缓缓开口,“若风,待善善好后,你们就成亲。” 什么?! 伊人猛的抬头,神色呆愣。 赢若风清冷面容也有片刻呆滞,他心头涌起巨大的欣喜,但他想到了白子衿木然的脸色,心口隐隐的痛了起来,他袖子下的手握紧,然后无力松开。 “等白子衿醒来再说吧。”赢若风眼底闪过苦涩,不过很快就被清冷所代替。 他不愿强迫白子衿,她不喜欢……自己。 可哪怕明知白子衿会拒绝,赢若风心里还是带了几分期盼,或许,她会变了心意。 “师父,我去准备东西和挑选弟子。”赢若风道。 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在一旁的药草堆里,有一团黑黑的东西,正悄悄的爬走。 那是本打算留下来吃了雪花的小黑…… 白傲离开后,伊人心里百味杂陈,她看向阿落,闷闷道:“阿落,你觉得小姐会答应嫁给赢公子吗?” 阿落神色冰冷:你不是早就知道答案了吗。 她们二人都想撮合白子衿和赢若风,但那也只是一时的想法,她们恨鬼王,但鬼王之前的确将小姐宠上了天。 若是鬼王未失忆多好。 “我觉得,我们不该替小姐做决定。”伊人闷闷道。 就算小姐和鬼王没了可能,但小姐她也不喜欢赢公子,强扭的瓜不仅不甜,还会很涩。 你想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一切,只能等小姐醒来。” …… 山脉里一个不显眼的山丘里,一个长得格外精致的小女孩,正在玩耍。 她旁边有一个虽坐着轮椅,瞎了眼,但气质卓绝男人,以及一个面无表情的侍卫。 “小黑!”令珞正在玩耍,忽然看到一团黑黑的东西,她惊喜叫道,“你回来了!” 凤惊冥闻言微动,骨节分明的手指抓紧了几分,薄唇也抿紧。 他十分紧张。 小黑爬上令珞的手,和令珞交流着。 “什么?”令珞惊呼,“小黑,你没听错?” 小黑很委屈,它怎么可能听错,它为了听这个消息可是没去吃那只貂。 “令珞,怎么了?”凤惊冥心里忽然有一股极其不好的预感,他薄唇冷启。 令珞把小黑告诉自己的说出来:“小黑说,子衿姐姐的伤很重,撑不过一个月,而且雪花还把救命的延心草给偷吃了,现在赢若风打算去蛊族抢延心草,但是可能抢不到。” 在听到白子衿撑不过一月时,凤惊冥脸色苍白,怎么可能,不是说没事了吗。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延心草,蛊族有延心草! 小黑又在令珞手上爬着,似乎不满她说漏了一些话。 “小黑还说,白傲说了,只要白子衿好了,就立刻让他和赢若风成亲。” 白阎脸色一变,令珞小姐怎么将这件事也说出来了! 凤惊冥脸色微变,他心口一痛,然后他苦笑一声,哪怕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听到时心还是很痛。 “还有,子衿姐姐似乎是求生……” “咳咳。”白阎干咳两声,“令珞小姐,这些就够了,你可以问问小黑,小安少爷怎么样。” 听到周小安,令珞眼睛立刻就一亮,连忙走到旁边询问小黑,周小安的情况。 白阎暗松了一口气,随后又担忧的看向凤惊冥:“王爷。” 凤惊冥坐在那里,腿残目瞎,黑衣垂下,天色已经近黄昏了,昏黄的霞光照在他身上,显得有几分寂寥。 良久后,他缓缓开口,声音低哑:“去蛊族。” 他要亲自去,保证一定拿到延心草,救她的命。 白阎一愣:“去蛊族?” 蛊族可是在西域,若是去了,天合的事他们就无暇顾忌。 “王爷,去了蛊族,皇上怎么办?”白阎复杂开口。 现在天合不知是谁传了谣言,说顺帝不是天选之帝,才会出现这么多事,要他将皇位让出来。 现在,都是王爷将这些事压了下去。 “他,老七,老四,都是本王的侄子。”凤惊冥薄唇轻掀。 白阎瞬间明白了,王爷扶持皇上登上帝位,皇上虽然不庸暴,但也没什么建树,反而因为太稳重,而有些束手束脚。 王爷给够了皇上适应的机会,王爷不可能一辈子都扶持着皇上,皇上若是不成长,就只有…… “属下明白了。”白阎点头。 凤惊冥转动轮椅,他避开了昏黄霞光,走进了黑暗,似乎他本就该是黑暗里的人一般,他低沉的声音从黑暗里传出。 “告诉令羽,必要时帮本王保顺帝一命。” 令珞抬头,小脸迷惑,她好像听到了哥哥的名字? 不过,令珞瘪嘴:“小黑,你说周小安没想我?哼,我讨厌他了。” …… 赢若风和十个蓝衣弟子准备恰当,正准备下山,忽然一支飞箭竟然从对面山崖飞过来,扎进石墙上! 守门的弟子惊骇,这得多大的力气,才能从对面射过来。 “信上有一张布!” 一个蓝衣弟子过去拿起一看,脸色微变,连忙递给赢若 第438章:我心,盼你知 白子衿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了,她看向伊人,也没询问自己怎么了。 反而是她察觉到空间药房里雪花的瑟瑟发抖,她有些诧异,雪花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怎么会发抖。 白子衿想把雪花叫出来。 “叽叽!” 雪花探出头来,确定白傲和赢若风都不在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出来,待在白子衿身边。 白子衿淡淡道:“是不是闯什么祸了?” “叽叽。”爷没有。 雪花弱弱的辩解,过了一会儿,他很怂的和白子衿说。 “叽叽。” 爷,爷就是闻到一股很香的味道,吃了一棵草,然后你外公和赢若风就要炖了爷。 想到昨天的事,雪花悲戚的想着,要不是它跑得快,昨天就被炖了。 “你吃了什么草?”白子衿轻轻一笑,可能是外公重要的草药吧,一时不察被雪花吃了,才会那么生气。 “叽叽。” 爷也不知道,就是一株很香的草。 它当时只觉得很香,压根没有注意长什么样子,也没有听到那两个蓝衣女弟子的话,不知道那是延心草。 到后面,它逃进空间药房不敢出来,也什么都不知道。 白子衿皱眉,会香的药草可是很多,只凭香的话可猜不出是什么。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 “小姐,您醒……雪花!” 伊人神色愤怒,气势汹汹的冲进来,一把把雪花抓在手里,姿势和昨天的白傲十分相似。 雪花的懵逼,也是昨天的同款懵逼。 “……” 你疯了吗,被那个老头传染了吗,为什么要谋害爷! “你知不知道你昨天吃了什么?”伊人对着懵逼的雪花一阵怒吼。 要不是和雪花还有点感情,此刻她做的就不是怒吼,而是直接杀了…… 雪花想发出声音,可它被伊人捏住了脖子,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伊人,先把它放下。”白子衿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再这样下去,雪花就得窒息而死了。 伊人愤怒的把雪花往床上一丢。 床上虽然柔软,但这使劲一丢,雪花撞得眼冒金星,站起来还踉跄了几下。 白子衿柳眉一拧:“伊人,雪花到底吃了什么?” 眼冒金星的雪花也抬头,委屈的它想知道自己到底吃了什么,让伊人对它如此。 要知道,以前的伊人对它可是很温柔的。 “小姐,雪花它把给你救命的延心草给吃了!”伊人气极,想都没想就开口,阿落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门主一直让瞒着小姐的病情,现在却被伊人说了出来。 雪花懵了:“叽叽?” 那是给坏女人救命的? 伊人说出来后就僵住了,她看着白子衿:“小姐,门主说了,你会慢慢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无事。”白子衿神色淡淡,她得知延心草被吃,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平淡得让人害怕。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好不了了,别怪雪花,它只是遵循它的本能。” 好与不好,对她来说,已经不是很重要了。 白子衿星眸看向外面,她抬步走出去,俯瞰神医门的风景。 在这神仙般的净地度过剩下的日子,很不错。 “小姐,你不要乱说,门主已经让人去取另一株延心草了,一定会好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伊人握紧了拳头,她声音很大,却掩盖不住心里的酸涩。 去取延心草要许久,还不知道能不能取的到,而小姐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不,一定能!一定可以! 白子衿淡淡一笑,不作回答。 这时,雪花从里面出来,跳到白子衿的肩头,弱弱的:“叽叽。” 坏女人,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那是给你救命的。 要是知道,说什么它都不会去吃的。 “没事。”白子衿低头看了一眼雪花,淡淡一笑,“吃了就吃了,没关系。” 雪花却内疚得不行,它跳到伊人面前:“叽叽。” 你,你惩罚爷吧。 它知道延心草只此一株,现在延心草没了,坏女人说不定会死。 伊人瞪了它一眼:“不罚你,你以后好好保护小姐就好。” 雪花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它知道了,它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坏女人的。 药被端上来了,黑乎乎的一片,散发为了极度不好闻的味道,白子衿一口饮下,像是感觉不到苦一般。 “伊人,我的事,小安知道吗?”白子衿开口。 伊人摇头:“我们知道小姐您不会想让他知道,都瞒着小安少爷,小安少爷只以为您是太虚弱了。” 白子衿淡淡一笑:“那就好,不要让他知道。” 等她死后,她会让伊人把小安送离神医门,神医门虽好,却太单调了,小安该去经历外面的多姿多彩。 白子衿看向远方,那里云雾缭绕,朦胧神秘,十分美丽。 她就这么看着,看了不知多久,忽然她想起一件事。 “你说外公让人去取延心草,哪里还有延心草?谁去了?” 延心草十分珍惜,泛大陆总共剩不到几株,她记得门中一株,然后唯一确定存在的一株,是在蛊族。 难道,外公让人去了蛊族? 她上次杀了莲姬,蛊族的人肯定怀恨在心,此去肯定会出现伤亡,白子衿柳眉微微拧起。 “蛊族还有一株。”伊人开口,“是雇佣几个杀手去的。” 原本是赢公子去的,只是不知道门主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说雇佣杀手去就好,不用赢公子他们去。 不过,门主还是有派几个弟子跟过去,说是必要的时候帮一下忙。 “好。”白子衿淡淡的点点头,不是门中弟子去就好。 延心草取回来不一定能救她,却让门中弟子搭上性命,这是白子衿不愿意看到的。 白子衿余光扫向外面,却看到一道修长的身影站在桥上,玄衣清冷,俊容孤高不羁,丹凤眼里噙着淡薄。 “赢公子。”伊人诧异,赢公子居然来了? 这是赢若风第一次在白子衿醒着时过来。 赢若风踏步走过来,清冷的目光落到白子衿身上,变成了温柔,樱唇掀开:“我给你带了点东西。” 白子衿神色平静:“嗯。” 对于赢若风,她不恨也不爱,她和他在那天之后本是两清,但他又出手救了自己。 白子衿简洁的回答让赢若风黯然,他拿出一样东西,那些几个简单的小包,但用特别的方式封住了。 这几包奇怪的东西,倒是吸引了白子衿的一点注意力,却也只有一点。 “这是按照你给我的药方,做出来的。”赢若风精致的樱唇轻启,丹凤眼盯着白子衿,带着期待。 他希望这些东西能让白子衿有点神采,有些人气。 这句话,的确是让白子衿有了一点身材,她拿起那几个小包闻了闻,隔着布袋有淡淡的药香传出来。 “我可以撕开吗?”白子衿看向赢若风,字语多了。 赢若风心头一喜,他点头,清冷的声线溢出:“自是可以。” 白子衿将袋子撕开,也不知道赢若风用了什么材质,轻轻一撕就开,不撕开时也不会让药材倒出来。 里面是一些黑黑的药散,以古代的技术,赢若风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白子衿低头一闻,味道和冲剂一模一样,看来赢若风将药量拿捏得很准,她伸出素指,轻轻沾了一点放进嘴里,微甜的味道,让她有些恍神。 “你怎么做的?”白子衿将布袋放下后,才抬首看向赢若风。 她当初只给了赢若风药方,但赢若风明显将药方改良了,药效更好。 只是,她看不出来他改了什么。 赢若风坐下,看着她迷惑的眼神,心里一暖,淡淡开口:“我加入了青葙,散里解表的功效更强。” “可青葙极苦,要加入很多糖才会甜。”白子衿拧眉,“你加了多少糖?” 如果加入太多的糖,就会让药效变低,达不到需要的作用。 白子衿相信以赢若风的功底,不会不知道这个,他加的应该不是糖。 “我没加糖,加入了隐甘。”赢若风道。 白子衿恍然大悟,原来是隐甘,难怪她刚才只觉得甜,却不像是糖的味道。 一张药方,经过赢若风随手改了两味药,瞬间青出于蓝胜于蓝。 “那这包呢?”白子衿生出了兴趣,她撕开了另一包,让伊人去煮点滚水过来。 这些药散不知道能不能入水即化。 看着她恢复了几分人气的模样,赢若风暗松了一口气,樱唇勾起浅笑:“我将药方给你,你看看吧。” “好。” 几张被改良后的药方被拿出来,白子衿一看,眼睛微亮,不过再看到最后一张药方时她拧眉。 “这个犯了十九畏,不行。” “是吗?”赢若风看过去,上面写的的确犯了十九畏,“是我疏忽了,你想想有没有什么药能替代它的。” 白子衿点点头,细想起来。 这是,伊人将滚水端来,白子衿将药散放下去,入水既化! 她粉唇扬起浅笑,果然不错。 旁边,赢若风看着她脸上的浅笑,樱唇也微微勾起,丹凤眼闪过笑意,目光落到那张方上。 以他的本事,怎么可能会犯那么低级的错误,他要的,是用白子衿对草药的一丝不苟,让她不再那么木然。 第439章:完璧之身 阳城 秦王府内。 “王爷,有一位姑娘在门外,说要见你,让我们把这个东西转交给你。”侍卫拿着一个被手帕包裹着的东西,恭敬的交给大堂里的男子。 男子脸上带着风流不羁,正是四皇子! 在先帝还未死时,四皇子就以爱上一女子为名自请到阳城,不参与夺嫡大战,顺帝登基后,封他为秦王,这阳城就是他的封地。 秦王打开手帕,看到里面的东西眼里快速闪过光芒,他不动声色将手帕盖上,眉头一挑:“请她进来。” 不一会儿,侍卫就将一个一身红衣但长相普通的女子带进来,她旁边还跟着一个男子,长相俊美。 秦王的目光扫过男子,落到红衣女子身上。 “见过秦王。”女子委身行礼。 男子也行了个礼,不过却有些吊儿郎当。 “免礼。”秦王看向旁边的下人,“你们都下去吧。” “是。” 下人们鱼贯而出,留下三人。 在他们离开后,秦王立刻开口:“烈歌,你没事吧?” 帝都发生的事他也收到了消息,他万万没想到,居然会发生那么多事。 “四哥,我没事。”凤烈歌摇摇头。 秦王让他们坐下,倒了杯茶给凤烈歌,和凤烈歌交谈了一阵后,得知凤烈歌已经不打算回帝都,而是要去云游四海,还是跟着旁边这个男子。 秦王瞥了楚风一眼,他从前就是个风流至极的男子,他从楚风身上感觉到了同类的气息…… 楚风正好好你喝着茶,忽然对上秦王不善的眼神,他咧嘴一笑又低头喝茶,秦王暗自冷哼一声。 拐走自己妹妹,这厮绝对不是好货! 他风流的眸子看向凤烈歌:“难道,你一辈子都不回帝都了?” 凤烈歌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不确定,暂时是不会回去了。” 在风波平静下来前,她是不会回去的,但一辈子不回帝都也是不可能的,毕竟沉姣和秦瑶都在帝都。 “你先在我这里住下吧,四哥也许久没和你见面了,你放心,在这里,太后的人不会找到你。”秦王开口。 阳城是他的地盘,而且凤烈歌又是易容的,太后的人就算找来,他也能确定让凤烈歌离开。 “不过,太皇太后去了,四哥明日就要启程去帝都。” 太皇太后死了,他们这些子孙按规矩都是要回帝都参加葬礼的,秦王本来前日就该启程的,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 不过若是不耽搁,他也见不到凤烈歌。 凤烈歌摇头:“不用了,我只是来四哥跟你打个招呼,我要去神医门。” 秦王沉默了,白子衿的事他也是知道的,想当初他还试图和凤惊冥抢白子衿,虽是一时玩笑的想法,但他一直觉得白子衿是个奇女子。 未曾想到,竟然会落得这样的结局。 “好,你去吧,四哥让人给你准备一些银票,路上总要用到的。”秦王道。 凤烈歌点头:“谢谢四哥。” 她此次逃婚,的确没有带多少银票,带点钱在身上总没错。 “兄妹之间,谈什么谢谢。”秦王勾唇一笑,笑容俊逸,却掩不了风流。 凤烈歌突然想起一件事:“四嫂呢?怎么没有看到四嫂?” 当初秦王因成婚对象是个小官女子,又是在夺嫡的关键时期,一切都进行得十分低调,凤烈歌也没来得及参加他们的婚礼,只是让人送了贺礼过来。 现在想想,她还没有见过这个四嫂。 “她出门了。”提到自己的妻子,秦王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忽然他看向门口,“回来了。” 凤烈歌和楚风朝外看去,一个长相算姣好的女子轻移莲步走了进来,一身青衣,柳眉弯弯,是个小家碧玉的。 这倒让凤烈歌诧异了,四哥以前可从不喜欢这类型的女子。 “王爷,这是?”秦王妃看到大堂里的两人,愣了愣。 秦王介绍:“这是我妻子,这是……” 秦王在秦王妃耳畔低语几句,秦王妃看了一眼凤烈歌,对秦王点点头:“妾身知道了。” “姑娘,我买了一点糕点,都是阳城的特色,不如去我院子里吃吧。”秦王妃带着善意的笑,看向凤烈歌。 凤烈歌想着自己既然过来了,总要和四嫂说点体己话,点点头:“好。” 两个女子走了,大堂里就剩下秦王和楚风了。 她们一走,秦王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散去了不少,他眯眼看着楚风。 楚风风流倜傥,一双眸子里满是不羁,正磕着桌子上的瓜子,他姿态自然,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一般。 忽然,他余光一瞥,见秦王看着自己,唇角勾起:“王爷怎么看着我干什么,难不成王爷看上我了?” “你?”秦王打量了他一眼,嗤笑一声,“本王就算有断袖之癖,也绝不会找你,听着,不管你是谁,跟在烈歌身边的目的是什么,你胆敢做出伤害她的事,本王必定和你算账!” 秦王一向也是个风趣的,很少严肃的威胁别人,此刻他是认真且郑重的。 楚风挑眉,他这都还没和凤烈歌怎么样呢,就被提前威胁上了? “王爷你在说什么?我只不过公主路上结识的一个美男子罢了。”楚风勾唇一笑,笑得十分人畜无害。 秦王冷哼一声,他可以肯定,眼前的男子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不过是和烈歌一起来的,他也不好做什么,但如果他查出了什么,一定立刻处理掉这人。 “王爷,我久仰王爷风流的大名,却没想到王妃娘娘还是完璧之身呢。”楚风忽然勾唇。 他采花大盗可不是白当的,在秦王妃进来的第一时间,他就看出了她还是完璧之身。 这个秦王妃,名不如实。 秦王眼底闪过杀意,不过很快就被收起,他勾起风流的笑:“真是好眼色,听闻阁下招惹过苍玄的第一郡主,被追杀了大半年呢。” 一句话,识破了楚风的身份。 能一眼就看出秦王妃非完璧之身的人,定是阅女无数的,而烈歌身边这样的人,只有那被通缉过的采花大盗楚风。 至于楚风为何会跟在烈歌身边,秦王不清楚。 “秦王殿下也不赖,还肖想过自己的鬼王嫂。”楚风懒洋洋的开口。 两人都带着风流的笑,一样不羁的眼神,看似喝着茶欢言畅谈,实则二人都在挖苦对方。 他们,是同一类人…… 凤烈歌与秦王妃回来时,她总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至于是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 “烈歌,银票已经准备好了,你真的不在阳城留会儿?”秦王站起身来,将秦王妃揽进怀里,两人笑都看似很幸福。 楚风在旁边挑眉,他也起身,走至凤烈歌身边,站得十分的近。 凤烈歌皱眉,大堂这么大,楚风站这么近干什么?她并没有看到,秦王瞬间冷下来的脸色和不爽的轻哼声。 “不了。”凤烈歌摇摇头,“我要去确定子衿无事才能放心,等日后我会回来,好好享受一下阳城的风情,希望到时四哥不要嫌弃我。” 秦王笑道:“怎么会,只要你来,四哥随时陪你……给本王把手放开!” 只见楚风竟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凤烈歌的手,凤烈歌身子一僵,清冷的美目看向楚风。 你干什么! “你的手很冷,我帮你暖手。”楚风无辜一笑,自动将秦王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秦王怒。 凤烈歌则一把抽出自己的手,瞪了楚风一眼没说话,而是对秦王道:“四哥,我们的马在外面,先走了!” 秦王带着秦王妃送凤烈歌出去,到了城门口,凤烈歌一跃上马,红衣飘飘,傲骨灼灼。 “四哥,不用送了。” 秦王目送他们离开,然后他眼神有些发沉,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以烈歌的性子,刚才竟然只是甩开了楚风的手而没抽剑,他纵横情场多年,十分清楚那代表了什么。 他虽和凤烈歌不是同一个母妃,但也就这一个妹妹,以前和凤烈歌关系也不错,还是不免担忧的。 “烈歌,你可千万别沦陷,他不适合你。” 凤烈歌自然不知道秦王的担忧,她骑马疾驰,回想起刚才的事,美目闪过恼色。 他怎么可以随便抓自己的手,而自己竟然也不觉得抗拒。 凤烈歌偏头一看,见楚风不知在沉思什么,丝毫没注意到她的异常。 凤烈歌忽然心生恼怒,她抽出自己的鞭子,啪的一声抽在楚风马的屁股上。 “咴咴!” 马痛叫着,极速往前跑去。 楚风一个猝不及防,差点被甩下马,他连忙抓住缰绳稳住马:“吁,凤烈歌,你疯了?” 凤烈歌冷哼一声,将鞭子收起,冷笑一声:“下次再动手动脚,鞭子打的就是你的手了,驾!” 凤烈歌超过楚风,红衣似火,朝前奔去,于似火的夕阳红霞融为一体。 楚风见状,勾了勾唇角,脸上风流笑容不减:“凤烈歌,总有一天,本公子要让你主动牵我的手,驾!” 黑马追上凤烈歌的马,与凤烈歌并驾齐驱,两人背影相配,融入夕阳。 第440章:赐婚凤子宣 帝都 因进来发生太多不好的事,太皇太后又是死于非命,加上太皇太后之前有留旨说日后死了,葬礼不得过于铺张,所以葬礼办得十分低调。 许多百姓甚至不知道。 “爹,我可以不去吗?”相府里,秦瑶嘟着嘴询问。 对于太皇太后,她实在是没什么好感,而且她也并不想去应付那些贵女和宫人。 “不行。”秦广穿上一身正装,“太后薨了,三品以上大臣的妻女都必须去,你哥都从边疆回来了。” 秦瑶瘪嘴:“你可以说我受伤了,鬼王不都没在帝都吗。” “你和鬼王能比吗,好了,瑶瑶,别和你爹闹了。”秦夫人一脸无奈,“你爹这些日子可不好过。” 先是烈歌公主逃婚,后又君玄歌和凤惊冥交换,神医门发怒,白子衿生死不知,凤惊冥目瞎腿残。 现在,太皇太后又死于非命,还有民间的那些谣言。 秦广身为老相,那一颗心高揣着就没停过,他生怕葬礼上又闹出什么妖蛾子,他的心脏承受不起啊! “好了好了,我就开个玩笑而已,爹,我会去的。”秦瑶转了转身,“你没看到我衣服都换好了吗?” 几人准备好后走向外面,马车早已准备好在等候。 因为办得低调,宫门口都没挂上白绸,只有入了宫后,才能看到白绫和白灯笼。 大臣和臣子妻女们站成四列,高位上是顺帝和太后,两人中间是太皇太后的棺木。 秦瑶和沉姣站的位置是最前的,她一扭头就看到了旁边的秦王和凤子宣,此刻二人都是一脸沉重悲戚。 刚好,凤子宣转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想碰。 秦瑶立刻冷冷转头,看向前方。 凤子宣眼里闪过无奈,自从白子衿出事后,秦瑶就当真没再理过他,今天还是他们那天后第一次见面。 人已到齐,礼官站出来将葬词说了一番,将一道圣旨拿出。 “奉天成渝,太皇太后生前仁慈俭朴,爱民如子,朕决定,追封太皇太后为慈德太后!葬于邑皇皇陵!” 众人跪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慈德太后千岁千岁,恭送慈德太后!” 在众人强有力的声音里,宫人抬起太皇太后的棺材,众人让出一条路,官人一步一步往皇陵走去。 漫天都是飘零的纸钱,洒落到棺材上。 众人跟去皇陵,再太皇太后彻底下葬后才慢慢可以活动,不过众人脸上还是一副悲戚之色,好像真的很忧伤一般。 “姣姣,他们还能再虚伪点吗。”秦瑶十分看不下去,特此是那些落泪的妇女,让她觉得一阵无语。 这是怎么做到说哭就哭的,好像真的死了自己娘一般。 “你小声点。”沉姣无奈,她扫了一眼众人,“皇家在上,无论心情如何,都该悲戚的,免得被人抓住了把柄。” 这里都是官场上的人,一个细微的细节,说不定就能被不对头的同僚抓住放大,所以就算是装,他们也不愿被人抓住一点把柄。 官场上,一向都是如此小心翼翼。 “我就悲伤不起来。”秦瑶冷哼一声,“要不是太皇太后,子衿和鬼王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她可是知道,太皇太后不是什么好人。 秦瑶正说着,忽然凤子宣走了过来,他身为皇子,穿着白色丧衣也不掩斯文的俊美。 只是,秦瑶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凤子宣身上那种初见时的书生气质,慢慢的消失。 “瑶瑶。”凤子宣开口。 秦瑶冷冷打断:“七皇子,有什么事吗?” “你非要这么唤我吗?”这种疏离的称呼,让凤子宣心里十分的不好受。 秦瑶冷冷道:“你可以走远点,就听不到了。” 凤子宣欲言又止,他不知该怎么与秦瑶说,但秦瑶如今不肯信他,让他十分心疼也有些黯然。 她竟然,一点儿信任都不愿给他…… “瑶瑶,你听我说,鬼王叔的事……” “秦王。”秦瑶忽然开口,对着凤子宣身后一笑。 秦王朝这边走了过来,对秦瑶笑了笑,揶揄:“几个月不见,长得越发美了,看得我都有些心动,要不是我已经娶妻,一定和皇上求娶你。” 刚说完这些话,他忽然觉得旁边有一道不善且危险的眼神看着自己。 秦王狐疑转头,却见凤子宣淡笑的看着他:“四哥。” 秦王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其他人了,内心疑惑,难道是他感觉错了? “七弟,许久不见了。” “嗯。”凤子宣淡淡点点头。 他的脾性秦王早已习惯,也不生气,从前凤子宣就是他们所有人里最不显眼的一个,甚至存在感弱到可以让人忘记有他这么一号皇子。 秦王正准备和秦瑶、沉姣二人多说说话,却听见凤子宣突然开口:“四哥,四嫂来了,还有太后。” 秦王朝后看去,太后的确朝这边过来了,他风流的眼里闪过幽光,当初他没参加夺嫡大战,理由就是自己有了钟爱的女子,若是此刻和秦瑶二女交往过多,太后定会多想。 要知道,太后一直想让秦瑶当皇后。 太后不知在和秦王妃说些什么,秦王妃可能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有些拘谨紧张,只不停点头。 “秦王,子宣。”太后看着二人。 凤子宣道:“见过太后。” 秦王亦是和太后行了礼,太后眼底闪过满意和高傲的讽刺。 “都免礼,老四,你这个妻子虽是小官之女,但贤惠不争,娶得不错。”太后赞赏着秦王妃,让秦王妃十分的受宠若惊,不知该如何是好。 秦王挑眉,唇角一勾,风流倜傥:“太后谬赞了,只是对的上眼而已。” 太后冷笑,和一个芝麻小官的女儿对得上眼,而且还是个如此没特色的女子,竟然还如此洋洋自得。 秦王妃走回秦王身边,手都因为太紧张,将手绢抓皱了,这一点,没逃过太后的眼。 不过太后不再将注意力放到她身上,而是看向凤子宣,笑道:“子宣也十八岁了吧,该娶妃了。” 秦瑶心里一突,太后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难道…… 果然,太后下一句话就是秦瑶猜测的不好预想。 “朝廷里有几位大人的女儿都已及笄,本宫瞧着也不错,过几日将名册给你送过去,你从中挑选一个,成家立业,本宫也好安心,日后也能给先帝一个交代。”太后笑着道。 她说的几个臣女,都是三品以下的官,在太后眼里就是身份低微,刚好可以配得上凤子宣。 秦瑶脸色微变,小脸有些苍白。 她没想到自己躲过了,太后却将手伸向了凤子宣,如果凤子宣娶妻了,自己怎么办…… 秦瑶心乱如麻的看向凤子宣,却将凤子宣十分淡定,他缓缓开口:“太皇太后刚薨,子宣实在无心娶妻。” “正是因为太皇太后薨了,天合才需要喜事冲一冲,子宣,本宫知道你尊敬太皇太后,但太皇太后若是知道你成家了,在黄泉之下也会开心的。”太后笑着开口,却是不容拒绝的斩钉截铁。 “还是说……你不满意本宫给你安排?” 说到后面,太后的脸色冷了下来,冷不丁的看着凤子宣。 凤子宣脸色不变,手却有几分抓紧,他笑道:“自然不是,太后安排就好。” 秦瑶小脸苍白,她虽知道太后的安排,凤子宣拒绝不了,可听到凤子宣这么说,她心还是有些痛。 太后安排,那她,她怎么办…… “嗯,好。”太后满意点头,她瞥了一眼旁边低着头的秦瑶,眼底闪过不悦,“子宣,你放心,本宫定会为你选一个和秦王妃一样贤惠体贴的王妃。” 被点到名的秦王妃又惊了一下,她站在秦王旁边,有些害怕。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太后不是在夸她,反而有点讽刺的意味。 “子宣多谢太后。”凤子宣道。 太后满意的离开。 秦王风流的眼里闪过光芒,他拍了拍凤子宣的肩膀,笑道:“七弟,恭喜恭喜,等你成亲四哥一定送你一份大礼。” “嗯。” 这时,秦泽朝这边走了过来,秦王立刻和这位好友打招呼。 “秦泽。” “王爷。” 可刚打了招呼,正要畅谈的时候,秦瑶突然挡在二人中间,并且将秦泽拉走:“大哥,我有事和你说。” 秦王一脸懵逼,他怎么觉得,瑶瑶似乎有些不喜欢他了? 他刚才做过什么让秦瑶不喜欢的事吗?没有啊。 沉姣同情的看了一眼秦王,就冲刚才那一句恭喜和大礼,今天秦王是别想和秦泽畅谈了。 “七弟,走,等会儿和四哥去喝酒,帝都的酒我还有些怀念,也不知道老张还有没有卖酒。”秦王手搭在凤子宣的肩膀上,拉着他往外走。 凤子宣回头看向秦瑶的方向,见秦瑶脸色苍白的抿着唇,十分难受的模样,他心里一痛。 秦王余光扫过他,眼底闪烁光芒,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什么呢,走了。” 第441章:先下手为强 有几个大臣四处张望,暗自皱眉:“鬼王这是不打算来了?” 这几个都是三朝老臣,迂腐不化,但他们也不敢在朝堂上说鬼王坏话,只能多次在奏折里指责鬼王,但都被顺帝视而不见,让他们心里十分不爽。 现在太皇太后的葬礼,鬼王竟然连来都不来!他们一定要找皇上请柬一番。 顺帝被几个怒火冲冲的大臣围住,他淡淡道:“鬼王重伤的事各位大人不清楚吗?这次,是朕特许他不来的。” 几个大臣面面相觑,一脸憋屈,最终他们只说了一句:“皇上,你怎么能如此纵容鬼王!” 刚好,秦王和凤子宣路过,秦王挑眉,戏谑道:“几位大人对鬼王叔这么有意见啊,何不直接上门对鬼王叔言讨语伐,在朝堂上说也行啊。” 三人神色憋屈,他们要是敢在朝堂上说,就不会现在来找皇上了。 可难道就承认自己畏于鬼王的滔天权势?这让他们的风骨何存!可风骨哪里有命重要…… “秦王说得有理。” 最终,他们憋屈无比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后,就转身离开。 顺帝摇摇头,都是些不敢直面的无用之人。 不过,鬼王叔到底去了哪里,顺帝眼底划过深色,他让人去过神医门察看,却被告知鬼王并不在那里,只是山林里有一些驻扎的痕迹。 “皇上,想什么呢?”秦王低声道,“我让人出去买了好酒,晚上我们三兄弟好好喝一次。” 凤子宣神色平静,但他心里却十分愤怒和沉重。 “好。” 不远处 秦瑶在可以离开的第一时间,拉着沉姣钻进了轿子里,她脸色十分不好看,唇瓣紧抿,手攥紧了手绢。 “瑶瑶,你怎么了?”秦夫人关切的看着自己女儿,她刚才只离开了一会儿,回来就看到秦瑶脸色发白,发生什么事了。 对上疑惑不解的秦夫人,沉姣连忙开口打圆场:“没事,瑶瑶刚才无意间听说太皇太后的死状,被吓到了。” 秦夫人不疑有他,嗔视着自己女儿:“以后啊,听到这些事情就离得远远的,别好奇去听。” 见秦夫人没怀疑,沉姣暗松了一口气,但她目光看向秦瑶,眼底闪过担忧之色。 若是太后真为七皇子赐了婚,瑶瑶该如何是好。 马车是秦府的,秦夫人打算先送沉姣到了将军府,再转头回去秦府,到了将军府,沉姣却拉起秦瑶。 “伯母,我和瑶瑶有点事说,等会儿她再回去。”沉姣道。 秦夫人点点头,瑶瑶刚被吓到,和沉姣一起转移转移注意力也是好的:“好,别太晚,瑶瑶,等会我让你来接你。” 目送马车离开后,沉姣连忙拉着脸色发白的秦瑶进了将军府。 瑶瑶这表情,根本藏不住事! “郡主您回来了,秦小姐好。”下人行礼。 沉姣点了点头,将秦瑶拉进自己房间,把门关好后坐到秦瑶身边。 “姣姣,你说我该怎么办?”秦瑶六神无主,紧张的攥着手帕。 沉姣看着她,无奈道:“你之前不是还和七皇子吵架,说七皇子是和鬼王一样的人,不愿意见他吗。” 秦瑶抿唇,她说是那样说,可一想到凤子宣要娶其他人,她心里就难受得慌。 “姣姣,我……”秦瑶低声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沉姣倒了一杯水给她:“喝点水,别急,就算太后赐婚,七皇子要成亲也是没那么快的,最少要一个月。” 凤惊冥和白子衿成婚快,是因为凤惊冥早将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无需要什么步骤。 但如果是凤子宣,先要下聘完聘,然后礼部才会慢慢准备亲事,过程最少都要一个月。 “可太后一赐婚,我和他就真的没可能了。”秦瑶心乱如麻。 太后懿旨一下,谁都不能拒绝,除非像鬼王一般权势滔天,可凤子宣不是鬼王啊! 沉姣笑看着秦瑶:“瑶瑶,你还是喜欢七皇子的,甚至想嫁给他。” 秦瑶抿唇不语,她生气是生气,但却也从来没想过嫁给其他人。 沉姣拉着她的手,笑着开口:“瑶瑶,你不要因为子衿的遭遇就不相信凤子宣,子衿从前不是挺幸福的吗?你要相信他,不要因为误会错过,错过了,就是一辈子了。” 沉姣声音里有些属于她自己的涩意和怅然,可惜秦瑶听不出。 错过了,说不定就再也找不到那个人了。 “可,可我要怎么办?”秦瑶心里很乱。 沉姣凝视着她:“去找七皇子,和七皇子一起商量想办法,最好就是……先下手为强!” “先下手为强?”秦瑶愣了愣。 “对,先下手为强!”沉姣重复,声音铿锵有力,“在太后下旨前,你们先请婚!” 凤子宣和秦瑶两情相悦,若是他们能抢先请婚并让顺帝同意,就是太后也没办法! 太后总不能强行拆散他们吧! “可以吗?”秦瑶怔了怔。 “可不可以,试试才知道!现在就去找七皇子,去见皇上!” 看着沉姣,秦瑶心里忽然生出巨大的勇气和向往。 对,她要先下手为强!至于爹爹那边,日后再请罪吧。 沉姣本是要和秦瑶一起进宫的,二人走到门口,管家忽然神色匆匆的走过来:“郡主,不好了,茗余打伤了侍卫,跑了!” “什么?!”沉姣脸色一变,她冷冷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才。”管家说着,那几个被打伤的侍卫刚好忍着伤,过来请罪。 沉姣脸色冰冷一片。 秦瑶见状,开口道:“姣姣,你去抓茗余吧,我自己进宫就好。” 沉姣皱眉,让秦瑶自己进宫她有些不放心,但转念一想,今天是太皇太后的葬礼,宫里还有许多人,也不会出什么事。 当务之急,还是把逃跑的茗余抓回来要紧。 沉姣迅速决定:“好,瑶瑶,你自己进宫,我去抓茗余。” “嗯嗯,姣姣,你小心点。” 沉姣让人牵来马,一跃上马带着数十个下人朝茗余逃跑的方向追去。 茗余刚离开,而且沉姣每日都有给茗余下软骨散,就算今日他没喝,但这些天积累下来的虚弱,他根本跑不了多远,只要找到他就好。 沉姣低头闻了闻,指向一个方向:“那边!” 沉姣冷着脸追进一个竹林,然后停下,她扫了一眼偌大的竹林,冷声开口:“就在这里,找!” 暗处的茗余眉头紧皱,这一路他都被沉姣追着,可他明明没留下任何踪迹,趁机到底是如何准确的追上他的。 不过,此刻不是疑惑的时候,茗余看着四处搜人的侍卫,手握紧刀柄。 就在一个侍卫要靠近茗余所在的地方,茗余也准备拔剑时,忽然从天上飞来几个黑衣人! “唰!”一个黑衣人踩在竹子上,从上而下,一剑刺穿那侍卫的脑袋! 侍卫甚至没来得及发出惨叫,整个人倒在竹林,鲜血四溅。 “可恶!”沉姣脸色剧变,她拔出腰间的剑,冷怒攻去。 其余侍卫也连忙围过去,和黑衣人们打斗起来。 一个黑衣人杀了一个侍卫后,找到茗余藏身的地方,道:“茗余大人,快走!” “好。”茗余点头,他此刻的确有些虚弱,但还是能运起轻功的。 就在他们要走时,沉姣一剑刺穿和她打斗的黑衣人的脖子,朝这边而来:“茗余,站住!” 扶住茗余的黑衣人皱眉,他没想到沉姣的战力居然如此强,一会儿就将缠住她的人杀了。 他们本来只打算救了茗余大人就走,可现在看来,不解决了沉姣,他们脱不了身。 “茗余大人,您先离开,属下来拖住她。”黑衣人抽剑飞去,和沉姣打斗起来。 茗余微微拧眉,理智告诉他此刻他应该赶快离开,回到王爷身边,可他却有些动不了脚步。 这些都是王爷的暗卫,战斗力比沉姣的人高太多,已经有一大半的侍卫被杀掉,照这样下去,沉姣很快会被围攻。 沉姣被半路拦住,十分愤怒,挽起一个剑花:“苍玄的人,都是如此像老鼠一般吗!” 黑衣人冷笑一声,他不语,只一剑一剑的攻击,每一招都十分的猛,若被攻击到招招致命! 他是茗余手下的一大猛将,但此刻和沉姣打得不相上下,两人的打斗,将竹林搅得天翻地覆,翠绿的叶子不停掉落,将地上枯黄的叶子覆盖。 沉姣在落叶中间,无数竹叶从她身边飘落,她英姿飒爽,一剑又一剑! 就在这时,沉姣身后忽然出现了一个黑衣人,那是解决掉侍卫想从后面偷袭沉姣的。 “小心!”茗余下意识开口。 沉姣一愣,黑衣人也一愣,她很快反应过来,脚在竹子上一掂,跃身而起躲过了身后黑衣人的攻击。 不过她这一躲,让前面的黑衣人有了机会,锋利的长剑刺向她,剑气划破许多竹叶。 沉姣连忙将剑横起相挡,但对方这一剑极其用力,竟然砍断了她的剑! “哐!” 的一声,剑被从中斩断,剑锋那一截落入竹林,而黑衣人的剑势如破竹,眼看就要到沉姣的喉咙面前,将取她的命! 第442章:蛊族! “莫棋,住手!”茗余大叫一声。 黑衣人莫棋的剑眼看就要刺到沉姣的喉咙了,剑气甚至吹起了她耳畔的发丝,听到茗余的话,剑硬生生的停在沉姣喉咙前一寸的地方。 只差一寸,她就会香消玉殒,多么惊险。 莫棋回头,不解:“茗余大人?” 沉姣多次阻拦他们,甚至还扣押了茗余大人这么多天,在莫棋看来,沉姣是一定要死的! 沉姣也看向茗余,她刚才后背已经出了密密麻麻的汗,以为自己今天就要死在这片竹林。 却没想到,茗余居然救了她,沉姣眼神复杂,他为什么要救她? “放了她吧。”茗余道,“她救过我一命,不必赶尽杀绝。” 莫棋闻言收剑:“是!” 事实真的如此吗?沉姣虽然救了茗余一命,却也将茗余囚禁这么久,虽然她没动过杀茗余的心思,却也没打算放了他。 而现在,他却放了她。 沉姣心里百味杂陈。 “我们走吧。”茗余看了一眼沉姣,眼底闪过复杂之色。 “是!”莫棋带着茗余,与所有黑衣人消失在竹林里。 竹林里只剩下沉姣一人,她心情复杂,扫过满地的尸体,忽然神色冷怒,却又无可奈何。 她没想到会有人来救茗余,这些侍卫是跟着她一起出来的,但能回去的却只有她一个…… 沉姣心情沉重,眼底划过苦涩,她摊开手心,上面有几枚铜钱,她声音酸涩:“上次是我一人回去,这次我还是救不了任何人,我是不是很没用?” 她悲怮的声音飘荡在竹林里,却没人能回答她。 良久之后,沉姣把铜钱握紧:“我一定会找到你!” …… 西域。 在一望无际的山林深处,空气都冷幽冷幽的地方,有一个小村子,村子腾空建立在沼泽地上,每家每户都挂着一个红灯笼,灯笼里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却能看到爬动的影子,格外诡异。 此地,十分阴森,光是进来就让人背脊发凉。 “王爷,就是前面。” 不远处,有两人在那里,一人站立一人坐着轮椅,他们所在的地方十分隐蔽,在村子里看不到。 凤惊冥轻轻颔首:“好。” 白阎看着这古怪的村子,心里竟然生出凉意,现在是大白天,村子里却没一人出来,就连家禽都没有,了无声息得像是个死村。 “王爷,要不要属下先进去探探情况?”白阎直觉这个村子十分危险。 能和神医门敌对,多年死而不僵的蛊族,怎么可能不危险。 凤惊冥却摇头,他邪魅的俊容冷淡一片,菲薄的薄唇掀起,吐出冰冷的话:“不用,直接强攻。” 从神医门到这里,他们就已经花了五天的时间。 他等不了那么久,他怕她撑不下去。 “可是。”白阎皱眉,哪怕是令羽公子去查,也只能查到蛊族一点零碎的消息。 在丝毫不知对方底细的情况下直接闯进去,是不是太过危险了? “没什么可是。”凤惊冥神色冷漠,“鬼弑听令。” 在身后,原本幽暗无人的森林里,突然出现许多黑影,脸上都带着恐怖的鬼怪面具。 他们动作很轻,连一片叶子都没有惊动。 凤惊冥薄唇冷掀,吐出邪魅低冷的一个字。 “攻!” 唰! 唰! 唰! 鬼弑们化作残影,一个个如黑夜里的鬼魅,直接袭向平静的村子。 “砰!” 先是一剑,直接划破了最前面人家的门房,露出里面的情况。 里面是高高的床,旁边则放着一些奇怪的东西,最恐怖的床上,床上躺着一个穿着古怪的男子,他身上爬满密密麻麻的虫蝎! 而男子双目紧闭,竟然还一脸舒适! 鬼弑见状,拿起刀就朝这人攻去,就在长剑即将割开他喉咙的那一刻,男子突然睁眼,但他也不躲闪,只对着凤惊冥所在的方向,诡异一笑。 白阎被这笑弄得心里十分不舒服,而下一刻,男子人头和身子分开,他身上的那些虫蝎见到鲜血无比激动,竟然密密麻麻的爬进男子的脖子里,啃咬嘶扯,场面无比诡异可怕。 “王爷,有些诡异。”白阎低声道。 若是其他人,早就被眼前这一幕给吓住了,哪怕不吓住也会怔一怔,可鬼弑不一样。 他们虽看不到脸,但眼神毫无波动,跃起攻向另一个房间。 “推我过去。”凤惊冥薄唇轻启,淡淡开口,他已经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白阎推着凤惊冥从山坡上下去,待他们到村子口的时候,鬼弑们已经清理了村子里所有的房间。 村子里只有十几家人家,但诡异的是,只有三四个人在,而且都是躺在床上,身上被密密麻麻的虫蝎覆盖,都被鬼弑斩首。 “王爷。”隐血站出来,恭敬禀告,“已经全部清理,但只有四人,并没有找到暗道和机关。” 建立在沼泽上的村子,怎么会有暗道。 “取火把来。”凤惊冥薄唇冷勾,轻嗤一声。 不愿出来是吗,既然如此,他就逼他们出来。 血腥味已经飘散到空中了,凤惊冥脸上出现嗜血的神色,他有多久,没有闻到这种味道了。 阴戾残暴的鬼王,回来了…… 火把被取来,凤惊冥直接往村子前的红灯笼一扔,他虽看不见,却扔得无比准确。 红灯笼瞬间被大火侵蚀,那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振翅想要飞此刻,凤惊冥却抬手内力一出,将红灯笼定住,让里面的东西飞不出来。 “嗡嗡嗡!”那东西不停的振翅,发出极大声响,却怎么也飞不出去,不一会儿就被烧死了。 看着这残忍的一幕,白阎等人却面无表情。 蛊族和王爷的仇,可不只和莲姬那么简单,还有当初王爷母妃的一条命以及王爷天生残废的腿! 所有的帐,凤惊冥今日要一并算了! 而村子里,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还不出来吗?”凤惊冥薄唇勾起酷冷血的弧度,“既然如此,都给本王烧!” 鬼弑们纷纷拿出打火石,点燃一个又一个火把,然后走到各个屋子前,要烧挂在门口的红灯笼。 火把一靠近红灯笼,里面就传来许多爬行和振翅想逃离的声音,就在火把即将靠近红灯笼时,忽然一道阴阳古怪的声音急迫响起。 “鬼王且慢!” 白阎扫了一扫周围,这声音竟是从四面八方而来,让人分辨不出声音的主人究竟是在哪个方向。 并没有人出来。 凤惊冥冷勾唇:“烧。” “住手!”那声音的主人终于忍不住了,伴随着他紧张带怒的声音,一道人影竟然从村子旁边的细小山洞口掠出! 他落到地上,白阎一看,这人穿得和之前死的几人一样古怪,不过却苍老许多,是个年迈的老人。 鬼弑这才停下。 见他们停下了,这人松了一口气,他开口,声音竟然阴阳不分,时男时女:“鬼王,你到底想干什么?” “本王想。”凤惊冥冷冷开口,他顿了一下,随后勾起残忍的弧度,“灭了你们蛊族!” 那人神色剧变,声音尖锐了起来:“你!” 下一刻,隐血忽然出手,一剑刺向他的心脏,瞬间穿透! 不过,他并没有死,反而笑得诡异:“鬼王,我蛊族可不是那么好灭的,我们本打算退让一步,可你既然如此相逼,那圣女的帐就该算一算了!” 他说话时,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将自己的身体从隐血的剑上拔出,鲜血瞬间喷涌。 下一刻,许多密密麻麻的黑虫从他身上涌出,爬向他的伤口,堵住了伤口! “退让?”凤惊冥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低笑一声,他突然出手,强大的内力往两旁的柱子攻去。 砰! 柱子炸裂,连带着里面的人和手上的蛇一起,血肉模糊,粉身碎骨。 “若本王搜查完村子放松警惕之时,他们就会从后偷袭,这就是你们的放过?”凤惊冥勾唇,邪肆的声音却让人心惊肉跳。 那二人明明连呼吸都未曾,竟然还是被他发觉了! 苍老男人看着族人惨死,却没有任何的同情,反而笑得诡异:“有朋自远方来,自要留下。” 就在他话落下的同时,山洞里忽然跳出许多穿着古怪的人,这些都是蛊族的人! 与此同时,原本平静的村子不知从何处突然涌出许多虫蝎,一看便是有毒的,密密麻麻的爬在村子任何一处,数量之多让人恐惧,朝凤惊冥他们而来! “烧红灯笼!”凤惊冥薄唇冷启。 鬼弑们闻言,不顾脚下那些危险的虫蝎,火把举向红灯笼,红灯笼瞬间染上熊熊火焰! 苍老男人咯咯的笑着,女声刺耳:“以几条原虫换几个鬼弑的命,鬼王当真舍得。” 凤惊冥薄唇勾起:“不,本王不舍得。” 轰! 强大的内力自他身上爆发,化作狂风暴雨,席卷向地上的虫蝎,那些原本要爬上鬼弑身上,啃咬他们的虫蝎瞬间被震飞! 苍老男人见状,诡异的笑容微变了变,随后尖锐湿疣的声音响起,阴阳怪气:“族人们,留下我们的客人,用他们的尸体做成人彘,补偿我们。” 第443章:惊险! 两方同一时间动了起来,鬼弑们身影如鬼魅,只在空中留下残影。 蛊族的武功不强,但他们浑身是毒,每个人都养了无数的毒虫,甚至还有一些可怕无比的蛊虫,一碰就会钻进人肉里,被蛊族所操控。 刀光剑影,有毒虫被一分为二,也有蛊族的人被一分为二,当然鬼弑也有受伤的。 怪异的一点是,每当蛊族有一人死去,那人所操控的蛊虫就会钻进他体内啃噬,极其诡异。 在这腥风血雨里,凤惊冥平静的坐着,他今日穿了一身红衣,格外的妖冶显眼,却也有股魔王的感觉。 “鬼王,素闻鬼王武功绝顶,不知瞎了眼的你,能否对抗得了江湖高手?”苍老男人诡异的笑着。 他是蛊族的族长,他们蛊族这些年来被神医门所逼迫不得不躲入这深山老林,修生养息了十几年,族内也不过恢复到几十人而已。 今日,不是凤惊冥死,就是他们蛊族亡! 只见族长拿出一块似石头般的东西,上面有三个孔,他将这东西放到嘴边,吹奏出奇怪的乐声。 “砰!” “砰!” “砰!” 只见村子旁边的几棵大树忽然炸裂开来,里面走出几个人,每个人脸色苍白,神色呆滞,就像是行尸走肉。 准确来说,他们就是行尸走肉!因为他们早已没了生息,只不过是被族长种了蛊,操控着而已。 “第一杀手连珂!”白阎认出其中一个行尸走肉,失声惊呼。 这赫然是前第一杀手连珂,在执行一个任务时忽然失踪,大家都以为他死了,但却找不到尸体。 原来,竟是被蛊族留住了尸体! 还有其余几个,也都是武林高手,有天合的,也有其他国家的。 “枭枭枭。”族长的笑声传遍这里,将原本就阴森的气体弄得更加的阴森诡异,他操控着这些武林高手靠近。 “鬼王,来成为我的行尸吧,我会让你成为最强的那个。” 感受着几具尸体的靠近,凤惊冥丝毫不惊,他只冷冷勾唇:“让本王当你的行尸,你还没那个资格。” 下一刻,他双手凝聚起内力,黑色的内力似黑雾一般缭绕转动,带着极其可怕的威压。 与此同时,族长操控着那几个高手动了! 面对凤惊冥,哪怕是残废的凤惊冥,族长也没打算掉以轻心,直接让几个高手全力以赴,用出最强的招式。 凤惊冥双手一震,哪怕他看不见,却能准确的和打向那个高手,十分强大。 …… 不远处 几个蓝衣弟子站在树上,繁茂的树叶遮挡住了他们的身形,观察着打斗的鬼弑和蛊族。 一名蓝衣弟子开口:“真的不上去帮忙?” 鬼弑虽强,但面对的诡异且不知底细的蛊族,若是一不留神被蛊族种了蛊,一切就将全部翻盘! 而他们神医门却是蛊族的天地,克制蛊族多年。 “门主交代过,只需在他们两败俱伤时取延心草就好。”另一名蓝衣弟子开口,他是这几人的师兄,淡淡的看着不远处的打斗。 “若是可以,便趁机灭了蛊族。” 蛊族多年死而不僵,还杀害了这么多武林高手,他们必须要除了蛊族。 “好。” 几人谈话间,战势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还是打平手的双方,蛊族却慢慢的落于下风,越来越多的蛊族人死去。 而凤惊冥,则一身对抗着几大高手丝毫不落下风,强大得让几个蓝衣弟子都心惊肉跳。 这么高强的内力,怕是大师兄都比不了吧。 族长看着死得越来越多的族人,一点都不担忧,反而还让一些族人挡在自己身后,挡住那些试图冲上来打断他的鬼弑。 凤惊冥一掌将一个高手拍飞,他俊眉微皱:“不对劲。” 不远处,为首的蓝衣弟子也开口:“不,不对劲!” “师兄,怎么了?”一女弟子奇怪不解。 鬼弑本来就强大到可怕,否则凤惊冥也不会称霸天合,加上鬼弑人多,将蛊族打成这个样子很正常,哪里不对劲了? 蓝衣弟子低喝:“蛊族好不容易恢复到这么多人,他们不可能死这么多人无动于衷,地上那些咬尸体的是……尸虫!” 因为虫蝎是一窝蜂涌出来的,密密麻麻且又是黑色,尸虫藏在里面让他们都没能发现。 “什么?尸虫?!”女弟子脸色剧变,连忙看向村子里。 与此同时,一道冷沉的声音自凤惊冥薄唇溢出。 “碎尸!快,碎尸!” 鬼弑们虽杀了蛊族的人,却只是抹了他们的脖子而已,此刻听到凤惊冥的话,他们虽然不解,却也立刻打算去碎尸。 王爷的命令他们只需服从,无需过问理由! “枭枭枭,竟然被你发现了。”蛊族族长阴阳怪气的笑着,“可惜啊……” “来不及了。”蓝衣师兄脸色发白,他看着那些已经如数啃食尸体然后钻进尸体里的尸虫,呐呐失语。 只见那些原本已经死去的蛊族之人,被尸虫填充了身体,一个个僵硬的从地上爬起来,活动身体。 他们只剩下皮囊,身体里那些黑黑的尸虫清晰可见的蠕动着,格外的恶心可怕。 看着这惊变,凤惊冥脸色骤冷,阴戾的气息自他身上爆发。 “王爷,这些是……”白阎都愣住了,他一掌拍飞了一个蛊族之人,却见他们没有任何损伤,爬起来继续攻击他。 不仅如此,他还发现这些人武功变强了。 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仅是尸虫,还加入了武蛊。”不远处,一个蓝衣弟子脸色大变。 十几年前,他们围剿蛊族,蛊族也是以这样自杀的方式在自己身上种上武蛊。 所谓武蛊,就是吸取人的内力在一只虫上,最后种入一个尸体里,将这具尸体培养成强大的僵尸! 当初,他们就是因为这种武蛊,死伤惨重,门主也才无暇顾忌绮罗小姐的事,让绮罗小姐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小小姐失踪,而神医门仅仅是出面警告,并和天合划清界线。 事实上,护短的白傲若是在正常时期,怎么可能不和白元锦算账,也怎么可能找不到白子衿! 就是因为当初他们元气大伤,又不能被各国得知,只得平静下来修养。 这一修养,就是十年。 而现在,蛊族又培养出了无辜。 “这些都是我精心培养的武蛊,比十几年前强了几百倍。”族长仰天大笑,笑声时男时女,格外诡异,他盯着凤惊冥,“本来我是不打算动用他们的,可你是个不得不除的人,也罢,就用你先试试我的武蛊,我再寻神医门报仇!” 凤惊冥脸色冰冷,他薄唇冷启:“除我?” 冷笑声自他薄唇溢出,他一掌朝左边拍去,将一个已经重伤的高手直接拍成碎片,避免他也成为武蛊的可能! “真是狂妄呢,当初若不是白绮罗多管闲事,你小时候就该死了。”族长枭枭的笑着。 凤惊冥脸色冰冷,虽早已知道母妃的死和蛊族脱不开干系,但听到族长亲口承认,他还是无比愤怒。 不过,他愤怒并不代表冲动,也并不小看这些被种了武蛊的尸体。 当初神医门修生养息虽然极为隐秘,几乎没人知道,可凤惊冥还是查到了一些消息。 “母妃的命,今日就由你来血偿。”凤惊冥缓缓开口,阴戾的声音犹如从地狱里传来,他一掌碎去一人的尸体,鲜血沾上他的红衣,与红衣融为一体,血色朦胧。 他,犹如一个从地狱里而来的罗刹,恐怖至极! 族长的几个高手在片刻之间,全部被他碎尸! “你的武功,让我心动。”族长目露痴迷。 凤惊冥竟然能在不伤自己的情况下杀了几个高手,虽然那几个高手被他用武蛊吸了一些内力,但人多啊,凤惊冥的武功多强大不言而喻。 因为武蛊的出现,原本占上风的鬼弑突然落了下风,那些僵尸不仅武功高强,还不怕疼不怕痛,哪怕被砍断了手也会上来继续攻击。 他们的武功不比凤惊冥,做不到一掌碎尸一人,不少鬼弑都被伤到。 而他们一旦被伤到,就会有密密麻麻的蛊虫飞上来,想从他们伤口钻进身体里,防不胜防。 “关飞!”忽然,白阎怒吼一声。 只见一个鬼弑被杀,武蛊正钻入他的身体,很快就会将他的血肉啃光,把他变成一个僵尸。 鬼弑原本就武功高强,如果再加上武蛊,可怕的程度可想而知。 可面对战友,白阎他们下不去手碎尸! “砰!” 就在关飞即将变成僵尸的时候,旁边的一个鬼弑忽然出手,将他碎尸! 白阎一呆。 “白阎大人,关飞若活着,一定不希望变成这些鬼东西!” 说话间,又有一名鬼弑被杀,这些僵尸的武功实在太高,招式也层出不穷,无比可怕。 白阎的心异常沉重,他只能在自己的属下死后,将他们的尸体碎掉,连全尸都无法存留! “白阎,躲开!” 就在白阎心情沉重时,忽然两个僵尸跃到他身后,想要一击致命,而这时他已躲不开了。 突然,凤惊冥强大的内力席卷而来,将这两个僵尸拍到一边。 而族长也趁机,一掌拍向凤惊冥,凤惊冥躲避不及,大吐出一口鲜血。 “王爷!” 第444章:灭蛊族! 神医门 白子衿忽然觉得心口一痛,那种窒息感让她呼吸都有几分困难。 “小姐,你怎么了?”伊人见她捂着胸口,十分紧张。 白子衿摇头:“没事,胸口有点不舒服,可能是吹风吹久了吧。” 这么说着,但心头还有余痛,刚才那种感觉让她有些难受。 白子衿下意识想到,是不是谁出事了?刚想到她淡淡自嘲,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又甩了她这个累赘,怎么会出事。 白子衿并不知道,凤惊冥腿残目瞎的事。 “风吹多了不好,小姐,我们进屋吧。”伊人道。 白子衿摇头,往内走了几步避开风,不再站到山峰上:“不用,屋里闷。” 伊人见她不愿意,也没再开口劝,门主说了,再保证小姐没危险的情况下顺着小姐一些,别让她恶化。 白子衿坐到秋千上,星眸看向远方,怔怔发神。 伊人眼底闪过忧愁,小姐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差,也不知道他们拿到延心草了没有。 …… 西域。 夜幕降临,伴随着黑压压的乌云压下,似有一场狂风暴雨要降临,让人觉得沉甸甸的,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 蛊族村子里,一片鲜血,地上都是破碎的尸体,还有许多死去的黑虫,场面十分骇人。 在这些尸体上,有一人坐着破碎的轮椅,一手无力的垂下,他一身红衣,白发上也是重重鲜血,不知是谁的,有些狼狈,却掩盖不了他身上的邪魅戾气。 场中,唯一立着的就是他了,在他脚边,有许多碎尸,还有一个手里握着破碎石头、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苍老男人。 他就仿佛是一尊罗刹!最后胜利的魔王! “噗。”忽然,凤惊冥大吐出鲜血,黑红的血,自他嘴边淌下,但他神色却一片轻松。 他缓缓开口,每说一个字,都有鲜血流出:“出来吧。” 没有人回答,几秒后,几个蓝衣弟子从远处朝这边飞来。 蓝衣师兄神色复杂的看着凤惊冥,想到刚才看到的战斗,他现在还是心惊肉跳的。 鬼弑和蛊族几乎是同归于尽,但最后眼前的男人在受了重伤的情况下,竟然还是杀了蛊族族长! 他,藏拙了! “去拿延心草。”凤惊冥缓缓开口,他接了蛊族族长两掌,此刻亦是重伤得动弹不得,开口说话都是花了极大的气力。 尽管如此,他心心念念的,还是她。 “好。”蓝衣师兄点头,他扫了一眼地上的几个黑衣人,“他们未死,我会帮你救他们。” 说着,蓝衣师兄和另外三个人跃起,朝那细小山洞飞去。 而剩下几个,则默默蹲下救治浑身是血昏迷过去的白阎他们。 “延心草呢!”进入洞穴的蓝衣师兄脸色剧变,这里是蛊族最后藏身的地方,延心草也种在这里,可那土面空空如也,不见延心草! 延心草没了! 蓝衣师兄连忙下了山洞:“延心草被他们用了!” 闻言,原本还强撑着的凤惊冥心头一痛,这句话像是压倒他的最后稻草,他终于撑不住了,强大的暴戾自他身上散发。 延心草没了,她该怎么办…… 天空忽然闪过闪电,然后就是轰隆轰隆打雷声,震惊天地,随后倾盆大雨就落下,似乎是想要清洗这里一般。 一滴又一滴的雨水,重重的打在凤惊冥身上,蛊族族长用了许多手段都打不倒的凤惊冥缓缓朝后倒去。 “鬼王!”蓝衣师兄大叫一声,走过去在凤惊冥脖子上一探,见还有微弱的气息松了一口气。 “师兄,现在怎么办?”女弟子开口问道。 蓝衣师兄心里一沉,门主的意思是在鬼弑和蛊族两败俱伤时取延心草,再顺便除了蛊族,可谁想到凤惊冥竟然如此强大,直接灭了蛊族! 还有延心草,竟然也没了,没了延心草小小姐等于没救了,他们该如何回去交代。 他扫了一眼四周,开口道:“先离开这里,将他们医治好。” 几人带着还有气息的鬼弑飞起山林,最后面的一个弟子从怀里掏出一把药散,用内力一扬洒满村子,然后扔过去一个火折子。 烈火瞬间揭起,竟然不惧那倾盘大雨,熊熊燃烧!映红了天幕! …… “阿落,已经过去十天了,他们还没把延心草带回来,怎么办?”伊人在白子衿沉睡过去之后,抿唇看着阿落。 阿落冰冷的脸上现出担忧,她看了一眼房里:再等两天,若是拿不到延心草,带小姐回天合。 这些天白子衿的身子已经越来越差,她虽不说,但阿落和伊人心里清楚,神医门虽是祥和净土,小姐却并不想呆在这里。 “去找鬼王吗?”伊人脸上现出不情愿。 阿落轻轻点了点头:如果真的是最后的日子,小姐和鬼王待在一起会开心得多。 就在这时,白七突然从外面跑过来:“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刷! 阿落和伊人倏的抬头,两人同时运起轻功,朝门主峰飞去,速度快得吹起了白七的衣裳。 白七懵逼了一秒,然后他也转身想跟上去,却忽然想起白子衿没人照顾,又默默转身留在了这里。 一转身,却被突然出现在他后面的周小安吓了一跳。 “小安,你吓死我了。”白七道。 周小安看着他,双眼清澈见底,他看着白七:“白七哥哥,阿姐是不是有救了?” “是……小安你在说什么啊,小小姐没事啊。”白七下意识的说是,然后又猛的想起白子衿的事是要瞒着周小安的。 周小安低下头,他抿唇道:“你们不告诉我也没关系,只要阿姐没事就好。” 经历了这么多事,周小安早就变得十分敏感,虽然伊人和阿落一直都在瞒着他,可他是察觉到了。 阿姐不想让他知道,他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要阿姐没事就好。 白七看着周小安,眼底闪过复杂和担忧,刚才师兄们的神色似乎很不好看,延心草说不定根本没有拿到。 “小小姐吉人自有天象,当然会没事的。”不过,面对周小安,白七还是笑着安慰。 神医峰 “什么,没了?”白傲噌的从椅子前站起,先是不敢置信,然后脸色瞬间苍白。 旁边的赢若风神色也变了,他清冷的眸子满是震愣,怎么可能没有,如果没有那白子衿该怎么办…… 蓝衣师兄几人一脸惭愧的低头:“是,延心草已经被蛊族给用了,请门主治罪!” 听到的确没了,白傲无力的坐回椅子上,一脸颓丧:“治罪?并非你们的错,治什么罪?” 或许,这就是善善的命,可善善什么都没做错啊,老天爷为何如此对他的善善。 “好了,你们下去吧。”白傲挥手,声音满是无力。 “门主,我们还将鬼王带了回来。”蓝衣师兄犹豫了一会儿,说出了这句话,“鬼王已经想起了当初的事,他为了拿到延心草被蛊族族长重伤,我不知该不该救他。” 其实,他已经有替凤惊冥简单的疗了伤,确保凤惊冥不会死,但他也不敢再继续般凤惊冥疗伤。 门主有多厌恶凤惊冥,他们是一清二楚的。 “什么?!延心草没了,鬼王重伤?!鬼王怎么会去蛊族?”伊人震惊的声音响起。 她和阿落一到神医峰,就听到了这两件事,如遭雷劈。 她们心心盼望着将延心草拿回来,这样小姐就有救了,可延心草却没了,还有鬼王,不是说门中弟子去取延心草吗,怎么会是鬼王? “伊人。”赢若风看到伊人,眉头微皱。 伊人怒火冲天的冲进来,她看了一眼蓝衣师兄几人,这几人身上没伤,说明他们根本没出手。 阿落一把伊人:别冲动,现在小姐要紧。 伊人深吸几口气,看向白傲,哀求道:“门主,除了延心草,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可以救小姐了吗?小姐这些天已经越来越虚弱了。” 白傲一脸苦涩,若是还有其他办法,他也不会让人去取延心草。 他十分无力的吐出两个字:“没有。” 伊人脸色瞬间苍白了,小区真的没救了吗。 她不死心:“门主,您是天下第一神医,难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只要能救效力,让我去做什么都可以!” 白傲沉默,然后他苍凉自嘲:“是啊,第一神医,却救不了自己的外孙女。” 伊人! 阿落又拉了伊人一下:门主的难受不会比你少,你别再逼门主了。 伊人一脸苦涩低头:“门主,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就救小姐,哪怕有一丝希望也好啊。” 不要让她们这么快绝望,不要。 赢若风立在旁边,他低垂着头,神色清冷,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他轻轻的抬腿离开,众人沉浸在悲伤里,并没有发现。 那味药,一定可以救她! 白傲看着几人,他缓缓开口,声音沉重:“这件事不要告诉善善,若风,你去将凤惊冥医治好,如果他想起了善善,让善善解开心结,说不定能让善善好起来……若风?” 第445章:白子衿,我不欠你了 为了白子衿,向来睚眦必报的白傲放下对凤惊冥的厌恶,让人出手救凤惊冥。 白傲转头,原本在他旁边的赢若风不知何时不见踪影。 “若风呢?”白傲问。 众人摇头表示不知道,突然一个弟子开口:“刚才大师兄出去了。” 白傲皱眉,他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若风对善善这么在乎,怎么会突然离开。 突然,白傲猛的抬头,若风不会去那个地方了吧! 当下,他坐不住了,噌的起身:“快,去找你们大师兄,快!让白莺去救凤惊冥。” 叮嘱完最后一句,白傲步履匆匆的走出去,他脸色发沉,也带着紧张,那个地方根本不能去! 伊人看着白傲脸色突变,她和阿落对视一眼:“我们快跟上,肯定出事了。” 两人欲跟上白傲,一出门却发现只比她们先一步出门的白傲不见踪影,伊人愣了愣。 她知道门主武功高,却没想到高到这个地步。 白傲是跟不上了,她们只能无奈留下,正好一蓝衣弟子去找白莺,伊人突然拦住他:“只有鬼王一个人被救回来吗?” 蓝衣弟子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回答:“不是,还有十几个人,都被安置在西堂。” “好,我知道了。”伊人点点头。 二女下山,一路上伊人都有些沉默,她时不时抿唇看向西堂的方向。 黑煞一直跟在鬼王身边,不知道他会不会…… “伊人。”一道婉丽的女声突然喊住了伊人,这声音有些熟悉。 伊人回头,见一绝色女子一身蓝衣,言笑晏晏的看着她,她吃惊:“莺莺?你……你,原来你是神医门弟子!” 她完全没想到,莺莺居然会是神医门派去的…… “是。”白莺微笑点头,走进二人,“我现在要去给鬼王疗伤,想必你也知道鬼王去取延心草的事了,请你不要告诉小小姐。” “为什么?”伊人不愿,小姐之前愿自己死都要救鬼王,如今鬼王记忆恢复了,是一件好事啊。 若是将这件事告诉小姐,说不定小姐就会生出活下去的欲望。 白莺道:“小小姐身子虚弱至极,受不了一点刺激,如果让她知道鬼王受重伤,一定会难以控制情绪,鬼王的事,一定要瞒着小小姐。” 伊人闻言沉默,的确,小姐现在受不得一点刺激。 可鬼王恢复记忆的事,难道就不告诉小姐吗?那是小姐日夜盼着的事啊。 白莺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展颜一笑:“以我的医术,很快就能治好鬼王,等鬼王好了之后,让鬼王亲自去见小小姐,岂不是更好。” 伊人又沉默了,她看了一眼阿落,有些犹豫不决。 阿落看了一眼白莺,眼里闪过思索,片刻后对伊人点点头。 “好,等鬼王伤好后再说,我们先回去了。”伊人道。 白莺带着微笑,目送二人离开,她脑海里划过白子衿奄奄一息的模样和赢若风清冷孤寂的背影,吟吟道:“大师兄,我会帮你的。” 说罢,她不再停留,转身朝西堂走去。 万毒峰 赢若风一身青衣,神色淡薄,丹凤眼里噙着清冷到了这里。 守在万毒峰的弟子看到赢若风一愣:“见过大师兄,大师兄,您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我要进去。”赢若风樱唇轻启,吐出清冷的声线。 弟子十分不解,大师兄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万毒峰可是受罚的地方,大师兄又没做错什么。 可看着赢若风清冷的神色不像走错,他们纵使万般不解,也只能让开了路。 赢若风一步一步踏进万毒峰,清冷的眸子里划过决绝,白子衿,我一定会救你,一定! “里面都是毒虫,你说大师兄进去干什么?”一个弟子不解的嘀咕。 另一个弟子回头看了一眼黑乎乎的洞口,哪怕站在这里都能听到里面毒虫的蠕动声,他打了一个寒颤摇头:“不知道,可能是要抓虫制药吧。” 毒医本一体,无毒便无医,弟子们若是需要毒虫有时也会过来这里抓。 “可能……门主?”弟子正说着,突然看到白傲朝这边掠来,速度极快,眼看就要到了,他立刻站直了身子。 白傲到二人面前,神色发沉的看了一眼万毒峰:“若风是不是进去了?” 两个弟子又是一愣。 “门主,你找大师兄什么事吗,他刚才的确进去了,半柱香前。” 话还未毕,就见白傲已经冲进了万毒峰,极为急迫。 弟子们一脸迷惑,发生什么事了?他们万毒峰这么受欢迎了? 白傲一入万毒峰内,毒虫嗅到了人的味道,立刻爬过来想要吃了他,白傲银针一扎,在自己手心扎了一个小洞,一滴一滴殷红的鲜血滴到地上。 奇异的是,血一滴下,那些毒虫就像是碰到了什么天敌一般,不敢靠近。 白傲手一甩,鲜血落入地上,毒虫立刻为他让出一条路,他大步走入深处。 万毒峰的最深处从未有弟子去过,所以也没人知道,万毒峰的最深处是黑海底下! 白傲直到最深处,那里有一道被毒虫爬满的墙壁,但明显刚才有人进去过,因为毒虫是刚爬向墙壁。 “糟了!”白傲神色大变,他一边用血驱散毒虫,一边低声道,“若风,你可不要闯祸。” 毒虫被驱散后,白傲立刻一掌击在墙壁上,以带血的那一指抵住墙上的一个凹口。 “轰!” 只见墙壁后移,将许多毒虫都震落,露出了一条羊肠小道。 白傲连忙踏入,他进入之后,墙壁又重新关上,毒虫又慢慢的爬上墙壁。 墙壁后面,竟是另有洞天!地上长满青幽幽的草,在最前方,有一座破损的宫殿,只见宫殿门口旁边,赫然竖着一块巨石,上面有许多痕迹,有刀剑的,也有腐蚀的,上门写着三个字。 神医族! 白傲顾不上许多,他看着被推开的宫殿门,神色大变:“若风!” 他大步走入宫殿,这座破损的宫殿有许多房间,而在宫殿中央有一个古朴的圆阵,上面长着一株带有霞光的花,奇异无比。 而旁边,赫然是青衣染血,有几分狼狈的赢若风,但他神色毅然,手伸向那株花。 “若风,住手!”白傲神色大变,连忙大叫。 赢若风的动作顿了顿,转头看向白傲,手却没放下来。 “若风,你快住手!”白傲扫了扫地上的各种暗器,暗器多得让人心惊,一些暗器射中了闯进来的人,上面染着血。 可想而知,赢若风刚才是怎样闯进去的! 可白傲此时顾不得心疼自己的徒弟,他大叫,声音严肃:“若风,你身为神医门的大师兄,你应当知道自己的责任,你不能动幽隐!” “我要救她。”赢若风掀唇,缓缓吐出这几个字,他的脖子刚才被一只带毒的飞箭划破,毒沁进他的喉咙,让他此刻的声音暗哑无比。 “赢若风!”白傲大怒,“你闯入禁地,本就犯了大错,幽隐一旦被动,机关就会触发,神医门就会沉入黑海,你想让所有弟子都和你一起同归于尽吗!” 原来这神医族,竟是一片禁地,连赢若风都不能入的禁地。 赢若风神色挣扎,丹凤眼闪烁痛苦,良久之后,他还是开口,声音比刚才更难听,却也更坚毅:“师父,我要救她。” 就让他自私一次,一次就好。 “荒唐!”白傲怒喝,“你给我下来!” 若是能救,他何尝不想救善善,可他不能拿神医门所有弟子的命去换善善一人的命,他不能这么做! 赢若风丝毫不动,他缓缓开口:“师父,凤惊冥能为她入蛊族,我也能,你不必担心神医门会沉落,我会留在这里代替幽隐。” 白傲身子一震,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赢若风,完全没想到赢若风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留在这里代替幽隐,那就代表一辈子不能离开! 一辈子留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一个人,也再见不到白子衿了…… “若风,你不要冲动。”白傲试图开口劝赢若风,此刻他心情十分沉重,他深吸一口气,声音苦涩,“善善不值得你这样做。” 善善一颗心都给了凤惊冥,从没给过赢若风半分,是啊,半分都没给过。 一直是赢若风在默默的付出,哪怕他做错过事,也是因为爱啊。 而现在,他要用一辈子来为这份爱付出,如此沉重,让白傲接受不了。 “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赢若风忽然一笑,清冷高傲的他笑起来十分俊美,能让无数女子沉沦。 他的声音暗哑,轻轻的飘出,是他对白子衿的爱。 “先动心的人,注定是输家,为她,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说着,赢若风一把抓住了幽隐,他隐约中似乎看到了白子衿对他浅笑吟吟,笑容温暖无比,他扬起笑容,低低的笑着。 白子衿,我欠你的一命还给你,日后,你要和凤惊冥幸福,一定要幸福。 “若风!”白傲大叫一声。 第446章:应嫁 在幽隐被拔出的刹那,整个神医门都感觉到天摇地晃,许多弟子猝不及防的被摇倒在地。 “发生什么事了?”有弟子脸色大变。 而这震动只有刹那,刹那后便停了下来,平稳如初。 如果不是他们有人摔倒在地,真的会以为刚才的剧烈晃动只是错觉。 “快,去找门主和大师兄。” 弟子们连忙来到神医峰,却被告知白傲和赢若风都不在,他们只能去找白莺。 “走,去找二师姐。” …… 今日,白子衿刚睁开眼坐起来,便觉得一阵天摇地晃,她来不及抓住床柱,整个人被甩了下床。 “小姐!”伊人破门而进,看到白子衿摔到地上,惊叫一声,抱起白子衿就往外冲。 摇晃只持续了瞬间就停了下来,而这时伊人已经抱着白子衿到了外面。 旁边,是抱着周小安冲出来的阿落。 白子衿让伊人放她下来,她星眸闪过惑色:“发生什么事了?” 伊人和阿落对视一眼,伊人摇头:“不知道,刚才我还以为是地震呢。” 晃动得实在是太厉害,就好像下一刻神医门就会四分五裂,掉入黑海里一般。 不过,纵然只是刹那的摇晃,也使得有一些山峰破裂,绮罗峰的桥都有了裂痕。 “伊人,我们去看看。”白子衿皱眉,不知为何,她心里有一股十分不详的预感,让她觉得极为不舒服。 伊人道:“小姐,我去就好,你和阿落留在这里吧。” 小姐刚才还摔了一跤,实在不宜再到处走动,应该坐下来休息。 “我和你一起去。”白子衿轻轻摇头,声音淡淡,态度却坚决。 伊人无奈,只能带着白子衿一起:“好吧。” 白子衿牵着周小安,四人朝外走去,刚好碰上去寻白傲和赢若风无果下来的弟子们。 “见过小小姐。”弟子们对白子衿点头示意。 白子衿看着他们:“刚才的振动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一蓝衣弟子皱眉,“刚才我们都以为是地震,可神医门从来没出现过地震,门主和大师兄也都不见了,我们现在正要去西堂找二师姐。” “不见了?”白子衿抓住重点,“都不在?” 神医门发生这么大的事,外公和赢若风应该会第一时间出来,怎么会都不见了。 难道……这晃动和他们有关? 白子衿疑惑皱眉:“我和你们一起去找白莺。” 她已经知道莺莺就是白莺,那个嚷嚷着要嫁给她的女子…… 旁边的伊人和阿落闻言,心里都是一突,她们对视一眼,纷纷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讶。 赢公子在得知延心草没有后突然离去,门主又急迫追出去……难道是赢公子知道什么东西可以救小姐,而那样东西又不是能动的? 他们离开不久后神医门就发生剧烈晃动,这个猜想很有可能。 赢公子,到底做了什么…… “好,小小姐,我们一起去西堂。”蓝衣弟子点头。 现在门主和大师兄都不在,有小小姐在,好歹有个做决定的人。 伊人正在深思,闻言猛的抬头:“不能去!” 鬼王他们就在西堂,小姐怎么能去西堂。 “伊人?”白子衿偏头,疑惑的看着她,弟子们也不解的看着她。 伊人意识到自己态度过激,她连忙解释:“小姐,当务之急,是看看有没有弟子受伤,让他们去找白莺就可以了。” 的确,刚才那么剧烈的晃动,说不定导致弟子受伤了,她把这件事给忘了。 不过这两件事并不矛盾,白子衿道:“白岳师兄,麻烦你去看看有没有弟子受伤,一起送到西堂吧。” 伊人急,小姐绝对不可以去西堂的啊,可她又没有什么理由可以让小姐不去,说多了反而会引起小姐的怀疑。 “是。”弟子们一部分去检查有没有受伤的,一部分则往西堂走。 眼看白子衿就要往西堂走了,伊人和阿落暗急,这时一道倩影从西堂的方向走来,正是白莺。 “小小姐。”白莺打量白子衿全身上下,再确定她没有受伤后,对白子衿微微一笑。 白子衿点头示意:“二师姐。” 白莺笑了笑:“小小姐叫我莺莺就好,不必如此客气。” 白子衿淡淡一笑,却没答应。 过去的事,她有心隔绝,包括莺莺这个名字。 唤她莺莺,白子衿就会想起那个人…… “门中刚才的晃动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白子衿开口问。 提起这件事,白莺微微皱了皱眉头:“不清楚,门中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得去找门主。” 神医门屹立在黑海里,却从来都十分稳固,别说刚才那样剧烈的晃动了,就算轻微的晃动都没发生过。 这时,一个弟子跑过来,人未至声先到:“二师姐,小小姐,找到了!万毒峰的弟子说,大师兄和门主先后进了万毒峰。” 万毒峰? 在场众人都是一愣,那里是弟子受罚的地方,而且是做了极大错事才会去的地方,大师兄和门主去那里干什么? 白子衿拧眉:“我们去看看。” “好。” 一行人动身朝万毒峰而去,他们到时,万毒峰已经有许多弟子围在那里了,把入口围得水泄不通。 白莺见状,皱眉开口:“都围在这里干什么,赶快去将围护门中,有许多药峰都裂开了,别让药材死了,下月不分发药草。” 闻言,原本还围着的弟子们睁大眼睛,一脸痛心疾首,顿足捶胸,像死了爱人一般,连忙朝各大药峰而去。 一瞬间,万毒峰所剩的弟子寥寥无几,屈指可数…… 伊人嘴角抽搐了一下:“各位还真是……视药如命啊。” 一句药草要死了,比圣旨还管用啊…… “见笑了。”白莺淡淡一笑,“我们这些大夫,最看中的就是药草了,就像你的武器一般。” 这倒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药草可是宝贝,尤其神医门大部分都是珍惜药草。 “我们进去吧。”白子衿看着黑乎乎的洞口,眼里划过担忧。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小姐,里面十分危险,你在外面等我的消息如何?”白莺问。 白子衿淡淡摇头:“我虽是个半死之人,对付这些毒虫,还是不惧的。” 伊人急了:“小姐,不准瞎说!你能活过百岁的!” 白子衿微微一笑,没回答,抬腿就要跨进万毒峰。 就在这时,突然一人从万毒峰深处走出,白衣破损,嘴角淌血,他身上背着一个浑身是血、陷入昏迷的人。 “门主!” 出来的人正是白傲,他似乎受了极大的伤,每走一步都极为困难,看到白子衿等人,他脚下一个实力,整个人朝前扑去。 白子衿心到了嗓子眼里:“外公!” “门主!”白莺惊呼,连忙走过去扶住白傲。 白莺的目光触及白傲背上的男子,惊叫:“大师兄!” 清冷如月的男子昏迷不醒,但他脸上带着浅笑,唇角轻扬,似乎看到了什么美好的事物,在他修长的手里,紧攥着一株闪烁着霞光的草。 白子衿瞳孔一缩,那是…… “白莺,快,将若风带下去疗伤,咳咳。”白傲剧烈的咳嗽起来,甚至吐出了鲜血。 弟子立刻紧张的上去,他们还从未见过门主受伤,还是这么重的伤! “门主,你没事吧。” 白子衿愣愣的站在原地,她就像是一个受到了什么惊吓的人,她看着被白莺带着的赢若风,整个人呆滞住。 她认识赢若风手里的药草——幽隐! 一株被她娘格外认真的记载在医书上的药草,并且不外传给神医门弟子的医书。 她娘对幽隐所知也不多,还是从白傲那里偷听来的,幽隐可救世人任何人,疗伤延寿,是为圣草。 但幽隐动不得!若是动了幽隐,机关一开,神医门就会沉入黑海,所以,白子衿从未想过用幽隐救自己,她亦不想救自己。 而想破解神医门沉陷,就必须要有族中之人去代替,在那里守一辈子…… 刚才的震动,原来就是赢若风去夺幽隐了。 “怎么会……”白子衿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她呐呐失语。 怎么会是幽隐,赢若风怎么会知道幽隐,还去拿幽隐,怎么会…… “小姐,你怎么了?”伊人察觉到白子衿的异常,紧张道。 白子衿却仿佛听不到她的话一般,她脑海里不停闪过赢若风奄奄一息的模样和紧紧攥住幽隐的手,仿佛那是比他命还重要的东西。 有泪水控制不住的从白子衿眼角滴下,模糊了她的视线:“赢若风,你怎么这么傻。” “小姐,你在说什么?”伊人听得有些愣,她虽然猜到赢公子可能去做什么了,但看小姐的样子却是比她清楚! 白傲抬头,盯着白子衿,神色复杂,他缓缓开口:“善善,你欠若风太多了……等若风醒来后,你与他成婚吧。” 白子衿身子一震,她整个人僵在那里,久久之后,她听到自己说了一个字,轻飘飘的,却带着无比沉重的心情。 “好。” 第447章:定怀长老 “小姐!”伊人不敢置信的惊呼。 小姐竟然答应嫁给赢公子,小姐明明不喜欢赢公子啊,而且鬼王已经想起了所有事啊。 白子衿不语,小脸上泪痕斑斑,神色平静得像没有灵魂一般。 是啊,她欠赢若风的太多了,她该付出代价了…… “好,我立刻让人去准备婚事。”白傲开口,而后又猛烈的咳嗽起来。 这剧烈的咳嗽声将白子衿的注意力吸引回来,她呆呆的拿出手术刀,在伊人猝不及防的时候往自己手腕上一划,鲜血淌下。 “善善!” “小姐!” 白子衿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玉瓶,接满一瓶的鲜血,递给白傲。 “善善,你怎么能伤害自己。”白傲神色复杂,他虽不知善善为何会这么快答应,但看善善的样子,是知道幽隐的存在的。 想必,是绮罗留下的书。 “外公,它能让你的伤快点好,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白子衿微微一笑,明明只取了一小瓶血,脸色却瞬间苍白,让人心疼。 众人不解的看着白子衿,小小姐的血能? 不过,他们也并未问出来,在这里的大部分都是蓝衣弟子,他们知道当初绮罗小姐也有许多异于常人的能力。 把血给白傲后,白子衿也不追问白傲是怎么稳固住机关的,她转身,声音淡淡:“伊人,走吧。” 她手上的伤口只被简单包扎了一下,还有血渗出,背影消瘦,让人心头一疼。 伊人看了一眼白傲,又看了看白子衿,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跟上白子衿。 白子衿刚走了几步,整个人就如一只无力再飞的蝴蝶一般,轻飘飘的朝地上坠落下去。 “小姐!”伊人大呼。 …… 神医门对面的山峰下,若是仔细看,便会发现丛林里有两个人在寻走。 凤烈歌一身红衣,因为已经远离天合,她已经撕去了脸上的人皮面具,俏容冰冷:“楚风,你确定没走错?” 他们已经在这蜿蜒的山脉里走了快两天了,却还没见到神医门的半点影子 “如果地图是对的,那我们就没有走错。”楚风懒懒一笑,笑容风流倜傥,却换来凤烈歌冰冷的眼神。 “楚风,你最好祈祷你找来的地图是对的,否则我要你好看!”凤烈歌冷冷开口。 楚风挑眉:“不用不用,本公子已经够好看了,再好看我怕你会忍不住扑上来。” “我现在就忍不住了。”凤烈歌看着不要脸的楚风,在楚风惊讶期待的眼神里,冷冷掀开红唇。 “忍不住想割了你的舌头。” 楚风挑眉,这爱有些深沉呐,他承担不起。 楚风又准备开口,忽然林中掠出一道人影,单膝跪在凤烈歌前面,沉声开口:“公主,不好了,帝都出事了,秦瑶小姐被算出是皇后命格!” “什么?!”凤烈歌脸色剧变,“怎么回事?谁算的?!” 太后本就想让瑶瑶嫁给皇兄,现在瑶瑶又被算出皇后命格,瑶瑶就必须嫁给皇兄了。 拥有皇后命格的女子,除了皇上,还能嫁给谁呢。 楚风在一旁挑眉,皇后命格?就是那天那个俏皮盼兮的女子? “是国寺的定怀长老。” 凤烈歌身子一震,她本以为这是太后为了让瑶瑶嫁给皇兄而找人编纂出来的,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定怀长老算出来的。 定怀长老绝对不会屈服太后的强权乱说,那么说,瑶瑶的命格是真的了…… “这定怀长老算命很厉害吗?”楚风凑过来,如果厉害的话,啥时候他去让定怀算算,看他和凤烈歌有没有可能。 凤烈歌脸色有些难看:“定怀长老这一生算过三次,第一次是邑皇幺子天生残疾,第二次是罗女误入天合,第三件是父皇登基,每一次,都十分的准。” 凤邑的幺子就是凤惊冥,天生腿残,罗女则指白绮罗,而宣帝虽是太子,但定怀长老算出这件事时,宣帝当时只有八岁! 所以,只要是定怀长老算出来的事,都是真的! “这么厉害。”楚风惊讶了,又有疑惑,“不过,这么厉害的人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 凤烈歌抿唇道:“十几年前邑皇死后,定怀长老就开始沉寂闭关,十几年都未出关,知道他的人也就少了,别说你了,国寺新去的僧人都未必知道定怀长老的存在。” 可凤烈歌没想到,定怀长老会突然出关,还算出来这么可怕的事情。 “那你怎么知道的?”楚风疑惑,十几年前凤烈歌也才一两岁吧。 凤烈歌不再回答楚风,她看向地上暗卫:“这件事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们走到这里花了将近十天,消息传到暗卫这里,暗卫再禀告她,肯定用了许久。 “七天前。”暗卫道。 凤烈歌心里一跳,她几乎都能想象到,定怀长老一出,太后肯定会逼婚秦瑶的场景。 可他们离神医门已经不远了,究竟是去神医门找子衿还是回天合帮瑶瑶,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看着沉默的凤烈歌,楚风挑眉:“要不我替你去天合,你去神医门?你可别忘了天合现在还在到处找你。” 凤烈歌愈发沉默。 就在这时,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凤烈歌倏的朝旁边看去,手握上腰间的长剑。 有几人从树林里走出,一身白衣飘飘,十分明显。 “神医门?”楚风看着几人。 白岳皱眉看向凤烈歌:“烈歌公主,你怎么在这里?” 他是奉命下来,看看神医门的晃动有没有影响到旁边的村落,却没想到碰到了凤烈歌等人。 凤烈歌也愣了愣,随后问道:“神医门就在这附近?我来找子衿的,她……没事吧。” 楚风笑了,他就说他没找错地方吧。 “小小姐没事。”白岳忽略凤烈歌的前一个问题,回答第二个问题。 他虽不知大师兄从万毒峰拿到了什么,但一定是救小小姐的,小小姐的命算是保住了。 闻言凤烈歌松了一口气,还好没事,要是白子衿真的出事了,她会愧疚一辈子。 “烈歌公主,要不要去门中坐坐?小小子要是看到你,一定会非常欣喜。”白岳开口。 凤烈歌摇摇头:“不用了,下次吧,知道子衿没事就好,我还有事要去处理。” 既然子衿没事了,她得回天合去帮瑶瑶。 想到秦瑶,凤烈歌的心又沉了几分。 “好。”白岳点点头,目送凤烈歌等人离去。 等凤烈歌离开后,白岳才猛的想起一件事,他道:“该让烈歌公主把鬼王带走的,小小姐就要和大师兄成婚了,鬼王留在门中算什么回事。” 可惜,凤烈歌已经走远,叫也叫不回来了。 …… 七天前 秦瑶带着柳柳进宫,在宫人们各异的眼神里,直接朝凤子宣的寝宫走去。 柳柳快步跟着自家小姐,有些犹豫:“小姐,我们真的不先和老爷说声吗?” 这样先斩后奏,回去之后老爷一定会暴怒的。 “不说。”秦瑶抿唇,要和爹爹说了,她还有机会吗。 走进七皇子的宫殿,里面的太监和宫女都不敢置信的看着秦瑶,一个女子直接闯进来,不要自己的名声了吗? 秦瑶却不管他们的眼神,大步走去。 “秦小姐,您是来找七皇子的吗?”守在门口的侍卫看到秦瑶,先是一愣,然后就是狂喜。 不过这狂喜还带着点惊疑和不确定,幸福来得太突然,实在是有些不真实啊。 “对!”秦瑶直接点头,俏眸看向殿中却不见凤子宣,“他人呢?” “七皇子他……” “我在这里。”一道文质彬彬的声音响起。 秦瑶转头看去,凤子宣的一身丧衣还未换下,看着她的眼神带着温柔以及惊喜。 他没想到,秦瑶会主动来找他,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但她能主动来已经让他十分愉悦了。 让他更惊喜的还在下面。 秦瑶大步走向凤子宣,忽然一把抱住他,佳人突然投怀,让凤子宣愣了愣,随后他紧张的低头:“瑶瑶,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在凤子宣的认知里,如此反常的秦瑶,肯定是遇到了什么让她无比难过的事。 “不是。”秦瑶摇头,她抬首看着凤子宣眼里的紧张和无措,心里一暖,她忽然开口。 “凤子宣,你愿意娶我吗?” 轰! 凤子宣如同被雷劈了一般,他整个人僵住,幸福来得太快,呼吸都有些紧促。 “凤子宣,你要愿意娶我,我们现在就去和皇上请婚。”秦瑶很认真的开口,“和太后作对,你愿意吗?” 你愿意吗? 这几个字炸在凤子宣的耳朵里,他眸子呆呆的看着秦瑶,还有些消化不了自己听到的。 见他不说话,秦瑶忽然有些紧张:“难道你不愿意?那算了,当我没来过!” 秦瑶转身就要走,带着愤怒。 下一秒,她整个人被人拦腰抱起,她惊呼一声,凤子宣抱着她不停转圈,声音狂喜。 “瑶瑶,你怎么会问出这么傻的问题,我自然愿意。” 第448章:皇后命格 秦瑶转怒为喜,脸上洋溢出笑容,笑声如铃铛一般清脆,传遍了整个宫殿。 “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秦瑶被转得有些晕了,余光扫到一脸慈母笑的侍卫,这才想起还有人在看着,脸一红,手轻拍因凤子宣,让他自己下来。 凤子宣却不愿,要知道几个时辰前秦瑶还不愿理他,现在却提出要嫁给他,他的狂喜无人能知,甚至觉得有些不真切:“瑶瑶,你真的愿意嫁给我?” 秦瑶脸一红,她嗔瞪了凤子宣一眼,虽然自己比寻常女子脸皮厚些,但也还是会害羞的。 不过,看着凤子宣不确定的眼神,她还是小声开口:“愿意……快放我下来,这么多人看着呢!” “他们看着又如何?你很快就会成为我凤子宣的妻子。”凤子宣抱着秦瑶,十分满足。 秦瑶脸又红又烫,这都还没有定下来呢,瞎嚷嚷什么。 待凤子宣高兴够了,秦瑶才和他一起去找顺帝。 两人刚走了几步,还没有出宫殿门,一个侍卫就急匆匆的跑进来:“七皇子,大事不好了,定怀长老算出秦瑶小姐是皇后命格!” 什么?! 凤子宣和秦瑶同时身子一震,两人僵在原地。 皇后命格?! 秦瑶神色呆滞,她脑子里嗡嗡的在想,断了她一切思考的能力,皇后命格…… “你说什么?”凤子宣最先回神,他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冷怒。 秦瑶也回神了,她不停摇头,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是皇后命格,绝对不可能!” 皇后命格啊! 那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命格,只要被算出这个命格,就可以飞上枝头当凤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秦瑶却觉得是个烫手山芋,这代表着她必须要嫁给皇上。 她不停的摇头,泪水在眼里打转然后淌下,她声音哽咽:“不可能,不可能。” 她怎么可能是皇后命格,她是要嫁给凤子宣的啊,绝对不是。 “瑶瑶。”凤子宣心疼的将秦瑶揽进怀里。 侍卫虽然不忍开口,但还是得说:“半个时辰前,定怀长老突然出关,将秦瑶小姐是皇后命格之事告诉了还未散去的大臣们,现在大家都已经知道了……” 凤子宣眼底闪过慌乱之色,若是只少数人知道,他还可以除了他们,可现在这么多人都知道。 很快,帝都的百姓也会知道,他的瑶瑶就必须嫁给皇上。 “凤子宣,一定是算错了,一定是算错了对不对?”秦瑶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她泪眼朦胧的看着凤子宣,哀求和恐惧的语气让凤子宣心口揪疼。 凤子宣一把抱住她,低声道:“对,算错了,是算错了。” 秦瑶眼里带着希望,她拉着凤子宣的衣裳,拉得紧紧的:“那我们现在去找皇上,将婚事定下来好不好,好不好?” 现在的秦瑶极度恐慌,她不愿承认皇后命格的事。 凤子宣身子一僵,他看着一脸希望和迫切的秦瑶,缓缓开口,声音颤抖:“瑶瑶,不行。” 哪怕顺帝再稳重,不愿拆散他和秦瑶,可那是皇后命格啊! 面对着一个拥有皇后命格的女子,就算是顺帝不想娶,可太后和大臣一定会逼迫他娶,他若想坐稳皇位,就一定要娶秦瑶! 轰! 秦瑶只觉得脑海里有什么崩塌了,她整个人如遭雷劈,心口像被撕裂一般的痛,泪水哗啦啦的掉落:“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瑶瑶,你别哭。”凤子宣心痛又慌张,他拿出手绢想替秦瑶擦去脸上的泪水,却被秦瑶一把推开。 秦瑶满脸泪珠,她不停摇头:“我不听!我不听!” 说着,秦瑶踉踉跄跄的朝外跑去,柳柳看了一眼僵在原地的凤子宣,赶紧追上自家小姐。 “小姐!” “小姐你等等柳柳!” 凤子宣站在原地,身子僵硬,神色怔怔,他还保持着替秦瑶擦眼泪的姿势,无比落寞。 他手垂下,唇瓣缓缓掀开:“跟上瑶瑶,别让她做傻事。” “是。”侍卫点头,跟了出去。 留下的侍卫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家皇子殿下,好不容易守到云开见月明了,却又发生了这样的事。 皇后命格……秦小姐和殿下,算是基本没有可能了。 就在他想上前安慰凤子宣的时候,却听凤子宣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殿下。”侍卫惊住了。 凤子宣仰天大笑着,笑声大苦,心疼的感觉已经蔓延了他全身,一点一点的让他痛苦。 这是上天和他开的一个玩笑吗?亦或着说,这是在玩弄他吗。 不知笑了多久,凤子宣垂下了头,神色嘲讽,声音尖锐:“皇后命格……一个皇后命格,就要夺走我的所有!休想!” 强大的内力,自他身上迸出,只听见“轰!轰!轰!”的声音,假山爆裂,树木断倒,树叶漫天飞舞。 侍卫们脸色剧变:“殿下!殿里还有太后的人啊!” 殿下会武功的事,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的瞒着所有人的,没一人知道。 为了瞒过那些人,殿下曾经受了多少次侮辱,可现在殿下却用出了武功! 既然已经来不及阻止,那就除掉那些眼线!侍卫们对视一眼,纷纷明白对方的意思,默契的各自朝一个宫人而去。 那几个宫人神色恐惧,他们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何时暴露的,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逃! “逃,你们逃得了吗?”一个侍卫冷笑,一刀抹了那宫人的脖子。 为了不让人怀疑,这些眼线都是不会武功的普通宫人,所以他们没跑出几步,就都被抹了脖子。 一地狼藉,一地鲜血,一地的……尸体。 “殿下?”侍卫担忧的朝凤子宣看去。 凤子宣低着头,他脸上早已没了书生淡雅,被冷意和疯狂之色覆盖,显得有几分可怕。 良久之后,他开口,声音染着危险。 “定怀长老呢?” 先前回来禀告的侍卫道:“回国寺了。” 凤子宣低笑一声,那残忍的笑容,竟和凤惊冥有几分相似之处! “好,去国寺。” …… 秦府 秦府的气氛格外阴沉,就好像被乌云密布一般,下人们都有些害怕。 “老爷,一定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瑶瑶怎么可能会是皇后娘娘。”大堂里,秦夫人一脸苍白。 秦广脸上带着苦笑,声音沉重:“夫人,你以为我愿意相信吗?可瑶瑶的确是。” 最不想和皇室沾上关系的就是他了,可秦广没想到,他避过了凤子宣,却没避过顺帝。 他的女儿,最后竟还是要入宫。 早知如此,他还不如将瑶瑶嫁给凤子宣,起码不会有那么多是非。 “爹。”秦泽开口,声音沉沉,“定怀长老不是闭关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一出现就说出这样震惊世人的事,该不会他被太后收买了吧。”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而且还事关秦瑶,秦泽实在是没法不想别的。 “你以为定怀长老是谁?”秦广苦笑,要是其他人他一定会想办法反击,可那不是啊,“他算的事,从来没错过。” 秦夫人无力的跌坐到椅子上,秦泽神色沉重。 “老爷,这件事能不能先别告诉瑶瑶,我怕她承受不住……瑶瑶?!” 秦夫人的话说到一半,秦瑶失魂落魄的从外面走进来,脸上还带着泪水,眼眶红肿。 秦家三人只觉得无比心疼,尤其是秦夫人:“瑶瑶。” 秦瑶无助的看向秦广:“爹,一定不是真的对不对,我怎么可能是皇后命格呢,我这么善妒,又这么粗鲁,怎么会呢。” 看着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女儿一脸憔悴,秦广只觉得心都揪了起来,可他在这个问题上没法欺骗秦瑶。 这件事,是他们所有秦家人必须面对的。 “爹,你说话啊,你说话啊。”秦瑶拉着秦广的手,不停的摇晃着,泪水又要掉下来了。 秦夫人将秦瑶拉开,无力又心痛:“瑶瑶,你……你的确是皇后命格。” “你们骗我,你们都在骗我!”秦瑶退后几步,对几人怒吼,然后朝自己的房间跑去。 秦夫人心一揪:“瑶瑶!秦泽,快跟上你妹妹,别让她做傻事。” “好。”秦泽大步跟过去,一脸担忧。 秦瑶刚走,一个下人就连忙跑进来禀告:“老爷,圣旨来了。” 什么! 秦广身子颤了颤,竟然如此之快?! 只见太监总管手里高举着明黄色圣旨,大步走进来,他身后跟着四个太监,进屋后,他扫了一眼秦广和秦夫人,打开了圣旨。 “秦瑶听旨!” 秦广道:“秦瑶去了将军府,还未回来,就由本相领旨吧。” “好。”太监总管也没有强行要秦瑶回来领旨,毕竟那可是未来的皇后娘娘,得罪不起。 秦广和秦夫人跪在地上,太监总管干咳两声,公鸭嗓将圣旨的内容读出来。 “奉天承运,皇帝造曰,秦相之女秦瑶聪慧灵婉,气质出尘,蕙质兰心,宣秦相之女秦瑶进宫觐见!” 第449章:一月时间 “老臣……接旨。”秦广整个人往前一拜,沉重的声音响起。 太监总管笑吟吟的将圣旨递给他:“秦相,恭喜了,日后可别忘了小人。” 秦广暗自苦笑一声,他点点头,接过那明黄色的烫手山芋。 “回宫!”太监道。 秦广让管家送太监总管出去,脸上的笑越来越苦。 “老爷,这可怎么办啊?”秦夫人无比惊慌,瑶瑶哪里能进宫去当皇后啊! 秦广沉默着把手上的圣旨放到桌子上,几秒之后,他沉吟苦笑:“你去让瑶瑶打扮打扮,进宫吧。” 秦夫人睁大了眼睛,怎么可以! 可秦夫人也明白,皇命难为,加上圣旨已经下了,瑶瑶若是不进宫就是抗旨了,而且,皇后命格啊,就算瑶瑶不嫁给皇上,日后也没人敢娶瑶瑶了。 毕竟,那等同叛变啊! 皇后命格几个字,是对他们秦府的一个枷锁,压得所有人心情沉重,却又无法反抗。 秦夫人到秦瑶房间的时候,看到自己眼眶红肿的女儿,她眼睛也是一酸:“瑶瑶,圣旨来了,我们……收拾收拾进宫吧。” 轰! 这对秦瑶来说是五雷轰顶,她站起来不停摇头:“娘,我不去,我不去。” 她不想进宫,不想嫁给皇上。 “瑶瑶。”秦夫人痛苦的喊了一声,“娘何尝想你去,可圣旨以下,我们不去就是抗旨,抗旨是要满门抄斩的啊。” 满门抄斩四个字像是一盆冷水,在本就冰冷的冬天直接浇了秦瑶一身,让她如坠冰窟。 满门抄斩……满门抄斩…… 秦瑶呆滞了许久,然后她哽咽开口:“好,我进宫。” 不能因她一个人,让秦府上下所有人为她陪命。 秦夫人又是一阵心疼,她一边替秦瑶梳妆,一边安慰秦瑶,也安慰自己:“圣旨只说是进宫觐见,还没说立后呢。” 秦瑶低头不语,现在的情况,可能会放过她吗? 她想,是不可能的吧。 “你哥呢?”秦夫人忽然想起,自己不是上秦泽跟过来的吗,怎么没看到秦泽人。 柳柳连忙回答:“回夫人,大少爷刚才出去了,不知道是去哪里了。” 秦夫人沉默一会儿,赶紧替秦瑶梳好妆,用了不少胭粉才将秦瑶发红的眼眶盖住,不认真看是看不出她哭过的。 秦夫人又要秦瑶坐着休息一会儿,毕竟他们刚才和太监总管说的是秦瑶在将军府,太快去反而会惹得怀疑。 “瑶瑶,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该进宫了。”秦夫人慢慢开口。 秦瑶缓缓点头:“好。” 到了门口,秦瑶刚上了马车,就听到了沉姣的声音。 “瑶瑶,等等我。” 秦瑶掀开帘子,俏皮可爱的脸上没了笑容,她看着大步走来的沉姣:“姣姣。” “瑶瑶,我听说……我陪你进宫。”沉姣刚从竹林回来,一回来就听到了秦瑶皇后命格的事,心里一惊,连衣裳都来不及换,就连忙过来了。 “姣姣,谢谢你。”秦瑶眼眶有泪珠打转,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哭。 马车轱辘压过青石板,朝皇宫而去,皇宫门口早已有人在等待,远远的看到秦瑶的马车,就立刻殷勤的迎过来。 这位可是未来的皇后,他们一定好好迎接,绝不可有半丝懈怠 “奴才见过秦小姐,见过安敏郡主,秦小姐,秦夫人,这边请。”一个太监对两人恭敬行礼,然后就献媚的看向秦瑶,嘘寒问暖。 “秦小姐,一路来累不累,日后……” “好了,我们知道路,你退下。”沉姣眉头一皱,让太监退下。 瑶瑶心情本就不好,还来这里伤口撒盐。 太监十分委屈,他有什么地方得罪到安敏郡主了吗?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他还是得听沉姣的话退下。 有了这个前车之鉴,其他人也就乖乖跟着,不敢再上前来说什么。 到了养心殿,秦瑶有刹那的恍惚,她以前也来过这里,可却从来没有这次这么抗拒,她甚至有些抬不动脚,不想往上面走去。 “秦小姐,皇上和太后娘娘在里面等您多时了。”太监总管站在门口,看着秦瑶一直不动脚,开口提醒。 秦瑶恍惚点头,她缓缓抬脚,每一步都走得无比困难。 沉姣眼底划过担忧,却也不能说什么。 “皇上,太后娘娘,秦小姐和安敏郡主,秦夫人到了。”太监总管禀告完,就站到一边。 养心殿里,顺帝一身黄袍坐在高位上,旁边坐着的是一身盛装,心情愉悦的太后。 她本还在想着用什么办法,让秦瑶不得不嫁给顺帝,没想到她办法还没使出,定怀长老就帮了这么大一个忙。 而顺帝,则是依旧一脸稳重,但看着秦瑶,他眼底划过复杂和无奈之色。 “臣女见过皇上,太后娘娘。” “安敏见过皇上,见过太后娘娘。” “秦氏……” 几人一一行礼。 顺帝道:“平身,免礼,来人赐坐。” 秦瑶三人起身,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秦瑶低垂着头不说话。 太后暗自冷哼一声,她早知道秦瑶和凤子宣的那些苟且事,不过为了让秦相助顺帝,她也只能假装不知道。 她没责罚秦瑶,秦瑶居然还在这里给她摆架子? “秦……”太后脸色微冷。 “秦小姐。”顺帝也开口,看似恰巧的打断了太后的话,声音还比太后大。 太后不悦的瞥了顺帝一眼,不过也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什么 秦瑶抬头:“臣女在。” “秦小姐,你可知鬼王叔的情况如何了?朕已经许久没看到他人了。”顺帝皱着眉头道,“太医去看鬼王叔,也都被挡了出来,朕很担心鬼王叔,毕竟他受了那么重的伤……” 旁边的太后心思百转,这些日子她要么在忙凤烈歌的事,要么就是太后和秦瑶的事,倒是忽略了凤惊冥。 那日凤惊冥受了那么重的伤,天合内根本没人可以医治,又这么多天没露面,该不会他已经没救了吧…… 想到这里,太后眼神闪烁,如果真是这样,她定要趁机要了凤惊冥的命! “臣女不……”秦瑶自那日后就厌恶极了凤惊冥,怎么会去打听他的事。 “鬼王的确受了重伤。”沉姣暗地里拉了拉秦瑶的手,一脸冷笑,“但他那是活该!” “大胆!”太监总管尖锐的开口。 不管凤惊冥怎么样,但现在他还是鬼王啊,尤其是皇上还挺在乎这个鬼王叔的。 沉姣沉默了,但脸上的冷笑依旧不少。 顺帝拧了一下眉头,也没治罪沉姣,毕竟鬼王叔的所作所为的确有点太过份了,他余光瞥了一眼太后,缓缓开口,询问太监总管:“朕让你招募的天下名医呢?” “回皇上,他们进了鬼王府后,就没再出来。”太监总管胆战心惊的回答,在心里他其实认为那些名医已经遭遇不测了。 毕竟这么多天了,鬼王府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名医们如果没事,怎么可能不出来,至少露个面啊。 可并没有,没一个出来的…… “朕知道了。”皇上看了一眼太后,见太后正在思索着什么。 种种迹象看来,凤惊冥就是没死也重伤不治了,现在正是取他命的最好时机! 不过,这件事太后没打算告诉顺帝,顺帝什么都好,就是太仁慈了,若是自己有儿子也不会让顺帝…… “秦小姐,你也已到了适婚年龄了。”顺帝缓缓开口。 这句话吸引回了太后的注意力,不过却也只吸引了一部分,她大部分的精力还在考虑怎么除掉凤惊冥。 秦瑶身子微颤,她点点头:“是。” 她知道,自己的命运要被决定了,秦瑶手死死攥住衣袖,让自己别哭出来。 不能哭,不能哭啊…… “朕颇为倾心于你。”顺帝缓缓开口,这句话让太后很满意,只要将秦瑶娶了,顺帝的江山就会稳固很多,那些说顺帝不是天命之帝的谣言也会被攻破。 秦瑶脸色一白,沉姣脸色也微变。 可顺帝的下一句话,让太后脸色一变! “待太皇太后的丧期过了,朕定会找礼部和秦相好好商量商量。” 秦瑶三人不敢置信的抬头,在顺帝说出倾心秦瑶那句话的时候,他们就以为顺帝要立刻拟旨立后了。 就算不立刻立后,也至少会先下聘,谁也没想到,顺帝竟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太皇太后的丧期,可是要三个月啊! “皇上!”太后声音都变得有些尖锐。 现在这种时机,秦瑶这种皇后命格女子,怎么能三月后再娶,自是越快越好。 何况,还有凤子宣虎视眈眈! “母后,怎么了?”顺帝似乎十分不解。 太后一噎,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她说不顾太皇太后的丧期立刻娶妻,而且皇上一言九鼎,她也不能改变。 不过,不能改变不代表不可以缓和,太后高高在上的看了一眼秦瑶,道:“皇上,太皇太后一向崇尚俭朴,想必她若是知道,也不会愿让整个皇宫为她守丧期三月,本宫看,一月就好。” 虽然三个月缩短为一个月,但秦瑶几人还是很惊喜!至少,她们有时间了! “朕觉得……”顺帝佯装皱眉,但看着太后有些泛冷的脸色,他似乎十分无奈,“好吧,母后说得对,那就一月。” 战宝今天发烧了,暂时先更一章,明天补上(道歉道歉) 第450章:成不了皇帝 国寺 国寺一片宁静祥和,烟火袅袅,时不时有飞禽从头顶掠过,下面是诵经完走出来的僧人。 “定怀长老,方丈,你们是要下山吗?”监寺看着两人朝门外走去,疑惑开口。 定怀长老是一个教矮的僧人,一身袈裟,他脸上带着笑,笑容却让人觉得高深莫测,怎么也看不穿。 “不下山,去等人。” 监寺神色不解,等人?谁让方丈和定怀长老一起去等。 不过,看定怀长老高深莫测的样子,应该是会有人来。 二人站在国寺门口,如同得道高僧,屹立天地,不染红尘。 “师弟,你这次有些过了。”定空方丈略微不赞同定怀在太皇太后葬礼上说出秦瑶皇后命格的做法,他看得出来,秦家丫头和顺帝是无缘的,走不到一起的。 皇后命格几个字,可将太多人卷入纠纷。 定怀长老不甚在意的笑笑:“师兄放心,我有分寸,天合的龙气一步一步消失,师兄也是看在眼里的,我们虽是方外之人,却到底也是凤家宗室,不能置之不管。” 提到龙气,定空方丈沉默了几分。 天合龙气若是消散,天合就必定会灭亡,被其他国家吞噬。 “你这么逼他们,也未必能激出什么来。” 定怀长老似笑非笑的摇摇头:“非也非也,我闭关十五年,耗费寿元远离尘世,也还是算出些东西的。” 定空方丈虽然知道定怀肯定算出了什么,可定怀一出关,没告诉寺里任何人直接就去了皇宫,定空方丈现在还不知道他究竟算出了什么。 定空方丈看向定怀长老,定怀长老缓缓开口。 “异星回归,冥王移位,凤惊冥的心变了,他做不了皇帝了。” 定空方丈又是一阵沉默,定怀长老算出来的东西从没错过,世人只知道定怀长老三算惊人,却不知道他当年其实算了四次。 而最后一次算出来的东西,就是十五年后凤惊冥会登帝称霸天合,甚至统一泛大陆。 因为算出了这件事,定怀长老自知会受到天谴,这十五年与其说是闭关,不如说是躲避天谴。 而定空方丈护凤惊冥,也有一部分是因为这个预言。 而原本凤惊冥会推翻宣帝,但白子衿来了…… “师兄,该来的人来了。”定怀长老微微一笑,看向不远处,他丝毫没有凤惊冥的事而不悦浮躁。 他们已是方外之人,只能引路,不能真正插手,一切,都要看顺帝们自己。 定空方丈抬头,见凤子宣一步一步的往这里走上来,他脸上带着笑意,却让人背后发凉,他对定空方丈拱拱手,后看向定怀长老:“见过方丈,这位,想必就是定怀长老了。” “七皇子。”定怀长老依旧微笑,哪怕他知道凤子宣是为什么而来,他也依旧淡定如莲。 “我能进去坐坐吗?”凤子宣带着淡淡的笑容,盯着定怀长老。 定怀长老让出一条路:“自是可以。” 定空方丈眉头一皱,他看着平静却又不平静的凤子宣,定怀没有武功,若是凤子宣不顾一切怎么是好。 定怀长老却比定空方丈淡定得多。 这时,一个侍卫从山下跑来,低声对凤子宣说了几句话。 凤子宣眼里闪烁光芒,他看了一眼定怀长老,却见定怀长老笑吟吟的开口:“七皇子,万事天注定,是你的终会是你的,而不是你的,则抢也抢不来。” 凤子宣眼神一深,这句话的玄外之音他听出来了,若是秦瑶不喜欢他也就罢了,可秦瑶和他两情相悦! 不过,想到侍卫刚才的话,凤子宣淡淡一笑:“子宣突然还想起有些事,过些日子再来拜会。” 说完,凤子宣转身下身,走到山梯的一半,他听到身后定怀长老的声音。 “万事因果轮回,一命留一命是最好。” 凤子宣脚步一顿,他未停留,继续往下走去。 国寺门口,定怀长老看着他的背影,笑着摇摇头:“也是一个倔强的。” 不过,心倒是不坏,且看一月后吧。 “师弟。”定空方丈开口,他目光看向神医门的方向,“我要去见一趟故人,他做错了决定,寺中的事就交给你和必严了。” “师兄你放心去。”定怀长老也不问是什么事,只是笑笑。 …… 神医门 白子衿从万毒峰回来后,便是比之前还要平静,不吵不闹也不哭,连难过的情绪都在她身上看不到了。 她似乎将自己放空了,也似乎将自己隔离起来了,谁也碰不到。 “小姐。”伊人将食物放到桌子上,眼里闪过担忧,“吃饭了,等吃完饭再把药喝了,明天就可以医治了。” 幽隐药力太强,白子衿虚弱的身子不能立刻承受,所以这几日都是在疗养她的身体,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 “好。”白子衿轻轻点头,端起饭菜一口一口的吃着,动作机械就好像是在完成什么任务一般。 就在这时,两个白衣弟子手里端着许多红稠和喜红灯笼等用来装饰绮罗峰的东西进来了,白子衿余光瞥到,那红色刺痛了她的眼! 白子衿连忙移开视线,让自己不去看,心口隐隐作痛却是不停传来。 “为什么。”白子衿失神呓语,她以为自己已经放开了,为什么还是会痛。 仅仅是看到红稠,她都会痛…… “小姐,什么为什么?”伊人疑惑低头。 白子衿粉唇微扬,将那痛色和苦涩压下去,她淡淡道:“没什么,就是今日的菜有点咸了。” “咸吗?”伊人奇怪的夹起一筷子菜放进嘴里,“不会啊,刚好。” 白子衿淡淡一笑:“可能刚好我吃到了吧,伊人,赢若风……怎么样了?” 白子衿突然问起赢若风,让伊人愣了愣,伊人连忙回答:“赢公子昨天就已经醒了,听说今天就可以下地走路了,就是喉咙可能好不了了。” 说到后面,伊人的声音渐弱,她听白莺说,因为赢公子喉咙的毒十分剧烈,而且赢公子自己又没做任何措施,很长时间才出来医治,喉咙可能好不了了。 闻言,白子衿粉唇一抿,她忽然就没了吃饭的胃口。 旁边就是赢若风的山峰,白子衿坐在这里,是能隐约看到亭台楼阁的,却看不到赢若风。 “小姐,怎么不吃了?”伊人问。 “伊人,和我去看看他吧。”白子衿缓缓开口。 伊人一愣,小姐这是要去看赢公子?想到小姐答应嫁给赢若风的事,伊人也沉默了。 “是。” 白子衿起身,披着披风,穿过小桥,朝旁边走去,她小脸平静,眼底偶尔闪过复杂。 “小小姐。” “小小姐。” 两个白衣弟子对她点头,一个人。 “小小姐是来找大师兄的吗?” 白子衿也微微点头:“是,他在哪里?” “大师兄在院子里。” 白子衿抬步走向院子里,神医门的院子都是半封闭式的,方便种药草。 赢若风侧对着他,黑发垂下,侧脸轮廓分明,但脖子上的伤十分明显,或是因为受伤的原因,一身白衣显将清冷的他衬托得有几分虚弱。 他不知在看什么,白子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空无一物。 不知为何,到了这里白子衿忽然有些退缩,她想回绮罗峰了,脚步已经向后退,弟子的声音却想起。 “大师兄,小小姐来了。” 赢若风闻言转头,看到白子衿有些无措的站在那里,他丹凤眼闪过温柔,扬唇一笑:“过来吧。” 他一开口,声音再也不似从前那般清冷动听,反而像乌鸦一般难听刺耳。 这让白子衿眼角一酸,不过她还是带着淡笑,平静的走了过去:“赢若风。” “坐吧。”赢若风凝视着她。 白子衿坐到他对面,却不知该说什么,而赢若风也不开口,就一直看着她,好似能这样看一辈子的话他也会满足。 这样的目光,让白子衿觉得有些灼热,她下意识的抿唇,开口打破沉寂:“你……还难受吗?” 那日赢若风出来时,她看得很清楚,赢若风浑身是伤,最后好似还被重伤一击。 就算赢若风自愈能力再强,面对这么多的伤,肯定也是很痛苦的。 “我没事了,师父用了你的血,下次你别那么傻了。”听到她的关心,赢若风心里一暖,这一刻,他觉得受再多的苦也没关系,只要她好。 白子衿淡淡一笑:“我不傻,那是我该做的。” 那是……她欠他的。 赢若风闻言心头一坠,好似马上要坠入深渊一般,他连忙转移注意力,看着白子衿,精致的樱唇慢慢掀开:“听说,你答应嫁给我。” 这件事是在赢若风醒后,白莺告诉他的第一件事,可赢若风却觉得,心里百味杂陈。 欣喜吗?自然是欣喜如狂的,可她不快乐啊,她从未喜欢过自己…… “是。”白子衿点点头,她神色无比平静,“怎么,你想娶我吗?” 赢若风的千言万语,在看到白子衿平静的脸色时,忽然就说不出话来,他终究是没办法违背自己的心意。 “想!” 第451章:别让他醒 没有人知道,在得知白子衿要和凤惊冥成婚时,赢若风心里有多么的痛苦,他时常站在门主峰上,看着天合的方向,一看就是一整天。 他安慰自己,至少白子衿幸福了,她嫁给了他喜欢的人,凤惊冥也会视她若珍宝。 可他错了,凤惊冥在大婚之日,狠狠的在白子衿心口插了一刀,那一瞬间,赢若风对凤惊冥动了杀机! 可后面,赢若风就无力了,那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所以他让白莺救醒凤惊冥,但却废了他的腿,只因白子衿说过一句。 “凤惊冥,你给我听好了,日后你若背叛我,我就把我治好的你的腿废了!” 那句话不是白子衿的玩笑话,但到最后她却下不了手,他就帮她。 眼前,白子衿对他浅浅一笑:“那就行了,我嫁给你,日后再也不出神医门一步。” 出了神医门,等待她就是回忆痛楚,她不敢了,她怕了。 “白子衿。”赢若风唤出她的名字,他想娶她,可他亦要她的心,否则,他是在折磨她,也在折磨自己。 白子衿已经站起来了:“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赢若风欲言又止,丹凤眼凝视着她纤细的背影,最后还是没有将她叫回来。 这时,两个弟子端着东西进来,赢若风一看,是成亲要用的东西,十分喜庆。 “挂上吧。”赢若风嘶哑的声音飘渺,不知要飘向何方。 …… 白子衿回了绮罗峰不多时就沉睡过去了,伊人蹑手蹑脚的朝外走去。 阿落突然出现,挡在她面前,神色疑惑:你去哪里? “我,我去找白七,把这个给他。”伊人余光瞥到一个盆栽里的药草,连忙将盆栽捧起。 “这是小姐之前吩咐吧,送给白七的意中人,那个西堂的女子。” 这件事阿落是知道的,她点头:你直接去西堂就好了,快去快回。 见她没有怀疑,伊人暗松了一口气,点点头:“好,知道了。” 伊人捧着盆栽往西门的方向而去,她回头看了一眼,见阿落正在教周小安用匕首,练习挑、刺的动作,并没有怀疑她。 到了西堂,现在大部分神医门的弟子都认识伊人,她不像阿落一样冷冰冰,和大家也聊得来。 “伊人。” …… 原本大家都是在和伊人打招呼,忽然一个弟子扫到伊人手里的药草,眼睛倏的就亮了。 “千斤拔!” 这一句千斤拔,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一人率先出手。 “伊人,我和你关系这么好,这千斤拔肯定是给我的对不对?” 伊人躲开他伸过来的爪子,整个人轻轻一点往旁边而去:“你想多了,这千斤拔是小姐让我拿来的,不是给你们的,是给白七的意中人的。” 话说,伊人还真不知道白七的意中人叫什么名字,只能以意中人来代替。 不过,白七和西堂一个女弟子在一起的事已经人尽皆知,她这么一说,大家就知道是谁了。 “白芍,你的千斤拔来了。”众人闷闷不乐的喊着。 他们可都和白芍一样,心心念念想要这些药草,心痒痒很久了。 可谁知道伊人带过来一株,却不是给他们的,想哭啊想哭。 白芍似乎正在忙什么,但是一听到千斤拔,她噔噔噔的从里面跑出来:“千斤拔在哪儿?在哪儿?” “诺。”伊人将千斤拔递给他,白芍立刻像捧宝贝一样捧着千斤拔,不停研究,眼睛亮亮的。 旁边的弟子也凑过去,虽然得不到,但是看看也好啊。 伊人见状,目光一转,她朝旁边开着的一个小门走过去,动作十分轻灵,正研究着千斤拔的弟子无一人发现。 穿过小门,伊人小心翼翼的躲过路过的弟子,从一个窗户翻到一个大房间里。 房间里静躺着十几个黑衣人,尤其是最里面那个黑衣人十分显眼,一头白发,双眸被白布蒙上,邪魅俊容上满是不甘。 “鬼王。”伊人心情复杂,正要走过去看看他们,忽然门口传来脚步声,接着就是开门声。 “吱吖。” 在这千钧一发的一刻,房里又无处可躲,伊人一咬牙,钻进一名鬼弑的床底。 进来的是三人。 “今天怎么样?”一名女子的声音响起。 伊人认出来了这道声音,是二师姐白莺! 一名白衣弟子恭敬回答:“回二师姐,一切如常。” 伊人皱眉,一切如常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鬼王他们都醒不过来了? “那就好。”白莺点点头,她走到一名鬼弑面前,手指探向他的手腕,脉象正常。 “不错,你们两个看着他们,药别下多了伤到他们,但也别让他们那么快醒。”白莺缓缓开口。 在大师兄和小小姐成亲前,这些人绝对不可以醒! 尤其,白莺的目光冷冷的落到凤惊冥身上,尤其是鬼王! 伊人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原来鬼王他们竟是早就可以醒来,却被白莺一直下药让他们昏迷。 可白莺这么做是为什么?因为恨鬼王伤害小姐?可只要凤惊冥醒了,将他们扔下神医门就好了,留着反而会更碍眼才对。 “二师姐放心,我们都有分寸。”白衣弟子开口道。 白莺点了点头,走向凤惊冥,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凤惊冥,忽然触及凤惊冥的眼睛,月眉一拧,手朝凤惊冥遮眼的白布伸去。 可到一半,白莺又停下动作,她冷冷开口:“算了,活该!” 说完,白莺让两个白衣弟子替鬼弑们换药,自己则倚在柱子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最后一个换的是伊人上面的人,弟子不停的走来走去,让伊人有些紧张。 “二师姐,好了。” 这句话简直拯救了伊人,快点好,你们快点离开吧。 就在这时,忽然一块纱布掉了下来,而且不知道风是不是故意的,竟然将纱布吹进了床底下。 伊人:“!!!” 有她这么倒霉的吗? “好,把纱布捡起来,走吧。”白莺点点头。 “是。” 弟子慢慢蹲下,伊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里,门主一直不准其他人靠近这里,若是被发现,她该怎么解释。 两张床之间又是有一定距离的,她要这么翻滚过去,一定会被发现。 现在,她似乎只能坐以待毙,不对,是躺以待毙。 这时,一只手伸了进来,伊人将纱布递过去,希望他抓到纱布就离开,可他的手到处摸,一把摸上伊人的手。 伊人睁大了眼睛:“!!!” 要不是从小的杀手训练让她别叫出来,她早已拔刀,而现在,她整个人僵硬住,也不敢把手抽出来。 伊人已经绝望了,她还是好好想怎么解释吧。 就在这时,对方却抓起纱布,淡定的站起,声音淡淡:“二师姐,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伊人再次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是她听错了吗,他就这么放过她? 伊人不停想着这是不是自己认识的,所以放过自己,可是转念一想,就算是认识自己的,他刚才并没有看到自己的脸。 所以,这个人到底为什么放过自己,伊人百思不得其解。 “嗯。” 这时,几人离开的脚步声和关门声响起,伊人一脸疑惑之色的从床底出来,皱眉不解。 “难道他以为自己摸错了吗?” 那么真实的感觉,傻子才会以为自己摸错了。 伊人想不通,索性不再想,她走到凤惊冥身边,看着昏迷中的凤惊冥,扫了一眼他身上,哪怕是已经医过了,他身上的伤依旧清晰可见。 比起赢若风,凤惊冥身上的伤只多不少。 最重要的是凤惊冥的眼睛! “鬼王的眼睛怎么会瞎。”伊人百味杂陈的开口。 因为凤惊冥是平躺着的,所以伊人只看到了他被蒙住的眼睛没看到双腿,但这已经够她感慨的了。 “现在小姐要嫁给赢若风了,鬼王又想起一切了,而且还受了这么重的伤……但是在小姐好起来前又受不了刺激,我该怎么办?”伊人十分烦躁,她在房里不停的走来走去。 本来让小姐和赢公子在一起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赢公子对小姐那么好,而鬼王却是好几次伤了小姐。 但现在看到凤惊冥这般,伊人心里又生出几分不忍,鬼王已经为他当日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更重要的是,他想起了小姐! 小姐心心念念的,就是让鬼王想起她啊。 “可若告诉小姐,对赢公子又不公平。”伊人焦躁不安,做不了决定。 赢公子亦是拿命去拼,她如果把鬼王的事告诉小姐,小姐一定会动摇,届时对赢公子何等不公。 伊人选择困难,她扫了一眼凤惊冥,突然走到旁边,一个一个取下鬼弑的面具。 “黑煞,你在哪里?” 快点出来给她出个主意! 伊人一个一个的翻,翻到最后却没看到黑煞,她脸色一变。 难道黑煞死在蛊族了…… “不,不会的,白阎都在,黑煞怎么会出事。”伊人摇头,告诉自己这是不可能的,但心头的恐慌却挥之不去了。 第452章:坚决的周小安 在这时,门外又传来脚步声,伊人从窗户跃出去。 刚才没被人戳穿,现在她可不会抱有庆幸的想法。 伊人出了房间后,就立刻了西堂,她现在心情有些慌乱。 “伊人,咦,你怎么又回来了?”一个弟子看到她,诧异的询问。 伊人道:“回来拿点东西,我先回去了。” 那弟子一脸奇怪,他扭头看向伊人刚才走来的方向,嘀咕:“那不是茅房的方向吗,去茅房拿什么。” 伊人殊不知,在她离开后,进来的正是之前抓住她手的那个白衣弟子。 白衣弟子进来后立刻将门关上,他大步走向最里面的凤惊冥,眼里闪过担忧,他轻轻的喊了两句:“王爷,王爷。” 凤惊冥并没有回答,连转醒的迹象都没有,这让白衣弟子皱眉。 “神医门的人都太精了,一个时辰就有人来检查一次,我根本没法给王爷解开迷药。” 可若是不解开,王爷就会一直昏迷下去,想到自己最近听到的消息,白衣弟子一脸愁容。 还有十天赢若风就要娶白小姐了,王爷您要再不醒来,媳妇都得飞了。 “算了,不能让白莺他们起疑,我还是一点一点减少量比较保险。”白衣弟子兀自道。 要真被白莺她们发现了,他们就一个都别想出去,铁定得等到白子衿和赢若风成亲。 他们倒是可以等,但王爷不行啊。 突然,白衣弟子又响起一件事,他蹲到之前伊人藏身的床前面,将布掀开嘀咕:“也不知道是谁,竟然敢来这里,胆子真是大。” 幸好碰上的是他,要是其他人,估计就惨了。 伊人回答了绮罗峰,全程魂不守舍,周小安叫了她好多次都没反应。 最终,周小安走到她旁边,扯了扯她的衣裳:“伊人姐姐,你怎么不理我?你有心事吗?” 伊人一低头,看到眼神清澈的周小安正不解的看着她,她微微一笑:“没事,伊人姐姐碰上了一些难题,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可以问阿落姐姐啊。”周小安坐到她旁边的秋千上。 伊人连忙比出小声的手势:“嘘,这件事不能告诉阿落姐姐,知道吗?” 周小安不明白,但看着伊人一脸认真严肃的模样,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伊人松了一口气,阿落对鬼王的印象已经十分不好,之前是担心小姐撑不过去才会想到鬼王,但现在不一样了,小姐已经能好了。 要是让阿落知道她的犹豫,一定会直接选择赢公子。 “伊人姐姐,你可以把你的烦恼告诉我,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做选择。”伊人看着郁闷不欢的伊人,开口道。 伊人闻言,带笑看着周小安:“好啊,小安,小姐和令珞小姐如果要你选,你选择谁?” 这一个问题,直接把周小安问住了,他呆呆不解:“难道不能两个都选吗?阿姐又不讨厌令珞。” 一个是阿姐,一个是令珞,为什么要选。 伊人无奈的笑了笑,小安可以一起选,但是小姐不可以两人都选啊。 “当然可以,但是伊人姐姐碰到的问题,是一定要做出一个选择的。”伊人道。 周小安似懂非懂:“那就选对自己最重要的那个。” 他一直都是这么选的,当然,阿姐比令珞稍微重要一点点,因为爹娘叮嘱过他,要照顾好阿姐,不让别人欺负阿姐。 最重要的,对小姐最重要的是谁不言而喻。 “可如果那个最重要的人伤害过你呢?” 周小安笑了笑:“伊人姐姐,你这是不是身在局中反而看不清了,就算伤害了,那最重要的人也还是最重要的人啊,除非你觉得那个人不重要了。” 在周小安的理解里就是这么简单,没有什么困难的,就选自己认为最重要的。 伊人脑海里灵光一闪,她看着周小安,赞赏:“小安,你真是太聪明了。” 周小安不好意思的低头,脸都有些发红。 这时,阿落走了出来,她手里拿着两条鞭子:小安,走吧。 “好。” 伊人不解:“阿落,你带小安少爷去哪里?” “我们去练鞭啊。”周小安回答。 伊人点点头,她正在想凤惊冥和赢若风的事,并没有注意到周小安小脸上的异色。 周小安终究还是太小了,哪怕被很多人训练过,但有些事情还是没法做到像阿落她们一样。 阿落牵着周小安来到了刑峰。 “阿落。”刑峰的人对她一笑。 阿落面若冰霜,礼貌的点了点头,大家知道她不会说话,开口问:“你是要进去吗?带着小安?” 弟子眼里闪过异色,这是刑峰,可不是给小孩子玩耍的地方,阿落真的要把周小安带进去吗。 阿落点点头。 “哥哥,没关系的,我就是进去看看,可以吗?”周小安微微一笑,笑容单纯天真,让人很容易生出好感。 受刑峰的还有一名女弟子,她看到周小安这么乖巧的模样,心都快融化了:“当然可以,不过你要小心,里面很危险的。” “我不怕,有阿落姐姐保护我。”周小安又是单纯一笑,让女弟子心里更软。 阿落带着周小安成功进入刑峰,直接朝最深处走去,一路上看到那些可怕的刑具,周小安脸色不变,淡定得不像个小孩子。 从前黑煞他们训练他的时候,为了增强他的胆量,但他去过大理寺的监狱,以及鬼王府的监牢。 所以,哪怕现在环境漆黑阴森,周小安也丝毫不怕。 在最深处,白辛蜷缩在那里,不一样的是还有一个穿着华袍的女子正一脸心痛的给白辛上药:“不痛不痛,女儿不痛。” 突然,白辛剧烈的颤抖起来,还尖叫起来。 “啊啊啊啊!” 小萝以为是自己太用力了,她连忙道:“对不起,娘不是故意的,别怕,别怕,别叫,不能让别人知道娘来这儿。” 可白辛的尖叫声不停,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 小萝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她转头一看,见一个面若冰霜的女子牵着一个小男孩站在不远处。 因为阿落不常出绮罗峰,所以小萝不认识她,但小萝认识周小安! 她好几次都看到周小安为白傲那里,一打听才知道,这是白子衿养父母的儿子。 “你们来干什么?”女儿看到她们害怕成这样子,小萝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看着蜷缩成一团,不停尖叫颤抖的白辛,以及脸上带泪的小萝,就好像是一对受苦的柔弱母女。 可事实是,这一对母女,害了她们小姐! 阿落冷笑一声,她挥动手里的鞭子,力气极大,“啪”的一声打到地上,声响惊人! 阿落用行动,回答了小萝,让小萝脸色一白,她护住白辛:“你们,你们不能这样,门主不会同意你们动用私刑的!门主不会同意的,不会的……” 后面一句话,像是小萝的救命稻草一般,她不停的说着,不知是在告诉自己还是在告诉谁。 “阿落姐姐,她就是白辛吗?”周小安恍若没有听到小萝的话,小小的手指向蜷缩成一团的白辛。 阿落点点头。 闻言,周小安将自己的小鞭子拿出来,说小其实也不小,至少有一米二,比他还稍微高点。 “阿落姐姐,抱我过去。”周小安抬起头,单纯的小脸上已经变成了坚定。 他曾经说过要保护阿姐,他现在既然保护不了,就来惩戒这些坏人! 阿落抱着周小安,飞过那些毒草,想进入笼子里,小萝才反应过来,连忙要把笼子关上,阻止他们二人进去。 “啪!” 阿落鞭子一挥,鞭子缠住了两个铁柱,然后她用力一拉。 “砰!” 门被拉开,撞在笼身上,发出晃铛吱吖的撞击声。 小萝神色剧变,因为在这瞬间,阿落已经抱着周小安落到了她面前。 “啊啊啊啊!”看到她们,白辛的尖叫声愈大,带着恐慌。 小萝不顾一切的挡在前面:“不准过去,不准伤害我女儿,门主不会允许你们这么做的。” “你让开。”周小安不悦,“我们又不会打死她。” 隐血师父说过,报复一个人最好的办法不是杀了他,而是把他关起来折磨他,让他体会生不如死。 所以,他不会立刻打死白辛的。 “不,不行,不可以过去!”小萝的声音也尖锐了出来,她威胁大吼,“你们想要伤害我女儿,除非踏过我的尸体!” 小萝相信,眼前的二人不敢动她! 谁知,周小安原本单纯天真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冷冷看着小萝:“你想死吗?我可以成全你!” 不知为何,明明只是一个小孩子,小萝却有些害怕,就好像只要自己点头,他真的会杀了自己一般。 “反正你们不许……啊!” 阿落懒得和小萝在这里对恃,她鞭子一挥,直接缠上小萝的腰,像丢垃圾一般把她往旁边一丢。 小萝是半路被带到神医门来的,她不会武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阿落带着周小安靠近白辛。 “就是你,害了我阿姐!” 第453章:她皱眉,他都心疼 “不是,不是我。”白辛不停的摇头尖叫着,忽然,她手猛的一指,指向了小萝。 “是她,是她让我做的,不,不是我,你打她,打她!” 小萝如遭雷劈,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白辛:“女儿,你说什么?” “打她,打她!”白辛目眦欲裂,打谁都可以,就是不要再打她了,她再也不想受到任何折磨。 看着这要撕起来的两母女,阿落神色冰冷。 果然是什么人养什么女儿! “你们一个都跑不掉的。”周小安稚嫩的声音响起,却让白辛母女都背后一凉。 阿落啪的一鞭打向小萝,原本小萝还是挡在白辛面前的,但这一鞭子下去后,她疼的脸都扭曲了:“啊啊!” 阿落又抬起鞭子,想要继续抽打。 小萝身子一颤,她连忙大叫:“别打我,别打我,你们不能打我,我出去!” 这实在是太疼,疼到这些年来一直养尊处优的她受不了,也没法想象如果第二鞭落下,她会怎么样。 “娘!”白辛不敢置信的嘶吼一声。 小萝结结巴巴的开口:“白辛,娘,娘是偷偷过来的,被门主发现娘就没法来救你了,娘,娘先走了。” 对,不是她退缩了,而是她不能被发现! 带着对自己的安慰和欺骗,小萝快步走向铁门,想走出去。 白辛愤怒嘶吼:“不,你不能走!你是我娘,你应该替我受过!” 这时,阿落的鞭子一挥,缠上了小萝的腰,在小萝还没反应过来时,将她一拉,扔到了白辛身边。 白辛死死的抱住小萝。 “放开我,白辛,你放开娘。”小萝慌乱的开口。 “不,你是我娘,你不能走。”白辛已经有些疯癫了,这些日子总会有些人来折磨她……怎样都好,只要她不再受折磨,折磨谁都好。 这时,周小安手紧握鞭子,他抿着小唇,眼底闪过倔强光芒,然后鞭子啪的朝小萝一抽! “啊!” 这一鞭子虽没阿落那一鞭力气大,但却抽在了小萝露出来的手背上,瞬间皮开肉绽,痛得她再次尖叫。 眼看着一鞭又要落下,小萝再也忍不住了,她猛的一推白辛:“放开!” 白辛这些天倍受折磨,加上吸入的药香让她无力,小萝这一推,直接让白辛推出几米,白辛的头撞上铁笼。 汩汩鲜血,从白辛额头上淌下,白辛睁大眼睛,盯着小萝,然后轰的倒地。 “啊!”小萝尖叫,第一反应却不是上去看白辛,而是手脚并用的朝门外踉跄爬走而去。 她跑出笼子,脚踩上外面的毒草,手臂被毒刺划伤她都没发觉,只尖叫着直跑出去。 周小安收回自己的目光,好奇的看向阿落:“阿落姐姐,为什么不拦着她?她也不是好人。” 阿落冷笑一声,然后摇头,她摸了摸周小安的头,和他比了几个手势。 不用了,门主虽惩处了白辛,但小萝并没有明着参与到这件事,小姐以后要一直在神医门生活,不能因为她影响了小姐的名声,我们打她两鞭出气就好。 当然,更重要的是,阿落看着倒在地上的白辛冷笑。 死太简单了,让她们母女自相残杀才是对她们最大的折磨! “我知道了。”周小安点点头,他走到白辛身边,蹲下去在她脖子上探了探,“阿落姐姐,她还没死。” 阿落点点头,小安,我们走吧,让她活着,亲眼看着小姐和赢公子成亲! “好。”周小安牵着阿落的手离开,清澈单纯的眼底却有情绪闪过。 他知道阿姐要嫁给赢师父了,可……可他总觉得,阿姐不快乐。 还有,如果阿姐和赢师父成亲,那他以后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令珞了。 …… 第二日,白子衿将最后一碗药喝下,她神色平静的看着院子里的白傲和凤惊冥以及白莺。 白莺手里捧着一个盒子,里面霞光四映,赫然是幽隐。 “善善,等会儿外公就为你疗伤,你很快就可以彻底好起来了。”白傲安慰开口。 白子衿轻轻点点头:“好。” 白子衿起身,跟着白傲走向绮罗峰的一个房间,那里面贴着四面墙壁放着一条条药柜,上面满是药材。 而房间中间,有一个几公分高的高台,高台很大,上面有几个蒲团。 “善善,坐上去。”白傲道。 白子衿踏上高台,坐到最中间的蒲团上面,白傲和赢若风则分别坐对她身前身后的蒲团。 白莺拿着幽隐站在一边,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伊人和阿落则守在门外。 “善善,将衣裳褪下。”白傲道,“你与若风迟早要成亲,将衣裳脱了穴位能扎得更准些。” 白子衿身子一僵,几秒之后,她手有些颤抖的脱向自己的衣裳,素手拉向自己腰间的腰带,却怎么也拉不开。 赢若风孤傲的脸上神色淡薄,丹凤眼却闪过光芒,白子衿虽然背对着他,他却清晰的感觉到她的颤抖和……没说出来的抗拒。 就在白子衿要将腰带拉开的刹那,赢若风忽然开口:“不用了,穿着衣服我更不会分心。” 白子衿手一僵,没说话。 白傲复杂的看了一眼赢若风,赢若风神色淡漠清冷,似乎的确是这般一样,他缓缓道:“好。” 白子衿闭着眼的睫毛微颤,但她没说什么,只盘膝坐着。 白傲取出一根银针,看了一眼赢若风后,低声道:“若风,准备好,善善,忍住!” 噌! 一针扎进白子衿的一个穴道,白子衿只觉得像有什么被打开了一般,仿佛回到了接下白傲那一掌时,脏腑俱碎,浑身抽痛。 她很想叫出来,可却没了力气,只额头沁出密密麻麻的汗水。 “善善,忍住,千万不能晕过去!”白傲的低喝声在白子衿耳边响起,伴随着她脑子传来的嗡嗡声。 她什么都说不了,但她还是强撑着,让自己别晕过去。 现在这条命,已经不是她自己的了,她必须忍住。 白傲并没有立刻用幽隐,而是又取了几根银针扎进白子衿的穴道,忽然白子衿觉得身后暖洋洋的,她困难的睁眼,只见赢若风正缓缓将内力渡入她的身体里。 “若风!”白傲大喝,“现在你能施针已经不容易了,别再动用内力!” 那日赢若风的伤,可是严重得不行,这才几天他已经能行走施针,已经是快到惊人了。 白子衿只觉得喉咙哽咽住了,她很想开口让赢若风停手,她可以忍住,可她说不了话。 “师父,专心。”赢若风只淡漠的说了这两个字,不顾白傲的话,固执的往白子衿身体里渡入内力。 不知从何时起,他连她皱眉都见不得,别说是这般的痛楚了。 他痛没关系,她不痛就好…… “若风!”白傲有些恼怒,但想到白子衿,他还是集中起注意力。 他劝不了若风,只有快点将善善治好,才能让若风停下。 白傲施针的时候,赢若风一手继续将内力渡入白子衿体内缓解她的痛苦,一手则吸起自己的银针,朝白子衿后背扎去。 “嗯。”呓语声从白子衿粉唇里逸出,她脸上的汗水越来越多,顺着她的脸蛋流到下巴,然后滴到衣领里。 一滴又一滴,和她拧紧的柳眉一起,彰显着她此刻的难受。 后面的剧痛越来越厉害,就在白子衿再也忍受不了,嘴角慢慢溢出血丝时,白傲低声道:“白莺,快!就是这个时候!” 白莺连忙用内力将幽隐吸起来,送至白傲前面,白傲挤出一滴血滴到幽隐上面,只见原本霞光灿烂的幽隐更加亮了。 赢若风突然在白子衿背后一拍,白子衿“噗”的吐出一口鲜血。 鲜血刚好洒在幽隐上,幽隐漂浮在空中,竟然慢慢的朝白子衿飘去。 “白莺,你下去。”白傲忽然道。 白莺虽不解,但还是恭敬的退出去:“是,门主。” 在白莺退出去将门的刹那,幽隐已经到了白子衿唇边,一些花瓣粘上了她的粉唇。 而接下来,白傲和赢若风皆做出让人惊疑的一幕,他们各自割开自己的手指,在高台上滴了几滴鲜血! “卡擦。” 高台竟然快速旋转起来,就好像是一个阵台一般,快得将三人的影子并成一个,只能看到一道残影。 看不清白傲和赢若风在做什么,只能看到幽隐光芒慢慢的黯淡。 …… 门外 伊人和阿落几人紧张无比,现在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她们很想敲门看看里面到底怎么样了,却又怕打扰到白傲他们。 “白莺,你说小姐一定会没事的对不对?”伊人还是有些紧张。 白莺点点头:“幽隐是大师兄用命换出来的,一定可以救小小姐的。” 听到拿命几个字,伊人脑子里又想起凤惊冥,若是小姐好了,她要不要将鬼王的事告诉小姐? 看着伊人突然沉默,白莺眼眸闪过光芒,她笑着安慰:“别担心了,一定会没事的。” “嗯,一定。”伊人点点头,心里却十分不是滋味。 就在这时,开门声响起。 “吱吖。” 第454章:血脉不纯的赢若风 白傲三人从房里走出来,赢若风和白傲并排站着,他孤傲的神色清冷一片,淡漠如月,但若是细看,他放松的脸上有几分苍白。 白傲看了一眼赢若风,眼底闪过忧色。 伊人担心着白子衿,并没有发现白傲的异常,她大步迎上去:“门主,小姐怎么样?” “善善已经没事了,幽隐药性太重,她明日才会醒来,你们好好照顾她,若是有什么异常就到门主峰找我或者找若风。”白傲吩咐叮嘱。 “是。”伊人喜出望外的看向阿落,难以抑制激动。 没事了,小姐终于没事了。 出了绮罗峰,白傲并没有立刻回门主峰,而是去了赢若风那里,一进院子他手迅速一伸,拉起赢若风的手腕把脉。 赢若风本欲挣扎,奈何他刚才给白子衿渡了太多内力,索性放弃挣扎。 白傲确定他没有大碍后松开手,但还是眉头皱起,神色严肃:“若风,日后你切莫再那样做!” “师父,我恢复快,没事的。”赢若风淡淡的回答,神色淡漠。 他很快就会恢复,但她不一样,她很痛苦。 白傲怒瞪:“你是恢复快,可你血脉不纯,若是到了时间还不好,就再也好不了了!” 世上不知神医门中有神医族,更不知道神医族里的许多奇异秘辛,就好比赢若风这般。 赢若风血脉不纯,他的恢复快是一个周期内的事,如果这些天无法恢复,就会留下永远的创伤。 “师父,古籍上写的并非是真的,你刚才也探了,我很好。”赢若风淡淡的开口,不甚在意,也不后悔。 看着自己倔强的徒弟,白傲又气又无奈,说到底都是情之一字啊! “罢了罢了,我也不说你了,现在善善已经没事了,你五天就能恢复,到时你们就成亲吧。”白傲道。 赢若风轻轻颔首,目送白傲有些气结的离开。 赢若风平静的走向自己的房间,神色孤冷,待把门关上之后,他清冷的脸色突然一变,整个人踉跄几步,撞上了床沿,跌坐到地上。 “咳咳,咳咳。”赢若风剧烈的咳嗽着,伴随着咳嗽溢出嘴角的,还有丝丝殷红鲜血。 鲜血在他孤冷的脸上,似那绽放着凛冽冬天里的红梅,美丽而又有几分凄凉。 他刚才告诉白傲的没事,只不过是强撑罢了,他也只是个人,怎么会没事。 只是,他不想让她再背上更多的亏欠,赢若风从怀里取出一张手绢,擦拭去嘴角的血丝,低笑一声,凄寂落寞:“你其实,只是因为愧疚吧……” …… 白傲正要回门主峰,忽然一只老鹰振翅朝他飞过来,他停下脚步,让老鹰停在自己肩头,取下上面的信。 “定空。”白傲脸一黑,“这老秃驴过来干什么?上次就是他那一封信,让我将善善放下去,事情才会变成这样!” 当初白傲就是因为好友定空的信,才会让事情自由发展,谁料最后的结果竟是这样。 善善背着他嫁给凤惊冥,凤惊冥却用善善和君玄歌做交换去救祈国,还让善善差点香消玉殒! 一系列的事情,让白傲彻底厌恶凤惊冥的同时,定空好友的身份也降成了老秃驴。 “来人!”白傲将信一收,唤人。 两个蓝衣弟子走上前来,恭敬道:“门主。” “定空老秃驴如果来了,别放他进来。”白傲皱眉道,他总觉得定空来没什么好事。 他需要能若风和善善完婚,等一切都尘埃落定,才能让外界的人进来。 蓝衣弟子嘴角一抽,定空……老秃驴:“是。” 白傲吩咐完后又向上走去,走了几步他又突然停下,神色思索:“罢了,还是让他进来吧,正好可以将凤惊冥给带走。” 最主要的是,那个老秃驴如果铁了心要进来,他们也拦不住他。 “是。” …… 是夜 除了守夜的弟子以及四门两起的昏弱灯光外,神医门漆黑一片,皆被夜色笼罩。 今日的明月格外的亮,皎洁的月光洒在大地上似银线一般,星辰繁多,密布天空,闪烁着光芒。 绮罗峰一片静谧,只偶尔想起蛙鸣声,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掠进绮罗峰,贴着黑暗处走到白子衿的房间旁,点燃迷烟,吹向正在守夜的伊人。 伊人察觉不对时为时已晚,她来不及叫人整个人无力的朝地上倒去,黑影飞过去,将她抱住轻轻放到一边。 就在这时,一把闪烁着寒光的长剑朝黑影的后背攻来! 黑影连忙避开,阿落神色冰冷,她一击不中又要发动另外一击,同时一手凝聚起内力,希望引来巡逻的弟子。 黑影眉头一皱,他如果要躲开这一剑,就势必无法阻止阿落引来其他人,这不是他想要的。 就在黑影打算以身迎去,阻止阿落的时候,忽然另一道黑影出现在阿落身后,手刀劈向阿落的脖子。 阿落感觉到危险时转身已经来不及了,她转了一半,在昏迷前她看到了一双没有情绪的眼睛,她认出了那是谁。 白阎…… “哐当!”剑落地,阿落被打晕她的人扶住,和伊人放到一起。 先前的黑影松了一口气,他瓮声瓮气的道:“还好你来了,不然我估计就要带伤了。” 白阎正看着昏迷的阿落,她脖子上的红痕格外明显,没有个几天是消不掉的了。 白阎微微皱眉,似乎刚才自己那一掌太重了。 “白阎?”黑影见他不说话,疑惑的喊了一句。 白阎立刻回神,声音没有任何感情:“我不来,你一个人打不过她们两个。” 黑煞挫败,虽然事实是这样,但也别说出来好不好,很扎心的啊。 “走,进去。”黑煞轻轻的推开门。 屋内,白子衿安静的躺在床上,房间里格外的静谧,甚至能听到他们心跳声。 黑煞看了一眼白阎,见白阎看了一眼白子衿后,有些犹豫的对他点点头。 黑煞上前,取出一根针,低声对白子衿道歉:“白小姐,对不起了,黑煞冒犯了。” 黑煞在白子衿的手指上轻轻一扎,将一滴血撞进他们早已准备好的瓶子里,瓶子里装着一些奇异的水。 血滴进去并没有任何变化,黑煞松了一口气:“没事,白小姐的确已经好了。” “好,我们赶快回去。”白阎道,他是今天刚醒过来的,身体还有点无力。 赢若风就在旁边,若是被赢若风他们察觉或者是伊人二女醒来了,对他们来说都不是好事。 二人化作将道黑影从窗口掠出,消失在夜幕里。 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床上有一只白绒绒的东西探出来,雪花疑惑的看着二人的背影,它是以嗅觉分人,白阎二人出现的第一时间它就知道了。 这两人怎么在神医门?不怕被白老头打死吗? “叽叽。”外面太冷,雪花又把头缩到床上去。 算了,它还是明日告诉白子衿吧,人类的世界有点复杂。 …… 伊人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天色已经大亮,她揉着头从地上爬起来:“发生了什么?” 忽然,伊人想起了昨晚的事,整个人瞬间精神了。 不好,迷烟! 伊人正要推门去看白子衿,忽然发现靠的柱子的另外一边,阿落也靠在那里,脖子上还有一道红印。 “阿落!”伊人失声,连忙按住阿落的人中。 阿落幽幽转醒,她眼里杀意明显,是昏迷前未褪去的。 伊人,快,小姐! 两人连忙推门进屋,却看到白子衿刚好起床,一身白色里衣的她正拿着外袍在穿,看着二人进来,她星眸闪烁疑惑:“怎么了?” “小姐,你没事吧?”伊人冲进去,不停的检查白子衿。 白子衿被她弄得莫名其妙,失笑道:“我当然没事,我能感觉到我已经好了,你别紧张了。” 白子衿以为,伊人还是在紧张她性命的事。 伊人急道:“不是啊,是……” 阿落一把捂住伊人的嘴巴,对上白子衿不解的眼神,阿落微微一笑。 小姐,伊人她是太紧张一夜未睡,所以有些激动。 “那先去休息吧。”白子衿淡淡一笑。 阿落拉着伊人下去了,白子衿脸上的淡笑慢慢消散,她知道她们有事瞒着她,而且还是和她有关的事。 不过不重要了,她们不想让她知道,她就不知道。 白子衿将外裳穿好,绾上头发,用一支木簪固定住,一半披散而下,垂在身后,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呆呆发神。 “子衿,你真是太美了。” “是啊,鬼王一定会惊艳不已的。” …… 当初的话语,在白子衿脑海里响起,让她有些恍惚。 忽然,一只白绒绒的动物爬上白子衿的肩头,委屈巴巴的叫着:“叽叽!” 坏女人,你总算没事了,你都不知道这些天,爷都不敢随便出去。 因为偷吃延心草闯了祸,又打不过白傲等人,雪花一直很怂的呆在空间药房,呆得它快要抑郁了。 “你想出去吗?我带你出去。”白子衿淡淡一笑,起身朝外走去。 第455章:阿落的隐瞒 “阿落,你干什么呀?”伊人被阿落捂着嘴巴拖到旁边,她好不容易挣开阿落的手,十分不解。 她真要把昨天两个歹人的事情告诉小姐呢,阿落就突然捂住她的嘴,还说她是太过激动。 阿落神色严肃的对她摇摇头:伊人,昨晚的事不能说。 “为什么?”伊人不解,不说不是让小姐陷入危险之中吗,万一那两个人今天又来了呢。 阿落微皱了皱眉头:伊人,我没法和你解释,但这件事绝对不能说,说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伊人神色疑惑,她想让阿落给她解释,阿落却不解释。 一会儿后,伊人妥协:“好吧,我不说。” 阿落一直是站在小姐这边的,既然说出来对谁都没有好处,那她就当作没有发生过。 不过,伊人还是疑惑不解的看了一眼阿落:“阿落,你还从来没有这么处理过事情。” 对阿落来说,她的世界只有两种人,朋友和敌人,也只有两种存在,生或者死。 而半夜袭来绮罗峰,迷晕伊人打晕她的人,向来只有死路一条! 她从来没有瞒下过事情,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做。 阿落一愣,然后她微微皱眉,不言不语的去休息:我去休息,你去保护小姐。 “好。” 阿落回到房间,刚一踏进房间她就察觉到不对劲。 有人来过她房间! 阿落警惕着找遍每个人藏人的角落,却都没发现人,最后她的目光落到了从来不用的梳妆台上,上面静静的放着一条药膏。 透过镜子,阿落看到了自己脖子上的伤痕,以及那条药膏。 阿落把剑插回剑鞘,拿起药膏,冰冷的美目里闪过光芒,然后她抿了抿唇,将衣领解开,擦拭着药膏。 半柱香之后,阿落打开门,朝西门而去。 …… “小姐,一个时辰过去了,您真的好了!”伊人惊喜的说着。 一个时辰过去了,白子衿没有像往日一样陷入沉睡,就证明小姐真的没事了。 白子衿淡淡一笑:“幽隐都用了,我若是再不好起来,便是无药可救了。” 说起幽隐,伊人脸上闪过疑惑。 “小姐,之前不是说门中除了延心草再没有药可以治小姐您的伤吗,这幽隐是哪里来的?为什么之前不去拿?” 虽然赢若风出来时伤势可怕,可鬼王去闯蛊族留下的一身伤,不必赢公子的伤轻,而且还死了许多人。 放着近在咫尺的幽隐不拿,千里迢迢去冒险拿蛊族的延心草,怎么看都是舍近求远。 “小姐……小姐?”伊人等了许久,都没等到白子衿的回答,扭头一看,见白子衿正闭着眼荡着秋千,似乎没听到她的话。 也是,她刚才说得挺小声。 “怎么了?”白子衿睁眼看着伊人,笑容淡淡。 伊人看着健康的白子衿,笑着摇头:“没什么。” 管它是为什么呢,只要小姐现在没事了就好! “走吧,和我去找外公。”白子衿小脚在地上一点,秋千慢慢的停下来,她一身白衣,衣袂飘飘。 本来刚才就该去找白傲,让白傲不要担心了,伊人却怕她又一个时辰会沉睡,在这里待了一个时辰。 到了门主峰,白子衿听到白傲喜悦的笑声,撩开珠帘一看,见白莺正拿着许多成亲用的红色挂饰在给白傲选。 白子衿身子一僵,睫毛微颤。 “这个好看。”白傲笑道,余光扫到白子衿,他立刻回头,笑容满面,“善善快过来,快告诉外公,你喜欢哪一个?” 白莺将挂饰都提高,摆给白子衿看。 白子衿手微微攥紧,然后又慢慢松开,她粉唇扬起淡淡的笑容,指着白傲刚才夸好看的那个:“这个。” “哈哈哈,不错不错,不愧是外公的善善,和外公的眼光一模一样,外公也觉得这个好看。”白傲大笑着。 白子衿微微一笑。 白莺道:“门主,小小姐,那挂饰就选这个了?我让人下去买。” 白傲看向白子衿。 “好,就这个。”白子衿带着淡笑点头,笑容却不尽真切。 白莺把挂饰收好,旁边还摆着许许多多的东西,都是成亲用的,想必是白莺先拿来给白傲过目的。 白傲道:“这些先拿下去,让我这个老头子做什么主,要让若风和善善选才是。” 白莺掩唇而笑:“好,等会儿我拿去给大师兄过目,再让小小姐选。” 旁边的弟子闻言都是一笑,最后做主的还是小小姐,二师姐真是会揶揄。 白子衿带着淡笑,她坐到白傲对面,白傲让她伸出手来。 “来,善善,让外公看看你的身体怎么样了,吸收幽隐,吸收得怎么样。” 手指探上白子衿的脉搏,那平稳而正常的跳动让白傲松了一口气,眼角甚至因为喜极而泛起了一些泪花。 “善善,你放心,外公以后一定会保护好你的。”白傲开口。 白子衿微微一笑,声音很轻:“是我保护外公才对,外公你放心,从前是我不懂事,日后我会留在神医门,再也不出去。” 她平静的说着再也不出去,让白傲身子一僵,他复杂的看着白子衿:“善善,外面很大,等成亲后让若风陪你一起去游玩,外公就可以放心了。” 白子衿微微一笑,却不作答。 又坐了一会儿,忽然一道凄厉的声音传来,人未到声先至:“义父,义父救命啊,救救白辛吧!子衿她要杀了白……” 伊人心思一动,白子衿神色淡淡,平静的转头看去。 小萝刚上来,她嘴里还凄厉的喊着,像是在哭丧一样,她没想到白子衿会在这里,声音戛然而止。 白子衿对她扬唇一笑:“萝姨好。” 小萝身子一僵,只觉得背脊发凉。 从前她让白子衿叫她萝姨,白子衿从来不叫,现在白子衿却主动这么称呼她,让她生出一股十分不好的预感。 “子,子衿,你怎么在这里?”小萝结结巴巴的开口,有些心虚。 来鞭打白辛的是阿落和周小安,小萝也是知道白子衿一日只能醒一个时辰的事,这事情明显不是白子衿吩咐的,小萝却嚷嚷着是白子衿。 没想到却被当场抓包,她十分心虚。 “萝姨站那么远干什么?子衿不会吃人的。”白子衿粉唇扬起,笑容淡淡,睫毛微颤。 白傲在小萝嚷嚷着白子衿要杀白辛时就已经皱起了眉头,此刻又见小萝这般结结巴巴,他不悦道:“小萝,到底何事?” 自从白辛替宣帝炼毒的事暴露后,白傲就十分不待见小萝和白辛了,可小萝到底是他的义女,而且小萝又一个劲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白傲也就没将她送进刑峰。 “义父,义父你可要为白辛做主啊!”小萝听到白傲的声音回了神,立刻又凄惨的叫了起来,泪水也立刻落下来,她还直接跪到了地上,似乎受了多大委屈一般。 白傲不悦皱眉。 看着这一幕,白子衿勾唇,似蠢蠢欲动的魔女一般。 “义父,白辛她帮助宣帝炼毒,助纣为虐实在是不应该,那是她错了,可她也受了惩罚,一辈子都要被囚禁在刑峰。”小萝先是不停认错,然后她泪眼婆娑的看了一眼白子衿,凄凉的喊道。 “昨日我听受峰的弟子说,子衿却让人日夜不分的去折磨白辛,义父,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好歹白辛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你让子衿给她一个痛快吧,别折磨她了。” 说着,小萝不停的对白傲磕头,那模样就好似一个见不得女儿受苦的母亲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一般。 伊人瞪大眼睛:“你血口喷人!” 小姐每日沉睡那么久,她和阿落又要照顾小姐,哪里有时间去日夜折磨白辛。 “小萝,注意你的言辞。”白傲冷冷开口,“善善每日醒来不过一时辰,阿落和伊人又要照顾她,谁去折磨白辛?是哪个弟子看见的,让他上来!” 白傲不是冷血之人,但之前白辛的所作所为已经耗尽了他对她的期望,只剩失望。 不过就算是这样,白傲也没杀了白辛,而是让人将她一辈子囚禁在刑峰,也没动小萝一下。 可小萝母女丝毫看不到白傲的容忍,她们只觉得自己没错!一切都是因为白子衿是白傲的亲生外孙女,而白辛不是! “爹,你竟然一句都不愿意相信我。”小萝凄苦的抬头,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就好像当年的白绮罗,让白傲有些狠不下心。 小萝当初之所以会被白傲带进神医门,可不就是因为她和白绮罗长得相像吗,她也十分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 这时,白子衿突然站起来,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小萝,粉唇勾起,吐出如恶魔般的话语:“萝姨,我答应你请求,伊人。” 小萝一愣,什么请求?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了伊人的声音,以及白子衿恐怖的话语。 “在!” “你去将白辛杀了,给她一个痛快。”白子衿一字一句的开口,如同魔音一般飘进小萝的耳朵里。 第456章:囚禁小萝 “不要!”小萝凄厉的叫声划破长空,她整个人扑过去想要抱住伊人。 伊人连忙一躲,小萝整个人摔到了地上,狼狈不堪。 白子衿粉唇勾起:“不要什么?萝姨你不是说,求我给白辛一个痛快?” 小萝知白子衿已经彻底变了,她不与白子衿纠缠,只泪眼婆娑的看着白傲:“义父,义父,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白傲拧着眉头,他是想给白辛留一命的,可小萝跑来他面前作,善善的态度又十分明显。 他亏欠善善许多,而且这次本就是白辛自作自受,他实在没法替白辛求情。 “嗤。”白子衿轻笑一声,她声音忽然骤冷,“萝姨,你是否觉得,白辛的命比黄金珍贵,他人的命就一文不值?” 白辛欠她了她三条命,这三条命,她会一点一点的讨回来。 “义父,义父。”小萝不停的哀求着白傲。 白子衿知道白傲的为难,她淡淡勾唇,小脸带着诡异:“萝姨,你手上怎么有伤啊?是阿落留下的吗?” 小萝在磕头恳求时,不小心将自己手背给露了出来,听到白子衿的话,她下意识扯过袖子,将自己的手背遮住。 义父在把白辛关进去的时候就警告过她,白辛是罪有应得,谁都不能去看望白辛,尤其是她! 如果让义父知道她去过刑峰,届时别说求情了,她都会被追究。 “不是,子衿,你,你看错了。”小萝结结巴巴的想遮掩。 可白傲是谁,从白子衿的话里他就已经知道了不对劲,他皱眉,但声音还是十分和善:“善善,这是怎么回事?” “我让阿落去惩处白辛。”白子衿淡淡开口,丝毫不担心说出这句话来会不会被白傲责罚。 白傲只是拧了拧眉,没有多说什么。 白子衿悠悠道:“但那日阿落去刑峰,看到了想救白辛出去的萝姨。” “不是!”小萝目眦欲裂,她顾不得什么了,指着白子衿大叫,“你胡说,我根本就没想救白辛出去,我只是去给她上药!” 白子衿带着微笑看着她,那么的恬静,那么的美丽,就好像当年的白绮罗一般温婉动人,却比白绮罗多了看不到的戾气。 小萝说完之后就察觉到不对,她暴露了! 小萝对上白傲失望至极的神色十分慌乱,她不停解释:“义父,不是这样的,不是,是子衿她引导我。” “够了。”白傲似乎有些疲倦的挥挥手,“小萝,自子衿回来后,你在背后做的那些手脚我不是不知道,可你却将我的容忍当作了理所当然,白辛甚至还犯下大错,现在,你又来蒙骗我。” “不是的,义父,不是这样的!我没蒙骗你,她们真的折磨了白辛,真的!”小萝慌张大喊。 白傲已经失望透顶,哪怕到了现在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悔改之意,还一味的找着理由:“养不教父母之过,白辛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你也有原因……白莺,日后小萝不可再出院子一步。” 小萝如遭雷劈,不可出院子一步?岂不是将她软禁了! 而且还是院子,不是山峰! “弟子明白了。”白莺道。 白傲不想再看到小萝了,他复杂摇头:“把她带下去。” 两个蓝衣弟子上前扣住小萝,小萝终于从呆木中反应过来,她双手寻找着能抓住的东西,不停哀求。 “不要,不要!义父,女儿知道错了,不要!” 可她怎么能敌过两个蓝衣弟子,她被蓝衣弟子架着往下面走,声音也越飘越远,直到听不见。 全程,白子衿都带着淡淡的笑,没有一丁点其他情绪。 “善善,外公的处置……是不是很不好?”白傲有些小心翼翼的看向白子衿。 他知道白子衿有多恨白辛,他却没杀了白辛给白子衿报仇,她生气也是正常的。 白子衿轻轻摇头:“外公,你没错,只要萝姨日后别再来招惹我,我不会对她怎样的。” 再怎么样,小萝也在白傲经历着丧女之痛的时候安慰着白傲,做了许多本该白子衿做的事。 不过,也仅仅是在小萝不再来招惹她的前提下。 白傲沉默了,他知道善善的意思,她可以放过小萝,却不会放过白辛。 “外公,我先回绮罗峰了,明日再来看你。”白子衿微微一笑。 “好。”白傲目送她离开。 白子衿下了门主峰后,碰到了刚好检查完方圆十里村庄回来的白岳等人。 白岳对她点头:“小小姐。” “白岳师兄。”白子衿也笑道。 伊人目光扫过他们一众人,有些疑惑:“你们去哪里了?怎么像刚从外面回来?” 白岳笑道:“我们去检查外面的村子,看上次的震动有没有影响到他们,顺便采办一些东西回来。” 这样啊,伊人了解的点点头。 白子衿突然开口:“有没有伤亡?” 那日的震动因她而起,若是有人因此出现伤亡,她…… “没有。”好在白岳的回答是好的,“村子都没有受到影响,只有几座山裂开崩塌了,但都不是在道路上,算不上什么影响。” 白子衿送了一口气,那就好。 白岳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小小姐,我们碰到烈歌公主了,就在山脚下。” “那烈歌呢?”白子衿神色有几分欣喜,那天……受牵连的不只是她,还有烈歌。 她虽不知道后面烈歌怎么样了,但也隐约听说了,烈歌逃婚了。 “烈歌公主在知道小小姐你没事后,就急匆匆的离开了,好像是去处理什么大事了。”白岳道。 白子衿柳眉一拧,大事?天合的大事吗?烈歌在这个节骨眼怎么能回天合。 不过,烈歌也不在这里,白子衿也问不了什么。 “白岳师兄,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白子衿笑着点头。 “不客气。” 白岳等人抬着物资走了。 白子衿站在原地沉思,星眸低垂,睫毛弯弯,忽然她开口问:“伊人,你去问问,天合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伊人愣了愣,这还是小姐回到门中后,第一次说起天合。 “好。” 神医门负责收集消息的是北门里的北堂,伊人一过去问,整个人就震惊住了。 皇后命格?秦瑶小姐?一月后成婚? “伊人,这是五天前就传回来的消息。” “好,我知道了。”伊人连忙朝绮罗峰而去。 难怪烈歌公主会那么急忙的离开,肯定是因为得知了这件事情,她要赶快去告诉小姐。 伊人回到绮罗峰,看到周小安在院子里练剑,白子衿和赢若风面对面坐着,桌子上放着一些成亲用的东西,似乎是在挑选,白子衿带着笑,却不真切。 “这个如何?”赢若风拿起一支簪子,那支簪子通体发红,是红玉打造,做工精致,上面还有细细的流苏垂着,十分漂亮。 “好看。”白子衿点头,接过他递过来的簪子。 赢若风丹凤眼闪过光芒,他勾唇一笑:“那就这支吧。” 白子衿又点点头。 这时,伊人快步走了进来,她先和赢若风点了点头:“赢公子好,小姐,不好了,秦瑶小姐被算出是皇后命格!还有二十天就要和顺帝成婚了!” 哐当! 白子衿手一抖,红玉簪从手上掉落,她连忙去抓,却不小心抓住了簪子锋利的地方。 簪子是抓住了,她的手也被划破了。 “白子衿!”赢若风呼吸急促,他拉过白子衿的手,取出她手里的红玉簪,清冷的俊容上满是担忧,樱唇吐出心疼的斥责声,“簪子掉了就掉了,就算碎了我们也可以重新选,何必用手去接。” 一边说着,他一边替她处理伤口,动作十分小心翼翼。 白子衿眼眸一垂,她手一缩:“我自己来吧。” 说话间,却已经处理好了,赢若风轻轻的替她包扎好,似乎怕她痛一般。 他的体贴细心,却让白子衿眼眸复杂,她抿唇看向伊人:“烈歌是不是为这件事回去的?” “应该是。”伊人点头。 白子衿拧眉:“她不该回去的,太后还在找她,如果是定怀长老算出来的,就算她回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反而会被太后抓住。” 虽说太后应该不会对凤烈歌怎样,可凤烈歌可能再也出不了皇宫了。 “烈歌公主是心急吧。”伊人无奈道,“就算是我,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皇后命格这种玄乎的事情,若是其他人说大家未必信,可偏偏是定怀长老说的! 白子衿皱眉,按照眼下的情况,二十天后瑶瑶就必须嫁给顺帝,可瑶瑶已经和凤子宣…… “阿姐,我们帮帮秦瑶姐姐吧,好不好?”周小安抬头,单纯的眼神里是担忧。 白子衿浅浅一笑,神色温柔,摸摸他的头:“好,阿姐一定会帮秦瑶姐姐的。” 只是怎么帮,用什么方式帮,都是让人发愁的事。 秦瑶的皇后命格已经众人皆知,她不能说强迫别人去忘记这件事,眼下,秦家若还想在天合立足,秦瑶就必须成为皇后! 第457章:定空来访 赢若风丹凤眼闪烁光芒,他看得出来白子衿很想帮秦瑶,只是这道题几乎是无解的。 除非,天合…… 雪花从空间药房里窜出来,看到白子衿一脸思索,它疑惑的叫了几声:“叽叽?” 白子衿,你在想什么? 忽然,雪花觉得有点不对劲,它一转身看到赢若风,立刻炸毛尖叫,噌的跳到白子衿肩上:“叽叽!” 虽然白子衿现在没事了,可雪花这怂货,看到赢若风还是害怕。 赢若风神色清冷,他淡漠的看了雪花一眼。 雪花一出来就让人啼笑皆非,就连白子衿也勾了勾粉唇,轻轻一笑:“别怕,你现在很安全,我已经和外公说过了你的事。” 对于雪花误打误撞吃了延心草的事,白傲已经原谅了,当然是看在白子衿已经没事了的份上。 “叽叽。”雪花弱弱的叫了两声。 真的吗?白老……白门主放过爷了吗? “真的。”白子衿忍俊不禁。 看到白子衿的笑容,赢若风眼里的淡漠也散去了几分,清冷了俊容也变得柔和了起来。 晚膳白子衿是和赢若风一起用的,用完之后赢若风就有事回去了。 接下来的几日,每日他们都是一起用膳,白子衿不沉默,也不主动说话,赢若风也如从前一般寡言。 时间一日一日的过去,除了变了的天气外,还有被红色装扮的神医门——都是为她和赢若风成亲装扮的。 这日,白莺带着几个女弟子端着东西来到了绮罗峰,上面是成亲用的红稠灯笼和吊饰,格外精致。 见状,伊人有些担忧的看了白子衿一眼,却见白子衿顺着雪花的毛,坐在秋千上发呆。 “小小姐。”白莺微笑,“这些都是您挑选的,进去装饰好,明日就是您和大师兄的大婚了。” 白子衿的手微僵,然后她微微一笑:“去吧。” 伊人欲言又止,她看着白莺指挥着几个弟子去挂上喜绸和灯笼,这些日子她也去过西门,鬼王依旧昏迷不醒,而她每日都在挣扎中,难以抉择。 不一会儿,绮罗峰便到处挂满喜庆的红稠彩带,格外的美丽。 白子衿看过去,这些红色却刺伤了她的眼眸,她心头一颤,曾几何时,她亲自为鬼王府挂上红稠,换来的却是…… 素手紧攥,白子衿连忙移开目光,低垂着头。 “小小姐,白莺先退下了。”白莺笑着道。 白子衿轻轻点头,她在白莺离开后从秋千上起来——秋千上都缠上了红色流苏,十分艳丽。 她抱着雪花,站在绮罗峰上,星眸怔怔看着几乎一片红色的院子,看了不知多久,她低垂下眸子,睫毛轻颤。 她,真的要嫁给赢若风了吗…… “小姐。”伊人有几分犹豫的走上前来,“您真的要嫁给赢公子吗?” 白子衿愣了几秒,然后一个字音从她粉唇里轻溢出,轻飘飘的:“嗯。” “可是鬼王……” “伊人,我乏了。”白子衿听到鬼王二字时,身子轻颤,然后便淡淡开口,咬着唇朝房间里走去。 伊人无奈,小姐不想听,她该怎么办? 伊人看着白子衿回房关上门,只觉得十分郁闷,她一手撑着下巴靠在桥上,过了不知多久,阿落从房里出来守夜。 伊人感觉到阿落来了,也不转头,她看着桥下淌若的清澈溪水,开口:“伊人,明天小姐就要和赢公子成亲了。” 阿落点点头。 “可我总觉得,小姐不高兴。”伊人有几分烦闷,“而且,这样对鬼王也不公平。” 鬼王以命去拼,去蛊族抢延心草,可小姐却丝毫不知。 阿落沉默了一会儿:那如果小姐和鬼王在一起,对赢公子呢? 每次小姐受伤时,在她身边的都是赢公子,这次如果不是赢公子,小姐甚至性命难保。 “我。”伊人一噎,她闷闷道,“所以我才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不告诉小姐,对鬼王不公平亦对小姐不公平,可如果告诉了小姐,赢公子未免太过凄惨。 阿落拍了拍伊人的肩膀:去睡吧,明日就是小姐的大婚,当初既然决定不说,就要一直瞒着,对谁都好。 “我睡不着,我出去走走。”一想到明天就是小姐和赢公子成亲,伊人心里就有几分烦躁。 她希望小姐幸福,可赢公子真的是那个能给小姐幸福的人吗? 伊人不确定。 夜幕下,只有四门还有微弱的灯光,伊人走向东门,看着幽深得有几分恐怖的对面,这里原本有几条连接外面的铁索,却在几月前鬼王来时被斩断,至今没有续接。 “伊人,给你。”一个守夜的弟子将一半烤番薯递给伊人。 伊人却没什么胃口,她捧着番薯,忽然好奇:“当初白元锦怎么上来神医门的?” 众所周知,十几年前白元锦得了重病来神医门求医,最后将白绮罗带回天合,成为一段佳话,虽然这段佳话的结果就被众人唏嘘。 可现在细想,白元锦是文官,怎么过得了这耸入云端的铁索? “十几年前,神医门还不像现在一样与世隔绝,我们每个月都会下山义诊。”弟子回答道,“就是那时,绮罗小姐误将白元锦带了回来。” 伊人郁闷:“难道门中就没有喜欢绮罗夫人的弟子?至于让白元锦给得逞了吗?” 一个病怏文官,却将白绮罗给娶走了,难道神医门那时就没什么英年才俊。 “怎么会没有?”那弟子笑道,十几年前他也不过才七八岁,但对白绮罗却是印象深刻。 “绮罗小姐温柔美丽,门中男弟子十个有八个都是喜欢她的,只不过大家自知配不上绮罗小姐,没人敢开口表明心意,这就让白元锦钻了空子。” 伊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单纯天真的绮罗夫人,碰上早有预谋的白元锦,被骗了心又丧了命。 弟子忽然想起一件事:“不对,也是有的!绮罗小姐的师兄……” “白华,白岳师兄喊你过去。”忽然,远处一个弟子开口。 白华立刻点点头:“马上来,伊人,我先过去了。” “唉,你等等。”伊人开口,可白华却已经跑远了,她疑惑的咬了一口番薯。 绮罗夫人的师兄?绮罗夫人还有师兄?她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如果绮罗夫人有师兄的话,那不就是门主的弟子,可门主不就赢公子一个弟子吗?”伊人诧异不解。 不过再不解,这也是上一辈的事了,或许是白华记错了也不一定,毕竟谁都没听说过白绮罗有师兄。 伊人耸耸肩,当作是白华记错了,她正打算回绮罗峰,忽然身后传来几分动静。 伊人倏的回头,却什么都没看到,她脸上闪过狐疑:“难道是我听错了?也是,现在铁索已断,没人可以从对面过来。” 就算有,也会被守夜的弟子发现。 这么想着,伊人彻底放下心来,她走到一半,看到前方的人时忽然愣住,两秒后她失声惊呼。 “定空方丈!” 定空方丈对她慈善一笑,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姑娘,又见面了。” “方丈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国寺吗?”伊人惊异,然后她忽然想起自己刚才听到的动静。 或许不是自己听错了,而是真的有人上来了,那人就是眼前的定空方丈。 定空笑道:“贫僧来看望好友,伸手救三个溺水之人。” 伊人好奇:“好友?是谁?” 门中还有人和定空方丈是好友吗?还有,溺水之人?指谁? 定空微微一笑,就在这时,白傲从门主峰上飞下。 “挚友,许久不见了。”定空双手合十,微微点头。 伊人惊讶了,门主和定空方丈竟然是好友?这她可从来都不知道。 不只是她,想必泛大陆知道这件事的也没有几个了吧。 白傲淡淡道:“是挺久了,十五年前一别再没见过,不过如果你不是现在来,我会更欢迎你。” 定空方丈不可置否,他微微一笑:“一切都是上天注定好的。” 白傲皱眉,他似乎十分不喜听到定空说这些话,他瞥了一眼定空:“既然来了,明日留下来喝一杯喜酒吧,门主峰请,我们好好叙叙旧。” 白傲转身朝门主峰而去,定空也笑着跟过去,不过在走过伊人旁边的时候,他低声说了一句,意味深长。 “姑娘,去一去你之前去的地方,说不定能解开你心里的烦恼。” 白傲已经走远,并没有听到定空方丈的话。 伊人眼底闪过光芒,她之前去的地方?西堂吗? 看着二人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视线里,伊人犹豫起来。 定空方丈让她去西堂找答案,可阿落说了,明日就是小姐大婚,让她别再去多想。 忽然,伊人一咬牙:“好,我去看看,看能有什么答案!” 只不过是去看一看,就算解开不了烦恼也顶多是失而已。 殊不知,在这黑夜里,还有一人未睡,踏步朝西堂而去,他步伐清淡如莲,神色淡漠,一身青衣被洒下的月光轻浮,朦胧神秘。 第458章:帝星移位 西堂也早已挂满红稠,为明日的大婚做准备,到处都洋溢着喜气。 只是,在这喜庆的气氛里,有一个房间显得有些有些孤寂。 一个清冷的背影推开门,踏步进屋,丹凤眼淡漠的落到屋子里,凝视着那昏迷着的凤惊冥,眼里掠过复杂之色。 他就这么伫立在屋子里,似玉竹一般挺立,青衣背影显得有些凄孤,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走到凤惊冥旁边,手指在凤惊冥的两个穴位用力一点,又给凤惊冥喂了一颗药丸,缓缓掀唇:“凤惊冥,你的药力会慢慢散掉,一切就让天意来决定吧。” 说完,赢若风垂眸,闪过自嘲。 他明知道白子衿不喜欢他,也知道凤惊冥记起了一切,明明只要他退出,一切误会解开,白子衿就会获得幸福。 可他还是不甘,他不甘心,他不想放手。 可每每看到白子衿那没有感情的笑容时,赢若风就会心痛,她不开心。 所以,就让天意来决定吧,若凤惊冥能在明日大婚前醒来阻止,他就……认命。 做完这一切,赢若风连忙转身离开,似乎怕再多待一会儿,自己就会后悔一般。 他并不知道,在他离开后,一人从暗处轻轻走了出来,那是先到的伊人,伊人看着赢若风离去的方向神色复杂。 她刚进了房间就感觉有人靠近,立刻就躲了起来,没想到来的却是赢若风,更没想到,赢若风居然是来解开鬼王的迷药的。 伊人又回头看了一眼安静躺着的凤惊冥,心思百转,喃喃自语。 “一切……靠天意吗?” 这,就是定空方丈想让她知道的答案么。 伊人沉默良久,最终她什么也没做,回了绮罗峰。 赢公子说得对,一切靠天意吧,若是天意都不让小姐和鬼王在一起…… …… 在伊人走后,一名本应昏迷着的鬼弑忽然睁眼,他噌的站起来,走到白阎旁边拍了拍白阎的脸,把他叫了起来。 白阎虚弱的睁眼,这些天为了不让神医门的弟子们察觉,他每日都将有迷药的药喝了下去。 “怎么办?”那名鬼弑低声问。 白阎撑起来,他看向凤惊冥:“白莺每日都查得很严,但这些日子我们已经化了王爷体内的大部分药,赢若风如果解开了王爷的迷药,王爷天亮前就能醒来了!” 这样,他们就有时间阻止白小姐和赢若风的婚礼了。 “我还是不放心,还是用内力帮王爷化药吧。”那鬼弑低声道。 白阎斟酌再三点点头,也好,这样保险一些。 二人走到凤惊冥旁边,白阎刚将凤惊冥推起来,忽然门砰的一声被撞开! 糟了! “果然有人混了进来。”白莺冷笑一声,这两日她就察觉到白阎的脉象有一点不对劲,怀疑有人混了进来。 不过白莺没有打草惊蛇,若来人是为了救凤惊冥,一定会为了阻止小小姐和大师兄成婚,在大婚前夕救人,露出马脚。 没想到,还真让她等到了。 白阎皱眉:“白莺,你……” “抓住他们!”白莺冷冷开口。 十数个弟子鱼贯而入,个个手里拿着长剑直接将白阎二人包围,只要二人一有反抗的意思,他们就会下狠手。 而旁边,有两人手里拿着药丸,那是能让人昏迷的药丸。 白莺也没打算要他们的命,道:“两个选择,一是你们自己吃,二是我们抓住你,再喂你们吃!” “白阎,怎么办?”潜进来的黑煞皱眉。 白阎面无表情的看了白莺一眼,他将凤惊冥慢慢放下,走过去拿起其中一粒药丸,放进自己口里。 他们如今是打不过白莺等人的,与其受伤完再吃,不如自己动手。 黑煞见状,也沉默的拿起一粒药丸。 白莺神色松动了许多,她淡淡道:“你们放心,这药没毒,只会让你们乖乖睡一天,一天后,你们所有人都醒,届时就是你们离开神医门的时候!” 对于鬼弑,门中的弟子都不是很待见,若不是门中下令要替他们疗伤,他们都不会出手。 而白莺没立刻将凤惊冥赶下去的原因是,凤惊冥的权势太大,她不知道凤惊冥是否还有什么暗藏的势力没有动用,与其先把他赶下山防备着,不如将他掌握在手里。 只要明日大师兄和小小姐一拜堂后,她就立刻将这些人送出去。 白莺说话间,白阎二人已经觉得抵抗不住的困意来袭,两人纷纷倒在地上。 白莺扫了一眼屋里的人,严肃开口:“在明天拜堂前,你们一定要看好他们!” “是,二师姐!” 白莺朝外走去,她得去休息一会儿,然后去替白子衿装扮。 一脚踏出门口,白莺忽然顿了顿脚步,只见她转身走到凤惊冥身边,将一颗药丸塞进他嘴里。 她要确定一切顺利! “二师姐慢走。” …… 门中峰 白傲和定空方丈坐在外面的石亭上,皎洁的月光撒下,撒在二人身上,石桌上放了一壶茶,白傲正在品茶。 定空方丈缓缓开口:“白兄,你可曾想过,你这是乱点鸳鸯谱。” “你一个方外之人,还管鸳鸯谱?”白傲笑了笑,语气却淡了下来,“我不是个迂腐的人,绮罗的事我虽对外宣称再不救天合之人,却也只是说说而已,水毒的事我若铁了心不帮天合,天合早已亡国。” 若白傲真的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就算是有白子衿在,他也不会出手救天合的人。 医者的心,到底是软的。 “我知道。”定空方丈微微一笑,“老衲感谢你为天合百姓所做的一切。” 白傲挥挥手,他不吃这一套,他继续淡淡道:“我虽说着反对子衿和凤惊冥,却也从来未不遗余力的去阻止,否则以我神医门,真的带不回子衿?” 他是在给凤惊冥机会!他虽比较中意赢若风,可到底要和赢若风过一辈子的是子衿不是他,他得尊重子衿的选择。 “可凤惊冥呢,他是怎么对子衿的?他利用子衿,去交换祈国的安危!若是我晚到一步,子衿就要被送到苍玄去了!” 白傲冷笑连连,其他都不重要,光是这一点就让他再也无法原谅凤惊冥! 定空方丈默默的听着白傲的话,看着他冷怒的样子,脸上的笑容依旧保持着,不急不噪。 白傲看了一眼定空,冷淡道:“所以,我乱不乱点鸳鸯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若风绝不会做伤害子衿的事。” 绝不会像凤惊冥一般! 定空方丈笑着摇摇头:“白兄,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固执啊。” “固执?当初我若是能像现在一样固执,反对白元锦,绮罗就不会出事了,一个错误,我不会犯两次。”白傲淡淡开口。 最重要的是,他给过凤惊冥机会,而凤惊冥没有把握住。 提起白绮罗,定空方丈脸上难得的闪过惋惜之色:“鬼王和白元锦不一样,你可曾想过,她这辈子或许都不会再快乐了。” “至少命保住了。”白傲起身,走到亭子旁双手放在后面,抬头望月,似乎是在透过月亮看着什么,“你们佛门不是讲究万物有序吗,先活着,才能有快乐。” 定空方丈哑然,的确是这样的,但情爱是不在这条顺序里,红尘呐,向来是让人琢磨不透的东西。 定空方丈欲开口,白傲却像是知道他要说话了一般,率先开口:“定空,你不必劝了,若还当我是你的好友,我请你留下来喝杯喜酒。” 定空方丈幽幽叹息,他来时就已经知道白傲主意已定,却没想到这次如此坚定。 上次他以一封信让白傲放白子衿下山,这次亲身而来却一次机会都替凤惊冥讨不到了。 不过定空也不怪白傲,毕竟那一掌,差点要了白子衿的命。 “秦家女儿是皇后命格的事,你知道吗?”定空方丈忽然话题一转。 白傲道:“有所听闻。” 他也知道子衿想帮秦瑶,但定怀长老一算从不出错,皇后命格这事是肯定的,是外力无法改变的。 就算是神医门,也不能强行插手,带走人家的皇后吧。 所以,白傲对这件事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白兄,你可知为何定怀师弟到今日才将皇后命格一事说出来?”定空方丈道。 说到这事,白傲倒是有几分好奇,他也是认识定怀的,定怀做事一向稳妥,从不会将不该说的事说出来。 而这次皇后命格一事,明显有些不适时,不像是定怀长老做的事一般。 “为何?” 定空方丈端起一杯茶,笑容意味深长:“因为一开始拥有皇后命格的女子,并非秦瑶,你可还记得一年前的帝星移位?” 白傲身子一震。 “莫非……” …… 帝都 与神医门一样,帝都此刻也是洋溢着喜气,虽说没有张灯结彩,每个百姓脸上却都带着笑容。 自从秦瑶皇后命格之事一出,而且还是自定怀长老口里说出来的,帝都里怀疑顺帝的声音都慢慢消失。 在他们看来,定怀长老都说了秦瑶小姐是皇后命格,皇上日后是定会娶秦瑶小姐的,皇上就是天定的皇上! 第459章:举国追杀 “小二,来一壶酒。”一个类似外地镖客的人进了第一客栈,吆喝一声。 小二道:“好嘞!二位客官请坐!” 外地镖客身后还跟着另一个男子,不过这男子身形较矮,容貌虽普通,却有一种让人不敢轻易靠近的冷然气质。 两人坐到了角落的一个位置上,不一会儿小二就将一壶酒给端了上来,还附带了几碟小吃。 “客官这两碟小菜是送你们的,吃好喝好啊。” 镖客点点头,随手扔了几锭银子给小二,粗气豪迈的开口,和外域的镖客十分相像:“再上几个菜,多来点肉,剩下的赏你们的。” “好嘞!”小二喜滋滋的把银子一收,这么大气的客人还真是少见。 小二和掌厨的交代了一声后,就走到了正在低头算账的掌柜旁边。 掌柜翻着账本,瞥了两个镖客一眼:“有没有问题?” “掌柜,这绝对不是公主他们,这粗犷的劲儿,的确是外域的镖客。”小二肯定的开口。 自从凤烈歌逃婚开始,太后和皇上震怒,从来没有放弃过追捕楚风和凤烈歌,这次秦瑶的事一出,太后立刻让人加重了盘查。 不光是酒楼,还有茶楼等等,只有发现有不对的人出现,一定要警惕注意,发现了诱拐公主的人赏银三千两,但如果是知情不报,就重罚! 而且楚风的身份已经被查出来了,采花大盗,还会易容,所以凤烈歌他们很可能会易容回来,一有新来的人都得注意。 “你确定?”掌柜不放心,又再问了一遍。 三千两但是不重要,只要别被重罚就好。 小二笑了:“掌柜的,我们这第一酒楼开了多少年了,见过无数的人,只要是看一眼,就能确定是哪里的人,那两个镖客腰间别着弯刀,语气姿态都不似作假,你看,公主再不介意,也不可能那么吃饭吧。” 掌柜顺着小二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两个镖客都一只脚踩上了板凳,一手端着一碗酒,一手拿着肉,吃得十分豪迈。 见状,掌柜的心也终于放下了。 公主是不可能这么吃饭的。 “等会儿他们离开,你还是让人跟着,看他们去哪里。”掌柜吩咐,小心驶得万年船! 小二点了点头,这时厨房里一道菜出来了,小二又连忙去上菜了。 酒楼里不止是吃饭的地方,还是小道消息最多的地方,这是酒楼里就有两个人交头接耳。 “嘿嘿,你知道吗?那秦瑶似乎有心上人,不愿嫁给皇上。” “开什么玩笑。”对面的人吓了一跳,让他别乱说,左看右看确定没人听到之后才松了一口气,“你最好别乱说,要是让人听到,咱俩可都完了,你这消息肯定是不靠谱的,普天之下有几个女子不想嫁给皇上?” “我这也不是空穴来风啊,我家二舅表妹的外甥女,就是在秦府当丫鬟的,我听她说……” “嘘嘘嘘!” 忽然,对面的人踩了他一脚,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看向门外,那人一看之后立刻噤声,不敢再多说一句。 他们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两个镖客也看了一眼门外,然后便迅速收回目光。 “呦,这不是蓝府尹吗!来,上座上座。”掌柜一看到门口的人,立刻笑脸迎上去。 蓝府尹似乎心情很不好,他扫了一眼酒楼里的众人,甩甩手:“上几个菜。” “好好好,咱们楼上房间请。”掌柜连忙应和。 蓝府尹楼梯走到一半,忽然扫了一眼角落里那两个镖客,他眉头一皱,却没说话,而是朝楼上走了去。 倒是他旁边的掌柜,疑惑的看了两眼镖客,不知在想些什么。 掌柜送蓝府尹上楼的时候,两个镖客吃完起身,走向了门外。 “客官慢走啊。”小二连忙送客,在看着两个走远了之后,立刻唤来一个小二,“你别端菜了,去,跟着他们,看他们去哪儿,跟远点,别让他们发现了。” “好嘞,哥。” 那小二放下饭菜,远远的跟着两个镖客。 两个镖客出门走了一段路后,似乎是找不到地方,就转进了一家成衣店。 “呦,客官,找什么呢!”姚掌柜迎上来。 较矮的镖客看了一眼挂着的成衣,粗犷的问道:“老板,我们不是来买衣裳的,是来问问万宣商行在哪里的。” 姚掌柜看着他们二人的装扮一笑,他也见过不少外来的人:“二位这是想去万宣商行走镖?” “是。”较高的人笑着点头,声音粗犷得还有点吓人,“我们兄弟有个把子力气,也能打几个人,之前一直在外地走镖,谁知道镖局倒了。” 万宣商行是天合最大的商行,这些年从各地来给万宣商行走镖谋生路的人也不少,姚掌柜也不觉得奇怪。 姚掌柜给二人指了条路,临走前教矮的人还夸姚掌柜的衣裳好看,乐呵呵的。 不远处,小二听到了这些话后,看着两个镖客的确是走进了万宣商行,心里的疑惑打消了,打算回酒楼里去复命了。 殊不知,姚掌柜站在门口看似是在等客人,实则把他的举动收之眼底,他冷笑两声,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后,唤来一个下人。 “掌柜的。” “你把这个送去给安敏郡主,就说她让我们做的衣裳已经做好了,随时可以来拿了。” “是。” 姚掌柜目送下人离去后,走回刚才两个镖客摸过的一件成衣旁边,从里面取出一条叠起来的纸。 子衿已无事,姚掌柜安心。 姚掌柜手一抖,神色激动起来,他深吸好几口气,将纸撕碎放进袖子里,召开下人道。 “你看着店里,我回家一趟。” “好,掌柜。” 姚掌柜朝自己家里走去,但走了一半,回头确定没人跟着后把方向一转,转进了一条小路,最后走到了济安堂。 清风正在抓药,看到姚掌柜一来,把秤交给药徒,迎上来:“姚掌柜。” “清风,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清风诧异,好消息?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后面。”姚掌柜左看右看,济安堂人很多,难免他们的话被人听了去。 清风和姚掌柜走到后面,姚掌柜深吸几口气:“清风,小姐没事了!” “真的吗?”清风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这些日子他们没有一天不在担心白子衿,可他们没法得到消息,只能悬着一颗心自我安慰。 姚掌柜点头:“真的,刚才烈歌公主给我传了信,是神医门的人亲自和她说的,不会有错。” “烈歌公主回来了?”清风先是欣喜,然后就有些担忧,他低声道,“现在到处都在找烈歌公主他们,而且最近盘查越来越严,他们怎么能回来。” 太后是笃定凤烈歌不会放着秦瑶的事不管,而事实也是如此,凤烈歌在第一时间就赶了回来。 “清风你不必担心,公主去找安敏郡主了,应该不会被发现,我也与公主说了,如果行踪被发现,她可以来纱雅院躲一躲。”姚掌柜道。 清风稍微松了一口气,今天对他来说最好的消息就是得知白子衿没事。 姚掌柜看了看外面,道:“清风,太后的人可能会盯着我,我先走了。” “好。” 姚掌柜出济安堂的时候,手里拎着几包药,像是来济安堂拿药的一般。 姚掌柜的警惕没有错,在对面巷口,有一个盯着他离开,然后转身像是要去和谁复命一般。 皇宫 先前在巷口的人已经入了宫换了衣裳,一看竟是个太监! 只见他快步走到太后寝宫,先跪地行礼,然后再禀告:“奴才参加太后娘娘,娘娘,姚掌柜和济安堂都没有异动,公主应该还没有回来。” 高位上,太后挥手让他起来,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头,脸上有厉色:“继续盯着,烈歌一定会回来!特别是沉姣那边,所有和烈歌有关系的人都给本宫盯紧!” “是。”太监领命,又要出宫去盯着姚掌柜和济安堂。 走到宫道上,碰上了正和庞博聊得开心的秦王,他连忙行礼:“奴才见过秦王殿下,见过庞统领。” 这时,太监总管远远的对这边喊:“庞统领,皇上召见。” 庞博闻言,对秦王拱了拱手:“秦王殿下,下官先告退了。” “你去吧,下次我们再叙。”秦王道。 他本来应在太后葬礼七日后回封地的,可刚好秦瑶皇后命格的事一出,他懒得不停奔波,干脆等婚事过去后再回阳城。 庞博快步离开,朝养心殿走去。 太后派出来的太监因为秦王没让他起来,他还跪在地上。 秦王想起了他,挥手道:“起来吧。” 太监连忙谢恩,然后低着头朝宫门走去。 秦王也朝宫门口走去,这让太监有些紧张,太后娘娘可吩咐过了,一定要提防秦王和七皇子,决不能让他们发现什么。 不过他似乎紧张过度了,秦王只是单纯的出宫而已,他目送秦王消失在转角后才松了一口气,拍着自己的心口转身:“吓死咱家了。” 殊不知,转角后,秦王慢慢的走出来,看着太监的背影眉头微皱。 他认识这个太监,是太后的人……难道是烈歌回来了? 第460章:凤烈歌,亲我 万宣商行总行的掌柜正在算账,有两个人从外面走进来,他只抬头看了一眼便淡淡道:“走镖的是吗?去旁边找走镖的负责人。” 他说的是在旁边躺着的一个三大五粗的武师,武师本来是睡着的,闻言睁开了眼睛,看了他们一眼。 较矮的镖客笑了笑,正欲对掌柜说什么,忽然较高的镖客大手一样,揽着他的肩膀就往旁边走。 教矮的镖客暗自皱眉,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手,却没说什么。 “哪个镖局的?”武师坐直了身子,他倒是没想到要年关了,还会有镖客来。 不过也好,刚好年关他们无人可用,如果这俩人没什么问题,倒是可以用上一用。 高镖客道:“外域的,杨天镖局的,已经倒了,想来这里找点活。” 杨天镖局?武师挑了挑眉,他拿出一本册子翻找着,外域的确是有一个杨天镖局,而且生意不怎么样。 “叫什么名字?”确定没问题后,武师开始询问了起来。 高镖客道:“我叫铁蛋,这是我弟弟狗蛋。” 矮镖客的身子一僵,要不是场合不对,她非得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狗蛋! 楚风则暗自得意,让凤烈歌之前在蜀地的时候随便给他起外号,这次他讨回来了! “真的?”武师神色别扭,外域也有这样的名字? 凤烈歌暗哼一声,神色不虞的回答:“真的,我们是孤儿,我哥他不识字,没什么学识,就起了这样的名字。” 楚风暗自龇牙,这一报还一报的性子到底是跟谁学的,说他没文化。 “好了,你们要在我们这里做也可以,不过我们万宣商行没有月俸,走一趟拿一趟的钱。”武师道。 若是其他人提出这样的条件,肯定没有镖客愿意留下来,没有月俸就没有保障,万一一个月只有几趟镖,他们喝西北风啊。 可万宣商行不一样,天合第一大商行,每月要跑的镖是数不胜数,只有你跑不过来的,没有你没得跑的。 “我们愿意。”两人异口同声的开口。 武师满意的点点头,让下人将他们带去住的地方。 在他们离开后,总掌柜旁边的一个中年掌柜神色疑惑:难道真的是他多疑了?这只是两个来谋生计的普通镖客? “刘掌柜,上月的数对得上,账本还给你……刘掌柜!”总掌柜将账本推过去,却见刘掌柜看着刚才两个镖客站的位置出神,他暗自皱眉,加大了声音。 刘掌柜回神,不好意思的对总掌柜笑了笑:“你看我,想事情都想出神了,账本没问题我就先回铺子里了。” 刘掌柜刚抱着账本走到门口,一道倩影从外面走进来,妆容简单,英姿飒爽。 “会长。”刘掌柜开口打招呼。 沉姣点了点头,走到总掌柜旁边,总掌柜连忙让人端上一杯水给沉姣,同时低声道:“郡主,刘掌柜有问题。” “他?”沉姣喝了一口水,看向刘掌柜离去的背影,皱了皱眉头,“发生什么事了?先让人跟着他吧,如果有问题……” 沉姣眼底闪过冷意,若是刘掌柜真的有问题,她会立刻出手拔除! 总掌柜连忙派人跟着刘掌柜,然后和沉姣细细的说着刚才发生的事。 “老奴觉得,刘掌柜是听了谁的命令过来跟着那两个镖客的,他怀疑那两个镖客里面有公主,当然,这是老奴的猜测。” 刘掌柜出现得有些巧合,总掌柜向来是个小心谨慎的人。 正所谓小心无错,如果是他想多了,刘掌柜没什么问题的话是最好,但如果不是…… “好。”沉姣点头,她放心总掌柜的原因就是因为总掌柜的警惕,她也知道自己商行里有其他势力的人。 毕竟万宣商行太大了,不可能全部都是衷心她的人,她能做的也只是尽量防范拔除。 不过…… “你说那两个镖客叫什么?”沉姣眼里闪烁光芒。 “一个叫铁蛋,一个叫狗蛋。” 沉姣沉默了一会儿:“好名字。” 说完,她就走进内屋里去处理事情了,留下不解的总掌柜。 好……名字? 不过看样子,那两人里的确没有公主,否则郡主也不会是这样的反应了。 铁蛋和狗蛋二人被带到了住的地方:“刚好你们两人是兄弟,暂时没有多余的房间了,你们挤一挤吧。” 说完,把钥匙丢给他们之后,那人就离开了。 楚风把玩着钥匙,眼里闪过戏谑之色,他走进房间里往椅子上一坐,慵懒的躺着。 凤烈歌看了看那人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房间,眉头明显的一皱,竟然让她和楚风一个房间。 “狗蛋,在外面发什么呆,还不进来。”楚风挑眉开口。 凤烈歌脸色一冷,她跨步进去,砰的一声将门关上,冷冷的走向楚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楚风往后一缩,干咳两声,有点虚:“这么看着我干什么?虽然本公子俊美倜傥,但你可别想对本公子做什么下作的事。” “对你?”凤烈歌冷笑两声,“就算你脱光了勾引我,我都不会有任何感觉。” “你确定?”楚风不干了,想他堂堂的采花大盗,令多少女子心神失守,如今被人如此的看不起。 凤烈歌懒得和他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纠缠,她走到窗边,耳朵轻轻的贴在墙上,想听听外面有没有人靠近监视。 大概半柱香后,凤烈歌才微微放松,她一转身却脸色大变,伪装的声音都因惊讶有些变回自己的声音了:“你,你干什么!” 只见地上洒落了许多衣裳,而始作俑者楚风还在继续脱衣裳,他的上半身已经裸露出来,肌肉纹理分明,十分有力。 哪怕凤烈歌再冷漠,可徒然就看到这样一幕,脸色立刻涨红起来。 “干什么?”楚风一脸无辜,他的手已经伸向自己的裤子了,“自然是勾引你啊。” “你,你给我住手!”见他竟然要拉开裤子,凤烈歌顾不得什么,连忙大喝。 可楚风却不听,他凭本事脱的衣裳,凭什么要住手。 凤烈歌呼吸急促,眼看阻止不了,她下意识的转身背对着楚风,不敢去看那一幕。 “你不是说我脱光了都勾引不了你吗?那你在躲什么?”楚风吊儿郎当的挑眉,他抬步走向凤烈歌。 听到脚步声逐渐靠近,凤烈歌越来越慌乱,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我,我警告你啊,不准过来!” “过来了又怎么样?”楚风勾唇,满是调戏。 凤烈歌咬牙,她闭着眼睛往后一挥拳:“这就是下场!” 拳头直接打上楚风的胸膛,她听到楚风的闷哼声,以及吐血声。 “噗,凤……你,好狠……” 凤烈歌愣住了,她感觉到有滚烫的东西喷洒到自己手上,她慌了,自己这一拳的确是恼羞成怒下挥出,用上了七成力气。 只是她没想到以楚风吊儿郎当的性子,竟然会不躲开。 凤烈歌连忙睁眼,见赤裸着上半身的楚风一脸不敢置信,嘴角淌着鲜血,整个人往后栽倒。 “楚风!”凤烈歌下意识的想拉住他,却忘了他们是面对面站着,而楚风又比她重太多,她不仅没拉住楚风,反而失重被楚风拉着往下倒。 凤烈歌猝不及防,整个人压在了楚风的胸膛上,唇瓣印下,贴在了楚风的嘴唇上。 凤烈歌睁大了眼睛,整个人都僵住了! 房间里,男装又易容的凤烈歌压在上半身赤裸的楚风身上,两人的唇瓣还贴在了一起,画面格外怪异,却又有几分融洽。 “你还说,我勾引不了你。”楚风突然伸手抱住了凤烈歌,身子一翻,将凤烈歌压在身下,笑得格外的得意。 凤烈歌这才反应自己被骗了,她恼怒无比:“你!你给我起开!” 她唇瓣上染着他的血,不过那也并非血,反而甜甜的,但印在她唇上却有一股格外诱人的感觉。 “不起。”楚风低笑一声,好不容易碰到温香暖玉,他怎么会起来。 再者,这可是凤烈歌自己投怀送抱的。 “起不起?”凤烈歌瞪眼,她原本是可以一掌拍开楚风,但却有些下不去手。 刚才楚风侥幸没事,可谁能保证这一掌他会不会受伤。 “亲我一口。”楚风挑眉,盯着凤烈歌。 凤烈歌气急反笑,这个登徒子,占了她的便宜还又提出如此无理的要求。 “你起不起开!” “你亲不亲?” 两人就这么对恃着,凤烈歌被压在身下动弹不得,而楚风则一只手撑在她头旁边,凝视着她。 突然,外面传来脚步声,是冲着这里来的。 凤烈歌急了:“你赶快起来,有人来了!” 要是让人看到他们这个样子,不起疑才有鬼,到时她的身份肯定会暴露。 “亲我。”楚风一点儿都不急,像是没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一样。 凤烈歌怒。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而楚风明显是凤烈歌不亲他不罢休,凤烈歌咬牙,她抬头在楚风唇上轻轻一亲。 两唇相接,一股莫名的悸动传遍两人的全身。 第461章:这字,本王居然不认识 凤烈歌觉得浑身有刹那的酥麻,似乎有什么异样的感觉传遍了她的全身。 而楚风也有刹那的呆愣,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起身将门栓一拉,然后迅速捡起地上的衣裳套上。 “扣扣。”敲门声响起。 凤烈歌也很快反应过来,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但脸却有些红,她低声道:“谁啊?!” “是我,下午有一趟镖要走,去高城,你们两个准备一下。”武师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凤烈歌愣了愣,看向楚风,这么快? 楚风已经将衣裳穿好,示意凤烈歌将门打开,免得武师起疑。 门一开,武师正疑惑的看着他们,有些不明白他们大白天关什么门。 “就我们两个吗?”楚风开口问。 高城离这里不远,往返只需要一天就够了,因为离帝都很近,土匪什么的倒也不多,平时大家走高城的镖,只会安排几个人。 “还有一个。”提起正事,武师不再把注意力放到他们关门的事情上,“这条路一向安全,两车货物,你们三个应该够了,你们赶快去吃饭,吃完饭就出发。” 凤烈歌暗自皱眉,她只是打算以镖客的身份进万宣商行,再找机会见姣姣,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被派出去了。 可若是不应,那必定会引起怀疑,斟酌之下,凤烈歌点头。 “好,知道了,我们等一下就去和他汇合。” 武师点点头,又叮嘱了一些事情就离开了。 凤烈歌微微皱眉:“喂,你说……” 一回头对上楚风的眼睛,凤烈歌忽然就想起刚才二人唇齿相接的事,脸立刻微红发烫,好在戴着人皮面具,看不怎么出来。 “说什么?”楚风见她话说一半停下了,挑眉追问。 凤烈歌摇头,朝屋内走去:“没什么,你先去吃饭吧,帮我带回来就好。” “你……” “砰。” 楚风刚打算询问她,凤烈歌却已经将门关上,差点没夹住他的鼻子。 楚风悻悻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想起刚才凤烈歌的亲吻,虽是被他威胁的,但那种感觉让楚风愉悦的勾唇。 如果真的娶了她,似乎也不错。 听到楚风离开的脚步声,屋内凤烈歌暗松了一口气,她靠着门,手摸上自己乱跳的心口,美目疑惑,唇瓣吐出喃喃不解:“那种感觉,是怎么回事?” 楚风之前也亲过她,却从来没有刚才那种悸动的感觉,酥麻得传遍全身。 楚风很快便将吃的带了回来,同时还打探清楚了这次他们要押送的货物,以及另外一个镖师是谁。 “这次押送的就是一批衣物,里面还有几个玉佛,不怎么值钱,另一个和我们同行的人长期跑高城的镖,是这次的队长,大概就这些了。” 楚风的话,凤烈歌却没有怎么听进去,她正看着碗里的饭菜,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怎么回事,都是她爱吃的。 凤烈歌抿了抿唇,美目闪过光芒,她忽然开口:“这些是你挑的?” “不是啊,就这些菜。”楚风道,难道是凤烈歌不喜欢? 凤烈歌:“……” 她忽然就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了! 凤烈歌扒了几口饭,然后起身,在楚风莫名其妙的表情里冷冷开口:“以后再趁机威胁我,我就杀了你!” 楚风愣了愣,他无比不解的看着凤烈歌的背影:“喂,你……”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下子就翻脸了,真是没有一点预兆可言啊。 楚风无比郁闷,他的目光落到那剩下一大半的饭菜上:“吃这么少,等会儿不饿坏你。” 楚风把饭菜倒进一个隐秘的地方,毕凤烈歌如今是女扮男装,一个男人的饭量不可能这么少的。 凤烈歌已经和另一个镖师汇合了,东西也都已经绑到了马车上,只等楚风来就可以出发了。 两柱香后楚风才出现,让队长不赞同的教训道:“你迟到太久了,要是我们天黑前到不了高城,危险就会加倍的。” “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楚风不停认错,然后讪笑着解释,“可能是吃不惯这里的饭菜,有点闹肚子了,让你们久等了,下次绝对不会了。” 他这诚恳认错的态度倒是让队长满意了一点:“记住下次别犯了,出发。” 两车货物,队长牵着一车走在前面,后面则由凤烈歌牵着。 楚风带着笑走到凤烈歌旁边:“弟弟,刚才……” “拿着。”凤烈歌冷冷开口,打断他的话,把缰绳塞进他手里让他牵着,自己则走到后面断后。 楚风讪讪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到底是做错了什么,凤烈歌倒是告诉他一声啊。 出城门的时候,凤烈歌发现城卫比他们来时多了几倍!仔细检查着每一个人的身份。 凤烈歌心里一突,他们虽然易容了,可他们没有户碟,要是被这么一查肯定暴露。 可他们若是突然转身离开,又不像样子。 “怎么了?你们怎么越走越慢了?”队长回头不解的问。 楚风道:“现在出城的百姓多,要是碰到几个就不好了,慢点好。” 队长点点头,也是,要是撞到几个百姓,他们可说不清。 可走得再慢也会到城门口啊,眼看就要排到他们了,凤烈歌皱着眉头看向楚风,却见楚风沉思着,似乎也在想该怎么办。 “户碟。”城卫看了他们三人一眼。 队长拿出自己的户碟,城卫检查没问题后,还给队长,看向了凤烈歌二人。 凤烈歌有些紧张,她可没有户碟,楚风暗自皱眉。 见他们二人迟迟不拿出户碟,城卫再次开口:“户碟。” “我们没有户碟。”楚风忽然开口。 城卫道:“你们怎么会没有户碟?” 队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该不会这两人有问题吧,要是真的被查出有问题,他们万宣商行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们是外域来的,没有户碟,只有这个。”楚风掏出两块羚羊角一般的东西,上面雕刻着一些纹路。 队长松了一口气,他怎么把这两人是外域来的事情给忘了,外域的确是不怎么用户碟的。 唯有凤烈歌神色有些疑惑,楚风哪里来的这两件东西? 原本以为只要把事情说清楚了就会放行,城卫却道:“你们留下!我们得找人去辨别你们的身份。” 三人一愣,什么时候严谨到这种程度了。 “大人。”先开口的是队长,他们可是要去走镖的,可不能耽搁,他偷偷的将一锭银子塞进成为的袖子里,“我们是万宣商行的,这趟镖要得急,您就通融通融吧,明日我们就回来了,到时候您再查不迟,您看怎么……” “万宣商行的犹为注意!”城卫冷冷开口,这是上面的原话,同时将银子扔回给队长。 银子哪有命重要。 队长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万宣商行里外域的人极多,之前也没通知说外域的人需要严查,这摆明了就是故意针对他们万宣商行。 “你们两个,到一边!”城卫指着凤烈歌二人,示意他们在那旁边,还让一名城卫看着他们。 凤烈歌和楚风对视一眼,绝对不能坐以待毙,谁知道来辨别的人是谁,用怎样的方式辨别。 凤烈歌已经在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实在不行,他们就跑。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站过去!”城卫见他们不动,有些不善的要拔刀了。 凤烈歌的手,慢慢的摸上自己的腰间。 就在这时,忽然一道声音响起:“这么热闹啊,这是在干什么?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让本王瞅瞅。” 凤烈歌一愣,这声音是…… 两个侍卫开出一条路,让说话的人走出来,众人看清他的脸后,立刻下跪。 “见过秦王殿下,秦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秦王扫了一眼众人,乐呵呵的道:“免礼,都起来吧。” 众人从地上站起来,这时候那个城卫去和秦王禀告刚才的事,把来龙去脉说了清楚,他们怀疑凤烈歌和楚风有问题。 秦王听完了之后,奇异的目光落到凤烈歌和楚风身上,他打量着他们,突然笑道:“不用那么麻烦,本王也是曾经去过外域的人,把他们的户碟给本王看看,本王来辨别。” 城卫连忙将那两块羚羊角恭敬的递给秦王。 至于秦王为什么会去过外域,这是他还是四皇子的时候,为了追一个外域的美丽女子,不惜只身千里奔波跑到外域去,结果被人打了回来…… 咳咳,故事很波折,结局也很波折…… 只是他们没想到,这件糗事,秦王殿下现在还敢拿出来说…… “咦,这字。”秦王翻了翻那两块羚羊角,做出惊讶严肃的表情。 城卫们立刻把手放到刀上,要是秦王说有问题,他们就第一时间把这两人拿下。 凤烈歌也有些紧张,四哥,你可别坑她。 楚风眸子微眯。 “本王居然不认识。”秦王一脸不敢置信。 众人:“……” 你这特么不是废话吗! 外域的字你能认识才有鬼! “咳咳,虽然本王不认识,但本王确定这两块户碟是真的,放行吧。”秦王咳嗽两声,试图挽回自己的颜面。 第462章:抉择 “王爷,要不还是等会辨别的人来……”城卫犹豫的开口。 他觉得王爷直接放行会不会有点太草率了。 秦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不相信本王?” 城卫身子一颤,连忙摇头:“属下不敢,属下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太后娘娘有令,绝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 城卫心里苦啊,要是能不查,他们也不想查,可太后娘娘的命令在上头啊。 现在左边是太后娘娘,右边是秦王殿下,他们这些小人物夹在中间,要是应付不好分分钟人头落地。 凤烈歌心里一冷,果然是她! “那人呢?”秦王皱眉,“本王连放两个人出城的权力都没有了?” 城卫连忙摇头说不是,忽然他余光看到一个朝这边赶过来的人,眼睛一亮:“属下不是那个意思,来了!他来了!” 凤烈歌暗叫一声不好,她看望楚风,却见楚风给她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 不知为何,从不轻易相信别人的凤烈歌,在看到楚风的眼神后,心里突然平静了下来。 或许,他有办法。 这时,那人到了跟前,一身长衫,他似乎是没有想到秦王在这里,连忙行礼:“小人见过秦王殿下。” “免礼,不用跪了。”秦王淡淡的把两块羚羊角扔给他,语气微冷,“快点看看,有没有问题?” 那人有些狐疑不解看向城卫,这是怎么回事,秦王殿下怎么好像对他有意见? 城卫假装看不到他的眼神,毕竟这算是无妄之灾了…… “快看!”秦王冷不丁的开口,不悦十分明显。 那人心惊肉跳的检查着两块羚羊角,背后都沁出了汗水,半柱香后,他有些试探的对秦王道:“王爷,这两块羚羊角是真的?” 他实在是不知道秦王到底为什么生气,所以只有用试探的口气。 “你确定是真的?”秦王问。 这人背后的冷汗又多了一些,他看向城卫,颤颤巍巍的道:“我确定,这,这的确是真的。” 秦王的脸色渐变,就在那人以为自己完了,猜错了秦王的心思时,秦王忽然眉开眼笑,扬唇道:“本王就说了,绝对不会认错,看到了吧?” 众人:“……” 所以王爷您把人家吓得半死,就是为了证明自己? 要不要给您鼓个掌? 比起略微无语的众人,辨别羚羊角的那人一脸懵逼,能不能来个人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不解啊!! “王爷,那我们可以出城了吗?我们还要去走镖。”队长开口询问。 秦王道:“当然可以,你们没意见吧?” 后面这句话,问的是刚才阻止他的城卫。 “没有没有,当然没有。”城卫不停的摇头,他后背的汗水不比辨别的人少。 要是秦王殿下记恨上了他,那他可就完了。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在队长谢恩出城后,秦王转身就走了,也没有要治罪他的意思。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辨别的人凑到城卫旁边询问。 这种所有人都明白,却只有他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很不好受。 城卫正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没什么,对了,那两快户碟真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辨别的人道,“怎么,刚才那两个人有问题吗?” 要是那两个人有问题,他得立刻去禀告太后。 城卫确定是真的了之后摇摇头:“没有,我只是多问一句。” “那就好,我先回去了。”辨别的人道,城卫则继续检查着进城出城的人。 而那辨别的人,在走到人少的地方时忽然左右观察了一下,确定没人注意他后转进了一条无人的巷子。 在巷子里,秦王站在那里。 “王爷。”他跪下对秦王行礼。 秦王点点头:“起来吧,你刚才的表现不错。” “多谢王爷夸奖。” 秦王看了看巷子口,眼里划过担忧和深思,他开口叮嘱:“他们明日就会回来,这几天你注意着,别让其他人是检查那两块羚羊角。” “属下明白。” 简单的交代了一下后,秦王就让他退下,免得被人发现。 秦王从另一个方向走出巷子,他摇头道:“烈歌,四哥能帮你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刚走出巷子,忽然一个人撞上了他怀里。 柳柳知道撞人了,连忙抬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秦王。” 看到秦王后,柳柳小脸上闪过些许慌乱,秦王怎么会在这里,麻烦是发现她是要去找七皇子了? “柳柳?”秦王认出了柳柳,他左看右看,“秦瑶呢?就你一个人吗?” 听秦王问起自家小姐,柳柳心里更慌了,她紧张的开口,有些结结巴巴:“就,就我一个,我是出来买东西的。” 买东西? 秦王挑眉,柳柳刚才走的方向都是小路,可没什么东西卖。 不过,秦王也并没有戳穿柳柳,反而看了一眼柳柳身后,意味深长的道:“刚好我也要买东西,去找秦泽叙旧,一起吧。” 柳柳本想拒绝,可一想自己要是拒绝说不定会让秦王起疑,只能道:“好,好吧。” “你要买什么?”秦王问。 柳柳随便指了一点东西,然后有些心不在焉的提着东西和秦王一起回相府,暗自自责,自己为什么要走那条路! 回了相府。 柳柳一脸惭愧的看着秦瑶:“小姐,我在路上碰到秦王了,没能把信传出去。” 几天下来,秦瑶俏容就已经憔悴了几分,哪怕有一个月的时间,可她还是忍不住去担心,去想那些可怕的后果。 “没关系。”秦瑶牵强一笑,“下次吧。还有二十天呢,总有机会和办法的。” 说是这么说,可秦瑶心里却十分清楚,太后不知从何处得知了凤子宣喜欢她的事,这些天用各种各样的理由将凤子宣留在皇宫,让他出不来。 今天,还是凤子宣的侍卫出来采办东西,才给了她们一个机会。 “小姐,都是柳柳的错,如果不是柳柳选错了路,就不会碰到秦王了。”柳柳无比自责。 秦瑶摇头道:“不关你的事。” 秦瑶俏眸望向外面,她起身走到门口,扶着门框怅然若失,难道她和凤子宣,注定没有可能吗? 秦泽还没进院子,就看到自家妹子扶着门框,眼眶发红的看着天空,他无比心疼,大步走进来:“瑶瑶,别哭。” 哭? 秦瑶愣了愣,她抬手摸向自己的眼睛,自己竟然不知何时,眼里有眼泪在打转,她连忙擦去眼泪,不肯承认:“大哥你看错了,我没哭,我怎么会哭呢。” 她不愿意承认,反而让秦泽更加心疼了:“在哥面前,逞什么强。” 这句话似乎是触到了秦瑶的某条心铉,她委屈的往秦泽怀里一扑:“哥,你不想当皇后。” “哥知道。”秦泽抱着妹妹,俊容上是心疼和无奈交织,他们又何尝想让秦瑶进宫当皇后。 可皇后命格,谁都无法改变啊! 秦瑶靠在秦泽怀里,泪水唰唰的掉落,却没再说什么,她很清楚,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任性就害了相府的人。 秦泽摸着秦瑶的头,道:“瑶瑶,哥知道你喜欢七皇子,刚才你背着我们派人去给七皇子送信了是不是?” 秦瑶身子一颤,她有些慌乱,最后还是抿唇嗯了一声,没有否认。 秦泽叹了一口气,早知如此,他当初就应该全父亲同意瑶瑶和七皇子的事,也不会让事情变成现在这样。 “下次可别再做这种傻事了,你就算不想被父亲知道,也得和哥哥说一声不是,哥哥什么时候出卖过你了。”秦泽叹息一声,“你可知,刚才要不是秦王把柳柳带回来,七皇子就完了。” 秦瑶猛的抬头,她眸子里还噙着泪水:“哥,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秦泽道:“你以为太后没让人盯着我们府里吗?尤其是你,刚才柳柳出去就被太后的人跟上了,若是刚才柳柳和七皇子的近侍碰头成功,太后的人立刻就会出来,人证物证俱在,七皇子会被扣上企图谋反的罪名。” 秦瑶是皇后命格,凤子宣却还与她私相授受,这不是想谋反是什么。 秦瑶一惊,然后她的心一点一点的凉了下来,小脸苦涩:“也就是说,我连与他传信都不行了,只能坐以待毙,等着嫁给皇上?” 现在她的一举一动,竟然都会牵连凤子宣,甚至让他背上谋反的罪名,这让秦瑶又惊又恐。 “瑶瑶。”秦泽神色复杂,就目前来说,的确是这样的。 秦瑶看到秦泽的表情立刻就明白了,她苦笑一声:“哥,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 看着自己妹妹黯然伤魂的模样,秦泽心疼难忍,可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帮秦瑶,反而越提,越让她难受。 “瑶瑶,你若有东西想交给七皇子,哥帮你转交。”上朝的时候,他还是能见到凤子宣的,只是会被人说闲话而已。 不过,这些比起秦瑶来,一切都算不得什么。 秦瑶摇头,她苦涩一笑:“没有东西了,我不想牵连他,没有了。” 第463章:定怀识破 “瑶瑶。”秦泽十分无力,他想起一件事,连忙转移话题,“烈歌回来了。” “什么?”秦瑶噌的抬头,紧张和着急不言而喻,“她怎么可以回来!现在太后的人到处在找她,要是被找到了怎么办。” 烈歌逃婚,要是被太后找到,定会被狠狠责罚。 就算太后不责罚,朝廷里的那些人也一定不会放过烈歌的,特别是那些迂腐的宗室之人。 “瑶瑶你别紧张,烈歌是易容过的,还女扮男装,装成外域镖客走镖,刚才户碟也查过了,太后的人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发现他们的。”秦泽道。 闻言,秦瑶的心放了下来。 不会被发现就好。 秦瑶很清楚,凤烈歌不会无缘无故回来,而最近发生的事里,能让烈歌冒险回来的就是自己了。 秦瑶抿唇:“哥,你帮我保护烈歌好不好?她肯定是因为担心我才回来的。” “哥不能保护她。”秦泽道,“现在我们才是被太后盯得最紧的那一个,要是让人去保护烈歌,反而会让烈歌被发现。” 闻言,秦瑶点点头:“我知道了。” 但她还是担心烈歌,此刻烈歌可比她危险许多。 “你放心,有皇上和秦王在,烈歌不会有什么事的。”秦泽道。 秦瑶有些疑惑,皇上? 片刻她就想通了一些事,当天那么多人去追烈歌,却都没追上,起初她还以为是楚风武功太高强,现在看来是皇上默许的。 皇上不能明着放烈歌离开,只能用这种方式帮她。 “哥,我要去找姣姣。”秦瑶道,她得把烈歌回来的事告诉沉姣。 见她要出门,秦泽脸上扬起笑容,自从从宫里回来后,秦瑶就把自己关在府里,哪里都不去,从前活泼开心的秦瑶沉默得让他们担忧。 现在瑶瑶终于愿意出去了,出去走走,心情也会好许多的。 “好,哥让人跟着你去保护你。” 秦泽目送秦瑶离开后,他像是做了一个决定一般,毅然决然的朝秦广的书房而去。 秦广不解的看着突然冲进来的儿子。 “爹,瑶瑶不能嫁给皇上。” …… 当天,在秦瑶离开后不久,秦广神色复杂的出门了,走到了鬼王府。 “秦相。”管家对秦广行礼后微笑。 秦广也回以微笑,然后看向府里:“我来找鬼王的,不知鬼王愿不愿意见我。” 管家眼里划过深色,王爷如今根本不在府里,他本是不能放任何人进府的,可看秦广一脸严肃的样子,想必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 管家斟酌了一会儿,扬手做出请的姿势:“相爷里面请。” 秦广松了一口气,踏步往里面走。 “凤惊冥”坐在轮椅上,白布蒙眼,与外界所说无异,腿残眼瞎,让人唏嘘。 “王爷,秦相来了。”管家开口。 “凤惊冥”点点头,低邪的声音从薄唇里溢出:“赐坐。” 秦广却微笑,语出惊人:“秦广见过羽公子。” 羽公子三字一出,管家瞳孔微缩,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脸上笑意如初。 到底是秦相啊,瞒不过。 令羽闻言也不惊讶,他早接到了秦广知道凤惊冥离开天合的消息,他道:“秦相随本王去书房吧。” 管家推着令羽往书房走,秦广在后面跟着,这就与“凤惊冥”无异。 直到进了书房,把门关上后,令羽才从轮椅上站起来,将蒙眼的布拆下,吐槽道:“就把我憋坏了。” 这些日子也有不少人监督鬼王府,虽然凤惊冥离开天合的事许多人都隐约猜到,但为了不让别人抓到确实的证据,令羽这些天一直装扮成凤惊冥的样子,连睡觉时都是。 秦广微笑。 令羽这才看向秦广,淡淡一笑:“秦相此次来,是为了令女的事吧。” “羽公子聪明,的确是。”秦广道,他直接开门见山,“我不想把瑶瑶嫁给皇上,请羽公子不吝赐教,帮秦某想个办法。” 令羽挑了挑眉,这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啊。 羽公子有智囊一名,同时也有不近人情一名,许多人来请他出谋划策,大到关乎国家灭亡,小到家破人亡,他却全是看心情考虑要不要帮对方。 心情好的时候,能给对方出十个办法让对方选。 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是对方出再丰厚的条件,令羽也不会鸟对方一下。 “秦相出什么条件?”令羽懒洋洋的往椅子上一躺。 秦广缓缓开口:“只要羽公子能想出办法,只要我秦广有,羽公子要什么我给什么。” 令羽挑眉,似真似假的开口:“如果,我要你帮凤惊冥造反呢?” 倏! 秦广倏的抬头,身子一僵,造反…… 他曾经参与过推翻宣帝,可那是因为宣帝为帝不仁,庸君不义,所以他才会眼看着凤惊冥推翻宣帝而不出手。 可顺帝无错啊,顺帝上位虽只有几个月,但他虚心听取大臣的意见,不是个庸君。 而且,若是天合在这么短的时间来二度换帝,一定会让民心涣散,这是秦广不愿意看到的,毕竟他是相爷。 “怎么,犹豫了?”令羽觉得有趣,他循循善诱,“你想啊,只要推翻了顺帝,秦瑶就可以和七皇子在一起了,你甚至可以当皇帝了。” “够了!”秦广忽然低喝一声,“羽公子,我要的不是这种办法,若是可以这么做,我何必来找你,羽公子,这件事对秦某很重要,请羽公子不要开玩笑。” “不要这么凶嘛。”令羽笑了笑,兴趣缺缺,“不开就不开,果然是文官,没什么意思。” 秦广一噎,这和文官武官有区别吗。 “办法本公子倒是有。”令羽掏出腰间的金雕玉扇,轻轻的扇着,“至于报酬,本公子也不需要你给,只等日后让你女儿,帮凤惊冥在白子衿面前说说好话。” 因为白阎等人被白莺控制住了,令羽并不知道白子衿要和赢若风成亲一事。 秦广点头:“好!我会让瑶瑶去和子衿求情。” 只不过,子衿听不听,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这件事其实很简单,你只需……” “阿弥陀佛。” 一道佛号响起,令羽倏的坐直身子,内力凝聚,一掌朝门口拍去。 “砰!” 门被拍成两半,碎落到地上,而门外的人却丝毫未伤,他抬头看着房里的二人,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二位施主。” “定怀长老。”秦广脸色一变! 他完全没想到,定怀长老居然会来鬼王府,还是在这个时候。 也不知道他们的谈话,定怀长老到底听去了多少。 “定怀老秃驴?”令羽诧异,他是没见过定怀长老的,不过心里却生出了警惕。 他那一掌威力多大他自己清楚,但是定怀长老却丝毫第受伤,不仅如此,定怀长老靠近这里他也没有听到脚步。 定怀长老的武功,在他之上! 定怀长老似乎并不介意令羽的称呼,反而微微一笑:“羽公子,有些事情,你不能插手,免得泄露了天机。” 令羽皱眉,他只是出谋划策,能泄露什么天机。 秦广在看到定怀长老时,心就已经沉了下去,他知道完了,秦瑶必嫁无疑了。 “秦相。”定怀长老又对秦广道一声阿弥陀佛,慈眉善目,“一切都早已注定,无缘便无缘,秦相强行插手反而不妙。” 秦广沉默了,他知道自己今天是不该来鬼王府的,可他不忍心看着秦瑶黯然伤魂,这些日子,秦瑶已经憔悴了不少。 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外面进来,她抬头看着定怀长老:“怎么有个老秃驴?你是谁啊?” “令珞。”令羽脸一黑,“你还舍得回来啊!” 令珞偷偷跟着凤惊冥跑去神医门的事,让令羽一度气不顺,可他没办法啊,他还得留在鬼王府继续假扮凤惊冥,没法去把令珞追回来。 现在,令珞终于舍得回来了,哼! 令珞心情十分不好:“你以为我想回来啊,一回来你就凶我,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在外面丢了。” 说着,令珞作出委屈无比的模样,瓷娃娃一般精致的她一委屈,让秦广都有些想哄她了。 定怀长老的目光落到令珞身上,眼底划过深思之色。 “令珞,你给我够了啊,少在这里给我装可怜。”虽然是这么说,但令羽的语气已经柔和了不少,不像刚才那般了。 令珞眼底划过狡黠之意,她看出令羽不生气了,立刻过去拉住令羽的手,撒娇:“哥哥你最好了。” 令羽哼了一声,酸不溜秋的道:“好什么好,你还不是跑去找周小安了。” “因为他比你更好啊。”令珞理所当然的开口。 都说了嘛,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令羽:“……” 这万箭穿心来的猝不及防,心好痛…… “小姑娘,你倒是有趣。”定怀长老笑着开口,脸上是满满的兴趣。 令珞瞥了她一眼,叉腰道:“你是不是给秦瑶姐姐算命的那个老秃驴?我警告你,你要是不把这件事给我解决了,我就让小黑咬死你!” 第464章:假如秦瑶死了呢 定空方丈笑了笑,没有否认,而是意味深长的对令羽开口:“羽公子,令妹戾气太重,希望日后别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 令羽皱眉,虽然他不喜欢定怀,但也不得不承认定怀长老算出来的东西都很准。 这句话的意思,是令珞以后会做出什么追悔莫及的事? “我才不会后悔。”令珞又叉腰,又龇牙咧嘴,但这原本极凶的动作被如瓷娃娃一般精致的她做出来,只显得可爱。 定怀长老笑了笑,他弯腰,竟然十分认真的和令珞解释:“小施主,天意注定的事,非贫僧能改变的,贫僧只能代为转达一些事情而已。” 他的声音平和,带着笑容,似乎能让和他对视的人心瞬间平静下来一般。 令珞轻哼一声:“那你把这件事说出来干嘛?连我都知道有些事可以说,有些事不能说,你都成秃驴了还不知道。” 定怀长老哑然失笑,并非他不清楚,而是他必须这么做,否则天合休矣。 不过,这些话他自是不能和令珞说,也不能和任何人说。 “秦相。”定怀长老起身,对秦广微微一笑,“往秦相以后别再违背天意了,一国之相,也该为百姓考虑一番,贫僧告辞了。” 秦广沉默,他此次来求令羽,的确有些违背着自己的良心,万万没想到,被定怀长老发现了。 令羽看着定怀长老离开的背影,神色深深。 “羽公子。”秦广开口,一脸歉意,“抱歉,连累你们了,秦某会负责的。” 如今鬼王不在的事情被定怀长老撞破,要是定怀长老告诉了其他人,那鬼王就危险了。 令羽凝视着定怀长老的背影,笑意摇了摇头:“不用,定怀长老不会说出去的,只是秦瑶的事,我没法帮忙了。” 这定怀长老奇怪得很,若他强行帮秦广出谋划策,说不定还真的会出什么事。 秦广不解,他不明白为何令羽会有把握定怀长老不会说出去,不过看令羽深思的模样,他也不便多问。 “好,那我先回府了。”秦广带着沉重的心思,朝外走去。 令羽让管家送他出去,自己则戴上面具,蒙上白布坐到轮椅上假扮凤惊冥,一瞬间,他气质立刻沉淀,变成了和凤惊冥如出一辙。 令珞在旁边瘪嘴:“哥哥,你怎么不帮帮秦瑶姐姐?” “不是我不想帮,而是我不能,我一帮,凤惊冥不在帝都的事就会传到太后耳朵里,虽然这只是我的担心,可警惕点总不是坏事。”令羽的声线和凤惊冥一模一样,他淡淡道,“在凤惊冥和秦瑶之间,我自然是选择凤惊冥的。” 令珞瘪了瘪嘴:“你还是不够聪明,不跑也不会想不到两全其美的办法。” 被自己亲妹妹吐槽笨,令羽表示很受伤,他嘴角抽搐几下:“书白念了是不,世间安得两全法!” 令珞撇了撇嘴唇,笨就笨还不肯承认,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啊。 忽然,令珞眼里闪过亮光,哥哥不帮,她可以帮啊! 只要皇帝死了,秦瑶姐姐不就不用嫁了吗! “站住!” 令珞刚走两步,就被令羽喝住。 令珞若无其事的转身:“干什么?” “你什么都不准做,这里不是我们家,不能随便乱来,更不能闹出人命。”令羽神色严肃,知妹莫若哥,令珞挑个眉头他都知道她要去干什么。 令珞的想法就这么被扼杀在摇篮里,她很少看到自己哥哥这么凶的样子,委屈的瘪了瘪嘴道:“知道了,我只是去找秦瑶姐姐玩。” 出了鬼王府,两个下人跟了出来,令珞不悦的停下。 两个下人连忙道:“令珞小姐,羽公子担心您的安危,让我们一定要跟着您,您别为难我们。” 令珞气鼓鼓的,才不是担心她,分明是在监视着她! 她都已经答应下来了,哥哥居然还不相信,气死她了。 “你们想跟着就跟着吧。”令珞气呼呼的朝秦府走去。 走了一半,令珞忽然又想到一个半身,她眼神瞬间变得亮晶晶的。 哥哥只说不可以闹出人命,但是没有说不可以做其他的啊!她还可以帮秦瑶姐姐私奔嘛! 在令珞看来,能帮到秦瑶的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杀了皇帝,一个是私奔,前者不可以,那就后者。 至于令羽说的不能随便乱来,令珞觉得自己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一点都不随便。 “就这么决定了!”令珞笑开了花,步伐也轻快起来,格外可爱。 两个下人听着令珞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有些二张和尚摸不着头脑,两个对视一眼,纷纷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疑问。 要不要回去告诉羽公子? 令珞蹦蹦跳跳的来到了秦府,却被告知秦瑶出门了,她十分失望。 “那我明日再来吧。” …… 夜幕降临,安城 凤烈歌和楚风三人在黄昏时候把货物成功送到,这一路的确很安全,没有遇上一个劫匪。 “就在这间客栈休息,明天回帝都。”队长对二人开口,然后和掌柜的开了三个房间。 三人各自回房,这一路虽然安全,却也十分疲惫,需要好好洗个澡休息。 楚风是最后一个回房的,他站在门口,扫了一眼三间房间,最后目光落到了队长住的房间,眼底闪过幽芒。 一般出来走镖都是凑合着睡一间房,而且他和凤烈歌还是假扮的兄弟,在万宣商行的时候就被安排一间房,而队长居然开了三间房,这可不对劲。 不过楚风并没有戳破,而是深思几秒后,脑海迅速飞转,推开了自己的房门。 “扣扣。” 凤烈歌刚沐浴好,就听到敲门声,她眼底闪过警惕之色,粗声粗气的道:“谁啊。” 说着,她一边检查着自己身上,应该没有什么会暴露的。 “是我。”队长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凤烈歌稍微放松了一下,走过去将门打开,她对队长笑了笑:“是队长啊,我已经打算休息了,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们,这次感觉怎么样?”队长笑了笑,“要知道我当初第一次走镖,可是去的边疆,去了半月,回来时是一个友人在城外新亭接我。” 凤烈歌忽然出手,一把拽住队长的手往里拉,而队长似乎完全没有抵抗的意思一般,任由她将自己拉进屋子。 凤烈歌一把他拉进屋子后立刻关门,她冷冷的转身,对上队长,然后渐渐扬起笑容:“姣姣。” “烈歌。”队长抬手,撕去脸前的人皮面具,露出沉姣的脸,她亦是带着笑。 原来,这一路上队长都是沉姣假扮的,只是她不敢在没有绝对安全的环境下,试探凤烈歌。 “你怎么知道是我?”凤烈歌带着浅笑,拉着沉姣走到床边,二人坐下。 沉姣笑道:“知道有两个镖客来时我就有点怀疑了,后来姚掌柜传了一封信给我,我就确定是你了。” 帝都有太多想盯着她,借她找到凤烈歌的人,所以沉姣不敢在帝都直接找凤烈歌,而是借走镖让凤烈歌来到安城。 “烈歌,你也太冒险了,你是不知道太后派了多少人找你。”沉姣一脸无奈。 凤烈歌道:“瑶瑶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不回来,瑶瑶怎么样了?” 提起秦瑶,沉姣沉默了,这几天秦瑶都不愿意出门,情况很是不好。 沉姣一沉默,凤烈歌就大抵明白了,她又问:“我七哥呢?” 这件事里,难受的不只瑶瑶一个,还有七皇子。 “七皇子被太后绊在了宫里,出不来。”沉姣道。 提到太后,凤烈歌眼底闪过冷色和厌恶:“什么她都要插一手。” 沉姣无奈道:“是定怀长老亲口说的,现在我们,包括皇上都束手无策,太后一个月后就要赐婚了。” 准确来说,已经没有一个月了。 提到定怀长老,凤烈歌沉默了,眼下的情况,就真的仿佛是一个死局一般。 忽然,一道声音从屋顶传来:“私奔不就得了。” “谁!”沉姣倏的抬头,竟然有人在她不知觉的时候到了屋顶上! 凤烈歌脸色一黑,她冷冷道:“你给我下来!” 沉姣诧异的看向凤烈歌,烈歌认识这人?难道是……楚风? 以前沉姣从未正面和楚风打过交道,今天楚风又是改变了自己的声音,所以她并没有听出楚风的声音。 几秒后,楚风推开门进来了,他顶着铁蛋的脸,对沉姣笑了笑:“队长好。” “谁让你偷听我们说话的。”凤烈歌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楚风一脸委屈:“我这还不是为了你,怕你遇到危险,否则我大冬天上去吹风好受吗。” 楚风本就怀疑沉姣,在听到敲门声后,他立刻上了屋顶。 凤烈歌看了他一眼,楚风的脸的确被吹得有些隐隐发白,她心里一暖。 “下次别这样了,我要碰到危险会喊你的。” “楚风,你刚才说什么?”沉姣开口。 楚风挑眉,他看着两女,笑吟吟的勾唇:“我说私奔啊,这件事,不是很好解决吗?” 皇后命格是改变不了的,既然如此,为何不直接私奔。 “瑶瑶私奔,会被通缉的。”沉姣皱眉,她何尝没想过这个办法,可背负着皇后命格的秦瑶一旦私奔,就相当于背叛了天合,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凤烈歌却心里一动,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看向了楚风。 楚风笑了笑,他神韵风流,眼神高深莫测,唇瓣缓缓掀开。 “如果……秦瑶死了呢?” 第465章:成亲 这一天,泛大陆的所有君主和大势力,都收到了神医门的请柬! 白子衿和赢若风成亲的请柬! 一时间,泛大陆哗然,白子衿不是刚不久和鬼王……神医门这么大张旗鼓是要干什么。 更重要的是,他们收到请柬时,和上面的时间刚好是一天,也就是说,神医门发这张请柬只是为了昭告天下而已,并没有要邀请他们去参加婚宴的意思。 一时间,各种声音响起,有对神医门不满的,有看好戏的,还有叹息的,各色各样,不过最多的,还是想看天合是什么态度的。 毕竟,那可曾经差点是你们的鬼王妃啊! 出乎意料的是,天合异常沉默,鬼王也没有出来说什么,这让吃瓜百姓们异常失望。 比起外面的风起云涌,神医门上下喜气洋洋,天还未亮许多弟子就已经起来准备了。 白莺带着几个女弟子来到了绮罗峰,点起了灯笼,将屋内照得明亮一片,白子衿怔怔的坐在铜镜前面,在白莺们的伺候,穿上那艳红的嫁衣,戴上凤冠,添上精致的妆容。 女弟子不停的忙碌,不仅装饰着房内,还要准备一系列的事情,这一切与那晚是多么的相似。 她在短短一个月内,嫁了两次。 白子衿长卷的睫毛垂下,她看着自己美丽的嫁衣,忽然觉得一切是这么的讽刺。 “阿姐,你真漂亮。”周小安看着白子衿,脆声声的开口夸奖。 此刻的白子衿无疑是美丽的,明眸生兮,柳眉弯弯,皓齿小鼻,粉唇添上红妆,精致无比,肌肤白嫩又似乎吹弹可破。 这句话,是多么的熟悉…… “是吗?”白子衿淡淡一笑,却没有一点发自真心的高兴,而是满满的沉重。 “对啊,阿姐是最漂亮了,比我见过所有的新娘子都漂亮。”周小安道。 白子衿展颜一笑,浅笑动人,牵人心魂。 白莺上前给她添上花钿,是一株盛开的鸢尾花,就和她手腕上的一般,栩栩如生。 “小小姐,好了。”白莺道,她对自己添的妆容还是挺满意的。 白子衿看向铜镜里的自己,很美,似乎从来没有这般美过,可她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这时,门吱吖一声的开了。 “门主。”见到来人,白莺等人立刻行礼。 今日白傲也穿了一身红衣,十分喜庆,白傲对他们点点头,目光落到了白子衿身上,看到如此模样的白子衿,他一怔。 然后,他眼角忽然有些湿润,他走到白子衿身边,缓缓开口:“善善,你和你娘,长得真像。” 这件嫁衣是白绮罗留下的,当初白绮罗亦是穿着这件嫁衣出嫁的,白傲犹记得自己亲手将女儿送上喜轿时的场景,谁料却再也回不来了。 如今看着眼前的白子衿,那些尘封的记忆又再度浮上脑海,让他心里苦涩。 白子衿抬头,对白傲浅浅一笑:“外公。” “门主,今天是好日子,您别伤心。”一个女弟子开口。 “是,今天是好日子。”白傲笑着点头,擦拭去眼角的泪水。 如今外面天已经蒙蒙亮了,再过几个时辰,白子衿就要和赢若风拜堂成亲,他的心愿,终于要了一个了。 想起这两个孩子一路走来的不容易,白傲心里更加欣慰。 “善善,今天我给泛大陆的所有君王都发了请柬,凤惊冥负你,若风定不会负你。”白傲道。 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白傲的外孙女,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听到给所有人都发了请柬时,白子衿身子轻颤了颤,也就是说,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要和赢若风成亲了,也包括他吗…… “善善,你在这里坐着,外公去看看若风。”白傲满脸喜意。 白子衿喜袍下的手紧攥,她轻轻点头:“嗯。” 在白傲离开后,白子衿缓缓起身,朝院子里走去。 白莺道:“小小姐,您要去哪儿?” 白子衿没有回答她,她只是走到外面的院子里,站在经常站的那个地方,神色平淡,目光飘远。 现在刚是早晨,风簌簌的吹着,吹起白子衿的嫁衣,艳红如火,就如同那天她一步一步走到鬼王府时一般。 “小小姐,进去吧,新娘子要夫君亲自来接出门才吉利。”白莺开口,这是神医门的习俗。 白莺眼底闪烁光芒,她虽不知道小小姐在看什么,但那个方向,是天合的方向。 白子衿没有回答,只继续看着那个方向。 白莺暗自皱眉:“小小姐……” “让我和过去做个告别。”白子衿粉唇轻轻掀开,吐出空灵的声音,然后她又补上一句,似乎是在和白莺说,又似乎是说给自己听的。 “和过去的一切……告别。” 风吹散了她这句话,似乎要携着这句话逃向何方一般。 白莺一愣。 白子衿看着那个方向,粉唇轻扬,笑容浅浅,明明是笑着的,却莫名让人觉得心疼。 她睫毛轻颤,眸子似乎有晶莹闪烁,似乎有一句无声的话吐出。 别了,我的……爱。 白子衿明眸缓缓闭上,然后又慢慢掀开,不见那晶莹的光芒,恢复成如死水一般的平静:“回屋吧。” 她背影如火,却有一股落寞。 伊人看着自家小姐的背影,低下头神色复杂。 她是不是,做错了…… “你们去告诉西堂的弟子,一定要看好鬼王。”白莺走到一旁,低声和一个弟子吩咐。 那弟子点头:“是,二师姐,我们明白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鞭炮,喜悦,欢笑声,一切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白子衿从早上出去后,便一直坐在房里,就像是一个普通待嫁新娘子,唯一不同的,就是那不会紧张的心了吧。 “小姐,要不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伊人端着几块糕点走过来,小姐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吃一点东西。 白子衿轻轻摇头:“不用,你们吃吧。” 伊人欲再劝,就这时,绮罗峰外的鞭炮声忽然大了起来,还有人潮的声音。 伊人身子一震,这是赢公子来接亲了! 白子衿默默的将盖头盖上,遮住她所有的表情,坐在床头。 “大师兄,这么大的好日子,要不要给点彩头?” 门外有弟子的嬉笑讨要声响起。 随后,就是赢若风嘶哑的声音,语气清冷淡漠,但细听却能听出紧张和喜意:“一人一万两。” 对于视钱如命的赢若风来说,这简直是大方到不能再大方了,要知道神医门的弟子可不少! 外面的弟子却知道赢若风今日心情好,又道。 “大师兄,我们不要钱,把你种的素馨花给我们就好了。”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今年神医门的素馨花成活率极低,导致他们都没法好好炼药,只有赢若风栽种的全部存活,他们早就想好,趁今天和赢若风讨要。 赢若风的声音响起。 “好。” 外面一阵欣喜声,个个都高兴无比。 “快,我们随大师兄一起去接新娘子喽!” 赢若风一身喜袍,身影修长,俊美孤傲,比平日穿着青玄衣的他多了几分人间之气,少了几分孤冷,他丹凤眼望着绮罗峰,眼色一深,在众人的注目下,抬步踏上绮罗峰。 众人又是一惊呼声。 赢若风一步一步的走到门口,在他离门还有几步的时候,门外的弟子替他打开了门。 “大师兄。” 就好像水吸引鱼一般,赢若风目光瞬间就被屋内安然坐在床头,头盖着盖头,一身精致红嫁衣的娇小女子给吸引而去。 哪怕白子衿盖着盖头,赢若风却能想象到盖头下的她是多么的美丽,他的呼吸忽然有几分急促。 “大师兄,怎么不进来,该不会是紧张了吧?”白莺站在白子衿旁边,笑吟吟的打趣赢若风。 赢若风一步一步的走进屋子,他看着近在咫尺的白子衿,突然有些乱了分寸,他缓缓对白子衿伸手。 盖头下,白子衿的视线里出现一张好看的手。 “子衿,我来了。”嘶哑难听却不乏清冷气质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隐隐的激动。 白子衿星眸一垂,睫毛微颤,她缓缓将自己的手递出去,放到赢若风的手上。 在两只手相碰上,神医门弟子都高兴大叫起来,喜乐声也更大。 赢若风轻轻握住她的葇荑,似捧着什么珍宝一般,他将白子衿牵起,朝外走去。 “小心门槛。”在每一个需要小心的地方,赢若风总是细心的提醒。 白子衿则在他每一次提醒后,抬高腿跨过那些容易跌倒的地方。 由于都是孤儿,没有父母,所以神医门的弟子成亲都是由白傲见证,接到新娘子后就往门主峰去,在那里拜堂。 绮罗峰离门主峰不远,只是要爬上去,穿着一身嫁衣确实有些累赘。 忽然,白子衿只觉得自己身下腾空,她被人抱起了,而周围则响起惊呼声。 “天啦,大师兄,有你这么宠的吗,日后我们可就遭殃了。”一些还未成亲的男弟子揶揄又吐槽。 这大师兄开了先河,他们以后可不都得抱了。 第466章:真相! 盖头下的白子衿眼眸一垂,她没说话,任由赢若风抱着她往门主峰走。 只是,这个怀抱她怎么都无法适应。 一身喜服的赢若风丹凤眼划过苦涩,旁人没看到,他却感觉得十分清楚,他抱起白子衿的刹那,白子衿身子十分僵硬,甚至带着抗拒。 不过他也未说什么,在众弟子的欢呼声中,抱着白子衿一步一步的往门中峰走。 二人喜服着身,鲜花漫天飘絮,周围是欢声笑语,这一幕若是静止下来,定是一副极美的画。 赢若风望着近在咫尺的门中峰,上面白傲也一身红衣坐在上面,脸上带着欣慰和激动,看着二人,旁边站着的是一脸和蔼之色的定空方丈。 赢若风忽然开口:“白子衿。” “嗯。”白子衿应了一声。 赢若风忽然扬唇一笑:“今日,我很幸福。” 白子衿没回答什么,幸福吗,幸福就好…… 还有十步台阶,赢若风的速度忽然慢了下来,他冷峻的俊容上带着清冷的浅笑,丹凤眼却划过不舍。 若是这条路,走不完该多好啊。 白傲笑吟吟的看着二人,赢若风已经踏上了最后一个台阶,不知为何,那一步他似乎十分用力,就好像是在抉择什么一般。 定空方丈眼神微深,他看着这一对即将拜堂的人,暗叹一声。 赢若风将白子衿放下,二人立在白傲前面。 “若风,善善。”白傲一脸欣慰,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正是时候了,可以拜堂了。 带花的红稠被放到赢若风和白子衿手里,各执一端,二人面对面站着。 白莺的声音响起。 “一拜天地!” 白子衿攥紧了红稠,她默默的转向天地的方向,眼眸低垂,跪了下去。 白傲脸上的笑意更浓。 “二拜高堂!” 阿落搀扶着白子衿转向白傲的方向,二人一同跪在蒲团上面。 白傲连忙道,他眼角甚至有因喜极而泣泛出的泪花:“起来,起来,快起来。” 二人起来,白子衿攥着红稠的手更紧了。 “夫妻……对拜!” 这一声被拉得许长,众人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看着两人。 二人慢慢转身,互相面对面,白子衿的心跳越来越快,粉唇也不自觉的抿起,她本该跪下的,可却不知为何怎么也跪不下。 似乎,有什么在阻止她。 最终,白子衿还是自嘲的笑了笑,慢慢的弯下去。 只是,周围传来各种奇怪的声音,似乎在不解什么。 “若风,你在干什么?”白傲眉头微皱。 只见白子衿已经弯膝到一半了,而赢若风还站得如玉树一般挺直,俊容清冷,他的目光触及到白子衿,眼底闪过心疼和痛苦,然后他樱唇掀开,淡漠的声音响起:“我不拜。” 这淡漠的声音,如平地惊雷,响彻在神医门里,惊到了所有人。 白子衿身子一僵,粉唇一抿。 “你说什么?”白傲脸色一变,他万万没想到,到最后一步赢若风竟然不愿意了。 赢若风看着僵硬在原地的白子衿,心里十分揪疼,但最后他还是毅然决然的斩断,忍着心头的剧痛,缓缓道:“我不愿意娶她。” 白子衿,对不起,我不能娶你了啊…… “赢若风!”白傲拍桌而起,怒发冲冠,“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定空方丈深深的看了赢若风一眼。 “师父,我知道。”赢若风一身喜服,站在那里,俊容淡漠一片,却无人知道他的心似被刀割一般,满目苍痍的淌着血。 “你,你……”白傲指着赢若风,手指不停的颤抖,被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众人似乎还在震惊里回不过神来,白莺大叫:“大师兄,那是小小姐,是白子衿啊!你一直爱的白子衿啊!” 明明只差最后一拜就能和自己爱的人永远在一起啊! 赢若风苦涩一笑,是啊,那是他一直爱着的女子啊,可正是因为爱,他才不能娶她。 他要的是白子衿幸福,真正的幸福,不是如木偶娃娃一般的白子衿。 “白子衿。”赢若风忽然看向了白子衿,他面前的白子衿一身嫁衣,甚至让他有些恍惚,他想,盖头下的她一定美丽无比吧。 赢若风眼里闪过刺痛,他手缓缓攥紧,神色看似淡漠,樱唇缓缓掀开,一字一句都吐出得无比困难,似在挑战自己的极限一般:“去西堂吧。” 白子衿闻言一愣,西堂? “赢若风,住嘴!”白傲闻言目眦欲裂。 赢若风却恍若未闻,只对着白子衿开口:“凤惊冥在西堂,他早记……” 白子衿身子一颤,她不敢置信的抬头,眼前却依旧是红盖头,凤惊冥三个字犹如在她耳边炸开了一般,瞬间吸引住了她。 凤惊冥他……他怎么会在西堂。 “住口!若风,你别说了!”白傲跨步向前,想直接将赢若风打晕,却被定空方丈一把拉住。 定空方丈笑眯眯的看着他:“老友,你太激动了。” “赢若风,我们拜堂吧,你别说胡话了。”白子衿心口剧痛,那些被她刻意去淡望的事,如今瞬间被想起,她对赢若风哀求的开口。 别说了,别说了。 赢若风闻言淡淡一笑,笑容带着孤寂和让人心疼的落寞,他看着白子衿伸过来的手,缓缓的退后一步:“白子衿,去西堂吧,凤惊冥在那天就已经想起了一切,他来到了神医门却不敢进,你知道蛊族是谁去的吗?是凤惊冥,他灭了蛊族,却得知延心草早已被用,他心火蔓延,九死一生,鬼弑也只剩下十几人。” 每说一句话,赢若风就退后一步,他的声音带着听不出来的苦涩。 若是他去的蛊族,他还能少几分愧疚,和白子衿拜堂成亲,可不是他,不是啊。 白子衿身子颤栗,脑子轰得一声,她整个人僵硬在原地,几秒后,微弱的声音从她唇间吐出,带着颤抖:“你,你说什么?” 凤惊冥记起了她,白子衿甚至来不及欣喜,最后九死一生几个字却将她压得喘不过气。 赢若风自嘲一笑。 白子衿突然一把扯掉自己的盖头,露出那张绝色的小脸,惊艳了众人,她看向白傲,声音颤抖:“外公,你不是说,是门中弟子去的蛊族吗?你不是说没有伤亡吗?为什么会是凤惊冥!为什么骗我,为什么!” 到后面,白子衿几乎已经是大吼出来了,她甚至有些站不稳,还好旁边的阿落扶住了她。 “善善,外公……”白傲想解释,却发现自己没什么可以解释的,因为自己的确做了那些事。 原本一切都瞒得好好的,却没想到赢若风全部说出来了。 “你说啊,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要瞒着我!”白子衿崩溃的大吼。 刚醒来时,她也在奢望,也在想,凤惊冥想起了她该多好。 可所有人都告诉她,凤惊冥在天合好好当着鬼王,甚至没有过问她一句,她慢慢的麻木,慢慢的心如死灰。 白傲神色苦涩:“外公是怕他再次伤到你。” 白子衿苍白一笑,所以就可以瞒着她吗,甚至利用凤惊冥去蛊族,让他们九死一生后又告诉她,弟子们没有伤亡。 是啊,弟子们是没有伤亡,可凤惊冥却付出了代价。 “哈哈哈,哈哈哈,白子衿。”忽然一道刺耳的声音响起,只见小萝从人群里挤出,像个疯子一般大笑着,她恶毒的看着白子衿,“你怕是不知道吧,凤惊冥的事所有弟子都知道,就连你的两个丫鬟都知道他在西堂,可所有人都瞒着你!他们想要你嫁给赢若风,不仅如此,凤惊冥已经废了,他腿残了,眼睛也瞎了,哈哈哈,这就是对你的报应,报应!” 因为今天是大喜日子,所以看守小萝的弟子只留下一个,却没想到这些天都很安静的小萝突然跑了出来。 伊人和阿落身子一僵。 白子衿身子止不住的颤栗,她呆愣的站在原地,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所有人都瞒着她?包括伊人和阿落? 还有,腿残和眼瞎是什么意思,外公不是放过凤惊冥了吗,他不是应该好好的吗? 他的眼睛那么好看,灿若桃花,似装了满天星辰,怎么会瞎,怎么会…… “哈哈哈,白子衿,这就是对你的报应!”小萝还在癫狂的大笑着。 “来人,把她给我抓进刑峰!”白傲愤怒大叫,这次他是真的震怒了,要好好处置小萝。 立刻有弟子把小萝押向刑峰,小萝还在大笑。 “报应,报应……” 白子衿整个人站在中间,她一身艳丽的嫁衣夺目,妆容精致,素手紧攥着盖头,神色呆滞,星眸不知何时有些湿润,怔怔的看着前方,却又好像没有焦距一般。 “小姐。”伊人担忧的上前。 白子衿突然大叫一声:“别过来!” 伊人一僵。 “你,你,还有你们。”白子衿抬手指着众人,泪水从她眼角滴下,滚烫的泪水滴到嫁衣上,晕开一朵又一朵水花,“你们是不是打算瞒着我一辈子!所有人,啊?!” 第467章:凤惊冥上线 “小姐,我们……”伊人欲解释,却又发现自己根本无从解释,她无力的低头。 旁边,阿落低着头,十分自责。 白子衿见状,便知道小萝说的是真的,她凄凉一笑,她最信任的人,一个接一个的骗她,瞒她。 白子衿大笑着,泪水不停滴落,她看着众人,无一人敢和她对视,她踉跄后退。 “善善。”白傲紧张开口,“你不要激动,外公,外公只是怕了。” 他是真的怕了啊,若那一天他再去晚一步或者没去,他捧在手心里的善善会怎样啊。 绮罗红颜薄命,他不想让善善也因情早夭。 “是吗?”白子衿凄惨一笑,“我不怪你不告诉我,可你为什么要让所有人都瞒着我?甚至,甚至是骗我。” 白傲沉默了,因为他有私心,他一直想撮合白子衿和赢若风。 见他也沉默了,白子衿讽刺一笑,她目光垂下,触及自己的嫁衣,鲜红艳丽,与那天一般。 “凤惊冥,我来找你了。”白子衿轻轻呓语,她带着泪水朝西堂奔去。 白傲本想阻止白子衿,可他想起白子衿刚才那讽刺的眼神,顿时觉得自己没资格这么做。 而伊人和阿落,则是黯然苦涩的站到一边。 赢若风眼睁睁看着白子衿与自己擦身而过,她的泪水和决绝,让他心疼又黯然伤魂,他多么想伸手去挽留她,可他没资格。 是啊,他没资格…… “请师父责罚。”忽然,赢若风单膝跪下,他低垂着头,看不出他脸上的神色。 白傲踉跄的坐回椅子上,白子衿已经从他视线里消失,他苦笑一声:“不怪你,怪我,怪我啊。” 他对白子衿的关心里夹杂着太多的私心,造成了今天这一幕,都怪他啊! 若不是他从小就给若风灌输日后要娶子衿的念头,若风怕是早已成亲了吧,白傲苦涩的想着。 神医门弟子全部都不知所措,原本好好的喜事,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都散了吧。”白莺忽然开口,她复杂无比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不肯起来的赢若风。 大师兄,你这又是何必呢,此刻的你,定是心如刀割的吧。 弟子们都慢慢散去,白莺深深的看了赢若风一眼,也下去了。 “白兄,老衲说过了,有些事情是注定的。”定空方丈叹息一声。 他们本不该过于插手小辈的事情。 可惜,白傲不听他的劝,硬要撮合赢若风和白子衿。 “你说,善善还会原谅我吗?”白傲苦笑一声。 如今白子衿已经知道了真相,他最怕的就是白子衿和凤惊冥一起离开神医门,再也不回来了。 定空方丈笑了笑:“当然会原谅,你是白小姐的外公,她会理解你的,亲人之间是没有隔夜仇的,只是希望白兄日后做事不要太过激。” 地上,赢若风还跪在那里。 “若风,你起来吧。”白傲开口,“我对不起善善,也对不起你,你再跪下去,莫非是要为师愧疚难安?起来回去吧。” 现在,他也不知该如何面对赢若风,该是气,还是愧疚。 闻言,赢若风道:“弟子不敢。” 他从地上起来,脸上的神色依旧清冷,淡漠得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 直到走出了门,走到了侧峰,原本神色淡漠的赢若风突然手扶向柱子,整个人似乎有些脱力的靠着柱子,嫣红的鲜血从他嘴角慢慢溢出淌下,在他清冷的脸上绽放出鲜红。 赢若风终于褪去了所有淡定,露出了痛苦却又无能为力的自己,他看向西堂的方向,似乎想透过层层墙壁看到那个差点成为他妻子的女子。 “白子衿。”赢若风丹凤眼里闪烁着痛意,他呓语着这个名字。 可再也没人应他,哪怕是单单的一个“嗯”字节。 “白子衿。”他缱绻的喊着,带着求而不得的痛苦。 依旧无人回答他,整个偏殿里回荡着他的声音,一句又一句,像是希望得到回答,却又不敢再去触及。 白子衿就好像他的蛊,他的罂粟,让他着迷,让他自私,他戒不掉却又不得不放弃,因为那株罂粟不属于他。 声音越来越弱,却从不断掉。 “白子衿。” “白子衿……” …… 白子衿提着嫁衣奔向西堂,泪水似乎被风吹掉,一滴又一滴。 凤惊冥,等她,一定要等她。 留守在各个峰前弟子看着白子衿奔跑都愣住了,怎么回事,小小姐怎么下来呢,大师兄呢? 而且看小小姐去的方向,貌似是……西堂!! “快,去通知西堂的各个弟子。”有一个弟子低声道。 他们本打算抄近路去通知西堂留守的弟子,却发现白子衿走的就是近路,他们又怕让白子衿起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子衿到了西堂。 西堂留守弟子愣住了:“小小姐,你怎么……” “凤惊冥呢?”白子衿急促的询问。 弟子们慌了,小小姐这模样,难道是逃婚下来找鬼王的吗? 一个弟子强壮镇定:“小小姐你在说什么呢,鬼王怎么会……” “让开!”白子衿冰冷的大喝一声,带着泪水的脸上也覆满冰冷。 白子衿从来没对弟子们发过脾气,弟子们有些被吓到了,他们不得不让开。 白子衿大步跨进去,这时雪花从空间药房里跑出来,小爪子往一个方向一指:“叽叽!” 坏女人,在那里,凤惊冥在那里! 白子衿连忙朝那里而去,那是很偏僻的一个院子,偏僻到几乎没什么人会去,此刻里面却有将近十个弟子守着。 那些弟子看到白子衿也是愣了愣,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听到白子衿冷呵一声。 “让开!” 白子衿目的明确,她直接推开了大门,让弟子们都有些猝不及防。 一看到门里的情况,白子衿整个人僵在了原地,里面躺着十几个人,在她站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最里面的那个人。 一头为她而白的白发垂下,双眸上蒙着白布,整个人躺在那里,旁边放着轮椅,白子衿呼吸急促,似乎有晶莹让她的视线变得朦胧了起来。 他的眼睛真的…… “凤……”白子衿声音哽咽,她只觉得眼前这一幕像一只恶手,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都发不出声音。 白子衿一步一步的跨进去,她觉得自己的脚步十分沉重,好不容易来到了凤惊冥旁边,她却有些不敢靠近了。 她有许久没见到他了?其实只有一个月而已,但她却觉得恍若隔世。 明明上次见面的时候,他一切都好,怎么会,怎么会成这样呢…… “凤惊冥,听说你……想起我了。”看着近在咫尺的凤惊冥,他邪俊的容貌那么的熟悉,她却不知该说什么。 白子衿的声音带着期盼哽咽,却又带着一丝害怕,她坐到地上,头慢慢的靠在凤惊冥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原本已经止住的泪水又汹涌的涌出:“你怎么那么傻,去什么蛊族呢?你若是回不来了,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呐……” 凤惊冥昏迷着,自然是无人回答她的,越是如此,白子衿泪水越多。 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凤惊冥的情况似乎堵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好像有千言万语要说,到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她静静的靠在凤惊冥的胸膛上,手抓住她的手,呐呐的呓语,是情衷诉说,轻飘飘的:“凤惊冥,我好像怎么都戒不掉你,我骗自己恨你,可我好像做不到,我爱你啊,一直都爱。” 明明她努力的在遗忘过去的一切,可只有简单的凤惊冥三字,便能将她用尽全力去遗忘的一切,全部都勾出来。 就好像灰尘一般,不知用了多久才盖上的灰尘,一阵清风吹过,瞬间露出了那原本的模样。 若说白子衿是赢若风的罂粟,那凤惊冥就是白子衿的罂粟,只需要轻轻的一点味道,就能勾起她骨髓里名为爱的血液。 房间里,一身鲜红嫁衣的女子坐在地上,嫁衣长摆随意抛铺在地上,嫁衣还上夹带着些许鲜花,女子装扮精致,小脸姣好,那原本也精致的妆容早已被泪水晕花,却带着一股别样的美感。 她靠在旁边昏睡着的白发男子身上,泪水滴落,诉说情意,男子俊容邪魅,哪怕昏睡过去也掩盖不住出尘的气质,二人相依偎,是多么的和谐。 这一幕,多么的美,却又带着伤感,因为从头到尾男子都没回女子一句。 一些弟子赶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白子衿双眸慢慢闭上,她贪婪的呼吸着凤惊冥的气息,似乎想时间定格在这里,直到永远。 忽然,一只手摸上了她的头,低邪嘶哑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虚弱。 “我也爱你,一直爱……” 轰! 白子衿整个人如被电触到一般,她整个人僵硬的抬头,动作缓慢,似乎不敢置信一般。 抬头,她看到了凤惊冥带笑的唇,他醒了! 白子衿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一般,她声线颤抖:“妖孽,是你吗?” 叮当,你们的妖孽已上线 第468章:甜!宠! 明明人已在眼前,可白子衿却觉得是那么的不真实,尤其是那句我爱你。 “是我。”凤惊冥薄唇掀起,他缓缓的回应,他刚醒过来便听到了白子衿的话。 白子衿内心狂喜,泪水也止不住的掉落,心疼、害怕和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最后化作委屈的哽咽声:“凤惊冥,凤惊冥,凤惊冥。” 方才凤惊冥是刚醒,脑海还有些模糊,此刻他清晰的听到了白子衿的哭音,他瞬间慌了:“别哭,别哭,我在,我在。” 凤惊冥身子是十分无力的,双腿残废亦限制了他许多动作,可他强行坐起,他看不见白子衿,只能用手去摸白子衿,却只摸到了空气。 凤惊冥身子一僵,手也僵在空中,不过这僵硬只是片刻,他很快就继续朝白子衿摸去,准确的摸到她的头。 “凤惊冥。”白子衿扑到他怀里,泪水哗啦啦的掉落,声线委屈,“为什么,为什么你现在才想起我。” 哪怕早一点,早一点点也好啊,知不知道,她差点就嫁给赢若风了,差一点啊。 凤惊冥将她抱在怀里,他摸出了她身上的嫁衣和凤冠,心头一沉,隐约猜到了什么,却没多问,而是哄着她:“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别哭,你别哭。” 凤惊冥想替白子衿擦拭泪水,但眼前漆黑一片,他甚至不能准确摸到白子衿的脸。 凤惊冥心头一痛,之前他从不觉得没了眼睛会怎样,现在他却无比渴望有一双眼睛。 不为别的,只为替她擦泪水。 “我要哭。”白子衿哽咽的开口,“你之前那么多次将我扔出鬼王府,你可知每次我都很疼,现在我连哭都不行了吗?我就要哭!” 说着,泪水源源不断。 都说女子在心爱的男子前会娇气无比,甚至会很作,但她们只会在一人面前这般。 白子衿从来只会对凤惊冥露出这一面,她只对他撒娇,只在他面前展露委屈和催却。 “你哭,我会心疼。”凤惊冥薄唇掀起,他有些无措,他心疼她哭,可她不哭似乎发泄不了一般。 “你才不会,你不会!”白子衿鼻子一抽一抽的,“你只会丢下我,只会瞒着我,只会让我难受让我哭。” 这个怀抱太温暖,让白子衿冷了许久的心又热了起来,她哽咽着,有些胡言乱语,把别人的罪名也加到了凤惊冥身上。 凤惊冥通通认罪,但他还是笃定道:“我会心疼,若是一定要哭,那本王……陪你哭!” 他伤了她那么多次,又哄不了她,只能陪着她一起哭,这是最无能的选择,凤惊冥想。 这句话,让原本还在掉眼泪的白子衿突然喷笑一声,她嗔视的瞪了凤惊冥一眼:“你以为想哭就能哭的吗?被你说得好像我哭得多么随便一般,不哭了。” 说着,白子衿把眼泪蹭在凤惊冥的衣裳上,不停的蹭。 凤惊冥也不管衣裳会不会脏,他闻言低笑一声,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声音低邪:“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再哭了。” 白子衿瘪了瘪嘴:“不哭了,哭得我都渴了。” 凤惊冥又是低低一笑,他的媳妇啊,从来都是如此的古灵精怪,让他疼爱。 门外的弟子已经散去,门已经在很久之前,就被雪花废了吃奶的力气关起来了。 雪花觉得,它要关爱自己的同胞,为自己的同胞多多着想,毕竟人人多一份爱,世界就是天堂嘛。 啥?它不是只此一只吗,那里来的同胞? 它雪花当然是独一无二的,可单身狗遍地都是啊! 凤惊冥就这么抱着白子衿,白子衿靠在他怀里,二人似乎就要这么依偎着到永远,也不会觉得腻。 “凤惊冥。”白子衿突然开口,“我今天差一点就要嫁给赢若风了。” 凤惊冥身子一僵,他刚才就已经隐约猜到了什么,却没想到那是真的。 自己伤了白子衿,而君玄歌是和他一起图谋的,以白傲的性子,一定会让白子衿嫁给赢若风。 在凤惊冥去蛊族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这点,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去了,他只要她活着,活着就是希望。 “嗯。”凤惊冥缓缓启唇,吐出一个字。 白子衿抬头:“嗯?你就嗯?” 以白子衿对凤惊冥的了解,她的男人说是天合醋王也不为过,当初就连她和君玄歌打个招呼,凤惊冥就会醋意大发,咬牙切齿的给君玄歌冠上个妖艳贱货的名号。 而现在他听说自己差一点成亲,居然只是嗯! 白子衿表示很不满意。 “凤惊冥,你给我听好了,你差一点就没媳妇……唔唔。” 话到一半,凤惊冥忽然低头,直接吻上了她的粉唇,堵住了她后来的话。 他怎么可能只是一句单纯的嗯,在已经有猜想的时候他就嫉妒得要发疯了,刚才的嗯只不过他在克制自己,怕吓到白子衿罢了。 可他的媳妇似乎不满意,还挑战着他,那他就用实际行动表明。 “唔唔。”白子衿只能发出唔唔声,她拳头垂着凤惊冥的胸口。 凤惊冥突然收紧手,力气大急,而且这一吻不似从前那种平静甜蜜的吻,反而像是骤然间席卷的暴风雨,侵袭着她,似乎想要霸占着,来得到安全感。 这让白子衿有些喘不过气来,手不停的捶打着他。 凤惊冥却没停下,大手一把抓住她的手,吻得更加的深入,他急于压住自己的恐慌,证实白子衿还是他的。 直到最后一刻,白子衿真的要缺氧的那一刻,凤惊冥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她甜美的唇。 白子衿浑身没了气力,瘫软在他怀里,粉唇因刚被某人蹂躏有些红肿,星眸波光撩人。 “白子衿,我很嫉妒,亦很害怕。”凤惊冥薄唇掀起,吐出低磁嘶哑的声音,“我一直都是个霸道的人,我早猜到白傲会让你嫁给赢若风,那时的我就嫉妒如狂了,你别再试图刺激我,否则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这明明是威胁的话语,却让白子衿展露笑颜,她主动伸手抱着凤惊冥的腰,在他怀里蹭了蹭:“这才是我的妖孽嘛。” 凤惊冥宠溺一笑,他知道她是为了让他说出嫉妒,他也不介意表露出来,只是怕吓到她。 “凤惊冥,你快说你喜欢我。”白子衿忽然开口,笑吟吟的撒娇。 凤惊冥低磁的道:“我喜欢你。” “不是这么说的,你要说凤惊冥喜欢白子衿。”白子衿眨了眨眼睛。 天合的事情,让白子衿怕了,她需要亲口听到凤惊冥说他喜欢她,当然,这也带着一些小女子的心思。 凤惊冥沉吟一声,沉默了。 白子衿瞪眼,瘪嘴:“怎么,你不愿意?” 要是凤惊冥敢说一个不字,她就要给他好看! 凤惊冥薄唇一勾,勾起邪魅的弧度,他低笑一声,摸了摸白子衿的头:“傻瓜,我求之不得,怎会不愿。” 白子衿满意的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下一刻,凤惊冥缓缓掀唇,邪魅的声音带着郑重和诺言,低磁的传遍房间。 “凤惊冥爱白子衿,一生一世。” 白子衿愣住了,星眸呆呆的看着凤惊冥,她只是让凤惊冥说喜欢她而已,却未想到凤惊冥会爱,还是一生一世。 这一刻,白子衿终于确认,她的妖孽真的回来了。 愣了几秒,白子衿浅浅一笑:“白子衿也爱凤惊冥,永生永世!” 凤惊冥温柔的一笑,笑声带着宠溺。 突然,一道幽幽的声音响起。 “王爷,你们够了吗?体谅一下下属的感受可好?” 白子衿被吓了一跳,虽然这房里有许多人,可她一直没见人醒过来。 黑煞正哀怨的坐起来,他醒了有一会儿了,刚醒就吃了一大堆狗粮,不服! 凤惊冥感受着白子衿的一抖,他眉头微皱,冷冷道:“你吓到本王的媳妇了,道歉。” 噗! 黑煞犹如受到了万箭穿心,他眼泪汪汪,欲哭无泪。 刚吃了狗粮又被罚,还是因为反抗吃狗粮,这上哪儿说理去? “王妃,对不起。”黑煞欲哭无泪,“属下就不该醒过来,不对……我就不该出生!” 如果注定是一条单身狗,那出生还有什么意义…… 白子衿闻言扬唇一笑,忽然恶趣味上心头:“没关系,我原谅你了,黑煞,看过来。” 黑煞不解的看过去。 只见白子衿忽然抬头,在凤惊冥脸颊上一亲,然后揶揄的看着黑煞。 噗!噗!噗! 三口老血贡献给有对象的大佬! 汪汪汪! “我不该出生。”黑煞哀嚎一声,往后一趟,惹得白子衿不停的笑。 凤惊冥则勾起唇角,他在心里赞许黑煞几句,回去后应该奖赏黑煞。 雪花从空间药房里探出头来,怜悯的看了一眼黑煞,然后又洋洋得意。 单身狗也有愚蠢和聪明的,爷就是聪明绝顶的那种!提前就躲到了空间药房,杜绝一切伤害! “扣扣。” 敲门声响起,同时一个弟子的声音传来。 “小小姐,鬼王,门主让你们明天去找他。” 第467章:弃即杀! 白子衿脸上的笑僵了片刻,慢慢淡下来,眼里闪过复杂之色后低垂眼眸:“知道了。” “怎么了?”低磁的声线从凤惊冥薄唇里溢出,他垂首对着白子衿,敏感的察觉到了白子衿的不对劲。 “没什么。”白子衿抬头对他浅浅一笑,却对上他蒙着白布的双眸一怔愣,然后心尖涌上心头和酸涩。 白子衿的手慢慢的摸上凤惊冥的眼睛,动作小心翼翼,像是怕碰痛了他一般:“妖孽,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是谁伤了他的眼睛,以及双腿,是蛊族吗? 想到那双灿若星辰的桃花眼,经常用宠溺的目光看着她,似乎她就是他的一切,白子衿心里涌出想哭。 “没事。”凤惊冥低笑一声,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只要你没事,一切都好。” 只要她在,哪怕是一双眼睛,就是一条命他也愿意赔上。 凤惊冥不愿将那日的事说出来惹她心疼,至于双腿……那是他该得的惩罚。 只可惜,他再也无法和她并肩而行,无法抱着她走遍山河,思及此,凤惊冥心里微黯。 凤惊冥不在意的眼睛,白子衿却心疼无比,她眼角酸涩,坚定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一定,她一定会治好他,让他恢复从前的风华绝代。 至于是谁伤了他,他不愿说,她便不逼他了。 “妖孽,我带你回去。”白子衿从凤惊冥怀里起身,将轮椅推过来,将凤惊冥搀扶上去。 凤惊冥坐于轮椅上,仿佛回到了之前第一次见面时,只是双眸蒙上了白布。 不良于行,不便于视,尽管如此,那一身的邪魅气质,依旧无法掩盖。 黑煞和白阎站了起来,他们看了一眼剩余的十几人,在一人的脖子上拍了拍后,跟上白子衿二人。 西堂外守着许多弟子,他们想进去看看又不敢进去。 “吱吖。” 随着开门声,一袭嫁衣的女子,带着淡淡笑容,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男子出来了,男子双目被白布蒙住,气质邪魅不染,薄唇带着满足的淡笑,二人让人眼前一亮。 “小小姐。”有人犹豫的叫了一声。 白子衿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声音平淡甚至有几分冰冷:“让开。” 众弟子面面相觑,然后默默让开,目送白子衿推着凤惊冥走过人群,朝绮罗峰而去。 白子衿推着凤惊冥走过木桥,伊人和阿落正在拆喜绸红联,已经拆得差不多了。 白子衿星眸闪过复杂,抓着轮椅的手也紧了几分,她方才没告诉凤惊冥婚礼上发生的事,是她不想凤惊冥记恨白傲。 在白子衿心里,还是希望一切都能冰释前嫌,白傲和凤惊冥能互相认可对方。 毕竟,白傲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小姐,你回来了。”伊人正在拆灯笼,余光瞥到白子衿,惊喜的叫了一声,然后又想起刚才的事,犹豫的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她和阿落,都欺骗了小姐…… 白子衿淡淡的看了一眼伊人,没说话,推着凤惊冥走进了房间,然后将门关上。 伊人一脸失落和愧疚,喃喃道:“小姐……” 阿落站在旁边,冰冷的脸上也闪过自责,她抓紧了红稠,继续拆着东西。 白阎和黑煞看了一眼二人,白阎微微皱眉,发生了什么事,王妃对阿落二人的态度,似乎有些不对劲。 “伊人,你们怎么了?”黑煞则是直接走到伊人旁边,关切的询问。 伊人看了他们一眼,闷闷道:“没什么。” “你快说,肯定有事发生。”黑煞才不相信没发生什么。 伊人被他催得十分烦躁,她将灯笼往黑煞怀里一塞:“给你!说了没什么就是没什么!” 说完,伊人跑到另一边拆东西,留着黑煞一脸懵逼的看着怀里的灯笼。 他不过是关心她才会这么问,怎么就发脾气了呢。 黑煞郁闷:“我来帮你拆。” 绮罗峰挂得东西可不少,光是她们两个短时间可拆不完。 倒是白阎,默默走到阿落旁边,抬头看着梯子上的她,低声道:“你们是不是早知王爷在神医门,却没告诉王妃?” 能让白子衿如此生气,甚至都不理阿落她们的,除了这件事,白阎想不到其他的了。 阿落和伊人对王爷的意见很大,瞒着王妃是意料之中的。 阿落身子一僵,她没想到白阎一猜就中,她冷冷的看了一眼白阎,拿着手里的东西从楼梯上跃下,朝外走去。 她是做了,但她不后悔! 阿落曾在夜幕下发现过凤惊冥原本的性格,她曾发誓过,若凤惊冥日后伤了小姐,她会不顾一切的杀了鬼王! 失忆又如何,伤了就是伤了,若不是幽隐,小姐早已香消玉殒。 对于阿落来说,她帮的不是赢若风,而是不想在看到小姐受伤。 “阿落。”白阎喊了一声,阿落没丝毫回头的意思。 白阎无奈道:“我只是过问一番,并不是兴师问罪啊。” 白阎看向旁边,黑煞正不要脸皮的缠着伊人,伊人十分恼怒,黑煞却不厌其烦。 白阎又转头,看向关上的房门。 白子衿回房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那一身嫁衣给换了下来,那不是她该穿的。 嫁衣褪下,白子衿拿出一件蓝色流纱裙换上,取下头上的凤冠,仅留一支玉簪绾发,剩余的黑发披于身后,小脸姣好。 “为何生伊人她们的气。”凤惊冥薄唇轻启,疑惑询问。 凤惊冥与白阎不一样,他从未醒来过,并不知道一些事情。 白子衿身子一僵,她淡淡抿唇道:“妖孽,她们骗了我。” 似乎觉得这样说不恰当,白子衿又补充上一句。 “骗得很厉害。” 瞒着她,骗她,掐灭她的所有希望。 凤惊冥薄唇一勾:“那你打算原谅她们吗?” 凤惊冥太了解白子衿,他知道白子衿最不喜欢被人欺骗背叛,他们第一次冷战,就是因为他骗了她。 从那后,凤惊冥再也不骗白子衿了,除了他失忆的时候。 想起失忆时间的所作所为,凤惊冥心里一痛,无比自责。 “我不知道。”白子衿看着凤惊冥,又几分烦闷,“我不知道该不该原谅她们,又或者说,我能不能原谅她们。” 要知道,今日若不是赢若风突然说出真相,她会被瞒一辈子,稀里糊涂的因为愧疚而和赢若风拜堂成亲。 而到赢若风开口为止,伊人和阿落都没有要告诉她真相的意思,这是白子衿不能接受的。 有时候做一件事,不要总想着是对对方好,却从来不考虑你认为的好,或许会让对方痛苦不堪。 这样强加的好,是绑架。 凤惊冥低笑一声,他似乎能想象到白子衿烦闷抿唇的模样,他暗道一声傻媳妇啊,薄唇掀开:“乐坊出来的杀手若被主子抛弃,芊娘会让人清理。” 于芊娘来说,能被主子抛弃的杀手,定然是犯了滔天大错,主子打不过或者不想自己下手才会抛弃。 这样的杀手,辱了乐坊的名声。 白子衿身子一僵,她刚才就在想,要不让伊人二人回天合吧,此刻被凤惊冥这么一说,她心头瞬间复杂起来:“这么狠的吗?” “犹辱门楣之人,耽搁生意。”凤惊冥淡淡道。 白子衿闷闷道:“我知道了,那我……先生她们几天气吧,让她们记住以后千万不能这么做了。” 让白子衿送二人去死是万万不到的,她就算再生气,但的伊人二人的感情是真真的,不会送她们二人去赔了命。 “好。”凤惊冥低笑一声,笑声里缠绵缱绻着宠溺,听得人沉醉。 白子衿瘪嘴:“笑什么,就会笑我。” 白子衿就站在旁边,凤惊冥一把将她揽进怀里,低笑道:“不,我还会爱你。” 说着,凤惊冥俯首一吻,准确的找到白子衿的粉唇,攫取着她的甜蜜。 这一吻并不像在西堂时那般残暴时间长,只不过一会儿,凤惊冥就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她。 但哪怕只是刹那,白子衿的脸就已经通红,她瞪了凤惊冥一眼:“你真的看不到吗?!” 每次都能准确的吃她的豆腐,这是一个看不到的人能做到的吗! “可以检查。”魇足的凤惊冥笑声愉悦。 白子衿瘪唇,检查个屁检查,到最后吃亏的还不是她。 “好了,不闹了,让我看看你的眼睛,怎么治好。”白子衿道。 当下最重要的事,就是凤惊冥的双眼和腿。 提到眼睛,凤惊冥沉默了,他当初认为这是自己该受的惩罚,并没有刻意去找大夫医治,甚至有些自暴自弃。 只是现在,他后悔了,他该治好双眼,才能更好的看着她。 “我摘了啊。”白子衿将凤惊冥的纱布解开,露出那双眼睛。 凤惊冥是避着眼睛的,从外面看不出来什么,白子衿道:“妖孽,你能睁开眼睛吗?如果能,慢慢地睁开。” 听到睁开眼睛,凤惊冥呼吸有几分急促,他薄唇缓缓掀起,吐出低沉的声音:“你……我怕吓到你。” 第470章:难道你还想嫁与旁人? 白子衿心头一痛,她听出了凤惊冥声线的颤抖和不确定,他在害怕。 白子衿缓缓道:“不会的,你怎样都不会吓到我,绝对不会。” 凤惊冥慢慢的睁开眼睛,只见他的双瞳一片血红,血丝都十分清楚的看到崩裂开了。 凤惊冥眼前一片漆黑,他什么都看不到,但他能想到自己的双眼多么可怕,踌躇道:“是不是……很可怕?” “不会。”白子衿在第一时间就回答了他,声音里带着满满的心疼,“一点都不可怕,真的。” 比起白子衿曾经看到的,这一点都不可怕,她有的只有心疼和恨不得替他分担。 除去那崩裂的血丝,那双血色双瞳竟有一双别样的妖冶,十分的邪魅,算不上吓人。 白子衿细细观察着凤惊冥的双眼,二人的脸庞贴得极近,皆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只不过白子衿极其认真的检查着凤惊冥的伤,并未察觉到她与凤惊冥贴得有多近,姿势有多撩人。 凤惊冥清晰的感觉到她的呼吸,一股女子特有的馨香飘进他的鼻翼里,十分的好闻,让他薄唇勾起。 随着观察得越来越仔细,白子衿柳眉皱得越来越紧,心里也越来越沉重。 这并非外力带来的创伤,若是从一开始就医治,成功率极高,可凤惊冥耽搁了太久,越累越严重了。 “是不是没救了?”见白子衿久久不语,凤惊冥猜到了什么,他薄唇轻扬,语气邪魅轻松,“没关系,看不到也挺好。” 看不到,她便会成为他的眼睛,不会离开他,这样凤惊冥就已满足。 “有救!”白子衿笃定的开口,“凤惊冥,你相信我,有救!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凤惊冥低声一笑,也没戳穿她,只温柔的道:“好,我信你。” 白子衿微微一笑,星眸里却尽是沉重的担忧之色。 她医术有限,可能真的无法完全的医治好他的眼睛,倒不是说白子衿治不了,而是她没有十足的把握。 白子衿太在乎凤惊冥,哪怕有一丝的危险,也够让她提心吊胆。 “凤惊冥,你的腿是在蛊族受伤的吗?”白子衿的目光又移到凤惊冥的腿上。 她刚才也顺便检查了一下凤惊冥的腿,上面的伤势,与之前她救治凤惊冥时一模一样。 甚至,还因为她已经救治过一次,无法再用自己的血为凤惊冥去做手术了。 “嗯。”凤惊冥轻轻颔首,没有否认。 赢若风能在大婚之日放弃白子衿并告诉她真相,这让凤惊冥很敬佩,他虽不是什么君子,却也不会再用这件事来抹黑赢若风。 排除掉其他,赢若风毕竟是白子衿的大师兄,他不想她为难。 “蛊族,真是可气!”白子衿咬牙切齿,“要是再让我碰到蛊族的人,我定要千刀万剐。” 凤惊冥扬唇邪笑:“怕是没有机会了,他们早已被我灭族了。” “你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伤,让我看看。”白子衿又道。 赢若风和她说了,凤惊冥九死一生,伤势不言而喻。 而当她扣上凤惊冥的手腕把脉时,却让她愣了愣,脉象正常。 “我们被门中弟子施救过,他们虽不让我们醒来,却也治好了我们的伤。”凤惊冥道。 说到此,哪怕是凤惊冥,也不得不感慨神医门的医术高超,短短时日就能将他们的伤治好。 白子衿点了点头:“那就好,你刚醒来还有点虚弱,我去端饭菜来给你。” “好。” 白子衿出了房门,脸上的笑意慢慢散去,她复杂的看了一眼门主峰的方向。 良久之后,白子衿朝门主峰而去。 “门主,小小姐来了。”弟子禀告。 白傲正一脸怅然愧疚,闻言猛的抬头,脸色惊喜:“真的?善善来了?” 白傲之所以让白子衿明日再来见他,是知道短时间内白子衿过不了那道坎,说不定不会原谅他,要给白子衿时间。 却没想到,白子衿现在就来了。 “快快快,让善善进来。”白傲喜极。 定空方丈在旁边和善一笑,看着自己激动难奈的好友。 白子衿踏步进来,她看着白傲,粉唇轻抿。 白傲是十分高兴的,但白子衿不开口,一时间他也不知该说什么了,求助般的看向定空方丈。 老友,你说过善善会原谅我的,要负责啊。 “想必你们有话要谈,老衲先出去。”定空方丈微微一笑,对白子衿点了点头,朝外走去。 白子衿也对他点了点头。 定空方丈一走,白傲有些踌躇,不知该说什么。 “外公。”白子衿先开口,抿着唇看着白傲。 白傲眼眶有些一热,他多怕白子衿不认他这个外公了,此刻听到白子衿的这声外公,激动难免:“善善,你原谅外公了吗?” “外公,我希望你帮我救治凤惊冥的眼睛和腿。”白子衿缓缓开口。 要说白子衿不生白傲的气是不可能的,她来的路上也想了许多。 整个神医门医术最高的就是白傲和赢若风了,她自然是不能去找赢若风的,只能来找白傲。 白傲闻言,竟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好,只要你肯不生外公的气,外公什么都答应你。” 白子衿一愣,她本以为白傲不会轻易答应,毕竟白傲甚至还让凤惊冥去蛊族送死。 能让固执的白傲有如此改变的,恐怕就是害怕自己再也不认他了吧,思及此,白子衿心里一酸。 她也是拿白傲当亲人的,所以才容不得欺骗。 “好,多谢外公。”白子衿道。 白傲连忙摆手:“善善,你不要和外公这么客气,你要的,只要外公有,外公都会给你的。” 这句话,让白子衿心头一暖,她看着白发苍苍的白傲,鼻子一酸:“外公,你以后千万不能再骗我了,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 白傲连忙点头,保证自己以后再也不会欺骗白子衿,也不会再瞒她任何事。 “什么事?” “我爱凤惊冥,很爱。”白子衿开口,很认真的看着白傲,一字一句的开口,“这辈子,下辈子,我都只会爱他一个,哪怕遍体鳞伤,哪怕沧海桑田,我只会为他心动,你不要再试图让我和大师兄在一起了。” 白子衿说得极其郑重,一字一句,渲染着她的情义和决心。 白傲脸一僵,然后他长叹一口气,一脸憋屈:“好,外公答应你。” 白傲此刻的心情十分复杂,有被白子衿原谅的狂喜,还有狂喜之后白菜被猪拱了的淡淡忧桑…… 可能怎么办呢! 若是之前,白傲还可以一本正经的阻拦,可现在他对不起白子衿啊,只能答应啊! 只希望,那只猪不要再伤害自家的白菜了,白傲不停的在心里念叨着。 “好。”白子衿粉唇轻扬,笑容浅浅,“外公,你最好了。” 白傲一脸无奈,这个最好他宁愿不要:“好,明日你将凤惊冥带上来,我先替他看看。” 白子衿不知道凤惊冥是怎么伤的,白傲却是一清二楚,凤惊冥的眼睛他应该是能治好的,只是那二次创伤的腿,他得先仔细看看。 白子衿点点头。 “那我先回去了。” 刚走到门口,白子衿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带着复杂。 “善善,治好了凤惊冥后,你们就回天合吧。” 白子衿脚步一顿,她星眸闪过光芒,轻轻点头:“好。” 她知道白傲为何让他们回去,她和凤惊冥成双成对,但赢若风…… 到底赢若风是白傲的大弟子,哪怕是赢若风自己提出不成亲的,可大家心知肚明,他是为了成全白子衿。 让成双成对的白子衿他们在赢若风面前,白傲实在是于心不忍。 看着白子衿离去的背影,白傲长叹一口气:“我真的做错了吗?” 白子衿回到绮罗峰,却见定空方丈笑眯眯的和凤惊冥对坐着,二人在说着什么。 见白子衿回来了,定空方丈带着笑站起来。 “方丈。”白子衿对定空方丈笑了笑。 定空方丈道:“二小姐。” 白子衿疑惑的看向凤惊冥,定空方丈来找凤惊冥说什么? 定空方丈似乎没看到她的疑惑一般,微微一笑:“过几日,老衲和你们一起回天合,我先走了。” 说罢,定空方丈就离开了绮罗峰,留下一脸呆愣的白子衿。 定空方丈怎么知道他们要回天合,外公告诉他的吗? “凤惊冥,饭菜拿来了。”白子衿将饭菜放到桌子上。 凤惊冥并没有立刻拿起碗筷,而是淡笑的看着她:“你刚才去求外公医治我了?” “定空方丈和你说的?”白子衿问,将一块肉夹到凤惊冥碗里,然后突然发觉不对,脸刷的一红,“什么外公!别乱叫,那是我外公!” 她刚才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凤惊冥的称呼。 凤惊冥愉悦一笑,低魅的声线撩人:“难道你还想嫁给其他人?” 若不想,他提前叫白傲外公有何错。 “你,你,不是你这么算的,我又还没嫁给你。”白子衿脸又红又烫,“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第471章:白菜与猪 “不是他,我猜到的。”悦耳低磁的声音从凤惊冥薄唇里溢出,俊邪的容貌带着温柔的淡笑,迷得人眼花。 白子衿瘪嘴,她出去得也不算久啊,怎么凤惊冥就猜到了。 不过白子衿也没打算瞒着凤惊冥:“外公说你的双眼能治好,明日我就带你上去,还有……等你好后,我们就回天合吧。” “好。”凤惊冥没有任何犹豫便答应下来,聪明如他,自然知道白傲为何让他们回天合。 不过,这是他喜闻乐见的事。 回了天合,就没那么多觊觎他媳妇的人了,如果有,他会让对方知道,他鬼王的封号是如何来的。 “对了,定空方丈找你说什么?”白子衿好奇的问。 自从知道了凤惊冥和定空方丈的关系后,白子衿对定空方丈尊敬了许多,至少称呼都尊敬了许多…… “他说天合空前的盛期将来临,需要我回去主持大局。”凤惊冥没瞒着白子衿,薄唇掀起,淡淡的将定空方丈的话说出来。 白子衿琢磨着这两句话:“这不对啊,既然是盛期来临,让你回去主持什么大局。” 又不是灾难将起,需要凤惊冥回去救天合于水火之中。 凤惊冥淡淡一笑,声线漫不经心:“回去看吧。” 他心里,早就已经有了几分猜测,不好说出来罢了。 白子衿点了点头,她一手支撑着下巴,忽然脸色微变。 盛期来临,该不会和瑶瑶的皇后命格有关吧,定空方丈这话的意思,难道瑶瑶是必须要嫁给顺帝? “妖孽,我和你商量个事呗。”白子衿夹了一块肉给凤惊冥,思衬着该如何开口,“你可能不知道,瑶瑶被算出了皇后命格,但她喜欢的是凤子宣,我想帮帮她行吗?” 凤惊冥到底是天合的鬼王,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他对天合有多在乎,甚至可以说貌似不怎么在乎…… 咳咳,但是皇后命格不是闹着玩的,白子衿还是决定和凤惊冥商量一下。 “老七?”凤惊冥薄唇里溢出这两个字,低磁幽深,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白子衿应了一声:“是啊,我知道你还挺喜欢顺帝的,但凤子宣也是你的侄子,咱们得公平点是不,这次不需要你出手,我自己来就可以。” 毕竟,这事关重大,白子衿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于天合来说,她这个角度算是很自私了。 可自私又如何,白子衿从来不认为,仅凭皇后命格四个字就能决定一个人甚至是三个人的人生,凭什么? 难道没有这个女子,一个国家就要灭亡了?这就好像那些庸君暴政,后人却轻飘飘的以殃民祸水几个字,将灭国的原因归咎于一个女子身上,可笑无比。 我命由我,不由天! “你打算怎么办?”凤惊冥俊眉一拧,薄唇淡淡的掀起,低魅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的漫不经心。 喜欢顺帝倒也说不上,只是他觉得,这一辈顺帝比较适合当帝,稳重一些。 不过,若是有人能比顺帝出色……凤惊冥薄唇勾起,扬起妖冶的弧度。 白子衿眼里闪烁着光芒,粉唇张开:“若是这个拥有皇后命格的女子,死了呢?”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诡异的味道。 以白子衿的手段,要让秦瑶“死”去,简直是不要太容易。 只有秦瑶身死,才能彻底杜绝一切的危害和不好的后果,彻底脱身。 只不过,这样她亦会失去相爷之女的高贵身份,必须归隐于世,甚至不能和秦广等人再相见。 这一切,皆看秦瑶怎么抉择,不过白子衿相信,在高贵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身份和凤子宣中,秦瑶会选择后者。 “媳妇变聪明了。”凤惊冥低笑一声,满是宠溺,惹得白子衿不悦撅嘴。 说得好像她以前多么笨一样。 “不过。”低磁邪魅的声音话音一转,低笑道,“你想得太简单了,短短时间内一向无病无灾的秦瑶和凤子宣双双暴毙,任谁都会怀疑,何况本知道一些内情的太后?而且,拥有皇后命格的女子,就算死,也得入皇陵,入皇陵的检查,可不是那么好逃过的。” 白子衿拧眉,她倒是不知道这件事,照凤惊冥这么说,这个办法行不通了? “那怎么办?眼下除了这个办法,也没其他办法了。”难道真要让秦瑶嫁给顺帝吗,白子衿拧眉郁闷。 凤惊冥已经用完膳,他将碗筷放下,拿手巾擦了擦嘴,动作高贵邪魅,行云流水,他薄唇宠溺道:“这件事,不需要我们插手,秦瑶不会嫁给顺帝的。” 白子衿半信半疑:“你怎么知道?” “身为你的男人,这点事若都不知道,该自惭了。”凤惊冥低笑一声,笑声邪肆动听,撩人耳侧。 白子衿脸一红,这男人,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自夸一波。 不过,凤惊冥如此肯定的开口,白子衿倒是放心了几分,毕竟她男人可是天底下最厉害的!白子衿骄傲的扬了扬小脸。 夜幕降临,天上繁星漫天,明月旁有几簇乌云已被驱散开,露出那轮明月皎洁不可攀的模样,玉光朦胧,十分的美,仿佛守得云开见月明。 绮罗峰里,白子衿抬首看向躺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不知为何,她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凤惊冥。”白子衿忽然开口喊了他一句。 “我在。”低邪的声音从他薄唇里溢出,回荡在白子衿耳边,给足了她安全感。 白子衿环住凤惊冥的腰,抱得紧紧的,她将头埋进凤惊冥的胸前,贪婪的汲取着他的气息,好像在确认真的是他一般。 似有似无的低笑声从凤惊冥薄唇里溢出,他臂弯一揽,将白子衿的细腰揽住,二人紧紧贴着。 天上明月皎洁,朦胧月光透过窗子照进漆黑一片的屋子里,轻抚着床上相依偎的两人。 “凤惊冥。” “我在。” 又过了许久,就在月光都以为二人睡去的时候。 “妖孽。” “我在。” 白子衿粉唇扬起满足的笑,她终于放松下来,躺在他的臂弯里,安然的睡去。 头顶上方,凤惊冥感受着她均匀安稳的呼吸声,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亲亲一吻,薄唇勾起宠溺的弧度,低声在黑暗里开口。 “无论何时何地,我永远在,晚安,吾的爱人。” 睡梦里的白子衿似乎听到了这句话,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 一夜好梦。 当阳光照进屋内的第一时间,凤惊冥便醒了,不过白子衿未醒,他就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动。 直到一个时辰后,白子衿才迷迷糊糊的睁眼,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嘟喃道:“妖孽,好亮啊。” 这句话刚落下,光明瞬间没了,凤惊冥侧起了身子,替她挡住了光芒。 “再睡会儿。”凤惊冥低磁的开口,满是温柔的轻哄。 感受着她在他旁边安然入睡,这便是凤惊冥现在最大的幸福。 白子衿本已经醒了打算起床,可凤惊冥悦耳撩人的声线似乎带着催眠效果一般,她迷迷糊糊的点头:“好吖。” 说着,她又往他怀里钻了钻,像只慵懒的小猫一般找到最舒适的位置,又睡去了。 回到神医门的这些日子,白子衿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或者说,她睡不着,可为了不让伊人她们担心,白子衿从来不说, 那时的她觉得,反正活不久了,早几天晚几天有什么区别呢。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的身子才会虚弱得那么快。 门外 “王爷怎么还没起来?”黑煞站在门口,极想往里看,却什么都看不到。 王爷从来都很自律,每天醒来的时辰都是一定的,今日怎么还没起床。 难道是昨晚太累了?可他昨晚蹲了一晚上,什么声音都没听到啊,黑煞疑惑不解。 咳咳,不对,不是蹲,他是守夜!是保护王爷他们! 黑煞又凑到白阎旁边:“白阎,你说王爷该不会……” “吱吖。”一声,门被打开。 只见白子衿一身浅黄色的衣裳,娇艳无比,推着凤惊冥从里面走出来。 黑煞立刻噤声。 “早。”白子衿他们打招呼。 白阎点头:“王妃早,王爷早。” 白子衿推着凤惊冥从他们旁边过去,先吃早膳,再带着凤惊冥去门主峰。 白阎看了黑煞一眼,面无表情的道:“你刚才想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黑煞讪讪一笑。 用完早膳,白子衿推着凤惊冥去门中峰,途中遇到不少弟子,他们看着白子衿的目光极其复杂。 白子衿无视这些复杂的目光,淡淡的推着凤惊冥走上了门中峰。 “小小姐,鬼王殿下,门主已经恭候多时了。”门中峰的弟子开口,将他们引到一个房间。 那是白傲治病的房间。 白傲坐在里面,看到白子衿立刻露出慈祥和蔼的笑容,然后一扫到凤惊冥,那和蔼的笑容立刻一僵。 白菜来了很高兴,猪就不用来了。 “外公。”白子衿对白傲点点头。 “善善来了啊,快坐,早膳吃了没?”白傲关切的问。 白子衿道:“吃了。” 这时,凤惊冥淡淡的开口,声线慵懒:“外公好。” 白子衿嘴角一抽。 白傲脸色一僵,良久之后,他冷淡的道:“嗯。” 第472章:白菜成吃死了 白子衿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闹僵,她是真怕凤惊冥这个称呼一出,外公就直接不治了。 毕竟,她现在有名无份,而凤惊冥却提前将便宜都占光了…… 听到白傲的应答,凤惊冥薄唇扬起愉悦的弧度,他缓缓开口,低磁的声音诉说着诺言:“多谢外公能不计前嫌,还请你放心,日后我绝不会再伤善善一分一毫。” 一字一句,是他的真心,凤惊冥也并未说出多么华丽的山盟海誓,只是简单的一句保证。 他知道,说再多,不如用行动去证明一切来得实际。 “好听的话谁都会说,做起来却困难无比。”白傲淡淡开口,明显对凤惊冥不抱多大希望。 白子衿夹在中间,十分汗颜,眼看白傲态度有点不善了,她连忙转移话题:“外公,你快看看他的眼睛吧。” 白傲无奈的看了白子衿一眼,他愿应下那声外公,其实已经算接受凤惊冥了,可接受是接受,下马威还是得给点啊。 神医门和天合路途迢迢,要去一次不是那么容易的,现在不威胁威胁凤惊冥,日后受了欺负他不是每次都能赶到的。 可偏偏,这下马威还没下到一半,自家外孙女就开始护犊子了。 吾家有白菜初长成,胳膊肘往外拐啊! “好,看。”白傲哼了一声。 走到凤惊冥前面,却看到凤惊冥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明显在为刚才白子衿的袒护不高兴了。 白傲脸立刻一黑,还和他得瑟炫耀是吧,他将白布扯开,冷冷道:“睁眼!” “外公,你是在治病,不是在吼人。”白子衿心疼道。 白傲:“……” 他是谁,他在哪儿,他要干什么?! 他不过语气重了点,又没伤到凤惊冥分毫,为什么就莫名其妙的受到了抱怨。 白傲老爷子的心里是又酸又崩溃的。 “媳妇,无事。”凤惊冥薄唇掀开,安慰的开口,满是大度,“外公开心就好。” 白傲:??? 你这小子在说什么?! 白傲脸色一黑:“看到你,我就开心不起来。” 白子衿瘪了瘪嘴,真是的,明明都接受了凤惊冥,还硬要在嘴上逞能,凤惊冥可是天合第一大毒舌,外公你干不过他的。 和凤惊冥斗嘴是斗嘴,看凤惊冥不爽归不爽,但治病起来的白傲是认真无比的,刹那便变成了那个一丝不苟的神医。 他看了一眼凤惊冥的瞳孔,眼底闪过光芒,而后又看向凤惊冥的双腿,比起在检查凤惊冥双眼时的轻松,白傲明显皱了皱眉头。 “外公,怎么样?”白子衿紧张无比的开口。 “双眼能治,不过双腿有些难。”白傲皱眉,似乎也没想到凤惊冥的伤会如此严重,“二次创伤,里面许多筋脉错乱,只有五成把握。” 白子衿深吸一口气,她声线有点颤抖:“外公,你出手也只有五成吗?” “是。”白傲点头,声音也有几分沉重。 如今白子衿非凤惊冥不可,若是不治好凤惊冥,岂不是代表善善日后得需要和双腿残废的凤惊冥一辈子。 五成的把握看似不低,可出手的是白傲啊!就连白傲出手都只有五成把握,情况可想而知。 凤惊冥坐在轮椅上,最淡然的倒是他,早在他服下白莺的药时,就知道会是怎样的后果了。 只是,想到日后无法和白子衿一并行走,他心里到底还是有几分酸涩和失望的。 “就没有一点点办法,提高把握吗,哪怕是六七成也好啊?”白子衿问道。 白傲沉吟一声,忽然想起一样东西:“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那件东西已经失踪十几年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 有机会就是好的! “什么东西?”白子衿紧张的问。 只要能找到的,她一定会去找! “鲛珠。”白傲吐出两个字,他无奈的长叹一声,“当初鲛珠本是在门中的,后来弟子带着它下山救人时被人盗走,至今不知所踪。” 神医门当时花费了不少人力物力,都没能找到那个盗贼,一颗宝物就这么遗落民间。 白子衿一愣,双目怔怔:“鲛珠?” “对,鲛珠,有了鲛珠,他的腿就有九成把握。”白傲点头。 白子衿心头涌起一阵狂喜,鲛珠就在她手上啊!当初在玄玉棺里,白绮罗虽然不见了,可她却拿到了鲛珠。 这些日子白子衿一直将鲛珠给忘之脑后了,今日白傲这么一说,她才想起这回事来。 “善善,怎么了,你见过鲛珠?”白傲见她无比高兴的模样,不解的开口。 白子衿正要点头,并想拿出鲛珠让白傲直接给凤惊冥治病,一道和蔼的声音响起。 “鲛珠在天合。” 白子衿神色微愣,她看着定空方丈带着笑走进来,对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然后和白傲开口。 “白兄,老衲恰巧路过,无意听到你们的谈话,你们要寻的这鲛珠,老衲曾在天合见过。”定空方丈先是和白傲解释了一番,然后笑着将曾经见过鲛珠的事说出来。 白傲呼吸急促:“当真?” 不光是为了给凤惊冥治病,这鲛珠也是他们神医门的一大宝物,十几年都没找回来,现在有了线索让他怎能不激动。 “出家人不打诳语。”定空方丈双手合十。 白子衿在旁边一脸懵逼的站着,她不明白定空方丈为何会突然进来,而且还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白子衿微微皱眉,难道定空方丈知道鲛珠在她手里?定空方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看过那场战斗…… 想到这里,白子衿心里就警惕起来,定空方丈毕竟是天合的人,他们联手将宣帝杀了的事如果真的被定空方丈看到,那就不太妙了。 定空方丈的出现,让白子衿暂时歇了将鲛珠拿出来的打算,而是先看看定空方丈要做什么。 “好,善善,你们回天合去寻鲛珠,但切记,要在一个月内找到并回来。”白傲神色严肃的叮嘱,“一个月后,他双腿会开始恶化,到时就算有鲛珠,也未必能治好。” 白子衿心头一紧,她余光扫了定空方丈一眼,轻轻点点头:“我知道了,外公,能否先将凤惊冥的双眼治好?” 把凤惊冥的双眼治好,白子衿也能放心一些。 白傲点点头:“可以,你们先出去,我现在就替他医治。” “好。” 白子衿看了一眼定空方丈,定空方丈和蔼一笑,白子衿也微笑点头,二人走出去,将门拉上。 门外有一个石亭,二人落座,白子衿看向房间的方向,心里闪过紧张。 外公虽然说没问题,可她心里的紧张却挥之不去。 “二小姐,不用着急,以白兄的医术,鬼王会没事的。”定空方丈开口慰藉。 白子衿微微一笑:“我相信他们。” 相信归相信,可紧张还是难免的。 时间又一点一点消逝,白子衿也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只能干坐着,刚好雪花从绮罗峰跑上来了,她就一边撸猫一边等。 雪花哀怨无比,它是嫌下面的人无聊才上来,却忘了白子衿的魔爪。 “二小姐,你需得好好使用鲛珠。”定空方丈忽然开口,声音带着慈祥的笑意。 白子衿顺毛的手一僵,她抬头,神色疑惑:“定空方丈,你在说什么?” 见她不承认,定空方丈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微笑的看着白子衿,那看似平静的眼神,仿佛看透了世间的一切。 这种感觉让白子衿心里十分不舒服,就好像有什么把柄被拿捏着一般。 不过再不舒服,她也不能承认,弑君可不是说着玩玩的,哪怕宣帝名分上早死了…… “叽叽。”雪花慵懒的翻了个身子。 女人,这边的毛。 白子衿嘴角一抽,这货已经从刚开始的抗拒到现在使唤上她了。 “雪花,你还记得你当初那忍辱负重的眼神吗?”白子衿意味深长的开口。 犹记得她当初用暴力强迫雪花给她撸毛时,雪花两眼含泪,一副为了生活不得不屈服的模样。 雪花出口否认:“叽叽。” 你看错了,那不是爷,那绝对不是爷!快顺! 白子衿嘴角又是一阵抽搐,然后开始顺毛撸猫,这是一个让人和猫都十分舒服的活动。 又撸了不知多久猫,白子衿忽然想起一件事,她开口:“定空方丈,听说当年我失踪前,你见过我娘。” 这件事,是她最近才知道的,当初她娘刚出月子,定空方丈受白元锦的邀约去相府为她祈福,定空方丈离开的第二天晚上,她娘就遭遇不测,她也失踪了。 也就是说,现在活着的见过她娘的人,且能把一些事告诉她的,只剩下定空方丈了。 “是。”定空方丈微微一笑,没有否认,“那前一天,老衲见过令母,不仅如此,绮罗小姐遇袭的那天晚上,老衲也路过了。” 白子衿身子一震,呼吸有几分急促,完全没想到定空方丈竟然在场! 她压下激动,抿唇问道:“那方丈,你……你知道那些人是谁吗?” 第473章:白子衿的杀意 定空方丈微微一笑:“二小姐,人已逝,再追究无意义了,只能徒造杀孽罢了。” 白子衿闻言淡淡一笑:“我是个俗人,做不到方丈这么宽广的胸襟,于我而言,人敬我一分,我还十分,人若害我一分,我必杀得他满门鲜血,一个不留!” 白子衿的声音极其平淡,说出来的话却无比的嗜血,她眼底闪过的杀意犹如从地狱里出来的罗刹,可怕无比。 定空方丈见状,竟双手合十念了一句经文,然后起身笑道:“二小姐,那日的人已死,害你娘的人也已死……他们出来了。” 定空方丈的话刚落,门吱吖一声,白傲推着凤惊冥从里面出来,凤惊冥双眸依旧蒙着白布。 见状,白子衿来不及顾及其他,有几分慌张:“外公,难道没治好吗?” “善善,你外公我好歹是第一神医。”白傲闻言,竟然觉得有几分委屈,“给外公点信任可好?他瞎了这么久,需得养几日,两日后才能摘下来。” 天底下,只有他想不想救之人,没有他救不救得了之人!白傲傲然的抬头。 闻言,白子衿立刻笑颜展开,甜甜的道:“我就知道外公最厉害了!” 白傲哼了一声:“要是没治好他,外公是不是就不厉害了?” 白子衿吐了吐舌头,双眼心虚的在天上飘了飘:“哪里啊……” “好了,带他下去吧,看得我碍眼。”白傲见她的样子,无奈的笑了笑,挥了挥手,让自家白菜将猪带下去。 白子衿连忙点头:“好的好的。” 白子衿低头,星眸带着担忧,关切的问:“会不会觉得很难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一切都好。”凤惊冥薄唇轻掀,低磁邪魅的声音温柔的溢出,和他邪肆的俊容互相映衬。 白子衿完全放心了,推着凤惊冥往下走。 在路过定空方丈的时候,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白子衿脚步顿了顿,最后却没停下。 “果然长大了就会胳膊肘往外拐,都不问问我这个外公累不累,辛苦不辛苦。” 隐隐约约,身后传来了白傲幽幽不平的声音。 白子衿粉唇扬起俏皮的笑,推着凤惊冥走回绮罗峰。 虽然白傲接受了凤惊冥,但对天合的人反感依旧,所以白阎和黑煞都上不去门主峰,只能在绮罗峰等。 二人一出现在视线里,白阎和黑煞立刻走上前:“怎么样?” “没事了。”白子衿回以两人一个安心的笑,“两天后就可以将布摘下来了,你们把他推进去吧,我去摘点药。” 凤惊冥俊眉微不可见的拧起,摘药? 不过他并未反对,只是温柔的道:“早些回来。” “好。”白子衿笑着点头,目光扫过不远处想过来却又不敢过来的伊人和阿落,眼神暗了暗。 她转身走出绮罗峰,走向白七的药峰,一个弟子道。 “小小姐,白七师兄去送药了。” 白子衿点点头,独自往最高出走去,那里缭绕着一层云雾,十分的美,且没人。 白子衿怔怔的看着眼前的风景,美得恍若仙境,忽然,她的手慢慢摸上自己的胸口,星眸闪过迷茫,只见她低声呓语:“刚才,是怎么回事?” 方才和定空方丈谈话时,她心口竟真的涌上一层杀意,那种凶猛嗜血的感觉,仿佛要占据她的大脑,似有人在告诉她,红色才是世界最美的颜色,把一切,一切都染红。 后来,是那一声佛号将她从那迷茫之中拉了出来。 可白子衿感觉得很清楚,那一刹那她是真的想杀人。 “难道我魔怔了?”白子衿拧眉不解,她也想将刚才的事当作愤怒引起的,可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真实了一些。 就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影响着她,牵引着她,诱惑着她。 清风吹过白子衿的面庞,却吹不走她的疑惑,她摸着自己的胸口,柳眉紧皱。 难道,真的只是错觉吗…… “小小姐。”忽然,下面传来了呼喊声。 白子衿看过去,白七正对她挥手,她愣了愣,道:“来了。” 看着白七,白子衿眼里闪过疑惑:“你刚才去给谁送药?” 一般都是弟子自己来药峰采药,而且还会被限制,因为白七他们都肉疼舍不得…… 这次,视药如命的白七居然主动给人送药?真是让白子衿不好奇都不行。 “啊?”提到这件事,白七眼里闪过几分慌乱,“没,没谁啊,就是给门主送药,除了门主,谁还能让我亲自去送,对了,小小姐,听说你要回天合了。” 白子衿狐疑的看着他,她怎么觉得白七有点不对劲,而且这话题转移得太过僵硬了吧。 见她这怀疑的眼神,白七心里又打起鼓来,他试探的问道:“小小姐,你这次回去,还回来吗?” 现在鬼王醒了,又记起小小姐了,以他们二人的感情,说不定就不会回来了。 “怎么,不想我回来?”白子衿挑眉,目光掠过那些刚发出苗苗的药草,“怕我回来蹂躏你的药?” 被戳中心思的白七尴尬的笑了笑:“怎么会,我这不是关心你吗。” “看心情喽,心情不好我就回来。”白子衿对白七露出温柔和善的笑容,却跑白七有点背脊发凉。 为什么是心情不好回来,而不是心情好了回来…… 难道是心情不好,就回来摘他的药草发泄…… 心里升起这个可怕的猜测,白七一阵颤抖:“小小姐,小小姐?喂!” 在他失神这段时间,白子衿已经走出几米了,闻言她回头,对白七和善的一笑。 这一笑,让白七又如鲠在喉,他有种被恶魔盯上的感觉…… 戏弄完白七,白子衿的心情好多了,她带着笑走向绮罗峰的方向。 走了几步,白子衿突然停下脚步狐疑的看向后面,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有人在看她。 可一回头,除了来往的弟子,什么都没发现。 白子衿眼里闪烁光芒,大步回了绮罗峰。 在她身后不远处的隐蔽地方,一个青衣男子站在那里,他孤傲卓绝的脸色有些苍白,却不掩他出尘如月的气质,樱唇精致,丹凤眼凝视着白子衿的背影,眼底翻腾着汹涌情绪。 自白子衿回答神医门后,他从未见过她发自真心的笑容,更遑论神采奕奕的眸子。 他用尽一切办法都无法让她真心一笑,凤惊冥却能轻易做到。 赢若风低垂首,丹凤眼闪烁苦涩和涌动的缱绻思念与不舍。 果然,与他在一起,她很快乐。 …… 回了绮罗峰,白子衿神色有刹那的复杂,她知道刚才谁在看他,只不过她只能装作不知道。 既已放手,何必再引起纠缠,于谁都好。 “王妃。”白阎见白子衿回来了,连忙行礼。 白子衿诧异的看着他们在整理行李,准确的来说,是在帮她整理行李。 “这是?”白子衿不解的问。 白阎道:“回王妃,王爷下令,天合情况紧急,明日我们便启程回去。” 白子衿微微拧眉,她原本的打算是等凤惊冥双眼好了之后再回去,可凤惊冥既已决定,提前回去也没什么。 “好。”白子衿点点头,踏步进屋内,将刚采回来的药全部扔进空间药房。 人在世上走,有两种东西不可缺,一是钱二是药。 别和她说什么有钱就行,你走到没人的深山老林受伤了,哪里有药铺给你买药?神仙鬼魅? 还是带在身上最好。 白子衿让人去和白傲说他们明日启程,白傲点点头没说什么,只是让人给她准备了许多东西,以及厚厚的几大叠银票,每张都是十万两的面额。 白子衿不得不感慨,神医门是真的有钱! 她本是不想要的,可白傲脸当时就一黑:“拿着,不然就别叫我外公了。” 白子衿无奈,只能收着,其实她想说的是,有凤惊冥这个移动土豪在,她一点都不贫穷。 第二日 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白傲带着白莺白七等人送他们。 十几名鬼弑站在凤惊冥身后,一身黑衣,神医门则大部分都是白衣,互相对立,竟然莫名就生出了一股对恃的感觉。 白子衿:“……” 所以说这是天生的仇敌吗…… 白傲看了凤惊冥一眼,冷哼一声。 白子衿对白傲浅浅一笑:“外公,别送了,我走了。” “路上小心点,有事一定要和外公说。”白傲慈善的叮嘱,说到后面那句话时,瞥了一眼凤惊冥,不言而喻。 若是被这混蛋欺负了,一定要和他说,他来撑腰! 白子衿噗嗤一笑:“好,我一定会说的!” 白子衿低声对凤惊冥道:“看到没有,我有靠山,可别想欺负我。” “嗯。”凤惊冥淡淡的嗯了一声,唇角扬起宠溺的笑。 欺负?宠他都来不及,怎会欺负。 “外公,那我们就走了啊,别送了。” 不远处的高亭上,赢若风迎风而站,风将他的玄衣吹得簌簌做响,却丝毫不影响他淡漠清冷的面容,他望着白子衿,丹凤眼里涌动着情绪。 “大师兄,为何不上去送送小小姐?”一个弟子忍不住问。 明明那么舍不得,为何就不上去亲自送一送呢。 赢若风神色微微怔愣,为什么呢? 良久之后,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清冷如旧,却带着轻颤。 “我怕,我会再次抓住她的手。” 第474章:回到天合! 皇宫 “皇上,太后娘娘来了。”太监总管小心翼翼的和顺帝禀告。 顺帝正在翻阅奏折,闻言皱眉:“母后来做什么?” 自从确定太皇太后丧期过后顺帝就会下旨,这些日子,太后倒是很少来找顺帝了,一心扑在找凤烈歌身上。 想到凤烈歌,顺帝心里生气不好的预感,难道是烈歌被找到了? 不,也不应该,若和烈歌被发现了,他的手下会第一时间来和他禀告。 思量间,太后已经进来了。 “皇上。”太后扫了一眼太监总管,神色带着警告不悦。 太监总管接到这眼色,悻悻的往旁边一站,站得远远的。 顺帝见状暗自皱眉,站起来道:“儿子见过母后,母后今天来是为何事?” 太后在贴身宫女的搀扶下坐到上座,她淡淡的看了一眼顺帝:“怎么,没事就不能来和我的儿子叙叙旧?” “当然不是。”顺帝稳重一笑,“近日奏折太多,是朕不是,没能多去看看母后。” 提起奏折,太后的刚缓了缓的脸色一冷:“怎么,大臣们又为难你了?!” 这些日子她虽全力在找凤烈歌,但朝堂上的事她也并非完全没有关注的,那些个乱臣贼子心里想的,她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顺帝淡淡一笑:“没什么,母后不用担心。” “没什么?”太后神色一厉,她盯着顺帝,咄咄逼问,“皇帝!今日本宫若不来找你,你是否就不打算告诉本宫,宗室们联系秦王的事?!你是否要等他抢了你的皇位,你才打算说?!” 原本她以为,只要让顺帝娶了秦瑶,那些谣言也能压下来些,谁知道宗室里竟然有人联系秦王了。 这代表着什么,一清二楚! “母后,你想得太多了,他们只是和四弟喝酒叙叙旧而已。”顺帝皱眉。 只不过有几个宗室之人和四弟喝了一次酒,为何一定要将事情想得这么的不堪。 见他还为秦王说话,太后脸色彻底冷了下来,她冷笑一声:“本宫想得太多?本宫还不是为了你!好了,离丧期过去还有三天二小姐,你现在就给本宫下旨,娶秦瑶! 皇帝,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的那些个心思,下旨!否则本宫就不认你这个儿子了!” 只有圣旨下了,才能彻底断了秦王的心,给那些宗室一个警告。 说着,太后不给顺帝任何拒绝的机会,直接起身离开养心殿。 顺帝神色疲惫的坐回椅子上,他望着太后离开的方向,脸上出现无奈之色,忽然,他眉头皱了一下。 “皇上,您头又痛了?奴才给你揉揉。”太监总管连忙走过来,替顺帝揉着头。 揉得差不多了,顺帝稍微舒缓了一点,太监总管瞅了一眼门外,琢磨着皇上有什么心思,试探的问:“皇上,需要奴才去秦相府宣旨吗?” 太后娘娘刚才的意思,可是今天要下旨啊。 “不用。”顺帝神色淡淡,他自嘲一声,瞥了一眼太监总管,冷冷道,“怎么,你要朕娶朕的七弟妹?” 太监总管闻言立刻跪在地上:“奴才不敢,奴才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太后娘娘那边……” “起来吧。”见他又跪下,顺帝觉得头又隐隐的开始疼了起来,“出去,让朕一人静静。” “奴才遵命。”太监总管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弯着腰出了养心殿。 顺帝看着面前的许多奏折,上面是各地发生的大事,他不知真假,只能凭借着大臣们的言语来判断。 顺帝突然将旁边的灯盏端起,只见底部压着一张奏折,不过奏折颜色早已发黄变旧,明显有些时间了。 看着这份奏折,顺帝的神色有些恍惚,他仿佛回到了年少时,鲜少有人知道,在几年前,宣帝就打算立他为太子了。 这张奏折,是当年宣帝打算立他当太子给他批阅的,当时的他虽也比同龄人稳重,却还是太过稚嫩,他听信了奏折里的话,将一名忠臣满门抄斩! 而他的父皇,知道那忠臣是冤枉的,却任由他批下了满门抄斩几个字。 “子逸,想要当太子,就得心狠手辣。” 他记得宣帝当时冰冷无情的话,以及那洒落街头的忠臣家的鲜血,老弱妇孺皆有,却因为他的一句话,死于非命。 顺帝忽然手一抖,像丢烫手山芋似的将奏折丢出去了。 忽然,顺帝颓丧的跌坐回椅子上,他苦笑一声,喃喃道:“我的心思?我不过是不想当皇帝罢了。” 养心殿里,顺帝有几分挣扎的声音响彻着,还好殿里没有宫人,否则定是心惊肉跳。 “四弟,别让朕失望啊。” …… 几个时辰后,一道懿旨从皇宫出去了,由太后的贴身宫女带着,朝秦府的方向而去。 与此同时,一个侍卫快步走进七皇子的宫殿里,单膝跪地,声音有几分着急:“殿下,不好了,太后下懿旨赐婚了!” 殿内的凤子宣呼吸一滞,接着,原本一袭白衣,温淡如书生般的他瞬间脸色一沉,神色冰冷:“你说什么?” “殿下,太后赐婚了。”侍卫困难的开口,“太后先是去了养心殿,皇上应该是拒绝了,接着太后就下懿旨了,现在她们已经出宫了。” 侍卫知道如果下旨成功,对凤子宣的打击会有多大,他们明明已经计划好了,只有时间足够,就能……可太后突然下懿旨,让他们猝不及防。 凤子宣脸色冷沉得可怕,他眼底闪过猩红的杀意。 太后! “殿下,要不属下去将懿旨毁了?”一个侍卫建议。 这虽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可眼下除了这样,也没有其他办法,谁让他们的人手都还在路上,没有到齐。 “杀了太后。”凤子宣缓缓开口,只吐出这冰冷的这几个字,杀意冲天。 侍卫们浑身一震,一个侍卫紧张的开口:“殿下,不行啊,如果动了太后,一定会引起皇上的注意。” “是啊,殿下万万不可啊,只需要再等一天,再等一天我们的人就……”另一个侍卫也开口。 凤子宣倏的看向那侍卫,侍卫身子一颤,下意识住嘴。 只见凤子宣眼底闪烁嗜杀的光芒,冰冷的道:“我说,杀了太后。” 杀他母妃,夺他所爱,她该死! 既然阻止不了懿旨,那他就从根本上动手,直接铲除太后! 一缕黑发垂在凤子宣脸颊,他唇角勾起残酷的弧度:“太皇太后的葬期过了,不是还有太后的吗。” 众侍卫一震,这…… 就在此时,一个侍卫快步从外面进来。 “殿下,鬼王出府了!白子衿也回来了!懿旨已经被白子衿拦下了。” 听到懿旨被拦下,凤子宣身上的冰冷顿时散去一半,他看向来人。 良久之后,凤子宣道:“你说真的?” “殿下,千真万确!外面已经炸了!” 自从婚礼那天后,鬼王重伤,一直不曾出府,这是一个月来鬼王第一次出府,所有人都被惊动了。 当然,最重要的不是鬼王出府,而是白子衿回来了! 大家都以为再也不会回来的白子衿回天合了! “殿下,既然白子衿将懿旨拦下了,我们就暂时不用动手了。”之前开口的侍卫赶忙道。 “只要白子衿开口,鬼王定会帮秦小姐的,到时就算是太后,也没法做什么了。” 凤子宣闻言,陷入了沉思,的确,只要鬼王叔一句话,别说是皇后命格,就算是天子命格也得好好缩着。 可…… “白子衿和鬼王,已经闹翻了。” 一个侍卫道:“殿下,我们只需要一天就够了,难道您想提前暴露,牵连到秦小姐吗?” 若是太后死了,虽说秦瑶暂时不用进宫了,可也必定会被人蜚语。 闻言,凤子宣沉默了,良久他点头。 “好。” …… 接到消息的不止是凤子宣,还有太后,听到白子衿回来时,太后噌的就站起来了,袖袍甚至不小心甩落了她最爱的茶杯,“啪”的一声碎成一地。 此刻,太却顾不得其他,死死的盯着来传话的宫女:“你说什么,那个贱人不仅没死还回来了?!” 虽知道神医门医术高超,可太后最多以为她被救活,再也不会回天合来的。 毕竟,哪个女子成亲当天发现自己被利用,被夫君羞辱还会再回伤心地来,谁知道白子衿就回来了! “回娘娘,是,是的……”宫女颤抖的回答,然后颤颤巍巍的补上一句,“不仅如此,她还,还抢了太后娘娘您的懿旨……” 闻言,原本就已经愤怒得不行的太后更怒,对宫女怒吼:“你说什么!那个贱人,竟敢,竟敢动本宫的懿旨!” 宫女颤栗,不敢再开口。 太后气得不停喘气,气得眼冒金星。 这时候,一个身材婀娜,哪怕穿着宫妃服装,也掩盖不了她的曼妙美丽的女子踏进来,她对女子委身行礼:“臣妾见过太后娘娘。” “月嫔,你来做什么?”太后缓了缓神色,她虽愤怒,但好歹也当了那么多年皇后,还是能收放自如的。 月嫔对太后微微一笑,眸光低敛:“回太后,臣妾……想当皇后。” “你说什么?”太后嗤笑一声,冷冷道,“月嫔,本宫今日没空听你的野心,赶快回去。” 月嫔也不恼,只微微一笑,美丽得让人眼前一亮,她红唇缓缓掀开:“如果臣妾能帮太后娘娘除掉白子衿呢?” 第475章:天啦,鬼王浪子回头了! 白子衿一回来便掀起惊涛巨浪,尤其是鬼王出府去纱雅院见白子衿却被拒之门外,这更是让人震惊。 许多人都在猜测,白子衿这次回来是不是来算账的,要是真算起帐来,他们说不定会和神医门两败俱伤啊。 有人忧心忡忡,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则磕瓜子看戏,秦府则一片欣喜。 “子衿,你没事真的太好了。”秦瑶一把抱住白子衿,喜极而泣。 那天她是看到白子衿受了多么重的伤,哪怕烈歌告诉她白子衿已经没事了,可亲眼见到白子衿安安全全的,她还是忍不住高兴落泪。 白子衿微微一笑,道:“我这么厉害,当然没事。” “好了,瑶瑶,别哭了。”秦夫人上前嗔道,“子衿没事该高兴,你别让子衿看笑话了。” 秦瑶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放开白子衿:“她才不会笑我。” 白子衿忍俊不禁:“是是是,我哪儿敢笑你。” 秦瑶嘟嘴,她怎么觉得子衿在取笑她。 秦瑶和秦夫人一人拉着白子衿一只手,坐到位置上嘘寒问暖,当然,她们都避开了凤惊冥。 “子衿,听说你将太后的懿旨拦了下来。”一直未开口的秦广,待她们许久问好后,才缓缓开口问。 提及懿旨,秦瑶笑容一僵,整个人都没那么有活力了。 白子衿看了一眼秦瑶,点头承认:“是。” 白子衿离开天合不过一个月,秦瑶已经消瘦得不行,昔日活泼开朗的秦瑶变得沉默寡言,夕阳黄花佳人瘦。 哪怕秦瑶刻意的掩饰自己的不好,不想让白子衿担心,可她苍白疲倦的神色早已出卖了她。 “子衿,你,你不该那么做的。”秦瑶喃喃开口。 拦下了太后的懿旨,那是对太后的大不敬,杀头之罪啊。 秦夫人脸色是深深的担忧之色,如果太后真的追究起来,他们秦府绝不会苟且起来不管! 秦广的眉头深深皱起。 “你们不用担心。”白子衿见担忧的秦家三人,微微一笑,“我不会给她机会,问罪我的,这次,我并不是以白家二小姐的身份回来的。” 闻言,秦广像是想到什么,看向了白子衿。 白子衿对他轻轻点头,粉唇轻勾起冰冷的弧度:“天合如此羞辱我,在大婚当天利用我,这笔账,我自然得好好算算!太后若是聪明,就不会追究这次懿旨的事。” 她和凤惊冥的婚事虽是邑帝订亲,但现在凤惊冥名义上的长辈可就太后一个,当初婚事也是太后操办的,她完全可以找太后算账! 而凤惊冥,哪怕太后不愿承认,也是太后得罪不起的,太后如果不想被她逼迫着去问罪凤惊冥,就不会主动上来找她的麻烦。 这点,是白子衿敢夺懿旨的关键! “这能行吗?会不会牵连到你。”秦夫人犹豫的开口。 这是他们秦府的事,要是牵连到白子衿,他们会过意不去。 白子衿对秦夫人展露一个安慰的笑容:“姨,你放心,太后那边我暂时能对付。” 只不过也是暂时而已,后面还得想办法,不过不管怎么说,能暂时稳住就是好的。 确定真的不会牵连到白子衿后,秦广和秦夫人才都放心下来。 这时,下人从外面走进来禀告:“相爷,大少爷说王大人已经到了,让你去杨景楼处理事务。” “好。”秦广点点头,眼底闪过光芒,拔步出去了。 秦夫人看了看白子衿,犹豫良久,才试探的问出一句话:“子衿,你这次回来,是为了报复鬼王吗?” 凤惊冥求见白子衿被拒之门外的事,秦夫人也有所耳闻。 提到凤惊冥,白子衿脸色明显冷淡了下来:“我与他已无关,过去就当我被猪油蒙了眼,这次回来,一是为了看瑶瑶,二是为了找我娘的遗物。” 秦夫人和秦瑶对视一眼,二人的神色都相当复杂,她们自然是站在白子衿这边的,可鬼王他…… “子衿,你知道鬼王眼睛瞎了,腿也废了的事吗?”秦瑶犹豫的开口。 听到这里,白子衿像是完全没想到一般,身子一僵,呼吸急促,随后她似乎恼怒了:“别说了,与我何干!” 她突然生气,秦瑶愣了愣,连忙道:“子衿,对不起,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该说清楚,若是有误会在里面就解开,别因为这些而错过一辈子,后悔一生。” 要是过去,秦瑶绝对不会提起凤惊冥半个字,可经历了皇后命格一事,她也成长了,明白了许多事。 别让误会,耽搁两个人的一生,尤其是,两个人还有权利选择在一起的时候。 不像她,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秦瑶的脸色黯淡下来,眼神苦涩。 “他将我卖给君玄歌,能有什么误会,能有什么苦衷?”白子衿讥讽一声,然后似是不愿再提起凤惊冥,她道,“瑶瑶,姨,我还有点事,明日再来看你。” 秦瑶欲言又止,秦夫人缓缓点头:“好,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出去就好。”白子衿脸上的怒色还未消散,她大步离开,似是去平复心情一般。 秦夫人叹息一声:“母女俩都是那么好的女子,怎么就都没遇上良人。” 旁边的秦瑶神色黯淡,她遇上了,可却不能在一起。 “瑶瑶,别伤心了,皇上人也其实不错。”秦夫人看招自己的女儿,试图开导安慰。 秦瑶咬唇,再不错,也不是她要的:“我有点不舒服,先回房了。” 看着自己女儿消瘦落寞的背影,秦夫人一阵心痛,她知道秦瑶不想成为皇后,可她什么都做不了! 秦夫人坐在位置上叹息伤魂,并没有注意到门口站着的一个下人眼底闪烁光芒,看着白子衿离开的方向神色莫名。 如白子衿所料,太后并没有追究懿旨的事,不过那么多人都看着,总不能什么都不解释,平白丢了面子。 这时,秦王突然说太后偏心,白子衿一回来就赐了千两黄金,他却什么都没有,把太后气得牙痒痒。 懿旨里什么内容她自己最清楚,根本不是什么千两黄金,可面对着满帝都的议论,她也只能咬牙承认懿旨里写的的确是千两黄金。 “千两?”回到纱雅院的白子衿,眉头一挑,啧啧嫌弃道,“秦王不行啊,再怎么着也应该是万两,要下手就该狠点。” 对于这道懿旨,白子衿倒是真的没想过用它做什么,没想到秦王却想到了。 白子衿赞叹着秦王的聪明,懊悔着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办法,否则太后该出的血就是万两,而不是千两了。 “小姐,秦王差人送信来了。”清风拿着一封信进来。 信上先是一阵深切的关心,然后话峰一转,表示他最近手头拮据,想和白子衿拿点钱,比如五百两黄金。 看到这里,白子衿差点没一口茶吐出来:“拮据?你一个王爷和我说拮据?想分成就不能直白点?” 对于帮自己要到千两黄金的秦王,白子衿虽然嫌弃他的理由虚假,却还是分了一半的一半个人秦王。 嗯,没错,一半的一半…… “清风,剩下的钱,全部拿去私塾。”白子衿道。 私塾要管夫子和学子的食宿,光靠济安堂和百衣阁虽然养得起,但也只是刚好够而已,没有多余的收入了。 她既然回来了,自然要先将钱财什么的解决好。 “是,小姐。”清风点点头,抬头看着伊人和阿落二人,眼底闪过不解之色。 回来一天了,小姐却从未吩咐过伊人阿落做事,倒不是说一定要做事,只是连话都没说一句,很是奇怪。 就好像,小姐在生气一般。 不过,清风也找不到机会问伊人他们,只是先压着不解,去把黄金存到钱庄里。 刚走出门,清风脸色就冷了下来:“草民见过鬼王,鬼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凤惊冥低沉的声音响起。 听到鬼王二字时,白子衿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此刻门刚好被清风打开,外面路过的人都能看到她冰冷的脸色。 见白阎推着凤惊冥就要进纱雅院,清风淡淡道:“鬼王殿下,我们小姐身子不舒服,您改日再来吧。” 现在刚好是人多的时候,有几个路过的妇人深嘶一口气,虽说早上就听说白子衿拒白子衿于门外,但她们还是半信半疑。 没想到,如今却亲眼看到了! 听到深嘶声,白阎面无表情的扫了她们一眼:“滚。” 妇人们立刻悻悻低头,连忙离开。 “我知道你在里面。”凤惊冥坐在轮椅上,一身黑衣,却格外的寂寥,他薄唇掀起,声音满是凄苦,“你……一个字都不愿和我说了吗?” 妇人们边走,耳朵却是竖着偷听的,心里可谓是无比的激动和震惊。 原来鬼王是真的想挽回白子衿啊!快快快,这可是一手消息,回去八卦八卦。 白子衿冷冷起身,似是连看凤惊冥一眼都不愿,直接回房。 “清风,出门记得将门带上。”郝姨淡淡道。 第476章:火,你撩起来的 “砰”的一声,清风把门关上,冷淡的和凤惊冥说了一声草民告退,就朝钱庄而去了,也不怕凤惊冥治罪。 凤惊冥坐在紧闭的大门前,头低垂,邪魅俊容上是一片苦涩自嘲,他的背影形单影只,那般的凄寂落寞,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 白阎欲言又止。 不知坐了多久,门依旧没开,反而是冬风凛冽的吹了起来,吹起凤惊冥的白发,孤独的在空中飘舞,找不到寄托。 良久后,他低邪落寞的声音响起,些许嘶哑。 “回去吧。” 白阎暗叹一口气:“是。” 一主一仆离开,那黯然的背影融入凛冽风中,那般得落寞。 而在他们离开后不久,门吱吖一声的开了,白子衿站在门口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粉唇轻抿,姣好的小脸上是挣扎的痛苦,一会儿后,她缓缓闭眼,痛苦的重新将门关上。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夜幕慢慢降临,纱雅院对面的门被一个黑衣人敲开,扫地老人将门打开,卑躬屈膝的将人请进去,那人皱眉,似乎怕老人的行礼引起注意,连忙进去了。 不一会儿,黑衣人就出来了,他警惕的扫了一眼四周,朝皇宫的方向走去,中途他还特地走不能藏人的巷子,怕人跟着,最后才入了皇宫。 此时皇宫还未熄灯,灯火通明,辉煌美丽。 黑衣人褪去身上的衣裳,竟然是一个太监,他走进太后的宫殿,尖锐的公鸭嗓响起:“奴才给太后娘娘请安。” “起来吧。”太后傲慢的开口,询问,“怎么样了?” 太监看了一眼太后旁边的月嫔,不知该不该开口。 太后瞥了一眼月嫔,淡淡道:“直说就好。” “回娘娘,白子衿的确对鬼王旧情难忘才会回来,今天鬼王在纱雅院门口等了将近半个时辰,白子衿在鬼王走后就开门了。”太监将从扫地老人那里知道的都说出来。 太后闻言,脸上闪过讥讽之色,她淡淡道:“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继续盯着。” “是。”太后弯着腰退出去了。 太后瞥了一眼月嫔,暗哼一声,淡淡道:“还真和你猜得一样。” 哪怕情况的确如月嫔所说,太后也是用猜字,而不承认月嫔的确说对了。 月嫔微微一笑,似乎并不介意这些小细节一般,她笑容美艳,红唇翕合:“臣妾只不过知道女人的心思罢了,感情的事,岂是一夕一朝就能改变的,不可置否白子衿恨着凤惊冥,却也爱着他,又爱又恨,不过如此。” “都是犯贱的种。”太后嗤笑一声,鄙夷不屑。 月嫔一笑,不作回答。 啐骂够了,太后看向月嫔,似是施舍般的道:“若是你真能除了白子衿或者凤惊冥,本宫会立你当皇后的。” “臣妾可没那么大本事。”月嫔笑道,眸光闪烁,“能杀了鬼王的,只有白子衿,能杀了白子衿的,也只有鬼王。” 太后皱眉,这都说得什么。 “不管怎么样,只要你杀了他们,皇后之位,本宫说到做到!”太后开口道。 月嫔欠身,动作柔美婀娜,容貌美丽,若是有男子在这里,一定会挪不开眼睛:“臣妾多谢太后娘娘恩典。” 太后满意点头,心里谋算着月嫔刚才的计划。 现在白子衿对凤惊冥又爱又恨,利用白子衿除去凤惊冥,的确是一个好方法。 想起白子衿,太后就想起那千两黄金,又是一阵肉疼。 该死的贱人!她迟早要让白子衿把黄金吐出来! …… 纱雅院 一道人影从夜色中飞过,速度极快,快到会让人以为是错觉。 房间里的白子衿听到了动静,心念一动讲门一开,果然凤惊冥就在门外,凤惊冥转动轮椅进屋,随后内力将门关上。 “妖孽!你来了。”白子衿浅浅一笑,笑容甜美无比,和白日里的冰冷完全是两个模样。 凤惊冥一袭能融入夜色的黑袍,俊容邪魅,一头白发吹在背后,如瀑布一般,双眸被白色纱布蒙住,却掩盖不了他的妖冶,听到白子衿的声音,他菲薄的薄唇勾起宠溺的弧度,磁性动听的声音溢出:“我来了,媳妇儿。” “还戴着干什么,摘了。”白子衿喜笑颜开,一把扯下凤惊冥蒙眼的白布。 白布被摘下,凤惊冥缓缓睁眼,那双慵懒含笑的桃花眼,似上天采集所有星辰而造的一般,灿烂无比,让人一眼望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一般。 白子衿一把扑进凤惊冥怀抱,痴迷道:“妖孽,我有没有说过你的眼睛真好看?” “有。”凤惊冥低笑一声,第一次见面时,她就为他这双眼睛失神许久。 白子衿像只仓鼠一般,鼓起腮帮子:“那我就再说一次,妖孽,你的眼睛真好看!” 白子衿和凤惊冥对视着,呆呆的看着凤惊冥的双眼,笑容满足。 凤惊冥宠溺一笑,无奈道:“好了,别看了,夜深了该休息了。” “怎么不能看了。”白子衿撅嘴,起身叉腰,霸气道,“凤惊冥,你给我听好了,这双眼睛是你最能勾引我的了,你可得好好保护!不许再受伤了。” 闻言,凤惊冥桃花眼一眯,难道他只有这双眼睛能让她心动? 白子衿还不知道,她霸气的宣言在鬼王殿下耳朵里已经变了味。 凤惊冥也不说话,他讲自己推到床边,内力一运上了床,白子衿则乖乖的爬到几年,二人像是早已习惯一样。 白子衿将外衫脱下就躺下了,不过她隐隐觉得不对劲,扭头一看:“你怎么还在脱?” 凤惊冥正要褪去自己的里衣,让白子衿十分疑惑。 “热。”凤惊冥懒洋洋的吐出这一个字,动作不停。 白子衿一头黑线:“你就不能认真的找理由吗?” 大冬天的,在她冷得可以打哆嗦的时候,他在这里和她说热? 找理由请走心! 凤惊冥薄唇勾起,忽然低邪诱惑的声音溢出:“媳妇。” “咋了?”白子衿扭头一看,然后眼睛瞬间直了,她指着凤惊冥手指不停的抖,“你,你你你,你勾引我!” 只见凤惊冥已将上衣拉开,露出劲瘦的身材,他正做着脱衣的动作,桃花眼噙着慵懒的笑意,声音邪魅:“我说了,热。”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上衣已经彻底滑落,露出他的上半身。 “握,握草!”白子衿下意识的捂住鼻子,免得有什么液体丢人的滑下来。 “你给我把衣裳穿好。”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白子衿的双眼依旧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rou体,没办法,她也想移开眼睛,可眼前的这一幕实在是过于香艳,就像是有一块磁铁吸住了她的眼睛一般让她动弹不得,太诱惑了! 凤惊冥佯装听不见,精致的薄唇勾起,低魅的声音荡漾:“媳妇,你在说什么?靠近点,我听不见。” 说着,凤惊冥朝白子衿靠近,桃花眼噙着漫天星辰,白发垂在胸前,邪魅的俊容带着笑容,薄唇勾起。 “握,握......草。”白子衿直勾勾的盯着,失声喃喃,再也忍不住了,猩红的液体自她捂住的地方滴下。 凤惊冥见状,桃花眼一挑,愉悦的声音自唇瓣里溢出,磁性旋绕:“媳妇,你...流鼻血了。” 白子衿:“......” 今天是她最不争气的一天,没有之一。 明明都已经吃过了,明明只是上半身而已,到底为什么还在流鼻血!到底是为什么!白子衿险些为自己的不争气哭晕在床上。 “你住嘴,给我穿好!”白子衿凶狠的看向罪魁祸首。 凤惊冥愉悦勾唇,却没有动作,反而是漫不经心的开口:“所以,还是更喜欢身体吧。” 白子衿先是一愣,什么意思? 下一刻,她猛的想起刚才自己说最喜欢他的眼睛一事,所以,他脱衣裳就仅仅是为了证明他不只有眼睛能让她心动?是这个意思吗?! 白子衿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生气,这是自己的男人,不能打,不能打。 不行,还是忍不住怎么办,白子衿忽然恶狠狠的看向凤惊冥上前,在凤惊冥慵懒不解的目光下,一口朝他的肩膀上咬下去! “凤惊冥,你个幼稚鬼!” 粉唇覆上的柔软来不及多感受,牙齿咬下的痛感就传来,凤惊冥身子彻底僵住! 忽然,一股火焰从他的小腹处窜上,他的呼吸瞬间重了起来,桃花眼里的慵懒被熊熊火焰代替,他缓缓低头看着咬着自己肩膀的女子。 白子衿这一口是真的咬的重,都有血珠溢出,她抬头对凤惊冥凶狠磨牙:“来啊,看谁流的血多,谁怕谁!” “真的吗?”低磁的声音从凤惊冥薄唇里溢出,带着嘶哑。 白子衿觉得有点不对劲啊,她一看,凤惊冥桃花眼里竟然熊熊燃烧着火光,正灼灼的盯着她。 对于过来人来说,白子衿太明白那是什么了:“我,我擦!” “媳妇。”凤惊冥目光灼灼,呼吸粗重,他似乎在忍受着什么,咬牙嘶哑,“火,你撩起来的。” 第477章:丧心病狂的令羽…… “凤惊冥,有,有话好好说,别,别激动。”白子衿吞了一口口水,带着讨好的笑,人却往后挪去。 白子衿心里欲哭无泪,刚才只顾着报复了,完全忘记了眼前这货是火柴体质,一擦就让燃啊! 现在好了,火燃起来了,她完蛋了。 刚挪到一半,凤惊冥却一把抓住她的脚踝,把她往自己这边一带,白子衿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朝他滑去,来不及多想,一具身体压在了她身上。 “不灭火,就想跑?”凤惊冥压着她,带火的桃花眼深深的凝视着她,声音嘶哑。 白发自他脸颊旁垂下,垂落到白子衿脸上,让她觉得有些痒,不过她顾不得这些,心虚的否认:“妖孽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开玩笑,能承认吗?这种关乎身家性命的时,能承认吗?! 肯定不能啊! 凤惊冥目光危险至极,落到她张合的粉唇上,那就像是罂粟一般,诱惑着他,让他鲜血沸腾,他低笑一声,满是邪魅,声音哑沉:“听不懂没关系,我来教你。” 说着,他的薄唇覆下,啃咬着她的唇瓣,像是在惩罚她刚才撩火的举动一般。 “不行,唔唔……” 房间里的温度持续上升,寒冷的冬天,二人却觉得炙热无比。 白子衿的理智一点一点的丧失,目光逐渐变得迷离,整个人软得像一滩水。 她听到凤惊冥的低哄声:“乖,媳妇。” 乖?白子衿朦胧的睁眼,她很乖啊,为什么要欺负她。 …… 魇足的野兽在第二天清晨醒来,他看了一眼外面蒙蒙亮的天色,目光落回怀里一脸疲惫委屈、双眸还含着泪珠的白子衿身上,桃花眼闪过温柔和心疼之色。 昨晚,他似乎弄疼她了…… “媳妇。”凤惊冥低低的开口,声音妖邪,还带着清晨刚醒的慵懒惺忪,撩人耳畔。 他抱着白子衿,大约一柱香后,他俊容浮现出无奈的神色。 他得离开了,否则就该被人发现了。 “真不该答应你。”凤惊冥低磁的声线从薄唇里溢出,桃花眼凝视着白子衿,带着一丝懊恼。 白子衿这次回来,可不仅仅是为了鲛珠,要知道鲛珠本就在她手上,她要找到她娘! 现在天合暗波汹涌,还有一直想除掉她和凤惊冥的太后,这次回来,她要彻底将这些解决。 为了让太后和那个神秘男人放松警惕,她让凤惊冥假装双眼未好,又和她没有和好。 于是,就有了凤惊冥两次被拒之门外的事情发生。 可现在,鬼王殿下有些后悔了,若是不应,他就可以抱着自己的媳妇安安稳稳的睡觉,哪儿用像贼一般。 世上没有后悔药,凤惊冥只能暗暗记住这次教训,他垂首轻轻在白子衿额头落下一个轻吻:“媳妇,我走了。” 白子衿迷迷糊糊中听到了什么,轻轻的嗯哼一声,然后又沉沉睡去,这引得凤惊冥发笑。 纱雅院外 太后的人正盯着纱雅院,忽然觉得背后一凉,他们倏的转身,手里的剑直朝身后刺去,身后却什么都没有。 疑惑从他们眼底划过,难道是他们太紧张了? 几人郁闷回头,但却未放松警惕。 …… 鬼王府 “王爷,您回来了。”管家微笑的看着凤惊冥。 凤惊冥双眸依旧蒙着一层白纱,他淡淡颔首:“令羽呢?” “羽公子还未起床。” 凤惊冥邪容淡淡,他示意白阎将自己推到书房,到了书房的他依旧未摘下白纱。 隐血从暗处出来,单膝跪在地上,恭敬开口:“禀告王爷,已经查出来了,君玄歌回了天合,玉玺并不在他手上。” “其他的呢?”凤惊冥薄唇勾起,冷声询问。 隐血道:“属下惭愧,暂时还没有查到,线索到莺莺那里就断了,现在只能确定,邑皇生前的确将玉玺交付到一人手中,而且是帝都的贵族,只是邑皇做得太隐蔽,当初的人又都死了,盘查贵族需要一定的时间。” 闻言,白阎皱了皱眉头,他们倒是不急,只是根据定空方丈所说,在他们离开天合的时间,不知是谁将朝堂上其实并非真玉玺的事传出来了,越来越多的人在寻找玉玺。 若是被其他人得到玉玺,得意玉玺的秘密,天合恐怕会大乱。 而且,这次他们硬闯蛊族,死伤惨重,若是被人得知,有心人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只有找到玉玺,才能动用那股…… “一小队和二小对,全部派出去查。”缓缓开口,低沉的声线中带着极致冰冷。 隐血道:“是!” 禀告完这些事,隐血立刻退下去。 凤惊冥坐于轮椅上,俊容冰冷,深深的思索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掀起薄唇,低邪的声音带着残酷危险:“散播消息的人,查到没有?” “没有。”提起此事,白阎神色逐渐严肃,“我们问了好几个得知此事的人,他们竟都没有见过那人,他们只是在同一天收到了信。” 要知道,最先得知这件事的都是天合权势最大的那一批,他们的府邸重重侍卫,可他们却连人影都没见到一个。 “属下也查过了能神不知鬼不觉进入他们府邸的高手,都不在天合。” 一番盘查下来,与其说那散播信息的是人,还不如幽灵更恰当些…… 凤惊冥眉头一皱,他眼底闪过幽深之色,然后他缓缓启唇:“查查凤子宣。” “七皇子?”白阎愣了愣,“七皇子虽不简单,但应该不会做这种事吧。” 都是皇室的人,将皇室玉玺是假的事传出去,要是被外人拿到了真玉玺,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不过,白阎皱眉,七皇子这人忍辱负重多年,甘心被误会多年,能不能做出这样的事也不一定。 “宁杀错,不放过。”凤惊冥薄唇缓缓掀起,声音冷沉,杀机四伏。 白阎听出了凤惊冥的杀意,心里一凛,这些年七皇子培养自己的势力,其他人可能不知道,但王爷是一清二楚的,只是王爷从未管过什么。 这件事若真的是七皇子做的……白阎眼底闪过复杂:“是。” 白阎推门出去,刚好一只手打算推门进来,白阎对来人点头:“羽公子。” 令羽今日一身骚包的红衣,若是细看这红衣还有些眼熟,摇着他那把镶着镂金的白玉扇子,容貌英俊,十分吸晴。 “白阎。”令羽勾唇一笑,笑容俊美迷人。 白阎瞥了一眼令羽,似乎是因为王爷得了那个什么美男榜第一,连采花大盗楚风都上榜了,令珞小姐又吐槽羽公子是个万年单身狗,羽公子十分不服,但又不得不承认的确没人看得上自己…… 愤懑不服下,令羽决定朝凤惊冥看齐,还和令珞放下豪言说明年一定给她带回个嫂子来! 而这看齐的方式,就是死皮赖脸的拿走王爷的衣裳,学王爷说话的语气等等,现在连笑都模仿上了…… “白阎,你这么看着本公子做甚?莫非看上我了?我可不是断袖。”令羽扇子摇晃着,邪痞的笑着。 白阎面无表情:“羽公子你想多了,我只有一句话想说。” “什么话?” “您当真是丧心病狂!” 令羽:“……” 呸!丧个头丧! 令羽用扇子指着白阎的背影,跳脚的痛骂:“你不也是个单身狗,有什么资格说我丧心病狂。” 白阎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的回答:“至少我知道,王爷登上美男榜的原因,单纯是因为脸。” 令羽再怎么模仿,也变不成凤惊冥的脸。 令羽仿佛遭遇万箭穿心,他一脸郁闷的走进书房,把扇子往桌子上一丢,埋怨道:“你也不管管白阎,我也不丑好吗?!” 令羽的确不丑,甚至算得上美男子,只是他智囊的名声太过大,他又不经常现身,导致没人注意到他的脸。 毕竟,大部分人印象里,智囊还是那种带着白胡子的老头…… “不丑还没人喜欢,说明了什么?”凤惊冥薄唇轻掀,声音淡淡。 令羽:“……” 扎心了老铁! 令羽默默的选择性遗忘这个话题,毕竟是真的扎心…… “凤惊冥,你要知道的事我查到了。”令羽十分不爽。 自己给人做牛做马不说,还被人千嫌万嫌,各种扎心,这到底是什么命啊,令羽捶胸顿足,泪流满面。 不过,令羽忽然挑眉,这次他可得找回场子来,让凤惊冥将美男榜第一让给他。 凤惊冥淡淡开口:“祈国的小郡主在找你,昨天传信问我,见过你没,我还没回信。” 胎死腹中的令羽:“……” “你们和宣帝大战的那天,神秘男人的确出现过,他扮做一个暗卫,绮罗夫人的尸体就是他带走的,最后他消失的地方是在白府。”令羽以生平最快语速将自己查的事情说出来。 开玩笑,不说出来还得了!那个疯女人如果找到他,他就死定了! 凤惊冥微微皱眉,喃喃道:“白府?” “对,就是白府!”令羽肯定的点头。 第478章:神秘男人的线索 凤惊冥俊逸的邪容上出现思索之色,已经快被他遗忘的白府,居然和神秘男人有关。 别说凤惊冥没想到,就连令羽也没想到,已经慢慢走向衰亡的白府,居然还能闹事…… “羽公子,你的意思是,神秘男人在白府?”凤惊冥身后的黑煞问。 令羽摇摇头:“不,他消失了,连我也查不到。” 旁人只知道令羽是第一智囊,却鲜少有人知道,他们家族掌握着泛大陆的情报网。 神秘男人消失在一个小小的白府,去向却连令羽都查不到,所以黑煞才会那般吃惊。 “消失了。”黑煞惊讶。 令羽点头,他看了凤惊冥一眼,神色难得严肃:“不仅如此,我还查到,宣帝的事是他做的一个局!” 凤惊冥俊眉微皱,他最担心的不是那个神秘男人是谁,而是怕他伤害白子衿。 自从白子衿回来,发生的几件大事,似乎都和神秘男人有关,而且他扮成暗卫,目睹了白子衿空间药房的秘密,这是凤惊冥最担忧的! 一个神秘的男人,在白绮罗死后突然出现,带走白绮罗的尸体,十五年后又再次出现,以白绮罗的尸体为引子,利用宣帝做了一个局,将他们都诱引到那里,想要一网打尽。 “只是让我不解,他最后又为何会收手。”令羽皱眉,这是让他最疑惑的一件事。 若说神秘男人是为了将凤惊冥等人一网打尽,可最后凤惊冥和宣帝等人两败俱伤,是他最好的机会,他却只带走白绮罗的尸体,没有趁机下手。 这就像是一张未完成的网,到处疑点重重,却又没办法将所有事情连在一起。 忽然收手…… 凤惊冥心里忽然一沉,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俊容也沉了下来,显然那是一个极为不好的猜测。 “你,赢若风,君玄歌,白子衿,白府,宣帝,皇宫,白绮罗,神秘男人……到底有什么联系。”令羽喃喃自语。 这时,管家步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鲜少看到他如此紧张的模样。 “见过王爷,羽公子。”管家先行了个礼,然后紧张的开口。 “王爷,不好了,您义妹来了!” 凤惊冥闻言抬头,脸上却是戏谑之色,他转向了令羽。 黑煞则一脸同情之色。 令羽在听到管家话的第一时间就跳了起来,说话都不利索了:“卧槽,你,你说什么?那个疯女人来了?” “羽公子,那是您梦寐以求的爱慕者。”黑煞好心的提醒,话语间却尽是幸灾乐祸。 羽公子不是想要被人喜欢和追求吗,现在人来了,怎么不高兴呢。 令羽瞪了他一眼,迅速的将扇子操起,整个人从窗户里飞出去,像逃难一把,语气紧张:“你给我住嘴,凤惊冥,看在我帮你提供情报的份上别把我的行踪告诉那个疯女人,我先走了。” “羽公子,帝都里这么大,您能去哪儿避难。”黑煞对着令羽的背影道。 可令羽已经化作一阵风,消失在了黑煞的视线里,这风一般的速度,足以证明他有多怕碰到他口中的疯女人。 黑煞的嘀咕刚落,一个女子就走了进来,她身姿十分的娇小,长相甜美,一脸天真单纯之色,穿着绣着蝴蝶花的粉红色衣裙,仿佛十二三岁一般。 若是白子衿在这里,一定会大呼一声,卧槽,萝莉! “义兄。”女子甜甜的开口,声音软糯,似乎能软化人的心一般。 这样的女子,和令羽口里的疯女人完全是两个人! 前提是……不认识她的话。 “小小郡主。”黑煞对萝莉女子点头。 此娇小女子,就是祈国的郡主,祈小小。 祈小小对黑煞微微一笑,笑容那个单纯甜美,仿佛人世中最纯净的模样。 可实则她一进来,就已经将屋内的情况给收之眼内,余光瞄着打开的窗户。 凤惊冥淡淡点头,薄唇淡薄掀起:“别看了,令羽不在。” “我相信义兄。”祈小小甜甜一笑,单纯无欺的模样让人都不忍心对她说重话。 黑煞一脸同情之色,相信?相信个鬼! 凤惊冥俊容淡淡,他已按照令羽的话否认了,至于祈小小信不信,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义兄,能不能拜托你给小小准备一个房间?小小一路过来看义兄,累死了。”祈小小一脸疲惫,似乎真的十分累一般,她想往椅子上坐,结果椅子太高,她还需要爬。 黑煞看向凤惊冥。 凤惊冥淡淡掀唇,声音低磁邪魅:“不行。” 祈小小压根没想到凤惊冥会拒绝,她纯净的小脸上呆了一呆,格外可爱:“义兄,你说什么?” 黑煞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话,不过片刻后他就想到了什么—— “义兄有家室,当洁身自好。”凤惊冥薄唇掀起,慵懒的声音十分认真。 祈小小刚喝了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她闷闷道:“我又不喜欢你。” “你是女子。” “可我是你妹妹。” “你是女子。” …… 无论祈小小说什么,凤惊冥都不松口。 祈小小一脸怨念,饶是单纯天真的容颜,也不禁黑了下来:“哼!义兄,你迟早会被抛弃的!” 说完,祈小小跳下椅子,黑着脸走了出去。 姗姗来迟的侍女喘着粗气:“郡主,你,你怎么不等等奴婢……郡主,你要去哪儿?” “去投奔我嫂嫂!”祈小小黑着脸道,同时暗暗磨牙。 她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过来,一路上都避着令羽的人,没想到还是被令羽跑了。 等她找到令羽,一定让他知道死字怎么写! 黑煞看着祈小小气冲冲的背影,担忧的开口:“王爷,您从神医门启程时,就传信让让小小郡主过来保护王妃,可小小郡主一碰到羽公子就会不受控制的露出本来面目,会不会暴露?” 以羽公子激怒小小郡主的能力,和小小郡主的强悍武力,很有可能在碰面后就打起来。 到时王爷千里迢迢,把小小郡主找过来低调保护王妃的用意,可就彻底白费了…… “小小有分寸。”凤惊冥淡淡掀唇,丝毫不担忧。 他更应该担心的是…… 凤惊冥垂首沉思了良久,他低沉的声音响起。 “把令羽查到的事,传信给子衿。” …… 白子衿是在凤惊冥离开后两个时辰才醒的,阳光依旧照了进来,她扶着床头,咬着牙才从床上爬了起来。 浑身酸软,真是酸爽! “嘶。”白子衿深吸一口气,她不过轻轻一动都酸痛得不行。 想起凤惊冥昨晚的话,白子衿就咬牙切齿,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的哄骗她,趁她迷糊朦胧的时候诱引她,害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什么只噌噌不进去的话,都是骗人的! 白子衿一边抹着药膏,一边暗自流下两根面条泪。 “白子衿,都是你作,这就是血淋淋的教训。” 刚穿好衣服,敲门声就响起。 “扣扣。” “谁?”白子衿问。 伊人的声音响起:“小姐,羽公子来了。” 白子衿脸上闪过疑惑,令羽?令羽来她这里做什么,要是被太后的人发现了怎么办。 白子衿推开门走出去,伊人在旁边抿唇看着她,神色关切,却又不敢开口。 这些天,小姐都未理过她和阿落,让伊人倍感失落。 令羽一看到白子衿,睁着眼睛说瞎话,还一本正经:“白子衿,凤惊冥让我来保护你。” 白子衿皱眉,看向了太后暗卫的方向。 “你放心,他们已经被我的人引走了。”令羽道。 白子衿闻言,目光落回令羽身上,却不开口,一直盯着令羽。 这把令羽看得有些发毛,该不会看出了他是来避难的吧,凤惊冥也不知道他会来这里吧。 来的路上,令羽其实想很多地方,但都觉得不妥,那个疯女人一定找得到,最后思虑下,他决定来白子衿这里。 以凤惊冥对白子衿的袒护,那个疯女人应该不会来这里的,他只要好好躲着就好。 “你,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令羽被看得有些心虚。 白子衿沉吟一声:“你把凤惊冥的衣裳脱下来。” 令羽:“……” 尼玛,你是狗眼睛吗!看的这么准! 害他还提心吊胆的,以为是被白子衿看穿了来意。 “一件衣服,你至于这么小气吗。”令羽黑着一张脸。 白子衿挑眉:“你知道半年前皇宫的赏花宴吗?” 半年前?赏花宴? 令羽愣了愣,低头仔细的回想着半年前的宴会,他隐约记得,那次赢若风和君玄歌好像送了白子衿十箱衣裳,然后呢。 令羽细细琢磨着,然后他脸就一黑:“你要钱能说明白点吗!” 半年前白子衿可不就是进皇宫卖衣裳,赚了一大笔吗! “做人要委婉。”白子衿谦虚一笑。 令羽翻了个白眼,把几张银票递给白子衿,白子衿却只拿了一张,然后指了指旁边唯一一间客房:“跟你开个玩笑的,我只拿一张住宿费。” 令羽哼了一声:“算你有良心。” 话刚落,一道甜美软糯的声音就响起。 “请问这里是纱雅吗?” 第479章:我是你师妹啊! 令羽的身子瞬间僵硬,他僵硬的转头,刚好和门口祈小小望进来的目光对视。 祈小小一看到他,脸上纯净的笑容越来越大,却莫名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卧,卧槽…… “是啊,这里是纱雅院,你找谁?”黑子疑惑的看着祈小小,这小女孩是他们小姐的朋友吗?似乎没有见过。 白子衿清晰的感觉到令羽的恐惧和mmp,她挑了挑眉,看向门口的小女孩。 是一个十分可爱的小女孩,就像是个古代版的萝莉,纯净无害的模样,令羽在怕什么? 白子衿问:“你朋友?” “呵呵呵。”令羽干笑两声,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门外,祈小小正对黑子道谢,声音软软的:“谢谢大哥哥,我找白子衿,我可以进去吗?” 白子衿诧异,找她的?看令羽这模样,她还以为是找令羽的呢。 黑子看向白子衿。 令羽则一直僵硬着,但他不停的给白子衿使眼色,不可以不可以,千万别让她进来。 “进来吧。”白子衿寻思着,人家那么有礼貌,而且善意十足,也没拒绝人家的理由啊。 令羽:“……” 他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谢谢。”祈小小眼睛一亮,噔噔噔的跑进来。 白子衿在脑海里搜索着祈小小,这么可爱的萝莉,她如果见过应该会有印象的,但如果她没见过对方,对方又怎么会指名道姓来找自己。 正思索着,祈小小已经跑到她跟前了。 白子衿不算矮,又比较瘦,身子挺拔,而祈小小又是真的娇小,站在白子衿前面竟然只到她的胸前。 白子衿不得不感慨,这尼玛才是真的娇小! 白子衿正打算开口,询问祈小小是谁找自己什么事,祈小小却仰头开口,声音软糯。 “师姐,我终于找到你了!” 白子衿懵了,啥?啥玩意? 令羽神色惊恐至极,似乎这两个字n有多么离谱一般。 “师姐?”白子衿懵了,“小妹妹,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祈小小撅嘴,抬着头和白子衿道:“我才不会找错,师父说师姐在帝都,让我来找你,你没见过我,但我见过你的画像。” “等等等等,师父?”白子衿是彻底懵逼了,她哪儿来的师父? 难不成前世那些老头子也穿越了?那也不对啊,穿越了也认不出她啊。 祈小小提醒:“就是将你的痴傻病治好,教你医术的隐世高人啊。” 白子衿:“……” 这话真尼玛的耳熟…… 伊人等人看过来,原来真是小姐的师妹? 白子衿一脸呵呵哒,别人不知道,她还会不知道吗,她压根就没有师父!神特么的隐世高人,神特么的教医术! “你说你是我师妹?证据呢?”白子衿深吸一口气。 鬼知道她当初编一个理由,现在居然有人拿着这个理由想要来碰瓷…… 不过这么可爱的萝莉,若是没有其他用心,她倒也可以认认…… “师父说,这个就是证据,师姐看了就会认小小的。”祈小小将一块玉佩交给白子衿,笑容无害。 白子衿接过一看,身子微震,眸子里闪烁过光芒,这是凤惊冥的贴身玉佩,绝不会被人夺走的。 也就是说,眼前的萝莉女子是凤惊冥的人! 白子衿眼眸低垂,然后对祈小小展露笑容:“师妹!” 祈小小甜甜回答:“师姐。” 白子衿将玉佩收起,拉着祈小小的手就往旁边走,一脸热情:“师妹,你是独自一人过来的吗?师父那个老头子呢?” 这话,白子衿是说给太后的暗卫听的,她还对祈小小使了使眼色,让祈小小想个好理由。 “师父已经仙逝了。”祈小小道。 白子衿:“……” 杜绝一切可能,真……真完美。 虽然师父不存在,但白子衿还是想为他默哀几秒钟,您安息。 “小小,你几岁了?”白子衿询问,她看祈小小这样子,最多不过十三岁吧。 也不知道凤惊冥把一个小女孩派过来干什么,这么可爱的女孩,要是被太后的人伤到怎么办,白子衿暗自责怪着。 白子衿俨然忘记了,她现在这具身体也才十五岁…… 祈小小乖巧的开口,却不是回答她的问题:“师姐,这个人是谁啊?” 她问的,是站在旁边的令羽。 见祈小小看向了自己,令羽彻底僵硬,他心里不停哀嚎着。 “他是令羽。”白子衿心里怪异,怎么祈小小不认识令羽? 闻言,祈小小带着人畜无害的笑,走到令羽前面:“你好,我叫……” “别过来!”还没等祈小小的话说完,令羽就一跳三尺高,整个人不停往后退。 白子衿:“……” 这特么是羊癫疯犯了吗。 祈小小委屈的看向白子衿:“师姐,他是不是有病?” “他只是……怕生。”白子衿深深的看了令羽一眼。 她也不知道令羽是怎么了,本以为令羽和祈小小之间有猫腻,可祈小小似乎又不认识令羽的样子。 令羽欲哭无泪,他没病啊!只是他不敢让这个疯女人靠近他,否则小命休矣啊! 祈小小又动了,令羽以为她终于要装不下去对自己出手了,立刻做出警惕的模样。 祈小小却瞥了瞥嘴,一副没意思的感觉,走回了白子衿身边,很认真的开口:“师姐,女孩子要好好保护自己,不可以让奇怪的人进来的。” 这认真的模样,逗得白子衿想笑。 “他不是奇怪的人,是我的一个朋友,对了,小小,我这里可能没单独的房间给你住,你介意住二楼吗?”白子衿指了指二楼。 二楼药房旁边有一个房间,就是有些小,而且和药房连通,不知道祈小小愿不愿意。 还未等祈小小回答,令羽就炸了,他一脸惊悚:“白子衿,我不住了,房间还给你。” 让他和这个疯女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他怕自己睡觉时就被抹了脖子,不住了不住了。 白子衿额头青筋崩起,她现在极度的在忍耐,忍耐令羽这个神经病! “你说什么?”祈小小突然扭头看向他,笑容人畜无害,看在令羽眼里却仿佛是个恶魔。 “我师姐好心收留你,你竟然嫌弃我师姐的房间?” 不知为何,明明猜到祈小小和令羽之间有猫腻,白子衿却有一种被人维护之后欣慰的感觉。 令羽吞了吞口水:“我住,我住。” 白子衿怪异的看向令羽,如果说之前只是猜测,现在就是肯定了。 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竟然能让令羽如此害怕,就好像遇到了天敌一般,要知道连凤惊冥都不能让令羽露出这样一面来。 “原来你喜欢住楼上啊。”祈小小又甜甜一笑。 令羽愣了,他刚才说话了吗?他没说吧。 不过对上祈小小的笑,令羽立刻点头如捣蒜:“没错没错,我喜欢。” 白子衿抚额,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预感,未来的日子里纱雅院可能不会平静。 这时,姜老过来了,他看到祈小小眼底闪过诧异之色,然后笑道:“王妃,羽公子,午膳已经准备好了。” “那吃饭吧。”白子衿开口,“黑子,去叫江牧过来吃饭。” “是。” 白江牧被叫了过来,他还是有些怯生生的:“嫡姐。” “吃饭吧。”白子衿微微一笑,让他上桌吃饭。 本来她是打算将小安一起带回来,但外公说要教小安医术,白子衿又思及一个月后就会回去,路途奔波,就没将周小安带回来。 让白子衿感动的是,她回来的时候,白江牧就坐在门口等着她,看到她的一瞬间,小脸上瞬间光芒万丈,好像等到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人一般。 因为都是客人,令羽和祈小小被安排坐到了一起…… 饭桌上,白子衿诧异的看着令羽:“你抖什么?” 从上桌的时候就开始颤抖,难不成真的是羊癫疯发作了? “没,没什么。”令羽牵强的一笑。 祈小小闻言,余光瞥了令羽一眼,然后指着最远处的一道菜,甜甜对令羽道:“我夹不到。” “那就不吃啊。”令羽一脸理所当然的回答。 祈小小:“……” 白子衿:“……” 智囊式直男?情商都拿去当智商了? 白江牧弱弱的开口:“令羽公子,你应该给这位姐姐夹菜。” 白子衿赞许的看了白江牧一眼,对嘛,这才是正确打开方式,看来自己以后不用操心白江牧的终身大事了。 得到白子衿赞扬的眼神,白江牧脸一红,低着头扒饭,但那一直夹不起饭的筷子,暴露了他的紧张和窃喜。 “为什么?她自己又不是没脚,走过去就好了。”令羽一脸不解。 白子衿:“……” 白江牧:“……” 在场众人:“……” 已经确认无误了,的确情商为负数。 “多谢提醒,我不仅有脚,还有手。”祈小小展颜一笑,笑容无比纯净。 令羽心里却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他下意识往旁边躲。 果然,下一刻,祈小小突然出手,直接把令羽盛着饭的碗扣到了他脸上! 第480章:烈歌小心肝~ 白子衿一脸惊讶,嘴巴都成哦字形了。 没躲开被糊了一脸饭的令羽:“……” 白江牧震惊的看着祈小小,脸上出现惊恐之色,这个姐姐怎么和三姐一样,还是嫡姐温柔! “看,我有手吧。”祈小小甜甜一笑,然后继续吃着自己的饭。 白子衿吞了一口口水,这个萝莉,有点猛啊。 令羽默默把脸上的碗拿下来,那张俊容已经糊满了饭和菜,他默默的离桌,去擦脸上的饭菜。 全程,他竟然都没发脾气,这让白子衿无比诧异。 脾气再好的人,被这样对待,也是会生气的吧。 “小小,这样是不是有点过了?”白子衿看向祈小小,试探的问。 祈小小抬头,对她微微一笑,笑容无害单纯:“他欠我的。” 说完,祈小小将碗筷一放,跳下椅子,甜甜道:“师姐,我吃完了,你慢用。” 白子衿扒拉着饭菜,看着祈小小走到秋千旁,努力的踮脚想要荡起秋千,却因为太矮了根本踮不到地上。 但她也不喊人帮忙,就固执的要踮着地。 白子衿又瞅了瞅令羽,令羽看似在擦脸,实则偷偷关注着祈小小。 白子衿挑眉勾唇,她觉得自己似乎在不经意间,发生了什么秘密的感觉。 “嫡姐,看,这是我的课业。”吃完了饭,白江牧捧着几本书,献宝一般的到白子衿面前,希冀的看着白子衿。 白江牧其实踌躇了许久,最终还是来了,他记得小安在的时候,嫡姐都会检查小安的课业。 “写得很好。”白子衿翻开其中一本,上面都是夫子赞许的话,而且白江牧的字写得很好,全然不像其他同龄孩子一般歪歪曲曲。 得到白子衿的夸奖,哪怕只有四个字,白江牧都仿佛得到了全世界,他涨红了脸:“嫡姐,我一定会更努力的。” “但也别把自己闷坏了。”白子衿担心白江牧变成一个书呆子。 白江牧受宠若惊的点头,又跑去学习了。 祈小小还在和秋千较劲,白子衿看不过去,打算过去帮她,一个人却从外面进来了,对白子衿行礼:“二小姐。” “是你?”白子衿认出了来人,是沉姣的一个下人。 对方道:“二小姐,郡主请您去将军府一叙。” 白子衿回来将近两天了,还没见过沉姣,她点点头:“好,走吧。” 秋千上的祈小小闻言,从秋千上跳下来,巴巴的跑到白子衿旁边:“师姐,带我出去玩好不好?我还没来过帝都呢。” 令羽闻言恍若大赦,快快快,把这疯女人带走吧,他就能解放了。 白子衿本是没打算拒绝的,下人却道:“郡主说只请您一人。” 白子衿微微皱眉,只让她一人去?是有什么大事吗? “小小,我不能带你去了。”白子衿略带歉意的看向祈小小。 祈小小一脸失落。 白子衿忽然瞥到令羽,粉唇一勾:“让令羽带你去吧,他对帝都熟。” 无辜躺枪的令羽:“!!!” 不熟,他一点都不熟! “也可以。”祈小小甜甜的笑了笑。 令羽要炸了,他哀怨的看着白子衿离开的背影,这两口子果然都是坑货,没一个是好的。 祈小小目送白子衿离开后,转向了他。 令羽瞬间紧张了起来,白子衿走了,这疯女人该不会就不装了,要直接对他出手吧。 祈小小淡淡的看了一眼高度紧张的令羽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出了纱雅院。 这让令羽愣住了,走了? “这么简单就走了?”令羽喃喃自语,然后他狐疑的走到门口,没有发现祈小小的身影,她的确走了。 令羽的神色有刹那的复杂,他退回了纱雅院,看了一眼秋千,不知在想些什么。 …… 将军府 白子衿被带进府邸,一进府邸,下人立刻将门关上。 “二小姐,郡主在房间等你。” 白子衿眼底有狐疑转瞬即逝,她兀自走向沉姣的房间。 沉姣的房间是关着的,她敲了敲门,门并没开,她又喊了一声:“姣姣?” 听到声音,门吱吖一声开了,露出沉姣的脸。 沉姣一看到白子衿,脸上闪过激动之色:“子衿,你真的没事,快进来!” 白子衿前脚刚走进房间里,沉姣立刻将门关上。 让白子衿愣住的是,房间里还有两个男人! “姣姣,你这是?”白子衿惊呆了。 姣姣把她叫过来,难道就是为了看她闺房里有两个男人? 她话刚出,回答她的不是沉姣,而是其中一个男人。 只见那个男人眼底划过激动之色,他走过来一把抱住了白子衿! 白子衿:“!!!” 非礼?! “你给我放……烈歌?”白子衿正打算呵斥这个登徒子放开,却忽然闻到一股轻轻的药水味,那是制作易容面具用到的。 白子衿脑子转得飞快,易容了,能在姣姣闺房里,还不由分说的就上来给她一个拥抱,除了凤烈歌不会有其他人了。 “是我。”凤烈歌放开白子衿,她的声音恢复成了高冷的女声,带着激动,“你没事,太好了,太好了!” 只有亲眼看着白子衿没事,她的愧疚才能彻底消散。 白子衿对她微微一笑,目光看向另一个男人,诧异:“让你们担心了,这是?” 凤烈歌这才想起还有一个人,她连忙介绍:“他是楚风。” “楚风?”白子衿挑眉,“那个采花大盗?” 楚风脸一黑:“我不是采花大盗,我是美男榜上的第九名!” 白子衿:“……” 白子衿嘴角一抽,她怎么觉得今天就没个正常人? 凤烈歌白了楚风一眼,冷笑一声:“说话说全了,是买上去的第九名。” “那也是第九名。”楚风不否认自己是买的。 怎么来的不重要,但这第九名是实打实的啊。 白子衿看到凤烈歌很欣喜,但担忧又来了:“你怎么能来帝都?万一被太后知道了,你还好,楚风一定会被斩首的。” 现在太后到处在找凤烈歌,若是找到了,凤烈歌定会很难过。 “太后要斩我这个驸马爷?那烈歌可就会成寡妇了。”楚风嬉皮笑脸的开口。 下一刻,一把长剑刺向了楚风,在他脖子处三公分停下,锋利的剑气将他一缕发丝都斩断了。 凤烈歌脸色冰冷:“我先让你成太监!” “你舍得吗?”楚风笑着挑眉。 白子衿和沉姣对视一眼,纷纷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揶揄之色,这两人有猫腻! 凤烈歌神色冰冷,白子衿干咳两声,将她拦下来:“烈歌,别激动,好歹你们俩也共度了这么多难关。”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白子衿看得出来,凤烈歌对楚风的态度是不一样的。 凤烈歌冷呵一声,将剑收起来。 “出去守着。”凤烈歌冷冷看了一眼楚风。 楚风摸了摸鼻子:“去就去。” 楚风出去了,留下三女在房间里,三人先是问了一些事情,以及讨论了秦瑶的事。 忽然,凤烈歌开口:“子衿,你和鬼王叔……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凤烈歌看着白子衿,心里十分的惋惜。 这个问题一出,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 “鬼王叔他已经后悔了。”凤烈歌困难的开口,“你可能不知道,那天白门主将你带走后,鬼王叔流下了血泪,残了双眼。” 若没有这件事,凤烈歌或许不会帮凤惊冥求情,可凤烈歌觉得,鬼王叔是真的后悔了。 白子衿浑身一震,她脸上满是不敢置信,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几分:“你说什么?他的眼睛,是这么瞎的?” 白子衿一直以为,凤惊冥的双眼是在蛊族伤的,她问起的时候凤惊冥也是这么回答的。 她万万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对。”凤烈歌点头。 白子衿娇容上浮现出恼怒和心疼之色:“他竟然瞒着我!” 瞒着? 凤烈歌和沉姣皆一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子衿,你和鬼王已经和好了吗?”沉姣问。 白子衿也没打算瞒着她们,她点了点头,将凤惊冥去神医门的事情告诉了她们,并且说了自己假装和凤惊冥闹别扭的原因。 “神秘男人?”凤烈歌听到这几个字时,露出思索的神色,“我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这几个字。” 听到过? 白子衿急忙询问:“你确定吗烈歌?” 她一直找不到神秘男人的线索,没想到凤烈歌却说她听到过。 凤烈歌点了点头,然后又皱了皱眉头:“似乎是我母妃还在的时候,我有些记不清了,子衿,你给我点时间,看我能不能想起来。” 见凤烈歌暂时想不起来,白子衿有刹那的失落,如果是很久以前听过的,可能真的想不起来了。 突然,外面的楚风敲了敲门:“喂,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 将军府本来就是太后重点关注的对象,这次凤烈歌冒险过来,也只是为了和白子衿见一面罢了。 “子衿,我该走了,如果你以后要找我,可以来万宣商行,我现在的身份是外域镖客。”凤烈歌道。 第481章:逃婚的令羽 祈小小在街上漫不经心的乱逛着,左手拿着一个糖人,右手抱着一个冰糖葫芦。 若是仔细的看,就会发现她一直在将军府旁边转悠,还时不时的和几个扮成普通人的太后眼线擦肩而过。 “帝都就这样吗,真没意思。”祈小小咬了一口糖人,兴趣缺缺的看着来往的人。 令羽一直待在帝都,她以为帝都很好呢,现在看来,只是空有热闹而已。 不远处,几个地痞流氓正聚在一起,贼眉鼠眼的看着祈小小。 “唉,你们看,那个小丫头长得真不错,细皮嫩肉的,杨公子一定会喜欢。” “也没人跟着,看起来很好骗,走,我们上去!” 商量了一番后,几个地痞流氓走到了祈小小旁边,刚好听到了祈小小的话。 一个地痞流氓眼闪精光,他用力做出一副很和善的样子,弯腰道:“小妹妹,你觉得帝都不好玩吗?哥哥知道几个有意思的地方,要不要去?” 祈小小正咬着糖人,抬头看着这几个突然走过来,而且不经意间已经把自己团团围住的人。 她眼底闪过冷意,脸上却是人畜无害的笑,声音软甜:“哪里啊?” 带头的地痞流氓心里一喜,这种单纯天真的小姑娘,可是杨公子最喜欢折磨的。 “我们带你去,你家人不会说什么吧?”地痞流氓作出为难的样子,实则想打探她是不是一个人来的帝都。 祈小小闻言,也做出为难状:“我还有一个师姐,师姐让我再这里乖乖等她,谢谢你们的提醒,那我下次再去吧。” 地痞流氓傻眼,这不应该是好奇满满,然后跟他们走吧,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开玩笑,他们也只是假装问问,既然是她孤身落单了,他们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小妹妹,你师姐不会说什么的,跟哥哥们走吧。”一个流氓开口。 祈小小眼睛一眯:“我说了,我要等师姐。” 祈小小的外表实在是太没杀伤力,地痞流氓们压根看不出她生气了,只以为她是个乖乖的等师姐的小女孩。 “小妹妹,这可由不得你。”一个地痞流氓冷笑一声,给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点点头,就要从后面捂住祈小小的嘴巴。 祈小小眼底闪过冷意,就在这时,她余光忽然瞥到了什么,眼底的冷意褪去,抬头对地痞流氓单纯一笑:“好啊。” 这突然的答应,让地痞流氓愣了愣。 祈小小已经站了起来,单纯的看着地痞流氓:“大哥哥,那我们走吧。” “好,走走走。”地痞流氓连忙点头,他们巴不得祈小小顺从他们,免得动手。 两个地痞流氓走在前面,另外两个走在后面,将祈小小死死包围住,防止她逃跑的可能。 从繁华人多的大街,越走越偏僻,小巷子人烟稀少不说,还让人感到害怕。 “大哥哥,我们要去哪里?这里好可怕。”祈小小似十分害怕一般,声音都带着几分哭腔。 一个人狞笑两声:“小妹妹,到了,快到了。” 目的地已经快要到了,他们连装都懒得装了。 祈小小瞪大了眼睛,但又不敢说话,一副想哭不敢哭的模样,像个受气包一样,让人好不心疼。 一个地痞流氓啐了一口口水:“他奶奶的,这小模样真想让人折磨,要不是杨公子要,我都想上了。” 祈小小似乎听不懂他们说话一般,一脸懵懂和害怕之色,这让那流氓又吞了吞口水。 另一个地痞流氓也哈哈大笑起来了:“你有本事,你就上啊,不怕杨公子给你打死。” 几人说话间,已经到了一个小院子门口。 一个地痞流氓粗暴的将祈小小一推:“给大爷进去。” 祈小小一个踉跄,整个人差点磕在门上,她一脸委屈之色,泪珠在眼里不停打转。 突然,那地痞流氓觉得后背莫名一凉,他心惊的回头,却什么都没发现。 “这鬼天气。”地痞流氓嘟囔一声,拉紧了身上的袄子。 “谁啊!”院子里似乎有人听到了开门声,不悦的声音传来,走了出来。 为首的地痞流氓立刻绽放出笑容,对走出来的人献媚的开口:“杨公子,是我们啊,我们又给你抓到一个新鲜货,可水灵了。” 只见那杨公子,竟然只穿着一身里衣,眼眶深陷,一脸青色,明显的纵古欠过度。 而他走出来的房里,时不时还有孩童的哭泣声音传来。 他本来是一脸不耐烦,在看到祈小小后,眼睛立刻一亮,径直朝祈小小走过去:“小美人!” 祈小小一脸害怕,不停后退,一个地痞流氓却挡住他的退路。 “小美人,本公子不会亏待你的。”杨公子一脸好色,甚至已经开始脱起了衣裳。 一个地痞流氓舔着笑:“那个,杨公子,我们的赏金……” “你个不长眼的,滚吧。”杨公子直接将一锭银子丢给他们,让他们赶紧滚。 拿到了银子,地痞流氓笑容满面的离开,还说着恭喜杨公子的话。 祈小小似乎受了惊吓一般,眸子里蓄满了泪水,却强力忍住哭泣,像小兔子一般的可怜:“你,你不要过来。” “小美人,别躲了,你放心,本公子会……嘿嘿。”杨公子色色的笑着,盯着祈小小,手就朝祈小小摸去。 祈小小被他抓住了衣袖,她惊恐的后退,却不小心被一根木棍绊倒,整个人往后跌去。 “嘶啦。” 随着袖子裂开的嘶啦声,祈小小重重的跌到地上,露出白皙一片的胳膊。 杨公子一看到她的胳膊,眼底yin光大绽,他丢掉手里撕下来的袖子,整个人朝祈小小扑过去:“小美人!” 祈小小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泪水淌下,似乎十分害怕一般。 眼看杨公子就要碰到自己了,那人却还没出现,祈小小含泪的眼底闪过冷色,看着杨公子的眼神也变得危险起来。 就在杨公子的手即将碰到祈小小时,一人忽然从墙外飞进来,一脚踢在杨公子胸口,力气之大,让杨公子像一个沙袋一般飞了出去。 在看到那抹身影时,祈小小原本冰冷的眼神瞬间被笑意代替,她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背影,泪水掉落。 只是一脚,杨公子就没爬起来,竟然就晕死过去了。 令羽冷冷的看着杨公子,他的余光扫到那一截被扯断的衣袖,眼底闪过杀意。 “少爷!”院子里的动静将外面的守卫惊到了。 他们推开门,看到的不是和以往一般少爷蹂躏那些孩童的一幕,而是少爷像死猪一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是死是活。 守卫们看向站着的令羽,怒问:“你是谁?敢打我们少爷,你找死!” “我是谁?”令羽勾唇,“我是要你们命的人。” 守卫们大怒:“你当真猖狂,上!” 两个守卫拔出腰间的大刀,大喊着朝令羽冲上去。 令羽眼底闪过不屑,只见他一挥手,强大的内力直接将二人掀飞,二人像破布袋一般狠狠撞到墙上然后跌落。 他们的身体比杨公子强壮,砰的掉到地上,吐出一口鲜血却没有晕过去:“噗。” 一个守卫一只手撑在地上,惊恐的看着令羽:“你,你是谁?” “都说了啊,要你们命的人。”令羽轻叹一口气,他实在是不怎么喜欢和这种低智商的人交流,会拉低他的智商的。 令羽在两个侍卫惊恐的神色中,取出两柄漂亮的飞刀,两个侍卫踉踉跄跄的往外跑,眼看就要到门口了。 倏! 飞刀刺破空气,直接命中他们的喉咙,穿透脖子! 他们不敢置信的低头看着那露出来的一点刀刃,缓缓倒下,死不瞑目。 解决完两人,令羽看了一眼杨公子,刚抬起脚步。 “你打算把我丢下吗?”祈小小突然开口,脸上带着泪水,她从地上爬起来,一脸无依的看着令羽。 令羽脸色一僵,心思秒被识破怎么办?!在线等,急! 祈小小又开口:“令羽,我手好痛,你看,流血了。” 令羽沉吟一声:“你认错了,我不是羽公子。” 祈小小:“……” 说完这句话,令羽运起轻功就打算离开,他全程是背对着祈小小的。 “令羽,你敢走,我就敢留在这里等他醒!”祈小小大声开口,然后咄咄的看着令羽。 令羽:“……” 这疯女人是真的做得出来这种事。 无奈之下,令羽还是转身了,在转身的一刹那,他扬起讨好的笑:“这不是郡主吗?怎么在这儿啊,刚才我竟然都没认出来。” “没关系,我认出你了。”祈小小眼含泪水,小模样甚是惹人心疼,她白嫩的手臂上是真的流血了。 看着那一滴又一滴的鲜血,令羽眼底闪过愧疚和复杂之色。 这时间,祈小小已经走到令羽面前了,她个头只到令羽腰间一点,她抬起头,忽然露出贝齿,对令羽扬起一个笑。 “你别笑。”令羽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下意识的转身往门口逃去。 祈小小却已经抓住了他的腰带,脸上的可怜之色早已褪去,变成了阴森森的:“令羽,逃我的婚是不是很刺激?” 第482章:言多必死 几个地痞流氓掂着手里沉甸甸的银子,每个都是一脸喜色,他们边往赌坊走边道:“果然是杨公子,出手大方,也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遇到今天那样的极品拿去讨好杨公子了。” “你真是异想天开,以为天天都能碰到这么好的事?”一人笑道,“不过今天那个,真是极品,要不是怕她的师姐找到,该把她卖到青楼去还多点钱。” 几人一脸后悔的说着对祈小小的处置。 走过一个转角,忽然一个流氓用手肘捅了捅另一个地痞的腰:“唉,你看,前面有个人。” “人?” 几个地痞流氓不解的看去,只见他们前方,一个小女孩背对着他们,身上罩着一件和她身高极其不符的外袍,明显是个男子的。 这是一条通往赌坊的小巷子,平时鲜少有人走,今天突然出现一个小女孩,不可谓不怪异。 一人吞了吞口水,有些发怵:“该不会,该不会是鬼吧。” “去你娘的,大白天能有鬼?”一人翻了个白眼,粗声粗气的对小女孩的背影大喊,“喂,前面的,给大爷转过头来!” 他是想看看是谁挡在前面,却不会想到,这句话成了他的噩梦。 只见小女孩转身,对他们人畜无害的一笑,甜甜道:“大哥哥。” “你,你,你你你……是你!”一个地痞流氓被吓得结结巴巴,话都说不全了。 这不是才被他们骗去杨公子那里的小女孩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真的见鬼了。 “是我啊。”祈小小单纯的一笑,“为什么骗我啊?” 其余几个地痞流氓也不淡定了,眼前的小女孩绝对不是鬼,可问题来了,她在这里,那杨公子呢?! 杨公子可是有五个打手的啊! 这几个地痞流氓都是精明的,知道自己可能踢到铁板了,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跑!”一个人大喊一声,转身朝后面跑去。 可他们刚转身,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 只见他们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鼻青脸肿的男人,没错,就是鼻青脸肿…… 依稀能看出男人俊美的轮廓,还有怪异的就是他只穿着中衣,正目光淡淡的看着他们。 至于男人的外衣哪里去了,几个流氓看了看披着外衣的祈小小,这根本就是不用说的! “大哥哥,你们要跑到哪里去呀?”祈小小带着无害的笑,声音软糯,“你们知不知道,不和我说就逃跑,是怎样的下场呀。” 她声音单纯,就好像是孩童一般天真无邪。 可几个地痞流氓却有种十分不详的预感,反正跑也是跑不掉了,一个地痞流氓试探的问:“什么下场?” “就是他这样的下场。”祈小小展颜一笑,指了指只着中衣的令羽。 令羽嘴角一抽,这一抽还扯到了肿起的脸颊,他轻嘶一声。 这疯女人,下手未免太狠了,而且还直接揭他的短,当他天下第一智囊不要面子的吗?啊! 几个地痞流氓一呆,他们看了看令羽,虽然鼻青脸肿,但好歹命是保住了,一人斟酌问道:“姑娘,我们能不能自己动手?” 祈小小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软软开口:“你们知道为什么他还活着吗?因为他是我的夫君哦,你们可不是。” 令羽脸色一变。 听到这话的四个人,纷纷脸色大变,变得比令羽还厉害。 “你竟然连十二岁的小女孩都娶?在家还这么没有地位!”一个地痞流氓大声对令羽开口。 令羽:“……” 其他几个紧张无比的流氓:“……” 你特么关注点能不能不要这么飘! 这小女孩的意思是要他们的命啊!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四个字。”令羽问那个地痞流氓。 地痞流氓试探道:“鼻青脸肿?” 令羽面无表情的道:“言多必死!” 下一刻,几枚飞镖从他手里掷出,速度快到让几人猝不及防,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这几枚飞镖已经穿透了他们的喉咙! 那地痞流氓瞪大了眼睛,缓缓朝后倒去。 鲜血从他们的脖子里淌下,溜进青石板的缝隙里,染红了地上。 “快走吧,要是被府尹看到,可就麻烦了。”令羽看着一地的尸体,倒不是他怕蓝府尹,而是嫌麻烦。 祈小小披着红色的外裳,直勾勾的盯着令羽,也不说话。 下一刻,令羽默默走到祈小小前面,弯下身子。 祈小小笑逐颜开的爬到他背上,同时将运起的内力驱散,软糯开口:“夫君,我们走吧。” 令羽一脸憋屈之色,他还是个未婚少年,不是夫君! 可在祈小小强悍的武力面前,他只能认怂,认命的背着祈小小往外走去。 白子衿前脚回答纱雅院,后脚令羽就背着祈小小回来了,三人就这么撞见了。 令羽:“……” 他以为他有时间去换个衣裳,涂点药的…… 白子衿挑了挑眉,看着鼻青脸肿的令羽:“你这是去城外剿匪了?” 她不过离开一个时辰,怎么好好的一个人被打成这个样子。 令羽刚准备开口诉苦。 “师姐真聪明。”祈小小软糯的开口,她从令羽背上下来,认真道,“帝都的土匪,真的很凶悍呢。” 令羽泪流满面,再凶狠的土匪,也没法把他打成这样啊。 白子衿挑了挑眉,扫了一眼二人没说话,只是扔给令羽一条药膏。 令羽那个感动啊,跑到屋子里擦药。 “咦,秋千怎么好像低了?”白子衿无意中看了一眼秋千,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秋千低了不少。 祈小小眼睛一亮,她噔噔的跑过去往上面一坐,然后笑得格外高兴。 的确低了很多,刚好她可以踩到了。 祈小小满足的坐在秋千上荡了起来,一脸的天真无害,就像是个单纯的小孩一样。 白子衿淡淡一笑,目光看向二楼,只见令羽站在上面,看着荡秋千的祈小小,眼神深沉,却又复杂。 白子衿勾唇,这两个人之间,是真的有故事呢。 “小姐。”这时,清风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院子里多出来一个小女孩,清风脸上闪过疑惑,却没有多问,而是径直走到白子衿面前,将一本账本奉上:“小姐,这是上个月的账册,请过目。” 白子衿看了一眼清风,清风对她轻轻点点头。 接过账本,翻开第一页,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数字,而第二页,则是一封信,是鬼王府传给清风的。 看到上面的内容,白子衿的脸色微变,神秘男人和白府有关? 白子衿想起了那晚雪花跑到白府看到的,雪花说看到了她娘的遗体,被几个人抬着,她过去却什么都没找到。 白子衿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将账本翻完后还给清风:“都没问题。” “那我先回济安堂了。”清风道。 白子衿点了点头。 清风离开后,白子衿眼眸低垂,神秘男人最后消失在白府,难道神秘男人是白府里面的人? “伊人。”白子衿忽然开口。 伊人一愣,这是小姐这些天来第一次叫她,甚至让她有些以为是幻听。 白子衿看向她,又喊了一句:“过来。” 伊人眼眶一酸,小姐是终于愿意原谅她们了吗? 快步走过去,伊人的声音都有几分激动:“小姐,奴婢有什么可以帮到小姐的吗?” “随我去一趟白府。”白子衿淡淡开口。 伊人连忙点头:“是!” 白府日益落魄,短短一月内,原本看门的两个守卫都被替换成了一个老门人,除了那倔强不肯摘下来的相府门匾,再无半分从前的微风。 若是不知情的人路过,一定不会相信这就是白府! 老门人看到白子衿,连忙起身行礼:“老奴见过二小姐。” 白子衿淡淡的扫了一眼落魄无比的白府,没有丝毫的同情。 若是白元锦教育得当,就算他死了,那么多少爷总能担起白府的担子,不至于落魄至此,可一个都没有。 九个儿子,除了年幼的白江牧,其他几个都在用力争夺家产,没一个人是堪用之才。 “都在吗?”白子衿淡淡询问。 老门人连忙回答:“都在,几位少爷和姨娘,还有老夫人都在。” 今天因为某些原因,人十分的齐。 白子衿点点头,踏进白府,白府里面比外面看起来更凄凉,那些曾经各房酷爱的名花名草,如今因无人打理都枯黄凋谢,被野草所替代。 因为大部分下人都被驱走,此刻又没人走动,白府竟然有些像个鬼屋。 “小姐,这真的是白府吗。”饶是伊人,也不禁感慨一声。 白元锦才死多久啊,白府就成了这个样子。 白子衿淡淡开口:“这不是落魄,而是一株本就长满蛀虫的大树,没了吸人眼球的枝繁叶茂,露出了那被腐蚀不堪的根部,白府早从根基上坏了。” 白府的落魄是注定的,哪怕白元锦不死,几十年后他寿终正寝后,白府也会变成这样。 “真是悲哀。”伊人摇了摇头。 是悲哀,不是可怜,从头到尾都是白元锦自己造成的。 第483章:非玄王不嫁 白子衿并没有去找老夫人或者周以柔,而是径直找到了管家。 管家一看到白子衿,似乎有些心虚:“二,二小姐。” “管家。”白子衿对管家点了点头,她对管家的印象不好不坏。 这个管家从未刻意为难过她,自然也未帮过她。 “二小姐,您有什么事吗?”管家低着头问。 白子衿看了一眼管家,她忽然冷冷开口:“你在心虚什么?!” 从她到这里,管家就格外心虚,甚至不敢和她对视。 她冰冷的话一出,管家一个颤栗,他否认道:“没有,二小姐您看错了,老奴没有心虚。” “管家。”白子衿粉唇一勾,勾起冰冷的弧度,“我知道你在白家当了一辈子管家,是白家的老功臣,但我对白家,可没什么感情。” 言下之意,她对白家的老人可没什么感情,想赶走随时就能赶走。 这赤裸裸的威胁,让管家心里一颤,他咬着牙道:“老奴说,就是,就是老夫人得知二小姐被鬼王……还濒临死亡,花了大价钱请府内的人去第一酒楼庆祝,还,还请了许多人。” 虽然白老夫人没有直言是庆祝白子衿死了,可白子衿中午受伤,白老夫人晚上就宴请四方,这什么意思还用说吗! 白子衿闻言,脸色一冷,她粉唇冷勾,声音漫不经心:“所以,去的都有哪些人呢?” “有,有……”管家面露苦色,但还是将名单都报了出来。 白家已经中落,去的人其实不多,都是以前一些和白子衿有仇的贵女,然后就是下人了。 白子衿眼眸低垂,真是打瞌睡有人送枕头,她正在愁突然查白府的人,会不会打草惊蛇呢:“把所有去的人名单给我。” 白子衿冷笑一声:“尤其是府里的人。” 管家暗道一声完了,苦着脸去准备名单了。 白子衿本打算等管家整理好名单,拿了就走,突然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白子衿!” 白子衿不用回头,都知道这气急败坏的声音主人是谁。 伊人冷冷的看了一眼白月容,如果不是小姐心善,她真想直接切了白月容的舌头。 “白子衿,你来干什么?!”白月容气急败坏的跑到白子衿面前。 她在得知白子衿没死的时候就气得不行,下人禀告她白子衿入府了,她气冲冲的就跑了过来。 白子衿淡淡的看着白月容:“这是白府,我怎么不能来?” 只有她想不想来,没有她能不能来。 “你还好意思提白府,你,都是你个害人精,把白家害成这个样子的!”白月容咬牙切齿,那模样像是恨不得吃白子衿的肉,喝白子衿的血一般。 白子衿眼底闪过怜悯之色,她知道白元锦的子嗣大多都比较蠢笨,却没想到白月容智商低得没有下限。 白府成这个样子,只是时间早晚。 “三妹妹似乎连做害人精的资格都没有。”白子衿懒懒的开口,她如今已经懒得和白月容说话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没有智商的人请勿和我交流,我怕被你传染! 白月容气得瞪眼:“你,你,你竟然还洋洋自得!” “三小姐,您还是回去打扮吧,等会儿要去见周公子的。”管家出来劝白月容,生怕白月容惹怒白子衿,被直接打死。 可惜,白月容一点儿都没有体会到管家的好心。 “什么时候轮到一个你下人来对本小姐指手画脚了!给本小姐滚!” 管家好心相劝,却惹了一鼻子灰,索性不再劝,回去写他的名单了。 白子衿倒是挑眉,周公子?她似乎记得,沉姣和她提过周公子,家里官位虽然不高,但是人还挺有上进心的。 满是是周以柔的远方亲戚,虽然远得过头了,周以柔也是借着白子衿的势,才和周家搭上线。 “你这些天,见了几个贵公子了?”白子衿倒是有些好奇。 作为当初和周以柔拿回嫁衣的交换,白子衿倒是没怎么关注过这些事。 她只是好奇一问,谁知道白月容高傲的抬起下巴,一脸鄙夷之色:“白子衿,你别以为本小姐不知道,这些人都是你安排的,本小姐一个都不会去!我要嫁的,是玄王!” “噗嗤。”伊人没忍住,直接给笑了出来。 玄王?别说白府现在落魄成这个样子了,就是以前,白月容一个庶女也顶多只能做侧妃,还得看对方看不看得上她。 说句难听的,麻烦先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再来心高气傲不迟。 这还是自婚礼之后,白子衿第一次听到玄王的名字,想起君玄歌的所作所为,她眼底闪过厌恶之色。 “白子衿,你给本小姐听着,我白月容,绝对不会嫁得比你低!”白月容高傲的抬头,然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一脸鄙夷之色,“哦,我忘了,你在大婚那天,可是被鬼王抛弃了,鬼王根本看不上你!” 似乎是找到了白子衿的痛叫,白月容无比高兴的,卯足了劲的嘲笑白子衿。 白子衿神色淡淡,一脸冷漠的看着白月容,不为所动。 管家心惊肉跳,暗道三小姐怎么这么会作,他将名单奉上:“二小姐,这是那天的名单。” 去的人不多,但因为有太多下人,足足写了两页。 “什么名单?”白月容警惕的看着白子衿,目光朝纸上望去。 白子衿却将名单往袖子里一收,阻隔了她的视线,粉唇勾起冰冷的弧度:“三妹妹是否忘了,身为嫡姐,我可以做主你的婚姻大事,若是不想嫁给什么张三李四,就最好别来惹我哦。” 白月容神色一滞,她压根没将白子衿当过嫡女,所以忽略了这件事。 她和白子衿之间的仇这么大,要是让白子衿做主她的婚事,她一定会被嫁给一个很不好的男人。 “白子衿,你不能这样!”白月容又怒又怕。 白子衿淡淡一笑:“试试?” 说完,不等白月容回话,白子衿lik带着伊人朝外走去。 她可没打算和白月容在这里纠缠。 白子衿只是随意的一句威胁,白月容却当了真,她心里大慌,追着白子衿到了院外,却依然追不上白子衿。 白月容大急,对着白子衿的背影大喊:“白子衿,你敢把我随便嫁人,你娘一定会死无全尸!” 她娘! 白子衿倏的回头,走到白月容旁边,星眸一眯,粉唇冷启:“你说什么?” 这样的白子衿,显得有些危险。 “我,我什么都没说。”白月容有些心虚,结结巴巴的否认。 白子衿却不买账,冰冷的注视着她,冷声质问:“白月容,说,你是不是见过我娘?” 白月容不敢和白子衿对视,她将头一扭:“没,没有,我什么都没见过。” 白月容似是暴露了什么一般,她有些心虚的想跑。 白子衿岂会那么容易放过她,她堵住白月容的退路:“你敢走,明日我就将你许配出去!” 白月容闻言脸色一变,她是非玄王不嫁的,怎么可以被许配给其他人。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我说了,你要答应我,帮我成为玄王妃。”白月容狮子大开口,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想着成为玄王妃。 既然白子衿那么在乎她娘,她这点要求又不过分。 白子衿冷笑一声,直接从空间药房取出手术刀,在白月容惊恐的眼神中粗暴的将她压制在旁边的假山上,锋利的手术刀压在她脖子上。 “白子衿,你,你。”白月容尖叫着,却被伊人一把捂住嘴巴,让她发不出声音。 白子衿粉唇冷启:“说,或者死。” 那薄利的手术刀闪烁着寒光,白子衿一脸的凶狠之色更让白月容恐惧,从来没被这么对待过的白月容险些崩溃大哭,可她不敢,只能小心翼翼的点头,生怕被刀子割掉到。 “伊人,放开她。” 伊人松开了手,白月容颤抖的开口:“我,有,有一次,我半夜睡不着起床,看到一个黑衣人抱着你娘,跑进了白府,我那个时候还以为是你,就,就没追上去。” 那个时候白月容只以为是白老夫人或者周以柔派出去的杀手,将白子衿给杀了带回来埋尸。 直到后面白子衿出现,白月容才知道,那是白绮罗的遗体。 白子衿瞳孔一缩:“什么时候?!” “我,我也记不清了。”白月容差点哭了,她刚才是愤怒极了随便说一句话威胁白子衿的,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白子衿目光变冷,白月容连忙道:“我想起了了,就是你失踪的那天!没错,就是那天。” 白子衿心里掀起惊涛巨浪,她就失踪过一次,就是和宣帝大战那次。 凤惊冥说神秘男人最后消失在白府,想必白月容那晚看到的就是神秘男人。 “还有没有其他的?”白子衿冷冷询问。 她娘的尸体必须放在玄冰棺才能保存,神秘男人把她娘的尸体带到白府,是否代表她娘的尸体现在还在白府。 白月容哭道:“真的没有了,我只看到了一眼,对了,那个黑衣人似乎很在意你娘。” 第484章:凤惊冥,快来暖床! “在意我娘?”白子衿皱眉。 白月容道:“他入白府的时候,白……你娘差点磕到地上,他用自己的手垫在你娘的头上,被滑了一个好大的口子,都见骨了……” 白子衿皱眉,一个将她娘遗体偷走的神秘男人,十分在意她娘,为了保护她娘甚至不惜自己受伤。 可如果神秘男人对她娘没有恶意,为何又不让她娘入土为安,而且据太皇太后所说,十五年前神秘男人还欲取她娘的命,只是被太皇太后抢先。 这一切说起来,未免太过矛盾了。 白子衿陷入沉思,白月容却有些慌了,她见白子衿还不把手术刀收起来,以为白子衿不相信她说的话。 “白子衿,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说过只要我说了,就会放过我的。” 白子衿冷冷的看着她:“还有吗?”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白月容急得快哭了,她是在被逼迫下才想出这些来的,那这些她真的不记得其他的了。 白子衿见她不像说谎,慢慢的把手术刀收起来。 白月容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无力的跌坐到地上喘气。 白子衿淡淡的看着她:“今天的事,谁都不许说,否则……” 白子衿的声音变冷,粉唇勾起诡异的弧度:“你会嫁给谁,嫡姐可保证不了。” 白月容愤怒抬头,却只看到白子衿扬长而去的背影,她死死咬着牙,都能听见自己磨牙的声音。 可偏偏她还不能违抗白子衿,白子衿这个贱人,肯定能做出把她随便嫁个人的事。 白月容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却被吓得尖叫:“啊!” 只见管家不知何时走到了旁边,一点脚步声都没有发出,正带着诡异的笑看着白月容。 “你要死吗!”看清是管家后,白月容不停的咒骂,“你想吓死我是不是!” 管家微微一笑,笑容高深莫测:“三小姐,周姨娘答应给你买环玉轩的那双玛瑙手镯了,让老奴带你去拿。” “真的?!”白月容眼睛一亮,满是惊喜,“她真的答应了?快走快走!” 管家恭敬的跟在白月容后面,二人往外走去。 隐隐约约,还能听到白月容娇纵的声音。 “看在玛瑙手镯的份上,本小姐今天就不治你的罪了。” “老奴多谢三小姐。” 回到纱雅院,白子衿第一时间就让伊人去查白府所有人的底细。 “记住,一个都不能落下,特别注意手上受过伤的。”白子衿严肃的交代,“还有,这两个月内白府运出了什么大型货物,都给我查清楚。” 白子衿不想打草惊蛇,如果神秘男人真的是白府里的人,她娘的遗体也在白府的话,她就更应该小心慎重。 不过,白子衿更倾向于白府里有神秘男人安插的人,毕竟据太皇太后所说,那神秘男人很强大,而且并不是天合的人。 当晚 鬼王大人又爬墙来到了纱雅院。 白子衿还没来得及和他算账,给他脸色,鬼王大人就自觉的垂眼低眉,直接认错,低磁邪魅的声音满是诚恳:“媳妇,我错了,你打我吧。” 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残暴可怕的鬼王会有这样一幕,怕是大牙都能笑掉。 白子衿本是有火的,但看到他这样子,火也发不起来了。 “你还知道你还错了?”白子衿冷哼一声,瞥了他一眼,拍了拍床上空出来的位置,“还不快上来给我暖床,这么冷的天,你想冻死我吗。” 她声音娇憨,让凤惊冥薄唇勾起宠溺的弧度,温柔的应答:“来了。” 白子衿自然的换上凤惊冥的腰,习惯性的在她胸膛上噌噌,凤惊冥则抱着娇人,汲取着她的馨香甜美。 “妖孽,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我娘?”白子衿窝在凤惊冥怀里,微皱了皱眉。 凤惊冥伸出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的抚平她皱起的眉头,声音低磁邪魅:“一定会找到的,我有预感,快了。” “可我总是猜不到,那个对我娘又爱又恨的神秘男人到底是谁。”白子衿闷闷道,“我娘自小就在神医门长大,又没有什么仇人,出了神医门就是在白府了,我也问过外公,当初喜欢我娘的人虽然多,但他们却都没下过神医门。” 今天白子衿一直在想,那个神秘男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所有的一切看出来都丝毫没有关系,偏偏又纠缠在了一起,让她找不到思绪。 “别想了。”凤惊冥低头,在白子衿额头上轻轻的吻了吻,灿若星辰的桃花眼凝视着白子衿,薄唇轻掀,“相信我,我会帮你找到你娘的。” “嗯,我相信你。”白子衿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对了,太后那边怎么样?” 自她回来,太后还没有一点动静,就连被她敲诈了银钱也没发脾气。 “她在找烈歌,隐血在盯着她。”凤惊冥温柔的开口。 白子衿点了点头。 凤惊冥看着皱着一张小脸的她,低笑一声:“别想了,睡吧。” “嗯。”白子衿点点头,却有些心不在焉。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就好像…… 白子衿看着照进来的朦胧月光,有些恍惚,好像真相并不是很好一般。 接下来的两三天,凤惊冥每晚都会爬墙来纱雅院,帝都也难得的平静。 “小姐,查到了。”伊人大步走到白子衿身边禀告,“现在白府剩下的下人,基本上都是家生子,很清白,这两个月内手受伤的有三人,做饭的厨子,一个婢女和管家,不过他们都是被人亲眼看着受伤的,嫌疑不大。” 白子衿翻了翻,厨子是切菜时候受伤的,当时有厨娘和下人在旁边,婢女是擦花盆时受伤的,管家是去帮婢女捡花盆碎片时被划伤的,均有人在。 “大型货物呢?”白子衿皱眉询问。 提起这件事,伊人脸上闪过无奈:“小姐,据奴婢所查,绮罗夫人应该已经被运走了,在当初您失踪的第二天,白府就运出了一箱很大的货物,名义上那箱货物是白府值钱的东西拿出去买,由于当初周以柔已经将许多下人驱散,这箱货物是托镖局去送的,但奴婢去查的时候,参与送镖的两个镖师都在回来后不久就染病身亡。” “染病身亡?”白子衿皱眉。 “对,根据镖局老板所说,是一种很奇怪的病,见所未见。”伊人回答。 白子衿拧了拧眉:“知道了。” 这几天查下来,除了知道她娘的尸体已经不在白府,其他竟然什么都没查到。 家世清白的家生子,死去的镖师,竟然一点神秘男人的线索都没有。 “对了小姐,今天早上令珞小姐送来一张请柬。”郝姨想起这件事,将请柬拿出来递给白子衿。 听到令珞二字,祈小小也凑了过来。 白子衿翻开一看,愣了愣:“明日是令珞的生辰。” 这是一份邀请白子衿去参加生辰的请柬,不过让白子衿怪异的是,地点居然不是在鬼王府,而是在一家酒楼里。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白子衿没准备礼物。 “令羽,你妹妹都喜欢什么?”白子衿抬头问,她鲜少给小朋友送生辰礼物。 若是其他人让伊人去准备就算了,可令珞不一样,白子衿是打心底眼里喜欢这个孩子。 令羽刚从屋里从来,这两日他脸上的肿已经消得差不多了,闻言哀怨的回答:“她喜欢什么?她喜欢周小安。” 白子衿脸一黑,她问的是礼物,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你问这个干什么?”令羽也凑过来,和祈小小一人一边,将白子衿夹在了中间。 白子衿:“……” 她莫名觉得这俩人很配是怎么回事。 这个念头刚出,白子衿连忙暗自摇头,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小小才十二岁,她怎么能想这种事。 白子衿一直觉得令羽和祈小小之间有故事,但却想的是一些恩怨牵扯之类的,从没想过感情方面的。 不怪白子衿瞎,实在是祈小小太萝莉,小小的模样让白子衿一想到其他的,都会生出一股犯罪的愧疚感。 “原来你问的是生辰礼物啊。”令羽恍然大悟。 白子衿面无表情:“不然你以为呢。” “令珞没什么特别喜欢的,要真算起来的话,只有你那只雪貂了。”令羽摸着下巴,思索道。 他的话刚落,一抹白影从树上掠下,一爪子拍向令羽的脸。 白子衿心一惊,雪花的爪子可是有剧毒的:“雪花!” 眼前雪花就要抓裂令羽的脸了,旁边的祈小小突然出手,手以一种诡异的姿势一挥。 下一秒,雪花被直接拍飞到墙上,然后呈垂直状缓缓滑落。 白子衿:“……” 她看向祈小小,雪花的速度多快她是很清楚的,连凤惊冥都未必躲得过,所以她刚才才会那么担心。 而祈小小将雪花拦了下来,还一巴掌拍飞了。 祈小小对白子衿扬起人畜无害的笑容,白子衿默默的吞了一口口水:“师妹,你有点猛啊。” 第485章:月嫔侍寝 白子衿走过去,将雪花拎起来,雪花悠悠转醒,看到白子衿立刻双眼含泪,指着令羽和祈小小控诉。 “叽叽!” 白子衿,那个坏男人要让你把我送给那只死蜘蛛,你千万别送。 白子衿挑眉,什么死蜘蛛? 控诉完令羽,雪花又龇牙咧嘴的看向祈小小:“叽叽!” 刚才是爷没有防备,才让你得手,再来一次爷绝对送你上西天! 刚开始白子衿听着还正常,毕竟以雪花的性格,输在自己最擅长的速度上,事后放狠话找回场子很正常。 可后面上西天是什么鬼? 白子衿脸一黑,一手把雪花提起来:“说,你是不是又偷溜到哪里去听书了?” 她就说回来的这两天怎么总是看不到雪花,原来又偷溜跑出去了。 雪花一脸心虚的辩解:“叽叽。” 爷没有,你以前说过不让爷去听这些东西,爷,爷很听话的。 “今天的口粮你就不用吃了。”白子衿冷笑一声,把雪花扔回桌子上。 她会无缘无故禁止雪花听书吗?当然不会! 还不是那次雪花回来,一脸洋洋自得的和她说:你和凤惊冥的姿势不对,我知道有很多其他的,要不要也教你? 白子衿当时脸就黑了,将雪花关进空间药房三天三夜,严令禁止它不许再去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谁知道这才刚回来,它又犯了! “叽叽。”雪花顾不上对祈小小放狠话了,直接扑到白子衿肩膀上,凄声哀嚎着。 口粮就是它的命啊,它知道错了,不能这么残忍的对它阿。 白子衿微微一笑:“没得商量,自己下次长长记性。” 听到这话,雪花如同瞬间被雷劈了一般,整个人僵硬的站立,然后砰的一声倒了下去,像死了一般直挺挺的掉到桌子上,泪流两行。 怎么可以这么残忍的对待它,它还只是个宝宝啊! 白子衿这个坏女人!剥夺它的爱好! “唔,还活着吗?死了我就带走了啊。”令羽俯下头,兴趣满满的研究着直挺挺像死了一样的雪花。 听到这句话,前一秒还像尸体一样的雪花,下一秒就蹦起来了,指着令羽大叫。 “叽叽!” 总有刁民想害朕! 白子衿刚拿着一个东西回来,就听到这句话,脸又是一黑:“两天!” 雪花仰天哀嚎,这次它是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明明刚才白子衿走了的啊。 雪花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貂一般,怅然若失的倒在石桌上,继续流泪两行。 这个负心人,需要爷的时候爷以真心相待,现在翻脸就不认人了,爷绝对不会再爱你了…… …… 皇宫 太监正在和太后禀告着这两天纱雅院的情况。 “小师妹?”太后皱眉,“不是说白子衿口里的师傅是杜撰的吗,这会怎么又冒出个小师妹。” 太监背后满是汗水,他们有苦难言:“娘娘,当初我们是真的没查到那个师父,现在这个小师妹,是祈国的小郡主,就是当初以命救了鬼王的祈昀的妹妹。” “原来是祈昀!”太后脸上出现怒意,“当初鬼王明明就要死了,半路杀出个游历的祈昀,害得皇上功亏一篑,还牵连到了本宫!” 太后说的皇上,是宣帝。 当初凤惊冥才十五岁,被宣帝的人刺杀,重伤危矣,重要关头是游历的祈昀路过,以身相救凤惊冥。 凤惊冥等到支援,但祈昀当场死亡,而且祈昀还是当时最有可能继承祈国的人,凤惊冥自然是愧疚难当,认了祁小小为义妹,负起了祈昀的责任。 也正是因为如此,祈国有难时,凤惊冥才会和君玄歌做交易。 “娘娘不必担心,这祈小小只是个柔弱郡主,身无所长,只是苍玄杀了祈国君王,最近祈国在夺位,想必是凤惊冥怕祈小小受到牵连,才将她接到天合来的。” 闻言,太后嗤笑一声:“一个小小的祈国,还有人看得上,本宫不管,当初祈昀坏了好事,就该他妹妹来承担!” 太后低着头,脸上的汗水滴落,太后这话的意思是要祈小小的命,可他们哪里打得过保护祈小小的鬼王府暗卫。 冲上去,怕也只有死路一条。 “母后。”一道动听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月嫔姿态婀娜的走进来,对太后微微一笑,“不能因小失大,待鬼王死去后,怎么处置祈小小,还不是您来做决定,现在对它下手,可是会打草惊蛇。” 太监宫女们见到月嫔,立刻请安:“奴才,奴婢见过月嫔娘娘。” 太后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本宫还没有蠢到,现在就对她下手,你今日所来是为何事?” 她虽然愤怒当初祈昀对凤惊冥的相救,但也清楚什么是大事,什么是小事。 月嫔微微欠身,姿态优雅,媚态无比:“母后,自进宫来,皇上从未翻过我的牌,臣妾想……” 想什么,不言而喻。 太后本想说得不到皇帝的恩宠是月嫔没有本事,但转念一想,自己还需要用到月嫔,她眼神一深,装作皱眉:“竟有此等事,本宫稍后会去找皇帝。” “臣妾多谢母后。”月嫔微微一笑,不是中原女子那般害羞,反而透露着一股异域魅力。 太后淡淡点头。 月嫔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信,红唇轻启:“臣妾的宫女和七皇子殿中的守门侍卫有几分交情,就是她今日听到的,明日羽公子的妹妹生辰,在帝都酒楼宴请四方,七皇子和秦小姐都在名单里呢。” 说到后面,月嫔的声音意味深长了起来。 太后闻言心里一冷,这个秦瑶,明知自己是要做皇后的人,竟还敢和凤子宣有来往。 这哪里是什么生辰宴会,分明是明修客栈,暗度陈仓! 不过,怒归怒,太后脸上却没有表现出半分不悦,反而深深的看了月嫔一眼:“去就去吧,羽公子乃天下智囊,秦瑶若能与他妹妹结交,为我天合所用是最好不过的了。” 月嫔秀袍下的手攥紧,她本以为将这个消息告诉太后,太后会愤怒,没想到竟然还夸奖了秦瑶一番。 “臣妾也是这么觉得的。”月嫔不再提起宴会的事,反而笑吟吟的道,“臣妾刚才过来,见御花园的牡丹都开了,要不臣妾陪母后去赏赏花。” 太后沉吟一声:“好。” 待赏完花回来,已是到了用晚膳的时间,月嫔又陪太后用了晚膳,许多话都让太后觉得舒服备至? 送月嫔离开后,贴身宫女回到太后身边,低声道:“娘娘,你为什么要为了月嫔,伤了您和皇上之间的和气呢?” 今日太后逼皇上翻了月嫔的牌子,皇上大怒,怕是日后对太后都可以有意见了。 “为什么?”太后将手递给宫女,让她替自己摘下首饰,淡淡道,“他是皇帝,除了处理国事,绵延子嗣也是最重要的事情,最重要的是,他登基这几个月来,从来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妃嫔的牌,许多大臣都在谣传他不能人事。” 贴身宫女脸一红,细心伺候着太后洗漱,追问:“那为什么一定要是月嫔呢,她的狼子野心谁都看的出来。” 直接和娘娘要皇后的位置,成天往娘娘这里跑,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后宫的女子,谁还没有个狼子野心了。”太后不甚在意,她要的只是秦瑶家里的权势,若是单比起人来说,她是万万看不上秦瑶的。 太后道:“若非是外国进贡,以月嫔的手段心思,本宫还真有想立她为皇后的冲动,可惜了。” 月嫔的手段心思都是一等一的,绝对能稳坐皇后的宝座,可惜她没什么能帮到顺弟的价值。 贴身宫女若有所思,伺候着太后歇下。 长夜漫漫,在三更半夜时,贴身宫女轻悄悄的离开了太后的宫殿,来到了一座隐蔽的假山后面。 在那里,一个带着兜帽的女子正等着她。 “月嫔娘娘,太后说您没什么价值,还是打算立秦瑶为后。”贴身宫女道,“不过,今天太后表面上对这个宴会没有意见,晚上却将七皇子和秦瑶都咒骂一顿。” 兜帽下的女子正是月嫔,她闻言红唇一勾,声线诱人:“本宫早知会是如此了,对了,明日本宫不会去请安,你帮我打掩护。” 贴身宫女,小心翼翼的询问:“娘娘,您要去哪里?” 这些天月嫔可从未告过假,而且让她帮忙打掩护,肯定是去…… 贴身宫女还在想,就听到月嫔冰冷的声音:“我去哪里不需要你过问,你如果还想好活着,就最好听我的话。” “奴婢知道了。”贴身宫女身子颤抖,低着头的脸上却有屈辱的神色。 若不是月嫔偶然间得知了她不可告人的秘密,她怎会被如此威胁,不得不做月嫔的眼线。 “娘娘,奴婢先回去了,您也赶紧回去吧,免得皇上发觉。”说起皇上,贴身宫女也是很好奇的,怎么月嫔侍寝,半夜还出来了呢。 不过,这不是她该问的,她趁着夜色匆匆回去。 月嫔在原地冷笑一声:“发觉?他根本没来,发觉个什么!” 第486章:请注意一下你们是仇人 487 “师姐,我们要去哪里呀?”祈小小歪着头,眨眨眼睛看着白子衿,有些不解。 她们不是要去酒楼参加令珞的生辰吗,这方向可不对。 白子衿道:“去找我的朋友,到时候一起过去酒楼。” 秦府的管家看到白子衿来,笑着点头:“二小姐来了啊,里面请,安敏郡主刚才也到了,这位是?” 管家的目光落到了乖巧的跟在白子衿身边的祈小小身上。 “这是我小师妹。”白子衿道。 管家点头表示理解,将白子衿请进去。 闺房里。 秦瑶的床上放着一件又一件长裙,都是精致漂亮的,此刻她正在纠结的选择。 白子衿挑眉:“我的秦小姐,这是什么情况啊?” 秦瑶脸一红:“没什么,就是在选衣服而已。” “是啊,都选了半个时辰了。”柳柳都不由得来吐槽一下自家小姐。 秦瑶嗔瞪了一眼柳柳,瘪嘴:“哪里有那么夸张,子衿,你快来帮我看看哪件衣服好看?” 白子衿被拉了过去,她看着一脸兴奋的少女,眼眸里含着欣喜,大概知道了怎么回事。 这次令珞也邀请了凤子宣,并且凤子宣表示会去。 秦瑶期待的,就是见凤子宣吧。 “这件好看。”白子衿沉吟一声,指着最中间那一件衣服。 秦瑶拿起那件衣服:“那就这件了,柳柳,快来替我上妆。” 柳柳拿着胭脂的手都快酸了,等了半个时辰,她终于等到这句话了,连忙过去给秦瑶上妆。 秦瑶很认真的叮嘱:“一定要让我看起来精神一点,别让他看出来不对。” 白子衿在旁边暗暗摇头,这些天秦瑶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只要是有眼睛的人,就能看出她的憔悴,更何况是凤子宣了。 秦瑶上好妆之后,几人拿着准备好的礼物朝酒楼走去,秦瑶这才注意到祈小小:“子衿,这个小妹妹是?” “她是我师妹。” 祈小小乖巧道:“你们好。” 令珞找的是一个不出名的酒楼,但只要去过这家酒楼的人,就知道这家酒楼的饭菜色香味俱全,一点都不输给那些大酒楼。 白子衿等人到的时候,都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惊到了。 “不是说只邀请了十几个人吗?”白子衿喃喃道。 眼前这人山人海的样子,像是只有二十几个人吗? 两百个都有了吧! 令珞正一脸哀怨的被围在人中间,一点都没有生日的快乐。 伊人打听了一下回来道:“小姐,不知道是谁透露了令珞小姐在这里办宴会,帝都内想借此结交羽公子的人都来了。” 令羽有妹妹的事知道的人不多,许多人想结交令羽却又找不到来影无踪的令羽,现在好了,机会送上门,他们怎么能错过。 白子衿皱眉,这么多的人将酒楼围的水泄不通,就连她们都挤不进去,也难怪令珞会不高兴了。 “鬼王到!”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响彻在酒楼上空。 原本还嘈杂拥挤的酒楼,像是被人下了什么咒语一般,瞬间安静! 所有人都看向门口,只见凤惊冥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一身黑衣坐在轮椅上,双眸被白纱蒙住,一身冰冷散发着。 而旁边,竟然站着白子衿!天了噜!这两人! “让开。”白子衿粉唇冷启,也不知是因为被堵在外面不快,还是看到了鬼王不快。 众人连忙站成两排,让出一条路来,动作整齐划一丝毫不拖泥带水,简直默契得堪比军队! 要说他们害怕白子衿那也不是,主要是凤惊冥啊! 人家鬼王现在后悔了,想追回白子衿,正各种讨好呢,他们又不是头铁,冲上去找虐受。 “走。”白子衿冷漠的扫了他们一眼,带着秦瑶几人走向令珞,并把请柬拿了出来。 看到请柬,许多人都是心虚的,因为他们都没有请柬,全靠一张脸皮够厚跑过来的。 也得亏令珞是找的小酒楼,没有安排什么守卫,才让他们钻了空子。 可现在鬼王来了啊!如果鬼王要清场,他们就完了。 “阿姐,你来了,给令珞带了什么礼物。”令珞看到白子衿,高兴的仰起头,对白子衿微笑。 众人皆是一脸见了鬼的模样,他们刚才用各种方法讨好令珞,却一个笑脸都没有得到。 白子衿居然认识令珞?还这么熟的样子,白子衿回来帝都不过一年吧,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不过,白子衿送的礼物一定是珍惜药材,有幸一见以后也是可以拿出去吹嘘的事情。 这么想着,众人眼巴巴的盯着,猜测着白子衿会送出什么礼物,是千年人参还是珍惜鹿茸? 白子衿在众目睽睽之下,手伸进了袖子里。 “嘶。”众人呼吸急促,能小到放袖子里,难道是神医们特有的白玉太子参? 下一秒,他们的狗眼跌到了地上,只见白子衿掏出了一叠银票,霸气的放到桌子上:“令珞,拿去花,想买什么买什么!” 这一刻,白子衿只觉得自己仿佛是个霸道的钱庄老板,挥手千金,满满的土壕感! 而众人,他们只觉得他们的想象力受到了侮辱!! 求别这么庸俗!! 令珞似乎也有些被震惊到了,她呆了呆,然后笑颜展开:“令珞很喜欢这个礼物,阿姐真好。”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的。”白子衿满意的点点头。 昨天她一直在想,送什么礼物给令珞好,可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于是最后她决定,送一个万能的! 什么是万能的? 这还用问吗,钱啊! “令珞,这是秦瑶姐姐送给你的礼物。”秦瑶把礼物送上。 沉姣也将礼物放上来。 好在他们的礼物都比较正常,没有那么大的刺激性…… “白阎。”凤惊冥薄唇轻扯,吐出慵懒的声线。 众人心里一凛,他们把鬼王给忘在一边了。 “是。”白阎点点头,手里捧着一个盒子,走向令珞。 众人眼里闪烁疑惑,鬼王会送什么礼? 白子衿冷冷的看着白阎,一脸厌恶。 “令珞小姐,这是王爷送给你的礼物。”白阎将盒子奉上。 令珞一脸的古灵精怪,她眨眨眼:“谢谢鬼王。” 她将盒子打开,众人皆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是什么宝物,然而...... 众人只觉得自己的想象力和期待值再一次被侮辱,不,不对,是被狠狠的按在地上碾碎摩擦! 令珞看着从盒子里取出的玉卡,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令珞小姐,这是王爷送你金碧钱庄的卡,你想买什么都可以,另外,王爷希望将白小姐送的银票拿走。”白阎开口解释。 令珞看了看玉卡,又看了看那一叠银票,最终做出取舍:“好吧,给你。” 还是金碧钱庄的卡毕竟值钱一些,以后她就可以拿这张卡请周小安去吃东西了,令珞满意的点头。 “多谢令珞小姐的善解人意。”白阎道谢,手伸向那一叠银票。 凤惊冥坐于轮椅上,抬头向白子衿所在的方向,薄唇勾起邪魅宠溺的笑容,白子衿脸色一冷。 众人默默捂住眼睛,这两人简直是不忍直视啊! 明明都已经翻脸了,为什么还总能够喂他们吃狗粮啊!请注意一下你们已经是仇人了好吗?! “住手。”白子衿粉唇掀起,冰冷的声线溢出。 旁边的阿落瞬间出手,在白阎要拿到银票时将银票抽走。 白阎皱眉:“白小姐。” 白子衿上前一步,接过阿落手里的银票,俏脸上一片冰霜,她冷笑一声:“我的东西,喂狗也不会给你!” 说罢,白子衿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中,直接将那厚厚的一叠银票扔进了旁边的烛台上,火折子一点,银票熊熊燃烧起来! 众人一脸肉痛之色,哪怕他们都是帝都有权有势的人,也没法做到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将这么银票扔进火里,要知道那可都是面额十万两的银票啊! 心好痛,好想冲过去将银票都捡起来...... “呵。”白子衿冷笑一声。 众人默默流泪,他们知道神医门不缺钱,但不要可以给他们啊! 银票做错了什么,你凭什么这么对它们啊!!! “她做了什么?”凤惊冥闻到了一股烧火的味道,俊眉微皱,妖冶的俊容也冷了下来,冰冷的气息自他周身散发。 卧槽! 正在痛心银票的众人终于回过神来了,明白现在不是他们该心疼的时候,是他们该害怕的时候啊! “回王爷,白小姐她......将银票烧了。”白阎困难的开口。 卧槽!白侍卫,你不要瞎说啊,我们可以忍痛凑钱的啊!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凤惊冥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冷得极致! “你......说什么?”菲薄的唇瓣缓缓掀开,阴森的声线溢出。 一股阴戾的气息瞬间笼罩了酒楼,众人只觉得他们仿佛一瞬间就到了地狱! 鬼王要发火了,他们完了,该不会被殃及池鱼吧,众人眼泪汪汪。 “属下说,银票被白小姐烧了。”白阎道。 众人恨不得上去把白阎打晕,混蛋啊!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及时响起:“七皇子殿下到!” 第487章:西湖的水~我的泪~ 七皇子! 众人险些泪流满面,他们第一次觉得没有存在感的七皇子是多么的重要。 简直就是救星啊! “臣参见七皇子。” “草民见过七皇子。” 所有人迫不及待,迅速无比的跪下,两眼含泪。 跪不跪不重要,只要能让他们别继续待在鬼王的地狱里就好了。 秦瑶身子一僵,她抬头看向门口,眼神里满是期待和激动,心情起伏翻腾。 由于太后孝期未过,凤子宣还是一身白衣,笑容温和,书生的温雅柔弱之气扑面而来,他似乎有些诧异既然这么多人和他行礼。 不过下一刻,他的目光就转到了紧咬身上,情绪翻涌。 两人隔着人群这么对视着,看到消瘦无比的秦瑶,凤子宣心里一揪,秦瑶则眼眶瞬间发红。 “瑶瑶。”沉姣低声喊了一句,怕她失态。 这里这么多人,要是被人发现秦瑶和凤子宣的私情,他们二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秦瑶立刻明白自己失态了,她把低下,转向身后假装低头和令珞说话:“令珞,秦瑶姐姐送你的礼物喜不喜欢?” “喜欢。”令珞点头,她抬头看了一眼秦瑶红肿的眼眶,又看了一眼凤子宣,小脸上有古灵精怪一闪而过。 门口,凤子宣已经让众人起来了:“各位免礼。” “谢七皇子。”众人站起来,默契的站到了一边,和凤惊冥拉出了一段很大的距离。 凤子宣没看到凤惊冥生气,他笑着走到凤惊冥面前,问好:“鬼王叔。” “嗯。”凤惊冥淡淡颔首。 凤子宣早已习惯凤惊冥的冷淡,回首对自己的侍卫道:“将给令珞小姐准备的礼物拿上来。” “是。” 侍卫捧着一个锦盒,盒子里面是一些漂亮的首饰,在场众人眼里皆闪过不屑。 这些东西平民可能会视若珍宝,但在他们来看一文不值,果然七皇子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 也是,一个没什么背景,连存在感都低得不行的皇子,能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谢谢七皇子。”令珞点点头,没有任何高兴之色。 这是众人意料之内的结果,小孩子的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这种连他们都看不上的东西拿来送给羽公子的妹妹,会让令珞才奇怪了。 凤子宣似乎早已习惯了众人鄙夷的眼神,他奉上了礼物之后,就找了个位置坐下。 这一幕看在秦瑶眼里,却是无比的心疼,可她什么都不能做,不仅不能帮他,连上去安慰他都不可以。 秦瑶苦涩的一笑。 “哈哈哈,既然人到齐了,那我们一起给令珞小姐祝寿吧。”一人想缓和一下气氛。 众人齐齐点头赞同。 那人又看向凤惊冥,小心翼翼的开口:“鬼王,您看怎么样?” 凤惊冥淡淡颔首,一个字都未赏他。 众人立刻开始祝福令珞,主要是想祝福完后,令羽这个当哥哥的也应该出来露个面吧。 说来也奇怪,这么久了他们还没有看到羽公子,众人一肚子纳闷,却也不好问出来。 令珞面无表情的看着这群人,一脸的不欢迎他们来,心里却乐开了花,这群蠢猪送的东西,加起来还是蛮多的。 唔,她以后嫁给周小安,就有嫁妆了。 “多谢各位大叔和老爷爷。”令珞待他们贺寿完后,甜甜一笑,在众人皆以为大功告成的时候,她突然话锋一转,“你们的礼物我很喜欢,谢谢你们,我让人送你们回去。” 众人懵了,什么鬼? 正常的不是应该留下来吃个饭,然后再顺便唠个磕,结交结交羽公子吗? 这收了礼物就要赶走他们,是什么鬼操作?! “你们怎么还不走?”比起懵逼的他们,令珞小脸上浮现出不解和疑惑之色。 小小稚童单纯无比,一时间众人们竟不知如何开口了,一个个都愣在了原地。 最终,还是有脸皮比较厚的人开口了:“令珞小姐,我们都还没有用过膳呢。” 他觉得,这提醒应该很明显了。 可惜,他忘记了有一种生物叫做小孩子。 “那就回去吃饭啊。”令珞歪着头一脸不解,没吃饭和她什么关系,她抬头看向白子衿,“阿姐,他们是不是群傻子?” “可能吧。”白子衿面无表情。 傻子们:“……” 他们要抓狂了! 你收礼的时候怎么没有说我们是傻子呢! “令珞,按照正常来说,收了他们的礼,就要请他们吃饭。”沉姣低头,对令珞道。 刹那间,众人只觉得沉姣就是那九天的玄女,那么的美丽和善解人意! 不少人对沉姣投去感激的眼神,沉姣微微一笑,眼底有高深莫测一闪而过。 “可又不是我求他们来送礼的,而且他们都没有请柬。”令珞十分郁闷。 众人听到这话有点心虚,不过以他们城墙般厚的脸皮,挺得住!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要想日子过得去,脸皮就得舍得出! “算了算了,留下来就留下来吧。”令珞一脸的不开心。 在小二安排下,大家开始慢慢落座,有请柬的坐到楼上,其他人则坐到了下面,十分的拥挤。 发出去的请柬总共二十多张,身份高贵的自然坐到一桌,白子衿看着凤惊冥,很明显的皱起了眉头。 “小姐,今天是令珞小姐的生日,忍着点吧。”伊人低声开口,但许多听力好的人都听见了。 白子衿点头:“我知道。” 不知是故意还是巧合,秦瑶和凤子宣被安排坐到了一起,秦瑶靠着近在咫尺的凤子宣,眼底满是思念之色。 “七皇子,你……还好吗?”秦瑶强颜欢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像两个普通朋友之间一样打招呼。 凤子宣眼底闪过深色,他开口:“多谢秦小姐挂念,我很好。” 秦……小姐。 这疏离的称呼,让秦瑶心头无比难受。 这时,上菜了。 “各位贵人小心,都是很烫的。”小二颤抖的提醒。 打死他也没想到,他们这小酒楼,有朝一日居然会招待鬼王和这么多贵人。 菜上得很快,飘香四溢。 比起楼上的香,楼下的则陷入了尴尬的境界。 根据掌柜解释,由于不知道会来这么多人,哪怕后来去采买了许多菜也远远不够,只能先委屈他们先吃着。 一桌十个人,就放着四五盘菜,大部分还都是青菜。 众人暗暗泪流,他们花了大价钱送礼,就换来这么几碟菜,还是和这么多人一起吃! “那个,王兄,要不您先请?”一人对旁边的人开口。 他们一大早就不停的准备礼物,以及打探别人准备了什么,是实打实没有吃饭啊!毕竟谁都没想到令珞竟然不管饭…… 可饿虽饿,他们都是帝都有头有脸的人物,也不好意思放下脸面去抢这几叠菜。 “不不不,还是一起请吧。”王兄道。 众人拿起了筷子,悲催的发现,每个人夹了不到两三筷子,菜就都没了! 可偏偏,他们还不能去怨谁,一时间,楼下陷入了默契的沉默中。 他们发誓,他们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默契过…… 最尴尬的是,楼上还时不时传来小二的报菜声。 “这是本店特有的红烧狮子头!” “东坡肉!” “烤乳鸭!” 全都是让人垂涎欲滴的肉,到现在为止,他们就没有听到过一次青菜!感情是把所有的青菜都给他们了。 “咕咕。” 不知是哪一桌的谁,肚子响了起来。 “哈哈,没想到这小小酒楼还有养鸟。” “对啊对呀,这老板还真有闲情逸致。” “哈哈哈。” …… 新来的菜刚上,白子衿看了一眼,筷子朝那盘再伸过去,刚夹到菜,另外一双筷子夹住了另一头。 白子衿皱眉,看到是谁后,冷冷道:“松手!” 众人看向这桌,只见鬼王殿下十分听话的松了筷子,声音竟然带着委屈:“哦!” 众人:“……” 都说了,请你们注意一下你们现在是仇人好吗! 好吗!! 白子衿轻哼了一声,星眸却划过笑意,她低头问令珞:“对了,你哥哥呢?” 从今天早上,她就没看到令羽了。 听到哥哥二字,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今天没有见到令羽,他们的心里可一直都像有羽毛在挠,痒痒的! “你说他啊,今天秦王不是作诗画宴吗,他去了。”令珞清脆的声音响起。 众人:“!!!” 你!说!啥! 秦王的诗画宴?! 他们当中可有不少人收到了秦王的请柬,但是为了羽公子,大部分人都选择了来这里。 结果羽公子居然去了秦王那里?! “快,扶住我,我有点难受。”一个老爷子困难的开口。 下人连忙扶住他:“老爷,你不要激动啊。” 白子衿粉唇一勾,满是揶揄,这些人可谓是芝麻也没捡到,西瓜也没拿到。 倒是祈小小,听到了这句话,作出深思之色。 秦王?那个很风流的四皇子? “各位贵人,接下来这一道菜,是我们酒楼的重头菜!”老板汹涌澎湃的介绍,挥手让小二端上来。 小二端着菜上来,他低着头走到桌子旁边,刚好站到凤惊冥旁边。 老板笑着,正要去揭开盖子,只见小二放在端菜盘下面的手忽然摸出一把寒光四射的刀,凶狠的朝凤惊冥砍去。 “鬼王,你给我去死!” 第488章:秦瑶殇! “鬼王殿下!”有人大叫,呼吸都险些滞住。 那小二离凤惊冥实在是太近,匕首扎下去的速度又那么的快,根本让人来不及阻止。 在各种叫声中,凤惊冥淡定自若的坐着,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像是不知道有人要刺杀他一样。 小二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快了,他要杀死鬼王了! 就在刀离凤惊冥脖子只有一公分的时候,突然一只手抓住了小二的手,小二猛的抬头。 “试图伤王爷者,死。”白阎面无表情的看着小二。 小二咬牙想要继续刺下去,手腕却被白阎抓得死死的,他突然松手,匕首落下,另一只手则接住匕首想要继续朝凤惊冥刺去。 “凤惊冥!”白子衿心头一紧,星眸一缩,下意识喊出了他的名字。 听到她的声音,凤惊冥像是不知自己身处危险中一般,薄唇竟然勾起温柔邪魅的笑容:“我在。” 众人:“……” 尼玛,你都要死了,能不能不撒狗粮?! 白阎面无表情,他另一只手抓住小二的手,然后一脚踢向小二的肚子,小二撞向栏杆,栏杆都碎了许多。 小二见已经没法刺杀了,索性放弃,他跳下楼梯想要逃跑。 “啊!”众人惊叫。 他们可都是普通人,要是这杀手对他们起了杀心,他们可就完犊子了。 凤惊冥薄唇勾起慵懒的弧度,吐出一个字,却是让人心头一凛的危险:“杀。” “是!”白阎整个人跃起,追向那杀手,二人追跑着出了酒楼。 众人松了一口气,走了就好,走了就好。 就在众人刚放松时,异象突生! 只见另一个原本还一脸惊恐,受到了惊吓的小二突然摸出一把长剑,朝白子衿刺去,大声冷笑:“凤惊冥,杀不了你就杀了你最心爱的女人!让你痛苦一辈子!” 白子衿一脸懵逼,尼玛不是应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这不来找她合作也就算了,还要杀她? 你们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子衿!”沉姣和秦瑶皆紧张大叫。 那小二的武功竟是比之前的杀手还要好,转瞬间就到了白子衿面前,快到让伊人和阿落来不及阻止。 “小姐!”二女目眦欲裂。 噗嗤一声,长剑刺穿血肉的声音,白子衿愣住了,呆呆的低头。 众人也愣住了,这…… 直到柳柳凄厉的声音响起:“小姐!” 最后关头,离白子衿最近的秦瑶冲到了白子衿面前,替她挡下了这一剑。 殷红的鲜血,顺着长剑一滴一滴的淌下,滴落到地面,绽放出艳红的花朵。 凤子宣瞳孔一缩,他仿佛看到了什么让他恐惧的事情,他想要上前去抱住秦瑶,就像被什么力量定住了一般,无法动弹。 他的双眼,被眼前的血色充斥…… 众人呆住了,这可是未来的皇后娘娘啊,就连杀手也呆住了。 阿落反应迅速,趁杀手发呆的瞬间,一键刺穿他的左胸,然后一掌将他击到地面! 没了支撑,秦瑶缓缓倒下。 “瑶瑶!”白子衿大叫一声,连忙扶住秦瑶。 “你怎么这么傻!”白子衿目眦欲裂,她看着秦瑶的伤口,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里就她一个大夫,只有她能救秦瑶,她不能慌也不能乱。 秦瑶微微一笑,俏皮的笑容因为失血显得那么苍白:“我不傻,够了,真的够了。” 没人听懂她后面两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有白子衿等人懂。 这一个月来,皇后命格的事情已经让秦瑶身心俱疲,她和凤子宣眼看就能在一起了,却再也无法在一起了,她已经忍受不了了。 今天她已经见过凤子宣了,她满足了,她这辈子值得了。 唯一遗憾的是,爹爹和娘亲可能因为伤心了……秦瑶微笑的想着,眼里有泪珠缓缓涌出。 “别说话,瑶瑶你别说话,我能救你的,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救你的。”白子衿已经有些语无伦次,她对旁边呆住的人大吼,“快将她报到屋子里,快,你们愣什么愣!”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了,他们一个个手忙脚乱的想要上前。 “子衿,不用了。”秦瑶虚弱一笑,“我知道,我活不了了。” “瑶瑶,你别乱说,你必须活着,必须!”白子衿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她能够感觉到,秦瑶的气息在慢慢的变得虚弱。 她又对旁边的人大吼:“快!” 这一声大吼,似乎终于让凤子宣回过神来了一般,他呆滞的眸子里出现了神色,猛的站起,冲到秦瑶旁边,一把推开那已经打算抱秦瑶的人,弯腰将秦瑶抱起。 那人愣住了:“七,七皇子。” “让开。”凤子宣脸色阴沉无比,此刻的他,带着一种让众人害的气息。 所有人都愣住了,在他们的印象里,七皇子一向是安静和善的,从来没有见到过七皇子这样的一面。 这样的七皇子,竟然和鬼王有些相似,如出一辙的……可怕。 所有人下意识的让出一条路来。 “房间呢,这里有没有独立的房间!”白子衿对已经呆住的老板大吼。 老板在看到小二刺杀凤惊冥时,脑子里就只有完蛋了这三个,而秦瑶受伤后,他整个人更是如遭雷劈。 他完了,彻底完了…… 白子衿见老板还没有回神,她气急败坏,用力的推了一把老板:“房间!” “白小……房间哦哦房间。”老板终于回神,他一脸惊恐惶然之色,连忙带着白子衿等人朝自己的房间而去。 他走路都还有些踉跄。 凤子宣脸色冷沉得可怕,若是细看,便会发现他在不住的颤抖,眼底满是惶恐。 “七,七皇子。”秦瑶躺在他怀里,缓缓扬起浅笑,却吐出了一口鲜血。 那鲜血让凤子宣颤抖得更加厉害,他惶恐无比,紧张的请求,带着悲恐:“我在,我在,别说话,我求求你,别说话了。” “不,不行啊,我怕再不说……就,就没机会了。”秦瑶苍白的笑着,她痴痴的看着凤子宣。 终于,终于要解脱了吗,她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可以正视着自己喜欢的男子,倾诉心衷了。 “有机会的,一定还有机会的。”凤子宣哀求着,“别说了,别说了。” 旁边的众人眼睛都瞪得大大了,她们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难道七皇子和秦小姐之间…… 这,这…… 众人不敢在往下想,生怕自己无意间猜测到某个真相,会被殃及池鱼。 “凤,凤子宣。”秦瑶又吐出了一口鲜血,艳红的鲜血,将凤子宣的衣裳染红,她痴痴的看着自己喜欢的男子,“我,我好像没对你说,说过……” 秦瑶的声音越变越弱,弱得让人听不清。 白子衿道:“瑶瑶,别说了,别说话了。” 秦瑶似乎知道自己的声音太小了,她的手用力朝凤子宣的脖子伸去,想要将他拉下来,听自己说话。 可不知是她的力气太小还是怎么的,她越来越困,困到都有些看不清凤子宣的脸了,只能你隐隐约约看到他凑近的轮廓。 “瑶瑶,我在。”凤子宣低下头,趴到秦瑶的嘴边。 秦瑶喃喃的开口,气若游丝:“我,爱你啊……” 秦瑶的双眸缓缓闭上,泪珠自她眼角滑落,原本搭在凤子宣脖子上的手,也无力的垂下。 凤子宣,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我爱你,今天补上可好?虽然,这是我对你的道别…… “瑶瑶!”白子衿瞳孔一缩,她失声大叫。 凤子宣听到她最后的呓语呆住了,直到感受到秦瑶无力垂下的手,他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握住,却因刚才的呆住来不及。 两只手,就这么擦过…… 凤子宣整个人呆住了,他呆呆的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女子。 她带着微笑,那么的美丽,如同自己和她初见时一般,凤子宣想,若是她的脸色不那么苍白到让他害怕,一定会更加美丽。 “瑶瑶?”凤子宣缓缓开口,声音满是试探。 “瑶瑶,你回答我啊。”凤子宣的声音带着哀求,他卑微的恳求着。 可惜,再也没人能回答他,秦瑶躺在他怀里,安静的犹如娃娃一般。 “瑶瑶。”凤子宣喃喃的开口,得不到回应的他整个人僵硬住了。 他如木雕一般僵硬在原地,眼神慢慢的涣散,如同失去了灵魂一般,一股莫大的悲戚自他身上散打而出,让感受到的人心里都生出一股悲怮感。 他的白衣,被秦瑶的鲜血染红,上面晕开了一朵又一朵殷红,如同开在雪地里的梅花一般,凄美自染。 “瑶瑶。”白子衿呆呆的看着气息全无的秦瑶,她身上也有秦瑶溅到的鲜血,如火焰一般灼烧着她,让她愧疚难安。 沉姣也呆滞了,她完全没想到秦瑶会丧命在今天。 老板的腿肚子都在不停颤抖,未来的皇后死在他酒楼里,完了,他真的完了…… 所有人都陪凤子宣呆住,最后白阎推着凤惊冥过来,凤惊冥薄唇掀起,声音淡淡:“把秦小姐从七皇子怀里抱出来。” 第489章:凤子宣之殇 “是。”一个侍卫点头,上前想要将秦瑶从凤子宣怀里抱出来。 凤子宣整个人都是呆滞的,他仿佛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那世界血色一片,带走了他最重要的一切,哀求无果,且用尽全力想逃也逃不开。 凤子宣如同困兽一般的低吼:“滚开!” 侍卫一愣,看向了凤惊冥,七皇子不让,要怎么办? 凤惊冥闻言,邪魅的俊容的冷了几分:“黑煞。” “是,王爷!”黑煞明白凤惊冥的意思。 只见黑煞大步走到凤子宣面前,直接抬手定住了凤子宣的穴位,凤子宣瞳孔一缩,眼睁睁看着白阎将秦瑶从自己怀中抱走。 他目眦欲裂,不可以,不可以! 白子衿暗暗皱眉,这是否有些太残忍了? 不过,虽然对凤子宣不公,可白子衿赞同凤惊冥的做法,知道这是为凤子宣好。 众目睽睽之下,凤子宣的行为已经让众人隐约猜到了什么,再继续任由凤子宣抱着秦瑶,怕是要…… “阿落。”白子衿突然开口,“将瑶瑶抱着,回秦府。” 阿落点头,将踩着的人打晕后走到黑煞面前,冷冷的看着她。 黑煞暗自皱眉,却还是将秦瑶交给了阿落,他毕竟是个男子,抱着秦小姐有损她的闺誉。 “令珞,子衿姐姐们先走了。”白子衿低头,对令珞开口,她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悲伤。 今日是令珞的生辰,血染当场不说,还发生了这种事…… 令珞点点头,不像其他小孩子一样会被吓到:“好,等会儿令珞也去秦府。” 白子衿抬头,目光扫过众人,姣好的小脸上是极致冰冷之色,她粉唇缓缓掀开,冰冷的声音传遍了整个酒楼:“若被我查到杀手是谁派出的,神医门将不顾一切的报仇!” 众人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这简直是和和神医门为敌啊!太可怕了! 究竟是哪个不怕死的,派出了这些杀手。 令珞微微一笑,她如铃铛一般清脆的声音响起:“捣乱我的生辰,我很生气呢。” 众人目光又是一紧,好了,现在在神医门的基础上,又加上了一个羽公子,真的是完蛋中的完蛋。 白子衿和沉姣二女沉重的抬脚往外面走去,阿落抱着一身是血秦瑶跟在后面,旁边是祁小小。 凤子宣眼睁睁的看着秦瑶消失在自己视线,他眼里最后一丝希望、最后一缕光全部湮灭,被疯狂的血色所代替。 他要……报仇! 众人呆愣时,也有不少人在心里赞叹令珞,果然是羽公子的妹妹,不同于其他小孩,完全不怯场。 “那个,鬼王殿下,草民家里有点事,能否先行一步?”有人斟酌着开口,小心翼翼的询问。 秦瑶命丧当场,他们肯定会被牵连,就算不被牵连也逃不过一顿搜查,能抽身就抽身吧,免得惹得一身骚。 可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们怎么可能走得了? 只见凤惊冥缓缓掀唇,吐出冰冷的话:“全部压回鬼王府!” 众人瞪大了眼睛,鬼王府,为什么是鬼王府?! 就算和他们有关,也应该是大理寺吧!凭什么去鬼王府! “鬼王,未来皇后遇刺一事,应该是大理寺管辖,凭什么去鬼王府?!”有人大叫。 不是他们胆子大敢顶撞凤惊冥了,而是入了鬼王府,他们还能有命出来吗! 这些年来,能活着出鬼王府的人都屈指可数。 闻言,黑煞瞥了一眼开口的那人,像是看弱智一般。 “凭什么?”凤惊冥薄唇勾起,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问题一般,他低笑一声,声线慵懒邪魅,突然语气一变,残酷暴戾压下来。 “就凭我,是鬼王可好?”一字一句的,带着嗜血的味道。 众人纷纷呆愣在原里,是啊,鬼王太久不动手,让他们忘记了鬼王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就好像太久没有碰到恶熊的人,忘记了恶熊的可怕,将它当做了平常动作。 而这些忘记,需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鬼王是个怎样的人?不,他不是人,他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下一刻,无数侍卫鱼贯而入,将所有宾客团团围住。 同时,白阎提着一个人从外面掠进来,像丢沙包一样将手里的人丢到凤惊冥面前,单膝跪地,惭愧禀告:“王爷,属下无能,让他自杀了。” 只见那地上的杀手,一脸黑青之色,明显是服毒自杀。 “无妨。”凤惊冥薄唇缓缓掀开,“另一个。” 他说的是被阿落打晕的那个。 凤子宣唯有瞳孔能动,他如盯着一个死人一般,盯着地上的杀手。 黑煞本想上前将他绑到椅子上后再叫醒,一碰却发现已经冷冰僵硬了,他脸色一变,将手指头放到杀手鼻子下面,他噌的抬头:“王爷,这个也死了,应该是提前服下了毒药。” 闻言,凤惊冥俊容上的冷意显然可见,他吐出一个冰冷的字眼:“搜!” 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过去,期盼只能在两个杀手身上搜出点什么,只要能搜出一点证据找到幕后凶手,证明他们的无辜,他们就安全了啊! 虽然,能搜东西来的可能性只有万分之一…… 但是万分之一也是有可能的啊! 黑煞和白阎各自搜索着两个杀手,半袖香后他们道:“王爷,什么都没有。” 这时,伊人折返回来了,她手里拿着一根针,却并非银针,我是一根晶莹剔透的玉针。 “伊人?”黑煞不解的看着她。 伊人淡淡道:“尸体呢?” 她们本就是杀手出身,十分明白根本不可能抓到活口,大部杀手都会吞毒自杀。 白子衿得知后,突然让她拿着这根玉针折回,在二人的咽喉处插一插。 玉针瞬间变成了紫蓝色,竟然还有几分漂亮。 伊人收起玉针就打算去找白子衿,但哪怕是惊鸿一瞥,也有人呆在现场。 “紫蓝色,这是……” “是魅毒,快,大家快跑!”不知道是谁,大吼了一声。 白阎在看到那紫蓝色的时候,就抓住了凤惊冥的轮椅,黑煞则抱起令珞,四人轻功运起冲天而出。 而那些没有武功的人,则被鬼王府的侍卫人手抓两个,冲向了门口。 这些可都是疑犯,就算是死,也得查过之后才行。 “砰!” 在众人刚逃出酒楼时,那两个杀手的尸体突然爆炸,然后一股刺鼻的气息就爆发出来。 “快,捂住鼻子,这是剧毒!”有人大叫。 可惜,有人离酒楼太近,加上压根就没有反应过,呼吸间吸入了毒气,瞬间暴毙当场! 仅仅是一瞬就死了。 格外可怕! “糟糕,还有百姓。”黑煞失声。 他们可以躲,可是外面这些百姓根本躲无可躲藏无可藏。 只见凤惊冥突然出手,袖子一挥,一股大风将原本已经散开的毒气给逼回了酒楼,团团围住。 “怎么回事?!”白子衿折返回来,看到这样一幕,脸色大变。 她是打算回来验尸,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她已经先让伊人回来,自己在后面赶来,却没想到看到了这样一幕。 伊人道:“小姐,他们说是魅毒!” “魅毒?”白子衿脸色微变,她看了一眼伊人手里的玉针,从空间药房里拿出一大包粉末,“伊人,快,将这些粉末撒到毒气周围。” 伊人看了一眼被凤惊冥内力围住的毒气,道:“小姐,不行啊,我的内力没有鬼王强大,穿不过他的内力。” 现场武功最强大的就是凤惊冥了,可他此刻控制着毒气,根本不能分心。 白子衿皱眉,怎么办,现场这么多百姓,绝对不能让毒气散开。 “我来吧。”一道嘶哑晦涩的声音响起,声音的主人像是许久未说话了一般。 白子衿往旁边看去,只见一个乞丐不知何时,走到了自己身边,她愣了愣:“是你?” 这个老乞丐,这是当初帮她解开她娘留下来的盒子机关,却只要一张她成婚请柬的老乞丐。 “我来吧。”老乞丐呐呐开口。 白子衿看着他,微微拧眉,不是她不相信老乞丐,而是老乞丐筋脉全废,压根没有武功:“你没有武功,怎么……” “不需要武功。”老乞丐从白子衿手里拿过药粉,他的手还在抖。 白子衿疑惑,不需要武功? 只见老乞丐将手伸进了自己的胸膛,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小布包,小布包里面包着一颗珠子,老乞丐抖着手,将珠子放进粉末了沾了沾,然后往毒气中央一扔。 白子衿瞳孔忽然一缩! 原本还普通无比的珠子,再碰到毒死的时候忽然闪烁异光,珠子表面浮现出许多复杂古朴的纹理,竟然在徐徐吸收着毒气! “这是……”白子衿喃喃开口,她脑海里迅速的划过了什么,但是她却抓不住。 自己,似乎在哪里看过这颗珠子,是哪里呢…… 在场的人也愣住了,他们完全没有想到一个老乞丐居然有如此重宝,这真的是一个普通老乞丐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了老乞丐身上,老乞丐的脸被头发遮住,看不清是何神色。 第490章:老乞丐再现 不过一会儿,毒气就被吸收完了。 没了毒气,凤惊冥自然就不用控制着内力了,他散去内力,珠子被他吸到手里。 珠子竟然又变回了原本的模样,就好像一颗普通的玉珠一般,可大家再也不会认为这只是一颗普通的珠子。 老乞丐一瘸一拐的走到凤惊冥面前,带着污渍的手伸出:“鬼王殿下,将它还给老乞丐可好?” 凤惊冥没说话,只是将珠子还给了老乞丐。 众人都眼巴巴的看着,若是他们能拿到这个宝贝该有多好,他们暗暗的记住老乞丐,想着等会儿去抢。 老乞丐并未将珠子收好,而是一瘸一拐的走回白子衿身边,将珠子递出。 “给我?”白子衿愣了愣,手指着自己,一脸疑惑。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一个老乞丐能有这么厉害的宝物,但这可是宝贝,竟然随意送人吗? 老乞丐点了点头:“回去吧。” 白子衿又愣住了,回去?回去哪里? “无功不受禄,我与你又没什么关系,这东西我要不得。”白子衿摇了摇头。 要说她喜欢这个珠子吗?那无疑是喜欢的。 可世上有许多东西,并不是喜欢就一定要拿到,不是她的她不会要,同理,她的东西,别人也休想抢走。 “它的用处和鲛珠一样,回神医门吧,他的腿拖不得了。”老乞丐晦涩的开口,声音难听,却让白子衿当场愣住。 鲛珠! “你到底是谁?”白子衿脸色微变,不仅知道鲛珠和神医门,还知道凤惊冥的腿伤。 这个老乞丐,到底是谁! 二人站得离大家比较远,说话声音又小,众人只看到白子衿听了老乞丐一句话后变了脸色,并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 众人心里疑惑,怎么看白子衿这样子,难不成还认识这个老乞丐?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可就不能随便抢了,毕竟鬼王和神医门,没一个他们惹得起的…… 嗯……事实就是这么扎心。 “我是谁?”老乞丐低呓语一声,似乎在自问一般,带着对自己的疑惑。 白子衿皱眉,怎么好像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一般,失忆了? 似乎是想不起来了,又或者是老乞丐不想多言了,只把珠子塞到白子衿手里,然后一瘸一拐的走了。 “他的腿,其实只剩下十天了。” 白子衿身子一震,十天?按照外公说的一个月,应该还剩下十五天才对。 难道毒又深了?白子衿心头一突,紧张的看向了凤惊冥的双腿。 “小姐。”伊人走到白子衿身边。 大庭广众之下,白子衿就算是再着急,也不能直接蹲下给凤惊冥检查,只能等到晚上了。 而且,现在她还要去处理秦瑶的事。 “走,回秦府。” 白阎低头和凤惊冥禀告:“王爷,那个老乞丐将珠子送给王妃了。” 不少人听到了王妃二字,心思各异,看来鬼王是真的铁了心要得到白子衿的原谅了。 “嗯。”凤惊冥淡淡颔首,“回府。” “是。” 白阎推着凤惊冥朝鬼王府走去,而后面,鬼王府的侍卫押着许多人,还都是帝都有头有脸的人物,场面格外壮观。 令珞看着已经毁了的酒楼,鼓起腮帮子:“我的生辰!” 令珞十分不开心,忽然她看到了依旧呆愣在大街上的凤子宣。 凤子宣的穴位已经被贴身侍卫解开了,可他依旧呆立着,浑身散发着莫大的悲怮,眼底却是翻涌着疯狂之色。 魅毒! 皇室特有的剧毒!现在只有顺帝和太后手里才有。 好,他的好皇兄,好太后! “喂,七皇子,我有一个好消……”令珞一蹦一跳的来到凤子宣身边,却被凤子宣猩红的双眼给吓到了。 倒也不是吓到了,而是此刻的凤子宣很是可怕,他眼底闪烁着疯狂,就好像要毁灭世界,报复什么一般。 凤子宣冰冷的看了令珞一眼,然后拔腿离开,他的步伐不稳,背影带着让人心疼的悲伤和让人害怕的疯狂…… “殿下。”侍卫紧张的跟上去。 “哼,瞪什么瞪吗!我可是在帮你!”令珞鼓着腮帮子,“不听我说话算了,不告诉你了。” 她也是有脾气的! 令珞气呼呼的朝秦王住的地方走去,别问她去干什么,她损失了一个酒楼,还被瞪了,她要去委屈求安慰了。 别误会,那么嫌弃令羽的她当然不是去求令羽安慰,而是去发泄…… 人群慢慢的散开,百姓们是很懵逼的,在他们看来,就是酒楼突然爆炸,然后一个老乞丐拿着一个很牛逼的东西出来,再然后,一大堆穿着锦衣玉服的权贵被鬼王带走了。 全程他们都没有看懂发生了什么,既然没有看懂,那就散了呗。 偶尔还能听到百姓们的嘟囔。 “现在乞丐都这么厉害了吗?” 他们不知道的是,原本应该已经回了鬼王府的凤惊冥,在不远处不会被人发现的的地方,淡淡的坐在那里。 白阎立在旁边,他看了看凤子宣离去的背影,又想起今日皇上的信,眼底深处闪过复杂之色。 一定要这么做吗…… “王爷,七皇子已经走了。” 凤惊冥淡淡点头:“回去吧。” 黑煞道:“王爷,需不需要属下去监视七皇子?” 回来帝都后,因为凤子宣露出的一些痕迹,他们才彻底查到了七皇子这些年培养的势力,没有王爷的可怕,却也是能颠覆不少事情的了…… 至少,皇上是完全敌不过七皇子的。 现在七皇子受了这么大的刺激,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不,应该说一定会做出什么! “不用。”凤惊冥淡淡开口,声音平静,“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遑论一个国家,回府。” …… 秦府 白子衿和沉姣一脸愧疚之色,尤其是白子衿,秦瑶可是为救她而死。 秦广和秦夫人都呆愣住了,他们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下了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夫人缓缓开口,声音满是无助:“老爷,这是假的,这一定是假的吧?” 明明一个时辰前,她的瑶瑶还活蹦乱跳的,还站在她前面唤着她娘亲,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呢。 这才一个时辰啊,明明只是出去参加一个生日宴会,怎么就没了呢,秦夫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只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 “夫人。”秦广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可事实就在眼前。 秦瑶的尸体就在眼前啊! 秦广痛苦的闭上眼睛,困难的开口:“瑶瑶她,的确去了……” “你骗我!你骗我!”秦夫人用力的推开秦广,泪流满面的大吼,“不可能,我女儿怎么可能死,怎么可能!” 秦夫人痛苦的咆哮大叫,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夫人,你不要激动。”秦广走过去抱住秦夫人,他眼里也有泪光闪烁,却被他压住了,“瑶瑶的确去了。” 听到这句话,秦夫人身子一震,然后她哽咽的哭泣起来。 白子衿站在旁边,默默的抿唇,手死死攥紧。 瑶瑶…… “秦姨,都是我,你要怪就怪我吧,瑶瑶是为了救我。”白子衿苦涩开口。 秦夫人泪眼朦胧的看着她,苦笑摇头:“秦姨不是是非不分之人,这不怪你,子衿,告诉我,是谁杀了秦瑶!” 说到后面,秦夫人的声音满是愤怒和咬牙切齿。 秦夫人的彪悍是帝都皆知的事情,她要为自己的女儿保仇! “我只查出了魅毒。”白子衿道。 听到这两个字,秦广身子颤了颤,他颤抖开口:“你,你说什么子衿,魅毒?” “是。”白子衿点头,然后皱眉看着秦广,“伯父,你知道魅毒?” 秦广的身子都有些站不稳,他踉跄了几步,手扶住了桌子才站稳。 沉姣想上前去扶住他,却被秦广推开,秦广一脸愤怒之色:“进宫,夫人,随本相进宫!” 秦广怒气冲冲的进宫,甚至都没换上朝服,这是第一次他如此的不顾礼仪。 白子衿皱眉:“这?” 沉姣叹了一口气:“子衿,你可能不知到,魅毒是皇室才有的毒药,而现在皇室能拿到这种毒的,只有两人……” 那两个人是谁,不言而喻。 白子衿脸色微变,难怪秦广刚才那般的愤怒。 “不,不对。”白子衿皱眉,“皇上和太后都没杀瑶瑶的理由。” 太后现在保护秦瑶还来不及,怎么会拍人杀秦瑶,而皇上就更不可能了。 沉姣摇头:“子衿,你迷在局中了,他们一开始的目的,并不是瑶瑶啊。” 白子衿身子微震,那些杀手的目的是凤惊冥,刺杀凤惊冥无果后才刺杀她。 而她刚才,因为曾经在秦瑶的死中,甚至忘记了一开始的事情,直接将杀手代入刺杀秦瑶。 是了,她迷在局中了。 等等…… 白子衿忽然心头一跳,她似乎在追查神秘男人的时候,也迷在了局中,神秘男人一开始…… “老夫人!”忽然,柳柳的尖叫声响起。 只见去礼佛的秦老夫人不知何时回来了,她看着大堂里秦瑶的尸体,整个人晕了过去。 “秦奶奶!” 第491章:让顺帝永远听话的办法 鬼王遇刺,刺客欲杀白子衿,秦瑶以身相救,死于非命的事很快便传遍了帝都。 不仅如此,秦广愤怒进宫,秦老夫人当场晕过去至今昏迷不醒的事,也有不少人知道。 秦瑶死了! 所有人都被惊动了,那可是未来的皇后啊! 皇宫里 “秦相,你别激动。”太后皱着眉头,一脸的烦躁之色,她此刻也是在愤怒的边缘。 前一秒,她刚得知秦瑶身死的事情,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对策,秦广就气势汹汹的入了宫,直接找到了她。 秦广眼睛都是红的:“别激动,太后娘娘,您让我别激动?!死的不是你女儿,你自然不激动。” 太后脸色一冷:“秦广!别以为本宫给了你几分脸色,你就可以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秦广此刻已经被愤怒冲昏头脑,他大手一挥:“大逆不道?太后,如果你不能解释清楚为何那杀手服的是魅毒,我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大逆不道!” 这赤裸裸的威胁,让太后脸色大变,她气得拍桌而起:“大胆!” 不过让她脸色大变的主要原因,还是魅毒。 她也是刚刚得知,那两个杀手吞毒自杀竟然是吞的魅毒,可她分明没有用魅毒!也没有派出杀手去! 可魅毒又是只有她和皇帝手里有,若是不和秦广解释清楚,秦广那么宠爱秦瑶这个宝贝女儿,说不定愤怒之下真的可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来人,去将覃姑叫过来,将皇上也请过来。”太后沉着脸吩咐,然后看向秦广,“秦广,本宫会给你一个解释,但你也别挑战皇室的威严!” 秦广冷笑一声不说话。 他对太后的忍耐,早在皇后命格一事出来后,便已经彻底消失殆尽了。 覃姑,就是负责管理太后魅毒的老宫女,不一会儿就被叫了过来。 来的路上覃姑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哪怕她看尽了宫里不少事,却还是有些心惊肉跳。 秦瑶,那可是未来皇后啊!好在魅毒没少,不然自己十个头都不够砍。 “奴婢见过太后娘娘,见过秦相。” 太后道:“免礼,覃姑,魅毒可有问题?” 秦相盯着覃姑,仿佛只要她说一句有问题,他就会爆发一般。 覃姑回答:“回娘娘,奴婢手里的魅毒没有问题,都在这里了。” 一个宫女捧着盒子,里面放着的是魅毒,旁边是记载的,的确并未少。 “秦广,你可看清楚了?”太后冷笑一声,“本宫可没有杀害秦瑶的理由。” 秦瑶死了,最烦恼的应该是她才对,拥有皇后命格的女子死了,这足以让那些有异心的大臣借题发挥了。 秦广亦冷笑一声:“现在我谁也不相信。” 太后压抑着怒火,现在就只有等皇帝过来,把这件事情彻底解决了。 可等了半柱香,皇帝依旧没有过来,太后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皇上呢?”太后请问自己的贴身宫女。 这时候,前去寻找皇上的太监终于回来了,不过他脸色忐忑,走到太后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太后脸色微变!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皇帝居然不在宫内! “怎么了,太后娘娘?”秦广冷笑。 太后深呼吸,按耐着怒火,对秦广道:“秦广,皇上出宫了,不过本宫可以带你去查查养心殿的魅毒。” 秦广不作声,今日不看到所有魅毒,他是绝对不会离开。 太后带着秦广去向养心殿,让负责的太监将魅毒取出来,魅毒没少,看来的确和皇室无关。 秦广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太后也松了一口气,她相信皇帝是不会让人去刺杀凤惊冥的,要是真去杀了,那皇帝还真是开窍了。 她怕的就是,有人偷了皇帝的魅毒,到时就真的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 “秦广,你看到了吧,关于秦瑶的死,本宫也十分心痛,一定会为你找到幕后凶手。”太后一脸沉重之色,“秦瑶为救鬼王而死,又是皇后命格,你放心,就算还没有成婚,本宫也会追封她为皇后,葬入皇陵。” 秦广脸色一变,太后竟然连一个死人也不放过,要榨干她女儿的最后价值。 秦广险些气笑,他愤怒无比,可偏偏不知如何拒绝,毕竟这是恩赐了。 秦广心情沉重,难道瑶瑶死都不能和皇室扯清关系了吗。 太后则在心里冷笑一声,以为她会这么放过秦瑶吗?人死了没关系,只要尸体在她手里,她不信秦广不会乖乖听话。 “母后,你怎么来了?”顺帝的声音响起。 “本宫……她是谁!”太后正因想到了解决办法心情大好,一转头脸色却大变。 只见顺帝牵着一个一身绿衣的女子,女子温婉大气,长相美丽。 要是平时,太后看到顺帝肯碰女子了,一定会很高兴,可现在不是平时啊!现在秦瑶刚死! “她是谁?!”太后的声音都变得有些尖锐了。 女子上前一步,紧张的行礼:“草民阮知画,见过太后娘娘。” 阮知画?! 太后并不知道这个阮知画是谁,只知道现在她并不想看到阮知画! “母后,这是知画,阮太傅家的女儿,朕想立她为贵妃。”顺帝道。 贵妃!一来就是贵妃! 秦广突然大笑起来,他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阮知画:“好,好一个贵妃!老臣在这里会贺喜皇上抱得佳人归,老臣告辞!” 太后脸色大变:“秦相等等。” 秦广已经扬长而去,头都不回。 顺帝皱了皱眉,询问太监总管:“发生什么事了?” 太监总管颤抖着,他还没有开口回答,太后的声音就响起,尖锐刺耳。 “发生什么?你还问发生什么?!你给本宫听好了,只要本宫在一天,她就别想进宫为妃!来人,将她逐出宫!” 阮知画脸色瞬间苍白,甚至都有些站不稳。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何处惹到了太后,竟然…… 顺帝扶住他,脸色微冷:“母后,你说什么呢!” “听不懂本宫说话吗!”太后对旁边的太监宫女大吼。 她现在不想看到阮知画,一眼都不行! 阮知画脸色发白,她强忍着泪水:“皇上,草民先行退下了。” 顺帝打算追上去。 “你敢追一步试试!”太后怒道。 顺帝硬生生停下脚步,他站在原地,神色不明,拳头却已经紧握。 过了良久,顺帝开口:“你知道为什么烈歌要离开吗?” 突然提到凤烈歌,太后愣了愣。 “因为这里就是一个囚笼,一个巨大的囚笼。”顺帝嘲讽一句,走进养心殿,将门关上。 太后脸色阴晴不定,这个逆子! 过了不知多久,贴身宫女小心翼翼的开口:“娘娘,这里风大我们回去吧,回去再想办法也不迟。” 太后阴沉着脸走向自己的宫殿,走到一半,却忽然在御花园看到了赏花的月嫔。 月嫔一身红衣,一颦一笑都带着媚惑,她看到太后起身,欠身行礼:“臣妾见过太后娘娘。” “月嫔。”太后脸色很冷。 月嫔笑吟吟的,一举一动都带着媚惑,她看着太后,红唇张开,如同魔音一般:“你想不想让皇上永远听你的话,永远不反抗呢?” …… “子衿,怎么样?”沉姣紧张的看着出来的白子衿。 白子衿一脸疲惫之色:“稳住了,只是暂时还醒不过来,至少要后天。” 秦老夫人本就有些三高,又受了太大的刺激,白子衿为了不让她瘫痪,花费了许多心血。 不过好在最后没事,只要醒来好好休养就可以了。 “也好,秦伯父他们就有时间处理瑶瑶的事了。”沉姣叹息一口气。 今天的事情,真的是…… 两个时辰后,秦广一脸愤怒的回来,在得知秦老夫人晕过去之后,他的愤怒到达了极点。 “子衿,姣姣,你们先回去吧,今天伯父没有心力招待你们了。”秦广疲倦的坐在椅子上。 白子衿点点头:“伯父,若是有需要,一定要来纱雅院找我,这是给秦奶奶的药。” 秦广点点头,让管家送她们回去。 现在天色已经快黑了,白子衿走在街道上,她为了救秦老夫人,身上的衣裳还带着血,压根没来得及换。 白子衿低垂着头,眼眸也低垂着,睫毛在她白嫩的脸颊上投下剪影,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小姐。”伊人有些担忧,“你不要太自责了。” “伊人,你去告诉烈歌,让她千万别去秦府。”白子衿缓缓开口,眼眸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祁小小告诉她,下午的时候监视秦府的人手增加了两倍,都是太后的人。 秦瑶死了,以凤烈歌的性子定会来秦府,这是太后算定的,所以她打算借机把凤烈歌抓回来。 “是。”伊人点点头,然后看向阿落和祁小小,“你们照顾好小姐。” 阿落点点头。 祁小小微微一笑:“知道了。” 白子衿朝纱雅院走着,她忽然觉得有些冷,不知是风大了,还是心冷。 瑶瑶说,她这辈子够了,可她都没和凤子宣在一起,怎么够了呢。 也是,不甘心的吧…… 三更奉上! 第492章:若我能回来,楚风,你娶我吧 不知不觉中,白子衿走回了纱雅院。 “小姐。”黑子等人担忧的看着白子衿,秦瑶小姐的事他们都听说了。 白子衿淡淡的嗯了一声,失魂落魄的走向自己的房间,然后将门关上。 “小......” “让我自己静静。” 众人沉默了。 白子衿头轻靠在门上,一脸疲倦和苦涩。 “媳妇。”温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白子衿转身,看到凤惊冥,她诧异了一瞬:“你怎么来了?” 通常,为了防止被太后的人发现,凤惊冥都是深夜才来,今日天不过刚黑。 凤惊冥推动着轮椅走到白子衿面前,邪魅的俊容带着温柔,灿若星辰的桃花眼里是浅笑和担忧:“想你了。” 白子衿抿着唇瓣,坐到床头边,一脸疲惫之色。 过了一会儿,她缓缓开口。 “凤惊冥,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是个灾星?” 从前大家都说他克死了白绮罗,只是白子衿从未放在心上,她不信这些。 可今日秦瑶的事,让她十分的黯然心痛,人一旦伤心起来,就会开始胡思乱想。 凤惊冥暗自皱眉,看着一脸黯然的白子衿,满是心疼,菲薄的唇瓣缓缓掀开,低磁的声音溢出,笃定道:“不是。” 白子衿抬头。 “你是我的救赎。”凤惊冥缓缓道,他凝视着白子衿的星眸,满是深情和认真,“若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今日的事不过一个巧合,你不要瞎想。” 白子衿星眸愣了愣,长翘的睫毛微颤了颤,若没有她,就没有现在凤惊冥吗? 可她…… 凤惊冥的手握住她的小手,温暖立即包裹了她,低邪的声音悦耳:“当务之急,是查到幕后凶手。” 他并未乱说,曾经的他暴戾凶残,都不是谣传。 那时的他,性格乖张,喜怒无常,甚至打算杀了宣帝,统一泛大陆,用鲜血洗涤他曾经遇到过的阴暗。 其实,他很早就打算杀了宣帝了。 可白子衿出现了,她算不上世上最善良的女子,也并非倾国倾城的绝色,可她就像一轮炙热的太阳,闯进了他阴暗的世界,慢慢的温暖了他。 一开始,凤惊冥也不过是因无聊,到后面白子衿对他动心时,他也还未动心,那时的他只是占有欲罢了。 甚至,他还想过,如果有一天白子衿要逃离他身边,他会折断她的四肢,将她囚禁在自己身边。 他,就是这么一个阴暗的人,从来都是,只是和从前不一样的是,现在他会付出温暖。 只是,他的温暖只给予白子衿一人! “你说得对。”白子衿点了点头,但心里的黯然却还是无法完全散去。 凤惊冥眼眸闪烁光芒,他知道以白子衿的性子是无法那么快忘却释怀的,他只能转移着她的注意力:“幕后凶手,我已经查到了。”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现在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之一。 “是谁!”白子衿猛的抬头,灼灼的看着凤惊冥。 究竟是谁!她要幕后凶手偿命! 凤惊冥俊容上有复杂,有失望,不过更多的是冷意,他薄唇吐出一个名字,冰冷甚至蕴含着杀意:“顺帝。” 白子衿身子一震,星眸睁大。 …… “不可能!绝不可能!”凤烈歌一脸苍苍的跌坐到椅子上,“绝对不可能是皇兄,他不会那么做的。” 楚风在旁边懒洋洋的开口:“有什么不可能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何况是这天下,就算曾经顺帝是好人,但人是会变的,你觉得一个皇帝,会容忍一个全是比自己还大的人的存在吗?” 凤烈歌反驳:“不,我了解我皇兄,他绝对不会……” “你了解的是你皇兄,现在他已经成了顺帝。”楚风道。 凤烈歌一呆滞,皇兄,顺帝…… 楚风低笑一声,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眼底划过讥讽之色:“没有什么是不会变,没有,尤其是皇家。” 凤烈歌想反驳,可她发现自己却无从反驳,她太清楚皇家是怎样的一个存在了,那就是一个大染缸,里面是滔天权势和利益。 再白的纸,放进这个大染缸一段时间,也会被染上颜色。 可,可那是她大皇兄啊…… “楚风。”凤烈歌缓缓抬头,看着楚风,“我信他!皇家也是有真感情的,无论他是怎样的身份,我都相信他不会变。” 楚风一愣,他已经将证据都摆到凤烈歌面前了,那是铮铮铁证啊!可凤烈歌,却还是选择相信顺帝。 楚风有刹那的恍惚,他心烦意乱的问:“如果他辜负了你的信任呢?” “若他辜负了我,我便杀了他!”凤烈歌从床上站起来,神色高冷,语气里是肃杀。 没人知道,凤烈歌的手是紧攥着的。 “可我相信,他不会辜负我的信任!” 凤烈歌的眸子熠熠生辉,那是全心全意的相信着顺帝,相信他不会沉沦于权势,迷失自我。 楚风看着凤烈歌的双眼,忽然呆住了。 这个女子,她一身傲骨,也能冰冷的将人拒之千里,可就是这样一个对皇家绝望的人,却相信着皇家的人。 她就像一个谜一般,吸引住了楚风,楚风下意识的开口:“凤烈歌,你相信过我吗?” 问出这问题后,楚风就后悔了,他居然问出了这一个问题。 凤烈歌看向楚风,那目光将楚风看得有些不自在:“我就是随口一……” “我一直都相信你。” 楚风愣住了。 凤烈歌看着他,眼里有楚风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他此刻脑海里只有凤烈歌的那句话。 我一直相信你…… 一直…… 在楚风发神的时候,凤烈歌打开门走了出去。 “你要去哪儿?”楚风回神询问。 凤烈歌回首,撕去脸上的人皮面具,微微一笑,冰冷的她笑起来如烈火一般美丽炙热,吸引住楚风的眼神:“我要回皇宫了,我知道天合要变天了,楚风,如果我还能出来,你……娶我吧。” 楚风瞳孔一缩! 娶她! 这些天来,楚风虽然一直撩拨着凤烈歌,时不时叫凤烈歌嫁给他,但其实他心里一直知道二人的差距。 凤烈歌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哪怕她不愿意承认这个身份,可事实是无法改变的,楚风也清楚,虽然凤烈歌现在离开了皇宫,但她迟早有一天要回去的。 她是金枝玉叶,而他只是一个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盗,是永远不可能的,最重要的是,她不喜欢他。 至少,楚风是这么以为的。 而现在,凤烈歌却让他娶她…… 看到楚风发愣,凤烈歌愉悦的笑了出来,然后大步离开。 瑶瑶死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凤烈歌决定回去,回去……问个清楚。 至于楚风……她若能回来,她愿意陪他一起走遍千山万水。 楚风回神的时候,凤烈歌早已没有了踪影,独留他一人站在门边喃喃呓语:“你是何时对我动心的?” 这个问题,怕是只有凤烈歌自己才知道,或许是他在树林里大胆和她表白的时候,或许是他在山寨外挡在她身前的时候,又或许,是他误以为她在轿子里抢亲的时候…… 怕是凤烈歌自己也想不明白,但有些事不一定要想明白,只需要知道自己真的动心了便可。 忽然,楚风自嘲一声,他垂首,有一半都陷进了黑暗中,只留下一半的阴影,他喃喃道:“若我辜负了你的信任,你还愿意嫁我吗?” 这个夜晚,注定无人回答他,也注定不平静。 …… 凤烈歌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皇宫,而是先去了秦府,她没有惊动任何人,站在秦瑶的棺材不远处,默默的站了许久。 她已经换回了一身红衣,其实她该穿白衣的,可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有下人起夜,无意间看到了一身红衣的凤烈歌,以为是秦瑶的鬼魂回来了,吓得惊叫:“鬼啊!” 许多人都被惊醒,跑了过来,却什么都没看到。 一人把吓得半死的人从地上扶起来:“瞎叫什么,哪里有鬼。” 只见原本凤烈歌站的地方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那下人愣住了,刚才明明,明明有影子啊…… 凤烈歌是光明正大回来的,不过半个时辰,所有人都知道烈歌公主回宫了! “怎么回事?”白子衿皱眉,不过片刻后,她叹了一口气。 烈歌不会无缘无故回去的,肯定是得知了杀手是顺帝派出的。 想到昨晚凤惊冥的话,白子衿神色无比复杂,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稳重仁慈的大皇子真的变了。 为了权势,他竟然派杀手来刺杀凤惊冥。 “小姐,难道世上就没有不能被权势改变的东西了吗?”伊人感慨。 白子衿淡淡一笑:“当然有。” 其他人她不能保证,可若是这世上,白子衿可以很肯定的说有! 至少,她和凤惊冥的爱情,是绝对不会为权势所改变的。 “小姐,你要去哪儿?”伊人见白子衿忽然站起来,她问,“是不是要去皇宫?” 烈歌公主逃婚,就算现在是主动回来,责罚却是逃不过的。 征战在这里祝格外小可爱元宵快乐,尤其是小白小白下楼梯同学哦 第493章:白府秘辛 “不。”白子衿摇摇头,“去白府。” 烈歌既然做了回去的决定,肯定想好了后路,而且她就算去了也于事无补,反而会让针对她的人给烈歌添麻烦。 白子衿没忘记,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个神秘男人! 昨晚她检查了凤惊冥的双腿,虽然并未加重病情,但白子衿还是决定保险一点,按照那个老乞丐说的,十天内回到神医门。 除去路程,他们能留在天合的时间也不过四天而已。 虽然这四天不一定能找到神秘男人,又或者说,短短四天内一定找不到,可有这么一个潜在威胁在,白子衿总是心不安。 “白府?小姐,我们不是已经将白府的人都差遍了吗?”伊人不解。 白子衿眼神微深,的确是已经查遍了,可她总觉得自己还漏了点什么。 白子衿重新踏进白府,走在白府无人的走廊上,既然有一股阴森感。 走廊的另一头,有一个女子刚好转出来,白子衿认得她,是仅剩的几个姨娘之一。 那姨娘见了白子衿,紧张的行礼:“奴婢见过二小姐。” 从前,这些姨娘可不会自称奴婢,但今时不同往日,整个白府,有谁敢对白子衿不敬。 “不必客气。”白子衿蛋淡淡一笑,她环顾四周,忽然问道,“周姨娘呢?” 回到帝都这些天,她还没见过周以柔,倒不是说白子衿多么想念周以柔,只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周姨娘她回娘家了。”姨娘回答道,“三小姐一天前出去玩不小心跌进池塘,人虽然救上来了,但却昏迷不醒,老夫人也不愿意拿银子出来找更好的大夫,周以柔无奈,只能回娘家去。” 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姨娘还隐隐有些幸灾乐祸。 从前白月容侍宠而骄,为人又骄纵无礼,没少欺负她们这些姨娘,甚至不将那些少爷们放在眼里,连声哥哥都不会叫。 现在白月容遇难了,她们自然也不会有任何同情,别说同情了,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白月容昏迷不醒?”白子衿愣住了,这件事情她并不知道。 难怪她进来都快两柱香了,白月容还没来找茬挑衅,她还以为是上次的教训让白月容长了记性。 现在看来,完全不是…… 看到白子衿愣,姨娘也愣了:“二小姐您不知道?难道不是您……” 说到后面,姨娘意识到自己说漏嘴,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连忙住嘴。 白子衿皱眉,难道白府的人都认为是她做的? 见她皱眉,姨娘有些慌:“二小姐,不是奴婢这么说的,是他们都这么说,他们说您那天和三小姐起了争执。” 白月容和白子衿起了争执,二人又是早就有仇,大家理所当然的认为是白子衿下得手。 白子衿狠狠的皱了皱眉头:“我还没那么没事做。” 她虽然讨厌白月容,却也不会去杀害白月容,不是说她善良,主要是懒…… 姨娘小心翼翼的低着头,不敢说话。 白子衿却在思考着,白月容刚和她说了神秘男人的事,后脚就出了事,绝对不会是事故那么简单。 一定是有人将她推进了池塘里! 这也同时证明,白府还有神秘男人的人!而且那天还偷听了她们说话。 “二小姐,奴婢可以走了吗?”姨娘小心翼翼的开口。 白子衿脸色很冷:“却将所有人都给我叫到大堂来!如此诬陷我,我定要查出究竟是谁害了三妹妹!” 白子衿有那么好心吗,当然没有,她是要借此机会查出神秘男人的人。 姨娘颤颤巍巍的点头:“是,奴婢这就去各房传话。” 白子衿径直走向了大堂,让她诧异的是第一个来的不是其他人,而是白老夫人。 因为白发人送黑发人,又因为白府的日益落魄,白老夫人比之前苍老了十倍不止,她杵着拐杖,在老嬷嬷的搀扶下来到了白子衿跟前。 “孽障,你还有脸回来!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虽然苍老了许多,但这凶蛮不讲理却是一点都没变,白老夫人恶狠狠的瞪着白子衿,手里的拐杖不停的在地上点,就差直接拿来打白子衿了。 伊人皱眉,这白老夫人和白月容真是一个样,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痛! 白子衿一脸惊讶的看着白老夫人,她不是在惊讶其他,而是在惊讶白老夫人竟然敢来找她! “祖母,听说你在以为我死后,宴请四方,心情大好?”白子衿粉唇一勾,笑盈盈的看着白老夫人。 这笔账她还没去找白老夫人算,她就自己跑到她跟前来了。 提起这件事,白老夫人有刹那的心虚,随后她梗着脖子,硬是不承认:“你在瞎说什么!那明明是你成亲,我为你高兴才宴请四方,给你长脸,谁知道你命那么不好,说起来,你还没有给我银两呢!” 白子衿乐了,之前她一直只知道老夫人不讲理,却没见过她不要脸的样子。 原来白元锦的不要脸也是一脉传承。 “祖母,你放心,等你死的那一天,我一定宴请帝都来给你长脸。”白子衿懒洋洋的开口。 白老夫人闻言,气得面红耳赤:“孽畜!你,你,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 白子衿双眸一眯,她危险的看着白老夫人:“祖母,你也没个几天了,好好待着不好,成天喜欢来我跟前作死,当心把命给作没了。” 对于白子衿来说,白府这一群人都和她没什么关系,更算不上是她的长辈。 她连白元锦都杀了,何况一个白老夫人。 “你,你,白子衿你个贱种!我早就说过,姓白的都是灾星!”白老夫人大骂着,让刚赶过来的几个少爷都懵了。 卧槽,怎么祖母在这里,这情况他们不用想都知道祖母又在作了。 他们的第一反应不是担心老夫人会不会被白子衿leng,而是担心白老夫人激怒了白子衿,自己会不会被牵连。 白子衿冷笑一声:“祖母别忘了,这里可都是姓白的。” “呸!只有你一个人姓白,我们姓慕!”白老夫人狰狞大吼,恨不得冲上去吃了白子衿一般,“都是你娘那个贱人,白傲硬生生逼我们慕府变成了白府,你们姓白的都是灾星!” 白子衿愣住了:“你说什么?慕府?!” 她之前一直以为,白府就是白府,和白绮罗同姓只是一个巧合。 谁知道,原来白家其实是姓慕的,后面才改姓的。 哪怕是放在现代,改姓都是一件不被认同的事情,何况是在古代,在他们看来改姓就是灭了自己家族,这根本就是一件不被原谅的事情! “你装什么不知道?”白老夫人龇牙咧嘴,“这就是你那个好外公逼的!” 这时,几个姨娘匆匆赶到,她们一脸着急:“老夫人您别说了,先回去吧。” 白老夫人哪里肯,最后还是白家大少爷下令,让下人把她带回去。 白子衿眉头狠狠的皱着,她犀利的看向一个年龄较长的姨娘:“刚才她说的是真的吗?” 那姨娘快哭了,她们怎么知道短短的时间内,白老夫人又闹出了这么多事,还把这件事情给抖了出来。 现在白子衿问起,她们也不得不回答:“据奴婢所知,老,老夫人说的的确是事实,当年,这里的确是慕府,上一任的相爷,是慕相,也就是老爷的父亲,二小姐您的爷爷。 后来,老爷将夫人带回来,白傲门主答应老爷娶夫人,是有一个条件的,就是将慕府改姓,随白姓。” 说着,姨娘都有些颤抖,这些可都算是白府的秘辛了。 白子衿完全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往事,她有些不解:“我爷爷他答应了?” 她其实也不是不明白外公为什么会这么做,白傲就白绮罗一个女儿,没有儿子继承香火,如果是嫁给神医门的弟子也就算了,反正神医门都姓白…… 可慕府不一样了,白绮罗算是下嫁,白傲提出这个要求虽然有些强人所难,但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让白子衿好奇的是,她的爷爷是答应了吗,要知道慕府到白元锦可是三朝相爷了啊,文人最讲究的就是光耀门楣,哪里会轻易改姓。 “起初是不答应的。”姨娘道。 这种事情落到普通人身上都难以接受,何况当时老爷子还是相爷。 白子衿道:“后来是怎么答应的?” “是,是老爷以死相逼,老爷子无奈,而且夫人的确是惹人喜爱,加上当时先帝贼了结交神医门颁下圣旨,从此慕府变成了白府。” 白子衿这次是真的愣住了,白元锦以死相逼?甚至不惜改姓只为娶她娘? 这不对呀,如果白元锦真的那么深情,为什么最后亲手将她丢弃,还任由宣帝杀害了她娘。 这逻辑不对呀。 “等等,你让我捋捋。”白子衿一脸迷茫。 如果白元锦真的对她娘那么深情,那么是什么导致他因爱生恨?甚至抛弃自己这个亲生女儿? 等等,亲生…… 第494章:白月容遇难 难不成,自己不是白元锦的亲生女儿......白子衿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如果自己不是白元锦的亲生女儿,那么似乎一切多久都说得通了,哪怕白元锦再深爱白绮罗,也容忍不了自己的妻子怀上别人的孩子。 可是,白元锦如果不是她的父亲,那她的父亲是谁?白子衿皱起了眉头,据她所知,她娘根本没有喜欢过其他男子。 难不成这中间,还有什么隐情? “小姐,人都到齐了。”伊人开口提醒。 白子衿回神,一抬头见所有人都已经到了大堂,正看着她。 白家七少爷小心翼翼的开口:“二姐,你把我们叫过来,有什么事吗?” 大部分人都是不知道原因的,一头雾水的就来了。 白子衿姣好的小脸上带着冰冷,粉唇一勾:“听说有人诬陷我,说三妹妹是我推进池塘里的?” 这话刚说出来,就有几个人脸上闪过慌乱之色,这些都是从他们口里传出去的,但是他们也都是图一时口舌之快,哪曾想白子衿居然知道了这件事情,而且还要查。 其他人虽然不怕,但也有些心虚,因为他们也都认为白月容掉进池塘是白子衿干的。 毕竟除了白子衿,还有谁和白月容有那么大的仇呢。 “看来,大家都是知情的了。”白子衿扫了一眼众人。 一个姨娘连忙开口否认:“冤枉啊,二小姐,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件事和我没什么关系的。” 前面还好,后面那句话根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有一个人开口了,其他人也纷纷开口。 “对啊,二小姐,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肯定是下人在乱嚼舌根子。” “是啊是啊,二姐心地这么善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二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出那些乱嚼舌根子的下人,好好惩戒。” 下人们有口难言,他们哪儿有那个胆子啊,可他们也不敢开口辩解,只能背锅,这就是奴隶的悲哀。 看着这一群都在为自己找借口辩解的人,白子衿冷笑一声:“是谁将白月容推进池塘来诬陷我,我会查清,是谁做散播谣言嚼舌根子,我也会查清!” 一个,她都不会放过。 闻言,那几个散播的人脸色大变,要是真被查到,说不定就会被赶出白府。 可惜,他们没有拒绝的机会与资格。 “所有人,将那天下午在干什么都说出来,撒谎者......。”后面白子衿没说下去,只是对他们诡异一笑。 众人背后一凉,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总觉得白子衿的笑容和鬼王十分相似,让人不寒而栗。 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鬼王凶? “按照你们站的顺序说,从左到右。” 伊人则拿起一个本子记录,最先开始的是一个姨娘。 “我,我那天一直在房里刺绣,没有出去过,直到大家说三小姐掉进池塘了才出来。”姨娘道。 伊人道:“证据。” “我房里还有没有刺完的绣品,是刺到了蝶尾,还有下人们也可以作证。”姨娘开口说道,对于将三小姐推下池塘的事,她倒是不心虚。 白子衿淡淡的看向下人们,有两个吓人站了出来:“回三小姐,那天姨娘的确是在房内刺绣,我们可以作证。” “好了,你们下去吧。”白子衿淡淡开口,忽然让他们下去。 几人都愣住了,不是还要继续查吗? 其他人也不明白。 几人下去后,白子衿道:“继续。” “二姐,我那天在房里看书,不信你问小翠。”一个少爷开口。 白子衿瞥了一眼婢女小翠,小翠脸有些发红,眸子带羞,一眼就能知道看的是什么“书”了。 白子衿也让他们下去,继续盘问,大部分人都是在自己的院子里,没什么可疑的。 盘问到最后一个少爷的时候,他吞吞吐吐的,最后在白子衿冰冷眼神的压破下,他咬牙开口:“我,我那天和三妹也吵过一架。” 本来他是不打算说出来的,毕竟他刚和白月容吵架,白月容就落入池塘,很容易被人怀疑。 可他转念一想,那天和白月容吵架,许多人都听到了,要是他隐瞒下来后被白子衿查到,说不定就直接被按上杀害白月容的罪名。 与其到时候百般辩解,还不如现在自己说出来。 “吵架?为什么吵架?”白子衿的反应果很大,她眼睛一眯,仿佛在审视一个罪人。 其他人纷纷松了口气,他们巴不得这少爷就是幕后凶手,他们就不用被盘查了。 “因,因为我拿着在国寺的时候,二姐,你送我的笔。”少爷老老实实的回答。 白子衿这才想起,之前自己为了收买这些人,送出去过一只黑笔,好像就是送给这个人的。 这么一说就想得通了,白月容那么憎恶自己的一个人,性格又又娇纵跋扈,看到有人拿着自己的东西,肯定是觉得极其不顺眼的。 “好,下一个。”白子衿淡淡道。 那少爷心还是惊跳着,他不确定白子衿有没有相信自己,或者到最后干脆为了摆脱嫌疑,直接将杀害白月容的帽子扣在自己头上。 可惜,他都不敢说出来。 伊人继续盘查着,白子衿忽然觉得少了点什么,她颦眉一想,忽然问道:“管家呢?” 她做的是让全部人都过来,到现在还没有看到管家,管家平时不说话,她也就没有注意到。 “回二小姐,管家出去采买了。”一个下人回答道。 白子衿皱眉,现在的确是出去采买的时候,可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忽然,守门的老门人像是想起了什么一半,急忙开口道:“二小姐,二小姐我起来了,咳咳,那天,那天……” 因为太激动,老门人都咳嗽起来了。 白子衿脸一黑:“你别着急,慢慢说。” 要是真的直接激动之下,咳过去了,还不知道该算谁的呢? 老门人平静不下来,激动道:“那天我刚好去如厕,回来的时候,好像看到了管家带着三小姐出去!” 当时他们已经走的比较远了,一下子就进入了人群中,老门人又人老眼花,只以为自己看错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现在白子衿一问起管家,他才想起这件事来。 “确定吗?”白子衿星眸一眯,这是她和凤惊冥相处久了,耳暄目染的习惯。 老门人点头如捣蒜:“我确定,我真的确定!” 这时,另外一个下人开口了,满是疑惑:“可是,我说在你后面去如厕的,我出来时就已经看到管家在算账了,池塘离府内那么远,他不可能那么快吧,而且后面你也没有看到他回来啊。” 伊人和阿落对视一眼,有可能! 只要管家其实是个武功高手,就有可能躲过老门人,在短时间内轻而易举的回到白府。 白子衿脸一冷:“阿落,伊人,去将管家抓回来!” 白子衿觉得,她很有可能找到神秘男人留在白府的人了。 “是,小姐!” 二女轻功运起,眨眼间就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还没有被盘查到的人已经放松了许多,因为从眼前的情况看来,管家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凶手! 至于他为什么要杀害三小姐,他们可不管那么多,只要不牵连到他们就好了! “你们。”白子衿扫了一眼剩下的人,粉唇冷启,“继续。” 众人欲哭无泪,这怎么还要继续呢。 …… 伊人和阿落兵分两路,一人在帝都寻找着管家,一人去找蓝府尹,让他注意一下出城的人。 阿落在门口站了一柱香,并没有看到管家,她皱眉,难道管家已经出去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有些难办了。 殊不知,一个乞丐堆里,老乞丐蜷缩在乞丐堆里,似乎在打瞌睡,也不管自己碗里的铜钱被其他乞丐顺手摸走。 一个乞丐正要从他碗里摸走仅剩的一枚铜钱,忽然一双十分干净精致的鞋入了他的实现,他抬头一看,是一个一身锦服的大老爷。 “老爷,可怜可怜我们吧,我们已经几天没吃饭了。”乞丐下意识的开始叫苦乞讨。 谁知道,这中年男人直接抬脚,竟然一脚就将乞丐踢飞,撞到旁边的墙上,口吐鲜血,掉到地上抽搐,然后断气! 乞丐们无比惊恐,纷纷逃命。 “杀人啦!” 中年男子眼底闪过不屑,去也没有去追求这些乞丐,而是将目光投到了唯一不逃的老乞丐身上。 中年男子冷笑一声:“大师兄,别来无恙。” 老乞丐像是刚睡醒呢,缓缓睁眼,看到中年男人后微微一笑,声音嘶哑:“你是来杀我的吗?” “大师兄,你当初叛出师门,害得我也被门中驱逐,你说这个仇我难道不该报吗?”中年男人一脸怨恨,“只要杀了你,我就能重新回去了,谁知道你竟然躲了这么多年!要不是混沌之珠,我还真不知道你,竟然一直就在帝都。” 老乞丐不笑也不哭,只是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中年男人。 “你以为,你真的回的去吗?” 第496章:暮言,别走 “我当然能回去,可惜你看不到了,受死吧!”中年男人冷笑一声,手里咆哮着内力,拧成爪状,朝老乞丐的头拧去! 老乞丐头发遮挡下的神色平淡,不仅没有一点害怕,反而还有一种释然和解脱的感觉。 他躲了十六年,也躲过了,他累了,不想继续躲了。 中年男人神色狰狞,眼看就要取了老乞丐的命,忽然一把长剑突然出现,刺向了中年男人的手。 还好中年男人及时收手,否则手一定会被砍下来。 他冷怒的抬头看向剑的主人:“是谁!” “是你。” 与他同时响起的,还有一道诧异的女声。 沉姣握着长剑,一脸惊讶的看着中年男人,显然没想到他:“你竟然会武功!为什么要杀他!” 沉姣当然认识眼前的中年男人,白府的管家! 只是她完全不知道,管家会武功,还要杀这个乞丐。 “原来是安敏郡主。”管家的冷怒之色在瞬间收了起来,对沉姣扬起和善的笑容,他笑着解释,“他将三小姐推下池塘意图杀害,还栽赃二小姐,二小姐让我来取他的命。” 沉姣微微皱眉,看向老乞丐,在她印象里管家也没做过什么坏事,一时间,她真的有点不知道该帮谁。 在她走神的刹那,管家眼底突然绽放出凶狠杀光,一章朝沉姣拍去! 老乞丐脸色微变:“小心!”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管家之前竟然一直是在隐瞒实力!现在的速度可比刚才快了十倍不止! 沉姣也脸色变了。 千钧一发的时候,忽然一道人影从管家背后的高墙上跳下,手里长鞭朝管家的腰缠去:“沉姣小姐,让开!” 沉姣连忙后退几步。 管家完全没有想到会突然杀出来个程咬金,整个人被长鞭缠住,长鞭上的锋利爪子刺入他腰间的皮肉里,他来不及呼痛,一道大力就把他往后拉。 管家也是个能忍痛的人,他竟然直接抓住腰间的长鞭,狠狠的一拉,爪子被拉了出来,牵扯出一大块血肉,甚是骇人! 管家脸色有些发白,他目光阴鸷的看向伊人:“找死!” 这么多年,除了被门中驱逐出来的时候,她还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 管家握着鞭子的这头,狠狠一拉,伊人在另一头想稳住身形,却力气不够,被拖拉过去。 “伊人。”沉姣连忙扬起弯腰,朝管家攻去。 管家冷笑一声:“两个蝼蚁也想打败我,呵,这帝都除了凤惊冥,我还不将谁放在眼里。” 他的口气竟是如此狂妄,认为除了凤惊冥,没人能降伏得住他。 说着,管家一手拽着长鞭,一掌朝沉姣拍去! 内力化作掌风席来,沉姣连忙借力跃起,翻空躲过,手里的弯刀划破空气,朝管家掷去! 只不过没想到,已经被伊人羁绊住一手的管家,竟然分出心来躲过了,不仅如此,他还一脚将沉姣的弯刀踢飞,弯刀飞到墙上,入墙三分! “你竟然藏的如此之深。”伊人脸色微变,这样下去,可能她们真的没法对付得了管家。 管家冷笑一声:“你没想到的事情多着呢,可惜你永远不会知道了。” 说着,管家手伸向腰间,像是打算摸出什么东西一般。 忽然,老乞丐开口了:“腋下七寸,内阴穴,腰左三寸。” 管家脸色一变,老乞丐竟然将他的致命之处说了出来。 伊人和沉姣听到这话,二人对视一眼,纷纷朝管家的一个弱点处攻去! 管家脸色大变,顾不得去摸腰间的东西,连忙想护着自己的弱点,同时对付二人。 可弱点既已经暴露出来了,就好像坚固的墙面被取走了一块砖头,要拆墙就十分容易了。 “沉姣小姐,我内阴穴,你腋下七寸!”伊人暴喝一声。 眼前二女就要攻击到了,管家连忙护着自己的这两处弱点,谁料,二女竟然突然都改了方向! 她们默契的朝她的内阴穴攻去而去了! 管家脸色剧变,可他已经来不及阻止了,两女的攻击加在一起格外的大。 “噗。”管家如同坠落的风筝一般跌到地上,吐出大口猩红的鲜血,将地都染红了。 他已经被重伤,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伊人冷笑一声,一步一步朝他走过去:“你就是神秘男人的人吧,走,跟我回去见小姐!” 沉姣有些疑惑,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是打算进宫,抄近路时听到了乞丐们的大叫,然后就看到管家打算杀老乞丐,她下意识的救人。 听伊人这话的意思,好像是子衿叫她来抓管家的。 “我不是。”管家又吐出了一口鲜血,奄奄一息。 他的弱点实在太严重,一碰就垂死。 伊人冷笑:“自己回去和我家小姐解释吧。” 伊人的手朝管家抓去,管家已经没有躲开的力气,就在关键的时候,忽然一个不速之客杀出。 几个蒙着黑布的男人,忽然从暗处掠出,其中一个攻向伊人。 “伊人,小心!”沉姣脸色一变,只见她从腰间一拉,她腰间竟还别着另外一把弯刀! 只是不同的是,那把弯刀尾部有一条看似纤细却又不会断的铁索系着,沉姣甩着弯刀,朝攻击伊人的黑衣人而去。 那黑衣人连忙闪躲,趁此时机,沉姣一把抓向他的肩膀:“你们是谁!” 黑衣人回首,同时看清了那把弯刀,他眼里有迷惑之色闪过,头忽然刺痛了一下。 这把刀,为何如此熟悉却又想不起来。 在这瞬间,沉姣已经抓住了他的肩膀,把他往旁边一拉,这让黑衣人回神,不再去像那把弯刀,如泥鳅一般从沉姣手下溜走,声音压低:“与你无关。” “就与我有关了!”沉姣冷笑一声,手扣着弯刀,朝黑衣人攻去。 黑衣人皱眉,似乎不想和沉姣对上一般,他想离开,沉姣却又缠得死死的。 其他的几个黑衣人,有两个缠住了伊人,另一个则提起管家想走。 “站住!”伊人怒了,可她却顾暇不及,这两个黑衣人的武功虽然不高,却极其难缠,一时间她根本脱不开身。 只能眼睁睁看着管家被带走,几个呼吸间消失在她眼看。 伊人愤怒了,这是小姐交给她的任务!眼看只要找到管家,就能找到绮罗夫人的线索了。 “你们找死!”伊人长鞭挥舞,杀招尽出! 两个黑衣人脸色一变,这女人是疯了吗。 反正人已经救走了,他们不想多留,两个黑衣人想走,却被伊人追着,叫苦不迭。 原地只剩下沉姣与一个黑衣人了,她冰冷的看着黑衣人:“你究竟是谁?我是不是认识你。” 她能感觉到这个黑衣人武功不俗,好几次都可以伤她,但总是有意无意的让着她。 这让沉姣不禁沉思,自己是不是认识对方。 “我不伤女子。”黑衣人开口,似乎是在解释一般。 沉姣冷笑:“我可没有不伤男子的习惯。” 这时战斗,可不是玩闹,既然对方让着她,那她就拿下对方! 黑衣人皱眉,他实在很想脱身,可根本脱不开,若再这样纠缠下去,他说不定真会被沉姣拿下。 理智告诉他,他应该打败沉姣然后立刻撤离,可他却总是下不去手。 忽然,沉姣整个身子弓起,然后跃起,奋力朝黑衣人头顶砍去! 黑衣人连忙后退,他太关注沉姣的攻击,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沉姣只是左手握着弯刀,另一只手伸向了他的蒙面的布。 “撕拉。” 弯刀是躲开了,脸上的布却被扯了下来,作为代价,沉姣的左臂被刺穿。 虽然黑衣人最后收手,只是刺穿了衣裳,但是锋利的长剑还是摩擦到了沉姣的皮肤,火辣辣的疼。 不过,沉姣此刻顾不得疼,她看着黑衣人的脸愣住了,有泪水自她眼角滑落:“暮言,是你……” 黑衣人愣住了,他原本以为,用了自己原本的面目就不会有人认出他,可沉姣…… 她唤他暮言,暮言是谁? “真的是……噗。”沉姣双眸里是打转的泪水,她喜极而泣,正开口说了一句,忽然一把长剑自她背后刺进胸口,她不敢置信的低头,然后吐出一口鲜血。 滚烫的鲜血,喷洒到了黑衣人的脸上,烫得他有些难受,连忙将剑抽出,愤怒的看向沉姣身后的黑衣人,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那般愤怒。 那是隐藏在暗处的最后一个黑衣人,大抵是看他被缠住脱不了身,趁沉姣走神的时候一剑刺进她的后背! “你干什么!”他怒吼。 沉姣僵硬的转头,那黑衣人猛的将剑抽出,她整个人无力的往前一扑,却死死的握住弯刀,仿佛那是比她命还重要的东西。 “暮……言。” 黑衣人下意识的想接住她,却被另一个黑衣人抓住手臂,强行拖着他走并低声道:“大人,鬼弑的人已经要到了,我那一剑没有刺中心脏,她不会死,我们快走吧。” 黑衣人一僵。 沉姣模模糊糊中,只看到他越走越远的背影,一向沉稳的她像小女孩一般哭泣呓语,手伸起,又无力垂下:“别走,别……走。” 第496章:别继续查了 片刻后,黑煞带人来到了这里,他们看到躺倒在地的沉姣,胸口还在淌血,连忙道:“快,将沉姣小姐带回去找大夫!” “是!”一个人抱着沉姣连忙离开。 黑煞一脸沉重的看着地上的两处鲜血,一处是沉姣的,另外一处是管家的。 他的目光移到角落里的老乞丐身上:“又是你?” 那天,老乞丐将混沌之珠送给白子衿后,凤惊冥为了表达感谢,想要送一些谢礼和居住地方给他,可都被老乞丐拒绝了。 老乞丐在面对除白子衿之外的人,什么话都不说。 最后,他们也只能尊重老乞丐的选择,告诉他如果他后悔了,就让他去鬼王府。 老乞丐看了黑煞一眼,慢慢闭上眼睛,没有打算说话。 黑煞皱了皱眉:“你能不能将发生了什么事情告诉我?” 老乞丐没有说话,似乎睡着了一般。 黑煞又皱了皱眉头,这时,伊人回来了,她身上染了血,不过不是她自己的。 “伊人,你怎么了?受伤了吗?”黑煞一看到伊人,立刻紧张的走上去,担忧关怀的问候。 伊人摇头,有些不悦:“我没有受伤,但是被他们跑掉一个,还被毁尸了,什么都查不到。” 她刚才追出去,杀了一个黑衣人,但是没想到另外一个黑衣人竟然宁愿接下她一鞭,也要将化尸水倒下去。 后面又出现了一个人,将剩下的那黑衣人救走了。 这导致她人没抓到,尸体也没留下。 “你没受伤就好。”黑煞松了一口气。 伊人看了他一眼:“看不出来我不高兴吗?” 黑煞愣了愣,他看得出来啊,但是现在和高不高兴有什么关系。 见他发愣,伊人脸一黑,说好的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呢,这情商完全不匹配! 看看鬼王的情商多高! “沉姣小姐呢?”伊人不打算继续和黑煞说了,她左看右看都没有看到沉姣,有些不解。 她离开的时候还看到沉姣和黑衣人打得难舍难分,怎么现在人都没了。 黑煞脸色沉重:“她受了重伤,你快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伊人脸色发沉:“管家就是神秘男人留下白家的人,小姐查到了,但是他却跑了,我刚才和沉姣小姐重伤了他,却被半路杀出来的几个黑衣人给救走了。” 黑煞严肃起来,王爷和王妃追查神秘男人已经很久了,眼看刚找到一点线索,却又被跑了。 “算了,现在只有另想办法了,我先回去和小姐复命。”伊人道。 老乞丐听到神秘男人这几个字,眼角忽然跳了跳,他突然开口:“别继续查了。” 已经走出一半的伊人愣了愣,她失笑:“您知道我们在查什么吗?” 对于这个帮助过小姐的老乞丐,伊人还是很尊重的。 “别查了。”老乞丐没有说其他话,就只说这三个字,好像梦呓一般。 伊人一脸奇怪,摇摇头走了,这真是个一直都很奇怪的老乞丐呢。 由于沉姣重伤不在现场,伊人并不知道管家想杀老乞丐,她错过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黑煞深深的看了一眼老乞丐,对身后的属下道:“我们也走吧。” 在他们离开后,老乞丐才缓缓睁眼,他从怀里掏出一张请柬,呆呆失神。 岁月飞逝,曾经,他也这么捧着过一张请柬…… …… 一个小树林里,被沉姣称为暮言的黑衣人冷冷的站着。 在他身前,是单膝跪下的杀了沉姣的黑衣人。 “王爷说了,不许伤人,你是否将王爷的话当做耳旁风。”他声音极冷。 黑衣人一脸惭愧:“当然不是,只是属下见那女人一直缠着茗余大人您,怕被鬼弑发现。” 这男子,竟然是茗余! “下不为例!”茗余冷冷开口,取出一块黑色蒙脸布,重新将自己的脸蒙上。 从前,他随王爷行走在外,一直都是带着人皮面具的,现在凤惊冥十分谨慎防范,他只能用真面目过来。 下属道:“多谢茗余大人饶命,那大人,我们现在是回苍玄吗?” 人他们已经救了,留在天合也没其他事了。 茗余道:“你们先回去,我去将他杀了。” 那个他,指的就是老乞丐,他们此行的目的虽说只是救管家,但是若老乞丐没死,他们也是很麻烦的。 “可是您一个人,遇到危险怎么办。”下属急。 现在天合波涛汹涌,茗余大人怎么可以一个人留在天合! 茗余已经大步走出树林,他淡淡道:“现在没人能认出我,这是我最大的优势,不将他除了,王爷怎能心安。” 下属看着茗余消失,神色有些复杂:“大人,您真的只是为了杀他吗?” 而不是,因为担心沉姣吗? 要知道,那老乞丐死与不死,其实都没多大关系的。 下属摇了摇头,朝苍玄而去,他只需要原话和王爷回禀就好。 …… “跑了?”白子衿拧眉,“你可有认出,那群救走管家的人是谁?” 伊人一脸惭愧:“奴婢无能,没有认错。” 白子衿陷入沉思,那群黑衣人应该也是神秘男人的人,神秘男人竟然在帝都安插了这么多的人手,实在是可怕。 突然,白子衿问伊人:“伊人,你觉得我和白元锦长得像吗?” 对于自己是不是白元锦的亲生女儿,白子衿还是很在意的。 要是自己不是渣爹的亲生女儿,白子衿简直会开心到飞起。 “像啊。”伊人道,“虽然小姐您和绮罗夫人比较像,但是若是细看,五官还是和白元锦很相像的。” 白子衿不死心,又问阿落:“阿落,你觉得呢?” 阿落也点点头,是挺像的。 白子衿叹了一口气,无比失望:“我还以为不是呢,看来他真的只是单纯的渣和狠心而已。” 本来听到白元锦为了她娘不惜改姓,排除白元锦后面做的这些混账事,的确是旷世爱情了。 只不过,这爱情持续不到一年。 “小姐,我很好奇,为什么白元锦后面没有将姓改回来?”伊人问。 既然已经不爱绮罗夫人了,那就将姓改回来啊。 白子衿淡淡一笑:“改回来,怎么改回来?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白元锦当初以爱我娘理由,文人的笔在描写旷世爱情方面是无所不能的,所以当初虽然有人觉得白元锦有愧祖先,但大多数人还是无比羡慕祝福他和我娘,所以改姓这件事在短时间内就被人遗忘。” 大家更多关注的是爱情,而且后面白绮罗身死,加上她失踪,大家的注意力更被迁移,然后遗忘白府改姓的事。 “可是要改回来就不一样了。”白子衿嘲讽一笑。 “当初是他自己书写的动人爱情,难不成要粉碎?而且大家已经默认白府姓白,突然改回来,只会让遗忘这件事的人又重新想起来,是个聪明人都不会再改了。” 这就好比现在的人设,哪怕完全不是那个样子,也得装出来,否则塌了就糟糕了。 “那小姐,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白子衿揉了揉头:“我也不知道。” 管家里已经被救走,白府怕是没有神秘男人的人了,就算有,她这一打草惊蛇,也都会隐藏或者离开。 她这次打了草,却没抓到蛇,真是糟糕。 不仅如此,还让姣姣受伤了。 刚才白子衿已经去看过沉姣,虽然剑刺透胸口,但都避开了重要地方,她给沉姣服下了掺了她血做的药丸,很快就能醒过来并且好起来。 “对了,姣姣为何会出现在那里?还有管家动起手来?”白子衿皱眉,姣姣还不知道管家是神秘男人的人一事,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说起这件事,伊人也有些不解:“我也不知道,我追过去的时候就看到管家和沉姣小姐动手了,我听万宣商行的人说,沉姣小姐是要进宫。” 提起进宫,白子衿问:“宫里有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烈歌怎么样?” “鬼王说,宗师原本要罚烈歌公主五十大板,但是太后极力阻拦,说烈歌公主是被贼人绑架,现在烈歌公主被囚禁在宫内。”伊人回答。 白子衿神色复杂,她一直不清楚太后和烈歌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后似乎格外的袒护烈歌,可有时又逼迫烈歌,她只隐约知道,烈歌是太后的亲生女儿,当初太后似乎为了争宠做了什么事,导致烈歌一直跟着梅妃长大。 堂堂嫡公主,变成了最不受宠的公主,历尽艰辛,尝尽人间冷暖。 “有没有让凤惊冥去打点一下宫里?”白子衿问。 伊人道:“小姐放心,鬼王已经安排了人,而且就算没有鬼王,还有太后。” 太后虽然对其他人不怎么样,但对凤烈歌却是还不错,只不过太后一直不明白,她的母爱用错了方式。 至少,凤烈歌的衣食住行和安全不用担心。 白子衿点了点头,心思复杂。 夜晚,她拿出了之前老乞丐送她的珠子,细细研究着:“能堪比鲛珠,这到底是什么?” 第497章:卧槽,给我吐出来!吐出来! 老乞丐将这鲛珠赠与她,又让她回去,实在是让她想不通。 忽然,白子衿从空间药房里取出一瓶装着毒药的玻璃瓶,将珠子扔进去,原本还是普通的柱子立刻像在酒楼的时候一样,光芒大绽,不过片刻,竟然就像瓶子里的毒液给吸收了。 白子衿将恢复成本来形状的珠子给拿出来,思考着:“如果说这和鲛珠效果差不多,是不是代表鲛珠也可以这样用?” 外公让她出来找鲛珠,应该就是为了用鲛珠将凤惊冥腿上的毒吸走,只是她不懂如何催动这颗珠子。 凤惊冥的腿伤可不比这一瓶毒能直接吸,要是弄砸了,那可就完了。 “等等,我可以试试。”反正鲛珠在她手里,她试一试就行了。 鲛珠被取出,晶莹剔透的外表和混沌之珠放在一起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看就是个宝物。 白子衿又取出一瓶毒液,将鲛珠扔了进去,然后默默的看着。 一秒… 两秒… 一分钟… 五分钟! 鲛珠没有任何动弹,不会像老乞丐给他的珠子那般吸收毒气,平静得就像是一颗普通的珠子。 白子衿不死心,不是说用处差不多的吗? 她又拿出几瓶药水,挨个的扔,鲛珠却都像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反应,让她捉急。 “你怎么比不过一颗普通珠子?”白子衿恨铁不成钢,也不想试了,气愤的将鲛珠捞起来,却不小心手一滑,滑进最后一个玻璃瓶。 那玻璃瓶里装的并不是毒药,而是白子衿随手抱出的一瓶药水,一瓶营养液。 忽然,原本丝毫没有反应的鲛珠突然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营养液全部吸收干净,留下一个空玻璃瓶。 白子衿目瞪口呆:“卧槽?” 这两颗珠子竟然刚好相反,一个吸毒,一个吸药? 但这不是最关键的,关键的是―― “你特么给我吐出来!吐出来!”白子衿抱着鲛珠大声嚎叫,仿佛丢了几万两银子一般。 这瓶营养液能和毒药放在一起,肯定不是普通的,价值不菲!结果现在让珠子给吞了! 吞了! 毒她可以配,营养液却配不出来了啊,白子衿欲哭无泪,手狂甩着珠子,做着最后的挣扎:“你就那么饿吗?一点都不给我留。” 既然能吸收,也应该像电视剧里的宝贝一般能放啊,可为毛一点都不能! 半柱香后,不得不认命的白子衿一脸哀怨的坐在桌子前,今天,她终于知道了说明书的重要性。 “算了算了,眼不见为净。”白子衿将鲛珠丢进空间药房,免得堵心。 她将老乞丐送的珠子捧起来,总觉得还是这个有用一点。 把玩着混沌之珠,可白子衿看着那些空荡荡的玻璃球,还是越想越心塞。 这时,一抹白影从窗户里掠进来,跳到桌子上,疑惑的看着那些瓶子。 “叽叽?” 你干啥呢?咋好像丢了很多钱的感觉,你是不是真丢钱了? 白子衿面无表情的看着雪花:“又跑去哪里浪了?” 这一天天的,除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基本上见不到雪花的人影,不对,是貂影。 雪花有点心虚:“叽叽。” 那个,爷出去找母貂了,真的,你要相信爷。 白子衿面无表情的冷笑两声,一把提起雪花的后颈肉:“你怕是不知道,白子衿的宠物竟然人性化的会听书的事,已经传遍了帝都。” “叽叽!”雪花炸毛想跑。 完蛋了,被发现了! 被悲催的是,它被白子衿抓得紧紧的,根本逃无可逃,它只能噙着泪水,眼泪汪汪的看着白子衿,想要卖萌。 这是它在听书时发现的,女孩子都很喜欢它这种萌萌哒的宠物,它只要撒个娇,什么吃的都会送到它嘴边。 这也是它喜欢去听书的原因之一…… 不过这并不是导致它被白子衿发现的原因,它会被白子衿发现纯粹是自己作死,见别人听书都是嗑瓜子吃着花生喝着小酒,它也抱了一两银子去让小二上…… 这能不被白子衿发现吗! “呵呵。”白子衿皮笑肉不笑。 雪花绝望,事实证明,它的主子…和其他女孩子完全不一样! “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白子衿冷笑两声。 雪花怂得缩成一团,不敢接话。 愤怒中的女人最好不要惹,因为她这个时候是不讲道理的,而且它总觉得,它是在被当做出气筒…… “翅膀硬了是不是?还是不想活了?你知道有多少人想抓你这样的宠物吗?”白子衿不停的念叨,“你别以为你速度快,别人就抓不住你,他们只要往你吃的东西里加一点药,你就完犊子了……知道错了没有?!” 虽然是念叨,但白子衿的本意还是担心雪花,雪花虽然厉害,但是人心险恶,比起人来说,它还是太单纯的一些。 它去哪儿也不和她说,要是真的有一天被人抓走了,她都不知道怎么找它。 雪花两只耳朵耷拉着:“叽叽。” 爷知道了。 “自己面壁去。”白子衿道。 对于生性活泼的雪花来说,没有什么能比让它面壁更记得住的教训了。 雪花一脸委屈,就不能换个别的惩罚吗? 白子衿瞪了它一眼,雪花立刻挪到墙前,面壁思过…… “怎么了?”低笑声自身后传来,带着邪魅撩人。 白子衿立刻扬起浅浅的笑容,月牙弯弯,看向身后的男人,瘪嘴:“没事,就是雪花不听话。” 雪花瞪大眼睛:“!!!” 简直卧槽了好吗,你这变化能不能不要这么快? 前一秒还是让它面壁的女魔头,下一秒就变成小鸟依人了?简直辣眼睛好吗! “我早说过了,炖了多好。”凤惊冥淡淡的看了雪花一眼,薄唇冷勾。 雪花浑身的毛都竖起来了,比起白子衿,这个男人简直是魔王中的魔王! 看雪花一脸害怕的模样,白子衿忍俊不禁,揶揄:“好啊,它要是下次再不听话,我直接炖了它给你补身体。” 白子衿自然知道凤惊冥是开玩笑的,可单纯的雪花不这么认为,它立刻大叫。 “叽叽!!” 爷一定会听话的,一定会的!求别炖了它。 这一脸为了小命忍辱负重,举爪发誓的模样,惹得白子衿笑得不行:“好了,去药房里面壁思过吧。” 说着,她将雪花丢进了空间药房,然后笑吟吟的坐到床上。 夜早已深了,她不过是在等凤惊冥,二人脱去外衣上床。 白子衿靠在凤惊冥怀里,黑夜里她的星眸炯炯有神:“妖孽,你知道烈歌和太后间,是怎么回事吗?” 若是太后一直针对她和凤惊冥,必要的话,白子衿是会杀了太后的。 对于三番两次想要自己命的人,白子衿是绝不会手下留情,比如白元锦。 “想知道?”凤惊冥桃花眼低垂,凝视着怀着的女子,他的眼眸似乎将所有星辰都容纳了进来一般,望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白子衿点了点头:“嗯。” 她不希望到时候杀了太后,让烈歌和自己生出嫌隙。 “都是些后宫争宠的手段。”凤惊冥淡淡开口,邪魅声线里是对后宫不掩饰的厌恶之色。 “太后当初还是皇后,可惜多年无子,那时宣帝又倍宠梅妃,梅妃家世背景都可以和她媲美,而且刚好有孕,她自然害怕无比,而这时,一直怀不上龙嗣的她也终于有孕了。” 白子衿眨了眨眼,所以怀着的,就是烈歌吗? 那为何烈歌最后成了梅妃的女儿?还如此憎恶太后。 “皇子对皇家是重要无比的,太后一直期待自己能生下个皇子,立他为太子,她也就不用担惊受怕了,可让她没想到的是,烈歌是个女子,而梅妃却诞下男孩。” 白子衿点了点头,期待的一切都成空,而且梅妃还生下个男孩,以太后的性子,铁定会崩溃。 “可惜,梅妃的家族不安分,她哥哥想要造反。”凤惊冥淡淡的诉说着这些连史官可能都不知道的皇室秘辛,“所以,这个孩子注定活不了。” 白子衿呼吸一滞,她不敢置信的开口:“你的意思是,宣帝杀了那个皇子?” 凤惊冥脸上浮现出讽刺之色,他点了点头。 都说虎毒不食子,可在皇室,权利才是最重要的,儿子算什么! “梅妃家族起的心思是杀了宣帝,让梅妃带着皇子登基,他们则做摄政皇,可惜都被扼杀在摇篮里。” 白子衿皱眉:“可这与烈歌有何关系?” 按道理来说,这只是帝王心计和有野心的臣子之间的恩怨。 凤惊冥凝视着白子衿,桃花眼里一片温柔,他轻叹一声,替她将碎发拨到耳后:“皇室的黑暗,可不远远是这些,一个已经想废了梅妃家族的宣帝,和一个想得宠的皇后,你觉得会发生什么事?” 白子衿星眸睁大:“难道说……” 宣帝虽然杀了梅妃的儿子,却没正当理由将梅妃的家族废掉,不仅如此还要补偿丧子之痛的梅妃。 试问能将一个高官贵族扳倒的最后方法就是什么?谋害皇嗣啊! 第498章:妖妃白子衿 “和你想的一样。”凤惊冥邪魅俊容上是淡淡讥讽之色,桃花眼里慵懒得平淡,他薄唇掀开。 “太后和梅妃同一晚生产,宣帝和太后许诺,说只要烈歌先受点苦,待她日后产下皇子便是太子,太后咬牙答应,二人偷梁换柱,将梅妃已死的儿子和烈歌调换,充做太后生下的。 本是想先将凤烈歌扔进枯井里,扳倒梅妃家族后再以梅妃因生不出龙子失心疯,无德扶养龙嗣为由,将凤烈歌认领回来,可谁曾想宫人被另一个妃子收买,直接将烈歌扔进了池塘里。” 白子衿呼吸急促起来,她完全没想到,太后竟然会答应这么狠心和荒唐的事。 而宣帝,才是最恶毒的那个。 “梅妃并不知道自己生的是儿子,以为烈歌是她的女儿,醒来后不顾刚生产的身子跳进池塘里将烈歌救了起来,也落下了一身病根。” 这简直是谁也没想到的神转折,哪怕梅妃救人这是一个误会,可比起太后的狠心来说,就足以让凤烈歌恨太后了。 “完美的计划被破坏,还有许多宫妃都目睹此事,为了不暴露,烈歌就成了梅妃的女儿,随梅妃一起被打入冷宫。” 梅妃也算是因祸得福,在查出她哥哥谋反后,她本该被赐死,可却因这件事让宣帝生出了一些怜惜,又想起昔日旧情,便免去了她一死。 “太后呢?”白子衿皱眉,“她不应该想方设法将烈歌认回去吗?为何烈歌还跟着梅妃生活了那么多年。” 凤惊冥道:“烈歌虽被救了起来,却因太小,太医断定活不下来,太后便没了将她认领回来的心思。” 本就做了亏心事,不敢面对凤烈歌,又被说活不下来,太后索性假装没有生过这个女儿,一心想要诞下龙子。 可梅妃不知道真相啊,哪怕她再柔弱,眼前的困境再可怕,但为母则刚! 所有人都对她落井下石,曾经的宫人践踏她,她都忍下来了,日复一日的照顾着孱弱的凤烈歌,奇迹让凤烈歌活了下来。 不仅如此,为了让凤烈歌不那么虚弱,梅妃撑着自己带病的身子,教凤烈歌习武,母女二人就这么在冷宫相依为命。 这件事,不屑关注冷宫的太后并不知道,直到凤烈歌十二岁那年梅妃病重,她去求宣帝。 “所以,那是宣帝第一次知道烈歌还活着吗?”白子衿心揪了起来。 当真是世上渣爹千千万,权贵之人占一半啊。 凤惊冥点头:“没错,他当时很震惊,太后也被惊动了,十二年来,可能是因为亏心事做太多,太后再为有孕,重新得知自己的女儿还活着,可想而知了。” “这也就成了烈歌生活的变故吧。”白子衿拧眉。 接下来的事情可想而知,一直没有孩子,又傲慢狠毒的太后得知自己的女儿还活着,她不会去考虑其他,第一件事就是想将凤烈歌夺回来! 对于自己这个命运坎坷的侄女,凤惊冥神色平淡,他经历得不比凤烈歌少,提不起多少同情:“当天晚上,太后就冲到了冷宫,将当年的真相告诉梅妃,嘲讽她为杀子仇人养了十二年女儿,得知真相的梅妃被气得当场吐血,再也救不回来,只是太后不知道,那天晚上她说的话,烈歌全部听到了。” 后来梅妃死了,得知真相的凤烈歌深深憎恶太后和宣帝,太后却以为是梅妃告诉了凤烈歌,让凤烈歌更加厌恶,就算被认领到太后名下,却一直固执得不肯叫太后一声母妃,还将梅妃的遗物视若珍宝。 这些都让太后暴怒,可却又因对不起凤烈歌,她不知该如何做,只能一边试图让凤烈歌受尽冷落和宫人欺凌后,知道自己这个母妃的重要回来当她的女儿,一边憎恶梅妃。 可惜,凤烈歌一身傲骨,从不曾低过头。 白子衿摇头,生不出龙子,唯一的女儿又厌恶她至极,这大概就是对太后的报应吧。 而宣帝,则因为太愧疚凤烈歌,干脆避之不见,凤烈歌也不去找他,久而久之,凤烈歌便被认为是不受宠的公主,人人可欺。 “最可怜的还是梅妃。”白子衿轻叹了一口气,“一个无错的女子,被家族所累,儿子却被爱慕的皇上亲手所杀,还被太后百般折辱。” 但烈歌也没辜负她的养恩,多年来宁愿受苦,也只认梅妃这一个母妃,用行动回报着真情。 世上的母女感情,不过如此。 “所以,你也不必担心烈歌,太后会保她。”凤惊冥凝视着怀里的女子,薄唇轻扬,满是温柔。 他的媳妇,遭遇何尝不比烈歌惨,日后,他会总余生所有的温柔待她。 白子衿点了点头,小脸上却是无奈之色,大概世上许多事,都像烈歌和梅妃这般无奈,却又真情不悔吧。 白子衿很认真的看着凤惊冥:“所以啊,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待在帝都了,找个地方隐居吧。” 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山,若白子衿是普通人,她会选择隐于市,可她与凤惊冥都不是,一眼就会被人认出来。 这就是太出名的忧桑啊…… 所以,还是找个小山庄隐居吧,白子衿想着。 “好。”凤惊冥温柔的应下,只要和她一起,何处都好。 白子衿满脸欢喜,窝在他怀里偷笑:“凤惊冥,你说我像不像祸国殃民的妖妃啊?” 堂堂的鬼王殿下,手握让多少人害怕的滔天权势,就要被她拐到穷乡僻壤去隐居,想想就刺激。 白子衿并不知道,若是她不出现,凤惊冥的确会称帝。 “像。”凤惊冥低笑一声,桃花眼噙着满满的宠溺,让人一眼望进去就会醉在里面。 白子衿摩拳擦掌,一想她就会忍不住笑出来。 “睡吧。”低磁悦耳的声线从凤惊冥薄唇里溢出,像是带着催眠功效一般,让白子衿生出倦意。 夜很漫长,却格外的暖。 不知过了多久,凤惊冥忽然睁眼,凝视了一眼怀里酣睡的人儿,替她掖了掖被子,然后点了她的穴位。 他坐起,黑袍披上,将她挡在后面,薄唇掀起:“出来吧。” 白阎从暗处出来,他单膝跪在地上,头也垂着,凝视着地板。 “什么事?”凤惊冥问,若非知道白阎稳重,被打扰的他绝对会很不悦。 白阎道:“王爷,七皇子召集了许多人手,恐怕是打算在近日……逼宫夺位。” 凤惊冥俊容平淡,似乎是早已经料到了这件事一般。 “还有其他的吗?” 现在昏庸王爷最想做的,是陪他祸国殃民的媳妇睡觉。 白阎知道自己出现的不是时候,但该禀告的还是要禀告:“属下发现,秦王也参与在其中,不仅如此,秦泽似乎也支持了七皇子,就是不清楚秦相知不知道这件事。” 秦泽支持七皇子并不难预料,毕竟他那么疼爱秦瑶这个妹妹,而且当初他也不像秦广一样强烈反对秦瑶和凤子宣。 只是…… 凤惊冥皱眉:“老四?” “是,不过秦王好像并不是为了夺权。”白阎道,“他的目的暂时还不清楚,应该只有七皇子知道。” 秦王在是四皇子的时候就风流不羁,到处惹下风流债,整日留恋花丛中,是当时最受朝臣们上奏的人物之一…… 后来宣帝驾崩,他也没有要参与夺位的意思,反而痛改前非娶妃了,而且他除了和一些公子哥交好、有一些自保的势力之外,完全没有任何暗中培养的势力。 本来是没什么要防范的,就连他回来帝都也是因为太皇太后的葬礼,现在看来他也并不是没有所图。 只是图什么,就不清楚了。 “本王知道了。”凤惊冥桃花眸里闪烁光芒,淡淡点头。 白阎道:“那属下先告退了。” 凤惊冥点了点头,下一刻,白阎消失在黑暗里。 而凤惊冥,则又躺回床上,抱着自己的媳妇儿睡觉! 当初他扶顺帝上位,一是因为看得顺眼,二是因为当时他已经动摇。 皇位向来有德者居之,他不可能一直保护着顺帝,如果顺帝没法坐稳这个位置,就只能让位。 皇室,向来就是这么残酷。 第二日起床时,凤惊冥如平时一般已经离开,白子衿赖了一会儿床,把雪花从空间药房里拎出来,走向了将军府。 皇宫她暂时不能去,只能先去看看沉姣。 “二小姐。”将军府管家对她行礼问好。 白子衿点点头:“姣姣醒过来了没有?” “已经醒过来了,但是郡主不愿意说话。”管家皱眉,自从郡主醒过来后,就一直望着自己的弯刀发呆,问什么也不愿意说。 白子衿拧眉,不愿意说话? 她踏步进去,刚好看到沉姣披着披风走出房门,脸上有些许的呆滞和迷茫。 “姣姣。”白子衿迎上去,责怪,“你刚醒,怎么能随便走动?万一又把伤口扯开怎么办?” 她的血效果的确无双,只一日沉姣的伤口就开始愈合了。 沉姣看着白子衿,喃喃道:“子衿,我看到他了。” 第499章:沉姣的爱慕者 “他?”白子衿愣了愣,“你说的是谁?” 管家在旁边道:“郡主,这是白二小姐啊。” 听到管家的话,沉姣慢慢回神,看着眼前的白子衿,环视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想起暮言已死,而且是死在她眼前,她亲手埋了他的尸体,根本没有复活的可能。 若他真的是暮言,又怎会对自己出手…… 可能,只是相像罢了…… 她压下心里的苦涩,牵强笑道:“我说白府的管家。” 白子衿点点头,但她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她狐疑的看了一眼沉姣,却见沉姣经脸色如常。 难道真的是她想多了? “子衿,白府的管家是怎么回事?”沉姣问起这件事。 白子衿让她先回房,免得被风寒袭体,二人坐在房间,她开口解释。 “你还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有一个神秘男人偷走我娘的遗体吗?据我所查,管家就是那个神秘男人安插在白府的人,不过我查到的时候,他已经先一步逃跑了。” 沉姣恍然大悟,难道管家突然会了武功,还被伊人追杀。 只是,管家为何要杀那个老乞丐? 沉姣还来不及细想,就被白子衿的询问打断:“姣姣,你可知道救走管家的是什么人?” 沉姣也和那被黑衣人交过手,不知道是否能认出他们的身份或者招式等等。 黑衣人…… 沉姣眼前下意识就浮现出暮言的脸,她胸口一窒,压下那股难受感觉,让自己冷静的开口分析:“我没看到他们的真面目,但他们的招式,天合很少见,是外来者。” 沉姣和伊人不一样,伊人是杀手,性格又大大咧咧,而沉姣则钻研武道,也比较细心,观察得多。 “外来者。”白子衿皱眉,“能不能知道是哪国的人?” 白子衿很早前就和凤惊冥分析过,神秘男人可能不是天合的人,因为天合没有哪一个人能在凤惊冥眼皮子底下做出这么多事,而不被发现。 “看不出来。”沉姣摇摇头。 白子衿有一点失望,却也只有一点,毕竟如果能凭招式就能看出是哪国的人,那各国的暗卫都白混了…… 白子衿又准备询问沉姣怎么会和管家打起来,毕竟沉姣那时还不知道管家的身份,怎么会大打出手。 “扣扣。” 敲门声却想起,打断白子衿的思绪。 “郡主,七皇子来访。” 白子衿挑眉,凤子宣? 她知道凤子宣不简单,而且经过秦瑶一死的刺激,凤子宣很有可能要…… 而他现在来找沉姣,也印证了白子衿的那个想法。 沉姣沉吟一声:“请七皇子到大堂,我稍后就过去。” “子衿,你与我一起过去?”沉姣看向白子衿。 白子衿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我能猜到他是来干什么的,我也支持他,但我现在代表着神医门,不方便见他。” 她说过,她要幕后凶手的命! 沉姣想了想也是,白子衿现在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神医门,哪怕她不是那么想的,大家也都会那么认为。 神医门的确不适合掺和到这件事里来。 “好,那我先去了。” “你小心点,把这个拿上。”白子衿又给了她几粒药丸。 沉姣离开后,白子衿也起身。 管家道:“二小姐,您不等郡主回来吗?” “我私塾还有一点事,等会儿姣姣回来你和她说声就好。”白子衿道。 她这个院长已经许久未去私塾了,一直由别人打理,这甩手掌柜当得,实在有些很不厚道。 管家要送白子衿出去,白子衿却说不用,让他去找沉姣。 本打算从大门走,可白子衿余光忽然瞥到了后院的红梅开了,虽然现在没下雪,但艳红夺目的红梅缀在枝头,很是漂亮。 “我们从后门走吧。”白子衿打算欣赏欣赏红梅。 有些开得美丽,有些含苞待放,走在其中十分美丽。 穿过梅花小路,再走一会儿就到达后门了。 刚到后门,白子衿就听到一道声音,让她停下了脚步。 “你打听我们郡主干什么,有什么用心?”下人的声音带着警惕。 随后,就有一道男子的声音响起:“你别紧张,我们少爷一直爱慕着郡主,听闻郡主受伤了,特意让我来问问情况。” 白子衿挑眉,爱慕? 她继续听着。 “真的?你们家少爷是谁?”下人虽然放松了警惕,却还是有些半信半疑。 他怎么从没听过帝都有谁爱慕着他们家郡主? 不是下人不相信沉姣的魅力,而是沉姣已经十八,是个剩女的事是实打实的,大部分人都不会上门求亲。 也不是说全部,曾经还是有人来过将军府的,只是沉姣一门心思都在经商上面,没有成亲的打算。 “李少爷。”那男子答道。 呦呵! 白子衿乐了,要是其他人他还不知道,可这李少爷她认识啊!李大夫的一个亲戚,今天刚订亲,所以她才要去私塾处理事情。 一个今天定亲的人派人来和沉姣表明爱意? 完全是不可能的!这个打听沉姣伤势的人绝对别有用心。 “是李太医家的公子吗?” “是。” “你回去告诉你们家少爷,我们郡主之前不是已经拒绝过他了,让他别再来了,至于伤势,不必他……二小姐。” 白子衿放轻脚步走到门口,正在和男子解释的下人看到她立刻点头行礼。 白子衿对下人一笑,目光落到了自称李少爷下人的男子身上,男人长相十分的俊美,内敛的那种帅,而且一身衣裳一看就不俗,怎么可能是个下人。 她打量男子的同时,对方也在打量她。 “二小姐,这是郡主的一个追求者的下人。”下人解释。 白子衿勾唇:“你是李少爷的下人?” 男子点了点头。 “这么巧啊,我得知李少爷今天刚订亲呢。”白子衿似笑非笑。 下人诧异的瞪大了眼睛,订亲了还来招惹他们家郡主? 不,不对! “白小姐消息真灵通。”男子微微一笑,也不否认自己的身份是假的。 下人:“你你你,你骗我。” “不好意思,我只是外地的一个行商,的确心仪郡主,今日来帝都听闻郡主手上,但怕郡主可能记不得我了,又怕你以为我是坏人。”男子微笑解释。 这个理由,貌似说得过去,毕竟沉姣认识的商人那么多,想娶她的也不是没有。 不过大部分,都是看中沉姣的万宣商行。 白子衿挑眉:“那我告诉你,她已经没事了,你可以打道回府了。” 男子暗暗皱眉,这摆明了就是敷衍,可他也不能说什么。 “好,在下改日来拜访。”男子微笑,对白子衿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伊人低声道:“小姐,要不要我跟踪他?他很有可能是当日的黑衣人之一。” 平白无故多出个行商,来和下人打探沉姣的伤势,实在是很可议。 “好,你跟上去。”白子衿点了点头,“小小就在前面的路口等我,你不用担心。” 伊人点了点头,跟上男子。 白子衿则朝私塾走去,路口处,祁小小正抱着几根糖葫芦在吃,像极了小孩子。 “师姐,你出来了啊,喏,给你一根。”祁小小递出一根糖葫芦。 白子衿接过,咬了起来,含糊不清的道:“不错,走吧,去私塾。” 见她喜欢,祁小小十分欢喜,糖葫芦明明就是所有人都喜欢的,令羽就是个异类! 到了私塾,学子们都在上课,除了夫子的声音,十分的安静。 祁小小很好奇的到处看:“师姐,这里真不错。” 白子衿乐了:“你不觉得我像个异类吗?” 帝都的人现在觉得她是个异类,哪儿有女子当院长的,还办这种私塾,很多人都在等着她第一批学子出来后看她的笑话。 不仅如此,现在很多人,都拿她当反面教材,教育女子。 “异类?为什么要这么觉得?”祁小小很是不解,“我觉得这样很好啊,女子又怎么了,不是每个女子都该在家里做女红相夫教子的。” 不是每个女子都柔情在怀,也有胸有大志,有大抱负的! 白子衿很高兴,难得碰到和她三观一样的人,这个小师妹要真的是她的师妹就好了。 白子衿和几个夫子交代了一些事,比如钱财方面等等。 “院长!” 刚好下课,许多学子都围到白子衿身边,叽叽喳喳的。 “您什么时候回来上课啊?” 虽然现在的夫子教的也不错,可她们这群女子,总觉得白子衿更好,听得也能更认真。 这大概就是偶像的力量吧。 白子衿揶揄道:“等你们学完的时候。” “院长,您怎么能这么对我们。” “就是,就凭您这句话,我们绝对不会放过师弟师妹他们的。” 白子衿忍俊不禁,院长亲自为下一届招仇恨的骚操作可还行? 一群正打算明年报考私塾的人忽然觉得背后一凉,仿佛被什么盯上了一般。 “好了,你们好好学习,我有空车回来上课的。” 祁小小在旁边看着这群人,继续嚼着自己的糖葫芦。 第500章:罪女沉姣 “沉姣见过七皇子。”沉姣看着大堂里坐着的男子,正要行礼,却被凤子宣阻止。 “郡主不用多礼。” 沉姣被婢女搀扶着,坐到旁边的位置上。 一向内敛温和的凤子宣,如今换上了一身黑衣,也不苟言笑了,就仿佛另外一个凤惊冥一般。 因为太久没休息,眼眶深陷下去,眼底还有血丝,以及一股让人害怕的冷意。 沉姣道:“不知七皇子来访有何事?” “沉家世代忠烈,我不需要你站在我这边,只需要你中立。”凤子宣开口,竟然直接开门见山。 他话里的意思,有太多的信息量,若是其他人听到,就会知道天合真的要变天了! 沉姣沉默了,良久她开口:“好。” “郡主安心养伤,我先走了。”凤子宣点点头。 沉姣看着凤子宣的背影,忽然开口:“瑶瑶的葬礼在五天后,你尽快吧。” 凤子宣的身子一晃,他沉重的声音响起:“我会!” 他要拿下这天下,去娶他最爱的女子,立她为后! 凤子宣离开后,沉姣坐在椅子上沉默良久。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开口:“开祠堂。” 刚赶过来的管家一脸震惊:“郡主,您要干什么?” 沉姣没说话,只是朝祠堂走去,管家连忙询问了大堂的下人,想知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下人将事情说出来,管家一脸着急:“你们怎么不拦着郡主?” 下人一脸懵逼,他们怎么拦郡主,管家来不及发火,连忙追上沉姣。 沉姣走到祠堂,她脱去温暖的大氅,面对那一列列的灵牌,“砰的”一声,跪在冰冷的地上,头低垂着。 “罪女沉姣,因私情帮助七皇子谋反,自知犯了大错,有辱沉家忠烈门楣,在此自罚。” 沉家世代习武,规矩也是极其森严,哪怕现在只剩沉姣一人,她也很严律己身。 与宣帝不一样,宣帝是自己传位顺帝,当时沉姣什么都没做不算什么,可现在凤子宣是要谋反。 以沉家的规矩,她应该站出来支持顺帝,但她却因为秦瑶中立,中立其实就相当于支持凤子宣,这是大错。 管家赶到的时候,沉姣已经跪在地上,跪得笔直,就仿佛是一个犯错的士兵在受罚一般。 “郡主!”管家大急,“您刚受了伤,大夫交代过不能受寒的,这错什么时候认都不迟,您赶紧起来。” 沉姣没动:“我犯了错。” 管家心疼得不行:“郡主!您怎么就是不听呢,等您身体好了再来认错,将军和夫人也不会怪你的。” “沉家家规,大逆不道者,当自刎见沉家列祖列宗。”沉姣缓缓开口。 其实,她该当自刎的,可她还有事没做,那日一见,虽然明知暮言不在了,可她心里总有几分期待。 她,还想再见他一面,哪怕他不是他…… 管家脸色一变:“郡主,您可别想不开!您怎么大逆不道了,就算您出手,也敌不过大势啊!这家规都是人定的,不是不能改的,如果将军和夫人在,肯定也会和你一样决定的。” 沉姣摇摇头:“别劝了,我该罚。” 管家又急又心疼,群主这个性子,他根本劝不了。 管家想去找白子衿。 “别去找子衿,这是我的命令。” 管家无奈,只能找几个人站在门边挡风,再将门稍微拉上,让风少吹一点进来。 管家叹了一口气,只能无奈离去。 情况特殊者可酌情处理,可最轻也得跪在祠堂三天三夜! 夜色入暮,管家端来饭菜:“郡主,您先吃点吧!” 沉姣脸色已经有些发白,因为身上的伤,她其实已经有些跪不住了,可她努力让自己跪得笔直。 “您是知道沉家家规的,拿走吧。”她的声音已经染上了鼻音,那是因为受了寒导致的。 管家当然知道,沉家家规,三天三夜还不得吃喝! 可若是平时也就算了,还能撑过去,可现在不一样啊! “郡主,您听老奴说……” “拿走。” 管家苦口婆心的劝,可都是无果,最后他只能放弃,退一步求其次。 “郡主,饭可以不吃,但你得先把药喝了吧?” 沉姣闻言,抿了抿唇,端起碗将黑乎乎的药给喝了下去。 管家送了一口气,他让大夫在里面加了姜,好歹可以先暖暖身子。 喝了药,沉姣开口:“你们都下去休息吧,不必管我。” 下人们看向管家,管家无奈的挥挥手。 “都下去吧。” 下人们都散了,沉姣道:“您也下去吧。” 管家本来想陪沉姣的,可一想他明日还有许多事要去安排。 “好,老奴就先下去了。”管家无奈。 整个后院,独留下沉姣一人,和一盏发着朦胧光芒的灯。 沉姣跪得笔直,她并不知道,在她背后的院墙之上,有一个人正复杂的看着她的背影。 只不过是没有出手,一定要如此自罚吗?就算她站在顺帝这边,七皇子夺位也不会失败。 正想着,沉姣身子忽然一歪,让他呼吸一紧。 沉姣手撑到地上,勉强跪直,脸上是疲倦和虚弱之色,受了寒让她原本就带伤的身子根本撑不住:“咳,咳咳。” 这一咳,竟然有血丝咳出,沉姣苦笑一声,只能怪这伤受得太不是时候了。 她抬手擦去嘴角的血丝,血在纯白的袖子上留下显眼的印记,一阵寒风吹来,让她又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 安静的夜色里,除了沙沙的叶子声和风呼啸声,只有她咳嗽的声音。 院墙上的人眉头已经皱得紧紧的了,可他自己并没有发现,死死盯着沉姣染血的袖子,心里涌上一针怒火。 她的伤既然那么重,还在犟个什么?规矩有那般重要吗? 半个时辰内,沉姣无数次身子晃动,但她都撑着,直到力气慢慢散去,最后一次她终于撑不起来了。 在她整个身子要倒在地上的刹那,院墙上的男子化作一道黑影掠进祠堂,一把抱住了她。 “你,你是?”沉姣看着眼前的黑衣人,那么的熟悉,她呓语,“暮言?” “我不是。”茗余下意识的否认,甚至他心里十分抗拒暮言这两个字。 不过比起抗拒这两个字,茗余此刻愤怒居多,眼前沉姣的脸色已经白到可怕,双唇没有一点血色,身子也冷到骇人! 她是打算直接跪死在这里吗! “你是谁?”听到不是,沉姣想推开茗余,却没有力气这么做,只能冷怒的开口。 但即便是愤怒,她的声音也是很虚弱的。 茗余一愣,他下意识的冲进来,现在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身份。 他是谁?告诉她自己是茗余吗?显然不能。 可其他的,他好像没什么身份。 沉默一会儿,茗余答非所问:“暮言是谁?” “私闯将军府,你的目的不是问这个吧?”沉姣冷笑一声。 茗余又沉默了,他该怎么说? “我只是路过。” “……” 这大概是世界上最蹩脚的借口了。 沉姣不想和他多言:“看在你帮我的份上,我并不计较你私闯将军府的事,现在,放开我!离开将军府!” 说着,沉姣强行撑着自己坐起来,离开茗余的怀抱。 茗余皱眉:“我离开可以,但你别继续跪了。” “你我不相识,你的好意我领了,但我必须跪。”沉姣淡淡道。 她相信这个男子没有恶意,否则刚才已经杀了她。 至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将军府,沉姣的确不认识这个人,她想,可能真的只是路过吧。 “你有伤在身,再跪下去,你会死的。”茗余见她不听劝,很是不悦。 沉姣笑了笑:“现在的黑衣人,都这么热心肠的吗?” 茗余一噎,沉姣明显不会听他劝,可他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这么跪下去。 忽然,茗余想起了一件事,他盯着沉姣:“你想见暮言吗?” 暮言二字一出,沉姣明显呼吸都乱了几分。 “你到底是谁?!”沉姣死死盯着他,似乎想透过面具,将他的真面目看穿一般。 茗余没说明自己的身份,只是道:“要见暮言,你得先活着。” 闻言,沉姣忽然冷笑一声:“救走了白府管家,你们竟然还敢待在帝都?!” 就连白子衿她们都不知道暮言的存在,除了她自己,只有那天和她打斗过的人听过这个名字! 眼前的人虽然带着面具,沉姣却很确定是那天的人。 茗余眼底闪烁光芒,他没想到沉姣居然这么快就识破了他的身份。 “来……”沉姣刚开口,手刚握上腰间的弯刀,茗余忽然出手,一个手刀砍上她的脖子。 沉姣瞪大眼睛,然后整个人软软的倒下。 茗余接住她:“这是你逼我的。” 说完,茗余看了看四周,他曾经在将军府住过,十分清楚这里的格局,抱着沉姣就朝沉姣的房间走去。 一路上碰到下人,他都很快的躲过,完美的走到沉姣的房间,将沉姣放到床上。 想了想,茗余又倒了一杯水喂茗余喝下,再扶她躺下。 第501章:禽兽啊! “管家!郡主不见了!” 一道尖叫声,划破将军府上方的长空。 管家闻声而来,祠堂里空落落的,已经没有了沉姣的身影。 管家了解沉姣,她不可能离开,一定是被人掳走了。 “快,报官!”管家脸色一变。 几个下人急匆匆的要去报官,就在此时,一个婢女跑过来,大叫着。 “等一下,管家等一下,郡主,郡主她,她。” “郡主怎么了,你倒是说啊。”管家急。 婢女的一口气终于喘了过来:“郡主在房间里!” 闻言,管家叫住去报官的下人,连忙朝沉姣的房间走去,到了门外,管家对几个婢女道:“你们几个,进去看看小姐有没有在里面。” “是。”几个婢女进去后,看到沉姣躺在床上,一个个别提有多震惊了。 郡主居然在这里..... “管家,郡主真的在里面。” 管家一脸惊讶,难带郡主最后想开了? 可这不像郡主的性格啊。 外面聚集了太多下人,将沉姣吵醒,她迷糊的睁眼,看到几个婢女围着自己:“你们怎么都...” 话说道一半,沉姣忽然停住了,她环视了一眼自己的房间,脑海里回忆起昨晚的事。 那个黑衣人将自己打晕,然后放回了房间? 沉姣心里生出一股没来由的怒火,她起身:“让开。” 几个下人很少见到沉姣发火,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她们连忙让开,沉姣穿上衣裳走到外面。 管家看到沉姣没事松了一口气,他问道:“郡主,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沉姣脸色一沉,难道要她将被一个陌生男子打晕,然后抱会房间的事说出来? 这肯定是不行的。 “昨晚有人潜入将军府,加强警惕。”沉姣只这么说。 然后,沉姣就朝祠堂走去,她不确定那个黑衣人是否还会出现,但她沉家家规不可破! 管家皱了皱眉,虽然郡主没有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总觉得发生了一些不得了的事。 “晚上加强巡逻,再去和蓝府尹借几个官兵来。”管家沉重一声。 “是。” 将军府外,茗余看着将军府多了一排官兵巡逻,他皱了皱眉头。 她还是不顾自己身子要认错?还想抓他?难道真要他将她打晕劫走? 茗余沉思着,忽然旁边小贩的声音响起。 “喂,你买不买东西,不买就别挡着我的位置。” 茗余看了一眼一脸不悦的小贩,丢过去一锭银子,从摊子上随手那了几个东西,径直走开,留下一脸高兴的小贩。 过了不一会儿,一道软糯的声音响起:“老板,给我两串糖葫芦。” 小贩沉迷于捡到钱的喜悦中,加上祁小小比较矮小,他并没有注意到摊子前的祁小小。 祁小小不悦的看了一眼摊贩,然后睨了一眼旁边的高大男子。 令羽身子一僵,默默的走过来,扬高声音:“老板,两串糖葫芦!你是捡到钱了吗,生意都不做了。” “哎呦,两位,对不住。”老板反应过来,连忙取下两串糖葫芦给他们,喜滋滋的解释,“还真给您说对了,刚才有个人站在我这儿一直看着将军府,挡着我做生意,我本来是想让他挪挪位置,谁知道竟然是个有钱的主,丢了一锭银子给我,这是找二位的钱,二位还有点什么不?” 令羽接过钱,弯腰将两根糖葫芦递给祁小小。 祁小小只接过一根,然后狐疑的看向小贩:“你刚才说什么,有一个奇怪男人一直看着将军府?” 那天白子衿碰到茗余的事,伊人有和祁小小说,祁小小留意了一下。 “是啊,长得还很俊美,和你哥哥差不多。”小贩赞扬着令羽的容貌。 令羽勾唇一笑:“是吗?” 最近被凤惊冥颜值碾压,他好久没听人夸奖他的外貌了,真是舒服。 事实证明,羽公子是一个很在乎外貌的庸俗之人…… “你说什么?”祁小小却眯起了眼睛,盯着小贩。 小贩愣了愣,重复自己刚才的话:“我说那个男子很俊美啊。” “下一句。” “和你哥哥一样帅气啊。” 小贩很懵,这小女孩怎么了,夸她哥哥帅气还不乐意了? 小贩以为她是在闹小孩子脾气,笑着补上一句。 “你也很漂亮,不愧是兄妹。” “他是我夫君!”祁小小沉着小脸,冷冷的看着小贩,然后恶狠狠的咬了一口糖葫芦,扬长而去。 这下小贩是彻底呆住了,夫君? 小贩看了看祁小小,又看了看令羽,他喃喃道:“禽兽啊。” 令羽脸色一黑,什么禽兽,有他这么帅的禽兽吗。 “老板,小孩子喜欢开玩笑,你别介意。”令羽道。 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清楚啊! 小贩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和她什么关系?” 见他还这么怀疑自己,令羽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淡淡道:“友人之妹,帮忙照顾。” “原来是这样。” 说完,令羽转身想追上祁小小,一转身却发现祁小小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他一点都没发觉。 令羽被吓了一大跳:“你不是走了吗?” “弯腰。”祁小小面无表情的看着令羽,开口命令。 令羽狐疑的看着她,却还是慢慢弯腰:“让我弯……你……” 令羽刚弯下腰,祁小小直接踮脚,在他唇上亲了一口,令羽整个人都僵住了,他唇上尽是一股糖葫芦的酸甜味道。 已经相信了令羽的小贩瞪大眼睛,这,这是兄妹? “看到了吗?他,我夫君。”祁小小冷冷的看着小贩,拽着浑身僵硬的令羽转身就走。 小贩目送他们远去,喃喃道:“禽兽啊。” 祁小小咬着糖葫芦,眼眸垂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她身后的令羽,身子还是僵硬的,他他他,他被非礼了! 忽然,前面的祁小小停下了脚步,失神的令羽险些撞上去。 “怎么了?”令羽及时停下脚步。 祁小小看着他:“张嘴。” 令羽微微皱眉,目光落到那只剩一个的糖葫芦上:“我不喜欢吃糖葫芦。” “吃吃你就喜欢了。”祁小小倔强的让他张嘴。 令羽无奈只能张嘴,谁让他对不起人家呢。 酸甜的糖葫芦进嘴,令羽还是感觉不到喜欢,他嚼了几口吞下去:“现在可以了吧?” “可以。”祁小小又扬起笑脸,格外单纯。 “你不是说带我出来玩吗,去哪里玩?” 本来,祁小小应该跟在白子衿身边的,但令羽说带她出来玩。 祁小小想,她把武功只比自己低一点的丫鬟留在了纱雅院,应该也差不多吧,义兄不会说什么的吧。 反正,师姐要下午才出去。 “走,我带你去。”令羽带着祁小小走向一个地方。 那是一个梅园,十分的美丽,梅花被风轻轻吹动,仿佛一个绝色女子在随风舞动一般,充斥着诗意。 祁小小眼睛一亮,他带她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穿过梅园,是几座并立的亭子蜿蜒在清澈的水面上,各色的鲤鱼游荡在荷叶下面,偶尔露出一点鱼尾,扬起圈圈波纹。 “秦王,这次你可就输了。” “可惜秦泽不在,不然他定要为秦王出头了。” “来,我来出一首藏头诗。” 几道男子的声音传来,还带着畅笑。 令羽带着祁小小走向亭子,亭子里有几个锦服男子,个个容貌上佳,气宇不凡,秦王正坐在其中。 “羽公子。”其中一人看到令羽,立刻起身,拱手做揖,“羽公子大名鼎鼎,今日终于见到真人了。” 令羽对他微微一笑。 “这都是托本王的福,不若将本王的惩罚撤了。”秦王道。 那男子笑着摇头:“书生不悔棋,没这个道理。” 祁小小不悦嘟嘴,令羽带她来这里干什么。 几个人都起身,可以做了介绍,竟都是天合有名的公子,才华横溢且相貌俊美,品行也上佳,很受女子追捧。 “这位姑娘是?”一人的目光落到了祁小小身上,眼里闪烁着疑惑。 他们都知道令羽有一个妹妹,但听闻不过才五岁,这姑娘怎么看都十一二岁了,不知是谁家小姐。 祁小小扫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像是懒得理他们一般。 几人都觉得有些尴尬,不过他们也并非那些想不开之人,都各自笑笑,散去了尴尬。 “这位是祈国的小郡主,祁小小。”秦王见他们吃了瘪之后,才站起来介绍,报复一番这些人惩罚自己的事。 “原来是郡主,失敬失敬。” 祁小小笑了笑没说话,独自坐到了一边,她已经看明白了,这儿是一个诗画会。 几人只当她是见了生人羞涩,笑了笑也没再过问她,而是继续他们的诗画,下棋的继续下棋。 令羽也参与到其中,不过大家都不敢和他比智慧,最后他落得和公认没智慧的秦王一起。 “羽公子,能和你坐到一起,看来大家都认同我的聪明。”秦王揶揄的笑了笑。 令羽皮笑肉不笑,和秦王下了一盘棋后,余光瞥了一眼祁小小,道:“我先去趟如厕。” 第502章:世道如此艰难,你如此犯贱 祁小小也打算起来,她和这群人乐没什么好聊的。 秦王却拉着她,往下棋二人旁边一站:“小小,来来来,我听说你也很聪慧,看看这盘棋。” 祁小小眼里闪过不悦,却没表现出来,目光漫不经心的扫向那盘棋。 二人下棋的确很厉害,也很专注,看得出来是高手。 反正令羽也没回来,祁小小索性看了一看,这盘棋下完,是坐在祁小小对面的人输了。 “吕兄果然是行家高手,在下自愧不如。”那人十分有礼貌,但气度非凡,并不会让人觉得他输了一盘棋就无能,反而觉得他是个敢于服输的君子。 被称为吕兄的人笑了笑:“哪里,不过是侥幸罢了,我们去看看他们的诗画吧。” 祁小小的目光落到了旁边作诗画画的两人身上,一人还在画,一人则在题诗。 不过题诗的人似是灵感不够,忽然他看了一眼靠过来的祁小小,眼睛一亮,提笔在画旁写上四句诗。 祁小小睨了一眼那首诗,神色淡漠的评价一句:“字真丑。” 公子:“……” 他写的是一首赞美美人的事,还在诗句里加上了小小二字,配上他的画,十分的有韵味,暗示味道也十足。 只是他没有想到,祁小小的关注点,居然会如此偏。 公子被噎住,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回话。 他的字算不上好看,却也算不上丑吧。 “哈哈哈。”一人笑了笑,打破尴尬,“郡主真是快人快语,来,看看我的字。” 说着,他抽出一张纸,提笔在上面写上四个字:佳人难觅。 他的字就十分好看,明显是练过的。 “好看。”祁小小很简洁的评论了两个字。 除了好看,她什么也不想说。 那公子嘴角一抽,就这两个字吗? 这时,另一个人的画也画好了,他并未题诗,而是看向了祁小小:“听闻郡主也喜欢作诗,不知我有没有荣幸,能否请郡主提上一首诗。” 所有人都看向祁小小,想见证一下她的文采。 祁小小看了一眼那幅画,接过笔随意的写下一首诗,几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一人将诗念了一遍,然后细细品尝:“这诗不一般啊!” 几个人凑在一起研究这诗,就好像一群好酒的人,看到了一坛美酒一样。 而祁小小,则趁机悄无声息的离开,只有秦王一人发现了,秦王眼里闪过光芒,无奈的笑了笑。 羽公子,本王能帮你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祁小小一离开亭子,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大步走进梅林,冷声开口:“我不需要你来给我找夫君!你给我听好了,我祁小小的夫君只有一个!” 说罢,祁小小冷冰冰的离开,手攥得死死的。 从令羽离开的时候,她就知道令羽待她来的目的是什么了,她没有直接离开,是因为心里还有期盼,期盼着令羽真的是带她来玩的。 可显然,她的期盼注定一场空。 在祁小小离开梅园后,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梅林,令羽看着祁小小离开的背影,神色复杂:“祁小小,你何必如此执着我呢,当初只是一个误会罢了。” 他带祁小小来,目的的确不单纯,他希望祁小小见过其他青年才俊后,就会发觉他其实没什么好的。 这些人,都是他托秦王去约的青年才俊,每个他都亲自调查过,值得托付终身。 只是他没想到,祁小小反应会如此大。 令羽摇了摇头,和秦王道别后,朝鬼王府而去。 “羽公子。”黑煞对他点头。 令羽走进书房,凤惊冥正在听白阎禀告一些事情,看到他来,白阎退到一边。 凤惊冥双眸依旧蒙着白布,却遮掩不了他的俊美,他神色淡然,薄唇轻启:“怎么,失败了?” “嗯。”令羽无奈的点头,“再重新找一批吧。” “你还打算给她介绍?”凤惊冥有些诧异,邪魅的声音染着慵懒,“你当真不怕,小小愤怒之下,拧了你的脖子?” 想到祁小小那可怕的武力值,令羽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 不过想到祁小小固执的认为自己是她的夫君,令羽觉得这样下去还是不行:“我不能耽搁了她。” 凤惊冥淡淡开口:“就算你给她找到了,也早就耽搁了她,她已经二十了。” 若是白子衿在这里,一定会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要不要这么不显老!二十!!简直太有欺骗性了。 “看不出来就好。”令羽眼角跳了跳,也有些无奈,“反正,我不可能真的娶她。” 凤惊冥没再说话,他不喜欢插手人家的感情事,他也早提醒过祁小小,令羽并非良人。 只是祁小小硬要撞这个南墙。 看似和善的羽公子,智慧独一无二,可实际的他性子冷淡得堪比赢若风,能让他正视的人不多,让他有感情的人也不多,这么多年,他的好友仅凤惊冥一个而已。 对于祁小小,他从来只有愧疚。 黑煞刚好抱着东西进来,他吐槽了一句:“羽公子,你有没有觉得自己有点犯贱?” 令羽:“???” 你特么说什么?他正在酝酿冷清的气氛,现在全部被打断了。 你说气不气! “你看啊,你一直费尽心思的模仿王爷,甚至有点丧心病狂是为什么?不就是为了能挤进美男榜,让女子喜欢你嘛。”黑煞十分认证的分析着。 令羽脸一黑,你分析就分析,干什么人身攻击。 “现在呢,有人喜欢你了你又不干,还一个劲的想把人家推开,你说你不是犯贱是什么?”黑煞道。 他觉得这摆明了就是犯贱嘛! 凤惊冥薄唇勾起,难掩愉悦。 令羽脸黑得和锅底有得一拼,他没好气的道:“没听说过,得不到的就更加爱吗?!” “对啊,太容易得到的你就不理睬,就是犯贱啊,我觉得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令羽:“……” 这天没法聊下去了!在下告辞! 令羽哼了一声:“我令羽做事,绝对不后悔。” “好了,黑煞,将东西给我。”凤惊冥缓缓开口,声线低磁迷人。 黑煞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凤惊冥,令羽则坐在一旁生闷气。 “今晚动手吗?”凤惊冥将东西收起,神色淡淡的询问。 黑煞道:“是,七皇子是这么准备的。” 今晚,注定不太平了。 只是,怕凤子宣还不知道,现在朝廷上的玉玺是假的一事。 “凤惊冥,玉玺你还找不找?”令羽掏出扇子,悠闲的摇着,“要是不找,我就把人给撤回来了。” 这些年,为了找玉玺,他可折损了不少人手。 “找。”凤惊冥淡淡道,“父皇留下的东西,不能落到旁人手里。” “这么多年也没找到,而且也没见那股势力出来过,说不定你父皇是骗你的。”令羽吐槽,“当年他可没少骗过我。” 想当年他年少无知,差点就多了个便宜父皇…… 凤惊冥微微皱眉,他父皇做的一些事的确有些不靠谱,但大事应该不至于骗他:“继续找吧。” 令羽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他藏哪儿了,这么多年都找不到,该不会带进棺材里了吧。” 他觉得这个很有可能! 毕竟这些年天合已经被翻了好几遍,只要和凤邑有关系的人,也都被查了十几遍了,却一无所获。 令羽琢磨着,要是再找不到,他真的可以去扒扒凤邑的皇陵…… “我们找不到不重要,重要的是别让其他人找到。”凤惊冥俊容淡漠一片。 比起之前他一定要找到玉玺,现在他的要求没那么高了,别让其他人得到就好。 毕竟,那是一个隐患。 令羽点头:“知道了,对了,凤烈歌要救出来不?凤子宣貌似也没打算放过她。” 凤惊冥皱了皱眉:“救出来。” 她媳妇很在意这几个人,必须救一救。 鬼王殿下的脑回路通常都不是,因为对方和他有什么关系要救,而是对方和他媳妇有什么关系…… 所以,那些想要活命的人,赶紧和白子衿打好交道!五万两黄金一个人! “好,对了,我中午在这里吃。”令羽觉得,要是自己现在回去,很有可能被祁小小给拧下脑袋。 所以……该避的时候还是得避,他这不是怂,是君子能伸能屈! “本王中午要去和媳妇用膳。”凤惊冥淡淡开口。 令羽:“……” 他拒绝吃狗粮,拒绝! “你们不是要引出那个神秘人吗?”令羽纳闷,这是放弃了? “她易容来鬼王府。” 令羽:“???” 所以这和你不给我煮饭有什么关系吗?两个人的饭和三个人的饭不是一起煮的吗? “不过……”凤惊冥薄唇一勾,“若是你不怕受伤的话,可以留下来一起。” 令羽:“……” 呵呵,他也想把凤惊冥的头拧下来了怎么办。 留下来?他又不是给自己找赌,留下来才怪。 令羽站起来,双手做拱拳状:“在下告辞!” 现在的世道真是太艰难了,一顿饭都凑不到,不仅如此,还要被塞狗粮。 世道艰难啊! 第503章:母后 皇宫。 凤烈歌被囚禁在公主殿中,一身红衣,正冰冷的在用膳。 在她旁边,是太后的两个贴身宫女,为了防止她再次逃跑,太后几乎将大部分的人都派了过来,可谓是看守严密到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拜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见过月嫔娘娘。”宫人行礼的声音响起。 凤烈歌脸色瞬间冰冷,她将筷子一放,冷冷的朝自己的寝宫走去。 “站住!”太后尖锐的声音响起。 两个贴身宫女立刻挡在凤烈歌面前:“公主,你还是听听太后的话吧。” 凤烈歌冷笑一声,她冷冷转身,太后和月嫔已经进了殿中。 既然走不了,凤烈歌索性又坐下,拿起筷子继续吃饭,完全无视太后。 太后脸色十分难看,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凤烈歌:“楚风究竟在哪里,你到底说不说!” 太后对外说的是贼人绑架了凤烈歌,可她自己清楚得很,是凤烈歌和楚风私奔了!甚至凤烈歌还为楚风挡了一掌! “你让皇兄来见我,我就告诉你。”凤烈歌冷冷开口。 她这次回来本是为了问秦瑶的事,可让凤烈歌没想到的是,皇兄竟然亲自让人抓了她!连见她一面都不见。 太后道:“你见他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本宫为了保下你费了多大的力气?” “我没让你保我。”凤烈歌冷笑。 太后怒,眼看就要发火,月嫔却开口了:“太后息怒,烈歌公主尚且年幼,还不知人善人恶。” 凤烈歌淡淡的看了一眼月嫔,本来她对月嫔的印象还可以,现在月嫔和太后站到了一起,让她很厌恶月嫔。 对上凤烈歌厌恶的眼神,月嫔只微微一笑,笑容有些诡异。 “烈歌,母后和你好好说说。”太后缓了缓脸色,她无数次想要和自己唯一的女儿亲近,可每次凤烈歌就像一个刺猬一样抗拒着她,惹起她的怒火。 烈歌像极了梅妃,总能轻易挑起她的怒火,可烈歌明明是她的女儿! 太后尽量让自己和善一点:“你是嫡公主,天下的优秀男子你都可以选择,哪怕地位低一点,母后都可以接受,但你不能和一个采花大盗在一起啊。” 地位低一点,她可以升对方的官,可楚风是一个被通缉的采花大盗啊! “我只喜欢他。”凤烈歌红唇冷启,声音冰冷。 太后脸色一变,她压着怒火:“你们能长久吗?他能光明正大的迎娶你吗?你是嫡公主!你本该风风光光的出嫁,可只要你和他在一起,这些你都没有了!” “我不是嫡公主。”凤烈歌讥讽一笑,“嫡公主早就死了,我也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要。” 太后脸色剧变,早就死了这几个字踩中了她的痛脚,那是她人生中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情。 可她当年怎么知道会出那样的意外,她已经将那个妃子凌迟处死了,甚至挫骨扬灰了! “你一定要和我作对是吗?”太后的声音尖锐了起来。 凤烈歌筷子一顿,她抬头,看了一眼太后,眼里是嘲讽之色:“在你看来,不做你的傀儡,就是和你作对吗?” 太后道:“我那是为你好!你不要因为和我的恩怨,不要为了报复我,就赔上自己的一生。” 听到太后这话,凤烈歌睫毛颤了颤,这么多年,这算是太后第一次认错,哪怕并没有直接认错。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我并不是为了报复谁,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楚风吗?”凤烈歌盯着太后,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因为只有他,愿意为我背叛整个天合!愿意为我赔上一条命!” 在山寨外,楚风挡下一掌,那次楚风并不知道,凤烈歌因害怕偷偷落泪。 到她出嫁的时候,若是楚风不抢亲,他还可以逍遥自在的当他的采花贼,而不至于被整个天合通缉。 太后脸色阴沉:“那都是因为你是公主!他贪图你的身份!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对你好。” 凤烈歌冷笑一声:“所以,你永远都不配得到真情。” 永远都是在衡量利益,哪怕对自己亲生孩子也是如此。 太后怒不可遏。 “太后,臣妾说过了,有永远让公主听话的办法。”月嫔开口,眼里闪烁着媚惑诡异的光芒。 凤烈歌倏的看向她,不知为何,她觉得月嫔格外的危险,就好像一条美人蛇一般。 太后在怒火上:“好!你既然不听母后的话,就别怪我狠心。” 月嫔轻笑着,将一颗药丸献上。 凤烈歌脸色一变:“这是什么东西?” 忽然,凤烈歌噌的看向月嫔:“你们是不是给皇兄吃了这个东西?!” 她就说皇兄不可能无缘无故就不见她,而且还让人将她抓起来。 原来,原来都是有原因的。 月嫔娇笑一声:“公主不妨猜一猜?来人,将公主抓起来。” 凤烈歌立刻抽出腰间的长剑,对上靠近的侍卫,忽然她身子一软,手里的长剑也哐当落地。 “你,你们在饭菜里下药。”凤烈歌咬牙切齿。 两个宫女将凤烈歌压住,方便太后喂药。 “娘娘,娘娘您三思啊。”贴身宫女见太后要喂这个给凤烈歌,脸色微变,连忙跪下替凤烈歌求情。 “这可是烈歌公主,您的亲生女儿啊!” 月嫔眼里闪烁光芒,瞥了贴身宫女一眼。 这句话,让太后稍微清醒了一点,她看着眼前的凤烈歌,凤烈歌正死死的瞪着她,因为挣扎,脸上甚至擦伤了,有血珠溢出。 “烈歌。”太后心一慌,怒吼那两个宫女,“还不放开公主!” 宫女连忙松手,站到一边。 太后连忙抱住凤烈歌,她看着凤烈歌脸上的伤,大吼着:“还不快传太医!” 月嫔莲步轻移,上前一步,声音中带着蛊惑:“娘娘,这次可是您最好的机会,让烈歌公主永远听话。” 太后一愣,这…… “母后!”凤烈歌突然开口,她冷冷的看了一眼月嫔,抿唇看着太后,“别让我吃那个,我怕苦,真的很怕。” 太后整个人愣住了,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凤烈歌,声音颤抖:“烈歌,你叫我什么?” 月嫔脸色有刹那的冷意,她还以为凤烈歌宁死不从,看来是她大意了。 “母后,我的脸好痛,真的好痛。”凤烈歌低垂着眼眸,声音哽咽。 太后立刻有些慌:“别怕,母后已经让人去传太医了。” 凤烈歌红唇悄然冷勾,她看向月嫔,哭着控诉:“都是她!都是她让人抓住我,我不想看到她,让她走!母后,你让她走!” 月嫔脸色又是一变,该死,这简直是…… 来不及让她多想,太后就冷冷的道:“月嫔,你先回去。” “太后,公主都是装的,如果你现在不让她吃下药丸,以后她还会跑的。”月嫔道。 “下去!”太后声音更冷,“本宫和烈歌的事,何时轮到你来插嘴!” 月嫔咬牙:“臣妾知道了,太后,能否先将药丸还给臣妾。” 凤烈歌扯了扯太后的衣裳:“母后,我的脸好痛。” 本还有些犹豫的太后,闻言立刻道:“出去!” 月嫔咬牙,委身行了个礼,不甘心的离开。 刚好,太医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替凤烈歌上药。 太后在一旁看着,不停让他小心点,太医叫苦不迭。 凤烈歌则一直都低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什么,突然,她深嘶一声,大叫起来:“我不要上药!走开!” 太医被她突然大叫弄得有些懵,这怎么了这,不是一直好好的吗。 “本宫不是让你轻点吗?”太后冷声道。 太医欲哭无泪,他已经很轻了啊:“公主,这药要是不好好上,说不定会毁容的。” 这也只是太医小题大做,为了就是赶快上好药,然后赶快离开。 太后脸色一变,女子的脸可是最重要的,怎么可以毁容。 “烈歌,听话,先把药上了。”太后慈祥的哄着。 旁边的贴身宫女看得很透彻,公主只不过是在利用娘娘赶走月嫔,但娘娘偏偏就吃这一套。 贴身宫女叹了一口气,当年娘娘若是不那么做,现在又何苦这样。 凤烈歌道:“我不要!” “烈歌,听话,以后你要怎么惩罚月嫔都可以,现在先把药给上了。”太后十分心疼。 凤烈歌眼眸垂下,她看着太后手里的药丸,抿唇开口:“除非你把药丸给我。” 太后一愣,然后脸色微沉:“这个不……” “我不要上药,母后,真的很痛,也很冷。”凤烈歌打断她的话。 听到这声母后,太后立刻心软,不管什么都答应了:“好好好,母后答应你,母后什么都可以给你。” 凤烈歌拿过药丸,她躺在太后怀里,乖乖的任由太医给自己上药。 不知是菜里下的药有昏迷作用还是其他的,凤烈歌觉得好困,她慢慢的睡过去,手却攥紧药丸。 太医上好了药,看向太后:“娘……” “下去。”太后低声开口,眼里是警告之色。 第504章:莲姬未亡! 殿中,太后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凤烈歌,眼底里是一千慈祥之色,她的手慢慢的抚上凤烈歌的头发,轻轻的顺着。 旁边,两个贴身宫女都不敢说话。 太后就一直这么抱着凤烈歌,慈祥得好像一个普通母亲一般。 过了不知道多久,一个宫人走到太后身边,低声禀告:“太后,皇上在找您。” 太后眼底闪烁光芒:“好,本宫知道了。” 宫人退到一旁。 太后看着怀里的凤烈歌,慈祥的笑了笑:“烈歌,母后先离开一会,等会儿就回来。” 说完,她将凤烈歌扶起来,贴身宫女想上前帮忙,却被太后冷冷看住。 “娘娘。”贴身宫女背后一凉。 “别靠近我女儿。”太后说着,一边将凤烈歌扶到床上。 前来禀告的宫人瞥了太后一眼,眼底闪烁过怪异之色。 太后亲自将凤烈歌扶到床上,然后扫了一眼她手里的药丸,将药丸拿下,放进凤烈歌的袖子里。 “烈歌,日后谁不听你的话,你就可以将这个给他吃了。”太后笑吟吟的,也不管凤烈歌能不能回应她。 另一个贴身宫女欲言又止,虽然她们阻止了娘娘将药丸给公主,可这药丸也不能落在公主手里啊。 公主和太后的关系那么僵,要是有朝一日公主将药丸用在了娘娘身上怎么办。 “娘娘。”她上前一步,欲劝说。 太后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本宫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药丸是月嫔弄出来的,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副作用,给皇帝吃没什么,绝不能给烈歌吃。” 低着头的宫人又挑了挑眉,这偏心偏得要不要这么明显? “可是万一有一天公主将药丸用在您身上呢,您其实很清楚,刚才公主不过是虚与委蛇而已。”贴身宫女道。 太后脸上闪过不屑:“本宫期待那天,梅妃那贱人将我儿教得太善良了,我反倒希望她能狠下心来。” 贴身宫女叹了一口气,不知该如何言语。 其实娘娘在对公主上,是真的用尽了心,以往每次欺凌公主的宫人,也会被娘娘解决,可公主并不领情。 贴身宫女并没有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宫人之所以敢欺凌公主,也是因为太后默许的。 “好了,不必多说,本宫自有本宫的安排,现在去见本宫的乖儿子。”提起皇帝,太后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是。” 刚走了几步,忽然一道长箭倏的从外面刺进开,“叮”的扎到桌子上,入木三分。 所有宫人都被这异变吓到了:“来人,有刺客,快保护太后娘娘!” 一堆宫人围在了太后身前,可除了这一只箭,再也没有第二只射进来。 太后阴沉着一张脸:“废物,让开!” 宫人们纷纷让开。 这时,一个宫人发现箭上有一张纸,他走过去将箭拔起来,目光瞬间扫过纸上的内容,快到不被人发现。 然后,他恭敬的将纸呈给太后:“太后娘娘。” 太后接过纸,看到上面的内容脸色一变,然后她仰天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癫狂。 “难怪找不到!难怪!” 宫人们都不知道太后为何突然这般。 太后笑够了,她眼里闪烁着势在必得:“来人,备好杀手,去纱雅院!” “娘娘,不去见皇上了吗?”贴身宫女不明白太后为什么突然要去纱雅院,有些疑惑。 太后将纸一收,大步往外走去:“他没有这个重要,今日本宫要亲自去。” 宫人们不敢再问,只能跟着前去。 太后的宫人颇多,所以并没有发现,有一个人没有跟上去,而是站在了旁边。 待太后带人全部离开后,那宫人抬起了头,走向了床上的凤烈歌。 “你干什么?”贴身宫女皱眉。 宫人挑眉,看了一眼贴身宫女:“你知道,刚才信上写了什么吗?” 贴身宫女不解,她冷呵:“这种事情岂是我们奴才该知道的,你退下!” 楚风摇了摇头,一脸不赞同之色:“不不不,是你们奴才,不是我们哦。” 贴身宫女一愣,然后她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大变就要喊人。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楚风迅速出手,手刀砍向两个贴身宫女的脖子,两个贴身宫女软瘫倒地。 其他宫人见状想大叫,可他们突然发现自己没了力气。 “是不是觉得没力气了?”楚风勾唇问,看向了他刚才奉命换上的薰香,“我楚风的迷香,这么多年还没谁能逃得过呢。” 宫人中了迷香,纷纷倒地,连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楚风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天合的皇宫,是我闯的最好闯的一个,当然,也有你的功劳。” 楚风手里甩着一块玉佩,那是当时他假扮成宫女,在顺帝故意放纵下,从顺帝身上摸下来的玉佩。 他就是靠着这块玉佩入了宫。 楚风走到床边,看着睡过去的凤烈歌,他从怀里掏出一颗解药,刚喂到凤烈歌唇边又收了回来,喃喃道:“不行,还不能给你吃,七皇子今晚要造反,你要是醒了,一定会去阻止的。” “不过,没想到你们天合的玉玺,居然是假的。”想起自己看到的纸上内容,楚风脸色有些怪异。 纸上就一句话:真玉玺在白子衿手中。 话说起来,要是凤烈歌醒了,一边是她的大皇兄,一边是白子衿,她会去救谁。 “算了,不想了,先把你带出去才是最重要。”楚风并没有立刻背着凤烈歌朝外走去,而是在等。 殿内的人他可以解决,可殿外那么多禁卫军,他就算再厉害一个人也抵挡不了千军万马啊。 所以,他要等。 等凤子宣造反的时候,所有禁卫军必定会去应战,他就可以趁机带着凤烈歌离开皇宫。 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楚风将药丸从凤烈歌手里拿出,研究了一会儿后脸色疑惑:“蛊族。” 他得到的消息,蛊族不是应该已经被凤惊冥灭了吗,怎么还有。 “没错,就是我蛊族呢。”媚惑的声音响起。 楚风脸色微变,他抬头一看,只见月嫔采着莲步,娇笑着走了进来,一双媚惑十足的眸子盯着楚风。 月嫔走到楚风面前,弯腰娇笑:“蛊族莲姬,见过元国六皇子殿下。” 月嫔,竟是已死的莲姬! 她穿的是宫装,可她竟然不比刚才,宫装里似是什么都没穿,一弯腰就露出雪白的肌肤,配上那媚惑的声线,让人喉咙一干。 莲姬,本就是一个妖女。 而一向喜欢美人的楚风,不仅没有多看莲姬一眼,反而眼底闪过冷意,他漫不经心的护住凤烈歌,吊儿郎当的道:“本公子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还混到了这天合皇宫。” 这话,竟是不否认自己的身份。 泛大陆有两个最风流的皇子,可谓是众人皆知,一个是天合的四皇子现在的秦王,已经改邪归正了。 而另外一个,则是白岩提过的,元国的六皇子,元风! “咯咯咯。”莲姬娇笑一声,媚惑的眸子带着丝丝哀怨,却分不清真假,“六皇子还好意思提及此事,当初奴家可是为了你们元国才险些丧身呢,若不是奴家蛊族有特殊的傀儡之法,奴家当真就死了呢。” 原来当时并不是莲姬真人,而是她养的一个傀儡! 当尽管如此,这傀儡和她心血相连,她也是受了重伤,心脉受损,蛊族花费许多心思,甚至用几个族人的命催熟延心草,才将她救回。 “真可惜。”楚风一脸遗憾之色,“我二哥可是钟情于你,我还以为你和他共赴黄泉,做了一对亡命鸳鸯呢。” 莲姬咯咯的笑着:“世上还有六皇子这等英俊出色的男子,奴家怎么舍得死。” “你再不走,可真的要死了。”楚风勾唇。 话落,禁卫军的大吼声,穿上盔甲跑着的碰撞声,攻打声响起了,交杂在一起,格外嘈杂,让人恐慌。 这是,凤子宣开始攻打皇宫了。 莲姬似是充耳未闻一般,她盯着楚风:“六皇子,奴家今日来,只是想和你合作,完成我们共同的目标而已。” 楚风眼底有冷意一闪而过,他笑了笑:“我的目标是阅尽群芳,坐拥天下美人儿,原来蛊族的人也有这个爱好。” “咯咯咯。”见他不说实话,莲姬也不恼,而是笑得花枝乱颤,“六皇子,若你不和奴家合作,奴家可是要将烈歌公主唤醒了呢。” 楚风脸色微变,他一向吊儿郎当的脸上出现了冷意,看着莲姬的眼神里闪过杀意。 而莲姬丝毫不惧,还和他抛着媚眼。 最终,楚风冷笑一声:“你以为,凭你我能杀了凤惊冥?连凤子宣这个地头蛇都不敢去动他,你想去送死,我可不想。” 他不想和莲姬合作,他谁也信不过,更重要的是,他厌恶被人威胁。 “奴家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莲姬眼里划过不甘,但她并不是愚蠢的人,她娇惑的眼神放到凤烈歌身上,“皇子殿下,不是早就有了计划了吗,咯咯咯。” 第505章:七皇子谋反 皇宫内人仰马翻,所有人都没想到凤子宣会突然造反,简直是没有一点点防备。 而他们更没有想到的是,凤子宣到底是何时培养出了这么大的势力!他们竟然一点都不知晓。 庞博带着禁卫军,在玄关处死死抵抗,凤子宣的人实在是太过可怕,短短半个时辰内,他们就已经死伤无数了。 庞博一身是血,分不清是谁的,他大喝着砍倒一个敌人,鲜血又沾上他的脸,他回头大吼:“援军呢!援军呢!我不是让你们去通知鬼王了吗!” “别做无谓的挣扎了。”凤子宣的一个心腹冷笑,“所有人,都被我们截杀了。” 庞博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心腹又开口:“庞博,你是个将才,只要你肯投靠七皇子,你还是禁卫军统领。” “我投你大爷!”一向在武官里算是比较有涵养的庞博啐了一口血水,“废话那么多,手底下见真章!我庞博就是死,也绝不和你们这些叛贼为伍。” 心腹冷笑一声,从马上飞跃而起,手里大刀朝庞博劈砍而下:“那你就受死吧。” 庞博大喝一声,抬剑迎上,和心腹打斗起来。 两人武功竟然不相上下,不过最终还是庞博胜出一筹,将心腹击退。 心腹被庞博逼得不停倒退,口里吐出鲜血,立刻有人扶住他:“大人。” “不必管我,继续进攻。” 另一边,庞博擦了擦嘴角的血。 忽然,一个禁卫军到了他身边,焦急道:“统领,您去快养心殿看看,皇上要自缢!” “什么?!”庞博脸色一变,自缢! 他来不及多等,看了一眼汹涌的对手,咬牙对副统领吩咐:“我去养心殿,你们一定要守住。” “哥,我知道了。”副统领接替庞博的位置,和凤子宣的人打起来。 庞博则运起轻功,快步朝养心殿而去。 养心殿的宫人都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现场十分的混乱,只有太监总管还守在门口。 看到庞博,太监总管对他一笑:“庞统领,您来了,皇上在里面等您呢。” “好。”庞博沉重的点点头,走了几步,他回头看了太监总管一眼,“有跑的机会,就跑吧。” 哪怕他不肯后退,可他心里清楚,凤子宣攻进皇宫,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终究,天合变天了。 “我们这种阉人,能去哪儿?”太监总管摇摇头,“奴才跟着皇上。” 庞博没再开口,而是踏进养心殿,比起殿外的混乱,养心殿里面还是井井有条,一切就好像没变一般。 顺帝一身黄色龙袍,背对着庞博,不知在看向何方。 庞博单膝跪下:“臣见过皇上。” “庞博,朕终于要解脱了。”顺帝开口,声音中带着释然。 庞博一僵:“皇上,其实……” “你其实很不解,为什么鬼王没有来援助朕吧?”顺帝似乎知道他心理的想法一般。 庞博低头:“臣的确不解,以鬼王的本事,不可能不知道皇宫出事,甚至臣大逆不道的怀疑,鬼王和七皇子有勾结!” 庞博的怀疑并无错,以凤惊冥的能力,帝都就是多了一只老鼠都逃不过凤惊冥的眼睛,而凤子宣举兵谋反,凤惊冥不可能不知道。 而凤惊冥,却没有伸出援手,态度冷漠! “你猜得不错,鬼王的确和人有勾结,但并不是七皇子。”顺帝笑了笑,一字一句的落下,“而是……朕!” 庞博不敢置信,鬼王和皇上有勾结?那为何鬼王没有进宫救皇上? “庞博,这个皇上,朕不想做。”顺帝转身,脸上带着笑意,凝视着庞博,“今晚后,顺帝惭愧自缢,世上再也没有顺帝这个人,你明白吗?” 庞博震惊无比,原来,今晚这都是一个局!一个皇上为了逃脱皇宫,顺势做的一个局! 难怪,难怪鬼王没有出手,想必是早就和皇上通过气了。 这个真相,如此的残酷。 庞博内心苦涩无比,他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甚至顾不上尊卑:“那为什么你不直接退位!你可知今晚死了多少人,那都是人命啊!” 只要退位了,他的兄弟们就不会死,就不会血流成河! 他们拼命护主,嘶声呐喊,却只是因为一个局。 “因为我要保住更多的人。”顺帝缓缓道,“没人了解凤子宣,连鬼王叔也不了解,但我可以肯定,我平静退位后,他会清洗掉所有人。” 越是平静,就会越是让人怀疑,尤其是秦瑶死后,凤子宣已经变了,变得阴晴不定,变得疯狂。 上位者从来都欣赏忠心的人,他要让凤子宣看到这些人的忠心和可用,借此保住他们。 这,便是帝王心术。 顺帝只是不愿意当皇帝,不代表他当不好一个皇帝。 庞博一滞,他苦涩道:“那么,皇上召臣来是为什么?” 其实,刚才顺帝的话,已经让他猜到了顺帝让他来的目的。 只是,他不想自己说出来。 “庞博,你是个将才,我不想浪费了你。”顺帝看着庞博,缓缓开口,“朕自缢后,你带兵认输。” 庞博的拼命,不过是因为顺帝还活着,他自缢后,庞博认输则理所当然。 一个如此怯弱的皇帝,不值得他忠诚以待。 庞博只觉得心情无比沉重,他宁愿不知道这个真相,深深的看了一眼顺帝,单膝跪地,行臣子礼:“臣,遵旨!” 说完,庞博抬着沉重的步伐朝外走去,高大的背影显得十分萧索。 他乃顺帝一手提拔起来的,顺帝对他而言亦君亦友,而他现在,要去投靠另一个人。 走到门外,庞博看着带笑的太监总管:“你是否早就知道了?” “奴才是该跟着皇上的。”太监总管只笑着说了这么一句。 庞博沉默,然后迅速朝外走去,他去得越快,死得兄弟就能越少。 太监总管走进养心殿,将一个昏迷的人从帐后抬出,那是顺帝的替身,一个罪人。 然后,太监总管又抬出一个女子,那女子和阮知画长得一模一样。 “皇上,该上路了,知画姑娘还在外面等您呢。”太监总管开口。 顺帝看向皇宫大门的方向:“楚风已经将烈歌带走了吧?” “已经走了。” “太医院院长呢?” “皇上放心,他服下了那颗药丸,就算已经投靠了七皇子,也不得不听皇上您的话。” 那颗药丸,是太后打算控制顺帝的,可太后并不知道,顺帝身边到处都是凤惊冥安排的人,那颗药丸顺帝不但没吃,还落到了他手上。 而太后…… 太监总管沉默,这么多年来,皇上亲生母妃的死,皇上一直都是清楚的,只是皇上不忍心杀了太后。 而那颗药丸,成了压倒皇上仁慈的最后一根稻草。 顺帝走到门口,遥望着宫门的方向,哪怕隔的这么远,他都能听到宫门口的打斗声。 “皇上,上路吧。” …… 与此同时,禁卫军统领庞博认输,臣服凤子宣。 庞博一认输,整个皇宫就算攻破了,那些还在路上的援军,也歇了心思,除了一些固执的老臣。 凤子宣一身黑衣,仿佛罗刹一般,眨眼睛就能要人的命,他看着庞博,问道:“为何认输?” 庞博没开口,手死死的握着剑,似乎在忍耐什么一般。 一个心腹从养心殿的方向而来:“殿下,顺帝和阮知画自缢了,只留下遗诏,让您将他们合葬。” 心腹脸上闪过讥讽,庞博会突然认输,怕也是因为这样吧。 一个如此怯弱,甚至不敢来和殿下一战的皇帝,不顾前面为他抛头颅洒热血的士兵,自杀逃避,就是再热的心也会冷下来,变成浓浓的失望吧。 凤子宣看了庞博一眼。 “殿下,庞博是个将才,可留。”一人道。 凤子宣点了点头:“留,他们,杀!” 他说的是站在一边,那群第一时间就倒戈的人和一些朝臣,他们和凤子宣认输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都是一群不堪用的墙头草。 那群以为自己已经安全的人瞪大了眼睛:“为什……” 锋利的刀落下,他们连询问的机会都没有,只有漫天鲜血。 一个个人头落地,尸体成山,血流成河。 皇宫,攻下! “凤子宣。”突然,旁边马上一个戴着头盔的将士将头盔摘下,露出里面的脸。 现在敢直呼凤子宣名字的人已经不多了,秦泽不顾旁边人或惊恐或皱眉的表情,冷淡的对凤子宣开口:“别忘记你对我的承诺。” “我永远不会忘。”凤子宣眼里掀起巨大的波涛,带着一闪而过的浓重悲伤。 秦泽调转马头而去,他要去降伏其他人。 …… 国寺 定空方丈和定怀长老并肩站着,遥望着皇宫的方向,他们能看到那里的战乱。 定怀长老脸上出现笑意:“天合的千古一帝,终于出现了。” 定空方丈笑了笑:“师弟,下一个遭殃的,便是你了。” 定怀长老一手促成了秦瑶的死亡,凤子宣不会放过他。 “所以师弟要去避难了,这么多年,师父交代的事已完成,我也该去云游四方了。”定怀长老畅怀大笑,转身离去。 第506章:诡异白子衿 鬼王府 白子衿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眼睛,看向皇宫的方向:“妖孽,是不是开始了?” “嗯。”凤惊冥轻轻颔首,将她拉回床上,低魅宠溺的声音从薄唇里溢出,“别着凉了。” 白子衿眨眨眼睛,看着自己的男人:“烈歌和凤子逸真的会没事吗?” “嗯?你这是不相信你的男人。”凤惊冥声音低磁。 白子衿撅了撅嘴:“哪儿有,保险一点吗,只要他们没事就好,话说你为什么不让我告诉他,瑶瑶其实没死?” 凤子宣要是疯起来,屠杀百姓怎么办。 白子衿其实也是今天才知道秦瑶没死的,之前凤惊冥说她让秦瑶假死的办法不好,她就打消了。 可没有想到,沉姣和令珞也想到了这个办法,所以那天真正伤心的人就只有她一个。 嗯,就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因为我需要还天合一个皇帝。”凤惊冥低笑一声,温柔的看着白子衿,“否则,怎么和你去隐居?” 白子衿道:“所以,定怀长老是真的没算错,瑶瑶的确是皇后命格。” 只不过,此皇帝非彼皇帝。 “他太谨慎了。”凤惊冥淡淡开口,“蛰伏了这么多年,魄力也下降了,本王必须逼一逼他。” 令珞的计划,凤惊冥其实也是不知晓的,当令珞把这件事情告诉他的时候,秦瑶已经假死,他就决定顺水推舟。 对凤子宣来说,唯一重要的人就是秦瑶。 白子衿摇了摇头:“那你今天没有去救驾,明天估计有许多人要对你谩骂了。” 凤惊冥邪魅俊容上是不在意,他低笑一声:“我怕这个吗?” 若是怕,他这么多年也就活不过来了。 白子衿撅嘴:“可是我心疼啊。” 明明她男人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要成万年背锅王,她心疼死了。 “有你心疼就够了。”凤惊冥将白子衿揽进,脸上是满足和温柔,灿若星辰的桃花眼里是缱绻之色。 只有他的傻媳妇,会如此心疼他吧。 “睡吧,再过两日,天合的情况稳定下来,我们就该回去了。” 白子衿点了点头,闭上眼睛睡觉,睡得有些半迷糊的时候她想起一件事。 小小和她说,之前那个自称行商的男子一直在将军府外面,她把这件事给忘了。 白子衿刚挣扎起想说,凤惊冥以为她睡得不舒服,低哄着:“有什么事,明天再想,先睡觉。” 这一安抚,白子衿瞬间被睡虫包围,整个人憨憨睡过去。 突然,敲门声响起,黑煞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王爷,不好了,太后带着几百个杀手去了纱雅院!” “什么?!”白子衿瞬间清醒,整个人从床上坐起来,“你说什么,太后去了纱雅院?!” 这是出乎白子衿意料的,她以为凤子宣打进皇宫,会将太后抓起来,太后怎么会出现在宫外,还去纱雅院! 伊人和阿落都被她带出来了,现在纱雅院就剩下祁小小和令羽两个武力。 两个人就算再厉害,也打不过几百个人。 凤惊冥微微皱眉,见她连忙下床,大手将她拉回来:“先穿衣裳,免得着凉了。” 白子衿拿起衣裳往身上套,对外道:“伊人阿落,你们赶快回去,我稍后就来。” 因为太着急,白子衿甚至没有发现,她拿着凤惊冥的大衣在穿,还穿的十分不整齐。 凤惊冥无奈,宠溺道:“我来吧。” 他将自己的衣裳脱下,然后拿起白子衿的衣裳,亲手替白子衿穿着,动作优雅无比,十分的赏心悦目。 穿好了衣裳,白子衿连忙跳下床,而凤惊冥则穿好自己的衣裳。 “妖孽,我先回去。” 凤惊冥看了一眼自己的腿,暗自皱眉,对外道:“白阎,保护王妃的安全。” “是!” 白子衿戴上人平面具,白阎则隐匿到黑暗里,免得被其他人发现。 纱雅院 “你是谁?”祁小小被吵醒,十分的不高兴,脸色阴沉的可怕,她看着太后,“我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 旁边的令羽默默的离祁小小远远的,祁小小的起床气大得可怕,至少他是惹不起的。 太后冷笑一声:“解释,我需要向你解释?把白子衿给我叫出来!” 令羽长叹了一口气,完了…… 下一刻,看起来娇小无害的祁小小化作一只黑夜里的猎豹,凶狠的朝太后袭去:“我最讨厌别人打扰我睡觉!” 太后冷笑,几个杀手飞到他面前,祁小小却一章一个,竟然连续杀了三个! 太后脸色一变,不是说祁小小身无所长,只是一个普通的郡主吗,怎么武功这么高? “来人,先将她给我杀了!” 数十个黑衣人朝祁小小而去,武功再高又如何?在数量面前,一切都是空谈。 令羽淡淡一笑,他忽然出手,一掌拍向一个打算偷袭祁小小的杀手。 杀手卒。 “羽公子,这件事与你无关,你最好不要插手。”太后沉着一张脸。 羽公子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说实在的,你逃出来就该好好躲着,还跑过来送死。” 太后冷笑,她只以为令羽是恼羞成怒,没有想到其他的。 而那些想要和太后报信的人,都已经被斩杀在宫中。 “你们几个,将这里所有人都给我抓起来。”太后阴鸷的看向姜老几个普通人。 要不是为了威胁白子衿交出玉玺,她会直接将这些人杀死。 没关系,等她拿回了玉玺,这些人都逃不过一死,包括白子衿! “是!”那几个黑衣人朝姜老等人扑去。 姜老和郝姨脸色都变了,他们真的是一点武功都不会。 “都让开。”黑子不知何时跑到了阁楼上,对他们大叫,然后将手里的许多药粉全部撒下! 郝姨和姜老及时躲开,药粉全部撒到了杀手们身上。 “这是什么东西?”杀手们以为是毒粉,纷纷捂住口鼻。 这时,他们又听到了黑子摔碎东西的声音,然后就是一些蠕动声和嘶嘶声,让人背后发凉。 一些毒虫从阁楼里爬下来,还有飞虫,全部朝那些杀手而去。 “糟糕,是吸引毒虫的粉!”一个杀手脸色一变。 毒虫小又不好杀,而且数量极多,只要一不小心被咬上一口,就有可能命丧当场。 被撒到粉末的杀手们想躲,可纱雅院就这么大一点,毒虫们又多,他们总是会被咬到的。 “啊!”一个杀手发出尖叫,然后倒在地上不停抽搐痉挛。 太后心里一惊,她没有想到这些毒虫竟然如此厉害。 这是白子衿从莲姬身上受到的启发,姜老们都不会武功,但是难免遇到危险,她就制作了这些毒粉,养了毒虫。 她不用这些去害人,但若是有人进来,就一定要付出代价。 瓶子摔碎的声音还在继续响起,一个杀手当机立断:“快,去将二楼的人杀了!” 现在唯一两个会武功的人被他们缠住,只要将上面的黑子杀了,毒虫就不会继续增多。 “黑子小心!”姜老着急大叫。 一个杀手一刀砍向郝姨,姜老冲过去挡住,胸口被砍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祁小小脸色格外难看,她噌的看向太后:“你成功惹怒我了。” 令羽脸色一变:“祁小小,不行!” 祁小小双手已经结在胸前,一股格外强大的内力从她身上发出,然后慢慢的凝聚。 在场众人脸色都变了,这种感觉…… “姜老!”白子衿急促的声音响起。 白子衿刚赶到,看到的就是姜老受伤,郝姨和黑子都被围住。 白子衿脸上出现冷意,她快步走到姜老身边,用银针扎进几个穴位,稳固住伤势。 “白子衿,你终于出现了。”太后冷笑着,“给我将玉玺交出来!” 白子衿脸上浮现出冰冷,星眸里也似乎被万里冰封了一般,看人一眼就能让人颤抖。 她冷冷的看着太后,粉唇缓缓掀开:“太后,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 “来人,将她抓住。”太后眼里出现阴鸷,她才是白子衿的地狱! 许多杀手朝白子衿而来。 伊人和阿落纷纷出现,各自战斗,连白阎也加入战斗,鲜血飞溅。 白子衿站在人群中,一身蓝衣,长翘的睫毛微颤,她环视周围一眼,粉唇张合:“为什么,总是要脏我的院子呢?” 几百个人,阿落他们总不能拦住所有人,许多黑衣人朝白子衿掠去。 郝姨脸色大变:“小姐小心!” 白子衿不动弹,也不躲避,她粉唇勾起诡异的弧度:“今晚,你们都得死。” 下一刻,只见那些碰上白子衿肩膀的杀手,突然像是身中剧毒一般,瞬间死亡。 太后脸色一变,这些人的死状,像极了白元锦。 “白子衿,你……” 白子衿抬头,对太后诡异一笑:“没错呢,白元锦是我杀的。” 一边说着,白子衿一边摸向旁边的杀手,只要和她有接触的杀手,瞬间倒地,七窍流血! 太后脸色剧变,白子衿竟然身带剧毒! “别靠近她!将她的手砍断!” 第507章:蒙蔽心智 只要不和白子衿肢体接触就行,在场的杀手都是武功高强,听到这话瞬间后退,围成一个圈将白子衿包围在中间。 然后,他们用内力控制着剑,朝白子衿攻击而去! 数十把剑,若是真的刺到白子衿,必定千疮百孔! “小姐!”伊人脸色大变,想要过去救白子衿,却被两个杀手缠住。 “想走,做梦。” 太后已经想到白子衿和个刺猬一样的惨状了,她得意大笑,不忘吩咐:“记住别杀死了,我还要她有用。” 看着太后仿佛胜利了的样子,白子衿只勾起粉唇,浅浅一笑,笑容却让太后心里跳了跳。 看着数十把飞剑,白子衿也不躲避,只勾唇一笑,有些像魔女:“你以为,这些能伤到我吗?” 太后心里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就在飞剑要将白子衿扎得千疮百孔的时候,白子衿徒然从原地消失! 没错,就是消失!直接消失!仿佛刚才那里根本没人一般。 数十把飞剑扎入地上,杀手们都震惊了,他们看到了什么?! 在他们震惊的时候,伊人等人发力,趁机抹杀多几个人。 杀手们连忙回神,去将自己的剑捡起来,他们竟然在战斗里走神,犯了大忌! 其实这也不怪他们,毕竟一个人凭空消失,太过惊骇。 “呵呵。”冷笑声徒然响起,剑刚拿起的杀手迅速想往后一斩,可他们却没有了力气,回应他们的只有七窍流出的黑血,一滴又一滴。 然后,软软倒在地上,身亡! 只见原地,白子衿又出现了,那数十杀手已经全部中剧毒,躺倒在她的脚下,她站在尸体中,一袭蓝衣却未沾染一丝血迹。 白子衿对太后扬起浅笑,她一步一步的朝太后走去:“你刚才说,要废了我是吗?” 她前面本还有许多杀手,可现在竟然没一个人敢上前拦住她,纷纷恐惧的退让,让出一条路。 太后脸色发白,她眼睛瞪大,失声尖叫:“你不是人,你是什么鬼东西!” 这仿佛喊出了大家的心声,身带剧毒,能自如消失,伤不到她也就算了,还根本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出现在你身后,实在是太为可怕! “我再问你一遍。”白子衿带着诡异的笑容,“你是要废了我是吗?” 太后前面的杀手纷纷颤抖,他们都是太后的死士,不能躲开,可他们害怕啊! 太后再也没有了来的时候的势在必得,她惊恐万状:“快,杀了她!将这怪物杀死!” 死士们咬牙,拿着剑朝白子衿冲上去。 一抹白影凭空出现,速度极快的穿梭在他们之中,一爪子一个! 雪花的毒虽然不像白子衿那般霸道,能立即致死,可也是人间剧毒之一! 死士们哪里抵抗得了,纷纷中毒抽搐痉挛,然后吐出鲜血死亡。 飞溅的鲜血,溅到了白子衿脸上,血腥的味道和鲜红的颜色让她心里涌出强烈的杀意,似乎有一道声音在告诉她,杀了太后,杀了这些人! “怪物?”白子衿笑了,她一步一步走到太后面前,在鲜血中闲庭漫步,“既然是怪物,那可是杀不死的。” 太后神色恐惧,她再也顾不上玉玺了,只想逃离这里,逃离白子衿这个怪物。 太后转身,却看到堵在门口的雪花,雪花刚好抓破了一个杀手的喉咙,回头对太后挥了挥爪子。 “叽叽。” 爷好久没这么有英勇了,可惜没有母貂仰望爷的英姿,雪花颇为遗憾。 太后惊恐回头,雪花堵在门口她根本走不了,后面又是一步一步向她走来的白子衿。 今晚她本信心满满,谁知却被反杀! “别过来,怪物,你别过来!”太后尖叫着,“白子衿,你想以下犯上吗?!” 白子衿低笑两声,她怜悯的看着太后,似乎在看着一个蝼蚁:“你知道吗?凤子宣已经夺位了。” 太后脸色剧变,怎么会?!不可能!她出宫的时候还好好的。 “你休想骗本宫,本宫不信!”她尖锐的叫嚣着,却没注意到身后的椅子,被直接绊倒。 白子衿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然后慢慢弯腰,姣好的脸上带着让太后不寒而栗的笑容,然后,她的小手直接扣住太后的脖子。 她只是稍微用力了一下,太后脸色瞬间因缺氧涨红,她想大叫,却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你,你……” “你求我啊。”白子衿星眸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粉唇吐出魔语,“你求我,我就放过你。” 伊人就在白子衿旁边,她斩杀眼前的杀手后看向白子衿,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小姐。” 太后脸色已经苍白无比,她咬牙:“休,休想,本宫……” “咔擦。” 脖子被拧断的声音响起。 伊人不敢置信的看着白子衿,白子衿竟然直接拧断了太后的脖子,然后像丢垃圾一般将太后丢到地上。 太后双眼大瞪着,死不瞑目。 她压根没有想到,白子衿会直接下手,一句话都不给她多说。 “明明,我都给过你机会了啊。”白子衿似乎无比可惜的喃喃,然而星眸却闪烁着刺激。 这时,一个杀手朝白子衿砍过去,白子衿直接消失,在杀手冲到她位置上的时候又出现,优雅的抬手在杀手肩膀上一碰。 杀手卒。 伊人喃喃:“小姐。” 似乎是终于注意到她了一般,白子衿偏头对她勾唇一笑,笑容却诡异得可怕。 伊人瞳孔一缩,白子衿的双眸不知何时已经变得猩红一片,除了疯狂再也没有其他情绪。 “不对!”伊人大叫着,“你是谁!” 这绝对不是小姐! 白子衿没回答她,而是环视了一周,纱雅院剩下的杀手已经不多了,她粉唇一勾,对令羽等人一笑:“你们,都得死。” 下一刻,白子衿优雅的朝令羽等人走去。 祁小小和令羽脸色都变了,他们看出了白子衿的变化。 “她被什么东西蒙蔽了心智!”令羽见识广,及时分析,“快,打晕她!一定要快!否则她会将看到的人都杀死,不论敌我!” 诚如令羽所说,现在白子衿眼里只有鲜血,耳边不停有一道声音在和她说话,蛊惑着她。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阿落反应最快,她就像是一把脱鞘的利刃,手刀朝白子衿的脖子砍去。 可她砍空了,因为白子衿从原地消失了! 阿落不敢在原地停留,连忙逃开,而就在她逃开后的一刹那,白子衿的手已经摸向了她原本肩膀所在的地方。 “跑了啊。”摸了个空,白子衿无比遗憾,下一刻,她又对旁边仅存的一些杀手笑了。 杀手们背脊发凉,太后已经死了,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他们现在只想逃! 可伊人怎么能让他们逃跑,虽然小姐变了,但这些目睹了小姐秘密的人更不能放走。 “她能凭空消失,我们根本没法打晕她。”祁小小眉头皱起。 白子衿不会武功,可她也不需要武功,单是能消失,就足够让人头痛和束手无策。 伊人将想跑的杀手斩杀:“那怎么办?!” 白阎看向了令羽。 令羽也难得的皱起了眉头:“如果没法打晕,只能找到蒙蔽她心智的那样东西,肯定在她身上……救人!” 只见白子衿竟然朝受伤的姜老等人走了过去。 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了敌我之分,她只想要杀人。 “小姐身上除了头上那几件首饰,根本没什么东西!”伊人道。 她每日侍奉白子衿起床,最是清楚不过了,白子衿不喜欢戴太多首饰,对她来说太过累赘了。 白阎突然出手,将白子衿的头发挑开,黑色的长发没了束缚瞬间倾散下来,柔顺的发丝飞舞,簪子等物也全部掉落。 就算没有可能,那也要试一试。 白子衿缓缓回头,一头黑发如瀑布一般垂下,几缕发丝卷在小脸上,美丽的同时却显得鬼魅。 “你……死。”白子衿盯着白阎,朝白阎而去。 白阎连忙后退,可他们也不能离开纱雅院,因为他们一离开,白子衿就会走出纱雅院,去屠杀其他人。 “到底还有什么?”令羽皱眉。 现在白子衿身上根本没什么东西了,可若是真的没有了,白子衿不会毫无变化。 白阎被白子衿逼得不停后退,他又不能真的伤了白子衿。 “羽公子,快想办法!” 令羽道:“现在只有一个办法,我们所有人围成一个圈,在她对一人出手时,及时打晕她,可这样,也会有死伤。” 这就是拿人当诱饵,借机打晕白子衿。 只是不清楚,白子衿究竟会对谁出手。 伊人脸色一变:“不行,小姐如果清醒,肯定没法接受。” “那你有其他办法吗?”祁小小皱眉。 谁也不愿意看到死伤,可问题是不这么做,会出现更多的伤亡。 伊人一滞。 “就这么做。”白阎缓缓开口,令羽等人迅速走过去,想要围成一个圈。 白子衿靠近了阿落,阿落一咬牙朝白子衿旁边砍去,想先吓退她去围成圈。 第508章:杀! 这一剑虽然劈空的,却将白子衿腰间的一块玉佩给劈落。 玉佩落地,似乎是引起了白子衿的注意力,她将玉佩捡起来,猩红的双眸愣了愣。 “那是……”白阎认出了那块玉佩,“王爷送的!” 白子衿攥着玉佩,竟然放弃了伊人等人,朝门外走去。 令羽脸色微变:“糟糕,她该不会是要去鬼王府吧。” 要是真是这样,那可就完了,这一路上会碰到多少人。 “快,拦住她,不能让她走。” 几人纷纷朝白子衿扑去,可白子衿已经消失,让他们根本看不到。 “糟糕,快,去鬼王府!”令羽脸色大变。 凤惊冥不知道白子衿被蒙蔽了心智,要是被白子衿碰到,那可是会立刻死亡的。 令羽和祁小小等人立刻朝鬼王府而去。 “黑子,你招呼姜老和郝姨!” 黑子连忙从阁楼下来,和郝姨一起想将姜老扶到屋子里上药。 突然,黑子扫了一眼门口,脸色大变:“小姐!” 只见白子衿重新出现在了门口,回头对他诡异一笑,却没有进纱雅院,而是朝外走去。 令羽等人并不知道,白子衿只能回到空间药房,不能随意挪动位置。 …… 黑煞推着凤惊冥,已经到了离纱雅院只有几条街的地方了。 凤惊冥双眸蒙着白布,脸色却阴沉得可怕,要是白子衿有事,他会将太后碎尸万段! “王爷,有羽公子他们在,您不必担心。”黑煞安慰着,同时加快了步子。 凤惊冥和白子衿还是忌惮着神秘男人,所以不敢太过张扬,不能暴露他眼睛已经好了的事实,也不能动用太多鬼弑。 忽然,黑煞看到前面走来了一个人影,看到人影的脸后他笑了:“王爷,王妃来了,看来纱雅院已经没事了。” 本该愉悦的凤惊冥却皱起了眉头,白子衿这么光明正大的来找他? 白子衿走到了凤惊冥面前,因为低着头,所以黑煞并没有发现不对劲。 “王妃。”黑煞对白子衿问好。 白子衿却无视他,粉唇扬起笑容,朝凤惊冥摸去。 黑夜里响起不和谐的声音。 “凤惊冥,快躲开,那不是白子衿!”令羽急促的大喊。 他们去了鬼王府,才知道凤惊冥来了纱雅院,连忙返回,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被蒙蔽了心智的白子衿,已经算不上白子衿了,而是一个只知道杀人的机器。 可已经来不及了,白子衿突然压下,两人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 “小姐,那是鬼王啊!”伊人嘶声力竭的大叫。 白子衿的动作突然顿了顿,她猩红的眸子出现刹那的迷茫:“鬼王?妖孽。” 这时,脑海里那道声音又响起。 杀了他,杀了他们,杀了所有人! “鬼王,快,打晕小姐!”伊人见白子衿失神,连忙开口。 这就是最好的机会。 凤惊冥连忙出手,在白子衿的手要碰上他的时候,一个手刀砍上白子衿的脖子。 白子衿软软的倒在他怀里。 令羽等人都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事。 凤惊冥抱住白子衿,邪魅俊容带着冷意,他暗自皱眉:“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去再说吧。”令羽道。 白子衿展现出来的能力实在是骇人听闻了,要是被其他人听到,白子衿会真的成为一个怪物。 所有人回了鬼王府。 令羽将纱雅院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凤惊冥。 凤惊冥已经摘下了纱布,他凝视着床上的女子,俊容冷沉得可怕。 “我怀疑她身上有什么东西,蒙蔽了她的心智,而且看样子,还在一点一点侵蚀她的心,她自己可能并不知道,今天杀了太多的人,让她失控了。”令羽神色严肃,他从前是听闻过这样的东西的,不过却是第一次见。 “只不过,我们去找不出那样东西。” 明明白子衿身上已经没有任何东西了,却还是没法停下来,这让令羽很是疑惑。 凤惊冥暗自皱眉,别人不知道,他却清楚白子衿是有空间药房的,令羽说找不到,那肯定是在空间药房里。 只是没有白子衿的允许,谁也进不去。 “她醒过来后还会不会像今晚一样?”凤惊冥担心的是这个。 若是白子衿醒来后还是像现在一样,那就有些棘手难办了,总不可能一直让她昏迷。 “应该是不会的,她今晚失控是因为杀了太多的人。”令羽摇头,按照他的判断,白子衿醒来后就会恢复。 “只是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我就不清楚了。” 毕竟他从来没真正见过这样的事情。 凤惊冥凝视着白子衿的小脸,上面还有没干的血渍,他取出手巾将血擦去,桃花眼里一片幽深,看向了令羽等人:“今晚的事,绝不能传出去。” 他要替她保守着这个秘密。 “知道了。” 在场都是凤惊冥和白子衿的人,绝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 至于那些会说出去的人,都已经死了。 “鬼王,太后的尸体怎么办?”伊人问。 祁小小撅嘴,声音软糯:“扔给七皇子不就好了,有人背锅,何乐而不为。” 凤惊冥眼眸一眯,薄唇掀起,冰冷残酷的声音溢出:“剁碎喂狗。” 试图伤她的人,都得死,何况是太后! “是。” “鬼王,小姐就交给您了,我和阿落要先回纱雅院。”伊人开口。 纱雅院一片狼藉,她们得回去处理,还有受伤的姜老。 令羽道:“我也得回去睡觉了,这大晚上的,不得安宁。” 祁小小撅嘴:“那我也去了。” 纱雅院肯定是不能回去睡了,那么重的血腥味,影响睡眠质量,好在鬼王府客房多。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祁小小直接抢了令羽看中的房间,冷笑一声:“不好意思,我喜欢这间。” 令羽哑口无言,算了算了,谁让他白天惹怒了祁小小呢。 令羽推开旁边的房间,吹灭灯睡觉了。 凤惊冥替白子衿换去染血的衣裳,掖好被子免得着凉。 “王爷,属下有事要禀告。”白阎道。 凤惊冥淡淡道:“说。” “太后此次去纱雅院,是为了找王妃要玉玺。”白阎道。 他听得清清楚楚,太后让王妃把玉玺交出来。 凤惊冥眼神一沉:“你说什么?” “属下说,太后让王妃把玉玺交出来,如果太后得到的消息没错的话,玉玺就在王妃手里。”白阎有些感慨。 他们找了十几年的玉玺,万万没有想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在白子衿手里。 凤惊冥骏眉拧起,他摇了摇头:“不可能,若是这样,她不会不告诉本王。” 为了不让白子衿担心,凤惊冥并没有告诉她朝堂上的玉玺是假的,可尽管如此,玉玺那么容易认的东西,白子衿不可能认不出来。 “这就不清楚了。”白阎皱眉,这么说起来,他也有点想不通。 凤惊冥的目光落到白子衿身上:“等她醒了,本王问她就好。” 这的确是最容易明白的办法。 “你先下去。” “是。” 凤惊冥眉头时而皱起,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不是玉玺,而是那个侵蚀白子衿心智的东西。 必须将那东西找出,否则白子衿迟早有一天会变得只会杀人。 望着床上的女子,凤惊冥轻轻叹了一口气,桃花眼底满是心疼之色:“到底是什么。” …… 第二日,天合易主的事才慢慢被人所知晓,不过大部分百姓对于战争和政治都是迟钝的。 历史上很多时候都是战争百里,鲜血涂炭,而一些地方还在笙歌弄舞,过得自在。 所以,对于这次的逼宫,除了离皇宫近的一些百姓,大部分人都在睡梦里不知道,只知道顺帝退位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德行有失,自认不愧为帝,让位于七皇子凤子宣,盼望大臣们尽心辅佐新帝,壮我天合!”朝堂上,太监尖锐的鸭公嗓响起。 昨晚,大部分人已经被凤子宣清洗了一番,这雷霆手段和凤惊冥有得一拼。 不过为了避免麻烦,凤子宣还是捏造了一道旨意。 大臣们匍匐在地:“臣见过新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凤子宣一身黄袍,坐在龙椅上,他看着这些匍匐在自己脚下的大臣,以及天合的江山,没有任何一点欣喜。 因为,可以和他分享喜悦的人已经不在了。 凤子宣脸色平淡:“众卿平身,皇兄和阮知画情投意合,按遗址合葬皇陵。” “遵旨。” 旨意传出帝都,天合的百姓们都愣了愣。 顺帝退位了?七皇子竟然成了新皇。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太监道。 这批大臣都是清洗之后留下的,今天又是第一天,怎敢有什么事情启奏,毕竟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们可不想成为被打的那个出头鸟。 “秦王留下,朕有事与你商议。” “臣遵旨。” 所有大臣胆战心惊的散去,可能其他人不清楚,但昨晚皇宫的血流成河,尸体堆积成山,他们是感触最深的! 而且死的还不止皇宫这些人,还有一些臣子在睡梦中就被抹了脖子。 第509章:都是失败者 养心殿 新皇上位,本来这里的一切应该被换成新的,但凤子宣却下令说不用铺张浪费。 太监宫女见到凤子宣,纷纷下跪:“参见皇上,秦王殿下。” “免礼。”凤子宣淡淡道,让他们出去。 “都出去。” 宫人们鱼贯而出,最后出去的一个太监将门带上,养心殿只剩下凤子宣和秦王二人。 两人都没主动开口。 最后,还是秦王先开口:“你答应我的事,你没做到。” 那些宗师,是秦王帮凤子宣摆平的,可作为交换,凤子宣要给他的东西却没有做到。 “太后已被鬼王叔剁碎喂狗。”凤子宣道,“你要我从鬼王叔手里抢人?” 秦王脸上出现和他不符的阴沉之色,他似乎响起了什么一般,眼底闪过痛苦之色,咬牙切齿:“剁碎喂狗也抵不过她的罪孽,她应该活着,活在折磨之中!” “四哥,碧水已经去了那么多年,你也娶了新妃,该走出来了。”凤子宣淡淡开口,劝慰着秦王。 世人只知秦王风流,甚至风流到有些荒唐,却不知道他曾经也有挚爱的人,可他却目睹自己的挚爱被太后凌辱,然后亲手杀死。 从那天后,秦王就变了,他从一个文武双全有可能争夺太子之位的人变得风流荒唐,整日寻花问柳,整日醉酒。 秦王冷冷的看着凤子宣:“你能忘了秦瑶吗?” 凤子宣身子一僵,他脸上浮现出戾色,危险的看着秦王:“秦王!” 秦王一点都不在意,他摇着头,苍凉的笑着:“我们都是失败之人,哪怕你登上帝位,哪怕我贵为王爷,都改变不了这一点。” 凤家的人,就仿佛都逃不出诅咒一般,从很久以前开始便这般了。 永远,永远都无法和挚爱之人相守。 “皇上,臣来帝都这么久,也该回去了。”秦王道。 他来帝都,是为了报仇,可太后却被凤惊冥剁碎喂狗了,让他十分的无力。 他是个失败到极点的人,连碧水的仇,都没法亲手报。 凤子宣沉默着。 秦王苦笑着,走出了养心殿,离开了皇宫。 宫门口,秦王妃在哪里等他,旁边是一辆回阳城的马车。 “王爷。”秦王妃对他微微一笑。 秦王一愣,这笑容多么像碧水啊,可他却清楚,这不是碧水。 曾经他整日醉酒,希望能在梦里和碧水相遇,却一次都没有梦到过碧水,所以他寻花问柳,希望碧水能来梦里责怪他,可也没有。 什么都没有,他再也没有见过碧水,于是他找了一个和碧水长像相似的王妃。 秦王妃见他愣住了,知晓他又将自己当成了替身,却也不生气,而是温柔的提醒:“王爷,该上车了。” “好。”秦王垂下手,上了马车。 秦王妃微微一笑,她相信,活人总能争过死人的,就算争不过,她也愿意守着秦王。 她希望这个孤独的男子在回头时,总有人在等着他。 …… 凤烈歌悠悠转醒,看到的不是宫殿和宫人,而是普通的床顶,她美目里闪过疑惑,扭头往旁边看去。 只一眼,凤烈歌就知道这里是客栈,只是自己为何会在客栈?她拧眉不解。 刚从床上坐起来,门就被推开。 “吱呀。” 凤烈歌朝门外看去,她愣住了:“楚风。” “醒了。”楚风笑了笑,眼底却闪烁过复杂。 他将端着的东西放到桌子上:“先吃饭吧。” “我怎么会在这里?”凤烈歌走到桌子旁,拧眉不解。 以楚风的能力,根本没可能闯进皇宫将她带走。 楚风倚在门边,懒洋洋的开口:“自然是我将你救出来的,先吃完我再和你说。” 凤烈歌虽然不解,但她此刻的确饿的,拿起筷子将饭菜吃下,楚风则坐在旁边看他吃。 “吃完了,你现在可以说了吧。”凤烈歌将碗筷放下,定定的看着楚风。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发生了很多大事。 “也没什么,就是在昨天晚上,你们天合换了个皇帝。”楚风耸耸肩。 泛大陆的国家多不胜数,换皇帝是日常,反正他是不觉得有什么的。 不过,凤烈歌可能有点接受不了。 果然,凤烈歌脸色变了:“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哎,你去哪儿?”楚风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凤烈歌噌的站起,往外走去。 楚风一把拉住她:“你疯了,你那个七哥可是打算连你一起杀了。” “放开我。”凤烈歌低喝一声,她不相信,她只不过是睡了一觉,怎么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 让凤烈歌接受不了的不是凤子宣夺位,而是凤子宣将顺帝给杀了。 “你不能去,现在外面很乱,我好不容易把你带出来,这次就是你脱离天合皇室的一个好机会。”楚风皱眉。 凤烈歌却不听:“我让你放开我。” 楚风不放,凤烈歌狠狠甩开他的手朝外走去,突然,凤烈歌僵硬在了原地。 在她的背后,楚风的手指点住了她的穴位。 “凤烈歌,现在你需要冷静下来。”楚风将凤烈歌抱回床上,然后不顾凤烈歌愤怒的眼神将门关上。 楚风看着凤烈歌,开口劝说:“你别这么看着我,要换了是我,我也会杀了你大皇兄。” “你想想,你大皇兄可是杀了秦瑶,你七皇兄是喜欢秦瑶的吧。” 凤烈歌愤怒的表情一呆,她刚才接受不了,完全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她之所以会回宫,不就是为了询问真相吗。 可她不相信会是大皇兄杀了瑶瑶,一开始不相信,现在也不会相信。 “然后,现在你七皇兄称帝了,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这是你脱离皇室的好机会。”楚风道。 脱离皇室,一直是凤烈歌的心愿。 凤烈歌盯着楚风:你先将我的穴位解开。 “不解,解开了你又冲动怎么办。” 凤烈歌没好气的给他一个眼神:我已经冷静下来了。 楚风半信半疑的将她的穴位解开:“真的?” “真的!”凤烈歌冷冷的回答他,没有再冲动的要出去。 楚风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凤烈歌冲出去。 凤烈歌坐到床边,神色复杂,七皇兄为了替瑶瑶报仇杀了大皇兄,这一切因果纠纷,她应该去怪谁。 怪七皇兄吗?大皇兄杀了瑶瑶的铁证如山,谁都会相信吧。 凤烈歌苦涩一笑,她到最后,竟然都没有见到大皇兄一面。 “太后呢?”凤烈歌突然问。 太后一直想撮合大皇兄和瑶瑶,现在七皇兄登上帝位,定是不会放过太后的。 楚风挑了挑眉:“不知道,应该死了吧。” 听到太后死了,凤烈歌心情无比复杂,她咬唇道:“你先出去,让我自己静静。” 楚风看了他一眼,端着碗筷出去了。 到了门口,他突然开口:“你还有我。” 凤烈歌身子微颤,没说话,在楚风将门带上后,她神色开始怔愣起来,满是迷茫。 她似乎没理由去怪任何一个人,去恨任何一个人。 而且,听到太后死了,她没有想象中的高兴,不仅如此,心口还有一些微痛。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为她心痛?”凤烈歌迷茫的呓语,“她是我的仇人,她杀了母妃,她该死啊。” 可心口的痛,哪怕只是微微的,却是那么的清晰。 凤烈歌抚摸上脸颊,哪里是昨晚刚上的药,她突然将自己埋在腿上,痛哭起来。 这哭,不知是为谁,也不知和解。 门外,楚风听到她压抑的哭声,心情复杂,他知道自己在心疼她,却不知该如何去安慰她。 那份痛楚,他没法帮她分享,只能默默守候。 这时,小二引着一位客人到旁边的房间:“姑娘,这边请。” 楚风看向了女子,女子对他妩媚一笑,娇笑着:“咯咯咯,这位公子真是英俊呢,看得奴家心里直跳。” 楚风脸色一冷:“可惜本公子看不上你。” 小二震惊无比的看着楚风,这女子如此绝色勾人,他居然说看不上? 女子痴痴的笑着,笑得花枝乱颤:“没关系,奴家有很多办法让公子看得上奴家。” 说完,女子就走进了旁边的房间,还不忘对楚风抛上一个媚眼。 楚风脸色冰冷。 小二怪异的看了一眼楚风,虽然那媚眼不是对他抛的,但他看得都心神动荡,这男子却没有任何变化。 难不成……是太监? 这么想着,小二不免朝楚风下面看了看,这目光让楚风脸色一黑。 “看什么看,我是正常人!” “对不起对不起。”小二道歉往楼下走去,然后细声嘀咕,“看到这样的妖精都不动心,还说是正常人。” 他不知道,像楚风这样的高手,是能够将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的。 楚风脸色黑得不行,他堂堂泛大陆第一采花大盗,居然被人质疑是……太监?! 简直是耻辱! “小二,将东西端下去。”楚风将小二又叫上来,然后凝视着他。 小二悻悻一笑,难不成他刚才说的话被听到了?不然对方怎么这么看着自己。 可这不可能啊,离得这么远,又不是顺风耳。 “端下去。” 第510章:混沌之珠的变化 白子衿模模糊糊的睁开眼,她往旁边一看,是正在处理公务的凤惊冥,他邪魅俊容满是认真,桃花眼灿若星辰,鼻梁高挺,唇瓣菲薄,白发垂在他背后,竟有些妖仙的感觉。 白子衿有些看痴了,她男人怎么就这么好看呢! 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凤惊冥扭头,见她醒了,他对她勾唇一笑,浅笑邪魅。 白子衿又呆了几分,她觉得自己这辈子估计都逃不出凤惊冥的手心了。 凤惊冥转着轮椅到床边,温柔的看着她,声音低魅:“醒了。” “嗯嗯,醒了。”白子衿小鸡啄米般的点头,不点头还好,这一点头,她发现她的头十分的痛,痛得她不由得轻嘶一声。 “嘶。” “怎么了?”凤惊冥瞬间紧张起来,暗自皱眉,难道是昨晚留下的后遗症。 白子衿摸着自己的头:“我也不知道,就是头有些疼。” 凤惊冥的手摸上她的头,按住一个点:“这里吗?” “嗯。” 凤惊冥桃花眼凝视着她,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的给她揉了起来,想缓解她的头疼。 白子衿抿唇偷笑,星眸炯炯有神的盯着白子衿,粉唇不由得弯起。 于她而言,这世上最温柔的人,莫过于凤惊冥。 “还疼吗?”凤惊冥问。 白子衿浅笑安然:“好多了。” 凤惊冥放心下来,他怕白子衿会一直头疼下去,现在看来,只是带来的一点副作用罢了。 头不疼了,白子衿才想起一件事,她拧眉喃喃道:“昨晚我记得太后带人去了纱雅院,我好像也去了,后面,后面发生了什么事?” 她一点都记不起来后面发生了什么,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一只手,抹去了原本属于她的记忆,让她十分难受。 “不记得了?”凤惊冥俊眉暗自一皱,但旋即他又松开,不记得也好,那样血腥的事情,她本就不应该记得。 白子衿摇头:“昨晚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凤惊冥温柔的看着她,桃花眼里是缱绻的宠溺,“昨晚有个杀手将你打晕。” 白子衿脸一黑,她竟然沦落到刚到战场,就被人敲晕的地步吗。 “不对。”白子衿皱眉,“我记得昨晚我见到了太后,她让我把玉玺交出来。” 提起玉玺,凤惊冥桃花眼里闪烁光芒,但他没有立刻询问这件事,而是安抚着白子衿。 “你的确见到了她,也是那时候让人有机可乘的。”凤惊冥摸着她的脑袋,无奈的开口。 白子衿瘪嘴,她真的那么没用吗? 不过后面的事情她的确记不得了,而一醒来就在鬼王府了,应该,可能,或许……的确是这样吧。 “不过,太后问你要玉玺,玉玺在你身上?”凤惊冥垂首问。 说起这件事,白子衿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要玉玺不会去朝堂上找吗,来找我干什么,咋滴,我还偷玉玺了啊,关键她还硬要我拿出来,我从哪里给她,我又不是批发玉玺的。” 一想到太后带着几百个杀手,就为了找玉玺,白子衿气得要磨牙。 “我觉得,肯定是有谁栽赃我!”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哼! 看她咬牙切齿的小模样,凤惊冥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笑声里满是宠溺。 “你还笑我。”白子衿委屈的看着凤惊冥,从床上坐起来,一直躺着也不是很舒服。 凤惊冥立刻认错,然后和她解释:“可能真的有人栽赃你,但真玉玺,的确不在朝堂上。” “真玉玺?”白子衿敏感的抓到重要词汇。 什么意思,难道朝堂上的那个玉玺是假的? 凤惊冥轻轻颔首:“天合的玉玺,其实早在我父皇死的时候,就已经遗失不见,这么多年,我也一直在找,但都无果。” 白子衿瞪大了眼睛,她这算不算是吃了个大瓜。 天合用了那么多年的玉玺,视若珍宝的玉玺,居然是个假货? 为什么她会不厚道的想笑,甚至有些忍不住,白子衿一把捂住自己的嘴,绝对不能笑出来。 “既然真玉玺那么早就不见了,太后到底是被谁骗了,才会认为在我身上?” 她可是近一年才回来天合的,用脑子想想玉玺都不会在她身上,怎么太后就那么笃定,还屁颠屁颠的带人围杀她。 “不知道。”凤惊冥昨晚就让人去查了,但是查不出那个人是谁,他桃花眼看向白子衿,薄唇缓缓扯开。 “你有没有想过,玉玺和你娘有关?” 白子衿愣住了,她娘? 这一晚上,凤惊冥思来想去,能将凤邑和白子衿相连起来的人,唯有白绮罗。 这么多年他遍寻不得玉玺,很有可能是因为我白绮罗已死,加上尸体被带走,所以找不到任何线索。 “你娘初到天合的时候,我父皇还没死,她亦几次进宫为我父皇医治,后来宣帝夺位,父皇将玉玺交给了一个人,但因为父皇并不赞同你娘和白元锦在一起,对你娘脸色都不好,所以没人怀疑她。” 白子衿皱眉,本来一个神秘男人就已经够麻烦的了,怎么又跳出一个真玉玺,还牵扯到她娘和她。 “但我身上的确没有玉玺。”白子衿道,“我是被你带回天合的,那时我身上有什么东西,你应该很清楚。” 那个时候的白子衿刚被麦禾村火烧祭天,又淋了一场雨,可谓是狼狈得不行。 白子衿敢发誓,那是她两辈子以来,最狼狈的一次。 “你娘留给你的遗物里,有没有?”凤惊冥皱眉。 白子衿想了想,然后摇头:“我娘留给我的遗物除了几间铺子,其他都被白家霍霍掉了,但如果玉玺真的在我娘手里,我觉得她不会藏在给我的遗物里。” 因为那时白子衿已经失踪,白绮罗将那么重要的东西放在遗物里,不就相当于拱手送给白家了吗? “等等。”白子衿忽然想起一件事,“还有手札!一本手札!” 说着,白子衿拉着凤惊冥的手进入空间药房,去翻那本手札。 那本手札虽然不是白绮罗留下的,但是和神医族有关系的,说不定能在上面找到什么。 可白子衿翻遍了空间药房,手札却不翼而飞了! “怎么会。”白子衿愣住了,能进来空间药房的就她和雪花,手札怎么会不见了。 明明和宣帝大战之后,她还看到了手札,就在桌子旁边。 白子衿将雪花从一个大玻璃瓶里拎出来。 “叽叽!”被吵醒的雪花很不悦。 爷昨晚刚立了显赫战功,你竟然连觉都不让爷睡,还有没有天理了。 “雪花,我有一件很严肃的事情要问你。”白子衿认真的看着她。 雪花鲜少见到白子衿如此严肃的样子:“叽叽。” 你问吧,爷要是知道,一定会告诉你的。 白子衿指着原本放手札的地方:“那个地方原来有一本手札,你记不记得?” “叽叽。” 爷记得啊,就是那本很丑的东西,怎么了。 “你有没有动过它?” 雪花一脸莫名其妙,那是母貂吗,爷为什么要动它。 “叽叽。” 当然没有,怎么了,你找不到了? 雪花跳到桌子上,发现手札居然真的不见了,它也懵逼了。 它住在空间药房,可以说这里面有什么东西除了白子衿就它最清楚了,它之前明明还看到手札在这里,怎么没了。 “叽叽。”雪花着急的开始为自己解释,生怕白子衿误会。 爷不知道,爷没拿过那个东西。 雪花很是担忧,白子衿觉得是它做的,然后又让它去面壁…… 这里的墙壁大部分都放着标本,每一次面壁,对雪花来说都是一次心灵上的煎熬和折磨…… “你仔细想想,有没有无聊中把它拿到什么地方去了?”白子衿皱眉。 她这么说不是怀疑雪花,而是雪花的确有前科,刚到空间药房的时候,它啥都好奇,将她要找的药拎到自己的玻璃瓶里,然后自己还失忆了…… 雪花也有些心虚,然后认真的想着,最后它笃定的摇头。 “叽叽。” 爷真的没碰过那玩意,爷赌上爷的单身! 这是雪花有生以来赌得最大的一把,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白子衿柳眉皱得紧紧的,这里其他人都进不来,可手札怎么会凭空消失。 “妖孽,我……你在看什么?”白子衿转头打算和凤惊冥说这悬疑事件,却发现凤惊冥正看着一个盒子。 那盒子里放着两颗珠子。 凤惊冥看着这两颗珠子,桃花眼幽深一片:“媳妇,这是什么?” 令羽说让侵蚀白子衿心性的东西,凤惊冥怀疑在空间药房。 他刚才将所有东西都看了一遍,只有这两个,是新出现的。 “这个啊,这个是鲛珠,另外一个是老乞丐送我的珠子,你不认识吗……噫,怎么变了。”白子衿正在疑惑凤惊冥怎么不认识,定睛往盒子里一看,发现老乞丐送她的珠子竟然变了! 从原本的普通玉珠,变成了古朴色,上面似乎还多了一些文字。 “这个颜色,怎么有点眼熟呢。” 第511章:人间不值得啊! 忽然,白子衿脑海里灵光乍闪,她连忙将珠子抓起,打算细细研究上面的字。 她一抓起,字却瞬间消失,但白子衿还是看到了一些。 “没错,就在这里面!”白子衿眼睛一亮,这上面的字正是手札上面的,这古朴的颜色也和手札一模一样。 虽然不知道这珠子是怎样将手札吸收进去的,但手札在这珠子就没错了! 凤惊冥桃花眼凝神着白子衿,似有些不解,不过他已经认出了这颗珠子。 “妖孽,我刚才找东西被它吸收进去,而这一个,就是鲛珠。”白子衿将鲛珠放到凤惊冥面前。 凤惊冥桃花眼闪烁,之前白子衿就告诉他,让他不用去寻找鲛珠,所以他便没有让人去找,甚至没有过问什么。 也就只有对白子衿,凤惊冥才会如此信赖。 “你还记得和宣帝的那场大战吗?鲛珠是我从我娘的玉棺里拿出来的。”白子衿道,“天合的事已经差不多完了,明天我们就可以启程回神医门。” 凤惊冥的腿是重中之重,白子衿从来没有忘记过。 “好,先给我看看。”凤惊冥桃花眼里有幽芒一闪而逝。 这两颗珠子,很有可能就是导致白子衿嗜杀的原因之一,不过具体是哪一颗,或者两颗都是,他暂时还不清楚。 白子衿将珠子递给凤惊冥,凤惊冥想将内力渡进两颗珠子,却什么都感觉不到。 他暗自皱眉,邪魅俊容也沉了几分。 “怎么了?”察觉到他的变化,白子衿不解的询问,“是有什么问题吗?” 凤惊冥将所有情绪收起来,摇头,对白子衿温柔一笑:“没什么,让我来保管吧。” 他将两颗珠子带在身上,看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好。”白子衿也没多问,反正是她保管还是凤惊冥保管都一样。 白子衿带着凤惊冥出了空间药房,刚好管家将早膳准备好了,二人坐下用膳。 凤惊冥将白子衿的碗来过,理所当然的替她将粥吹冷,白子衿则吃着小菜等着。 确定不会烫到白子衿后,凤惊冥才将碗推到白子衿面前,声音低磁邪魅:“吃吧。” “好,妖孽,我最爱你了。”白子衿笑容满面,日常表白。 凤惊冥俊容不变,但唇角已经悄然勾起,彰显着他的愉悦。 凤惊冥道:“秦瑶打算什么时候出来?” 倒不是怕别的,只是他即将离开天合,将没人能压住凤子宣,要是凤子宣做出什么来就不好了。 他已经听白阎说,凤子宣打算杀了定怀。 “得等我们从神医门回来后,瑶瑶才能光明正大出来。”白子衿道,这是她和沉姣等人商量好后的结果。 秦瑶明面上是已死之人,又突然活过来肯定不好,只能由白子衿假装带她去神医门,将她救活。 反正,大家对于神医门能活死人,肉白骨的事已经见怪不怪,反而认为是理所当然。 到时,秦瑶就能光明正大的和凤子宣在一起。 凤惊冥淡淡颔首:“先让她去见一见凤子宣,否则,凤子宣会疯癫的。” “好,我会和她们说。”白子衿也很无奈,要是早知道凤子宣会谋反,还假死个什么。 秦瑶假死就是为了和凤子宣私奔,谁料凤惊冥要让凤子宣当皇帝,而凤子宣也冲动得一批,那么快就谋反。 不过,凤子宣本来也是有野心的,否则也不会蛰伏这么多年。 “对了,凤子逸呢?”白子衿想起了这件事。 凤子逸已经不是顺帝,不知他在离开皇宫后和阮知画去了哪里。 “他早安排好了一切,去阮知画游历去了。”凤惊冥道。 凤子逸能脱离宣帝这个身份,大部分还是凤惊冥的帮忙。 白子衿闻言有些忧桑,为什么她觉得,她的计划总有人会走在前头呢。 她也是打算和凤惊冥去游历的,现在凤子逸他们却先一步踏上了这条路,伐开心。 “王爷,这是皇上赐下的岭南鲜鱼。”管家走了进来,指着后面两个佣人抬着的水桶里几条鲜活的鱼道。 岭南离这里极远,这种鱼类是岭南特有的,味道鲜美无比,一旦离开了岭南很难存活,每次运输来只能活下几条,看样子凤子宣是将所有的都赐给了鬼王府。 白子衿知道,这是凤子宣在感谢凤惊冥昨晚没有出手。 刚好用完了膳,白子衿凑过去,想看看这鲜鱼是什么样子:“岭南鲜鱼的大名我听了很久了,却还是第一次见。” 一凑过去,白子衿觉得这鱼口感怎么样她尚不清楚,但是颜值绝对是杠杠的! 白子衿见猎心喜,手放进水里打算去摸,然而鱼却惊恐的逃跑,扬起的水渍被溅到白子衿脸上。 不仅如此,还有一条鱼因为太惊恐,竟然扑凌的跳出水面,扑到了白子衿脸上。 管家脸色一变:“王妃!” 凤惊冥俊容一冷,连忙推着轮椅到白子衿身边。 白子衿整个人都不好了,不是因为滑滑的鱼到了脸上,而是那股鱼腥味让她胃水翻腾。 “呕。”白子衿实在忍不住,跑到一旁呕吐起来。 刚吃的早膳,这下全部给吐了出来,还弄得脸色发白。 凤惊冥微微皱眉,将手巾递过去,邪魅的声音带着满满关怀:“怎么样?” “没事了。”白子衿擦了擦嘴,但脸色苍白得让凤惊冥心疼。 凤惊冥桃花眼危险的眯起,看向了罪魁祸鱼,眼里翻涌着杀机。 白子衿连忙道:“这鱼的味道肯定不错,你可别杀了,都是我自己太好奇,没想到会这么腥。” 这就是好奇心害死猫啊,白子衿感慨一句。 得到了白子衿的安抚,凤惊冥眼里的杀意褪去了,冷淡道:“端下去。” 再看到这些鱼,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出手。 “是,王爷。” 下人连忙将鱼端走,到后厨的时候,一个下人低头闻了闻,不解道:“腥吗?我怎么觉得还好。” “因为你属鱼。”旁边一个下人打趣。 “边儿去。” …… 白子衿凑到凤惊冥跟前,笑眯眯的开口:“怎么啦?生气了?别气嘛。” “我气什么?”凤惊冥睨了她一眼,淡淡道,“明知道自己受不了腥味,还要凑上去。” 闻言,白子衿立刻月牙弯弯,还说没有生气,这个口是心非的男人。 “我也不知道这次会这么厉害。”白子衿撅嘴,她这次真的很冤枉,以前从来没有碰到过这么腥的鱼啊。 白子衿拉着凤惊冥的手腕,撒娇:“别气了好不好?” 看着她还有些苍白的脸色,凤惊冥心疼,但她只要一撒娇,他就会丢盔弃甲。 最终,他还是妥协,无奈的对她道:“我没生气。” “真的?”白子衿眨眨眼睛。 “真的。” 白子衿心情愉悦,俯首在凤惊冥唇瓣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妖孽,赏你的。” 凤惊冥桃花眼一深,忽然他伸手,一把将已经要站起的白子衿拉进自己怀里。 白子衿失重,轻呼一声,跌进他的怀里。 然后便是极具侵略者的吻落下,夹杂着他嘶哑的声音:“你总是惹火。” 白子衿无辜的眨眼,她哪里惹火了,她只是想亲亲他而已。 四周的下人都很识相的转身,背对着他们,不去看。 白子衿的手环绕上凤惊冥的脖子,主动的加深了吻,就算是吻,她也要在上! 凤惊冥唇瓣愉悦勾起。 直到…… “咳咳。” 咳嗽声从门口传来,令羽看着这对人,道:“够了啊。” 白子衿朝外看去,然后脸一红,不知何时令羽和祁小小双双站在了门外,也不知道看多久了。 比起白子衿的微微不好意思,凤惊冥则很淡定,他不悦的看了令羽一眼:“你来干什么?” 令羽:“???” 不是你让我来和你商量点事情的吗?打扰了你们怪我喽? 令羽觉得自己真是饱受了折磨不说,还要被大魔王莫名怪罪,要知道他没来和凤惊冥一起吃早膳就是为了避免被喂狗粮,谁知道…… 心累啊! 人间不值得啊! “王爷,刚才是您让羽公子过来的。”管家低头提醒,然后默默同情的看一眼令羽。 凤惊冥道:“哦,本王想起来了。” 可为何还是有点看令羽不爽? 令羽默默流泪,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凤惊冥这副冷冰冰的模样,他有一种自己从宠妃被打入冷宫的心酸感。 凤惊冥,你变了! “那个,你们聊,我先回去了。”白子衿脸颊上的红已经褪下去了,毕竟她不比其他女子,对于大庭广众下接吻这种事情,没什么啦~ “白阎。”凤惊冥缓缓开口。 白阎立刻明白王爷是要他送王妃:“属下明白。” 祁小小瞥了一眼一脸心酸哀怨的令羽,她开口:“羡慕吗?” “羡慕!”怨妇令羽点头如捣蒜。 祁小小神色淡淡,漫不经心的走到令羽旁边。 令羽道:“你离我这么近干什么?” 祁小小没说话,只是踩上了旁边的椅子,勉强和令羽一样高了之后,她突然赌上令羽的嘴巴。 令羽:“!!!” 第512章:公子有些眼生 “小姐,你回来了。”伊人见白子衿回来了,立刻露出笑容。 纱雅院已经全部清理好了,没有留下一点血迹,空气里也没有一点血腥的味道,一切恢复如初,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白子衿点点头:“都没受伤吧?” “除了姜老的伤比较严重,其他人都是轻伤,不过小姐你也不用担心,已经有大夫帮姜老看过了。”伊人道。 白子衿皱眉,昨晚的事她大部分都不记得,所以不知道姜老的伤到底怎么样。 “带我去看看姜老。” 姜老躺在床上,胸前的伤已经上药包扎过了,因为失血过多他的脸色格外的苍白,见到白子衿来,他立刻要起来行礼。 白子衿连忙按住他:“不用,姜老,你有伤在身不能动。” 姜老微微一笑:“让王妃担心了,老奴没事,大夫说静养就好了。” 白子衿皱眉,她看得出来姜老伤得格外严重,静养恐怕至少需要半年才好彻底好起来。 白子衿沉默一会儿,拿出一粒药丸:“姜老,你先将这个服下去,然后我替你重新开个药方。” 倒不是说之前的大夫不够好,药方是朱大夫开的,也是十分好的。 只不过现在姜老服下了药丸,她必须重新开一张方来配合调理,会好得更快。 “老奴多谢王妃。”姜老眼里是浓浓的感激之色。 他并不是一开始就在鬼王府里的,侍奉过许多人,却从来没有见过哪个主子如此在意关心下人。 姜老心里很激动,很暖心。 白子衿对他微微一笑,叮嘱了一些事情后,就将药方交给郝姨,然后朝将军府走去。 “小小,你回来了。”在门口,白子衿碰到了拿着糖葫芦的祁小小。 祁小小咬了一口糖葫芦:“吃了饭就回来了,师姐,你要去哪儿?” 白子衿怪异的看了一眼祁小小,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祁小小似乎心情很好,就好像达成了什么愿望一般。 “去将军府。” “我陪你一起去。” 几人走到将军府,白子衿问祁小小:“周围有没有之前那个男人?” “没有。”祁小小摇头,她看似是在专心致志的吃糖葫芦,其实一路上她都在观察四周。 她可以很确定,没有昨天那个男人。 白子衿皱眉,却见祁小小走向了卖糖葫芦的摊主。 “呦,姑娘,您又来了。”摊主对祁小小可谓是映像深刻。 毕竟……畜牲啊。 摊主瞅了一眼旁边,没看到令羽,他松了一口气,然后不死心的问:“姑娘,那天那个真的是你夫君?你是不是被他掳走,他强迫你这么说的?” 摊主总觉得,像祁小小这么小的一个小女孩,顶多有个未婚夫,怎么能有夫君呢。 肯定是那个男子诱拐小姑娘! “我要两根糖葫芦。”祁小小伸出手,比了个二字,声音软软糯糯的,但带着认真,“不是哦,他真的是我的夫君,但是他总喜欢沾花惹草,老板你如果以后看到他和其他女子有来往,一定要站在我这边。” 摊主拍了拍胸脯:“你放心,我平身最看不过沾花惹草的男人了!” 祁小小给了钱,拿着两根糖葫芦,漫不经心的问:“老板,看你今天没昨天那么高兴啊,今天没碰上人傻钱多的吗?” “嗨,哪能天天碰到。”老板笑了笑。 祁小小眼里闪烁光芒,和老板道了别,走回白子衿身边。 “师姐,真的没有出现过,要么就是他易容了。” 对于这种人傻钱多的,摊主是印象最深刻的,他若是看到了茗余,一定会多嘴说出来。 可没有,就说明那人今天都没再出现过,或者说,没再以真面目出现过。 白子衿皱眉:“算了,且先不管她。” 比起平时大开的将军府,今天府门却是紧闭着的,而且还有官兵巡逻,似乎在防范什么。 白子衿不解,叫住一个官兵:“你们怎么在将军府巡逻,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那官兵是认得白子衿的,回答道:“回二小姐,郡主说有一个小贼想进将军府,让我们帮忙巡逻三天三夜。” 想必小贼就是那天那个行商了,看来沉姣也是知道那个人的。 白子衿走到将军府门口,伊人敲了敲门,过了半柱香左右管家才来开门。 “二小姐。”看到是白子衿,管家愣了几秒。 白子衿点头:“是我,姣姣呢?” “郡主她不在府中。”管家回答,“万宣商行有个十分重要的镖,需要郡主亲自押送,昨日郡主就离开帝都了,可能四天后才回来。” 白子衿皱眉,居然要四天这么久,她还打算和沉姣说一声,她明日就要启程回神医门了。 不过,转念一想,她回来时就已经和沉姣她们说过了,她们应该记得。 “既然这样,那等姣姣回来了,劳烦您告诉她,我回神医门了,让她有事就传信给我。”白子衿道。 管家点头:“好,我送二小姐。”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白子衿笑了笑。 管家还是目送她离开后,才将门关上,门一关上,他神色就变得欲言又止,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郡主不让他告诉二小姐真相,他也只能谎称郡主不在府中。 只是郡主,管家看向祠堂的方向,脸上满是心疼:“若是那贼人没有恶意,我倒是希望那贼人再来一次,将郡主打晕。” …… 白子衿三人刚转进一条巷子,忽然一个人从天而降。 白子衿瞬间就认出了他:“是你!” 那天那个行商! “是我。”茗余对白子衿点点头,淡笑了笑。 祁小小默不作声的走到白子衿面前,看似在吃着糖葫芦,可只要茗余发难,她第一时间就能保护白子衿并且反击。 白子衿见茗余没有恶意,她皱了皱眉,有些不解:“我知道你这几日都徘徊在将军府周围,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说过,我心仪沉姣郡主。”茗余开口,不知为何,说出这句话时,他心里生出一股十分怪异的感觉。 茗余将那股感觉压下,看着白子衿。 白子衿神色淡淡:“所以,你半夜进了将军府?” 这可不是正人君子所为,反而是一些下流之人的做法。 茗余知道白子衿的想法,他也无需解释,只是看着白子衿道:“今日我来见二小姐,只是想告诉你,沉姣郡主并没有如管家所说离开帝都,而是跪在祠堂自罚。” “你说什么?”白子衿脸色一变,姣姣刚受了伤,怎么能自罚。 茗余道:“按沉家的家规,她无视凤子宣谋反,该跪在祠堂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我进不去将军府,只能找二小姐你。” 白子衿脸色彻底变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就是一个正常人也受不了,何况是带伤的沉姣。 白子衿深深的看了茗余一眼:“我知道,我会去阻止她。” 说完,白子衿就带着祁小小等人返回。 茗余站在巷子里,看着白子衿朝将军府而去,莫名的他松了一口气。 下一刻,茗余的神色变得复杂起来,他喃喃道:“该把任务完成了。” 他滞留在天合,用的理由是除了老乞丐,然而这些天他一直呆在将军府周围,每每想起沉姣那天的样子,他心里就会涌出一股怪异的感觉,让他一定要看到沉姣没事。 现在白子衿去了将军府,他暂时可以放心,也该去将老乞丐解决了。 茗余运起轻功,朝老乞丐经常待的那个地方而去 …… 老乞丐还是待在原地,似乎一点都不担心有人会来杀他一般,又或者说,他本来就在等。 茗余出现的时候,老乞丐的眼睛缓缓睁开,他看着茗余,声音嘶哑难听:“你不是宗门的人。” “对,我不是。”茗余淡淡道,“但我是来取你命的。” 老乞丐闭上了眼睛,似乎因为他不是宗门的人,而感到有些失望。 茗余的手掀开衣服,正打算抽出剑,忽然背后传来一道女声。 “老人家,这是乐坊今日剩下的东西,希望你别嫌弃。” 茗余转身,看到的是一个美丽的女子,端着一些剩菜剩饭走到了他身后。 芊娘对茗余微微一笑,然后弯腰将饭菜放到老乞丐面前:“今天只剩这些了,别介意。” “多谢。”老乞丐发出难听的声音,但感激之情却是不掩的。 他求死,不代表他不珍惜这世上的善意。 芊娘微微一笑,看向茗余:“这位公子似乎不是帝都的,小女子没在帝都见过公子。” “在下乃一介行商,来和万宣商行做生意的。”茗余谦虚的笑了笑,手也自然的抬起来,衣服落下,遮住了剑。 芊娘道:“原来如此,不知小女子能否有幸邀请公子去乐坊听一曲?” 茗余看着芊娘,眼底闪烁过晦暗之色,他笑着拒绝:“在下也想去,不过在下事情颇多,下次定去,在下先告辞了。” 芊娘一脸遗憾:“那公子慢走。” 目送茗余离开后,芊娘笑了笑,一颦一笑别有韵味。 “倒是有趣。” 第513章:暮言是谁 “二小姐,你怎么又回来了?”看到白子衿折返回来,管家脸色微变。 白子衿盯着管家:“姣姣身体没有好,根本不能跪祠堂,让我进去。” 管家惊了:“二小姐,你是怎么知……” 管家的话戛然而止,他这不是变相的承认吗,不过看二小姐的样子,承不承认都无所谓了。 “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白子衿道。 管家无奈,白子衿已经发现,她也只能让她进来。 白子衿带着薄怒走向祠堂,一到祠堂,果然看到了跪在冰冷地上的沉姣,沉姣身子摇摇欲坠,但她还是在坚持。 “姣姣!”白子衿薄怒大叫,“你疯了,你自己身体什么情况,你不清楚吗?” “子衿,你怎么来了?”沉姣看到白子衿,立刻看向了管家。 她不是吩咐过了,不准让子衿进来的吗。 “你不用看他,是我自己进来的。”白子衿见她还不起来,伸手想将她拉起来。 沉姣苦笑一声:“子衿,犯了错就该受罚,这是沉姣的家规,我不能起来。” “那也等你身子好了再说!”白子衿怒火难抑,“家规家规,也得建立在不会死人的基础上,你快给我起来。” 白子衿并非不通情理的人,她知道有些原则不能破,沉家家规就是沉姣心里最不能破的规矩。 若是沉姣没事,白子衿也不会随意插手打破人家的规矩。 “子衿,我不会起来的,你别管我了。”沉姣苦涩一笑,但语气里的固执格外明显。 白子衿几乎要被气炸,她冷冷道:“你要跪是不?我就将你打晕,待你身体好后才让你醒过来。” 沉姣脸色微变,她抿了抿唇,忽然开口:“管家,我以沉家家主的身份下令,白二小姐擅闯将军府,将她赶走!” 管家本以为白子衿能劝动沉姣,谁料并不是这样。 “老奴遵命。”管家十分无奈,将侍卫都召唤了过来。 白子衿脸色很难看:“姣姣,你一定要拿你自己的命来这么做吗?” 沉姣没有说话,而是笔直的跪着,但她的手已经悄然攥紧。 沉家家规,将门女子,不可违背! “管家,送客!” “二小姐,请吧。”管家一脸歉意的看着白子衿。 白子衿怒火中烧,扫了一眼侍卫,不得不离开。 她可以强行留下,但这些都是将军府的侍卫,她又不能伤了这些人。 管家送些怒气冲冲的白子衿离开,他一脸抱歉:“二小姐,对不住,沉家的家规一向是最森严的,从小就刻进了郡主骨子里,郡主才会赶二小姐走吧,希望二小姐您别放在心上。” 白子衿闷闷道:“我知道。” 沉姣所表现出来的,就是军人的自律,天生对于军规的严谨遵守! 白子衿抿了抿唇,取出两颗药丸交给管家:“将这融进药里,能让姣姣撑住。” 白子衿很是担心沉姣撑不过这几天。 “好。” 走出将军府,白子衿的心情很是烦躁,不过转瞬她就释然了。 每个人都有注定要坚持的一些事情,沉姣有,凤惊冥有,她也有。 她能希望的,就是沉姣撑过这三天,撑过这些日子后,换来的就是问心无愧了。 “师姐,我们现在去哪里?”祁小小歪着头看着白子衿。 白子衿想了想:“回家休息,准备行礼。” 让她好好休息一天,以及她得再回去空间药房翻一翻,虽然上次的确没找到玉玺,但白子衿心里总有一股怪异的感觉。 太后为何那么笃定玉玺一定在她身上,定是因为告诉她这件事的人很可信。 那么,那个人是谁…… 茗余看着白子衿等人一脸无奈的出来,眼神深了深,竟然连白子衿也劝不动沉姣吗。 他的目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老板,七文五分卖不卖。”忽然,旁边响起一个声音。 听到这句话,茗余立刻朝旁边看去,那说话的男子对他笑了笑,茗余立刻转身,朝一家客栈走去。 他推进一个房间,房间里早已有两个人在等待,一个穿着普通,另一个则是一身黑衣。 “大人。”看到茗余进来,黑衣男子立刻单膝跪下,恭敬的对茗余行礼。 茗余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起来吧,你先出去。” “遵命。” 黑衣男子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茗余和那个穿着普通的男人。 男人对茗余笑了笑,笑容憨厚。 “你就是百晓生?”茗余看着男人。 男人道:“是我。” 茗余将一叠银票放到桌子上,缓缓开口:“我要知道暮言这个人。” 百晓生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银票,那叠银票一看就很厚,但他并未立刻接下,而是不好意思的对茗余道:“先前并不清楚客人是要知道什么,但暮言这个人的信息,我无法告知。” “我可以加钱。”茗余皱眉。 自那天沉姣叫她暮言后,他心里总有一股十分不舒服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强烈的想查清暮言是谁。 于是,他让人找来百晓生。 百晓生笑了笑:“不是因为钱,而是这个人的信息被封了,我们不能说。” “唰!” 忽然,茗余眼底涌出杀意,他瞬间就到了百晓生面前,锋利的长剑抵上了他的脖子。 茗余冷冷道:“不能说就代表你知道。只要我轻轻一用力,你就会被割断喉咙而死,说不说!” 面对这样凶险的事情,百晓生无比淡然,也不知是因为早已习惯还是真的不害怕。 “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能说。”百晓生看着茗余,“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提示,去找羽公子。” “羽公子?”茗余不解皱眉,他知道令羽不简单,但暮言的事令羽怎会知道。 暮言这个人,茗余从未听说过,定不是什么有名之辈,怎么会和令羽扯上关系。 百晓生点了点头:“对,就是羽公子,除了他,谁也不能告诉你和暮言有关系的事。” 茗余眼底闪过高深莫测:“封你们口的人,是不是令羽?” 江湖百晓生,无事不知,无事不敢言。 “客人想多了。”百晓生笑着摇头,“我和羽公子井水不犯河水,只是不同的是,他不惧那个封口的人。” 所以,他们都知道暮言的是,令羽能说,而他们则不能。 茗余将剑收起,轻轻皱眉,他是苍玄的人,令羽则和凤惊冥是好友,去找令羽,令羽怎么会告诉他。 “客人,我能否离开了?” 茗余看了一眼百晓生,将那叠银票收起来,冷冷的朝外走去。 百晓生对他的背影喊道:“百晓生不走无钱之处,还请客人别破坏我的规矩。”. 这是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只要你请了百晓生,不管有没有从他那里得知你要的消息,都得付钱,哪怕是一个铜板也可以。 不过大部分都会知道他们想知道的事情。 茗余头也不回,手猛的朝后一甩。 “噌!” 三枚铜钱,被钉进了桌子上并排着,每一枚之间的距离都像是量好的一般,不多不少。 百晓生眼里划过异色,他弯腰将铜钱一枚一枚的扣出来,意味深长的开口:“你怕是永远也找不到暮言了。” …… 白子衿又将空间药房翻了一遍,连角落的细缝都没有放过,可还是没有找到玉玺。 别说玉玺了,就是一点玉都没有。 “伊人,我娘还留给我其他东西吗?”白子衿郁闷不解。 她的所有东西基本就在空间药房,空间药房没有,基本上就没有了。 伊人摇头:“没有啊,除了那些被白府挥霍掉的,除去被小姐你卖掉的环玉轩,就只剩下两间铺子。” “所以啊。”白子衿哀嚎一声,“玉玺到底在哪里?” “小姐,玉玺可能不在你身上,说不定那人只是栽赃你而已。”伊人道。 白子衿也想这么认为,可这种感觉不是很好啊。 最后,白子衿还是不得不放弃,她幽幽道:“算了,玉玺不就是块玉吗,反正天合都用了这么多年的假玉玺,继续用着吧。” 要是她将真玉玺找了出来,说不定还会有人说是假的呢。 “对了,瑶瑶去见凤子宣没?”白子衿早上从鬼王府离开后,就让伊人去通知秦瑶,让秦瑶赶快进宫,免得凤子宣大开杀戒。 “秦小姐说知道了,应该是去了吧,不过……” 伊人还没说完,阿落大步从外面进来,冰冷的脸上满是着急之色。 “伊人,你怎么了?”白子衿不解。 阿落将一张纸放在桌子上,和白子衿笔画着手势:小姐,不好了,秦瑶小姐被人劫走了! “你说什么?”白子衿脸色一变,噌的站起来。 阿落指着那张纸:这是对方留下的。 白子衿连忙打开那张纸,看到上面的内容,白子衿脸色彻底变了,她咬牙切齿:“君!玄!歌!” “小姐,纸上写了什么?”见白子衿如此愤怒的叫出君玄歌的名字,伊人不解的凑过来。 她看到纸上的内容,脸色也不禁变了。 上次大婚后,他们都没在去想君玄歌,谁料…… 第514章:相依为命需要官方认证 “玄王居然生命垂危?抓了秦瑶小姐,威胁小姐你去给他治病。”伊人惊呼一声。 白子衿脸上尽是冰冷,对于君玄歌,她没有半分同情。 凤惊冥是失忆了,可当初君玄歌并未失忆,却蛊惑着凤惊冥和他做交换,白子衿十分厌恶这个人。 若说赢若风的爱让她感到愧疚,那君玄歌的爱就让她觉得恶心,觉得承担不起! 现在,他又抓走秦瑶威胁她去苍玄。 “小姐,现在怎么办?”伊人紧张的开口。 明日小姐和鬼王就该回神医门了,出发前一晚却发生了这种事。 玄王说了,若是小姐不去,就让秦瑶小姐给他陪葬。 玄王已经……丧心病狂了! “你迅速让凤惊冥去通知凤子宣。”白子衿开口,她星眸里尽是冷意,“让我一个人想想。” “是!” 白子衿揉着自己的头,本来一切都计划得好好的,让瑶瑶去见凤子宣就没事了,可现在瑶瑶被抓走了,也不知道凤子宣会不会相信凤惊冥的话。 看着那张纸,白子衿觉得碍眼无比,拿起来直接撕掉泄愤! “怎么办,到底要怎么办。”白子衿觉得头很痛。 半个时辰后,伊人回来了,她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小姐,奴婢不知道凤子宣有没有相信鬼王的话,黑煞说他很激动,但片刻就冷静得不像常人。” 白子衿皱眉:“他应该是信了,就算不信,他也一定会派人去一探究竟。” 只有爱过人的人最清楚,这就好像在你一片黑暗的生活里出现了一缕光芒,哪怕只有一缕,却也象征着希望。 对于渴望被拯救的人来说,一丝希望他们都会牢牢抓住。 “那小姐,我们明日还启程吗?”伊人试探的问。 发生了这种事,他们明天还回神医门吗。 一边是秦瑶,一边是凤惊冥,这对于白子衿来说就是一道两难的题目,难到让她想放弃选择。 可她不能放弃。 这时,白阎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先对白子衿恭敬问好,然后道:“王妃,王爷说了,先去救秦瑶小姐,天合到苍玄的路程不远,六日足够来回。” 然后再回神医门,正好是白傲门主给的一月期限。 “不行。”白子衿下意识否决。 不知为何,明明这计划如此的好,可白子衿却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凤惊冥必须明天就回神医门。”白子衿缓缓开口。 她要让凤惊冥在老乞丐说的十天内回到神医门,避免一切不好的可能。 白阎皱眉,王爷? “王妃,难道您的意思是,是王爷一个人回去?” 白子衿抿唇点头:“没错,凤惊冥和瑶瑶我都必须救,我和凤惊冥分开行事,他回神医门,我去苍玄救瑶瑶。” “小姐,不可能!”伊人无比着急,“玄王已经癫狂了,你去苍玄根本就是羊入虎口。” 白阎也不赞同。 “你听我说。”白子衿冷静道,“我会让小小,你,阿落,甚至还可以请令羽一起去,以我外公的医术,只要有了鲛珠,他就能很快治好凤惊冥的腿,我会拖住君玄歌等凤惊冥来,再不济,我可以带瑶瑶消失。” 只要能见到瑶瑶,若是情况真的逼急了,她就带瑶瑶进空间药房,等凤惊冥来救。 在场都是见过白子衿诡异力量的人,听到她的话,都沉默了下来。 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 “可是王爷那边。”白阎皱眉,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可最难的在于怎么说服王爷。 王爷是绝对不可能让王妃去冒险的。 白子衿道:“他那边,我会亲自去说的,只是我还有点不放心他。” 外公虽然同意了她和凤惊冥,可神医门上下其实对凤惊冥都不算太友好。 有白子衿在,他们倒不会对凤惊冥怎样,可白子衿担心自己不在,他们会为难凤惊冥,而凤惊冥又碍于自己不会出手。 “这样吧,伊人,你陪凤惊冥回神医门。”白子衿看向伊人, 伊人急:“小姐,我要跟着你。” 白子衿皱眉:“我需要你跟着他。” 伊人有些失落的垂下头,不过她还是答应下来:“小姐,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鬼王殿下的。” 白子衿点了点头,其实她心里也是十分担心和失落的。 她很想陪在凤惊冥身边,陪他一起渡过生命里的所有难关,她想亲眼看着凤惊冥重新站起来。 可这,她做不到了。 “子衿,我陪鬼王叔去神医门。”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白子衿欣喜抬头,只见凤烈歌和楚风并肩走了进来,凤烈歌一身红衣,脸色却有些憔悴。 “烈歌。” 凤烈歌对白子衿展颜一笑,就仿佛雪地里的红梅一般美丽:“子衿。” “你没事吧?”白子衿关切的看着凤烈歌,她知道最后楚风将凤烈歌带出了宫。 凤烈歌摇了摇头:“没事。” “你想去神医门?”白子衿问。 凤烈歌轻轻点了点头,这一天她想了许多,她觉得自己暂时不适合待在天合了。 她需要找个地方,疗养自己的心,那不知为何会难受的心。 “听说神医门是世外桃源,我想去借住一阵子,顺便可以帮一下鬼王叔。”凤烈歌微微一笑。 白子衿沉默了一会儿,外公虽然接受了凤惊冥,但她不知道外公是否对天合释然了。 烈歌是天合的公主,她并不知道神医门欢不欢迎烈歌。 “烈歌,我可以让你进神医门,但是他们会不会让你留下,我就不能保证了。”白子衿无奈的开口。 她不能只站在烈歌这边想,也需要为神医门着想。 凤烈歌微微一笑:“我知道,此去神医门,我也是想去道歉的。” 替她的……父皇曾经做下的事情和神医门道歉,就当是她为公主这个身份做的最后一件事。 “好。”白子衿点头,“明日启程时,城门口见。” 纱雅院没有多余的房间,所以她没法留凤烈歌二人住下。 “好。” 白子衿看了楚风一眼,突然她将凤烈歌拉到一边,疑惑道:“烈歌,你真的认定了他吗?” 倒不是白子衿对楚风有什么偏见,她还特意让伊人去查过,楚风这个采花大盗的名头其实也是名不副实的。 严格说起来,他并没有采过几个女子,反而是救那些被男子伤了心的女主,只不过他救的都是美丽的女子…… 女子心死欲自杀的时候,忽然一个长相俊美的人英雄救美,肯定会让女子倾心,这采花大盗就是这么来的。 只不过,楚风曾经救过某国皇子的未婚妻,然后导致某国皇子恼羞成怒,对他进行追杀还抹黑了他的名声。 严格来说,楚风并不算一个坏人,如果他不看脸的话就更好了…… 只是,白子衿总觉得这个楚风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嬉皮干净。 “嗯。”凤烈歌轻轻点了点头,她对自己的感情很清楚,美目看向了楚风,红唇掀起,一字一句的开口,“入宫前,我曾说过,我若能出来就嫁给他。” 她的语气,已经是坚定无比的了。 白子衿无奈,她看了一眼倚在门上,叼着狗尾巴草的楚风,但愿她的感觉是错的。 “好,我祝你们幸福。”白子衿笑吟吟的道,“什么时候成亲?” 提起这件事,就是凤烈歌也不禁脸红起来:“他并未向我求亲。” 就算他们互相明白对方的心思,可普天之下哪儿有女子先提出成亲的道理,凤烈歌是说不出口的。 白子衿挑眉:“交给我了。” “子衿,你别去。”凤烈歌知道她要干什么,连忙红着脸想叫住白子衿,可白子衿已经走向了楚风。 楚风正在沉思着,只要他趁凤惊冥双腿未好,取了凤惊冥的首级,就能从那人手里交换回母妃。 可这样,他注定会负了凤烈歌,他不敢相信凤烈歌若是知道真相,会是怎样的反应。 楚风眼底闪过挣扎,他下意识想逃避这个问题。 “喂!”白子衿拍了拍他的肩膀。 楚风眼底有杀意一闪而逝,他漫不经心的将肩膀挪开,避免谁再碰到他,他对白子衿挑眉:“有事吗?” “你问我有事吗?”白子衿乐了,“楚大公子,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 楚风细想了一番,然后诚恳道:“我忘记了什么事?” 他的记性一向很好的,从来没忘记过什么事。 白子衿挑眉,看了一眼凤烈歌,凤烈歌正拉着伊人说话,但她明显听到了楚风的话,咬了咬唇。 “我提醒你一下。”白子衿十分的耐心的引导着楚风,“日后烈歌就和你相依为命了,但是不是少了什么环节?” 白子衿觉得自己说得实在是太明白了,不对,是委婉得露骨…… “什么环节?”楚风一脸懵逼,“什么时候相依为命还要环节了,是不是还要和官府禀告一声?” 白子衿皱眉,她怎么觉得楚风是在踹着明白装糊涂呢。 “那我就把话说明白…烈歌,你干什么?” 第515章:吃醋的最高境界 楚风看着凤烈歌突然冲过来,将话还没说完的白子衿拉走,他很懵逼。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凤烈歌将白子衿拉到角落,还看了楚风一眼,确定他没跟过来。 “烈歌,你干什么?”白子衿郁闷的开口,她这都要将话说明白了,突然就冲过来将她拉走。 凤烈歌抿唇:“子衿,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我并不想这么快成亲。” 天合虽然不是亡国,但对于凤烈歌来说,她这些天经历了太多,要她突然成亲,她是万万做不到的。 白子衿无奈一笑:“好吧,那就等日后,楚风亲自来和你求亲了。” 凤烈歌脸一红。 白子衿打趣:“陷入爱情里的人呐,你们快走,别在这里撒狗粮了。” 她可算是明白了令羽他们看到自己和凤惊冥是什么感受了,酸爽啊。 不过没关系,她,白子衿,有男人,膨胀! “嗯,我们就先走了。” 凤烈歌喊了楚风一声,二人走出了纱雅院。 楚风叼着狗尾巴草,跟在凤烈歌身边。 “楚风。”忽然,凤烈歌开口,“刚才你其实知道子衿在说什么是吗?” 楚风身子微僵,然后他沉默了,没有否认。 白子衿的暗示那么明显,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听不懂,他只不过是装不懂罢了。 他,给不起凤烈歌未来,娶不了她,只能选择装糊涂。 原本他都已经想好了对凤烈歌的说辞,可不知为何,凤烈歌一问出来,他潜意识的就不想骗她。 凤烈歌忽然回首,对他浅浅一笑:“至少你没欺骗我。” 看到她明媚的笑容,楚风忽然心有些乱,他现在是没欺骗她,可其他的事,他…… 楚风又想起了那天晚上凤烈歌的话,他问她,如果顺帝变了,秦瑶真的是顺帝杀的怎么办。 “那我便杀了他。”这是凤烈歌的回答。 楚风慢慢回神,落到凤烈歌明媚的笑容上,他困难的点头:“嗯。” “没关系,我可以等你。”凤烈歌没文他原因,只笑着说了这么一句。 等你愿意开口说娶我的时候。 楚风忽然喉咙一噎,他突然心烦意乱,等他,为何要等他,他是一个浪子,一个采花大盗! 可他不能将这些话说出来,他只能对凤烈歌笑:“好。” 凤烈歌眼眸带着让他失神的亮光,忽然她伸手,握向了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 楚风如遭雷劈,整个人僵硬住了。 感受到他的僵硬,凤烈歌愉悦的笑了起来:“楚风,其实你没真正和女子接触过吧?” 一向清冷的她,红衣傲骨的她,此刻笑得那么俏皮,夺走楚风所有的眼神。 “瞎说什么,怎么可能!”楚风出口否认,“我可是采花大盗,阅女无数!” “真的?” “当,当然是真的。” 夜幕下,凤烈歌愉悦的笑声时不时响起,楚风的脸则不停变换颜色。 他看了一眼笑得很高兴的凤烈歌,忽然一扯,将凤烈歌扯进自己怀里,咬牙切齿:“笑笑笑,笑什么笑,今天我就让你看看!” 凤烈歌一抬头,就看到楚风的脸,以及不知为何红了起来的耳根。 她没来得及多看,因为楚风已经低头,吻上了她娇嫩的唇。 凤烈歌瞪大眼睛,不过片刻后,她就目含笑意,主动的抱上楚风的腰。 “凤烈歌,老子想吻你很久了。”楚风咬着她的唇瓣,模糊不清的吐字。 夜色里,那个一身傲骨的红衣女子,灼灼如火,和她喜欢的男子深吻着,画面那般夺人眼球。 楚风突然一个转身,将凤烈歌抵到墙上,继续吻着她,他发现似乎越来越沦陷,不舍得离开她的唇瓣。 直到―― “谁在那里!”一道声音打断了二人。 他们停下来的旁边是一个权贵的宅子,此刻那巡逻的下人刚好发现二人,因为二人在暗处看不清,让下人以为是贼人。 凤烈歌瞬间回神,脸红成一片:“糟糕。” 她说的糟糕并不是因为怕被下人认出,而是她竟然和楚风在大庭广众下,吻得难舍难分,甚至到忘我的地步。 她竟然,竟然如此的……凤烈歌咬唇,羞红了脸。 “还不快跑。”楚风抓着她的手,笑着大叫一声。 二人都是武功在身,根本不是那些下人能追得上的。 凤烈歌也不提醒他人已经被甩落,她的美目看向二人十指相扣的手,脸上慢慢绽放出笑容,明媚夺目。 真好。 …… 将军府外的官兵依旧在巡逻着。 “你们看着,我去小解。”一个官兵对同僚道。 另一个也道:“一起去一起去,这一天下来,我也憋得不行。” 守了一天也没见到贼人,大家也放松了一些,打趣道:“两个大男人一起去,该不会是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去去去,一边儿去,老子可喜欢女人。” 骂骂咧咧中,两个官兵走到几丈外的大树下,反正现在是晚上,他们也不必顾忌那么多。 还没有来得及解开裤子,忽然背后一道身影如鬼魅一般出现,那人双腿挂在树上,整个人垂下,直接将来不及喊出话的两个官兵劈晕。 然后,他换上了其中一个官兵的衣裳。 “噫,怎么这么快?该不会是不行吧?”一个官兵幸灾乐祸的开口。 茗余瞪了他一眼:“一边儿去,还不是被你们说的,我去府中解手。” 这话让官兵们哄堂大笑,却也没多想,只让他赶快进去赶快出来。 茗余进了将军府,弯弯转转,转向了祠堂的方向。 如他所想一般,沉姣依旧在跪着,不过比起昨日的虚弱,她今天好了许多。 茗余眼神一深。 “你又来干什么?”突然,沉姣开口。 原来她竟是早已发现了茗余。 本来,沉姣是该立刻让人把茗余抓起来的,可不知为何,她却突然想和茗余说说话。 “我路过。”茗余沉默了一会儿,又说出这样一句话。 反正都清楚只是一个借口,他也不必去仔细想。 沉姣无语了几分:“你还真是闲,天天路过。” 见她没有抗拒自己,茗余心里竟然多出了几分欣喜,他跨步走进祠堂,走到沉姣身边。 沉姣看到了他的装扮,又是一阵无语:“你路过还能穿上这件官兵服?” 茗余又沉默了一会儿:“好看。” 沉姣:“……” “你没将他怎么样吧?” 茗余知道她问的是那两个官兵:“没有。” 那就好,她借了蓝府尹的人,要是闹出人命,她还有点不知道怎么和蓝府尹交代。 沉姣没再说话,茗余也没开口,二人一个跪着一个站着。 “你能坐下吗?”忽然,沉姣提出了一个请求。 茗余虽然不解,但还是默默坐下了,坐在了沉姣对面。 他为了进来,是易了容的,并不是他的真正面目。 “你能露出你的真实容貌来吗?”沉姣又开口。 露出那张,和暮言十分相似,相似到让她不敢相信他不是暮言的脸。 茗余知道她为什么让自己露出脸来,他心里生出一股冰冷,说话都带着几分冷意:“我能问一句,暮言和你是什么关系吗?” 自他到天合来,三次见面,她每次的话都没离开过暮言。 “他。”沉姣眼底也闪过迷茫,是啊,暮言和她什么关系呢。 似乎……没什么关系呢,想到这里,沉姣心里忽然揪痛起来。 沉姣掩下那抹痛苦之色,却没逃过茗余的眼,他问:“他是你的夫君吗?” “不是。”沉姣苦涩的摇了摇头,“他,只是我的一个故人。” 茗余眼神一深,真的只是故人吗?他查过沉姣的信息,她认识的人里,根本没有叫暮言的。 “你……喜欢他?”茗余鬼使神差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沉姣愣了愣,然后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说了这么多,你该把你的面具撕下来了。” 茗余沉默了,他是极不情愿的,可最后,他还是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露出自己的脸。 看到他的脸,沉姣明显激动了,但她十分清楚,眼前的人不是暮言。 只是一个和暮言相像的人……而已。 哪怕这样,可沉姣还是贪婪的看着他的脸。 “别这么看着我。”茗余觉得是的不舒服,他突然后悔将人皮面具撕下来,“我不是暮言!” 他突然加大声音,让沉姣愣了愣,然后她苦涩一笑:“我知道,他已经死了。” 这次轮到茗余愣住了,死了? 今日百晓生告诉他要去找令羽,但他最终还是没去,令羽既然知道暮言,说不定也能认出自己是茗余,落到他手里就不好了。 “死了?” 沉姣似乎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多聊,她问茗余:“你和我不认识吧,为什么三番两次的路过?” “不知道。”茗余眼里闪过复杂。 这次他的回答并不是随意找的理由,而是真的不知道。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要留在帝都,为何三番两次冒着被发现的风险,跑来将军府。 “人做事总有理由的,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或许我可以答应你。” 征战笑抽在旁边:暮言童鞋,吃醋的最高境界就是吃自己的醋了,哈哈哈哈 暮言:你找死! 第516章:三天三夜下不来床 茗余缓缓开口:“是看在我像暮言的份上吗?” 能让沉姣对一个闯进将军府的人,不仅不抓他,还说出这样的话,除了这张脸再无其他。 “嗯。”沉姣没有否认,她不觉得需要在这件事上说谎。 茗余心里升起一股极大的怒火,他压制住了,冷冷开口:“好,看在这张脸上,你什么事情都能答应我是否?” “或许。”沉姣淡淡开口,她知道面前的人不是暮言,除了对那张脸的贪念,其他都理智得很。 若对方提出的要求不过分,她答应也不是不可以。 “我要肯定的答案。”茗余盯着沉姣,一字一句带着逼迫。 沉姣皱眉,是她的错觉吗,她竟然感觉到对方有怒火的感觉。 可他为何生气?自己与他并不熟。 “有就说,没有就请出去。”沉姣的声音也冷了下来,“或者,我让人请你出去?” “我要你别跪了,你会答应吗?”茗余问。 沉姣一愣,她又想起之前对方将自己打晕抱回房间的事,对方似乎很……担心自己? 可问题是自己并不认识对方,他为何会凡心自己。 疑惑归疑惑,但这个问题的回答是不用犹豫的:“不会,这是我该受的责罚。” 这个回答让茗余心里十分愤怒,甚至沉姣倔强不回头的样子和语气,让他还有一股怪异的熟悉感,就好像曾经什么时候她也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一样。 “沉姣,我觉得你根本不应该姓沉,该姓牛,牛都没你这么犟!”茗余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沉姣却恍若雷劈,她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茗余,颤抖的问:“你,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茗余本欲将刚才的话重复一般,可看到沉姣呆愣到不敢职业的眼神,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冷冷开口,“别这么看着我,我不是暮言!” 后面这句话,似乎将沉姣拉回了现实一般,她眼底闪过失望,痛苦,最后化成苦涩。 其实明知道他不是暮言,就不该这般问出口,可听到他和暮言如出一辙的语气时,她总是忍不住多出一分希望。 或许……暮言没死呢? 多么荒诞的想法啊,可她愿意这么欺骗自己。 “如果是这件事,我没法答应你,你走吧。”沉姣恢复了冷漠,她不想再继续看着这张脸。 或者说,是不敢,她怕自己沉浸在过于的回忆中,痛得难以自拔。 茗余眼底闪烁怒火,不过他是君玄歌的贴身侍卫,自也是有些本事的,他迅速平静下来:“好,我换一个条件,我初来帝都无处可住,让我住在将军府。” 沉姣皱眉:“不行,不过我可以帮你找一个住……” “你难道不想一直看到这张脸吗?”茗余平静的询问,可平静之下,又是愤怒又是庆幸。 头一次,他有些厌恶自己的脸,可也庆幸有这张脸,否则他…… 沉姣沉默了,良久她开口:“最多七天。” “好。” 沉姣唤来管家,让他带茗余去找个房间住,顺便把官兵还给蓝府尹吧。 管家看到茗余,别提有多震惊了,现在将军府重重包围,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不过看到旁边脱了的官服,他瞬间就明白了。 “是,小姐,这位公子,这边请。” 沉姣看着茗余离开,脸上出现颓丧和苦涩。 她果然,还是没法拒绝暮言的要求――哪怕他不是暮言。 沉姣不由得细想,这是否是暮言的兄弟,可暮言曾经和她说过,他家被灭族了,就算没有被灭族,这一辈也只有他一个。 “算了。”沉姣缓缓摇头,这七天,就当做是给自己的放纵吧。 理性太多年了,她已经有些忘记当初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了。 …… 黑色的天边慢慢露出鱼肚白,然后是朝霞,红白交映,仿佛烈火和白雪在共舞一般,十分美丽。 街上的人也慢慢多了起来。 此刻,城门外。 鬼王殿下蒙着白布,一头如恺恺白雪的长发优雅垂下,一半倾泻在身后,一半垂在霸气黑袍上,而那仿佛被天刀精雕细琢的邪魅俊容上,满是冰冷,冷到让旁边的人都不停颤抖。 尤其是,某个心虚得不行的女子。 “这,就是你想得好办法?”鬼王殿下薄唇缓缓掀开,骤冷的声音伴随着怒火。 昨日得知秦瑶被君玄歌抓去后,白子衿没多久就和他说有了好办法,让他不用担心。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好办法,竟然是她只身去见君玄歌! “那个。”白子衿心虚的瞟了一眼两辆马车,“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嘛,你知道的,自从雪花能进我的空间药房后,人也可以进去了,上次你不都试过了吗?” 之前空间药房是不许除她以外的人进去的,一进去白子衿便会遭到反噬。 可自从雪花进去后,空间药房放毒被按了一个开关,人进去也可以,所以白子衿才敢去苍玄。 “可万一呢?”凤惊冥声音冰冷,直接霸道开口,“我承受不了任何万一的可能,不许去。” 白子衿瘪了瘪嘴,求救般的看向其他人,其他人纷纷移开目光,不是看天上就是看地上,完全没有要搭救她的意思。 一群没义气的人! 最终,还得她自己上,白子衿开始各种劝说:“哪里有那么多万一呀,如果我不去,瑶瑶怎么办?瑶瑶回不来,凤子宣肯定会发疯,到时候你肯定很麻烦,没法和我去隐居了。” “本王不怕麻烦。”凤惊冥打断她的话,俊容上闪过冰冷和不屑。 白子衿一噎,然后又扬起笑容,开口道:“但是我心疼你嘛,而且瑶瑶也是被我牵连的吗,你看你当初救祈国的时候我都没说什么。” “不行。”鬼王殿下依旧冰冷拒绝。 白子衿抓急,这咋还百毒不侵呢,好说歹说都没用。 白子衿怒了:“我不可能放着瑶瑶不管,你就那么不相信我的实力吗?还有令羽和祁小小跟着我,你当初去蛊族的时候,不也瞒着我!我还没和你算账呢!” 一想起他去蛊族的事,白子衿的怒火就起来了。 最后要不是神医门弟子不忍,他就得死在哪里,她再也见不到他了!想到这里,白子衿满是恐惧。 旁边的令羽幸灾乐祸,对白阎道:“看到没有,如果你以后有了媳妇,别轻易和女人讲道理,先别说讲不讲得过,光是翻旧账你就翻不过。” 祁小小瞥了他一眼:“你对我的旧账有意见?” 令羽一僵,想起那天祁小小的吻,不敢再说话了,低垂着投和个受委屈的小媳妇一般。 他不是委屈,而是痛恨自己当初为何要醉酒…… 白阎则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阿落,好巧不巧,阿落刚好走向祁小小,看到了他的眼神。 阿落皱眉,对他比了个手势:何事? “没有。”白阎摇头,然后回头对令羽面无表情的开口,“讲真的,我觉得我能赢。” 令羽:“呵呵,话别说得太满。” 白子衿怒火冲冲,甚至有股想直接上马车走人的冲动了,这道理完全讲不通啊。 凤惊冥俊容平淡,只见他薄唇缓缓扯开,低魅的声音溢出:“因为,我害怕啊。” 白子衿一僵。 只听见某个王爷又幽幽的开口。 “我害怕你离开我,一刻钟也不行,我更害怕那个妖艳贱货又勾引你。” 再害怕,妖艳贱货的称呼都不能变,这是原则。 白子衿心瞬间一软,她有些愧疚,自己刚才确实冲动了,她弯腰靠在凤惊冥旁边,轻声开口:“我也不想离开你,可我总要去救瑶瑶的,我和你保证,我会拖延时间,等你来救我,你也要好好的将腿治好。” 凤惊冥没说话,陷入了沉思和不愿中。 白子衿抿了抿唇,抬头在他唇瓣上轻轻一吻。 凤惊冥的神色立刻松动许多,但还是没有彻底松口,而是不愿的开口:“我可以答应,但是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白子衿眼睛一亮,“只要你让我去,什么条件可以答应的。” 凤惊冥附在白子衿耳边,薄唇溢出几句话,白子衿的脸瞬间红成了苹果,她结结巴巴的开口:“你你你……” “嗯?”凤惊冥神色未变,似乎他刚才并没说什么一般。 白子衿红着脸:“好,好吧,我先走了。” 说完,白子衿逃也似的爬上马车。 令羽一脸好奇:“凤惊冥,你对她说了什么?白子衿竟然也会害羞?” 马车里正红着脸的白子衿听到这话脸一黑,她隔着车帘没好气的开口:“我怎么就不会害羞了!” 令羽翻了个白眼,要是会害羞,还会整天在他们面前和凤惊冥不害臊的卿卿我我吗? 祁小小却爬上马车,软软的安慰白子衿:“师姐你不要生气,他不是人。” 令羽脸一黑,哼了一声,看向凤惊冥,等着凤惊冥解答疑惑。 “想知道?” “想。” “因为本王说,腿好之后让她三天下不来床。” 还在小鸡啄米般点头的令羽脸色一僵,他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让你多嘴! 第517章: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两对人马,各自朝不同的方向而去。 于此同时,一队暗卫悄悄的跟在白子衿的队伍后面。 ...... “郡主,药来了。”管家将药端到祠堂。 沉姣将药一饮而尽,管家又试探的开口:“郡主,吃点东西吧。” 哪怕有白子衿的药丸,但沉姣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脸色十分的苍白。 她摇了摇头,态度和之前一般坚定:“不用,你先下去吧。” 管家叹了一口气:“是。” 他无奈的端着饭菜从祠堂离开,刚好碰上茗余,管家对茗余点了点头:“公子。” 茗余看了一眼他手里的饭菜,又看了看祠堂里沉姣的背影,暗自皱眉:“你们郡主不肯吃饭吗?” “嗯。”管家无奈的点头,然后问,“公子用膳了吗?老奴让人给公子端……公子?” 毕竟是沉姣亲自让留下来的客人,管家自然不能懈怠,正欲问茗余用过早膳没有,却见茗余伸出手想端走他手里的早膳。 “让我来试试吧。”茗余扬起笑容。 不知为何,茗余的笑仿佛有能让人信任的能力一般,管家鬼使神差的就将饭菜递给他了。 茗余接过饭菜,大步走进祠堂。 管家看着他的背影,也不知道这位公子能不能劝动郡主,不过可能性是不大的,他暗自摇头。 “我都说了,不用劝我了。”听到脚步声,沉姣以为是管家又来劝她了。 然而待身后的人到她面前的时候,沉姣愣了愣,随后微微皱眉:“你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你。”茗余淡淡一笑。 沉姣心里生出一股十分奇怪的感觉,她扫了一眼茗余手里的早膳,那是管家刚才端着的,她大抵明白他是来做什么的了。 只是,这种关切让沉姣心里十分的不舒服,十分的别扭。 “看过了,你可以离开了。”这股别扭让她想赶茗余离开了。 茗余盘膝坐到她面前,就和昨天晚上一样:“多少吃点。” “不用。” 茗余不意外这个回答,他淡淡一笑:“你如果不吃,我就陪你一起不吃。” “你以为能威胁到我?”沉姣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别说只是吃不吃早膳,你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 说完,沉姣直接闭上眼睛,不再看眼前的男子。 茗余微微一笑,也不再说什么,而是就这么与她对面坐着,温度变冷时,他就拿起大氅给她披上,风大时,他就坐到她身后替她挡风。 当用膳时,沉姣不吃,茗余也不吃,就这么到了夜幕降临,满天繁星的时候。 沉姣虽然一直闭着眼,可茗余做的一切,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感觉到他又一次走到自己身后挡风,她终于忍不住睁眼。 “你到底要干什么?!” 茗余淡淡开口:“我这人,一向说到做到。” 沉姣咬牙,好一个说到做到! “好。”她冷笑一声,“两天不吃饭,也死不了人。” 说完,沉姣就又闭上眼睛,可她袖子下攥紧的手出卖了她此事并不淡定的情绪。 茗余淡淡一笑,一天没吃饭的确没什么,但冬天的夜风极冷,冷风习习的吹,全部吹到他身上,一夜下来,他的脸色多少也有些发白。 沉姣的脸色比他更白,两天一夜没睡,她的脸色不仅苍白,还有疲倦,但她依旧跪得直挺挺的,就好像战场上的长矛一般不肯折断。 直到―― “咳咳。”吹了一夜的风,加上昼夜温差大,就算是茗余,也不由得咳嗽起来。 这咳嗽声,打破了祠堂的宁静。 沉姣抿着唇,忍住没有说话,昨晚她的确是一点风都没有吹到。 吹了一夜,他也该知难而退了。 管家端着药走进来,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茗余,这位公子从昨天一直在祠堂陪小姐一夜未眠,还同样不肯吃喝。 管家暗自记在心中,他斟酌了一番,试探的开口:“郡主,要不您多少吃点吧?这位公子似乎有些撑不住了。” 说完,管家对茗余使了个眼色。 郡主面冷心热,是心软之人,虽然不知道这位公子和郡主什么关系,但是陪郡主呆了一天一夜,郡主是不会忍心看他撑不住的。 茗余盘坐在沉姣身后,沉姣看不到他的情况究竟怎样。 沉姣抿唇道:“习武之人……” “咳咳。”茗余捂着胸口咳嗽,同时内力凝聚,默不作声的一掌拍向自己胸口,咳嗽声剧烈起来。 沉姣暗暗皱眉,这咳嗽声听起来不像作假,反而像是带伤一般。 他受伤了? “公子,你怎么吐血了?”管家脸色一变,他也是会武功的,对于茗余拍了自己一章他看得很清楚。 他只是希望茗余卖个惨,看能不能激起郡主的同情心,没让他下手这么狠啊。 “我没事。”茗余微微一笑,语气不甚在意。 沉姣脸色微变,吐血?难道他真的是有伤在身,又经过昨晚的风一吹,伤情加重了? 沉姣再也忍不住,她回头一看,茗余俊容苍白得和她有得一拼,嘴角还淌着鲜红的血丝,他正欲擦去。 “你有伤在身?!”沉姣一眼就看出来了他带伤。 茗余淡淡道:“一点小伤,你不也有伤在身。” “我和你不一样,我是该罚,你回去!”沉姣脸上出现薄怒之色。 要他因为自己倒在了这里,还不知该怎么算。 “我说了,我说话一向说到做到,除非你愿意吃饭。”茗余神色平静,话刚落,他又剧烈的咳嗽起来,嘴角涌出鲜血。 管家看得心惊肉跳,这么多血,他几乎能想象到刚才那一掌有多狠了。 心惊肉跳的同时,管家也默默的看了茗余一眼,眼底闪过深色。 沉姣怒:“你威胁我!” “没错,我威胁你。”茗余盯着沉姣,没有否认,就好像他确定沉姣最后会妥协一般。 她若是铁石心肠,当初就不会半夜去私塾给她送药了。 沉姣怒不可遏,她对管家喝道:“将他带下去找大夫!” “噗。”茗余咳嗽之下,竟然喷出了鲜血。 管家刚上前的步伐立刻停住,他小心翼翼的开口:“郡主,老奴应该打不过这位公子,最重要的是,他不一定会让大夫医治。” 沉姣脸色微变,她看了一眼茗余,茗余脸上带着血渍,和苍白的脸色形成鲜明对比。 沉姣咬了咬牙:“好,我吃!” 管家眼睛一亮。 “你先吃,吃完我再去看大夫,我必须亲眼看到你吃才放心。”茗余不肯退步,他要是走了,沉姣极有可能不吃了。 沉姣咬牙:“我不会出尔反尔!” 茗余却不答,反正他就是要看到她吃完。 管家连忙让人将饭菜端上来,沉姣没好气的扔给沉姣一张手巾让他擦拭鲜血,然后快速的吃饭。 茗余握着手巾却没擦,而是将手巾收好,取出自己的手巾,正在吃饭的沉姣并没有注意到这点。 “慢点吃。”见她吃得太快,茗余微微皱眉,“别呛到了。” 沉姣却不管她,她只想赶快吃完,让他去就医。 “好了。”沉姣冷着脸,眼底还闪烁着怒意。 确定碗底光了,汤也喝了,茗余才起身朝外走去,管家连忙让人带他去看大夫。 沉姣跪在祠堂里,一肚子怒火。 “老奴也先下去了。”管家看到光了的碗底,眉开眼笑。 “等等。”沉姣冷声吩咐,“把将军府的门关上,不准再让他进来!” 管家神色犹豫:“郡主,这样不好吧,那位公子有伤在身,而且还是因为郡主您伤情加重,我们将他赶出去,是否太不人道了,万一他晕倒在外面怎么办。” 这些假设其实都是不可能的,只是却说到了沉姣的心坎里。 要是他真因为她碰到什么了,那她…… 沉姣心里有些烦躁:“算了,你让人在他的药里下点迷药,让他睡上两天。” 她知道茗余是为她好,可这莫名其妙的好她不敢接受,而且她本就是戴罪之身。 “老奴知道了。”管家笑了笑,拿着隆碗筷下去了。 沉姣因为心情复杂,并没有注意到管家说的是知道了,而并非是。 知道了可不代表会那么做,管家已经看到了沉姣待茗余的不同,既然有能劝得动郡主的人,管家会迷晕他才怪。 管家将碗筷交给厨娘:“来人,带我去那位公子的房间。” 下人将管家带到茗余的房间,管家走进去四处翻看了一番,什么都没有发现。 管家眼底划过深色,他将房间恢复原状后走出去,唤来几个下人。 “管家,您唤我们来所谓何事?”一人问。 这几人并没普通下人,而是世代跟随沉家的暗卫,自从沉姣父母去世,沉姣改为行商后,便很少出现。 管家脸上有思索之色,他看了一眼几人:“这次找你们来,是要你们去查一查那位公子的身份。” “遵命!”几人点头。 管家站在原地,时而皱眉,时而不解,时而又有几分欣喜。 只听得他喃喃道:“若真是没有其他目的的,能待郡主如此真心,倒不失为一个可以托付的对象。” 第518章:替他赶走孤独,一生相伴 两天后,苍玄余城。 令羽在前面递通关文牒给城卫,白子衿等人则坐在马车里。 “师姐,他们已经跟了我们一路了。”祁小小坐在白子衿旁边,朝来路的方向看去,十分的不悦。 白子衿淡淡一笑:“他们不会伤害我们的。” 从出帝都的时候,白子衿就知道凤子宣的人跟着他们,她也并未说什么。 白子衿并未对凤子宣撒谎,所以她问心无愧,不怕这些人跟着。 “他们也伤害不了我们,我是担心他们这么跟着,跟踪技术又这么差,把我们暴露了怎么办,到时候我们想在路上拖延时间都做不到了。”祁小小道。 他们一行只有几个人,要隐藏起来很容易,但是这些人这么一跟着,很容易就会让他们被玄王的人发现。 白子衿暗自皱眉,这的确是一个问题,凤子宣故意派来这些武功不是特别好的人,就是怕他们拖延时间,想让他们暴露来引起君玄歌的注意力。 “小小,你去告诉他们,我真心救瑶瑶,凤子宣不信任我就自己先去玄王府,少在这里试探我。”白子衿的声音染上了几分冷意。 她愿意让凤子宣的人跟着,是看在瑶瑶的面子上,但并不代表凤子宣可以随意打乱她的计划,这种被怀疑和不信任的感觉,让白子衿十分的不爽。 “好。”祁小小跳下了马车。 令羽刚好回来,他看着祁小小的背影,已经猜到了什么,懒洋洋的上了马车。 白子衿突然询问:“令羽,如果凤惊冥登上帝位,也会如此多疑吗?” 白子衿从来不觉得警惕是坏事,人在江湖,多几个心眼总是好的,可警惕过头了,就成了多疑了。 “自古皇帝性多疑,你以为这句话是说着玩玩的?”令羽戏谑的看着白子衿。 白子衿皱眉,虽说如此,可这种将所有人都推出去,在高高的位置上孤身一人,这种感觉真的好吗? 突然,白子衿是如此庆幸自己来到了凤惊冥身边,否则,那个邪魅慵懒、有着一双灿若星辰桃花眼的男子,就会成为这世上最孤独的人,孤独到让她心疼。 似乎知道她的想法一般,令羽摇晃着扇子,淡淡道:“你也不必心疼谁,皇家的人,哪怕不登上帝位,也是多疑忌人的,这是一出生就高高在上的代价……况且,你家那位信任的人也不多。” “至少他信我。”白子衿微微一笑,笑容浅浅,粉唇缓缓掀开,“这条路,我会一直陪他走下去,替他赶走孤独,一生相陪。” 令羽愣了愣,眼前的女子眉眼噙笑,平静又不平静的说着她对于凤惊冥的心。 忽然间,令羽有些羡慕凤惊冥了,羡慕凤惊冥遇到了这么一个人。 赶走孤独,一生相伴,多么美好的字眼啊,令羽酸不溜秋的想着。 “所以说啊,英雄难过美人关。”令羽一脸看透世事的表情,不过他也的确看透了世事,处于其中不染,行于其路不堕,“你与凤惊冥,秦瑶与凤子宣,要是让史官知道,你们肯定史书留名!” 白子衿挑了挑眉:“凤惊冥说他就喜欢我这样的妖妃。” 令羽翻了个白眼,嫌弃的挪到旁边:“你就是只猪,他都喜欢。” 白子衿脸一黑,这人咋这么不会聊天呢,还天下第一智囊,天下第一话题终结者还差不多。 令羽眼底闪烁光芒,他看了一眼白子衿,不知在想些什么。 最终,他伸了个懒腰,算了,不关他的事,睡觉。 祁小小回到马车上,瞥了一眼闭眼假寐的令羽,坐到白子衿身边,声音软糯:“师姐,我已经警告过他们了。” “进城吧。” 余城,苍玄唯一一个白子衿来过的城池,她在这里认识了余雨。 想起余雨,白子衿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太阳已经西斜,她沉吟一声:“今晚就在余城休息吧。” “行。”大家也没有异议,余城是苍玄最边远的一个城池,距离下一个城池三个时辰路程,若是现在出去,肯定要在外面过夜。 令羽去找客栈,白子衿则看向城主府的方向,神色思索。 伊人道:“小姐,您是否想到余雨了?” “嗯。”白子衿点了点头,当初纱雅院被莲姬偷袭,余雨却莫名失踪,然后就像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任何下落了。 她们也一度怀疑,余雨是否和莲姬有关系,可查出来的线索都代表没有。 余雨的确是余城城主的女儿,只是后面突然失踪找不到原因,白子衿等人也慢慢淡忘这件事。 现在到了余城,白子衿才想了起来。 “要奴婢去城主府看看不?”伊人问。 白子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等会儿我和你一起去吧。” 离天黑还有一两个时辰,待在客栈也无聊,不如去会会城主。 “好。” 令羽已经将房间订好,小二出来将马牵去喂草喝水,白子衿问令羽是要在客栈休息,还是要和他们一起去城主府。 令羽懒洋洋的往椅子上一躺:“你们去吧,之前这城主求见过我,我都没见,这次若是去了,定会被缠上。” 他还是待在客栈清净些。 祁小小瞥了一眼令羽,冷笑一声,这哪里是怕被缠上,是不想和她一起去才对。 “好,那你留在客栈。”白子衿带着伊人三人,走向了城主府。 苍玄比天合还要寒冷,在马车和客栈里还不觉得什么,一到街上,那风就仿佛吹进她们骨子里一般,能冷得人直哆嗦。 四人连忙披上大氅,要是出个门还弄感冒了,那可划不来。 城主府前,守卫直挺挺的站着,腰间别刀,严肃的看前方,戒卫森严。 白子衿等人刚走到前面,一个守卫就大喝一声挡在前面:“来者何人!” 伊人暗自皱眉,这大白天的,还能是坏人不成。 “劳烦诸位通报你们小姐余雨一声,就说故人来访。”白子衿淡淡一笑。 守卫对视一眼,又看了一眼白子衿四人,一人开口:“我们小姐出……” “谁在找我?”一道女声从身后传来,温婉动人。 白子衿等人转身,纷纷愣住,只见一个穿着青萝裳的女子身后跟着两个丫鬟和两个侍卫,女子长相姣好,轻移莲步,走到白子衿面前,不解的看着白子衿:“你找我?” 两个守卫连忙行礼:“见过小姐!” 白子衿和伊人面面相觑,纷纷看到了对方眼里的迷茫。 这是余雨的姐妹?怎么看起有点和余雨不像。 “姑娘,我不找你,我找余雨。”白子衿道,然后又补充一句,“城主的女儿,余雨。” “我就是余雨啊。”女子十分疑惑,怎么这几个人点名指姓来找她,却不认识她,真是奇怪。 白子衿问:“你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姐妹?” “没有,父亲就我一个女儿。” 白子衿彻底愣住了,当初城主对余雨的紧张不是作假,而且城主也亲口承认那是他女儿,怎么现在就变了呢。 要不是古代没有整容术,她都怀疑余雨是不是去整容了。 “几位到底是何人?”一个守卫沉声问道,“你们来找小姐,却不认识小姐,说,冒充小姐的故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白子衿懵逼了,不是,她哪里有什么目的,冤枉啊! 她的确认识余雨,只不过她不知道,怎么余雨莫名就换了个人。 “对待客人不可如此。”余雨嗔着呵斥一声,然后温柔的看向白子衿,“这位姑娘,你是否找错人了,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多不胜数。” 这下,白子衿相信眼前的人不是她认识的余雨了,因为她认识的没那么温柔。 眼前的余雨,妥妥的一个大家闺秀,温婉美丽,举手投足都带着礼仪。 不过―― “可能我找出人了,但我绝对没有找错地方。”白子衿摇了摇头,“不知余城主可在府内?我想见一见他。” 她想知道,当初她认识的余雨到底是谁,又或者,那根本不是“余雨”。 “父亲在府内,几位跟我来吧。”余雨对四人微微一笑,带着几人往府内走去。 两个守卫明显不赞同余雨的做法,但他们是下人,也不好说什么。 白子衿跟着余雨到了大堂,余雨落落大方的对她们一笑:“几位在这里等一下吧,我去找父亲。” “好。”白子衿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余城主就跟着余雨过来了,远远的就听到了他迷惑不解的声音。 “认识爹爹人?还是四个女子?爹爹怎么不记……” 余城主的声音随着他看到白子衿戛然而止,就好像突然卡壳一般,他脸上闪过几分虚色。 看到他的表情,白子衿就知道自己猜测得不错了,她对余城主微微一笑:“城主,许久不见了。” “白姑娘。”余城主十分无奈的回以一笑,然后看向自己的女儿,“小雨,这的确是爹爹的客人,爹爹有事和他们说,你先下去吧。” 余雨眼底闪过不解,不过还是乖乖下去:“女儿知道了。” 各位亲爱的小可爱,妖医今天在咕咪上免费pick,各位小可爱帮征战pick一下哦,就在免费我做主专栏,笔芯(敲爱你们) 第519章:那啥,你有没有丢个儿子? “余城主,关于令女,您是否该给我一个解释?”白子衿似笑非笑的看着余城主。 白子衿已经见过真正的余雨,他又只有余雨这一个女儿,其他理由肯定是没办法编了。 余城主只能无奈回答:“白小姐,当日并不是我有意隐瞒你,只是那位小姐的身份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王城的权贵,我是得罪不起的。” “王城的权贵?”白子衿挑了挑眉,“后面是不是你们派人将她带走的?” 余城主回答:“是玄王殿下。” 君玄歌! 白子衿脸色微冷,当初君玄歌也是有见过余雨的,却装作不认识。 而后面,又是他让人将余雨带走,余雨到底是谁。 “余城主,你真的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白子衿笑吟吟的看着余城主。 能与君玄歌相识的人,定不是什么普通权贵,余城主不可能一点儿都不知道。 余城主苦着一张脸:“这我是真的不知道,当初只有一道玄王密令,让我截住那位小姐,谁知她竟然冒充我女儿,还被你带去了天合。” 余城主也是真的苦逼啊,莫名其妙就喜当爹,而且还不知道那位小姐的亲爹是谁,只能苦哈哈的认着。 白子衿陷入沉思,君玄歌当时是在天合,他给余城主发的密令是截住余雨而不是杀了她,看来应该不是他的仇人。 罢了,多想无益,反正他们也要去苍玄王城,说不定能查到余雨的身份。 “白小姐,要在城主府住一夜吗?我让人去收拾房间。”余城主关切的问候。 白子衿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不用,我找了客栈,你只需告诉你们玄王殿下,我已经来了,让他别动我的人。” 她来城主府还有一个目的,就是露一面,让君玄歌知道她已经入了苍玄地境,不会伤害瑶瑶。 至于后面路线怎么走,就得看她心情了。 余城主讪讪一笑,玄王的确早就和他支会了一声,所以他刚才才会对白子衿那么客气,有问必答。 毕竟,这有可能是未来的玄王妃。 “好了,我们回客栈了。”白子衿道。 余城主:“我让人送你们。” “不远,就在城主府几十丈的那个客栈,城主不必送,也不必担心。” 余城主又是极不好意思的一笑,目送白子衿等人离开,然后去给君玄歌回信。 一边写信,余城主一边感慨:“天下女子无数,优秀者不乏,为何一定要和鬼王抢人呢?” 虽说白子衿已经和凤惊冥闹掰了,可一想到他们温润高雅的玄王殿下要和一个弃妃在一起,那感觉就好像一张完美的纸被染上了污浊一般。 那是亵渎! 不过,君玄歌的想法,不是他们能改变的。 …… 要是让白子衿知道余城主的想法,一定会嗤之以屁,她亵渎君玄歌?呵,明明是君玄歌死不要脸的肖想她,各种阴谋诡计都用。 呸! “师姐,我去买点东西,你们先回客栈吧。”几人走在路上,忽然祁小小看到了旁边的糖葫芦,眼睛一亮。 白子衿无奈,虽然糖葫芦味道酸甜可口,可祁小小几乎每日都吃,难道就不会腻吗。 可能对于狂热爱好者来说,字典里压根就没有腻这个字。 “你去吧。” 看着祁小小穿过人群,朝那个吆喝着已经走到桥边的人追去,白子衿无奈的耸耸肩。 “我们走吧。” 三人朝客栈走起,刚走过几条巷子,突然听到小孩子稚嫩的声音,带着委屈的哭音,还有其他小孩子交错的大小声。 “那是我的。” “哈哈哈,谁抢到就是谁的。” “小不点,你就只会哭鼻子,哈哈哈。” 白子衿朝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几个穿着普通的小皮孩子,正将一个穿着锦服的小男孩围着嘲笑,其中一个较大的孩子手里拿着一根糖葫芦。 白子衿微微皱眉,又是熊孩子。 伊人低声询问:“小姐,要奴婢去教训一下那几个孩子不?” “还给我。”锦服小男孩瘪着嘴,忽然他看到了白子衿,扫过白子衿旁边带刀的伊人,眼睛一亮,然后甜甜的一笑,“娘,你来了啊?他们欺负我!” 娘? 白子衿四处环视,以为是这孩子的娘来了。 大人这两个字对于小孩子本就带有威慑力,几个孩子立刻就有点害怕,他们往巷口一看。 此刻巷口只有白子衿三人,阿落腰间还别着刀,立刻就将几个孩子吓哭,屁滚尿流的跑了。 白子衿恍然大悟,感情这小孩子利用自己,挺精明的嘛。 她看向了正蹲在地上捡糖葫芦的小男孩,挑了挑眉:“小弟弟,你知不知道,娘可不是乱叫的。” 她一个未婚少……少,咳咳,总之她还没和凤惊冥拜堂成亲,居然就被叫了一声娘。 利用的也是叫了啊! “我知道啊。”小男孩回答着,手很嫌弃的将眼角的泪珠擦去,看得白子衿嘴角一抽,感情刚才都是装的? 一边擦去眼泪,小男孩一边抬头。 白子衿和伊人瞬间被吓得往后跳了一步:“卧……卧槽!令羽!” 不,当然不可能是令羽,只是这锦服小男孩的五官,简直和令羽如出一辙! 刚才小男孩被围着,白子衿根本没看清,现在是一看吓一跳。 “这是羽公子的儿子?”伊人呆呆的开口。 这一模一样的五官,要说不是,她绝对不信! 白子衿也呆滞了片刻,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大步朝小男孩走去:“不知道啊,不过我觉得很有可能。” 或许其他人会觉得令羽都没成亲,怎么可能有孩子,可在白子衿看来这完全不是事啊,令羽都二十多岁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咳咳,留下来的。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你爹娘呢?”白子衿弯腰看着这个五官和令羽如出一辙的小孩子。 走进一看,白子衿才发现这小男孩十分的瘦弱,看上去就三岁左右的样子,脸色也有些苍白,不是没有养好,而是那种早产儿的苍白。 这小男孩身子骨不好,有娘胎带下来的病根, 小男孩盯着白子衿,不答反问:“令羽是谁?” “他是个人。”白子衿很中肯的回答。 伊人:“……” 小姐您还能再中肯一点吗,不是人难不成是只鬼吗。 小男孩眨了眨眼睛,然后回答:“我也是个人,我娘也是人,我爹不是人。”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小男孩语气笃定,还加了强调。 白子衿嘴角抽了抽,这孩子娘得怨念多深才会这么教育孩子啊。 “姐姐送你回去吧,这样就不会有人抢你的糖葫芦了。”白子衿微笑的开口,实则她想见一见这小男孩的娘,说不定这真的是令羽的孩子。 她觉得可能性有百分之九十九! 小男孩却摇摇头:“不用,会有人来找我的。” “那你要不和姐姐去玩玩?就在旁边的客栈。”白子衿觉得自己此刻真像个狼外婆。 小男孩眼底闪过警惕,他一边退后一边摇头:“不去。” 白子衿脸上闪过尴尬,但她又不死心:“真的不去吗?姐姐有很多吃的,还有玩的和宠物。” 说着,白子衿将雪花从空间药房揪出来,雪花正抱着一块饼,一脸懵逼的和小男孩对视。 发生了什么事? “不喜欢。”小男孩摇摇头,然后想到了什么一般,很认真的开口,“姐姐,你也是要当娘的人了,不要再当人贩子了,你也别试图拐我,否则后果很严重。” 白子衿听得一脸懵逼,卧槽,她被一个小孩子告诫了?这么小的孩子居然懂这么多,莫名有股感动是怎么回事。 不对不对,她感动个什么,她又不是人贩子。 “小弟弟,我不是人贩子。”白子衿嘴角抽搐,“姐姐只是觉得你和姐姐一个朋友长得很像,他,他……丢了一个儿子,想带你去见他,你不愿意姐姐也不会勉强你的。” 伊人拼命忍住笑,小姐,这要不是羽公子的儿子,看您怎么圆场。 “这得有多笨,才能把儿子丢了。”小男孩一脸嫌弃,“娘说过,不能和太笨的人接触。” “噗。”伊人实在是忍不住了,她想笑! 白子衿脸当时就黑了,她看了一眼油盐不进的小男孩,只觉得无比心累:“算了,小弟弟你赶快回家吧,姐姐也走了。” 再说下去,她要怀疑这个小孩子成精了。 “姐姐,回头是岸。”小男孩还在劝告。 白子衿脸又是一黑,回头个屁,她又不是坏人。 带着阿落伊人,白子衿闷闷的朝客栈走去,她的人格魅力这么差吗,连小孩子都不相信她说的话。 而旁边,伊人还在笑。 白子衿道:“喂喂喂,够了啊,还笑个不停了你。” “奴婢忍不住。”伊人十分无辜的开口,突然她像是感觉到他什么一般,眼底闪烁光芒,低声对白子衿开口。 “小姐,那个小男孩在跟着我们。” 原本还郁闷无比的白子衿听到这话,立刻神采奕奕,她勾唇一笑:“那就让他跟着,等会儿和小二打个招呼,让他进来。” 第520章:苍玄王城 小男孩偷偷的跟在后面,他看着白子衿三人走进客栈,其中一个还停留了一下,和小二说了什么。 他看着客栈的牌匾,稚嫩瘦弱的小脸上出现挣扎,他要进去吗? “进去就进去。”最终,小男孩还是败给了自己的好奇心,他小跑进客栈。 小二则像是没看到他一样,继续站在门口。 而“刚好”,白子衿三人刚进房间,让小男孩看到了他们是哪一间房间。 小男孩默默的爬上二楼,站在柱子旁边,看着白子衿的房间。 房内 “小姐,不用管他吗?”伊人好奇的问。 小姐可是一直想把这个小男孩拐回来,现在他自己回来了,小姐不出手? 白子衿摩拳擦掌,不出手是不可能的,她笑吟吟的道:“伊人,去把令羽的门敲开。” “是。” 小男孩正准备从柱子后面走出,忽然看到伊人开门出来,他立刻躲回柱子后面。 伊人敲着旁边的门:“羽公子,羽公子。” “吱呀。”一声,令羽打开了门,“怎么了?” 白子衿高深莫测的看着令羽,令羽被看得十分不舒服。 “有什么事情你说,别这样看着我。”令羽被看得毛骨悚然。 白子衿忽然又扬起大大的笑容,像个狼外婆一样:“我就是想让问问你,有没有丢个儿子什么的。” “你在说什么?”令羽皱眉,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白子衿,“我都没成亲,哪里来的儿子,你该不会是着魔了吧?” “羽公子,我们小姐可没着魔,不信你看那里。”伊人指向小男孩躲着的柱子方向。 她也顺着自己的手看过去,脸色却一变。 人没了! 伊人快步走过去,可柱子后面的确是没人了。 白子衿同样一脸不解的跑过去,她一直暗自注意着,可没看到小男孩下楼啊,人怎么会不见了。 令羽摇晃着扇子,走到柱子旁边:“我说,你们到底要让我看什么?” 看柱子? 白子衿和伊人对视一眼,纷纷皱眉,白子衿正欲将小男孩的事情告诉令羽:“刚才我们在路上……” “师姐,你们围着柱子干什么?”祁小小拿着刚买的糖葫芦,一脸不解的从一楼上来,看看白子衿,又看看伊人,最后狐疑的目光落到柱子上面。 “这柱子有什么玄机吗?” 可怎么看,都是一根普通的柱子而已呀。 白子衿看了看祁小小,又看了看令羽,二人都是一脸不解,她暗自叹了口气,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这跟柱子倍感亲切。” 令羽和祁小小之间一直有猫腻,有双眼睛的人就能看出来,她要是把令羽疑似有一个儿子的事说出来,有些不太好。 还是下次找个机会……不对,现在小男孩也不见了,她告诉令羽,令羽可能也会觉得她在戏弄他。 毕竟,凭空出现一个儿子实在是太匪夷所思,搁谁谁也不相信。 “还好凤惊冥不在这里。”令羽看了一眼那根柱子,淡淡的揶揄着白子衿,“否则这里该塌了。” 白子衿嘴角一抽,她家男人虽然是天合醋王,可也没这么恐怖好吗,顶多把这根柱子拆了而已。 哼! “真的只是这样?”祁小小狐疑的看着白子衿,总觉得师姐有事瞒着她呢。 白子衿点点头:“嗯,我刚才已经将菜点好了,既然人到了就下去吃饭吧,吃完早些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好。” 祁小小看着白子衿的背影,目光噌的落到令羽身上,软软糯糯的开口:“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看着祁小小,不知为何,令羽下意识的不想把刚才白子衿的话说出来,不过也只是一刹那的想法而已。 “白子衿突然问我,有没有丢个儿子。”令羽懒洋洋的开口,“莫名其妙。” 他压根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他的记性是记好的,就是丢把扇子他都能记得很清楚,别说是儿子了。 而且,他连女人都没有,哪里来的而已。 “你有儿子?!”祁小小的目光顿时凶了起来。 令羽没好气的道:“没有,我有没有,你要不最清楚吗?凤惊冥这些年没少卖情报给你。” 这些年他的那个好友,无时无刻不在出卖他,想起来就是一阵肝疼。 “这还差不多。”祁小小心满意足的恢复成软糯萝莉,不过她突然好奇,“令羽,你喜欢儿子吗?” 令羽看了她一眼,眼神忽然深了几分,他淡淡道:“不喜欢,走了,下去吃饭了。” 祁小小身子一僵,然后哦了一声,跟在他身后下楼。 这一顿饭,祁小小整个人都低着头,似乎格外失望,令羽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她一眼,眼神又深了些许。 喜不喜欢得有了之后才知道,他之所以这么说,只是不想让祁小小以为有了孩子就能套住他,不想让她做傻事。 她,该对他死心的。 …… 天色入暮,逐渐被漆黑所吞噬,黑色的天幕上慢慢挂上繁星明月,朦胧的月光是这凛冬黑夜里唯一的温暖。 祁小小坐在窗边,望着天幕出神,随后她想起令羽的话,喃喃道:“还有一个月了,令羽,一个月,你能否对我动心。” 她没有下一个五年了,没有了,若是再捂不热令羽这颗心,她没法再追着令羽到处跑了,她要回祈国,担起她的责任。 比如……成亲生子,诞下王室血脉。 “应该是不会的吧。”祁小小喃喃自语,她看着天上的明月,手放在窗户上,头则靠在手臂上,就这么呆着。 不睡过去,时间应该会过的慢一点吧,她想。 …… 第二日 用了早膳,白子衿等人早早起程,余城主还特意来送了一送。 白子衿对余城主淡淡一笑:“城主不必送了,我们知道路。” “白小姐,边城土匪多,你们人少容易遇到危险,我已经和王城主打过招呼了,要是四个时辰后你还没到,他会出兵寻找您的。”余城主道。 王城主就是下一个城池的城主。 白子衿淡淡一笑,这看似是在保护她,实则是在暗地里告诉她,她别想跑。 余城主看着白子衿等人的马车消失在实现里,他暗自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听说这白子衿和神医门其他人不一样,擅长用毒,还好没激怒她。” 虽然他是一城之主,可若真的被白子衿杀了,玄王估计也不会说什么。 余城主暗叹一口气,他怎么觉得玄王和那天合鬼王有些像了。 …… 白子衿并没有去下一个城池,而是走了其他的小路,但也不难查出。 令羽懒洋洋的靠在马车里,白子衿已经入了苍玄,只要君玄歌还喜欢白子衿一天,就不会对秦瑶下手。 至于白子衿的不走寻常路,那也是对君玄歌厌恶的表现,君玄歌能想到。 “唔,白子衿,你最多再拖两天。”令羽道。 从天合到苍玄王城,快马加鞭三天,慢慢走四天,就是最慢也是五天。 白子衿他们已经走了三天了,若真的拖延过头了,把君玄歌惹怒了可就不好了。 白子衿点点头:“我知道了。” 两天后,他们到了苍玄王城,这里的繁华程度不亚于帝都。 白子衿道:“算算时间,凤惊冥应该也快到神医门了。” 还有两天,凤惊冥他们就能到神医门,而她,要撑住这些天等凤惊冥来! 白子衿抬头看了一眼王城的城楼,眼眸低垂,姣好的小脸浮上冷意和厌恶之色,踏步走进去。 她厌恶的不是王城,而是那个使计让她不得不来的人。 刚进王城,一个穿着朝服的官就带着许多官兵来了,官兵将百姓挤到两边,将道路中间清理出来,那官则走到白子衿面前,笑着开口:“白小姐,本官周州,玄王殿下让本官来迎接白小姐,带白小姐去玄王府。” 百姓们则不解的看着被官兵簇拥的白子衿,这女子是谁?竟然有资格让玄王殿下派人来迎接? 甚至还能入玄王府!天,那是多少贵族女子可望而不可即的事情。 “周大人好。”白子衿冷冷的回应一句,脸上的厌恶丝毫不掩盖。 “不用了,我们已经提前租好了客栈。” 周州并不知道君玄歌的所作所为,只是暗自皱眉,这白子衿未免太高傲和不识好歹了。 不过,玄王的命令是要将白子衿带到玄王府,他必须完成。 “白小姐,客栈人杂,您的身份怎么能住在客栈,还是去玄王府吧,清静优雅。”周州道。 白子衿油盐不进:“我是个山村粗女,适合住客栈。” 她知道玄王府是必须要去的,否则她见不到瑶瑶,可她就是要先恶心恶心君玄歌。 “白小姐,您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周州的脸色冷了下来。 白子衿乐了,她嗤笑一声:“我这人,向来什么酒都喝,也可以什么酒都不喝,权看是什么人请的。” 周州脸色冷冰冰的看着白子衿,言下之意是他们王爷还不配请她喝酒? “白小姐,你……” “周州,退下。”一道温润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第521章:爱污浊不堪 听到这声音,白子衿原本就泛冷的脸色瞬间骤冷下来,眼神冰冷的朝声音的主人看去。 君玄歌依旧和从前一般一身白衣,温润优雅,脸上噙着儒雅温柔的笑,清风一吹,他仿佛就是这人世间最温柔的男子。 可白子衿却清楚,他不是! 他只是一只披着面具,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狼! “玄王殿下。”周州一脸惭愧的朝君玄歌行礼,没想到最后还需要玄王殿下亲自出马。 君玄歌温润一笑,对周州点了点头后看向了白子衿:“没事,你下去吧,子衿……” “别叫我的名字。”白子衿冰冷的打断他,“你不配!” 君玄歌脸色未有丝毫变化,他只带着笑看着白子衿,唯有眼底闪过受伤的光芒。 旁边的周周有些忍不住,想上前呵斥白子衿却却被君玄歌的一个贴身侍卫拦住。 “周大人,别冲动。” 白子衿冷冰冰的看着君玄歌:“我已经来了,瑶瑶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本王没有把秦瑶怎么样。”君玄歌淡淡道,“她就在玄王府,你想见到她,就和我来吧。” 白子衿眼底有愤怒燃烧,她冷笑一声:“好!” 君玄歌听到她答应,脸上又绽开笑容,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白子衿则冰冷的跟在他身后,冷冷的看着他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玄王府与座立在帝都最繁花地方的鬼王府不一样,它在王城的最东边,是王城最安静的地方之一,鲜少有人会打扰。 “王爷,你们回来了。”下人对君玄歌行礼。 “嗯。” 白子衿抬头看了一眼玄王府,她今日若是踏步进去,就很难全身而退了。 可她不得不进去。 玄王府的布局如君玄歌这个人的外表一般,温润却又如山水墨画中的冷淡,让人很难靠近,只能在远处欣赏。 君玄歌见她打量着玄王府,笑着开口,声音儒雅:“子衿,觉得我这玄王府如何?” “玄王府可以。”白子衿淡淡开口。 但是人不行。 君玄歌温润一笑,知道她下一句话是什么,也没因此尴尬,只如春风一般自在的走进了进去。 他们并没有立刻去大堂,白子衿驻足在了湖面的亭子上,她冷淡的看中君玄歌:“我人已经在这里了,你该把秦瑶还给我了。” “子衿,别急。”君玄歌温润一笑,他凝视着白子衿,“你不会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白子衿暗自皱眉,脸上一片平静之色,来的时候她已经有了准备。 她粉唇冷启:“那你也应该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君玄歌嘴角噙起淡笑,他儒雅的目光落到白子衿身上,那么的温柔,就好像在凝视自己的珍宝一般:“从前我也是这般想的,可只有真正遇到了,才会明白那么爱而不得的痛苦,子衿,世上没有什么可以不被岁月冲淡,你对凤惊冥的爱亦是如此,我愿意守着你,候着你,直到你回心转意。” 他善于下棋,长于操控人心,亲情,友情,爱情,都会被时光一点一点的冲到磨平,到最后慢慢消失。 只有相守到最后一刻的,才是弥足珍贵的。 “呵。”白子衿冷笑一声,她咄咄的看着君玄歌,“我从来不觉得爱一个人有错,可你三番几次使用阴谋诡计,让你的爱变得那么的混浊不堪,我告诉你,爱不是物质,它可能会变淡,但它绝对不会转移!” 白子衿从来不觉得争取有错,你爱一个人,你会控制不住的想靠近他,你爱她,就会自然而然的想去争取。 可争取,不是伤害他人,不是用阴谋诡计! 一个人一生中会对很多人有好感,喜欢很多人,或因为他的外表,因为他的才华,或者是其他,可爱不一样。 爱是这世上最真挚的东西,你的心只会为一个人强烈跳动,一辈子也只会有那么一次!那一次,哪怕得不到,也会让你终生忘不了那个人。 爱,一直是一种自私又古怪的东西,善恶皆因它而起。 君玄歌的脸色有刹那的僵硬,不过很快他就恢复成淡然如兰的君子,儒雅一笑:“随你怎么说,我的爱的确混浊不堪,可凤惊冥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切权因你自己自私的判断罢了。” 哪怕是说出这有些质咄的话,君玄歌的声线依旧十分温柔。 白子衿淡淡一笑:“在我眼里,他是好的就行了。” 她知道君玄歌是擅长攻心的高手,这就好像现代那种擅长心理暗示的专业性人才。 可惜,她不吃这一套,因为女人本就不讲理。 至于上面那套讲理的?那是对于不喜欢的人,就好像女孩子不喜欢欠普通朋友的钱一般。 “白子衿,你真的很不讲理。”君玄歌淡淡拧眉。 白子衿勾唇冷笑:“知道就好,像你这种喜欢讲理的人和我在一起,绝对不会好过,废话少说,瑶瑶呢?” 君玄歌眼眸敛下,不会好过吗? 可有什么,比她不在他身边,他常遍相思深入骨髓的味道更痛苦的呢。 “你们路途奔波,先休息吧。”君玄歌淡淡一笑,“等你们休息好了,我会安排的。” 白子衿有些薄怒,不过这也是在意料之中的,要是他们一来君玄歌就让她见秦瑶,那才是怪事中的怪事呢。 君玄歌亲自带几人去房间,看到房间的布局,祁小小撅了撅嘴。 “我要和师姐住一间房。” 君玄歌的安排,白子衿和祁小小几人的房间都是隔得远远的,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根本不可能第一时间赶到。 “小郡主,恕玄歌没办法答应,若是小郡主硬要,玄歌就要通知一下祈国了。”君玄歌微微一笑,笑容温润但又疏离,他一语识破了祁小小的身份。 祁小小心一惊,冷哼一声没再说话,她这次出来没人知道,要是被那些人知道,自己就得乖乖回去了。 倒是令羽,带着淡淡的笑,慢悠悠的摇晃着扇子,似是很漫不经心一般。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遇到了感兴趣的对手,想与对手博弈,当然,同时也对对方生出了几分危险。 至于这危险从何而来,就不得而知了。 “小小,没事,我有事会找你们。”白子衿对祁小小安慰一笑,让对方不用担心。 “好,我们先过去看一看,马上就回来。” 白子衿点了点头。 君玄歌道:“管家,带客人去客房。” “是。” 看着祁小小等人被带走,只剩余白子衿一人在原地,她淡淡的看了君玄歌一眼,踏步进房间。 房间里的装饰竟然和纱雅院一模一样,明显君玄歌是下足了功夫,可白子衿没有一丝感动。 她将包袱放到桌子上,随意收拾了一下,君玄歌则在外面看着她。 白子衿瞥了他一眼,将雪花从怀里掏出来:“去把门关上。” 雪花一脸委屈,怎么现在它都沦落到打杂了,什么都让它做。 不过,委屈归委屈,雪花还是默默的走过去,用尽吃奶的气力把门关上。 君玄歌也未生气,而是兴趣十足的看了雪花一眼,在门关上的最后一秒,雪花给他翻了一个白眼。 “叽叽。” 看什么看,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是不是把你迷住了,可惜爷看不上你! 白子衿忍俊不禁,雪花跳到她怀里,白子衿勾唇笑了出来:“怎么,不喜欢他?” “叽叽。” 不喜欢。 “为什么?”白子衿好奇了,她不喜欢君玄歌有原因,但雪花为什么不喜欢君玄歌。 貌似君玄歌也没对雪花做过什么吧。 白子衿只是好奇的问一句,谁知道雪花竟然很严肃的站起来,看着白子衿,伸出一只爪子指着她:“叽叽!” 他不是好人,这是爷的第六感! “噗。”白子衿直接笑喷了,“你一只貂还有第六感了。” “叽叽。”雪花不乐意了。 这都什么时代了,还搞歧视呢,貂怎么就不能有第六感呢,爷告诉你,爷不仅有第六感,还有第七感第八感呢! 白子衿笑得合不拢嘴,眼看雪花就要炸毛,她连忙顺毛:“好好好,不得不说,你的第六感很准。” 君玄歌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人,雪花的第六感可以说是很准了。 “叽叽。” 爷饿了。 这一路来,雪花发现了它貂生的一个致命弱点,那就是晕车。 没错,英明神武的貂爷晕车!还晕得特别厉害,让它不得不一直躲在空间药房里,没法看外面的一路风景。 想到这里,雪花就泪流满面,晕车不是最糟的,最糟的是它吐的狼狈样子被所有人都看到了。 它英明神武的形象啊! “好了,等他们看完房间,我们就出去找吃的,你先吃点干粮将就一下。” …… 水池上面的亭子里,君玄歌一袭白衣坐在上面,他正在摆弄一盘棋。 “王爷,茗余大人还没回来,要属下去提醒他一下吗?”一个侍卫道。 君玄歌淡淡道:“不用,别将他惹急了,只要他将人杀了就好。” 对于这两天的断更,征战深感抱歉,征战出了点小车祸,进了两次医院,接下来会把更新补上(单膝跪下道歉) 第522章:盘它! “可属下总担心,若是茗余大人和沉姣接触过多,想起当初的事怎么办。”那侍卫皱眉。 君玄歌讲最后的白旗放好,棋盘上干净一片,他淡淡一笑,儒雅却疏离,不似人间人一般:“想起便想起,当初是他自己求到本王门下的,失忆的药,也是他自己服下的。” 侍卫又皱了皱眉,话虽如此,可他还是觉得不妥。 挡酒茗余大人一身染着和泥土来到这里,求王爷让他忘记过去,愿一生一世为王爷效力,现在玄王府大部分事情都是茗余大人在处理,若是茗余大人想起离开了,那王爷定会少一大助力。 “可属下觉得……” “有客来了,书影,你退下了。”君玄歌淡淡的打断了他的话。 “是。”书影退出亭子外。 只见水廊的另一头,令羽摇晃着扇子,一边欣赏着风景,一边朝这亭子走来。 君玄歌将原本已经收起的棋盘等物又放回了远处,噙着温润儒雅的笑看着令羽。 “玄王殿下,介意我坐下吗?”令羽扫了一眼棋盘和棋子,笑了笑。 君玄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自然欢迎,苍玄多次想请羽公子,羽公子却刚好有事,这次羽公子大驾光临,苍玄当真是倍感荣幸。” 不过多时,就会有一批权贵甚至是皇室上门来求见令羽了。 不过,令羽勾唇,这全看眼前这位放不放行了。 “那玄王呢?”令羽拿起黑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君玄歌,“其他人荣幸备至,玄王殿下是否也是荣幸备至呢?” 君玄歌执起白子,夹在修长的两指之间,朝中间落去:“本王自然也是。” 令羽笑了笑,不以为然,他伸了伸懒腰:“和聪明人说话,貌似更累啊。” 这就是他为什么没法和君玄歌成为好朋友的原因,太累了,揣测不了他的心思。 当然,凤惊冥的他也揣测不了,但是他可以确定凤惊冥不会害他,而君玄歌就不一样了。 “素闻羽公子棋艺高超,本王一直很想博弈一番。”君玄歌温润一笑,却有些挑衅和战意在这里。 他喜欢棋逢对手,可一直都找不到那个对手。 令羽耸了耸肩:“那就来一局喽,不过,棋艺最高超的那人,可不是我。” 若是和那人比起来,他顶多能排第二。 君玄歌眼里闪烁光芒,那人?是谁? 不过来不及给他多想的时间,令羽表面漫不经心,棋盘上的黑子却攻击凶猛,一子连着一子,让人难以喘气。 君玄歌认真起来,脸上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白子也慢慢起来,看似弱视,实则自成一派。 “前几天,百晓生告诉我,有人在打听暮言。”下到精彩的时候,令羽忽然说起了这件事。 君玄歌丝毫不受影响,该下的子还是下,他歉意一笑:“本王的人愚昧,不知百晓生是羽公子你的人,倒是上门献丑了。” “无妨。”见他没有露出破绽,令羽无趣的耸了耸肩,又撂下一子。 两人又认真的对弈起来。 不远处,白子衿抱着雪花和祁小小几人站在一起,看向这边。 “下棋?我去凑凑热闹。”祁小小来了兴趣,蹦蹦跳跳的去了。 伊人问:“小姐,我们去吗?” “不去,去其他地方逛逛。”白子衿淡淡开口。 令羽刚好瞥见白子衿离开的背影,忽然勾唇,又问出一个问题:“若是一辈子都得不到白子衿的心,你该当如何?” 君玄歌的手一抖,那白子落错了位置。 令羽脸上的笑意愈浓,黑子接着落下,压死了君玄歌的白子。 “没有这个可能,我会得到她的心。”君玄歌很快恢复正常,一枚白子落下,改变策略,他又温润且坚定的补上一句。 “一定。” 令羽笑得高深莫测:“你已经动摇了。” “羽公子,比起担心本王,你更应该担心你自己。”君玄歌不甘示弱的一笑。 令羽挑眉,他担心自己?他有什么语言担心的? 君玄歌朝他身后看去,令羽瞥了一眼,只见祁小小已经蹦蹦跳跳的到了他的身后,居然趁他坐着,整个人趴到了他的背上。 温香软玉突然趴到背上,令羽瞬间心神大乱。 君玄歌温润的笑了起来:“二位当真是郎才女貌。” “玄王殿下真有眼光。”祁小小软糯的开口,又补上一句,“可惜,我是不会把我义兄的媳妇让给你的。” “祁小小,你给我下来。”令羽脸色有些僵硬,呵斥。 祁小小嘀咕了一声,从令羽背上下来,站在两人中间审视着棋局。 “羽公子,该你了。”君玄歌提醒。 令羽立刻下了一子,绕是被祁小小打扰了,他还是十分理智,并没有错子丝毫。 君玄歌也不失望,只意味深长的看了祁小小一眼。 祁小小眼底有刹那的失望划过,她突然插腰,对君玄歌浅浅一笑:“玄王殿下,你是不是很想赢,我可以帮你哦。” 只要有令羽在,祁小小几乎没有注意过其他男子,更别说对其他男子这样笑了。 令羽手刹那的僵硬,随后便淡定的审视着棋局,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一般。 “多谢郡主好意,玄歌不用。”君玄歌温润一笑,却带着疏离。 祁小小也不失望,她踏着步子走向书影,脆生生的问:“你好,你们王爷喜欢吃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令羽的身子又是微不可见的一僵,她到底要干什么! “羽公子,不必紧张,若是无意她就该放手。”君玄歌淡淡一笑,劝着令羽。 令羽神色平静,没答他的话。 书影低着头,好奇的看着祁小小:“这个……” 他看向君玄歌,却见君玄歌和令羽对弈对得很好,他也不便上去打扰。 不过,王爷肯定听到了这位小姐的话,既然没阻止,就代表可以告诉她。 “这位小姐,我们王爷最喜欢喝莲子羹。” “谢谢你,我知道了,”祁小小道了谢往前走,走了几步又退回来,“对了,厨房在哪里?” 书影指了个方向:“您往前走,左转之后再左转就可以看到了。” “多谢啦。” 祁小小走后,令羽的心本应该平静下来,可不知为何一想到她居然去给君玄歌煮粥,他就有些气闷。 下了一子后,令羽漫不经心的开口:“祁小小贪玩,玄王别放在心上。” “自然不会。”君玄歌淡淡一笑,“这盘棋,怕是要下几个时辰了。” 他们两个皆是高手,此刻厮杀得难舍难分,段时间内很难分出输赢。 若是真的下个输赢出来,怕是得好几个时辰,还不一定能分得出来。 “无妨,刚好也无事做,下吧。”令羽刚说出这句话,就后悔了,因为他看到祁小小端着一碗莲子粥走了过来。 这么快? 眼看祁小小就要把莲子粥放到君玄歌面前,令羽拿棋的手都有些不稳了,君玄歌的笑容则深了几分。 只要令羽再错一个子,他就赢了。 就在碗底要碰到桌子的时候,祁小小赞叹:“玄王殿下,你这玄王府的莲子粥真是味道一绝。” 说着,只见祁小小把碗捧好,舀了一口自己吃下,然后又舀了一勺到令羽面前。 “吃不?” 不知为何,令羽忽然松了一口气,他看着眼前的莲子粥,习惯性的要拒绝。 还没等他说出口,祁小小就将勺子给收了回来:“算了,这么美味的莲子粥,我自己吃吧,你快下棋吧,你要输了!” 这句话提醒了令羽,他定睛一看,君玄歌将棋局布得很好,自己若是再错一子,就满盘皆输了。 他连忙收起其他心思,认真下棋。 祁小小端着粥在旁边,眼底却有酸涩闪过,到底得被拒绝多少次,才能锻炼出这种条件性反射。 令羽余光忽然扫了祁小小一眼,见她站在亭子边看着池塘,但小小的背影却那样的孤独,他忽然心神一晃。 “羽公子,逞能相让。”君玄歌的声音响起。 令羽一愣,他一看棋局,自己竟然输了。 不过他也很快释然,输赢乃常事,不必太过记怀:“玄王棋技果然厉害,本公子佩服。” 见下完了棋,书影走上前来,和君玄歌禀告:“王爷,刚才白小姐出去了,管家让人跟着她们了。” 白子衿是他们未来玄王妃这件事已经是十有八九,板上钉钉的事了,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王城都是他们的人,白小姐就算想跑也跑不了,更何况她还没见到秦瑶。 “本王知道了。” “不过……”书影又在君玄歌耳边说了几句话。 君玄歌听完后微微皱眉,看向了令羽,邀请:“羽公子可要与我出去王城走走?” “好啊。”令羽将扇子展开,轻轻的扇了两下,“苍玄王城的繁华一直是泛大陆有名的,我还没看过呢,走吧。” 君玄歌又看向了祁小小,笑容儒雅:“郡主呢?” “我不去了,这几天赶路有些乏了,我在这里休息就好。”祁小小淡淡的看了一眼令羽,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523章:重度脸盲症 “小姐,咱们去哪儿?”伊人环视一眼这繁华的王城,比起寒风凛冽的天合,这里暖和不少。白子衿把玩着雪花:“买点药。”几人在街上走着,看着路边的药铺,最终,白子衿走进了一家人最多的药铺。因为人太多,药徒们还没注意到他们,白子衿就兀自朝人参鹿茸这些地方走去,打量着这里。“姑娘,不好意思,人多,怠慢您了,想要点什么?”一个药徒小跑过来询问。白子衿素手一抬,指着最昂贵的那根人参:“我要这个。”药徒一看,笑着道:“姑娘,这人参我们没法做决定,您稍等,我去请我们掌柜的。”“好。”药徒跑出去,去请掌柜的了,白子衿则环视着药铺,忽然,她的目光落到一个客人身上,柳眉一皱,走了过去。“下次再来,这次没带那么多钱,你先收好。”一个富豪模样的中年男子正准备摇晃着离开。“站住!”中年男子疑惑,转身一看见是一个妙龄女子,他眼睛一亮:“姑娘,有什么事吗?”这目光把白子衿看得格外不舒服,她冷冷的走到中年男子面前,手伸到他面前:“东西交出来。”中年男人愣了愣:“什么东西?”旁边的药徒也疑惑,他以为两人认识:“两位认识?”可转念一想又不对啊,刚才中年男子的反应,两人根本不认识。“什么东西?当然是你掉包的红灵芝。”白子衿冷笑一声,“你是要自己拿,还是本小姐帮你?”红灵芝?药徒愣了愣,低头看向自己刚收起来的红灵芝。“你乱说什么?我警告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中年男子气极反笑,竟是一点儿都不心虚,他指着药徒手里的红灵芝,“你让他们自己看看,我怎么就掉包了?刚才我可都没把它拿离开柜台。”药徒点头:“是啊,姑娘,刚才……”“伊人。”白子衿冷冷吩咐。伊人立刻出手,中年男子的两个打手连忙上前,却被伊人一人一掌拍飞了。看着两个打手摔在地上哀嚎抽搐,中年男子知道自己是碰上硬茬,直接“噗通”一声直接跪在白子衿面前:“姑奶奶,我错了,你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我也是为谋生路不得不出此下策。”看着前一刻还雄赳赳气昂昂叫嚣的中年男子下刻就直接跪下求饶,药徒愣在了原地,难道他的红灵芝真的是假的?“你,你把我的红灵芝调包了?”看着中年男子不停求饶的样子,就是药徒再蠢,也明白了红灵芝真的是被掉包了,他揪着中年男子的衣领,无比愤怒,“你竟然敢做出这种事,你知不知道这是哪里?”中年男子欲哭无泪,他是泛大陆流窜的小偷,凭着一手高超的掉包本领从来没被发现过,本想着来苍玄王城赚上一笔就走人,谁知道竟然阴沟里翻船了。“我,我,我知道错了。”“认错有用,还要官兵干什么。”药徒冷笑一声,这药徒也是个暴脾气的,竟然拎起中年男子就想要抡他。旁边的白子衿看得嘴角抽搐,那啥,其实她想说一句,您也不是官兵啊。中年男子此刻心里的想法和白子衿是一模一样的,不过他没有机会说出来。“住手!这是在干什么?!”一道威严雄厚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人群立刻让开一条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刚才出去的药徒,想必就是这家药铺的掌柜了。掌柜一进来,打人的药徒立刻就像老鼠见了猫一般,连忙把人放下。不对,是扔下。“哎呦,我的屁股啊。”鼻青脸肿的中年男子只觉得屁股都被摔成八瓣了,他是真的想哭,就是衙门打的也没这么惨吧。掌柜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冷冷的看向打人的药徒:“你这是在闹什么?”“掌柜的,不是我在闹,是这个人,他竟然想用假红灵芝掉包我们的真红灵芝。”药徒连忙解释,把刚才从中年男子身上搜出来的红灵芝和假红灵芝递给掌柜。掌柜一手拿着一个,仔细一看:“的确是假的,你好大的胆子!来人,把他拖到后院去。”“得嘞!”先前打人的掌柜一喜,捂着中年男子的嘴巴就把他往后拖,速度之快、动作之熟练都让白子衿咂舌。白子衿敬佩的目光落到掌柜身上,感情这位才是强盗头子,呸,才是幕后......咳咳,才是一脉传承。掌柜转身对围观的客人笑着道歉:“让各位受惊了,不好意思。”见没什么热闹看了,大家也就都散了,就剩下白子衿几人和掌柜在原地。药徒连忙和掌柜介绍:“掌柜,这位小姐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位要买人参的小姐。”掌柜刚才忙着处理小偷的事情,没有注意看白子衿,此刻一看脸色一变:“小...”“我想买这支人参,掌柜的出个价吧。”白子衿笑吟吟的看着掌柜,打断了他的话,用余光扫要一眼自己身后。那是玄王府的下人。掌柜很快就明白她的意思,笑道:“这支人参不同于其他的,我们去后院详谈。”“好。”掌柜取下人参,四人走进后院,那些奉命跟着白子衿的人暗暗皱眉。怎么办,他们肯定进不去。“你们两个,去后门守着。”一个人对另外两个人吩咐。“是。”......“苍玄王城潜伏者白坚见过小小姐。”掌柜单膝跪地,恭敬的对白子衿行礼。神医门虽然一直都很超然于世,但既然身在红尘中,就不可能完全隔绝世事,虽不像令羽的情报网一样在各国都安插了人,但附近各国还是有一些隐晦暗桩的。 这家药铺,就是神医门在苍玄王城的暗桩。 “白掌柜请起,你认识我?”白子衿有些许疑惑。 这些人长期潜伏在外,就算知道她,也不能一眼认出来吧。 白坚笑了笑:“门中在外潜伏的弟子,都见过小小姐你的画像。” 这么说起来,外面的药徒应该不是神医门的弟子了。 这时,之前打人的药徒已经收拾完人了,他正嫌弃的拍着手走过来,看到白子衿眼睛一亮:“掌柜的,他皮粗肉厚,已经晕了过……掌柜,就是这位姑娘认出了假的红灵芝!” “跪下!这是小小姐!”掌柜皱眉呵斥,“没点规矩。” 那药徒愣了愣:“你你你,您是小小姐?” 白子衿乐了,看掌柜这反应,这也是门中的弟子,不是说门中的弟子都见过她的画像吗。 “都是师兄弟,不用多礼。”白子衿可没让人下跪的习惯。 药徒还是有些没法消化这件事情,旁边的掌柜恨铁不成钢:“出去出去,出去帮忙去。” “哦。” 在药徒离开后,掌柜才不好意思的解释:“小小姐,他从小就不怎么会认人,别说是您了,就是店里的人,换了一身衣裳他就认不出来了,您别介意。” “没事没事,我懂。”这不就是脸盲症吗,哦不对,重度脸盲症。 掌柜给白子衿上了茶,然后才落座,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小姐,您怎么到苍玄来了?” “来办点事情。”白子衿微微一笑,“我是想让您帮我给外公传个信。” 凤惊冥一行人最多还有两天就到了,她还是有点不放心,但她若是在玄王府传信,一定会被君玄歌给截下来。 思考之下,白子衿还是决定来找白坚。 “好。”白坚答应。 白子衿将已经准备好的信拿出来,交给白坚:“麻烦了,我不宜在此地多留,先走一步。” “好,小小姐慢走。”为了不被怀疑,白坚是不会送白子衿出去的,出了后院,他就要将白子衿当普通客人对待。 白子衿随手买了一些药,拎着出了药铺,而后她并没有立刻回玄王府,而是又在街上转了一圈,几近天黑才回去。 刚走到玄王府门口,管家就迎了出来:“白小姐,您回来了。” “嗯。”白子衿淡淡的点了点头,忽然旁边的阿落噌的扭头,看向了一个角落。 白子衿看向她,淡淡一笑:“别管,走吧。” 是。 阿落点头,不再关注其他,跟着白子衿进了玄王府。 管家看了一眼刚才阿落看的方向,意味深长的一笑。 角落里,一个女子背贴着墙壁,紧张无比:“是不是被发现了?” “应该没有。”旁边的一个侍女模样的人探出头看了看,“她们已经都进去了,应该没有发现我们。” “那就好。”女子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也从墙上松了下来,然后偷偷摸摸的探出头,看向玄王府的门口。 “公主,要奴婢说……” “闭嘴,这里没有公主,叫我小姐!”女子回头低吼,在侍女闭嘴之后,又疑惑的看着玄王府的门口,“我肯定没有认错,但她怎么会到王城来?白子衿不是和凤惊冥是一对吗?真奇怪。” 第524章:君玄歌逼婚 “王爷,白小姐回来了,可以开膳了。”管家跟着白子衿走到大堂。 君玄歌不知和令羽在交谈着什么,二人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容,不尽真切。 看到白子衿回来了,君玄歌脸上的笑容温润了许多,声音儒雅动听:“开膳。” 下人鱼贯而入,将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上来。 “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白子衿淡淡开口,转身就朝自己房间走去。 君玄歌的笑容有片刻的僵硬,但他并没有叫住白子衿,而是默默的看着她离开,眼底闪过苦涩。 管家看了看白子衿的背影,又看了看君玄歌,欲言又止,最终他开口:“王爷,用膳吧。” “羽公子,请。”君玄歌带着淡淡的笑容,对令羽做出请的姿势,高贵优雅,让人想到芝兰玉树这几个字。 令羽也不拒绝,白子衿吃了,他可还没吃呢。 吃了几口,令羽的目光忽然落到一道精致罕见的菜上,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玄王,这道菜可是来之不易,据我所知,苍玄的茸露也所剩无多吧。” 苍玄的茸露,美容养颜乃女子最爱,是为菜上圣品,只有皇室才能偶尔享用。 而君玄歌直接就拿出了一大盘,怕是皇室也没这么多。 “所剩不多,但客人还是得招待。”君玄歌温润一笑,说话滴水不漏。 令羽挑了挑眉,伸向那盘茸露:“虽然知道不是给我准备的,但我向来脸皮厚,王爷可别介意。” 管家在旁边欲言又止,这茸露可是王爷特地去和皇上要的,是为白小姐准备的,可白小姐转身便离开,王爷心里一定十分不是滋味。 君玄歌神色淡淡,只夹了几筷子饭菜,也并不介意令羽吃他为白子衿准备的茸露。 在他看来,白子衿不喜欢的,就是废物,甚至不能让白子衿看上一眼的,是废中之废。 …… 入夜,凉气也慢慢的上来,白子衿坐在院子里,单手撑着下巴发呆。 也不知道妖孽他们怎么样,到了没有,外公有没有收到她的信。 “凤惊冥,你有没有想我。”白子衿看向神医门的方向,星眸眨了眨,粉唇撅起。 要是他没想她,看她回去后怎么收拾他,哼。 伊人端着一些吃的过来:“小姐,吃点东西吧,你晚上就没怎么吃饭,这是我刚出去买的。” 说着,伊人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有糕点,还有一些小鱼干和水果等等。 “不吃,我……快拿走拿走!”白子衿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股强烈的腥味给恶心到,她连忙挥手让伊人拿走。 伊人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连忙把盘子端走,她郁闷不解:“怎么了?小姐,着气味虽然不好闻,但是味道真的很不错的,你试试嘛。” 白子衿嫌弃的看了一眼她手里的鱼干,见伊人又要凑过来,她连忙站起来后退:“不不不,我不喜欢,一闻我就受不了。” 伊人一脸失望,她记得小姐以前不是挺喜欢吃鱼的吗,难道是因为太想念鬼王殿下,思念成疾了? 伊人将盘子端走后,白子衿才又重新坐下,她和伊人要了一个苹果,咔擦咔擦的咬起来。 这时,一个侍卫敲了敲开着的门,在白子衿看过去之后,他走了进来。 “白小姐。”书影对白子衿点头。 白子衿看了他一眼,她记得这个人,君玄歌的贴身侍卫。 话说她又想起另外一件事,茗余是不是挂了?要知道以前茗余可是像守媳妇一样守着君玄歌,不离身的,而从她到了苍玄,完全没见到茗余。 唔,八成有可能。 “有什么事吗?” 书影道:“奉王爷之命来告诉白小姐,明日起您需陪王爷用膳。” “凭什么?”伊人不服,“小姐都已经按你们玄王的意思来了苍玄了,你们不仅没让我们见到秦瑶小姐,还要禁锢我们的自由吗?” 比起伊人的暴躁,白子衿和阿落倒是很冷静。 从出发的时候,君玄歌会做什么她就已经猜到了,这并不让白子衿意外。 毕竟,君玄歌不可能大老远的让她跑过来,然后玩两天就直接把秦瑶带走,这哪里是威胁绑架,分明就是王城七日游。 而且,这不符合君玄歌的设定! “我知道了。”白子衿脸色冰冷,不意外归不意外,好脸色是绝对不会给君玄歌的。 书影见她没有拒绝,眼底闪过诧异之色,他本来以为白子衿会很激动的反抗,甚至都已经准备好了如果白子衿拒绝,他就威胁白子衿别想见到秦瑶,谁知道她这么平静。 不过,能迅速完成命令对他来说也是件好事情:“书影告退。” 在书影离开后,伊人立刻愤怒的将小鱼干一扔泄愤:“小姐,真的要答应玄王吗?” 今天是让一起用膳,明天说不定就会得寸进尺。 “我还有其他选择吗?”白子衿神色淡淡,她看了一眼伊人,“我唯一希望的,就是他别让我与他成亲。” 伊人脸色大变,玄王会提出这种要求吗? “夜深了,都休息吧。”白子衿眼眸低垂,走回房间。 伊人看着白子衿的背影,欲言又止。 阿落抱着剑守在白子衿门口,对伊人点点头: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你守夜。 “好吧。”伊人愤愤不平,又狠狠的咬了一口小鱼干。 万恶的玄王! 第二日,白子衿起来梳洗后,就走向了大堂。 君玄歌早已在那里等她,桌子上也是热腾腾的早膳,色香味俱全,让人十分的有食欲。 君玄歌一身白衣坐在旁边,眼神温润,笑容温柔,儒雅的气质不由自主的而发,让人下意识的盯着他看。 白子衿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目光便移开了。 “子衿,你今日很美。”君玄歌温润的目光落到她身上,满是温柔,声线也如清风一般动听。 白子衿皮笑肉不笑:“多谢夸奖,我很美这是公认的事实。” 见她愿意回答自己了,君玄歌眼神倏的亮了起来,就好像看到了什么希望一般。 白子衿刚坐下,令羽和祁小小就先后到了。 “哎呀呀,你们还真是赶早。” 令羽坐到君玄歌旁边,祁小小则坐到白子衿旁边,二人默契的将白子衿和君玄歌完美分开。 见状,君玄歌神色不变,只对白子衿温润一笑:“这些都是你爱吃的。” 这些的确都是白子衿爱吃的,只不过…… 白子衿扫了一眼,淡淡的夹了几筷子,并没有说话。 早膳全程,君玄歌大部分时间都在看白子衿用膳,几乎都没怎么吃,他神色温柔,似乎这就让他满足一般。 可白子衿却觉得这目光十分的恶心,她的眉头都微不可见的皱起。 直到―― “我吃完了,君玄歌,我人已经到王城了,你该将瑶瑶放回去了,她是无辜的。”白子衿觉得自己必须先把瑶瑶的事情解决。 提到秦瑶,君玄歌的笑容淡了下来,他淡淡道:“她走了,就无人替你添妆了。” 听到添妆二字,伊人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看向白子衿。 天合女子只有出嫁时才会添妆,由闺中好友添,小姐昨晚刚说的话,今天就真的…… 白子衿心神也是一荡,她噌的起身:“我吃完了,我想回去休息。” 白子衿大步想赶快离开,她要救瑶瑶,可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能将自己陷进去,至少要拖到凤惊冥来。 她想暂时避开这个问题,可君玄歌却没打算放过她的意思。 君玄歌看着她的背影,温润的双眸一片柔情,但眼底深处又是令人纠结的痛涩和淡薄,他淡淡掀唇:“我知道你在拖延时间,我亦知道你在等他,可我并非赢若风,不会傻傻的放你离开。” 他知道凤惊冥去神医门治腿了,也知道白子衿的想法。 在将秦瑶抓来的时候,他同时也让人准备了凤冠霞帔和成亲需要的一切东西,只要她来,他们就可以立刻成亲。 一切,他早就已经算好,不会给她任何反悔离开的机会。 令羽暗自皱眉,但很快就舒展开眉头,悠然自得。 “你!”白子衿冰冷的停下脚步,冷冷的看着君玄歌。 君玄歌慢慢的站起来,看着白子衿,带着温柔的笑一步一步走进:“白子衿,凤惊冥能给你的,我都会给他,甚至他不能给你的,我也即将给你,留在我身边吧。” 他俊美如神袛,温润如玉世无双,曾让多少沉迷其间,可现在的他,却如同疯了一般,用尽一切阴谋手段,只想把她留在身边。 只要她能成为他的妻,他不惜名声尽毁,被人唾弃,不惜失了心智,再不能棋。 “若我不应呢?”白子衿粉唇冷启。 君玄歌笑容依旧:“为了秦瑶,你会答应的。” 白子衿拳头攥紧,神色愤怒,犹如一头暴怒的狮子。 她自以为自己的计划不错,可却遭君玄歌釜底抽薪! “白子衿,后日,就是你我的婚期了,请柬我昨日已发了出去。”君玄歌从袖子里抽出一张请柬,那是一张十分精致的请柬,上面写着二人的名字。 这是一章偷偷在病房里用手机扣了俩小时来的(流泪流泪) 第525章:你的良心不会痛嘛! 这张让多少女子求之不得的精致请柬,白子衿只觉得如此的刺眼。 她甚至想将请柬夺过来直接撕碎,她也的确这么做了,一把夺过君玄歌手里的请柬,愤怒低吼:“君玄歌,你别太过分了!” 红色的请柬在她手里被撕碎,漫天飞舞,就好像冬天的红梅一般,飘飞在女子身侧。 女子娇容满是愤怒,恨不得将眼前的男子杀死一般。 君玄歌一袭白衣,脸上依旧带着温润的笑容,和愤怒的白子衿格格不入,他早已料到白子衿的反应,无视白子衿的怒意,温柔的开口:“书影已经去取嫁衣了,你今天好好休息,明日我们大婚。” 温儒的声音,却带着不容置否。 “你休想!”白子衿暴怒低吼,她绝对不会嫁给君玄歌! 君玄歌微微一笑,丝毫不在意她接二连三对自己发火,反而伸出手,好看修长的手指落到她的头边,温柔的想拿去她头上的请柬碎屑:“你也可以选择离开,带着秦瑶的尸体。” 白子衿闻言身子一僵,然后迅速的躲过君玄歌的手,冷冷咬牙:“别用你肮脏的手碰我!” 君玄歌儒雅一笑,不可置否:“今天是你最后选择的机会。” 他知道她的本事,她可以一个人凭空消失,可以从玄王府全身而退。 不过――她不会这么做,他太了解她了,她可以自己不要命,却无法让旁人为她送命。 白子衿咬牙切齿,她冷冰冰的看了君玄歌一眼,冷冷转身:“君玄歌,你想娶我是不,好!看我们谁能斗得过谁!” 君玄歌看似给了她选择,但其实并没有给她选择,她无法放着秦瑶不管,所以她必须答应。 这,就是一个送命题! 祁小小看了一眼君玄歌,软糯的说了一句,跟上白子衿:“果然是衣冠楚楚禽兽也。” 看着白子衿冰冷离开的背影,君玄歌脸上的笑容深了深,但他眼底也掠过几分苍凉感,不过很快就被他压下,重新浮现出温润笑意。 至少,她答应了……他就当做她应下了。 至于祁小小的话,他全当做没有听见。 直到白子衿的身影完全消失,君玄歌才收回自己的目光,看向了旁边漫不经心摇晃着扇子的令羽,温润一笑:“羽公子不紧张?” “我紧张什么?”令羽挑眉,他不仅不紧张,反而有些幸灾乐祸,“秀恩爱死得快,就是这个道理。” 说完,令羽唰的将扇子一收,伸了个懒腰往外走去。 “还是回去睡觉的好。” 君玄歌笑容淡淡,他缓缓开口,声音如春风一般:“若是羽公子想,本王也能与你成为知心知己。” 令羽已经走到了院子里,闻言他脚步一顿,并没有转身,悠然的声音传了过去:“来的路上我和白子衿讨论过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古皇帝多疑,而令羽的命只有一条。” 说完,他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大堂里。 君玄歌的眼神深了深,他看着令羽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 白子衿一回到房间,立刻将桌子上的茶杯和东西全部扫到地上,稀里哗啦的碎了一大堆。 她脸色阴沉得可怕,虽然摔东西起不到什么作用,但不可置否,这能让心情好很多。 “伊人,把屋子里的白玉花瓶拿出来!”白子衿咬牙切齿。 伊人连忙将花瓶拿出来。 刚递到白子衿手里,下一刻花瓶就和地面亲密接触,发出清脆的响声。 “当啷”一声,花瓶粉身碎骨。 “下一个!” 伊人又将另一只花瓶递上,那只花瓶不是白玉,但是也是极其珍贵,一看就价值不菲。 毫无疑问,这只花瓶也去见上一只了,毕竟一家人要整整齐齐的。 “继续。”白子衿冷着脸开口,摔了两个,她心情好了不少。 当然,不是摔花瓶心情好不少,而是摔君玄歌的花瓶心情好不少。 君玄歌为白子衿准备的院子,里面都是各种各样的好东西,随手一摔就是上千两白银。 伊人又递上两个,在递上第五个的时候,伊人忽然开口:“小姐,我们把这些卖了不是更好?很值钱呐。” 气已经消得差不多的白子衿闻言,冷笑一声:“我缺那几个钱吗?” “这个价值九千两。” 白子衿:“……” 她默默的将高举着的手收回来,凝视了手里的摆件三秒,然后斟酌了一番,道:“其实我觉得,这些都是无数人的心血,我们这么破坏别人的心血也不好,我们都是有素质的好青年。” 我们都是有素质,划掉素质,爱钱的好青年。 白子衿一脸浩然正气,一本正经的指责着伊人:“伊人,你家小姐我在气头上没有脑子,做出这种没素质的事,你怎么不阻止我呢?你应该阻止我的啊!这都是别人的心血啊!” 看着地上的碎片,白子衿只觉得心在滴血,她痛心疾首。 这些都是钱啊!都是钱啊! 为什么没人早点告诉她,这些东西这么贵,白子衿默默流下两行泪。 悔不当初啊! 伊人默默的看着自家小姐扯犊子,她回头看了一眼屋子里的其他东西:“那小姐,剩下的咋办?” “咋办?当然是不能浪费别人的心血。”白子衿哼唧一声,星眸微微一眯,“君玄歌不是要娶我吗?好,我就让他倾家荡产!” 看着白子衿阴险的模样,不知为何,伊人忽然有点同情玄王了…… 只见白子衿利索的转身,在屋子里一阵瞎逛。 “伊人,这个值钱不?”白子衿指着一个摆饰。 “五千多两白银。” 下一秒,白子衿的手在摆饰上一碰,摆饰瞬间消失,她又走向下一个。 “这个呢?” “值钱。” “这个好像也值钱。” 嘟囔中,白子衿已经将院子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摸光了,然后她干脆的去下一个院子搜刮。 反正君玄歌知道她的本事,她也不虚,在下人膛目结舌的目光里直接搜刮。 入了她空间药房的东西,死也别想再让她吐出来。 半个时辰后。 “师姐,我们要出门吗?”祁小小被叫出来,她十分惊疑的盯着白子衿。 半个时辰前白子衿还是怒气冲冲,怎么她不过去给义兄传了个信,白子衿就满面春光,看不出一点愤怒的样子。 祁小小惊疑不解。 白子衿此刻满脸春风,她一想到自己空间药房里面的东西,觉得自己仿佛走上了人生巅峰! “对,我带你去暴富!” “好。” 君玄歌拿捏着秦瑶这个对白子衿致命的把柄,并不担心白子衿会逃跑,所以没有限制白子衿的自由。 书房。 书影正一脸青色的和君玄歌禀告:“王爷,白小姐她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能瞬间将东西都变没,现在整个王府,除了您的寝房和书房,基本……已经被洗劫了。” 说到后面,书影有些咬牙切齿,那些东西加在一起价值不菲啊!他们得到也是极为不易的,现在白子衿说拿走就拿走,还不知去哪里了。 书影说的话是真的很委婉了,白子衿那作为根本就是所到之处寸草不留! 但凡是个稍微值点钱的,都逃不过白子衿的魔爪! “嗯。”君玄歌淡淡的点点头,神色温柔,“她喜欢玩,就让她玩吧。” 只要她能留下,别说是一个玄王府,十个玄王府他都可以奉上。 书影几欲吐血:“王爷你清醒一点啊。” 这就玩吗!那根本就是爱钱!世俗! 这要让白子衿知道书影的想法,一定会咂咂嘴,君玄歌的侍卫果然都是一样的配方,都觉得她配不上君玄歌。 至于世俗……呵呵!她本来就是要报复君玄歌,撇开这件事不谈,爱钱就是世俗了吗?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听过没,而且她爱钱爱得爱憎分明!爱得坦坦荡荡!她就是乐意世俗! “去将暗室里的珍惜之物都拿出来,送到她院子里。”君玄歌温润一笑。 神医门之人都视钱如命,或许,这是他的一个突破口。 书影是真的要吐出一口老血了,他无力的道:“属下遵命。” 这时,一个下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先跪下恭敬的和君玄歌行礼:“奴才见过玄王殿下。” “免礼,什么事。” 书影怪异的看了一眼下人,这不是他们玄王府手下当铺的人吗? 下人从地上爬起来,恭敬道:“王爷,刚才有位姑娘,拿了许多王府内的东西来铺子里死当,还声称可以给我们打折,掌柜的怀疑她是个江洋大盗,暂时拖住了她,让奴才来禀告。” 听到白子衿拿东西了去死当时,书影的脸色已经难看得不能在难看了! 这个女人! “没错,她就是个江洋大盗。”书影咬牙切齿,偷了他们玄王府的东西,拿去他们玄王府的当铺死当,他,他…… 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真的?”下人心惊肉跳,竟然有人能将那么多东西从王府里偷走? 书影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带点脑子?玄王府这么好偷吗!” 一品高手都不能从玄王府全身而退,他不过是说了句气话,这蠢奴才竟然信了。 第526章:俗,庸俗,俗透了! 下人讪讪一笑,心里嘀咕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好了书影。”君玄歌发话,他淡淡一笑,似乎能温柔岁月一般,他看向下人,“以最高价买下。” “全,全部吗?”下人呆住了。 要知道当铺可从来都是往死了压价,活当还好,如果是死当,基本只能拿到买的时候的一半价格。 而王爷居然要他们以最高价格收下……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白子衿手里的东西数量多啊! 原本就价格高昂,数量又多,这么放下来他们是血亏啊。 “全部。”君玄歌点了点头。 下人简直不敢置信,要不是亲眼所见,他甚至会怀疑王爷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书影无力的开口:“王爷你清醒……算了。” 与其让王爷清醒,不如让他和王爷一起醉,让他醉吧,别让他保持清醒了,书影欲哭无泪。 “你还愣着干什么?”见下人还呆呆的站在原地,君玄歌微微皱了皱眉头,但神色依旧儒雅。 下人立刻回神,困难的看向书影,书影大人您不再劝劝王爷吗?那可不是一笔小钱。 书影挥手让他下去,他脑仁疼! 下人无奈的回了当铺,管家正在招待白子衿,陪白子衿喝茶,笑眯眯的道:“姑娘这些东西都是从哪里来的啊?” “你们当铺还关心这个?”白子衿似笑非笑。 当铺向来只收东西,鲜少过问这些,不仅如此,还有许多江洋大盗到当铺销赃,这些知道点内情的人都清楚。 她拿来这么多好东西,掌柜不仅一点都不心急想收下,反而还请她喝茶,各种试探她东西的来历,可不符合当铺的作风。 掌柜假装没听懂,笑道:“鲜少见到这么多好东西,好奇,哈哈哈,好奇。” 白子衿笑而不语,端起一杯茶轻轻的抿一口,掌柜不急,她也不急。 看着她如此淡定的反应,掌柜心里有些疑惑,这些东西有几件是他亲自送到王府的,他不可能认错,可这位姑娘怎么如此淡定。 在他不解时,派出去的下人回来了,下人偷偷的看了白子衿一眼,跑到掌柜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掌柜神色惊骇,他甚至失声脱口:“主子当真这么说?” 他的反应太大,让白子衿挑了挑眉,戏谑的看着他:“原来掌柜做不了主,不如让你的主子出来和我谈,或者我直接换一家当铺。” “不不不,我自然做得了主的。”掌柜连忙开口,要是这些东西拿到其他当铺去,指不定大家怎么想玄王府呢,说不定以为玄王府要穷困潦倒了呢。 “姑娘别误会,我们主子向来喜欢宝物,刚才看到这么多东西,我十分欣喜,忘记和姑娘说一声便让下人去通知主子了,望姑娘恕罪。”掌柜倒也是个圆的上来的,“我们主子得知有这么多宝物,还是姑娘带来的,让我们以最高价收下呢!” 最重要的还是后面那句话,是白子衿带来的! 掌柜瞬间就知道了眼前的女子身份可能不简单,拍马屁的同时不忘给玄王邀功。 白子衿淡淡一笑:“那就算钱吧,我要现银。” 听到这句话,掌柜脸上出现为难之色。 “怎么,你们没有?”祁小小软软的开口,盯着掌柜。 掌柜连忙否认:“自然不是,我们是王城最大的当铺,怎么会没钱,我的意思是这些东西太多,若换成现银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您也不方便拿,不若银票吧?” 一想到要付出那么多银票,掌柜的心肝都在隐隐作痛。 掌柜觉得,自己是在为白子衿着想,她应该也会答应的,毕竟那么多银子的确不好拿啊! 谁知―― “我不喜欢银票,银票不能给我那种暴富感,就要银子!” 掌柜:“……” 姑娘您,您……您有病吗! 您当真庸俗! 不得不说,君玄歌的下人思想都出奇的一致,书影得知她来当铺后,觉得她是个俗人,俗得书影咬牙切齿,掌柜听到她的话后,也认为她庸俗,甚至暗暗鄙夷。 在这里就得点名一下茗余童鞋了,这位可就了不起了,他不认为她俗,还一眼看穿她妖女的本质! 谁说只有女人有第六感的,你瞧男人不也有,还准得一批。 白子衿稍稍的感慨了一下后,看向还没回神的掌柜:“怎么,你没有?” “我,我们有……”掌柜十分困难的让人把现银给抬上来,一箱又一箱,银闪闪的银子摆满了整个当铺。 白子衿的眼睛在第一箱被抬上来的时候,就已经亮得不能再亮了,那痴迷的表情让掌柜怀疑,若不是这里还有其他人她一定会扑到银子上面去。 掌柜暗暗鄙夷,同时又觉得悲哀,自家不食人间烟火的王爷,怎么看上这么一个爱钱的俗女。 白子衿可没错过他望天悲哀的表情,她粉唇悄然的勾起一个弧度。 “姑娘,都在这里了,需不需要我让人帮您送回去?”在现银都被抬上来后,掌柜上前询问。 鄙夷归鄙夷,这伺候还是要伺候好的。 白子衿挥了挥手:“等等,等我点点,万一少了一个子呢,小小,伊人,快来帮我点。” 掌柜头上有隐隐的青筋甭起,他们这么大一个当铺在这里,还会少她一定破银子不成! 又等了几柱香,白子衿终于确定都到齐了,她满意的点点头。 而旁边的掌柜,脸上的假笑已经快绷不住了:“姑娘,够吗?” “够够够。”白子衿小鸡啄米般的点头,然后看着银子,又作出思索之色,“掌柜,我突然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我可能带不走。” 掌柜的笑再也绷不住了,彻底僵了僵,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又要让他重新抬回去? 别欺人太甚! 白子衿瞥了一眼他冷沉下来的脸色,粉唇勾起,话锋徒然一转:“不过,出于我对金钱的狂热挚爱,我就是把自己压死也会搬回去,小小,伊人,搭把手!” “好的师姐。”祁小小从椅子上跳下来,蹦蹦跳跳的朝白子衿而去。 “是,小姐!”伊人和阿落则一人一手提起一箱。 没错,会武功就是这么彪悍! 不过,掌柜看了一眼娇弱的萝莉祁小小,于心不忍:“姑娘,我让人替你搬吧,你只需告诉我们你家在哪儿就好,这位小姑娘这么小哪里搬得得得――” 徒然,掌柜的声音拔高了三个度,甚至只停留在那一个字上面。 这不怪他,只怪眼前的一幕太惊骇了,只见祁小小也一手拖着一个银箱,那淡定的模样看起来是比伊人阿落她们还要轻松。 掌柜整个人呆住了,他见过会武功的女子多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娇小的姑娘……他默默的吞了一口口水。 “得什么?”祁小小还回头,对他软甜一笑。 掌柜困难道:“没什么,姑娘好……气力。” 白子衿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掌柜,大惊小怪,没听说过人不可貌相,萝莉不可斗量吗。 某人完全忘记,自己当初的惊讶模样…… 白子衿抱着一些银子,看着前面轻松无比的三人,再一次羡慕嫉妒恨,为什么她就没有内力。 外面停着一辆白子衿早准备好的马车,花了不少时间才将钱全部抬上去,期间掌柜提出帮忙,却都被白子衿“警惕”的拒绝,仿佛他要偷她的钱一样,让掌柜差点没呕血。 “掌柜,不用送了,我很喜欢你,下次有东西我还会来找你的。”白子衿笑眯眯的和掌柜挥手道别,然后钻进马车里。 掌柜脸上笑嘻嘻,心里mmp,他希望白子衿以后都不要再!来!了! 随后掌柜又想起了自家温润如仙的王爷,又开始忧伤起来,王爷啊,您当真瞎了吗!审美怎么这么低啊! 这么爱钱,以后当了王妃还得了……就是,就是,就是他也比白子衿好啊! 白子衿丝毫不知掌柜内心的想法,甚至已经认为自己都比她好的程度了,此刻她刚好将所有的银子都装进空间药房。 “小小,你真的不要?”白子衿不死心的再次询问。 她本来想把这些钱都分了,可伊人阿落不要,祁小小也不要,搞得他很郁闷。 怎么现在白花花的银子也不受欢迎了? 祁小小摇头:“我……不要。” “小姐。”伊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凑过来好心的解释,“您可以将现银都收起来,小小可做不到,难不成您要她拖着几大箱银子在街上走?” “咳咳。”白子衿尴尬的笑了笑。 貌似也是这个道理哈,是她考虑不周,难怪刚才祁小小一脸的欲言又止。 白子衿连忙从空间药房掏出一大叠银票,想了想又觉得不妥,祁小小不是天合人,天合的银票她回去也用不了。 这里可没有什么银票兑换部门,所以她刚才才不要银票,她又不打算在苍玄一直待下去,要苍玄的银票干什么。 想了半天,白子衿掏出一个小玉瓶。 “唔……小小,这个给你吧,比银票好拿。” 今天征战出院了,这些天各位小可爱的留言和细心帮征战和催更读者解释的留言,征战也看到了,别的不多说,征战回来了!更新也回来了! 先一章奉上,另外今天会有小剧场犒劳各位 第527章:君玄歌的野心 “师姐,我不要这个,你可不可以给我另外一件东西。”祁小小却摇摇头,没有收下白子衿的东西,而是讨要其他。 白子衿不解:“你要什么东西?” 有什么东西能比得上可以救命的药强? “我要春、药。”祁小小软软的开口,糯糯的声音几乎能将人的心都融化,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白子衿三人都惊住了,特别是白子衿,她有些不敢置信。 “你说你要什么?” 春、药?祁小小拿这个去干什么?难不成是去迷倒令羽? 否说女人的直觉是最准的,白子衿觉得自己应该真相了。 “小小,其实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一棵树上吊死。”白子衿循循善诱,其实其他没什么,主要是祁小小太小了,“你还小,可能只痴迷于令羽的脸……也不对,令羽长得也不咋样,总之,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吧。” 在看凤惊冥看习惯之后,白子衿的眼光那是蹭蹭蹭的涨啊。 其实令羽长得很俊美的,只是白子衿没get到,平时也没去注意,谁让她一颗心只扑在凤惊冥身上。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祁小小才十二岁,她不能在她不成熟的时候助纣为虐,那太罪恶了。 “师姐,我考虑得很清楚。”祁小小软绵绵的开口,十分的坚定,“你放心,我不会乱用的,真的。” 白子衿还是有些犹豫,她总觉得祁小小是在忽悠她。 白子衿丝毫没有发现,她已经陷入了年龄这个局里出不来了,完全没有想到十二岁的祁小小怎么会知道那种药呢,而且祁小小丝毫没有十二岁丫头该有的羞涩。 只能说,外表害死人…… “师姐,难道你不愿意帮我吗?”祁小小委屈巴巴的,看得白子衿心都化了。 不过,祁小小低估了白子衿的原则。 最终,祁小小抿唇道:“师姐,就算你不帮我,我也可以去其他地方买到的,其他地方的药你放心吗?” 这句话一语中的,让白子衿无语凝咽。 的确,若是她不给祁小小,祁小小去其他地方买的她更不放心,毕竟那玩意又没有生产说明…… “好吧。”最终,白子衿无奈妥协,“我回去给你配,但你要和我保证,不能乱用。” “我保证。”祁小小立刻眉开眼笑,“师姐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只有十二岁的。” 白子衿无奈,为什么她一点都不放心。 这时,伊人掀开帘子一看,提醒白子衿:“小姐,粮店到了。” 白子衿眼里闪烁精光:“绕城一周,看看哪家粮店生意最好。” “是。” 马车绕城一周,将生意最好的几家粮店都找了出来,白子衿暗暗的记在了心里。 空间药房是可以住人,可里面没有吃的啊,她得准备,但君玄歌知道她空间药房的事情,她必须避过君玄歌的耳目。 “伊人,等会儿午饭我不会吃多少,你等会儿就借着出来给我买点心的机会采购,记住,一家别买太多。”白子衿叮嘱。 君玄歌疑心重,虽然她不需要多少粮食,但还是警惕为好。 “奴婢知道了。” 一个上午就兜兜转转的过去了,时辰差不多,白子衿该回去陪君玄歌用膳了。 玄王府竟然已经开始张灯结彩,红绸灯笼挂在门口,煞是喜气,下人们脸上也洋溢着欢乐。 白子衿脸色瞬间冰冷下来,她没有理会行礼的下人,径直走进府里。 君玄歌依旧和早晨一样,一袭白衣坐在餐桌旁边,满是温润如玉,让人移不开眼睛,却又不敢上前去打扰。 “回来了。”君玄歌开口,声音带着笑意,他熟悉平淡的语气,就仿佛已经和白子衿是老夫老妻了一般。 白子衿冷笑一声,没说话,坐到桌子旁边直接拔饭。 君玄歌眼底闪过光芒,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替她夹菜:“这些都是你爱吃的。” “我没胃口。”白子衿只吃了几口,就将碗筷一丢,径直站起来,“我吃好了,先走了。” 君玄歌眉头微皱,和他置气倒没什么,这样子她的身体根本受不了,他的声音依旧温润,却也多了几分犀冷:“白子衿,你吃多少,秦瑶就能吃到多少。” 白子衿怒目而视:“君玄歌,你又威胁我!” “我是为你好。”君玄歌淡淡一笑。 白子衿手死死攥紧,最后还是咬牙往桌子上一坐,君玄歌就仿佛刚才二人之间什么争执都没发生过一般,继续为她夹菜添汤。 白子衿压抑着一腔怒火,狠狠的咬着菜,就好像在咬他的肉一般。 她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全程白子衿都不看君玄歌一眼,这让君玄歌内心苦涩,但依旧温柔的笑对白子衿。 “我吃完了!”白子衿将空碗狠狠养桌子上一放,冷笑嘲讽,“玄王殿下,要不要检查一番?” “再喝碗汤。”君玄歌扫了一眼空碗,舀了一碗鲜汤进白子衿的碗里,声音儒雅如风,能拂去人心田的烦躁一般,“这是鱼汤,很补身子的。” 白子衿咬牙,她才不想补什么身子,可为了秦瑶,她不得不喝。 白子衿接过碗,打算一口将鱼汤喝完离开,谁知鱼腥味刚入嘴里,她脸色一变,那股难闻的腥味让她手一抖。 “哐当。”碗掉落到地上碎得稀里哗啦,鱼汤飞溅到白子衿的裙摆上。 白子衿却顾不得那么多,她跑到一旁,撑着柱子干呕着。 君玄歌暗自皱眉,他担忧的走到白子衿身边,声音中染上了焦急:“白子衿,你怎么了?” 白子衿不知呕了多久,她只觉得早上吃的东西都贡献出来了,小脸也变得苍白无比,似有几分病态。 “小姐。”伊人也着急无比,小姐怎么突然呕吐起来。 白子衿擦了擦嘴角,扶着柱子,勉强止住了呕,她摇摇头:“我没事,可能昨晚着凉了吧。” 除了这个病因,她也找不到其他的了。 “书影,唤大夫。”君玄歌暗自皱眉,她的情况让他太担心。 白子衿脸色恢复冰冷,她不想承君玄歌的情和好,她对他只有厌恶:“不用,我就是大夫,不需要其他人,饭我已经吃完了,先回房了。” 说完,白子衿带着伊人离开,留下君玄歌一人站在原地。 他就那么站着,身子略微有些僵硬,他的手似乎想伸出拉住白子衿,最后却没有伸出。 “王爷,属下觉得白小姐她就是故意的。”书影看不下去了,他觉得白子衿就是故意将鱼汤给摔的,给王爷脸色看。 君玄歌低垂着头没说话,忽然,他的目光看向了那碗鱼汤,眼神晦暗不明。 良久后,君玄歌走向书房,书影也跟上去。 他背对着房门,温润的眼神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他开口了:“书影,替本王办件事。” “王爷请说。” “把小雨找过来。” “雨公主?王爷您……”书影十分疑惑不解,“您不是说,要在登基后才让雨公主面世的吗?现在将雨公主叫过来,皇上肯定会怀疑的。” 君玄歌儒雅的脸上闪过淡淡讥讽,声音平淡:“皇兄病入膏肓,自身难保,他若聪明就该好好度过剩余不多的几天日子,少来插手本王的事。” “可是……属下知道了。”书影还是觉得不妥,但转念一想又想到另一个问题,那是他一直没机会问出的不解。 “王爷,您之前不是打算登基后,直接娶白小姐为后的吗?为何突然改变主意。” 鲜少有人知道君玄歌的野心,也鲜少有人知道,原本苍玄帝能再多活一年,若不是白子衿的出现,苍玄帝也不会突然“病入膏肓”。 苍玄帝突然病缠床榻,朝中已经有许多人在怀疑了,这都是原本君玄歌计划里不应该出现的。 可君玄歌不在乎,因为他要立白子衿为后!所以不惜被别人怀疑,也要加快苍玄帝的死亡。 “凤惊冥只能让她当王妃,我却要让她成为世上众人羡慕的女子,把一切好的都给她。”这是当时君玄歌的话,情之深,缠绵之切。 王爷一直想给白子衿最好的,让她成为最尊贵的女子,可前几日又突然改变主意,让他立刻去筹备婚宴,让书影很是不解。 提起这件事,君玄歌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变成严肃:“因为本王在害怕。” 书影愣了,害怕,怕什么? “王爷是怕凤惊冥来了吗?” 若是凤惊冥治好了腿,带着鬼弑来苍玄抢人,真的是一大对手。 书影皱眉,可就算如此,王爷也不至于害怕吧,王爷和凤惊冥是旗鼓相当,而且苍玄是他们的地盘,绝不会落败。 君玄歌背对着书影,高深莫测的目光看向某一个方向,温润的声音自他唇边溢出,带着冷漠:“本王何必怕一个将死之人,本王怕的,是那个人。” 书影身子一震:“将死之人?” “他灭了蛊族满族,殊不知最毒的那条漏网之鱼跑了。”君玄歌声音飘渺,“而本王害怕,是帮助那漏网之鱼逃跑的人。” 书影神色复杂,他能够感受到王爷的害怕,那是真的恐慌,可是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何会让王爷忌讳莫深。 书影没问出这个问题,因为他知道注定不会得到答案,就和王爷突然让他们去救白府管家一样,没有任何理由。 征战瞥了一眼:要药干什么? 祁小小软软糯糯的一笑:关你屁事! 征战呵呵一笑:敢给我贫嘴,小心我一手抖就把令羽给小白……卧槽,女侠有话好说!给你,给你,裤衩都给你。 祁小小收起四十米长的大刀,对跑了三十九米的征战露出可掬的笑容:裤衩就不要了,其他留下就好。 只剩下一根裤衩的征战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昂天流下两根面条泪,朝天大吼:求月票! 第528章:白子衿怀孕! “小姐,你真的没事吗?”伊人担忧的看着白子衿。 白子衿的脸色还有点发白,但她确定自己没事:“没事,就是有些着凉,等会儿就没事了。” “要不奴婢还是找人给你把把脉吧。”伊人不放心,她总觉得小姐的情况不是特别好。 白子衿忍不住扬唇:“不用了,我是真的没事,不麻烦其他人,你要不信,我自己给自己把脉。” 伊人点点头,然后盯着白子衿。 白子衿忍俊不禁,手指探上自己的手腕,刚探上去,原本还带笑的她突然怔住了,星眸里涌出不敢置信。 伊人急了,该不会真的出什么问题了吧:“小姐,怎么了?!” 白子衿却没回答她,而是保持着把脉的姿势,整个人呆滞住了。 “小姐,你别吓我啊,你说话啊。”伊人伸手摇了摇白子衿的肩膀。 阿落也走了过来,紧张无比的看着白子衿。 白子衿回神,她不敢置信的再次把脉,可结果还是一样的。 怎么会,她怎么会…… 联想起自己这些天的异常,白子衿整个人都怔住了,她呆呆的开口:“伊人,我,我好像怀孕了。” 她的葵水一直都是挺准,只是白子衿从没去注意过这个,现在一想,她的确有一个多月没来葵水了。 而最近,她对腥味也十分的敏感,但她一直以为是感冒的原因,完全没往这方面去想。 白子衿整个人都是懵的,懵得有些可爱。 “小姐,你说什么?”伊人惊呼,“你确定吗?!” 现在他们可是在苍玄,小姐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怀孕,而且要是被玄王知道小姐有孕在身,那么一切就都完了。 白子衿心乱如麻:“我,我不知道。” 这是她两世以来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白子衿又惊又喜,她喜的是自己有了凤惊冥的孩子,惊的是她此刻在苍玄。 “小姐,我去找大夫。”伊人急,这种事情必须确定好。 阿落一把拉住她,和她比划了一番:你疯了!这里是玄王府! 伊人被阿落凶了一番,有些委屈:“我这不是紧张嘛,这个一定要确定好嘛。” 突然,白子衿脸色一变,又跑到角落干呕起来。 “小姐!”伊人连忙跑过去,替白子衿顺背,然后递上手巾。 刚才能呕的已经呕了,现在只能拉着嗓子干呕,十分的难受。 不过白子衿现在的欣喜比难受多,她已经确定自己是真的怀孕了! 她和凤惊冥有了孩子,想到这里,白子衿眼眶忽然有些发红,本来她应该第一时间把这件事告诉凤惊冥,可现在他们分隔两地。 “小姐,您先回房休息一下吧。”伊人搀扶着白子衿回到房间,同时阿落将院子的门关上。 还好君玄歌怕彻底惹恼白子衿,并没有在院子里安排下人,否则小姐就暴露了。 进了房间,伊人还是警惕的将房门也关上了,她回头:“小姐。” 白子衿坐在床边,整个人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她纤细的手摸上还平坦的肚子,星眸愣愣。 此刻她肚子里,有一个小生命了。 白子衿是个医者,前世她解剖课上到麻木,也知道孕育生命十分神奇,可万事没有自己体会过,总不知道神奇在哪里。 “伊人,原来真的这么神奇。”白子衿喃喃开口,喜极而泣。 小姐,您先别哭,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救了秦瑶小姐赶快走!刻不容缓! 阿落和白子衿比划着手势。 原本他们倒不是特别急,但现在小姐有孕在身,必须赶快离开苍玄这个危险的地方。 “小姐,阿落说得不错,我们现在必须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伊人道。 白子衿擦去眼角的泪水,没错,现在不是她多愁善感的时候,她必须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她和凤惊冥的孩子。 “我知道了。”白子衿点头。 伊人问道:“小姐,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羽公子?或者传信回门中,门主和鬼王一定会很高兴的。” 要是让凤惊冥知道白子衿怀孕了,一定会欣喜若狂,白子衿想象不到他会是什么反应。 不过―― “不可以。”白子衿粉唇缓缓掀开,笃定的否定伊人的话。 伊人愣住了。 白子衿眼眸低垂,抿着唇,她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这件事除了我们三人,谁都不要告诉。” 阿落和伊人对视一眼,两人点点头。 “知道了小姐。” 虽然不知道小姐为什么不让,但听小姐的总没错。 白子衿让伊人按照计划出去买点心,自己则发起呆来。 她之所以不让伊人传信回去,是怕信被君玄歌截到,虽然这几乎不可能,可白子衿还是害怕。 有了孩子,她就有了顾忌,莫大的顾忌,她不允许出一丁点错。 至于令羽和祁小小,并非是她不相信他们,相反她就是太相信他们了,不想让他们担心。 若是令羽知道自己有孕,怕是不会赞同自己继续待在玄王府了。 “小姐!小姐,你看我把谁带回来了!” 白子衿正在出神,忽然伊人的大叫声在门口响起。 白子衿起身走出去,看到伊人拉着一个人进来,那熟悉的脸赫然是余雨! 君玄歌并没有多大的惊讶,她早就猜到了余雨是君玄歌的人,只是什么关系她尚不清楚。 “子衿,好久不见。”余雨热情的走上前来,想给白子衿一个拥抱。 白子衿退后一步避开,淡淡道:“我们不熟。” 余雨有些尴尬,她知道自己当初话也不说一声就离开天合,白子衿一定在生气,可那也不是她愿意的啊。 那天她刚出纱雅院,打算去地下擂台,就被茗余抓到了,然后只能乖乖的回苍玄。 “别这样嘛,我当初也不是故意不辞而别的。”余雨道歉。 白子衿似笑非笑:“你以为我是在为这个生气?余雨……不对,你不叫余雨,我该称呼你什么呢,姑娘?” 要说白子衿完全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出门在外用个假名和假身份很正常,这些她不气,气的是余雨完全不传信给她。 当时大家都在怀疑余雨,白子衿说自己丝毫不怀疑那是不可能的,她没那么圣母,但她对余雨的担心也是真的。 “你叫我小雨就好了。”余雨讪讪一笑,名字和身份她的确造假了。 这时,一道男声悠悠的从门口传来:“应该叫公主的,是吧,君雨公主?” 君雨脸色一变,居然有人知道她的身份?! 她一转身,看到一个蓝袍俊美男子摇晃着扇子,后面跟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慢慢走进了院子里。 “公主?”白子衿挑了挑眉,这倒是让她有些意外了,“苍玄不就三个公主吗?” 作为天合的邻国,苍玄和天合在公主这方面,都是少得一批,可能这也会传染吧。 总之,天合就凤烈歌一个独苗苗,而苍玄也好不到哪里去,加上现在皇帝那个刚一岁的女儿,总共也才三个公主,其中还有一个是被易容顶替的。 而剩下那个公主,可不是叫君雨。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公主。”君雨出口否认,她盯着令羽十分紧张,甚至背后都出了冷汗。 为了保护她的安全,皇兄将她的身份藏了十几年,现在皇兄好不容易要成功了,事绝对不可以坏在她这里。 令羽一点也不意外君雨的否认,他看向白子衿,和白子衿解释:“这公主也是有分真假的,我一向只记得真公主。” 说完,令羽笑吟吟的看了君雨一眼,君雨脸色又白了几个度,不过她死鸭子嘴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真是个奇怪的人。” 白子衿挑了挑眉,她大概已经将事情弄明白了,感情那两位公主有一位是假的,君雨才是真的。 不过君玄歌藏着一个真公主干什么,这就值得深思了。 “你说谁奇怪?”祁小小抬头,软糯的开口,纯净的眸子里却是浓浓不悦。 君雨本就心虚,此刻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想赶快转移话题,此刻祁小小简直给了她台阶:“他啊,他难道不奇怪吗?莫名其妙的,真……” “他不奇怪!”祁小小直接打断她的话,抬头冷冷的看着君雨,“你给我听好了,不许说他不好!” 君雨愣了愣,怎么这个小妹妹这么凶,她也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 看着一脸危险的祁小小,君雨怂了,惹不起惹不起,还是换个人吧:“子衿,我听说你着凉了,我刚好会点医术,我帮你看看吧。” 白子衿不动声色的看了伊人一眼,伊人连忙摇头:“小姐,不是我说的。” 白子衿又面无表情的看向君雨:“所以你想说,君玄歌是将我的事情告诉一个没有关系的普通人?公主殿下?” 知道她着凉的就这几个人,伊人没说,只有君玄歌了。 余雨欲哭无泪,怎么好好的又绕回她的身份上了。 “我,我……”她想解释,可她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最后,她选择默默走到旁边,低头不说话。 白子衿暗松一口气,她其实是故意把话题转回去,避免余雨给自己把脉。 第529章:君玄歌畸形的爱 “好了,这么多人围在院子里,都快能凑两桌麻将。”白子衿戏谑的吐槽,她看向令羽,“令羽,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令羽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他盯着白子衿,声音有几分质问:“你真的要嫁给君玄歌?” 提到这件事,白子衿身子僵了僵,表情也冷漠下来,她并不想提起这件事情。 君雨则瞪大了眼睛,然后竖起耳朵听。 “那凤惊冥呢?”令羽咄咄质问,“我们陪你来,是救秦瑶,并非是来参加你和君玄歌的婚宴的,你嫁给君玄歌,你让凤惊冥怎么办?” 白子衿心里也十分的烦躁,难道她很想嫁给君玄歌吗:“那你要我怎么办?” “我们离开苍玄。”令羽看着白子衿,缓缓开口。 白子衿柳眉皱起:“那瑶瑶呢?” 令羽沉默了,他一沉默,白子衿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放弃秦瑶,离开苍玄。 白子衿脸色骤冷,她矢口拒绝:“不可能,我绝不能放弃瑶瑶。” 她要离开苍玄,秦瑶就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你就背叛凤惊冥?”令羽盯着他,脸色平淡,语气却有几份淡淡讽刺。 白子衿脸色一白,她欲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她若和君玄歌拜堂成亲,的确就是背叛妖孽,可若不这样,秦瑶就要赔上一条命。 凤惊冥和秦瑶……她要怎么选。 “我……”白子衿张了几次口,却只能说出一个字。 令羽淡淡道:“白子衿,要么你现在和我们离开,若是你执意要留下来和君玄歌拜堂成亲……别怪我不念旧情,直接告诉凤惊冥你死了。” 白子衿:“……” 兄台你有点狠啊。 白子衿又怒又无奈,她低垂着眼眸,内心是百般挣扎,最后,她缓缓抬头,苦涩的开口:“令羽,我不能放弃瑶瑶,你能不能……” 话未落,令羽已经转身欲离开。 白子衿脸色一僵,随即苦涩满上她姣好的小脸。 令羽走到门口处忽然停下,他背对着白子衿,声音平静却字字诛心:“白子衿,你将任何人都看得比凤惊冥重,今日你能为秦瑶背叛凤惊冥,明日你就可以为沉姣或者其他人放弃他,相反,你却自私的要他身边只有你,白子衿,你们之间从未平等过,你得了他的心,却不愿好好对待,终有一天,你会后悔。” 话落,令羽抬步消失在院子里。 终有一天,你会后悔…… 白子衿整个人僵住,就好像被施了什么定身咒一般,一股惶恐无助的感觉从她心里升起,让她一脸颓丧怅然,呆愣怔住。 祁小小看了看白子衿,又看了看令羽,最终她朝令羽跑去。 白子衿要嫁给君玄歌,就是背叛了义兄,她不会帮她。 “小姐。”伊人担忧的上前一步,咬牙道,“你放心,奴婢和阿落会一直陪着你,绝对不会离开你的,绝对!” 阿落上前,重重点头,她们绝对不会离开! 白子衿呆呆的看了一眼伊人,良久后,她苦笑一声,眸子里噙着凄苦之色:“伊人,你说他会原谅我吗?” 伊人噎住,她看向阿落,自己心爱的女人嫁给其他男子,是个人都无法容忍吧。 “我知道答案了。”白子衿苦笑自嘲,“其实令羽也没说错,每一次,我都几乎是为其他人,从来没考虑过他。” 友情,亲情,爱情,她似乎每次都将和凤惊冥的爱情排到最末尾。 也难怪,令羽看不下去。 “小姐,您不要这么想,那是因为您和鬼王心有灵犀,你们有默契。”伊人生怕白子衿想不开,着急的想要开解白子衿。 白子衿却觉得有些累,她疲惫的摇了摇头:“你们都出去,让我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伊人急,这个时候她们怎么能出去:“小……” 阿落却一把拉住她的手,把她往外拉:给小姐自己冷静的时间。 伊人无奈,只能跟着阿落出去了,伊人阿落都出去了,君雨自然不好意思留下来了。 君雨神色悻悻,她压根不知道君玄歌要娶白子衿,她想安慰白子衿,可又不知怎么安慰。 “子衿,其实……其实我哥还是不错的,你要不考虑接受接受?”君雨斟酌着开口,不过说这话时她自己都心虚。 她完全没想到君玄歌居然抢夺他人妻啊!还用抓人威胁这么卑鄙的手段,这简直刷新了君雨对君玄歌的三观。 可纵然觉得君玄歌不对,但是现在生米已经快煮成熟饭,还是白子衿自己选择的,她只能尽量开导白子衿了。 “滚!”咬牙切齿的愤怒声,从白子衿牙槽里吐出,冰冷得可怕。 君雨吓了一跳:“好,我,我走,我也就说说,你别太介意。” 说完,君雨连忙小跑出了院子,出了之后,她拍着自己的胸脯,喃喃自语:“真是吓死我了……不过,哥,你为什么……” 说到后面,君雨神色有些复杂,她回头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抽泣的白子衿,轻叹一口气。 哥,你可知强扭的瓜不甜。 君雨怀揣着一肚子心思,来到君玄歌的书房,她心事重重,犹豫着要不要进去问个明白。 突然,君雨有些好奇,她蹑手蹑脚的凑到门边:“他们在商量什么事情?” 书影正在里面和君玄歌禀告事情:“王爷,羽公子和祈国郡主貌似和白小姐吵架了,他们已经准备离开了。” “意料之中。”君玄歌带着温润的笑容,声音如潺潺流水,玉珠动听。 他眸子里噙着儒雅,淡淡一笑:“令羽此人,很难沾惹情欲,他帮白子衿只不过因凤惊冥,如今白子衿要救秦瑶,他不会继续留了。” 书影沉默。 原来白子衿的计划是拖延时间等凤惊冥来,却不知他们王爷早就料到了,打算快刀斩乱麻。 现在白子衿执意要救秦瑶,令羽则不肯她嫁给王爷,二人闹掰,也说不上谁对谁错。 “那要不要防着羽公子?万一他在明天闹事可就不好了。”书影皱眉,他其实倾向于直接关了令羽。 君玄歌淡笑着摇头:“不必,随他去,令羽此人尽量别开罪。” 只要秦瑶在他手上,白子衿就定会嫁给他。 “对了,茗余大人传信回来,说老乞丐不见了。”书影突然想起这件重要的事情。 信是今早传回来的,茗余大人准备去杀了老乞丐时,老乞丐却莫名失踪了。 君玄歌俊容温润,笑容儒雅,眸子闪烁光芒,动听的声音从他唇间溢出:“没关系,你让人亲自去一趟天合告诉茗余,让他保护老乞丐,最好将他带到苍玄来。” 书影一愣,不是要杀吗,怎么王爷突然改变主意了。 “王爷,为……”书影正打算将疑惑问出来,余光却瞥到在外徘徊的君雨,立刻停下话,“王爷,雨公主来了。” 君玄歌抬头,刚好君雨探出头来,君玄歌温和一笑。 偷听被抓个正着,君雨十分尴尬,她讪讪一笑走进书房,站到君玄歌面前:“哥。” “雨公主。”书影对君雨行礼点头。 君雨也对书影点了点头。 “找哥哥有什么事吗?”君玄歌温润一笑,声音温柔。 “我,我就是……”君雨欲言又止,她要怎么说,问哥为什么要横刀夺爱?威胁白子衿? 可看着君玄歌温柔和善的脸,君雨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了,她觉得这种感觉很憋屈。 君玄歌道:“就是什么?” “没什么。”君雨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唾弃了一番自己。 君玄歌眼神深了深,君雨根本不知她是藏不住事的,所有事情都写在脸上。 君玄歌扬起温和淡笑,故意避之不谈:“白子衿的身体怎么样?” “她没事。”君雨摇了摇头,然后她吐了吐舌头,“准确来说,是我没有把到她的脉,我一进去令羽就识破我的身份,白子衿很生气,我差点出不来。” 想到白子衿那恼怒又无奈的模样,君玄歌唇角自然的勾起,眼里也涌现出温柔之色。 君雨的心情登时又复杂了起来,哥哥虽然温润如玉,她却从不见君玄歌温柔的如此地步,这是爱极了一个人,才会在听到对方的名字时都会忍不住流露出柔情。 她试探的开口:“哥,你真的那么喜欢白子衿吗?” “为何这么问?”君玄歌笑看着她。 君雨支支吾吾的,她其实想说,要是没那么喜欢,能不能放了白子衿。 君玄歌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一般,他俊容带着温柔的笑,如春风一般动听的声音缓缓溢出,一字一句缠绵爱意:“我对她不是喜欢。” 君雨一喜,那是不是代表可以放白子衿离开? 她并没有高兴多久―― “我是非她不可。”白衣男子俊逸无双,儒雅得如书中的陌上公子走了出来一般,此刻,他正笑看着君雨,将自己的心思说出来。 他不是喜欢她,而是爱惨了她,爱到……不惜用任何手段,也要将她留在他身边。 君玄歌知道自己的爱畸形了,可他不后悔。 第530章:没见过世面 君雨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心情比她来时要复杂百倍,她在花园处慢慢停下脚步,脑海里想起刚才君玄歌坚定的眼神和带笑的话语。 “我相信时间会冲淡她对凤惊冥的所有感情,我愿意等,但我接受不了没有她的日子。” “我非圣人,我只想得到她。” 世人认为君玄歌温润如玉,如同谪仙,可又有谁知,他比任何人都自私。 他得到了天下,亦不会放弃她。 君雨神色复杂,她烦闷的坐在桌子上,一手撑着下巴,默默的发呆,一会儿后,她又烦躁的站起来:“烦死了,我到底该怎么办!” 按道理来说她应该站在君玄歌这边,可她觉得君玄歌的做法太自私,白子衿和凤惊冥可是相爱的啊。 可她如果站到白子衿那边,又对不起君玄歌。 这时,一个下人搬着一朵花从君雨面前走过。 君雨:“站住!” 下人一愣:“雨公主,有什么事吗?” “把花留下。” 片刻后,君雨抱着一朵牡丹花,坐在原地一片一片的掰着无辜的花瓣,嘴里念念有词:“花啊花啊,你来帮我做决定吧,哥哥,良心,哥哥,良心……” …… 与君雨离开前看到的不一样,白子衿并非是趴在桌子上抽泣,而是在笑,笑得不能自己,笑到肩膀颤抖。 什么叫做告诉凤惊冥她死了!她给令羽的剧本根本不是这样的,差评! “叽叽。”雪花用自己的小爪子捅了捅白子衿,带着嫌弃。 白子衿,你是不是疯了。 白子衿没好气的瞪了它一眼:“你才疯了呢。” 雪花人性化的翻了个白眼,爷好好的呢,还不是看你一直抖,爷还以为你受了太大刺激疯了。 “令羽他们应该已经离开了。”白子衿白了雪花一眼后就不再理会它,而是喃喃自语。 “令羽说,君玄歌是不会拦他们的,现在剩下的就是阿落和伊人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白子衿和令羽安排的,他们故意在君雨面前吵架,令羽和祁小小就能借机脱身。 原本白子衿是打算将伊人和阿落也赶走,可令羽说君玄歌的聪明不亚于他,这样会引起怀疑,所以白子衿只得作罢。 只是,接下来该用什么理由将阿落和伊人“赶走”,这让白子衿颇为头痛。 “怎么办才好。”白子衿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有什么办法能让一切看起来理所当然呢。 突然,白子衿眼睛一亮:“有了!” 雪花趴在旁边,一脸嫌弃的打哈欠:“叽叽。” 白子衿刚把阿落伊人叫起来,忽然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伊人一开门,看到的是书影。 书影手里端着艳红的嫁衣,一看布料就十分精致,上面的花纹也是做工精细,嫁衣上面还放着一顶华丽的凤冠,流苏垂下,玉珠点缀,十分漂亮。 而书影后面,则跟着十个下人分两排而站,十人手里都端着婚嫁用的东西,样样都是巧夺天工,让普通人望尘莫及。 白子衿的脸色却瞬间冰冷下来。 “白小姐。”书影对白子衿点头,不咸不淡道,“这是王爷让属下准备的成亲的东西,明日,您就可以看到秦小姐了。” 白子衿拳头紧攥,讥讽冷笑:“就是送个嫁衣,都不忘警告我,君玄歌,你还真是好样的!” 生怕她因为令羽的话改变主意,还特意让书影来提醒她明天就可以见到秦瑶,可耻! 书影暗自冷哼一声,没说话,回头对十个下人道:“把东西放下吧。” 东西放下后,书影就转身离开,他一直都不是很待见白子衿,巴不得赶快离开。 “东西已经送到,属下就先告辞了。” 看着书影的态度,伊人气得咬牙切齿:“看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真让我想打爆他的狗头!” 真以为他家王爷是快宝贝疙瘩啊,放在她们小姐这里,什么都不是! 白子衿的目光扫过那些精致无比的假装,俏容一片冰冷,忽然,她的余光扫到屋内的桌子上。 那里本来的玉瓶已经被她摔了,此刻又出现了其他的东西,想必是在她们出去时君玄歌让人摆上的。 “来得好。”白子衿冷笑一声,朝屋内走去。 半个时辰后,白子衿出了玄王府。 书房 书影额头崩起的青筋已经快把表皮撑破,他咬牙切齿的开口:“王爷,属下实在是忍不了了!白小姐又把东西都扫荡了,那是我们刚摆上去的。” 简直是贼,还是个没有底线和眼光的贼!五两银子的玉佩都看得上! “暗室里还有存货吗?”君玄歌带着淡笑,神色温柔。 她喜欢,他就摆。 书影欲哭无泪,他矢口否认:“没有了!暗室和库房的存货都已经打包在送去神医门的路上了。” 书影并没有胡说,为了讨好白傲,王爷决定投其所好送钱,府里的确没有什么存货了……好吧他承认,还有一点,也是只有一点点了。 “那就去皇宫拿。”君玄歌轻描淡写。 书影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就不该来和王爷禀告! “记住,要拿贵的。” “要不要属下在上面写个价钱,这样白小姐肯定更喜欢。”书影幽幽道。 “影响美感。” 书影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认命的朝皇宫而去,白子衿就是个妖妃! “妖妃,你祸害凤惊冥就好了,来祸害我们家王爷干什么!”书影咬牙咒骂。 …… “啊,啊切!”白子衿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她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谁在背后骂我?掌柜的,喂,掌柜的?” 当铺的掌柜已经懵了,他看着眼前的一大堆东西,整个人都不好了! 此刻的他孤立无援,谁来救救他! “怎么,掌柜的你该不会没钱吧?”白子衿粉唇微勾,似笑非笑。 掌柜努力的深吸气,让自己别忍不住直接晕过去,他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来,只是那笑容僵硬无比,一如他此刻的心情:“姑娘,不是……您是打劫了皇宫吗?” “不啊,这些都是我路边捡的,我可是良民。”白子衿微微一笑。 掌柜快骂娘了,良民?你要是良民城外的土匪都是官兵了! 还路边捡的,忽悠,你继续忽悠!要不是这个琉璃盏是他前几天刚送过去,他真怀疑自己,还有那个玛瑙镯他也映像深刻。 总之,掌柜现在就一个心情: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姑娘,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掌柜皮笑肉不笑。 白子衿耸了耸肩:“你不信就算了……怎么,你买不了?那我换一家。” 说着,白子衿拎着东西就要走,完全没有要停留的意思。 “信信信,买买买!”掌柜急了,这些东西可都是王府里的,可不能随便流落到外面。 他丝毫没看到,背对着他的白子衿,粉唇勾起得逞的弧度。 依旧是现银和金子交换,在掌柜快哭出来的眼神里上了马车,上马车后白子衿就将钱收进空间药房。 “姑娘,回去吗?”马夫问。 白子衿声音愉悦:“回去。” 声音愉悦,但马车并没有看到白子衿冷漠的表情,她隔着车窗看向当铺的方向,嘲讽一笑。 君玄歌,你要娶我,我就让你倾家荡产! 当铺在白子衿离开后,掌柜立刻就招呼着小二关门。 “关门?为什么,掌柜的,生意不做了吗?”小二很是不解,现在可才下午啊。 掌柜狠狠拍了拍他的头:“笨!继续开下去,估计得倾家荡产!” 倾家荡产虽然夸张了,但掌柜就是不敢继续开了,他很怕白子衿再来一次,那他就是真的要去了。 掌柜十分怀疑白子衿早已知道这家当铺是玄王府的,所以才会特意来这里典当,还是死当,就是为了气王爷。 不管到底是不是这样,反正不开门才是王道! “难不成我们就这么关门了?”小二懵逼了,他们可是王城最大的当铺啊,就这么莫名其妙倒闭了? 掌柜道:“闭上你的乌鸦嘴,等王爷成亲后,我们继续开门,快别废话了,赶紧把门给我关上。” 白子衿,苍玄第一个凭一己之力,让一个当铺关门的人。 据说,这件事在王城各家当铺之间流传了许多年,多年之后他们提起这件事,都是唏嘘无比。 当然,这都是多年之后的事了,现在的白子衿正坐在院子里,看着又被摆上的摆饰,陷入沉思。 一个王爷,竟然可以这么有钱吗? 白子衿觉得可能是扫荡了两次的原因,那些东西对她有股莫名的吸引力,就好像磁铁吸铁一般,把她给吸了过去。 “白小姐!” 手刚摸上,还没来得及感受手感,书影就一脸青色的出现在身后。 白子衿淡淡道:“有事吗?” “请白小姐把您手挪开。”书影几乎是咬着牙槽。 “哦。” “白小姐!挪下来!”书影又吼。 白子衿这才不情不愿的把手拿下来,她瞥了书影一眼,鄙夷:“吼什么吼,当本小姐没见过世面是不是?不就一个破瓶子吗?本小姐告诉你,本小姐……” 白子衿上前一步,昂首挺胸。 “本小姐就是没见过世面!” 凤惊冥:乖,本王的世面可大了,来看看 没见过世面的某女脸一红:辣个啥,今天天气挺不错的哈 征战已经色咪咪的凑过来:她不看我看! …… 征战卒 第531章:别学他说话,恶心! 书影:“……” 你特么还理直气壮是吧! 在他气到发懵的时候,白子衿已经将瓶子抱起跑了十丈远了,就快要消失在他的实现了。 “白小姐!你站住!” 白子衿听着书影的咆哮,她格外愉悦,啧啧啧,她就是要气死这人。 书影运起轻功,很快就追上了白子衿,一脸铁青的挡在她面前,死死盯着她。 “呀。”白子衿抱着瓶子,无辜的眨眨星眸,“你好快啊。” “白小姐,烦请您把雪玉瓶放下!”咬牙切齿的请是书影最后的礼貌。 他就不明白了,这个白子衿怎么这般的世俗!不对,是庸俗,俗不可耐! 白子衿一脸疑惑:“瓶子,什么瓶子?” “就!是!你!手!里的……” “哐当。” 雪玉瓶落到地上,碎得稀巴烂,堵住了书影的话。 白子衿作出一脸惊恐之色,先声夺人的指责:“书影,你吓我干什么!你看,都是你的错!好好的雪玉瓶被摔碎了,你赔我!” 书影:“……” mmp。 “白小姐,你别……” “我别什么别!你不知道我很胆小的吗,你看我这么柔弱,要是被你吓出病来怎么办。”白子衿道。 苍玄史上第一次碰瓷受害者――书影是也。 第一次遭遇碰瓷的书影一脸懵逼,他一脸见鬼,柔弱?你用错词了吧?他宁愿相信自家王爷眼瞎了,也不相信白子衿柔弱! “白小姐,你别……”书影怒极反笑。 结果再一次被打断。 “别什么别,你看看雪玉瓶,快点赔偿我。”白子衿余光一扫地上,倒是让他挑了挑眉。 这雪玉瓶不普通的不是外观,反而是里面,里面竟然沾染着似鲜血一般的红色,在洁白无瑕的瓶身上,美得妖艳。 白子衿本是不知道雪玉瓶的奇特,她只是随手一摔…… 不过比起她的惊奇,书影的注意力可没被转移,他现在只想骂人,就不能让他把话说完吗! “你别欺人太甚!”书影快速的怒吼,为避免再次被打断,他甚至将白小姐三个字都省去了。 白子衿挑眉,她似笑非笑:“我就是欺负你怎么样?不仅如此,我还看你不爽,就是要找你的麻烦。” 书影怒不可遏,这个女人!他看向白子衿背后,控诉:“王爷,属下请您三思,不要娶这个女人!” 书影不笨,何尝不知道白子衿是因为被君玄歌威胁,故意报复他们,可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只要白子衿对王爷的恨一日不消,他们就一天不得解脱,还不得不对白子衿委曲求全,现在只是被怼也就算了,可鬼知道白子衿以后会做出什么事,甚至王爷也会被伤,这不值得! 听到王爷二字,白子衿脸上瞬间骤冷,她回头一看,只见君玄歌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树下公子一身白衣如雪,姿态高贵儒雅,笑容温和迷人。 白子衿一回头,君玄歌就温柔的和她对视,让白子衿表情更冷。 “闹够了吗?”君玄歌温润的凝视着白子衿,语气里满是宠溺,竟和凤惊冥有几分想像。 白子衿冷笑一声:“别学他说话,恶心。” 说完,白子衿冰冷的转身,不顾君玄歌微僵的身子直接离开。 书影怒,他想挡住白子衿,却被君玄歌一个眼神制止。 书影眼睁睁看着白子衿离开,愤愤不平的走到君玄歌身边:“王爷,真的不值得!您三思啊!” 这女人一旦过门,肯定会天翻地覆。 “值得。”君玄歌还凝视着白子衿离开的方向,他似乎回想起了什么,眼底的苦涩被温柔代替,“一切都值得。” 书影欲再言。 “书影,你记住,除了本王,你们都要听她的命令,不得违抗。”君玄歌的声音温和浅淡,似春天里的梨花盛开一般。 书影瞪大了眼睛,怎么可以!让他听那个女人的话,不如让他去死。 可王爷的命令,他又不得不听,书影只能憋屈的答应:“是!” 君玄歌伫立在原地良久,忽然他开口:“凤惊冥到神医门了吧。” …… “算算时间,妖孽应该到门中了。”白子衿趴在桌子上,掰着手指头算着时间。 这时,府里的老嬷嬷带着奴才和婢女进来了,下人们手里都拿着喜绸和红灯笼,想必是来装饰的。 白子衿的院子,是最后一个装饰的。 “老奴见过白小姐。”老嬷嬷恭敬的对白子衿行礼。 白子衿脸色冰冷,她冷冷走进自己房里想把门关起来,老嬷嬷却笑眯眯的开口:“白小姐请稍等,屋子里也是需要装饰的。” 说罢,她给了两个婢女一个眼神,两人立刻抱着东西进去。 白子衿神色更加冰冷。 下人一点一点的装饰,把院子弄得喜气洋洋,可白子衿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进行到一半,老嬷嬷突然开口:“噫,白小姐,您的两个婢女呢?” 从她进来时,就没看到伊人和阿落了,这让老嬷嬷心生疑惑,要知道伊人和阿落可是一直不离白子衿身边的。 “需要你管?”白子衿冷笑一声,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是老奴多嘴了。”老嬷嬷这么说着,却有些漫不经心了,这其中一定有猫腻,她要去和王爷禀告。 看着老嬷嬷的表情,白子衿星眸闪烁光芒,成了。 门外,君雨手里攥着一片花瓣,烦闷的咬唇。 …… 天合 五天前 在这几天里,每次沉姣一跪,茗余就会来捣乱,也多亏了他,才让沉姣没有之前的惨状。 “郡主,三天到了,您快起来吧。”管家可掐着时间,一分一秒都不许沉姣多跪。 沉姣在婢女的搀扶下从地上站起来,刚一站起,酸痛乏力让脚下不稳,她整个人向前扑去。 婢女一时没扶住,还差点被带着一起向前栽倒。 管家惊呼:“郡主!” 沉姣以为自己会扑到在地,却跌进了一个怀抱里,一双有力的手臂抱住了她。 沉姣一愣,她抬头,一张温和稳重的脸印入眼帘:“暮……铭聿。” “铭公子。”看到茗余接住沉姣,管家松了一口气,随后就笑了起来。 茗余望着怀里的沉姣,纵然这几天他不停的照顾她,她还是固执的跪了三天三夜,脸色苍白,他心里生出几分心疼:“为什么不小心点?” 管家笑得愈发开怀了,他让人去查过茗余的身份,的确和茗余所说是一介商人,但文采和其它各方面都不一般,和他家郡主很是般配。 最最重要的是,铭聿公子明显喜欢郡主,而且郡主对他不似对其他人一般抗拒。 管家觉得,将军府离办喜事可能不远了,他给了下人几个眼神,带着下人默默离开,让他们单独相处。 “我以为能撑住,好了,你可以放开我了。”他的语气,让沉姣有几分怪异别扭的感觉,她想从茗余怀里起来。 茗余放开了她,结果她刚走了几步,膝盖处的痛楚无力让她没法行走了,她想唤下人扶自己,结果发现下人一个都没了,她抿了抿唇。 茗余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的小动作,暗自笑了笑,然后大手伸出,一把将沉姣给抱起来:“逞什么强。” 沉姣没想到他会把自己抱起来,惊呼一声,她下意识的抱住他的脖子,随后暗恼自己这种下意识反应。 不过沉姣很快就冷静下来,她让自己什么都别瞎想。 可无意中仰头看到茗余的侧脸,那么的熟悉,她不由得发怔发愣,有些痴痴起来。 “到了。”茗余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惊醒了沉姣,她这才发现,茗余竟然把自己抱到了房间里。 “你……”沉姣有几分恼怒,他怎么可以进她的闺房,还一脸平淡仿佛再正常不过一般。 茗余不解:“怎么了?” 沉姣看着他,眼眸缓缓垂下,再抬起便是平静如常:“没什么,就是麻烦你了,想和你道声谢谢。” 他终究不是暮言,她不该瞎想,也不能。 “不用。”她明明是带着笑和自己道谢,茗余却觉得十分不舒服。 她在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沉姣微微一笑:“铭公子,你不是来帝都办事的吗?何时回去,我为你践行。” 茗余心里咯噔一声,她为何突然问自己何时回去。 这看似是在问他什么时候回去,实际是在赶他走。 “事情办得差不多了。”茗余回答,“但我还有一名好友未寻到,得寻到他之后才回去。” 不知为何,沉姣竟然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心情放松许多,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异常。 “你的好友姓甚名谁,我可以帮你找。” 茗余笑道:“不用了,你好好将伤养好,不要让我担心就好。” 他很自然的将话说出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可落在沉姣耳朵里,却是另外一个意思。 沉姣的心有些乱,她并不是什么单纯少女,她听出了茗余这话里面的意思。 “多谢铭公子关心。”沉姣强压下心里的慌乱,礼貌的对茗余道谢。 第532章:暮言未死 “扣扣。”这时,敲门声响起。 沉姣看向门外,只见管家站在门口,旁边是端着药散的婢女。 “郡主,您的膝盖需要上药。”管家道,然后回头对茗余微微一笑,“铭公子,郡主要上药,烦请您先出来吧。” “好。”茗余点点头,走出房间。 婢女将门关上,恭敬的让沉姣将衣裳褪下,替她的膝盖上药。 跪了三天三夜,沉姣的膝盖早已血瘀一片,青紫骇人,婢女都深嘶一口气,她小心翼翼的上药,生怕弄疼了沉姣。 沉姣却像是没事人一般,十分的平静,甚至脸色都未变过,不仅如此,她还有些走神。 时而抿唇,时而又有种发呆,时而又苦涩的笑。 婢女小心翼翼的把药上好:“郡主,药都已经上好了。” “嗯,你先下去吧。”沉姣漫不经心的点点头。 “是。”婢女退出房间。 在婢女离开后,沉姣从腰间抽出一把弯刀,上面还缠绕着铁链,她凝视着弯刀,喃喃自语:“暮言,我遇上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我知道他不是你,可每次我看到他的脸,都会失神。” 沉姣太理智了,理智得让她自己痛苦。 “他上次为我受伤,等他伤好后,我就让他离开将军府。”沉姣继续道。 再像,铭聿也终究不是她的暮言。 “还有半个月,就是你的忌日了,我又能去见你了。” 说着说着,两行泪水从沉姣眼眶滑落,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滴落到手上,她却不自知。 …… 门外,管家刚打算来和沉姣禀告商会的一些事情,却听到里面的抽泣声,他愣住了,暗自皱眉了。 发生什么事了? 沉思了一会儿,管家转身走到走廊尽头,唤来一个下人。 “管家,您有什么事吗?” “铭聿公子呢?”管家询问。 下人道:“刚才铭聿公子出去找他的友人去了。” 管家暗自皱眉,刚好不在,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件事和铭聿公子脱不开干系。 管家回头看了看沉姣房间的方向,沉吟一声:“这样吧,铭公子回头你立刻通知我。” “是。” 茗余已经换了一身装束,戴上面具,来到了老乞丐所在的巷子。 老乞丐依旧蜷缩在那里,不同的是周围再没有其他乞丐,他的破碗里终于有了几个铜板,但他却看都没看一眼,仿佛那不是铜板,而是破铁一般。 茗余上前一步。 “你又来了。”老乞丐没有动弹,只嘶哑的说了这么一句。 茗余淡淡道:“奉命行事,不得不来。” “你过两日再来吧,过两日她不在。”老乞丐嘶哑道。 茗余疑惑,谁? 下一刻,一道声音解开了他的疑惑。 “公子又来了啊。”芊娘姿态婀娜的走过来,美目里噙的是令人心动的万种风情。 茗余暗自皱眉,她竟然认出了他。 既然认出了,茗余也不打算找什么理由了,他看着芊娘开门见山:“在下奉命行事,姑娘可否不阻拦?” 芊娘掩唇娇笑,美目满是笑意:“倒是头一次见你这么有趣的人,奴家是很想装作不见的,可公子是奉命行事,奴家也是受人所托啊。” 茗余眉头一拧,她看得出来芊娘武功不俗,若是打不死不知胜负。 而且这里是帝都,他若是将凤惊冥或者凤子宣的人惊来了,可就讨不到什么好处。 思及此,茗余看了一眼老乞丐,想起他刚才说的话,沉思片刻后对芊娘抬手:“姑娘,在下告辞。” 说罢,茗余转身打算离开。 “等等。”芊娘却唤住了茗余。 茗余警惕起来,他转身问道:“姑娘有事?” “公子不必如此紧张,奴家没有恶意。”芊娘美目里噙着戏谑之色。 茗余淡淡一笑,却并没有放松警惕,除了死人,世上没有可以相信的。 芊娘也不在乎他是不是放松了,美目带笑凝视着茗余,缓缓开口:“奴家听说,公子在查暮言。” 暮言!! 茗余倏的抬头,直勾勾的盯着芊娘,声音变冷:“你是谁?!” 他只和百晓生查过暮言,但百晓生是绝不会出卖人的,眼前的女子到底是谁,又是从何处得知他在查暮言的。 最重要的是,她知道暮言! “小女子芊娘。”芊娘笑吟吟的看着他,“一个普通的乐坊老板,只不过恰好知道一些暮言的事,公子若是想知道,我可以告诉公子。” 茗余已经平静下来,他眼底快速闪过幽芒,最终他淡淡道:“并没什么想知道的,多谢姑娘告知。” 说完,茗余打算转身离开。 “真的?”芊娘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带着笑意,“安敏郡主和暮言的过去,我都一清二楚。” 听到安敏郡主几个字,茗余的脚步一顿,良久后,他缓缓转身:“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世上没有白来的午餐,何况他和芊娘并不熟,准确来说,还是敌对关系,芊娘不会什么都不要就将暮言的事告诉他。 他的转身,芊娘似乎早已料到,她轻移莲步走到茗余前面,美目打量着茗余全身上下,忽然娇笑道:“若我说,我想得到你呢。” 茗余没说话,就淡淡的看着芊娘。 “真是无趣。”芊娘见茗余不答,也就不继续开玩笑了,她带着盈盈笑意,气若幽兰,“我告诉你暮言和安敏郡主的过去,你将玄王的计划告诉我如何……茗、余、” 茗余瞳孔一缩,这么多年来他都以另一张面目行走,除了王爷和少数几个心腹,根本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芊娘居然知道他是茗余,这不得不让他震惊。 “姑娘认错人了。”茗余内心掀起万丈波澜,面具下的脸却是一片淡然,至少看不出什么,“我并非是姑娘所说的茗余,姑娘若不愿告知,在下就先走了。” 他不愿意承认,芊娘也不强迫,只是笑吟吟的开口:“暮言是安敏郡主的劫难,我可以告诉你,若解不开她的心结,你一辈子都走不进她心里。” 茗余身子一僵,他知道芊娘说得没错,沉姣和他相处时,十次有九次会因为他的脸走神。 茗余很清楚,他能靠近沉姣全因为这张脸,可他想要的不是被当做一个替身。 “姑娘,凡事无绝对。”茗余淡淡道。 他想要解开沉姣的心结,却也不能背叛王爷,绝对不能。 “你说得没错,凡事无绝对,不过我觉得你可能是误会了。”芊娘迈着莲步转到茗余前面,“我并非要你背叛玄王,只是与你做一个交换而已,你只需将玄王要对白子衿干什么告诉我就好,这也并非秘密吧。” 君玄歌利用秦瑶威胁白子衿到苍玄,这并非是什么秘密,有点本事的人都能知道。 所以,这并不算背叛君玄歌。 茗余陷入沉思,王爷已经筹备好了婚礼,白小姐一到就会立刻拜堂成亲,王爷也发出了很多请柬。 王爷已经掌控了苍玄,凤惊冥也已经去了神医门,就算有人想救白子衿,在苍玄的地盘上也只是以卵击石。 算起来,这的确不算背叛王爷。 见茗余陷入沉思,芊娘便知道自己成功了,她笑了笑,继续引诱:“除了我,可没人会将暮言和安敏郡主的事告诉你,公子好好考虑,芊娘在乐坊恭候大驾。” 说罢,芊娘便款款转身,朝乐坊而去。 在走到第三步的时候―― “好。”茗余缓缓开口,“我告诉你,苍玄等待白子衿的,是一场婚礼。” 芊娘脸色微变,美目闪烁过幽芒,不过很快就恢复成笑意:“请公子移步乐坊,小女子细细将暮言的事告诉公子。”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地上的老乞丐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他慢慢的爬起来,动作蹒跚的离开。 乐坊有人看到他离开,只以为他是去乞讨,并未多想。 …… 乐坊丝竹声乐,美人如云,能看得人花了眼。 芊娘将茗余引进后院里,请他坐下,为他斟茶。 “不用,姑娘还请开门见山。”茗余淡淡开口。 芊娘端起一杯茶自饮,笑道:“公子还真是急不可耐,这,就是暮言的生平。” 芊娘从一个柜子里抽出一捆手札,将其中一个交给茗余,剩下的则放回去。 茗余扫了一眼其他的,眼里闪过光芒,最终目光还是落回手上的手札上,手札上写着暮言两个字。 偌大的手札,却只有寥寥几句话。 暮言,第一杀手暮乘和罗刹鬼母之子,武功高强,下落不明。 “暮乘,罗刹。”茗余脸色微变,这两个人他都是知道的。 暮乘是杀手,杀人如麻,只要给钱老弱妇孺皆杀,罗刹鬼母则是西域的杀手,最喜欢毁女子容貌,变态扭曲的恶人。 这毫不相干的两人,居然会有一个儿子。 最重要的是,暮言还和沉姣牵扯上了! “你知道?”见茗余居然知道二人,芊娘诧异了一番,“这二人可都是二十年前就死了,没想到你居然知道。” “暮言不是死了吗?”茗余看着最后下落不明四个字,沉声询问。 沉姣亲口告诉他,说暮言已死,怎么会是下落不明。 芊娘娇笑一番,缓缓道:“因为尸体未寻到。” 第533章:出家为尼 茗余站在将军府门口,看着将军府的牌匾,眼底闪过复杂之色。 他脑海里回忆起刚才的事,芊娘笑吟吟的面庞。 “公子想杀了暮言吗?只要钱到了,什么都可以。” “我竟不知乐坊也做起了杀人的生意。” …… 茗余走出了乐坊,他看似平静,却只有他自己清楚,那一刹那,他是极其心动的。 杀了暮言,世上便再无暮言,他迟早能走进沉姣心里。 可动了杀机的那一瞬间,沉姣的脸又闯进他脑海里,她爱暮言,为了暮言多年不嫁,世上鲜少有女子做到这般。 最终,他压下了自己的杀机,同时打算将这件事瞒下来,他又折回了乐坊。 “我问你,暮言存活下来的几率多大?” “不超过两成。” 茗余神色暗了几分,他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好,我知道了,多谢告知,告辞。” 两成,几乎是没有希望了,他也就没了愧疚。 芊娘倚在门边,笑吟吟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却深了几分。 当真是……有趣呢。 茗余径直回将军府,突然,一个人从身后走到他旁边,和他并排着,低声恭敬的开口:“茗余大人。” 茗余淡淡道:“何事?” “王爷有令,请茗余大人动身回王城,参加王爷的婚礼。” 茗余脸色一僵,他刚查到暮言,王爷就让他动身回去。 他身为王爷的贴身暗卫,的确该回去参加王爷的婚礼,可沉姣的身体未好,他放心不下。 “大人,您在天合已经逗留多时了,实在是不该。”见他不语,那人斗胆说了一句。 茗余很快平静下来,他缓缓开口:“你去回王爷,凤惊冥留了人照看老乞丐,两天后我才有机会下手,除了老乞丐我立刻回去。” 那人欲继续劝说,其实是书影大人给他传了令,让他定要让茗余大人赶快回去。 “怎么,对本大人的话有意见?”茗余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那人一缩头:“属下不敢,属下告退。” 说完,那人连忙跟着人群走了,刚好人也慢慢少了下来。 茗余回到将军府,心思颇为沉重。 “铭聿公子,您回来了啊。”下人刚好开门,看到茗余回来,笑着打招呼。 茗余回神,微笑点头,大步走进去:“是啊。” 后院的红梅开得很美,管家刚打理完红梅,出来就看到茗余,他先笑着点了点头。 茗余也笑着回礼。 管家漫不经心的试探:“铭公子,郡主这些日子来亲近您,刚才和您谈了什么?” 茗余笑道:“也没什么,就是我还有一位好友未寻到,她想帮忙。” 管家暗自皱眉,仅仅是这样的话,郡主怎么可能会落泪。 他不由得审视了一眼茗余,难不成是他在说谎?可茗余神色平静,带着优雅的笑,丝毫没有任何心虚的样子。 这让管家有些纳闷,难道真的和铭公子没关系? 管家还在不解,茗余却先问了出来:“是不是她出什么事了?” 管家看了茗余一眼,斟酌了一会儿,决定把事情告诉茗余,他还是坚信自己的直觉不会错:“老奴方才听到郡主在哭。” 闻言,茗余脸色一变,坚强如沉姣,连身受重伤也不掉一滴眼泪,除了暮言没谁能让她落泪。 同时,一股酸涩漫上茗余的心头。 “铭公子,要不您去看看郡主吧?”管家试探的开口。 “好。”茗余压下内心的风起云涌,点点头,走去敲了敲沉姣的房门。 “谁?”房内传来沉姣的声音,带着几分哭音,虽然极力掩饰,却还是被茗余听出来了。 茗余心头沉了沉:“是我。” 房里突然就没了声音。 过了一会儿,沉姣缓缓开口。 “请进。” 茗余推开门,入目的便是沉姣平静的脸,以及微微发红的眼眶,其实若是不细看,看不出沉姣哭过。 可茗余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有些急:“你哭了。” 沉姣一愣,她没想到茗余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淡淡一笑:“思及父母,一时忍不住,铭公子莫见怪。” 茗余心头忽然生出一股无名火,他知道沉姣心里装了人,可她连对他说实话都不愿意吗?! 她分明是因暮言而哭! “是吗?”茗余压下怒火,语气却有几分抑制不住的咄咄逼人,“可我看却不像!” 沉姣愣了愣,然后微微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是对茗余撒了谎,可她并不明白茗余突如其来的怒火,而且还如此的质咄她。 “我什么意思?沉姣,你再喜欢他,他已经死了。”茗余拳头紧攥,带着几分不忿和妒忌,“你便不能看看眼前人吗?” 眼前人? 沉姣没想到他不过出去了一趟,就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般,不再委婉,直接诉说了出来。 沉姣心有些乱,她努力让自己平静,却还是有些压制不住:“铭公子,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你懂!” 沉姣愣了,她看着茗余怒火和嫉妒交杂的脸,尤其是那张脸还那么像暮言,她忽然就有些想躲避。 不,她不想懂。 “沉姣,回答我,你就不能看看眼前人吗?”茗余求一个回答。 “铭公子,我听不懂你说什么,请你出去。” 茗余却不但不出去,还上前到沉姣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沉姣,直直的盯着沉姣。 沉姣心乱,她让自己脸色冷下来:“铭聿,我告诉你,别以为你陪了我几天就懂了我的心思,你也没资格逼问我!还有,他没死,他永远活在我心里,永……唔!” 沉姣越说,茗余心里的怒火越多,尤其是她诉说着对暮言的情意,他一个字都不想听。 索性低头,直接封上她的唇,吞去那些让自己不悦的话语。 两唇相接,沉姣是震惊无比的,她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想推开茗余。 “别动。”茗余却一把抓住她的手,直接将她压到床柱上,加深了这个吻,他吻得很深,仿佛是泄愤一般。 沉姣越挣扎,他就吻得越深,如同惩罚一般。 “呜呜!”沉姣愤怒的瞪着茗余。 两双同样含怒的眸子相对,就像战场上两把锋利的武器相交,谁也不让谁,谁也压制不了谁。 直到―― “郡主,铭公子,你们……”丫鬟的惊呼声响起,惊得她捂住嘴巴,“天啦!” 二人同时转头,看到一脸震惊的丫鬟。 丫鬟已经羞红了脸,捂着嘴跑了,还此地无银三百两:“郡主,奴婢什么都没看见。” 茗余没想到有丫鬟突然路过,刹那的失神。 这时,沉姣趁机一把推开他,让他一个踉跄。 “沉……” “啪!”响亮的巴掌声响彻在屋内。 好不容易站稳,沉姣愤怒上头,直接给了茗余一巴掌,她力气不小,直接在茗余脸上留下鲜红的手掌印。 茗余愣了愣:“沉……” “滚啊!给我滚啊!”沉姣怒吼,她的唇瓣有些红肿,两行泪水控制不住的从她眼眶滑落。 茗余本还有些怒火,但一见沉姣居然落泪了,怒火瞬间消散,也顾不上脸上的巴掌印,只剩慌乱和心疼:“沉姣,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时冲动。” 该死的! 茗余十分的懊恼,他真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做出了不该做的事。 “滚!我让你滚啊!”沉姣素手指着门外大吼着,脸上泪水一滴又一滴的落。 一时冲动,便如此欺辱她是吗,沉姣怒急,也恨急。 茗余本欲上前,可看到沉姣愤怒咆哮的样子,深知自己继续待下去只会让她更愤怒。 “好,我走。”茗余无奈,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沉姣,“我会负责。” 说完,茗余转身踏步出去,替她将门关上。 她的性子,不会喜欢被人看到落泪。 沉姣对着门冷笑,负责,他拿什么负责?! …… 门外,茗余正懊恼无比的踱步来踱步去,该死的,等会儿沉姣定会将他赶出去。 比沉姣赶人先来的是管家,他身后跟着刚才那个丫鬟。 “铭公子。”管家的脸色不算好看,“铭公子,你可知你刚才做了什么?!” 这几天下来,管家本觉得茗余是个不错的人,可以托付终身,谁知刚这么觉得,茗余就做出如此轻浮的事情。 印象瞬间破裂! 茗余自知这件事他理亏,虔诚开口:“铭聿做错事,愿意负责,也认罚。” “负责,你要怎么负责?”管家忽然眼睛一亮。 虽说茗余今天轻浮了,但除了这件事,他是一个极其稳重的人,而且虽出身商贾之家,但才华也横溢,长相也俊美,不比那些贵族公子差。 而且家世低有家世低的好处,至少郡主不会受委屈。 最最重要的是,管家觉得二人是两心相悦的。 管家知道茗余未娶妻,若是他愿意娶郡主,也是极好的。 “我愿意立刻下聘,明媒……” “砰!”门被从內打开,打断了茗余的话。 沉姣眼泪还未擦去,她面容极冷,冷笑一声:“我已决定剪去青丝出家,不需要你个登徒子负责,来人,将他给我打出去!” 第534章:茗余受伤 出家!! 茗余瞳孔一缩,看向倚着门口站立的女子又怒又疼,怒她竟然如此决绝,自己就那么不堪吗,疼她双腿刚上药,竟然就走出来。 “你不要这双腿了吗!”茗余大步上前,最终他还是心疼在前。 管家则是如遭雷劈,出家!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还觉得将军府有可能要办喜事了,怎么突然要出家……难道铭聿真的是个登徒浪子,趁着郡主受伤欺辱郡主! 想到这里,管家瞬间暴怒:“来人,把这人给我打残送官!等等,让我自己来!” 管家早些年也是跟着沉家征战的兵,只是后来有了旧疾不能上战场了,才在沉家做管家,他一生未婚,看着沉姣长大,可谓是把沉姣当自己的女儿。 哪怕是外面一直说沉姣是个嫁不出去的剩女,管家也是不屑一顾的,那是因为他们郡主优秀! 如今有人敢欺负沉姣,还是茗余,他愤怒难忍! 可因为刚才震惊愣住了,管家迟了几秒,茗余已经走到沉姣旁边了。 “与你何干!”沉姣冷笑一声。 茗余咬牙切齿:“沉姣,你知道我最讨厌你哪点吗,就是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蠢!” 就好像她跪祠堂一般,凤子宣夺位是早就注定的事,她偏偏要把罪责拉到自己身上。 现在明明是他做错事,她只需在里面说一句便可,跑出来是真不想要这双腿了吗! 沉姣怒,她蠢?她这是被谁逼的?! “我乐意蠢,你滚,滚出去!”沉姣已经气得有些口不择言了,她伸手指着门口让茗余滚,却忘记自己如今无法站立。 手一从门口挪开,她整个人就有些失重站不稳。 茗余一把抱住她,将她拦腰抱起:“逞什么强。” “铭聿!放开我家郡主!”管家大叫,从赶来的侍卫腰间抽出剑,朝茗余的左手手臂砍去。 茗余眼神一深,不知想到了什么没有躲开,长剑直接扎入他的手臂。 还在挣扎的沉姣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茗余会接下这一剑:“你疯了!” 管家可不管那么多,直接抽出剑。 剑一拔,猩红的鲜血飞溅,从沉姣眼前掠过,同时她感觉到抱着她的手臂一颤,却并没有松开。 “嗯。”茗余闷哼一声,脸色有些发白,他看向管家,微微一笑,“这一剑,是我非礼她甘愿受下。” 这话让管家眉头拧紧,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说了。 这句话让他愤怒消散不少。 下一刻,管家刚下去的愤怒又上来了,只见茗余竟然抱着沉姣运起轻功跃起,几个呼吸间就消失了,只留下一句话。 “她我带走了,她会很安全,请勿担心。” “郡主……”丫鬟傻眼,郡主这是在将军府内被劫持了? 在自己家里被人劫持了?! 管家也没想到茗余会这么大胆,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茗余已经不见了,一脸怒容。 “管家,追吗?” “追?你怎么追!报官!……不行,事关郡主清誉。”管家眉头狠狠皱起,突然他又想到了什么,怒极反笑,长叹一口气。 “罢了,郡主做的决定一向是八头牛也拉不回,若真让郡主出家还得了,说不定他能够改变郡主的想法,你,带着府内的侍卫,暗地里去找郡主。” “是。” …… “你放开我!”沉姣俏丽的脸蛋上满是愤怒,她不停挣扎,手也化作手刀,想攻击茗余。 或许是她挣扎得太过力,茗余脸色更白了几分,他闷哼一声:“嗯。” 沉姣动作一僵,下意识的看向他的手臂,茗余今日穿的是白衣,鲜血已经将他手臂都浸红了。 再一看,他的脸色苍白,却怕摔了自己,从不曾一手抱着自己,沉姣心里一软。 “你……” 刚出口一个字,突然茗余速度极快的将她打晕。 沉姣瞪大眼睛,不甘心的晕过去。 茗余一脸愧疚,他实在是怕沉姣再挣扎下去,他会抱不住她,他现在飞在半空,她双腿又施展不了轻功,若是摔下去可不得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出此下策。 城西 一家不显眼的小客栈,沉姣躺在床上,茗余正替她盖上被子。 床上的女子一头黑发仅用一根簪子束起,英气十足的俏容因晕了过去,多了几分寻常女子的柔和。 茗余突然伸手拔下她的簪子,黑发瞬间垂下,倾洒在床上,几缕发丝落到她唇角,让她添了几分柔情。 茗余凝视着这样的沉姣,眼神深深:“你的心里,真的只能装下他一人吗?” 他不过在愤怒下吻了她,就因为一个吻,她便要为那个人剪去青丝为尼,这让茗余分外的嫉妒。 那么理性的她,但凡碰到和慕言有关的事,就会瞬间失控。 “扣扣。”忽然,敲门声响起。 茗余双眸一眯,随后淡淡道:“进来。” 门外的人推门而入,是一个黑衣男子,他看了一眼带伤的茗余和床上的沉姣,先将门关上,单膝下跪。 “属下见过茗余大人。” “起来。”茗余开口,同时不动声色的挡住黑衣男子的视线。 黑衣男子虽然好奇,却不敢多看,更多的注意力也还是在茗余的手臂上,无比惊讶:“大人,您受伤了!” 茗余大人的武功只在王爷之下,如今凤惊冥和白阎等心腹已经不在帝都,能伤到茗余大人的人屈指可数。 而且,他们也没听到茗余大人身份暴露的消息,到底是谁伤了茗余大人。 “小伤。”茗余一脸平静,他直接脱去衣裳,露出精壮的上半身,又从一个柜子里取出伤药,自己给自己上药。 因为抱着沉姣,又运功这么久,鲜血淌得极多,已经将茗余的胸口都染红了,特别是左臂的入骨剑伤,皮肉翻滚,看过去格外骇人。 黑衣男子欲言又止,伤口分明极深,而且这么多鲜血,怎么可能是小伤。 茗余瞥了他一眼,忽然询问:“平日不都是林麒在这里吗,今日怎么是你。” 这个客栈,可不是眼前的黑衣男子负责。 “大人,属下有事禀告。”提起这件事,黑衣男子想起正事。 “说。” 黑衣男子复杂的看了一眼茗余身后,开口道:“大人,据宫内传来的消息,凤子宣打算收了万宣商行。” 茗余上药的动作一顿,他缓缓开口,声音里有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冷意:“他的胃口还真是大,皇位都还没坐稳,就开始肖想起了万宣商行。” 黑衣人诧异的看了一眼茗余,他不懂大人在生气什么,这不是他们早就料到的吗。 万宣商行如此之大,每年的入账都能养起军队了,凤子宣又怎么可能放任不管。 “大人,根据消息,凤子宣是想要让沉姣做皇商,若不从,就要收了万宣商行。” 一个这么有钱的商行,且又不愿意做皇室,而且沉姣又是女中豪杰,难免让人猜测。 以凤子宣现在诡谲不定的性格,没有将万宣商行直接强收,都算是不错的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茗余冷冷开口。 黑衣男子点头,在将门拉上的时候,他还瞥了一眼茗余身后,眼底闪过复杂。 “等等。”突然,茗余开口,“两日后,去将老乞丐杀了,我要回王城了。” 黑衣男子闻言,十分疑惑,大人不是说要亲自把老乞丐杀了吗?怎么突然改变主意。 不过再多的问题也不能问出来,他恭敬领命:“属下遵命!” “记住,一定要两天后。” “是。” 在黑衣男子离去后,茗余漫不经心的给自己上药,他的目光落到床上昏睡的沉姣身上,神色复杂。 “你付以忠诚的凤子宣,就是这么对你的。” 为了让凤子宣上位,沉姣犯了沉家家规,差点跪死在祠堂,一转眼凤子宣就要吞了她苦心经营的万宣商行。 茗余替沉姣不值,同时又心痛。 茗余眼里闪烁幽光,沉家世代忠诚,沉姣此刻又带伤在身,这件事决不能告诉沉姣。 他下定了一个主意,眼神又深了几分。 …… 皇宫 凤子宣一身黄袍坐于养心殿,但昔日那无害的书生气质已经彻底变了,变成了帝王的威严,一双眸子带着诡谲,让人不敢轻易揣摩。 这时,一人快步走进来,跪地行礼:“属下参加皇上。” “起来吧。”凤子宣刚好批完最后一个奏折,旁边的太监赶忙过来接着笔,将一切收拾好。 凤子宣的目光落到那人身上:“苍玄怎么样?” “回皇上,君玄歌以秦小姐的性命相胁,让白子衿嫁给他,已经在准备大婚了。” 提到秦瑶,凤子宣脸上的冷谲少了几分,多出了柔情和几分激动,但总还是淡定的:“所以说,瑶瑶真的没死?” “应该是。”那人道。 凤子宣俊容上出现了激动的笑意,眼含笑意,没死,他的瑶瑶没死。 过了好一阵,他才压下激动,缓缓道:“好,让潜伏在苍玄的人都准备好,只要白子衿一救到秦瑶就抢人,一定要出其不意,两个都必须救回来!” 第535章:到达神医门! 蜿蜒的山脉里树木茂盛,在山脉的最尽头是一座冲天而起的山峰,从下方看去几乎是和天穹贴在一起的。 此刻,上面有一行人。 一名侍卫装扮的男子面无表情,正推着一个轮椅,轮椅上坐着一名黑袍男子,男子脸上的轮廓分明,精致又不女气,好似鬼斧神工一般,挺鼻薄唇,薄唇只需稍微一勾便能迷倒不知多少人,只可惜那双眸子被白纱蒙住,让人叹息。 风将他的黑袍吹起,邪肆中不缺霸凛,妖冶中不缺冷傲。 而旁边,一红衣女子和一白衣男子正并肩而立,红衣女子神色清傲,如烈火灼灼,白衣男子则吊儿郎当,却也不失帅气。 此刻,所有人都望着云雾,试图看着对面。 “这对面就是神医门了?”楚风挑了挑眉,十分的好奇。 上次他和凤烈歌路过神医门却没进去,这倒是第一次,而且这云雾缭绕的,给了他十足的仙境感。 凤烈歌瞥了他一眼:“嗯。” “这怎么进去?”楚风瞅了一眼脚下,脚下是一片断崖,虽然此刻云雾缭绕似仙境,格外美好。 可只要你沉迷进去,一脚踏入,迎接你的就是万劫不复! 凤烈歌看向了凤惊冥,这里只有凤惊冥几人入过神医门。 “等。”凤惊冥薄唇缓缓掀开,低磁的字节从他唇间溢出。 楚风挑了挑眉头,等?这白雾缭绕,一个人都没有,等谁? 凤烈歌也有此疑惑,不过她并没有问出来,神色冷傲,鬼王叔怎么说,她便怎么做。 就在这时,断崖中忽然传来锁链声一半,因为底下黑海的潮汐声,让人听不真切。 直到—— “叮!” “叮!” 两条锋利的粗大尖锐箭头忽然从云雾射出,就好像两条突然出现的蛟龙一般,一头扎入了他们脚下的崖壁,深深陷入,箭头后连着的是粗大的黑色铁索。 楚风眼底闪过惊色:“这内力得有多强,才能将铁索掷入崖壁。” 而且还不是只扎入表皮,深深的扎进去,明显,他们要踩着这两条铁索过去。 不过,让楚风神色怪异的是,这崖壁上有两个很大的口子,里面还剩有一截被砍断的铁索,这里之前应该是一直有铁索连着的。 只是后来神医门为何斩断,就不得而知了。 楚风怪异的看了凤惊冥一眼,总觉得和凤惊冥有关系。 “走。”凤惊冥薄唇冷掀,吐出一个字。 “是。” 白阎推着凤惊冥上铁索,这让人走就已经够胆战心惊的铁索,凤惊冥的轮椅上去竟然保持得格外平衡。 半空中,那两条铁索遁入云雾,几乎有些看不到,只能看到一人推着一黑衣男子如履平地,二人皆神色平静。 “烈歌公主,楚公子,你们先,我断后。”黑煞对凤烈歌二人道。 凤烈歌点点头,正要轻轻跃上铁索。 “我先上,你跟在我后面。”楚风看着一望无际的悬崖,隐约只能看到黑海,皱了皱眉。 凤烈歌忽然红唇一扬,笑得格外娇艳,如烈火一般灼灼:“好。” 楚风刚跃上铁索,回头一看有几分发愣,脚下都有些乱,引得铁索颤抖几分。 白阎面无表情的回头:“楚公子,看路。” 楚风神色讪讪,他可是轻功最好且阅尽天下美人,谁料栽到凤烈歌身上了。 “知道了,烈歌,上来。”楚风回头对凤烈歌一笑。 凤烈歌含笑点头,轻轻踏上铁索,跟在楚风身后。 黑煞一脸嫌弃,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好不容易逃脱了王爷和王妃的狗粮圈,现在又来一对?! 看着前面二人默契的样子,黑煞心里那个酸楚啊。 这该死的恋爱的酸臭味! 比起凤惊冥的淡定,凤烈歌还是有些紧张的,几人穿过云雾,到达东门。 东门守着几个白衣弟子和一个蓝衣女子,蓝衣女子正是白莺,见到凤惊冥,她微微一笑:“鬼王殿下,恭候多时了,门主让我们来接你。” 白阎看了一眼白莺,微微皱眉但没说话。 “有劳了。”凤惊冥菲薄的唇瓣掀开,慵懒低磁的声音溢出。 楚风几人和凤惊冥二人是拉开了一段距离的,白莺话说完之后,才看到凤烈歌几人,她微不可见的拧眉。 神医门不欢迎外人进来,这不仅仅是针对天合,对所有人都如此。 凤惊冥能来是因为小小姐,可凤惊冥还带来了两个外人,让她有些不悦。 “鬼王,这二位是?”一个弟子问。 楚风扫了他们一眼,貌似神医门有些不太欢迎他们。 凤烈歌知道神医门的规矩,她上前一步,从红衣里取出一封信:“这是子衿让我交给你们的,与鬼王无关。” 白子衿怕凤烈歌二人进不去神医门,在他们出发时就写了一封信。 白莺接过,看了一眼里面的内容,脸色缓和许多,扬手做出请的姿势:“几位里面请。” 楚风的目光落到那封信上面,眼神微暗。 白莺直接将凤惊冥带到绮罗峰,这是白子衿交代的。 “鬼王,你们先休息一下,我去和门主禀告。”白莺一身蓝衣,笑容美丽。 凤惊冥微微颔首。 白莺转身离去,楚风却看着白莺的背影出神,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里闪过光芒,时而又微微皱眉。 他似乎记得…… 凤烈歌见他出神,冷笑一声:“看什么看?要不要上去来个英雄救美?” 他只要敢上前一步,她立刻一剑砍了他。 “咳咳。”楚风干咳两声,“哪能呢,我连她的脸都没看清,只是想到了一点事情而已。” 黑煞幸灾乐祸:“没看清就已经能想到事情,那要是看清了还得了。” 楚风:“……” 一个大男人这么八婆干什么!!! 楚风并不知道,黑煞这大半年来都经历了什么,他经历了太多他这个年纪不该经历的。 比如说好一起单身到白头,王爷你却偷偷找了狗…… “鬼王,我觉得你应该管管你的属下。”楚风幽幽开口。 凤惊冥薄唇一勾,俊容邪魅,姿态慵懒:“本王觉得,你应该好好哄哄烈歌了,她的武功也不低。” 凤烈歌红唇冷扬:“被说中了?” 楚风立刻一脸献媚的凑过去,一本正经的开口:“烈歌,你应该相信,我是清白的,你怎么能相信一只单身狗的抹黑呢。” 单身狗黑煞:汪汪!咬死你信不! 凤烈歌依旧脸色冰冷,不说话,但红唇已经悄然扬起。 楚风立刻松了一口气,但同时,他眼底闪过复杂之色,凤烈歌并没有看到。 忽然,凤惊冥似乎有所感,他抬头望向一个方向。 “王爷,您在看什么?”黑煞也看过去,但什么都没有看到。 凤惊冥薄唇轻启:“没什么,一个情敌。” 黑煞立刻明白了,他也看了一眼旁边,这次他看到了。 在旁边微高山峰上的亭子里,一青衣男子立在那里,在他旁边跟着一白衣弟子,青衣男子容貌俊美,丹凤眼里是一片清冷之色,樱唇精致,他立在那里,犹如天上的孤月一般,孤傲冷高。 “赢若风。” 赢若风俊容清冷,他不过只看了一眼,凤惊冥便发现了,当真是快。 哪怕毁了眼废了腿,也不是普通人能媲美的。 只是,赢若风并没有那个令他魂牵梦萦,只想偷偷看上一眼便满足的人,他十分失望。 刹那后,他冷清的转身,樱唇吐出淡薄的话:“走,去师父那。” “是。” 绮罗峰 凤烈歌看着那个转身的清冷男子,她不是第一次见赢若风了,但从前有白子衿在,赢若风身上是有人气的,不像今天这般清冷如月。 这个男子,就仿佛误入了人尘,如今有褪去那些情感,变回了高悬天空的孤月。 一眼难忘,却又孤冷难攀。 楚风见她一直望着赢若风的背影,他不干了:“好看吗?” 凤烈歌瞥了他一眼:“比你好看。” 这话倒也失了几分公允,楚风和赢若风是两种风格的男子,无法比较。 不过凤烈歌乐意气楚风。 “呵呵。”楚风皮笑肉不笑,“本公子风流天下的时候,他……不不不,他的确比本公子好看,事实,这是事实。” 看到凤烈歌投过来的冰冷眼神,楚风立刻讪讪的认怂。 “也不知道子衿现在怎么样了。”凤烈歌皱眉开口,十分担心。 君玄歌对子衿明显没怀好意,子衿这次就是羊入虎口,他们一路上也没收到信,不知道怎么样了。 楚风给了凤烈歌一个眼神,鬼王原本就不同意白子衿去,这不是让鬼王生气吗。 果然,凤惊冥脸色比刚才冷了几分,慵懒瞬间被冷戾代替,让在场的人都不由得颤了颤。 这几日他本就不知为何心情烦躁,就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一般,此刻听到白子衿的名字,他愈发心乱。 就在这时,一个白衣弟子走进来。 “鬼王,门主请您上去。” 白阎推着凤惊冥往外走,凤烈歌也欲跟上,白衣弟子对二人微微一笑。 “抱歉,二位不能去门主峰,请在此地稍等。” 第536章:花花肠子 门中峰 白傲一身白衣,白发苍苍,看到凤惊冥,脸色不喜也不厌,只淡淡的看了凤惊冥一眼。 白莺立在他旁边,脸色带着淡笑。 凤惊冥薄唇勾起浅笑,邪魅俊美,声音迷人:“外公。” “停停停。”白傲脸一黑,“瞎叫什么呢?别以为善善非你不可你就了不起了,亲也没成堂也没拜,谁是你外公。” 说到这里,白傲就生气,自家的白菜啊! “外公放心,待双腿医好后,惊冥立刻给子衿一个盛大的婚礼。”凤惊冥低笑一声,声音中带着向往。 本来,若不是自己失忆,他和她已经该成婚了。 不过没关系,他想起来了,他会给她世上最盛大的婚礼,让她毕生难忘。 听到他这么说,白傲的脸色稍微好看了点,他说得也没错,毕竟大婚上新郎官坐在轮椅上像个什么。 “鲛珠你们找到了?”白傲道。 提到鲛珠,凤惊冥桃花眼里闪过幽芒,他摇了摇头,取出混沌珠,声音低磁:“外公,我们并未寻到鲛珠,但有人赠与我们这个,说这个也可以。” 听到他们没拿到鲛珠,白傲眉头一皱,没有鲛珠根本无法吸毒。 忽然,他看到凤惊冥取出的珠子,脸色大变,噌的站起来,失态的夺过凤惊冥手里的混沌珠:“你这是从哪里来的!” 他的失态,不仅让凤惊冥诧异,白莺也愣了愣。 从小到大,除了小小姐找到的时候,她还没有见过门主如此激动的时候。 白莺看向了那颗珠子,眼底闪过疑惑,这颗珠子到底什么来历? “外公。”凤惊冥刹那便恢复平静,他淡淡开口,“是一个老乞丐送给子衿的,用完之后还要还给他,是有什么问题吗?”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凤惊冥眼底闪烁光芒。 白傲也慢慢平静下来,但还是难忍激动,他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让你看笑话了,这是我一个故人的东西,但他已经失踪许多年了,我甚至以为他已经死了,刚才见到他的东西,有些激动。” “原来是这样。”凤惊冥淡淡一笑。 白阎比较担心:“门主,这能不能治好王爷的腿?” 若是不能,他们根本就没有时间再去寻找鲛珠了。 白傲已经冷静下来,他点点头:“可以,只不过日后你们还是需要将鲛珠寻回来。” “为什么?”黑煞问。 白莺看了黑煞一眼,道:“因为鲛珠乃神医门的圣物,十五年前被人盗走,必须要找回来,但盗贼似乎有特殊躲避神医门的手段,我们什么都查不到。” 白傲点头,他苍老的脸上有些冷意:“若是有鲛珠在,一个月前就能立刻治好你,当初善善也不会危在旦夕。” 鲛珠能被奉为神医门的圣物,让白傲这个门主如此在意,其作用是大到不能想象的。 “鲛珠除了救人,还有其他什么作用?”凤惊冥薄唇缓缓掀起,慵懒的声音带着询问。 一个盗贼,冒着被杀死的风险,千辛万苦从神医门里盗取鲛珠,难道只是为了救人? 大可不必这般,十五年前,神医门还没有封闭山门,经常下山医治百姓,对方只要求治便可。 “而且。”凤惊冥缓缓补上一句,“据我所知,鲛珠的使用方法,没几个人知道。” “有。”白傲也皱起了眉头,这个问题也是他十几年来百思不得其解的,“鲛珠除了救人,还有一个作用是保尸体万年不腐,但这有一个很大的弊端,就是会影响使用者的心智,让他逐渐失去神志,变得嗜杀,所以鲛珠不能长期带在身上。”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白傲也很少使用鲛珠,也一定要将鲛珠找回来。 用得好,鲛珠能救人,用不好,就是害人的利器啊! 失去神志,嗜杀! 白阎和黑煞对视一眼,这不就是当初王妃的状况吗! 凤惊冥神色平静,他薄唇掀起:“外公放心,日后一定能找回来。” “好,我先检查一下你的腿。”提起正事,白傲脸色严肃了几分。 到底是善善看中的人,不能是个瘸子。 凤惊冥道:“有劳外公了。” 刚才见到混沌珠太激动,白傲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凤惊冥的称呼,现在一听他脸一黑:“说了不准乱叫!” 凤惊冥桃花眼噙着慵懒笑意,薄唇一勾,煞是邪魅迷人。 白傲走到凤惊冥面前,一手运起内力直接将凤惊冥的腿吸起来,与手成平行,另一只手则检查着他的腿。 检查完这一只,白傲又吸起另外一只腿,细细检查了一番。 白阎和黑煞十分紧张,黑煞在他检查完后,立刻迫不及待的询问:“门主,怎么样?” 白傲瞥了他们一眼:“没事,保护得很好,等会儿我让白莺准备药浴,你先泡一晚上,再喝点药准备一番,明天就可以医治了。” “不能立刻医治吗?”凤惊冥微微皱眉,桃花眼闪过深色光芒。 白子衿还在苍玄,他没有那么多时间。 白傲道:“你以为是吃顿饭那么简单?这已经是最快的了。” 凤惊冥没接话,他陷入沉思。 白阎知道凤惊冥在担心什么,他低声道:“王爷,王妃最不放心的就是你的腿,一日而已,王妃能撑住的。” 白子衿最在乎的就是凤惊冥的腿,若是凤惊冥没治好,她肯定要大发脾气。 闻言,凤惊冥的俊眉拧得更紧了。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见他们这般,白傲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 冒着危险去苍玄这种事情,白子衿怎么可能会告诉白傲,她对白傲的说辞是帝都有事,没法陪凤惊冥一起来。 白傲只当她是不好面对赢若风,也没多想。 如今凤惊冥如此纠结这时间,让他觉得不对劲。 “自然没有。”凤惊冥掩下烦乱,淡然的对白傲一笑,“我只是想善善了,想早日回去与他相见。” 这理由倒是滴水不漏,准确来说,这不是理由。 白傲淡淡看了他一眼,怎么看都还是看着不顺眼,他气得吹胡子:“少在我面前说,给我下去。” “是,外公。” “我说了,别瞎叫。”白傲气得吹胡子瞪眼。 看,一点都没有若风听话! “你再乱叫,就一直给我瘸着吧!”白傲冷笑。 黑煞脸色立刻一变,赶忙上前想劝凤惊冥,爷,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面对气极的白傲,凤惊冥倒是格外淡定,他俊容慵懒,薄唇淡然的扯开,低磁邪肆:“这是我给外公带的礼物,还是善善亲手挑的,是给外公的。” 他慵懒的加强了外公二字,若是白傲不承认,他就不给。 果然,听到善善两个字,白傲动摇了,他偷偷瞄了凤惊冥身上一眼,凤惊冥不拿出来,他什么都看不到。 “善善给我带的东西啊,快拿出来。”白傲打算装傻。 是善善带的,和凤惊冥没关系。 凤惊冥薄唇慵懒勾起,从袖子里掏出几张房契似的东西:“这几张加起来,价值多少门主清楚。” 白傲眼睛一亮,他当然清楚,价值不菲! 他正准备上前去拿,却忽然见凤惊冥将东西一收,低磁撩人的声音响起:“不过,这是给我外公的,门主想要?” 白傲踏出去的步子硬生生的收了回来,对上黑煞不解的目光,他假装踱步。 他不是要去拿,他只是站久了走走,看什么看,没看过老人家散步啊! “既然没人要,本王也只能将他收起来了。”凤惊冥叹息一口气,做着要将东西收起来的动作。 白傲终于忍不住,犹豫了几秒后大叫:“等等!” 凤惊冥薄唇一勾。 “外公何事?” 白傲咬牙,一把过去夺过几张铺契。 凤惊冥笑看着他:“外公?” 白傲将东西收起来,冷哼一声:“满肚子的花花肠子,日后要是对善善不好,我要你好看!” 凤惊冥低笑一声,她敛财的性子当真是一脉传承。 至于对她不好,除非他死,否则他一辈子都不会辜负她。 “惊冥先下去了。”凤惊冥道。 白傲瞥了他一眼,点点头。 白阎推着凤惊冥离去后,白傲立刻将几张契拿出来,一张一张的研究,嘴里念念有词。 “蓝田阁,盛然酒楼,莲坊……想不到还是挺有钱的。” 看着财迷一般的门主,白莺略微无语了几分,她上前几步,看向白阎等人离开的:“门主,为何要收鬼王的钱,门中又不缺钱?” 鬼王给的钱的确多,但和他们神医门比起来,只是九牛一毛。 门主那般不喜鬼王,为何要收下这钱。 “你以为我是喜欢钱?”白傲笑着看向白莺。 白莺愣了几秒,然后沉吟:“不是,门主,您虽然表面喜欢钱,但在弟子心里并不是这样,您只是为了更好的救济百姓。” 闻言,白傲欣慰的笑了笑,白莺也露出笑容。 “原来我给人的错觉竟然这般好啊。”白傲感慨。 白莺:“……” 错觉…… 她默默的退到一边,当她没说话。 白傲笑眯眯的看着手里的东西,他的确不缺钱,但若是一直为难凤惊冥,善善会伤心,他迟早是要承认凤惊冥了。 不过……白傲像是想到了什么,拿出混沌珠,眼神深了起来。 你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第537章:神医门叛徒 夜幕降临,神医门的夜色也十分的美,因为山峰较高,仿佛只要一伸手就能触碰到漫天繁星一般。 一个山峰的竹亭中,凤烈歌一身红衣,是黑夜里唯一的火红,姣好的脸上冰冷,她看向旁边的男子:“这么晚了,叫我出来干什么?” 楚风倚在柱子上,一身青衣,勾起邪气的笑,端的是风流倜傥,俊美撩人。 “你说呢?”他邪气的看着凤烈歌。 凤烈歌皱眉:“我怎么知道?” 她又不是属蛔虫的。 楚风从柱子上起来,走到凤烈歌眼前,饶是凤烈歌不矮,楚风还是比她高出了一个头,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凤烈歌。 “你干什么?”凤烈歌不解。 楚风没说话,眼神深深的凝视着凤烈歌。 凤烈歌皱眉:“喂,你说不说,你再不说我回去了。” 突然,楚风又往前踏出一步,凤烈歌被迫后退,她问什么楚风也不说话,就这么被逼迫到柱子旁。 背贴着柱子,她已经不能再退了,楚风也不回答她,凤烈歌有些恼怒,冷声道:“楚风!你再靠近,我就动手了!” “你舍得吗?”楚风低笑一声,突然他伸手揽上她的腰,双眸一眯,“白天不是还看赢若风看得好好的吗?我好看还是他好看?” 或许是因为夜色笼罩的原因,凤烈歌竟然觉得楚风有些不一样了,褪去了吊儿郎当,多了几分危险。 “我……”凤烈歌难得的哑口无言,她一向是不怎么会说话的,比较擅长动手。 “嗯,你?” 对上楚风的眼神,凤烈歌看了一眼他的青衣,忽然她红唇扬起笑意。 见她笑,楚风眼神一深,她或许不知自己笑起来有多迷人。 “我……”凤烈歌红唇缓缓掀起,吐出一个字。 楚风正听着她说,要是她还敢说赢若风比自己好看,那就……突然,凤烈歌轻轻踮脚,直接搂住了他的脖子。 楚风愣了愣,在他失神的刹那,凤烈歌吻上了他的唇瓣,伴随着几个被吞进唇间的字。 “在我眼睛,你便是最好的。” 他在她狼狈时陪着她,支持她,不放弃她。 他说他愿意陪她走遍天涯海角,她感动了,也心动了。 楚风眼睛瞪大,突如其来的红唇那般的柔软,还带着几分少女的羞涩,他唇角一勾,抱住凤烈歌深吻起来。 这如狂风暴雨一般的吻,让不经事凤烈歌有些猝不及防,也有点承受不住,若不是楚风拖着她,她怕是要瘫软下去了。 他汲取着她的美好,凤烈歌闭着眼,并没有看到楚风眼里的痛色和复杂。 直到她要呼吸不过来时,楚风才放开她,她躺在他怀里喘着气,美目带着朦胧媚色。 楚风并没开口说什么,只是抱着她,两人依偎在一起,红裳青衣交织,在夜色里格外美好。 “楚风。”忽然,凤烈歌开口。 “嗯。”楚风应答,眼里是温柔之色。 “待鬼王叔和子衿婚礼过后,我们便去游历山川吧。” 楚风脸色一僵,不知怎么应答,他本该直接说好的,可那欺骗的话语,他忽然有些不知该怎么说出口了。 没得到他的回答,凤烈歌疑惑抬头,美目是里不解:“楚风。” “好。”楚风困难无比的吐出这个字,脸上保持着笑意,却有几分微不可见的僵硬。 “子衿说了,她出嫁时,要我和瑶瑶、姣姣替她添妆。” “到时瑶瑶估计也要和七皇兄成亲了。” “嗯。” 今晚不似从前,从前总是楚风话多,凤烈歌冰冷应答,今晚是她说,他应。 不知过了多久,凤烈歌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楚风立刻紧张起来,皱眉看着怀里的女子:“出门怎么不带大氅?” “你叫我出来的。” 楚风无奈,将身上的外裳脱下,披在她身上:“好好好,我的错。” “本来就是你的错。”凤烈歌轻哼一声。 楚风眼含笑意。 凤烈歌正打算换个方向,忽然,她目光一凝,对着黑暗中正前方冷呵一声:“谁!” 凤烈歌从楚风怀里站起,冷冷的看向那个方向。 那里有一道黑影,听到她的喝声,那背对着她的黑影竟然缓缓转身。 “楚风,走,我们去看看是谁鬼鬼祟祟。”凤烈歌脸色冰冷,她拔步正要追过去。 突然,后颈传来痛意。 凤烈歌美目瞪大,她不敢置信的转身,对上楚风复杂的神色,她整个人瘫软下去。 楚风连忙抱住她的娇躯,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长椅上,拉上衣裳替她盖好之后,才冷漠的走向那个黑影。 “你就是幕后之人?”楚风看着眼前的黑衣人,神色冷漠。 黑衣人整个人兜在黑帽里,什么都看不到,传出的声音嘶哑莫辨:“是不是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我们的目的一样。” 楚风脸上闪过讥讽之色:“堂堂神医门,也会出叛徒,真是让本公子意料不到。” “你不用激我,也试探不到什么。”黑衣人嘶哑的开口,直接识破楚风的用心。 楚风邪气一笑,什么都试探不到?未必吧。 这话他并未说出来,诚如黑衣人所说,其他的都不用管,他们目的一样就可。 “我已在药浴里下了药,明日凤惊冥会武功尽失,白傲用混沌珠会耗尽精力,在最后一刻,白傲精疲力尽时,就是你的机会,你杀了凤惊冥后,我会助你逃出神医门。”黑衣人嘶哑的声音十分难听。 楚风吊儿郎当的笑着:“对白傲如此之了解,还能下药,让我来猜猜你是谁吧。” 黑衣人枭枭的一笑,话语却带着狠意:“楚风,想想你母妃。” 楚风脸色一僵,忽然他眼里迸发出浓烈杀机,但瞬间神色也冰冷下来,他冷冷开口:“计划我知道了。” 他转身回竹亭,抱起凤烈歌朝山下走去。 身后,传来黑衣人嘶哑的声音。 “明天这里见。” 楚风脚步一顿,继续向前走。 他并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一青衣男子立在那里,神色孤傲,丹凤眼清冷如风。 黑衣人转身,赢若风却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后,他连忙运起轻功想跑。 赢若风神色冷清,他内力运起,直接将人吸了回来。 “大师兄,你难道不想得到小小姐吗?放了我,只要我杀了凤惊冥,小小姐就是你了。”黑衣人见情势不妙,连忙开口想洗脑赢若风。 赢若风神色平静,丝毫不为所,樱唇淡薄掀开:“门中叛徒,死。” 黑衣人瞳孔一缩,知道赢若风不会放过他了,他立刻运起全部内力,倾尽全力的逃跑! 可他怎么敌得过赢若风,赢若风一掌拍去,他被直接拍倒在地上,吐出一大口鲜血:“噗,咳咳。” 同时,脸上的面巾掉落,露出一张娇容。 “是你。”赢若风攻击的动作一顿,眉头微皱。 白莺踉跄的从地上爬起来,狼狈的擦去嘴角的鲜血:“没错,大师兄,是我,怎么,你要杀了我?” 赢若风完全没想到会是她,神色有刹那波动,不过很快就恢复平静,他清冷启唇:“为什么?” 为什么要杀凤惊冥,为什么要背叛神医门。 “为什么?”白莺苍白的笑了笑,她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直直的盯着赢若风,“大师兄,因为你啊!” 那么优秀的大师兄,如孤月一般高不可攀的大师兄,明明才是和小小姐一对,却被凤惊冥给破坏。 为小小姐付出了那么多,九死一生,连声音都毁了,却甘愿放手。 他甘愿,她却替他不甘。 “大师兄,一定很痛吧?”白莺带着苍白的笑,痴痴的看着赢若风。 那日,亲眼看着挚爱之人离开,心一定很痛吧。 一切都还来得及,凤惊冥和白子衿还未成婚,一切都还来得及,她能让大师兄幸福。 赢若风清冷的眸子里涌起情绪,不过很快就平复,他淡薄开口:“白莺,这次我当什么都没发生,绝无下次,你好自为之。” 说完,赢若风冷淡的转身,留给白莺一个冷漠的背影。 白莺苦笑一声,好个绝无下次,好个好自为之啊! “大师兄,可我已经回不去了啊,你保护小小姐,就让我来保护你吧。”白莺低声呓语,满是苦涩。 她,已经没了退路。 …… 凤惊冥正在泡药浴,白阎和黑煞守在门外。 忽然,门口出现了一道青衣,青衣越来越近,走到了门前。 白阎看了一眼来人,惊讶十分:“赢公子。” 不怪白阎诧异,他们到了一天了,赢若风却从未露面,这也正常,毕竟是情敌。 只是这大半夜突然上门,实在是让人惊讶。 “开门。”赢若风冷淡开口,丹凤眼一片淡漠之色。 白阎道:“赢公子,我们王爷现在不方便见客,待王爷出来后,我们会禀告王爷您来过。” 赢若风看了他一眼,樱唇冷扯:“若是不想让你家主子死,就让我进去。” 白阎脸色微变,这是什么意思? 这时,屋内传来凤惊冥邪魅低沉的声音。 “请大师兄进来。” 第538章:入浴 赢若风踏步进去,一双眸子清冷的落到屏风后面,那里有袅袅的烟雾升起,隐约能看到木桶。 越过屏风,入目的是极其刺激女子感官的一幕。 凤惊冥泡在浴桶里,水位高,只能看到胸膛以上的部分,可尽管如此,那性感的锁骨,以及邪魅的俊容也足够人血脉喷张了。 再往上,是菲薄的唇,高挺的鼻梁和噙着满天星辰的桃花眼,他的白发一半垂在浴桶外,一半落入桶内,唇瓣一勾,煞是撩人。 明明是乌黑的药浴,却被他泡出了玫瑰浴的感觉! “大师兄。”凤惊冥桃花眼看向赢若风,薄唇轻掀。 赢若风神色清冷,他手指伸入浴桶里沾起一点药水,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后,从怀里掏出一颗白色的药丸扔进浴桶里。 药丸入水既化。 凤惊冥桃花眼闪烁过光芒,并没有阻止他。 做完这一切,赢若风冷清的转身,径直离开。 救一个情敌,已经是他能做得最大的容忍,他不会给出什么解释。 “叛徒是谁?”凤惊冥低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赢若风脚步一顿,丹凤眼低垂,嘶哑的声音带着淡薄从樱唇里溢出:“小心点。” 他不承认也不否认叛徒的事,提点凤惊冥小心点,已经仁至义尽。 白莺他已经处理,他相信凤惊冥能够对付楚风,若是不能……当真愧对鬼王之名! 赢若风踏出房门。 凤惊冥凝视着他的背影,薄唇缓缓掀开,低沉的声音吐出:“多谢。” 哪怕他并不是发自真心要救他,而是因为她而救他,凤惊冥还是感激。 赢若风身子一顿,然后消失在纱雅院中。 “王爷,赢公子……”门外,白阎的声音响起。 凤惊冥桃花眼低垂,薄唇勾起,声音淡淡:“不必管他。” 他的目光投向窗外,忽然他闷哼一声,额头有密密麻麻的汗珠浮现。 这药浴并不像他刚才看起来那么轻松,反而是药量极大,就好像有千万只猛虫在撕咬他的身体一般,格外难忍。 可他必须要忍下来,为了自己,也为了白子衿。 凤惊冥的脸色有些苍白,桃花眼里噙着缱绻的思念之色,轻轻呓语:“媳妇,我想你了。” …… 夜色慢慢隐去,天边缓缓浮现出鱼肚白,环绕着鲜红的朝阳,十分的美丽。 可白子衿却不这么觉得,她坐在院子里,冰冷的看着朝阳升起。 在她身边,是四五个喜娘,以及穿得格外喜气的丫鬟奴才,不停的忙碌着。 “快快快,将喜烛给我。” “不是放在那里的,这边这边!” 今日是王爷的大喜日子,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声音中都带着期待。 唯独白子衿,只觉得烦躁无比,她粉唇冷启,冰冷的呵斥:“都给我安静!” 此话一出,院子里瞬间噤声,下人都求救般的看向一个老嬷嬷。 那老嬷嬷示意她们小声点,然后给了几个喜娘一个眼神。 那几个喜娘立刻走到白子衿身边,一个喜娘试探道:“白小姐,时间不多了,我们该上妆了。” 别看下人们忙碌不停,白子衿却依然一身白衣,不到最后一刻,她不愿意换衣服。 另一个喜娘将嫁衣捧上来,但白子衿不为所动。 几名喜娘不知所措。 “白小姐。”老嬷嬷带着笑走过来,言语里却是威胁,“等会儿秦小姐就能过来添妆了,您若不换好衣裳,秦小姐怎么添妆啊。” 白子衿冷冷的扫了几人一眼,粉唇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好,换!” 喜娘们松了一口气,连忙跟着白子衿进屋,伺候她换衣裳。 白衣褪下,露出娇嫩的身子,白子衿神色冷冽得可怕。 突然,一个喜娘无意扫到白子衿的手腕,脸色大变:“这,这……” “怎么了?”另一个喜娘伺候白子衿将衣裳穿好,不悦的看向她。 这位姑奶奶好不容易肯换衣服了,可别整出什么妖蛾子。 白子衿自己系上腰带,星眸噙着讥讽,看向喜娘。 那喜娘瞬间不敢说话了,她结结巴巴的道:“我,我肚子有点痛,先出去一会儿。” “你……”一个喜娘正打算发怒。 “去。”白子衿粉唇掀起,冷淡的开口。 白子衿发话了,喜娘们也不好说什么了,只能让她去。 那喜娘连忙跑出去,并没有注意到白子衿诡异的眼神。 喜娘匆匆忙忙的跑到君玄歌的院子里,因为慌张,她差点撞到一个下人。 书影老远就看到慌乱她,皱了皱眉:“你不伺候白小姐,跑来干什么?” “大人,奴婢,奴婢有事要和王爷禀告。”喜娘紧张的开口。 书影皱眉,王爷正在换衣本不便打扰,可看喜娘这副着急的模样,他拧着眉头道:“我先去禀告一声。” “好。” 过了一会儿,书影回来。 “王爷说,让你进去。” 喜娘一喜,连忙走进去,君玄歌已经换好了衣裳。 君玄歌从来只穿素色衣裳,极少见到他穿其他,可今日这一身红色婚服,竟也格外亮眼。 温润公子,儒雅气质,特别是那噙着温柔的眸子,让人甚是心动。 喜娘都有些看呆了。 “何事?”君玄歌温和的开口,儒雅俊容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今日,她便要成为他的妻了。 他君玄歌的妻子! 喜娘这才回神,连忙跪下要行礼。 “大喜之日,不必多礼。”君玄歌温柔的开口。 喜娘先是道谢,然口慌张的将自己看到的说出来:“多谢王爷,王爷,奴婢刚才伺候白小姐换衣,发现白小姐手上没有守宫砂!” 一个还未出阁的女子却无守宫砂,这说明什么?说明她不清白! 一个不是清白之身的女子,怎么配得上王爷! 房间里还有几个人,其中有下人还有大臣,听到这话纷纷震惊住了,没有守宫砂? 这,这…… 哪怕早已料到,可听到这话时,君玄歌的脸色还是不可控制的一僵,温润的眸子闪过受伤和妒忌。 白子衿和凤惊冥那么相爱,甚至差点成婚,她已不是处子之身,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可他,还是控制不住的嫉妒,是嫉妒不是愤怒,温润如玉的公子,嫉妒凤惊冥。 “王,王爷……”喜娘不知该怎么办。 喜娘的声音,让君玄歌回神,他瞬间就收起外泄的情绪,恢复成儒雅高贵的新郎官。 温润的眸子闪过喜娘,君玄歌缓缓开口,温柔的声音尽是杀机:“来人,拉下去,杀了。” 喜娘不敢置信,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杀,杀了…… 为什么?难道不应该是奖赏她吗。 侍卫并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直接过来一手押着她的手,一手捂上她的嘴巴,将她拖走。 “王爷饶……唔唔。” 君玄歌神色温和的看着喜娘被拖走。 房间里的下人还在呆愣中,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一个下人反应快的跪下,不停求饶:“王爷,奴才什么都没有看到,也什么都没有听到,王爷饶命啊!” 其他几个下人也纷纷反应过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饶。 “王爷饶命!饶命啊!” 未来的王妃不是处子之身,这种大秘密被他们无意中听到,王爷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君玄神色平淡,笑容温儒,口下却没有丝毫留情:“拖下去。” “是!” 下人们求饶无果,有的想反抗,却被当场抹了脖子。 下人们被清理了,房间里还剩下两个瑟瑟发抖的大臣,他们都是君玄歌的心腹,可越是心腹,就越知道他的手段,越是害怕! 君玄歌表面温润如玉,可他的雷霆手段和隐忍,谁也比不上,否则他也没法掌控苍玄的大权。 只要婚礼一过,苍玄就会出一位新帝,这些他们都清楚。 可他们却在这一晚得知了未来皇后不干净的秘密!他们觉得自己危矣。 “祝大人,对于雁城的事是如何看的?”君玄歌带着淡笑,问起了其中一位大人。 雁城,苍玄的偏僻小城,尽日发生了几起极大的流寇事件,但也说不上大事。 祝大人心里却一凉,他暗自苦笑一声,道:“回王爷,雁城虽是小城,却和蛮夷接壤,是重要之地,雁城城主无能,臣自请去雁城驻守。” 祝大人不停安慰自己,虽说被发配了,但至少命保住了。 闻言,君玄歌脸上的笑容温和,他淡淡一笑:“祝大人才华不菲,乃朝中良臣,怎能去驻守雁城,不过大人的意见本王采纳了,明日会派人去雁城。” 祝大人眼睛一亮,这简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臣多谢王爷!”祝大人感激跪拜,他十分清楚,君玄歌这是在敲打他。 但只要他将今晚听到的秘密烂在肚子里,他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朝中重臣。 另一个大臣却胆战心惊起来,他连忙跪下,咬牙到:“臣自请去雁城!但还请王爷给臣一个机会,让臣留下来参加王爷的婚礼,王爷与白小姐郎才女貌,堪比牛郎织女,让人羡慕。” 君玄歌脸上噙着淡笑:“好。” 第539章:见到秦瑶 那大人叩谢之后站起来,却明显和祝大人之间拉开了距离,若是王爷第一个问的是他,去雁城的就是祝大人了。 祝大人暗自叹息,王爷这又是给他树了一个敌啊,若是他日后想做点什么动作,这大人就是他鞋底的一根针,随时会戳伤他。 不愧是王爷啊! 这时,书影大步走进来,看了两名大臣一眼,恭敬道:“王爷,茗余回来了。” 君玄歌抬头看去。 茗余已经戴上了面具,恢复成了茗余的容颜,他走到君玄歌面前,单膝下跪:“王爷,茗余回来了,茗余在天合逗留太久,请王爷惩罚。” “你能及时回来参加本王的婚礼,已经够了。”君玄歌淡笑开口,“大喜之日,不宜惩罚。” 闻言,祝大人和另一个人都轻颤了颤。 刚死了那么多人,是不宜惩罚吗。 “谢王爷!”茗余从地上站起来。 书影见茗余回来了,很是高兴,但他没忘记正事:“王爷,该让秦瑶过去了,否则白小姐肯定……”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但在场的人都知道他的意思。 白子衿本就是被胁迫的,要是再见不到秦瑶,她肯定会乖乖成亲。 “让秦瑶过去。”君玄歌温润一笑。 书影点头,而后又问:“属下这就把秦瑶小姐送过去,只是阿落要如何处理?” 茗余皱眉,那不是白子衿的贴身侍女吗? 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主子出嫁,自然要伺候左右。”君玄歌笑得意味深长。 “是!” 书影正要去将秦瑶带出来,他突然看了一眼风尘仆仆的茗余,笑道:“看你穿的,今天可是王爷的大喜日子,穿一身黑多煞风景,来,王爷早就给你准备好了衣服。” “多谢王爷,属下现在就去换。”茗余匆忙回来,的确没用考虑周到。 他跟着书影去拿衣服,书影将衣服给他,突然开口:“茗余,你们是没可能的,沉姣如果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她会恨你一辈子。” 茗余身子一僵,很快他就恢复平静,冷静的开口:“书影,你不懂。” 哪怕只有一点希望,他也想去争取争取。 至于恨,沉姣现在已经够恨他了。 书影看着他的背影,长叹一口气,眼里流露出苦涩,不懂,他怎么不懂呢。 “不懂的是你啊。”书影喃喃道。 茗余换好了衣裳,二人一起去关押秦瑶的地方,突然茗余想起一件事。 “书影,刚才王爷说阿落是什么意思?” 书影淡淡道:“白子衿使计让阿落伊人离开,可能她有带着秦瑶脱身的计划,但她终究太嫩,这一切怎么可能逃得过王爷的眼睛。” 白子衿的计划不差,可君玄歌的心思有多深沉,是她一辈子都想不到的。 君玄歌为了苍玄皇帝这个位置,下了二十多年的棋,白子衿的手段在他眼里,是那么的幼稚,一看就破。 伊人和阿落刚离开王城,就被早守在那里的人拦截。 “不过让我意外的是,她们二人倒是厉害,王爷怕白子衿生气,命令不准下死手,跑了一个。”书影赞许着伊人阿落的武功。 不过,一个就已经够了。 茗余暗自皱了皱眉,却没说话。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暗室,书影按了按几个机关,“晃荡”一声,石门缓缓升起。 里面是一个房间,样样布置齐全,除了不能出去,君玄歌并没有苛待秦瑶。 这声音惊醒了正在睡觉的秦瑶,她朦胧睁眼,看到了茗余,瞬间清醒,从床上爬起来。 “茗余!原来是你们,你们放我出去!”秦瑶怒火冲冲,娇俏的小脸上满是愤怒。 她那日正欲去寻凤子宣,谁料突然杀出一群黑衣人将她打晕,醒来时就已经在这暗无天日的暗室了。 虽然不知道这是哪里,但秦瑶心急如焚,自己失踪,凤子宣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还有子衿她们,一定很担心。 “秦小姐,稍安勿躁,现在就带你出去。”茗余神色平静。 秦瑶咬牙切齿,她很想揍这二人,但想了想自己的武功,冲上去也只有被碾压的份。 秦瑶郁闷又委屈,凤子宣,你媳妇被欺负了,还不来撑腰! 秦瑶跟着二人出了暗室,看到挂满红稠灯笼的玄王府,她愣了愣:“这是什么地方?” 秦瑶并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带来苍玄,她以为还在天合,这是谁要成亲? “玄王府。”书影道。 “哦……你说啥!”秦瑶下意识的点头,然后猛然发现不对劲,俏眸里满是震惊。 玄王府?!那这里不就是苍玄了! 她怎么到苍玄来了?! 等等,这都不是重点,如果这里是玄王府,如此张灯结彩,成亲的人只有一个。 君玄歌! 自己被抓到苍玄来,君玄歌又成亲……秦瑶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今天谁和谁成亲?”秦瑶一把拽住书影,十分急促的询问。 书影甩开她的手,冷淡道:“王爷和白子衿。” 轰! 秦瑶只觉得如遭雷劈,果然…… 秦瑶忽然停下脚步,低垂着头,唇瓣抿紧。 果然,她又一次被人用来利用子衿,又一次。 “秦小姐,白小姐还等着你添妆,赶快走吧。”书影道。 秦瑶的手死死紧攥,然后又慢慢松开,她缓缓抬头,娇俏甜美的小脸上是情绪杂陈:“好。” 书影可不管她有多少想法,他只要将秦瑶带过去就好了。 院子里,白子衿已经换上了嫁衣,艳红的嫁衣十分美丽,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其精致程度不亚于她娘留下的。 喜娘将凤冠替白子衿戴上,精致的凤冠镶嵌珠玉,金色的流苏垂下,走动之间就仿佛是金凤飞舞一般,美丽极了。 “白小姐,您真的是太美了。”一位喜娘由衷的赞叹,明明还未上妆,但这已经够惊艳喜娘们了。 白子衿小脸冰冷一片。 气氛有些尴尬,这时一位喜娘试图缓和气氛:“白小姐,您是不知道,这嫁衣可是王爷三个月前就让人准备了,几百位绣娘,绣了足足三个月,还有这凤冠,是名匠打造,是王爷亲自去求的,白小姐,您真是幸运啊。” 幸运? 白子衿粉唇冷勾:“是吗?我将这幸运让给你,可好?” 喜娘吓了一跳,扬起一个牵强的笑:“白小姐您真会开玩笑。” 白子衿冷笑两声,不语。 一个女子若被男子这么对待,的确是幸运,可前提是两人彼此相爱,而不是威逼利诱的强迫。 君玄歌对她再好,她也只觉得恶心。 三个喜娘站到一边,不敢多说,暗想着未来王妃脾气真是不好。 这时,一道脚步声响起,那脚步声带着迟疑不决,还有几分害怕。 白子衿抬头望去,只见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子站在门边,她星眸一缩:“瑶瑶!” 比起她的欣喜,秦瑶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变成苍白。 “子衿,你……” 哪怕书影已经提前告诉了她,可秦瑶还是带着几分侥幸,她多么希望子衿自私一点,别管她了。 一身嫁衣的白子衿,刺伤了秦瑶的眼,更刺痛了她的心。 “瑶瑶,你没事吧?君玄歌有没有对你怎么样?”白子衿紧张的询问着秦瑶,“你脸色怎么这么白?” 秦瑶小脸苍白:“我没事,我很好……子衿,为什么要来?为什么啊。” 子衿救了她,却要嫁给君玄歌,这怎么可以! 白子衿脸色一僵。 “子衿,你和鬼王经历那么多苦难,好不容易走到一起了,你不该来的。”秦瑶苍白着脸色,喃喃自语,“你不可以嫁给君玄歌的,不可以。” 喜娘们脸色不好看了,什么叫不可以嫁给他们王爷,他们王爷温润如玉,是多少女子的心中情人,哪里不好了! “瑶瑶,你听说我。”白子衿深吸一口气,秦瑶如此为她着想,她十分感动。 白子衿扫了一眼喜娘们,冷冷道:“你们先出去。” “白小姐,王爷有令,我们必须时刻守在小姐身边。”喜娘们道。 白子衿脸色瞬间冰冷下来,她看着不动如山的喜娘们,将秦瑶拉到一边。 喜娘们没说话,只要白子衿不出他们视线,什么都可以。 “瑶瑶,你听我说,我会来,自然就是有把握的。”白子衿盯着秦瑶,小声安慰着她,“等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抓紧我的手。” 她已经见到秦瑶,等会儿只要一有机会,找个无人的地方,她便能带秦瑶进空间药房。 实在不行,她也只能在大庭广众下带秦瑶消失了。 “子衿,真的吗?”秦瑶只当白子衿是在安慰她,她苍白苦笑,“你别安慰我了,为了我牺牲你的幸福,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白子衿一脸无奈,怎么就不相信她呢,真当她是单身匹马来送死的吗? “瑶瑶,相信我!”白子衿期盼的看着秦瑶,铿锵有力的开口。 秦瑶抿唇苦笑:“好。” 白子衿无奈,这还是不相信她,罢了,等会儿就信了。 第540章:走不掉! “秦小姐,时辰差不多了,请为白小姐添妆。”一位喜娘走上前来。 白子衿小脸瞬间冰冷,她星眸冷冷的看着喜娘,粉唇忽然诡异的勾起:“你想知道,刚才出去的人怎么没有回来吗?” 她凝视着喜娘,说不出来的诡异,让喜娘心头一颤,脸上闪过惶恐之色。 喜娘躲避着白子衿的目光:“她,她可能去忙其他事了吧。” 虽然这么说,但喜娘也是长日在王府里的人,对于一些事情心里清楚得很。 之前那位喜娘出去得那么匆忙又未再回来,定是已经殒命了,而且看样子全在这位未来王妃的算计之中。 为权贵干活,没那么多同情,喜娘怕的是白子衿一句话自己也没命了,要知道以王爷对这位白小姐的宠爱,她一句话就能要了自己的命。 “这样嘛?”白子衿粉唇一勾,眼眸里闪烁嗜血的光芒,“那真是不尽职呢。” 喜娘又是一颤,再不敢说什么。 “子衿?”秦瑶原本低着头,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她狐疑的抬头。 白子衿眼里的嗜血迅速褪去,对她浅浅一笑:“瑶瑶,怎么了?” 秦瑶心头一紧,她盯着白子衿,见白子衿并无什么异样,她愣了愣,可能是她的错觉吧。 白子衿则有些不解,她皱眉低头看了看自己,哪里不对吗? “瑶瑶?” “没什么,我为你添妆吧。”秦瑶摇了摇头,提起添妆,她眼底又闪过苦涩。 都是因为她…… “好。” 见二人总算是不再闹,肯添妆了,旁边的喜娘都大松一口气。 白子衿坐在床边,秦瑶拿起胭脂等物,轻轻的为她上妆,每一个动作,秦瑶的手都是颤抖的。 喜娘则规矩的恭候在旁边。 天色逐渐从鱼肚白变成了白色,湛蓝的天空上漂浮着洁白柔软的白云,今日的天气甚是晴朗。 婚礼是午时,离现在还有一个多时辰。 “白小姐,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一个喜娘从外面端了一些点心进来,放到桌子旁边。 按规矩来说,新娘子拜堂前是不可食用任何东西的,意味着以后就不是娘家的人了,这规矩在王权富贵家特别看重。 可谁知道,一向注重规矩的王爷竟然吩咐给白小姐拿吃的,生怕她挨饿,这份宠爱,当真是惊到她们了。 这简直是将人放在心尖上宠啊! 白子衿冷淡的扫了一眼食物,忽然她星眸闪烁光芒,拿起两块糕点,一块递给秦瑶。 “子衿,你吃吧,我没胃口。”秦瑶道。 白子衿无奈一笑,想逗秦瑶开心,揶揄道:“快吃,免得把你还给凤子宣的时候,他还以为我虐待你了呢。” 提到凤子宣,秦瑶脸色更加苦涩。 子衿嫁给了君玄歌,她还能再淡然的和凤子宣在一起吗,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不,她做不到。 难道真的和爹当初的拒绝一般,她和凤子宣,注定没可能的吗,秦瑶心头一痛。 “秦小姐,您快点吃吧,这可是御厨做的,别的地方可吃不到,而且这最上面的一块,寓意万事如意呢。”一位喜娘已经打定主意讨好白子衿了。 能让王爷这么宠爱的,多讨好几句总是没错的。 白子衿瞥了一眼喜娘:“瑶瑶,吃吧。” “好。”秦瑶本是没什么胃口的,但白子衿盛情难却,为了不让白子衿担心,她只好接下。 秦瑶咬了几口糕点,的确很美味,但此刻的她只觉得索然无味。 时间还久,白子衿索性把雪花叫了过来,逗着雪花玩弄。 突然,秦瑶脸色发白,她捂着自己的肚子,额头沁出密密麻麻的汗。 “秦小姐,您怎么了?”一位喜娘眼尖的发现不对劲。 白子衿猛的转头,看秦瑶一脸痛苦难忍的模样,她脸色一变:“瑶瑶,你怎么了?!” 该死的,这可和她安排得不一样。 她倏的看向那盘点心,眼神瞬间冰冷,点心有问题! 白子衿连忙拿出几颗药丸,喂秦瑶扶下去:“水!” 喜娘连忙端上水来,让秦瑶喝了几口水,秦瑶脸色还是白得可怕。 白子衿星眸闪过光芒:“走,我带你去如厕。” “白小姐,我们带秦小姐去就好了。”一位喜娘赶忙开口,王爷可是有令,绝对不能让白子衿出她们的视线一步。 白子衿倏的扭头,冷冷的凝视着她们:“给我站住,点心的事我还未与你们算账!瑶瑶没事最好,否则你们都得把命给我交代了!” 三位喜娘脸色一白,这,这…… 趁着时间,白子衿搀扶着秦瑶往茅房走去。 有一位喜娘欲跟上去,被另一人拉住。 “你疯了,白小姐说了不许跟,你真想把命交代在这儿啊。” 那喜娘闻言,道理是这个道理,可她还是有些犹豫,得罪了白小姐是死,违背王爷的命令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王爷有令……” “王府里到处都是守卫,白小姐跑不了的。” 最终,喜娘被说服了:“好吧。” 白子衿搀扶着秦瑶来到茅房,她是真的急,秦瑶的情况十分不好! 茅房前守着两个丫鬟,正打算给白子衿行礼,白子衿着急的大叫:“让开。” 两个丫鬟连忙让开,但白子衿进去之后,她们也跟在后面。 白子衿不悦回头:“我们要如厕,你们跟着干什么?” “王爷有令,必须寸步不离,请白小姐恕罪,拜堂后我们会请罪。”两个丫鬟明显不是普通丫鬟,更像是受过训练的暗卫,对白子衿的怒火表现得波澜不惊。 白子衿眼神一沉,这二人不似那几个喜娘一般好打发。 “好,你们就……” 白子衿正打算先稳住二人,突然刀剑出鞘的声音打断了她。 “唰!” 一把锋利的长剑挡在两个丫鬟前面,二人迅速后退两步,冷冷看向来人。 白子衿看向长剑的主人,瞳孔一缩,失声惊呼:“阿落,你……你……” 阿落怎么会回来! 阿落听到她的声音转头,但神情却十分呆滞,好似没有灵魂一般,这让白子衿心头徒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阿落将剑收起,走到白子衿身边,双目空洞但意思不言而喻,由她跟着。 “好,阿落你跟着。”那两个丫鬟竟然退步,让阿落跟着。 白子衿凝视着阿落,她试探的喊了一句:“阿落?” 阿落僵硬的抬头,动作机械,就仿佛是被人操控的木偶一般。 白子衿突然出手,一手抓上阿落的手腕把脉,下一秒她心头骤凉,果然…… “君!玄!歌!”白子衿咬牙切齿,星眸里满是愤怒之色。 他竟然给阿落下蛊!该死!! 阿落神情僵硬,不知道白子衿再说什么。 白子衿深吸几口气,小脸冰冷,她冷冷看了一眼两个丫鬟,扶着秦瑶去了茅房。 阿落也在后面跟着。 不一会儿,三人出来。 白子衿阴沉着一张脸,扶着秦瑶回到房间,随后从床头拿出银针,要替秦瑶针灸。 秦瑶所中乃是剧毒,索性发现得及时,先服下解毒丸,现在只需银针刺穴将残余毒气逼出就好。 白子衿额头出现密密麻麻的汗水,她现在怀有身孕,根本不敢再过用力,也用不上多大力气。 银针一点一点的深入。 “噗。”秦瑶猛的喷出一口鲜血,黑色的鲜血喷洒到床幔上。 喜娘脸色一变:“快,不吉利,换新的!” 连忙有人下去拿新的。 秦瑶没事了,白子衿整个人脱力,她双手撑着床支撑着才让自己没倒下。 “子衿。”秦瑶回头看到她这样子,无比着急的扶住她。 白子衿摇头:“我没事,就是脱力了而已。” 阿落表情麻木的端上一杯水,白子衿看了阿落一眼,心里的怒火又上来了。 她接过水仰头一喝,心乱如麻。 原本是打算釜底抽薪带着瑶瑶进空间药房,可现在阿落被君玄歌下蛊,她该怎么办。 真的和君玄歌拜堂成亲?不,她做不到,可空间药房只能带一人进去,若不这样,她就必须要放弃一个人。 放弃谁?两个她都不能放弃。 白子衿看了看一脸担忧的秦瑶,又看了看眼神空洞的阿落,怒火升起:“君!玄!歌!” …… 君玄歌一身婚袍坐在桌案前,细长好看端起一杯茶递到嘴边,温润的眸子一片温柔,时不时的看向外面的天色。 多年来,他鲜少有心急的时候,今日便是例外。 再过半个时辰,她便是他的妻了。 思及此,君玄歌又恨不得时间能快些,俊朗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温和,越来越多。 “王爷。”书影大步从外面走进来,恭敬禀告,“天合帝的人该如何处置?” “全查到了吗?”君玄歌俊容温和的笑淡了下来,但亦十分养眼。 说到此事,书影脸上浮现出愧疚之色:“属下惭愧,应该只找到了一半。” 他也没想到天合新帝会如此之厉害,手段比顺帝高上了不知多少,安插在王城的人手他竟然查不清楚。 这种手段,怕也只有王爷能应付。 第541章:拜堂! “一半不足。”君玄歌温和的摇了摇头,让书影更加惭愧了。 “你也不必自惭,能蛰伏十几年的人,岂会普通,日后提高警惕便可。”君玄歌温润的眸子里出现了战意,那是棋逢对手的战意。 与凤惊冥不一样,凤子宣简直就像是另外一个他,忍辱负重,蛰伏多年,却又能在适当的时机夺了皇位。 唯一不同的是,他登上帝位能名正言顺,而凤子宣则会被史册记载弑兄夺位,那会是他一生的污点。 种种相像,让君玄歌十分想看看,究竟最后能剩下谁。 “王爷教训得是,这凤子宣的确不是一般人,他的野心和目光之远,是属下所见人中屈指可数的。”书影道。 这两点,单凭王城里的潜伏的人就可以看出,那些人手并非是天合国历代培养的,全部都是凤子宣自己的人手! 而这些人,最少的也在苍玄王城待了五年了。 也就是说,最少五年前,那个在众人眼里毫无存在感,一事无成的七皇子就已经视天合帝位如囊中之物,甚至谋划好了登帝后的一切计划。 他要的不止是天合,就和王爷要的不止是苍玄一般! “可惜,他有弱点。”君玄歌轻轻摇头,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煞是陌上公子迷人,“秦瑶,便是他一生的弱点。” 帝王最忌讳的就是一个字,情! 若不是这个字,现在天合帝位上的就不是凤子宣,而是凤惊冥了。 “王爷,您何尝不是如此。”书影大胆吐槽。 凤子宣的弱点是秦瑶,王爷的弱点就是白子衿,而且至少人家两情相悦,王爷只能威逼利诱。 对比之下,还是王爷惨上几分。 君玄歌握着茶杯的手一顿,手指也僵了几分,他将茶杯放下,脸上的笑容温和不变,一举一动尽是高贵,声音温润如风:“是啊,谁都逃不过。” 凤惊冥逃不过,赢若风逃不过,凤子宣逃不过,他亦逃不过。 既然逃不过,就应该握在手里。 “王爷,那该如何处置这些人?”书影道。 君玄歌的目光移向窗外,斯文儒雅,他淡淡一笑,温润动听的缓缓溢出:“不必处置,只需让他们勿捣乱婚礼就好。” 暂时,他们还是和平的邻国,不适合大动干戈。 “属下遵命!” 君玄歌的神色越发温柔:“快了,快了。” 还有一会儿了。 在君玄歌的期待中,白子衿的烦闷中,时间飞速的过去,宾客也来得差不多了,鱼贯而入的宾客几乎快将玄王府挤满了。 这场婚礼,丝毫不亚于当初天合的那场婚礼,规格甚至更甚。 其中许多都是皇上娶后才用的规格,大家看在眼里,却没人敢说什么,毕竟对于苍玄现在的现况大家都心知肚明,何必去触霉头。 “哈哈哈,真是恭喜玄王了,这请柬可是让我猝不及防。” “大人所言不错,我十分想看看新娘子,能将我们高贵温柔的玄王殿下迷住的女子,肯定十分优秀。” “我也好奇得很。” “你们也不用好奇了,时辰快到了,马上就能仰望一下我们玄王妃的天人之姿了。” 看似是在讨论,其实都是在阿谀奉承和讨好。 茗余带着笑容指挥人收着贺礼,眼里却没有丝毫的笑意,反而有些淡淡的厌倦。 …… “白小姐,时辰已到。”一位喜娘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笑吟吟的开口。 与此同时,几个丫鬟欢快的声音传了进来:“王爷来了,王爷来了!” 坐在床边的白子衿脸色一冷,星眸闪过烦躁,怎么办,难道她真要嫁给君玄歌? 秦瑶则是抿唇,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无奈的放弃。 “白小姐,王爷来迎亲了,快将盖头盖上,不然不吉利的。”喜娘见白子衿还呆坐着,连忙着急的开口。 同时,一个喜娘将盖头拿起,紧张的盖在白子衿头上。 几秒后,步伐声近了,先是一人,然后便是许多脚步声,伴随着嘈杂的欢喜声,是那些跟过来起哄的。 一入屋,君玄歌的目光就落在了那一身红色嫁衣的女子身上,眼眸里满是温柔之色,他走到女子跟前。 看着一双脚出现在视线里,白子衿的手死死攥紧。 “子衿,我来迎亲了。”温润斯文的声音如被清风吹拂过来一般,陶醉人的耳畔,主人脸上也是儒雅的笑容。 这一切太真实,真实到让君玄歌有些不真切。 白子衿坐着不动。 “白小姐,快将手给王爷啊。”一旁的喜娘低声开口。 白子衿冷笑一声,看着那只伸到自己视线里的手,她并没有将手交出去,而是冷冷站起。 “我自己走。” 君玄歌的手微僵,不过下一刻,他就自然的收了起来,眼里流转的温柔深情不减。 但屋里的气氛却有些尴尬。 “白小姐果然不同于其他女子,独树一帜,和王爷真是般配!”喜娘讪讪一笑,用讨喜的话化解这尴尬。 白子衿粉唇勾起嘲讽的弧度。 君玄歌则噙着笑容看了一眼喜娘,温和道:“赏。” 书影立刻赏了喜娘一锭银子。 喜娘眼睛一亮,赶忙收起,谢恩的同时不忘说更多讨喜的话。 “多谢王爷赏赐,王爷和白小姐定能恩爱白头。” 其他下人也纷纷记在心里。 君玄歌淡笑不语,目光落到白子衿身上,带着期盼,他与她,定是要白头偕老的。 白子衿戴着盖头看不到,君玄歌上前一步欲扶她。 “子衿,我来扶你。”秦瑶连忙走到她旁边,刚好将二人隔开。 君玄歌也不怒,和白子衿一起走了出去。 道路两旁,丫鬟拎着花篮,将篮子里的鲜花撒到天上,带着花香的鲜花漫天飞舞,还有许多试图落到白子衿身上,却被风顽皮的带走,落于红毯上。 漫天花瓣纷飞,俊朗非凡的男子带着温柔的笑容,眼眸是笑,唇角是悦,止不住是欣喜。 而他旁边,女子虽然被盖头盖住看不到容貌,但她苗条婀娜的身姿,格外倩丽。 只是女子旁的两个女子不知为何,一个神色带怒,一个目光空洞。 “新娘子出来了!” “玄王殿下今日好生俊美。” 鞭炮声噼里啪啦,十分的喜庆,人群里讨论声不绝于耳。 特别是那些贵女,一边爱慕的看着温润如玉的玄王殿下,一边羡慕嫉妒恨,痛心疾首为什么新娘子不是自己。 听说还有一些女子,因为君玄歌今日成婚,被打击得病倒床榻。 “新娘子好像也很漂亮,听说是神医门的白子衿。” “神医门和咱们玄王殿下,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可我听说,这白子衿早先……” 各种各样的讨论声络绎不绝,有赞美,有酸意的,白子衿面无表情。 他们已经走到大院里了,再走十几步,就进大堂了。 白子衿的手不自觉的攥紧,脸色也逐渐白了下来。 “子衿。”秦瑶担忧的看着白子衿。 白子衿不知自己是用了多大的气力,才站到台上,和君玄歌并肩而立。 喜娘在旁边说着话,白子衿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压根没听清喜娘在说什么,她只隐约听到一句。 “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一拜高堂!” 秦瑶杏眸睁大,这么快就拜堂了?皇上都没到,太快了吧。 没等秦瑶反应过来,白子衿被喜娘推着面向一个方向,在那里放着苍玄先帝的灵牌。 “子衿,我并无长辈,只能将父皇的灵牌请出来,让他见证我们的婚礼。”君玄歌温柔的声音响在耳畔。 白子衿的手死死攥紧,她站着不动弹。 正热切看着的宾客都愣了,怎么不拜? “子衿。”君玄歌脸上的笑意依旧,他早已料到白子衿不会轻易折服,他带笑开口,“阿落,来,你来站在……” “我拜!”白子衿咬牙打断他。 君玄歌含笑点头,看了一眼旁边喜娘。 喜娘连忙拉起嗓子,重新高喊:“一拜高堂!” 白子衿死死攥紧了手,咬着牙槽缓缓弯腰,每弯一点,她眼里的恨意就越多。 君玄歌! “二拜天地!” 二人慢慢转身,白子衿红袍下的手,已经被指甲深深陷入,已经有鲜血淌出。 朝着天地一拜,君玄歌脸上的笑容越多。 终于,她要真正成为他的妻子了。 喜娘的嗓子越来越高,高喊着。 “夫妻对拜!” 白子衿僵硬的转身,她整个人僵硬在原地,无论怎样都拜不下去。 下面宾客又愣了,怎么又不拜了呢? 离君玄歌最近的一桌,君雨坐在那里,她看着台上一脸温柔笑容的哥哥,眼底闪过愧疚。 哥哥,对不起了。 “子衿。”君玄歌缓缓开口,唤着她的名字。 白子衿死死咬唇,红唇已经被她咬出了血丝,做不到,她做不到! 她只能和凤惊冥一人拜堂! “成了我的王妃,一切都会变好。” 白子衿星眸里闪过痛苦,她愤怒低吼,甚至带着哀求:“君玄歌,别逼我。” 她痛苦的声音,让君玄歌心尖一颤,但他扫了一眼众人,压下那抹心疼:“子衿,今日,我们必须成婚。” 第542章:心瘁吐血 “不。”白子衿苍白的小脸,她颤抖着身子,无力的嘶吼。 君玄歌带着温润的笑,缓缓握上她的手。 白子衿浑身颤栗,不,不行,不可以! 突然,白子衿心里席卷上一股不好的感觉,那种感觉十分难受,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捏住了她的心脏一般,让她脸色瞬间煞白,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 好难受,好痛…… 下一秒。 “噗。”嫣红的鲜血,从白子衿口里喷洒而出,和盖头的红交叠在一起,她整个人也往后踉跄。 秦瑶脸色一变:“子衿!” 君玄歌刚握上白子衿的柔荑,滚烫的鲜血就滴落到他的手上,似火一般灼烧着他的手背,他噙着温润的瞳孔一缩。 “白子衿!” 幸亏秦瑶扶住了白子衿。 这一踉跄,她的红盖头掉地,露出了煞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小脸,明明上了胭脂,唇瓣却那样煞白,唯一的颜色就是嘴角的嫣红鲜血。 台下宾客纷纷愣住,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不是夫妻对拜吗,怎么吐血了。 该不会是有什么旧疾吧。 “子衿,你怎么了?”秦瑶一脸焦急之色。 白子衿星眸空洞,她痛苦的捂着胸口,喃喃道:“瑶瑶,好痛,他,他出事了。” 君玄歌闻言,呼吸微不可见的一滞,哪怕什么都不知道,哪怕相隔这么远,也能感觉到对方吗? 这就是爱到骨子里吗? 他十分的妒忌,但妒忌比不上心疼,看着一脸煞白的白子衿,他伸手想要将她带到自己怀里。 “白子衿,你……” “唰!” 刀剑划破空气的声音,只见一个黑衣人从屋顶高处飞跃而来,长剑目标明确,朝君玄歌攻击而来! “王爷小心!”书影脸色一变,该死的,明明已经拦住了凤子宣的人,怎么还有。 来不及多想,书影拔剑想拦住这黑衣人,可这黑衣人的剑已经到跟前,他拔剑已经来不及了。 君玄歌温润眼神一冷,嘴角噙着的温和笑容已经冷了下来,他不得不先放弃拉白子衿的手。 “子衿,小心。”秦瑶连忙抱着白子衿退后一步。 三人各自退后一步,黑衣人的长剑落了空,刚好书影的剑也到了。 “大胆刺客,竟敢刺杀玄王!找死!” 黑衣人并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两人打斗起来。 “哐当!” 侍卫也欲上前,就在这时,四周的屋顶上突然出现了许多黑衣人,都是清一色的黑衣,腰间配剑。 唰! 唰! 唰! 黑衣人们齐齐冲锋,踩在瓦片上竟没发出一点声音,然后整齐一跃! 长剑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锋芒,看得人心尖打颤。 秦瑶睁大杏眸,满是惊喜,有人来救她们了! “啊!有刺客!” 宾客们乱作一团,胆小的女眷已经尖叫起来,还有的大哭嚎叫。 “茗余,保护好王妃和宾客。”君玄歌温润的眸子闪过冷意,他突然抬手对着某个方向凝聚起内力,内力一吸,长剑飞到他手中! “是,王爷。”茗余退到白子衿身旁,将她护住。 君玄歌一身喜袍,红色的喜袍不似平时白衣的纤尘不染,气质沁人心脾,而是多出了几分威严。 他手执着长剑,儒雅俊逸的脸上,是冰冷的笑容,温润的声音淡淡:“诸位,扰我婚礼,请一死吧。” 哪怕说着要对方的命,却也是如此的高贵优雅,好似不是在说着杀人,而是在浅论诗句一般。 但茗余和书影十分清楚,他们的王爷是真怒了! 心心念念的拜堂成亲,却被人捣乱,君玄歌的杀机浓重。 “书影,怎么回事?”茗余斩杀一个黑衣人,皱眉看向书影。 书影抬剑挡住一个黑衣人的攻击,回头急促道:“我不清楚,凤子宣的人明明被我派出去的人挡住了!” “小心!”茗余脚尖踢起地上的一把剑,将它当作飞镖一般射向书影身后。 噗嗤! 长剑入皮肉,将要偷袭书影的黑衣人刺伤,但黑衣人躲避及时,没有致命。 黑衣人受伤后立刻往后退,另一个黑衣人和他交换,将伤得较重的侍卫留给他。 茗余眼里闪烁光芒,这些黑衣人一看就是训练有素,而且武功极高,不莽撞不硬拼,甚至还有计谋。 这就是最难缠的! “茗余大人,小心!”一个侍卫大声提醒。 他不过走神一刹,一个黑衣人已从旁边攻来,锋利的长剑刺向他的脖子。 茗余赶忙往后一仰,避开着剑,但剑气竟然斩下了他的发丝。 “子衿,你没事吧?”秦瑶无比着急的看着白子衿。 她不知白子衿为何突然吐血,但看情况十分不妙。 突起的异象让白子衿从呆滞中回神,她捂着胸口,粉唇苍白:“瑶瑶,快,打晕阿落,我们趁机走。” 她必须要走,他出事了,他一定是出事了! “好。”秦瑶走到阿落身后,对着脖子一个手刀砍下。 阿落颤动一下,然后她转身,眼神空洞的看着秦瑶。 秦瑶:“……” 她知道她渣,但能不能给她留点面子。 “子衿,我,我打不晕她。”秦瑶讪讪一笑。 白子衿脸色苍白,她咬牙走向阿落,一根银针扎向阿落的后颈。 阿落眼睛一闭,往后倒去。 “扶住她。” 秦瑶连忙扶住阿落,她看着白子衿,杏眸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果然还是子衿厉害! 茗余刚击退一个黑衣人,回头见白子衿离开身后了,大步走向白子衿:“王妃,请别离开属下身后。” 白子衿星眸出现厌恶:“我不是王妃。” “王妃。”茗余神色淡淡,他也并不想白子衿是他们的王妃,可谁让王爷认了,“您已……” “小心背后。”白子衿下意识开口。 茗余立刻转身,同时长剑朝后一砍,那黑衣人虽然退的快,但手臂被刺伤。 黑衣人不敢置信又带着无语的看向白子衿,他似乎想说什么,却必须集中注意力对付茗余。 白子衿一愣,这眼神熟悉的眼神…… “白子衿,你们和我来!”一道女声从身后传来,打断白子衿的思考,同时一只手抓上了她的手腕。 白子衿回头一看,是君雨。 “还愣着干什么,快!”君雨有些着急,她不停的看向君玄歌的方向,怕被发现。 茗余回头一看,见白子衿被君雨带走,他皱了皱眉:“雨公主,你不能……” 黑衣人的剑被拦住,左手就凝聚内力,在茗余回头时朝他的左臂狠狠击去。 “砰!” 茗余整个人被震退三步,脸色发白,左臂不停颤栗。 在天合时他甘心接下管家一剑,伤还没有痊愈,如今黑衣人又再次重创他的左臂。 “原来有伤在身。”黑衣人敏锐的发现茗余的伤,他冷笑一声,“带着伤还敢拦我,不知死活。” 发现了茗余的弱点,黑衣人专攻他的左臂,让茗余根本无法迅速战胜他,只能眼睁睁看君雨带着白子衿跑掉。 “王爷!王妃跑了!”茗余大叫。 君玄歌正与两个黑衣人打斗,闻言他倏的看向白子衿原本站的地方,哪里还有人影。 目光一转,只看到白子衿匆忙离开的背影!刺伤了他的眼,也让他脸色微白。 他知她不愿嫁给他,可就这么的不愿吗。 不过再如此,他还是带着温润的笑,扫了一眼四周攻上来的黑衣人,淡然的语句里暗藏杀机:“诸君,死吧!” 他挽起长剑,轻功运起自转一圈,恐怖的剑气将攻过来的黑衣人纷纷掀飞,然后坠落到地上。 空中的他,带着温儒笑容,简直就是那陌上公子,若是无视他长剑上的鲜血,这一幕是何等养眼。 “砰!” 剑气爆炸,许多黑衣人纷纷爆体而亡,血洒当场。 随后,他带着纤尘不染的笑容,一步一步的朝白子衿离去的方向走去,遇上拦路的,便一剑了解。 为首的黑衣人咬了咬牙,冲了上去。 结果还未靠近君玄歌一米内,一道强大的内力便朝他席卷而来,他神色骇然,这玄王的功力,竟如此之高! “噗。” “砰。” 鲜血吐血的声音,以及撞击到地上的声音交叠。 黑衣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看向那个穿着婚服的男子,他的背影带着一股瑟然,却又坚持着走下去。 背影,逐渐模糊。 …… “你要带我们去哪里?”秦瑶扶着阿落,有些跟不上君雨。 君雨看了她一眼,十分着急:“当然是送你们离开,来,我帮你扶她。” 她有武功,扶起人来十分轻松,但扶着走了几步觉得无比麻烦,赶快将阿落扛到肩上。 白子衿脸色苍白,此刻的她心神不定,不仅是因为婚礼,更多的是因为那股不好的预感。 一定出事了,一定。 “咳咳。”白子衿咳嗽起来。 秦瑶紧张的看着她:“子衿,该不会是因为为我解毒吧。” “不是,我只是有些心力交瘁。”白子衿苍白一笑,“我听到侍卫追来了,赶快走吧。” “好。” 君雨带着几人兜兜转转,她指着不远处一个小小的后门,门外还停着一辆马车:“快,你们过去,那是凤子宣的人,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们过去就好。” 同时,她将阿落放下。 白子衿看向她:“那你呢?你留下来,君玄歌不会放过你的。” “我,我哥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你快走。”君雨道,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侍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急了。 “你们快走,我留下来应付他……” 话没说完,君雨瞪大了眼睛。 只见阿落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神空洞,但却对白子衿诡异一笑,然后突然一掌拍向白子衿的胸膛! 变相突生,谁都没有想到。 白子衿如同一只断翼的蝴蝶飞了出去,她星眸带着愕然,嫣红的鲜血从她唇角涌出。 “子衿!” “白子衿!” 三人的大叫声响起。 君玄歌刚到,他瞳孔一缩,快速飞过去,一把抱住白子衿。 同时,他冰冷的看向阿落:“你找死!” 阿落不再僵硬空洞,一脸媚惑,但看到君玄歌出现她脸色微变,该死的,怎么来得这么快。 看着近在咫尺的万毒之体,她无比不甘,但她自知不是君玄歌的对手,掩唇咯咯一笑:“奴家告辞。” 第543章:你的凤惊冥要死了 “莲,莲姬。”听到这声音与语气,白子衿认出了是谁,但她一开口,鲜血就从嘴里淌下,煞是骇人。 她怎么也没想到,莲姬不是死了吗。 “先别说话。”君玄歌见状脸色微变,连忙点了她的几个穴道,然后看向已经飞到屋顶的莲姬,温润的眸子已被疯狂冰冷代替,那是如罗刹般的杀机。 温润的公子动了杀机,恍若那成魔的谪仙,格外可怕。 “莲姬!你给本王去死!” 强大的内力朝莲姬席卷而去,莲姬脸色微变,她魅惑的声音失了声:“君玄歌,你竟然隐藏了实力!” 她敢冒充阿落来玄王府,就是因为知道君玄歌的实力,觉得自己能全身而退。 刚才斩杀黑衣人时,君玄歌明显已经怒急,可他却还是隐藏了实力! 此人的心思,太过深沉,太过可怕。 莲姬连忙避开,那强大的攻击差点让她跌下屋顶,她不愿与君玄歌多纠缠,只想离开。 却不曾想,君雨趁着君玄歌攻击她的空挡,跃到她身后将她的去路拦住。 “来了我玄王府,伤了子衿就想走,你以为那么容易吗?”君雨双手握拳,一拳就朝莲姬打去。 莲姬脸色微变,君雨她还能对付,可身后还有一个可怕的君玄歌呢! 不行,她必须赶快离开,否则一定会死在这里。 莲姬一边躲开君雨的拳头,一边看了一眼正虚弱躺在君玄歌怀里看着她的白子衿,忽然咯咯一笑,妩媚的声音自唇角溢出:“白子衿,你还不知道一件事吧。” “莲姬,你住嘴!”君玄歌似乎知道了她要说什么,脸色阴沉得可怕。 白子衿还是第一次见君玄歌露出如此表情,以往不管如何,君玄歌脸上都是挂着温润儒雅的笑,从不曾流露出其他神色。 她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能让君玄歌如此惊恐的事,难道是…… “玄王殿下恼羞成怒了吗?”莲姬咯咯的笑着,眼里出现报复的神色,“可奴家偏要说,白子衿,你可听好了。” 她躲开君雨的攻击,笑得那般的媚惑。 白子衿盯着莲姬,她到底要说什么。 “你的凤惊冥,今日便要死了。”一字一句,从莲姬的口中吐出,她还故意补上一句,“玄王殿下可是买通了神医门的人呢,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可怜你赶过去,尸都收不了呢……咯咯咯。” 死?!! 白子衿瞪大眼睛,联想起自己那不好的预感,她本就已受了重伤,此刻只觉得脑子嗡嗡的。 凤惊冥。 凤惊冥…… “凤惊……”白子衿喃喃呓语,目光空洞,她接受不了这刺激,“噗。” 鲜血从她口中喷洒而出,白子衿星眸呆滞,无限的痛苦占据了她的心,好似要将她的心捏爆。 这口心血仿佛是她最后的支撑,她整个人缓缓倒下。 “白子衿!”君玄歌脸色大变,他顾不上攻击莲姬,一把抱紧白子衿。 他原本已经点住白子衿的穴道替她止血,谁料白子衿听到凤惊冥反应竟然如此之大,冲破穴道,伤更上一层。 君雨见到这一幕也走了神,莲姬趁机一掌拍向她,她连忙后退躲避,刚好让出了路。 “咯咯咯,奴家告辞了。” 君雨看着逃跑的莲姬,咬牙跺脚:“下次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秦瑶急匆匆的跑到君玄歌旁边,看着她怀里脸色苍白如纸,唯一的颜色就是那嫣红鲜血的白子衿,无比紧张:“子衿,子衿你别吓我。” 君玄歌脸色阴沉,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君雨,抱着白子衿朝府内走去。 君雨本打算上前,可被他这眼神这么一看,整个人愣在原地。 她,她还从未看过哥哥如此恐怖的眼神。 刚走到长廊前面,书影就迎过来了,他看到君玄歌怀里的白子衿大惊失色:“王爷,不知道为什么,黑衣人全都撤……白小姐怎么了?” “叫她王妃!”君玄歌冰冷的强调,“将御医全部给我叫过来,还有,君雨禁足思过一年!” 一年! 君雨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她怎么也没想到,哥哥居然会给她如此严厉的惩罚。 书影也没想到,若不是君玄歌已经怒火冲冲的抱着白子衿离去,他真会怀疑王爷是不是说错了。 “雨公主,请吧。”书影走到君雨旁边。 君雨抿了抿唇,她倔强道:“我没错,我不需要思过,错的是哥哥!若不是他横刀夺爱,白子衿和凤惊冥早就成婚了,若不是他要用阿落威胁白子衿,刚才那个刺客也不会有机可乘,他凭什么把他的自私怪罪到我身上,我没错!” 书影欲言又止,他只能道:“雨公主,您怎么能这么说王爷呢,王爷命令已下,还请雨公主别让属下为难。” 君雨咬牙,她对着君玄歌的方向跑去,大吼:“哥,白子衿不爱你!你何必呢,你这样做只会害了自己又害了她。” 君玄歌的身子一颤,然后他没有停留,转进了转角。 君雨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她看了一眼秦瑶,对书影道:“我自己会去思过的,你先去帮我哥收拾残局吧。” “好。”书影点点头,他看了一眼秦瑶,离开了。 秦瑶也想跟上去,被君雨一把拽住。 “你去干什么?我哥现在没空管你,你还不趁机离开。”君雨道。 秦瑶不停摇头,不愿意离开:“不行,我现在不能走,我不能把子衿一个人留在这里。” 她受难时子衿不顾一切来救她,现在子衿性命攸关,她不能离开。 “你怎么这么傻!”君雨咬牙,“我哥都能把我禁足,等他反应过来,你肯定更惨,饿死白子衿来苍玄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救你,你不走,岂不是辜负她的苦心。” “可是……” “没什么可是!你快走!”君雨在关键时候看得比谁都清楚。 她哥这边是动了真怒,连她都惩罚,秦瑶也是和白子衿一起逃跑的,她哥绝对不会轻易饶了秦瑶。 “而且,你以为你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吗,我哥,我哥他……总之你必须赶快离开,否则天合和苍玄的百姓就不得安宁了。”君雨抿了抿唇,推搡着秦瑶往外走。 秦瑶心里一突,她的确忘了,凤子宣现在是皇帝,如果君玄歌用她要挟凤子宣…… 两军交战,战火连天,尸横遍野。 “而且,等白子衿醒了我会想办法把她送走的,有你在她就会束手束脚。” 秦瑶脸色发白,她的手死死紧攥,从头到尾,她就是一个累赘。 一个……累赘。 “好,我走。”秦瑶困难的开口,她看着君雨恳求,“拜托你帮我照顾好子衿,摆脱你了。” “我会的,别说了,快上马车。”君雨将秦瑶推上马车,马夫立刻挥舞长鞭,马蹄前仰,扬长而去。 秦瑶杏眸一红,她掀开车帘朝后看去,泪水掉落:“子衿,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得不离开。” 说完,她抱着自己的膝盖痛哭起来,她怎么这么没用,怎么这么没用! …… 神医门 凤惊冥服了药,白阎推着他要去神医峰。 凤惊冥邪懒的俊容带着微微激动,只要治好了双腿,他就能去见她了! “王爷,赢公子在前面。”白阎看到了绮罗峰前站立的青衣男子。 凤惊冥看去,赢若风似是在等他。 赢若风神色孤冷,他丹凤眼噙着清冷,淡淡的看了一眼凤惊冥,暗哑的声音吐出:“走吧。” “嗯。”凤惊冥颔首,桃花眼闪烁光芒。 从昨晚突然闯入,到今天等候他,赢若风似乎有些反常。 又或者说,他好像是在帮自己防着什么。 “楚风呢?”凤惊冥突然启唇询问。 白阎道:“一大早他就和烈歌公主出去了,他和门中弟子倒是混得不错。” 外人不可进门主峰,自从昨天被拒绝后,楚风就和烈歌公主游玩神医门,似乎还打算在这里定居一般。 凤惊冥颔首,但眼底却划过一抹深色。 二人朝门主峰走去,一人青衣孤冷,如天上明月一般冷清不可攀,一人邪肆俊美,妖冶慵懒中不缺霸凛,二人简直是神医门最靓丽的风景。 一路过去,不少女弟子都被惊艳到了,就连男弟子也不得不承认这二人的卓绝。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和大师兄不分秋色的男子,鬼王除了是天合之人,小小姐的眼光真是不错。” “应该说绮罗小姐的眼光不错。” “我还是觉得大师兄好。” 弟子们的讨论声不大不小,大家都是练武之人,知道这二人武功不凡,听力更是不错。 而且他们说的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话,不必遮掩。 凤惊冥慵懒勾唇:“本王还是觉着,比大师兄稍胜几分,白阎你觉得呢?” 赢若风清冷的瞥了他一眼,不做评价。 “王爷说得是。”白阎道。 一个口舌之争,让凤惊冥桃花眼中染上几分愉悦,他这几分好不是外貌之类的,而是胜在白子衿。 她选的是他。 “到了。”赢若风清冷的提醒。 门中峰是最高的,此时又是正午,站在这儿十分温暖,又能睥睨神医门所有景色。 白莺从里面走出来,她看了一眼赢若风,眼底闪过复杂,然后带笑开口:“鬼王请跟我来吧,门主早就已经准备好一切了。” “好。” 第544章:白莺死 赢若风淡淡的看了一眼白莺,没说什么,只是踏步走进大殿。 白莺将他们带到一个偏殿,那里白傲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坐上去。”白傲看了一眼凤惊冥,指了指前面的石座。 那不是一个普通的石座,外面似玉一般晶莹剔透,带着荧光,而往里三寸似是一大块黑曜石,却是紫色的,神秘又罕见。 白阎将凤惊冥推过去,刚到石座一米范围内,一股强大的吸力就吸扯着他,要不是他反应快稳住脚跟,险些将他吸过去。 白傲笑了笑:“小心点,若被吸上去,你的武功就白练了。” 白傲身子一震,什么意思?难道这石座还吸内力? 他看向石座,眼里流露出忌惮之色。 “那您让王爷坐上去,岂不是……” “要不了他的命。”白傲冷哼一声,“要是他成了废人,我家善善怎么办,他与你们不一样,我研究过他的功法,他不会有事。” 白傲这么一说,白阎便松了一口气,要是王爷没了武功那可不得了。 凤惊冥桃花眼闪烁光芒,他炼的武功来历不凡,而且秘籍已经被他销毁,门主居然研究过? 似乎是看穿了他的想法,白傲一边袖子一挥,强大的内力就将他吸起,凤惊冥也任由他将自己放到石座上,一边道:“我神医门医武双绝,你练的武功的确不一般,可老头子我看过的秘籍,比你吃过的饭都多,你的招式我研究过,你不必多想。” 十五年来,神医门弟子一向不怎么下山,下山也是出手救人,导致大家都忽略了他们的武功也是一等一的。 白傲作为门主,武功必然不低,除了上次在鬼王府出手一次后,凤惊冥再没见过他出手。 “好了,这儿吸力太大,等会儿治疗起来会更大,你们承受不了,除了白莺留下护法外,其他人出去。”白傲吩咐着众人。 白莺点点头,正要走到白傲旁边。 赢若风看了白莺一眼,淡淡的开口:“师父,我来护法吧。” 白傲诧异的看了一眼赢若风:“若风,你来?” 他没让赢若风护法,就是考虑到赢若风和凤惊冥之间的关系,倒不是他怕赢若风会借机报复凤惊冥,自己徒弟白傲还是了解的。 但说到底,二人之间关系还是微妙,尽量别有交集得好。 可现在赢若风主动提出为凤惊冥护法,让白傲很是诧异。 “对。”赢若风颔首点头,神色清冷,语气淡薄。 白莺脸色又刹那的变化,不过很快隐下去,她没说什么。 白傲沉吟一声:“好,有你护法,也能更快些。” 凤惊冥看了赢若风一眼,他勾唇浅浅一笑,慵懒迷人。 赢若风走到白傲旁边。 “那白莺就先出去了。”白莺复杂的看了一眼赢若风,退了出去。 白傲并没有注意到白莺的眼神,他坐上坐台,对凤惊冥开口,声音中带着严肃:“凤惊冥,你记住,治疗的途中你会武功尽失,你千万要守住。” “好。” 说完,白傲又吩咐赢若风:“若风,一定要注意。” 催动灵台是需要很大内力的,而且他还要运用混沌珠,必须一心一意,若是发生了什么事,他可能抽不出手来应付。 赢若风颔首点头,他明白白傲的意思。 “砰!”赢若风袖子一挥,偏殿的门全部被关上。 门外,白莺看着被关上的门,神色不停变幻。 她踱了几步,叫了一个弟子,又对其余弟子吩咐:“白明你和我来,我有点事吩咐你……你们守好这里,我去处理点事。” “知道了,二师姐。” 白莺带着白明消失在走廊尽头。 白明跟着白莺越走越远,他有些疑惑:“二师姐,我们要去哪儿?” 他以为是要出来取点药材,可这方向没有药峰,只有一片小树林,鲜少有人来这边。 白莺回头看了他一眼。 突然,白明觉得脑子昏昏的,他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朝地上栽倒去,他不敢置信:“二师姐,你对我下药,你……” “轰!” 白莺将白明扶到石头上,眼底划过歉意:“师弟,师姐也是不得为之,等你醒来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说完,她站起来,蓝衣飘飘,看向身后的树林:“出来吧。” 一个人从小树林里走出来,他看了一眼白明,对白莺轻轻点头,又转进小树林。 不多时,一个穿着蓝衣的“白明”从小树林走出来,走到白莺面前,对她微微一笑:“二师姐。” 声线也和白明一模一样。 “走吧。”白莺看了他一眼,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二人朝偏殿走去。 偏殿内,凤惊冥俊容上已是密密麻麻的汗水,额头青筋迸出,像是盘龙要挣扎而出一般,格外可怕。 他的手也是死死攥紧,薄唇没有一点血色,可想而知他此刻的痛苦。 他身后的白傲脸色也有些发白,他一手吸起混沌珠,放至凤惊冥的后背,内力一运,混沌珠竟然释放出紫色的光芒,和石座相互呼应。 “凤惊冥,你听好,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一步。”白傲沉声开口,两只手结在胸前,一边控制着混沌珠,一边凝视着混沌珠的变化。 混沌珠的颜色逐渐变黑,凤惊冥咬紧了牙,似乎都能听到牙槽咬碎的声音。 就在黑色慢慢变回,白傲大喝一声:“若风,就是现在!” 赢若风迅速抬手,修长好看的十指执着银针,十根银针扎向凤惊冥双腿的穴位。 “刮骨!” 银针入骨,硬生生的刮着依附在骨头上的毒素,格外得可怕。 凤惊冥却咬牙忍着,纵使疼得汗如雨下,也不曾闷哼一声。 突然,凤惊冥心头剧烈疼痛起来,就好像有一只大手紧攥他的心脏,噬心的痛! “啊!”凤惊冥突然仰天大叫,桃花眼已经朦胧,脑子也是嗡嗡的。 不,不对,出事了!她一定出事了! 凤惊冥只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他努力的呼吸着。 “发生什么事了?”白傲脸色微变,难道出什么岔子了?不可能的啊! 赢若风微微皱了皱眉,没出什么问题啊。 就在这时,突然“砰”的一声,门都被强力掀开! 白傲和赢若风纷纷看去! 只见白明执着长剑,目标明确,竟然直直朝凤惊冥攻击而来! “怎么回事?!”白傲苍老的脸上变了神情,此刻他和若风压根都脱不开手! 弟子们都没想到白明会突然出手,而且他速度极快,反应过来已经迟了,他们欲冲进去救人,却突然发现都没了气力。 “哐当。” “轰。” 长剑掉落一地,人也无力的栽倒一地。 赢若风清冷的脸色有刹那变幻,他孤冷的目光倏的看向门口的白莺。 白莺脸上带着笑容,她站在慌乱的弟子中,笑得十分美丽。 赢若风凝起内力想阻挡白明,谁料他竟然无法动弹! “大师兄。”白莺抿唇一笑,笑容灿烂,“你应该得到幸福的。” 赢若风脸色淡薄,丹凤眼中却浮上了怒意,他警告过她,她竟然还敢犯。 白莺看懂了他的怒火,她扯唇低笑,纵使安好一生,又怎敌你回首一笑,我愿用一切换你幸福,哪怕赔上性命。 “白莺!”白傲脸色发沉,他眼里浮现出怒和恨铁不成钢,“你!你!你啊!” 白明的剑已经到跟前了,他看着凤惊冥,脸上的冷笑越来越重,但眼底却闪过复杂。 现在谁都没法阻止他了,所有人都只能干着急。 “王爷!”白阎大叫着,他不停的想要爬起来,却一次又一次无力跌下。 突然,赢若风樱唇吐出一口鲜血:“噗。” “大师兄!”白莺脸色巨变,“你明知道强行挣脱,会自损筋脉,你怎么可以!” 赢若风吞下口腔里的血,来不及说话,一掌拍向白明。 白明连忙躲过,他看了一眼赢若风,眼神深了深。 其他弟子很快就会闻声而来,他必须速战速决! “白莺,你来拦住他!”白明看向白莺。 白莺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来,她抽出腰间的长剑:“好。” “白莺!”白傲愤怒的低吼。 白莺苦笑一声,她早说过,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唰!”长剑出鞘,一身蓝衣飘飘,白莺挡在赢若风面前。 赢若风孤冷的看着她,冷冷道:“你让,还是不让。” 白莺浅浅一笑:“大师兄,我不让。” 话刚落,赢若风就已朝她攻来,那一掌用足了内力,这么危险的一掌,白莺却没有躲开。 她带着浅笑接下这一掌,嘴角缓缓滴下鲜血,长剑从她手里坠落。 “哐当。” 赢若风丹凤眼里有情绪波动,他到底做不到绝对无情,接住了白莺。 “大师兄。”白莺笑了,笑得很释然,“对,对不起啊。” 赢若风神色微僵,他自己这一掌多厉害他很清楚,白莺…… 白莺缓缓闭上眼睛,她嘴角一直噙着笑。 “痴儿!”白傲脸色大变,心神失守,遭混沌珠反噬,他吐血一口鲜血,“噗。” 趁着这个空挡,白明已经再次发动攻击。 凤惊冥脑子嗡嗡的,他的眼前一片迷糊,他努力睁眼,只看到一把长剑朝自己攻击而来。 凭着本能,他往旁边一躲,却躲不开。 “噗嗤。”剑扎入胸膛。 “王爷!” 白明唰的将剑拔出,这一剑刺歪并不要命,他欲再刺一剑。 一道火红的人影从殿外冲了进来,挡在了凤惊冥面前。 “噗嗤。” 第545章:楚风,我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白明眼睛瞪大,握着剑的手僵住:“你……” 在他对面,凤烈歌一身红衣,脸上是冷若冰霜,那把剑插入她的左肩,鲜血一滴一滴的顺着剑流出,将她的红衣染得更深。 二人面对面,一人僵愣住,一人曾经灼灼温柔的目光,如今是冰冷一片。 红色衣袂被吹起,鲜红如她一身傲骨的性格,也如那剑上的嫣红鲜血。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没想到我会醒是吗?”凤烈歌红唇勾起,美目里是一片讥讽之色,亦带有自嘲。 在昨晚之前,她以为她找到命中之人,那个她可以相信,可以依靠,可以和她走一辈子之人。 她傻傻的想好了一切结束后,他们周游列国要先去哪里,她甚至想到了以后他们走不动了,就去他们遇见的蜀地隐居。 她……想了很多很多…… 可现实,给了她狠狠一击,他残忍的在她心口上刺了一剑。 “你认错人了。”楚风忍住慌乱,强迫自己冷静。 凤烈歌笑得更讽刺了:“认错人?我不是认错人了,我是看错人了!” 她盯着楚风,那种凄凉苦涩的眼神,让楚风下意识的躲避,甚至剑也拿不稳了。 “我看中了一匹豺狼,他先巧言令色夺走我的心,目的却只是为了利用我,而我却傻傻的相信了他,甚至还想嫁给他,你说,可不可笑?” 凤烈歌笑着说出一字一句,但那凄苦和无力的愤怒,让楚风慌乱和颤抖。 不,不是这样的,他很想解释,可是他无法解释。 他是来杀凤惊冥的,并且他还伤了她…… “你是一个很成功的采花大盗。”凤烈歌嘲笑着,不知是笑楚风还是笑自己,“很成功。” 她笑楚风,亦笑自己,深宫多年,却还是上当了。 他为她编织了美梦,让她心甘情愿的坠入,然后一把火烧毁! “你,你真的认错人了。”楚风不知该说什么,他不停的躲避,不愿承认自己的身份。 原本,他和白莺要了可以忘记过去的药打算给她服下,最坏的也是他杀了凤惊冥就离开,再也不出现。 可谁曾想,她竟然提前醒了,让他措手不及。 “是,我认错人了!”凤烈歌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昏过去的凤惊冥,美目带着悲戚之色,突然她伸手直接握上左肩的长剑,然后用力一拔! 唰! 长剑被拔出,剑尖的血从楚风眼前飞溅而过,溅到他的脸上。 那么的烫,烫得他想立刻逃离。 “你的手……” “唰!” 楚风的话只说出了三个字,一把锋利的长剑抵到他的脖子前! 凤烈歌脸色苍白,她手上满是鲜血,如她的红衣一般,她右手执着剑,美目冰冷的看着楚风:“我说过,若有一日你负我,我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痛吗?当然痛,可身体再痛,也比不上心里的痛。 “你先包扎,你的伤口还在流血……” “铛!” 凤烈歌的长剑刺出,楚风下意识一挡,两把剑交叠,发出哐当的声音。 “不需要你关心。”凤烈歌冷笑一声,说着,她又是一个转身,一剑朝楚风攻去! 飞舞的剑,带着飞溅的鲜血,就好像她那伤得支离破碎的心一般。 梅花本傲骨,君若无意,何必遮风挡雪! 楚风怕伤到她,凤烈歌的一招一式都狠,他被逼得不停后退,十分狼狈。 另一边,赢若风已经将白莺放下,准备攻击楚风了。 光一个凤烈歌他便已经招架不住,再来一个赢若风,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他失神间,凤烈歌已经到他跟前了,他下意识的一剑。 长剑割下了她脸颊边的一缕黑发,黑发缓缓飘下,凤烈歌美目里似是不敢置信,随后她苦涩冷笑:“好!” 楚风也愣住了,他似乎没想到凤烈歌不会躲避,他下意识伸手去接那缕黑发。 可他的手还没碰到,黑发便被一缕剑气彻底斩碎! “摒弃之物,不要也罢。” 楚风心头一震,看着面若冰霜,再也没有任何神情的凤烈歌,他心头出现剧烈的恐慌。 他和她,就好像那缕黑发是吗,被彻底斩碎。 “烈歌。”楚风慌忙的想去抓那些黑发,却什么都抓不到。 凤烈歌讥讽的笑着,努力隐藏着眼底的痛。 门外许多脚步声传来,楚风身子一僵,此时他若不走就再也走不了了,可他若走了…… 楚风看向一身红色的凤烈歌,他若走了,她…… “来人,拿下他!”他犹豫间,已经有弟子到了。 楚风来不及多想,他运起轻功,几个呼吸间就消失在偏殿。 弟子们连忙追上去。 凤烈歌美目缓缓闭上,刹那后,她睁开眼睛,已恢复了一片冰冷,她转身到石座前:“门主,我鬼王叔他怎么样?” 白傲正带伤替凤惊冥疗伤,他神色严肃:“他的腿伤已经好了,但刚才那一剑刺中了心脉,我尽力……咳咳。” 说话间,白傲又剧烈咳嗽起来,他今日受的伤也不小,尤其是白莺一事给他的刺激。 神医门二师姐,居然叛变。 心脉? 赢若风倏的看过去,他想要走过去看,却猛的吐出一口鲜血:“噗。” 他的人踉跄两步,一个弟子眼尖,快步走过来扶住他:“大师兄。” “快,把你大师兄扶下去疗伤。”白傲着急的吩咐。 “是。” 弟子扶着赢若风下去。 赢若风只觉得自己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双腿也越来越重,但他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凤惊冥死了,她会有多伤心…… “门主,您的伤也不轻。”一名蓝衣弟子上前。 白傲轻轻摇头:“我没事,先将她带下去包扎吧。” 弟子欲言又止,白傲看了他一眼,他无奈:“烈歌姑娘,跟我来。” 凤烈歌看了看凤惊冥,又看了看眉头紧索,神色复杂的白傲,她心头一凉。 白傲都露出这样的神色,鬼王叔…… “烈歌姑娘,您又不会医术,在这儿守着也只会影响到门主,而且您的伤很重。”弟子道。 左肩那一剑,是她替凤惊冥挡下的,那一剑楚风用尽了力气,格外的重。 外面,白阎等人吃了解药已经没事了,他大步走进来:“公主,王爷这儿我来守着,您回去包扎吧。” “好。”凤烈歌看了看自己剪头,自嘲一笑,对弟子道,“你将伤药给我就好,我自己回房包扎。” “要不我叫几个女弟子。” “不用。” 最终,凤烈歌拿了伤药回房。 白阎走到凤惊冥旁边,一脸的悲痛之色,怎么会如此! 明明眼看一切就要好起来了! 白傲看着昏死过去的凤惊冥,眼神一深,他正欲开口说什么,突然一只老鹰扑凌扑凌的飞进来。 老鹰落在白阎肩头,他取下信件一看,脸色大变:“王妃!” “发生什么事了?”白傲立刻抬头,无比紧张,“善善是不是知道了?” “不是,门主,是……”白阎想起白子衿的叮嘱,绝对不可把她去苍玄的事告诉白傲,可眼下除了白傲,也没其他可以做主的人了。 这么想着,白阎缓缓开口:“门主,君玄歌强迫王妃与他拜堂成亲,宴请了苍玄许多王孙贵族。” “你说什么!”白傲脸色一变,怒喝,“他敢!” “而且,已死的莲姬竟复活了,偷袭王妃,王妃受了重伤。” 白傲的脸色连连狂变,半晌后,他整个人似乎苍老了许多一般:“知道了,你们都出去,将东门门主叫过来。” “是!” 众人纷纷离开,白傲突然抬头,看了一眼白阎:“你也走吧。” “门主,王妃有令,属下必须时刻都守着王爷。”白阎道。 白傲似乎有些怒火,但片刻后他沉声道:“好,你守着他,我已封住了他的命穴,可暂时保他的命,我去藏书阁看看有没有救他的办法。” 说罢,白傲从石座上下来,背着手缓缓离开。 白阎则赶忙将凤惊冥也抱下来,免得内力被吸尽,他将凤惊冥平放好,然后皱了皱眉:“是我的错觉吗?这一切,似乎过于巧合。” 可哪里不对,白阎又说不上来。 …… 藏书阁 “门主。” “门主。”两个弟子对白傲打招呼。 “嗯。”白傲点点头,踏入藏书阁中。 藏书阁很高很大,到处都是医术和武功秘籍,一眼望去让人看不见尽头。 白傲站在一排书面前,神色莫测,忽然,他拿起一卷书翻开,眼神深得可怕。 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他的善善! 脚步声响起,东门门主走到白傲身后,恭敬的行礼:“见过门主。” “嗯。”白傲转身,看着东门门主。 东门门主是一个有些发福的中年人,看起来十分和善,但弟子们都知道,东门门主不仅武功强悍,下手也是极狠。 “门主让我过来,有何吩咐?” 白傲将书放回位置上,看着东门门主,缓缓开口,尽是杀机:“我命你带一百弟子,将君玄歌的项上人头给我带回来。” 东门门主心里一惊:“可您之前不是说……” “没有之前!”白傲厉声打断他,“试图碰我神医族之人,他该死!” “是!” 第546章:凤烈歌心伤 凤烈歌拿着伤药走回绮罗峰,刚关上房门,剑就从她手里滑落。 “哐当。”剑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就仿佛她心碎的声音一般。 凤烈歌背靠着房门,一点一点的滑到地上,脸上毫无血色,冷傲高贵也在顷刻散去,只剩下失魂落魄。 她能支撑着回到房间,已是用尽了所有力气,骄傲如凤烈歌,绝不会让人看不到她狼狈的一面。 她滑坐到地上,染血的红衣那般鲜艳美丽,和她苍白的脸色形成苍白对比,就仿佛雪地里的红梅,在凛冽狂风中坚持着自己。 凤烈歌抬起右手,凝视着上面的殷红鲜血,突然她红唇扯起,仰天大笑着:“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那般嘲讽,那般沧桑,那般的撕心裂肺。 她笑自己的天真,笑自己的识人不清,笑自己的……真心。 滚烫的泪水,自她的眼角缓缓滑落,一滴又一滴,带着的是窒息的痛。 不知笑了多久,只知道她的声音已变得嘶哑,气力也仿佛用尽了一般,她垂下头,声音嘶哑:“楚风,我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 “该死的!”楚风飞掠下门主峰,他轻功卓绝,可神医门的弟子甚多,武功也不是闹着玩的,一时间他根本甩不开。 而且现在四门都已经戒备,他除非长了翅膀,否则绝对逃不出去。 楚风眼眸一垂,陷入深思中。 “师兄,在那边!” 楚风咬牙:“该死的,属老鼠的吗,甩都甩不掉!” 他快速扫了一眼四周,忽然目光定格在旁边的一棵浓密大树上,他一跃上了树,用树枝绿叶挡住自己。 几个弟子追过来却什么都没看到。 一个弟子气得不行:“又给他跑了,属鸟的吗,这么能跑!” 他们已经不止一次能追到楚风,却都被他给溜了,这人就像是泥鳅一般,怎么也抓不住。 “行了,别抱怨了,现在四门已关,一只蚊子都跑不出去,抓到他也是迟早的事。”一个白衣弟子道。 “往前追吧。” 几个弟子离开,楚风把树叶扒开,刚准备下树,突然脚步声响起,他下树的动作一顿。 一名白衣弟子从树下走过,他无意间抬头,刚好看到没了遮掩的楚风,脸色一变,厉声质问:“你是谁!” 楚风在他抬头时就已经一跃而下,一个手刀劈向白衣弟子的后颈,将刚准备拔剑的他给劈晕过去了。 看着晕过去的白衣弟子,楚风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已经染血的白衣,眼里闪烁光芒。 楚风弯腰将白衣弟子拖向了旁边的一块大石头后,不一会儿,一身洁净白衣的弟子大步走出来,脸赫然是昏过去的弟子模样。 走了两步,他又顿了一下,将腰间晃动的腰牌取下来。 “藏书阁?”看着上面的字,楚风眼里闪烁幽光,“既然走不了,本公子就好好留在这里。” 说罢,他将只剩里衣的可怜弟子直接扔到树上,接着大步走向藏书阁。 藏书阁的两个弟子见到他,其中一个看到他略显惊讶:“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不管了,换班吧,我是饿得不行了。” 原来是来换班的弟子,恰巧倒霉遇到了楚风。 “来了。”楚风点了点头,走过去。 刚走过去,另一个白衣弟子皱了皱眉,狐疑的看着他:“你身上怎么这么重的血腥味?” “刚才去了门主峰。”楚风淡定的应付,“人也没抓到,惹上一身腥味。” 那弟子皱了皱眉,似乎还想说什么。 这时,另一个白衣弟子大步走了过来。 “白大也来了,走了走了,吃饭去。”之前的弟子拍了拍皱眉的弟子,招呼他赶快吃饭。 “门主刚下令,吃完饭大家都要搜查,可不闲。” 皱眉的弟子看了一眼楚风,点了点头。 四人换了班,那着急走的弟子叮嘱楚风二人:“对了,刚才门主来过藏书阁,你们记得进去整理一下。” “好。”楚风点了点头,他带着笑容,也看不出什么。 皱眉的弟子离开前还看了一眼楚风,眼里是深深疑惑,被另一个弟子拉着离开。 目送二人离开,楚风的笑淡了不少,眼里是幽芒闪烁。 他被怀疑了,藏书阁不能久待。 “你发什么愣呢,你去整理还是我去?”旁边的弟子见他发呆,拍了拍他的肩膀。 楚风回神,对他笑了笑:“我去。” 说完,他大步走进藏书阁。 藏书阁里的书密密麻麻的,楚风随手摆弄着,一边走一边将书都摆正。 突然,楚风眼底闪过光芒,他退后了一步,在他的右手边是两个书架相交的地方,看起来十分的寻常,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要说唯一不一样的,就是这里的墙体似乎比较厚一般。 楚风转身,手伸向了两个书架的中间,要去按墙。 “不对!” “什么不对?”路中间,一个白衣弟子一脸不解的转向旁边说话的弟子。 这两个弟子正是守护藏书阁的! 另一个白衣弟子眉头紧皱,仔细回想刚才的细节,然后脸色一厉:“我们住的地方离门主峰不近,他去早就来不及了,就算他后面赶去,门中峰已经是戒备森严,他也上不去,怎么会沾上血腥味,而且白勇一向不会早到,从我曾听过,采花贼楚风的易容本领极为高明……他不是白勇!” “不是白勇?!”另一个弟子的脸色也变了,“这么说,楚风就从我们眼皮子底下跑了。” “快回去!” 两个弟子迅速运起轻功,朝藏书阁赶去。 他们走得并没有多远,一到藏书阁,二人并没有看到白勇。 较为严厉的弟子就抓着白大的肩膀,厉声询问:“白勇呢!他去哪儿了!” “嘶,师兄你疯了,疼疼疼……”白大一脸懵逼,龇牙咧嘴的指着身后藏书阁,“他,他去整理藏书阁了。” 二人对视一眼,立刻追进藏书阁。 留下白大一人在原地揉着自己的肩膀,他十分不解:“真是,想要我的命是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等等我。” 他也追上去。 一人低声将他们的猜测告诉白大,白大脸色一变,那人是楚风?! “都小声点,快,搜查藏书阁!”被称为师兄的弟子严肃吩咐。 “好。” 三人分开搜查,每个人都小心仔细,两柱香后,白大在二楼对下面开口。 “二楼能藏人的地方已经搜遍了,没有。” “下面也没有。”另一个弟子抬头对他道。 师兄眉头紧皱,怎么会都没有。 “一个活生生的人不可能就这么没了,白大,你确定他没有离开藏书阁?” “我确定,他刚进藏书阁没一会儿你们就回来了。”白大十分确定,藏书阁就这么一个出口,他一直守在外面,别说楚风了,一只蚊子都没看到。 “再搜查一遍!”师兄沉吟吩咐。 三人又搜查了一遍,但结果还是一样的,依旧什么都没有。 “该死的,这楚风莫不真的是鸟?可就算是鸟也看得见啊。”白大吐槽。 “我去禀告门主,你们守在这里。”师兄道,说完大步离开。 …… 夜色入幕,明月和繁星都被朵朵乌云遮挡住,天穹上不见一点光芒,黑压压得让人有些压抑。 “扣扣。”一名女弟子端着饭菜到绮罗峰,敲着凤烈歌的房门。 凤烈歌将门打开,她已经重新换了衣裳,伤口也已包扎,她看了一眼女弟子,声音嘶哑:“你好,有什么事吗?” “姑娘,这是晚膳。”女弟子道。 凤烈歌看了一眼那色香味十足的饭菜,虽然索然无味,但她还是接过了饭菜。 不将自己的身子养好,如何寻那人报仇! 她对女弟子淡淡一笑:“有劳了,对了,我鬼王叔和赢公子如何了?” “门主已经找到医治鬼王的方法了,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救过来,至于大师兄……大师兄的情况并不是很好。”女弟子叹息一声。 二师姐为了压住大师兄等人,用的药本就性烈又量大,大师兄在给鬼王施针时出手本就已是分心,又强硬冲开筋脉,情况很不乐观。 唯有门主出手,看怎么将大师兄救回来。 听到有救治凤惊冥的办法,凤烈歌眼睛一亮,哪怕只有一丝希望,那也是希望啊! “多谢告知,赢公子那边,若是有需要我帮忙的还请直说。” “知道了,姑娘,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凤烈歌目送弟子离去,她正欲端着饭菜回房,突然她美目一冷,左手径直朝后抓去! 身后的人连忙一躲。 凤烈歌看到来人,脸色瞬间骤冷,哪怕眼前的人一身神医门弟子装扮,脸也截然不同,但她却能第一时间认出他。 无它缘由,只因太过挚爱,爱到熟悉他的一举一动。 楚风看着眼前的人儿,她脸色因受伤有些发白,手上也绑着纱布,让他心一揪,不过此刻他有更重要的事:“烈歌,你快……” 凤烈歌神色冰冷,她什么话也不说,直接出手! 左手结掌,一掌朝楚风拍去。 “烈歌,你先别动手,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说。”楚风一脸急迫,同时还要躲开凤烈歌的攻击。 凤烈歌冷笑:“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你听我说,你必须和我离开神医门,必须!”楚风眼眸是一片急切。 第547章:惊衿夫妇昏迷不醒 “离开?你今日离开又回来,将是你做得最后悔的选择。”凤烈歌冷笑,手下招招凌厉。 楚风心里焦急,他脚下步伐不停变换:“你先和我离开,离开后你要我的命都可以。” 凤烈歌红唇讥讽勾起,美目里是尽然不信:“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油嘴滑舌吗?” 凤烈歌不信,手下毫不留情,楚风又不敢伤她,被打得节节败退。 就在凤烈歌要攻向楚风喉间时,外面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糟了。”楚风脸色一变,他看了看门口的方向,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凤烈歌,“你不愿意相信我没关系,但你切记,这神医门的人,你谁也不能信!这里也不能久待!” 说完,他抬脚一跃,在墙上借力直接翻离院子,几个闪眼便不见人影。 凤烈歌一脸嘲讽,一个骗了她的人,让她别相信其他人? 当真是可笑至极。 “扣扣。”敲门声响起,连响了四五下,彰显着敲门人急迫的心情。 不过,尽管再着急,对方也没有直接推门。 凤烈歌大步走过去,将门栓拉开,入目的是数十名弟子,为首的是四名蓝衣弟子,她皱了皱眉。 “烈歌姑娘。”其中一名蓝衣弟子对凤烈歌微微一笑,“大半夜扰了姑娘实在不好意思,我们是在追查楚风,刚才有弟子看到他朝这边来了,也听到了打斗声。” “他刚才是来过。”凤烈歌冷着脸,红唇冷启,“但被他跑了。” 蓝衣弟子扫了一眼院子里,饭菜摔碎到地上,院子里也有打斗的痕迹,看来楚风的确来过。 “姑娘,他往哪里跑了?”弟子问。 凤烈歌美丽的脸上一片冰冷,她指了指楚风逃跑的方向。 一个蓝衣弟子立刻道:“追!” 两名蓝衣弟子带着其余弟子朝那个方向追去。 而另外两名蓝衣弟子则没有离开,而是站在门外,扫着院子里。 “两位师兄,还有什么事吗?”凤烈歌看着二人。 一名蓝衣弟子开口:“那楚风有一手易容功夫,十分厉害,且不分男女都能扮,我们已有两名弟子遭殃,若是不冒犯,姑娘可否让我把把脉?” 他们也是有了教训,无论男女都得检查一道。 “应该的。”凤烈歌将手腕伸出去,脸色平淡。 蓝衣弟子探上她的手腕,片刻后松了一口气,对旁边另一个弟子道:“是烈歌姑娘,姑娘,冒犯了。” 凤烈歌礼貌的淡淡一笑:“无事,你们也是为了早起抓住凶贼。” “对了,楚风那凶贼可有说什么?”蓝衣弟子突然询问。 凤烈歌微愣,她美目闪烁过光芒,眉头微颦:“说什么?他的确是想说什么,可惜我没给他机会,怎么了?” 两名弟子闻言,对视一眼,二人暗松了一口气。 “没什么,只是随意问问而已。”一名蓝衣弟子笑着道,他看了一眼凤烈歌的院子,“烈歌姑娘,现在神医门已经封闭,楚风绝对逃不出去,我担心他会恼羞成怒找人同归于尽,等会儿我派几个师兄弟过来守着绮罗峰,这几日烈歌姑娘也注意一点。” 绝对逃不出去…… 凤烈歌脸上微滞,不过片刻她就恢复淡笑:“有劳了。” “那我们先告辞了。” 凤烈歌目送两名蓝衣弟子离开,她暗自皱眉,心里百味陈杂。 不一会儿,就有数十名白衣弟子过来了,将绮罗峰里里外外守得很严实。 凤烈歌也没心思睡觉,干脆朝门主峰走去。 “烈歌姑娘,外人不能上门主峰。”守峰弟子拦住了她。 中午凤烈歌不顾阻拦,奔进了门主峰已是有些不宜规矩了。 凤烈歌美目微凝,她仰头看了看门主峰,抿唇道:“劳烦行个方便,我想上去看看鬼王叔。” 守峰弟子摇头:“姑娘,这是门主立下的规矩,不可随便……” “让她上来吧。”苍老的声音被内力传送着,从门主峰顶传下来 守峰弟子一愣,然后让出了路:“烈歌姑娘,门主请你上去。” “多谢。”凤烈歌点头道谢,烈火般的红衫晃动,上了门主峰。 偏殿,白阎还守在床前,他脸色已经十分的憔悴。 守了一日,加上这一日所经历得太多,饶是白阎这等暗卫,也有些承受不住。 白阎余光扫到一抹红色,他一转头,对凤烈歌行礼问好:“公主。” “我已不是公主了,不必多礼。”凤烈歌阻止了他的行礼,冰冷的美目望向了床上,满是痛苦和愧疚。 若不是她,楚风根本进不了神医门,鬼王叔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白阎,鬼王叔他怎么样?” “门主说,若能熬过今晚,王爷的命就算保住了。” 此话一出,二人都陷入了沉默,若熬不过今晚…… 床上的男子一身黑袍,白发倾散成一片,比那长长白发还苍白的,是男子的脸色,一张邪魅俊肆的脸庞,此刻毫无血色,菲薄性感的薄唇,也是煞白至极,白到让人害怕。 那个能让风云为之变幻的男子,呼吸无比微弱,就好像黑夜里微弱的灯芯一般,随时会灭。 …… 玄王府,昔日已入睡的玄王府,今晚灯火通明,下人着急的脚步声时而响起。 主房外,许多下人候在那里,小心翼翼的朝里面看去。 “你说什么?!”那本该温和如风的声音,此刻却带着让人害怕的冰冷,仿佛下一刻就会要人命一般。 五名御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王,王爷,下官说,说,王妃的命能不能保住,全看能否渡过今晚了。” 说到后面,御医的声音甚至带上了哭腔。 王妃本就心力交瘁,又受了那么重的伤,他们又不是神医门的神医,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可这话他不敢说啊,他只敢不停颤抖。 “你说什么?”君玄歌再次开口。 还是一身婚服,只是染上了些许风尘,他温润的眸子盯着御医,似是带笑,实则是冷得至极。 五名御医齐齐颤抖,其中一个急忙开口:“王妃吉人有天相,一定能平安无事的,王爷放心!” 君玄歌噙着淡淡的笑:“本王记住几位的话了,若是做不到,你们便下去与她陪葬。” 他的声线温和,却是更加的危险。 “起来吧。” “谢王爷。”几人欲哭无泪,从地上爬起来站到一边。 其中两名御医上前,看着床上的女子,一脸苦相。 王妃,您可一定要争气啊!一定要醒过来啊! 床上的女子脸色星眸紧闭,苍白如纸,粉唇也没有一丝血色,那一身鲜红喜气的嫁衣反而衬得她更加苍白,让人心疼。 她就那么静静的躺着,呼吸时有时无,仿佛下一刻便会香消玉殒。 君玄歌凝视着床上的女子,眸光温柔,心却是揪起来的疼。 “王爷。”书影突然开口,“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君玄歌脸色一僵,手指缓缓紧握成拳。 虽然早有怀疑,可当真的知道白子衿怀有身孕的时候,嫉妒和怒火险些冲垮他的理智,让他变得疯狂。 可一触到白子衿毫无血色的脸色,他的怒火瞬间就像被火浇灭一般,此刻的她那么的脆弱,脆弱到好像下一刻便会离他而去。 他苦苦经营这么久,要的不是她离开他。 “王爷,趁着她没醒,把孩子弄掉吧。”书影冷哼一声,他本就对白子衿不满意,自从知道白子衿怀了其他人的孩子时,他脸就黑到现在。 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竟敢怀着其他人的孩子嫁给他们王爷!这是玷污!这是亵渎! 要不是王爷非她不可,他巴不得这女人直接死了好。 “王爷,不行啊!”御医打了个激灵,连忙转身道,“王妃现在气若游丝,本就有些熬不过……若是强硬打胎,她也会撑不住的。” 他们脑袋本就已经别在裤腰带上了,难度本来就大,现在书影还来给他们提升难度。 他们有仇吗?!热闹不是这么凑的! “哼,那一掌怎么没把孩子给打掉,属蟑螂的吗这么顽强,真是。”书影冷哼一声。 御医冷汗连连,他咬牙道:“王爷,一损俱损,还请三思!” 君玄歌脸色微沉,眼眸里是深芒闪烁,良久后,他似自嘲一般,缓缓开口:“留着吧。” 没人知道,这个决定他做得有多么困难。 容忍自己的妻子,留下别人的孩子。 可若不留下,他就会失去她,这就是一报还一报吗?呵。 “王爷!”书影急了,这怎么能留下! 茗余皱眉,拉了拉书影:“王爷的决定,你我只需遵从便可,不必议论。” “可我替王爷不平!多少清白的女子想嫁给我们王爷,可白子衿呢,未出阁就已有身孕,还隐瞒!难道真的要留下那个孽种吗?”书影不忿。 茗余没说话,而是看向了君玄歌。 作为属下,他应当站在君玄歌这边,也一直是如此,可不知为何,今日他突然有些不忍。 王爷活生生将凤惊冥和白子衿拆散,硬要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绑在身边,这样真的好吗? 若是最后落得遍体鳞伤,那也值吗? “书影,本王的事,本王自有分寸。”君玄歌缓缓开口,温润的目光落到床上的女子身上,如黑夜里的灯火一般明幻不灭。 “待她身体养好,便拿掉孩子。” 第548章:拿点她的孩子 “是。”御医连连点头,后背涌起层层密汗。 他们知道了这么大的秘密,不知日后会不会被杀人灭口。 一名御医悄悄的抬头看了一眼君玄歌,这个今日成婚的男子,脸上噙的温和,目含的是温润,气质是无人能及的儒雅,就仿佛误入人间的谪仙一般。 君玄歌眸子微深,他从不掩饰自己的嫉妒,也绝不会留下凤惊冥的孩子。 “不可以!”突兀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君雨从门外跑进来,睁大眼睛看着君玄歌:“哥,你不可以这么做!那是白子衿的孩子,一个活生生的生命!你本就已经拆散了他们,现在连一个胎儿都不放过吗?” 御医和房内的下人纷纷紧张无比,雨公主,您这个时候跑出来添什么乱啊! 王爷本就已经是在疯狂的边缘了,您就别疯狂试探了。 “书影。”君玄歌看着一脸不平的君雨,淡淡的唤了一声。 书影立刻上前,单膝下跪:“属下知错,没看好雨公主,属下现在就将雨公主带走。” 说着,他起身想将君雨带走,道:“雨公主,您别为难属下,也别瞎说了。” “我没瞎说!”君雨愤怒的想推开书影,然后一推发现并不能推开。 书影的武功内力都比她好。 君雨:“……” “你给我让开!”君雨怒火冲冲,她隔着书影对君玄歌大喊,“哥,你就放过她的孩子吧,那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它经历了这么大的波折都没有……” “那不是我的孩子。”君玄歌淡淡的开口,脸上的笑容没有任何的温度。 他强忍着妒忌,才没有立刻将孩子拿掉,他不是神,这个孩子他绝不会留。 君雨瞪大了眼睛,心一点一点的沉到谷底,冰凉冰凉,她喃喃道:“哥,我认识的你不是这样的,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啊!” 这么的疯狂,这么的心狠手辣,再不见当初的一点温柔善良。 “我本就不是神。”君玄歌淡淡道,目光落到君雨身上,“只不过是你们对我有太高的期待而已,书影,将雨公主带下去关禁闭。” “是。”书影看着君雨,“雨公主,请别让属下动手。” 君雨愤怒至极,可想了想自己和书影之间悬殊的距离,她只得放弃挣扎。 她走向门口,在踏出门口的时候,她回头无比失望的看着君玄歌:“你说你不是神,可是你让大家以为你是,现在又亲手撕毁了它。” 说完,君雨消失在门口。 君玄歌身子微僵,随后走到床边,温柔的凝视着床上女子,声音淳淳如春风一般:“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一切。” 为了你,我可以刚自己变得不再完美,甚至被人唾弃。 只盼,你不要辜负我。 茗余暗自皱眉,他看了看君雨离开的方向,开口道:“王爷,王妃现在身边也没人了,她本就抗拒我们了……不如让雨公主来陪她吧,等王妃情绪稳定后,再惩罚雨公主也不迟,而且雨公主生性冲动,她原本就不服,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君玄歌看了茗余一眼,眸子闪过思索:“你说得也对,就这样吧。” “属下现在就去告诉雨公主。”茗余道。 突然,君玄歌开口:“你们且都下去。” “是,王爷。”下人们都退出去,御医们则退到门外等候,有个什么突发事件也好第一时间就进去。 下人体贴的将门拉上。 君玄歌坐到床头,看着床上女子苍白如纸的脸色,心尖揪疼,他的手抚上女子的脸颊,缓缓道:“白子衿,你信本王一次,本王定会给你幸福,婚礼本王会重新举办。” 十里红妆,娶卿为后。 红烛还在染着,昏黄的光芒洒在两人身上,都是凄苦无比。 “你不愿吗?不愿也没关系,本王要你就够了。”君玄歌淡淡一笑,温润的笑容中带着苦涩。 君玄歌看事情看得十分清楚,可就是因为太清楚了,才让自己痛苦。 他不要她的心,只要她的人,可无意间思想起,心里还是千般不甘万般苦涩。 床上的女子自是回不了话的,她气息微弱得可怕,就仿佛那要燃尽的红烛一般。 …… 乌云密布的天空,一片树木繁密的树林里,夜行的动物慢慢出来活动,只见一只豹子正缓缓的靠近一只正在吃草的兔子。 兔子毫无察觉,直到豹子踩到枯枝,兔子受惊,一豹一兔立刻在树林中疾奔起来。 突然,兔子冲向一个山穴,猎豹原本也打算追进进去,忽然它停下脚步,绿盈盈的眸子警惕的盯着山穴。 山穴里躺着一个女子,一身黑衣,手上握上一根鞭子,身上遍布伤痕,尤其是左腿上被树枝穿透的伤,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或许是兔子惊醒了女子,女子嘤咛一声:“唔。” 这让猎豹更加警惕,弓起身子作出进攻的姿势。 伊人缓缓睁眼,眼前先是一阵朦胧,随后慢慢清明,入目的是阴暗湿森的穴壁,她愣了愣想爬起来:“这是哪儿?嘶。” 巨大的痛感从脚上传来,她低目看去,自己的大腿被贯穿,触目惊心。 “嘶。” 顺着这目光,伊人还看到了一只准备攻击的猎豹,她咧嘴一笑:“虎落平阳尚且被犬欺,我这还没死呢,一只豹子就敢来打我的主意。” 她握紧了鞭子,咬着牙忍住痛坐了起来。 这一坐,她额头满是因疼产生的汗水,脸色也白得不行。 不过她顾不得那么多,手上鞭子用力一挥舞,啪的一声打到地上,声响十足。 猎豹不甘心的看了她一眼,只得离开。 “总算走了。”伊人松了一口气,要是那只豹子真一直缠着她,她还有些吃力。 “小姐……阿落!”突然,伊人脸色剧变,她和阿落被玄王府的人追上,大打出手中阿落让她先走,她走到一半体力不支滚下山崖。 这树枝想必也是那时候插上的。 “阿落被抓了回去,君玄歌肯定会用阿落威胁小姐,该死的!小姐该不会与君玄歌拜堂成亲了吧。”伊人无比着急,她一着急就想站起来,却忘记此刻她带着伤根本不能动。 看着自己的伤,伊人心急如焚。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小姐她们到底怎么样了。 突然,一抹黄色迅速掠了进来,速度恍若闪电,竟是刚才那只豹子! 它竟然没有离开,而是一直在等伊人疏忽的时候偷袭! 伊人脸色一变,想挥鞭攻击却已来不及,她下意识闭眼。 “倏” 箭划破空气的声音,以及扎进皮肉的声音响起,伊人只感觉有重物重重撞到墙上,然后跌落在她旁边。 她睁眼一看,那只豹子肚子上插着长箭,正在一旁哀嚎叫着。 她立刻朝穴口看去,想知道是谁救了自己,可看到射箭的主人时她愣了愣,随后狂喜:“白七!” “是我。”白七大步走进来,蹲在她身边检查伤势,“你伤得很重。” “白七,你们是来救小姐的吧?小姐怎么样了?”伊人浑然不在乎自己的伤,她盯着白七,满是激动。 白七既然能出现在这里,就说明神医门的人来了,小姐一定有救了! 闻言,白七的脸色有些愧疚:“小小姐她……我们的人还没有到,我只是刚好知道小小姐的事,找了个机会下山过来的。” “你一个人?”伊人一脸失望。 白七无语:“那不然呢,小小姐将自己置身危险中,你想让我告诉门主?” 白子衿一开始就没打算告诉白傲,一是怕他担心,二是怕他生气。 白七一边拿出随身带的药包替阿落处理伤势,一边道:“我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小姐她被莲姬偷袭,我追着莲姬到这里追丢了,刚好看到豹子打算攻击你。” “莲姬?!她不是死了吗?等等……你怎么会知道小姐来苍玄?”伊人先是震惊,然后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劲。 连白傲都不知道的事情,白七一个普通弟子怎么会知道,还能刚好下山到了这里。 这一切,未免太巧合了。 白七取出银针的手一顿,他掩饰的一笑:“那个,我是恰好拦截了信。” “恰好?”伊人冷笑,“你当我没去过神医门?那根本不归你管,你也没到可以随意拦截门中信件的等级,白七,你还要和我撒谎?” 谎言一个一个的被戳穿,白七的脸色一青,心情简直是糟糕透了。 不能给他留点面子吗! “好,我告诉你事实吧。”白七无奈道,“是大师兄发现不对劲的,小小姐和鬼王感情深厚,事关鬼王的腿小小姐怎么会不跟着一起去,除非出事了,大师兄便查到了。” “而我刚好下山救人,大师兄就传信,让我先带着隐藏在外面的弟子,再找一些高手来救小小姐,谁知君玄歌的人太厉害,根本不是对手。” “我也的确是追着莲姬到这里的,她的确没死。” 一五一十的将事情交代清楚,白七一脸无奈和惭愧。 不仅如此,在救小小姐的时候,小小姐还“恩将仇报”让他受了轻伤。 第549章:药石无医 天色渐晓,那一点一点浮起来的鱼肚白让御医们神色变白,看着床上依旧没有要醒来意思的女子,他们逐渐的绝望。 一夜已经过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天色彻底变白。 “王爷,一夜已经过去了。”书影看了看天色,低声和君玄歌禀告。 他看了床上一眼,心里是幸灾乐祸,回头对君玄歌道:“王爷,王妃已经……您一夜未睡,还是先休息……噗。” 话未完,君玄歌突然出手,直接一掌拍向书影。 在几名御医惊恐的眼神里,书影整个人飞出,狠狠撞到门边,然后跌落下来,口吐鲜血。 不过他顾不上自己的伤,连忙爬起来单膝下跪,却什么话都不说。 “本王的事,轮得到你来议论?”君玄歌温和的声音噙着的是怒火。 “书影,快和王爷道歉。”茗余皱眉。 书影单膝跪地,却是十足倔强:“我没错,我本来就不喜欢她,她现在还未婚先孕,就算王爷打死我,我也不会承认这个王妃!” “书影!”茗余脸色大变,这不是在激怒王爷吗! 君玄歌转头看着他,温润的眸子里带着冰冷,那种噬骨的冷,让书影情不自禁的颤抖。 书影咬了咬牙,让自己跪直身子。 “王爷,书影他个性冲动,您别在意。”茗余微急,王爷现在本就在崩溃的边缘,书影还在这里疯狂试探。 王爷发怒,是真的会死人的。 君玄歌冷冷的看了一眼书影:“冲动便要好好磨砺,军中还差个练兵将,书影,你去。” “王爷!”书影不敢置信的抬头,“您要流放我?!” 他一直是王爷身边的贴身暗卫,如今王爷竟要为了一个女子,流放他? 君玄歌神色已经恢复平静,他淡淡的看了书影一眼。 “王爷!”书影不甘的咬牙,“您当真要做一个沉迷女色的昏君?!” 茗余脸色大变,让他大变的原因不是昏君这二字,毕竟王爷登帝是迟早的事,什么也不怕。 只是沉迷女色这几个字实在是太过了! “茗余。”君玄歌缓缓开口,眉眼间再不见温润儒雅,只剩下雷霆冷怒。 茗余上前一步:“属下在!王爷,属下觉得,书影跟随您多年,您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说着,茗余不停的给书影使眼色,还不快认错! 书影不甘心,可他若是不认错就真的要被发配流放了,到时更没法替王爷排除这些人了,反正白子衿也要死了,他不要因为这个妖女弄得得不偿失。 思虑之下,书影不情不愿的认错:“请王爷恕罪,属下也是见王爷守了一天一夜,加上昨晚也早早起来,一时间着急失言了。” 君玄歌没说话,神色淡淡。 书影咬牙,再次开口:“请王爷恕罪!” 茗余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 “下不为例。”君玄歌淡淡的开口,“下去疗伤。” “多谢王爷。”书影从地上爬起来,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看了一眼床上的白子衿出去了。 茗余则松了一口气。 书影走了,君玄歌的目光缓缓看向了五名御医,那看似温和平淡的目光,却让五名御医背后发凉。 “王,王爷。”其中一名御医吞了吞口水,有些欲哭无泪。 真不是他们无能,而是王妃伤太重,他们救不回来啊。 君玄歌温和的看着他们无人,缓缓开口:“来人,拖下去。” 五名御医脸色大变! 噗通一声全部跪下,不停的求饶:“王爷饶命啊,饶命啊!” “王爷,王妃还没死,王爷饶命啊!” 五人的哀嚎连连完全无用,被冲进来的侍卫强硬拉走,声音越来越远。 茗余本想替他们求情,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欲言又止,最后放弃。 君玄歌带着淡淡的笑,虽是笑,却是那么的让人害怕。 他看向床上的女子,女子似乎已经油尽灯枯,仿佛下一刻就会撒手人寰。 “王,王爷!”一个下人急急忙忙的从外面跑进来,他在门口喘了口粗气。 茗余皱眉:“什么事,这么嚷嚷。” “王爷,外面来了一个老乞丐,自,自称能救王妃!”下人指着外面,说话还有些带喘气。 君玄歌瞬间转头:“你说什么?!” “我说,我说外面……唉,王爷,王爷……” 下人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见自家王爷大步跨了出去,速度极快的消失在他的视线,只剩下空气里未消散的一句叮嘱。 “照顾好王妃。” 刚好君雨过来了,茗余和她交代了一下,也连忙跟上去。 “哎,你们都去干什么?!一个两个的。” 茗余跟上君玄歌,他看到门口的老乞丐时,脸色微变,脱口而出:“是你!” 玄王府外,一个一身邋遢的老乞丐站在那里,他的腿脚似乎有些发瘸,走起来趔趄踉跄,头发乱糟糟的,将整张脸都挡住了,看不清脸。 但茗余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老乞丐! 天合的那个老乞丐! 君玄歌望着老乞丐,眼神也有些发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老乞丐蹒跚的走到他们跟前,将手抬起,二人这才看到他手里还握着一张纸。 是玄王府昨天往外贴的招纳名医的告示! “前辈请。”君玄歌似乎在挣扎什么,但最后,他还是接下了纸,扬手做出请的姿势。 茗余惊讶的看着君玄歌,但他很快也就明白了什么,不再讶异。 君玄歌走在前面,老乞丐蹒跚的跟在后面,全程老乞丐一句话都没说。 君雨看到君玄歌将一个老乞丐迎进来,她愣了愣,看向茗余:“这,这是?” “雨公主,他撕了我们的告示。”茗余只这么回答。 君雨抿了抿唇,她偷偷的看了老乞丐一眼,她总觉得这老乞丐像是眼睛也看不见一般,这真的靠谱吗? 不过,君雨看了一眼床上气若游丝的白子衿,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老乞丐看了一眼床上的白子衿,他似乎身子震了一下,袖子里的手都有些颤抖,第一次开口:“她,她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君玄歌沉默了半晌:“本王没有保护好她。” “既然保护不了,为何将她从凤惊冥手里夺过来!”老乞丐忽然怒目瞪向君玄歌,露出了那伤痕斑斑的脸,君雨在旁边被吓了一跳。 “啊!”君雨小脸失色,她不是没见过伤,却从没见过这么恐怖的。 这到底是受了多大的酷刑,才会留下这么可怕的伤痕。 不过,君雨疑惑不解的目光落到老乞丐身上,这人知道白子衿和凤惊冥之间的事? 君玄歌脸色一沉,他冷冷道:“本王请前辈进来,是疗伤,并非听你指责我。” “她是身伤,你是心伤,极端的心伤。”老乞丐难听的声音中还是带着怒火,“你还是治不好的那种!” 君玄歌重新扬起温和的笑:“前辈,请治病吧。” 能否治好又如何,他宁愿永远治不好。 老乞丐颤颤巍巍的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女子,良久后,他开口:“我曾立下毒誓再也不会出手,你叫一大夫来,我说他治。” …… 白子衿只觉得自己仿佛到了地狱,这里空无一人,她走在一条大道上,两旁是翻滚的鲜血,煞是可怕。 她怕极了,怕得想哭,就在这时,她忽然看见前方有一男子,白发黑衣,背影慵懒。 她一眼便认出了他,眼眶瞬间湿润了,她委屈的追上那个男子:“妖孽。” 凤惊冥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声音,微微回头,俊容邪魅,桃花眼慵懒,薄唇勾起是温柔,他对白子衿张开怀抱。 白子衿噙着眼泪扑过去,却扑到了一团空气:“凤惊……” 凤惊冥在瞬间消散,独留白子衿一人保持着拥抱的姿势发愣,她喃喃道:“凤惊冥,凤……” 突然,她星眸惊恐的瞪大,似乎看见了什么可怕至极的事情一般。 只见旁边翻滚的血河里,一个竹筏上,凤惊冥躺在上面,浑身是血,脸上是一片死色。 “凤惊冥!”白子衿失声大叫,她趴在地上一手拉住凤惊冥的手,却是冰冷僵硬的,没有一点脉搏。 白子衿脸色瞬间苍白,心疼得撕心裂肺:“不,不可能,不可能。” 这时,血河突然剧烈翻涌,竹筏被巨大波浪打着,就要飘向远方。 “不,不可以!”白子衿瞳孔一缩,她死死拽着凤惊冥的手,看着竹筏上毫无声息的男子,泪水不停的自眼角淌下,“不要,不要。” 泪水染湿了她的整张脸,滴到她煞白的唇瓣上。 血河的翻滚越来越剧烈,似一定要将凤惊冥带走一般,甚至已经要将白子衿给拖下去了。 白子衿却固执的拉着他的手,看着手一点一点的分开,她哭着哀求,声声凄清:“求求你,求求你了,不要,不要。” 可血河是无情的,每一次翻滚,白子衿的手便下滑一寸。 她甚至将自己的手都掐出了血,可她不在乎,只要能留住他就好了。 直到她和他之间只有手指拉扯,一次巨浪打起,她再也拉不住,竹筏却卷进红色巨浪中。 “不要!”白子衿瞳孔欲裂,她撕心裂肺的朝竹筏伸手,“不要!不要!凤惊冥,不要……” 第550章:君玄歌,你得不到我的 “不要,不要,不……”微弱的声音从白子衿唇瓣溢出,带着浓重的悲求和痛苦。 君雨刚一只手支在床头寐了一会儿,听到这声音,她先是愣了一会儿,接着狂喜大叫:“来人!来人!白子衿醒了!” 门外守着的茗余立刻走进来,定睛看向床上的女子。 女子脸色苍白,额头是密密麻麻的汗,手惊恐的抓着被子,不停的呓语:“不要,不……” 不算醒,但至少不再奄奄一息了! “雨公主,我立刻去请老前辈和王爷。”茗余道。 “好,你去,你快去把老前辈请来。”君雨心里的狂喜也退了下去,变得有些担心。 看白子衿这样子,也不知道算不算醒。 茗余大步出去,君雨则拿出手绢替白子衿擦着额头的密汗,可刚擦一下,白子衿的头就往旁边扭。 她似乎陷入了梦魇一般,不停的摇头,小脸上满是痛苦,只会梦呓那两个字。 她哀求,她痛苦,她愤怒,最后都是无可奈何。 君雨有些急了:“子衿,你醒醒啊,你醒醒啊。” 白子衿并不能听到她的话,只是不停的重复那两个字,生生哀切,让人心疼。 “子衿,子衿。”君雨伸出手轻轻拍打白子衿的脸颊,试图将她唤醒,却一点儿用都没有。 君雨大急,这是怎么回事啊。 在她心急如焚的时候,老乞丐蹒跚的走了进来。 “老前辈,你快来看看子衿,她今天终于说了话,但一直不睁眼。”君雨急得不行。 老乞丐蹒跚的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女子,他似乎皱了皱眉。 “老前辈,子衿她究竟怎么样了?”君雨着急的询问。 这时,君玄歌也步履匆匆的走了进来,他一袭白衣,煞是温润,只是他这几日十分疲惫,脸上不由得有些倦色。 他刚在批阅奏折,听到白子衿说话了,立刻过来了。 一看床上不停梦呓的女子,君玄歌眼神一深,他看向老乞丐:“前辈,你说过,三天她定会醒来,今天已是第三天了。” 他的声音平淡温和,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危险。 若老乞丐拿她开玩笑,饶是那人要的人,他也不会放过。 “她陷入梦魇中了。”老乞丐缓缓开口,字句声音暗哑难听,“醒不醒得过来,全看她自己。”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君雨急了,这怎么还看自己了。 老乞丐没说话,只看着白子衿,突然他又补上一句:“知道比翼鸟吗?” 比翼鸟? 君雨愣了愣,比翼鸟? 忽然,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白子衿:“你是说……” 南方有比翼,飞止饮啄,不相分离……死而复生,必在一处。 比翼鸟是一种长情的动物,他们没有孤单,只有殉情,通常一只死在哪里,另一只也会死在哪里。 所以,世上常说愿做天上比翼鸟,不羡神仙不羡仙。 君雨知道凤惊冥可能死了……子衿这是…… 两道声音异口同声的响起。 “不行,您说过要治好她的!” “本王不会给她机会。” 君玄歌突然开口,他走到床边,凝视着不停梦呓的白子衿,温和的眼神深沉一片。 你竟是不顾一切,也要和凤惊冥一起死?什么都不愿意留给本王? 本王既娶了你,就绝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君玄歌低头俯首。 君雨怒:“哥,你要干什么!子衿还没……” 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君玄歌并非吻上白子衿的唇,而是错在她耳畔,不知在说什么。 老乞丐看着这一切,沉默着。 反而是茗余,似乎有些走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要!”突然,白子衿大声惨叫,猛的坐起来,星眸里是凄苦惊恐。 君雨惊讶的张大了嘴,这是说了什么,能让白子衿醒过来? “不要,不……”白子衿呆滞的坐着,良久她的目光才有了焦距,缓缓看向了旁边。 入目的是俊朗温柔的面庞,正温柔无比的看着她。 这么一张让天下女子疯狂的脸,白子衿却深恶痛绝,她脸上的悲痛退下,涌上恨意:“是你对不对!是你杀了他!是你!” “对,是我。”君玄歌带着温柔的笑容,手抚上她的头,想替她将发揩到一边。 白子衿想推开他的手,一抬手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她咬着牙,眼里是疯狂的恨意:“君玄歌,我要杀了你!” 她整个人向前扑去,却因无力,加上君玄歌的手一拉,她跌入他的怀抱。 君玄歌抱着她,她想挣扎,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用一双满是恨意的目光瞪着他。 那目光似千万把匕首,想将他千刀万剐。 对上这样的目光,君玄歌先是一僵,随后他就扬起儒的笑意,替怀里的她顺着黑发,声音温柔似风,却句句戳中白子衿的心:“白子衿,在昨日,天合帝已宣布了凤惊冥的死讯,那个曾经强大到以一己之力震慑泛大陆的男人已经死了,除了我,再也没人能保护你了,他已经死了。” 死了……死了…… 白子衿的脸色瞬间煞白,整个人不停的轻颤着,她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能相信君玄歌的话。 君玄歌是在骗她,她的妖孽那么强大,他说过要保护她一辈子,怎么会先她一步离开,怎么……会…… “你不信是吗?”君玄歌低笑一声,笑声让人觉得如沐春风,白子衿却觉得冰寒入骨。 他的每一句话,都是一把利刃,狠狠插进白子衿的心口! “等你养好了伤,我亲自带你去祭奠他,也可挖出他的尸体来给你看。” “你住嘴!住嘴!”白子衿再也忍不住,她眼眶发红,咆哮着怒吼。 君玄歌脸上的温柔愈多,似乎听不到她的话一般,继续宠溺的凝视着她,兀自开口:“你愤怒吗?恨我吗?可你杀不了我,你只能乖乖做我的王妃。” “哥,你够了!”君雨都听不下去了,愤怒的想上前阻止,却被茗余拦住。 茗余道:“雨公主,对不住,您先不能过去。” 君雨气得咬牙,不停的跺脚! 白子衿红了眼,她手脚无力,便狠狠一口咬上君玄歌的手臂。 她用极了力气,仿佛恨不得将他的手给咬下来,鲜血的腥味充斥了她的口腔。 “王爷!”旁边的下人脸色一变,想要上前却被茗余呵退。 鲜血染红了君玄歌的白衣,从手臂上淌下,一滴又一滴,而从头到尾,君玄歌都没有皱一下眉头,脸上的笑容温柔无比。 白子衿就似一个发了疯的野兽一般,咬着他的手不肯放开。 “恨我吗?可你连杀我替他报仇的能力都没有。” 那温润的声音此刻却普通恶魔,传入白子衿的耳朵里,让白子衿红了眼,又悲又怒。 君雨在旁边急得不行,她又心疼白子衿又心疼她哥:“茗余,你快让我过去!” 茗余不为所动。 床上的两人,一人白衣如雪,脸上的笑似乎能温柔岁月,一人脸色苍白,眼里的恨似能将人吞没。 本不该在一起的人,硬要死撑。 良久,白子衿松开了君玄歌的手,她嘴唇上全是嫣红的鲜血,却无法染红苍白的脸色,她看着君玄歌,声音嘶哑。 “君玄歌,你就这么想得到我吗?” 君玄歌深情的看着她:“我爱你。” “你杀了他,你以为,你还能得到我吗?”白子衿低笑着,她嘶哑的笑声那般惊悚,仿佛似疯人的笑一般。 她想起了初到这个时代时,麦禾村的人骂她是灾星,她愤怒得不行。 回到帝都后,她得知白绮罗的死,再到后来,白府落败,她也从未怀疑过自己。 可现在,她开始怀疑自己了,若不是她,凤惊冥已是天合的帝王,高高在上,一生无恙。 而现在,他走了…… “哈哈哈。”白子衿低笑着,星眸被泪水朦胧,心口百般的绞疼。 或许,她就是灾星吧,她害了他,祸了他。 毕竟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她早就魂归黄泉的,如今,他替她去了。 但是妖孽,你别走太快,等等她,她马上就到…… “君玄歌,你永远都不会得到我。”白子衿忽然抬头,对君玄歌诡异一笑。 她正欲进空间药房,突然听到君玄歌的话。 “无妨,待你好全之后,本王便拿掉你的孩子,你会属于本王的。” 白子衿整个人僵住,她不敢置信的抬头,呼吸急促:“你,你说什么?!” 她用尽力气,把上自己的脉,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的孩子,竟然还在。 她原本以为,莲姬那一掌,孩子绝对保不住,谁曾想它竟然顽强的活了下来。 “还在,还在。”白子衿喜极而泣,这一瞬间,她悲喜交加。 她和妖孽的孩子,还在! 她带泪的笑容,刺伤了君玄歌的眼,他眼底深处划过一抹悲哀,不过很快,就恢复成微笑:“再过一月,便不会在了。” 闻言,白子衿瞬间惊怒,她努力挣脱开他的手臂。 这次,君玄歌没有禁锢着她,白子衿爬回了床上,那双原本只有恨的眼眸中终于出现了其他的情绪,警惕:“你滚出去!滚出去!” 君玄歌笑容温柔,不动弹。 白子衿的情绪逐渐有些激动。 “哥!你快走吧!”君雨瞪了一眼茗余,直接推开他,坐到床头,“哥,子衿刚好,你先别刺激她了。” 第551章:她会替他报仇 若是换做平时,君玄歌绝不会轻易离开,但此时的白子衿精神极其不稳定,君玄歌深深的望了一眼歇斯底里的白子衿,最后妥协的转身离开。 “子衿你别激动,我哥也是因为太爱你了才会如此……”君雨想要努力挽回自家哥哥的形象,可是说道最后她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刚才皇兄的所作所为她都看的一清二楚,说过分都已经算是好听的了。 “君雨,我不想牵连到你,请你出去。”白子衿冷冷的开口,她现在不想看到任何姓君的人,她怕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暴戾。 “子衿,皇兄他……”君雨还想说些什么,可是下一秒白子衿直接怒吼出声。 “出去!” 从未见过白子衿如此震怒的模样,君雨吓的赶紧离开,走出院子后,君雨转过头看了眼院子,想到白子衿此时的状况,忍不住深深叹了一口气。 皇兄再这么作下去,真的会把子衿给逼疯了…… 君雨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人,这时白子衿终于坚持不住,整个人瘫坐在床边,整个人虚脱的很,原本灵动的双眼此时变的毫无生气。 …… “王妃,您多少吃点吧,您刚苏醒过来,身子骨虚的很,得赶紧吃点东西补补啊。” 王妃的专属寝室里,好几个丫鬟跪在床前,面对苦苦哀求着,白子衿脸庞充满了冰冷,毫无感情的开口。 “滚,我不是。” 可是丫鬟们哪里敢滚,如果王妃出了什么岔子,她们难逃一劫。 “王妃,您就别为难奴婢了,您已经和王爷拜过堂,是苍王府名正言顺的王妃……” “我不是他的王妃!给我滚出去!”白子衿歇斯底里的怒吼着,可是因为动作太大扯动了胸口的伤,下一秒直接无理的倒回原位,神情充满了悲凉。 别说吃饭,如果不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她真的想要直接和君玄歌玉石俱焚。 丫鬟们看到这个白子衿抗拒的样子,不由着急,最后只能退下去和王爷禀报,否则王妃出了什么事情,她们绝对会小命不保。 没过一会,房间的门再次被打开,白子衿以为是君玄歌来了,眼神瞬间凌厉起来,可是在看清来人后,白子衿微微愣了一下。 “是你。”白子衿愣了愣。 来人不正是天合的老乞丐吗。 “我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可不是要看你糟蹋身体的。”老乞丐声音十分严肃。 “你是君玄歌的人?”白子衿打量着眼前这个跛脚的老者,神情带着浓浓的防备。 “就他,老夫还没堕落到要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做事的地步。”老乞丐语气平淡,带着些沧桑,对比白子衿有些诧异。 毕竟君玄歌现在在苍玄国的地位可以说是最高的,根本没有人敢冒犯他。 可是眼前这个看起来颇为落魄的老者,却如此大言不惭,这不禁让白子衿对他的身份感到好奇。 然而老乞丐像是看出了白子衿的想法,幽幽的开口。 “女娃娃,听老夫一句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想要报仇,也得要有报仇的资本不是?” 老者的话让白子衿陷入沉思,他的话非常有道理,如果她想要为凤惊冥报仇,她首先要养好身体,才有能力刺杀君玄歌! 不然以她现在半死不活的躯体,别说刺杀,就连基本的走路都无法做到。 “你究竟是谁?”白子衿定定的看着眼前的老者,双眼充满了探究。 然而老者却不再说话,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再多说无益,随后在白子衿疑惑的目光中慢步离去。 夜幕降临,苍王府的书房中,君玄歌站在窗前,温润的目光直直看向窗外,视线所及之处,恰恰是白子衿的寝室。 “王爷,伺候王妃的丫鬟前来禀报,晚上王妃终于肯进食了。”茗宇收到消息后立刻前来禀报。 听到这个消息,君玄歌这才放下内心的担忧,看着主子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不禁疑惑。 “主子,既然您担心王妃,为何不直接过去看望王妃。” 他今天一整天都跟着王爷,自从王爷听到王妃绝食后,整个人都状态都变的心不在焉,既然这么担心,为什么不直接去。 “她不想看到我。”君玄歌幽幽的开口,看向窗外的目光染上了一丝惆怅,他何尝不想去看她,可他若真的去了,她必定会震怒。 她身体本就虚弱,老乞丐专门过来提醒他,让他近段时间不能出现在她面前,否则她会气急攻心,到时候问题可就严重了。 看着主子惆怅的背影,茗宇眼里闪过一复杂,最后默默的退了下去,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打扰主子比较好。 茗宇一出门就看见书影正朝这边走来,身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完毕,这时茗宇以自己有私事为由让书影顶替他的位置,自己迫不及待的离开,留下书影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默默叹了一口气。 离开苍王府的茗宇直奔城郊外的一处院子,这院子是他最近盘下的,用来安置他心里的那个人。 “铭聿,你到底是谁,这到底是哪里?” 茗聿一进门就听见沉姣冰冷的质问声,她紧盯着她,不错过任何情绪。 沉姣发现自己醒过来的时候,周围的环境完全变了样,变的十分陌生,完全不是将军府。 当她想要离开这里出去时,却发现大门被锁住,四周也有守卫,她根本离不开。 “我不是茗余。”茗宇淡淡的回应着。 他进来前已经做好了准备,他想要把她就在他的身边,但是以她倔强的性子,怕是宁死都不会愿意的。 所以,他要做一个能让她留下来的人…… 沉姣皱眉:“你想说什么?” “你说呢?”茗余看着她,扬起笑容,十分的温柔,他缓缓开。 “沉姣,我回来了。” 沉姣整个人一震,她看向茗余的腰间,那里别着一把弯刀。 她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呆滞了。 不知过了良久,她才开口,声音都是颤抖的:“暮,暮言?” 茗余微笑,凝视着她,他伸手将呆滞的她拥入怀里。 “是我。” “你怎么……我以为你……已经……”看着眼前朝思暮想了那么多年的人,沉姣一时间激动的语无伦次。 她真的不是在做梦吗,暮言真的回来了?! 茗余低笑一声:“以为我已死是吗,过去的这些年,我的确是死了。” 沉姣听着他的心跳声,整个人都怔愣了,她颤抖的摸上他的心口。 那里是跳动的,是活生生的跳动着。 “既然你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沉姣努力忍着自己的眼泪,抬头看着这个男人。 她一直以为他已经死去,为此这几年她一直独自一人流泪,可是现在他却活生生的出现在她面前,这怎么让她不心生怀疑。 提起此事,茗余眼底闪过一抹痛色,他看着怀里的女子,心疼极了:“我不能来找你,也不敢……当年你亲手葬了我,是我娘用了西域巫术将我救回来,但……没关系,现在我回来了。” 这些细节,让沉姣心里一震,她情不自禁有些激动。 暮言娘亲是谁,江湖人无人知晓,而且当初是她亲手葬了他,一切的一切,证明她的暮言真的回来了。 真的……回来了…… “我等了你很久。”看着眼前的男子,沉姣心中苦涩无比。 茗余脸色微僵,很快就恢复自然,他笑道:“从今以后,我不会让你再等了。” 闻言,沉姣眼里的苦涩缓缓散去,就算他不回来,她也会终身不嫁。 现在他回来了,她等得这些年,值了。 “好,记住你的话,若有朝一日你离开我,我会要你的命。”沉姣缓缓扬起笑容。 在暮言面前,她褪下了以往的沉稳,露出了女子俏皮柔情的一面。 茗余眼里带笑,心里涩然,这一切,都不是给他的。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沉姣问出心中最疑惑的一点,随后她又皱眉,“你是否有看到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 她被茗余劫持,醒来见到的是暮言,那茗余呢? “我杀了他。”茗余淡淡一笑,言语却是血腥杀机,“他敢动你,自是死。” 闻言,沉姣突然推开茗余,后退几步,和他拉开了距离。 茗余皱眉不解,难道哪里出现端倪了:“怎么了?难不成你喜欢他?” 说出这话时,茗余声音冷了几分,心中却是期盼着。 “你说你最近才从西域出来,铭聿熟识帝都的路,而你根本没去过帝都,他不会轻易被你找到。”沉姣冷冷的凝视着茗余。 茗余淡淡一笑,心里却有些惊了。 就在他以为要暴露的时候,沉姣突然惨白一笑,眼角湿润:“你早就到帝都了吧,一直在我身边,却为何不出现!难道一定要我死,你才会出现吗?!” “沉姣,我不是。”茗余上前一步,想和她解释,却没有注意到沉姣有深了几分的眼神。 沉姣淡淡惨笑:“不是这样是什么?” 第552章:为了凤惊冥,我要亲手杀了你 “你明明还活着,可你却在宁愿在看着我暗自神伤,也一直没有露面,暮言你怎可这样对我!” 面对沉姣的哭诉,茗宇一时间愣住,但很快反应过来,心疼的想要将她拥入怀中安慰。 可是在他伸手想要拥她入怀时,沉姣却一把拍开他手,力道之大又刚好打在茗宇受伤的左臂上。 “嗯哼…”毫无防备的茗宇被这么一拍,伤口处猛的传来刺痛,下意识闷哼出声,好在声音不大。 看着茗宇明显皱起的眉头,沉姣的眼神越发深沉,但脸上神情未变。 “怎么了?”沉姣一边关切的询问一边走上前,想要查看清楚,茗宇立刻退后几步,刻意拉开两人的距离。 “没什么,只是几年前落下的旧疾,偶尔会有些刺痛罢了。”说完茗宇不动声色的将双手背至身后,沉姣还想说什么,茗宇却抢先开口。 “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处理,你先进去好好休息。” 得知茗宇要离开,沉姣神情有些黯然,但还是体贴的开口。 “嗯好,那你可要小心些,别忘了你的旧疾还疼着。”沉姣不放心的叮嘱着。 虽然她的关心是给暮言的,可是茗宇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丝欢喜,离开时也还不忘温柔的抚摸一下她的头顶,对于他亲密的动作沉姣没说什么,清丽的面容说不出的乖巧。 茗宇离开后,原本乖巧的笑容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讽刺。 茗聿这个混蛋,当真以为她看不出么。 从他说他杀了茗聿的时候,她就开始怀疑,为了证实心中的疑惑,刚才她特地重重的拍了下他的左臂。 因为之前她一怒之下将他刺伤,刺中的地方正好是左手臂的位置,果然她刚刚拍了一下后,他立刻露出痛苦的神情。 旧疾,哪有那么巧旧疾的位置刚好就在茗聿受伤的地方。 看清了茗聿真面目的沉姣并没有急着离开这个院子,她倒要看看茗聿这个混蛋到底在搞什么鬼! 和沉姣的气定神闲比起来,落荒而逃的茗宇此时的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心里总觉得她已经看穿了自己的伪装,想起她刚才那带着审视的目光,那股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 离开院子后茗宇直接回到了王府,可是此时王府却乱成了一锅粥。 正在指挥手下的书影看见茗宇出现,凌厉的双眼顿时发光。 “这是怎么回事?”茗宇看着满院子等候差遣的侍卫,甚至还出动了暗卫,难道在他出去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大事? “出大事了,帮王妃诊病的那个老乞丐突然消失了。”书影语气带上了一丝急切。 “什么?王爷不是派暗卫时刻盯着他的么。”茗宇忍不住皱眉,那么多暗卫轮番看守,怎么可能会消失? “我也奇怪,主子听到这个消息后震怒,现在王妃的身体还没好,唯一能够帮助她调养身体的人又不见了,如果天亮前找不到人,大家都要遭殃。” 书影心里十分的纳闷,那么大一个活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而且还是一个看起来毫无武功的人,也难怪主子知道这个消息后大发雷霆。 “先别说了,赶紧安排下去,就算是掀翻整个帝都,都要找到人。”这件事情非比寻常,要知道王妃在主子心里的地位是无可替代的,如果王妃真出了什么事,那后果是他们承担不起的。 “书影,我们也一起去找。” “好!”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夜,白子衿躺在床上,却没有丝毫的睡意,她怕一闭上眼就会出现他死去的场景,光是想象就已经让她心痛到难以呼吸, 透过窗户望出去,房间外依稀能看见一些火光,伴随着各种嘈杂的声音,像是出了什么事。 这时外面的喧嚣声突然安静下来,下一秒她的房门被推开,如月光般皓白的身影优雅的走来,一举一动仿佛从画中走出来一般,让人陶醉。 可在白子衿眼里,这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让人反胃的画面。 “怎么还没睡,是不是外面声音太大,把你吵醒了?”温润的声音响起,君玄歌柔情似水的看着眼前的人儿,语气充满了关切。 面对他的关心白子衿沉默不语,甚至在君玄歌出现到现在,她连一个眼角都没有给过他。 “在想什么,可以和我分享一下吗?”面对白子衿的冷漠,君玄歌神色自若,耐心的询问着。 “我在想外面那么乱,是不是因为你死了,现在看来并不是。”白子衿头也不回的说着,语气中有一丝失望。 无情中带着狠厉的话语,纵使君玄歌在淡定自若,在听到心爱的人这么说的时,深邃的双眼中闪过一抹悲伤,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你放心,答应过要陪你一生一世,我绝不会食言。”他知道她现在恨透了自己,可是他不后悔,只要能把她留在身边,他愿意付出一切。 若是换成别的女人,听到如此深情的情话,估计早就沉迷于他的深情中无法自拔,可是在白子衿听来,君玄歌的一言一语,都格外的恶心。 “的确,你不能死。”白子衿幽幽的开口,君玄歌一听心中一喜,可还没来得及高兴,她接下来的话却将他打入炼狱。 “为了凤惊冥,我要亲手杀了你。”所以君玄歌不能死在别人手里,这时白子衿清醒后所做的决定。 “你身体还很虚弱,早点休息。”说完君玄歌贴心的帮她捻好被子,随后转身离开,那仓促的背影看起来就像是落荒而逃一般。 而白子衿依旧保持原来的姿势,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此时心里的悲痛。 转眼间三天过去,茗宇和书影率领玄王府的人整整搜查了三天三夜,可是依旧找不到老乞丐的一丝身影。 “属下无能,请主子惩罚。”无奈之下茗宇和书影只好主动到君玄歌面前请罪。 “属下带人将王城上上下下都搜查了,就连皇宫也没放过,可还是找不到人。”一直心高气傲的书影第一次尝到挫败的味道。 “罢了,下去吧。”君玄歌并没有过多怪罪,那个老乞丐的身份非同一般,单单是神出鬼没这一点,就值得他另眼相待。 见自家主子没有生气,茗宇和书影同时松了一口气,事关王妃,他们本以为会少不了被责罚。 “下去休息吧,这几天辛苦你们了。”既然找不到人,君玄歌也不会再执着,他有预感,那个老乞丐还会再出现。 茗宇和书影领命退了下去,这时管家走了进来,神情有些紧张。 “王爷,王妃今天又把药膳吐了出来。” 听到管家的禀报,君玄歌猛的转过身,自从那天晚上后,他就没有再去见她,但是她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前来禀报。 “请御医了吗?”他虽然对她的那天的话心里有些恼怒,但事关她的身体,他还是忍不住关心。 “请御医了,但是御医说……”说道一半,管家开始变的吞吞吐吐,最后一咬牙直接说了出来。 “御医说,王妃之所以会呕吐,是因为怀有身孕后的原因。” 管家说完甚至不敢抬起头直视君玄歌的脸,但是当管家说完后,房间的温度瞬间下降了许多。 “我吩咐你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此时的君玄歌神情依旧温润,可双眼仿佛藏着万年冰雪,十分冰冷。 “已经准备好了,但是王爷,您真的要这样做吗?”管家忧心忡忡的说着。 “王妃身体本就虚弱,如果此时拿掉肚中的孩子,说不定王妃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管家的话让君玄歌陷入沉思,那个孩子他绝对不会留,但是她有什么不测,是他绝不愿意看到的。 子衿,我该拿你怎么办? “王妃,您的身子十分虚弱,导致胎儿气息不稳,再这么下去,对孩子十分不利,必须多补充营养才行。” 白子衿的院子里,御医帮白子衿诊断后担忧的说着。 同为大夫的白子衿当然也知晓自己身体是什么状况,她这是妊娠反应,怀孕初期的女子都会有的症状。 可是这几天她闻到食物的味道就止不住反胃,好几次都直接吐了出来,又怎么会有胃口。 御医看着白子衿毫无生气的样子,明显就是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只能无奈的叹气,不过临走前还是留下了一些补身体的药方,至少可以给白子衿补充一点精力。 晚上的时候,白子衿依旧吃不下,但是为了肚子里的宝宝着想,她勉强吃了几口,可是没吃几口,一股浓重的腥味由下而上升起。 白子衿立刻丢下勺子跑到角落里疯狂呕吐起来,直到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完后,白子衿才感觉好一些。 “把东西撤下去吧,把下午御医让熬的药拿过来吧。”御医的药方她看了,里面都是滋补身体,安胎养神的药材,最适合她现在的情况。 白子衿有气无力的说着,丫鬟们只能照做,很快熬好的中药就呈到她的面前,看着那碗乌漆嘛黑的中药,她的胃又开始翻涌。 使劲压下想吐的冲动,白子衿深呼一口气,拿起那碗中药猛的灌了下去,中药的味道苦到让人作呕,白子衿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没把药吐出来。 第553章:找茬的上门 “叽叽叽叽!”一旁的雪花看不下去白子衿这么虐待自己的身体,直接跳到她面前的桌子上龇牙咧嘴。 哪有人这么虐待自己身体的!吃不下去就别吃了,你这个怎么这么笨哪! “你不懂,我必须得活下去。”面对雪花的控诉,白子衿淡淡的说着。 嘴巴里还残留着中药的苦味,胃也跟着翻涌起来,她的脸色也越发苍白。 雪花并不明白笨女人为什么要强迫里喝那么难喝的东西,但是它看见她难受的样子雪花也开始着急起来。 慌乱间看到桌子上放着一些糕点和蜜饯,雪花立刻双眼放光,直接拿起最大的的一个蜜饯,小小爪子捧起那个颗蜜饯递给了白子衿。 “叽叽叽。”笨女人,快把好吃的吃下去就会没事了。 它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吃这些甜甜的东西马上就会心情好起来,雪花单纯的以为白子衿也是心情不好。 白子衿看着小雪艰难的举着那颗蜜饯的样子,心不禁一软,拿起那颗蜜饯放进嘴里。 一股清甜的味道瞬间在嘴里散开,成功压下中药苦涩的味道,可是却挡不住另外一种情绪。 “叽叽?” 笨女人,你怎么哭了? 雪花看着突然掉眼泪的白子衿,顿时着急的在桌子上来回乱转,难道那个甜甜的食物是坏的吗? 白子衿的眼泪犹如掉了的弦一般落下,胸口说不出的闷,这段时间压抑着的情绪在此刻全数爆发。 凤惊冥死了,伊人生死不明,阿落又被莲姬控制,就连秦瑶也因受她牵连被绑架下毒。 身边亲近的人不是离她而去,不然就是受她的牵连,剩下她孤身一人在苍玄国,她真的怕自己撑不下去…… “呜……”她死死咬着下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可是眼泪也怎么也止不住,雪花在一旁干着急就差没跟着哭了。 雪花的不安引起了白子衿的注意,她轻轻的将它抱在怀里,仿佛她只剩下它一般。 雪花也难得没有闹腾,乖乖的躺在白子衿的手心,它跟着白子衿这么久,从没见她哭过,这一次却哭的这么伤心…… 这一晚白子衿将自己内心的绝望和痛苦化成眼泪发泄出来,直到后来哭累了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梦里她依稀看见凤惊冥的身影。 第二天早晨,担忧了一整晚的君玄歌正在整理衣冠,打算等下过去看一下白子衿的情况,这时书影进来禀报。 “主子,皇上特地派人前来让您入宫。” “所为何事。”君玄歌有些不悦。 “据消息称是因为前几天主子派我们搜查那个老乞丐,将王城上上下下都搜查了一遍,也因此惊动了不少王公大臣,今天早朝时各大臣联名上奏,恳请皇上要让主子给大臣们一个交代。” 现在王城虽然表面平静,背地里却暗波汹涌,随着君玄歌的势力越来越大,朝廷里一些大臣开始坐不住了,明里暗里得给君玄歌使绊子。 “看来那些大臣们最近很闲。”君玄歌理了理袖子,神情温润如玉,但书影知道,那群大臣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我去一趟宫里,王妃那边你要好好盯着,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君玄歌吩咐好后才出门,虽然书影心里极不情愿,但还是让人时刻看着白子衿那边的情况。 真不明白白子衿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一个残花败柳还怀了别人的野种的女人,哪里值得让王爷一再得破例。 纵使心里再怎么不满,可是书影脸上却不显,恭敬的送走君玄歌后转身进府。 君玄歌的马车前脚刚离开,后脚就有一辆马车行驶而来,正好停在了玄王府的大门前。 书影看着那辆华丽的马车,神情瞬间一变,这个女人怎么来了。 这是丞相府的马车,说起丞相府就不得不提丞相家的大小姐蔡雪,王城无人不知丞相府大小姐痴恋玄王多年。 只要玄王出现的地方,都会有蔡雪的身影,蔡雪对君玄歌的痴迷人尽皆知,但凡知道有哪家贵女喜欢君玄歌,蔡雪都不会放过。 那些喜欢君玄歌的贵女在蔡雪的迫害下,轻则毁容,重则失身,蔡雪肆无忌惮的行为引起了民众和许多朝臣的不满。 可是偏偏蔡雪的父亲蔡雄是当朝丞相,深得皇帝青睐,地位崇高,加上蔡雄只有蔡雪这么一个女儿,十分宠溺,对于她在外面所做的事情一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书影对这种仗势欺人的人一向没好感,但偏偏这个女人三天两头往玄王府,自家王爷看在幼时受过丞相教导的面子上,也没有阻拦。 可这却让蔡雪误会,以为自己在君玄歌的眼里是特殊的,于是越发猖狂。 这时一抹倩影小心的走出马车,在看到来人的时,书影心里虽然有些不耐烦,但还是走上前迎接。 “蔡大小姐,我们王爷今天被陛下传唤进宫,此时不在府中。” “谁说我是来找玄哥哥的,我是来找你们王妃的。”蔡雪人如其名,生得一副雪白干净的脸庞,姣好的五官配上雪白的肌肤,也算是难得的美人,只是开口说话时那嚣张的语气让人颇为不喜。 “王妃近来身体不适,恐怕不适合出来见客。”蔡雪摆明了就是要来找白子衿的麻烦,虽然书影很不喜欢白子衿,可是王爷的命令他必须遵守。 “既然她出不来,那本小姐亲自去见她总可以了吧。”说完蔡雪不顾书影的阻拦,直接带人闯入玄王府。 此时的白子衿刚醒,洗漱完后开始小口喝着丫鬟们递上来的药膳,面容十分平静,如果不是微肿的眼睛,难以想象她昨天那么歇斯底里的哭过。 一旁的丫鬟们并不知道白子衿昨晚发生了什么,只是看见王妃终于吃的下东西,都忍不住松了口气。 “蔡小姐,我们王妃正在用膳,您不能进去!”这时门外突然响起嘈杂的声音。 “玄哥哥都得对我好,一个没有正式拜堂的女人,算什么王妃,闪开!” 话音刚落,院子的门就被用力推开了,蔡雪带着身边的丫鬟直接冲进来,一眼就看见坐在院子里用膳的白子衿。 “你就是白子衿?”蔡雪气势汹汹的走到白子衿面前,语气十分轻蔑。 她当多好看,不过长了一张专门勾引别人狐媚子的脸,居然敢抢她的玄哥哥! 对于这个不速之客白子衿从头到尾到没有看她一眼,只是低头慢慢吃着药膳,她现在最重要的是先调理好身体。 “本小姐问你话呢!你是不是白子衿!”见白子衿一直低头没有回答自己的话,感觉自己收到了忽视的蔡雪顿时不高兴了。 一旁的玄王府丫鬟看不下去了,小声的在白子衿耳边提醒道。 “王妃,这是丞相家的大小姐蔡雪,平时王爷都要给几分面子的。” 丫鬟提示的非常明显,毕竟蔡雪做事一向嚣张跋扈,看蔡雪那样子明显就是来找茬的。 蔡雪听到丫鬟奉承的话,神情越发高傲,别说玄哥哥,就是皇上看见她都别样对待。 “与我何干。”白子衿头也不抬的说着,语气充满了冷漠。 下人们看见她的态度,顿时一阵汗颜,这王妃难道就不怕蔡大小姐生气吗? 果然此时的蔡雪脸色十分的难看,不管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的蔡雪哪里受过这种冷遇,内心气愤不已,视线触及白子衿面前的桌子,一怒之下直接将桌子踢翻。 连带着桌子上的药膳也都被弄倒在地,尽管白子衿闪的快,可还是难免被溅到一些食物的汤汁,对此白子衿眼神闪过一丝暗芒,也因为这样,白子衿终于抬起头看向了这个所谓蔡雪的女人。 而在场的下人们对于蔡雪嚣张的行为敢怒不敢言,毕竟蔡雪是王爷难得破例肯同意她自由出入王府里的人,所以他们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出手帮忙。 “哼,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王妃罢了,居然还敢端着王妃的架子,真是恬不知耻。” 蔡雪看着狼狈的白子衿,神情十分得意,敢抢她的玄哥哥,就是这种下场!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书影的注意,可是看着白子衿毫发无损的样子,书影停住脚步,躲在暗处静静的看着里面的情形。 “啪!”蔡雪正得意着,此时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蔡雪摸着自己疼痛的脸颊,难以置信的看着正收回手的白子衿,就连周围的下人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王妃未免也太大胆了吧,居然连蔡大小姐也敢打! “你居然敢打我!”蔡雪目眦欲裂的瞪着白子衿,她从出生到现在从未挨过打,就算她做错事情父亲都不敢训斥她一句,可是这个贱人居然敢打她! “一大早就跟疯狗一样到处乱吠,不打你打谁。”白子衿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你骂谁是疯狗!”这个女人居然敢骂她是疯狗! “谁搭腔我骂谁。”白子衿毫不畏惧的反击,一个被宠坏的女人,她根本没放在眼里。 “来人,给我把她嘴巴打烂!”蔡雪愤怒不已,对着身后的侍卫命令道。 蔡雪的身边都是她的丞相父亲担心她出门被欺负,亲自挑选的侍卫,身手矫健,平时蔡雪欺压别人,很大的功劳都是因为有这群侍卫。 第554章:下毒 看到这群凶神恶煞的侍卫,下人们纷纷吓的退后一步,门口的书影一看情况不对,吩咐手下好好盯着,他前去皇宫禀报王爷。 虽然他恨不得白子衿被蔡雪弄死,但是不能在这个时候,不然白子衿出了事他也逃不掉。 “蔡小姐,我们王妃不是故意冒犯小姐您的,请小姐高抬贵手放过我们王妃吧。” 看着渐渐逼近的侍卫,这时一个侍奉白子衿的丫鬟站了出来,白子衿望了她一眼,这个丫鬟是自从她到玄王府后一直侍奉她的人,没想到她居然有勇气在这个时候站出来。 “给本小姐滚开!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挡本小姐!”区区一个丫鬟蔡雪怎么会放在眼里,给侍卫们使了一个眼色。 立刻就有一个侍卫走上前将挡在白子衿面前的那个丫鬟踹开,丫鬟哪里是对手,直接被踹开后当场吐血,白子衿看了一眼,神情顿时暗下来。 “道歉。”白子衿对着蔡雪冷冷的开口,她虽然憎恶君玄歌,可是这个丫鬟是无辜的,她看不得无辜的人受到牵连。 “呵,不过是一个卑贱的下人,还想要我道歉,我告诉你,下一个就是你。”蔡雪被白子衿的话给气笑了。 想她堂堂丞相府大小姐,怎么可能去向一个低贱的下人道歉,她不仅不会道歉,她还要让白子衿这个贱人后悔惹怒她! “那你可不要后悔。”白子衿眼神带着一丝危险,她刚好这几天心情不是很好,正愁没人开刀,既然有人主动送上门,她也不好推辞。 “笑话,今天本小姐就是杀了人,都不会后悔,给我上!” 蔡雪一声令下,那些侍卫直接将向着白子衿冲了过去,其他下人看情况失控,有几个想要跑出去通知王爷,可是却被蔡雪的人拦了下来。 眼看白子衿就要被那群凶神恶煞的侍卫给打残,蔡雪眼神里闪烁的诡异的兴奋,就在众人以为白子衿一定会受伤之时。 白子衿突然伸出手对着那群侍卫将手中的粉末扬了出去,动作快狠准,那群侍卫完全没有白子衿放在眼里,根本没有防备,那些粉末直接洒中了他们的正面。 白子衿这一手让侍卫们停了下来,蔡雪一看顿时不乐意了,尖利的声音立马响起。 “还愣着干什么,不过是一些吓唬人的手段,有什么好怕的,快上!”话音刚落,那群侍卫突然统统倒在地上疯狂翻滚着。 “啊啊啊!我的脸!”不少侍卫的脸开始溃烂,甚至有几个已经开始脸色发青口吐白沫,光是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蔡雪难以置信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侍卫们,脸色顿时发白,联想刚才白子衿那些粉末,立刻大声质问道。 “很好奇?我可以让你尝试一下,保证让你回味无穷。”说完白子衿伸出手装作要撒向她的样子。 蔡雪立刻吓的一把拉过身边的丫鬟挡在自己面前,那个被拉过来的丫鬟害怕的闭上眼睛全身颤抖,可却又无法躲开。 “呵,胆子这么小,哪来的勇气让你过来挑衅我的。”白子衿淡淡的拍了拍手,刚刚她只是吓吓蔡雪的,对于蔡雪恬不知耻的行为,动她都觉得脏了自己的手。 被戏耍了的蔡雪脸色涨的通红,像丢垃圾一样将面前的丫鬟推开。 “你…!我要告诉玄哥哥,让她休了你这个狠毒的女人!” 蔡雪以为自己这么说白子衿一定会吓的脸色苍白求着自己放过她,没想到白子衿依旧一脸平静。 “尽管去,你要是真能说服他,我倒要多谢你。”如果君玄歌真的那么容易被说服,她也不会沦落成今天这幅局面。 “你……你什么意思?”蔡雪被白子衿的话给说愣住了,她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我说,请你让君玄歌立刻休了我,如果做不到,就马上给我滚出去,不然你的下场就和下面这群侍卫一样。” 一大早就遇到这种不可理喻的人,白子衿觉得她没有直接把她扫地出门已经是很善良了。 “你别以为我不敢,上次没毒死你,这一次我一定会让玄哥哥休了你,然后狠狠折磨你!”到时候她看她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原本已经打算回房间的白子衿听到这句话,立马转过身,一改刚才平和的神情,那恐怖的样子让蔡雪浑身一颤。 “你再说一遍,你上次毒死我是什么意思。”白子衿猛的走到蔡雪的面前,直视着8她质问着。 她这段时间并没有中毒,唯一一次中毒的时候并不在她身上,相反是秦瑶,就在她被君玄歌强迫成亲那天,秦瑶突然中毒,还是非常恐惧的剧毒,如果不是她救治的及时,可能秦瑶此时已经不在人世了。 若是换做平时,蔡雪绝不会这么嚣张,可是今天君玄歌和君雨都不在,她根本无所畏惧。 “几天前的大婚之日,我本想来给你一个教训,恰好看见一个丫鬟拿着一盘点心经过,我就在点心里下了毒,可是你居然没有中毒死,真是够命大的。” 说起这件事情蔡雪就觉得愤怒,原本她可以在大婚之日那天就弄死白子衿的,不过幸好最后拜堂没有成功,这才让她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蔡雪滔滔不绝的时候,丝毫没有注意到白子衿越发阴沉的脸色。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你的教训差点让一个人死去!” 一想到秦瑶差点中毒死去,白子衿就一阵后怕,如果连秦瑶都离开了,她就真的没有一丝脸面回天合去见大家。 蔡雪并不知道她的话触碰到了白子衿的底线,相反她看见白子衿抓狂的样子内心开始得意起来,说的话也越来越狂妄。 “那又如何,我可是丞相府大小姐,只要我乐意,就是死十个人又如何,谁让你想抢了本该属于我的玄哥哥。” 蔡雪毫不在意的说着,看着白子衿越激动的样子,生怕自己说的不够重,最后还加了一句。 “就算那个人被毒死了,那也是她活该!”这句话直接打破了白子衿的冷静,清澈的眼里一丝猩红出现,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的疯狂。 “既然如此,那我杀了你,也是你活该了。”白子衿冰冷的一丝感情的语气让蔡雪猛的一顿,随后白子衿突然伸出手捏住她的脖子。 “你做什么!我可是丞相府的大小姐!”蔡雪没想到白子衿会突然出手,应该是她仗着丞相府大小姐的身份横行这么多年,从没想过会被别人这么对待过。 “你杀了人,就应该做好被人杀的准备,难道你不明白这一点吗?” 直到白子衿说出这句话,蔡雪这才真正明白白子衿是真的想要杀她! “你敢!你要是敢动我,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随着脖子上的力道开始收紧,蔡雪开始害怕起来,可是陷入弑杀中的白子衿又怎么听的进去。 本以为搬出自己父亲身份后白子衿会害怕,可是白子衿神情没有任何改变,相反掐着脖子的力道却越来越大。 “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来救我!”蔡雪着急的对着身边的丫鬟怒吼着,那群丫鬟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跑到白子衿旁边想要拉开她。 可是刚赶紧她身边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弹飞,最后全部倒在地上起不来。 “你们这帮废物!还不快点起来!”蔡雪着急的怒吼着,可是却没有人再能帮她。 她带来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哪里还有人可以帮她,随着脖子上的力道越来越收紧,蔡雪这时真的开始慌了,开始口不择言的威胁着。 “白子衿!如果我出了什么差池,你一定活不了,到时候你也别想活,我一定要让我父亲把你和那个中毒的人拉出来鞭尸!” “呱噪。”白子衿幽幽的开口,下一秒手猛的一用力,只见原本还十分嚣张的蔡雪头一歪,随着白子衿放开手,整个人直接倒在了地上,明显断了气息! “跟着蔡雪过来的丫鬟们看到这个场面,立刻连滚带爬到蔡雪的身前,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探了一下鼻息,却已经没有了呼吸! “啊!”那个丫鬟吓的直接尖叫出声,最后直接跑了出去,应该是去通风报信。 “不想死的就给我滚出去。”把碍眼的人清理完后,白子衿转过身对着蔡雪的侍卫和丫鬟说着,如果他们还不想走,她不介意多几个人去给蔡雪陪葬。 明明白子衿说的时候语气非常平静,可是在那群下人看来,却带着刺骨的恐惧。 最后他们不得不抬着蔡雪的尸体,快速的逃离这里,仿佛身后有厉鬼在追赶一般。 “王妃,您闯大祸了,蔡丞相和王爷一向交好,您今天杀了丞相的女儿,这会给玄王府带来巨大的麻烦啊。”这时刚才挡在白子衿面前的丫鬟艰难的走过来,语气带着无尽的恐惧。 虽然王爷很宠爱王妃,可那是苍玄国丞相的嫡女,地位之高简直不言而喻,可是王妃就这么把人给杀了,她简直不敢想后果会多么严重。 原以为白子衿会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可谁知她居然不急不慢的来了一句。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她还怕添的麻烦还不够呢。 第555章:蔡雪死! 原本她并不想杀了她,可是这个蔡雪所说的话已经触怒了她的底线,那么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差点消失,而在她眼里却不过是一个教训。 出了名护犊子的白子衿怎么可能忍,而且如果能给君玄歌带来巨大的麻烦,那就更好了,因为她迟早要把玄王府弄个翻天地覆! 说完白子衿淡然的回了房间,留下那群下人们担惊受怕。 “快去通知王爷!” “可是王爷去宫里了啊……” “那就去通知茗宇大人,不然到时候整个王府都会遭殃的!” 靠在门边的白子衿听着外面乱成一团的样子,精致的小脸神情依旧平静,嘴角却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妖孽,为了你,我定会翻了这天合。 此时皇宫里的御书房里,君玄歌悠然的坐在椅子上,坐在他对面的是当朝的丞相蔡雄 “皇上,既然玄王殿下和丞相皆在场,臣斗胆请皇上做主,请玄王殿下给众大臣一个交代。” 这时太师站了出来,他曾是当今皇上的太傅,地位也不比丞相低多少,他一心一意辅佐当今皇上,对于君玄歌这个高深莫测的王爷,心里充满了忌惮,所以一有机会就死抓着君玄歌不放。 “文太师,玄王殿下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么,为何文太师总是要抓着玄王殿下给出一个交代。” 和文太师相反,君玄歌曾在幼时受过蔡雄的教导,而蔡雄对君玄歌也很是满意,心里已经将君玄歌当做自家女儿的女婿,所以平日里在朝堂在也会多帮衬一下,不过君玄歌并不需要罢了。 “蔡丞相这是何意,这件事情并不是老夫一个人的决定,是众大臣们联名请愿,老夫只是帮众大臣将意见呈交给皇上罢了,毕竟玄王殿下这件事情做的的确欠妥。” “不过是玄王殿下寻人心切,做事失了分寸而已,文太师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蔡丞相语气有些轻蔑。 “这怎么能是小事……”文太师据理力争,两人争得热火朝天,而真正的始作俑者君玄歌却悠闲的坐在一旁看着他们争吵。 “咳咳咳!”这时坐在主位上脸色有些发青的皇帝猛的咳了几声,这才让底下争吵不休的两个大臣消停了下来。 “文太师,蔡丞相,朕知道你们都心系天下,但是这件事情二弟的确做的有些欠妥,不过朕相信二弟以后会注意的。” 皇帝话音刚落,在场三人的视线统统集中在君玄歌身上,只见君玄歌依旧挂着温润如风的笑容。 “皇兄说什么,那便是什么,臣弟无话可说。” 无所谓的态度和语气,让皇帝瞬间皱起眉头,他已经给了他台阶下,可他居然还是这种傲慢的态度,该死的! “皇上,玄王殿下这态度明显就是藐视皇威,根本没有将皇上的话放在心里!”文太师看到君玄歌这倨傲的态度,立刻跳起来大声指责。 一旁的蔡雄看着文太师急于给君玄歌定罪的样子,神情带着一丝嘲讽,没看到现在皇上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居然还如此大声嚷嚷,真是自讨苦吃。 “文太师,朕心里有数,你和蔡爱卿先退下吧。” 皇上有气无力的说着,文太师还想说什么,可是碍于皇帝的命令只好先退了出去,整个御书房只剩下君玄歌兄弟二人。 “二弟,你这次做的的确过分了。”据大臣们上报,他这个二弟为了找一个老乞丐,居然把整个王城上下都搜查一遍。 都连达官贵人,朝廷忠臣的府邸,甚至连皇宫都未能幸免,这种行为分明就是没有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那皇兄你说我该怎么做。”君玄歌嘴角始终挂着从容的笑,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这无所谓的态度让皇帝大为恼火,张口想要训斥最后发出的可是一连串的咳嗽。 “咳咳咳咳!” “皇兄既然身体不适,那还是少说些话,不然伤了身体无药可救可就得不偿失了。”和皇帝的略显狼狈的样子相反,君玄歌一举一动都透露着怡然自得。 “咳咳大胆!”君玄歌这摆明了是在诅咒他,皇帝愤怒只拍龙椅,身边的太监吓的纷纷跪倒在地,只有君玄歌依旧悠然的坐着,一动不动。 皇帝还想开口训斥,这时一个人影突然闯了进来,无视主位的皇帝直接来到君玄歌面前半跪下来。 “王爷,王妃出事了。”书影刚禀报完,只见全程纹丝不动的君玄歌蹭的一声站了起来,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随后立刻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来回不过几个瞬间,等皇帝反应过来时,君玄歌已经从御书房消失离开了,连告知一声都没有。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等朕的病好了,朕第一个就要好好整治这个目中无人的君玄歌!” 皇帝被君玄歌嚣张的态度气得直跳脚,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身体有恙,而君玄歌又刚好能够主持大局,不然的话他定要铲除这个卑贱的人! 正准备离开的书影听到皇帝的话,眼里有着浓浓的讽刺。 如果不是有主子出谋划策,哪有现在国泰民安的天合,如果不是因为现在主子还不想动他,他哪里还能安稳的坐在那张龙椅上,真是不知死活的家伙。 书影不屑的撇了一眼大发雷霆的皇帝,随后直接用轻功追了出去,很快就到达了王府,此时的君玄歌已经提前到达。 站在大门口的茗宇一眼就看见行步匆匆的主子,立刻迎了上去。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不是吩咐你们要保护好她的吗!”君玄歌一边质问一边往白子衿的院子走去,茗宇和书影紧随其后。 “属下失职,早上王爷您离开后,丞相府的蔡小姐突然前来,说是见一见王妃,没想到蔡小姐和王妃一见面就争执了起来,王妃还动手打了蔡小姐。” 书影将刚才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不过他并没有讲清楚白子衿是因为蔡雪的挑衅才动手打人,不过他没有注意到一旁的茗宇脸色不是很好。 “她打了人?你怎么没有阻止。”君玄歌眉头猛的一皱,书影以为主子是生气了,心里有些得意。 “属下想阻止,只是王妃不言分说突然动手,属下来不及。” 被书影这么一说,仿佛白子衿就是一个性格恃宠而骄且没教养的女人,他以为自己这么说主子会生气,事实上君玄歌的确生气了。 “居然需要她亲自动手打人,本王养你们都是当摆设么。”君玄歌毫不留情的训斥着,白子衿此时身体正虚,怎么可以随意动手。 书影没想到自家主子居然对白子衿宠溺至此,心里顿时涌现强烈的不甘。 “可是属下想着那是蔡丞相的嫡女,身份尊贵,不敢轻易得罪。”书影暗暗提醒着,然而君玄歌怎么可能放在眼里。 “身份再尊贵也没有子衿的地位高,就算被打,也是她活该。” 听完君玄歌的话,书影再怎么不服气也只好闭上嘴不再多说什么,但是一旁的茗宇动了动嘴巴,略有些忐忑的开口。 “可是王爷,王妃把蔡小姐给杀了。” 这句话让君玄歌的脚步瞬间停了下来,就连书影也吓的走不稳差点摔倒。 “你说什么?”君玄歌停顿脚步,转过身对着茗宇说道,仿佛不相信他所说的话一般。 “就在书影去跟你通报的时候,王妃突然出手将蔡小姐当场掐死了。” 其实一开始听到下人前来禀报这个消息的时候,茗宇也是不太相信的,毕竟那可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如果真的死了那后果可不是一句严重可以诠释的, 可是紧接着看管大门的侍卫进来禀报,说看到蔡大小姐被她的下人们抬出了王府大门,那一刻茗宇不得不去面对这个事实。 相比茗宇的担心,旁边的书影神情错愕,但是内心却幸灾乐祸。没想到白子衿居然这么不知死活,居然敢杀了蔡雪。 那可是丞相家的独苗,少了根汗毛都会抓狂,更何况是命丧黄泉,这次王爷肯定会大发雷霆的。 果然君玄歌的脸色不是很好,下一秒径直转过身,快步走进白子衿的院子。 白子衿院子里的下人们看到王爷的出现,顿时吓的直发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白子衿肯定完蛋了,王爷一定是来追究白子衿杀了蔡大小姐的事情。 君玄歌一把推开紧闭门,只见白子衿坐在椅子上,正悠然的品茶,那淡然自若的模样,和方才在院子里大开杀戒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跟着过来的书影看到白子衿居然还这么悠闲的样子,心里不禁冷笑。 接着装,等下主子发怒,看你还怎么装下去。 “听说你杀了蔡雪。”君玄歌对着白子衿询问到。 众人本以为白子衿多少会辩解一下,结果白子衿轻轻放下茶杯,十分爽快的承认了。 “是的。”那坦然的态度让众人一阵无语,难不成王妃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吗? “为什么要杀她?”君玄歌也没想到她会承认的这么爽快,不过他记得没错蔡雪和白子衿素未谋面,他很好奇是什么让她动了杀机。 “看她不爽,不行么。”然而白子衿的态度依旧冷漠,甚至连回答都十分的嚣张,如此嚣张的态度让下人们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王妃这是不要命了吗?做错事情不思悔改也就算了,居然还敢这么和王爷说话! 第556章:你的卑微让我恶心 君玄歌望着眼前一脸淡漠的女子,甚至不在乎自己会不会处理她,或者说,她笃定自己不会处理她。 无论是否,他的确舍不得伤她分毫,哪怕她杀的是他最大心腹的女。 君玄歌脸上的温润笑容不减,他温柔的凝视着白子衿:“以后想杀谁,让下人动手便好,别脏了你的手。” 白子衿淡然的看了他一眼,忽然粉唇一勾:“不如,你帮我动手?” 下人们的呼吸都屏住,不敢有任何打扰,王妃这胆子未免太大了,这话是把王爷当下人来用啊! 他们忐忑不安,生怕被牵连。 而书影则是冷笑,不用他插手这女人已经会自找死路了。 让他们所有人震惊的是,君玄歌凝视着白子衿,缓缓开口,温柔的应下一个字:“好。” 为了她,他什么都愿意做,只要她眼里有他。 “王爷!”书影脸色一变,这怎么可以! 茗余则是一脸无奈,他已经料到了答案。 在白子衿面前,无懈可击的王爷是不堪一击的,只要白子衿想要的,王爷都会给他。 别说是一个蔡雪了,就是十个蔡雪,也比不上王妃的一根头发。 “呵。”白子衿冷笑一声,“你倒是深情。” 君玄歌微微一笑。 白子衿嗤笑一声:“可惜,你的卑微在我这里什么都得不到,我会永远恨你,永远。” 这永远两个字,白子衿说得十分重,说得让君玄歌心颤。 永远恨他,就和永远爱着凤惊冥一般吗? 看着一脸冷笑的白子衿,君玄歌缓缓扬起浅浅的微笑,温柔十分:“这样是击不退我的,饿了吧?本王让人从皇宫带了进贡的糕点回来,都是你喜欢吃的,我们用膳的。” 白子衿冷眼看着他:“看着你我没胃口,送客!” 说完,她大步走近内房,丝毫不顾君玄歌。 君玄歌望着她的背影,忽然开口:“以本王的手段,本王可以杀了你的孩子。” 白子衿身形一顿,整个人僵在原地。 君玄歌又再一次抓住了她的弱点,孩子! 看着她僵硬的背影,君玄歌淡淡一笑,声线依旧温柔如风:“本王在大堂等你用膳。” 说完,他跨步走了出去,茗余和书影都跟了上去,房内的下人则齐齐松了一口气。 王爷走了,他们终于不用在因为王妃的作死担惊受怕了。 “王妃……”一个下人上前,想让白子衿赶紧出去。 “都出去。”白子衿冷静的开口。 下人们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都齐齐出去了,大人物们打架,他们还是避着好。 白子衿立在原地,脸上悲愤交加,她透过开着的窗户望向天合的方向,星眸是浓浓的悲伤和痛色,她喃喃的呓语,难抑思念:“妖孽,有人威胁我,你快帮我,帮我……” 说到后面,白子衿苍白一笑,眼里不知何时有泪珠开始打转。 她闭上眼睛,将泪水压下去,几秒后她缓缓睁眼,眼里是一片坚毅之色。 那个曾经为她撑起一片天的男人已经不在了,她要报仇,她要……白子衿的手缓缓摸上自己的腹部。 她要为她的孩子,撑起一片天! …… 白子衿和君玄歌的一顿饭吃得格外冷漠,旁边的下人都小心翼翼,生怕犯错。 他们家王爷每次给王妃夹菜,王妃却一口不吃,毫不领情。 领情?眼前的男人杀了她的丈夫,把她抢到这里,现在还用孩子威胁她! 让她怎么领情? 她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哥,你夹太多了,子衿哪里吃得完。”君雨赶忙打圆场。 君玄歌温和一笑:“嗯。” 白子衿则将自己碗里的饭菜都吃完,说实话,每吃一口她的胃都反应剧烈,让她想呕吐,她强制压制着。 直到下人将一道鱼端了上来,还没有落桌,那味道就已经刺激到了白子衿。 她顾不得什么,站起来跑到角落呕吐:“呕。” “子衿。”君雨着急的跑过去,替白子衿拍着背。 君玄歌夹菜的动作一僵,下一刻他收回筷子,看向那脸色惶恐的下人,温和的声音带着冷意:“不是说以后有腥味的东西,不许端上来了吗?” “王爷恕罪。”下人连忙下跪,紧张的解释,“这是蛮绑进贡的鲜鱼,听说味道十分鲜美,入口即化,厨子想着王爷前几日……受惊了,想给王爷补一下身子。” 这鱼的腥味其实并没有多么大,甚至可以忽略不计,只是白子衿的妊娠反应实在太严重。 加上她身子还未全好,对一切都很敏感。 “王爷,厨子并没错,饶过他们这次吧。”书影求情,在他看来,这都是白子衿自己受不了,干嘛牵连别人。 下人一脸感激,有书影大人帮他们求情,他们应该不会受到特别重的责罚。 毕竟他们的出发点是好的啊! 茗余则暗自摇头,王爷登基是迟早的事,皇帝最重要的就是什么,威严! 金口一开,就是规矩!无论怎样,谁都不能坏了规矩,王爷自己有分寸,这情是不该求的。 君玄歌看了书影一眼,淡淡倒:“不守规矩,不听命令,驱出王府永不再用。” 下人整个人都懵了,驱出王府?! 他一直以为,最坏的结果就是被罚月俸,毕竟这真的不是什么大事,又不是做了什么有毒的菜。 可谁知道竟然是这么严重的处罚! 不止是他愣了,书影也愣了,王爷从前一直处事温和,也从没严惩过吓人,这次不过是一点小错误,竟然驱出王府? “王爷……”书影欲开口,却被茗余拉了拉,他不解的看向茗余,却见茗余对他摇摇头。 下人已经开始狂磕头求饶。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啊,奴才以后绝不再犯,王爷别把奴才驱出去。” 他们从小就在玄王府里,离开了这里会死的,而且还是被驱除出去的,肯定没有人愿意要他们了。 君玄歌神色淡漠。 下人见他不说话,突然灵机一动,跑向白子衿旁边,不停的给白子衿磕头:“养肥求求您,求求您放过奴才把。” 白子衿刚呕得差不多,突然这下人就冲过来和她求饶,她愣了一下:“发生什么事了?” 她刚才并没有注意到发生什么事。 “王妃恕罪,王妃恕罪啊!”下人以为她是不想为自己求情,一个劲儿的磕头,把自己的头磕得鲜血直流。 那鲜红色刺伤了白子衿的眼,她看了看君玄歌,发现君玄歌正看着她,目光温和。 他刻意没有拦下下人,便是要借这件事,让府中人知道白子衿的重要性,不轻待她,为她树立威信。 白子衿眼神冰冷,她何尝不知道君玄歌的算盘,如果她今日提这人求情了,便相当于不再抗拒,默认自己的身份。 可若她不求情,这下人就会被驱出玄王府。 白子衿深吸几口气,看着地上的下人缓缓开口:“别磕了,起来吧,以后别犯了。” 纵使她心里有怒,可她也无法做到波及其他人,那都是活生生的人命。 她……还是狠不下心。 君玄歌的笑容愈来愈温柔,眼里有光。 她终究是承认了,哪怕是他逼迫她的。 “多谢王妃,多谢王妃。”下人一脸感激,不停道谢。 君雨倒:“下去吧。” 下人连忙爬起来离开了。 白子衿看向君玄歌,对方温柔的看着她,对她招手:“好些了吗?过来吧?” 白子衿脸色发冷,转身就走:“我饱了。” 君雨看看君玄歌,又看看白子衿,让人跟上白子衿,自己则坐到君玄歌旁边。 这还是自大婚那日后,君雨第一次主动靠近君玄歌,可君玄歌丝毫不诧异,只是带着笑容看着她:“怎么,还在生气?” “自然。”君雨道。 她哥拆散凤惊冥和白子衿这件事,她一辈子都不会赞同,可她毕竟是她哥照顾大的,而且有些事情更重要。 气归气,她还是不免担忧自己的兄长。 “哥,蔡雪的死,你打算怎么处理?”君雨也没想到,白子衿会将蔡雪给杀死。 她虽然不是在宫里长大,却知道蔡雄是君玄歌的心腹,而蔡雄最疼的就是蔡雪这个女儿。 蔡雪死了,蔡雄难免有意见。 “你也会担心哥哥了?”君玄歌不答反问。 君雨听这话听得别扭:“我怎么就不担心你了。” “雨公主,前些日子你还为了白……王妃要和王爷一刀两断呢。”书影道。 君雨瞪了他一眼:“书影,你想打架就直说!” 君玄歌的笑容不变,他道:“你放心吧,哥哥自有办法。” “好吧。”看君玄歌一脸平静的样子,君雨点点头,“那我先去陪子衿了。” “嗯。” 目送君雨离开,君玄歌的笑容淡了几分,女儿再疼,哪有继承家族的儿子重要。 “来人……” …… 天色渐渐昏黄,茗余拿着一袋银子走到下人住的地方,敲开其中一间房间。 “吱呀” 门被打开,露出之前求饶下人的脸。 茗余将银子扔给他,淡淡道:“今天的事情做得很好,这是王爷的奖励。” “多谢茗余大人。”下人十分高兴,亲自将茗余送走。 他掂量着银子想着今年可以娶媳妇了,突然又心生疑惑。 “王爷明知王妃闻不得腥,还特意让我端去,真是不明白。” 第557章:白子衿变了 三日过去,白子衿每日都强迫自己将药喝下去,喝了吐,吐了又喝。 期间她也听到蔡雪的死,给君玄歌制造了很多麻烦,甚至蔡雄还想找她麻烦,却都被君玄歌给压了下去。 对此,白子衿只是冷笑一声。 有她在一日,君玄歌便不得安宁。 妖孽的命,阿落的命,伊人的命,足足三条! 这些,她都会一点一点的找君玄歌讨回来。 “扣扣。”敲门声响起,茗余走了进来。 茗余看着白子衿,道:“王妃,今日雨公主和王爷都不在府中,王爷请了戏班子来给王妃解闷,请移步庭院。” 自蔡雪的事后,茗余就被派到白子衿身边,保护她的安危。 自然……也是为了监视她。 “呵。”白子衿冷笑一声,长卷的睫毛颤了颤,粉唇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既然如此,那走吧。” “叽叽。”雪花蹲在白子衿的肩头,看着这样的白子衿有些害怕。 白子衿,你咋了? 自从白子衿醒来后,种种变化都和以前差太多了,让雪花有些害怕。 她变了,变得不一样了,变得似乎……魔了… “带你去看戏。”白子衿粉唇勾起,星眸含着慵惑,“你可别将人咬死了。” 雪花小爪子叉腰,表示自己是良民。 “呵呵。”这似乎逗笑了白子衿,她低笑一声,笑声慵懒魅惑。 可这笑,没有丝毫真正情感。 雪花一缩头,又来了,这太可怕了。 倒是茗余,他看了雪花一眼,这之雪貂身带剧毒,一口就可咬死一人,而且速度奇快,就是身怀武功的人都不一定能对付得了。 白子衿现在如此恨王爷,要是真把这只雪貂放出去人咬人,那绝对是惨剧。 戏台搭在庭院里,角儿们都已经早早准备好,就等白子衿到就开戏了。 因是大冬天,下人在座位上准备了厚厚的毛毯,都是顶级虎豹的毛皮,十分柔软,生怕本就孱弱的白子衿受了凉。 “王妃。”下人立刻行礼。 白子衿已经不在似之前那般的激烈了,她淡淡的看了下人一眼,没说话。 她也没有坐到安排好的椅子上,而是径直走向不远处的秋千上,坐了上去,慵懒的靠着一根绳,勾唇道:“开始吧。” 妖孽也曾经给她做过秋千,这秋千能让她寄托思念。 下人看了看茗余,那秋千并没有垫上毛毯,现在要怎么办…… 台上的戏子已经开始唱了起来,的确是好听,茗余看了看下人,又看了看秋千上慵懒躺靠的白子衿,暗自皱眉:“没事,你下去吧。” 雪花好奇的盯着台子上的人,纱雅院也曾经搭过戏台,只是怎么不一样呢。 白子衿星眸眯着,兴趣缺缺的看着台上,这戏的确是好戏,只是她此事无心看似。 盯着台上,眼神却是有些空洞的。 台上的戏依旧,白子衿忽然觉得有些冷,她喃喃自语:“要过年了吧。” “回王妃,离过年还有小半月。”下人以为白子衿是在问他,连忙回答。 府里的年货都置办得差不多了。 白子衿神色微怔。 是啊,要过年了,过完年…… “看戏吧。”白子衿忽然浅浅一笑,只是那笑容中含着的邪魅慵懒,竟和凤惊冥有些相像。 美丽惊艳,却也危险。 “叽叽。”雪花在白子衿肩头跳动着。 它看不懂!为什么那个蓝衣服的突然杀红衣服的,他们不是家人吗? 白子衿把它从肩膀上拿下来,放在手里顺毛,低笑一声:“不,他们是仇人。” 突然,秋千开始轻轻晃动,不知是被谁推的。 白子衿回头,见令羽则带着笑容看着她:“白子衿。” 白子衿神色呆滞,她看着眼前的故人,忽然心里酸楚。 “羽公子。”茗余眉头狠狠皱起,“你怎么进来的?!” 该死,怎么让令羽进来的。 “不,你不是。”白子衿突然粉唇慵懒的勾起,“说吧,你是谁?” 不是?? 茗余看了看戏台子,似乎想到了什么,松开紧锁的眉头。 “王妃果然好眼光。”令羽微微一笑,然后从脸上撕下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露出自己原本的面目。 是一张极为普通的人脸,憨厚得就像村子里的汉子。 白子衿懒懒的望着他,芊芊素手抚摸着雪花,声音惑然:“我知道你。” 此人是江湖人出了名的易容高手,他与其他易容高手不一样的在于,其他高手是有仇害怕别人发现自己,而他则是因为纯粹不满意自己的脸。 他身形欣长,身材是极为好的,气质也不差,可毁就毁在这张脸上。 于是他学了易容,技术巧夺天工,还专门出售人皮面具。 “区区小名,能让王妃知道,荣幸至极。”男子憨厚一笑。 白子衿粉唇一勾:“我喜欢你的手艺,也喜欢你的大胆。” 刚才茗余就差点出手灭了他了。 男子又笑了,可他的笑只到一半就僵住了。 “这样吧,我出十万两,你易容成鬼王,陪我三天如何?” 白子衿的声线慵懒,一双好看十足的星眸凝视着男子,不知话是真是假。 而男子却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是艺高人胆大,知道白子衿和令羽相识,特意易容成令羽的样子来逗白子衿,想得到奖赏。 可谁知道,白子衿语不惊人死不休,竟然要他易容成凤惊冥! 那可是玄王的禁忌!他哪儿敢! “怎么,你不愿意?”白子衿的脸色不变,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你要知道,这十万两,够你一生无忧了。” 男子腿一哆嗦,是够一生无忧,可也要有命去享受啊! 易容成凤惊冥,玄王回来就得杀了他! “你放心,有我在,君玄歌不敢对你下手。”白子衿又懒懒的补上一句。 旁边的茗余心里有怒,却也没有多盛,毕竟王爷的确对不起白子衿。 只是,白子衿这变化让他咋舌,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 “多谢王妃厚爱,小人不敢高攀鬼王。”男子背后已经出了一身的汗,他还是选择要命。 白子衿一脸遗憾,声音邪懒:“那真是可惜呢,茗余,杀了他。” 在场下人脸色纷纷一变! 就因为不听王妃的话,就杀人?! 男子的脸色则是剧变,他易容技术高,但是却不会武功啊,否则他也不会加入戏班子。 要是茗余真要杀了他,他只能是任宰的羔羊无处还手。 “王妃。”茗余皱眉,这过分了。 白子衿像是丝毫不觉一般,她勾唇一笑,慵懒道:“君玄歌可是让你做我的刀,他惹我不快,这人你杀是不杀?” 一边是君玄歌的命令,一边是无辜之人,茗余陷入挣扎。 男子可没有挣扎,他看出了这里没人能阻止白子衿,他咬牙:“王妃,小人虽不能亲自易容成鬼王,但可以给王妃做一个面具,谁戴都可以。” 至于到时谁戴被君玄歌杀了,他就真的管不了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 茗余脸色微变,这还得了!可目前,这好像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真的?”白子衿眼睛一亮,为她整个人都添加了几分光芒。 男子硬着头皮点头:“是。” “好,现在便去做,赏银不会少你。”白子衿慵懒的靠回绳子上,声音邪魅,“若你能在两柱香之内做出一张,我保你无恙。” “多谢王妃!”男子连忙去做了。 戏班的班主则心惊肉跳的,这易容是他们戏班独有的,来之前玄王府已经和他们说了,目的就是讨白子衿欢心。 可他们唱了半天的戏,也没见白子衿高兴,他们急了,所以才会同意他易容成令羽去讨好白子衿。 毕竟在异国他乡,见到故人定然心喜,谁知却是引火上身。 班主正在苦笑,却见茗余朝他看来,他心里一慌,连忙转移目光。 就在这时,白子衿突然出声。 “这戏不错。”白子衿懒懒的看着台上。 班主一愣,连忙上前献媚:“王妃喜欢就好。” 他以为白子衿是真的喜欢,毕竟王城里的达官贵人都喜欢这出戏,这在天合可是看不到的。 可白子衿说了这么一句后,就不再开口,让班主十分尴尬,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茗余正欲上前,突然一个下人跑过来和茗余说了几句话,茗余脸色微变,唤来一个侍卫首领:“我有事出去,你保护好王妃,切记不能让任何人进来!” 蔡雪的事,已经是一个教训。 白子衿见茗余匆匆离开,也不说什么,只继续看着戏。 人皮面具也做好送了过来,因为薄,皱皱巴巴的,看不出什么。 白子衿突然看向侍卫首领,她就像一个妖精一般,声线勾人:“过来。” 侍卫首领一僵,人皮面具已经做好,现在王妃叫他过去干什么不言而喻。 他不想死啊! 突然,侍卫首领很怀疑茗余大人是不是早料到了这一幕,所以才跑的。 “王妃,有何吩咐。”侍卫首领僵硬的走过去。 看他紧张的样子,把玩着人皮面具的白子衿突然笑了,她粉唇轻扬,尽是诡谲:“你以为你会让你戴吗?不,我要让君玄歌戴。” 第558章:苍玄变天 苍玄的皇宫十分豪丽壮观,金銮殿里的柱子都是厚厚的金玉贴着,处处都是名贵不已。 整个皇宫就弥漫着奢侈二字。 君玄歌站在大殿中,温和的目光扫过这些玉雕金柱,这些,都是百姓的民脂民膏。 在十几年前,这个皇宫还不是这般,没有这般的奢侈糜烂。 思及此,君玄歌的目光看向了大殿里的龙椅,他淡淡一笑,笑容让人觉得如沐春风,朝龙椅走了过去。 “咳咳。”剧烈的咳嗽声响起,老皇帝在太监的搀扶下来到了大殿。 一进大殿,他就看到君玄歌已经走到了龙椅旁边,立刻愤怒大吼:“玄王,你想干什么?你想造反不成?!” 听到老皇帝的声音,君玄歌徐徐转身,他淡笑:“臣弟见过皇兄。” 虽说是行礼,却只是淡淡一句话,没有任何尊敬。 “你,你给朕下来!”老皇帝喘着粗气,他这些天身子越来越不行,若不是听到君玄歌私自进宫,他此刻还在床上躺着。 老皇帝颤颤巍巍的朝龙椅走去,那是他的!他的! 看到此状,君玄歌只是回以微笑,不但不下来,手还摸了摸龙椅。 老皇帝更气,气得哆嗦,好像下一刻就会去了一般。 “皇上,请留步。”书影挡在老皇帝面前,虽说用的是敬称,但眼神却是鄙视不屑的。 这老皇帝一点儿自知之明都没有,成天试图和王爷作对,以卵击石。 现在又来作死,怕是连全尸都不想留了。 “你竟敢拦朕!”老皇帝险些气昏过去。 见书影不动弹,老皇帝又瞪着君玄歌:“你,你,你是要造反吗!” 从前君玄歌的人虽说不尊敬他,却也没有现在这么厉害,这简直是完全不把他在眼里。 老皇帝只顾着生气,丝毫没有想到这变化代表着什么。 “皇上此言严重了。”君玄歌淡淡一笑,目光从龙椅上移开,看向老皇帝,温润的眼神中带着淡笑,“皇上病入膏肓,撒手人寰,皇子们又尚且年幼,身为王爷,本王自当担起大任。” 他的话一字一句十分平淡,就像在说着事实一样。 老皇帝脸色铁青,心里却是惊的,这是打算清理他了? “你,你敢!”老皇帝大叫着,“你这是大逆不道!史册一定会记载的!” 君玄歌温润一笑,看向老皇帝的眼神里带着怜悯:“我今日既然来了,你以为我会在乎吗?” 老皇帝脸色剧变,他完全没想到君玄歌居然大逆不道到了如此地步,竟然毫不忌讳的说要夺位。 “你,你。”他指着君玄歌的手指不停颤抖,然后大叫,“来,来人啊……快去叫人,快……” 君玄歌温润的笑着,也不阻拦,只是看着老皇帝。 老皇帝突然发现,所有宫人都一脸沉默,就仿佛没有听到他话一般,他又惊又恐。 “你竟然买通了宫人?!” 书影嗤笑一声,他实在是佩服老皇帝的愚钝,这皇宫里的人,不知多久前就已经被王爷替换成自己的人了。 可以说只要王爷一声令下,苍玄立刻就会变天。 老皇帝竟然还天真的以为自己能发号施令? “皇兄,不必惊慌,在送你离开前,你还应该见一个人。”君玄歌温和的笑,温言笑语间,却是杀人不眨眼。 老皇帝颤抖着想离开,跟着他的太监却拦住他的去路。 他不得不停下:“你,你想要朕见谁?” 一抹倩影跨进金銮殿,一身黄衣,十分俏婉。 老皇帝看到那张脸时却大惊失色,整个人竟然踉跄得差点跌到:“茵,茵妃。” “皇妹见过皇兄。”君雨翩翩然问好,脸上却是冷笑,她死死的盯着老皇帝。 老皇帝也从惊吓中回过神了,他瞪大眼睛:“你,你是当初那个死胎,你竟然没死!” 君雨冷笑一声,一步一步走向老皇帝:“很惊讶是吧?很害怕是吧,你觉得当初你让御医下的毒,是一定会毒死我的是吧?” 君玄歌脸上温润的笑也淡了下来,浮上冷意。 茵妃,乃是他和君雨的亲生母妃,曾经盛宠一时的皇妃,却在他五岁时却被活活打死! 而原因,就是因为试图谋害龙嗣。 “当初,我母妃怀了我,你和皇后都怕极了是吧,怕再生出一个我哥来。”君雨脸上是怒,是恨,“所以,你们就下了一大盘棋,让父皇以为母妃为了登上后位,不惜虎毒食子来诬陷皇后!” 帝王本无情,这场局中局,计中计,让皇帝直接赐死茵妃。 曾经那么宠爱,却换不来一句信任,多么可笑。 “可惜,你没想到的是我没死!”君雨一步又一步的逼近,恨不得立刻杀了眼前的人祭母亲的在天之灵,“你更没想到的是,母妃早知你们的阴谋!” 所以,为了保住她,茵妃不惜自己赴死! 而她,则作为一个死胎,被茵妃早安排好的人带走,等君玄歌长大后,又将她接了回来。 这一笔一笔的仇恨,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就等着今日算账! “你,你,不可能,不可能!”从前的丑陋面孔被揭穿,老皇帝声嘶力竭的大吼。 君雨冷笑一声:“我不会立刻杀了你,我要你经历我母妃当时的绝望!来人!” 立刻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把他带到冷宫!” 书影看着君雨带走了老皇帝,担忧的看向了自家王爷。 若说雨公主还是曾经快乐童年的,那王爷的幼年,则是在仇恨和隐忍中度过。 “王爷。”他担心的喊了一声。 君玄歌忽然道:“出去吧。” “王爷。”书影担忧,可看着君玄歌淡然的面孔,他不得不出去。 “是。” 书影出去了,连带着宫人也出去了,偌大的金銮殿,就剩下君玄歌一人。 他坐在龙椅看着下方,忽然有些恍惚,多年前,他母妃就是在这里被杖责而死,也是从那时,他再也不曾真心笑过。 他待人温和,处世似谪仙,可只有他自己清楚,那一切都不过是面具。 他以为他会这样过一辈子,直到他遇到了一个人。 “母妃。”偌大的金銮殿想起他的声音,带着欣喜,也带着一些苦涩,“我找到了我爱的人,我会听你的,一生只爱一人。”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声音突然有些嘶哑。 “虽然她不爱我,但我只要她留在我身边就好。” …… 书影看了看天色,神色有些着急。 王爷已经在里面待了一个上午了,雨公主也在冷宫没出来,他又不敢擅自进入,把他给急的。 “书影大人,你不要着急。”旁边的太监劝慰。 书影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你根本不知道王爷……” 话未说完,一个侍卫从远处跑过来,低声和书影禀告了什么,书影脸色立刻大变。 书影看了看屋内,最终还是咬牙:“本大人知道了,你去跟着就好。” “是。” 侍卫出了皇宫,运起轻功偷偷到了一间郊外屋子,屋子外面都是守卫,他小心翼翼的躲在不远处。 屋子里的气氛格外紧绷。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茗余看着沉姣,尽量让自己神色温柔。 沉姣看着他,在她周围,有几个个人躺在地上哀嚎,都是院里的护卫。 沉姣咬着唇:“暮言,我想出去找你,但是他们不让,你别离开我了,我害怕。” 茗余闻言,心里一软,但是又有些酸。 他每日都有过来,可尽管如此,沉姣还是不想和暮言分开。 “你放心,等我处理完西域的事,就随你回天合。”茗余笑道。 沉姣点头,心里却是冷笑,西域?真当她是傻子。 茗余之前和她说这里是西域,但这几天她已经从护卫口里把话套出来了,这里根本就不是西域,而是苍玄王城。 他把她带到这里,到底是要干什么! “暮言,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商行里许多事都靠我处理,还有秦瑶和子衿。”沉姣皱眉,“要不你还是处理完之后来找我吧。” 茗余暗自皱眉,这已经不是沉姣第一次说要离开了,若是再强行将她关在院子里,可能会引起怀疑。 他抱上沉姣,沉姣身子一僵,他温柔的解释:“你的身子还未好,而且我必须将所有忧患都铲除,才能放心,我知道你闷了,明日我带你出去逛街可好?” “我不喜欢逛街。”沉姣摇头,她又不是那些闺阁女子,成天喜欢逛街。 茗余暗自皱眉,却又见沉姣对他喜笑颜开。 “不过你陪我去,我愿意去。” 茗余心里乱了片刻,瞬间他就笑道:“好,那就定明日。” “好。”沉姣喜笑颜开,眼底却是冷意。 她倒是要出去看看,茗余到底想干什么! 白子衿还在玄王府,茗余陪了沉姣一会儿就离开了,沉姣亲自将他送到门口。 “你身子还未好,回去吧。” “好。” 茗余目送着沉姣离开,他忽然苦笑一声,沉姣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其实他都知道。 她早看穿一切,演戏只不过是对他虚与委蛇,而他贪恋她的依赖,哪怕只是演戏。 第559章:祸水 君玄歌在入夜时回来的,在他回来两个时辰后,宫里就传来老皇帝驾崩的消息。 所有朝臣心知肚明,但表面上还是要装作不知道,穿上朝服一脸悲切的进宫奔丧,而君玄歌也再度进宫。 这一晚,苍玄彻底变天。 皇子虽多,但是都年幼,没一个能挑得起大梁的。 这一夜,皇子们异口同声的放弃继承皇位,三分之二的朝臣也都推荐君玄歌。 “玄王殿下,苍玄不可一日无君,请您登基!” …… 白子衿靠在太师椅上,屋内一片漆黑,她就盖了一个薄薄的毛毯,顺着雪花的毛,享受着黑夜。 这些日子,其实她每夜都睡不着,只有到最后撑不住了,她才会浅浅睡去。 白子衿转头看向外面,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却也能猜到个大概。 “夜,真黑啊。”白子衿抬手,是伸手不见五指,她忽然浅浅一笑,然后怀抱着自己躺在太师椅上。 …… 一夜过去。 白子衿每日都要睡到午时,这已经是玄王府的规矩了。 “扣扣。” “王妃,您醒了吗?王爷回来了。”婢女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白子衿缓缓睁眼,她粉唇一勾:“进来吧。” 进来的不是婢女,而是君玄歌。 君玄歌还是昨日的白衣,这一晚上他处理了太多事情,不免有些疲惫,但他回府第一件事不是休息,而是看她。 只要看看她,他什么都能挺下去。 看着只着薄衣躺在太师椅上的白子衿,君玄歌脸上带着温柔笑意,快步走过去,凝视着她,缓缓开口。 “白子衿,当朕的皇后可好?” 白子衿淡淡的看着他:“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君玄歌带着温柔的笑容,他不会允许她不答应,这点他不否认。 可他会给他一个举世难忘的婚礼,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白子衿,是他君玄歌的妻! “朕会待你好,苍玄只会有一个皇后。”君玄歌铿锵有力的开口。 旁边的下人都瞪大了眼睛。 一国之帝后宫只有一女子,这是什么概念?! 一生一世一双人?!天了噜,太让人羡慕嫉妒恨了吧。 “哦?”倒是白子衿,她慵懒的翻了个身,粉唇轻扬,邪魅无比,“我愿意当你的皇后,可我要我的孩子,当太子。” 她说的话极慢,但一字一句都是惊世骇俗! 一个孽种,当太子?! 君玄歌脸色一僵,孩子…… 这些日子他倒是把这个孩子给忘了,君玄歌脸色有些发沉。 白子衿却站起来,走到他旁边,忽然轻轻一笑:“君玄歌,我对这世上已没什么眷念,你敢动我的孩子,就会失去我哦。” 后面的尾音,被拖得极长。 此刻的白子衿,让所有人觉得那么的陌生,她就好似变成了一只妖魔,以色诱人,抓人软肋。 “你不是喜欢我吗?我做你的皇后,你不想吗?” 一字一句,都带着蛊惑十足的力量。 听到这话的下人都是不停颤抖,完了,他们听到了不该听的…… 君玄歌望着眼前带笑的女子,凝视良久,他缓缓点头:“好!三日之后就是登基大典,婚礼一起举办。” 白子衿笑吟吟的望着他。 君玄歌只是回来短暂的休息,又要立刻去主持大局了。 茗余深深的看了白子衿一眼,他质问:“白子衿,你到底想做什么?” 以白子衿对王爷的滔天恨意,怎会这么轻易答应王爷做皇后,哪怕是为了孩子也不可能。 可她却一点儿反抗都没有直接答应了,这太反常了。 “叫我王妃。”白子衿慵懒的往太师椅上一趟,她什么也不顾忌,声音蛊魅邪恶,“你想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要毁了他的江山。” 茗余瞪大了眼睛:“你!” 白子衿言笑晏晏,她轻轻的和茗余说自己的计划,就如同一个恶魔:“昨晚我思考良久,江山和美人是不能同时要的,你说是吧?” 说着,她还无辜的看了看茗余。 她的确美,尤其是现在,她脸色因身子不好有些苍白,但笑却似狐狸一般魅惑,刚好有一种柔弱的落差美。 这种美是矛盾的,就好像你明知眼前的是个来诱惑你的魔,却又想沉浸在其中。 “我觉得,我还是有点当祸水的潜质的。”白子衿低笑一声,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股魅力。 茗余的脸色则是十分的不好看,白子衿就是要毁了王爷! 王爷最大的心愿就是当千古帝王,而白子衿的报复,就是要亲手撕碎他的心愿,拉他成为昏君。 可偏偏,王爷离不开白子衿! 被偏爱的人,永远都有恃无恐。 “白子衿,你要认清现实,凤惊冥已死,你何必赔上自己的名声来……” “本王妃乏了,出去吧。”白子衿懒懒的赶人。 茗余看了一眼神采奕奕的白子衿,默默退了出去。 房内,白子衿又浅寐起来,在双眸闭上的那一瞬间,她眼里是诡谲的冷意和滔天的恨意。 …… 这三日,君玄歌难得的没有空,白子衿也乐得清闲。 这些日子,她的身子也调理得差不多,她看着墙上厚厚的雪,忽然道:“雪花,最后陪我出一次门吧。” 明日,就是登基了,她要入那厚厚的宫门,走上她的路了。 “叽叽。” 雪花是亲眼看着白子衿变化的,它这些日子都不和白子衿斗嘴了,想着这样白子衿心情会好点。 爷勉强答应了。 白子衿笑了笑,抱着雪花出门了,下人立刻跟上。 今日茗余大人有事,交代他们一定要好好伺候王妃。 白子衿也不管他们,走到大街上自己看自己看的。 她一身白衣,后面又跟着许多下人,一看贵族小姐。 有人低声议论。 “这是谁啊?怎么没见过。” “是啊,能用得起这架势的贵族小姐屈指可数,可却从来没有见过。” “你别说见过了,就是听也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 许多人十分好奇白子衿是谁,不停的偷看她,白子衿则一路沿街看东西,好不慵懒。 突然,有人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低声道:“你们说,会不会是玄王妃?” 此话一出,围观的人更多了。 玄王!本身就得民心,自带话题的王爷,现在王爷又要登基为皇上了,更是让人注意了。 自从成亲到现在,白子衿一次都没有出来露过面,大家只知道有个王妃,却从来不知道长什么样子。 被那人这么一说,突然有人认出了下人。 “你们看,好像的确是玄王府的,我见过那个下人。” “这王妃果然美,难怪咱们王爷会喜欢她,不过我听说这次好像是咱们王爷横刀夺……” “嘘,你小声点,不要命了吗!” 他们的讨论声的确不大,可架不住人多,一人一句,基本上就能知道他们在讨论什。 忽然,白子衿侧目,看向了刚才说话的男子,然后朝他走过去。 那男子脸色立刻发白,他想后退,却发现退路已经被堵住了。 “噗通。”他直接跪下。 “王妃娘娘饶命啊,小人知错,小人都是瞎说的,娘娘饶命啊!” 他不停的求饶,却发现白子衿的脚步越过他,走向了他身后。 男子一愣,扭头看去。 只见白子衿笑吟吟的看着一个素衣男子,那男子长相俊美,算得上是一个美男子。 不过他此刻脸色有些发白:“王,王妃娘娘。” “不用害怕呢。”白子衿粉唇慵懒勾起,懒懒的望着男子,“我不会为难你的。” 男子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你长的不错,和我回去吧。” 语不惊人死不休! 所有百姓都瞪大了眼睛!这,这,这王妃竟然是当街找小白脸?! 男子只觉得如遭雷劈,他噗通一声跪下,不停求饶:“放过我吧,娘娘放过我吧。” 这又不是什么死了丈夫的夫人,这是玄王妃啊!明日就是皇后啊! 让他去当皇后的姘头,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唔,死跟和我回去,你选一个好不好呢?”白子衿勾唇。 男子听到死字,整个人吓得瘫坐在地上。 而周围的百姓也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了,震惊之后,就是愤怒了!对白子衿当街找姘头的愤怒! 玄王殿下温润如谪仙,多少女子暗自仰慕却怕亵渎了他,如今白子衿居然找姘头! “你这女子好不知羞耻!” 有人当街就骂了起来。 “这种人就该拉出去浸猪笼!” “敢做出对不起我们未来皇上的事,休了你!” 白子衿现在可是王妃,周围走有那么多下人护卫,可百姓们竟然都不怕,直接义愤填膺的骂起她来。 从细节就可以看出,君玄歌有多得民心了。 白子衿睫毛微颤,粉唇勾起诡异的弧度,没关系,她会一点一点带着他,走向深渊。 “没意思了,回府吧。”白子衿慵懒道,临走前还调戏了一把旁边另一个男子。 那男子气得发抖! 玄王府的下人们则齐松了一口气,并暗自告诫自己,以后切莫让王妃出来了!实在是太可怕了! 第560章:神医门来人! 白子衿走到一半,突然身后传来了声音。 “小小姐!” 这称呼让白子衿身子一震,能这么叫她的,只有神医门的人。 白子衿眼眸低垂,缓缓转身。 旁边的茗余皱了皱眉,悄然上前几步,挡在了白子衿前侧,让人无法带走她。 来人并非是一袭白衣,而是一个老者,他冲白子衿拱了拱手:“外门弟子周隐见过小小姐。” “有事吗?”白子衿淡淡点头,脸上的笑意不变。 周隐一愣,他得到的消息是小小姐被强抢,怎么现在看来,小小姐并非不乐意的样子。 虽然心里有千万般疑惑,但周隐还是没有忘记自己来的使命。 他高深莫测的看了茗余一眼:“回小小姐,明日门主会送一份大礼给苍玄新帝,祝他登基。” 茗余脸色一冷,虽然早料到神医门不会善罢甘休,却没想到竟然直接上门挑衅。 可偏偏,他皱眉看了一眼白子衿,还不能随便对周隐做什么。 旁边的百姓什么都不知道啊,在他们看来,神医门和苍玄成为姻亲是大大的好事。 没看到神医门门主还送礼来了吗?! “不必了。”白子衿眼眸噙着的是慵懒,粉唇淡勾,“他的礼,我亲自送他。” 周隐心里的不解愈多,以小小姐的聪慧,肯定能明白明天会有门中弟子来相救。 可小小姐却拒绝,这到底是怎么了? 白子衿看了一眼一脸不善的茗余,淡淡道:“周隐,你先离去吧。” “是。”周隐纵有万般疑惑,此刻也不是问的时候。 有白子衿在,茗余自然不能动手。 白子衿目送周隐离开,星眸有光芒一闪而逝,那是悲凉和冷恨。 离开?她走不了,也不会走! 她掩下情绪,淡淡转身。 “走吧,回府。” …… 白子衿刚回府不到半个时辰,君雨就过来了,她一脸复杂,似纠结得不行。 白子衿掀眸,看了她一眼:“有事吗?” 对于君雨,白子衿还是感激的,她是唯一一个在自己孤立无援时,站在自己这边的。 “白子衿,我,我听说刚才有神医门的人来找你。”君雨一脸纠结。 白子衿淡淡一笑:“是,怎么了?” 她拉了拉身上都大氅,这天气,越来越冷了。 拉好之后,她抱着雪花,又慵懒的躺下。 君雨看着她漫不经心,咬了咬牙:“白子衿,神医门摆明就是来救你的,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她以为白子衿会很激动,终于可以脱离苦海了。 谁知白子衿却一点儿都不在意的样子,让她有些郁闷。 白子衿淡淡一笑:“你要我有什么反应?明日就是我成为皇后的日子,你不替我高兴?” 她的声音平静,但眼底却闪过讽刺。 君雨抿唇,她看了一眼白子衿,有些懊恼:“我知道你恨我哥,可你答应做要哥的皇后,不就是为了保住你的孩子吗?你明日和神医门离开,你们母子就彻底安全了。” 白子衿神色平静,似乎一点都不为所动。 见状,君雨又急了几分:“子衿,难道在你心里,报复我哥比你的孩子还重要吗?你要知道,你留在我哥身边,这孩子迟早是保不住的。” 虽然她也不愿意这么说自己哥哥,可这是事实。 她哥暂时能容下这个孩子,是怕失去白子衿,可那只是暂时! 君雨觉得,比起报复,更好的是放下仇恨,平安的把孩子生下来。 “呵。”冷笑声自白子衿粉唇溢出,她直直的盯着君雨,声音不喜不悲,“君雨,你真的了解君玄歌吗?这是在苍玄王城,你觉得,我能成功离开吗?” 君雨身子一僵,这…… “可是你们神医门那么厉害。”她不服。 白子衿淡淡道:“再厉害,也比不过阴险算计。” 君玄歌算计了那么多,算计了她,算计了凤惊冥,肯定也算到神医门。 神医门再厉害,可比起早早做了准备的君玄歌,又怎能胜出。 况且,强龙不压地头蛇…… “可至少有希望啊!”君雨不甘。 白子衿淡淡的看向她:“你说的希望是指你吗?我知道你想帮我,我也很感激,可你觉得君玄歌会不防着你?” 若是能抽身离开,她又岂会不想离开。 她恨君玄歌,可比起自己的孩子,君玄歌什么都不是! 关键在于,她无法离开。 闻言,君雨又是一僵,她的确是想通过自己帮白子衿离开,可却忽略了自己的前科。 自己在大婚时就已经做过一次了,哥肯定不会放心她。 白子衿说得没错,她的确起不到一点作用。 “我……”君雨一阵无力。 自己不停的说要帮白子衿,甚至还恼怒白子衿为仇恨自甘堕落,实际却什么事都做不了。 “你说得没错。”君雨苦笑一声,“在这件事上,我的确没用,可你真的要当我哥的皇后吗?” 白子衿淡淡点头,不想再皇后这件事上多做纠缠。 她看着十分自责的君雨,突然微微一笑,安慰道:“并非是你没用,这是我和君玄歌之间的事,你不必在乎。” 她和君玄歌,注定是生死仇敌,少将君雨牵扯进来最好。 毕竟,君玄歌到底是她哥。 君雨还是十分愧疚,尤其是看到白子衿为她着想。 “这样吧。”知她不为自己做点事,怕是不能心安了,白子衿对她笑了笑,“你帮我一个忙吧。” “什么忙?”果然,君雨很上心。 白子衿道:“你让人去王城外看着,如若看到神医门的人,将我的信交给他们就好。” “好!”这个忙,君雨还是能帮到的。 白子衿立刻写了一封信,交给君雨,君雨风风火火的就跑出去了。 白子衿看着君雨离开,眼神黯了几分,旋即她又带上笑意,躺回太师椅上。 妖孽,等我…… …… 皇宫 “王爷,王妃给了雨公主一封信,是否要拦截下来。”书影请示。 君玄歌闻言,他眸子闪烁光芒,摇了摇头:“不必,看好她就好。” 书影暗自冷哼一声,在他看来,白子衿的那封信肯定是给神医门求救的。 本来他是不想和王爷禀告的,他巴不得白子衿这个妖女离开,可茗余让他必须禀告。 明日就是登基典礼了,希望那个妖女别闹出什么妖蛾子来。 想到这里,书影又忍不住开口相劝:“王爷,您的登基大典是大事,还是不要和婚礼一起办吧。” 神医门的人要是真闯进来,破坏了登基大典怎么办。 “本王让你查的事如何了?”君玄歌温和的声音不答反问。 或许应该说,他懒于回答这个问题。 他只恨不得早日让白子衿成为他的皇后,绝不会再拖延。 提起此事,书影神色正了几分:“回王爷,已经找到伊人了,属下已经派人去将她带回来了。” 想到这里,书影又怨起了白子衿的不知好歹。 王爷为了让她不感觉孤寂,特意去将那个有威胁的伊人找回来,这么贴心的关切,她最好领情,明日可别闹事。 “你亲自去。”君玄歌道,“务必将她好好带回来。” 书影道:“是!” 他刚走至门口,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王爷,阿落的事什么都查不到。” 当初他们明明亲手将阿落抓回来的,中间也都有人看守,绝对不会给人掉包机会的。 最后却变成了莲姬,实在是让人想不通! 查到现在,也什么都没查出来,让书影又恼了几分。 “这件事你不必再查。”君玄歌缓缓开口,眸底却是幽茫闪过。 他已猜到是谁了。 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做这些事的,只有一人…… 突然,君玄歌有些心慌,他压下心乱,温和的开口:“来人,威远将军的将虎营调回来了吗?” 那是苍玄最厉害的军队之一。 将虎营一直是驻守边关,半月前玄王突然将他们调了回来,让他们十分不解。 而更胖他们惊讶的是,玄王调他们回来的目的竟是守王城! “回王爷,将虎营已经按王爷之前的命图,分布在王城外围。” …… 王城郊外的一间农舍,伊人苍白着脸躺在床上,有些咬牙切齿都看着床旁的人。 “白七!你快把软骨散给我解开!” 白七正替她换好了药,闻言他无奈道:“我要去和门中的人汇合,以你的性子,你肯定要冲到城里去,这太危险了。” 伊人咬牙:“我都伤已经没那么严重了,你放开我,我会听你的,不孤身去玄王府。” 说是这么说,但伊人却不会这么做。 阿落失踪,鬼王身陨,小姐又有孕在身。 特别是还面对着君玄歌那个阴险小人! 小姐此刻太需要她了! “伊人,你好好在这里待着,我很快回来。”白七却不为所动。 交代完,白七就匆匆离开了,留下伊人在床上咬牙切齿。 这么混蛋,比黑煞还混蛋的混蛋! 突然,伊人觉得不对劲,她下意识抽出腰间的鞭子往后挥去,却因无力反被对方抓住一扯。 “谁!”伊人的鞭子被扯落,她暗道不好。 一抬头,对上书影不耐烦的脸,下一刻便被打晕。 第561章:魔女令珞 这一夜,过得很长,无论对白子衿还是君玄歌来说,都很长。 玄王府灯火通明,白子衿看着这华丽的府邸,不知何时飘下的雪,白色和喜庆的红绸交印,能晃了人的眼。 此情此景,都是格外朦胧美丽。 她站在窗外怔怔失神。 “子衿,你真的确定吗?”君雨走到窗边,困难的开口。 “我的人并没有看到神医门的踪影,你还是有机会的。” 既然她的人看不到神医门的人,她哥的人可能也会防备不了,还是有机会的。 哪怕这个机会,只有一线。 房里的喜娘都是从宫里带出来的老嬷嬷,为了不让白子衿没娘家,白子衿就从玄王府出嫁。 老嬷嬷听到这话,上前不赞同的看了君雨一眼,不卑不亢:“雨公主,今天是皇上的大喜日子,还请慎言。” “我知道该怎么说话。”君雨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又看向了白子衿。 白子衿依旧望着窗外,刹那之后,她缓缓回头,看向屋内。 屋内挂着一套凤冠霞帔,旁边桌案上放着十数盘首饰,样样精致无比,这些都是皇后的最高规格。 可这些在白子衿眼里一文不值,她眼底划过讥讽,目光落到君雨身上,微微一笑:“我已经决定了。” 君雨欲言又止,最后看了一眼金红色的嫁衣,默默无言了。 哥,最后到来的是一场玉石俱焚,值得吗? …… 这一夜,不知多少人无眠。 元国边疆,楚风一身是伤的到了军营,他用力的伸手相挥,希望士兵能看到自己。 “那边有人!快,过去看看!” “六皇子,是六皇子!” 昏迷的最后一刹那,楚风看向了身后,迷糊中什么都没看到,他露出了放松的笑容。 没有追来…… 可他并不知道,几个士兵刚将他背起来,突然一个女子就从天而降,一身异状,伴随着铃铛声和媚惑的娇笑声。 “各位哥哥,可以把他给我吗?” 士兵们一惊,竟然还有人? 可还没有来得及抬头,几个飞虫突然疾飞过来咬了他们一口。 下一刻,所有人倒地,气息全无! “咯咯咯。”莲姬接住楚风,妩媚的眸子看着地上的尸体,“小女子多谢各位哥哥。” “请把他给我。”一道男声从身后传来,带着严肃。 莲姬心里警惕立刻升起,是谁! 她武功已经很高,周围也遍布她的蛊虫,按道理来说有人来她一定会第一时间察觉。 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人的武功比她高了太多,以及深知她的手段。 “咯咯咯。”莲姬虽然心下惊,但脸上却带着无辜的笑转身,看到后面的人,她脸色微变,“羽公子!” 下一刻,原本打算一战的她彻底放弃,抱着楚风就打算遁飞,可却被一股极为强大的内力吸住,让她动弹不得。 莲姬内心惊恐无比,她竟然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看来,有人告诉了你我的消息呢。”令羽走至莲姬面前,脸上以前那些戏谑的笑已经没了,是难得一见的冷沉和严肃。 莲姬装作听不懂,妩媚娇笑着:“小女子听不懂羽公子说什么呢,羽公子,你弄疼小女子了。” 这媚惑的声音,若是没有定力之人,怕是会心神失守,让她得逞。 只听见令羽兀自冷笑一声,全然不理会她:“让我猜猜是谁吧?” 莲姬暗道一声糟糕,她默默的想将一只蛊虫给放出去,那蛊虫爬到一半却突然像是碰到什么惊恐的事一般,竟然往回飞! 莲姬脸色变了,这是怎么回事?! “世上知我武功多深之人,不超过十个,定空定怀二人不会说,凤惊冥自然也不会告诉你,至于凤子宣,他可恨不得杀了你呢……是白玉堂?”令羽淡淡道。 世人只知羽公子智慧超群,一计难求,却鲜少有人知道他武功也十分厉害,甚至可以和凤惊冥一较高下。 只是这些年,他都一直隐瞒自己的实力,基本上不出手,还刻意营造出自己武功一般的假象。 就连君玄歌也不知道,他的武功这么高强。 “不是吗?那就是……” 莲姬心里开始焦急,她又发出几只蛊虫,想让它们去求救。 而令羽仿佛没看到她的小动作一般,兀自猜测着,时而分析又摇头,说不是他。 那几只蛊虫无一例外,和之前那只一模一样。 “既然这样,那就只剩下一个人了。”令羽突然回头看向了她,笑容冷沉。 “我已猜到是谁了,你没用了。” 莲姬心里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她一咬牙,疯狂的放出自己的蛊虫去攻击令羽,想要最后一搏。 令羽却不动,他淡淡的看着莲姬,犹如在看一个愚蠢至极的可怜人一般。 “还蛊族的圣女,怎么这般蠢。”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十分好听,却带着嫌弃。 这声音响起的下一刻,原本还朝令羽飞扑而去的蛊虫突然全部停下,在空中发出嗡嗡刺耳的声音,似是哀嚎,然后下一刻全部死亡掉地。 莲姬瞪大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这些蛊虫都是她精心养出来的,除了白子衿的血根本没有天敌,怎么会,怎么会…… “不可能,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稚嫩的声音又响起,突然,一个精致得犹如瓷娃娃一般的女孩从令羽身后走了出来。 令珞抬头看了一眼令羽,精致的脸上是丝毫不掩的嫌弃,却显得十分可爱:“哥哥,你好没用啊,一个这么笨的人都收拾不了,难怪没有女子喜欢你。” 前面的嫌弃是日常,令羽已经习惯,只是后面的就扎心了。 “谁说没有人喜欢我的。”令羽不服。 令珞:“你说出来一个,我就跟你姓!” 令羽:??? 你是当我没有脑子吗?跟我姓你不也姓令? “祁……”令羽脱口而出,然后戛然而止。 令珞以诡异的小眼神看着他,然后脆生生的开口:“教周小安孺子经,否则我就把这件事告诉小小姐。” 令羽:“……” 他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这下意识的反应真是让自己跳到坑里了。 那孺子经并非普通的孺子经,而是令羽自创的兵法阵法,十分的厉害,但是他并不打算外传。 可惜……家里出了一个往外拐的胳膊肘。 “令珞,万一周小安以后跑了呢?”令羽黑着一张脸,又心酸又嫉妒的给周小安上眼药,“定怀长老说过,他那张脸以后一定是祸害少女的面相,你怎么就不心疼心疼你哥我?” 说到最后,还是一把辛酸泪。 人家是白菜给猪拱了,他家这是主动去拱猪。 “周小安才不会。”令珞叉着腰,古灵精怪的小模样可爱极了,袒护周小安的同时还不忘插刀,“你以为周小安是你吗?占了便宜就不负责任的想跑,耽搁小……” “教教教!我教还不行吗!”令羽黑着一张脸,在这里翻什么黑历史。 祁小小满意了,立刻喜笑颜开,让人一看就想上去捏脸保护。 令羽那个酸楚啊,他在心里冷哼,教归教,可这怎么教就得他说了算了。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旁边的莲姬见二人竟然当着她的面聊上了,有些咬牙。 她现在动也动不了,蛊虫也控制不了,可谓是使出浑身懈力都逃不了,让她惊恐又煎熬。 令羽看向莲姬,脸上的笑容早已变成冷漠,他直接抬手想取了莲姬的命。 “等等!”莲姬瞳孔一缩,她惊叫,“你就不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吗?我知道凤惊冥的消息!” 令羽的手停在空中。 莲姬松了一口气,她果然没赌错。 不过既然令羽这么在乎凤惊冥,就代表她有了筹码,想到这里,她脸上又浮起娇笑。 “笑什么笑,真丑。”令珞撅嘴,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眼睛一亮,竟然从身上摸出一把小刀来。 令羽皱眉,不是说了不要带刀吗,不过现在不是呵斥令珞的时候。 他看向莲姬,笑了:“你猜得没错,我的人上不了神医门,我无法得知里面的情况。” 莲姬眼里的笑意更多,越是如此,她就越有机会了。 因为注意令羽,莲姬都没发现令珞不知何时走到了她旁边,然后突然将她往下拉,拉到和她平衡。 莲姬惊:“你干什么?!” 回应她的是令珞的小刀,令珞小小的,古灵精怪的如同瓷娃娃,此刻却十分认真的用刀划着莲姬的脸,鲜血滴下。 可这本应是很凶残的一幕,却显得小魔女的话有些好笑。 “你别动啊,以后是我的手下败将,脸上都会被刻上珞字的。” 莲姬痛叫着,她向令羽求救:“羽公子,你难道,啊……难道你不想知道凤惊冥的生死吗?” 令羽嗤笑一声:“你以为,我需要你吗?” 莲姬又痛又怒,这是什么意思?刚才不是还说他的人上不了神医门吗? 令羽像看一只愚蠢的蝼蚁看着她一般:“只要我救活楚风,还用你做什么?” 第562章:苍玄大婚! 莲姬咬牙,她脸上已经被刻上了珞字,突然,她敛去痛苦,对令羽娇笑着,无比妩媚:“咯咯咯,羽公子还真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让奴家好生失望。” 突然,令羽速度极快的伸手,一手抓住令珞,一手抓住昏迷的楚风,往后退了数十米。 而同时,莲姬整个人突然被虫化,无数蛊虫飞出,扑向刚才令珞和楚风的方向。 看到令羽反应如此迅速,莲姬妩媚的眸子最后是不甘:“真是可惜了呢。” 令珞古灵精怪的眸子瞪大,那些蛊虫只是发出最后一击就纷纷落地,并没有攻击到他们。 原地,只剩下一个骷髅。 “蛊族的秘术,当真让人恶心。”令羽皱眉嫌弃。 他知道这是蛊族的秘术之一,掘一干枯的骷髅,日夜养着,最后以人面蛊附上,能造出一个分身来。 只是做这样的事需要极大的心血,基本上没成功的。 “这些讨厌的虫子!”令珞从令羽手上跳下来,她气鼓鼓的看着地上的死虫,“我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手下败将,讨厌死了。” 而令羽却皱着眉头,死死盯着地上的骷髅,他总觉得他漏了点什么。 可遗漏了什么,他却想不起来。 “哥,这个人怎么办?”令珞的问让令羽回神。 令羽看着昏迷的楚风,眼神深了深,前几天手下人告诉他,楚风不知从何处下了山,还被人追杀。 又或者说,他应该叫他元国六皇子。 “先带回去,他有大用。”令羽声音发沉。 凤惊冥现在生死未卜,神医门又突起防范,固若金汤,根本进不去。 他也曾以羽公子的身份给神医门发信件,可全部都石沉大海。 白阎、凤烈歌,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样了。 “哦,那我们回去吧。” 令羽提着楚风,令珞跟在后面,很快二人就消失了。 令羽的情报点里,祈小小正不知在想什么,一见到令羽回来,她立刻上前拉住令羽的衣角,软糯的声音带着焦急:“我义兄怎么样?有消息吗?!” “我已经将楚风救下,等他醒来,我们应该就能知道很多事情。”令羽让大夫去给令羽医治。 祈小小萝莉小脸上出现了严肃的神色:“恐怕来不及了,明早就是大婚了。” 提起大婚,令羽有些头疼,这一个两个的怎么就不让他省心呢。 他自然不认为白子衿是移情别恋,他对白子衿有信心,既然不是移情别恋,就只剩一种可能。 她要报仇! “神医门的一百弟子已到苍玄王城,若是你相助,说不定能救出师姐。”祈小小道。 这可谓是最后的机会了,要知道堂一拜,一切就成定局了。 而君玄歌为了防止出现意外,竟然连边疆都可以放弃,将威武将军和将虎营给调了回来。 唯一庆幸的就是,君玄歌没有取消登城楼,受百姓朝拜这一个环节,否则他们真是一点儿机会都没有。 “不,不帮神医门。”令羽眼神深得可怕,“必要时刻,帮君玄歌守住王城。” 令珞在一旁瞪大了眼睛,她哥哥是不是受了太大的刺激,脑子都不好使了? 令羽似乎没有打算解释自己这么做的原因,他道:“楚风交给你们,我出发去王城。” 泛大陆有名的羽公子,自然该去参加苍玄国的这一盛世。 祈小小这次没有执意跟着去,而是安静的走到令羽身边,抬头看着令羽,轻声询问:“你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令羽沉默了。 祈小小的身子有些颤抖,她不及令羽聪明,却总觉得那不是什么好事。 两人突然都沉默了。 良久,令羽开口了:“我希望我的猜想是错的,毕竟,我很敬佩他,也找不到他操控这件事的目的。” 第一次,令羽希望自己出错。 因为如果对了,可能所有人都无法接受,也承受不起。 祈小小看着令羽,突然她抿唇开口:“令羽,如果我义兄真的已经……遭遇不测,你会代替他照顾我吗?” 令羽脸色一僵,下一刻,他就佯做轻松的笑道:“开什么玩笑,凤惊冥的命数是死不了的,放心,放心。” 祈小小心头一酸,不过很快她就带上天真的笑容,一副无害的小萝莉模样。 “我先去看看楚风。” 令羽看着她的背影,神色逐渐深了起来,又带着几分自嘲。 …… 白子衿如同一个木偶娃娃一般,任由老嬷嬷给自己上妆,添衣。 大红色的喜服一针一线都是精致奢华,墨黑的秀发自发冠里倾斜而出,上面是华丽的凤冠,流苏细长,和黑发共舞。 花钿魅影,睫毛长卷,玉肌雪肤,星眸里噙的是魅惑,红唇轻勾,添了妆,死了心的女子魅力天然自成,一举一动都能勾人魂魄般。 饶是看遍美人的老嬷嬷也不由得赞叹:“的确是美的!” 论容色,倒也是配得上皇上的。 白子衿红唇轻扬,她看向窗外,天边已经浮出鱼肚白,天色一点一点的变亮。 “吉时到,上轿!” 盖头盖住了女子的脸,鲜红也同样盖住了她的心。 苍玄人民欢呼雀跃,因为他们的新帝终于登基了! 喜乐鞭炮声和欢呼声交杂,还有许许多多的讨论声和赞美声,他们觉得有玄王这样的帝王,他们苍玄以后必定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呵,国泰民安吗?”白子衿星眸上挑,魅惑得似一只妖精。 这只妖精,专为破国而来。 …… 君玄歌一袭帝王黄袍,上面秀着蟠龙,他身上少了几分温和,多了几分威严锐气。 在他身后,站着茗余和书影。 此刻,官道两侧跪满了大臣,而君玄歌的目光灼灼的盯着中间的喜轿,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温柔和激动。 她终于要成为他的皇后了! “皇上。”茗余突然上前一步,低声道,“神医门的人在城外和将虎营打起来了。” 君玄歌心里的激动少了些,他眼底闪婚冷意,脸上的温柔却不变:“战况如何?” “不是很好,这次来的人一大半都是蓝衣弟子。”茗余皱着眉头。 神医门总共才多少蓝衣弟子,而这次一来就是一半,实在是让人胆战心惊! 要不是皇上早早将威远将军掉了回来,恐怕防御早就被攻破了。 君玄歌脸上的温柔不变,他深情凝视着官道上的女子:“无妨,按照朕的方法去做,也别伤了神医门的人。” 毕竟是白子衿是神医门的小小姐,他不想让白子衿生气。 “是。”茗余点头下去了。 长长的红毯铺满了整个官道,终于到尽头时,轿子停了下来。 老嬷嬷正要将白子衿接下来,却见他们的帝王亲自走了下来,她瞪大老眼:“皇,皇上。” 君玄歌对她温和点头,然后将手伸进轿子里,温柔开口:“已经到了,下来吧。” 两侧官道上的大臣们虽然跪着,可耳朵却一直竖着听情况呢,他们纷纷心惊。 虽然早已知道白子衿得宠,可在登基大典上,皇上居然亲自下来接轿,这还是刷新了他们的认知! 他们一边震惊,一边暗道日后可切莫得罪皇后娘娘。 可让老嬷嬷震惊的是,白子衿并没有将手交给君玄歌,而是自己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冷淡道:“我自己走。” 这简直是不识好歹! 可偏偏皇上一点儿都不生气,仿佛早就料到了一般,他抓上白子衿的手,声音温润如春风。 “前面是台阶,朕扶你。” 白子衿冷笑想挣扎,却甩不开君玄歌的手,她眼眸低垂。 一阶又一阶,就这么登上了大殿。 白子衿漫不经心,她听到太监念了一大堆东西,似乎还有官员,她并没有去关注,直到—— “一拜天地!” 数十个太监宫女齐齐喊出,皇宫外都能听到。 “二拜高堂!” 此刻的王城,里面十分喜庆,而外围却是鲜血淋漓。 那都是将虎营士兵的鲜血,在他们对面,数十位蓝衣弟子和白衣弟子持剑而立,个个脸色冰冷,风将他们的衣裳吹得飘起。 而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他冷冷的看着对面已受伤的威远将军:“本门主的警告只有一次,让开就饶你不死!” “不让!”威远将军喘着粗气,却不肯相让。 东门门主脸色平淡:“那就杀!” 神医门不是嗜杀之辈,可若是有人触碰他们的逆鳞,他们也不会心慈手软。 可就在这时,无数百姓从成门口涌出,纷纷跪在神医门面前,把将虎营的人保护了起来,同时也挡住了去路。 “你们干什么?”东门门主皱眉,这么多百姓冲出来干什么,还大部分都是老弱妇孺。 只见这些百姓们不停磕头。 “神医,神医,你们不能进去,不能进去。” “是啊,我们苍玄好不容易盼来一位明君,你们不能进去。” 神医门弟子脸色冷了下来,君玄歌竟然将这些百姓推出来拦他们,卑鄙!可耻! “门主,我们杀进去!”一个蓝衣弟子怒道。 东门门主何尝不怒,他也想杀进去,可这些全部都是无辜百姓。 眼看一个弟子就要动手了,他连忙怒呵:“住手!莫牵连无辜!” 第563章:青灯古佛秦瑶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皇宫传来的声音。 “一拜天地!” 弟子们都红了眼,再不冲进去,就真的要成定局了。 一个蓝衣弟子看向东门门主:“门主,我们会把握好分寸,不伤及性命,请下命令!” “是啊,再不就来不及了!”另一个弟子也道。 茗余淡然的站在百姓中央,他暗叹一声,这一招,确实卑鄙得过份了。 东门门主看了看弟子,又看了看挡在眼前的百姓,他咬牙怒呵:“卑鄙小人!卑鄙小人啊!此人怎配为君为帝,怎配!” 皇宫里又传来声音。 “二拜高堂!” 神医门弟子大急,甚至有些躁动。 茗余平静的看着东门门主,替他分析:“诸位还是回去吧,就算你们闯进了王城,里面的层层阻碍,你们也闯不过,今日的苍玄王城,可并非你们以前知道的苍玄王城。” 今日的苍玄,有他们皇上,今非昔比! 他并没有乱说,为了今日,君玄歌准备得太久,别说是眼前的弟子,就是大军压阵也带不走白子衿。 “诸位,凤惊冥已死,我自认我们皇上还是配得上白子衿的。”茗余又道。 神医门弟子们气得不行,虽然话虽如此,可他们就是气不过! 东门门主缓缓闭眼,然后睁开,徐徐道:“这些年,我们神医门救治的人也不少了,就当以命换命吧……杀!” 弟子们早已准备好,齐齐冲了上去。 突然暗处出现无数黑衣人,那是君玄歌真正培养的暗卫,和神医门的弟子相杀起来。 城门外,鲜血十里,尸横遍野。 城门内,喜庆奏乐,迎来盛世。 “夫妻对拜!” 终于,在百官的见证下,太监和宫女齐齐高喊。 白子衿脸色淡漠,微微弯腰,二人眼看就要拜了下去。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突兀严肃的声音响起:“等等!” 惊!! 所有人都向声音的来源看去,想看看是谁这么作死,敢打断皇上的婚礼。 只见在一个宫殿屋檐上,令羽站在上面,神色严肃:“白子衿,神医门的人已经来救你了,我可以带你逃离这里。” 要知道,这场登基大典和婚礼,不仅只是苍玄的人,还有其他国的使者。 凤惊冥和白子衿的婚约谁不清楚,君玄歌横刀夺爱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他们也没多想,毕竟人家白子衿愿意。 但是现在看来,白子衿居然是被强迫的?! 苍玄百官的脸色不太好,而其他国家的人则唰唰看向大殿中的皇帝。 面对这些质疑的目光,君玄歌脸上的笑容不减,他温和的吩咐书影:“贵客到,厚礼待。” 书影十分有礼貌的情令羽下来,还准备了位置,这让诸国的人又有些懵了。 这么有礼貌? 难不成是羽公子替鬼王不平,特地来找麻烦? “白子衿。”令羽只喊着白子衿。 诸国的人又齐齐看向白子衿,一个个犹如吃瓜群众,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 最重要的人物可是白子衿,事实的真相如何,还得从白子衿口里得知。 一身婚服的女子,伸出白嫩的芊芊玉手,将红盖头掀起,露出那魅惑的小脸,她对令羽一笑,一语惊人:“你回去吧,我不会与你走的,因为……” 女子红唇缓缓掀开,吐出一句话。 “我要毁了他的江山……” 在场诸人齐齐震惊! …… 这一月来,泛大陆发生不少大事,许多国家接连换君王,但这都是必要的日常。 而大家更关注的,明显是半月前的那场大婚。 “啧啧啧,这白子衿当真是胆大,竟在大婚上说出那样的话来。” 一个茶馆里,有几个人正在刻着瓜子津津乐道。 “我听说,第二天就有官员上奏,要废了白子衿这个皇后。” “这种女子本就该废,若是不废,肯定会祸国殃民。” “话不是这么说的,你也不想想白子衿是被强抢去的,我听说神医门在城门外和苍玄大战,最终铩羽而归,死了不少弟子呢,要我我也不会甘心。” 现在关注这件事的人几乎分成了两派,一派唾弃鄙夷白子衿,一派则觉得白子衿做得没错。 前者人占大多数,当然,前者的主力军都是女子。 这白子衿连得了两个优秀男子的心,嫁人后还如此不知廉耻,她到底凭什么!众女子愤恨得不行。 “你们都给我住嘴!”突然,角落里的一个女子怒气冲冲的走过来。 几个正在贬低白子衿的人愣了愣,随后一脸不满的吐槽,吐槽到一半那女子突然抽出身后侍卫的刀一刀砍在桌子上,把他们吓得不轻:“你让谁住嘴呢,发酒疯吗,你……啊!” “我警告你们,以后再让我听到你们说白子衿,犹如此桌!”秦瑶红着眼睛怒吼。 几人哪还敢说什么,纷纷颤抖着求饶,说以后在也不会了。 “滚!” 几人连滚带爬的离开。 秦瑶失落的坐到椅子上,忽然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柳柳,我们走。” “是,小姐。”柳柳担忧无比,自从小姐回来后就变了个人,沉默得不像是小姐。 今日本是为了带小姐出来散心,刚坐到茶馆里,就听到这些风言风语,小姐拔了刀就冲上去。 秦瑶沉默的走向济安堂,回了天合她才知道,沉姣被人劫走不知所踪,现在帝都只剩她一人。 得到这消息后,秦瑶也没说什么,只是每日去济安堂和万宣商行帮忙,哪怕是端茶倒水她也去。 “小姐。”突然,柳柳开口,“前面,皇,皇上。” 秦瑶身子一颤,她向前看去。 凤子宣站在济安堂门口,似乎是等了许久,此刻正看着她,眼神情意不掩。 秦瑶突然转身:“柳柳,今日我们先去万宣商行。” “可,可皇上他……”柳柳欲言又止,自从回来后,小姐就对皇上避之不及,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 可明明,之前不是很好吗。 “我说走!”秦瑶低吼,大步往前走,手却突然被一人从后面拉住。 同时,传来他的低喊声。 “瑶瑶,别再躲我了,这些日子我过得很痛苦。” 明明她回来了,可他们之间却像是有了隔阂一般,她对他避之不及,让他心疼。 他过得,真的很痛苦。 秦瑶身子一颤,杏眸里有晶莹开始凝聚,雾气几乎让她看不清眼前的路,她用尽了所有力气将手抽了出来:“皇上,男女授受不亲。” 他过得痛苦,她何尝不是。 可她没法面对他,应该说她没法面对自己。 鬼王死了,子衿成了苍玄皇后…… 子衿用自己的幸福换来她的幸福,哪怕她知道自己不该去想太多,不能辜负子衿的心意,可她就是没法心安理得的享受。 或许,他们之间就是没有缘分吧,秦瑶这样想。 “瑶瑶。”凤子宣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女子,眼里是痛苦缠绕。 他每喊一声,秦瑶就心痛一份,她想要逃离这个让自己心痛的地方:“臣女还有事,先告退了。” 她想逃,可凤子宣却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她,声音带着哀求。 “别走,别再躲我了好吗?”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两人相对而抱,女子杏眸里噙着雾水,拼命的抑制着泪水,而身后,俊美男子不肯放手。 大街旁的戏楼还在唱,哀怨婉转,诉说离别之苦,就好似是在唱二人的故事一般。 凤子宣将头窝在秦瑶肩上,声音嘶哑:“瑶瑶,我知道你不安,可你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秦瑶身子一颤,没说话。 又听凤子宣道。 “鬼王叔的事已经无法改变,你放过自己可以吗,我……求求你了。” 秦瑶觉得自己的泪水似乎有些忍不住了,她也想给自己自己一个机会,可她这辈子都欠子衿的。 欠了太多,还不清了。 她没法压下愧疚,心安理得的和凤子宣在一起。 “凤子宣。”秦瑶深吸一口气,似要把那些难受的情绪压下去一般,“你,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就当,就当我们暂时分开一阵。” 或许时间可以磨平她的愧疚,或许吧…… “秦瑶,我不会放手,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凤子宣抱紧了秦瑶,声音很重。 以秦瑶的性子,怎会想得开,她不过是缓兵之计,想要借此逃离。 秦瑶又吸了吸鼻子,她努力扬起一个笑容,然后缓缓转身,带着雾气的杏眸凝视着凤子宣。 二人深情对视。 突然,秦瑶垫脚直接吻上凤子宣的唇,凤子宣眸子瞪大,下意识僵住。 秦瑶吻得很深,她环着凤子宣的脖子,声音哽咽:“别逼我,凤子宣,你别逼我好吗?别逼到我……青灯古佛……” 青灯古佛……凤子宣如遭雷劈。 突然,秦瑶转身就走,凤子宣本下意识想拉住她,可那青灯古佛几个字让他僵住。 他看着秦瑶跑了,柳柳也赶紧追上去。 “皇上,奴婢告退。” 凤子宣愣了许久,直到秦瑶的身影完全消失,他脸上的脆弱和温柔全部褪去,一脸冷厉:“羽公子那边如何了?” 第564章:赢若风下山 “回皇上,羽公子传信说楚风还没醒。”侍卫回答。 凤子宣脸上满是阴霾,他必须解开这一切,否则秦瑶和他将再无可能。 而楚风,是他们唯一的线索。 天合有名的大夫都派了过去,可无一人能把楚风救醒,只能缓治他中的毒。 “找,继续找大夫!”凤子宣沉声吩咐。 侍卫领命,然后欲言又止:“皇上,请恕属下多嘴,神医门已经对外宣布鬼王被君玄歌的人刺杀身亡,神医门总不可能骗白子衿吧,为何您和羽公子还怀疑……” 怀疑鬼王未死。 提到此事,凤子宣的眼神沉了沉,他笃定道:“他一定没死!也不能死!” 见凤子宣这样,属下连忙转移话题:“皇上,属下还是建议您将楚风的事告诉秦小姐,这样秦小姐说不定会敞开心扉,您可以先立后。” 他总觉得,皇上应该向君玄歌学习学习,先把生米煮成熟饭。 凤子宣眼神里闪过苦涩,他大步向前迈去,同时冷声道:“这件事情以后不必再说,苍玄那边继续监视。” 他给她的,一定要是最好的。 在他们身后的一个巷子,秦瑶看着凤子宣离开,她终于忍不住,蹲下抱着自己痛哭起来。 凤子宣,对不起,对不起。 她的嚎啕大哭,让路过的人都吓到了。 “小姐。”柳柳在旁边看着也眼角发酸。 明明是如此相爱的两人,为何天意弄人。 哭了不知多久,秦瑶从地上站起来,红着眼睛离开。 二人背道相驰。 …… 夜幕降临,神医门上的一个山峰上,一个黑衣人背立在那里,在他身后,东门门主站在哪里,似乎是在禀告什么事情。 “你的意思是说,你带了一百弟子,居然铩羽而归?”黑衣人的声音格外冷沉,他缓缓转身,却因为夜太黑看不真切脸。 东门门主脸色难看:“是。” 他虽然不想承认,可这的确是事实。 “废物!”突然,那黑衣人猛的出手,一掌将东门门主拍到地上。 东门门主在地上咳出了几口血,眼里是恼怒,却又不敢反抗。 只能等黑衣人平复怒火。 过了良久,那黑衣人问:“老头子那边没发现异常吧?” “没有。” “三天后,我要凤惊冥。” 东门门主惊的抬头,失声拒绝:“这不可能,你让我散发凤惊冥已死的消息我都还不知道怎么摆平,有门主和赢若风在,我不可能帮你拿到凤惊冥。” “是不能还是不想?”黑衣人的声音多了阴冷,如同阴湿地里的毒蛇一般。 东门门主怒,他的确是不想,因为他知道黑衣人要凤惊冥是干什么! 他已经当了一次叛徒,不想再当第二次。 可他不敢说…… “老头为了保住凤惊冥的命已受了重创,至于赢若风……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只有三天时间,否则你的毒就自己想办法吧。”黑衣人似乎不耐烦了,说完这句话竟然从山峰上一跃而下。 东门门主有些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他捂着自己的胸口,眼里满是怒火,可最后都变成挫败。 他已经踏上了一条不归路,回不了头了。 他平了平气息,打算回自己房间疗伤,却有弟子朝他走来。 “师父,门主找你。” 东门门主心里一惊,他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 他上了门主峰,门主峰的弟子将他引到一个房间,房间里有一块巨石,凤惊冥就躺在上面。 而旁边,是脸色格外疲倦的白傲和赢若风。 “门主,您让我来有什么事吗?”东门门主扫了一眼凤惊冥,眼底闪过高深莫测。 不过短短一月时间,白傲就仿佛老了十岁一般,苍老得有些可怕。 这一切,全是为了保住凤惊冥的命,内力损耗太过严重。 “门主,已经一个月了,您一直耗损自己的内力也不行,要不……放弃吧。”东门门主忍不住开口。 连门主都没有办法治好,鬼王肯定没救了。 旁边的白阎闻言脸色一冷,他十分愤怒,可又有些无力。 这一月来,白傲和赢若风有多尽心他都看在眼里……可他不甘心啊,难道王爷注定就要命归黄泉吗。 白阎一脸苦涩。 “不行!”赢若风嘶哑的声音带着清冷,他率先出口拒绝,“他不能死。” 凤惊冥死了,她……怎么办。 “好了,都别吵了。”白傲苍老的开口,他的声音都有些有气无力,“我和若风已经找到方法了。” 白阎眼睛瞬间一亮:“门主此话当真?!” 这一个月来,甚至他都快放弃了。 “先用冰棺将凤惊冥封住,送往极寒之地,寒气入骨成毒后,我就有方法救他。”白傲点点头,“可这也是,最危险的办法。” “极寒之地。”白阎喃喃道,“没关系,门主,哪怕有一丝希望我都不会放弃!” 所有人的心思都在凤惊冥身上,没人注意到东门门主眼底闪过的光芒。 极寒之地…… “东门门主,你明日和白阎先带着凤惊冥去极寒地,越快越好,我炼药好后就会立刻赶去。”白傲吩咐完之后,又看向了赢若风。 “若风,我离开后,神医门就由你来掌管。” 赢若风轻轻拧眉,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师父像是在交代后事一般。 他樱唇掀起,清冷的开口:“师父,我与你同去。” “这是我的命令。”白傲缓缓开口,声音虽然无力,却带着威严。 赢若风暗自皱眉。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是。” 几人走下了神医门,白阎大步朝绮罗峰走去,他要告诉烈歌公主这件大好事。 东门门主也打算回去疗伤,却被赢若风叫住。 “等等。” 赢若风青袍晃动,走到东门门主面前,孤冷的脸上满是清冷:“我问你,你这半个月带着弟子去何处了?” 东门门主心里一惊,门主虽然吩咐他去救小小姐,可却十分低调,抽的人也不容易让人看出。 本以为赢若风不会发现,却没想到他还是察觉了。 不过……东门门主眼底突然闪过幽光,这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若风你在说什么?我奉命出去采药了。”东门门主笑了笑,似乎十分不解。 赢若风淡淡的看着他,孤傲的脸上是一片淡薄:“不说罢了,我自己查。” 东门门主见状,故意露出着急的样子:“我告诉你,我告诉你!” 赢若风停下脚步。 东门门主佯装叹了一口气:“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告诉门主,门主特意让我瞒着你的。” “说。”赢若风樱唇掀开,字节清淡。 东门门主看着赢若风,缓缓开口:“小小姐成了君玄歌的皇后,已经举办了婚礼。” 赢若风脸色一僵,原本清冷平静的丹凤眼瞬间掀起惊涛巨浪:“你说什么?!” “得到消息的时候,门主就让我带着弟子去救小小姐,当日你受了重伤,门主怕你跟着下山,让我们瞒着你,谁料是我们小看了君玄歌,失败了。” “据白七说,小小姐是以为鬼王死了,要和君玄歌同归于尽……若风,你去哪里?!” 东门门主看着赢若风突然运起轻功,他脸色大变,脚下却刻意慢了一步,看似是拦不住赢若风。 东门门主似乎很急的和弟子吩咐:“快,快去通知门主,赢若风下山了!” “是。”弟子连忙去禀告。 东门门主似乎无比着急,可他眼底却w全无急色,反而有些愧疚。 若风,对不起了。 白傲听到赢若风下山的消息,又怒又无奈,最终他叹了一口气:“罢了,随他去吧。” “那白阎和烈歌那边要不要说?”东门门主问。 为了不让赢若风他们担心,白傲给他们的说法是,白子衿平安无事,可现在…… 白傲似乎又苍老了许多一样,他摇摇头:“不必,不必告诉他们,你下去吧。” “是。” 白傲将手垂在背后,走出殿中,望着下方的绮罗峰,喃喃道:“善善,外公对不住你,没法好好保护你,不过你放心,外公一定会救活凤惊冥的。” …… 苍玄新帝登基几天后,就是过年了。 似乎所有的好事喜事都凑到一起了,皇宫里十分的热闹,欢笑声将冷寒都驱除了一般。 几个小宫女正在修剪花草,突然就看到一个宫女哭哭啼啼的被御书房赶了出来,捂着脸跑了。 “你们看你们看,又一个了。”一个小宫女小声议论。 “这已经是从大婚来,皇后娘娘给皇上送的第五个宫女了,可皇上都给赶出来了,似乎还勃然大怒,真不明白。” 皇后识大体,贤惠而不善妒,这不是好事吗。 “嗤,你不懂,这是皇后娘娘的手段。”一个长相还不错,但五官却有些刻薄的宫女阴阳怪气的道,“她的伤还未好全,没法子伺候皇上,与其让皇上立妃,不如挑几个没有威胁的宫女。” 这么一说,似乎好像也对。 大婚时白子衿要毁了苍玄的话,可怕闹得沸沸扬扬,大臣们每日都要求皇上废后。 原本以为皇上会答应,谁料一向温和的皇上在这方面却使出了铁血手段,直接将这些人的奏折压了下去。 第565章:将他当成凤惊冥 大臣们看到了君玄歌的决心,知道改变不了什么了,不过万事讲究的不就是一个变通吗。 不废后,那就让皇上立妃啊。 只要皇上看上了其他女子,分走恩宠,久而久之白子衿就不攻自破了,哪儿还用他们上谏。 这些大臣没有一个认为白子衿会恩宠不衰,不光是他们,几乎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皇上注定是皇上,怎么会只有一个女人。 所以,他们就改变政策了,每天不停劝君玄歌立妃,也开始调教起自家女儿来。 “绿荷,可我觉得,皇上是真的很喜欢皇后娘娘。”一个小宫女道。 先前阴阳怪气的宫女就是绿荷,她冷笑一声:“那又怎样,等皇上有一天看穿了她的深厚心机,就不会再喜欢她了,还有那些宫女,一个个都没有自知之明……你们眼睛怎么了?” 绿荷说得正起兴,突然看到几个宫女对她挤眉弄眼,她一脸莫名其妙。 突然,这些宫女全部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皇,皇后……娘娘。”绿荷脸色大变,她僵硬转身。 只见她身后的女子一袭红衣,妆容邪魅又时而无害,怀抱一只雪貂,正慵懒的看着她。 她似这雪地里的妖精,美艳又让人感到危险。 绿荷一颤,连忙跪下:“奴婢,奴婢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几个宫女不停颤抖,尤其是绿荷,特别害怕。 完了,她们刚才的话肯定都给皇后娘娘听去了,她们完了。 “起来。”白子衿红唇轻勾。 几个宫女颤抖:“奴婢,奴婢不敢。” 见她们不动,白子衿往前几步,虽然有宫女不停清扫雪,可雪花是漂不停的,她的鞋踩进薄薄的雪地里,入了绿荷的视线。 下一刻,白子衿伸手将绿荷的下巴挑起,细细打量。 “娘,娘娘。”绿荷害怕得快哭了,全然没了刚才嚣张的样子。 白子衿红唇勾起,慵懒道:“的确长得不错,比我之前挑的几个好看多了。” 其他宫女大气都不敢喘一个,皇后娘娘这明显是听到了他们刚才的话。 完了,完了…… “娘娘,奴婢错了,奴婢错了,求您饶过奴婢。”绿荷不停的磕头,不停的求饶。 刚才阴阳怪气是刚才,虽然很多人觉得白子衿不配,可现实是她的确得宠啊。 听说之前皇上为了皇后娘娘,直接赐死了蔡雪,那可是丞相的女儿啊。 丞相的女儿都逃不过,何况她们只是小小宫女。 “你很怕我?”白子衿忽然轻笑,她低下头,睫毛长卷,星眸慵惑,犹如一个诱人的魔。 “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今天晚上,你就去伺候皇上吧。” 说完,白子衿就抱着雪花离开了。 这天,有些冷。 绿荷呆呆的跪在原地,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皇后不仅没有罚她,还让她去伺候皇上? “绿,绿荷。”有个宫女在白子衿离开很远后才敢抬头。 皇后娘娘的气场实在是太强了。 见绿荷还在发愣,她担忧的喊了两句,却突然看到绿荷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绿荷脸上是激动和得意,“我能去伺候皇上了!” 几个宫女愣了愣,其中一个道:“绿荷,你还是别去了,很多人都被赶……” “你闭嘴!我和他们能一样吗?”绿荷恶狠狠的瞪了那个宫女一眼,开始做起自己的贵人梦。 其余几个宫女见好心不讨好,纷纷都鄙夷的散开了。 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有姿色的女子了,真当自己是天仙吗。 …… 白子衿没有转多久就回到了殿里,殿中十分的安静,安静得像是死了一般。 唯一能和白子衿说话的就是雪花了,雪花喜欢雪地,刚才她就是特意带着雪花出去玩的。 夜色入幕,白子衿用了膳不久,就听到绿荷被扔出来杖责一百的事。 “娘娘,绿荷已经死了。”宫女禀告。 她是下午跟着白子衿出去的宫女,自然听到了绿荷的话。 虽然这觉得皇后娘娘十分奇怪,琢磨不透,可她是跟着皇后娘娘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所以,对于绿荷落得这样的下场,宫女十分幸灾乐祸。 “恩。”白子衿慵懒的点头。 宫女早已习惯她的漫不经心,又道:“娘娘,明日就是年三十了。” 白子衿星眸掀起,有些恍惚,要过年了啊。 忽然,她红唇一勾,懒懒道:“对了,将禁卫军首领叫过来。” 宫女一愣,首领?!那可是个男子。 “娘娘,你确定吗?”宫女犹豫的开口,“他可不比茗余大人,要是皇上误会了怎么办?” 茗余大人是特许来保护娘娘,也去除了皇上唯一能进后宫的男子。 可现在,娘娘要她去找禁卫军首领,这…… 回应她的是白子衿逗弄雪花的声音,低笑声魅惑无比。 “是。”宫女无奈的去了。 不一会儿,禁卫军首领就被带了过来,他是君玄歌很早就安插在皇宫的心腹。 禁卫军首领先跪下行礼,然后十分疑惑:“下官见过皇后娘娘,不知娘娘找下官有什么事?” 他巡逻到一半,突然被宫女叫过来后宫,惊怕的同时一肚子疑惑。 “你叫什么名字?”白子衿微微向前弯了弯身,似乎是兴趣十足一般,可若是细看,她眼底深处没有任何的情绪。 禁卫军首领忐忑:“下官京涛。” “京涛。”白子衿眉眼弯弯,似乎在细细琢磨,突然她红唇一勾,下了地。 白子衿身子虚弱,君玄歌怕她受凉,特地将整个大殿都铺上了毛毯,可谓是奢侈至极。 白子衿入殿也就没穿鞋。 小小的玉脚踩上毛毯,在红裳晃动间雪白若隐若现,十足的诱惑。 而由于她没叫京涛起来,跪在地上的京涛将这诱惑看得十分明显。 在往上,女子脸上笑魇如花,轻扬的红唇和慵懒的星眸形成极致诱惑,妖娆的气质天成,让人口干舌燥。 突然,这妖惑的女子往地上一蹲,慵懒的平视京涛:“京首领。” 京涛额头上突然沁出许多汗水,他结结巴巴的回答:“皇,皇后娘娘。” “你觉得我美吗?”白子衿轻启红唇,魅惑十足。 京涛只觉得口干舌燥,他不敢和白子衿对视:“娘娘说笑了,娘娘叫下官到底有何事?若是无事,下官还要继续巡逻。” “我觉得,京首领长得十分俊美。”白子衿就像一个妖精,不答反问。 京涛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 突然,白子衿状作惊讶,从怀里掏出手绢:“呀,京首领怎么流汗了,我帮你擦擦。” 京涛却像是碰到了什么可怕的事一般,往后一个踉跄,他努力让自己稳住心神,伸手擦去头上的汗水。 “多谢娘娘关心,下官自己来。” “京首领,本宫让你退了吗?”白子衿笑意吟吟的看着京涛,慵懒的声音却让人觉得危险。 京涛脸色一变。 “来人。” …… 君玄歌正将奏折处理完,突然他喊了一声:“茗余。” “皇上,茗余休息五天。”书影道。 君玄歌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他看了看外面的夜色,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出温柔:“明日她若见到伊人,定会很高兴。” 书影沉默。 皇上将伊人带回来,还给伊人疗伤,为的就是给白子衿一个惊喜。 可反观白子衿这些天都做了什么,不停给皇上送宫女,挑战皇上的底线,她就差没私通了! “皇上,皇上不好了。”突然一个太监慌张的跑进来,就像是听到了书影的心声一般。 “皇后娘娘将京首领叫去了,已经快小半个时辰了。” “什么!”书影脸色大变。 这个女子! 君玄歌则是脸色一滞,手里的笔被他直接握断,他起身大步朝后宫走去。 书影和太监也连忙跟上去,尤其是太监,背后满是汗水。 所有人赶到殿中,看到眼前的一幕,太监呆住:“皇,皇上。” 书影暴怒:“白子衿!” 只见白子衿正对着他们,笑容满面,而她的笑是对着京涛的,京涛似乎身子十分僵硬,因为白子衿的手搭在他的肩头。 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白子衿抬眸望去,见君玄歌立在门口,温润的表情似格外深沉,正凝视着她,似乎不敢上前一样。 她红唇一扬,笑得更加妩媚。 而京涛听到书影的声音,身子颤抖几下,转身看到君玄歌立刻跪下:“下官,下官参见皇上。” 他这不回头还好,一回头书影三人愣住。 尤其是君玄歌,他瞳孔一缩,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天敌一般。 “鬼,鬼王。”太监哆嗦着说出这两个字。 眼前的脸,赫然是凤惊冥的脸! 难怪,难怪白子衿刚才如此深情的看着京涛。 京涛心里一惊,他连忙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撕扯下来,苦笑:“皇,皇上。” 他是真的有苦说不出啊。 “起来吧。”君玄歌眼底的愤怒和惊恐来得快,去得也快,淡淡的让京涛起来。 第566章:书影的心理阴影面积 白子衿看到君玄歌,只是慵懒一笑,赤足踏前,芊芊玉手伸到京涛面前,声音带着魅惑:“还我。” 京涛看向了君玄歌。 君玄歌眼神一暗,最终,在书影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中,温和的开口:“还给她,你们都下去。” “遵命。”京涛松了一大口气,连忙退了下去,暗道以后一定要避着白子衿走。 书影也不甘的离开了。 殿里的宫人全部离开,连门都体贴的帮君玄歌关好。 君玄歌望着白子衿,一步一步的走向她,声音温柔:“子衿,朕是否对你太好了?” 他可以容忍她的一切,甚至连孩子都可以接受,唯独不能看到凤惊冥! 那个他这一辈子的天敌! “可能吧。”白子衿红唇勾起,她也不后退,只是慵懒的看着君玄歌。 君玄歌看着眼前的女子,言笑晏晏,似一只妖精一般能瞬间夺人心魄,却让他觉得有一些陌生。 他知晓她在报复他。 “子衿,朕什么都可以给你。”君玄歌突然一把抱住白子衿,把她按到了太师椅上,他依旧那么温润如玉。 “只要,你别拿他刺激朕。” 白子衿却丝毫不反抗,甚至她还伸手换上君玄歌的脖子。 君玄歌身子一僵,有些不敢置信。 “君玄歌。”白子衿气若幽兰,凑到君玄歌耳边,星眸噙的是惑,红唇带的是妖,“我唯一奢求的,你毁了他,你觉得,我还需要什么吗?” 下一刻,她猛的推开君玄歌。 君玄歌踉跄了两步,然后看着白子衿的眼神依旧是温柔,就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子衿,明日朕会送一份大礼给你,你会喜欢的。”他深情的凝视着她。 白子衿哦了一声:“是吗?明日我也送你一份礼物如何?” “好。”君玄歌脸上是儒雅温和。 他知道她不会送什么好的给他,可没关系,只要是她送的就好。 看着眼前深情得不行的男子,白子衿脸上的笑容更妖娆,睫毛轻颤:“皇上,您这深情万般的嘴脸,真让臣妾感到恶心呢。” 如同那臭水沟里的老鼠,让她厌恶。 “睡吧。”君玄歌笑容不变,走向太师椅。 恐怕没人会想到,皇上留宿皇后寝宫,居然是睡在太师椅上。 白子衿躺到床上,浅浅的睡过去,雪花也不进空间药房了,就趴在她枕头边和她依偎着。 仿佛世间只剩它能给她温暖。 君玄歌缓缓睁眼,看着离自己不到十尺的女子,眼里是浓浓的温柔,他回忆起太医的话。 “皇上,皇后娘娘的身子还有五日就能行房。” “朕知道了。” 半月,他等得起。 …… 大年三十十分热闹,哪怕是威严冷漠的宫中,也多了些喜悦和颜色。 但皇后寝宫里,却像是感觉不到过年一般。 “娘娘,您要的人带到了。”宫女将一名女子引了进来。 大年三十所有人都穿得喜庆,而白子衿却反常的穿上了白衣,可饶是白衣,也掩不去她天成的魅惑。 被带进来的是一名贵女,一身红衣,端的是嚣张无比,她给白子衿行礼都带着不屑:“见过娘娘。” 她说的只是娘娘,没有皇后二字,她觉得白子衿不配当皇后。 宫女皱眉,有些不爽这个贵女的态度。 而白子衿却像是没有注意到她的嚣张一般,一只手撑着头,星眸半磕:“你就是刑部尚书的女儿?” “是我。”贵女哼了一声,然后环绕一周,指桑骂槐,“娘娘,你这殿里的人都不怎么懂事啊,连个椅子都不拿上来。” 宫女差点没给气笑,你当你是见谁呢?要不要再给你根炮仗送你上天? “听说你想当贵妃?”白子衿漫不经心,噙着笑看着她。 贵女也不知是没脑子,还是完全不怕,直接承认了:“是又怎样,你想打压我吗?我告诉你,这里是苍玄,可不是你神医门!” 她爹可说过了,迟早会有人把白子衿赶下后位,而她想当那个人。 皇上多么优秀,多么温柔,白子衿哪里配得上! 白子衿伸了个懒腰,突然雪花从床上跳到她怀里,兴奋的大叫:“叽叽!” 白子衿你快看,雪停了,快带我出去玩。 “好,我带你去玩。”白子衿微微一笑,抱着雪花就打算出去。 贵女傻眼了,什么情况,她都这么挑衅了居然不为所动?还带着宠物出去玩? 她原本的计划是激怒白子衿,然后受了罚去和君玄歌装可怜,试问哪个男子不喜欢保护楚楚可怜的女子呢? 可没想到,白子衿一点儿都不生气。 “白子衿!”贵女冲着白子衿的背影大叫。 白子衿脚步却不停,抱着雪花走到雪堆旁,雪花跳进雪堆里,一脸舒服。 这就是老窝的感觉,太舒服了。 白子衿脸上的笑容真切了起来。 突然,在宫女惊悚的眼神里,那贵女冲出来就想打白子衿:“白子衿,你个贱……” 卡擦! 只听到骨折的声音和贵女的惨叫声。 白子衿头都没有回,只是凝视着雪花。 “敢动我家小姐,你怕是不要命了。”一道女声从后面传来。 这道声音让白子衿僵住,她不敢置信的回头一看,声音都有些颤抖:“伊,伊人……” 她方才以为是宫女出手,因为这宫女也去会武功的,所以没有回头看。 伊人脸上还有伤疤,腿伤也还没好全,可这都不重要,她对白子衿微微一笑:“小姐,伊人来迟了。” 白子衿颤抖着上前,伊人也觉得眼角酸涩。 她被书影抓回来,然后又囚禁她五六天,今天才将她放出来。 一出来就看到有人想要对白子衿下手,她想都没想就废了贵女的手。 不远处,君玄歌一身黄袍,温柔的凝视着白子衿,声音动听:“喜欢我的礼物吗?” “她不是礼物!”白子衿的脸色微冷,“她是我的家人!” 这是入宫以来,白子衿第一次露出其他表情。 君玄歌笑容温柔:“好,家人。” 几人没有一人注意地上哀嚎的贵女。 贵女是真的痛得快晕过去了,从小到大她连小伤都没受过,何况是骨折,可君玄歌给了她不晕过去的勇气。 “皇,皇上。”贵女楚楚可怜的看着君玄歌,开始诉苦,“人家手好疼,真的好疼。” 说着,还不忘倒打一耙。 “皇后娘娘不知从何处听来的谣言,说皇上您要立我为妃,召我进宫来想杀人灭口,呜呜呜,皇上您要为人家做主啊!” 贵女哭得那个可怜,可哭着哭着,她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因为白子衿面对她的栽赃,一脸淡漠,还给伊人把起脉来:“你身上的伤……” “小姐我没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别担心了。” 而君玄歌,则完全和她想象里的怜香惜玉不一样,反而是期待的看向白子衿:“她说的是真的吗?” 贵女傻眼:“皇,皇上。” 为什么皇上会那么高兴,现在最重要的难道不是为她做主吗? “书影。”君玄歌温和的开口,“将她送出去。” 贵女愣了愣,送出宫吗? 可她好不容易见到君玄歌,怎么会甘心离开。 “皇上!” 可下一刻,她就被直接打晕,被书影直接扛走。 白子衿红唇轻扬,眼里带着诡异笑意:“君玄歌,你的礼物,我也送到了。” 君玄歌眼底闪过疑惑。 就在这时,刚离开的书影回来了,他对君玄歌禀告:“皇上,刑部侍郎之女中毒身亡了,七窍流血而亡!” 说这话时,书影是死死的瞪着白子衿的,像是恨不得杀了她这个毒妇一般。 天知道他现在心里阴影有多大,扛着人走到一半,那人忽然头一歪,七窍流血的脸刚好和他对视! 饶是杀了无数人的他,也接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死,还死得如此凄惨! “看着我作什么?”白子衿红唇轻扬,星眸闪烁魅惑光芒,“我只是觉得,她不说话会比较好呢。” 贵女的挑衅不作死,可让白子衿起了杀心的,是贵女最后的攻击。 她是打算一拳捶向她的肚子的。 至于杀人……在凤惊冥死时,她就弃了良善,堕成妖魔了。 “你!”书影咬牙切齿。 心狠手辣! 白子衿淡淡一笑,看向了君玄歌:“难道不是吗?” 君玄歌眼神一深,温柔颔首:“是。” 白子衿又笑了,笑容魅惑如妖,无害中带着致命。 这个大年三十,刑部尚书唯一的女儿死了,凶手是白子衿,帮凶是君玄歌。 跨了年,君玄歌收到了无数奏折,都是要她废后的。 “小姐。”伊人看着如同变了一个人的自家小姐,满是心疼,“你……孩子还在吗?” 她很怕白子衿的孩子没了,因为她清楚,那是小姐最后的支柱。 “在,它在的。”提到孩子,白子衿脸上扬起浅笑,这笑容很纯粹。 伊人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小姐,等我腿好了,我就带你离开这里。”伊人信誓旦旦的许诺。 她一定会带小姐离开这个囚笼! 第567章:野鸳鸯 “不用了。”白子衿淡淡一笑,星眸是一片冷漠,“我不会离开。” 伊人想起自己听到的传闻,小姐誓要毁了君玄歌的江山…… 可是,这真的值得吗? “小姐。”伊人欲言又止。 白子衿站在窗边,素手接着雪花,雪花在她手里化成冰水,却没有她的心冷。 突然,伊人听到白子衿的声音,很轻。 “等它生下后,伊人,你带它去寻个山里农村,当个普通人吧。” 不要卷入权势,也不要接触权贵,一生无忧就好。 伊人浑身一震,她眼睛睁大,声音有些颤抖:“小,小姐,您不亲自抚养小主子吗?” 白子衿手里的冰水顺着缝隙滴落,她低笑一声,星眸里带着的是死色:“不了,我要去找他。” 本来她还有所放不下,可现在伊人来了,她觉得自己可以放心了。 伊人抿唇,她不愿答应,因为她带着希望的想,若是不答应,是否可以改变小姐的想法。 “伊人。”白子衿回头,“答应我吧。” 伊人眼眶有些湿润,她很想说,可她还是单膝跪地:“奴婢遵命!” 白子衿似了了一个心愿一般,她继续望着窗外飞雪,似乎在等什么人一样,无视那让她去参加宫会的请求。 这一站,就是几柱香。 突然,她眼里的悲伤褪去,魅惑之色掩上,红唇妖娆的挑起,声音慵懒:“走吧,这宫宴,怎可少了本宫。” 伊人默默的跟在她身后。 这场宫宴算是十年来苍玄最热闹的国会了,杯酒交酬,觥筹交错,欢笑得不行,所有大臣都在哈哈大笑。 突然,太监的公鸭嗓响起。 “皇上驾到,皇后驾到!” 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有一些人神情微妙,尤其是刑部尚书和丞相蔡熊。 君玄歌和白子衿并肩而行,君玄歌脸上是温和儒雅,白子衿却是美艳勾人,就好像惑国妖妃一般。 更重要的是,这么盛大的宫宴,她居然不是正装出席!反而还穿了白衣!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大臣和宫人们跪成一片。 君玄歌坐到龙椅上,声音温和:“免礼。” 白子衿则抱着雪花半躺在椅子上,慵懒的看着下面的一群人,这些人每个人都恨不得废了她。 她想,自己让苍玄上下这么齐心,可不容易。 说了一大堆后,宴会开始,大臣们和同僚聊着,君玄歌也下去了,一些贵妇却向白子衿走来,各怀心思。 可还没靠近白子衿十米,就被书影挡住。 “各位夫人,皇后娘娘身体未好,你们还是请不要靠近她。” 君玄歌倒是没有下这个命令,只是书影不想宴会上死人,不想好好的国宴被搅黄。 贵妇人们不服,她们可是好不容易碰到机会可以和白子衿接触,试探试探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敢问这可是皇上的命令?”为首的贵妇人平静的询问,眼底却有高傲之色。 对于一个侍卫拦住她们,她们是很恼怒的,尤其是还有这么多人看着。 书影道:“不是。” “那你还不让开?”一个贵妇人嘀咕,“皇上都没下命令,你一个下人擅自做什么主。” 这些都是深院里的妇人,平时只知勾心斗角,根本看不穿什么。 书影恼怒,不识好人心! “让她们过来吧。”慵懒淡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白子衿正星眸半掀,懒懒的看着这边,“人家可不领你的情呢。” 书影的花花肠子,她心里清楚得很。 可若不出点事,她来这宫宴又有什么意义。 书影咬牙,这个妖女又在讽刺他! “听到没有,皇后娘娘都让我们过去了。”一个贵妇人不满的看了书影一眼。 书影冷笑,也不再阻拦了,这群人既然想去送死,等会儿他就等着给她们收尸。 他抱着剑在旁边冷眼旁观。 “柳姚氏参见皇后娘娘。” “余氏参见皇后娘娘。” …… 共有五个贵妇人来了,白子衿一只手支着头,漫不经心的扫了她们一眼。 君玄歌派给她的丫鬟则给白子衿介绍。 “娘娘,这是威远将军的夫人,一品诰命夫人。” “娘娘,这是……” “娘娘,这是蔡丞相的夫人。” 一番介绍下来,其中地位最高的就是柳姚氏,就是方才带头的那个,听说是前皇太后的侄女。 其他的也都是朝中有名大臣的夫人。 不过让白子衿意外的是,蔡雄的夫人居然也来了。 “赐座。”白子衿红唇勾起,兴趣十足,“不知刑部尚书的夫人怎么没来?本宫听闻,你们可都是好姐妹。” 此话一出,五人有三人的脸色僵了,尤其是蔡夫人。 要知道她的女儿也去死在眼前这个恶毒女人手上! “她昨夜受了风寒,身子抱恙。”威远夫人牵强一笑。 大年三十死了女儿,刑部尚书夫人直接晕死了过去,听说现在还没醒,就算醒了,刑部尚书也不敢让她来。 别说尚书夫人了,就连刑部尚书,都是咬着牙才来的。 至于蔡雄夫妇……时间久了,冷静得比较好。 “这样啊。”白子衿轻笑一声,她欣赏着染着花蔻的指甲,“伊人,等会儿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补品,亲自给尚书夫人送去,算是本宫的一番心意。” 听到这话,在场贵妇的脸色又是一僵。 这不是摆明去刺激尚书夫人的吗?可她们又不能说什么,只能讪讪的笑笑。 “皇后娘娘真是宅心仁厚啊。” 白子衿颔首:“的确。” 众人:“……” 你当真是不要脸! 聊了这么多,几个贵妇各自给对方使了个眼色,慢慢的开始进入正文。 “娘娘,我听闻娘娘从前很喜欢热闹,娘娘若是觉得孤独了,可以找我们说说话。”一个贵妇道。 皇后不可出宫,要聊肯定是召她们进宫聊,届时她们就可以带上自己的女儿。 不得不说,这群女人真的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都已经有蔡雪和刑部尚书女儿两个前车之鉴了,她们却还是不怕死。 “此话当真?”白子衿星眸带着慵懒。 那贵妇人一愣:“自然当真。” 为什么她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就好像有什么事情要脱离她们的掌握一般。 她们并不知道,今天这句话,为她们带来了多少灾难,皇后亲自出宫去聊天,却屡屡遇刺…… 当然,这是后话。 “娘娘,听说娘娘醉心于医术之道,小女也学过几年,她一直很想见见娘娘。” 伊人冷笑一声,见小姐?怕是想见君玄歌吧。 白子衿慵懒的道:“那让她过来吧。” 那贵妇人一喜,连忙让下人去把女儿找来。 这其实是她的一个小算盘,白子衿是杀人如麻,可她总不能再大庭广众下杀人吧! 一个女子被叫了过来,一身浅粉色衣裳,倒是落落大方,只是眉眼间带着忧郁:“臣女见过娘娘。” 白子衿扫了一眼这女子,这女子似乎不惧她的目光,脸上的笑温婉大气,却有些苦涩。 似乎,对方不想见自己呢。 “免礼,赐座。”白子衿星眸低垂。 女子坐下了。 白子衿似乎真的身子虚弱一般,也不说话,她不问话,贵女自然不敢擅自说什么,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 威远夫人眼底闪过算计,她笑着开口:“若歆,听说你上次背着爹娘去采药受了惊,站在身子可好些?皇后娘娘是神医门的身子,不如让她给你把把脉。” 原本还落落大方的女子,听到这话眼神有些闪躲,她牵强一笑:“臣女已经好很多了,再说臣女贫贱之躯,怎能请皇后娘娘把脉,夫人说笑了。” 她娘听到这话,眼底划过不满之色,什么叫贫贱之躯,她女人的容色才华,若是进了宫,日后定能踩到白子衿头上! 白子衿全程看着这一切,也没说什么。 “若歆啊,你不是一直想见见神医门的神医吗?现在皇后娘娘就在这里,有什么问起可以问的。”贵妇忽然扫到一抹明黄色,不停的给若歆使眼色。 快,皇上来了! 若歆却像是没看到一般,她微微一笑:“若歆的难题已解。” 这时,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在谈什么?” 虽然没有点名道姓,在场人都知道是问谁的。 偏偏那女子却像是没听到一般,只低头玩着怀里的宠物,丝毫不给面子。 而君玄歌却像是已习惯一般,眼底的温柔不变。 “见过皇上。”贵妇人们开始行礼。 那贵妇拉了拉自己的女儿,示意赶快见驾。 若歆这才吞吞吐吐的起来,但却一直低着头,连名字都不报:“臣女见过皇上。” 这让贵妇人气得险些咬碎了一口牙。 “免礼。” “伊人,听说梅花开了,我们去看看吧。”白子衿突然开口,声音慵懒。 伊人扶着白子衿:“是。” 皇上刚来,皇后就离开,这不待见得如此不明显。 所有人都以为君玄歌会发火,却见他温柔不变,打算跟上去。 “啊,啊。”威远夫人突然脸色发白,似乎喘不过气一般,吓得旁边的人退了几步。 “这是哮喘犯了!” 也就是同时,一个浅黄倩影冲了进来,声音中带着焦急,却有意无意的撞进了君玄歌怀里:“娘,娘,你怎么了……皇,皇上。” 她这一撞,拦住了君玄歌,让君玄歌失去了白子衿的方向,君玄歌皱了皱眉。 而旁边的若歆,则悄悄离开。 第568章:妖孽,过年了啊 “小姐,不是去看梅花吗?”伊人看着白子衿的方向,这可不是去梅园的方向。 白子衿淡淡一笑,没说话,她走向一个小树林的方向。 那是离神医门最近的方向。 她取出一支干鸢尾花和一支干桃花,放到雪中,脸上笑容温柔缱绻:“妖孽,过年了。” 过年了啊……妖孽。 伊人沉默,她默默的退到五米外,留给白子衿一个空间。 白子衿的背影那般孤独落寞,月光笼在她身上,似乎想给这个可怜女子一点安慰,却照不进她的心。 随着雪越来越深,两只相依偎的干花被一点一点的浅埋,直到再也看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白子衿轻轻的声音响起。 “伊人,我们走吧。” “是。”伊人担忧的看向白子衿,却没在白子衿脸上看到泪水。 或许,泪早已流干了吧。 一主一仆无人说话,脚步亦很轻。 路过一个小桥时,突然听到了桥旁大树后有哽咽声和哄声。 “怎么办,修亭,我们该怎么办?” “别哭,别哭,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白子衿停下了脚步,不是因为她想听墙角,而是这声音有些熟悉。 似乎,刚才听过呢。 白子衿看了伊人一眼,慢慢的朝大树后走去。 树后的痴男怨女正在悲伤中,并没有察觉到什么。 “爹娘要送我入宫,我要是入宫了,我们的孩子怎么办?” “别哭,若歆,你别哭,我一定会想办法,我一定不会让你入宫的。” 这话倒是让白子衿顿了脚步,若歆不是刚才那个女子吗。 原来未出阁就有孕了,难怪不愿让自己把脉。 “小姐?”伊人低声开口,不走了吗? 这时,树后又传来了声音,带着悲痛欲绝。 “修亭,若他们一定要逼我,我们殉情可好?” “好。” 白子衿红唇一勾,对伊人轻轻摇头,往来路走去,没人看得到她在什么。 在她们离开许久后,树后的人走了出来,男子看着白子衿离开的方向,担忧的看着哭肿了眼的女子:“若歆,这样真的可以吗?皇后娘娘她会帮我们吗?” “我不知道。”若歆摇头,她望着白子衿离开的方向,“但我们只剩下这一条路了!” 在白子衿成为王妃时,各大势力就查过了白子衿,而君玄歌也没有刻意去阻拦。 毕竟白子衿和凤惊冥的事,是泛大陆皆知的,他没法子抹去曾经的事。 若歆在那时就知道了,他们苍玄英明的新帝,却在感情上是个不择手段的卑鄙小人。 若歆望着白子衿离开的方向,十分紧张。 这次赌,如果赢了,她就能和修亭在一起,若是输了……也不过一死罢了。 “若歆,我先送你回去吧。” “好。” 他们丝毫不知,不远处的阁楼上,白子衿正站在上面,淡淡的看着他们,身后是伊人。 “小姐,您要……帮他们吗?”伊人开口。 早在若歆偷偷跟踪她们的时候,伊人就已经察觉了,只是小姐让她别管而已。 虽然对方可怜,可却也是利用他们。 白子衿望着那棵大树,思绪又有些恍惚,曾经有个人为她砍了一棵树,她突然低笑一声:“不帮。” …… 回到了宴会上,白子衿问了问修亭是谁。 “皇后娘娘怎么知道修亭公子的?”宫女似乎有些讶异,“他是前太师的儿子,幼师倒是聪慧过人,可惜每年秋试都落榜,成了王城的笑话。” “他似乎钟情若歆,去年还在雪地里跪了一夜,可并没有成功。” 白子衿淡淡一笑,刚才若歆的娘她见过,一个只在乎权势的女人,怎会顾及女儿的幸福。 况且,修亭和若歆现在的确门不当户不对。 “娘娘问这个做什么?可是他们二人顶撞了娘娘?” 白子衿摇头,笑而不语。 宴会快要结束的时候,众人并没有看到白子衿的身影,据说是身子不舒服先回去了。 众人也不想看到她,乐得自在。 突然,宫女抱着一道旨过来,大声朗读:“皇后懿旨!” 君玄歌神色温润,他似乎知道里面是什么,并未阻拦。 所有人都跪下。 “钟家若歆年芳十六,知书达理,甚得本宫眼缘。” 钟夫人先是一愣,然后狂喜,这是要纳妃吗? 可后面的话,却让她整个人都绝望了。 “在此,赐婚修亭和钟若歆,许你们一月内成婚!” 钟家人如遭雷劈,赐婚修亭?! 这怎么可以!! 他们几乎红了眼,下意识的想要拒绝,这时君玄歌温润的开口。 “朕也觉得不错,二人的确般配。” 若歆和修亭激动无比的上前跪下,二人对视一眼,纷纷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喜意。 他们赌对了! “多谢皇上,多谢皇后娘娘!” …… “小姐,你不是说不帮吗?”伊人不解的问。 白子衿淡淡道:“想帮了。” 伊人笑了笑,说到底,自家小姐还是心软善良,改变不了的。 只希望,那二人不要辜负了小姐的好意。 “小姐,夜深了,睡吧。” …… 赢若风行至一半,忽然被人拦了下来,他赶了四天的路,风尘仆仆,却不掩那冷傲孤清的气质。 他冷淡的看着拦住自己的人:“让开。” “赢若风,请告诉我,凤惊冥究竟是生是死?”令羽看着赢若风,很是紧张。 他得到消息有人下山,几乎是想都没想,立刻跑了过来,幸好追上了赢若风。 赢若风淡薄道:“他没……” 突然,一只飞鹰从天上飞下来,落到赢若风肩头。 若是伊人在这里,一定会认出这是白傲传信用的飞鹰。 飞鹰带来的信让赢若风表情微呆:东门门主乃君玄歌的人,凤惊冥一行人全被埋在了极寒之地,门主重伤不醒,大师兄速回。 看到赢若风呆了呆的表情,令羽一把夺过信件,他脸色瞬间大变:“不可能!凤惊冥怎么可能死!” 赢若风深吸一口气,他对令羽伸手:“笔。” 令羽算是稳得住的人,此刻却有些失魂落魄,他拿出一只笔给赢若风。 只见赢若风在信上写了什么,飞鹰立刻带着信回去了,赢若风则继续朝苍玄的方向而去。 令羽握着笔,站在原地失魂落魄。 凤惊冥……真的死了? …… 苍玄新帝自登基以来,治国有道,无比得民心。 可唯一的败笔,就是他的皇后。 据说白子衿每日铺张浪费,非奢华不用,而且还心狠手辣杀人,甚至干政! 不仅如此,她还屡次出宫,调戏儿郎,拆散鸳鸯,乱指婚,行为放、荡无比。 每日的奏折,几乎是有一半是参白子衿的。 “唉,也不知皇上到底是看上了这白子衿哪点。”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白子衿给皇上下药?” 听到这话,立刻有人让太医去给君玄歌把脉,结果却是皇上除了太劳累,什么都没有。 当下,又有人劝君玄歌纳妃,说可以伺候照顾他,都被君玄歌压下。 赢若风一踏入苍玄,到处都是关于白子衿的讨论,所有人都认为白子衿是妖妃,该死。 “听说她还拆散钟若歆和丞相公子,这种女人,真是该死。” “住嘴!”清冷的声音带着薄怒呵斥。 那人被吓了一跳,不甘示弱:“我又没说错,她就是一个祸国妖精,你是谁啊,在这里吼我。” 声音的主人并没有打算理他,清冷孤傲的脸上满是心疼,他大步离开。 白子衿,别在犯傻了! 那人见他骂了自己就这么离开,气得不行:“喂,你给我站住,你……” “别喊了。”旁边的人拉了拉他,“我觉得他有点眼熟,青衣孤傲……这不是神医门的大师兄吗?!” 那要算账的人也傻眼了,结结巴巴的道:“你,你说啥?” “你说他是不是来清门楣的?” “那太好了!” 赢若风大步走向皇宫。 “站住!”门口的侍卫大呵,两把刀交叉挡在了他面前。 赢若风俊容清冷,他内力一挥,两个侍卫被拍到墙上。 两个侍卫捂着胸口从地上爬起来,他们看着赢若风孤冷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视线里,而一路的侍卫都被他打倒。 “快,禀告皇上!” 赢若风似乎完全不在意一般,对于那些迎上来的人,他一言不发的全部打伤,然后突然皱眉。 禁卫军们紧张的看着他,突然他右手直直伸去,内力将一个禁卫军吸了过来。 禁卫军被他抓住脖子,十分惊恐。 “带我去皇后寝宫。”赢若风嘶哑的声音淡薄冷漠,丹凤眼却是有怒的。 禁卫军不得已的给他带路。 走到一半,京涛终于赶来,他是认得赢若风的,急道:“赢若风,你要干什么!” 赢若风什么话也不说,他抬头看了一眼前方的宫殿和牌匾。 这里,应该就是皇后寝宫了。 京涛怒了,他冲上来想要对付赢若风:“赢若风!擅闯皇宫,死!” 赢若风突然将手里的人朝京涛一丢,力气之大,若是京涛不接,他肯定就会摔死。 京涛不得不接。 而赢若风已趁着这个时间,入了皇后寝宫。 作者君:不要问我今天为什么更这么多,还不是因为我长得太好看 躺尸要发臭的凤惊冥:呵呵,还不是因为吐槽的太多,你这速度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第569章:生下孩子之时,就是你命陨之日 京涛大喝一声,正要追进去,突然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伴随着温润的声音。 “朕去,你不是他的对手,都退下。” “参见皇上!” 君玄歌追进了寝宫,在知道赢若风来的时候,他就放下了大臣们立刻赶过来了。 若是其他人,君玄歌还不担心,可偏偏来人是赢若风! 除了凤惊冥,他最忌讳的就是赢若风。 大殿的门没关,赢若风一进来刚好可以看到殿内的情况,他整个人呆在了当场,随后清冷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怒:“白子衿!” 只见铺满毛毯的大殿中,白子衿穿得很随意,正半蹲在地上对一个禁卫军笑得很妩媚,那魅惑的姿态,完全判若两人。 赢若风怒的不是她的作为,而是她怎可以这么糟蹋自己! 白子衿听到声音抬头,脸色似乎有些僵硬,不过很快,她又带上慵懒妖娆的笑:“大师兄来了啊。” 她似乎觉得无趣了,对禁卫军道:“下去吧。” 禁卫军如获大赦,连忙走了。 他是欲哭无泪的,天知道他就是想去勾搭个宫女,莫名就被皇后娘娘抓了进来。 “白子衿!” 赢若风大步走上前去,丹凤眼里满是痛惜,他想责骂她,可对上白子衿慵懒无谓的星眸,他突然就没了力气。 此刻的她,怕是早就心碎了,他在她无助时保护不了她,哪儿来的资格责骂她。 “白子衿。”赢若风嘶哑的声音带着心疼,他伸出手,“我带你走。” 白子衿笑吟吟的看着他,没说话。 这时,身后传来温润却有些冷的声音:“赢神医这是想带谁走呢,经过朕的同意了吗?” 听到这声音,赢若风的怒火似乎找到了发泄的地方一般,他什么也不说直接和君玄歌出手。 君玄歌也不甘示弱,二人就这么打了起来。 大殿里的女子,慵懒的看着这一切,可若是细看,便能发现她眼底的悲哀。 二人的实力不相上下,可赢若风是日夜兼程到这里了,连休息都没有,弱了几分。 就在君玄歌要一掌伤了赢若风的时候,白子衿突然开口。 “住手!” 君玄歌眼神一深,却并没有住手,而是一掌拍向赢若风的胸口。 赢若风落到地上,踉跄两步,嘴角还有血丝溢出。 白子衿脸色微变,星眸染上冷意,她上前扶住赢若风:“大师兄,没事吧?” “无事。” 这一掌虽然击中了他,但他有内力护体,倒也没受多重的伤。 白子衿冷冷的看了一眼君玄歌,她取出手绢,脸上带着妖娆的笑容,亲自替赢若风擦去嘴角的血迹。 她的动作很温柔,笑容很美艳,让君玄歌瞳孔一缩。 赢若风丹凤眼却漫上苦涩,她是在关心他,却也是想借此伤害君玄歌。 身上的伤再重,哪儿有心上的伤重。 “白子衿,师父重伤不醒,你随我走吧。”赢若风盯着白子衿。 白子衿手一僵,她下意识的握紧手绢,却没有问为什么,而是淡笑:“大师兄,进屋坐吧。” 说完,她率先进屋,在背对二人时她星眸低垂。 外公…… 她已发话,二人不会再打,最重要打起来也没有谁讨得到好。 赢若风看着她孤寂的背影,似乎要隔绝一切人一般,他的心口一揪,忽然冷冷的看了君玄歌一眼,不掩杀意。 君玄歌回以温润儒雅的笑容,眼底深处却也是杀意。 二人一齐进了殿。 “伊人,倒茶。”白子衿慵懒的吩咐。 伊人倒了茶,然后走回白子衿身后。 赢若风和君玄歌面对面坐着,气场丝毫不让。 “赢神医,按理朕也应该尊称你一声大师兄了。”君玄歌温润一笑。 赢若风:“担不起。” 君玄歌笑道:“大师兄来看我们夫妇二人,朕甚是感激。” 他特地强调了夫妇二字。 赢若风端着茶杯的手一僵,他丹凤眼一垂,掩下情绪,再掀起时已经恢复了孤冷清漠。 “那便请皇上备上厢房,让赢某长住。”赢若风淡薄开口。 他自知孤身一人是带不走白子衿的,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同他走。 若她想,他就是孤身一人,也要为她杀出一条血路来。 “书影,你去准备。”君玄歌温和道,“可这长住……门主既身受重伤,大师兄还是回去主持大局比较好。” 赢若风直接忽略他,看向了白子衿。 “大师兄,你回去照顾外公吧。”白子衿笑容依旧慵懒,“至于仇人,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她知道赢若风是为她而来,可她已有计划,不想将赢若风拖下这趟浑水。 她不想在和君玄歌的玉石俱焚中,伤到赢若风。 君玄歌笑容温柔,很满意白子衿的答复。 “可已经来不及了。”赢若风淡淡开口,“白子衿,看看你的手腕。” 白子衿抬起手,却见自己手腕上赫然发黑了。 赢若风竟是刚才给她下了毒! 君玄歌脸色一变,他似乎知道了赢若风想干什么。 “这毒,只我能解。”赢若风淡薄的开口,他看向君玄歌,“你若不想她死,就只能让我留下。” “赢若风!”君玄歌的脸色难得沉了下来。 而白子衿,则是握紧了手,有些紧张。 她如今有孕在身,这毒若是进了她的筋脉,说不定会影响到孩子。 她试图自己解毒,只要她解开了,赢若风就会离开。 “好!赢若风,你最好将她治好,否则朕让你死无全尸!”君玄歌脸色发沉。 赢若风淡淡一笑。 突然,白子衿脸色一变,终于是抑制不住,猛的吐出一口鲜血:“噗,咳咳,咳咳。” 在场众人皆脸色一变。 “小姐!”伊人连忙扶住白子衿,愤怒的看向赢若风和君玄歌,“你们这些只会利用小姐的人,都给我滚!” 赢若风却不管她的愤怒,冲上去把脉,速度之快让白子衿来不及抽手。 他下的毒对神医族完全无害的,只是症状依旧会呈现而已,白子衿怎么会中毒。 可刚搭上白子衿的手腕,他整个人一震,丹凤眼中有些不敢置信:“你,你……” 下一刻,他对殿中的人道。 “出去,都出去!将门都关上,不能有一点光,快!” 君玄歌知道事情肯定超出了的掌握,而且还十分严重。 他脸色发沉,冷冷的警告。 “赢若风,若她有什么事,朕让整个神医门陪葬!” 赢若风不顾他的威胁,将白子衿抱起走向内殿房间。 伊人则用黑布将所有窗户都挡起来。 白子衿脸色发白,她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感觉毒素在她身体里肆意乱逛,让她痛得蜷缩起来。 可尽管如此,她还是保护着自己的肚子。 “赢若风,救,救我……”白子衿痛苦的呓喃。 赢若风脸色严肃,他将白子衿放到床上,然后取出银针扎向白子衿的双手。 不知过了多久,白子衿脸上慢慢浮现出血色,赢若风也松了一口气。 痛感褪去,她慢慢睁眼。 “白子衿,你怀了孕的事为何不告诉我和师父?!”赢若风清冷的声音带着苦涩。 其实,在得知凤惊冥死讯的时候,他是有些小庆幸的。 虽然他知道这样很卑鄙很自私,却是真的期待,凤惊冥没了,白子衿是否会多看他一眼。 可现在……答案很明显。 “我来不及。”白子衿凄惨一笑,这一刻,她似乎卸下了一切伪装,“我多想告诉他啊,可……” 一切都来不及。 “那事后为何不告诉我们?你可知,这孩子差点要了你的命!”赢若风清冷的声音有极强的波动。 “那毒对我们族人是无害的,可唯独对有孕的人不能用。” 伊人在旁边冷笑:“还不是因为你给小姐下毒。” 赢若风沉默了,他不知白子衿怀孕,可再多的解释也无用。 “大师兄,你回去吧。”白子衿淡淡一笑,“回去照顾外公,告诉他,是白子衿不孝,只会让他担惊受怕,如果有来世,我还愿意当他的外孙女。” 赢若风凝视着白子衿:“你既然怀孕了,我就不能走。” 白子衿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突然,赢若风看向伊人,伊人知晓他的意思,却不愿意动。 “伊人,你先出去。”白子衿缓缓开口。 伊人不情愿的出去了。 赢若风看着床上的女子,缓缓开口:“执意生下他,你会死。” 白子衿身子一震,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浅浅一笑。 “你应该察觉了,我们是门中其他弟子不一样,我的愈合能力很强,而你是万毒之体。” 白子衿道:“因为我们是神医族吗?” 赢若风轻轻点了点头,他没有问白子衿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只是继续道。 “神医族有和普通人不一样的能力,就有缺点,族内女子不能外嫁,否则生子时,就是命陨时。” 白子衿轻轻道:“所以,外公才一直要你娶我。” 赢若风点头。 可后来白子衿心死,奄奄一息,白傲不得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白傲已经想好,他对凤惊冥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孩子,可未曾想到后面发生了那么多事。 “所以,我娘……是我害死的。”白子衿有些无力。 “不,当初是师父用了族内最后一株神药,救了绮罗夫人。”赢若风声音清冷,他凝视着白子衿,缓缓开口。 “所以,你还要留下这个孩子吗?” 白子衿红唇轻扬,扬起浅浅的笑容,那笑容十分美好。 第570章:疯狂追求者白玉 君玄歌站在门外,以往温润儒雅的脸上是一片冷沉……以及紧张。 他善于观察人心,确定赢若风绝对不会做出对白子衿不利的事,哪怕下毒,针对的也只是他而已。 刚才赢若风的震惊不是装出来的,而赢若风唯一不知道的,就是那个孩子。 所以…… 君玄歌眼底闪过冷意。 看来,他不能多留那个孩子了。 “吱呀。” 君玄歌立刻摒弃所有的念头,立刻转身,看到的只有赢若风将门带上,他心一沉。 “她怎么样?” 赢若风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孤傲的脸上上淡漠:“无事。” 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赢若风依旧是那个清冷简言的第一神医。 君玄歌松了一口气,无事就好。 不过―― “既然无事,就该来算算我们之间的帐了。”君玄歌冷冷的看着赢若风,温润的声音满是危险,“私闯皇宫,刺杀皇后,所有都是死罪。” 他身后,京滔和书影已经上前一步,只要君玄歌一个命令,就会立刻围剿赢若风! 赢若风淡淡的看了三人一眼,唇瓣勾起嗤笑的弧度:“其实我最大的罪,是想要带她离开吧?” 君玄歌不否认,他只是看着赢若风,似乎在等对方做出什么决定一般。 赢若风也给出了回来,声音淡薄:“帮我准备房间,在这里。” 他指的是皇后寝宫。 既然来了,就绝对不会离开白子衿半步,给君玄歌任何机会。 “赢若风,你真以为朕拿你没办法?”君玄歌脸色一冷。 白子衿是他的皇后,一个男子住在皇后寝宫,传出去岂不是要贻笑大方! 赢若风清冷的看着他,樱唇冷掀:“八个月后我就会离开,她彻底归你,这是一个交易,同不同意,你自己选。” 说完,赢若风就错身走开,喊来一个宫女带自己去厢房。 那宫女胆战心惊的看向君玄歌,不敢说话。 君玄歌和赢若风背对站着,他整个人似乎笼进了黄袍里,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般。 他很清楚赢若风为什么要八个月后离开,八个月,那个孩子就该诞生了。 良久,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复杂又带着希冀:“这是她的意思吗?” 若是,那白子衿就是以她的自由换孩子一条命,因为她清楚自己容不下那个孩子。 哪怕这是算计,可君玄歌还是期待,至少这样他就可以真正拥有她了。 赢若风没有说话,似乎不想回答。 “带他去吧。”君玄歌对宫女挥挥手,眼底是喜悦。 “是,皇上。” 宫女刚将赢若风带走,京滔也下去疗伤,刚才他和赢若风交手时受了内伤,书影则忿忿不平的上前。 “皇上,这怎么可以!白子衿可是您的皇后,这传出去,传出去还得了!” 因为太生气,说话都有些结巴。 君玄歌眼神一深:“书影,朕的事何时轮到你来指手画足。” 书影一惊,立马跪下,可还是不服:“属下逾越了,请皇上惩罚,可,可……” “对外就说朕有旧疾,赢若风特地下山来给朕医治,因为需要皇后配合所以暂住殿外,另外,你先让茗余回来,你去出个任务。”君玄歌吩咐完,就走向屋内。 书影对白子衿的敌意实在太大,他不能讲书影留在身边。 否则不知什么时候,就因为书影的漠视,白子衿就被赢若风给带走。 “属下……遵命!”书影咬牙从地上站起来,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屋内,朝宫外走去。 途中,有想巴结书影的宫人上前献媚关切:“书影大人,您这是要去哪里?需不需要奴才帮忙?” “滚!”书影本就一肚子火气,直接给了宫人一脚。 宫人吃痛摔在地上,可又不敢乱叫,只能忍着痛看着书影气急败坏的离开,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了。 “皇上,赢公子说小姐现在不宜被打扰,你还是请回吧。”伊人打开门看到君玄歌,直接拒绝让他进来。 开玩笑,现在别说是君玄歌,就是赢若风她都还带着一些敌意。 君玄歌皱了皱眉,他余光一扫,床上的女子似乎的确很疲惫。 刚好,这时一个太监过来低声禀告:“皇上,丞相大人有要事和您商议,正在御书房等您。” 君玄歌沉吟一声,他对伊人道:“朕等会儿再过来看她。” 他刚转身,背后伊人就毫不留情的将门关上。 旁边的宫人有愤怒的,却不敢说什么,毕竟现在苍玄谁不知道,皇后是皇上的宝,谁都惹不起。 想到这里,宫人们又是愤愤不平了,虽然皇后是皇上抢来的,可这天地已经拜了! 而且自家皇上哪里比不上那个残暴的鬼王了。 要是让伊人知道他们的想法,肯定冷笑连连,其它她不做评论,就单是不利用小姐这点谁都比不上鬼王! “小姐,已经将人赶走了。”伊人回到床边。 白子衿坐在床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良久,长翘的睫毛轻颤:“嗯。” …… 书影带着一肚子火气直奔茗余的府邸,被告知茗余不再。 “书影大人,请您稍等,茗余大人等会儿就会回来。”下人中规中矩的道。 书影冷笑一声:“不必了,让他好好陪他的美娇娘吧,一个两个迟早死在女人手里!” 说完,书影就冷冷转身离去。 下人说了一句恭送,心里却是连着打了好几个颤。 这书影大人果然是不知道忌讳,说茗余淡淡也就算了,居然还扯到了皇上……真是…… “来人。”思来想去,下人还是不放心的和旁边的人吩咐,“你们看好府邸,我去寻大人。” 下人步履匆匆的去到郊外的农舍,那里的人都是认识他的,打了几个招呼就让他进去了。 可他进去却没有看到茗余。 “大人呢?”他问。 一人回答:“大人今日带那位姑娘出去了。” “可有说去哪儿?” “不清楚,但是往城外的小镇去的。” 下人皱眉,王城外远近的小镇多不胜数,这要怎么找。 而且大人现在是休息时间,他们根本联系不到。 “是皇上找大人有什么要紧事吗?”一个人问。 眼看现在是找不到人了,下人无奈放弃:“不是,但如果大人回来,你们一定要让大人回府里一趟。” 说完,他就匆匆离开。 这个农舍是茗余秘密布置的,恐怕练皇上都不知道,绝对不能因为他暴露。 殊不知,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书影皱着眉头:“小镇?” 他刚才本不想去找茗余,可皇上有令,他还是得去找茗余。 突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书影朝西边掠去。 王城的西边,一个人不多不少的小镇十分热闹,因为过年,不少人都在街上玩闹嬉戏。 只不过他们的穿着比较奇怪,像是西域人一般。 在一家小客栈,两个带着黑色斗篷看不清脸的人坐在角落,正在饮茶听戏。 “都说那白玉是一奇人,手握七尺龙杆,正对着……” 客栈里不少人都听得兴趣十足,因为这是从天合等国来的说书人,他们西域是没有的。 在旁边,有几个人正拿着西域的乐器给说书人配乐,不似天合的丝竹管弦,不一样的音乐反而为故事带上了神秘感。 “不过啊,这奇人也有苦恼,那就是爱而不得!这白玉对那沉姣可是心心念念三载,却得不到佳人回复,襄王有意神女无情,让他意志消沉远走他乡……对了,你们可知这沉姣是谁?” 角落旁戴着斗篷的其中一人,在听到心心念念几个字时,眉头微不可见的皱起,似乎十分不满。 “白玉是谁?”他闷声闷气的问对面的人。 对面的人虽然也带着斗篷,但从娇小的身形上一眼就能分辨出是个女子。 “一个讨人厌的江洋大盗。”沉姣回答,但目光却盯着对面的人,似乎想透过黑纱,看出对方的神情。 不负所望,茗余狠狠皱眉了。 因为沉姣提起白玉时情绪波动太大了,哪怕她说的是讨人厌,却也足以证明这个人让她印象很深。 “那为何不把他抓了?”茗余不满。 再怎么说,沉姣也是郡主,而且以她嫉恶如仇的性子,应该把对方抓起来送官才对。 沉姣看了他一眼,忽然笑道:“因为他是个好人,虽为江洋大盗,却从不滥杀无辜,做的也是劫富济贫的事。” 而白玉之所以会和她有渊缘,就是因为白玉在劫一个贪官时被埋伏差点暴露,她出手相助了一番。 可谁知道,对方竟然缠上了她…… 不过,现在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 “那也是江洋大盗。”茗余道。 沉姣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不也是杀手?” 江洋大盗和杀手,严格来说后者更应该抓起来。 茗余一噎,他不是这个意思:“你舍得把我抓起来?” 刚说完这话,一个人走到他旁边,似乎传音和他说了什么。 茗余似乎有些不愉,他看了沉姣一眼,温柔道:“我去处理一些事,很快回来,你在这儿等我。” “好。”沉姣眼里闪烁疑惑,但还是答应。 在茗余离开后,那个男子就站在沉姣旁边保护她。 沉姣抿了一口茶,眼里闪烁光芒。 舍得?如何不舍得,只是…… 第571章:白子衿就是个灾星 沉姣站起来,环绕这客栈一周,客栈时不时有交谈声,都是沉姣听不懂的。 沉姣又走到门口,看向外面大街,这里的一切都和天合不一样,如果不是早已知道这是个骗局,她还真会以为这是西域的某个小镇。 说书人还在说着。 “这沉姣,乃天合将军的孤女,经商有道,手腕非常人能比,乃是一奇女子!可惜,年已十八,无人求娶。”说书人叹息。 说书人丝毫不知道,他说的主角儿正背对着他,看着大街上的景色。 沉姣就这么看着大街上,不知道在看什么。 没关系,她的伤已经快好了,她迟早能探出茗余想干什么。 就算不能,她也有离开的机会。 “啪嗒!”突然,酒坛子摔在地上的声音响起。 沉姣二人朝后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和西域截然不同的人站了起来,一脸不满的看着台上的说书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 沉姣不解,刚才好像没看到这个人,而她又站在门口不可能没看到这人进来,难道是从二楼下来的? 想到这儿,沉姣看了一眼二楼,忽然余光扫到茗余的人皱了一下眉头。 她忽然明白了,看来这人也不在茗余的安排中,想到这里,她兴趣豁然的看向那个人。 “走,我们坐着看戏。”沉姣道。 茗余的人心里很郁闷,这里所有人都是他们安排的,虽说西域也有不少外地商人,可最近过年基本没有了。 这人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甚至他们都没有发现! 茗余的人一边走,一边给了小二一个眼神,那小二轻轻点头表示明白,默不作声的退出了客栈。 “这位客人怎么了?”台上,说书人很是惊喜,因为他发现这人的语言和他一样,不用再换个西域的语言。 这种感觉,就好像千里之外老乡见老乡一般,泪汪汪啊!感动啊! 甚至感动到让他一时忘记这人刚才的砸场子。 “怎么了?!”然而,对方并没有那种感动,反而凶狠的看着他,“我师娘怎么就嫁不出去了!你给爷说清楚!” 沉姣刚端起茶杯,差点手一滑。 师娘?! 这人谁啊! “什么师娘?”说书先生也愣了,他刚才是讲到沉姣嫁不出去了,怕是要一辈子孤独终老。 可这突然有人跳出来,说他诬陷他师娘,这让说书先生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 什么玩意?! “沉姣啊!我告诉你,沉姣是我师娘!”男子用力的一拍桌子。 说书先生傻眼了:“你确定?令师何人?” 沉姣不是还未成亲吗,怎么跑出来个砸场子的呢。 斗篷下的沉姣则皱眉看着这男子,她也想知道答案。 旁边茗余的人则很平静的看戏,除了茗余,没有一个人知道沉姣的身份,他们只知道这可是他们大人的夫人。 “我师父?说出来怕吓死你。”提及自己的师父,男子一脸骄傲的抬起下巴,“我师父就是赫赫有名,劫富济贫的侠盗白玉!” 沉姣:“……” 说书先生:“……” 其他人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没关系,他们可以看表情啊! 肢体语言永远都是共通的! 这一看就很有意思的样子! “的确……吓到我了。”说书先生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一脸无语,“不过据我所知,白玉可是被沉姣拒之门外,不对,应该是拒之百丈之外!” 来砸他的场子,他也不会客气! 可奇怪的是,男子并没有生气,反而不屑的嗤笑一声:“那是你们不懂!我师娘早就答应我师父了,只不过我师父漂泊江湖,觉得配不上我师娘,你们以为我师娘这么久不嫁是什么原因?” 说书先生:“???” 既然没有在一起,你叫毛师娘! 沉姣:“???” 她不嫁人和白玉有半毛钱关系?话说她怎么不知道白玉有个徒弟?!还这么找打? 说书先生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很快就反应过来:“且不说你说的话对否,就单是你的身份,我可从未听说过白玉有个徒弟。” 说完之后,他还不忘用西域话和人们再说一遍。 那些人全部齐刷刷的看向男子,一脸你是个骗子的表情。 “我师父收个徒弟还要告诉全天下?他低调!” “呵,他当初心悦沉姣时可一点都不低调。”说书先生冷笑。 男子脸一僵,貌似是这样的,当初这件事可是闹得风风雨雨。 可能承认自己错了吗?不能! 沉姣就淡淡的看着二人相斗,性格平稳得像是在听别人的事一般。 两人的唇枪舌战已经到了激烈的时候,搞笑的是说书先生一边骂,一边和西域人们翻译。 可谓是对得起大家的赏银了…… “还侠盗?!不就是一个大点的賊吗,给自己冠什么好名声。”说书先生一脸鄙夷。 事实证明文化是个好东西,比如现在男人就涨红一张脸,不知怎么回怼说书先生。 说书先生则像个斗赢了的公鸡一样,昂首挺胸,好不骄傲。 “你你你,你就会逞口舌之强!总之我师父是侠盗!不是賊!”男子怒道。 下面则有人齐齐的切了一声,也不知是说书先生说了什么。 侠盗侠盗,可本质上也是賊啊。 男子似乎有些恼羞成怒,他一脚踩在桌子上,把碗筷都给踩飞起来,凶神恶煞的瞪着说书先生:“老子不跟你玩这一套!总之,沉姣就是我师娘,你以后再乱说,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说书先生脸一白,他刚才是赢了,可这秀才最怕的就是遇到兵。 而眼前这个还不是兵,是賊! “你,你,莽夫!”说书先生恼怒,气势到底弱了几分。 男子嗤笑一声:“你不莽夫,还不是打不过我。” 这次换说书先生涨红了脸了,气得! 不过很快,他就冷静下来,自认文人到底有几分姿态:“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大家伙的,继续听我说书吧。” 这次,他直接用西域话,听都不给男子听了。 男子气得不行,后槽牙咬得咔咔响,恼火的喝起闷酒来。 “他在说什么?”突然,沉姣看着说书先生,问旁边茗余留下来的人。 他如实回答:“他说沉姣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说书先生说了那么多,肯定不只是这么一句话,但是概括下来就是这个意思。 沉姣微微皱眉,难怪说书先生刚才边说边得意的看向男子。 沉姣对文人无感,但她极度厌恶这些人摆弄是非,简直玷污文人墨客这个词! “他又说,沉姣的闺中好友也都是嫁不出去的。”茗余的人又道。 黑色面纱下,沉姣的脸瞬间冰冷,刚才她未站起来说什么,是因为觉得不值得计较。 毕竟,她也没打算嫁人。 可现在,这说书先生牵扯到了子衿瑶瑶她们! 沉姣站起来,冷笑一声:“简直胡言乱语!你这舌头留着,就是祸害四方!” 说书先生正说得高兴,突然见一个戴着黑色斗篷的女子站起来,直接就呛他,还要他的舌头。 他先是一愣,然后就无比恼怒,今天找麻烦的还一个一个来,真当他好欺负吗:“你是何人!我说错什么了吗?!” 他断定趁机听不懂西域话,否则就不会用中原话了。 想到这儿,他冷嗤一声,瞄了正在喝闷酒的男子一眼:“你们都去一伙的吧,也不去打听打听我是谁,你们不让我说,我偏要说!” 说着,他又不停的用西域话讲着,表情极为夸张,显然是在说什么坏话。 “打听你是谁?!”沉姣冷笑连连,她运起轻功直接飞到台上,唰的抽出腰间的刀指着说书先生,“一个造谣之徒,还没资格让我知道。” 说书先生完全没想到她会直接动手,整个人都傻了,要知道刚才那个男子都只是摔个酒坛子而已。 谁想到这个女子竟然直接出手。 “你,你,你。”说书先生吓得结巴,他想往后退,沉姣却一挥手,直接将刀架在他脖子上。 冰冷锋利的感觉,让说书先生立刻不敢瞎动了,脸煞白煞白的。 “干得好!”突然,那男子站起来拍手,给了沉姣一个赞赏的眼神,“他们折中咬文嚼字的文人,没一个好货!” 说书先生都快哭了,他也顾不得理会男子的挖苦,只看着沉姣,颤抖都不敢,生怕一抖直接撞刀上了:“女,女侠,我不知是哪儿得罪了女侠,女侠莫冲动啊。” “你刚才说书说了什么,全是造谣,自己没点数吗。”沉姣冷笑。 说书先生瞪大眼睛,然后一脸冤枉的辩解:“冤枉啊!我虽说得夸张了点,但都是事实啊!沉姣十八未嫁,已经是嫁不出去了,还有白玉的确求而不得,这,这怎么就造谣了。” 沉姣又将刀放近几分,说书先生一脸惊恐。 “你说沉姣的闺中好友都嫁不出去,这可是你说的?” 说书先生脸上闪过心虚,他刚才的确是这么说了,但他不能承认,死鸭子嘴硬道:“我没说,就单那白子衿,的确就是一个灾星!抛弃鬼王,转投苍玄新帝怀中,成了皇后又放、荡不行,祸害……” “你说什么?!” 第572章:茗余的危机感 “你说什么?!”沉姣冰冷的打断他的话,呼吸有些急促,似乎隔着黑纱也能用眼光讲说书先生杀死。 子衿成了苍玄皇后?!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突如其来的发怒,让说书先生小腿发抖,生怕她一个生气直接抹了自己的脖子,连忙求饶:“我,我没说什么,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如若敢骗我,我让你血溅当场!”沉姣冷声道。 说书先生差点没直接吓瘫了。 “我问你,你说白子衿成了苍玄皇后,是真是假?!”沉姣质问。 说书先生颤声回答:“真的,泛大陆都知道,鬼王已经死了,白子衿年前就和苍玄新帝成亲了。” 沉姣脸色剧变。 鬼王死了?!鬼王不是被送到神医门医治吗?! 她稳住自己的心情,尽量让自己平静:“我问你,成亲当日,神医门可有和苍玄发生冲突?!” 她绝不信子衿会心甘情愿嫁给君玄歌,就算鬼王死了,以子衿的性格绝对不会这么做。 “这,这个……” “说!” “我说,我说,我听说那天苍玄王城外血流成河。”说书先生哭着回答,身子不停的往后移动。 沉姣脸一沉,又问:“可知天合丞相之女秦瑶?!她在哪儿?” “知道,她,她在天合啊。”说书先生欲哭无泪。 她原以为沉姣只是看自己不爽,谁知道她打听了这么多,自己还不得不回答。 沉姣面纱下的脸色十分难看,也就是说,子衿的计划失败了,被君玄歌强抢了去。 唯一欣慰的就是,秦瑶无事了。 该死的! “女,女侠,没有问题的话,我可以走了吗?”说书先生小心翼翼的问。 沉姣从思绪中抬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对茗余的人冷声吩咐:“废了他的嘴巴。” 她可没有忘记,刚才说书先生是怎么说子衿的。 说书先生一脸惊恐,怎么可以!这张嘴可是他的生计,怎么可以废掉。 可他还来不及求饶,就已经被废,他痛苦的在地上翻滚,却一句话都喊不出来。 “好!”男子大喝一声,无比赞同的看着沉姣,朝沉姣走过去,“妹子,你做得太对了,这种人……你干什么?!” 刚靠近沉姣,突然沉姣直接抬刀对着他,把他给吓了一跳,连忙后退。 看着刀和自己的距离,男子心有余悸,要不是自己退得够快,那一刀可就直接扎进胸口了。 想到这里,他越发不满:“你干什么?我夸你,你就想杀我?上瘾了是不。” “白玉从不收徒,打着白玉的名头招摇撞骗,这一点,你就可以起了。”沉姣冷冷开口,果然那男子脸色一变。 沉姣收起刀:“今天我不杀你,可以后如果再让我听到你说沉姣是你师娘,我就杀了你!” 男子神色讪讪,他的确不是白玉的徒弟,不过…… 突然,他上前一步,欲保住沉姣。 沉姣感到身后有人,说时迟那时快,刀直接往后狠狠一割,可男子居然躲开了。 不仅如此,他还拉住了沉姣的手,一把将她带到自己怀里,戏谑的笑笑:“杀了我,小姣姣,你舍得吗?” 他的声线已经完全变了,从粗犷变成了十分好听的声音。 很明显,他不是那个徒弟。 这惊变突然,茗余的人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沉姣就被那人抱在了怀里,连忙拔刀朝那人攻去。 可原本平平无奇的男子,武功突然变高了起来,直接躲过了。 “白玉,你放开我!”沉姣咬牙切齿。 从男子刚才的声音,她就听出了眼前这人是谁了! “不放。”不仅不放,他还肆无忌惮的摘了她的斗篷,露出小脸,然后夸赞,“小姣姣,你越来越漂亮了。” 沉姣气结,没好气的开口:“把你的人气面具摘下来。” “好好好。”白玉连忙摘下人皮面具,是一个十分清秀的面庞,完全想不到这样一个人居然是个江洋大盗。 他对沉姣抛媚眼:“小姣姣,我有没有变帅?” 说着,他一掌拍向旁边,将冲上来的人给打飞。 茗余的人被拍到地上,咳出了血来。 沉姣皱眉:“你别打死了这些人。” “好好好,小姣姣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白玉点头如捣蒜。 “你先放开我……” 突然,白玉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他下意识的抬头,同时抱着沉姣往旁边一转。 轰! 在他刚离开的时候,一道强大的掌风直接将台子轰塌!碎屑炸飞。 沉姣一惊,抬头朝掌风而来的地方看去,白玉亦是。 “放开她!”茗余沉声呵斥,冷冷的看着白玉。 他一进来,便看到白玉抱着沉姣调戏,怒从心生。 沉姣低声道:“白玉,放我下来。” “你是谁?”白玉笑吟吟的看着茗余,眼底的笑意却不重。 他来到此处实属偶然,近日他打算劫一个贪官的马车,在周围的小村安顿下来,所有村民却突然被驱逐,不过因为有银子,村民们也乐意。 然后,白玉就看到许多的西域人被带过来,这座小镇完全被改造,让他好奇。 本来是猎奇的走一遭,谁知道却碰到了沉姣。 他一直有关注沉姣的事,沉姣被劫的时他知道,若不是这一次劫贪官马车是早就商量好的不能失约,他早就去天合了。 谁曾想,竟然在这里遇到了这个劫匪。 “我是谁与你无关,你要做的就是放开她。”茗余脸色格外冰冷。 闻言,白玉不仅不放,反而抱得更紧了一些,他挑衅般的看向茗余:“我不放又怎样?” 沉姣皱眉,不知为何,她下意识不想白玉威胁茗余。 可沉姣实在太过理性,她知道茗余有多在乎她,虽然她一直不愿意承认这不明所以的在乎,但这是事实。 现在子衿出了那么大的事,如果能够利用这次机会离开,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所以,沉姣选择了沉默。 “我让你放开她!”茗余见沉姣皱眉,以为她是不舒服了,怒意更重,他冷冷的看着白玉,“这是我最后一次的警告!” 白玉闻言,更乐了:“这句话我听多了,可到现在,我还是好好的。” 每次劫那些贪官和不良权贵时,谁不是这么说。 狠话谁都会放,而他还没输过一次。 茗余见状,脸色冰冷的挥手:“杀了他!” 同时,他整个人化作一道疾风向前掠去,似一刀能斩人的凤刃。 可这时,白玉却突然一扣沉姣的脖子:“都别过来,谁过来,小姣姣可就和我一起起了哦。” 沉姣:“……” “你果然什么都能无师自通。”沉姣无语,她都没让白玉拿自己威胁茗余,白玉就已经先做了。 白玉冲她挤眉弄眼:“我厉害不?” 呵呵。 厉害个锤子。 两人的对话明显是相识的,可茗余还是停了下来,也让自己的人停了下来。 他不敢赌。 见状,沉姣内心十分的复杂,百味杂陈。 “白玉,你想要什么?”茗余静静的看着白玉,他是认识白玉的。 曾经有一次白玉劫人时他在暗处看着,只是那人也是苍玄的一个蛀虫,他就没管。 现在,茗余很后悔当时自己没管。 情敌这种东西,就应该抹杀在摇篮里,如果抹杀不掉,也应该在能动手的时候直接用板砖拍死! “我吗?”白玉挑眉,然后很认真的开口,“我想要钱,很多很多,还有……” 后面这两个字,白玉拖得很长,吊人胃口。 茗余冷冷的看着他,也不接话。 白玉觉得无趣,耸了耸肩,脸上却是丝毫不让:“她。” 只有一字,却是斩钉截铁的。 瞬间,茗余的脸上就布满了冰冷:“你休想。” 钱他可以给他,甚至其他都行,唯独沉姣不可以,也不可能。 “哦?那就让小姣姣和我到阎王殿做一对夫妻吧。”白玉笑道。 茗余拳头紧握,他看向沉姣,一字一句的开口,十分坚定深情:“我有办法撤了你的通缉令,还有你的其他要求我也可以满足,但你必须现在放开她。” 他很怕白玉一个不小心,就伤了沉姣,她的伤还未全好。 听到他如此大的退步,沉姣眼神一深,却抿了抿唇没说什么。 “那好,你先让开。”白玉带着笑,看不出他的真正打算,但是他的手却从未离开过沉姣的脖子。 仿佛只要他再一用力,沉姣的脖子就会被拧断一般。 茗余眼底是怒,忽然,他看向沉姣:“你也希望我让开吗?” 他知道沉姣一直想离开,他当初带她来的初衷也是因为凤子宣要收了万宣商行,加上她身上的伤,他怕她受不了打击。 而现在,她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可是,他还是不想让她离开…… 沉姣本该说是,可对上茗余深沉的眼神,她忽然不知该怎么开口了,心里还有一股莫名的烦躁和想躲避。 这些日子,他对她很好,发自内心的好。 可……她必须要离开。 “暮言,你不让开,我会死。” 第573章:给我个机会,永远不可能! 茗余脸色一暗,随后,他挥了挥手,声音里有些颓废似一般:“让开吧。” 旁边准备围攻白玉的人让出一条路来。 白玉带着沉姣往门外走去,全程茗余都看着沉姣,沉姣则有些闷闷的想逃避他的眼神。 一群人已经到了街上。 “让你的人准备一批马。”白玉对茗余开口。 茗余拳头紧攥,低声吩咐:“去,准备马。” 他的人立刻去牵来一匹马,茗余正要亲自牵过去给白玉,却被白玉呵住。 “不要过来,你把马放在那里就好,然后你们全部退开。” 茗余眼神一深,退开了。 白玉挟持着沉姣,一点一点的靠近马,同时注意着周遭的人,尤其是茗余。 突然,一个人影从街道旁的屋顶掠下,手持锋利长剑,直朝白玉而去,速度奇快! “你住手!”茗余脸色一变,他不是已经和书影谈好了吗,怎么他突然出现。 书影的偷袭已经准备许久,他可不管白玉会不会真的杀了沉姣,在他看来要真杀了更好。 白玉脸色微变,他是认识书影的,苍玄玄王的贴身侍卫,不,应该说是苍玄新帝。 可苍玄帝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绑架沉姣是苍玄帝示意的? 来不及多想,剑已经到了跟前,白玉连忙躲闪。 可抱着沉姣,饶是他武功再好也不免落于下风,而且他发现对方似乎不是冲着他来的,而是招招想要杀了沉姣。 “住手!”茗余大喊,却起不到一点作用。 “该死的,真是难缠。”白玉咬牙,他低头对沉姣道,“小姣姣,你先走!” 说完,他掌力弹开书影的剑时,将沉姣扔上了马背。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书影竟然放弃了他,直接朝沉姣而去。 茗余脸色剧变,再也稳重不了:“书影,住手!” “给我住手!”白玉脸色也十分难看。 二人同时朝书影抓去,可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刚才书影对白玉做了一个假动作,让白玉退得很远,而茗余离沉姣也不近。 沉姣刚被扔到马背上就感觉一道冰冷的剑气从身后来,她下意识的拔出腰间的弯刀往后一挡。 “咔嘶。” 兵器相接,发出刺耳的声音。 沉姣的伤到底没有好全,不及书影,她刚调整好书影第二剑又已到了跟前,她不得不翻下马背。 整个人跌到地上,十分的痛。 “你找死!”白玉已到,见沉姣受伤,眼睛立刻就红了,直接朝书影冲过去。 茗余则想将沉姣扶起来。 “不准碰我!”沉姣怒喝,“你不是暮言吗?!暮言可不会认识书影!” 茗余的手一僵,他是谁两人其实都心知肚明,只是不愿意戳破。 虽然都是欺骗,但茗余喜欢那样的日子,因为有沉姣。 可现在,这层窗户纸被捅破了,在他还没有找到其他理由前。 沉姣想从地上爬起,却不曾想摔下马时擦伤严重,一时有些使不上力。 “你干什么?!”突然,沉姣觉得脚下一空,她怒瞪罪魁祸首。 茗余闷闷的抱着她:“抱你。” 沉姣想挣扎,可茗余的力气格外的大,竟然一手抱着她,一手上了马。 沉姣恼火得不行,她到了茗余面前,怎么就被压制得像个文弱的小姑娘,她厌烦这种感觉。 “驾!”茗余一拉缰绳,马立刻跑了起来。 而后面,交战的两人纷纷注意到了茗余要离开。 书影眼底闪过愤怒和不察的嫉妒,他冷哼一声,直接抽身离开,茗余的人也是认识他的,不敢随便拦住他。 而白玉本欲追,可余光一扫见到茗余要把沉姣带走,立刻放弃追书影,朝茗余而来:“站住!放开我的小姣姣!” 这时,一直没机会出手的手下终于出手了,将白玉团团围住。 开玩笑,这么多人能让你一个人跑了,当他们不要面子的吗。 沉姣正在和茗余挣扎,忽然看到白玉被人围住,脸色一变:“茗余,我警告你,把白玉放了!” 白玉这人虽说不怎么要脸,但到底也是朋友,不能因她而死。 茗余黑着一张脸,不说话,反而让马飞奔得更快。 “茗余!”沉姣急了,要是没有茗余的吩咐,那些人肯定会杀了白玉的,“你快放了白玉,放了他,我什么都答应你!” 闻言,茗余晃动缰绳的手一顿。 突然,他开口:“你先亲我一下。” 沉姣整个人都愣住了,那满是怒意和急色的脸色一滞,全然是不敢置信。 亲,亲他? 虽然这些天她都装得很好,可也仅限和茗余抱一抱,现在他说让她亲他? 沉姣只觉得脑子似乎不够用了,反应不过来。 而茗余见状,当她不愿意,又拉起缰绳。 再跑,就要出小镇了,而身后,白玉已经被暗卫杀手淹没了。 “我答应你!”沉姣急声大喊,双手搂住茗余的脖子,直接亲上他的唇瓣。 两唇相接,沉姣的唇瓣不似她的性格,十分的柔软,而茗余的唇则有些干。 茗余整个人一僵,他先是不敢置信,然后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快,快叫他们停下,唔……”亲吻作罢,沉姣连忙开口,可茗余突然丢了缰绳抱住她,吻上她的唇瓣。 深深的吻,深深的汲取她的馨香。 这次轮到沉姣僵住了,她眼睛睁大,和茗余深深的眼神对视,因为时间太快,她的手还放在茗余的脖子上。 二人交颈而吻。 马蹄扬起飞沙,似乎想挡住这羞人的一幕,挡住那深情的男子,也挡住那僵愣的英姿飒爽女子。 沉姣不知愣了许久,她只觉得脸颊滚烫,眼里仿佛只有眼前的人一般,迟迟不回神。 直到―― “嘶!” 马因无人牵住缰绳,直直撞上了墙壁,二人被抛飞。 沉姣来不及想什么就被茗余抱在怀里,然后二人滚落到草地上,茗余始终把她保护得好好的。 “你,你……”沉姣从未碰到过这样的事,有些结巴,脸上又烫又红。 此刻的经商奇才,就像是被雷劈了一般,不知该怎么处理。 茗余则笑意满满的看着沉姣:“嗯?” 他这一声,也终于让沉姣恢复了理智,沉姣眼神冰冷,却挡不住脸颊的红,她丝毫不知此刻的骂声像是娇嗔一般:“登徒子,快让你的手下住手!” “他们已经住手了。”茗余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虽然听沉姣提着白玉有些不舒服,但此刻的他很愉悦。 沉姣向后看去,果然,白玉已经不见了。 她松了一口气,然后就怒瞪茗余:“茗余!你,你!” 她刚才心急如焚,根本就没想那么多就吻上了茗余,这本来就已经让她后悔了,可茗余竟然还强吻她。 而且,而且竟然还无法自拔的让他们撞墙,这,这…… 沉姣恼火得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了。 “我会负责。”茗余道,“我会娶你的。” 他觉得,这是他占了便宜,事实上也是如此。 沉姣则恍若雷劈,她是在暴怒茗余的孟浪,可茗余却回答他会娶她?! 这让沉姣情绪都有些不连贯了,愣在了原地。 要是白子衿在这里,一定会由衷的评价一句,真闷骚直男。 “我真的会负责。”似乎是以为沉姣不相信,茗余再次重复,眼神诚恳且认真。 “回去我就会准备聘礼,去天合下聘。” 对上这样的眼神,沉姣怔了怔,不知为何,心里的怒火像是被什么水给浇灭了一般,再也生不出什么怒。 反而她下意识的躲避这样的眼神,从地上站起,冷冷的回答:“我不会嫁给你,这辈子,我不会嫁给任何人。” 她要嫁的人,已经成了一捧黄土,再也回不来了。 连着她的心,也成了一捧黄土。 “因为暮言吗?”茗余起身,直勾勾的看着沉姣,似乎是想得到另外一个答案一般,“沉姣,他已经死了!死了!你为什么一定要因为一个死人,禁锢你自己!” 此刻的他,内心的嫉妒疯狂滋长,带着酸楚和复杂,以及愤怒。 他嫉妒暮言能够得到沉姣的爱,酸楚自己出现得太晚,愤怒沉姣如此的决定。 “他没有,他……”听到死字,沉姣脸色一白,下意识的反驳。 突然,茗余抓住她的手,眼底带着爱意个质问:“沉姣,为什么不能给你自己一个机会!也给我一个机会!” 他痛苦的眼神,让沉姣下意识的躲闪。 她一直不停告诉自己,茗余绑架自己肯定是君玄歌的命令,或许是君玄歌想利用自己什么。 可这些天,她从未被利用,也没有见过君玄歌,茗余一直扮演着暮言,对她温柔的不像话。 似乎有了暮言这个身份,他对她的喜爱也不用再掩饰,全部表现了出来。 “不可能,我们是不可能的!”沉姣苍白着脸,用力的推开茗余,她努力强迫自己冷静,实则有些激动。 “茗余,君玄歌做了什么事你自己清楚,你帮君玄歌做了多少事你也清楚,而我不会喜欢你!” 似乎是想告诉自己一般,她大声道。 “永远不会!” 第574章:凤惊冥,醒来吧 茗余整个人如遭雷劈,永远……不会? 突然,他颤抖着开口,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期盼:“沉姣,如果我愿意放弃一切呢?” 放弃做皇上的侍卫,放弃这些年得到的一切,她是否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他只要一个机会就好,真的。 沉姣一僵,她脑海里浮现茗余陪她跪祠堂的场景,为她挡风,为她受伤…… 不,不能再想。 沉姣强迫自己停止思想,她看着茗余,一字一句的开口,十分的残忍:“那也不可能!” 不知为何,明明事实就是这样,可说出这句话时沉姣却有些困难。 仿佛说书这句话,要抽干她的力气一般。 那也不可能…… 一字一句,似一把又一把锋利的刀刃,扎进茗余心里,他的脸色在刹那间就苍白了下来,甚至踉跄了两步,他呆呆的看着沉姣。 他突然笑了,笑声那般自嘲,那般的苍凉。 “好,我放你走。”良久,他缓缓开口,声音十分的苍凉,带着苦涩。 沉姣一愣,放她走?这么简单就放她走吗? 似乎是印证她的想法一般,茗余缓缓转身,一步一步的离开,只是他的背影格外的落寞凄寂,那么的孤独。 看着他的背影,沉姣只觉得胸口莫名的疼,闷疼闷疼的,不知为何。 脑海里有一道声音在让她喊住他,可却被压下去。 二人一人驻留在原地怔怔然,一人落寞离开。 …… 直到茗余的背影完全消失,沉姣才缓缓回神,她默默的抬手,触摸自己的唇瓣。 那里似乎还有茗余留下的温度。 “我会负责。” “我娶你。” 沉姣只觉得飞沙似乎朦胧了她的眼一般,她闷闷的走到马旁边,心里是十分不是滋味。 她若应了,他会娶她吗? 这个问题浮现的时候,沉姣愣了,然后她苦涩一笑。 不会的,不会的。 跃上马,沉姣扯住缰绳驾马离开,本应该高兴,却仿佛有什么东西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殊不知,一人站在小镇口,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笑得无比苦涩。 “为什么,为什么不肯放过你自己……” …… 沉姣找了个小镇询问这是哪儿,得到的回答不出她所料,苍玄王城。 她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你知道白子衿吗?” 那本还笑吟吟的人,下一刻就冷下了脸,一脸的厌恶的鄙夷。 “别和我说那个灾星!” 沉姣又是一愣,她欲掏钱打听,才发现自己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她苦笑一声。 当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 她又不似其他姑娘身上有首饰,只能再问路人。 问到了第五个,才有了答案,答案让她皱眉。 白子衿身为皇后,居然干涉朝政,这还不全什么,但最重要的是她居然把男人藏在后宫! 哪怕后来君玄歌说了那是赢若风,是来为他医治旧疾的,可却没有一个人相信。 所有百姓都在心疼他们温润如玉的皇上。 “赢若风。”沉姣百味杂陈,这个男子的痴情让她复杂。 “还是先去王城的商行取银两。”沉姣盘算着,没有钱,她什么都办不了。 取了银两,她先传信回将军府免得他们继续担心,然后她要先见子衿一面。 她要弄清楚一些事,壁如鬼王怎么会突然出事,壁如她当皇后到底要干什么…… …… “小姐,您为何要让我去散发那样的谣言。”伊人看着自家小姐,十分的心疼。 抢先在君玄歌前,散发小姐窝藏男子,和人私通等等,这简直是在坏小姐的名声。 以名声去换君玄歌的污点,这值得吗。 太师椅上的女子抱着雪貂,一点儿都不在意,红唇扬起慵懒的弧度:“我喜欢实事求是,我本就是这样一个人。” “小姐。”伊人还是觉得不值。 这几天她思来想去,觉得随赢公子离开是最好的办法,可小姐偏偏不愿意。 她当然知道小姐是想报复君玄歌,可小姐现在还怀着宝宝呢! 白子衿抚摸着雪花,声音懒散:“嗯?” 她的声线慵懒,漫不经心。 伊人内心苦涩,也恨自己无能。 “小姐,我陪您出去看看花吧,屋里闷。”伊人道。 白子衿不想动。 伊人又道:“为了孩子,您也得出去走走啊。” 良久后。 白子衿赤足下太师椅,声音魅惑:“更衣。” 伊人一喜,连忙将自家小姐穿得暖暖的,搀扶着出去。 刚出殿门,就碰到君玄歌,伊人脸色不好看了,白子衿神色更慵懒了。 “皇后要去哪儿?朕陪你。”君玄歌温润的开口,温柔得不行。 白子衿红唇一勾:“好啊。” 君玄歌脸上笑容浅浅,眼里也有了笑意。 他知道外面的事是白子衿让伊人去散发的,可他压不住,此刻的白子衿就像是曾经的凤惊冥,一举一动都有无数人关注,然后迅速传播。 可这些他都不在意,宫墙就像是一个结界,将他们的生活和外界隔绝。 君玄歌跟着白子衿抬步,谁知白子衿竟然走到赢若风的房间。 “扣扣。” 赢若风开了门,他看到白子衿,清冷的脸上染上笑意:“你来了,我正要去找你。” 每日赢若风都会以给白子衿除毒的理由,整日和白子衿待在一起,让君玄歌好不妒忌。 此刻,君玄歌脸色一冷。 “我们进去聊吧。”白子衿笑容慵懒,眼神魅惑。 不等赢若风应答,君玄歌率先开口:“太医院来了许多不错药材,大师兄可以去看看。” 赢若风自是不愿去的,但白子衿给了他一个眼神,他清冷道:“知道了。” 他去了太医院,而白子衿则以逛完为由,把君玄歌赶走,回殿中继续躺着。 …… 极寒之地 一个黑漆的洞穴里,四处都是冰块,甚至还冒着寒气,是让人心惊的寒冷,仿佛伸手就会被冻住一般。 在这洞穴中,有莹莹的光芒散发,若隐若现。 往里细看,竟是最深处放着一个冰棺,寒冷的雾气缭绕,让人看不真切冰棺里人的长相。 “凤惊冥,你切莫让我失望。”突然,一道嘶哑阴冷的声音在洞穴中响起。 原来冰棺旁边站着一个身披黑斗篷之人,因为洞穴太黑,甚至都没注意到他。 只见这人拿出了一把匕首,往自己的手腕处一隔,鲜血滴到冰棺上,那血竟然顺着冰棺上的纹路蔓延,形成一个图案。 “莲姬,出来。”阴冷的声音带着命令。 一个浑身铃铛,异族打扮的女子赤足走了进来,莲姬此刻脸上再无骄傲和妩媚,反而带着小心翼翼,似乎对这黑衣人格外惊恐。 “把你的心蛊给我。”黑斗篷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 莲姬惊恐的瞪大眼睛,最后还是咬牙割开自己的手腕,然后将一团不知是什么的东西放到流血口。 然后,可以看到左臂皮肉下,一个黑漆漆的蛊虫正蠕动爬出,把皮肉撑得格外可怕狰狞。 而莲姬似乎也在忍受强大的痛苦,终于,蛊虫从手腕爬出。 黑斗篷手直抓过来。 “不!”莲姬下意识的喊出声来,她意识到自己不该喊出时,已经引来了黑斗篷的目光。 黑斗篷冷笑一声:“不要是吗?你别忘了,你的命还在我手里,不乖乖听话,你就得去和你的族人团聚。” 说着,他将蛊虫喂进凤惊冥嘴里,不知是要干什么。 旁边,莲姬一脸不甘却又不得不服从,更多的是耻辱,因为对方是用蛊术控制她的! 她堂堂蛊族圣女,居然栽到了最擅长的方面,甚至心蛊都被人夺走,这让她如何能不耻辱! “前辈……”莲姬忍不住开口,“请问您到底是族中哪位前辈?” 她的蛊术早已大成,世上鲜少能有压制她的人。 而对方若不是蛊族之人,根本无法做到控制她。 至于同为蛊族人为何自相残杀,这在蛊族根本不是一个问题,因为强者为尊,而且蛊族本就是阴邪的。 “呵,本座可不是你们这些阴沟沟里的人。”黑斗篷格外不屑。 莲姬瞪大眼睛,不可能! 蛊族只剩下他们一支,除了他们族中的人,不可能有人将蛊术练得如此厉害! 黑斗篷阴冷的一笑,不耐烦道:“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给我滚下去。” 莲姬咬牙:“是。” 她其实想要看看黑斗篷想要干什么,可对方既然让她退下,她也只能退下。 临走前,莲姬不甘的看了冰棺一眼,这本是她用来装万毒之体的冰棺,却被夺了。 在她退下后,黑斗篷推开了冰棺,露出了冰棺里的人。 他一身金丝纹边黑衣,倾泻的白发和黑衣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差别美,更让人惊艳的是他的脸庞。 俊隽的脸庞线条柔和,却丝毫不娘,薄唇性感,鼻梁高挺,双眸虽紧闭却挡不住他自成的邪魅妖娆与慵懒。 这样的男子,若是睁眼,定是绝代风华! “凤惊冥,该醒来了。”黑斗篷阴冷的声音响起,似在诱引。 冰棺里的男子却未睁眼。 黑斗篷也不及,继续幽幽道:“凤惊冥,醒来吧,醒来杀了君玄歌,替我征战天下。” 冰棺的男子缓缓睁眼,那双桃花眼仿佛包含了所有星辰一般,哪怕是刚睁眼还带着惺忪,也不掩慵懒。 他缓缓坐直身子! 第575章:你,准备侍寝 沉姣在王城住的第三日,得到了秦瑶的回信。 神医门里有君玄歌的人,凤惊冥被埋葬于极寒之地,白傲也重伤不醒。 虽然只有寥寥数言,但足够让沉姣愤怒了,君玄歌这个卑鄙小人! “扣扣。”敲门声响起。 沉姣平复一下怒火,淡淡道:“进来。” 一个中年男子推门而进,对沉姣笑笑:“沉会长。” 此人是苍玄的商富,和沉姣有多次合作,人也是十分不错,所以这次沉姣托他帮忙。 “帮我想到办法了吗?”沉姣也露出笑容,同时将手里的信件收起。 那人看了一眼她手里的信件,以为是一些商业信件,眼神有些闪烁,没说话。 沉姣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笑道:“吴老板不用猜了,这不是和哪家的合作,是我和友人的信,出海的货回去我就会发给你们。” 那是几个月前沉姣就和吴老板谈好的生意,本来应该两天前就发货的,却因为沉姣不在搁置了。 可商人都是疑心不定的,今天又看到信件,吴老板难免以为沉姣重新找了合作伙伴。 此刻沉姣的话像是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让他放心了不少,但也不能表达出怀疑了,他装作不满道:“看您说的,要是你我都不放心,那这泛大陆我就没有几个可以放心合作的商人了。” 沉姣的名声和信誉,一直都是声名远扬的。 沉姣微笑,也不戳穿他,商人无往不利,时间到了没发货,怀疑也正常。 “不过。”吴老板的脸色突然严肃起来,“沉会长,您这次托我办的事难度很大。” 沉姣不解:“吴老板,您可别唬我,谁不知道您背后是王城吴家,把我带进宫有那么难吗?” 吴老板面露难色,沉姣毕竟是天合人,要是进宫出了点什么事,那可不得了,他十个吴家也担不起。 “沉会长,你看我们也合作了这么久,不如敞开天窗说亮话,您这进宫到底是想干什么?您到底是天合人,不告诉我,我这心里也不踏实是不是。”吴老板开门见山。 沉姣笑了笑:“你们的皇后和我是挚友,这件事你随便查查就知道,我想见她一面而已。” 这件事经常去天合做生意的吴老板自然知道,只是…… 他还是一脸难色,不说话。 沉姣脸上是笑,眼底却没多少笑意:“吴老板,我还有一单生意愿意和你做,可丑话说在前头,我们万宣商行在苍玄认识的人也不少,我沉姣也不是傻大头。” 吴老板明显是想敲竹杠,沉姣又怎会看不出。 闻言,吴老板立刻露出笑容,看样子是目的达到了。 他笑得谄媚:“沉会长,我马上去帮您安排,就是您可能需要委屈一下自己。” “此话怎讲?”沉姣问。 吴老板苦笑一声:“沉会长您可能不清楚,自从我们皇上立后以来,想进宫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尤其是去见皇后娘娘。” 沉姣脸色微冷,君玄歌这是要囚禁子衿? “蔡丞相都不能自由出入皇后,这次是我的侄子从军中回来,要去和皇上述职,您就装成我侄子的士兵就好。” 沉姣点头:“好,什么时候?” 只要能进宫见到子衿,扮成什么她都不介意。 而且她本来就是英姿飒爽的女子,扮成士兵也不会容易被认出来。 “今晚,不过,沉会长,要是出事了,您可千万别说是我侄子带您进去的。”吴老板说出一个时间,然后对沉姣讪笑了两声。 他侄子也是好不容易才能入皇上的眼,如果东窗事发,牵连到他家这侄子那这笔买买可就太划不来了。 “你放心,我懂你的意思。”沉姣点头,吴老板帮了她的忙,她自然也不会恩将仇报。 如果真的被发现,她也会撇清关系。 听到她的保证,吴老板放心了,然后立刻就领了沉姣去侄子家,给了她一套士兵服。 夜幕很快来临。 沉姣伪装成士兵,将脸也涂黑了些,戴上头盔跟着吴老板的侄子吴周出发了。 “我只能帮你争取到半个时辰,述职结束后,你就得来和我汇合。”吴周道,眼底还闪过不屑。 他知道沉姣是谁,这次他之所以会帮沉姣也是因为吴老板给了他不少钱,可即便拿了钱,吴周还是从心底里看不上这些商人。 士农工商,他无比不屑,甚至和沉姣说话的语气都是带着命令和不耐烦。 “要是到时候你事情还没办好,我可不管你。” 他并不知道沉姣是要去见白子衿,吴老板对他说的是沉姣有个远房亲戚在宫里,他也没有多想。 沉姣道:“我知道了。” 见她一点都不慌,吴周冷哼一声,往宫里走起。 走到宫门口,看到那等着的七个和吴周一样穿着将领盔甲的人沉姣才知道,原来八个人一起述职,难怪要半个时辰。 她就说,吴周一个人怎么可以帮她拖半个时辰。 “吴周,你怎么来这么晚?”其中一个明显将士级别比他们高的人冷声开口。 吴周刚才并没有看到此人,一看到此人,原本高傲的脸色立刻变了变,最终变成了讨好和讪讪:“我,我这不是没迟到吗。” 吴周的确没迟到,但是那人明显看他不舒服。 对方将目光落到沉姣身上,皱眉:“我记得你的亲卫不是这个人。” 沉姣心里一跳,吴周心里也是一跳。 “先前的亲卫母亲生病了,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又是过年,我就让他回去侍奉母亲了。”还好吴周脑子转的快。 闻言,那将领似乎又想说什么,这时脚步声响起。 沉姣看到从宫中走出来的人,心里一突,竟然是茗余! 她下意识的低头,想避开茗余,可茗余却大步朝他们走来。 “茗余大人。”茗余一出现,那将领连忙对茗余行礼,也顾不得吴周和沉姣了。 打仗最重的就是团结,私底下怎样谁都管不了,可要是让皇上的贴身侍卫茗余大人看到告诉皇上,他们全部都会被军法处置。 茗余扫了他们一眼,似乎没看出什么异样,只是冷淡道:“和我进宫述职。” “是。” 所有人跟着茗余,而吴周则有意落到最后,好让沉姣有机会离开。 在转进一个宫殿时,沉姣扫了一眼无人的四周,她悄然的离开。 殊不知,最前面的茗余余光一直注意着她,在她离开后他给了自己属下一个眼神,那人轻轻颔首,朝沉姣离开的方向而去。 沉姣转弯就碰到了巡逻的禁卫军,她正想转身离开,其中一个就呵斥:“站住!” 沉姣无奈,不得不站住。 “转过来,你是谁?”小队长看着一身士兵服的沉姣,严肃询问。 沉姣粗声粗气的开口:“我是进来述职的亲卫,过年吃得太好,肚子有些疼,正在找如厕。” 小队长扫了沉姣的手一眼,见她的手的确是放在肚子上的,刚才步履也是比较着急的,不像是说假。 而且今晚也的确有人述职。 “去吧去吧。”小队长打量了一番,确定没问题后就挥了挥手。 沉姣松了一口气,她最怕的就是小队长咬住不松口。 “等等!”突然,小队长又叫住了她。 沉姣有些紧张,粗声粗气的问:“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这声大人似乎让对方很受用,他指着相反的方向:“茅厕在那边。” 原来是指路,沉姣到了谢,然后立刻往那边而去走进了茅房。 茅房门再打开时,已经是一个宫女出来了,她低着头朝旁边离开,按照吴老板给她弄的地图走。 转过宫墙,就是御花园,只需要再往前走不远,就能到皇后的寝宫了。 越往前走,沉姣心理就越紧张,一是怕被发现,二是见到子衿…… 若是见到子衿……她该怎么说,怎么提起鬼王。 正思绪着,她突然转身,敏锐的看着身后。 有人跟着她! 可一转身却没发现什么异样,禁卫军巡逻的巡逻,宫女太监做事的做事。 算了,先见到子衿比较重要。 沉姣刚转身,突然一道公鸭嗓响起:“那边那个宫女,你给我过来,就是说你,池塘边儿的那个。” 沉姣左右看了一下,发现池塘边只有自己一个宫女,她十分无奈。 若是不过去,肯定要暴露,只得走到太监面前。 “去,将这个送给娘娘。”太监将一个物件递给她。 沉姣一看,是个稀世珍宝,她心里冷笑两声。 再多的东西,能换回鬼王的命,能换回子衿的清白和幸福吗?! 虽然心里怒,表面还是装作小心翼翼的接过:“是。” 太监是突然肚子痛,本来只是想偷懒,让她送个东西,可沉姣转头的一刹那他突然眼睛一亮。 这个宫女长得不错! “等等!” 沉姣一僵,难道被看出不对劲了? 她慢慢转身,似乎有些紧张:“公公您还有,还有什么事吗?” “你是哪个宫的?”太监问。 沉姣:“奴婢是新进宫的,今天第一天进宫。” 她只是随便一说,免得被追查追问,谁知道太监无比高兴,高兴得都想跳起来。 “很好,很好!你今晚准备侍寝!” 第576章:远远看着你 沉姣整个人如遭雷劈,侍寝?! 太监则以为她是太高兴了,拍了拍她的肩膀,围着她打量:“你放心,咱家不是开玩笑的,你要是能入了皇上的眼,就能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公公,不,不行,奴婢只是一个区区宫女。”沉姣一脸惶恐的退后。 开玩笑,让她去给君玄歌侍寝,她现在想杀了君玄歌还差不多。 太监皱眉,鸭公嗓询问:“你是不是害怕皇后?你放心,有贵人会保你的,皇后杀不了你。” 杀? 沉姣的心思有些复杂,看来她必须赶快见到子衿。 “公公,您还是找其他人吧,奴婢,奴婢先告退。”她装作受到了惊吓一般,抱着东西就往皇后寝宫的方向跑。 那太监压根没想到她会溜得这么快,应该说,他没想到沉姣会溜! 毕竟那可是侍寝的机会啊,连王城贵女都求之不得的。 等他反应过来,沉姣已经跑不见人影了,他咬牙骂道:“哼!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活该一辈子当奴才,气死咱家了。” 他一边骂一边往旁边走。 “你不愿意还没人愿意了?让你侍寝是你的荣幸,出色宫女多的是,看咱家以后不给你点颜色……唔唔!” 茗余将将领们领到大殿,恭敬道:“皇上,人带走了。” 吴周等人十分紧张,这是他们的新帝,也是他们苍玄的明君! 里面传来温和却不乏威严的声音。 “进来吧。” 八人踏步走进去,茗余则站在门口,但神色却有些漫不经心,似乎在想什么。 里面的声音陆陆续续,茗余却没有听进去一点儿。 突然,他低声对旁边的太监宫女吩咐:“我离开一会儿,你守好皇上。” “是,茗余大人。” 茗余没有顺着刚才的路返回,而是直接穿过御花园去皇后寝宫。 沉姣以为他没认出她来,可实际上她出现的时候,他一眼就注意到她了。 哪怕她站在最后,哪怕她脸上涂得黑黑的。 他明知她的目的,本该将她拦在外面,可却下意识的不想对她出手,任由她混进了宫。 前方,他的人见到了他,大步走过来和他禀告了全部。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茗余道。 下属点点头,离开了。 茗余又往前走了几步,突然耳边传来太监尖锐恼怒的骂声。 “让你侍寝是你的荣幸,出色宫女多的是,看咱家以后不给你点颜色……” 茗余立刻想起刚才手下和自己禀告的事,脸色微冷,直接出手将太监的嘴捂住,拖进了旁边无人的偏殿。 那太监完全没想到皇宫里竟然有人对他出手,眼睛瞪得比鹅还大,满是惊恐。 茗余直接将他丢到地上,极其之用力,还伴随着“咔擦”声,想必是手或者脚骨折了。 “啊!来人,来人,有刺……”太监惨叫着,嘴巴一得到解放,他就想叫人来,可一转头看到茗余的脸,整个人都傻眼了。 “茗,茗余大人。” 因为讶异,声音都结结巴巴的。 茗余大人怎么会在这里,还对他出手,太监怎么都想不到原因。 茗余冷冷的看着他,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杀机:“皇上可没让人去找宫女侍寝,说,谁让你这么做的?!” 他作为君玄歌的心腹,是最清楚不过的,皇上的心都挂在白子衿身上,注都不会注意其他女人,何况是让宫女侍寝! 太监本来是一脸呆滞,可听到他这话,脸色瞬间变了,眼神闪躲:“茗余大人,奴才,奴才不知道您说什么。” 茗余也不与他废话,直接抽出腰间的剑。 “说,或者死。” 太监傻眼了,茗余平时看着和和气气的,也从不为难下人,比书影不知道好了多少。 可从未想到,他竟然如此狠决! 见他不说话,茗余长剑一挥,剑携着簌簌的风朝他的脖子而去。 “我说,我说!”太监尖叫着,在小命面前,一切都不重要了。 剑戛然而止,停在了他脖子三寸远处。 太监只觉得自己都能感觉得到那剑锋的寒气,他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欲哭无泪的开口:“是,是蔡丞相和尚书大人让奴才这么做的,他们想送一位小姐进宫为妃,又怕皇上不愿,就让奴才先送美貌的宫女去给皇上侍寝。” “奴才也是一时财迷心窍,茗余大人饶命,饶命啊。” 而宫里的老人基本都知道君玄歌的不近女色,以及白子衿的诡谲性格,虽然大家都有那个心,却没一个敢触逆鳞。 太监刚才对沉姣惊鸿一瞥,突然就想起蔡雄交代的事,而且又听沉姣说是新来的,立刻乐了。 谁料竟然这么快就被茗余大人查到了,他真的想哭。 “茗余大人,奴才什么都没做成,饶命啊,饶命……” 突然,剑锋利的割开他的脖子,太监眼睛瞪大,轰的一声倒在地上。 死不瞑目。 茗余收起长剑,冷漠的离开。 太监到死也不知道,他的死并不是因为他要给宫女给君玄歌侍寝,而是他挑错了人。 “把里面的尸体收拾了。”茗余对路过的太监吩咐,然后拔腿离开。 两个太监一个惊恐,一个习以为常。 茗余欲去皇后寝宫,走到一半突然有人叫住了他。 “茗余。” 茗余听到这声音,皱眉转身:“有什么事吗?” “你还在怪我?”书影死死盯着他,十分生气,“我是为了你好,你和那个女人根本不可能!要是被皇上知道了你私藏她在王城,会有什么样严重的下场你比我清楚,我是在帮你!” 茗余神色冷漠:“没事我就先走了。” 那日书影要的是沉姣的命,他看得十分清楚,招招致命! 若不是沉姣会武功,怕是早已香消玉殒,只剩下一具冰冷尸体,思及此,他心里就是冰冷的怒火。 “茗余,你站住!”书影将他拦住,眉头紧锁,“你难道要为了一个女人,和我划清界限?” 他明明是在帮他!就和他当初想把白子衿赶走是一样的,女人就是祸害! 茗余脸色平淡:“书影,你可以去告诉皇上,我认罚,但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说完,茗余平静的转身回大殿。 此时他若是再去皇后寝宫,一定会引起怀疑,届时沉姣就有难了。 书影看着他的背影,拳头紧攥,眼底是熊熊怒火和不甘。 …… 沉姣此刻已经到了寝宫门口,但却进不去,因为皇后寝宫外面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人。 她说了自己是来送东西的,可对方依然不让。 “除了皇上,其他外殿之人不得进殿,若要强进,一律处死!” 沉姣抱着东西在门口,她脸色发沉。 好不容易进了宫,难道却进不了殿? 要是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君玄歌这囚禁子衿的态度,她怕是再难见到子衿。 可还有什么办法呢…… “叽叽!” 就在沉姣思考时,一抹白影从宫墙上掠下来,极快的掠向沉姣。 这抹白影出现的时候,门口的宫女脸色瞬间白了。 禁卫军脸色变了:“它有毒,快躲开!” 他们守在这寝宫外,可没少被雪花毒害,毒死的也有,毒残的也有。 要说在这里,除了皇后娘娘他们最怕谁,绝对是这只看似无害,速度快到让你躲不开的雪貂了! 其中一个禁卫军眼里是同情之色,他们都躲不开,何况是一个宫女,这皇后寝宫外又要多一具尸体了。 可让他们不敢置信的是,雪花竟然没有给这宫女一爪子,而是站在了她的肩头,对她挥舞着小爪子。 “叽叽!” 爷记得你的气味,你是白子衿的朋友! 对于秦瑶和沉姣等人,雪花虽然懒得去记名字,但是却认识她们。 他本来是在殿里玩雪球,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就跑了出来。 “叽叽?” 你怎么进来的? 雪花好奇的嗷叫,但这样子落在禁卫军和宫女太监们眼里,却是对沉姣警告。 其中一个人对沉姣道:“你别动,你千万不要动,我让人去和皇后娘娘求求情。” “叽叽!”雪花扭头对这人龇牙咧嘴。 你们这群蠢货!爷又不会毒死她! 那人脸色瞬间一白,声音都有些颤抖:“不去不去,您玩的开心就好。” 把一个七尺大汉吓成这样,可想而知雪花对他们做了什么事,才能留下这么大的阴影。 这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曾经他们首领也和皇上说过,皇上却只是风轻云淡说了一句,让它玩开心了就好。 “叽叽!”雪花龇牙怒吼。 蠢货,滚远点!碍爷的眼。 沉姣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她虽然不知道雪花怎么会突然出现,但她知道雪花认出她来了。 就在这时,一道慵懒带着魅惑的女声传出,似刚睡醒一般勾人。 “发生什么事了?” 沉姣倏的抬头,朝声音的来源看去,这一看,她眼睛瞪大。 在她对面的大殿中,女子一身妖娆红袍,脸上是魅惑,眼里是慵懒,红唇噙的是撩人。 女子刚踏出殿外,雪花飘落到她的红衣上,似在为这个妖精点缀。 第577章:阎王一出,白骨百里 这人,真的是子衿吗…… 沉姣不敢置信,然后心里突生出一股心酸和心疼。 这朝自己走来的女子,脸上是能颠倒众生的魅惑笑容,可眼底却似一潭死水,让人心揪的死水。 眼前的女子,有形无魂,身还在,心已死。 在她看向白子衿的时候,白子衿也一眼看到了她,有刹那的怔愣,然后又恢复慵懒的笑。 “娘娘。”一个宫女立刻上前回答,指着沉姣,“她来给您送东西,雪,雪花突然跳了出来……” 在说雪花的时候,宫女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想必是雪花给她留下了深刻的阴影。 禁卫军的小队长明显比较稳重:“娘娘,请您放过这个宫女吧。” 白子衿红唇一勾:“怎么,觉得是本宫纵着雪花行凶的?” “下官不敢!”小队长立刻认错,但却没多少诚意。 就算不是白子衿让的,却也是她纵容的,这一主一宠物他都厌恶极了。 也不知皇上是怎么想的,原先不让任何男子靠近后宫,今日突然将他们调过来,简直是任人宰割。 他们宁愿去上战场,也不愿意待在这儿! “没关系,你长得俊美,本宫不介意你放肆。”白子衿邪懒的笑着,星眸魅惑至极。 小队长脸色瞬间涨红,这简直是在调戏他! 他本想说请皇后娘娘自重,可想到以前说过这些话的人都死了,只能活生生憋着,憋屈的退到一边。 头一次,他希望父母把自己生得丑一点! 目睹这一切的沉姣,不知该怎么描述自己复杂的心思,眼前的人儿…… 突然,白子衿望向了她,准确说是望向了她的肩头,素手轻抬,隔空一招,声音慵懒:“雪花,回来。” 雪花立刻跳回白子衿的肩头,蹲在她肩头立刻就开始说自己的厉害:“叽叽!” 白子衿,爷找到了你朋友,你看爷厉害不,爷厉害不! 说着说着,雪花的声音小了,因为她发现白子衿丝毫不在意,只懒懒的看了它一眼。 抱着雪花,白子衿转身回殿。 “皇后娘娘!”沉姣连忙开口! 她明明认出了自己,为什么转身就走。 白子衿的脚步丝毫未停留,空中只有慵懒的一句话:“回去吧。” 说完,她转进殿中消失不见。 而外面的宫人则大大松了一口气,其中一个宫女对沉姣开口:“你运气简直是太好了,你是不知道,前几天有个宫女直接死在了这里。” “你快回去吧,东西我帮你拿着,别再来这里了。”禁卫军的小队长开口。 他们都以为白子衿是大发慈悲,放过这个宫女,让她回自己殿中。 可只有沉姣知道,白子衿是让她回天合。 回去吧…… 沉姣苦笑一声,白子衿刚才虽然只有寥寥几句,她却已经知道她的目的。 她要……报复。 沉姣未再说什么,她深深的看了殿中一眼,转身离开! 她不像其他人一样劝白子衿,因为她了解那个滋味,那种生不如死,那种痛得麻木到只剩下恨的……滋味。 “子衿,我祝你成功。”出了宫,沉姣远远的看着皇后寝宫的方向,微微一笑。 然后她牵来马匹,一跃上马朝天合的方向而去。 到城门时,她又回头望着王城,不知是在看什么,她驻足了许久,最终眼眸一垂。 “驾!” 马蹄扬起尘灰,将王城远远的抛在后面,似乎也将某个人抛弃了一般。 …… “小姐,刚才那是沉姣郡主。”伊人抿唇道。 怀里的雪花也探出头来,疑惑的叫:“叽叽!” 对啊,你怎么不把她放进来。 “我知道。”白子衿顺着雪花的猫,红唇噙着笑,眼里是慵懒,“为什么要放进来?我现在,可是苍玄皇后呢。” “可是……” “好了,我乏了,我去睡会儿。” 自从过了年后,白子衿也越来越嗜睡,加上她也不怎么愿意出去走动,所以基本上都是在浅寐。 伊人无奈:“小姐,我服侍您睡觉。” 替白子衿盖上被子,伊人退出屋子,将门带上,叹了一口气。 沉姣郡主进来一定是花费了大力气,一定有很多想问的,小姐却是不愿见的。 屋内,白子衿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这奢华的殿内,突然扬唇笑了,那笑却尽是痛苦。 为什么不见? 因为呀,她怕疼,她真的怕疼呐。 她怕姣姣提起他的名字,怕自己的伤口再次被掀开,血淋淋的,疼啊。 再者,这里都是君玄歌的人,她不能让沉姣被发现。 “妖孽,妖孽。”一遍一遍的喊着,似乎,梦中她的轻唤能得到回答一般。 …… 三月后。 这三个月,泛大陆的局势变了许多,天合新帝和苍玄新帝都十分的厉害,几个月就将百姓稳定,快速发展,泛大陆已经鲜少有能与他们相匹敌的国家。 这两个毗邻的最强国家,却隐隐不合。 在他们成为明君时,亦有污言秽语,其中最大的污点就是苍玄新帝的皇后。 在后宫中私藏男人,与人私通,干涉朝政,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等等…… 似乎祸妃就是对苍玄皇后最好的描述。 每每有人提到苍玄帝,赞叹他英明神武的同时,也会叹息他的眼瞎。 “若没有这个皇后,他定是千古一帝!” 每个人都觉得,如果不是君玄歌够英明,白子衿真会毁了他的江山。 “你们说,这白子衿究竟是生得怎样貌美,才能将苍玄帝给迷成这样?!” “我见过画像,的确是美的,能勾人心魄,再这样下去,苍玄帝倒是要真敌不过天合帝了,你们说,最后这天下会落谁手?” 虽然现在两国还未开战,但两国都如此强大,正所谓君之卧榻,岂容他人安睡?! 这两条龙,终究会斗起来的。 “这谁知道。” 突然,不知是谁插了进来。 “说不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最近新崛起的阎罗不也十分可怕。” 这人说的是最近新崛起的阎罗,在边远地带突然出现的一个人,凭一己之力横扫许多势力。 相传他奇丑无比,每每杀人时都会先掏人心肺而食,只留下尸骨,格外可怕。 甚至还有一句话就是专门说阎王的。 阎王一到,白骨百里! “切,阎王虽然可怕,可这离得这么远,他又单枪匹马的,还能打过来不成?”一人觉得这是瞎扯淡。 其他人也纷纷反驳。 “就是就是,这些年冒出来的人还少吗,还不是过些天就没声了,我看阎王也差不多。” “还是苍玄帝和天合帝能力争。” 先前说话的人心情闷闷的,可他就是觉得这个阎王可能不简单。 但这么多人反驳他,他多说无益,只能自己嘀咕一声。 “一个人咋了,万一人家不是一个人呢。” 他并未注意到,旁边有个黑袍男子站起,扔了银锭子在桌子上就要离开。 他行至门口,突然听到一句话。 “最新消息!苍玄皇后有孕了!苍玄帝要宴请诸国庆祝!” “哈哈哈,谁知道这孩子是不是他的。” 这里是一个乱糟糟的客栈,什么人都有,也没人管,什么污言秽语都敢说。 只是,他们说着说着突然觉得有些凉,不仅背后发凉,脖子也凉。 “见了鬼了,天气怎么这么……”一人不满的嘀咕,同时手摸向脖子,可这一摸他忽然僵住。 血?! 坐在他对面的人也不敢置信,瞪大眼睛,手指着他的脖子想说话,却突然发现自己说不了话了。 他似是想到什么,手摸向脖子,可还没摸到,头就往旁边一歪掉了,尸首分离! 死不瞑目! 而整个客栈的人也都是这样! 他们竟然在一瞬间都得人砍了头! 唯有客栈门口的男子依旧立着,这时一个人头咕噜咕噜的滚到他脚边,他淡淡的低头一看。 这一低头,风吹落他的兜帽,白发飞扬。 “阎王一到,白骨百里是吗?”他慵懒的开口,踏步出了客栈,望向苍玄的方向,桃花眼里是思念之色。 媳妇,等我。 突然,他一掌拍向自己身后,身后的人却躲开了他的攻击。 那是一个黑衣人,一身斗篷,什么都看不清。 “有事吗?”凤惊冥桃花眼里的思念立刻淡去,变成慵懒的冷淡。 黑斗篷声音阴冷嘶哑:“你打算什么时候出手?” “我只有一个人。”凤惊冥眼眸一暗,“我动不了手。” “是动不了?还是对白子衿依旧有旧情?”黑斗篷冷声质问,阴冷的声音满是恶毒,“你可别忘记了,她已经抛弃了你,成为了高高在上的苍玄皇后!还有了身孕!她背叛了你!” 凤惊冥原本还慵懒的脸色一冷:“不用三番四次的提醒我,我说了,我没人。” “杀了凤子宣,登上天合帝位,你就有人了。”黑斗篷声音嘶哑,他似乎不想和凤惊冥多做交谈,掠去身形,只留下阴冷的警告。 “你没时间了,再不帮我统一这泛大陆,你就死!白阎和凤烈歌也死!” 凤惊冥桃花眼低垂,拳头紧握,然后缓缓松开,薄唇勾起阴戾的弧度。 : 第578章:野猪总比家猪香 令珞穿着漂亮的衣裳,正抱着一个苹果,眼睛却古灵精怪的在房间里打转。 令羽看着一脸歉意的老大夫,有些烦躁:“怎么,还没醒吗?” “羽公子,老朽本以为他只中了一种毒,这几个月本能解开,可今日才发现他身上还有一种毒,老朽无能,救不醒他。”老大夫一脸抱歉。 床上,正是昏迷了四个月的楚风。 这四个月,令羽和凤子宣找了无数的大夫都救不醒楚风,只能用尽方法让他不死。 可楚风绝不能一直昏迷不醒,否则他的计划根本实现不了。 “真的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令羽问。 老大夫摇头:“老朽是没有办法了,羽公子,老朽劝你去请神医门的神医。” 令羽看了他一眼,眼神平静,让人带老大夫下去结算诊金。 自己则走到了床边,眉头紧锁。 “喂。”令珞走到令羽旁边,抬起精致如瓷娃娃的小脸,瘪嘴道,“小小姐明天就走了,你不去留留小小姐吗?” 令羽脸色一僵。 自从三个月前得到凤惊冥被埋在极寒之地的消息后,他和祁小小等人纷纷不信去极寒之地找了不知道多少次,可找到的却只有模糊不清的尸体。 而这三个月,祁小小一点一点的失落绝望,加上祈国出了事,她明天就要回祈国了。 “我留那个疯女人做什么。”令羽口是心非,话锋一转,“对了,你没和周小安说什么吧?” 白子衿出了这么大的事,周小安还小,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他怕周小安知道了冲动下做出什么事。 所以,他们都是决定瞒着周小安,不仅让人带他封闭习武,就连学堂也不去了,请夫子上门教习。 “我又不笨。”令珞不满的撅嘴,“我不会说漏嘴的。” 令羽点点头,突然又开口:“对了,我要出去办一件事,你留下来看着周小安,我总觉得他有点不一样,就好像知道了什么一样。” 他总觉得周小安这小子看起来单纯老实,实则焉儿坏焉儿坏的。 令珞鄙夷:“说得好像我很喜欢跟着你一样。” 令羽:“……” 扎心了老妹。 对于自家的这颗白菜,令羽已经放弃了,他能做的只有尽量安慰自己,至少目前还是自家的。 等白菜长大,出去见过更多猪了,懂事了,可能就不喜欢周小安了。 令羽就是这么自我安慰的…… 令羽一出门,就看到了在庭院里荡秋千的祁小小,他下意识的想溜。 怎么这么倒霉。 “站住!”祁小小软糯的声音响起,就好像是在撒娇一般。 可令羽却十分清楚,这疯女人从不撒娇…… 被抓包了不得不站住,令羽转身看着祁小小,尽量让自己看出来淡定一点:“有什么事吗?” “过来,我推不动秋千。”祁小小拍了拍铁链,示意令羽去帮她推。 她的确推不动,因为她的脚垫不到地面。 可若是有细心的人在这里,就会发现秋千挂着木杆的铁链有经常转动的痕迹,明显是有人经常调动秋千的高矮。 调低了,又被人升高回来。 “我还有事。”令羽百般不情愿,可对上祁小小威胁的眼神,他立刻讪笑的走过去,“我来,我来。” 自从得知凤惊冥死讯后,这疯女人越来越暴躁,打不过打不过。 令羽给祁小小推着秋千,秋千晃动,祁小小立刻展露笑颜,笑得那般的无害可爱。 看到她的笑容,令羽也悄然勾起笑。 “令羽,你是不是要去苍玄?”祁小小突然开口。 令羽道:“我去天合,君玄歌盯得太紧,我过不去。” “因为师姐有孕一事对吗?”祁小小笑得人畜无害,眼里却没有任何笑意。 她看着令羽,轻飘飘的开口。 “你想攻打苍玄了,至于师姐,她已经怀了君玄歌的孩子,你容不下她了是吗?” 令羽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话,也没否认。 祁小小突然冷笑一声,从秋千上一跃而下,直接离开:“怕是没人知道,誉满天下的羽公子,竟是这般的。” 她的嘲讽让他心里十分不自在,但也没拦住她解释什么,只是轻叹了一口气。 他真正的决定,还是不要让祁小小知道好。 想起白子衿,令羽心里百味杂陈,为了报复君玄歌,不顾一切。 “凤惊冥,你真的很幸运。” …… “小姐,再过半个月就是雨公主的生辰了,要我备份礼吗?”伊人用木梳替白子衿梳着头发,一边开口询问。 这三个月来,外面的谣言其实大部分都是对的,因为那些事情小姐都做了。 可若说过分,伊人并不觉得。 白子衿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素指抬起划过自己的红唇,睫毛微颤,轻笑声慵懒:“不必,她的礼我亲自备,这次宴会我也不去参加。” 君雨对她不,这三个月也经常过来与她闲聊,这次宴会是为君雨正名的机会,她不想去破坏。 “好,小姐,今日天色不错,要出去散散步吗?”伊人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询问道。 自从小姐的月份越来越大,小姐每日都会出去散步。 白子衿摸着自己已经显怀的肚子,轻轻颔首:“走吧。” 伊人扶着白子衿出去,她是十分瘦弱的,五个月的肚子刚显怀也不是特别明显,衣裳穿得厚乍一看也看不出什么。 “小姐,您先站会儿,我去叫赢公子。” 为了防止君玄歌做什么手脚,每次小姐出去散步赢公子都会跟着。 白子衿现在殿门口,看着殿外的植物,阳春三月,初雪已化,许多花儿都开始绽放,争奇斗艳。 这么快,就春天了啊。 白子衿的目光落到一排植物上,慵懒的星眸却闪过极度厌恶,那是许多鸢尾花,君玄歌特地为她重的。 可对白子衿来说,那些就仿佛是君玄歌一样,让她恶心。 她只看了一眼就略过,余光扫到一抹青色朝她走来,她慵懒转头,对来人勾唇一笑:“大师兄。” “去哪里?”赢若风脸上染上笑意,温柔的模样和平时清冷的模样判若两人。 殿里的宫女虽然早已习惯,可每次赢若风出现时,她们还是忍不住看过去。 孤冷清傲,恍若天上明月一般让人可望而不可即,可就是这样一个淡薄卓绝的男子,却对她们皇后娘娘如此痴情。 一边爱慕,一边对白子衿羡慕嫉妒恨。 她们实在是不知道皇后娘娘到底有哪里好的,能接连让这么多优秀男子对她死心塌地。 “你想去哪儿?”白子衿慵懒的问,她去哪儿都可以。 赢若风道:“御花园。” “好,那我们便去御花园。”白子衿勾唇一笑,眉眼之间尽是迷人。 两人并肩而行,远远看去就仿佛一副风景画,一清冷一妩媚,一俊美一美艳,似画卷中人一般,唯美得不行。 只是,这二人之间却像是差了点什么一般,没有那般的完美。 进入御花园,二人行走在小道上。 突然,白子衿扫到一株十分艳丽的花,吸晴得很,她朝那朵花走过去。 “奴才见过皇后娘娘。”饲花的宫人恭敬的对白子衿行礼。 白子衿挥了挥手,让他起来,手则摸向那株花。 宫人连忙介绍这株花:“皇后娘娘,这株花是今日刚进贡的,是一株奇花。” “怎样个奇法?”白子衿懒懒的问。 宫人见她果然感兴趣了,笑着回答:“回娘娘,这株花会认人!见到贵人,它就会开六瓣儿,像奴才这种贱民,只会开五瓣儿,不信娘娘您看!” 伊人在旁边面无表情。 那花果然是开的六瓣儿。 这时,宫人又走到花面前,拿花居然收敛了一片花瓣,只剩五片。 白子衿星眸里出现趣味:“的确是神奇。” 宫人立刻笑得献媚,皇上早就说过了,只要能让皇后娘娘高兴,就可以去内务部领赏。 可下一刻,他的脸色突然就僵了。 因为白子衿直接将那珠花给掐了! “娘娘……”他傻眼了。 白子衿素手拈花,递到赢若风面前,笑得格外迷人妩媚:“大师兄,你替我戴上可好?” 旁边的宫人纷纷低头,不敢看这一幕。 赢若风丹凤眼一深,里面似乎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接过花,樱唇掀起:“好。” 白子衿乖巧的站着,笑容满面。 赢若风将花插在她的发钗中,倒是十分的相衬,尤其是她一笑,魅惑众生。 “好看吗?” 她眼波慵懒的问,还转了一个圈儿。 赢若风似乎想将这一幕记住一般,清冷的声音带着温意:“好看。” 白子衿又笑了,笑得很愉悦。 “走,我们去看看皇上。” 赢若风暗自叹息,跟了上去。 两人来得快去得也快,只留下一脸苍老的饲花宫人,和被折断的花枝。 这可是刚进贡的花,他一定会被怪罪的。 御书房。 “蔡丞相,你今日的奏折是何意思?”君玄歌脸上是温润,声音也十分温和,但对面的四个朝臣却没一个敢小觑眼前的君王。 蔡雄咬牙,顶着压力而上:“皇上!您该立妃了!” 第579章:看不惯本宫,又干不掉本宫 君玄歌脸上笑容依旧温润,就是眼底瞬间沁了冰。 这让四个朝臣都忍不住想后退,可他们想到今日自己来的目的,不能退! “皇上,蔡丞相说得没错。”一名朝臣也上前一步,“先前您不立妃是钟爱皇后娘娘,这下官们都能理解,可现在皇后娘娘怀孕了,您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岂能无人伺候?” 这时,第三位大臣也站了出来,似乎是有底气一般,这人是将军,说话十分的直。 “皇上,皇后娘娘的风评实在是太差了,现在诸国都在笑话我们,您必须立个妃。” 这将军就差点没把伤风败俗几个字说出来了。 见君玄歌没说话,蔡雄乘胜追击:“皇上,您是一国之君,要为苍玄考虑,而且皇后娘娘一人管理后宫,也是十分辛苦的。” 旁边的三人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君玄歌目光扫过这四人,温和的声音里似藏了冰一样:“丞相,太师,将军,还有廉清侯,所以,你们是要定逼迫朕立妃?朕倒是难得一见你们团结。” 这四人在朝堂从来都是各自为政,将军和廉清侯还好,可蔡丞相和太师却是一直作对,处处看对方不顺眼。 而现在,为了逼迫他立妃,这几人居然能心平气和的站在同一个地方。 闻言,四人神色都有些尴尬。 “皇上,臣们都是为了您好,为了苍玄好!”蔡丞相大呼。 君玄歌身后的茗余皱眉,朝廷里最有势力的几个人聚集在一起,分明就是逼迫了! 不过,茗余也没说什么。 君玄歌脸色微沉,却没说什么,最近诸国的确都在耻笑苍玄,等等他都一清二楚。 这些人逼他立妃他料到了,却没想到四人居然会凑到一起,还如此坚决。 “皇上,这是臣经过层层挑选,选出来的一些德貌端庄,又有才华的女子,您看一下吧。”太师递上去一个画册。 上面不外乎都是朝廷里的贵女。 君玄歌脸色终于冷了下来,但他还未来得及说话,一道妩媚的声音就从房外传了进来。 “立妃这种事情,应该是本宫操心的才对,几位大人拿这种声音叨扰皇上,真是该死呢。”白子衿推开房门,一身红衣,脸上噙着祸国殃民的笑,声音慵懒得似用羽毛在挠人的心一样。 四人神色俱是难看下来,皇后出现在这里,绝对没有好事。 而君玄歌在白子衿进来的瞬间,脸色变得无比温柔,看着白子衿的目光也是深情得不行。 如果,她身后没有跟着赢若风就更好了。 太师率先发难:“皇后娘娘,您怎能偷听皇上讲话!” “见过本宫都不行礼,几位大人莫非是想篡位?”白子衿脸上的笑容不变,笑吟吟的看着太师,红唇轻扬。 太师脸色大变,他怎敢想这等大逆不道的事。 几人连忙下跪,不甘的行礼:“臣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白子衿声线慵懒,直接越过他们,染着红蔻的手拿着案桌上的画册。 刚爬起来的几人脸色青了,心里纷纷浮现出一个词。 完了。 君玄歌一看到他,温柔就没有停过:“来了。” 他这熟黏亲热的话语,让白子衿眼底闪过恶心,她轻嗯一声,星眸扫着手里的画册,似乎十分感兴趣。 旁边,赢若风一身青衣,神色清冷。 白子衿翻了几页,忽然看到一个美人儿,她红唇诡异的扬起:“这是哪家的小姐?” 只见太师的脸色有些不那么好看了,因为那是他的嫡女! 本来是想让皇上挑选立妃,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皇后,而且来者不善。 太师不想上前回答,因为他下意识觉得没什么好事。 “哦?”白子衿满是魅妖的星眸一扫,突然扭头对君玄歌道,“皇上,您看他们都不把臣妾这个皇后放在眼里呢,要不都杀了吧?” 这四人都是朝中重臣,她却轻飘飘的说要杀掉,那祸妃的模样,让四人咬牙切齿。 偏偏,他们皇上还就吃这一套。 君玄歌淡淡道:“回答皇后的问题。” “回娘娘,这,这是臣的嫡长女。”太师硬着头皮回答,心里已经将白子衿骂了一千遍一万遍。 闻言,白子衿妩惑一笑,笑得花枝乱颤:“原来是太师的嫡女啊,难怪出落得这么标致,那太师想让她当什么妃呢?四妃之一,还是皇贵妃呢?” 每说出一个字,她脸上的笑就越多,也越诡异。 太师的脸色很是不好看,他当然想让自己的女儿入宫为妃,可白子衿如此直白的挑明,要让他怎么接话。 这话接不接,他都下不了台。 太师正纠结着,将军却上前一步,一双虎目瞪着白子衿,数落着她的罪名:“怎么,太师的嫡长女不能入宫为妃?皇后娘娘,后宫最忌讳的就是妒忌,你如此善妒……” “本宫从来就是如此善妒。”白子衿懒懒的打断他的话,星眸带着无辜。 将军一噎,这…… 白子衿红唇勾起,逼近他们:“不仅如此,本宫还是个祸妃,谁让本宫长得美呢?” 为了不和白子衿有肢体接触,将军只得一步步后退。 白子衿一步步逼近,声音慵懒:“想立妃也简单呢,除非本宫死。” 四人脸色十分难看,妖妃!祸妃!! 这就是他们苍玄的灾星!! “皇上。”突然,白子衿话锋一转,对君玄歌明媚一笑,红唇轻启,“你要记住,臣妾若是出事,就是他们几个干的哦,臣妾就先告退了。” 君玄歌脸上是温柔之色,但亦有苦涩。 而四人却脸色大变,现在朝堂上不少人都想除了白子衿,要是有一天白子衿真的死了,岂不是算在他们头上。 这简直是要他们背锅! “皇上,天地可鉴,臣绝对没有想谋害皇后娘娘的想法。” “臣也是!” 君玄歌脸上的温柔在白子衿离开时就已经没了,只有疏离的温和,他淡淡的看着有些惶恐的几人。 他越是这样看,几人心里就越打鼓。 突然,君玄歌开口:“明日再送一个画册过来吧。” “是!”几人心里大喜,连忙点头! “无事的话便下去吧。” 几人又禀告了一些事后就告退了,每个人走的时候都是喜滋滋的。 虽然皇上没有明确说立妃,可皇上已经松口了! “皇上,您真的想开了?”茗余斟酌了一番,开口。 君玄歌看了他一眼,温润的脸色有些淡了,声音里带着疲倦:“朕不立妃,她就会有危险,朝臣们也会每日逼迫朕。” 他虽然将白子衿护得死死的,可挡不住朝臣们每日的逼迫。 最好的方法,就是立个妃,当个摆设也好。 “皇上,您打算立谁为妃?”茗余问。 这四人现在在朝廷上是势均力敌,只要立他们其中一人的女儿为妃,这种平衡便会被打破。 可不立他们的女儿,也稳不住他们。 “朕心里有人选。”君玄歌淡淡道,他起身,“走吧,去太医院。” “是。” 刚出御书房,君玄歌远远就看到一抹青色在前方立着,温和的阳光想洒在他身上,却被他的清冷隔绝。 君玄歌眼神一深,上前去与这人并肩。 “大师兄,等朕吗?” 赢若风清冷的看着前方,没有偏头,只有简单的一句话:“后悔吗?” 这三个月,白子衿给君玄歌找了不少麻烦,祸国妖妃的名声已经远扬,每天的奏折几乎有一半是参白子衿的。 因为她做的事,实在是让朝臣无法忍受。 “朕做事,从不后悔。”君玄歌淡淡回答。 何况是关于她的,他更不后悔。 赢若风淡薄道:“你不怕到最后一场空?” 到最后,江山和美人可能什么都没了。 “不会。”君玄歌透露着强大的自信,“朕不比凤惊冥差,时间会向白子衿证明这些,现在和她成亲的是朕,若干年后,和她同葬的也会是朕!” 赢若风平淡的看着他,丹凤眼里闪过怜悯。 君玄歌厌恶他这样的目光,他和赢若风最大的不同就是他的自私,可他并不觉得自己自私。 他厌恶的是赢若风的无私,明明赢若风对白子衿的伤害也不少,偏偏赢若风能得到白子衿的原谅。 不过没关系,他早已放弃了得到白子衿的心,他只要她的人。 “大师兄与其有空这般看着朕,不如去跟着白子衿,只有一有机会,朕就会拿掉那个孽种。”君玄歌冷淡道。 这几个月赢若风对白子衿的贴身保护,让君玄歌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可找不到,不代表他放弃了。 赢若风清冷的目光变得凶冷,眸光一沉:“君玄歌,我敢对她下手,我不介意提前送你入墓。” 说完,赢若风转身离开,君玄歌则是噙着笑。 他会找到下手的机会的。 太医院。 “皇上驾到!”太监的公鸭嗓响起。 听到这句话,几个太医连忙迎出来,正要下跪行礼,君玄歌却一挥手,声音温和。 “免礼,朕要的东西呢?” 太医院的院长立刻驱散其他宫人,然后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君玄歌:“皇上,这是您要的东西,但是这东西对女子的伤害十分大,皇上您……三思。” 院长本不知道君玄歌为什么突然要这东西,可最近听到皇后有孕的消息,他瞬间明白了。 第580章:挑起朝廷矛盾 蔡丞相四人出了御书房,立刻就分散开了,每个人之间的距离十分大。 若不是出宫就那一条路,他们怕是要分开走。 他们刚才那么团结,是因为他们目的相同,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不仅不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还是对手了。 “蔡丞相,据我所知您那庶女其实是您的侄女的,这等出身不好的人,还是从册子上去掉吧。”太师笑着讽刺。 谁不知道蔡雄唯一的女儿早死了,可后妃对每个权臣来说都太重要,毕竟不能对手的女儿是妃子,你没有啊。 所以,蔡雄就将侄女过继过来,想要送进宫。 太师这句话,不仅在蔡雄伤口上撒了盐,还十足的讽刺打压了一把。 果然,蔡雄脸色一沉,他皮笑肉不笑:“这就不劳太师担心了,我那侄女虽然出身比不上令女,但也是京城有名的才女,最重要的是清白。” 他重重的咬了清白二字。 廉清侯和将军在一旁看热闹,太师家的女儿曾经心悦过一个学子,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 因为这件事,太师还打压那个学子,让那个有才华的学子硬生生的落榜了。 “蔡雄,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太师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蔡雄这分明是在说他女儿和那个学子有什么,不清白! 蔡雄笑眯眯的道:“到时入宫时一验,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只是我们同僚多年,不忍心看你丢人才好意提醒。” 太师脸色一青,就要发怒。 廉清侯和将军对视一眼,觉得戏也看得差不多了,要真在这里吵起来那可就不好了。 两人打圆场。 “都别怒,这究竟立谁为妃,是皇上做决定的,两位别伤了和气。” “是啊,大家的目的都是为了皇上好,只要别让那个祸妃继续得瑟下去就好。” 太师和蔡雄自然不会在这里吵起来,他们淡淡的看了二人一眼。 这两人能在这里装和事佬,还不是因为就他们的女儿没出过问题。 “好了,我们赶快出宫吧,我夫人还在等本侯回去。”廉清侯笑道,“几位要不要去小侯的府邸喝杯茶?” 三人纷纷摆手,眼看这皇上终于愿意松口立妃了,他们自然要回去教导自己的女儿。 四人就要这么散了。 谁知行至宫门口,却看见了他们最不愿意见的人。 “皇后娘娘。”四人黑着脸行礼。 白子衿红唇勾起:“几位大人的女儿都出落得亭亭玉立的,真让本宫纠结呢。” 本来还心情不错的四人,立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或多或少有些警惕。 “娘娘,小女相貌平平,还是太师的女儿才貌俱全,适合为妃。”蔡雄突然开口,笑意吟吟的推荐太师女儿。 他们都以为白子衿这是来找麻烦的,遇到找麻烦又对付不了的人应该怎么办? 当然是把对手的女儿推上去啊! 不仅可以转移白子衿的注意力,说不定还能够消灭掉一个潜在的对手。 “哦?”檀口轻启,白子衿带着慵懒的笑,“当真?那不若先领进来给本宫看看?” 太师脸色一僵,他把女儿领进来就是羊入虎口,绝对不可能! “娘娘,小女去了她娘亲娘家,明天才回来,明日见皇上时,刚好可以见一见娘娘。”太师不屑的看了蔡丞相一眼。 他何尝不知道蔡丞相打的什么算盘,可是这次注定蔡丞相注定无法得逞。 太师并未撒谎,他女儿的确不在府中。 太师又道:“不过蔡丞相的女儿在王城,娘娘可以先见见他,蔡丞相的女儿十分的有才华。” 这次轮到蔡丞相脸色难看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就是这样。 白子衿慵懒的目光果然落到了蔡雄身上,在蔡雄暗道不好的时候,她突然红唇懒懒勾起,话锋一转:“本宫比较喜欢威远将军的女儿呢,伊人。” 伊人立刻上前,将一个十分精致的锦盒递到威远将军的手里。 威远将军有些愣,这不是太师和丞相在算计吗,怎么突然就给他送东西了? “本宫有些乏了,先回宫了,威远将军,这份礼是本宫送给你女儿的。”白子衿声线惑懒,就似一只懒洋洋的妖精一般。 伊人扶着白子衿走远。 威远将军有些郁闷的看着手里的锦盒。 其他三人亦是看着这个盒子。 “将军,不如打开给我们看看?”突然,廉清侯开口。 这么善妒又恶毒的皇后突然就送礼,实在是让他们摸不清想法。 威远将军有些不想打开,可三人都盯着他,他不打开明显是不可能的,于是,他慢慢打开了锦盒。 “嘶!” 深深的吸气声响起。 只见那锦盒里面,躺着一支十分精致的金钗,上面是一只开屏的孔雀,十分美丽。 突然,蔡雄阴沉的看了威远将军一眼,甩袖子离开了:“祝贺将军了。” 太师和廉清侯的脸色也不好看。 凤凰乃百鸟之王,而孔雀则只屈居于凤凰下面。 这并不是一只简单的金钗,而是皇贵妃的象征!而这只金钗是指名道姓的送给威远将军女儿的。 苍玄的皇贵妃只有一位,这就代表,哪怕他们的女儿日后也入宫为妃,地位也是低于威远将军女儿的。 “将军真是好运。”太师皮笑肉不笑,“入了皇后娘娘的眼,也不告诉我们一声,当真是瞒得紧呢。” “将军,本侯也告辞了。”廉清侯也脸色难看的离开了,留下威远将军一脸懵逼的留在原地。 其实大家不爽也是正常的,这就好像乡试一般,每个人都做足了准备,可这时突然有个学子突然被直接带去殿试,莫名其妙的就走在了你们前面。 而且你们还永远无法超越他! 这搁谁,谁都会不爽啊。 “不是,这,这……”威远将军一脸懵逼,他咋都走了呢。 不过他也不是没有脑子的武夫,一介将军,虽然不擅长文官的权谋,但也不是傻的。 他知道,这次真的是赚到了! 虽然皇后送这只钗的目的不单纯,很有可能就是想挑起他们四人的矛盾,但威武将军乐意上当。 毕竟他们压根就没合过! 用几个人的猜疑排挤换来一个皇贵妃的位置,实在是太划得来了。 “皇贵妃,嘿嘿。”威远将军对着钗子笑得格外高兴,“让你们这群无用书生斗,最后还不是败给了本将军!” …… 白子衿远远的就看到赢若风站在她房前,一袭青衣,俊容孤冷,丹凤眼里是一望无垠的清冷,风轻轻一吹,衣袂飘飘,谪仙般的气质似从画中走出来的人儿一般。 白子衿有刹那的迷眼,这样的男子,本该如那天上玄月一般高高挂着,让人敬仰的。 “回来了。”白子衿行至门口时,赢若风清冷的面庞也染上笑意,虽然很淡,却是带着柔意的,“你将钗子送给威远将军了?” 白子衿轻轻点头,一举一动都带着妖惑:“嗯。” “这点引不起什么。”赢若风淡淡道。 若是一个皇贵妃就能让朝臣闹翻,动摇一个国家的根基的话,那简直不要太容易。 君玄歌虽然不是个好人,但他的确是个好君主,白子衿闹了这么久,君玄歌的帝位依旧坐的很好。 白子衿慵懒一笑,笑容迷人得不行,妩媚惑妖:“我知道,我本就没想他们直接闹起来,时间还长呢。” 她要的,只不过是埋下引火线而已。 她要做的事还多着呢,等时机一到,她就会让苍玄爆炸起来。 就像烟花一样的爆炸。 “下一步,你打算做什么?”赢若风声音淡薄,却透着关心,“我帮你。” 白子衿推门的动作一愣,她回首灿然一笑,红唇勾起:“不用了呢,我喜欢自己来。” 亲手替妖孽报仇。 当然,亦是不想将赢若风牵连得太深。 赢若风眉头一皱,他知道白子衿的想法,可他想帮她,很想。 他没能救活凤惊冥,留住她的幸福,如今她想报仇,他也想帮她。 “白子衿。”赢若风要推门而入,一只飞鹰却扑棱扑棱的朝他而来。 他只得先等飞鹰落到肩膀,取下信件后再进去,信里的内容让他松了一口气。 “白子衿,师父已经醒,已无大碍。” 白子衿正在喂雪貂吃食,闻言手一顿,良久后,她缓缓开口:“外公……还说了其他吧。” 既然醒了,肯定知道她嫁给君玄歌的事,那么疼爱她的外公,一定很生气吧。 赢若风疼惜的看着她,很想说没有,可他不想骗白子衿。 “是。” 修长的手指夹着信,递到白子衿面前。 白子衿顿了一下,她似乎深吸了一口气才敢去拿信,手都有些颤抖。 不多时,一滴泪水滴到信上,将字都晕花了。 “小姐。”伊人慌了,“您有身子,不能伤心。” 闻言,白子衿想扬起红唇一笑,却怎么也没有力气笑出来。 外公怪她,怪她不爱惜自己,怪她不告诉他…… 更多的是愧疚,他在信里写对不起善善,因为他没保住凤惊冥。 “外公,对不起你的是善善,是善善。” 第581章:赢若风的决定 “无事。”白子衿抬手拭去眼角的泪珠,扬起一个笑容。 从她做决定的那刻开始,她就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也清楚会发生什么。 她准备好了面对这些的一切。 赢若风清冷的丹凤眼闪过怜惜,他缓缓启唇:“给师父回个信吧。” “不必了。”白子衿淡淡一笑,眼里是释然,“越看到,他会越伤心的。” 赢若风沉默了,的确,现在白子衿身陷囫囵,师父又做不了什么,定然自责得不行。 突然,赢若风开口:“你有孕一事,我让人瞒住了师父。” 白子衿一愣,然后她嫣然一笑:“多谢。” 回到自己的房间,赢若风有些心不在焉,尤其是刚才的信。 其实信有两张,他只给了白子衿一张。 取出第二张,上面的内容,让赢若风一向清冷淡然的表情变成颓丧。 果然还是没有办法。 赢若风拿起信,余光不经意扫过自己的手,突然他脑海里灵光一闪,立刻起身去做什么。 …… 白子衿本想不去君雨的宴会,却忽略了一件事,君玄歌要给她的孩子办宴会,而两件事,是一起来办的。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白子衿红唇勾起魅惑,却带着戾气:“他当真是好会算计。” 她可以不去参加君雨的宴会,但若是关于孩子,她必须出现,而且还不能随意捣乱。 可惜,君玄歌打错算盘了。 “娘娘,雨公主来了。”宫女禀告的声音响起。 白子衿朝外看去,一身黄裙的君雨正跨过台阶朝她走了过来,脸上是满满的笑意。 身为一国公主,明明该无忧无虑的长大却必须隐藏自己的身份,现在终于能对百姓宣布自己的身份,君雨的高兴可想而知。 一高兴,君雨就跑过来找白子衿。 “子衿,明日你为我准备了什么礼物?”君雨笑得十分直爽,一进来就开口询问。 她在乎的人不多,朋友也并没有几个,所以君雨很希望白子衿给她备了礼。 说起来,她也给白子衿备了礼,因为她有允了。 想到这儿,君雨的目光就看向白子衿微微显怀的肚子,十分的好奇。 白子衿眼里的笑意真切了几分,慵懒道:“既是生辰贺礼,自然不能被你提前知晓。” “子衿,你肚子里真的装了个人?”君雨兴趣满满的盯着白子衿的肚子,格外的好奇。 她虽然知晓妇人十月怀胎诞下婴儿,可这还是第一次真正碰到这样的事情。 这么小的肚子,真能装下一个人? “你每次来我这儿,问的都是这个问题,不腻吗?”提到孩子,白子衿温柔一笑,带着母性的柔软。 君雨不好意思的嘿嘿一样,往旁边一坐:“我这不是好奇吗。” 起初她倒是没什么,可后来白子衿的肚子一点一点的大起来,她就好奇得不行。 突然,君雨一扫门口,看到一抹青蓝色走了进来,她瘪瘪嘴,低声嘀咕:“又来了,防贼呢。” 白子衿没听清她说什么,但也能猜到一点儿。 每次只要有外人来,尤其是和君玄歌有关的人,赢若风都是对她寸步不离的,这也让君雨屡屡不爽。 不过不爽归不爽,她也不笨,隐约能猜到原因,便没有说什么。 “赢公子,您当真是有空得不行。”君雨皮笑肉不笑。 赢若风冷淡的看了她一眼:“彼此彼此。” 赢若风是保护白子衿的安危,而君雨叶是隔三差五的就往白子衿这里跑。 君雨撇嘴,嘀咕:“谁跟你彼此呢,子衿都是我皇嫂了。” 赢若风俊容清冷,不说话了。 君雨也早习惯他淡薄的性子,直接跳过他,对白子衿道:“子衿,昨个儿威远将军的女儿来找我比武,我本来很是高兴,想着终于能有人陪我玩玩了,谁知道一个将军的女儿居然是个绣花枕头,三招都过不了。” 君雨很是鄙夷。 她嫌弃的不是威远将军女儿武功低,毕竟习武的女子是真的不多,她嫌弃的是对方不会还打肿脸充胖子。 “威远将军的女儿?”白子衿睫毛微颤,星眸低垂,声音漫不经心,“她就只找你比武?” 半个月前她将孔雀钗给威远将军,可这半个月君玄歌却没有立一个妃。 但没关系,她听说朝廷上蔡丞相等人已经和将军较起劲来了,文官武官本就不和谐,她这又一推,矛盾更多了。 “还秀了个荷包,让我拿给皇兄。”君雨一边说着,一边偷看白子衿的脸色。 可白子衿的脸色却没有任何异常,连变都没有变,君雨心里生出失望。 她虽然一直不赞同君玄歌的所作所为,也从不叫白子衿皇嫂,甚至她都隐约知道白子衿的孩子可能不是皇兄的。 但这君雨从来没去戳穿去,反之,她很喜欢白子衿,若是白子衿真能当她的皇嫂多好…… “那就送给他。”白子衿声音慵懒。 君雨撇嘴:“打不过我还想让我送东西,我直接扔了。” 白子衿红唇懒懒勾起,没说什么。 她知道君雨扔荷包不是因为什么打不过,而是因为对方是抱着利用的心态来的。 非友即敌,君雨又不喜欢对方,自然懒得给面子。 “公主,永定公主来找您喝茶了,正在殿中等候。”一个宫女小跑着进来和君雨禀告。 君雨看了看似乎想浅寐的白子衿,思索了一番起身道:“子衿,永定找我,我们明天见。” 白子衿轻轻颔首,然后星眸闪过光芒,红唇轻轻扬起。 永定?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苍玄听到永定的消息,准确来说,应该是假永定的消息。 也不知道君玄歌是否知晓永定是假一事。 “明日我陪你去。”赢若风樱唇掀开,声音虽然嘶哑,却被清冷染得有些动听。 白子衿轻轻摇头:“不行,明天是君雨的生辰。” 她看得出来,君雨十分期待明天的宴会,若是赢若风陪他出席,肯定会掀起风言风语。 她不想破坏了君雨的生辰。 “你一个人不安全。”赢若风声音淡淡,却是浓浓的不赞同。 君玄歌想对她的孩子下手已久,若是真的一个人了,君玄歌说不定会出手。 白子衿红唇一样,魅惑众生,声音似在人耳边呓语,让人心头直跳:“他若敢动我的孩子,我就杀了他。” 赢若风欲再开口。 可白子衿却已经态度十分坚决,他知晓再劝无用,只得叮嘱她小心小心再小心。 离开前,白子衿突然问:“这半个月你脸色似乎很苍白,身体不舒服吗?” 赢若风心头一跳,他没想到自己已经隐藏得这么好,白子衿居然还是发现了。 “有点。”他点头,不否认。 白子衿微微皱眉,似乎打算说什么,可像是又想到什么一般,只说了一句。 “不用太担心我。” 赢若风点头,眼神却深了几分,转身离开了。 望着赢若风的背影,白子衿眼底闪过担忧,她对血腥味十分敏感,之前她还不确定,可这几天下来,她很确定赢若风受伤了。 可赢若风一直在皇宫,怎么会受伤。 “伊人,明天请了多少人?”白子衿眼里闪烁光芒,突然低笑的问。 伊人道:“除了天合,周边诸国都派人来了,边远的一些小国也来了。” 白子衿看了看名册,上面是满满的名字,她合上名册,笑了,姿态婀娜的躺回太师椅上。 “当真是热闹得紧呢。” …… 第二日。 君玄歌早早的就到了皇后寝宫,温柔无比的看着她。 白子衿则旁若无人的让伊人上妆,自己则顺着雪花的毛,姿态慵懒至极。 “皇上,诸国使者已到齐。”茗余从外面大步走进来,恭敬的和君玄歌禀告。 君玄歌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他温柔深情的看着白子衿,声音里满是柔和:“皇后,朕先出去招待各国使者,你等会儿出来就好。” 白子衿甚至没给他一个眼神,只是眯着眼,撸着雪花。 宫人早已习惯这一幕了,皇后寝宫对任何人都带着妩媚的笑,却唯独对皇上爱理不理,可偏偏皇上还甘之如饴。 想不通,当真是想不通。 君玄歌离开了,出门便撞上了赢若风,赢若风清冷的看了他一眼,君玄歌温润不便。 在二人错身的时候,赢若风听到君玄歌温和的一句话。 “她再爱他,可他的孩子却只能叫我为父皇。” 赢若风脸色冷了几分,他看着盛装打扮的白子衿,眉头拧得紧紧的:“真不需要我陪你同去?我可以以客人的身份去。” “不用。”白子衿慵懒一笑,声音似乎能魅人入骨,“我自己能应付,倒是他刚才和你说了什么?” 她虽然一直看起来像对外面的事毫不关心,但却一直注意着君玄歌。 君玄歌在和赢若风错身的时候,明显说了什么。 “一些挑衅的话语而已。”赢若风淡漠的开口,并没有说得多深。 若是将原话告诉她,她定会伤心,也会牵起她的伤口。 这时,君雨从外面小跑了进来,人未至声先到:“子衿,外面来了好多人,我们一起出去吧。” 第582章:君雨生辰 君雨今日是盛装出席,身上衣裳一丝一线都是顶级绣娘亲自缝的,所有首饰装扮都是按照最高公主来办的。 可以看出,君玄歌对这个胞妹是真的疼爱。 这让白子衿眼底闪过嘲讽,那种算计天下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放过的人,也会有真心相待的人? “子衿,我和你说,外面来了很多一看武功就很高的人。”君雨一进来,就叽叽喳喳的和白子衿说着,像停不下来的麻雀一样。 说完,君雨又补充一句:“和威远将军女儿那样的绣花枕头不一样,我看他们都是有真功夫的,一举一动中都带着劲力,我们赶快出去看吧。” 赢若风早已在君雨来的时候就离开了,他不是特别喜欢与这个公主相处。 临走前,他还眼神里还是满满不放心。 “好。”白子衿见她兴奋的样子,慵懒的点了个头,起身和君雨一起出去。 她一起身,君雨就发出哇的惊叹声。 “子衿,你好美啊。” 白子衿只穿两种颜色的衣裳,白色与红色,前者是为了祭奠,后者是为了……他在她心目里就是那般的。 就算平时出席宫宴,白子衿也不会换其他衣裳。 今日是白子衿第一次穿其他的衣裳,明黄色的宫服,明明是十分端庄高贵的颜色,却被白子衿慵懒惑然的一个眼神带偏。 “是吗?” “嗯嗯!”君雨点头如捣蒜,眼里是惊艳,“真的太美了。” 将高贵和魅惑同时穿出来的女子,一举一动都带着懒散,雪白额头上的鲜红鸢尾花钿,养眼至极。 宫宴摆在进宫的宫道上,按照国强国偌而落座,各国齐聚,可谓是好不热闹,但也只是表面的热闹而已。 “哈哈哈,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几个曾经在他国认识过的人带着假笑打招呼,突然,不知是谁看了一眼旁边的粗犷汉子。 “挞拔王子,这宫宴还没开始,您怎么就开始喝起了闷酒。” 问的人是一个小国使者,要说这派使者也是有讲究的,毕竟出去到他国,要是派了皇子公主被扣押起来当质子怎么办。 可有些时候,不派一些皇室宗族去,又显得不给对方面子,而且这人还得八面玲珑会做人。 所以每次派使者出国,每国的帝王都是或多或少烦恼的。 然而挞拔就不一样了…… 他们彪! 整个挞拔才几个王子,每次出去的都是这个最被看重的样子,哪怕是去一些不怀好意的国家也是一样。 就好像挞拔从来不会考虑会不会哪天挞拔岩被抓起来要挟挞拔,又或者是挞拔岩死了挞拔后继无人怎么办。 就比如今天,面对苍玄,许多人都不会派一些看重的皇子过来,怕的就是被扣下,毕竟帝王心难测。 而挞拔,还是挞拔岩…… 这种骚操作,搞得很多国家都不明白,有时候还有点惊悚…… “关你屁事?”挞拔岩拿着酒坛子,不满的看了这个人一眼,“老子喝酒要你管?喝的又不是你的酒,本事没几个尽瞎管。” 那使者只不过好心一问,莫名其妙的就被怼了一顿,又委屈又尴尬。 “你就别管挞拔王子了,挞拔喝酒厉害,等会儿说不定我们还醉在他前面。”一名使者站出来打圆场。 当完和事佬后,这使者又把那委屈得不行的使者拉到一旁,小声交代。 “你别去触霉头了,我听说这挞拔岩在天合的时候和白子衿示过爱,后来还和鬼王成了好友。” 那使者顿时明白了,关于鬼王的死,虽然很多人什么都没查到,但从白子衿成为苍玄皇后已经猜到了一些。 难怪这挞拔王子一来就喝闷酒,话也不说。 这先是夺妻之仇,后是杀兄弟之恨。 换他,他也郁闷啊! 突然,公鸭嗓高高响起。 “皇后娘娘驾到,永悦公主驾到!” 正在和几个使者交谈的君玄歌,立刻看了过去,其他人也是如此。 而苍玄朝臣则跪下。 “参见皇后娘娘,见过永悦公主!” 永乃是这一辈公主最高的封号,就好比之前受宠的永定,可永定的封号寓意是国家永定,君雨的封号则是永悦。 永远欢悦,愉悦,不需要去担心其他。 两者区别多大,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一直在喝闷酒的挞拔岩终于放下了酒坛子,朝台上看了下去,那个他印象里笑容安然,聪慧嫣然的女子,此刻已带着魅惑慵懒的笑,成了皇后。 可挞拔岩能看出,她一点儿都不快乐,笑意甚至没有到眼底深处。 若是嫁给凤惊冥,她的笑一定是天底下最美的笑,恍若月亮女神一样的笑。 想到凤惊冥,挞拔岩心里又有些郁闷烦躁起来。 “免礼。”白子衿懒懒的开口,倒也没有多做什么,只是坐到自己该坐的位置上。 苍玄朝臣们狠狠的松了一口气,要知道以往每次宫宴,皇后可是一言不发,就好像他们不值得她开口一般,让人丢尽面子。 还好,还好今天皇后没闹事。 不过也只是目前而已,他们还是要防着。 “来了。”君玄歌含情脉脉的看着白子衿,过去牵她的手。 若是其他时候,白子衿定然会躲开,可今天是君雨的生辰,她笑容不变,眼神却冷了。 君玄歌如愿的牵住她的柔荑,脸上的笑容增多,低声温柔的开口:“孩子闹你吗?” 白子衿星眸掠过嘲讽,她当真想将他这虚伪的样子给捅破,让大家看他究竟有多肮脏。 “不闹。”白子衿淡淡的回了一句,然后将手从他手里抽出,伸手去为君雨扶正钗子。 这一切看起来十分自然,可只有君玄歌知道,钗子是君雨故意甩歪的。 君玄歌没说什么,只是柔情似水的叮嘱:“等会儿有什么不舒服,就和朕说。” “知道了。”白子衿淡淡回答,扫了一眼下面,“皇上还是赶快去应对各位使者吧,免得等会儿臣妾闹起来,兜不住了。” 下面的人虽然听不真切二人在说什么,但看二人都是笑着对视的样子,暗自皱眉。 不是说苍玄帝后不合吗,看起来不像啊,这明明鹣鲽情深啊。 “无妨。”君玄歌温润的笑了笑,就走到台子前方,声音温和的对诸国使者讲话。 “今日是我苍玄永悦公主的生辰,同时朕的皇后有孕,朕欣喜若狂,各位能来参加今日的宴会,朕十分喜悦,在此敬各位一杯。” 太监立刻用盘子呈上酒杯。 君玄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下面的使者纷纷祝贺,也喝了酒。 “哪里哪里,能来参加贵国公主的生辰,是我们的荣幸。” “是啊,皇上真是幸运,娶了个貌美的皇后又快得皇子了。” 夸赞声不绝于耳,就是不知道里面究竟有几个真心话。 君玄歌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多,那欢悦的表情,完全没人会想到他知道孩子不是他的。 白子衿脸上的笑容从始至终都未变过。 接下来,就到了献礼的环节了,这也是比拼国力的环节。 先来的,自然是小国。 “皇上,您好事成双,这是吾国大王特地挑选的一对紫红翡翠,祝苍玄皇上得道多助、雨公主美丽一生,皇后娘娘早日诞下龙儿。” 那是一对成色顶尖的紫红翡翠,的确是不错的,可也仅仅只有一对紫红翡翠。 君玄歌让人收下,同时使者落座,另外一个使者又站了起来。 今日这样的宴会,大部分准备的都是一些玉石玛瑙,以及一些养胎的人参补品。 轮到一个衣着华丽、长相也算是俊美的男子的时候,他先自我介绍,然后让人抬上了一个铁盒子:“楼特太子见过苍玄皇帝,皇后,公主。” 太子二字一出,不少人都惊讶的看了过来。 太子? 楼特居然把太子给送了过来?胆子比挞拔还大啊。 君玄歌眼里噙着温润笑意,看不出什么:“太子免礼。” “皇上,允许本太子失礼一回,这次楼特并没有带什么昂贵特别的贺礼,但我听闻雨公主喜欢舞剑,特地去寻了一把适合女子的长剑。” 不少人神色有些不好看了,他们送礼的确千篇一律,可没想到这楼特太子居然暗讽他们。 说是说自己没什么特别的,可你一把剑和我们这些千篇一律的贺礼比起来,谁更特地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君雨早已看腻了那些礼物,听到剑,眼睛亮了几分:“打开看看。” “打开。”楼特太子十分满意君雨的反应,让下人打开,露出里面的剑,然后细心介绍。 “这是我外出狩猎时寻到的,虽然不是有名宝剑,但却特别适合女子,可以贴身做软剑,也可以当做硬剑。” 楼梯太子并没有注意到,这把剑被打开的时候,白子衿的脸色刹那剧变,伊人也是呼吸急促起来。 “小姐,那把剑是阿落的!” “我知道。”白子衿心有些不稳。 对于杀手来说,武器就是保命的根本,绝对不会丢落,而现在阿落的剑却被楼特太子捡到。 这就说明…… 第584章:阿落的剑 白子衿和阿落心慌时,楼特太子已经介绍完看向了君雨。 “不知雨公主是否喜欢我的小小贺礼?” 君雨格外感兴趣,但这是国宴,她不能随便乱动,眼巴巴的看向君玄歌:“皇兄,我可以下去看看吗?” “去吧,注意别伤到了。”君玄歌温柔的开口。 君雨立刻高兴的奔下去,环绕铁盒子一皱,手还伸手摸了摸剑,眼里的喜悦不言而喻。 楼特太子漫不经心的靠近,对君雨露出笑容:“公主觉得如何?” 他的靠近,让君玄歌眼底有冰冷一闪而过。 “不错。”君雨并没有发现什么,而是欢快的点头,不过她一眼没看楼特太子,而是拿起盒子里的剑。 楼特太子有刹那的尴尬,不过很快就继续带着笑容,声音温柔得不像话:“听说公主喜欢和人比武,我的武功尚还可以,有机会可以切磋一下。” 若说之前还看不出什么,可现在楼特太子的意思简直不要太明显。 众使者纷纷蛋疼的咬牙,大意了啊,难怪要派出太子来,原来打的是这个心思。 也是,如果能和苍玄攀上亲事,楼特就有靠山了。 没有派皇子来的使者悔得肠子都要青了,当初只顾着来讨好苍玄皇后,结果百密一疏,把这件事给忘了啊。 “好,有机会我们打一架。”君雨头也不抬的答应,对于打架她是最喜欢的。 突然,君雨有些遗憾的开口:“呀,这把剑是有主人的,不适合我。” 她将软剑环腰一圈,却发现剑太短了,缠不上她的腰,这把剑应该是给人量身定做的。 原本还在失落的诸国使者听到这话,立马来了精神,猛的抬头。 拿有主之物来献礼?有漏洞了! “楼特太子,我们知道楼特贫瘠,但您出手也不能这么寒酸吧?”不知是谁,阴阳怪气的开口了。 “就是啊,拿有主之物送给永悦公主,幸好公主发现了,不然以后带出去岂不是被人耻笑。” 楼特太子脸色十分尴尬,他完全没想到会被人群起而攻之。 不过到底是太子,也是反应迅速的,正欲开口,君雨就已经提前开口了。 “不怪他了,他早就说过了这把剑是他寻到的,不合我也是正常的。”君雨觉得楼特太子没做错什么啊。 这份礼物她的确很喜欢,比那些庸俗之物好了不知道多少,而且楼特太子之前也说过他是狩猎时寻到的,怎么能怪他。 原本还打算说话的楼特太子眼睛一亮,突然一改主意,带着温柔谦和的笑又近了君雨一步,如果君雨这时抬头定会看到他最完美的俊荣:“公主,这件事的确是我考虑不周,寻到宝物只想着公主会喜欢,却忘记去查这把剑了,请公主责罚。” 其他使者纷纷哑言,早知道永悦公主会出来维护,他们就不说楼特太子了,让他献完礼就退下。 现在可好,楼特太子又可以和永悦公主多说几句话了。 后悔啊后悔,悔得能直流了九尺长泪…… 下面坐着的永定公主脸上一脸醋意,看似十分不满,心里却是在看好戏。 永悦可不比永定,她可是亲妹妹,君玄歌可是希望君雨开心无忧的过完一生,可不是拿来做和亲交换的。 永定公主看了一眼君玄歌,果然见他脸上虽然温润笑容不变,眼底却藏了几分冰冷。 这楼特太子,怕是要倒霉了。 “我罚你什么?”君雨不解回头,差点亲上了楼特太子,她被吓了一跳,“你离我这么近干什么?等会儿刀剑无眼,伤了你我可不负责。” 君雨已经是在警告楼特太子走远点了,可楼特太子却只听进去那一句刀剑无眼。 “公主如此关切我,让我十分荣幸。”楼特太子一脸激动。 君雨:??? 永定公主:“……” 众使者:“……” 小老弟,你已经被爱情冲昏头脑了,你没救了,真的。 白子衿懒懒掀眸,看向了下面的挞拔太子。 本来以为这已经够了,谁知挞拔太子突然跪下,一脸郑重的看着君玄歌,甚至将君雨的话都打断了。 “其实我不是关……” “永悦公主美丽迷人,在下想求娶永悦公主当太子妃,请苍玄皇上成全!” 君雨傻眼,她不过是下来看把剑而已,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被人求娶了。 众人则是一脸微妙之色,小老弟,你知道你飘了吗…… “皇,皇兄。”君雨被吓到了,看向了君玄歌。 她可从来没喜欢过这个楼特太子,简直莫名其妙啊。 君玄歌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看了楼特太子一眼却不说话,反而凝视着白子衿,温柔开口:“皇后觉得呢?” 听到这句话,伊人心里立刻烧起一阵怒火,难不成还要小姐来做坏人?! 白子衿睨了君玄歌一眼,见他笑意满面,看不出真实打算,她魅懒星眸掠过冰色。 君玄歌这个人什么都做得出,虽然明知君玄歌是在利用她和君雨的关系让她出面,她却不敢拿君雨去赌。 “永悦,过来。”白子衿不再看君玄歌,对君雨招了招手。 君雨立刻拿着剑过去了,一脸惊恐的坐在白子衿旁边,低声正欲开口。 白子衿却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说话,自己则睨向下面的楼特太子,慵懒询问:“楼特太子是吧?” “是!皇后娘娘,我对公主一见倾心,若娶不到公主我愿这辈子都不娶,还请皇后成全!”楼特太子已经看出了,决定权在白子衿手里。 末了,楼特太子还补上一句:“公主或许觉得我太孟浪,但我在此对着天地发誓,我愿意永远等待公主!” 言下之意,你这次拒绝了没关系,下次我还来。 众人纷纷恨不得上去捶烂这楼特太子,而那些有皇子来却还没有轮到献礼的人也有些急了,想要站起来。 可刚准备站起来,却听到一句染着惑色的嗤笑声。 “呵。”白子衿红唇勾起,明明声音那般动听,却字字戳心,“区区一个小国,也想高攀?本宫把话放在这儿了,我们永悦只当皇后!” 这话,让那些皇子萌生退意。 这摆明是要楼特太子去篡位的意思啊! 楼特太子也就算了,至少人家是太子,说不定楼特皇帝会为了娶君雨直接退位,可他们不一样啊,他们只是一些不被看中的皇子世子,断无继位的可能。 唯一的办法就是造反,可他们不敢…… 看到她锋芒毕露的样子,君玄歌脸上的温柔越多,笑意也越多。 楼特太子却涨红了脸,这侮辱让他恼火得不行:“皇后娘娘!我楼特虽不是苍玄等大国,却也不是你口中的区区小国,你莫太侮辱人了。” 这么多国家的使者都在这里,让他怎能不恼怒。 楼特的确不算小国,论疆域大小,他的确是个中等国家。 可致命的就是他们穷啊!穷得肚子都吃不饱,还怎么保住疆域,到时候还不是让人给占了去。 而最近旁边的国家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所以楼特太子才会如此迫切的想娶君雨。 “侮辱你?”白子衿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一半,“你配吗?” 楼特太子怒得不行,就快炸了。 “楼特太子,本宫也不为难你,你只要满足本宫的条件,回去弑个父篡个位,你就有机会了。”白子衿邪魅的一笑,就像是个恶魔一样。 这话完全断了楼特太子的心思,他都是太子了,还弑父篡位干什么,这是万万不可能的! 这话却让众人脸色微妙,看着白子衿的眼神纷纷异样,这苍玄皇后果然……名不虚传。 “皇后娘娘说笑了!刚才是我唐突了,大家权当这事没有发生过,但弑父这件事娘娘可以自己先试试。”楼特太子冷笑。 白子衿轻笑一声,像只慵懒的猫咪一般漫不经心:“那挖坟这件事,就交给楼特太子了,伊人,等会儿传信给天合皇帝,说楼特想挖他们白丞相的坟。” 楼特太子脸色一僵,他怒瞪白子衿,他什么时候这么说过了! 不过,楼特太子也算是明白一个道理了,不能和白子衿纠缠,越纠缠丢脸越大。 他假装什么都没听到,朝自己的位置走去。 可走到一半,突然白子衿又笑吟吟的道:“今儿是国宴,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大家可记住了,楼特太子自己说娶不到我们永悦终身不娶,太子可莫食言。” 楼特太子动作一僵,他很想怒吼白子衿得饶人处且饶人,但硬生生忍住了。 也不答话,就坐回自己的位置,可旁边人投来的幸灾乐祸的目光,让他怎么也忽略不了。 其他国使者岂止是幸灾乐祸,简直是要高兴得上天了! 让你想钻空子,现在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太子妃都取不成了。 “皇后娘娘,您看您这话说的,这不是要楼特绝后吗。”有人伤口上撒盐。 白子衿懒懒一笑,不言不语。 楼特太子一事,让许多皇子就算有求娶的心思,也不会在宴会上说出来了,他们暗地里打算等会儿去找苍玄皇帝。 同时,他们也明白了一个道理。 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而这苍玄皇后,既是女子又是小人,还是不会饶人的那种! 第585章:阎王血字书! 刺客?! 白子衿抬头,还什么都没看清,就被茗余迅速的挡住,保护在她前方。 茗余的命令就是保护白子衿。 白子衿只听见“轰”的一声,像是两座山岳对撞了一般,然后就听到有人质问的声音响起。 “挞拔岩!你想要干什么!当场行凶吗?!” 挞拔岩?!白子衿身子坐直了几分。 “想与苍玄皇帝切磋一下而已,我又没拿武器,紧张个什么?”挞拔岩嗤笑的声音响起。 或许是确定无事了,茗余才让开,只见下面君雨垂头丧气的待在一个角落,应该是输了。 而挞拔岩站在距离君玄歌很近的地方,在二人之间躺着京滔,京滔痛苦的捂着手臂,应给是强行接下挞拔岩的拳头。 而挞拔岩,则一点儿事没有,他咧嘴对君玄歌一笑:“苍玄皇上,你大人有大量,应该不会介意吧。” 将人家的禁卫军统领几乎打废了一只手臂,问人家介不介意,这摆明是想给君玄歌找闹腾。 可偏偏,挞拔岩已经把话都说在前面了,而且他的确没拿武器,也不好怎么处置。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了君玄歌。 “先将京滔带去太医院。”君玄歌淡淡的开口,情绪似乎没有什么波动,也看不出什么。 京滔被抬下去了。 这时,一道慵懒的声音响起:“今日乃本宫的喜事,既然皇上没有受伤,就此作罢如何?” 这声音丝丝媚骨,明明不似娇嗔却因主人的慵懒显得像娇嗔一般,像羽毛一样撩人心田,痒痒的。 君玄歌眼神微深,他回头看向白子衿,却见白子衿噙着笑意看着他,那模样美好极了。 “好。”帝王开口答应,却只为她一笑。 众人暗自叹息,这苍玄帝当真是太宠这个皇后了,可千万别将苍玄也给赔上了。 白子衿红唇一笑,似撒娇一般:“日后也别追究哦,否则臣妾会生气了,臣妾一生气,你就进不来臣妾寝宫了哦~” 这如此赤裸裸的话,让众人只觉得耳朵发红,苍玄朝臣则觉得丢脸丢到极致。 床地之事,怎可拿出来大肆宣扬!不知羞耻! 所有人都以为这是白子衿在撒娇,可只有君玄歌和少数几人清楚,她是在威胁他,威胁他不能以后对挞拔岩下手。 “自然。”君玄歌带着温柔的神色答应,她极少对他这么撒娇,应该说从未。 明知如果挞拔岩以后出事,白子衿就会算在他头上,可君玄歌甘之如饴。 也算是对她的一个……补偿。 君玄歌眼神深了几分。 挞拔岩则脸色有些痛苦,只见他也不作声,就走回自己的位置喝起了闷酒。 假的,都是假的! “皇上,本宫乏了,可否先回宫?”白子衿道。 可能有使者觉得白子衿实在是太不识大体了,可在苍玄朝臣来说,这简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事情! 白子衿今日居然如此有礼貌?要知道以往她都懒得说话,直接离席的。 “好,你今日也累了,朕让人送你回去。”君玄歌声音里都是浸着柔情。 伊人扶起白子衿,离开了。 就在她刚刚离开的时候,突然一只箭羽破风而来,直朝君玄歌射来! 那速度之快,以及事情发生之急,让许多人都没有答应过来! “皇上!” “皇上!” 诸道尖叫声响起,有男有女。 君玄歌却突然出手,竟然空手抓住了箭羽!禁锢得紧紧的,箭头停在了离他喉咙三寸的地方。 从始到终,君玄歌脸上的温润笑容不变:“西北方。” 众人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禁卫军则朝西北方去搜查刺客。 君玄歌正打算将剑放下,突然箭羽上面包着的布刷的落下! 然后,深吸声就不停响起,这是! 只见那张黑布上有一个字,十分鲜红的一个字,歌!而下面,则染着一个骷髅头。 “是,是阎王。”突然,不知是谁,一脸惊恐的开口,声音都是颤抖的。 “阎王?!”嘈杂声响起,“不可能,他不是在边陲吗?” 这三个月来,阎王声名鹊起,其凶残狠辣程度大部分人都有耳闻,可阎王一直只在边疆游荡,也就没人想那么多。 刚才那个惊恐得不行的人,就是一个边疆小国的的使者。 “相信我,你们相信我,真的是阎王!”那使者甚至有些口齿不清,可想而知阎王有多可怕。 人未至,名已将人吓抖。 君玄歌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却能看出他眼底的冷意,他在乎的不是众人的害怕,而是对方竟然能不动声色的送一支箭来。 箭是他亲自接的,这只箭的威力他十分清楚。 挞拔岩却突然站起来,对君玄歌笑道:“这阎王我听过,传闻他每次要一个人的人头前,都会取那个人的字写在黑布上送去,运气好的能见到上面写的什么,运气不好直接裹尸了,皇上的运气真好啊。” 此刻的挞拔岩,不仅不害怕那个阎王,甚至想见上一见。 谁让这君玄歌该死呢! 这时,突然一个人急匆匆的从外面狂奔进来,然后单膝跪地:“报!皇上,就在今日早朝时天合帝也收到了血字书!” 这是刚才飞鸽传书过来的。 天合! 众人瞪大眼睛,天合苍玄现在可以说是最强大的国家也不为过,这阎王竟然同时挑衅。 不,不对,阎王不是一个人! 与此同时,一个人走到挞拔岩旁边,似乎低声和他禀告什么。 随后就见挞拔岩扬了扬眉,粗犷的笑声响起:“当真?你去给我告诉阎王,我挞拔的铁骑等着他来!” 众人还未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就听到挞拔岩的声音。 接着,一些实力中等的国家接二连三的收到消息,因为这是重大事情,所以消息都是很快的。 而且诸国使者都在这里,这一对,竟然发现只要是国力较强的国家,阎王都送了血字书! 天,这是要上天啊! 一时间,所有人的脸色都十分不好看,收到血字书的是因为阎王的挑衅,居然指名道姓要他们君王的命。 而其他人,则是因为没有收到血字书…… 他们觉得憋屈!虽然他们的确不是大国,可你也不能这样吧!让他们颜面何存! “报!”又是一个人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将一封信交给了君玄歌。 君玄歌打开一看,脸色有些微冷,他看了众人一眼,淡淡开口:“辽国君王已身亡,包括太子和所有皇子。” 辽国使者只觉得如遭雷劈,他脑子嗡嗡的,竟然跌坐在了地上。 皇上死了?太子皇子也死了? 他们辽国皇室岂不是完了? 有不忍心的去扶他,可他却呆愣呆愣的,明显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一时间,人心惶惶。 “苍玄皇上,此人这般挑衅诸国,实在是太不将我们放在眼里,我们一起抓了他吧!”楼特太子突然开口。 众人纷纷点头,这阎王不可留! 君玄歌闻言,温和的看向众人,缓缓开口:“先将辽国使者带下去吧,朕与你们商议一番。” 这就是要联手对付了,不少人松了一口气。 “事不宜迟,现在就走吧。”不少人都坐不住。 时不待我啊!要是晚了一点,不知又是哪个国家遭殃! 挞拔岩却嘿嘿一笑,粗犷的声音响起:“你们去吧,我挞拔不与虚伪之人为伍,挞拔铁骑可独自面对阎王!” 君玄歌看了他一眼,声音依旧温和:“若挞拔需要我们出手,传信即可。” 对比之下,挞拔岩实在是太无理取闹了。 除了挞拔岩,还有几个国家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留下了,其中一个凑到挞拔岩跟前。 “挞拔王子,您是否知道什么?” 挞拔岩不乐意了,咋滴,怀疑他和阎王勾结啊:“老子能知道什么,老子只知道,笑面虎不可信!谁知道这阎王究竟是真是假,万一是有人设局呢,反正……我挞拔怕。” 那人恭维的笑着:“那是那是,挞拔铁骑谁不知道,可踏平一切。” 挞拔岩睨了他一眼,突然递给他一坛子酒。 “喝了,我告诉你一个法子。” 一坛子酒可不是闹着玩的,虽然使者大部分都喝酒很厉害,但让人蛋疼的是这不是苍玄准备的酒啊。 这酒是挞拔岩自己带的! 挞拔的酒,醉人又上头。 “好!”但想到阎王,他咬牙答应,接过酒坛子就仰头喝起来。 喝着喝着,他只觉得脑子嗡嗡的,他努力让自己保持清明,却怎么都做不到。 模模糊糊中,他听到一句话。 “去找天合帝,他为人虽然狠辣,却比君玄歌可靠多了。” 说完,挞拔岩就让人把使者给扶回去,没一个能喝的。 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转头看到来人有些不耐烦:“公主,你还要干什么?你哥已经被阎王点名要了,你现在不去多看几眼,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呸!”君雨啐了一口,“我是来多看你几眼的!” 挞拔岩翻了个白眼,继续喝酒。 君雨却挨着他旁边坐了下来。 第586章:错过了什么 “傻大个,你说阎王真的那么厉害吗?”君雨有些好奇,“刚才那只箭是阎王射过来的吗?” 挞拔岩喝着酒,不回她。 君雨伸手捅了捅他:“喂,傻大个,你怎么不说话?” “叫谁傻大个呢?”挞拔岩被扰得不耐烦了,往旁边坐得远远的,也不想回答君雨的问题。 一个小屁孩,关心那么多做什么。 君雨打量了他全身上下一眼:“你看你,不就像个傻大个吗。” 挞拔岩冷笑:“你们君家的人都是这么让人讨厌的吗?” 君雨却不在乎他的嫌弃,她挪到挞拔岩旁边,伸出手对挞拔岩爽朗一笑:“你打赢了我,做个朋友吧,不过你也别得意,因为迟早有一天我会打赢你的。” 对君雨来说,每个交过手且赢了她的人,都是她日后要追赶的目标。 挞拔岩看了看君雨,突然好奇问:“我和你哥可是针锋相对的,你看不出来?” “和我有关系吗?”君雨歪着头。 她是她,她哥是她哥。 挞拔岩凝视了君雨三秒,突然骂了一句傻子,但却没拒绝。 见他没有直接拒绝,君雨高兴极了。 “我就当你答应我了,傻大个,你快告诉我,那只箭到底是不是阎王射的?” “我叫挞拔岩!”挞拔岩有些恼火了,“你自己没脑子吗?阎王能在从一时间给那么多人发血字书,还灭了整个辽国皇室吗。” 君雨被怼得不高兴了:“那万一他就是阎王呢?” “是就是,反正又不是来杀我的。”挞拔岩又拿起一坛子酒,走向一个台阶,回头凶狠的对君雨警告,“别过来,我有事要想想。” 君雨撇了撇嘴:“不告诉我,我自己去查。” 要是阎王真的在苍玄,那哥哥……君雨心里浮生起担心。 她刚准备离开去查,却被一个侍卫拦住:“公主,皇上交代了,不能任你乱跑,您更不能去插手阎王的事,您打不过阎王。” 听到这话,君雨立刻就有些不服气了,这还没交过手怎么就知道她打不过了。 不过在场还有其他使者,君雨也没违背君玄歌的命令,心里暗暗不爽。 君雨扫了众人一眼,见几个贵女正朝她走过来,带着谄媚笑容。 “公主,我们昨日又……” “傻大个,本公主来陪你喝酒!”君雨连忙开溜。 开玩笑,她可不想和这些贵女纠缠。 君雨拎着一坛子酒走到挞拔岩旁边,挞拔岩瞥了他一眼,似乎要说什么,却被君雨打断。 “怎么,傻大个你还想赶我走?这可是在苍玄,我不就喝个酒,又没喝你的。” 挞拔岩皱了皱眉,没再理他。 他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那封血字书上的字看起来为何那般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的字。 …… 白子衿绕到梅园,将雪花放到一个秋千上,慵懒的看着这里的风景。 初春了,梅花谢也谢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零散的几朵还在枝头坚持。 “小姐,我们回去吃点东西吧。”伊人道。 为了防止君玄歌动手脚,小姐刚才都没有吃东西,这样可不行。 白子衿突然指了指一个枝头的红梅,红唇轻扬:“我不饿,雪花,将它给我摘下来。” 雪花翻了个白眼,用屁股对着白子衿。 当爷是猫了吗?爷是血统高贵的雪貂! 可过了几秒之后,一道白影闪过,然后雪花就叼着一支红梅跳到白子衿肩头。 给你! “谢谢。”白子衿立刻笑颜如花,魅惑入骨。 雪花:“叽叽。” 哼! 白子衿将红梅插在伊人头上,伊人十分无奈,嗔道:“小姐,丑死了。” “你质疑你家小姐我的眼光?”白子衿懒散的开口,星眸噙着淡笑。 伊人委屈的瘪嘴,虽然她知道不丑,但还是有些别扭,她从不戴花的。 但为了让小姐高兴,伊人没说什么。 白子衿看着她头顶的红梅,心头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悸动,她忽然轻启红唇疑惑,惑然的声音呓语:“伊人,我是不是……错过什么了?” 那种感觉十分的强烈,强烈到她都有些难受。 “小姐你说什么?”伊人没有听清。 白子衿回神,淡然一笑:“没什么,回宫吧。” 她已经失去了一切,能错过什么呢。 “好。” 伊人扶着白子衿回宫,雪花则跟在后面。 突然,雪花像是闻到了什么一般,疑惑的回头,却什么都没看到,而白子衿二人已经要走远了。 它来不及想多少。 “叽叽!” 等等我! 白子衿还未回宫,远远的就看到一抹青衫等在寝宫门口,伊人暗自叹息。 这三个月来,若是有时不能陪小姐同去,赢公子就会守在门口。 每每回来,都是这样的场景,伊人甚至想劝小姐,要不忘了鬼王,和赢公子在一起吧。 可始终也只是想,伊人很清楚,小姐的心这辈子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 “回来了。”赢若风亦远远的看到了白子衿,对她露出笑容。 清冷的男子一笑惊艳,似悬挂在天上的玄月下凡了一般。 白子衿点头:“嗯。” 二人走进寝宫,白子衿伸出手腕,赢若风替她把脉。 二人甚至没说一句话,十分的默契。 “怎么样?”白子衿问。 赢若风清冷的眸子闪过放松:“无事。” 君玄歌没有趁这次机会对白子衿下手的确是让人难以置信,但总归没事就是好的。 白子点点头,这场宴会她水都没喝,怕的就是君玄歌做手脚。 而每次回来,赢若风也会给她把脉。 “有发生什么事吗?”赢若风问她。 白子衿红唇掀开,声音懒然:“倒是有几件,不过没什么大事,我也不关心。” 这时,一个宫女匆匆的从外面跑进来,似乎想和白子衿禀告什么事,却又忌讳赢若风。 赢若风起身:“你无事我便放心了,我先回去。” 白子衿眼底闪过诧异,这些天她总觉得赢若风有些不对劲。 她看向宫女,姿态慵懒。 “娘娘,皇上要立妃了!”赢若风一走,宫女就立刻开口,一脸急色。 这是君玄歌派给白子衿的宫女,虽然皇上对皇后娘娘宠爱万分,可皇上终究上皇上啊,是九五至尊啊! 而现在,皇上要立妃了! “哦?立谁?”白子衿倒是来了几分兴趣,“随芊芊?” 随芊芊正是威远将军的女儿,那个被她送了钗子的。 “对!皇上要立她为贵妃!”宫女急道,“娘娘,您说我们要怎么办?” 白子衿星眸闪过媚惑的光芒,红唇勾起:“怎么才贵妃?本宫可是保她做皇贵妃的,你去告诉皇上,封皇贵妃。” 不封皇贵妃,那就没意思了。 宫女虽然早知道白子衿不在意这个,可佛系归佛系,有些事情还是该防的啊! 她本来是想告诉娘娘,让娘娘去让君玄歌别立妃了,皇上这么宠爱娘娘一定会答应。 可谁知道娘娘居然说,说……说了啥? 皇贵妃?! “娘娘。”宫女傻眼了,然后语重心长的开口劝,“娘娘,您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小殿下着想啊,这皇贵妃要是得了宠,小殿下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啊,甚至,甚至……” 甚至小殿下可能都无法安全诞生! 宫女没将后面的话说出来,但她觉得娘娘一定明白她的意思! “可本宫一人在这后宫,无聊得紧呢。”白子衿红唇勾起郁闷的弧度,眼底却全然没有任何担忧。 她担忧什么,她的孩子一诞下,就会离开这里。 至于在这之前,谁想害她的孩子,她就将谁毒死就好了。 白子衿星眸闪过慵懒,低头望着自己的手,这双手早已不知沾了多少鲜血了,不差那一点儿了。 “娘娘。”宫女欲再劝。 伊人站出来:“好了,娘娘乏了,你将娘娘的原话告诉皇上就好了。” 宫女看了看白子衿,见白子衿一脸懒淡,最终她叹了一口气离开。 希望娘娘日后别后悔! 不知过了多久,寝宫里响起白子衿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意。 “伊人,他又算计了我,我又输了。” 伊人虽不知白子衿在说什么,但她到底有几分担心:“小姐,您真要将随芊芊放进宫来?” 她自然不是怕随芊芊争宠,毕竟小姐不在意这个,她怕的是随芊芊暗地里动手脚加害小姐。 更甚,君玄歌利用随芊芊加害小姐的孩子。 太师椅上的女子轻轻点头,声音很柔惑:“我需要威远将军这步棋。” “阿落的剑收好了吗?” “收好了,小姐。” 提起阿落,伊人的情绪瞬间低落,她保护了这么久的阿落,还是没了…… 白子衿懒懒躺着,星眸微眯。 没关系,她会一点一点,一点的讨回来。 “从明日开始,给君玄歌送汤。” “是,小姐。” …… 商议完阎王的事,诸国使者明显很满意,他们已经达成了一个共识。 而楼特太子则留下了,说要与君玄歌商议一些事,大部分人暗自鄙夷,都失败一次了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众人离开后,楼特太子立刻对君玄歌笑:“皇上,我今日做得还不错吧?” 第587章:君玄歌的阴谋 君玄歌脸上带着淡笑,赞许的看着楼特太子,声音温和:“太子今日做得很好。” “那我楼特盐商的事,就希望皇上多多帮助了。”楼特太子道,“另外,永悦公主的贺礼我已重新准备,等会儿送给公主,公主定会喜欢。” 能当上太子的岂会蠢到不先看一下是否是有主之物就送上来丢脸?那又不是什么名剑。 这一切,只不过是君玄歌的指使罢了。 虽然楼特太子不知为何君玄歌会让他把贺礼换成一把剑,但君玄歌愿意帮楼特解决盐的事情,楼特太子十分激动,当时就答应了。 至于那把剑,楼特太子想不通,也不想去想。 秘密知道得太多,活不长。 君玄歌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笑道:“不用了,免得让人起疑,多谢太子的好意了。” 楼特太子有些失望,他对君雨的确不死心,毕竟要真能娶到君雨,那他们楼特就有靠山了。 但他也不笨,君玄歌那么宠爱君雨,怎么会让君雨嫁到楼特。 盐商的事已是占便宜了,他也满足了。 “好,来年楼特会备上重重贺礼,以做补偿。” 君玄歌温和的笑,送走了楼特太子。 茗余让所有宫人都出去,走到君玄歌面前,恭敬的询问:“皇上,阎王的事真的要按照刚才说的去办吗?” 刚才皇上答应调兵给几个国家,让那几个国家的使者感激涕零,茗余却觉得皇上应该不是这么打算的。 “调。”君玄歌温和的声音响起,他看着楼特太子离开的方向,笑得越发儒雅,声音里却是藏了杀意,“上周,白起,潜龙……派人去杀了他们血字书上要杀的人。” 他点出了一些国家,一些是答应调兵的,一些则不是。 茗余愣了愣,随后复杂的点头:“属下立刻就去!” 皇上这是要借阎王的手除掉这些国家,可这样做未免有些过了。 毕竟刚刚一些国家,还和皇上表达了投诚的心思,希望得到苍玄庇护。 茗余刚出门,还碰到上周的使者,对方热情的和他打招呼:“茗余,皇上怎么还不出来?” “使者大人先去用膳吧,皇上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茗余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 在殿内。 君玄歌望着茗余离开的目光,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他温和的询问:“书影怎样了?” 殿内明明无人了,却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回皇上,书影大人很倔强,不认为自己有错。” 君玄歌皱眉,他的底线是不喜欢人违抗命令以及白子衿,可眼前茗余的心似乎有些变了呢。 那个说要陪他征战泛大陆的属下,似乎开始质疑他了。 “将书影叫回来吧,他改不了。”君玄歌的声音带着惋惜,似乎在自言自语,又带着危险的笑意,“朕给你第二次生命,你可别辜负朕。” 否则……呵…… 暗处里又传来一道声音。 “皇上,太医院院长已解决,楼特太子是否也要解决?” 所有知道皇上秘密的人,都不能留! 君玄歌朝外走去,国宴可还是要他出面的,边走边淡淡开口:“到挞拔的时候,借挞拔二王子的手杀了他。” 挞拔也是留不得的。 “是。”暗处的人恭敬的应了一声,似乎也离开了。 这次宴会大家抱着不同心思来,却抱着同一心思离开,那就是杀了阎王! 礼部的人逐一送走各国使者。 “喂,傻大个,在我没有打赢你前,你可别被阎王杀了。”君雨拍了拍挞拔岩的肩膀。 至于打败后……她觉得这个傻大个人还不错,还是别死了吧。 挞拔岩不耐烦的甩开她的手,粗声粗气的道:“少咒我,你哥死了我都不会死。” “呸。”君雨呸了一口,突然眼珠子一转,将挞拔岩拉向旁边。 挞拔岩刚要上马,被她这么一拉:“干嘛?” “傻大个,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子衿,还因表明心思被鬼王狂揍了一顿。”君雨神秘兮兮的开口。 这些都是她后面让人去查的,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一查就知道了。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君雨差点没捧腹大笑,这个傻大个也有被暴揍的时候? 太遗憾了,她怎么就没看到呢。 “是又怎样?”挞拔岩坦然的承认,随即高傲的抬起头颅,“输给鬼王我心服口服!他的确配得上白子衿,可你哥就是草原上的臭老鼠,让人厌恶。” 君雨早已喜欢挞拔岩对自己皇兄的不喜,其实如果撇开所有感情,她也不喜欢皇兄的所作所为。 “喂,傻大个,那你有没有什么东西想送给子衿的,我帮你转交。”君雨想,挞拔岩远远而来,应该有什么要送的或者要说的。 谁料挞拔岩却摇头,他看了看后宫的方向,放声大笑:“我挞拔男儿拿得起放得下,你哥虽是臭老鼠,但她愿意嫁给你哥,我挞拔岩唯一能做的就是祝福她!若有一天君玄歌辜负了她,我挞拔岩再来算账!” 君雨眼底闪过诧异,她没想到挞拔岩竟然这么看的开。 “好了,永悦公主,挞拔岩走了。”挞拔岩翻上马,回头对君雨嘿嘿一笑,“凭你的三拳两脚,你这辈子都别想打过我。” 君雨本来还欣赏着挞拔岩的拿得起放不下,突然就听到挞拔岩这么一句,她恼怒极了。 “你才三拳两脚!傻大个,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打在地上叫饶命!” 可挞拔岩已经扬马而去,气得君雨差点郁闷。 郁闷完了,见人也走得差不多了,君雨开始伸手拔自己头上的钗饰。 “公主,今日许多贺礼,我们去看看吧……公主,您干什么?”宫女刚想说去看看库里的贺礼,就见君雨将首饰都拔了。 君雨将东西都扔给她:“拿着,戴着麻烦死了,刚才就是因为这些碍手碍脚的东西,我才输得那么快,另外那些贺礼全部存国库吧,没一个看得上的。” 宫女仓皇的接住首饰,这些可都是价值千金,要是碎了一个她可赔不起。 刚接完,抬头一看君雨已经走得很远了,她赶忙小跑跟上。 “公主,等等我,您等等我。” 君雨烦躁极了,连忙加快步伐,然后到一个假山处往里一躲。 宫女气喘吁吁的追到此处,却没看到人,有些慌了,赶忙往别处寻去:“公主!公主!您在哪儿,公主!” 呼声逐渐远去,君雨才从假山里出来,嘀咕着,无意的往假山上一看,却被吓了一跳:“跟来跟去,烦死了……你是谁?!” 只见假山上赫然坐着一个女子,长得十分的美丽,但君雨十分确定她不是宫里的人。 而且,她什么时候在假山上面的?! 只见女子笑了笑,然后从假山上一跃而下,施施然的对君雨行礼:“卢国太子卢星诏,见过永悦公主。” 君雨一愣,随后激动的拍手:“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女儿国的!” 泛大陆无奇不有,也有一些小国以女子为尊,尊女子为帝,这卢国就是其中之一。 卢星诏笑着点头。 “你怎么还没走?”君雨好奇,“我记得你们卢国的人已经离开了啊。” 卢星诏笑了笑:“阎王点名要我的命,母皇怕我出事,将我留在苍玄求庇护,苍玄皇上也答应了。” 这么一说,君雨就知道了。 经过辽国皇室全灭一事,诸国都有些担忧,那些派皇子过来的国家则将皇子留下寻求庇护。 卢星诏就是其中之一。 “真的吗?!”君雨十分激动,她一把抓过卢星诏的手,“我听说你武功很好,以后陪我玩儿吧!” 卢星诏被她一抓,似乎有些僵硬,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好,反正近日也无事,可以与公主切磋切磋。” 君玄歌将她留下来的目的,很大一部分是为了给君雨解闷。 “那就这么说定了,走,去我殿中玩!”君雨很是高兴。 要知道白子衿可以陪她解闷,但不能和她比试,宫中的人也都让着她,让她十分扫兴。 倒是有几个人不会让着她,伊人和赢若风就是其中之二,但伊人只守在子衿身边,鲜少出手。 而赢若风……她之前上去打过一次,被一掌甩到了墙上,养了五六日的伤。 据说,那是赢若风看在她对子衿不错的份上留手的。 一个不和她打,一个完全被碾压,而现在来了一个全然未知的卢星诏,她可想而知有多高兴。 “公主,可否引荐我去见一见皇后娘娘?”卢星诏不动声色的将手抽出,脸上的笑十分明艳。 前一刻还十分激动热情的君雨,突然就有些警惕的看着卢星诏:“你要见子衿干什么?” “公主别误会,我没有恶意,是我母皇受过绮罗夫人的恩,让我此次过来亲自和皇后娘娘道谢。”卢星诏道。 君雨:“原来是这样,但我真的没法帮你,我皇兄下了命令,不让任何外人进去,你也不行。” 卢星诏眼底闪过光芒,然后她遗憾一下:“那当真遗憾,那能否请公主帮我将道谢的礼物交给皇后娘娘?” “这个没问题!” 第588章:朕为你不惜自伤 卢星诏也没立刻拿去礼物,而是和君雨玩了很久,和她说了许多窍门以及她的弊端。 这一场比试下来,两人都汗水淋漓,但君雨却格外畅快。 “你没有让着我,很好,你的武功也很好。”君雨一身香汗,对卢星诏笑着赞扬。 刚开始她还有些怕卢星诏碍着她的身份让她,可到后面发现完全不会。 虽然败给了卢星诏,但君雨完全不介意。 卢星诏谦虚一笑:“多谢公主夸奖,我的武功其实没有多高,比起苍玄皇上来是很差的。” 下午那支箭,要是换了她,她肯定没法徒手抓住。 别说抓住了,就连能不能安全躲过都是一回事。 “星诏,你说阎王真的那么可怕吗?”君雨来了兴趣。 对于这个挑衅诸国的阎王,她是真的很好奇。 到底是多么的放肆,又或者说到底是有多大的胆量,才敢以一人之力挑衅诸国? 卢星诏笑了笑:“我没见过阎王,但这个人能令边域国家闻风丧胆,想来是有一定本事的,传说阎王一出,白骨百里。” “我听说他会食人骨肉,十分可怕。”君雨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君雨觉得这个是不大可能的,要是真的这样那还是人吗。 “谁知道呢。”卢星诏笑了笑。 君雨一脸遗憾:“要不是真的差距太大了,我真想去见一见阎王的庐山真面目,让那个傻大个瞧瞧。” 卢星诏笑笑不说话。 二人又比试了几场,直到天色渐黑的时候君雨才停了下来。 全程卢星诏都陪同着,也未有什么怨言。 “来人。”君雨唤来一个宫女,“你去和子衿说,我今日不过去了。” 她现在一身的汗水,必须赶快去洗个澡,不然真的太晚了。 “是。”宫女应声而去。 君雨则热情的看向卢星诏:“星诏,走,我带你去我房中,那里有许多我的私藏武器,一般人我都不给看的。” 卢星诏点头答应,脸上似乎也蛮有兴趣的感觉。 二人走进君雨的房间,卢星诏眼底闪过诧异。 君雨的房间不似普通姑娘家的房间一样都是首饰,反而在墙壁上挂了许多木头,上面放着武器。 而旁边,还有一个小隔间,被轻纱挡住,想必也是放的武器。 “呐!”君雨一脸骄傲,“怎么样!这都是我手下败将给我的,其中还有一个是剑道大师呢!” 说起来,她打赢剑道大师那次也是侥幸。 不过不管怎么样,赢了就是赢了,剑她自然也就拿回来了。 卢星诏眼底闪过诧异:“这把剑我认识,只是……他输给你后有没有说什么?” 她眼底闪过古怪之色。 “我那时十分高兴,不小心用剑把他给捅晕了,他好像是想说什么来着。”君雨回忆着,然后摆摆手,“不管那么多了,你慢慢欣赏哈。” 卢星诏听着她太激动把人捅晕,嘴角一抽,这……当真是有风格。 不过这把剑的确是好剑,她母皇曾经替她上门求过,可对方说是做给未来娘子的…… 而君雨…… 卢星诏小心翼翼的将剑拿去,薄如蝉翼,她又在耳边轻轻一挥,竟然斩下了发丝,锋利得不行! “好剑,果然是好剑,可惜了。”卢星诏惋惜着。 之所以说可惜,是因为刚才的打斗中他发现君雨并不适合用剑,这把剑在她手里也相当于没用处了。 也不知她是否愿意将这把剑与自己交换。 想到这里,卢星诏转头想询问,却发现君雨不在了,而她正对着门,十分清楚君雨又没有出去,自然只有旁边的小隔间了。 卢星诏挑开轻纱走进去,里面还有几层轻纱,似乎围着一个水池,有袅袅雾气上浮,她喊着:“公主?” “我在。”君雨的声音传出来,“你过来说。” 卢星诏也未多想,拿着剑就过去了,可刚挑开轻纱,她整个人愣住,手里的剑也“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这声音将泡在水池里的君雨吓到了,她疑惑不解的看着卢星诏:“星诏,你怎么了?” 卢星诏身子僵硬,她弯腰将剑捡起,目光却不去看君雨:“未曾想到公主在沐浴,我去外面等候。” 虽然她的沐池也是在寝宫中,可她刚才未曾看到宫女端热水进来,而且刚才君雨说话的时候也没有水声,她就没有多想。 谁料,谁料君雨居然在沐浴。 “星诏别走啊,一起戏,这是自然泉……”君雨正打算邀请卢星诏一起洗,这可是难得的温泉眼,可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卢星诏落荒而逃。 君雨一脸郁闷,手打在水里溅起水花:“我就那么吓人吗?跑成这个样子。” 出来时,君雨就穿着一身白色里衣,卢星诏为自己刚才的莽撞道歉,然后又提出想和君雨交换剑。 “可以啊,反正我也不用这把剑,但你要用什么和我交换?”君雨一脸期待。 卢星诏取出一串手串,君雨的期待值瞬间降低。 又是这些东西。 “公主,您可别小看它,它不是普通的手串。”见君雨一脸失望,卢星诏带笑解释,“这是一个暗器,我特意请人打造的。” “暗器?”君雨眼睛一亮,看着那不起眼的手串,“就这个?” 卢星诏给君雨演示了一下,只需轻转几颗琉珠,就会有锋利的小剑射出,要是进攻十分致命。 君雨当即答应交换:“好!” “说起来,这还是当初绮罗夫人留下的图打造的。”卢星诏笑道,“里面也可藏药和毒。” 君雨隐约记得,白子衿似乎没有见过自己的娘亲,就如同她一般…… 可她至少还有皇兄,子衿却什么都没有。 君雨看着手链,打算明天带去给白子衿看看,也算是给她一个安慰,让她开心点。 …… 彼氏 君雨的宫女刚到皇后寝宫,就看见君玄歌将手伸给白子衿,似乎是在说什么:“皇后,替朕上药吧。” 白子衿睨了一眼,上面有一道三寸左右的伤口,皮肉翻开了,可君玄歌却一点儿都没说痛,反而温柔无比的看着他,像是感觉不到一般。 “皇上,臣妾是皇后,不是太医呢。”白子衿声音迷惑,似乎慵懒娇嗔。 实则是冰冷拒绝。 君玄歌早料到她的拒绝,但还是坚持着:“皇后,给朕上药,明日朕就立随芊芊为皇贵妃。” 白子衿慵懒的星眸一睁,睨向君玄歌,忽然她红唇勾起:“皇上此言当真?” 君玄歌看着这样美艳的笑容,心跳得十分快,他很清楚自己绝不可立随芊芊为皇贵妃的,否则朝堂将会乱起来。 可为得她一笑,他还是这么做了。 白子衿,朕为你不惜自伤,总有一天你能看到朕待你的好。 “自是当真。”君玄歌温柔的开口,深情的凝视着白子衿,“朕对你说的话,何时不当真过?” 白子衿唇角勾起慵懒的弧度,眸子噙着惑然,她微微坐直身子:“身为皇后,自然该为皇上上药。” 太监立刻眼尖的将准备好的药端上来。 白子衿拿起药瓶,直接将整瓶药粉洒在君玄歌伤口上,看得旁边的太监眼角直抽。 这样真的好吗? “皇上,疼吗?”白子衿声音懒懒。 君玄歌温润儒雅,声音让人如沐春风:“有你在,怎样的疼朕都能抗住。” 白子衿红唇一勾,拿起旁边的布,将上面的药粉随意擦去。 君玄歌则低头看着她,长翘的睫毛,红嫩的脸颊和勾起漫不经心的红唇,哪怕她完全不认真,可君玄歌就是愿意看她为自己上药的模样。 “好了。”白子衿将布一扔,又躺回太师椅上。 当晚,君玄歌依旧是睡在外房,看得太监都无比心酸。 立皇贵妃也好!也好啊! 第二日,立随芊芊为皇贵妃的旨意在朝堂上宣布,圣旨也到了将军府。 随芊芊激动得当场落泪,威远将军则格外欣慰,就差拿着圣旨到太师和蔡雄面前晃荡了,让两人脸色发黑。 已过去半月,他们以为皇上压根没看上随芊芊所以才没下旨,可谁知皇上突然下旨。 该死! “子衿!”君雨一大早就冲到皇后寝宫,她得到的消息不一样,是白子衿让君玄歌立皇贵妃的。 她委屈巴巴的看着白子衿:“子衿,你为什么不换一个人?随芊芊真的很讨厌。” “那些贵女有你喜欢的?”白子衿懒懒的看了她一眼。 这话把君雨问住了……的确没有啊! 那些贵女要么喜欢卖弄琴棋书画,要么恃才而骄,要么就是虚伪得不行,没一个能对她胃口的。 “可,可随芊芊真的很讨厌。”君雨委屈得不行,“一想到以后要天天看到她那张脸,我觉得我会吐。” “吐什么?”温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看到来人,白子衿神色不变,依旧慵懒媚惑,君雨的脸色则冷淡了几分。 “不去好好立你的皇贵妃,来这里做什么?” 对外,君雨是很维护君玄歌的,可她实在无法原谅自家皇兄横刀夺爱的事。 那不是她的兄长! “你手里是什么?” 第589章:上门求打脸 君玄歌的目光落到君雨手上。 君玄歌这么一说,白子衿也才注意到她手上有一个木雕盒子,十分的小巧精致,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而这时,一道青衫掠进来,赢若风淡然的看了一眼君玄歌,行至白子衿旁边。 “你说这个啊,这是卢星诏给我的。”君雨说着,将盒子递给白子衿,“子衿,这是卢星诏给你的,她说你母亲曾经对她目光有恩,这是她特意给你准备的。” 可盒子还未到白子衿手里,就被君玄歌截了过去。 君雨有些恼怒:“皇兄,你干什么?” 君玄歌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母子坠,乃是和田玉所雕刻,栩栩如生,手一摸上去还有温温的感觉。 君玄歌拿起母子坠,还检查了一番,不知是在检查什么。 “呵。”白子衿红唇勾起,声音慵懒带着嘲讽,“皇上喜欢,臣妾送给皇上就好了,毕竟这是皇上的太子呢。” 君玄歌手有一刹那的僵硬,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温润一笑,将玉放回盒子里。 “卢国女子为尊,卢星诏之所以能成为太子你们可知是为什么?” 君雨不满的接过盒子,放到白子衿手里:“为什么?” 白子衿将盒子放到旁边,姿态慵懒,并没有多在意这份礼物。 “她的三个皇姐,都是被她以毒杀害。”君玄歌温润的开口。 白子衿闻言嗤笑一声:“那臣妾还得多谢皇上为臣妾着想,替臣妾检查这玉坠了。” 君玄歌微微一笑:“保护你们母子,那是朕该做的。” 这话当真是莫大的嘲讽,白子衿懒懒的想。 这时,茗余大步的从外面进来,在君玄歌耳畔低声禀告:“皇上,又有人死了。” 这次死的虽然是丞相,但那国的皇室形同虚设,只是一个傀儡而已。 而现在,那国已经大乱了。 原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关键是这国乃是苍玄的附属国,不能不管。 君玄歌眼神微暗,这个阎王当真是不得消停。 “让丞相太师都到御书房来。”君玄歌威严的吩咐,然后温柔的看向白子衿,“皇后,朕先去处理一些事情。” 白子衿星眸懒懒眯着,懒得搭理他。 不过,白子衿星眸闪过光芒,她刚才似乎听到有人死了,能让茗余来和君玄歌禀告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小人物。 “君雨,最近出了什么事吗?”白子衿偏着头,檀口诱惑十足。 君雨也没多想:“最近是出了一些事,泛大陆杀出一个叫阎王的人,给各国送了血字书,挑衅泛大陆,传说阎王一出,白骨百里,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君雨就告诉了白子衿。 “因为这个阎王,最近泛大陆可谓是被搅得腥风血雨,尤其是一些小国,惶惶不可终日。” 阎王? 白子衿眸子微眯,忽然她低笑的开口:“皇上是否收到了血字书?” “收到了。”君雨点头,忽然有些别扭的看着白子衿,“子衿,我知道我哥对不住你,但你,你真的希望我哥死吗?” 君雨嫉恶如仇,可那到底是自己的亲哥,她十分的矛盾。 白子衿懒懒的看着她,似乎觉得有些好笑一般,忽然她目光一转,看向了君雨的手腕,忽然有些兴趣一般:“你手上是什么东西?” “你说这个吗?”君雨抬起手腕,露出那串手链,“这是卢国太子卢星诏送给我的,是个暗器,对了。” 君雨将手串解下来,递给白子衿。 “这串手链听说是你娘画的图打造的,你可以看看。” 白子衿魅惑的星眸一怔,她娘? 脑海中划过那日赢若风的话,白子衿心里闪过苦涩。 她并非那种想不开之人,可她追查那么久,到最后发现自己是半个凶手,白子衿就闷得慌。 “你收着吧。”白子衿淡淡一笑。 君雨疑惑:“你不看?” 她可以特意带过来给白子衿看的。 白子衿勾唇一笑,魅惑的神情遮住她的苦涩:“不看了,有些乏了,你好好收着防身吧。” “那你睡吧。”君雨想不通白子衿为何不看,只以为她是真的累了。 毕竟她和太医了解过,怀了身子的女子,都容易乏困。 君雨其实十分好奇,如果白子衿的孩子生下来会是什么样子的。 赢若风的目光落到白子衿身上,带着怜惜,淡薄的声音响起:“那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白子衿淡淡一笑,眼底闪过怔怔,“可知道归知道,那份歉意,却是怎么也抹不平的。” 说罢,白子衿抬头对赢若风一笑:“你放心,我不会想多深的。” 赢若风颔首,但眼底却是深深的担忧。 君雨离开后,赢若风也离开了。 伊人都不禁有些好奇:“赢公子这些日子似乎很忙。” 每次都是来去匆匆的样子。 “伊人,你日后多注意一下,他在干什么。”白子衿低声吩咐。 今日的血腥味没了,可直觉却白子衿,赢若风一定在做什么。 伊人点头:“是。” “但千万不要让他发现。”白子衿补充。 “好。” 吩咐完这件事,用了膳,直到下午白子衿似乎都有些漫不经心,似乎在想什么。 伊人在给雪花洗澡的时候,白子衿突然问:“伊人,去帮我了解一下阎王。” “阎王?”伊人微愣,“小姐要了解阎王做什么?” “他要君玄歌的命,我也要。”白子衿红唇勾起,声音丝丝魅惑,“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合作?” 祸了他的国,要了他的命! 御书房内,气氛格外的严肃,太师和丞相各执己见,互不相让,到现在都无法做出决定。 “太师,你别忘了,昨日阎王刚挑衅了我苍玄,今日附属国的当权者死了我们不管不问,你将我苍玄置于何地?!”蔡丞相质问。 太师冷笑:“死的可不只是苍玄的附属国,还有天合的附属国,我们贸然行动反而会让天合占便宜,凤子宣擅长阴谋诡计,说不定阎王就是天合搞出来的。” 现在谁都没有见过阎王,这阎王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没搞清楚呢。 现在出兵,说不定就正中天合的下怀。 “那太师说说,我们应该怎么办?”蔡雄冷笑一声,“难道我们要什么都不做?那国的使者可是已经又回到王城了,你怎么和他们交代?” “与他们交代做什么?区区小国……” “你,亏你还饱读圣贤书,真是莽夫的做法!” 眼看二人就要吵起来了,君玄歌淡淡开口,声音带着几分冷意:“一个阎王,就要将我苍玄弄得人心惶惶了?外未至内先乱?” 君玄歌一话,刚才还吵得面红耳赤的两人立刻有些讪讪的低头。 “依皇上看,要怎么处理这件事?”太师询问。 这几个月下来,不服君玄歌的太师也逐渐被折服,甚至庆幸自己当初失败了,否则苍玄的明君就要被自己扼杀了。 君玄歌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阎王非一个人,但最初出现在边疆的一定是真阎王,天合那边不必管,凤子宣没这么闲,你们二人,让诸国加强防范,将三分之二的兵力都调出去,把京滔也调走,我们来个请君入瓮。” 不管阎王的目的是什么,可他既然已经给泛大陆送出了血字书,挑衅和战争就已经开始了。 阎王能在三个月内杀出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声,君玄歌相信对方不会是个蠢人。 既然不是个蠢人,想要让泛大陆慌起来,最好最快的做法就是杀了最强大的国家君主,杀鸡儆猴! 蔡丞相睁大眼睛:“皇上,万万不可啊!您乃千金之躯,怎可以身试险。” “是啊,君子不立危墙,皇上请三思。”太师也道。 这时,二人倒是统一了战线。 可君玄歌决定已下,怎会轻易改变,这个阎王让他起了征服之心。 待他借阎王的手除掉一些人后,如果对方愿意,他可以将对方收入麾下。 如果不愿,君玄歌眼神微深,闪过杀机。 …… 当晚。 卢星诏正在院子里练剑,一道男女不分的声音响在她的耳畔,内力传音! “她看了吗?” 卢星诏却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般,继续挥舞着剑,却已经内力传音回答了对方:“我试探了君雨,她没看。” 对方沉默了。 “接下来我应该做什么?”卢星诏一剑斩向石头,直接将石头分成两半,她脸上带着喜意,完全让人看不出异常。 没有人回答她。 就在她以为对方已经走了的时候,突然声音传来。 “保护她的安全。” 卢星诏没再说话,她挥着剑英姿飒爽,可心里却是深深的疑惑。 已为人妃,还保护她,值得吗? 可惜,没人能回答她。 第二日。 天色刚亮,白子衿睡意惺忪中,就听到了外面嘈杂的吵闹声。 “贵妃娘娘,我们皇后还未醒,您过会儿再来吧。” “这都什么时辰了,皇后居然还未起身?一国之后怎么如此懒散,难怪皇上厌弃了她。” 第590章: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贵妃娘娘,请谨言慎行。”宫女皱眉看着眼前跋扈无比的女子。 随芊芊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脸上满是嚣张,声音不小反大:“让本宫谨言慎行?谁不知道皇上已经厌弃了她,否则走怎会将我迎进宫,一个失宠的皇后,还在这里和本宫摆架子,真是自不量力。” 宫女眉头皱得更深,她依旧好言相劝:“贵妃娘娘,您最好别吵醒皇后娘娘。” 随着白子衿越来越嗜睡,她的起床气也越来越大,凡是无缘无故将她吵醒者,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个了。 眼前的到底是威远将军的女儿,要是进宫第一天就死了,实在有些不好。 所以,宫女这才不停的劝。 可随芊芊却不这么想,她嗤笑一声,对寝宫里张望:“别吵醒她?这都几点了还别吵醒她,她怕是早就醒了,不愿意面对自己失宠的事故意躲着我吧,废物……啊!” 随着随芊芊的话越来越难听,宫女的脸色也逐渐冷了下来,正打算说谁自不量力还不好说。 却见伊人已经从拐角处走来,抽出腰间的鞭子直接将随芊芊一鞭子打到地上。 前一刻还嚣张得不行的随芊芊,此刻在地上惨叫的。 随芊芊的宫女傻了眼:“你,你竟然对贵妃娘娘动手。” “呵,贵妃娘娘。”伊人持着鞭,冷笑一声,“我这儿可不认什么贵妃娘娘,辱骂我主子的,都得给点教训!你们最好庆幸没将我主子吵醒,否则下一鞭就不是腰上了。” 随芊芊刚被宫女给搀扶起来,幸而现在是初春,穿得还没那么薄,可尽管如此,她还是觉得腰间火辣辣的疼。 这个贱人竟然用内力鞭打她! “你,你竟敢打我!”随芊芊脸色狰狞,尖叫着,“来人,来人,将这个敢卑贱的宫女给我拖下去五马分尸,快!” 最后一个字,随芊芊是大吼出来的。 进第一天,她威还没立好,就被人抽了一鞭子,她已经半崩溃了! 她要将这个贱人五马分尸,不,剁成碎肉喂狗! 可她身后的宫女太监却没一个敢动手的,唯唯诺诺的站在那里不动弹。 “你们聋了吗?!”随芊芊的尖叫声刺耳无比,“听不到本宫的命令吗?!” “给你闭上你的臭嘴!”伊人狠狠一鞭子打到旁边的地上。 小姐睡眠本来就浅,只能用时间来补,若是被这人给吵醒了,她可不管什么贵妃什么芊芊,一律打死! 随芊芊下意识往旁边一躲,刚才那一鞭子给她留下了阴影,现在还痛着。 “娘娘。”一个太监小心翼翼的开口,“这位姑娘不是宫女,奴才们管不着她。” 管不管得着都是理由,眼前这位可是皇后娘娘的贴身侍女,皇上都温和相待,他们怎么惹得起! 随芊芊初来乍到不清楚,他们在宫里可是清楚得很,眼前这位也是杀人不眨眼的,惹不起。 “本宫不管!对皇贵妃下手该当……何罪。”随芊芊尖叫着,可伊人又做出要挥舞鞭子的动作,她下意识躲到太监后面,声音也弱了下来。 待她反应过来,觉得有些恼羞成怒,可到底不敢站出去。 一名宫女低声建议:“娘娘,您的身子最为重要,我们何苦为了和一个卑贱下人计较耽搁您的身子,等回去擦药完后再来也不迟,留疤可不好看。” 留疤二字吓到了随芊芊,这些年她将自己的肌肤养的冰肌玉骨,怎么可以留疤。 “快,快去找太医!”随芊芊惊慌的叫着。 伊人不耐烦了:“滚不滚,再不滚一人送你们一鞭子!” 随芊芊又恼怒又惊慌,最后咬牙跺脚:“你给本宫等着!” 看着随芊芊带着宫女太监仓皇逃离,伊人嗤笑一声。 还威远将军的女儿,整一个废物,还想来挑衅小姐,真是找死。 “吱呀。”突然,开门声响起。 除了伊人,其他宫女太监的心纷纷提到了嗓子眼里。 完了,娘娘还是被吵醒了。 白子衿一身里衣,外面随便披了一件红色长衫,星眸带着惺忪的媚惑,以及冷意:“发生什么事了?” 她的确不喜被人吵醒,十分不喜。 “小姐,是随芊芊。”伊人有些自责,还是将小姐吵醒了,早知道她应该直接将随芊芊打出去的。 白子衿眉眼都是冷意,她诡异冷笑:“扰我清梦,很好,伊人,进来宽衣。” “是。” 两旁的太监宫女纷纷一颤,他们脑海里不约而同升起几个字,完了,完了。 随芊芊完了! 随芊芊仓皇的逃出皇后寝宫,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去太医院,反而又狠狠拧了自己腰间一把,让自己脸色瞬间煞白。 “娘娘,您这是做什么?”贴身宫女大惊失色,对旁边的宫女急声吩咐,“快,快去传太医,快啊!” “站住!”随芊芊忍着痛呵斥。 贴身宫女不解的看向随芊芊。 只见随芊芊苍白的脸上带着阴险的笑,眼底是毒辣之色:“白子衿,你敢让一个下人侮辱我,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得罪我的下场,来人,随本宫去御书房。” 随芊芊的确跋扈,但也不是特别蠢。 她进宫前威远将军就和她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要招惹白子衿,白子衿是杀人不眨眼的。 可她怎么甘心呢。 那温润如谪仙般的男子,从第一次见面自己就倾心于他,每年痴痴等痴痴盼,却盼来他娶了白子衿! 他是属于自己的!属于她随芊芊的! 今日她是特意上门挑衅,笃定白子衿会对她动手,她再带上一身伤去求皇上怜惜。 她就不信皇上会不惩治那个恶妇! “可是,娘娘……”贴身宫女神色犹豫。 她的话未说完,被跟进来侍奉随芊芊的贴身宫女打断:“可是什么可是,娘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快走!” 那宫女无奈,只能跟上。 她怎么就跟了这么个主子啊,这简直是去自取其辱。 眼瞅着到了御书房,随芊芊又咬牙拧了自己的伤口几把,然后挤出眼泪,楚楚可怜的大喊着:“皇上救命啊,皇上,救救芊芊啊。” 御书房的侍卫面无表情的站着,但若是细看就能看到其中一人微微皱了皱眉头。 这是威远将军的女儿? 看起来不像啊。 不过不像归不像,行礼还是要行的:“见过皇贵妃娘娘。” “皇上,皇上救命。”随芊芊惨白着一张脸,好像下一刻就要香消玉殒了一般。 两个侍卫却挡在了她面前:“贵妃娘娘,没有皇上的命令,外人不可私自进御书房。” 随芊芊眼睛大瞪,本来要发火的,可贴身宫女却在旁边小声提醒:“娘娘,皇上重要。” 随芊芊恶狠狠的瞪了二人一眼,没错,等以后再收拾这两人也不迟。 当时,她又开始了呼喊:“皇上,是芊芊啊,芊芊求皇上救命。” 可无论她怎么喊,里面却没有声音传来,似乎没有听到一般。 随芊芊暗自恼恨,没想到皇上这么偏袒白子衿,竟然装作没有听到。 不过她并没有放弃,越喊越凄凉,路过的宫人纷纷回首看:“皇上,皇上救命啊,救命啊。” 随芊芊只顾哭惨,没有注意到两个侍卫略有古怪和痛快的表情。 她就这么嚎着,嚎了差不多有半柱香,终于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 她叫了这么久,皇上就算不出来看,也会差人将她打发走才对,毕竟这是御书房前。 “皇上是不是没在里面?”随芊芊看向了两个侍卫,后知后觉。 两个侍卫面无表情的点头:“皇上一下朝就去看皇后娘娘了。” 那时随芊芊刚好闹完离开,二人完美错过。 两人虽然看似面无表情,可若是细看,就会发现,两人有点灾乐祸。 刚才给他们那般的架子,现在终于有报应了。 “什么?!”随芊芊声音立刻变得尖锐,褪去凄苦变成愤怒,咄咄质问,“那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本宫?” 一想到刚才自己对着无人的御书房哭喊了那么久,随芊芊觉得自己的脸面丢尽了。 难怪,难怪刚才有宫人的脸色不对劲。 “皇上的行踪不可泄露。”侍卫不卑不亢的回答。 开玩笑,他们可不是那些普通宫人,他们是茗余和书影培养的下属,论地位不低。 而且,这贵妃真是一点儿贵妃样子都没有,白瞎了他们期待的心思。 说完,其中一个侍卫又补充一句:“除了皇后娘娘。” 虽然白子衿是个狠辣妖妃,但却从不给人架子,这点比眼前的女人好多了。 “你,你们!”随芊芊被气得直颤抖,“本宫是皇贵妃,你们竟然如此对待本宫!” 二人面无表情,但依旧不卑不亢:“除了皇上的命令,我们谁都不听,请皇贵妃恕罪。” 随芊芊气得要跺脚,气得快将自己的一楼银牙咬碎,可偏偏她还真不能拿眼前的二人怎样。 可这口气她咽不下去! “娘娘,我们去皇后那儿,当面告状更好。”贴身宫女细声开口。 随芊芊也回神了,没错,与其在这儿和两个没用的侍卫发气,不如赶快去见皇上。 她要赶快去见皇上,让皇上知道白子衿的恶毒,替自己作主! 她恶狠狠的瞪了两个侍卫一眼:“我们走!” 第591章:再赏一鞭 “今日怎么样,孩子有闹你吗?朕听宫人说你昨日都未曾吃下东西。”君玄歌温柔的看着白子衿,拿体贴的话语就仿佛真的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一般。 白子衿懒懒的看着趴在肩头的雪花,红唇一勾:“是挺闹腾的,一定是个长得像他的孩子。” 君玄歌的温润儒雅险些保持不住,他手都有刹那的僵硬,不过很快,他就又笑得温和如初。 没关系,快了…… “皇上,听说有人要你的命呢。”白子衿邪魅的挑眉,声音诱懒,丝丝媚骨。 哪怕是这般的话,都被她说得像情话。 君玄歌淡然一笑:“朕现在不是好好的吗,皇后不必担心。” 白子衿似笑非笑:“臣妾的确挺担心的呢。” 要是阎王取了他的命,她倒真的没法子亲手报仇了呢。 她让伊人想办法去联系去阎王,谁料阎王却怎么都联系不到,就好像对方留在泛大陆的只有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声。 至于人…… 好像鬼魅一般,从未有人见过呢。 “听说今日有人来闹你了?”君玄歌淡然一笑,转了话题。 白子衿却不肯放过他,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君玄歌,似嗔一般的慵懒:“皇上,臣妾不喜欢楼特,你就别救楼特了。” 今日,楼特的皇帝也被杀了,走到一般的楼特太子差点没吓尿,连忙想请君玄歌帮忙。 君玄歌的回信是让他找去最近挞拔待着,挞拔的铁骑会保护他的,本以为计划会成功,谁料挞拔岩却无情拒绝。 收留你? 我们熟吗就收留你? 不!可!能! 现在白子衿又提起这件事,君玄歌眼神暗了几分,温柔的答应:“好,朕都听你的。” 白子衿笑得十分愉悦,似花枝乱颤一般。 赢若风淡然的看了君玄歌一眼,一如既往的高冷沉默。 几人的相处似乎十分的平静,可只有他们知道,这平静下隐藏着怎样的波涛汹涌。 “皇上!”突然,一道刺耳的哀嚎声响起,恍若哭丧,“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 白子衿星眸闪过慵懒流光,随芊芊不来,她倒是将随芊芊给忘了。 早上吵醒她的事,她还未和她算账呢。 来得……红唇勾起,真好呢。 “你们让我进去!让我进去!皇上!”似乎有人将随芊芊拦在了外面,她的喊声越来越凄凉,带着愤愤不平。 白子衿懒懒道:“让我们的贵妃娘娘进来。” 随芊芊终于被放了进来,那惨白的脸色好像下一刻就会升天一样,眼底带着泪光,还似乎站不稳一样,端的是柔弱无依。 “臣妾见过皇上,见过……皇后娘娘。”随芊芊楚楚可怜的行礼,这规矩的模样,和刚才的跋扈判若两人。 白子衿笑而不语。 “她是谁?”君玄歌看向了茗余,有些不认识来人是谁。 伊人毫不留情的噗嗤一笑,真是尴尬啊。 随芊芊听到这问题先是一呆,然后就是尴尬恼怒,她委屈无比的替茗余回答:“皇上,是芊芊啊,您不记得芊芊了吗?” 说完,她暗瞪了白子衿一眼,肯定是这个恶毒的女人在皇上面前说了她的坏话。 白子衿靠在太师椅上,慵懒的看着几人,仿佛游戏人间的妖精。 “有事吗?”君玄歌淡淡的开口,语气虽然温柔,却全然没有了对白子衿时的温柔。 这让随芊芊嫉妒得咬牙切齿,不过她可以没有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随芊芊红肿着眼眶,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白子衿,似乎十分惧怕白子衿一般:“臣妾,臣妾……” 伊人在旁边都震惊了。 而白子衿则像是来了兴趣一般,她原以为随芊芊只是一个跋扈张扬的人,现在看来,人家还是有几分手段的。 至少能忍,能装。 就比如现在,她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白子衿,似乎只要她再多说一个字,白子衿就会将她五马分尸一样。 “皇上!”她的贴身宫女似乎终于看不下去了一般,愤愤不平的开口,“求皇上为我家娘娘作主!我们初入宫,今日特地早早的来和皇后娘娘请安,却不明不白被她差人打了一鞭!我们娘娘可是将军的掌上明珠,何时受过这样的苦啊,还请皇上作主。” 说完,她还看了白子衿一眼,就好像是一个为了主子可以不畏强权的好下人一般。 赢若风淡淡的看了随芊芊一眼,这淡薄的一眼却让随芊芊一愣,心突然砰砰砰的跳了起来。 这,这应该就是神医门的那个大师兄了吧,竟生得和皇上一样俊美…… 不过越是这样,随芊芊心里的嫉妒就越多,白子衿到底何德何能,能迷惑这么多的男人! 这个狐狸精! 白子衿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个下人,然后慵懒的看向君玄歌,声音惑魅:“皇上要怎么处置臣妾呢?” 随芊芊眼底是熊熊怒火,都到了这个节骨眼竟然还不忘勾引皇上,贱人! “皇后。”君玄歌眼底尽是无奈,但温柔却丝毫不褪,他余光一扫随芊芊,是无限的冰冷。 白子衿现在或许变了,性情无常。 但君玄歌却确定一点,早晨是白子衿睡觉的时间,发生什么事她都不会起来,若随芊芊是过来安静请安没闹事,怎会被打一鞭。 随芊芊忽然一颤,然后生出一股心虚:“皇上,皇上您这般看着臣妾做甚?臣妾不是想找姐姐麻烦,实在是,实在是姐姐她欺人太甚。” 白子衿红唇勾起,这么快就改口姐姐了啊,她同意了吗。 白子衿笑意吟吟的看着君玄歌:“皇上,她说得不错呢,您想要怎么处置臣妾呢?” 随芊芊瞪大眼睛,这个女人竟然承认了? 她,她难道就不怕皇上处置她吗? 就算怀着龙嗣,她也不怕皇上冷落她吗。 “皇贵妃。”君玄歌淡淡的开口,声音温和到让人生不出厌恶,“既是皇后做错,你日后便不必再向皇后请安了。” 这么多年,除了一些即将临盆的妃子以外,还没有谁能够不来和皇后请安。 免去请安,本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可随芊芊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她总觉得,皇上压根不是在惩罚白子衿,而是不想让她再找白子衿麻烦。 “皇上,这处罚未免,未免也太轻了吧。”随芊芊弱弱开口。 腰间还有鞭伤,她怎么甘心! 说着,随芊芊给了自己贴身宫女一个眼神,贴身宫女立刻懂了,上前一步哭诉。 “皇上,您是九五至尊,怎能这么偏袒皇后娘娘,我们娘娘腰间的伤还鲜血淋漓呢!太医说了,日后甚至会留疤。” 随芊芊似乎受到了惊吓,但又作出委曲求全的样子,似乎十分可怜。 君玄歌淡淡的看了宫女一眼,声音威严:“怎么,你们对朕的话有意见?” 这一眼,让宫女脸色瞬间一白:“奴婢不敢,奴婢,奴婢只是……”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茗余就已经让人直接将她拖了下去。 宫女一脸茫然,随芊芊也有点懵。 这是干什么? “顶撞皇后者,死。”茗余淡淡的说了一句。 宫女被拖到一半,听到这话脸色瞬间惨白,她连忙求饶:“饶命,皇上饶命!” 君玄歌神色未变,温和又淡然,旁边的白子衿则是笑意慵懒。 赢若风立在白子衿身旁,青衫淡薄,孤冷一切。 “皇,皇上。”随芊芊傻眼了,不是她来告状的吗,怎么白子衿未得到惩罚,她的丫鬟就先被赐死了。 到底,到底哪里不对。 君玄歌淡淡开口:“贵妃身上的伤耽搁不得,来人,带贵妃去太医院。” 这温润儒雅的样子又迷了随芊芊的眼,皇上当真是好温柔。 可,可他又为何杀了自己的丫鬟呢。 白子衿脸上满是魅惑慵懒的表情,眼底噙着让人看不清的笑意,红唇掀起:“且慢,贵妃初入宫就撞上这样的事,臣妾觉得,这的确该好好处理,否则朝中诸位大臣又该觉得臣妾管理后宫不力呢。” 赢若风看了白子衿一眼,淡漠的丹凤眼里满是怜惜和心疼。 她终究是…… “皇后。”君玄歌微不可见的皱眉。 白子衿红唇勾起懒散的弧度,身子调换了一个角度:“臣妾觉得,替贵妃诊治的太医实在是太无用了,庸医拿着俸禄不说,还耽搁贵妃娘娘,杀了吧。” 随芊芊脸色一白,让她脸色发白的当然不是白子衿杀人,她也曾不喜下人就杀。 最重要的是白子衿的话! 她去没去太医院自己心里清楚得很。 太医院里可有许多有背景的太医,撇开这个不说,日后谁没个生病,白子衿这是要她得罪太医院啊! “皇上,臣妾觉得,姐姐太过弑杀,而且……” “谁和你说过,本宫是个贤良淑德的皇后?”白子衿似笑非笑,然后懒懒的道,“有皇上宠着本宫,本宫想杀谁变杀谁,对了,你的事说完了,该说说本宫的了吧。” 话落,她看了君玄歌一眼,巧笑嫣然:“皇上说对吗?” 第592章:子衿,下月我要回门中一趟 君玄歌眼神一深,他深深的凝视着白子衿,到底还是温柔的开口:“对。” 随芊芊的心碎了一地。 哪怕早知君玄歌宠爱白子衿到了成魔的地步,可她还是抱着侥幸入宫。 但现在,她无比嫉妒和愤怒。 “不知姐姐有什么事!”随芊芊几乎有些咬牙切齿。 白子衿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魅惑的眸子里出现讶异:“你不知道?罢了,伊人。” 伊人上前一步,淡淡道:“贵妃初来乍到可能不知道,太医早就说过我们小姐身子不好,禁不起打扰,而你刚才也说了,我家小姐弑杀。” 说到这里,伊人意味深长的看了随芊芊一眼。 随芊芊脸色瞬间变了,所以是要杀了她吗? 白子衿垂首把玩着雪花的爪子,青丝垂下几缕,挡住她的红唇,魅惑若隐若现,也带着几分危险。 “姐姐,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随芊芊不停的告诉自己,皇上在这里白子衿不敢对她动手的,可一想到白子衿祸妃的名头,她又有些怵了。 伊人冷笑一声:“贵妃说呢?” 随芊芊咬牙,这让她怎么说,杀了自己? 她青着一张脸,不知该怎么开口,最后还是委屈巴巴的看向君玄歌:“皇上。” 君玄歌熟视无睹,目光只在白子衿身上。 随芊芊咬牙,贱人!这个贱人! 这时,白子衿似是逗够了雪花,似笑非笑的看着随芊芊,声音懒懒:“本宫挺喜欢你的,但本宫的禁忌可是会要人命的,今日本宫心情好,就不罚你了。” 随芊芊气得肝疼,将她最得力的贴身宫女给杀了,还说不罚她?! 可偏偏她还不得不道谢,谁让自己不受宠。 “妹妹,妹妹多谢姐姐!”几乎是咬碎了牙齿,随芊芊才说出了这句话来。 “退下吧。”白子衿星眸噙着懒散。 这一日就杀了,接下来的五个月,便不是太无聊了。 随芊芊忍着屈辱,带着愤怒嫉妒和心酸离开了。 白子衿又睨向了君玄歌,言笑晏晏:“皇上,臣妾倦了。” 这是在下逐客令了,君玄歌很明白。 “那你照顾好自己,朕先去处理政务。” 君玄歌带着温柔的笑离开了,如同往日一样,可却又有哪里不一样了,似乎是释然一般。 赢若风也要回房。 “等等。”白子衿红唇轻启,唤住了他,“大师兄,你这些日子是否有什么事瞒着我?” 这几天她差令伊人留意,但赢若风的武功远远高过伊人,伊人每次都无法看到什么。 既然不行,白子衿索性挑开。 赢若风身子一僵,但很快就松懈了,他回头淡淡一笑,清冷中透着温和:“无事。” “大师兄,我对血腥味很是敏感。”白子衿看着他。 赢若风心生无奈,他已经尽力在掩盖了,却还是没能瞒过她。 但他也不会让她知道真相。 “我去探了苍玄的国库。”赢若风道,“里面有我需要的一样东西,另外,下个月我可能要回一趟神医门,你……自己小心。” 他不想离开,却又不得不离开。 “好,你需要什么东西,我替你拿。”白子衿眼眸低垂,声音清轻,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赢若风道:“已经拿到了。” 赢若风又交代了一些事,便退回了自己的房间。 白子衿星眸朦胧的看着外面,忽然她轻笑一声,问:“伊人,我很蠢吗?” 他身上的血腥味可是越来越重,以他痊愈的速度,是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可他既不愿意说,她也不强问。 “小姐不蠢。”伊人道。 白子衿笑了,是啊,她不蠢,一点儿也不。 自从随芊芊来找了一次麻烦却仓皇被罚之后,加上断了最得力的宫女,她就再也没来过皇后寝宫。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她进不去。 她第三日又欲去找白子衿麻烦时,就被拦在门外。 “贵妃娘娘,皇上有令,您无需向皇后娘娘请安,请回。” 随芊芊当时就尴尬了,灰头土脸的带着人回去,又写信和威远将军诉苦。 可威远将军竟然出奇的让她不要再去招惹白子衿,让她好好养伤,养好伤后就有办法让她侍寝。 看到前半句话时随芊芊是愤怒的,可看到后面她的愤怒就慢慢消了。 没错,那个贱人之所以那么嚣张,不就是因为仗着有龙嗣吗! 只要她也怀上龙嗣,自然就能母凭子贵。 “贱人,本宫先忍让你些时日,日后再和你算账!”随芊芊将信烧了,咬牙切齿。 皇后寝宫。 白子衿倚在秋千上,一身红杉被风吹得轻晃,小脸美艳,秋千轻轻晃着:“怎么样了?威远将军给随芊芊写信了吗?” “写了。”伊人点头,然后又道,“不过茗余应该知道了这件事。” 茗余肯定会将这件事告诉君玄歌,到时小姐的计划可能无法顺利。 而且,伊人心里还有一个疑惑,小姐和威远将军的交易是小姐让随芊芊侍寝,而威远将军则帮她报复蔡雄。 至于目的,很简单,当初蔡雪的女儿想要她的命,以她睚眦必报的性格,报复也正常。 至于白子衿成亲时说的那句……威远将军觉得只要他控制好,朝中争斗而已,能影响什么。 可他却不知道,蚂穴洞塌,非一日之为。 而伊人不解的是,小姐怎么让君玄歌去宠幸随芊芊。 “无妨。”白子衿轻轻开口,星眸望向远方。 又是半月过了啊,这时间真慢啊。 …… 卢星诏站位自己的房间,她看着手上的信,眉头微不可见的皱起。 楼特太子死在了祈国境界,苍玄要讨伐祈国。 突然,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嘿!星诏!” 卢星诏下意识抓紧手里的信不让别人看到内容,同时眼底闪过冰冷的杀机朝后看去。 这眼神让君雨愣了愣:“星诏?” “公主,是你啊。”看到来人,卢星诏瞬间压下了杀机,露出了美丽的笑容。 杀机转瞬即逝,眼前的卢星诏又是个不错的人,君雨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应该是自己感觉错了吧。 “星诏,和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公主。”君雨瘪瘪嘴,手挽向卢星诏的首比,“叫我君雨,或者小雨也可以,随你怎么叫,总之不要叫我公主。” 她没有注意到卢星诏不自然的表情,只自顾自的说着。 “我最不喜欢我的朋友叫我公主了,子衿就从来不叫我公主,伊人以前也不会……傻大个,我总觉得他叫我公主是在骂我,说起他我就来气,总有一天我要把他打得满地找牙,哼!” 她说些,卢星诏安静的听着。 突然,君雨眼底闪过狡诈,另一只手突然朝卢星诏拿着信的手抓去。 “藏什么呢,给我看看!” 卢星诏立刻翻身,君雨则飞向空中,然后弯腰一跃,想要去抢信,卢星诏却已经速度极快的将信给撕毁了。 “小气鬼!”君雨叉着腰,撇了撇嘴。 卢星诏微微一笑:“母皇给我的信,不能给外人看,君雨见谅可好?” 君雨眼睛一亮:“终于肯叫我君雨了?好了,我知道信不能随便看的,我只是想和你打一打。” 可她还是打不过卢星诏,这让她有些气馁。 明明感觉自己有进步的啊,可每次一动手就被打回原形。 卢星诏无奈的笑了笑,但警惕却片刻未消。 “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们去御花园走走,听说西域送上了一朵奇花,名为曼殊沙华,还有毒呢。”君雨拉扯着卢星诏往外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不停说。 “星诏,你是不知道,越和你相处我就越不想让你走了,可惜你要回去继承皇位,不然留下来陪我多好。” 卢星诏只是笑而不语。 到了御花园,君雨径直走向那曼殊沙华所在的地方。 刚走近就看到一抹红杉,她眼睛一亮:“子衿!你也来了啊!” 子衿? 白子衿? 卢星诏眼底闪过光芒,朝君雨招手的方向看去。 这一看,她整个人微愣,她自认见过的美丽女子无数,可眼前的女子让她难以形容。 她应当是浅笑嫣然的,可此刻带着慵懒的笑,朱唇不点而红,魅惑浑然天成,她似乎活成了另外一个人,又似乎在怀缅。 女子时刻在笑,那般的让人惊艳,一眼就忘不了。 而女子旁边,一名青衫男子与之并肩,似郎才女貌。 “子衿,快过来!” 白子衿看过来,对君雨勾唇一笑,红唇扬起浅淡。 卢星诏眼神一深,难怪,难怪那个人忘不了她,是她可能也忘不了吧。 “见过公主。”伊人对君雨点头。 “这位是?”白子衿看着卢星诏,星眸带笑。 君雨连忙介绍:“子衿,这是卢国的太子卢星诏,星诏,这是子衿。” “见过皇后娘娘。”卢星诏微笑。 太子? 这倒让白子衿有了几分兴趣:“太子生得很美,让本宫都有些嫉妒了。” 她是真心夸赞,卢星诏的确长得十分美丽。 可卢星诏却有刹那的僵硬:“多谢娘娘夸奖。” 第593章:凤惊冥女装 “子衿,想必你也是来看花的吧。”君雨道,“好久都没见你出来了。” 听出她的埋怨,白子衿红唇勾起,媚惑的声线带着揶揄:“明明是你有了新人忘了旧人,我每日可都有出来。” 君雨略微尴尬,貌似卢星诏来了之后她整日沉迷比武,的确没有去找白子衿了。 “咳咳。”君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个,我,我不是故意的。” 看她别扭的小模样,白子衿噗嗤一笑,却是风华惑媚:“好了,不怪你,看花吧。” 卢星诏倒是看了赢若风一眼,她突然对赢若风笑了笑。 “你就是神医门的大师兄吧。” 赢若风淡漠的看了她一眼,清冷的跟上白子衿,只吐露出一个简洁的字:“是。” 卢星诏的笑有几分古怪,难怪凤惊冥能胜出呢,情敌原来是个不爱说话的。 卢星诏正欲跟上去,突然她眼眸一眯,然后上前对君雨歉意一笑:“君雨,早晨有些吃坏了肚子,你们先去赏花,我等会儿到可好?” 美人就是美人,哪怕卢星诏说出要去如厕的话语,却丝毫不会觉得低俗。 “如果不舒服一定要找太医。”君雨叮嘱。 卢星诏说了句多谢公主关心后就朝茅厕的方向而去了。 赢若风淡淡的看了卢星诏一眼,丹凤眼深了几分,却又带着几缕疑惑。 “原来这就是曼殊沙华啊,长得也一般般嘛。”看到花的本相后,君雨大失所望。 她还以为曼殊沙华长得多么的好看,才会让西域献上来,谁知道长得也就那么一般般嘛。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不怎么会赏花。 伊人看了一眼:“我觉得挺好看的。” “是吗?这么红一朵,丑死了。”君雨十分的嫌弃,并且失望。 说完她又看向白子衿:“子衿,你也觉得丑对不对?伊人居然说好看。” 她想将白子衿拉到自己这一边,却发现白子衿有几分走神,她星眸凝视着曼殊沙华,似乎在回忆什么一般。 曼殊沙华,花开不见叶,叶落不见花,花叶永不相见。 红,红得真美,像血一样,是不是加点血会更美? 白子衿的星眸慢慢的变红,还有几分疯狂慢慢浮现。 “子衿!”突然,一只手抓住了她,声音很大,“子衿,你快说说,这花是不是长得很丑?!连叶子都没有,一点儿都不好看。” 这一晃让白子衿瞬间回神,她有几分怔愣。 眼前不再那么红,逐渐浮现的是君雨的脸,还有伊人的脸。 “子衿,你也觉得丑是……子衿,你怎么这么看着我?”君雨见白子衿直直看着自己,有些疑惑。 赢若风看向白子衿,清冷的眸子里出现疑惑和担忧。 白子衿手微微攥紧,睫毛轻颤,呼吸有些急促:“没什么,花的确还可以,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反正我觉得丑,不过我听说,这曼殊沙华好像是有故事的,好像是永不相……子衿,你去哪儿了?”君雨讲到一半,就看到白子衿匆匆离开,有些郁闷。 这不是刚来吗,怎么就走了。 赢若风也赶忙跟上去,白子衿这个样子,一定是出事了。 人一下子都突然走了,君雨站在原地十分的郁闷,她看看花,又看看白子衿他们离开的方向,更加郁闷了。 “你看你这朵花,一点儿都不招人待见!”君雨对花指指点点,撇嘴。 突然,君雨余光扫到一道身影,她立刻转身:“星诏,你回来了!” 同时,她打算去挽卢星诏的手,卢星诏却冷漠的躲开。 不仅如此,她还看了君雨一眼,那眼神算不上冷,却让君雨莫名犯怵,下意识把手缩回。 “她呢?”卢星诏扫了一眼四周,什么都没看到,眉头一皱。 君雨弱弱的开口:“星诏,你,你说子衿吗?” 卢星诏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眼底带着冷漠和不掩的嫌弃。 君雨也有些讪讪,貌似刚才这里除了他们几个,也没有其他人了。 “子衿刚才突然不舒服,他们就全部回去了。”说起这件事君雨就一把辛酸泪啊,“星诏啊,你说这珠花是不是很丑?明明就很丑,他们还说好看。” 君雨期待无比的看着卢星诏,希望她的审美能和自己一样。 偏偏卢星诏眉头紧缩,突然不舒服? “星诏?”君雨又喊了一声。 卢星诏凝视着皇后寝宫的方向,眼神幽深,最后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深入骨髓的思念,淡淡的看了君雨一眼:“公主,我有点事,先回去处理一下。” 说完,卢星诏就走了。 君雨留在原地一脸懵逼,怎么所有人都走了? 而且,星诏怎么去了个如厕回来后就变得怪怪的,尤其是那个眼神,想起来她都还觉得有些发怵。 “不应该啊。”君雨绕着曼殊沙华,“你就是再丑,可到底罕见啊,也不可能没有一个人不愿意留下来看你吧,这些人一个个都怎么了?” 君雨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她决定把所有的错都怪在曼殊沙华上。 没错,就是这么的任性! “公主,刚才卢太子好像碰到了贵妃娘娘,还起了争执。”一个宫女低声禀告。 君雨闻言噌的抬头:“难怪星诏怪怪的,走!找随芊芊算账去!” 这说曹操曹操就到。 随芊芊带着十个宫女朝这边走来,远远的看到君雨,随芊芊就露出讨好的笑。 “小雨。” 君雨假装没听到。 随芊芊又走近了些:“小雨,你也出去看这珠花啊。” “本公主的闺名允许你叫了吗?”君雨冷笑一声。 随芊芊面露尴尬,自从上次充大和君雨比试后,君雨就不怎么待见自己了这她知道。 可她没想到,自己已经成为了她哥的皇妃,她居然还是如此的不给面子。 “听说这花叫曼殊沙华,挺美的。”随芊芊转移着话题。 君雨和白子衿不一样,君雨是君玄歌唯一的胞妹,也是最疼爱的。 哪怕受到了再多侮辱,她都必须要和君雨打好关系。 “和你一样丑。”君雨嫌弃。 一个两个都说美,她就觉得丑! 随芊芊的笑都快绷不住了,她暗暗咬牙,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住。 “随芊芊,我问你,你是不是刁难星诏了?”君雨质问。 卢星诏现在是她的朋友,刁难卢星诏就是刁难她。 况且随芊芊是皇贵妃,举手投足都代表着苍玄的脸面,居然刁难他国使者,说出去都难听。 随芊芊没想到君雨居然如此看重卢星诏,为了卢星诏当面质问她。 “公主说笑了,我只是以为她是不明人物,问了一下而已。”想到卢星诏那张脸,随芊芊无比嫉妒。 一个如此美丽的女人出现在后宫,她怎能不防范刁难。 至于对方有没有目的,那不在随芊芊的考虑范围中。 在随芊芊看来,皇上那么优秀,怎么会有女子不心悦皇上。 “是吗?”君雨冷笑一声,真当她蠢吗,不就是怕皇兄看上了卢星诏吗,“那你给本公主听好了,卢星诏是本公主的好朋友!日后再敢为难她别怪本公主翻脸不认人!” 随芊芊脸色瞬间青了,然后她牵强的笑着:“公主说什么呢,本宫什么时候为难过她,本宫只是……” “只是什么本公主不想知道。”君雨直接打断她,霸气十足,“你只需要把你的那些算盘收起来!她是卢国太子!” 随芊芊满心不甘和愤怒,太子又怎样,区区一个卢国,比得上苍玄吗。 万一卢星诏看不上卢国了,想勾引皇上呢。 想到那张脸,随芊芊心里的嫉妒就好像是有许多只蚂蚁在伤口上爬一般。 “贵妃娘娘,这花还要搬回去吗?”宫女小心翼翼的询问。 她们之所以来这儿,一是因为赏花,二是想将花搬走。 独一无二的花,自然该是他们贵妃娘娘的。 已经走出十步的君雨听到这话,立刻转身吩咐:“来人,那朵花太丑了,给本公主搬回殿里!” 宫人一愣。 太丑还……搬回殿里?! 唯有随芊芊扭曲着一张脸,她咬牙切齿:“君雨,小贱蹄子,本宫迟早有一日要洗清今日的耻辱!” …… 皇后寝宫 白子衿冲进房间,直接将门关上,连伊人都给关在外面了。 “小姐!”伊人急,小姐匆匆离开,现在又将自己和赢公子关在门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里面传来白子衿略带惊恐的声音:“守在外面,不准任何人进来。” 伊人看向赢若风,见赢若风推门的动作一顿,他忍住想要进去看她的冲动,淡薄道:“守住。” 青袍袖子下的手,早已攥成了一团。 房里早已空无一人,白子衿在关门的瞬间就进了空间药房。 白子衿蜷缩在药柜下,她的呼吸十分急促,脸上带着慌张:“怎么会这样。” 刚才那种感觉,那种感觉…… 她觉得不会记错,那种感觉曾经麻痹了她,让她杀了太后,让她变成一个只会杀人的疯子。 自从凤惊冥要走了鲛珠后再也没那种感觉,她也没再多想,可现在…… 第594章:杀人狂魔白子衿重现 刚才那种感觉覆盖在她的脑海,引起她的深深恐惧,恐惧到颤抖。 “不,不行。”白子衿瞳孔因惊恐而放大。 她不怕死,可她还有孩子。 若是她在孩子出生前再次变成杀人狂魔,孩子定然保不住了。 甚至,甚至她不知道这个会不会遗传,她的孩子会不会也变成这样…… 想到这里,白子衿脑袋里是嗡嗡的,这种无措甚至让她指甲陷进肉里,流出鲜红血液都没有注意到。 “不,不行。”白子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眼底的氤氲的雾水擦去,“我不能慌,我要保护他,我一定要保护好他。” 这是妖孽和她的孩子,是她唯一的寄托了。 说着,白子衿强撑着站起来,可她的手是颤抖的。 她拉开抽屉找到头皮针和抽血管,想抽自己的血出来,可到一半她就僵住了。 她的药房里没有检测仪器。 “怎么办,我要怎么办。”白子衿喃喃自语,满是无助。 没有仪器,她的身体也没有不对之处,甚至连赢若风每日给她把脉都没察觉出不妥。 那种嗜血因子就好像是一个潜藏的恶魔一般,它蛰伏着,伺机而动。 一股恐惧感包围着白子衿,让她有些透不过气来,她星眸呆滞,无力的呓语:“凤惊冥,我要怎么办。” 要怎么做,才能守住他们的孩子,怎么做才能…… “叽叽!”雪花从外面跃进来,看到白子衿如同一个麻木的木偶一般站立着,它被吓到了。 白子衿,你怎么了?! 白子衿目光空洞,这让雪花十分焦躁,围着白子衿不停走来走去。 “叽叽!” 白子衿,你别吓爷! “叽叽!” 爷心脏不好! 今日雪花并没有跟着白子衿出去,白子衿回来它正准备扑进白子衿怀里,白子衿却突然进了空间药房,它直接撞到了椅子上…… 这都不是重点,它察觉到白子衿的异样,连忙进了空间药房,就看到白子衿这个样子。 “叽叽!” 白子衿,你振作一点。 这刺耳的尖叫声,总算让白子衿回神了,她脸色苍白:“雪花,我要怎么办?” 自他离开后,这是白子衿第一次感觉到如此恐惧。 以及如此的……无助。 “叽叽。”雪花也急。 它不知道白子衿到底怎么了,为何出去了一趟回来就如此恐慌。 它甚至能感觉到白子衿的颤抖。 “叽叽。” 白子衿,你要不先出去吧。 出去找其他人,或许能想出办法来。 白子衿苍白一笑,尽是无力:“你让我自己待会儿。” 雪花不肯走,这个时候它怎么能离开。 凤惊冥没了还有它啊!谁都会离开白子衿,它不会。 它绝对不会的! 白子衿眼眸低垂,手死死的捏着头皮针,针刺痛了她的手掌心,但她像是未察觉一样,只是算着日子。 “半年前了,若是半年时间,够了。” 上次她杀人是半年前,如果是半年发作一次,她可以安全将孩子生下来了。 甚至……她只需要三个月。 白子衿垂眸望着自己的腹部,似做了一个什么决定一般,温柔的开口:“娘会保护你的,一定会的。” …… “吱呀。” 门刚被打开,伊人和赢若风立刻回头看向白子衿。 赢若风上前一步,清冷的眸子紧紧凝视着她,满是关切:“发生何事了?” “小姐,出什么事了?”伊人也同时开口。 白子衿脸色还有些苍白,她对二人一笑:“你们进来吧。” 赢若风的目光落到了她的手上,上面是鲜红的血液,他眉头皱起,一把抓起她的手腕:“你怎么总是受伤?” 虽是责备,却不忘替她止血上药。 白子衿微愣,她心不在焉根本没在意手上的伤,谁料被赢若风发现了。 她红唇轻启,欲言又止,最后笑意吟吟的看着赢若风替自己上药。 “师兄,替我把脉看看可好?”她道。 赢若风刚为她上好药,正在收起药瓶,他一举一动都十分优雅冷清。 闻言,他清冷的眸子闪过光芒,眉头刹那皱起。 他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 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作一句:“好。” 她要他替她把脉,他就把脉。 修长的手指攀上白子衿的皓腕,白子衿似乎漫不经心的看着赢若风的表情,心却是十分紧张的。 赢若风眉头皱了皱,似乎在确认什么一般,最终他收回手:“我的诊断,你的脉象并无不妥。” 白子衿暗自苦笑,果然是这样的结果。 她已经给自己把过许多次脉,但还是不甘心,又让赢若风确认一番。 果然啊…… “那就好。”白子衿微微一笑,似乎放心了一般。 赢若风凝视着她,樱唇清冷的掀开,却是紧张:“告诉我。” 白子衿装傻充愣,红唇轻扬:“告诉大师兄什么?方才只是我瞎紧张了而已,现在无事了。” 赢若风眉头紧锁,他总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白子衿表现得太风轻云淡了,而她刚才的慌乱绝对是事出有因,绝对。 赢若风想问,白子衿却已经开口:“大师兄,你是明日启程对吧?” 之前赢若风就说过,他要回一趟神医门。 提到这事,赢若风皱了皱眉,他看着白子衿细心叮嘱:“是,我离开最多不过半月,但这半月你务必小心,提防君玄歌。” 白子衿的月份越来越大了,他不该离开的,可就是因为月份越来越大,他才必须离开。 他要去找最后的希望…… “我知道。”白子衿慵懒一笑,“我让伊人给你准备了干粮,你路上小心。” 赢若风深深的看了白子衿一眼,似乎还想问刚才的事,可问了也不一定会有结果。 最终,他还是压下一切,暗自叹息。 一切等他回来再说吧。 第二日一大早。 赢若风来到白子衿放门口,一身青衫清冷淡然,却唯独对房内的女子倾心一片。 “赢公子。”伊人看着他肩上的包袱愣了,“你不是下午启程呢,怎么这么早,我去叫小姐起来。” 赢若风清冷的叫住她:“不要吵醒她,我只是出去一趟而已。” 伊人看着赢若风,的确,小姐每日清晨是睡得最香的。 既然赢公子说不必吵醒小姐,那就不叫醒小姐了。 “伊人。”赢若风突然开口。 伊人:“赢公子有事交代吗?” “帮我照顾好她。”赢若风俊容淡然,丹凤眼噙的是清冷,细看却是情意难散,樱唇掀开,淡薄的声音溢出。 “再者,帮我传一句话给她:等我回来,我希望她能亲口告诉我。” 这淡薄的声线里,带着一股莫名的哀伤,那是希冀中的伤。 伊人一愣,亲自告诉赢公子什么? 小姐有什么瞒着赢公子的吗? 伊人望着赢若风的背影,疑惑的同时叹息一声:“襄王有情,神女终无意。” 她轻轻推开门想进屋将雪花抱出来,一开门却愣住了。 只见白子衿披着红裳,坐在太师椅上,正慵懒的勾起红唇,星眸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姐,您何时起的?” 她万万没想到小姐起了,那刚才…… 白子衿懒懒抬头,透过伊人看向赢若风离开的方向,星眸一暗。 亲口告诉大师兄吗?可一旦告诉大师兄,以他的性子,定然会不顾一切的寻求解救她的办法。 他对她的好,她还不起啊。 这大半年来,已经够了。 白子衿忽然红唇扬起,笑容媚惑,却又是浅然安笑。 “适才起的,今日想早起去散散步。” …… 宫门口。 茗余站在那里,看着朝宫门走来的赢若风。 赢若风也看到了他,他神色淡然,并不打算与茗余打招呼。 “赢公子。”茗余却开口,“皇上正在上朝,无法亲自相送,特让我来送赢公子一程,皇上说,大师兄早去早回,他与皇后娘娘等着您。” 最后的话,哪怕是茗余说出来的,赢若风却能想象到君玄歌的口吻。 一如既往的阴险,让人恶心。 赢若风简言,只淡薄的看了他一眼就打算离开,茗余把话传达,也要回去。 二人背对而驰。 突然,赢若风清冷的声音响起:“你知道暮言吗?” 茗余整个人僵住,他倏的朝赢若风看去,目光如炬。 他调查暮言这件事连皇上都不知道,赢若风怎么会知道。 “她安全,我回来就告诉你,你的一切。”赢若风淡然的开口,他全程未回头,就这样消失在茗余的视线中。 茗余盯着他的背影,眼神沉了下去。 一切?! 赢若风说的是告诉他,他的一切?而并非暮言。 想到自己那张和暮言一模一样的脸,茗余眼神又深沉了几分,自己和暮言之间,难道真的有什么交集? 可他的记忆从未中断,从小被皇室挑选,经过重重选拔最终和书影到王爷身边…… 他本不该有任何心动,可偏偏他心里有个女子。 若真的如他猜想一般,那是否…… “赢若风,我希望你活着回来。”茗余看着赢若风的背影,缓缓开口,然后转身离开。 突然,刚走了几步的他猛的出手,手拧成爪状朝旁边的禁卫军抓去!杀机顿现! 第595章:一年内来娶我! 原本还挺直站着的禁卫军突然极速后退,避开了茗余的攻击还和茗余拉开了一段距离。 那速度根本就不是普通禁卫军能有的,此人被冒充了! “有刺客!”有人大喝一声。 众人想将他团团围住,可他们和这人之间的武功实在是相差太多了,他们根本无法靠近。 唯有茗余,和他纠缠在了一起。 茗余招招凌厉,那人却似不愿纠缠,一心只想离开,可却总被茗余拦住。 “茗余!”书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怒意,“我来助你!” 听到这声音,那人皱了皱眉,终于有些急了。 一人尚可对付,两人就有些难了。 他倒不是怕打不过这二人,而是不想暴露身份。 眼看书影就要到了,而他还无法甩开茗余,就在他要用出自己的招式时,突然一名娇小的黑衣人从天而降。 “都给我住手!”黑衣人挡在禁卫军身前,声音听起来是一个沧桑的老妇。 书影和茗余瞳孔一缩! 他们硬生生的停下,并不是因为这老妇,而是老妇手里捏着的昏迷人儿。 雨公主! “放了公主!”书影脸色格外阴沉。 茗余则是心惊无比,他打量着这老妇,苍玄王宫戒备森严,君雨更是有许多人保护,可这老妇潜进王宫却竟无一人察觉! 究竟是这老妇太厉害,还是苍玄王宫的防范真的太倏忽了…… “要我放了这丫头也可以。”老妇道,“让我们走。” 书影心里无比恼怒,先有阎王挑衅,后有眼前老妇旁若无人潜进来,真当他们皇宫大门是个摆设吗。 他不想放老妇离开,阴沉的盯着老妇:“你先松开公主。” 他刚才已经让人去通知皇上了,他只要拖延时间,皇上来了眼前的二人就绝对逃不掉。 他们苍玄,必须杀鸡儆猴了! “你当我蠢吗?”老妇冷笑一声,一眼看穿他的把戏,直接拎着君雨往后退去,“立刻给我让开!否则拉一个公主垫背,我也不亏了。” 禁卫军们犹豫不决,他们看向茗余和书影,不知道该不该让。 倒是那禁卫军,他在黑衣人出现时,就微微皱了皱眉头。 书影怒:“你……” “全部让开。”茗余沉声对禁卫军吩咐,神色严肃。 书影噌的回头:“茗余!!” “公主最重要。”茗余稳重的开口。 人跑了可以再追,可要是公主出了什么事,是他们谁都担待不起的。 书影恼怒,但也知道不能莽撞,最终他深吸一口气,默认了茗余的命令。 禁卫军们立刻散开,老妇二人拎着君雨直接往外走。 书影和茗余也跟着,怕老妇二人对君雨不利,书影的眼神像吐着毒信子的毒蛇一般,盯着老妇。 突然,老妇竟然直接将君雨抛起,君雨像麻袋一样被腾空甩了出去。 “你们的公主还给你们,破相了还是摔伤了,可就不怪我们了。” 她扔得极高极远,若是不及时接住,定会受伤,而除了茗余和书影这武功高的,其他人都接不住。 这是要借君雨拖住他们! 茗余立刻跃起,去接君雨,书影也在咬了咬牙后,朝空中而去。 茗余接住君雨之时,刚好看到那二人消失在他实现里,禁卫军们也没一个能追得上的。 “你们这群废物!京滔不在了你们就什么都做不成了是吗?!”书影阴沉着一张脸,气不打一处来。 禁卫军们不敢说话,同僚被人代替了都不知道,的确是他们失职。 “先将雨公主送去太医院。”茗余将君雨交给两个宫女,冷静的吩咐,又对副统领吩咐,“那二人我会去追捕,今日的事不可宣扬出去,若让我听到一点风声,后果是什么,你们清楚!” 阎王一事已让苍玄威严受损,这种事决不能接二连三的发生,就算发生了,也必须压下去,不能让人知道。 他声音虽然平静,众人却无比忐忑。 “是,茗余大人!” 茗余又吩咐了一些事,比如去找原本的禁卫军后,就拔腿离开。 书影则阴沉着脸又训斥了他们一顿。 …… 王城里。 茗余的人悄无声息的开始追捕起来,没有惊动任何人。 “我要这个!”一道软糯糯的声音在街上响起,只见一个带着面纱的小女孩,指着一根糖葫芦。 在旁边,是一个玉树芝兰的男子,他手里拿着一把扇子,神色似乎有几分嫌弃:“多大的人了,还吃糖葫芦。” 老板怎能让生意跑了,笑呵呵的开口:“公子,您妹妹想吃,就买一根吧。” 男子脸一黑,他妹妹?! 虽然脸黑了,但他到底还是掏出了钱。 “我要两根!”小女孩似乎十分喜悦,拔了两根。 男子脸又是一黑,这是得寸进尺啊! 但他还是郁闷的给了钱,这让面纱下的小姑娘笑得更欢悦了。 收了钱,老板道了声谢就要走,突然感觉自己衣裳被拉住,他回头见是买糖葫芦的小姑娘,疑惑:“小姑娘,你拉我做什么?” “虽然你的糖葫芦很甜,但我还是要和你强调一件事。”小姑娘十分严肃,可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只让人觉得可爱。 老板乐了:“什么事?” 男子似乎想知道了她想说什么,下意识去捂住她的嘴巴,却已经来不及了。 她指着旁边的男子,一字一句开口:“他是我的夫君!不是我哥哥!” 老板目瞪口呆。 男子脸一青,一手捂住她的嘴巴,直接转进一家客栈,独留老板一人风中凌乱。 夫,夫君? “令,唔,你放开我!”祁小小尖叫着,就好像是一个发脾气的小女孩一般。 这尖叫声让不少人回头,就连许多暗卫都看过来了。 令羽讪讪一笑:“不好意思,家妹不懂事,小生在这里给各位道歉了。” 说着就直接把闹腾的祁小小给拽进房间里,然后把门砰的关上,训斥声若有若无的传来。 所有人耸了耸肩,没再多关注。 唯有大街上,扛着糖葫芦串的老板一脸纠结。 他是不是要去报个官? 外面人都以为房内是妹妹在被哥哥训斥,实际上,一关上门令羽的脸色就沉了下来:“你不是回祈国了吗?怎么会在苍玄?” 别人认不出祁小小,可他在祁小小出现的第一时间就认出来了。 令羽一脸严肃,苍玄现在可是危险的地方,进来容易出去难。 “与你有关?”祁小小并未取下面纱,只是冷笑着问了一句,“本郡主乐意去哪里就去哪里,你和我什么关系,有什么资格关我?” 说完,祁小小就朝门外走去想离开。 她来苍玄一半的确是因为令羽,而另一半,则是…… 令羽抓住她的手腕,皱眉道:“疯女人,苍玄真的不是你能够随意待的地方。” 虽然并没有多少人知道祁小小和凤惊冥的关系,但君玄歌一定清楚。 若是被君玄歌知道,祁小小出现在王城,定不会放过她。 “你在关心我?”祁小小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令羽一噎,然后他道:“凤惊冥……不在,我自然该替他照顾你,日后你只要不发疯,本公子勉为其难当当你的义兄,” 说这话时,令羽是有些心虚的。 若是以前,面对死缠烂打的祁小小噗,他绝对是避之不及。 可几年不见,令羽总觉得祁小小哪里变了,至于究竟是哪里,他说不上来,却总让他有些心虚。 “义兄……”祁小小淡淡冷笑,“你要么当我的夫君,要么我们两不相干。” 她祁小小,不缺义兄! “疯女人,我们之间是真的没可能的。”令羽觉得头痛,这句话他已经不止说过一次了,可祁小小总是不听,“你还是重觅佳婿吧,之前不是有位世子……” “我的事不需要你多操心。”祁小小冷声打断,她声音带着讽刺,“比起担心我,羽公子还是想想,怎么重新进宫问我师姐,孩子的事吧。” 说完,祁小小不等令羽再开口,打开门走了出去。 但她手里还是紧紧攥着两根棒棒糖。 令羽叹息一声,他知道自己的怀疑让祁小小十分不舒服,但他怕白子衿太疯狂。 不,应该说白子衿现在做的事已经很疯狂了。 “疯狂起来的女人,什么都做得出。”令羽喃喃道。 比如,为了报仇,把自己献给君玄歌…… 祁小小走到面馆吃了一碗面,吃完后她收到一封信,上面的内容让她脸色瞬间变得阴测测的。 “兔崽子,胆子变大了是吗,敢我都敢耍!” 她大步走出面馆,突然感觉到有两个人不经意的看着自己,她以为是茗余的人,倏的朝二人看去。 可下一刻,她脸上突然绽放出灿烂笑容,刚才的阴测测瞬间没了。 “令羽,算你有良心!” 此话一出,那跟着她二人的其中一人,暗自里苦哈哈的一笑。 都和羽公子说了,小小郡主是认得他的,公子还硬要派他来。 这一下子就暴露了。 “你们回去告诉令羽,本郡主高抬贵手,还可以再等他一年!如果一年内他来娶我,我就给他一个惊喜。”祁小小笑眯眯的。 二人背后则是汗涔涔的,他们只能苦笑点头。 关于断更一事,是由于征战书里的某些内容少儿不宜,被勒令整改,改到了现在(哭死在电脑前) 更新会恢复的 第597章:书影的奇耻大辱 君雨在宫中被人劫持一事,君玄歌很快就知晓了。 庆幸的是,君雨并没有受什么伤,那老妇人也没有下什么毒。 “皇上,一定是阎王的人。”书影脸色发青。 对他来说,眼睁睁让刺客逃脱,是一种奇耻大辱。 尤其还是在宫门口! 君玄歌是刚下了朝,一身黄袍将他衬得威严无比,却也温儒不减。 此刻,他看着床上的君雨,温润的眼底闪过冷意,声音淡淡:“不是阎王。” “不是阎王?”书影一愣,他不知道皇上为何如此肯定,不过他相信皇上的判断,“可不是阎王,还有谁敢如此大胆?” 突然,书影皱眉:“难不成是天合帝的人?!” 排除阎王,现在也就只有天合帝的人刚这么做了! 君玄歌没有开口,现在对他敌意最大的的确是这两人,可他觉得刺客都不是他们的人。 反而,他想到了另一个人。 “皇上,属下已经让人去查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茗余道。 他的人遍布王城,那二人不可能凭空出现不露一点马脚,这样他定能查的到! “不必查了。”君玄歌淡淡一笑,脸上噙的是温和笑意,却不达眼底,“朕知道是谁。” “皇上,是谁?!”书影迫切的想知道那二人究竟是谁。 君玄歌淡淡的看了书影一眼,没有回答他,而是吩咐:“去将皇后请过来,让她为君雨再把一次脉。” 书影虽是好奇,却也不能抗旨,领命而去。 太医早就为君雨把过脉了,只是昏迷过去了,很快就会醒来。 君玄歌让书影去请白子衿,不过是想多和白子衿说几句话,说几句让她上心的话。 “茗余。”君玄歌突然开口,他意味深长的看着茗余,“你觉得刺客是谁?” 茗余道:“属下猜不准。” 是猜不准,而不是猜不出。 又或者说,猜准了不敢说,也不能说。 君玄歌笑了笑:“猜不准就罢了,朕让你做的事,做得如何了?” “回皇上,所有宫人都已经暗自盘查过了,里面的眼线也已被找出,属下让人密切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只等皇上发话。”茗余毕恭毕敬的回答。 “只是,里面并没有疑似阎王的人。” 说到这里,茗余是有几分诧异的,他不信阎王真的单枪匹马过来杀人,可是盘查下来,的的确确没有眼线。 君玄歌满意的点头,淡淡道:“看住神医门和天合的人就好,其他的杀了,记住,别打草惊蛇。” “是。” 至于阎王为何没有安插人,君玄歌眼底有几分可惜。 他这几日的引蛇出洞,看来是要徒劳无功了。 床上的君雨悠悠转醒,看到君玄歌,君雨是有几份懵逼的:“哥,你怎么在我这里?” 一睡醒就看到君玄歌,君雨十分的不解。 “你被人打晕劫持了。”见君雨什么都不知道,君玄歌皱了皱眉。 他知道君雨的武功不是特别高,但也不至于被人打晕了都不知道。 君雨一脸吃惊:“怎么可能!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自认自己武功不低,可是一早醒来,就被人告知自己被打晕劫持,这让君雨很难接受啊。 “公主,可能您睡得比较安稳。”有宫人委婉的解释。 君玄歌则是带着笑容安慰,声音温和:“无事,日后朕会多派些人保护你的安危,等会儿皇后会来给你把脉,看你是否中毒。” 君雨从床上坐起来,忽然皱眉,有些怀疑的看着君玄歌:“是不是你让人劫持我,想多和子衿说说话的?” 不怪君雨怀疑自己的哥哥,实在是君玄歌之前做的事情,让她不得不怀疑。 为了白子衿,君玄歌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闻言,君玄歌的脸色有几分冷,显然有些薄怒:“君雨,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皇上息怒,公主只是无心一说而已。”茗余道。 太监也赶忙给君雨使眼色:“是啊是啊,公主,皇上百般疼爱你还来不及,怎么会这么做,您也不能怀疑皇上啊,快来给皇上道个歉。” 君雨没好气的哼一声,坐在床头不想说话。 她凭什么道歉,她的怀疑又没错,她出事为什么不找太医,子衿又不是太医。 太监背后都是冷汗,他欲哭无泪,这简直是祖宗啊。 君玄歌眼底闪过冷意,他想到自己的计划,又想到君雨的态度,暗自叹息。 看来必须先将君雨送出去几月,否则她说不定会坏事。 “君雨,下月辽域域主的生辰,你代替苍玄去祝贺。”君玄歌开口,声音似乎有几分薄怒,好似是为了惩罚君雨一般。 辽域离苍玄可谓是十万八千里,远得不行,路途奔波,一般都是随意让个使臣过去。 现在君玄歌让君雨过去,这不摆明是故意惩戒君雨吗。 “皇上,万万不可啊。”太监心里一惊,一脸焦急之色,“去辽域路途遥远,说不定还要风餐露宿,公主乃千金之躯,又是皇上您最疼爱的,哪儿能受这种苦。” 太监不停的想求情,同时又对君雨开口:“雨公主,您就和皇上认个错,您知道皇上心里是最疼您的,认个错这辽域就不用去了。” 君雨却冷笑一声:“去就去!我没错,我不认!” 君玄歌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眼底是滔天怒意:“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好了。” 君雨倔强的不肯认错,气氛越来越差,就好似一触即发。 这时,一道慵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魅惑懒散。 “要去哪儿?” 一身红衣的白子衿懒懒的走进来,小脸美艳得不可方物,额间花钿艳红,长卷的睫毛似蝶羽一般时而轻颤,好似要挠人心扉,最撩人心铉的是那双眸子。 星眸半慵懒半邪魅,红唇轻扬弧度,似那飘起的艳红衣袂般,随意的一举一动,都能惑乱众生。 在她身后,跟着伊人和书影,书影默默的走回君玄歌身后。 “子衿。”君雨见到白子衿,脸上的倔强变成了笑容。 君玄歌脸上的冷怒也在看到白子衿的刹那,尽数散去,浮现出入股的温柔。 “来了。” 他声音温柔得好似清风吹起了羽毛,轻轻落地一般。 白子衿眼眸轻抬,红唇一勾:“皇上有令,臣妾怎敢不从。” 这声音似魅狐一般,婉转慵懒,却总是听不出喜怒。 可君玄歌清楚,她是在讽刺他,但他脸上的笑依旧温柔,反而还更加的深情脉脉。 “本是不想劳累你,但我不放心君雨。” 君雨脸上又有了冷意。 白子衿但笑不语,走至床边,懒懒道:“手给我。” 书影去时,已经和白子衿说了原因,白子衿也是因为君雨才过来的。 换了其他人,白子衿绝不会插手。 君雨见白子衿都已经来了,她乖乖把手伸出去,让白子衿替自己把脉。 白子衿的纤长手指搭上去。 “怎么样?”君雨满不在乎的问,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自己。 白子衿收回手,邪懒一笑:“无事,你方才说要去哪儿?” 提到这件事,君雨大大方方的开口:“我想去辽域看看,你也知道我的,这宫中我待不住。” 白子衿星眸闪过笑意,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君雨没说什么。 刚才远远的,她就听到二人吵架,她虽听不清,可伊人听得清。 君雨嘴上说着讨厌君玄歌,可到底还是维护君玄歌的。 “子衿,我问你一件事情,我的武功真的很低吗?”君雨似乎想转移注意力。 “他们说,我是在睡觉的时候被人打晕的,可我觉得不应该啊。” 哪怕对方武功比她高,但她不可能一点儿感觉都没有,除非对方武功真的高到逆天了。 而那种已经高到逆天的人,哪里会打不过茗余书影,还用她来威胁。 这让君雨十分郁闷,当然主要是郁闷自己一点儿都没有察觉。 “不低。”白子衿淡淡一笑,起码比起她来是不低的。 君雨眼睛一亮,然后又郁闷:“真的?那我怎么会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白子衿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屋子里,突然她目光一停,而后红唇一勾,声音慵懒:“我想,我找到原因了。” 君雨顺着白子衿的目光看去,一脸疑惑。 “是因为这朵花?” “本就是毒花,你将它搬到自己寝房来,无怪乎会睡得那么沉。”白子衿慵魅一笑,眼底是魅惑风景。 曼殊沙华美则美矣,却是只能远观不能亵玩的毒花。 毒不大,却能让人睡得很沉,麻痹人的神经。 君雨的脸色立刻一拉,有几分哀怨:“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这朵花被抱回来后,君雨也没去在意,而宫女以为她很喜欢就放到了寝宫里,毕竟也是奇花。 可谁知道,是有毒的。 早知道她就不和随芊芊抢了,直接让随芊芊抱回去,毒死随芊芊好了。 “你没问我。”白子衿懒懒一笑,点了点她的额头,“当长个记性。” 君雨连忙让人将花端走,看着她就郁闷:“快快快,把这破花拿走,又丑又毒。” 白子衿啼笑皆非。 “皇后。”在事情解决好后,君玄歌开口了,声音温和,双目温润,“朕陪你去御花园走走吧。” 白子衿似笑非笑,星眸凝视着君玄歌,红唇带着懒散:“臣妾似乎拒绝不了呢。” 第598章:借随芊芊的手杀人 君玄歌和白子衿并肩走在御花园中,黄袍红裳,远远看去花丛中二人的背影似乎十分相配,好像一对神仙眷侣。 可细看,就会觉得二人之间的气氛完全不对,也完全不配。 “听闻大师兄要去半月。”君玄歌声音温和,侧目温柔的看着白子衿,“皇后可知大师兄是去做什么?” 白子衿星眸扫货争奇斗艳的鲜花,懒散一笑,红唇轻扬:“若是臣妾告诉皇上,皇上可否将蔡丞相家的玉如意送给臣妾?就让那对玉如意,象征着臣妾和皇上,万事如意如何?” 蔡雄有一对玉如意,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这对玉如意价值千金不说,最重要的是蔡家祖传的,祖传之物多重要,可想而知。 君玄歌眼神温柔,他看着笑语嫣然看着自己的白子衿,眼底闪过深芒。 蔡雄是他的心腹大臣,蔡雪之事本就让蔡雄对自己有意见了,若是再夺了他家祖传的玉如意…… “皇上。”白子衿红唇轻启,如诱人坠魔的妖一般,“臣妾想要呢。” 君玄歌十分清楚自己不能答应,可白子衿的软言侬语能让瞬间心软,他眼神深深:“好,朕答应你。” 闻言,白子衿红唇扬起的弧度更大,美艳一笑。 “皇上真好呢。” 君玄歌神色温柔,他望着白子衿,似乎倾尽了此生的柔情:“只要你永远陪着我,你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白子衿星眸冷深,旋即魅惑一笑,魅惑天下,红唇张合,吐出的声音撩人耳畔。 “皇上说话算话哦。” 她要的,他都要给呢。 君玄歌回以柔情微笑。 “大师兄,他……”白子衿星眸是带着笑的,眼底却是厌恶。 这情深似海的模样,真让她觉得恶心得不行。 白子衿正要说出赢若风去做什么,君玄歌也认真听着,因为他的确查不出来赢若风究竟是去了何处。 到底,他刚才还是在试探白子衿。 “皇上!” 突然,一道娇滴滴的声音急促的响起,打断了白子衿的话。 白子衿似笑非笑的看着一道倩影跑过来。 “臣妾给皇上请安!”随芊芊一脸欢悦之色,一脸假装惊讶,“不曾想出来御花园,竟还遇到了皇上呢。” 这偶遇简直不要太蹩脚,谁不知道白子衿每日都会出来御花园走走。 而有白子衿的地方,就定是有皇上的。 君玄歌淡淡的点头:“平身。” “皇上,您看臣妾今日的衣裳好看不?”随芊芊一脸娇羞之色。 君玄歌淡淡的看了一眼,随意的点点头:“不错。” “姐姐也在这里啊。”随芊芊似乎是终于注意到了白子衿一般,但眼底却是挑衅十足。 皇上刚夸了她! 白子衿只觉得这挑衅无趣极了,今日随芊芊的装扮的确和往日不太一样。 往日随芊芊都是故作温婉的大家闺秀,今日却穿着一身大红长裙,连妆容也十分浓厚大胆……细细看来,竟和白子衿十分相像。 “小姐。”伊人皱眉,这简直是在模仿她们小姐。 白子衿自也是看出了,她红唇一勾,这倒是第一次见到山寨的敢来和正版较劲。 不仅如此,瞧随芊芊似乎还觉得比白子衿好。 “本宫倒的确有个妹妹。”白子衿似笑非笑,“可惜啊,本宫离开的时候她似乎残了。” 白子衿离开时,白月容的确落水不醒,而且似乎也醒不来了。 随芊芊脸色有些发白,她强装镇定:“姐姐别开玩笑吓妹妹了,妹妹胆子小。” 说着,随芊芊求救的看向君玄歌,一脸的楚楚可怜。 终究是画皮不画骨,哪怕故意和白子衿穿得十分相似,却改变不了那扭捏娇作的风格。 “嗤。”伊人丝毫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 胆子小? 她觉得这随芊芊不是胆子小,是脑子不好! 随芊芊怒瞪伊人,伊人面无表情。 君玄歌全程温柔的看着白子衿,似乎不打算为随芊芊作主,这让随芊芊又委屈又心凉。 皇上当真是被白子衿这个狐狸精迷得不行了! “好了。”白子衿无视随芊芊眼底的恨意,懒懒的一笑,手抚在肚子上,“臣妾乏了,让随贵妃陪皇上走走吧,伊人。” 伊人立刻上前,扶着白子衿。 随芊芊脸色雀跃,声音娇滴滴的:“皇上,让臣妾陪您吧。” 君玄歌微不可见的皱眉,他看着白子衿的背影,直接大步追上去。 “皇后,我送你回去。” 君玄歌取代伊人的位置,细心无比的扶着白子衿,侧目温柔:“小心点,别伤到孩子。” 白子衿她想甩却甩不开君玄歌的手,她星眸一深,君玄歌之前可从没这么强势过。 忽然,她红唇轻笑:“好。” 随芊芊站在原地,准备挽上君玄歌胳膊的手僵住,脸色铁青一片。 良久,她咬牙切齿:“贱人!贱人!” 随芊芊怒气冲冲的跑回寝宫,一股脑的将桌子上的东西都扫落到地上,气急败坏的尖叫:“贱人!给我去死!贱人,啊啊啊啊!” 茶杯和胭脂等东西碎了一地、撒了一地,旁边的宫人瑟瑟发抖,没有一个敢开口的。 “你们都聋了吗?!”随芊芊尖叫着,对宫人发着气,不知是在骂谁,“贱人!该死的贱人啊!” 宫人只能认她打骂,忍着痛不敢叫出来。 随芊芊两眼猩红,她本来气已经下去了,可脑海里一浮现出君玄歌和白子衿相携而去的温柔模样,她就怒火又上来了。 白子衿那个贱人,怎么配啊! “孩子。”突然,随芊芊眼底闪过疯狂之色,“没错,一定是因为孩子!” 肯定是因为白子衿有孩子,皇上才会那般宠爱疼惜她。 她也曾听父亲说过,朝中许多人对行事荒唐的皇后不满,可每次君玄歌都会用白子衿怀有龙嗣把一切事情压下。 “要是没了孩子,皇上一定不会再宠爱她,大臣们也会继续弹劾她,她一定会被打入冷宫。”随芊芊脸部扭曲了,显得格外可怕。 加上她一身红衣,仿佛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让人忍不住颤抖。 似乎觉得自己找到了白子衿的致命弱点一般,随芊芊抬头大笑,声音尖锐得如同鬼魅。 笑了不知多久,随芊芊低头,眼底是一片恶毒狠辣之色。 “白子衿,你给本宫等着!” …… 一到寝宫,白子衿就以乏了的理由将君玄歌赶走,当然她的确也是乏了。 一觉起来,已经是晚上了。 “小姐,今日君玄歌有些不对劲。”伊人一边给白子衿布菜,一边回忆起御花园的事,总觉得不对。 白子衿刚起来,整个人还有些睡不醒的懒散,她一手抱着雪花,一手吃饭,声音迷离慵懒:“想借随芊芊的手,除掉我的孩子,没有什么不对的。” 哪怕白子衿早已警告过君玄歌,孩子是她的命,可白子衿清楚,君玄歌是绝对不可能轻易放弃的。 今日他特意在随芊芊面前提到孩子,嫉妒如随芊芊,定会动手。 届时,君玄歌就会以不是他动的手为由了,思及此,白子衿眼底一片讥讽之色。 “什么!”伊人脸色一变,“他是不是疯了?” 要知道小姐现在已经五六个月了,这个时候若是落胎,小姐的命都会保不住的! 君玄歌竟然疯狂到不惜一尸两命?! “他本就是个疯子。”白子衿红唇淡然的勾起,眼底是嘲讽之色。 可惜,她绝不会让君玄歌得逞。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心情一般,腹部突然一阵洞房,白子衿噙着慵懒的星眸忽然瞪大,睫毛轻颤了一下。 “伊,伊人……” “小姐,怎么了?”听到白子衿的声音,伊人有些急了。 难道是菜有问题? 她立刻低头朝菜看去,这些菜她明明都有检查过,应该不会有问题才对啊。 “不,不是。”白子衿的声音满是波动,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刚才,它,它好像踢了我一下。” 那轻轻的一下,甚至让白子衿以为是错觉。 闻言,伊人也瞪大了眼睛,连忙蹲在白子衿旁边,轻轻摸上白子衿的肚子。 似乎是为了告诉她们没错,孩子又踢了一下,二人都感觉得清清楚楚。 “小姐,真的!真的踢了!”伊人激动得不行。 白子衿的喜悦不言而喻,这还是她月份大了之后,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感受到孩子的存在。 “叽叽?!”雪花也飞过来,整张脸都贴在白子衿肚子上。 会动?! 伊人也继续蹲着,雪花贴了很久,都没感觉到一点动静。 白子衿轻轻一笑,脸上散去了魅惑,变成了温柔:“好了,他可能累了,你们也别等了。” 雪花一脸忿忿,伸出一只爪子对着白子衿的肚子指控。 “叽叽!” 你这是歧视貂!爷记住你了! 白子衿啼笑皆非,脸上的笑也多了。 伊人连忙多夹了一些菜:“小姐,现在小主子会踢动了,你得多吃点。” 幸好白子衿现在已经不会吐了,不然会很难受。 吃了饭,白子衿朝外走去。 “小姐,我陪您出去。” “不必,我想自己走走。” 伊人一愣,随后仿佛知道白子衿要去哪里了,不再跟着,只是叮嘱雪花要保护好白子衿。 “叽叽。” 包在爷身上! 那个说要弃文你特么给我站住!没错,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 我是谁,我是征战天下!你敢弃我的文?!胆子真大啊,看我,看我……我给你跪了。 呜呜呜,别弃别弃,征战君抱着裤腿哭泣 第598章:皇后娘娘发烧了! 红裳女子披着披风,在皎洁月色的笼罩下,穿过御花园,穿过梅园,走到了一方宫墙处。 她走得很慢,似乎每走出一步,都花费了她许多气力一般。 终于,她缓步走到了宫墙边,抬头望向一个方向,用力扯出一个笑容,那笑容很浅,却很美,若不是那双眸子里噙着的深深悲怮,会更美。 她红唇缓缓掀开,原本想好的话却染上颤抖的声线:“你知道吗,他今天动了。” 她本是想浅笑着,告诉他这个消息,可莫名的,她就眼角发酸。 甚至她不敢喊出那个名字,因为她怕自己真的忍不住哭出来。 她不能哭,那个会温柔的替她拭去眼泪的人已经不在了…… “你……你还好吗?”白子衿浅笑着,哽咽的声线满是思念。 思念是一种毒,她早已入骨,日日偿着这苦。 自是没人能回答她的。 白子衿抚摸着肚子,她含着悲伤的星眸望着布满繁星的夜幕,就这么呆呆的望着,脸上的浅笑却未曾褪过。 从头到尾,白子衿只说了两句话,两句藏着她苦痛思念的话。 不知何时,一朵黑云飘过,遮住了狡黠的明月,连月光也无法慰藉红衣女子了。 妖孽,我想你了……很想。 …… “你最好现在离开。”卢星诏那美丽得让无数女子嫉妒的脸纠成一团,严肃的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男子。 “君玄歌的敏锐不是一般人所能及,神医门和天合的人都已被他给揪出来,今日他似乎是察觉到什么了,派人来查了我的寝宫,你最好今晚离开。” 那男子一身黑袍,背对着他看不清脸,只能在他侧身时看到一个面具,只是,那双桃花眼却十分的醒目漂亮。 凤惊冥骨节分明的手指掐起花盆里的一朵鲜花,桃花眼冷淡一片:“我要见她。” 半年了啊,他们分开已经快半年了,他克制不住的想见她。 不仅如此,他还想将她深深拥抱在怀里。 “可她已经是君玄歌的皇后了。”卢星诏皱着眉头,“而且还怀孕了……撇开这些不谈,当务之急是救出凤烈歌他们。” 听到皇后和怀孕二字时,凤惊冥竟然没有一丝愤怒的情绪波动,甚至连心痛失落都没有。 他有的,是暗藏在桃花眸深处的愧疚和思念。 一切都怪他没保护好他的小丫头,将她置身在了危险中。 至于背叛,凤惊冥薄唇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他信她,这辈子都信!! “再给我一天时间。”想起那个阴森男人,凤惊冥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了阴戾之色。 那个人! 卢星诏无奈,一天事这个男人也是这么说的。 可君玄歌将白子衿看管得死死的,以她的身份根本没法带他去见白子衿,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冒险,不如先出去想办法。 不过,卢星诏知道自己劝不动这个人。 “随你吧,你记住,明晚必须离开。” 不用卢星诏说,凤惊冥明日也必须离开了,疆域的那些小国得抓紧时间解决。 尤其是,凤惊冥桃花眼底闪过冰冷危险之色,归属苍玄的小国! “一日,我是否能见到你。”凤惊冥薄唇轻启,低磁的声音轻轻呓语,带着缱绻思念,飘向远方。 白子衿并不知道凤惊冥就在皇宫中,若是知道,她大概会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 “小姐,您回来了。”伊人守在宫门口,远远的看到白子衿就上前迎白子衿。 白子衿轻轻颔首:“嗯。” 进了寝宫,伊人将披风解下挂到床头,又端了一碗热汤给白子衿,心疼的看着白子衿有些苍白的小脸。 可伊人并没有说什么,她越说就越是在小姐的伤口上撒盐。 在白子衿喝完汤后,她将碗接过:“小姐,夜深了,和小主人歇息吧。” 白子衿轻轻的闭上双眸,手抚上被子下的肚子上,似乎这就是她唯一的安慰。 …… 第二日,卢星诏先是去看了君雨,见君雨没事她才放心。 君雨的事瞒得了外面,却瞒不了宫里。 “小雨,你当真一点儿都不记得了?”卢星诏皱着眉头,实则在漫不经心的打探,“苍玄层层防卫,绝世高手也未必能悄无声息的进来,世上真的有这么厉害的人?” “我不知道。”君雨郁闷的叹了一口气,“不过子衿说不是我的原因,是那朵花有毒,我才会睡得那么死。” 卢星诏闻言,眉头终于松开了一些,似乎不再为安危担忧了。 “小雨,走,我陪你练武。”卢星诏笑道。 君雨诧异的看着卢星诏,以往都是自己主动提出来,怎么今日卢星诏这么主动? 似乎是知道君雨的不解,卢星诏对她笑了笑:“母皇传来消息,阎王并没有要对我们下手的意思,我可能不日后就要回去了。” 阎王是个极其嚣张残暴的人,他看中的人都会提前下血字书,没有收到就不用担心了。 以前卢星诏之所以会提心吊胆,是因为不确定阎王会不会下血字书,可现在周围的国家已经有被下的了,他们却没有,就不用担心了。 “真的?”君雨眼睛一亮,先是替卢星诏赶到高兴,然后便是一阵失落,“那太好了,你不用担惊受怕了,就是你走了之后,就没人陪我了。” 卢星诏笑得落落大方:“不是还有皇后娘娘吗。” “那不一样啊。”君雨撅着嘴,“现在子衿怀着孕,我可不能伤到她。” 二人说着,已经走到了比武的地方,君雨抽出自己的剑,卢星诏也拿出自己的武器。 仿佛真的只是比武一般,二人一触即发。 “再过几个月,苍玄就要迎来第一位皇子公主,你也要当姑姑了,到时我们说不定会再见面。”卢星诏笑着挽了一个剑花,姿态十分的漂亮。 而余光,却观察着君雨的面部表情。 君雨却没有听清她说什么,躲过那一剑的同时,有些疑惑:“星诏,我没听清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吧。” 卢星诏欲再重复一遍,可余光却突然扫到一抹明黄身影,她暗自皱眉。 君玄歌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雨公主,星诏太子。”茗余唤了一声,阻止了二人的比武。 君玄歌都来了,就算君雨可以不理,可卢星诏却不能不理会。 她收起剑,上前对君玄歌微微一笑:“见过苍玄皇上。” “星诏太子不必多礼。”君玄歌温和一笑,目光落到了君雨身上。 君雨在他来的瞬间脸色就已经冷了下来。 又想来让她认错?不可能!她绝对不会认错! “苍玄皇上,公主,星诏还有点事,先告辞了。”卢星诏看着二人之间的互动,落落大方的一笑,很是懂事。 君玄歌温儒点头:“太子若有什么不习惯的,定要和朕说。” 卢星诏颔首,就要离开,君雨却冲上来一把挽住她的胳膊。 刹那,卢星诏整个人就僵住了。 “星诏,你不是一直说想见见子衿吗,我刚好要去见子衿,你和我一起去吧。”君雨笑眯眯的开口。 卢星诏暗道一声糟了,想甩开君雨手的心思也没了,抬头一看。 果然,君玄歌脸上的温和神色虽微变,但笑容却淡下去不少,甚至暗自打量着卢星诏。 “子衿怀着孩子,不宜人多打扰,你自己去就好,朕送太子回去。”君玄歌儒雅一笑,眼底却掀起惊涛飓浪。 君玄歌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尤其是在和白子衿有关的方面。 宁杀错三千,不放过一个! 君雨却十分不是滋味,怎么,现在她和谁来往都要被插手了? “太子,朕送你吧。”君玄歌对卢星诏温柔的笑着,眼里却没有什么笑意,反而让人感觉到压破。 卢星诏暗道一声真糟了,阎王就藏在他寝宫,君玄歌肯定会去查他寝宫的。 可偏偏,她没有什么理由拒绝。 “那就劳烦皇上了。”卢星诏冷静的笑着,心里开始焦急,却不忘回头对君雨笑。 “小雨,那我就先走了。” 君雨闷闷的点头,兴趣缺缺。 君玄歌笑得越发深不可测,他陪着卢星诏朝殿中走去,一路上还温和的和卢星诏泛泛而谈,二人似乎言谈甚欢的样子。 可只有二人清楚,这是一人试探,一人在装傻。 “皇上,母皇给我传来了书信,我们并没有收到血字书,我可能要启程回去了。”眼看寝宫就要到了,卢星诏漫不经心的放慢脚步,声音不大不小,里面的人若细心就能听到。 “这些日子,多谢苍玄皇上的庇护和盛情款待,星诏会铭记于心。” “应该的。”君玄歌微微一笑,脚步却不停,甚至茗余已经在他的示意下前去开门了。 卢星诏心里急得不行,却无法阻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君玄歌抬脚要踏进去。 突然,君玄歌回头,温和淡淡:“太子似乎有些担心朕进去。” “怎么会。”卢星诏心里一跳,笑容不变。 君玄歌的笑更深了:“但愿里面没有什么。” 就在君玄歌的脚要落地,卢星诏的心也提高得不行时,突然一道焦急的声音传来。 “皇上!不好了,皇后娘娘发烧了!” 第599章:恨不得立刻杀了君玄歌 君玄歌的脚步一顿,他看向急匆匆跑来的太监,温润的眸子微眯,淡淡的看了一眼卢星诏。 卢星诏脸上带着笑容:“皇上,请进吧。” “皇上,皇后娘娘今早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发起了高烧。”太监急匆匆的跑过来,额头上有汗珠密布。 谁不知道皇后娘娘是皇上的心尖宠,这不一有事,他就立刻来和皇上禀告了吗。 君玄歌收回脚,对卢星诏温和一笑,声音淡淡:“下次再和太子畅谈,朕先去看望皇后了。” 君玄歌的步伐很快,朝皇后寝宫赶去,与此同时,还低声询问白子衿的情况。 “太医过去了吗?” “过去了,早就过去了,只是奴才不放心。” 卢星诏含笑目送他离去,在人彻底离开视线后,她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一回到房间,卢星诏的笑瞬间没了,变成紧张,她走到房间中间,兀自开口:“你快离开吧,君玄歌已经起疑,马上就会来彻查。” 房间里久久没人回应她,卢星诏皱了皱眉。 “阎……糟了!”卢星诏本打算再喊一声,却突然回想起什么一般,她脸色大变。 刚才那太监喊得那么大声,以阎王的武功,定是听到了! 他该不会去了皇后寝宫吧! 若真是这样,那当真是糟糕了! “该死。”卢星诏青着一张脸要往外走去,突然一道黑影从窗外掠进来,站在了她身后。 卢星诏听到动静连忙回头,看到凤惊冥无事,大松了一口气:“你……” “你方才在说什么?”凤惊冥眉头微拧,他刚才似乎听到卢星诏低咒了一声该死? “是否发生了什么?”他低磁的声线带着邪魅戾气。 卢星诏瞬间就恢复镇静,她矢口否认:“也不算……但你必须离开了!君玄歌已经起疑,估计会来彻查这里,我几日后也会离开苍玄了。” 凤惊冥桃花眸里是一片邪魅的平淡,君玄歌会察觉他早已料到,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毕竟,他还没见到她。 想到白子衿,凤惊冥桃花眼微眯,满是对君玄歌的杀机与危险。 他方才本打算趁君玄歌上朝时潜入皇后寝宫,起码要见她一面,告诉她自己未死。 可还未靠近寝宫,凤惊冥就察觉到许多高手的气息,君玄歌竟是将他一半的暗卫高手都安插在了皇后寝宫外! “你已经不能犹豫了,再留下连我也会暴露。”卢星诏以为他还不愿走,好看的眉头皱得很紧。 “对了,你刚才去哪儿了?” 凤惊冥的俊容被面具遮住,看不清神色,只有低磁的声音魅淡:“办点事,我下午离开。” “不行。”卢星诏的态度十分坚决,“你现在就必须走!而且,你现在很不适合和白子衿见面。” 凤惊冥微不可见的皱眉,但他眸子看了看卢星诏,微微一深,薄唇掀起:“好。” 卢星诏说得不错,他不能暴露。 而且,现在的确不是见她的好时机。 凤惊冥最后遥望了一眼皇后寝宫的方向,心思百味杂陈,明明相隔这么近,他却无法去见她。 最终,他将自己的思念深埋心里,拔腿离开。 媳妇,等他…… “终于走了。”卢星诏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从君玄歌起疑到刚才,她全程都是提心吊胆的。 “太子,那位皇后娘娘发烧了,不用告诉阎王吗?”卢星诏的贴身婢女小心翼翼的问。 阎王可是说过,所有和苍玄皇后有关的事,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告诉他的。 卢星诏脸色一凝,她瞥了一眼婢女,闭目修养:“这件事我日后会去和他请罪,你们不必插手。”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阎王对白子衿太过关切,这要是传出去了,绝不是一件好事。 毕竟,两个全然不相识的人,怎会如此关切。 届时,阎王的身份就会被怀疑了,君玄歌就绝不会像对阎王一样对待凤惊冥。 一个是他觉得掌握在手里的阎王,一个是人生劲敌凤惊冥,若是后者他会怎么做可想而知。 良久后,卢星诏突然睁眼起身:“走,挑几份礼,替他去看看苍玄皇后。” “是。” …… “为什么烧还是退不下来?”君雨站在旁边,看着钱一直退不下来的白子衿,急得团团转。 太医们也忙得团团转,面对君雨的质问,他们是苦不堪言啊。 “公主,娘娘有孕在身,许多药是不能用的,这烧又有些奇怪,所以比较麻烦。”一个太医顶着压力解释。 他的解释刚出,一道温和却不乏威严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有多麻烦?” 太医们听到这声音,连忙要起身行礼。 “不必行礼,先替皇后将烧降下去。”君玄歌挥手,大步走向床边,眼里都是关切。 太医们连忙点头,但压力却更大了。 虽然早知道会招来皇上,却没想到皇上竟然来得这么快,要是今天这烧退不下去…… 太医连忙暗自摇头,暗道自己想什么呢,还是赶快退烧要紧。 床上的白子衿小脸烧红,双眸紧闭,柳眉时而皱起,明显难受极了。 “她到底怎么了?”君玄歌声音里是关切,神色也十分温柔。 正在替白子衿换毛巾的伊人却脸色冷漠,但到底还是回答了:“小姐昨晚出去了一趟,可能是受凉了,今日起来就发起了高烧。” 闻言,君玄歌温柔的脸色淡去了不少,他扫了一眼宫里的宫人,目光所及之处,宫人们都不敢与之对视。 君玄歌缓缓开口,声音平淡得听不出怒意,却让人颤抖:“朕让你们照顾好皇后,你们却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来人,全部拉下去。” 宫人们纷纷神色惊恐,他们虽然知道要受罚,却没想到竟然如此严重。 “皇上饶……唔。”一宫女当即想要求饶,却被书影一刀砍了脖子。 血溅当场!! 鲜红的血刺激了所有人的神经,就连太医的身子都颤抖了几下,恐惧的看着这些宫人被拖下去。 他们心里不约而同浮起惊恐感。 在他们这位皇后身上,绝对不能犯一点儿错误! 君雨也傻了眼,直到人被拖走后她才回神,她欲言又止:“皇兄,你怎么能……” 君玄歌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君雨便不再说话。 她还在与他斗气,说了也没用。 “我们小姐不宜见血。”伊人突然开口。 若是让小姐知道,因小姐的原因死了这么多人,小姐虽表面上不说,心里却一定是自责愧疚的。 君玄歌带笑看了伊人,温柔的目光又落到白子衿身上,声音温和却没有温度:“那就别让她知道。” 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命令所有人! 今日血溅寝宫的事,若是被白子衿知道,这里的所有人都要付出代价。 茗余暗自皱眉,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王爷登上皇位后似乎越来越弑杀了。 “伊人,朕想,你也不希望皇后陷入自责中。”君玄歌看向伊人,对伊人儒雅一笑。 伊人冷哼一声。 她的确是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小姐,但那是出于她自己的私心,和君玄歌没有任何关系。 君玄歌当她这一声冷哼是答应了,他伸手不容置疑的要接过伊人手里的毛巾:“朕来吧。” 伊人不想给,君玄歌却已看似温柔的夺过去,并且坐到了她的位置。 伊人只能站起来,却也不离开床边,紧紧的盯着君玄歌的一举一动。 君玄歌修长的手指将毛巾拧干,然后放到白子衿洁白的额头,他温柔的想要去抚平她的眉。 “皇上,星诏太子来了,想来看望皇后娘娘。”外面的宫人大步走进来和君玄歌禀告。 君玄歌头都没有转一下,温柔的凝视着白子衿:“星诏太子的好意朕心领了,只是皇后还未醒,无法见她,让她改日再来吧。” “是。” 不久后,宫人又拎了几盒包装精致的礼盒过来,说是卢星诏给白子衿准备的礼物。 君玄歌淡淡的看了茗余一眼,茗余立刻上前拆开礼物检查。 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才将礼物重新包起来,放到一边。 “皇上,可能需要为娘娘针灸后背。”一个太医小心翼翼的上前。 药不能随便用,他们只能辅以针灸快速退热,否则再这么下去,皇后娘娘估计要被烧糊涂了。 “针。”君玄歌微皱了皱眉头后,立刻决定针灸,“除了太医外,所有人退下。” 宫人们立刻慢慢退下,书影和茗余也退到了外面。 伊人皱眉看着君玄歌:“皇上,您也先请下去吧,有我在就好。” 这几个月来,君玄歌虽然一直没有过界,可伊人总觉得他有更大的阴谋。 此刻要针灸,伊人是十分不放心的。 “伊人,她是朕的皇后。”君玄歌淡淡的看了伊人一眼,声音强势,“你以为若不是因为她,你能活到现在吗?” 伊人心有怒,却也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若是她再强行要求,估计自己都会被架出去。 到时候小姐和君玄歌独处,就更危险了。 “太医,针灸。” 第600章:只要你背叛皇后,你就是四妃之 太医早已将银针准备好了,只要衣裳一褪下,就可以立刻施针。 伊人扶住白子衿,眼看君玄歌就要将白子衿的衣裳给褪下去了,她暗暗咬牙。 “唔。”突然,白子衿嘤咛了一声,有些痛苦的吐出一个名字,“别走,妖孽……别走。” 君玄歌的手一僵,接着怒火在他的眼底涌起,刹那间屋子里的气息让太医颤抖。 君玄歌心里有怒,但想到白子衿还发着高烧,他深意一口气,瞬间就恢复了温和:“还看着干什么,替皇后针灸!” 太医颤颤巍巍的上去:“还请,还请皇上将皇后娘娘的衣裳再,再,再拉下一点。” 君玄歌眼里有怒,但还是轻轻的要将白子衿的衣裳拉下。 可刚碰到衣裳,突然一只滚烫的手抓住了他的手。 他一抬头,对上一双噙着碎泪的星眸。 “君玄歌,你,你干什么?”虚弱的声音自白子衿粉唇溢出,警惕满满。 伊人惊喜:“小姐,您醒了!” 白子衿直直的盯着君玄歌。 “你发烧了。”终于,君玄歌缓缓开口,“太医正正要为你针灸。” 发烧? 白子衿一愣,星眸有些怔怔,她发烧了? 似乎是为了求证,眩晕感上来,伴随着无力。 “我怎么会发烧。”白子衿揉了揉自己的头,她还以为君玄歌是要对她做什么。 伊人低声解释:“小姐您应该是昨晚着凉了。” 白子衿皱眉,昨晚? 难道是她昨晚在外面吹风吹太久……这也有可能。 君玄歌看着她对自己的防备,内心有苦涩有复杂,但儒雅脸庞上的温柔不变:“先让太医替你针灸,将烧退下去再说。” 白子衿看了看旁边的太医,粉唇勾起慵懒的弧度,星眸带着朦胧之色:“臣妾自己来就好,让皇上担心了呢。” 君玄歌眼神微深,哪怕刚才她对他防备警惕,可那也是真心的。 不像现在,纵使再笑语嫣然,都是虚假得不切实际。 “也好。”君玄歌温柔的点头,并没有强行要太医替白子衿针灸。 白子衿笑得美艳迷人,她扫了一眼太医,看似是自袖子里取出银针,其实是从空间药房里取出。 银针一取出,白子衿并没有耽搁,也没有忌讳谁,在自己的几个穴道上扎了针。 那太医眼前一亮,这医术果然不愧是神医门! “伊人,等会儿我给你几包药,你去帮我熬煮就好。”白子衿慵懒吩咐。 连药,她也是不愿意用君玄歌的,怕君玄歌在里面动手脚。 君玄歌自是知她的防备,却只是高深莫测的一笑,温柔道:“让伊人去煎吧,朕陪着皇后。” 白子衿笑得魅惑懒散:“臣妾多谢皇上。” 君玄歌温柔点头,含情脉脉的看着她,陪着她聊着天,就好像一对恩爱无比的夫妻。 白子衿则靠在床上,脸上是笑,可若是细看就会发现她的漫不经心。 小半个时辰后,伊人将熬好的药端了进来。 “先放在那儿吧。”白子衿道。 君玄歌却道:“给朕吧。” 伊人看向白子衿,询问着她是否要给君玄歌。 白子衿星眸划过光芒,随即她唇瓣浅勾:“给本宫吧,烫到皇上了可怎么是好。” 伊人立刻将药端给白子衿,黑乌乌的药一看就知道有多苦,更别说那刺鼻的味道了。 可白子衿却端过碗,仰头一口喝下。 又烫又苦的药入口,白子衿却连眉头都不眨一下,脸上的笑也依旧妩媚惑人。 “皇后。”君玄歌皱眉,他心里是极不舒服的,最后变成温柔的询问,“苦吗?” 白子衿懒懒一笑:“臣妾自己下的药,怎么会苦,况且臣妾也并不觉得药苦。” 君玄歌温柔点头:“若是苦,定要和朕说。” 白子衿笑着颔首。 站在她身后的伊人却是暗叹一口气,看着自家小姐的目光里全是心疼。 这世上有谁是不怕苦的呢,不过是因为那个会在她苦后喂她蜜饯的人已经不在了,她也就……不想再怕苦了。 君玄歌在对白子衿永远像是有用不完的时间,就好像他不是一个要处理百务的帝王一般。 用了午膳很久之后,有大臣来求见,君玄歌才离开。 “照顾好皇后。” “是。” 白子衿坐在太师椅上,披风盖在腿上,她星眸闪过懒散的幽芒,危险一瞬即逝:“伊人,刚才茗余禀告的是什么?” “小姐,是内功传信,我没有听到。”伊人一脸惭愧。 她的内力并没有君玄歌和茗余高,所以没法听到他们说了什么。 白子衿精致长卷的睫毛轻颤,良久后,她道:“嗯,知道了。” “小姐,今天下午您就别出去了吧,这烧刚退,要是再受了风寒就不好了。”伊人道。 今天下午,原本永定公主和小姐约了去逛荷花池,谁知小姐发烧了。 “好,你差人去和永定公主说一声,等我烧退后再和她去游池。”白子衿思索了一会儿点头。 她和永定见面,是有事要和永定商量,毕竟永定是凤惊冥安排的人。 但现在她身体抱恙,只能以肚子里的孩子为先。 伊人领命而去,刚走出宫殿外几步,就感觉到有人蹩脚的跟踪她。 伊人冷笑一声,并没有惊动跟踪的人,而是像没发现一般继续往前走。 “噫,星诏太子。”路过一个小拱桥的时候,伊人看到了桥上的靓丽佳人。 卢星诏正在喂鱼,听到她的声音回头对她微微一笑:“本太子记得你,是皇后身边的丫鬟。” 伊人亦微笑点头。 卢星诏的娘和绮罗夫人有交结,而且卢星诏对小姐一直是十分善意的,伊人自然也不会回以恶意。 “你这是去哪儿?”卢星诏走过来。 伊人实话实说。 卢星诏眼底闪烁光芒,去找永定公主,那不是阎王的人吗。 皇后想要干什么? “星诏太子,您怎么了?”伊人笑着将卢星诏的注意力吸引回来。 卢星诏回神:“本太子也一直想结交永定公主,不如同行吧。” 伊人却不动声色的看了远处一眼,然后不卑不亢的对卢星诏笑了笑,善意提醒:“星诏太子,永定公主的性格十分的……跋扈,您最好还是别去招惹她,我这也是替皇后娘娘去回绝永定公主的,而且您和永悦公主聊的十分投机,永定公主可能不会太……欢迎您。” 假永定公主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不管是卢星诏还是谁。 “原来如此,那多谢提醒。”好在卢星诏并没有咄咄逼人,对伊人露出感谢的笑容。 伊人说了句不用谢,就往永定公主寝宫的方向走去。 刚走下拱桥,卢星诏突然开口:“可否帮我带句话给皇后娘娘。” “什么话?”伊人有些不解的回头。 卢星诏其实在说出那句话之后就后悔了,她是想要让伊人告诉白子衿阎王的事,可转念一想,阎王现在还不能暴露。 而且,阎王到底是谁,她现在也是拿不准的。 万一到时猜错了,她两遍都没法解释。 “过几日星诏就要回国了,星诏无法进皇后寝宫,不知能否请皇后出来见一见。”卢星诏带着笑圆了话。 伊人没有立刻应下:“我会回去告诉小姐的。” 卢星诏带笑目送伊人离开,同时余光瞥了一眼旁边的草丛,神色淡冷。 她回头对自己的人淡淡吩咐:“走吧,去准备回国的东西。” “是。” 伊人本以为那跟踪自己的人是想干什么,谁知她刚从永定公主寝宫出来后,就直接被那人拦住。 竟然是一个太监一个宫女。 伊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你们拦着我,是想找死吗?” 也得亏是伊人,要是阿落,直接就拔剑取命了。 “咱家想和你谈件事。”那太监皱着眉头,公鸭嗓带着若有若无的嫌弃开口。 说完,太监就把下巴抬得高高的,似乎他能和伊人谈事情是伊人的荣幸一般。 伊人哭笑不得,她扫了一眼两人,怀抱胳膊,冷笑一声:“随贵妃的人吧,想收买我是吗?准备拿多少钱?” 两人脸色都微变,不过倒也算镇静。 “既然你这么聪明,咱家最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了,贵妃娘娘的娘家是谁你清楚得很,你要多少我们就能拿多少出来。”太监的公鸭嗓格外的刺耳。 说完,似乎知道这没法完全打动伊人一样,宫女又上前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不仅如此,贵妃娘娘还说了,只要你把她交代的事办好,未来的四妃之一就有你!” 说到四妃之一的时候,宫女眼底是深深的羡慕和妒忌之色,却被她很好的掩藏。 “你想想啊,跟着皇后再好,她也绝不会让你成为皇上的人,我们都是奴婢,这只要一天不翻身,就永远都是下人,你难道甘心吗?” 又有钱又有权,这条件估计只要是后宫的女子都无法拒绝。 正是因为如此,这二人才敢大胆站出来,完全不担心伊人去告密。 伊人看着眼前的两人,突然笑了一声:“那你们的皇贵妃娘娘有没有告诉你,我以前是个什么身份?” 第601章:皇上独宠本宫呢 “什么身份?”那太监疑惑的打量了伊人浑身上下一眼。 难不成还有什么大来头? 可若是天合的贵女,怎么会心甘情愿给人当丫鬟。 伊人的手徐徐的摸上腰间,然后唰的抽出长鞭,直接破风一鞭,直接将太监一鞭打晕过去。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一鞭要了太监的命! 那鞭头的尖爪,在太监不敢置信的眼神中,直接刺穿了太监的喉咙。 “你……轰!”尖鸭嗓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手指着伊人,然后轰的一声倒地了! 宫女先是呆滞,接着惊恐的看着逼近自己的伊人,尖叫:“你,你竟然敢杀人?!” 她欲跑,可双腿却因害怕发软,根本就跑不动腿。 “竟然敢?”伊人冷笑一声,“你告诉我,杀手不杀人,应该干什么呢?” “杀,杀手?你是杀手?”宫女颤抖着,突然她尖叫着往后跑去。 她根本就不知道,皇后的贴身侍女居然是杀手,要是知道她绝对不会送上门来。 绝对不会! 可伊人怎会让她逃脱,她露出一个冷酷的笑容,长鞭一甩:“给我留下命来吧!” 从这两个人想打小姐主意的那一刻起,伊人就已经视他们为死人了。 长鞭直接缠上宫女的脖子,鲜血飞溅,然后整个人软瘫毙命。 旁边也有不少路过的宫女,他们看着伊人的眼神都是惊恐无比,所有人都怕伊人也要了他们的命。 可伊人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拎着鞭子就离开了。 “啪!”随芊芊一掌拍在桌子上,茶水都溅抖了出来,她面部狰狞的看着来禀告的宫人。 “你说什么?本宫的人都被当场杀了?!” 宫人颤栗:“是……是的。” 随芊芊咬牙切齿,她死死的盯着宫人看,那恨不得吃了宫人的眼神,就好像这宫人就是白子衿一般。 该死的贱人! 她好心抛出橄榄枝,那奴婢不感恩戴德的接受也就算了,居然还敢杀她的人! “来人,去告诉内务府,有人在宫中擅自杀人!” 大宫女闻言,连忙劝阻:“娘娘万万不可啊!内务府出动肯定会惊扰皇上,要是让皇上知道娘娘您试图收买皇后身边的人,皇上反而会责怪娘娘您的。” 更重要的是,现在整个后宫基本上都是皇后一手遮天,有些事情她们私底下做做还没什么。 可一旦拿到明面上来,她们一定是第一个被追究责任的。 “难道本宫的人就这么让她随便杀吗?本宫的颜面何存,日后如何立足!”随芊芊气得发抖。 大宫女连忙道,还隐晦的指了指肚子:“娘娘,现在最重要的是皇后的……只要没了,日后怎么样,还不是娘娘您说了算。” “没错,最重要的是这个。”随芊芊眼底和淬了毒一般,尽是狠辣,“听说今日白子衿发烧了?本宫要的药呢,爹拿来了没?” 大宫女左看看右看看,最后低声和随芊芊道:“娘娘,药将军已经准备好了,奴婢将药放到了娘娘的床头边。” 随芊芊满意的点头,这还差不多。 药到了,她的计划就可以开始了,随芊芊脸上露出狠毒的笑容。 她丝毫没有想到一个问题,威远将军进宫前对她千叮咛万嘱咐,要她和白子衿打好关系,此刻又怎会不仅不阻拦她,反而帮她准备害白子衿的药。 可已经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的随芊芊,脑子里只有弄掉了白子衿的孩子,皇上就会宠幸她了。 “白子衿,本宫再让你放肆几天!” …… 伊人回宫后就将事情告诉了白子衿,白子衿并没有多诧异。 以随芊芊那跋扈的性子和不高的智商,这种事的确是她的风格。 “小姐,你之前说君玄歌要利用随芊芊害小主子,要不我直接去解决了随芊芊吧?”伊人还是有些不放心。 她总觉得随芊芊是个祸害。 要是万一,她是说万一,万一真被随芊芊得逞,赢公子此刻又不在宫里,小姐怎么办。 白子衿红唇勾起,星眸慵懒:“你以为随芊芊死了,君玄歌就会歇了心思?” 伊人一噎,可…… “你杀了这个随芊芊,还会有下一个随芊芊。”白子衿邪懒一笑,星眸慵懒的眯起,“况且,留着她还有用。” 君玄歌是打算利用随芊芊,她亦是。 突然,白子衿又想起一件事:“阎王下血字书已经过去多久了?” “已经快十天了。”伊人回答。 十天? 白子衿星眸闪过光芒,然后她笑着摇头。 这阎王不知是否真的有杀君玄歌的本领。 “小姐,还要找阎王吗?”伊人以为白子衿是还想和阎王合作。 白子衿道:“不找了。” 当晚,君玄歌过来用膳时问了白子衿,白天是否发生了什么,白子衿只笑笑不说话。 以君玄歌的手段,皇宫里就算是死了只蟑螂他都知道,何必来这里多此一举。 “三天后,君雨要动身去辽域了。”君玄歌还说了这件事。 第二日,在君雨来看白子衿的时候,白子衿将卢星诏送给她的手链赠予了君雨。 君雨受宠若惊,要知道这算是半个绮罗夫人的遗物。 “到底是件暗器,带上也能防身。”白子衿懒洋洋的道。 君雨闻言,立刻笑得十分灿烂:“那我就不客气了,等我回来一定还给你。” 白子衿带着慵懒的笑点头,星眸眸底却有愧疚闪过。 娘,女儿到底是没能找回您的遗体。 两日后,白子衿亲自送君雨到了城门口,随芊芊也来了。 君雨正拉着白子衿说话,一看到随芊芊来,立刻脸色就不是那么好看了,她叮嘱白子衿:“子衿,你一定要小心随芊芊,她肯定憋着坏!” 她的声音不小,随芊芊听到这话,脸色有刹那的僵硬,不过很快就恢复成笑容满面。 “辽域路途远,公主这一路上可得小心,不过听说辽域的王子都擅武,倒也合公主您的胃口。”随芊芊的话阴阳怪气的。 这知道的人,清楚君雨是要去参加国主寿宴,不知道的人听这话,还以为是去和亲呢。 白子衿淡淡的看了随芊芊一眼,这几日随芊芊倒是想给她的药里下药,可伊人每次都守着药,让她没有机会。 不仅如此,随芊芊派去的人还被伊人给发现了,只是没有戳穿而已。 “随芊芊,本公主发现你别的不会,这张嘴倒是挺会说的嘛。”君雨叉着腰,瞪着随芊芊,“你这么能说,不去大街上当泼妇真是可惜了!” 白子衿红唇一勾,伊人则是忍俊不禁。 随芊芊当时脸就青了,君雨居然把她和泼妇相提并论?! 可有白子衿在场,她又不敢发作,伊人鞭子的滋味她至今都还记得,腰间现在还疼着呢。 “公主,您看这时间也差不多了,您就别等了,皇上日理万机,是不会来送你了。”随芊芊皮笑肉不笑,讽刺着君雨。 在她看来,君玄歌既然忍心让君雨去辽域,这已经说明君雨失宠了! 否则,她刚才也不会直接不给君雨面子。 君雨乐了:“谁和你说本公主是在等皇兄?本公主只是想和皇嫂多说说话。” 这一口一个皇兄皇嫂,气得随芊芊秀袍下的手指甲都深深陷进了肉里! 这个君雨,最好死在路上,再也别回来了! “动身吧。”白子衿看了看天色,对君雨温柔一笑,星眸的懒散却改不掉了,“再不动身,你今日就出不了王城周围了。” “好。”君雨点头,一跃上了旁边的骏马。 本来君玄歌给她准备的是马车,但君雨嫌弃马车太慢,她又不是那些娇娇贵女,自己能骑马干嘛要坐马车。 君雨牵起缰绳,回头对随芊芊警告,然后又和白子衿告别:“随芊芊,本公主警告你,你要是敢趁本公主不在闹事,本公主回来就收拾你,本公主可不管你是贵妃还是皇贵妃,没侍过寝的都是宫女!子衿,我先走了哈。” 白子衿微笑着目送她离开。 而旁边,随芊芊早就已经要气得冒烟了,君雨这个贱蹄子,就会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贱人! 随芊芊本就暴怒,一转头看到白子衿漫不经心的扭头,脸上那魅惑众生的笑和凸起的大肚,让她恼怒更加:“皇后!你可知身为皇后要让皇上开枝散叶!你每日霸着皇上,歹毒!” 白子衿似笑非笑,她这就歹毒了? 看来,是没有见过她更歹毒的样子啊。 白子衿带着邪懒的笑,红唇扬起,漫不经心的朝随芊芊靠近,只听她嘤咛一声:“唔,不好意思呢,是皇上每日都要宠幸本宫呢,他就是离不开本宫呢,本宫也一直苦恼得不行呢,你说要怎么办才好?” 她语气里都是苦恼,可脸上的笑尽是懒散。 “你,你这个妖妃!”随芊芊嫉妒得七窍生烟。 突然,白子衿伸出纤纤玉手,随芊芊下意识的一躲:“你干什么?!” 随芊芊可是知道,白子衿毒死过不少人的事,她一直防备着呢。 白子衿红唇一勾:“倒是聪明,可惜,你逃得过吗?” 第602章:下药! 白子衿对随芊芊粲然一笑,笑容要多魅惑便有多魅惑,能撩人心扉。 可随芊芊心里却生出十分不好的预感,她有些心虚:“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难道她派人去下药的事被发现了? 可发现了又怎样,她的人三天都没有得逞,白子衿并没有抓到她的人,没有证据! 想到这里,随芊芊稍微心安了一些。 “本宫知道便好。”白子衿懒散的眯眼,似一只慵懒的猫儿一般,但抬爪间却能伤人于无形。 随芊芊本以为白子衿要做什么,可白子衿只勾唇一笑,就在伊人的搀扶下离开了。 原本,随芊芊应该松一口气的,可白子衿那漫不经心的笑,莫名的让她心里直打鼓,回到宫中还有些坐卧不安。 “你们说,皇后那个贱人是不是故意恐吓本宫的?一定是这样的!”随芊芊咬牙安慰自己,可心里却越来越慌。 明明白子衿都没碰到自己,为什么自己会越来越不安。 “快,去召太医!”保险起见,随芊芊还是让宫人去叫太医。 太医来把了脉,确定真的无事后,随芊芊一颗提着的心才真正放下了。 说不定真是她想多了。 “娘娘,夜色晚了,您就寝吧。” “皇上呢?又去了皇后那里?”随芊芊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满是不甘。 原本以为入了宫会宠爱一身,福泽延绵,谁知却是天天守在在无人的宫中,空守一夜又一夜。 这一切,都是因为白子衿那个贱人! “回娘娘,好像,好像是。”大宫女怯怯的回答,生怕声音大了,就成了随芊芊拿她发火的理由。 随芊芊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不甘的躺上床上,到半夜的时候,她忽然浑身有些燥热起来。 “热,热~” 思绪也被一点一点的瓦解,只有一种本能支撑着随芊芊从床上爬起来,寻找水源。 可这水怎么喝都解不了渴,直到吱呀一声,她模模糊糊的朝声音来源看去。 守夜的太监听到动静,以为随芊芊上要起夜,连忙掌了灯。 可却看到惊骇的一幕,他吓得脸都白了:“娘,娘娘。” …… “啊!”第二日,随芊芊凄厉的尖叫声险些传遍整个后宫。 君玄歌正换上黄袍,闻声他脸上连波动都没有,反而温柔的看了看床上的女子,吩咐宫人。 “今日不许随贵妃来皇后寝宫外。” 原本没有君玄歌的允许,就没人可以进皇后寝宫,现在君玄歌竟是外围也不让随芊芊靠近了。 “是。” 君玄歌去上朝了,他前脚刚走,随芊芊后脚就来了,她神色有些疯癫:“皇后!你给本宫出来!啊啊啊啊!” 没人知道随芊芊此时有多崩溃,她一大早睁眼,就看到自己床上躺着一个太监!!自己还衣衫不整! 当时,随芊芊就尖叫起来,不给太监任何解释的机会,直接砍死了太监! 而后,随芊芊就什么都不管了,直冲向皇后寝宫。 她知道,一定是皇后!一定是白子衿这个贱人昨天动的手脚! 可还没靠近寝宫外围,数十个宫人就上前拦住了她:“贵妃娘娘,皇上有吩咐,不许您到这里来,还请回去吧。” 随芊芊已经被愤怒冲昏头脑,她整个人都是疯狂的,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就要冲进去和白子衿同归于尽。 可惜,那么多宫人要是真让她一个人冲进去,那实在是太不够看了。 好言不听,随芊芊就被“请”回了自己宫里,在她凄厉的尖叫声中。 “皇后,你不得好死!” “皇后,本宫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这话让太监宫女都心惊肉跳,不知是哪个太监,直接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 随芊芊暴跳如雷,气得险些两眼一黑晕过去。 并无人知道,在君玄歌离开的时候,寝宫里的女子就已经缓缓睁眼,那星眸里没有任何惺忪,清醒一片。 “伊人。”白子衿轻喊了一声,声音如三月初春一般的看似温暖实则冷漠,“将本宫给随芊芊下药,皇上不但不惩罚还纵容包庇的事传给威远将军。” 她漫不经心的吩咐。 “记住,要先让威远将军截到消息后,再大肆宣传。” 一个不干净的皇贵妃,可是应该被废的,不仅如此,连培养出这样子女儿的家族也是会被牵强。 试想一下,威远将军好不容易压住了消息,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突然太师和丞相就参了他一本,满朝文武皆知他的女儿不干不净了。 啧啧啧…… 怕是,恨不得当场砍了太师和丞相吧。 想到那样的场面,白子衿觉得当真有趣极了,红唇也勾起弧度。 伊人明白白子衿的意思:“奴婢领命。” 白子衿梳洗完,坐在桌子前,看着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星眸不知在想什么。 同时,她也隐隐约约听到了外面随芊芊的叫骂声。 “不得好死?”执着筷子的芊芊玉指一顿,低笑声自白子衿红唇溢出,她似笑非笑的看向外面。 给她下个药就不得好死? 她试图害她的孩子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她会不得好死呢。 再者……白子衿笑得愈发妩媚,手指触上唇瓣,忽然魅惑一笑。 “这苍玄咒本宫死的人多了去了罢。” 自她来了苍玄,虽说是在后宫,可这前朝每天都因为她被搅得风起云涌,不得安生。 苍玄不少人,都恨不得白子衿早日去死。 “小姐。”伊人忽然鼻子一酸,“您其实……” 其实不必这样的啊。 要真说小姐害过谁,其实根本没有,那些人若是不上来找麻烦,小姐压根不会对他们动手。 “其实什么?”白子衿侧目看着她,笑吟吟的道,“去提醒提醒我们的好皇上,本宫要的玉如意怎么还没送来,一日不送来,本宫就会不开心呢。” 伊人心里心疼,却无可奈何,她能做的只能帮小姐达到小姐的目的。 “好,我等会儿就去。” 当天下午,还不用伊人出手,威远将军就已经通过宫里的眼线知道了宫中发生的事。 当即威远将军就暴跳如雷,恨不得冲进宫去杀了自己的蠢女儿! “将军,贵妃娘娘从宫里送了信出来!”这时,一个仆人急忙忙的跑来,将手里的信交给威远将军。 威远将军将欣撕开,上面的内容让他怒极反笑:“她还知道想办法?这个蠢货!都已经跑到皇后那里去闹了,让老子怎么给她想办法?!” 随芊芊冷静下来后,终于开始有点慌了。 她虽然并没有和太监发生什么事,可她到底……要是皇上知道了,她就完了! 当即,她连生气都顾不上了,急忙写了信回来求救,可尽管如此,她也没在信里承认错误,还说是白子衿算计了她。 这时,将军夫人也闻讯过来了,一来就直接哭:“老爷,您一定要救救芊芊啊!芊芊是什么性子您还不知道吗,她一心都扑在皇上身上,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肯定是皇后给芊芊下药,皇后这个妖妇您又不是不知道。” 将军夫人浑然忘了,没有白子衿这个妖妇,随芊芊压根进不了宫。 “啪!”威远将军一掌拍在桌子上,上好的梨花木登时被拍得粉碎,他怒目圆瞪,“救?你要老子怎么救她?!她进宫前老子有没有叮嘱过,这皇后不是个心慈手软的,手上不知沾了多少条人命,在皇后失宠前不许她去招惹皇后,要她和皇后打好关系,可她听吗?!” 说是这么说,可早在第一时间,威远将军就用了所有关系将消息给封锁了。 威远将军的一阵逼问,让将军夫人气势弱了下来,但眼泪珠子却不停:“可,可这的确不是咱们芊芊的错啊,老爷,您就和皇上说是皇后下的药,皇上一定能秉公办案的。” “秉公办案?”威远将军冷笑一声,“我告诉你,所有事情只要和皇后扯上关系,皇上绝对不会秉公的!” 蔡雪那么好的一个前车之鉴,还不够让人明白吗。 这白子衿真真正正就是一个祸国妖妃! “那,那怎么办?”将军夫人急了,慌了,“难道就不救芊芊吗?” 威远将军看到她的眼泪就烦:“我什么时候说不救了?这件事你就别给我插手,我已经把消息都封锁了,只要事情不闹大,皇上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否则,他的女儿下去了,其他大臣又会继续逼皇上立妃,他相信那不是皇上想看到的场面。 不过……威远将军眼底有杀意闪过。 发生了这种事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让女儿怀上龙嗣,把这件事压下去。 可有皇后在,皇上全然不会碰其他女子,女儿也不能一直有名无实,不然他威远将军岂不成笑话了。 女儿说得不错,这皇后的确不能留! “来人,去请……夫人怎么还在这里,先将夫人带下去!”威远将军看到夫人一直哭就烦躁。 威远将军夫人被带下去了,当晚,一个黑衣人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了将军府。 “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你扮成太监,进去杀了皇后!” 第603章:凤惊冥,你媳妇调戏我! “小姐,水已经准备好了,可以沐浴了。”伊人从屋子里走出去,对正坐在秋千上的白子衿无奈道。 “小姐,赢公子之前都交代过了,您这月份大了,不能再坐秋千了,万一摔伤了可怎么是好。” 白子衿望着秋千,魅惑一笑:“本宫也没别的爱好。” 赢若风在时,她还能和赢若风交谈交谈药理。 君玄歌倒是安排了几个太医过来,也请过戏子来给她解闷,可白子衿都没多大兴趣。 褪去衣裳,将自己泡进浴桶里,白子衿闭着眼感受着水的温度。 伊人则站在旁边。 突然,白子衿问:“太师和丞相知道了随芊芊的事吗?” “回小姐,已经知道了,他们连奏折都已经拟好了,只等明天上朝。”伊人禀告,她已经按照计划将消息传了出去。 闻言,白子衿红唇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慵懒中带着讥讽。 伊人传消息出去的时候,虽然掩饰了身份,但以太师和蔡雄的脑子,深入一查就能知道。 可他们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在隐约猜到了什么的时候同时选择沉默。 因为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将随芊芊拉下来,至于白子衿的目的会不会危害到苍玄,他们……暂时不想去考虑。 “威远将军那边没动静?”白子衿闭着眼,芊芊玉手从水中随意一划,几片玫瑰花瓣缠上她的手指。 伊人道:“暂时没有,又或许是我们没查到……小姐,永定公主的人手到底是不怎么够看的,始终不够安全。” 小姐不愿将神医门拉下这趟浑水,他们在苍玄能用的就只有假永定的人手。 为了不被发现,假永定选择蛰伏,所以能用的人手压根不多。 “没关系。”白子衿懒散一笑,半是讥讽,“有君玄歌在,我就是最安全的那个。” 再者……鲜红的玫瑰花瓣从白子衿的指尖飘落,落入水中引起层层涟漪,打乱了邪魅女子的倒影。 她,本就不是什么善人。 “扣扣。”敲门声响起,旋即就是太监的声音。 “娘娘,皇上来了。” 正在替白子衿穿衣的伊人手一顿,接着,她神色有些不悦:“小姐,奴才去将他挡在外面。” 君玄歌也不是没在白子衿沐浴的时候来过,虽说从未做出什么出格之举,可伊人总不敢放下警惕。 “嗯。”白子衿轻轻颔首,接过衣裳自己随意穿披。 伊人打开房门走了出去,门外一边站着宫女,一边站着太监,二人都是垂首低眉。 “伊人姑娘。” “伊人姑娘。” 伊人对二人点点头,吩咐:“照顾好小姐,我去去就回。” “奴婢(奴才)知道。” 伊人并不知道,在她从转角离开后,那太监就抬头,笑得意味深长。 宫女一脸莫名其妙,正欲询问今日太监是不是被皇后娘娘赏了什么:“小扬子,你今天怎么……” 突然,太监忽然一甩袖,袖子里一些白色粉末飞出,扑了宫女满脸满鼻。 宫女瞪大眼睛,然后缓缓往地上倒去。 昏迷前最后一秒,宫女只看到太监讥笑着摇头,然后推开了门。 “吱呀。” 随着关门声,宫女的眼帘也终于支撑不住,闭上了。 “娘娘,今晚的糕点您想吃什么?”小太监尖声尖气的问,脚下却悄无声息的靠近屏风。 屏风上面,一个婀娜的影子坐在梳妆台前,不出意外的话他可以一击毙命! 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带着如妖精一般蛊惑人的魅力,却是轻呓了两个字:“雪花~” 小太监一愣,雪花? 突然,一抹白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他袭来,如同天边的闪电一样的快,快到让他下意识躲避。 可厉害如他,却差点狼狈摔倒。 “叽叽?!”疑惑的声音响起。 只见雪花站在小太监原先的地方,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的爪子,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失手了?! 然后,它又十分悲愤的抬头看向刚站稳的小太监,心痛的控诉:“叽叽?!” 你居然敢躲?你变了! 就在雪花一击不中打算再次洗刷耻辱的时候,婀娜的倩影走出来,星眸戏谑,声音懒散:“雪花,本宫是否给你吃太多了?居然一击不中,看来,本宫得让伊人控制控制你的食量了。” 雪花的心当时就哇哇凉啊。 若说现在有什么能威胁到雪花,那就是一个词,减食! 对于一个吃货来说,那是比杀了它还让它难受的折磨啊! “叽叽!!”它立刻就急了,一跃而起想给那个敢躲的太监一爪子。 可小太监在它忧伤的时候,已经用尽全力冲向了白子衿! 或许是反正已经被发现了,最差的结果就是同归于尽!毕竟白子衿身边现在除了一只貂,也没有其他人保护了。 白子衿看出了他的想法,星眸里满是诧异:“谁给你的勇气和自信,认为能和本宫同归于尽?” 在苍玄皇宫,除了君玄歌以外,她不觉得谁有那个本事和她同归于尽。 毕竟,不是所有人内功都那么高,能够不和她进行肢体接触就取她的命。 “叽叽!”雪花急了。 这人要是让白子衿杀了,它减食就没跑了! 放开他让爷来! 一人一貂,同时朝白子衿的方向扑去。 而白子衿,星眸噙着迷死的笑,红唇却勾起危险的弧度,望着小太监。 这一幕让小太监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愣了愣,而后他看到白子衿缓缓抬手,一个激灵回神了。 这一掌要是拍到他身上了,他估计立刻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白子衿,是我!”男声从小太监嘴里传出,倒是十分好听。 这熟悉的男声,让白子衿星眸一怔,旋即她连忙低喝:“雪花,住手!” 雪花那爪子眼看就要拍到小太监后背了,白子衿的喝声让它硬生生刹车。 “叽叽?”雪花疑惑不解的跳到白子衿肩头。 发生什么事了?这不是个杀手吗? 白子衿亦已经将手放下,她眸子里的情绪已经从怔愣恢复成笑意,但若是细看,眼底还是有情绪起伏。 白子衿看着对自己笑的小太监,淡淡勾唇:“羽公子当真是不怕死啊。” 要知道,不管是她一掌还是雪花的一爪,都能轻易要了令羽的命的。 没错,对面的小太监,正是令羽! “本公子向来很惜命。”令羽顶着小太监的脸,笑容却是怡然自得的。 白子衿星眸带着懒散,她一边向内走去,一边红唇勾起:“哦,羽公子就这么笃定本宫不会杀了你?要知道,本宫现在可是苍玄的皇后呢。” 红裳晃动,白子衿随意的坐在了太师椅上,那姿势撩人无比。 令羽听到苍玄皇后几字皱了皱眉,眼底甚至是一片冰冷,不过转瞬即逝。 他看着笑意吟吟望着自己的白子衿,忽然开口:“你将自己活成了他,就凭这点,你就不会杀我。” 从一进来时,看到白子衿魅惑懒散的笑时,令羽就愣了愣。 那模样,像极了凤惊冥,慵懒却又危险,眨眼间能要人的命。 此话一出,气氛突然就凝聚了,空气陷入沉默。 “羽公子。”白子衿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似乎听不懂一般,她一手玩弄着自己的头发,一边轻叹,“你说,这算不算恃宠而骄呢。” 最后一个字时,白子衿极其邪气的看了令羽一眼。 这模样,让令羽暗自皱眉,他今日进来本来是打算好好质问一番白子衿的,可一见白子衿,他就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他虽不懂爱,但却知道一个人只有将另一个人爱进了骨子里,才会用余生活成对方的样子。 这么说,都是轻的…… “令羽。”白子衿又换了一个姿势躺着,红唇一张一合,尽是邪魅和风情,“本宫的大师兄走了,要不你来代替他守在本宫身边吧,你觉得可好呢~” 好一阵子,外界皆传赢若风是白子衿的男……宠。 白子衿现下的意思不言而喻。 “白子衿。”令羽眼神一深,眼底深处闪过同情和痛惜。 虽说他不忍心揭开白子衿的伤疤,但有些事情他必须确认,否则他这一趟进宫就白来了。 比如……令羽的目光挪到白子衿的肚子上,声音沉重:“我有事想问你,我希望……你认真回答我。” 他这一眼,白子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星眸眼底痛涩一闪而过,她笑得美艳张扬,字字暧~昧:“只要你答应本宫的要求,你有多少问题,本宫都会慢慢的,一个一个回答你的。” 令羽却丝毫不被影响,他凝视了白子衿三秒,缓缓开口:“白子衿,我和凤惊冥是手足之交,我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有些事情我要查也能查到,你不必防范我。” 白子衿睫毛轻颤,不必防范吗? 可眼下,她谁都不敢相信。 没错,不是不能,是不敢!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来问我?”白子衿笑得慵懒,星眸却有悲凉闪过,却被妩媚很好掩盖。 “不过是因为,你还是忐忑,还是不确定吧……亦或者说,你不信我。” 征战有话说:小白同学你不要急,会补的,另外那位说老是打不开的小可爱,你可以试试先移除书架再加入 下面是一个小剧场补偿大家 一脸哀怨的某羽:凤惊冥,你媳妇调戏我,你管不管! 凤惊冥:管。 某羽:那你倒是管啊。 凤惊冥:来人,将令羽的脸划花! 某羽:??? 你特喵还讲不讲道理?! 第604章:白子衿扪心自问,配得上凤惊冥 令羽沉默了,没错,他的确还是有些无法全然相信白子衿。 他一向是个自诩聪慧,甚至有些自负的人,因为交情让他不屑去查白子衿,却又有些忐忑,所以他要亲口得到一个答案。 “若真的是凤惊冥的血脉,我拼尽一切也会带你离开苍玄。”令羽知道自己这么说可能有些伤人。 但白子衿毕竟已是君玄歌的皇后,君玄歌那个人……不可能不碰白子衿。 白子衿眼睫毛轻颤,她勾唇嗤笑一声,声音尽是冷意:“不是!令羽,我们好歹也有几分交情,你应该期盼我更好,而不是用一个死人来永远困住我!” 令羽瞳孔一缩,他想过白子衿会给他各种回答,甚至说她是被迫的也好,却没想到白子衿居然如此决绝。 别用一个死人困住她? 那她为何还活成了那个人? “令羽,看在我们昔日的交情上,本宫给你机会离开。”白子衿有些冷戾的站起,看着令羽,“至于日后,本宫不想再看到任何和过去有关的人或事!” 这已经是警告了,警告令羽别再来找她。 令羽有几分怒了,他看着眼前的白子衿,只觉得如此的陌生:“白子衿,你当真能忘了他?然后安然和另外一人过一辈子?你对得起他吗?” “为何不能?”白子衿的手抚上自己的肚子,笑得格外满足,而后又犀利反问,“孩子一生下来,就会是太子呢,我始终只是一个普通女子不是吗?” 令羽哑口无言,白子衿做的事的确是普通女子会做的,可,可她是白子衿啊! 凤惊冥捧在手心里的白子衿啊! 无名火在令羽心里烧了起来,但他并没有发作,而是平静得可怕的看着白子衿:“白子衿,今日我是代替威远将军派来杀你的杀手而来,威远将军也已经将所有罪证都指向了蔡雄,杀手已经被我灭口,但你的好皇上,要查是能查到蛛丝马迹的。” 说到好皇上时,令羽有几分讥讽。 白子衿却不在意,眼眸闪过幽光,威远将军的反应的确倒是快得让她有些意外。 不过这些,倒是能让她掰倒好几个人呢。 “告诉本宫这些干什么?” “这些,就当是我替凤惊冥送给你的最好礼物。”令羽声音冷漠,这时他听到了脚步声,想必是伊人回来了。 他此刻心情烦躁,不想和伊人碰面,直接抽身离开,留下一句话在空中飘荡。 “白子衿,扪心自问,你真的配得上他吗?” 白子衿神色冷漠的看着令羽离开,突然她肩头的雪花化作一道白影,愤怒的冲了出去。 “叽叽!” 爷去杀了这个什么公子! “雪花,回来。”身后,传来白子衿平静的声音。 雪花硬生生停下脚步,它扭头看向白子衿,替她不平:“叽叽?!” 你为凤惊冥做了那么多,这个什么公子没资格这么说你! “回来吧。”白子衿冲雪花招招手,她一手摸着肚子,一手摸着胸口,姣好的小脸扬起浅笑。 “我白子衿扪心自问,配得上凤惊冥。” 这样,就足够了……真的…… “叽叽。”雪花不情不愿的回到白子衿的肩头。 爷还是替你不平,不过你为什么不告诉刚才那个什么公子? 告诉了令羽,不就有更多人帮助了吗。 白子衿星眸浮现出笑意,里面母性的温柔能暖化一切冬雪:“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妖孽在这世上树敌太多,她只愿他们的孩子隐姓埋名,无人知晓,平安度过一生就好。 至于庇护……这一年多下来,白子衿也清楚了,醒悟了。 没人庇护就是最好的庇护。 “叽叽。”雪花一脸疑惑。 爷还是有些不明白,可你不都告诉赢若风了吗? 白子衿看向雪花,只笑不语。 几个月后,她会将孩子托付给它,若它不愿白子衿也不勉强,放它自由让它回极寒之地去。 “叽叽。”雪花的声音弱了下来。 你别这样看着爷,爷有些害怕。 这时,两道脚步声响起,一道是君玄歌,一道是伊人。 伊人看到地上躺着的宫女时,脸色就变了,连忙朝房里跑去:“小姐!” 君玄歌比她反应更快,大步踏进了屋子里,迫切的想要找到白子衿。 却见白子衿正在摆弄一些小玩物,雪花百无聊赖的在旁边待着,一看到君玄歌,雪花就直接噌的跑了。 “皇后,你没事吧?”君玄歌看到白子衿没事,松了一口气,接着就询问起来,“刺客呢?” 白子衿扫了他一眼,目光落到伊人身上,安慰一笑:“不必担心,本宫没事,那杀手迷晕宫女时我就察觉到了,人被雪花杀了,最后一刻杀手自己用了化尸水。” 那药粉,还是神医门做的。 所以令羽在挥出药粉时,白子衿就已经察觉了。 君玄歌温润的眸子闪过冷意,竟然连化尸水都用上了,看来朝中的一些人,他需要好好敲打敲打了。 危险的光芒被压下去,君玄歌温柔关切的看着白子衿:“还是唤太医来,替你把脉,朕才能放心。” 明明是她被刺杀,却平淡得像是在说其他人的事,难道陪在他身边,让她厌恶到甚至看到生死吗。 哪怕心里失望凉透,但君玄歌笑容不变。 尽管如此,他也不会放手!绝不! 白子衿并没有拒绝,很快太医就被召了过来,不仅替白子衿把了脉,还将宫女给救醒。 宫女醒来的第一反应就是大叫:“来人,有刺客!有刺……皇上。” 叫了两声,看到君玄歌,宫女傻眼了:“奴婢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医也在这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事情肯定已经过去了,4就是不知道皇后娘娘到底有没有受伤。 没有受伤还好,要是受伤了……宫女的心都颤了颤。 要知道她可是千挑万选,会武功的,结果却倏忽了! “奴婢疏于防范,被杀手迷晕,请皇上惩罚!”宫女一咬牙,跪地认错。 白子衿正收回自己的手腕,她淡淡的看了一眼宫女,红唇勾起懒散的弧度:“疏于防范可差点要了本宫的命,送去浣衣局吧。” 这轻飘飘的一句,就决定了宫女的命运。 宫女不敢置信的抬头:“娘,娘娘……” 她自认这些日子伺候得十分周到,白子衿也赏了她不少东西,可白子衿今天居然随意将她处罚了? 她的确是疏忽,这她认了,可她宁愿去慎刑司受短暂刑罚也不愿意去浣衣局。 要知道浣衣局基本上进去了,一辈子就出不来了啊! “皇上!奴婢请去慎刑司领罚!”见白子衿不为所动,宫女咬牙看着君玄歌。 她这一身武功,绝不能沦为到浣衣局! 白子衿笑意吟吟。 君玄歌脸上是温和的笑,言语却冷漠得让人心凉:“都听不懂皇后的话是吗。” 立刻有禁卫军上前,将宫女拉走了。 临走前,宫女的眼神那个怨恨,恨不得将白子衿千刀万剐。 白子衿像是没看到一般,笑得懒散美艳。 “要就寝吗?”君玄歌侧目看向白子衿,温柔开口。 白子衿轻轻打了个哈欠,的确有些困了。 这晚,君玄歌难得没陪白子衿入睡,他有太多的奏折还没批完。 在白子衿入睡后,君玄歌就离开了。 一出皇后寝宫,书影就忍不住开口:“皇上,您真的要这么惩罚百荷吗?” 百荷便是刚才那个宫女,那是书影带出来的暗卫! 书影并不觉得百荷哪里错了,可自此后一双持剑的手却要去洗衣服,白子衿的处罚未免太过分,太侮辱人了。 “君无戏言。”君玄歌淡淡的回了一句,就回去批阅奏折。 书影一肚子火,欲言又止,不敢打扰君玄歌批阅奏折。 倒是茗余,陷入了深思中,这几天他一直在查暮言,结果和之前依旧一样,扰得它心有几分烦躁。 还有七天,赢若风也该回来了,他真的能给自己一个答案吗?可赢若风回来了,皇上这边…… 茗余陷入纠结中,突然书影撞了撞他的手肘:“茗余!想什么呢,皇上问你话呢。” 茗余立刻回神,打起十二分精神:“属下这几日有些抱恙,请皇上恕罪!” “无妨。”君玄歌眸子深处闪过深色,他道,“君雨到哪里了?” “公主已经到东岭城了,一路安全。” “好,继续跟着,打她主意的人,全部杀无赦。”君玄歌轻飘飘的开口。 “是!” 君玄歌又批阅了几份奏折,忽然开口:“既然抱恙,今夜你就去休息吧,今夜不用守夜。” 茗余一愣,正打算说不用,书影却拉扯些他道谢了:“多谢皇上隆恩!” 然后,书影就拉着茗余下去了,一边抱怨。 “你之前和那两个人交手时是不是受伤了?你明知我手里有皇上赏赐的药,我等着你来和我拿药,你为什么不来?” 茗余有几分怪异的甩开他的手,平静道:“一点小伤而已,几天就能好,不用浪费,不用守夜我就先去睡了。” 第605想:白子衿搅起的风波 第二日早朝,朝堂上发生了几件大事,几乎是吵得热火朝天,威远将军和蔡丞相甚至还差点打起来。 好几个劝架都劝不住,最后是君玄歌发话才停止了闹剧。 “文武官派首朝堂大吵,你们要不要在诸国面前再吵一次?”这是君玄歌登基以来,第一次发怒。 那冰冷的声音,让朝臣们齐齐颤抖下跪,尤其是深知君玄歌手段的朝臣。 “皇上恕罪!”朝臣们齐齐颤抖开口。 君玄歌冷笑一声:“恕罪?你们错哪里了?还要朕恕罪?!” “臣不敢。”威远将军和蔡雄背后和额头都是涔涔的汗水,偏偏他们还不敢抬头去擦,只能任由汗水一滴一滴的滴落。 蔡雄心里是怒,而威远将军心里则更多的是惊恐。 原本他以为,杀手将白子衿杀了,就算女儿的事爆出来也吸引不了多少注意力。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白子衿没死,以皇上将白子衿那放在心肝上的程度,也绝对没心思再管和过问其他事了。 算盘是打得啪啪响,可威远将军偏偏算漏了蔡雄和太师居然知道了这件事! 他明明把所有消息都压得死死的,到底是谁传出去的! 威远将军脑子快速的运转,想要找出幕后黑手,至于白子衿早在一开始就被他排除了。 赢若风已经走了,白子衿除了魅主根本没其他本事! “朕看你们敢得很!”君玄歌冷笑连连,“今天,就将所有事情给朕查清楚!禁卫军副统领听令!” 副统领苦逼的站出来,脸上的笑苦得不能再苦了:“臣在。” “命你三日内,查出杀手的幕后主使,否则你这个副统领,也不必当了!” 竟然能将一个杀手放进宫,这是多大的纰漏,必须要严查。 “臣领命。”副统领心里那个苦啊,顺带着连威远将军和蔡雄都记恨上了,暗暗道凶手绝对要出在他们二人家族中。 你们两个掐架,凭什么倒霉的是我! “皇上,竟然有人敢刺杀皇后娘娘,这的确是大事,但老臣觉得,淫~乱后宫的罪也不小。”太师慢悠悠的站出来。 他和蔡雄昨晚便商量好,先一泯恩仇,一起将随芊芊从皇贵妃的位置上拉下来。 谁知今天一来,就得知皇后遇刺,而各种证据都指向蔡雄,蔡雄被牵扯了,自然只能靠他出马了。 威远将军虎目圆瞪,怒斥:“太师,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女儿行的正坐的端,大不了让嬷嬷去查!” 虽说是做了不该做的事,可对方是个太监,这也是威远将军的底气所在。 太师在心里冷笑一声,他哪会儿不知道威远将军是怎么想的,可惜,他们不会给随芊芊洗白的机会。 “皇上,老臣这儿有证据,皇上先过目一番,就知道老臣是否在诬陷威远将军了。”太师从袖子里掏出证据,恭敬的呈上去,一脸的正义,“老臣与威远将军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也是没有必要去诬陷的。” 众人点头,的确是这个理。 要说太师是诬陷蔡雄他们还有可能相信,毕竟这二人从来没和谐过,可太师和威远将军的确无仇,没那个必要! 威远将军几欲吐血,这义正言辞的样子真让他想发火,但他硬是咬着牙把怒火压下去:“但愿吧!” 见威远将军没有暴起怒骂,太师心里有几分遗憾。 原本还打算借机劝谏皇上广纳后宫呢,谁知道这老匹夫竟然不上当,真是可惜了。 君玄歌翻看证据,温润的眸子没有任何情绪变化,随后他将证据放到桌案上,缓缓开口:“后宫之事皇后自会处理,各位大臣,是否操心过多了?还是说,你们想插手朕后宫之事?”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虽然依旧温润,但里面的不耐和不善是谁都听得出的。 众人心里一怵,这才惊觉他们管得太多了! “臣不敢。”太师连忙否认,“老臣只是觉得,皇后娘娘心地善良,怕是不忍心多做斥责,让一些人乱了后宫风气。” 这苦口婆心的样子,好像他真的是单纯为君玄歌着想一般。 “不劳太师担心,朕会让皇后处理,也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君玄歌淡淡开口,头是隐隐有些痛的。 这时,旁边的太监很有眼力见的站出来,公鸭嗓吊起:“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确定无人启奏后,君玄歌起身:“退朝。” 诸臣下跪:“臣恭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师和蔡雄从地上站起来,二人对视一眼,纷纷看到了对方眼底的幸灾乐祸。 让皇后处理随芊芊,这随芊芊绝对完蛋了。 “威远将军,本大人好心帮你,想请皇上处理这件事,毕竟皇上宅心仁厚,可你却一点都不买账,现在可好。”太师叹息一声,却掩盖不住那浓浓的幸灾乐祸。 “要本大人说,你还是先回去看看祖地有没有什么好位置吧!” 威远将军气得七窍冒烟,但却无言以对。 在他听到让白子衿处理的时候,心也是哇哇凉。 自己女儿对皇后那么不客气,现在落到了皇后手里,她怎么会放过自己女儿。 威远将军一脸颓丧,背影看起来竟有几分落寞。 “让本宫处理随芊芊?”白子衿红唇一勾,听到这笑意,她止不住的笑了。 不是愉悦的笑,而是讥笑。 “他当真是把所有骂名都丢给了我。” 伊人皱眉:“小姐,不管你怎么处理随芊芊,肯定都会有人不满的……早知道,就不该给她下这种药。” 要不是小姐说还要用到随芊芊,伊人真想让对方暴毙。 闻言,白子衿笑了一声:“我现在的名声,还怕谁不满?” 她在苍玄的名声,可谓是早就烂透了,无所畏惧了。 伊人欲言又止,话是这么说,可也不能就这么帮人背锅啊。 “至于怎么处理。”白子衿思索了一会儿,像个恶趣味的小孩一般,“你说,将她也扔到浣衣局去如何?” “小姐。”伊人一脸无奈,“别人不知道,奴婢还不知道吗,你将百荷发配去浣衣局,是为了保住她的命。” 届时小姐报仇,赢公子带着小姐和孩子杀出去,不管结果如何,这整个皇后寝宫的人都会受到牵连。 百荷是得小姐眼缘的,所以小姐才会将她发配去浣衣局。 洗一辈子衣裳,总比没命了好啊。 白子衿勾起红唇慢慢松下,她星眸带着讥笑,懒懒道:“你想多了,我没那么伟大,只是单纯不喜欢她而已。” 伊人看着自家小姐嘴硬,无奈的摇了摇头。 “大师兄还有多久回来?”白子衿忽然想起这个问题。 “七天左右。” “知晓了。” 随芊芊在知道她要被白子衿处置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白子衿折磨她。 可她提心吊胆了三四天,都不见白子衿召自己过去,也没有皇后懿旨到宫中,皇上也没说什么。 “你们说,她是不是故意这么折磨本宫的?”每日的提心吊胆,让随芊芊几欲崩溃,她吼叫着,“啊?!是不是啊!” 宫人都不敢随便回答,这皇后的心思她们哪里猜得到啊。 可这次实在是随芊芊误会白子衿了,白子衿这几日是真的把随芊芊忘记了。 这几天,肚子里的孩子不停的闹腾,白子衿被折腾得难受极了,饭菜也不是特别吃得下,脸色都有些小小发白。 这晚,宫人刚将饭菜端上来,白子衿吃了两口,就觉得有些恶心反胃:“呕。” “小姐!”在门口倒水的伊人连忙走过来,急道,“赶快先把东西撤走。” 宫人连忙把东西撤走了。 白子衿脸色微微苍白,她一脸无奈:“我没事,它太闹腾了。” 闹腾得她肠胃有些不舒服,这几日也生不出什么胃口。 “小主子,您就别折腾小姐了。”伊人对白子衿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没了脾气,只能恳求着,也不管孩子能不能听得到。 本来伊人还是挺喜欢小主子的,可这些天看到白子衿晚上被折腾得睡不着觉,她突然就觉得小孩子也不是那么可爱了…… 白子衿轻笑一声,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你呀,安分点。” 或许是真的听到了她的话,孩子不再闹腾,她也轻松了点。 吃不下饭,伊人只能让人去炖点粥,刚吩咐下去,就听到脚步声和君玄歌温润关切的声音。 “怎么,还是吃不下吗?” 君玄歌大步走到白子衿身边,和行礼的宫人说了句免礼后,就盯着白子衿的肚子,一脸的无奈:“你怎么这么不乖,闹腾你母后,看出来了父皇怎么教训你。” 温润儒雅的性子,声音哪怕是训斥都是让人如沐春风的。 可白子衿眼底却闪过冷色,这些日子君玄歌对她的肚子越来越好,就好像真的是他的孩子一般。 之前君玄歌那么想拿掉她的孩子,现在却如同慈父,事出反常必有妖! “孩子随父亲,没办法。”白子衿红唇慵懒的勾起,声音魅惑。 等会儿应该还会扣一章出来 第606章:君玄歌出征! 君玄歌摸上白子衿肚子的手有刹那的僵硬,但很快,他就温儒的笑道:“皇后,辛苦你了,等他出来,朕定好好补偿你。” 二人的对话是那么的温馨,看起来似乎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白子衿心里却莫名的警铃大作,她暗自皱眉,脸上笑容依旧慵懒:“能为皇上诞下太子,是臣妾应该做的,不过皇上,臣妾听闻最近朝堂上很多人不满你呢……这江山,你究竟还守不守得住啊?” 说到后面,白子衿的笑越来越魅惑懒散,眼神似一只诱人的妖一般。 檀口轻启,吐出一字一句。 “臣妾的孩子,可是要当太子的呢。” 君玄歌脸上的笑容不变,仍然温润如玉,他温柔的凝视着白子衿:“你要的,朕都会给你。” 朝堂上的确有许多事情发生,副统领将幕后指使者查了出来,不出君玄歌意料,是威远将军。 但君玄歌并没有将这个消息公布,而是让副统领说是白子衿之前的仇人。 可不曾想到,早朝还没开始,朝堂上的许多人就得到了威远将军买通杀手和送进宫的证据,证据确凿,威远将军却咬着牙不认。 这些事情,让君玄歌的确有些头疼,他应该应众处理威远将军,可近日阎王突然杀了他苍玄诸多附属国的君主! 不霸占城池,只杀君主,这分明就是在打苍玄的脸,还是一巴掌一巴掌的打! 他很需要威远将军去镇杀阎王。 “当真吗?”白子衿笑得美艳,“可臣妾听说,皇上似乎要亲自出征呐。” 白子衿只是淡笑一问,谁知君玄歌居然承认了。 “嗯。”君玄歌颔首,抬手想替白子衿将发丝理好,却被后者躲开。 他也不在意,温柔的和白子衿诉说,像平常人家丈夫回到家和妻子说话一般:“阎王以血字书声东击西,杀了苍玄不少附属国的君主,朕不能继续放任下去了,威远将军朕已经不能用了,只能亲自征战,你放心,朕杀了阎王就会速回。” 白子衿红唇勾起,星眸望着君玄歌:“皇上真是坏啊,什么事都往臣妾身上推呢。” 君玄歌只笑不语,他宠溺的看着白子衿,她想怎么认为,就那样认为吧。 白子衿以为君玄歌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第二天威远将军就真被处置了,同时君玄歌直接出征了。 “子衿,朕不在的时候,记得照顾好自己。”离去前,穿着铠甲的君玄歌深深的拥抱了一下白子衿。 白子衿笑吟吟的站在百官之前:“皇上慢走。” 是慢走,可不是早去早回。 君玄歌眼底闪过意味深长,他看了看留下的茗余,吩咐茗余一定要照顾好白子衿后,就翻上骏马:“茗余,照顾好皇后,皇后要出了什么事,朕唯你是问!驾!” 君玄歌甚至还未出宫门,白子衿就已经慵懒的转身回宫,没有一丝流恋。 这一幕看得百官气得几欲炸裂,有这样的皇后,真是他们苍玄不幸啊! 君玄歌亲自出征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泛大陆。 一个小小的阎王,就逼得苍玄新帝亲自出征,也不知是该说这君玄歌爱护子民,还是嘲笑他太冲动。 “小姐,现在回宫吗?”伊人问。 白子衿看了看天气,道:“今日天气不错,去御花园走走吧。” 她也许久没出来散散步了。 “好。” 茗余则先去处理一些事情,以他对白子衿说的是,君玄歌离开,有些事情吩咐了他去做。 他会很快回来。 白子衿也不甚在意,毕竟茗余本就是君玄歌的人。 “小姐,没了君雨,我还真有些不习惯。”伊人有些感慨。 自从君雨去辽域后,就再也没人来缠着她比武,这宫中也像是突然安静了一样,登时还有些不习惯。 白子衿颔首:“的确有几分呢。” “小姐,我扶你去前面的亭子坐坐吧。”伊人指了指湖中风景优雅的小亭子。 湖中已经有些荷花开了,粉红的荷花在禾绿的圆叶中亭亭玉立,显得格外娇俏,望过去一眼能迷住人。 白子衿点点头:“走吧。” 这里离皇后寝宫也不太远,自从肚子越来越大,白子衿的行动也不是特别方便起来。 二人走到亭子中,其余宫女太监则站在旁边,怕再像上次一样有刺客。 这个亭子就是为了戏莲而造的,轻轻一垂手,就能碰到亭子旁边的荷叶和荷花。 “小姐,你要不,伊人给你摘一朵?”伊人带着笑容询问。 白子衿看伊人乐在其中,也不忍拒绝,笑道:“好,我也送你一朵吧。” 她的手朝水中划去,这个季节的水还有些凉,不过却能适应。 在她旁边,刚好有一朵绽放得十分美丽的荷花,白子衿的手朝荷花伸去,素指刚握住荷茎正欲掐断,突然水下出现一只手,一把攥住白子衿的手腕,把她往水中拽! “谁!”白子衿惊呼,整个人却已经被拽下水中。 这异象突生,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包括伊人! 他们将两条上亭子的道防得死死的,却没想到有人藏在水中。 伊人朝水下扑过去:“小姐!” “皇后娘娘!”众宫人也慌了,皇上才刚走皇后就出事了,要是被皇上知道,他们所有人都完了。 一个一个人,噗通的跳进水里想救。 白子衿只觉得水从耳鼻喉涌入她的身体,呛得她难受极了,她下意识的朝水面抓去,却被一人拽得死死的。 她看到伊人噗通一声跳了下来,却找不到她,劫持她的人特别懂水性! 她想毒死劫持她的人,人却总被水波冲得抓不住。 时间越来越久,白子衿的挣扎慢慢变弱,她只能先护住自己的肚子。 “该死的!快找,快找啊!”伊人急迫大叫,“先堵住所有能逃走的出口,快!” 跳下水的人越来越多,出口也被堵住了。 终于,有人注意到了一丝波澜:“伊人姑娘,在那里!!” 伊人立刻扭头看去,果然那边有一层层的波纹,隐约还能看到一抹红裳。 伊人连忙游过去,脸上的冷和急交织,其余方向的人也纷纷向那里游去,将那里包围。 可还没等他们到,那劫持白子衿的人就先忍不住冒头呼吸。 “随芊芊!!” 看到那人的真面目,伊人脸色骤冷,冷得可以冻人。 随芊芊一手掐扯着白子衿,脸上带着狰狞无比的笑,好似一个疯子一般的仰天大笑:“没错,是我!没想到吧,没想到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子衿的神志已经有些不清醒了,随芊芊拽着她在水里泡太久了。 她隐隐约约听到了随芊芊几个字,努力想抬手下毒,但却没有力气。 随芊芊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她疯癫的看着白子衿,眼底尽是得意和疯狂:“白子衿,你没想到吧,没想到居然会落到我手中是吧!” “随芊芊,你先放开小姐,你想要怎样我们都可以答应你。”伊人惊恐极了,生怕随芊芊一个发疯,就对白子衿干什么。 要知道,白子衿现在可还怀着孕! 随芊芊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她扭曲的大笑:“想要什么都可以答应我?我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爹爹死了,皇上不爱我,白子衿也想折磨我……白子衿,都是你的错,都是你害死了我爹爹!对对,都是你,都是你!” 似乎找到了发泄口和借口一般,随芊芊不停的念叨,突然她用另一只手扯起白子衿的头发,像个疯子一样大吼。 “白子衿,你还我爹爹命来!你还我爹命来!” 白子衿只觉得头皮像要被撕裂了一般,痛得她都清明了不少:“嘶。” “随芊芊!”伊人也急了,“你爹明明是你害死的!” 一切都是随芊芊自作自受,威远将军分明是为了帮随芊芊才去买通杀手的! 随芊芊瞳孔一缩,接着她用力的牵扯白子衿的头发:“不是!不是!是白子衿,是白子衿!” 她怒吼着,不知是在告诉伊人,还是在告诉自己。 “随芊芊!你住手!”伊人脸色大变,她看出了随芊芊现在精神有些不对劲,根本无法正常交流。 再这样下去,小姐肯定会出事。 就在伊人着急的时候,突然茗余出现在池子对面,伊人眼睛一亮,和茗余对视一眼,茗余对她轻轻点头。 吸引随芊芊的注意力。 “住手?”随芊芊狞笑着,“你心疼她了是吧,呵呵呵,这就心疼了啊,接下来才会更让你心疼!” 只见随芊芊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神色歹毒,一点一点的逼近白子衿的肚子。 伊人瞳孔一缩,她强迫自己冷静:“随芊芊,你敢对小姐动手,你就不怕君玄歌回来找你算账吗?!” 君玄歌三个字,让随芊芊手颤了颤,她倏的抬头看向伊人。 可下一刻,她又癫狂的低头,死死的盯着白子衿的肚子,声音凄厉得划破长空! “就是这个孽种,才让皇上不喜欢我,现在我也什么都没了,一起来同归于尽吧!死吧!” 第607章:互相试探 “小姐!” 伊人瞳孔一缩,再也顾不得什么,长鞭一甩想困住随芊芊的手。 随芊芊身后,茗余化作一道黑影,及时禁锢住了随芊芊的手,而那一鞭则打到了随芊芊的手臂上。 “啊!”随芊芊凄厉的惨叫着,但她却完全不反抗,用最后的力量用另一只手将白子衿按进水中! 杀不死她,她也要淹死她! 白子衿只觉得再次被水波冲击,刚清明的脑子再次模糊,但她下意识的护住自己的肚子。 然后,用尽最后的力气,闪进空间药房! “小姐!”伊人潜到水下,没看到白子衿就感觉不妙。 她是知道白子衿的一些能力,可这里这么多人,若是传出去那就糟了。 可伊人来不及阻止任何一人下来,因为她下来的同事,许多宫人也潜了下来,包括茗余。 宫人们没看到人,都发懵了潜上水面:“娘娘呢?” 茗余眉头紧紧皱起,白子衿居然消失了? 他缓缓看向伊人,觉得伊人一定知道什么,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伊人知道什么,而是―― “禁卫军何在?!将这些人先囚禁起来。”茗余冷静的吩咐。 伊人抿着唇,没说什么。 这些人的确无辜,但她必须以小姐为主,现在小姐都不知去何处了…… 宫人们又懵又惊恐的被带走了,聪明一些的人已经隐约明白了什么,但是越明白,他们越是发怵。 难道皇后真如传言一般,是妖女? “茗余大人,皇贵妃怎么处理?”一名禁卫军看了看岸边,被茗余直接打晕扔在那里和死鱼一样的随芊芊。 伊人脸上立刻出现煞气,她游上岸走到随芊芊旁边,眼神发冷:“茗余,我希望你能将她交给我。” 随芊芊必须死! “好。”茗余没有任何的犹豫,随芊芊做的事情早就够她死个八九十次了。 现在伊人的愤怒他能想象到,将随芊芊交给伊人也没什么。 伊人冷眼看着地上的随芊芊,眼底满是杀意。 “皇后呢?”茗余呵退宫人和禁卫军,压低声音询问伊人。 提到这个问题,伊人的神色有几分复杂,她不想回答茗余,但是不回答茗余,事情可能会更糟些。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说小姐在生命受到威胁时,会自我保护。”伊人也只能这么解释。 因为她也不是特别清楚。 最近一次,还是在天合的时候,那次的小姐简直是个魔神,能随时消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你的身后,然后取走你的命。 那时的小姐,就好像丧失神志一般,谁也不认得,直到鬼王出现…… 后面,白子衿没说什么,伊人她们也不会僭越去问。 “对了。”想起这件事,伊人很严肃的开口,语气里是深深的忧虑,“这附近,都不要让活人靠近,最好你和我一直守在这里。” 茗余皱眉,他大概明白了一些,可伊人后面的担忧是为什么。 白子衿现在只是一个怀孕的女子,难道还能做出什么来吗…… 茗余看了一眼伊人,欲开口问,却见对方担忧的看着湖面。 “好,我知道了。”茗余收起所有情绪点头,去吩咐禁卫军和宫人。 副统领最近简直是忙到欲哭无泪,好不容易将刺客的事解决了,皇后又出事了。 听到随芊芊挟持皇后,副统领登时就给吓得不轻,要知道皇后现在还怀着龙嗣啊! 副统领啥也顾不上了,一边咒骂随芊芊多事,威远将军都快被处决了还敢这么闹,一边跑向御花园。 可刚跑到一半,就被茗余拦住了。 “茗余大人。”副统领连忙行礼。 茗余道:“皇后已经无事,你不用过去了,但御花园不许任何人靠近,违者斩立决!” 副统领心里一惊,御花园是发生了什么事,居然一靠近就要斩立决。 但他也不敢问,因为这一看就不是小事啊,能别沾就尽量别沾:“下官领命!” 茗余拔腿要回御花园。 “茗余大人。”副统领小心翼翼的喊住茗余,语气试探,“那这件事,要告诉皇上吗?” 皇上可是视皇后如命,发生了这种事情,应该立刻传信给皇上吧。 可皇上刚出征,这要是突然回来,肯定会惹人耻笑。 所以,副统领很犹豫。 “不用。”茗余先是皱了皱眉,然后就平静的开口,“这件事情,决不能告诉皇上,皇上回来后我自会向皇上请罪。” 副统领立刻点头哈腰:“下官明白,明白。” 两人都未注意到,跟在副统领旁边的禁卫军,眼底闪烁光芒。 …… 君玄歌刚出王城,就接到了暗信。 一看上面的内容,他温儒的俊容上没有任何意外的神色,只有一些细看来能发现的可惜。 这么好的机会都失败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皇上,我们要回宫吗?”一人问。 在他们看来,以皇上宠皇后的程度,说不定就会立刻调转马头回宫。 君玄歌眼眸闪烁光芒,他似乎在割舍什么,最终缓缓开口:“继续启程,必定要取阎王的命。” 臣子们喜出望外,接着点头如捣蒜,像是生怕君玄歌后悔一般。 “阎王必不能留,皇上圣明!” 君玄歌噙着淡淡的笑,但眉眼之间的担忧是谁都看得出来的,不少人都在心里欢喜。 果然是他们苍玄的明君,没有被白子衿给蛊惑得彻底。 君玄歌将信给烧成灰烬,突然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般,倏的回头! 可后面只有成片的簇簇树林,偶尔有鸟叫,什么都没有发现。 君玄歌微不可见的皱眉,眼眸里闪烁着意味深长的光芒,忽然他就扬起浅笑,那笑容温和儒雅,似画中走出的翩翩公子。 …… 入夜 “伊人,我们已经在这里守了一天,你当真没办法联系到皇后?”茗余蹲在湖边,迟疑的询问。 从天色晴朗,到现在的黑幕遮天,湖面上没有一点波澜。 伊人也有几分疲惫,她苦笑一声:“没有。” 要是真的有就好了,她就可以知道小姐现在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小主子有没有事…… 这时,旁边柱子上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贱人,你,你们放开,放开本宫!” 听到这声音,伊人脸色瞬间变冷,她走到柱子旁边,一手抓紧绑着随芊芊脖子的绳子,绳子收紧,随芊芊立刻就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你……”她能发出的声音嘶哑得和鸭子一样。 伊人露出残酷的冷笑:“我怎么了?随芊芊,我告诉你,要不是为了让我家小姐亲手解决你,你早就死了。” 随芊芊愤怒的瞪大眼睛,正欲骂人,却见伊人更加用力拉扯绳子,她被勒得眼球都凸出了。 伊人将插在柱子上的匕首拔出,突然猛得插向随芊芊的手臂,将她的手臂直接钉在柱子上! “啊!”随芊芊凄凉得惨叫着,却因为脖子被勒住,只能发出些许嘶哑的声音。 鲜血从手臂上直淌,一滴一滴的滴到草地上,染红了草地,随芊芊双目凸出,一脸因痛而出的汗水,看起来要多惨有多惨的样子。 湖边,茗余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制止,只是道:“别杀死了。” “瞪我。”伊人咧嘴对随芊芊冷笑,“你们这些人,真当我和善久了,是一个普通的宫女?” 自从成为白子衿的婢女后,阿落和伊人都很少再杀人,尤其是伊人。 或许平淡的日子的确能够冲淡心里的杀意,但也只是冲淡,不是磨灭。 她依旧是个杀手! 随芊芊惊恐的瞪大眼睛,她根本不知道白子衿身边的宫女是杀手,杀手……那是折磨人一晚上手段都可以不带重样的人! “伊人。”茗余突然开口,“你知道暮言吗?” 伊人回头:“暮言?知道啊,以前还见过一面。” 见过?! 茗余瞳孔一缩,他只是抱着希望随便一问,没想到伊人不仅知道,居然还见过一面。 茗余压抑住自己的激动,让自己看起来平静无比:“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吗?能招揽到他吗?” “暮言从前是西域的金牌杀手,我和阿落第一次执行任务时偶然碰到过,但我没看到脸,只有阿落看到了。”伊人淡淡道,“这个问题,可能只有阿落能回答你,至于招揽,他失踪很多年了,谁都没再见过他。” 阿落见过? 茗余的心思百味杂陈,他极其复杂的看了伊人一眼:“你不用试探我了,我不知道阿落是死是活。” 两人都是聪明人,茗余尤是。 从伊人提到阿落时,茗余就知道这是伊人的试探,至于她们有没有真的见过暮言,那就不得而知了。 “任务是你们执行的,你们说不知道?”伊人的脸色突然变冷,眼底满是嘲讽,“茗余,这事上的事都是有因有果的。” 到现在为止,伊人也不愿意承认阿落已经死去的事,白子衿亦是如此。 茗余神色平静:“杀手也开始信因果了吗?” 伊人意味深长的看了茗余一眼,并未说话。 突然,水中有水波暴起! 第608章:雪花异变,黑斗篷出现! 两人迅速起身,倏的向湖中看去! 只见两个穿着蓝衣的男子持剑从水中暴起,飞溅的水波锋利得和匕首一般,将周围的花草都直接扫断! 二人的衣裳和长剑,彰显了他们的身份。 “神医门!”茗余脸色微变,怎么可能,神医门的眼线明明已经被控制住了,难道…… 茗余倏的看向了湖中,这湖是许多年前就修建的,难道下面有暗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白子衿很有可能已经不在了…… 两名弟子并没有给茗余多思考的时间,他们持着剑,犀利的朝茗余攻来! “来人!”茗余一边和二人打斗,一边用内力将声音扩出去。 两名神医门弟子神色淡漠,一人开口:“你以为来得及吗?” 两名蓝衣弟子突袭一人,若是这样都被失手了,他们就无颜回神医门了。 而伊人早已在认出他们的时候,脸色一变跳进了湖中,茗余能想到的她也能想到。 可她小姐若是否安全,以门主的风格是不喜多惹事的,这两名弟子会突然出现,就说明这二人毫不知情。 若小姐不是消失,而是被人带走……该死,后面伊人简直不敢相信。 “该死。”而她居然在岸边呆了一天! 水下依旧空空如也,伊人冒头出来,朝皇后寝宫喊了一声:“雪花,快出来!” 雪花很讨厌君玄歌,所以并没有一起去送君玄歌,留在了皇后寝宫。 伊人突然想起,雪花是能找到小姐了! 空中一抹白影倏的划过,好像黑夜里一道闪电,雪花睡眼朦胧的看着伊人:“叽叽?” 喊爷什么事? “雪花。”伊人突然一把抓住雪花,然后低头一闻,那味道让她脸色微变,“你是不是迷迷糊糊睡了一天?” 以往小姐只要有一点危险,雪花都是能在顷刻感觉到,而且自小姐有孕后,雪花基本上不会离开小姐很久。 而今天,她居然没去想雪花为什么一天都没找过来。 是了,这疑点竟是如此之多,伊人一边愤怒一边懊恼。 “叽叽?”雪花脑子还有点懵,有些无法思考。 一天?爷不就睡了一会儿吗,怎么晚上了。 伊人咬牙:“你被人下药了!还是特别熟悉你习性的人!” 雪花嗅觉灵敏的程度,几乎是没有什么可比的,若是普通药粉它肯定瞬间就能警觉。 而它却睡了一天!肯定是清楚它习性的人而为! “快,找找小姐在哪儿。”伊人来不及思考那人是谁,直接急迫的将雪花扔进水中。 这透心凉让雪花立刻清醒了,它瞅了一眼湖面打斗的三人,和伊人急迫的样子,大概明白了什么。 这一明白,它立刻就急了,一边试图进入空间药房,一边对伊人龇牙咧嘴:“叽叽!” 爷不过睡了一个觉,你居然保护不了白子衿! 雪花也来不及发怒,一进入空间药房它就看到白子衿躺在地上,浑身湿漉漉,身子还在轻颤。 随芊芊在水下的时候让白子衿缺氧不说,甚至还掐过她的脖子,白子衿白嫩的脖子现在还有青紫痕迹。 尽管如此,白子衿却下意识的护住腹部。 “叽叽?!”雪花急了,它闪到白子衿身边,试图将白子衿叫醒。 可白子衿却好像死去了一般,怎么都叫不醒。 若不是她的呼吸和轻颤,雪花真会以为她死了。 “叽叽。”雪花急得不行,它狠心一咬自己的肉垫,然后将血喂进白子衿唇间。 可尽管是如此,白子衿依旧没有转醒! 雪花人性化的瞪大了眼睛:“叽叽?!” 怎么可能,它的血几乎是圣品,怎么会救不醒一个昏迷的白子衿。 突然,雪花靠近白子衿的脸,仔细的闻了四五遍,最后才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味。 “叽叽!” 完了! 雪花急得团团转,它知道这是什么味道,一种只要稍微闻到,就能让人昏迷三天的草药! 而且这种草药除了闻过昏迷的人身上会有一丝味道外,刚开始还没有味道,再厉害的嗅觉都没用,雪花就曾经栽过一次。 可这种草只在极寒之地才有,为什么白子衿会中招! “叽叽!” 虽然说这药只是让人昏迷,可关键白子衿现在湿了一身,而且身上还有伤,要是不醒肯定出事。 雪花急得上窜乱跳,就在这时,它感觉到白子衿的气息慢慢变弱。 “叽叽。” 白子衿,你可不能死! 突然,雪花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它一咬牙,咬破白子衿的手。 鲜血淌出,雪花直接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刚开始还没什么,可到后面雪花明显十分痛苦,整只貂都有些狰狞痉挛。 只见它的骨架一点一点的变大,从可以揣在怀里的小貂,变成了像狼一样高大的猛兽,就好像是异变一般。 只是它躺在地上痉挛,双目都痛得充血,直到确定自己已经到极限了,雪花才停止了喝血。 它四只爪站起来,或许是因为太过痛苦,一个踉跄撞上了配药台。 但它不放弃,继续爬起来,趔趄的走到白子衿身边,用力的拱着白子衿。 …… 外面,茗余被二人围攻,身上已经受了不少伤。 突然,一名蓝衣弟子长剑一转,以诡异的角度插向茗余的心脏,幸亏茗余反应快,硬生生往旁边一移,那剑插进了他的右肋剑。 然后蓝衣弟子猛的一抽剑,鲜血直溅,剑尖的鲜血随着抽剑的动作在空中挥洒出鲜红的弧度。 “嗯。”茗余闷哼一声,脸色瞬间惨白下来,整个人从高空坠落。 他想运起轻功落到岸边,却实在是无力,整个人失力砸入湖中。 “澎!” 原本还算平坦的湖面被砸出一个大坑,然后迅速复平,水却逐渐变成鲜红色。 “茗余大人!”愤怒声响起,禁卫军终于也到了。 两名蓝衣弟子却神色平淡,他们同时跳入湖中,要杀了茗余的同时趁机离开。 可在他们要跳的时候,异象突生! 只见一只雪白的大狼突然从湖中跃起,就像湖妖一般! “这是什么东西?”副统领瞳孔一缩。 月光下,这只雪白的大狼哪怕湿了毛发,也显得那么神秘高贵,它那双猩红的眸子,看得人心生退意。 一名禁卫军颤抖的指着它的背上:“它,它的背上好像有人,好像,好像是皇后娘娘。” 所有人都震惊了,皇后娘娘?! 就连那两名蓝衣弟子都没有想到,他们错愕的看向大狼背上:“小,小小姐?” 那的确是小小姐没错! 在所有人还错愣的时候,伊人已经朝狼背跃去,她眼底是深深的担忧和急迫。 至于大狼,在它出现的时候,伊人已经就认出了这是谁。 雪花! 伊人已经够快了,可就在她要碰到白子衿的时候,突然一抹黑影从水中极速跃起,也朝白子衿而来! 那人整个人都被黑斗篷包围,什么都看不出,但速度却快得让所有人震惊,明明比伊人晚出发,却比伊人先到。 “你是谁?!”伊人脸色变了,厉声询问的同时挥舞长鞭,朝那人甩去。 黑斗篷随意抬手,像抓豆腐一样容易的将长鞭抓入了手中,然后用力一抓,转了一圈之后直接甩向亭子。 鞭子那头的伊人内力不敌,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撞上亭子,甚至将柱子都撞断了,痛彻骨髓的感觉传来,让她有些站不起来。 “哈哈哈哈!”旁边,是凄惨的随芊芊,她对伊人狰狞的笑着,和个疯子一般,“活该!贱人,你们都活该!哈哈哈哈,他来了,你们都给我和爹爹陪葬吧!” 闻言,伊人顾不上背后的伤,她猛的抬头盯着随芊芊:“你知道这黑衣人是谁?!” “哈哈哈哈,本宫不仅知道,哈哈,还是本宫叫他来的!”随芊芊癫狂的看向湖面的方向,“他看上白子衿的身体了,今天所有人都要死,都要死,啊哈哈哈哈。” “彭!”只听见重物摔地的声音。 伊人来不及惩罚随芊芊,连忙朝声音来源看去,只见雪花因和黑衣人抗争,被黑衣人一掌劈到了岸边。 可尽管如此,它还是将白子衿给团团抱住,甚至落地时都是它躺在了下面,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周围,禁卫军也零零散散的倒了一片,这竟然都是黑衣人一个人做到的。 “小姐!!雪花!!”伊人脸色大变,想要站起来去战斗,背脊却因撞断根本支撑不了她站起来。 伊人双目猩红,她看着黑斗篷一步一步靠近白子衿和雪花,愤怒大叫:“站住!你给我站住!啊!” 黑斗篷似听不到任何人的话一般,一步一步靠近白子衿。 “师兄,救救小姐,救救小姐!”伊人看向那两个蓝衣弟子。 不看还好,一看伊人脸色剧变,她对黑斗篷脱口而出:“你是莲姬!” 只见那两个蓝衣弟子,不知何时神色呆滞,眼神空洞的立在湖面上。 黑斗篷却没回答,他的手伸向白子衿,可就在这时,突然一道内力朝他劈了过来! 第609章:君玄歌以白子衿为诱饵! 黑斗篷连忙躲开。 只见他刚才站立的地方,那强劲的内力居然劈开了一个大洞!很难想象要是肉体被劈中,会支离破碎成什么样子。 黑斗篷似乎知道了劲敌来袭,立刻再次朝白子衿抓去,可已经来不及了。 一道白影不知从何处掠了出来,他腰间佩着剑,芝兰玉树,气质儒雅温和,他看着黑斗篷,淡淡一笑:“阁下终于是出来了啊。” “君玄歌。”伊人瞳孔一缩,君玄歌不是出征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不仅是他,几乎所有人都没想到。 已经离开的皇上,怎么会突然出现?! 那两名原本还呆滞的蓝衣弟子,突然朝君玄歌攻去,可这时数百道黑影从天而降,将蓝衣弟子轻易挡住。 只见他们心口黑亮的盔甲上,都绣着一个霸气的君字,旁边还有一滴血状的图腾。 他们每人身上都散发着久经沙场才会有的鲜血之气,恭敬的站在君玄歌身后,霸气无比。 “这是……君卫。”伊人喃喃呓语,“不是早就断绝传承了吗。” 苍玄这个国家,传闻是当初苍玄皇室的老祖,靠着一支十分霸道的君卫征战了一生打下来的! 君卫骁勇善战,且特别会用兵法和计谋,通多国语言,在当时几乎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可为了打下苍玄,第一代的君卫所剩无几,到了第三代,当时的皇帝突然以蓄意谋反的罪名将所有君卫格杀在王城城门口! 君卫传承从此断绝。 那一天,是苍玄历史上最沉重的一天,那代皇帝也被冠上昏君的名声,永世无法洗刷。 再后来,君卫的名声慢慢的散了,几乎无人再记得当时荣耀,就算提起,也只是叹息和惋惜。 “原来,都只是一个局。”伊人震惊了。 君卫传承根本没有断绝!只是当时暂时不再需要君卫,他们为了更大的崛起而沉寂了。 所有人都以为世上再无君卫,其实只是那代皇帝的一个局罢了,一个不惜自己背负骂名,让所有人以为君卫已消失的局。 伊人震惊的同时,深深的看了君玄歌一眼,眼里满是忌讳。 “苍玄君王,心之深沉无人能料。” 突然,一人从湖面上游到岸边,他手里还抱着一个人。 那人正是书影,他一脸焦急的将失血过多陷入昏迷的茗余放到岸边,然后撕下袖子暂时替茗余止血。 简单包扎好后,书影对一个受伤不是特别严重的禁卫军吩咐:“快,将茗余大人带去太医院!” “是,书影大人。”禁卫军连忙备着茗余去太医院。 书影刚要站起,突然对上伊人冷漠讥笑的目光:“明明潜伏很久了,却不出手相救,真替他可悲啊。” 若是小伤伊人还不觉得有什么,可刚才茗余明显就是危及性命,而他以生命忠诚的君玄歌,却在暗处淡漠的看着这一切。 伊人心里满是悲哀与庆幸,悲哀是替茗余感到悲哀,庆幸则是庆幸自己的主子是小姐。 一个绝不会放弃她们的小姐! “皇上的计谋,岂是你们这些人能懂的。”书影被说得心里烦躁,只能冷冷的回一句,然后朝君卫走去。 伊人嗤笑一声,视人命如草芥就直说,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黑斗篷似乎没想到君玄歌竟然不惜被诸国揣测,杀了回来,他更没想到的是,君卫居然还在! “枭枭。”黑斗篷阴测测的一笑,看不到他的神色,“皇上真是看得起在下,居然将不惜暴露君卫,皇上就不怕,君卫提前曝光,你的其他计划功亏一篑吗?” 黑斗篷知道君玄歌所图甚大,也知道君玄歌有底牌,只是没想到他的底牌居然是君卫。 伊人皱眉,其他计划?什么计划? “多谢阁下如此替朕担心。”君玄歌笑得温润,完全就是一个儒雅的翩翩公子,看不出任何的担忧,“这也不算提早,就算出了一些意料之外的小事,阁下也看不到了。” 他温润如风的声音里,是平静的自信。 “枭枭,你以为本座就是空手而来的?”黑斗篷仰天大笑,声音尖锐得让人耳膜发痛。 在他话落的时候,许多黑衣人从湖中暴起,数量几乎过百! 君玄歌的脸色却没任何变化,他看着黑斗篷,笑得依旧温儒,杀机却不掩:“阁下,你伤了我的妻子,请上路吧。” “哈哈哈!将白子衿当做诱饵的可不是本座,将本座透露给随芊芊的,也可不是本座!”黑斗篷阴测测的笑着。 可这话没让君玄歌神色泛起一点波澜,他脸上噙着温润的笑,不言不语。 二人说话间,同时拔地而起!化作一白一黑两道闪电,在空中交织。 两人身后的人,也同时动手!君卫就像是铁血暗卫一般,黑斗篷的人却也丝毫不弱。 伊人整个人已经震惊住了,这一切都是君玄歌的计谋,为了引这个黑斗篷出来?! 所以,他又一次利用了小姐?! “君玄歌!”伊人怒吼,她死死的盯着君玄歌,眼底是疯狂的杀意。 她伊人发誓,哪怕同归于尽,日后也要杀了君玄歌这个混蛋! 两条人命啊!他竟然对两条人命不管不顾! 君玄歌却像是没听到她的怒吼一般,只和黑斗篷交战着,哪怕是打斗,君玄歌看起来也是那般的优雅。 “叽叽。”雪花发出低弱的声音,它用鼻子拱了拱白子衿。 白子衿,你快醒醒,爷撑不住了。 可吸入了七灵花粉,那是那么容易醒的,白子衿依旧没有要转醒的意思。 雪花不停的强撑,可到后面它终于撑不住了,骨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只是每变小一点,它毛孔就会出血。 直到最后变回小小的雪貂时,它已经浑身是血,就好像刚从血池里捞出来一般。 “叽叽。”雪花再次弱弱的喊了一声,它似乎再也忍不住了,从原地消失。 它已经在那么多人面前显形,白子衿不醒来根本没人保得住它,它只能躲到空间药房里去求一线生机。 但愿,白子衿能早些醒过来救它…… “雪花。”伊人咬牙,她想爬到白子衿身边去,可背脊断裂的她轻轻一动,都是痛彻心扉的痛苦。 伊人咬着牙,一点一点的匍匐前进,她爬过的地方都是血迹,一起发红的还有她的双目。 “小姐,小,小姐。”伊人忍受着剧痛,就这么一点点的从柱子处,爬向了湖岸草地中间的白子衿身边。 那青绿色上的鲜红血迹,是伊人一点一点拖出来的。 身后,还有随芊芊的嘲笑声:“死吧,死吧,啊哈哈哈哈,一起去死吧!” 在上方,两个高手交手,不少建筑和名花名草,都被内力打得溃散,劈得发焦。 突然,书影从黑斗篷看不到的地方突袭而来!而黑斗篷如果想要避开这一剑,就要接下君玄歌的一掌。 黑斗篷咬牙,最后选择硬接下君玄歌的一章! 可刚接下那一掌他就后悔了,那一掌竟然将他发飞半丈,整个人撞上屋檐,差点滚落下去。 “你竟然修炼到了第五层!”黑斗篷的声音里终于出现了惊骇。 君玄歌运着轻功立在空中,微微一笑:“前辈不吝赐教,在下又怎能辜负前辈的期望。” 黑斗篷骇然,他完全没想到君玄歌的天赋竟然这么逆天,这才多久就已经修炼到了第五层。 与此同时,君卫将黑斗篷的人打得溃散! 黑斗篷脸色微变:“是本座低估了你,不过本座给你的秘诀,你想修炼过本座那是不可能的!” 说着,黑斗篷双手结印,单手化掌凶猛的朝君玄歌拍去。 君玄歌带着淡淡的微笑。 “皇上小心!” “皇上小心啊!” 所有人都以为黑斗篷要尽兴最后抗争了,可那一掌眼看要到君玄歌面前时,却突然有人发现那只是一个残影! 而真正的黑斗篷,竟然朝地上的白子衿而去了! 就在黑斗篷以为自己终究赢了的时候,突然一掌从侧面一拍,直接将他从空中横拍出去。 本就受了伤的黑斗篷,直接砸到了地上。 “阁下,拿苍玄被抢夺的秘诀来施舍与朕,是要付出代价的。”只见君玄歌不知何时也到了下方,对着黑斗篷微微一笑。 众人皆愣,他们一抬头,才发现上方的君玄歌居然也只是一个残影,此刻正在散去。 两人上面竟然都是残影! “阁下用生命做代价,教了自己一个道理,也是值得的。”君玄歌一步一步朝黑斗篷走去,脸上是温润的笑容,但这笑容背后却是一只随时准备抓捕猎物的阴狠狼王! 黑斗篷剧烈咳嗽着,他阴森的声音带着不甘:“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秘诀只有本座有,你怎么会有!” “苍玄的东西,自然该在苍玄人手中。”君玄歌微笑,他慢慢弯腰,想要将黑斗篷的斗篷掀开,“现在,不如就让大家看看,一直想杀了朕皇后的人,究竟是谁吧。” 斗篷一点一点的被掀开,露出一张妩媚的脸,她咯咯的掩唇一笑:“奴家见过皇上。” 君玄歌的脸色倏的一变,他猛的朝身后看去,温润的声音终于变了:“警戒!” 第610章:局中局! 君玄歌化作一道白影朝后掠去,君卫也反应迅速,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在君玄歌去掀莲姬斗篷的时候,没人注意到原本还疯狂大叫着的随芊芊逐渐安静了下来,嘴角勾起阴测测的笑。 下一刻,她身上强劲的内力直接将绳子迸断,插在她手臂上的匕首也被嘣飞,而她整个人以惊人的速度朝白子衿抓去! “随芊芊!”书影脸色一变,“不,不是随芊芊!” 随芊芊那个草包,怎么可能有那么强大的内力。 随芊芊被人掉包了,或许,她才是君玄歌真正想引出来的那个黑斗篷! 伊人脸色大变,她不知道黑斗篷到底是谁,但绝对是对小姐不利的,她想抱住白子衿,却被随芊芊一掌拍飞。 “噗。”伊人直接飞过湖面,撞上了大树然后掉落到地上,大口大口鲜血从她嘴里吐出。 眼前的世界仿佛被鲜红色涂抹了一般,伊人只能勉强看到,“随芊芊”提着自家小姐往屋顶一跳,她用尽全力朝那个方向伸手:“小,小姐……” 眼帘一点一点的垂下,手也无力的垂下,伊人整个人昏迷过去。 而屋顶上,君玄歌已经快要追上黑斗篷,他温润的神色再也保持不住,怒色上来:“你放开她!” “枭枭。”阴测测的笑声自随芊芊嘴角发出,和她的外表完全不符,“本座好不容易抓到的人,可不会轻易放了。” 君卫和黑斗篷的人还在后面追逐,可惜黑斗篷和君玄歌的武功实在是太高,顷刻之间就拉出一大截距离。 而地上受了重伤的莲姬,突然一掌拍向旁边的君卫,趁君卫躲避的时候跳入了湖中! “你放开她,我们可以继续进行交易。”看着黑斗篷手里脸色苍白的白子衿,君玄歌心揪疼着,他用力压下眼底的冷怒。 黑斗篷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他眼底是讥讽嘲笑:“君玄歌,你真以为天底下就你一个智者?真当本座蠢?本座既然已经得到了白子衿,为何还要和你虚与委蛇?” “而且。”黑斗篷突然冷笑连连,声音阴冷得像是毒蛇吐着蛇信子。 “你不惜用白子衿引本座出来,现在又这么紧张她干什么,左右不过是个女人,而且肚子里又不是你的种。” 君玄歌瞳孔一缩,袖袍下的手紧攥,他死死跟着黑斗篷。 哪怕是这种事情被揭穿,他也依旧看起来那么的谦谦得体,只是他的手不停的轻颤着。 二人已经快出了皇宫,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说不定还真的会让黑斗篷给逃了出去! “枭枭。”见君玄歌完全不说话,黑斗篷笑得更大声了,“君玄歌,本座和你合作这么久,你以为本座不知道你的招数?” 只见要到宫门口的时候,黑斗篷突然停下!他直接一手掐上白子衿的脖子,用白子衿挡在自己面前。 君玄歌眼神一沉,但他依旧沉着:“怎么,不跑了?” “让你的人都从暗处滚出来!”黑斗篷嚣张的环顾四周,然后手摸着白子衿的小脸,阴阳怪气。 “否则,你这倾国倾城的皇后,可能就要在今天毙命了呢。” 君玄歌突然缓缓扬起浅笑,眼眸中也浮现出温润,声音让人觉得如沐春风:“您舍得吗?” 他完全没有退开的意思,反而越来越靠近黑斗篷,白色的衣袂飘飘,仿佛笃定了什么一般。 “朕想,您应该是不舍得的吧。”声音也温柔得不行,“毕竟,是您唯一的亲人呢。” 顶着随芊芊面貌的黑斗篷皱了皱眉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子衿与他有什么关系? 君玄歌越来越靠近,黑斗篷来不及想这些,脸色冷下来:“君玄歌!本座的警告只有一次!” 他加大了力道!白子衿白嫩的脖子上瞬间多了青紫色,配上那苍白的小脸,让人心疼。 君玄歌暗自皱眉,难道情报有误? 但他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变,那般的温柔,温柔得有些高深莫测:“您,就请留下来吧。” 倏! 倏! 倏! …… 数十道黑影从暗处掠出,清一色都是穿着盔甲的君卫,他们早早就守在了这里! 不等君玄歌发话,君卫朝黑斗篷发动了攻击!他们每次转动都配合默契,都是阵法。 黑斗篷的脸色却没有变,也不躲,反而对君玄歌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君玄歌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十分不好的预感,下一刻,他预感成真! 数十名君卫同时扑向黑斗篷,就在他们要成功时,黑斗篷突然消散了。 那竟只是一道残影! “枭枭枭,无知小儿!” 阴测测的笑声响彻在皇宫上方,让君玄歌自信的笑容终于保持不住了。 他全然没想到,黑斗篷居然将秘诀练到了如此地步! 君玄歌立在空中,脸色一点一点的阴沉下来,他盯着黑斗篷消失的方向,忽然又缓缓扬起笑容。 只是那笑容,在黑夜下显得那么的骇人,那么得让人惊悚。 “皇上。”君卫队长运起轻功到君玄歌身边,恭敬的请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君玄歌噙着笑容,温润的眸子却似带了冰,他温和无比的吩咐:“接下来的事,让朕来处理就好,你们去收拾残局。” 君卫队长:“是!” 君玄歌抬起手,手掌中有一只黑黑的小虫子,小虫子朝一个方向飞去,若不是有翅膀振动的声音,都看不到这种虫子。 君玄歌则跟着虫子。 若是白子衿还醒着,一定能认出这种虫子,蛊族的跟踪蛊虫! 这种虫子只要喝过人的一滴血,哪怕那人死了,也能找到那人! 白子衿也能醒悟,为何当初在天合,君玄歌总能和她偶遇,并且后面也能认出她。 君玄歌的速度并不快,他嘴角带着温柔入骨的笑容,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子该随父去,朕给你时间,希望这次不要再让朕失望了呢。” …… 皇后被劫走,茗余大人重伤不醒,当晚三司六部的大臣觉睡到一半,就急急忙忙的进宫了。 走到一半,就收到书影大人的命令,封锁王城!盘查王城!还有几条特殊的道路也要盘查。 到宫中的时候,君卫已经全部消失,好像没出现过一般。 刑部的侍郎顶着一头汗水,先亲自下了湖中检查,然后惊道:“这里的确有一条暗道!而且看样子,应该是我们自己挖的。” 书影脸色一黑,冷声喝斥:“好好说话!” 什么叫他们自己挖的,虽然他们是明知这里有一条暗道,刻意给黑斗篷挖的陷阱想一网打尽,可这话怎么听怎么怪! 刑部侍郎那个委屈啊,这暗道有些年头的,而且是由里通向外,本来就是他们自己挖的吗。 “那书影大人,要不要查查这条暗道?”三司六部的暗书中,可都没有这条暗道的记载。 “封起来就好,这条暗道不需要你们多管。”书影冷声道,“先将尸体处理了。” 这一地的尸体和鲜血,看起来让人不舒服极了。 忽然,书影像是想起了什么看向伊人昏迷的地方,却见那里只有一滩血迹了! “人呢?!”书影质问,“伊人呢?快找!” 他倒不是怕伊人死了,也不是怕伊人跑了,伊人重伤得路都走不了,跑也跑不了多远。 而糟糕的就是在这里,伊人很有可能被黑斗篷的人带走了! 侍卫找了一圈,回来禀告:“大人,没有看到伊人,血迹也没有,应该是被人带走了,我们只找到皇贵妃的尸体。” 他们指了指地上,那是他们从冷宫一个桌子下找到的尸体。 随芊芊嘴唇黑紫,明显是中毒身亡,人已经僵直了,明显死的时间不短了。 书影脸色神色不定,一会儿黑一会儿沉,最后他盯着侍卫警告:“听着,伊人已死,明白吗?!” 白子衿那么在乎她的两个婢女,到时候万一和他们要伊人那就麻烦极了。 更糟糕的是,万一皇上的计划只成功了一半,让黑斗篷逃走了,利用伊人来威胁白子衿白子衿肯定会妥协。 白子衿妥协与否和书影无关,可书影怕因此拖累到君玄歌。 既然伊人活着麻烦这么多,索性说她已死算了。 侍卫犹豫了。 “可,可那是皇后娘娘的……” “我说死了就是死了!伊人为救白子衿重伤而死,明白吗?!” “是!” 书影不善的看了侍卫一眼,待宫里事情处理得差不多后,大步朝太医院走去。 “你们留下,我去看茗余。” 至于随芊芊的尸体,书影看都没看一眼,既然入了后宫,就该要有暴毙的觉悟。 …… 白子衿只觉得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脑子昏昏沉沉,重得不行。 自从雪花喂了她血后,白子衿就有一丁点的知觉了。 她隐约感觉到有人掐着自己的脖子,可她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她用力的想睁开双眼,终于她成功了,只是入眼的是漆黑夜幕下的一片树林,还带着阴森森的风,而她似乎正靠在一颗树旁边。 第611章:惊恐!拿掉孩子! 白子衿虚弱的想环顾四周,可刚一勉强抬头,就撞上了随芊芊的脸。 “随芊……不。”白子衿虚弱的开口,然后否认,“不,你不是随芊芊,你到底是,是谁?” 随芊芊根本就没那么厉害的武功,而且随芊芊也不会露出这种阴森诡谲的表情。 可这人到底是谁,究竟是谁那么想置她于死地,甚至不惜冒险闯进苍玄皇宫,白子衿想不通。 黑斗篷见她居然醒了,露出诡异的笑容:“果然不愧是万毒之体,七灵花粉竟然也只能让你昏迷半天。” 万毒之体几个字让白子衿心跳加速,她困难的盯着黑斗篷:“蛊族,你,你是莲姬?” 除了莲姬和蛊族,根本没人知道她万毒之体的事情。 蛊族只剩下莲姬一人逃脱,但有种强烈的直觉告诉她,眼前的人不是莲姬。 可不是莲姬,那究竟是谁?!蛊族根本没有其他人活下来。 “枭枭。”黑斗篷先是不屑,而后诡谲一笑,“本座可不是蛊族的废物,你猜不到本座是谁的。” 白子衿努力让自己不要慌乱,现在不管眼前的是谁,总之都是带着恶意的。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知道这人是谁,而是逃走! 白子衿想遁入空间药房,那是她最后的倚仗。 而黑斗篷却像是清楚她的一切一般,笑声阴森:“你在哪里消失,就会在哪里出现,本座可以守在这里,况且,你的丫鬟和那只貂可等不了多久,忘记告诉你了,你的那只叼为了保护你,已经濒临死亡了。” 白子衿瞳孔一缩,雪花濒临死亡,那它现在在哪里?! 她娇容失色,失声道:“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一切?!” 除了凤惊冥,没人知道她空间药房只能停留在一个地方的秘密! 如黑斗篷所说,就算她耗得起,可伊人和雪花耗不起,他们处于危险中。 “本座是谁不重要。”黑斗篷阴笑两声,他伸手到白子衿面前,只见上面躺着一颗药丸。 黑斗篷循循善诱,蛊惑着。 “白子衿,本座不会要你的命,只要你将这颗药丸服下,一切都会回到从前,你在乎的人也会保住性命。” 白子衿微怔,她敏感的抓住重点,声音虚弱得几乎有些听不见:“一切都会回到从前是什么意思?” 从前,是指她到这个大陆来之前吗,变回那个傻丫吗? 还是说,是指其他的从前。 “你服下就会知道了,放心,本座不会要你的命的。”黑斗篷笑着,他似乎想让自己看起来和善点,可随芊芊的那张脸却被他笑得诡谲极了。 就仿佛,一个恶魔浮上了随芊芊的身一般。 药丸一靠近白子衿,白子衿就闻到了红花麝香的味道!那味道极冲! 白子衿瞳孔一缩,她终于明白一切都会回到从前是什么意思了,回到她没有怀孕之前。 “不,不要。”白子衿极度惊恐的摇头,她护住自己的肚子,想往后蜷缩。 可她虽醒了,但七灵花粉的作用还是在的,加上身上的伤,她根本没有力气。 黑斗篷笑得愈发怪异了,说出来的话也怪极了:“乖,服下它,本座再也不会出现了。” 白子衿摇头如捣蒜,她惊恐的同时放下一切哀求,虚弱的声音满是凄苦:“不要,我求求你,不要这么对我,不要。” 这是她唯一的寄托了,也是妖孽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了,不可以,不可以! 白子衿知道自己逃不了,她索性抱着黑斗篷的腿,虚弱凄凉又急迫的哀求,声声动人心:“我求求你了,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真的,真的,我的血,我的命,什么都行,只要你放过我的孩子。” 黑斗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原本还能假装和善的笑着,可白子衿的哀求似乎触到了他的禁区一般,他突然暴怒。 “住口!” 他直接掐着白子衿,将白子衿从地上举起来,面目有些狰狞,恶狠狠的盯着白子衿:“你们神医族的人不都是高傲得不行吗?!你竟然为了一个孽种,给人下跪?白傲知道吗,啊!?” 白子衿原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煞白,她被掐着脖子,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微弱的嘶哑声。 “求……求……” 哪怕命悬一线,白子衿依旧为孩子恳求着,完全没考虑过自己,她的声音十分困难的从苍白的唇瓣间吐出。 这却越发的刺激到黑斗篷了,他狞笑着:“好,你给本座吃吧!” 他直接要粗暴的将药丸塞进白子衿的嘴里。 白子衿瞳孔一缩,极大的惊恐涌上,她不停的挣扎着,但力量悬殊的二人,她又怎么能成功。 不可以,不可以! 药丸被塞进白子衿的嘴里,在那一刻,白子衿的心瞬间凉透! 终究…… 白子衿的手不再挣扎,双眸慢慢弥漫上水雾,她整个人像是在瞬间没了灵魂一般,苍白又无力的绝望。 泪水,从白子衿眼里淌下,流过脸颊,最后带着她的巨大痛苦和绝望滴落。 妖孽,我和孩子要来找你了。 对不起,我没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对不上…… “别哭,就算为了万毒之体,本座可不会杀你。”黑斗篷脸上的笑越来越得意,他似乎想哄白子衿,手里同时要拍白子衿的后背让她将药丸吞下去。 可话到一半突然后面一抹青衫如鬼魅一般出现,强劲的一掌拍到他的后背:“白子衿,本座说过,不会杀就不……噗!” 黑斗篷猝不及防,整个人几乎被拍飞,白子衿也自然从他手里脱落。 青衫人连忙抱住白子衿,他看着怀里星眸麻木的白子衿,来不及心疼,连忙将那颗还没吞下去的药丸取出。 “白子衿,没事了,没事了。”赢若风抱着白子衿,不停的安慰,同时直接将药丸碾碎! 药丸成药散,直接从他手缝里漏下,被风带走。 可白子衿像是听不到他说话一般,她星眸呆滞空洞,整个人像是被夺去了生机一般。 这让一向清冷淡漠的赢若风又怜惜又怒,他将白子衿抱得紧紧的,似乎这样能让白子衿感觉到自己一般,清冷高傲的声线满是愧疚和心疼:“对不起,对不起,是大师兄回来晚了。” 同时,他愤怒的看向随芊芊,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杀意:“你是谁?” 且不说赢若风早在黑斗篷身上闻到了一些缩骨功水的味道,就单单是分析,他也不会蠢到认为这个人是随芊芊。 黑斗篷完全没想到赢若风会突然杀出,赢若风的那一掌让他受伤不轻,嘴角甚至溢出鲜血。 他阴测测的看着赢若风,仿佛在看一个死人:“看来,这些年神医族早已忘记自己的使命了。” 赢若风心里一惊,他淡漠的眸子一沉:“有些事情无须你管,现在,你只需要将命交代在这里就好!” 说话间,赢若风动了,玄衣青衫如鬼魅一般,抱着白子衿朝黑斗篷而去! 黑斗篷十分干脆的选择逃走,现在带伤的他根本不是赢若风的对手。 而且君玄歌要是寻来和赢若风联手,他就走不了。 赢若风杀意已浮上心头,欲追,突然一滴滚烫的泪水滴到他的胳膊上,愧疚感让他只觉得胳膊像被火烧了一般。 “白子衿。”赢若风放弃追杀,心疼的看着怀里的女子。 女子一身湿衣,脸色煞白,唇瓣也是苍白得像垂危的病人一般,那双原本应该含着浅笑的清澈星眸,此刻是麻木呆滞的,只有泪水在滴落。 她白嫩的脖子上有许多青紫色,皓腕上也有,有的甚至有瘀血了。 赢若风无法想象到,在他离开的这些日子了,白子衿究竟遭遇了什么! 心疼,愤怒,愧疚交织在一起。 “白子衿。”清冷的声音此刻只余心疼,他望着一身是伤的白子衿,心紧紧的揪起! 他试图安慰白子衿:“别怕,没事了,真的没事了,药丸已经拿出来了。” 可白子衿毫无反应,她只愣愣的在赢若风怀里流泪,那毫无生机的模样让赢若风害怕。 他曾经见过白子衿这个样子,毫无升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有绝望麻木。 “白子衿!”赢若风抓着白子衿的肩膀,甩着她,“没事了,真的没事了!你和凤惊冥的孩子保住了!保住了!” 赢若风十分惊恐,真正的惊恐,他格外害怕白子衿就这样子下去。 凤惊冥和孩子几个字眼,似乎终于触动了白子衿的神经,她的双眸开始聚焦,水雾散开,隐约看到了赢若风。 保住了吗…… 白子衿的身子轻颤,她缓缓抬头看着赢若风,苍白的唇瓣颤抖掀开:“师,师兄,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没事。”赢若风终于得到回应,几乎狂喜,为了让白子衿相信,他给白子衿把脉,“不信我给你把脉,真的没事。” 刚摸上白子衿的手腕,突然感觉到有人往这里而来,他动作一顿,清冷的丹凤眼往后一扫。 下一刻,他抱着白子衿运起轻功朝森林深处而去! 第612章:逃亡开始! 这里是苍玄皇宫的后山,白子衿刚被黑斗篷抓了,各种排除后,武功那么高又会来这里的只有一个人。 君玄歌! “白子衿,不要说话。”赢若风附在白子衿耳边,清冷的声音压低。 他丹凤眼闪烁光芒,或许这是一个带白子衿离开的不错机会。 有了这次的事,想必白子衿也会明白,孩子比报仇重要得多。 如赢若风所料,的确是君玄歌。 他一身白衣站在刚才的地方,温润的眸子环绕四周,扫到一棵矮树上的血迹时忽然微微皱眉。 然后,他又看了看颇为凌乱的四周,心里一冷。 有人来过!有可能还带走了白子衿! 而会冒着生命危险这么做的,只有那么几个,白傲依旧在神医门中,令羽也去了祈国,定空定怀两位则在余城,那么只剩一个了―― “赢若风。”君玄歌缓缓开口,平淡的声音听不出是可惜还是其他的,“果然,泛大陆没有几人能取你的命。” 赢若风既然回来了,想必他派出去的人已经全部丧命了。 他也能猜出赢若风的想法,想带白子衿离开是吧。 君玄歌唇角勾起淡淡的微笑,眼底却有几分杀意:“有些敌人,看来真的不能留太久。” 原本以为凤惊冥的死,会让赢若风醒悟后知难而退,现在看来,方式的决定为自己留下了麻烦。 不过没关系,君玄歌眸子里是笑意吟吟,他可以弥补当初做的错误决定。 黑色的小虫准确的找到赢若风刚才离开的方向,君玄歌也慢慢跟着。 …… 一个中等小域的皇宫里,宫道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通明的灯火也没法掩盖着里的阴森戾气和空气中的血腥味。 “本王和你拼了!”在一堆尸体中,王座上的中年男子颓丧的看着王座下的尸体,然后突然爆吼一声,朝门口的黑衣男子而去! 那黑衣男子脸上戴着一张阎王面具,遮挡住了脸庞,夜风吹起他的黑袍,他整个人和地上的阴影重叠,看不清全部,只能看到那慵懒勾起的不屑的薄唇。 对暴起而来的中年男子,黑衣男子随意抬手,黑色的内力凝聚在他手心,直接一掌将中年男子击飞。 “噗。” 鲜血从中年男人嘴里喷洒出,在空中洒了一片,最终和如同破麻袋一样摔在地上,抽搐几下就再没声了的中年一样,惨淡的落幕。 黑衣男子收回自己的手,低戾的声音漫不经心:“真是弱得不行呢。” 这时,身后有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对着黑衣男子禀告,女声娇脆:“大人,除了您点名留下的王子,所有王子和妃子已经肃清。” “按计划,将他带走。”黑衣男子慵懒的开口,他闻了闻空中的味道,恶劣道。 “这股味道,当真是难闻得不行。” 后面的暗卫没有说话,只是默不作声的将被打晕的不受宠的王子扛了过来。 黑衣男子不喜欢这里的味道,转身就要离开,忽然他心口突然莫名揪疼起来,那股钻心的疼让他脚下一个踉跄。 “大人!”暗卫声色一变,紧张的想要扶住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却躲开她的手,靠到了一旁:“无事,时间不多你们赶快动身,我也该去下一个地方了。” 暗卫担忧的看着他,正欲开口,突然一只黑鸽飞了过来。 黑衣男子在看到黑鸽时,周身瞬间散发出冰冷暴戾的气息,似乎恨不得将这只黑鸽的主人挫骨扬灰。 但最终,他还是拿出了鸽腿上的信。 “那位大人又有什么命令?”暗卫似乎有些紧张,但这紧张并不是为她。 上面的内容,让黑衣男子皱了皱眉,却也没多大抗拒,一边销毁信件一边淡淡道:“剩下的人头你们来取就好,我要去苍玄一趟。” 暗卫脸色一变,失声道:“那位大人是让您现在就去取苍玄皇帝的命吗?可您前几天刚受了伤,要是对上苍玄皇帝肯定会很危险,那位大人明知情况,怎么可以这样?” 她满满的担忧和替黑衣男子的不忿。 黑衣男子的语气却骤然冰冷,他忽然眯眸看着暗卫,薄唇扯起危险的弧度:“我刚才,似乎让你动身。” 这样冰冷的眼神和不善的语气,让暗卫轻轻颤抖了一下,她想说自己是担心他,可对上那双阴戾诡冷的眸子,她还是不敢说出来:“属,属下遵命。” 暗卫扛着王子,运起轻功从原地消失了。 而黑衣男子,在将黑鸽的脖子拧断随意扔掉后,手缓缓摸上自己的心口,慵懒的声线带着一丝迷惑:“是否,发生什么事了?”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瞳孔一缩,几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媳妇…… 他马不停蹄的朝苍玄赶去,同时传信给卢星诏,直觉告诉他,一定出事了! …… “大师兄,这,这是哪儿?”哪怕服了药,短时间内白子衿还是没法恢复,依旧十分的虚弱,脑子也是嗡嗡的。 她不知道赢若风将她带到了那里,知觉甚至是有一段时间没一段时间的存在的,时而清醒。 她知道,这是雪花强行喂血,血在她体内和七灵花粉相抗的副作用。 赢若风看着这样的白子衿,心疼极了,他低声解释:“这是苍玄皇后的后山,在往前,是苍玄的皇陵。” 而他们身后是君玄歌,除了往前的这一条路,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 白子衿迷迷糊糊的,皇陵? “大师兄,我们去皇陵……干,干什么?”说一段话,白子衿甚至得喘一段时间才有力气说下半段。 她很怕自己实在忍不住,再次昏迷过去。 黑夜里,赢若风一边抱着白子衿往前掠飞,一边细声解释:“白子衿,我要帮你保住你的孩子。” 赢若风虽然来不及了解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可以确定,绝对和君玄歌脱不了干系! 孩子两个字,让白子衿清醒不少,她苍白的唇抖着掀开,虚弱却十分坚定:“对,孩子,孩子……” 似乎想起了什么,又似乎迷迷糊糊中明白了什么,白子衿抓着君玄歌的手,想要和他说:“大师兄,那个人,那个人就是劫走我……” “白子衿,你先别说话。”忽然,赢若风捂住了她的嘴,皱着眉头朝身后看去,冷傲的俊容似乎在思考什么。 这小半个时辰里,他带着白子衿不停改变方向,可君玄歌似乎总是能找到他们。 这其中一定有原因。 他刚从外面回来,自然不可能在他身上动什么手脚,那就是――赢若风的目光落到白子衿身上。 “白子衿,这些日子君玄歌有没有给你吃什么东西?” 如果不找到原因,他们迟早会被君玄歌跟上。 白子衿虚弱的摇头,表示没有。 她的饮食都是格外注意,绝对不可能有人有机会动手脚。 “没有。”赢若风皱眉,他刚才已经替白子衿把过脉,并没有什么不妥。 可君玄歌到底是凭什么跟着他们的? “白子衿,你再好好想想。”赢若风的清冷声音里带着担忧,“我虽然不知道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但君玄歌一定在你身上动手脚了,他现在就跟在我们后面。” 白子衿从被雪花从空间药房带出来时就已经有知觉了,这是君玄歌完全想不到的,否则他也不会再做后面的事。 白子衿知道,君玄歌拿自己当了诱饵,诱引黑斗篷出来,连出征都是假的。 对此,白子衿说不愤怒那是假的,但也仅仅是愤怒,没有一点悲伤,毕竟他们本来就是仇人。 可赢若风的话,让白子衿心头更凉了,她以为自己只是被黑斗篷劫持,现在看来,是君玄歌故意让自己被劫持。 君玄歌清楚黑斗篷要拿掉自己的孩子,他刚好可以借刀杀人,到后面等一切结束,他再出来英雄救美。 不对,白子衿讥讽的想,或许他还会表演一下,表达他的假愧疚。 原本以为出征只是一个局中局,原来这是局中局的局中局!而最终的目的,还是她的孩子…… 白子衿星眸中迸出恨意,她抓着赢若风的衣裳:“大师兄,是蛊族,他们之间有交易,我,我身上肯定有蛊虫能找到的东西。” 虚弱无力,让她无法解释太多。 但她肯定,君玄歌一定是跟着蛊虫找过来的! “要真的是蛊虫,短时间内很难驱除。”赢若风有些焦急了。 若是白子衿正常时候,她完全可以用自己的血驱虫,可白子衿现在这个样子,根本不能取血。 这简直就是一个难题! 白子衿自然也想到了,她颤颤巍巍的伸出手腕,苍白一笑:“大师兄,没关系的,取吧。” 一想到自己身上有君玄歌放的东西,白子衿就觉得厌恶极了。 “不行。”赢若风直接否定,清冷的眸子是坚定,“你现在怀着孕,不能取血,我们能想到其他办法的。” 怀着孕几个字,让白子衿心尖一颤,她犹豫了。 突然,她星眸中闪烁疯狂和仇恨的光芒:“或许,我,还有一个办法。” 接到编辑大大通知,本书需要改名,可能各位小可爱又会出现搜不到的事件, 在此,征战特意早更一章告诉大家方法,搜索笔名征战天下,笔名是不会变哒 笔芯呦 第613章:火烧皇陵! “什么办法?”赢若风看到她这模样,微不可见的释然和心疼。 这半年,她每次都将自己的痛和恨掩藏得很好,似乎就真的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妃一般。 可她越是笑,他每次就越是心疼。 此刻,赢若风终于看到了她仇恨略带疯狂的模样,虽然他不希望她这样,但这样的她比一直带着假笑真实得多。 至少,她在释放自己。 白子衿看了一眼皇陵的方向,苍白的唇瓣缓缓掀开,吐出的话和她眼里闪烁的疯狂因子相符,一字一句:“烧了皇陵。” 这句话要是传出去,居然能震惊所有人! 正所谓祸不及家人,尤其还是埋藏了那么多祖先的皇陵,白子衿这简直是在作孽! 饶是支持白子衿的赢若风,都轻轻皱了皱眉头,他低头看向白子衿,却见白子衿此刻一脸仇恨和疯狂,压根不会考虑其他。 或许,这么做了她心里会好受许多吧。 赢若风孤冷的俊容染上柔色,清冷的眸子也闪烁柔光,他缓缓点头:“好。” 他想,能让她开心就好。 至于其他的……赢若风暗自扬起无奈的浅笑,似那天上的明月,终于低悬到了海平面可以触摸了一般。 其他的,他赢若风来背! “白子衿,抱紧我。”赢若风樱唇掀开,声音哪怕毁了,依旧清冷得动听。 白子衿抱紧了赢若风。 赢若风运起轻功,直接朝皇陵而去,但他走得其实并不快,他喜欢白子衿这样抱着他的感觉。 哪怕,只是因为不得不抱…… 他们本就走了小半个时辰,此刻只用了一柱香,就到了苍玄皇陵。 皇陵的守陵侍卫队看到徒然出现的君玄歌和白子衿,先是一愣,然后立刻将长矛对准二人,警惕喝道:“皇陵重地,禁止外人入内!你们是谁!” 白子衿虚弱一笑,那笑容那般的疯狂,让人害怕。 只见赢若风随意一挥袖子,守陵侍卫还来不及做什么,突然脑子就晕晕乎乎的,不受控制的往地上摔去。 “你,你们下毒…”一个守陵侍卫瞪大眼睛,不甘心的晕了过去。 君玄歌神色淡漠,低头看向白子衿,询问:“从这里开始烧吗?” 白子衿看了一眼地上的侍卫,睫毛轻颤,最终她一笑:“当然要从中间开始,大师兄,带我去中间吧。” 赢若风淡漠的眸子闪过复杂,去中间什么的只是借口吧,不过是不想伤到这些守陵人罢。 但他没说什么,抱着白子衿走进了皇陵。 刚进皇陵,白子衿突然在出口处撒了许多粉末,赢若风一向沉默简言,也没问什么。 皇陵基本上都是坚硬的石室,各代帝王也有考虑到天火的事情,所以基本上里面没有什么可以点燃的东西,可以说完美杜绝了被死后烧骨。 可惜,他们碰到的是白子衿! 白子衿直接从空间药房拎出几大瓶药水,直接洒到各个陵室,然后又拿出了几个赢若风曾经见过却又有些不同的小玻璃瓶,直接往各个陵室一丢。 “要火折子吗?”赢若风清冷的询问。 只是一个简单的问题,却让白子衿一愣,她差点压抑不住眼眶的热泪。 曾经,她开玩笑的对一个人说过,要是有一天她穷凶恶极去烧人的祖坟时,他会怎么做? 她始终记得,那个人笑意吟吟的对她说:“那还能怎么办,只能递火折子了。” 她杀人,他放火…… 白子衿压下泪奔的心,对赢若风微笑:“不用,你等会儿抱着我离开,有多快就跑多快。” 化学物品燃烧起来,速度是不言而喻的。 赢若风抱住白子衿的药,只见白子衿又取出了一小瓶药水,她深吸了一口气,最终星眸里的仇恨和疯狂获胜,药水被她抛向最里的那个陵室。 “走!” 玻璃瓶刚碰到陵室破碎时,忽然一股大火席卷而起,而后向各个陵室疯狂席卷! 那速度之快,若不是白子衿提前和赢若风说了走,估计赢若风都会猝不及防的被灼伤。 熊熊的火焰顺着各个陵室的通道席卷,最后汇聚到一起,朝陵室的出口而去。 而目前,外面还看不出什么。 …… 山林中,君玄歌看着黑色小虫飞的方向,带着温和淡淡的笑容:“往皇陵去了吗?这样子,就走不掉了吧。” 皇陵后面是高高筑起的墙,轻功再厉害也无法越墙离开。 刚要踏出山林,忽然一股火焰冲天而起!那火焰大到,让站在这里的君玄歌都能感觉到热浪!! 君玄歌瞳孔一缩,脸色终于变了,那是――皇陵! 赢若风烧了皇陵?! 来不及多想,甚至连愤怒都来不及,君玄歌用最快的速度朝皇陵冲去,他到时只看到熊熊的火焰冲天而起! 那火红的颜色,是夜幕下唯一的颜色。 君玄歌的心骤然的沉了,他再也保持不住儒雅温和,目眦欲裂的颤抖着仰天大吼:“赢!若!风!” 这抹火红色,不仅是君玄歌一人看到了,整个王城的人都看到了。 而君玄歌愤怒得双目发红,他突然双手凝聚强大的内力往两旁一打泄愤! “砰!” “砰!” 两旁的许多巨石,都瞬间崩裂倾塌,甚至有的直接粉碎!足以见君玄歌此刻有多愤怒。 而君玄歌愤怒寻找的对象,此刻正躲在旁边的一片山丘巨石背后,他抱着白子衿,不让她说话。 白子衿星眸睁大:“大师兄,不是……” 烧皇陵的罪业多大,白子衿心知肚明,但她选择堕落!她早已因仇恨疯狂! 她愿意扛那罪孽,死后入地狱也后,灰飞烟灭也罢。 可明明不是大师兄烧的! 等等……白子衿脑海里突然闪过赢若风答应时脸上的柔色,似乎一切都想通了。 自己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君玄歌根本不知道自己醒了!一个没醒的白子衿,自然不会让君玄歌怀疑。 而赢若风,则是早已想透了一切! “赢若风,不可以……你……”白子衿急了,这罪责怎么能让赢若风扛,她正欲开口,突然赢若风一个手刀打在她的脖子上。 白子衿双目瞪大,然后缓缓的晕过去。 赢若风温柔的接住她,清冷孤傲的脸上是万年罕见的笑容,樱唇缓缓掀开:“你为了凤惊冥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而我为了你,亦是。” 话落,他又听到了爆炸声,以及许多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赢若风温柔的抱着白子衿,他在等,等一个时机。 “皇上!”那是许多赶来的武将,文官还在后面,他们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虽然早已猜到了什么,可他们心里还是在安慰自己,应该只是一些山火,不会是皇陵的。 而此刻,所有人都震惊了,然后他们颤抖着跪成一片,哀道:“皇上啊!” 君玄歌立在皇陵前,火焰已经映照到了天边,几乎将一些天色染红,一身白衣在通红的火焰前,显得那么突兀。 同时,也那么的颓丧。 若是细看,就会发现君玄歌甚至在轻颤着。 君玄歌很清楚,赢若风带着白子衿根本跑不远,他要追一定可以追得到,但眼前还在熊熊燃烧的皇陵告诉他,他不能追! “来人,灭火。”君玄歌极其艰难的开口。 皇陵旁边是有一条运河的,武将们连忙去将运河打开,手忙脚乱的将水给抽出来,想熄灭皇陵的火。 可那些火却怎么都熄灭不了! 武将们傻眼了:“怎么可能,为什么浇灭不了。” 这简直有些挑战他们的认知。 君玄歌亲自用内力吸起水,结果仍然是一样的,无法浇灭。 一次又一次,依旧没有任何的作用。 众人开始颤抖惊恐,这到底是什么妖火,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实在是太可怕了! “皇上!现在怎么办?”书影急促的问,他深知这件事要是不解决,皇上定会被百官指责! 原本是打算瓮中捉鳖,结果居然让对方烧了皇陵,这是大罪!大责啊! “将太医院的太医都带过来。”君玄歌冷静的吩咐,但颤抖的手已经有些出卖了他。 众人明知水没有用,可依然手忙脚乱的想要用水浇灭这熊熊火焰。 突然,一抹青色掠过,直冲进运河里。 有几人注意到了,他们大惊:“赢若风?!” 他们已经知道,放火的是赢若风,此刻能出现在这里又想逃跑的自然也只剩下赢若风一个人了。 有武将噌的抬头想去追,可赢若风的速度哪里是他们追得上了。 除了君玄歌,没有人能追得上,但理智告诉君玄歌,他不能追。 “皇上!您去追赢若风吧!”忽然,一名武将咬牙道,“我们苍玄的脸,绝对不能这么丢,也不能让人这么羞辱!” 皇陵摆明已经是没救了,有理智的人让君玄歌去追赢若风。 可这时,匆匆赶来的文官愤怒指责:“不行!皇上!还请先处理皇陵的事!还请……给我们一个解释!” 这话就有些嚣张了,武将们瞬间反怼,文官也不示弱。 终于,君玄歌低喝:“够了!” 第614章:废后! 苍玄皇陵的火足足烧了半夜才被浇灭,那安宁寂静夜幕下突然冲起的火龙,不少人都知道了。 哪怕苍玄试图压下这件事,告诉大家只是山火烧了后山的树林,可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信鸽满大陆的飞,不过半天,几乎周遭的国家都知晓了苍玄皇陵被烧! 一时间,不管是有仇的还是没仇的,所有人都是震惊的。 “这到底是谁啊,居然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是啊,正所谓罪不及家人,而且这还是祖宗啊,苍玄也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真是可怜。” “也不知道出征的君玄歌听到这个消息,会不会气得吐血,直接调头回来。” 这倒是很多人关注的另一个点,君玄歌亲自出手要取阎王首级,可如今皇陵居然被阴损之辈给烧了,他还会不会继续出征。 不少人觉得应该不会了,当务之急是先将那个阴损之辈给抓出。 而有些通透之人则笑着摇头:“君玄歌可不是个普通之辈,他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后悔,皇陵被烧已成事实无法改变,君玄歌需要在另一件事上找回颜面。” “况且,能入苍玄皇宫烧了皇陵之辈,虽说是阴损小人,但本事可见一斑,他现在回去也来不及了。” 有些好奇的人心痒痒得很,他们是真的想知道这烧了苍玄皇陵的人是谁,究竟……是谁这么缺德! 而一些人则笑而不语,敢烧、能烧苍玄皇陵的国家和势力无非就那么几个,皆是大国大势力。 这大国的浑水,他们还是不要淌,看看就好。 当然,这些人全然不知,君玄歌根本没有出征,此刻就在皇宫! “皇上,现在应该怎么办?”蔡雄和太师几名重臣聚集在一起,他们的脸色都十分苍白。 皇陵被烧啊!就算是人为,但民间总会有各种居心叵测的谣传。 就比如……老天爷都看不过苍玄的这位新君,所以才降下天火。 太师忍不住开口:“皇上,天合国等人已经开始动手脚了,他们全部在我苍玄国内散布谣言,这样下去我苍玄定会人心惶惶的。” 虽说大部分人都是敬重,尊敬相信君玄歌的,可逃不过这件事太过重大了啊! 民能载舟,亦能覆舟啊! 皇位上,君玄歌依旧是昨日的白衣,他十分的疲倦,双目都是鲜红的血丝,经过一晚上,他已经冷静下来了:“所有见过朕的人全部封口,朕现在赶往疆域。” 早上送来的迷信,阎王已经越来越靠近苍玄了,他现在动身不消几日就能和阎王碰到。 如那些通透之人所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挽回苍玄的颜面,巩固苍玄的地位。 而现在最好最快实现的办法,就是取阎王的首级! “书影,备马。” 几位重臣都心情沉重,这的确是当下最好的办法,可他们有太多的事不明白了。 突然,太师开口:“皇上,谣言雷雷,苍玄可能等不及了,臣有一事想问!请皇上为臣解惑和满足臣一个愿望,只要皇上满足了臣的愿望,臣愿意为苍玄捐躯!” 其余几名重臣纷纷躯体一震,太师这意思是要抗下烧皇陵的罪责? 天,要知道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一时间,就连太师的老对手蔡雄,都有些对太师刮目相看了。 君玄歌布满血丝的双目一深,他凝视着太师,缓缓开口:“太师严重了,赢若风做的事,朕会让他付出血的代价,而不是用我苍玄的忠臣当挡箭牌,这种事朕不会做,也不会让他发生!至于太师有什么疑问,朕能答的必定回答。” 君玄歌的声色还有几分疲惫,却不发霸气和威严。 太师几乎当场老泪纵横,他看着君玄歌,欣慰无比:“老臣果然没有跟错人啊!只是皇上,现在天合和苍玄说是明面上的仇人也不为过了,他们肯定会用这件事做手笔,决不能因为皇陵的事情让皇上您的名声再受到任何损伤!皇上您能这么说,老臣十分欣慰,就是死一万次都愿意。” 蔡雄沉默了,他们是文官,最清楚有些事情可以发展成什么样子。 要是因为皇陵一事,让他们失去一位明君,那是他们苍玄的大损失啊! “老臣想知道,那个黑衣人到底是谁!皇上您为何不惜欺骗天下人,也要瓮中捉鳖。” 这个问题,是在场所有人的问题。 到底是谁,能够让君玄歌不惜欺骗天下人出征,只为击杀他。 君玄歌看着悲愤的太师,知晓他要给太师一个答案,也必须给太师一个答案,他缓缓开口:“朕曾与他合作,伏杀了鬼王。” 在场五人,皆震惊到身躯一震! 鬼王之死,竟真的有皇上的手笔?! 不过他们也仅仅是震惊,并没有觉得这样做有哪里不对,成皇成帝者,注定不会像表面那样干净。 他们心中甚至有庆幸鬼王死了。 要知道一个凤子宣已经让他们觉得难以对付了,如果鬼王不死,他们苍玄必定会被压制得死死的! “皇上,那此人死了吗?”蔡雄皱着眉头。 他们理解了君玄歌为何不惜欺骗天下人也要杀了这人了,这人知道皇上太多的把柄了! 皇上上击杀了鬼王后,趁虚而入娶了白子衿,说实在的,这的确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事情。 传出去了天合会怎样不说,泛大陆的人也必定会对皇上议论纷纷。 君玄歌叹了一口气,这是让他最担忧的一件事:“要知晓这个问题,必须得找到赢若风,但朕有预感,这次的计划应该是失败了。” 以赢若风对白子衿的感情,要是能做饭的话,一定会将那人当场击毙。 可他却没有在那里看到尸体,只有血迹而已,想必是重伤逃走了。 “那皇上,他会不会趁机报复。”一位重臣紧张了。 本来就有皇陵的事,要是那人再将鬼王的事抖出来,他们苍玄的名声会臭成臭水沟的! 闻言,君玄歌反而扬起笑容,他淡笑着笃定道:“他不会,他知道若这么做,朕会做出什么反击。” 更重要的是,那人……君玄歌眸子闪烁光芒,并未将真正的原因说出来。 “所以,在朕离开后,几位大人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捉拿挟持皇后的赢若风和寻找重伤的黑衣人,朕已经命令书影将苍玄封锁了,没有文书谁都不能轻易进出。”君玄歌看着众人。 “至于天合,太师完全不用担心,朕已经有了安排。” 几名重臣心情复杂,他们严肃的领命:“臣(老臣领命)!” 太师突然开口:“皇上,您既然提到了皇后,就听听老臣的愿望吧,老臣请求皇上罢黜皇后!” 一边说着,太师直接跪下,坚定的看着君玄歌,声音里尽是哀色。 “皇上!老臣知道您对皇后感情深厚。可若不是她,您又怎会被黑衣人要挟,若不是她,威远将军怎会做出那般糊涂事,而且皇后在位做出太多荒唐事了啊! 老臣知道您会治罪老臣,但您乃苍玄众望所归,天涯何处无芳草,切莫因为一个女子,毁了自己的前途,也毁了苍玄的前途啊!” 说到后面,太师越来越激动,又愤又哀。 君玄歌一直听着他的话,似乎毫无波澜一般,可那慢慢攥紧的手还是出卖了他。 他扫了其他几位沉默的重臣,缓缓开口:“这是太师一人的请求吗?” 太师的背脊挺得挺直,他脸上是视死如归的坚定:“是老臣一人的请求!” 皇陵被烧一事让他终于醒悟,白子衿就是个妖女,绝不能留! 这无关朝廷内斗,而是他想为苍玄敲醒这位明君,哪怕身死也无悔。 “不!”蔡雄突然开口,他则噗通一声跪在了太师旁边,声音洪重,“皇后无德,请求皇上罢黜皇后!” 其他三人也咬着牙跪下,视死如归的大喊:“求皇上罢黜皇后!” 太师怔愣的看着蔡雄,然后突然大笑,那笑中有苍凉的释然。 蔡雄也对他一笑。 然后,五人齐齐磕头大喊,声大如洪:“求皇上罢黜皇后!求皇上罢黜皇后!” 君玄歌身子有几分颤抖,一向冷静的他也有些无法平静了,他看着跪着不停磕头的五人,甚至有人额头已经出血了。 他想开口,却觉得喉咙有些哽咽。 “我只当皇后。” “白子衿,我这辈子只会娶你一人,相信我,会比凤惊冥更好。” 曾经深情的一字一句在君玄歌脑海反复响起,而眼前是磕头出血的心腹重臣,耳边回荡的是请求罢黜的话。 君玄歌僵硬的站着,忽然有种自己被推至无人沙漠的感觉,无人能理解他,。 他唯一想要的只是白子衿而已,为什么这么难。 不知过了多久,五人头上流淌的鲜血刺痛他的眼睛,他听到自己嘶哑的声音:“朕……应允你们。” 五人欣喜若狂:“皇上此言当真?” 君玄歌咬着牙槽,颤抖的写下废后的圣旨,然后脚步踉跄的朝外走去,白衣满是落寞:“书影,我的马呢。” 第615章:人设又崩了 一片碧青的草地上,细小的花朵一簇一簇开在其中,各色的花朵尽力的点缀这片青绿色的草地,偶尔还有蝴蝶飞过。 只是有两个人压在上面,惊走了不少蝴蝶蜻蜓。 旁边,是一条清澈无比的河,若不是水太深,定然能看清下面的石头。 白子衿悠悠转醒,入目的便是蔚蓝的蓝天,白如飘雪一般的云朵成堆在天边,一转头又是清幽草地和花骨朵儿,这样的美景让她愣了些许。 “我这是在哪儿?”白子衿疑惑的想起来,可往旁边一偏头,一张清冷苍白的俊容让她脸色一变。 “赢若风!” 脑海中的记忆迅速复苏,停留在最后赢若风将自己打晕的一幕。 白子衿噌的看向旁边的河,她知道皇陵旁边有一条运河,难道赢若风就是带着自己一直游到这里的? 来不及多想,白子衿连忙起来,她身上的力气也恢复不少,想必赢若风给她吃了药。 带自己逃亡还不忘给自己喂药,白子衿心里又感动又复杂。 手指搭在赢若风的脖子处,确定还有跳动后白子衿松了一口气,连忙掏出一些速醒药来给赢若风打一针:“赢若风,你醒一醒。” 刚打完针松了一口气,白子衿突然脸色一变:“雪花!!” 昨晚她疯狂得不像个人,一心只想报复,也没力气去救雪花。 她连忙进空间药房,终于在一个药格里找到了浑身是血、呼吸微弱的雪花,她眼眶立刻一红:“你是貂又不是猪,你怎么这么傻?!” 怕赢若风没人照顾,白子衿拿着各种药,带雪花退出空间药房。 她小心翼翼的将雪花身上的血擦拭干净,这一擦她才发现,雪花身上的骨骼似乎全部变形,似乎内脏也损伤了。 而雪花的呼吸,也越来越弱。 白子衿动作一顿,她慌忙的找出手术刀,慌忙的语无伦次:“雪花你别怕,你会没事的,我也别怕,快,你不是喜欢我的血吗?” 刀割开手腕,那痛感让白子衿手腕一颤,但她立刻将手伸到雪花嘴边。 可雪花已经陷入深度昏迷,根本无法自己喝。 白子衿手忙脚乱的找出针管,也不管其他,直接吸了五毫升,这五毫升一吸,她原本刚正常一点的脸色立刻变得煞白。 白子衿甚至来不及给自己包扎,只随意用纱布一捆,然后将针头拔掉,小心翼翼的给雪花喂血。 还好,是喂得进去的,这让白子衿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还好。” 刚喂了一半,白子衿突然眼前一阵眩晕,她失力往草地上摔去。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摔倒的时候,突然有人一把扶住了她,同时清冷的声音带着薄怒传来。 “白子衿,你不要命了是吗?!” 在白子衿昨晚说要用血驱散蛊虫的时候,赢若风就立刻拒绝了。 谁料到他一醒,就看到白子衿手里一管子的血,手腕处甚至还在溢血! 赢若风喝斥的同时,一边点了点白子衿的穴位,然后要替她好好包扎。 “你醒了啊。”白子衿虚弱一笑,把手里的半管子血给他,“我自己包扎就好,你帮我救救雪花吧。” 她这一抬手,赢若风才看到旁边蜷缩成一团,看样子就受伤不轻的雪貂。 赢若风沉默着接过血,取出银针。 白子衿絮絮叨叨的道:“别用银针,我试过了,除了我的血,其他对这只蠢猪都没用。” “你说我怎么会养一只这么傻的猪呢,它一向胆小怕死,就应该继续下去啊,不知道人心险恶吗,一点儿都不聪明。” 赢若风安静的听着她的唠叨,一边给雪花喂血。 白子衿终于给自己止好血,她突然看向了赢若风手里的雪花,忽然浅浅一笑。 一管子血下去,雪花终于有了一点反应,它的四肢动了动。 “要醒了吗?”白子衿紧张担忧。 赢若风看了一眼满是希冀的她,点点头:“嗯,但它或许以后每月都需要你的血,至少要喝一年才能恢复。” 白子衿睫毛轻颤:“一年呐……没有其他办法吗?” 她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没有。”赢若风言简意赅,“否则它会死。” 白子衿一怔,良久后,她轻轻点头:“我知道了。” 接着,她到河边捧了几口水喝,随后就坐在草地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赢若风则静静的陪着她,一边注意着雪花。 青衣红裳,相伴而坐,二人像是草地上一副美丽的风景画一般。 突然,白子衿的肚子响起咕咕声,当时她就尴尬了。 “咳咳。”白子衿脸烧红成一片,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怎么突然就叫了,她不要面子的吗,啊?! 赢若风樱唇似乎扬起了笑意,他对白子衿道:“这里的河流太清,应该是没有鱼的,我去里面看看有没有野兔子,你在这里等我。” 赢若风说的是草地后面的一片树林。 白子衿尴尬的点头,她咳嗽两声:“咳咳,那个,大师兄,你小心点。” 水已经洗掉了白子衿所有的妆容,恢复她干净姣好的容貌,星眸也没有了魅惑。 此刻的白子衿,就好像回到了从前,一有要求他帮忙的就会叫他大师兄,而平时就是不客气的一口一个赢若风。 “知道了。”赢若风清冷的眸子里浮现出笑意。 这样的白子衿,终于有了人气。 走了几步,赢若风又想起一件事,他回头道:“白子衿,你不用担心伊人,我安插在皇宫里的人应该及时带走了她。” 白子衿一愣,旋即她扬起浅笑颔首。 赢若风离开后,白子衿坐在岸边,风轻轻拂过她的脸颊,邀请她的黑发与之共舞,空气中是青草味,十分的舒适。 白子衿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肚子,星眸中满是温柔和慈爱:“你是小公主还是调皮鬼呢?” 似乎是知道娘亲在说话,肚子里的孩子踢了一脚以示回应。 白子衿笑得更温柔了,她的目光落到雪花身上,突然有些迷茫:“孩子,娘是不是做错了?娘是不是不该报仇。” 她不报仇,就不会有那么多人陷入危险,阿落,伊人,雪花…… “可是,娘不甘心啊。”白子衿喃喃自语,“娘真的不甘心,你的爹爹他那么风华绝代,那么的好,那么的……” 说到后面,一滴泪水悄然的自白子衿眼角滑落,她还怔怔的盯着河面不自知。 滚烫的泪水滴到草地上,挂在草尖儿上涨露珠一样。 “我真的好恨呐。” 恨到,烧完皇陵的她没有丝毫后悔。 恨到,丧心病狂了…… 突然,白子衿又看向了极寒之地的方向,喃喃细语:“极寒之地应该可以起到和冰箱差不多的效果。” 她没有一年的时间了,但她必须要救雪花! 她药房里还有速封保险袋,让雪花带着她的血回极寒之地去,应该也是可行的吧。 赢若风回来的时候,看到白子衿看着远方,似乎在想着什么。 “抓到兔子和鸽子,喜欢吃什么?”赢若风将手里的动物和一些干柴放下,询问白子衿。 白子衿回神,她偏头看着一身青衣的赢若风,突然笑了:“大师兄,你每次人设都崩得很彻底,真的。” 很难想象,这么一个清冷孤傲的人,会去树林里捡柴火,这种孤冷的美男子不应该弹琴赋诗,不食人间烟火才对吗。 其实在白子衿出现前,赢若风的确是清冷得不食人间烟火的。 “人设是什么意思?”赢若风已经不止一次从白子衿口里听到这个词了。 白子衿指了指兔子:“吃兔子吧,鸽子还是活的,给我玩玩,唔,人设啊,你可以理解为人设就是世人对一个人的普遍认知,比如你,世人对你的认知就是高高在上的神医。” 说到后面白子衿都有些汗颜,她从来想过穿越一次,居然还带着传播文化的重任。 最重要的是,赢若风还一边处置兔子,一边听得很认真:“嗯,理解。” 白子衿随意一瞄,然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看着赢若风将银针插入几个地方,然后用内力一吸,毛瞬间被吸干净了。 白子衿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那个,你们都是这么处理东西的吗?” “差不多,怎么了?”赢若风依旧很简言,点了点头,随后清冷的眸子看向了白子衿。 只怪白子衿对内力的看法一直停留在打斗中,多么高大上啊,现在突然看到赢若风用内力……做菜?? 这格调降得不是一般的快,不怪她接受无能啊。 “没什么没什么。”白子衿连忙挥手,大有一副在下告辞的感觉! 她还是玩鸽子去吧…… 赢若风看她先是震惊,随后又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突然开口:“内力的人设也崩了是吗?” 白子衿正在玩鸽子,徒然听到这么一句,差点没被呛到。 她复杂的看了看赢若风,然后困难的点头:“大师兄您……学得真快!等会儿,我的鸽子!” 那鸽子竟趁她不在意,扑棱扑棱的飞了。 赢若风对着鸽子的方向随意一抓,那鸽子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了回来,并且两只翅膀直接折断! 鸽子凄惨的掉下来,同时还有一样东西掉到了白子衿手里。 “这是什么?”白子衿皱眉拿起,怎么看着像信,难道这是只信鸽? 第616章:君玄歌的阴谋! 如果真的是信鸽,那他们…… “咳咳。”白子衿扫了一眼在地上短了双翅,似乎已经生无可恋的信鸽,有些尴尬。 “大师兄啊,那个,你似乎把人家的信鸽给打下来了啊。” 这就很尴尬的,人家正送着信,突然飞来横祸! 更尴尬的是,那等信的人迟迟等不到……查了一下,发现自己的信鸽被打了?? 那场面就不是很好看了哈。 “信鸽?”赢若风正将兔子串起来,然后收拾出一片空地,点起柴火烤上兔子后,才走过来看。 全程白子衿都有些肝儿疼,因为这些全部都是用内力做的! 天,辛辛苦苦修炼那么多年,结果用来做菜……无法直视了。 “对,是只信鸽。”白子衿将那一信卷给赢若风看了看。 赢若风清冷的眉头一皱:“这鸽子并未打上信鸽的痕迹,而且我也检查过了。” 白子衿耸耸肩,这她就不清楚了。 赢若风再次拎过已经快挂的鸽子,终于发现了端倪:“原来绑在了翎羽下面,难怪我没有发现。” 一般都是绑在隔腿上,加上这只鸽子也没有信鸽的标志,所以赢若风并未多想。 信圈绑得十分隐秘,若不是刚才信鸽想飞走被赢若风用内力击落,估计他们都不会发现。 “那要不给人家……”白子衿原想说给人家放回去,但看了看那已经断了的翅膀尴尬的一笑。 这似乎,有点不现实哈。 赢若风淡淡的将鸽子脖子一拧,清冷的声音平淡:“加点鸽子肉。” 白子衿:“……” 好的…… 鸽子已经咽气了,这还回去也不可能了,白子衿随意的甩着信圈,打算把它扔了。 毕竟她没偷看人信件的癖好,而且已经把人家的信鸽打飞了,再偷看人家的信,有点不道德啊。 最最重要的是,要是看到是给情郎的信……那不是造孽嘛! 赢若风余光一扫,突然他清冷的眉头一皱,直接将要掉入河中的信圈给吸了回来。 “赢若风,你干什么?”白子衿不解。 赢若风攥着信圈,突然他扯开绑信圈的细线。 白子衿默默的凑过去,同时拘谨的道:“赢若风,这样有些不太好吧?” “是苍玄的信。”赢若风道。 本来还有些拘谨不好意思的白子衿,听到这话揶揄的神色立刻就没了,她皱眉看向信。 苍玄的?! 信上的内容,却让白子衿脸色大变,就连赢若风也皱了皱眉头。 “威远将军率兵攻打天合?”白子衿脸色骤冷。 威远将军不是死了吗?! 感情,君玄歌是利用她明修客栈暗渡陈仓,让威远将军去打天合一个措手不及。 “难怪,我说他怎么舍得杀了一员大将。”白子衿冷笑。 她本想着,烧了皇陵,也嚯嚯了苍玄那么多,她算是和君玄歌两清了。 日后安静将孩子生下来就是她唯一的愿望了。 可现在看来,恐怕在皇宫里的每一天,君玄歌都在算计着她! “这君卫是什么?”白子衿又扫了一眼信,敏感的抓住重点,“赢若风,我似乎在哪里听过君卫。” 是在哪里呢,白子衿细想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赢若风清冷的俊容冷淡一片,只听他淡漠的开口:“君卫,是苍玄皇室最铁血的一支暗卫,所向披靡,根据记载,应该断绝传承很多年了。” 白子衿脑海里灵光一闪,她终于想起来在哪里听过了! 君玄歌身边也有君卫! “现在看来,应该只是默默的养精蓄锐,留作苍玄的底牌,而君玄歌现在应该是想征战天下了。”赢若风说话间,有淡淡的对那一代帝皇的敬佩。 从皇帝角度来说,他做得的确很好,为后代留下了很好的机会。 白子衿脸色冰冷:“不管是不是底牌,都必须将这个消息传给凤子宣。” 一支所向披靡的队伍,和一个骁勇善战的将军,这些世人认为已死的恐怖存在实际在悄悄靠近天合,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她决不能让君玄歌成功! “我们没有信鸽。”赢若风微不可见的皱眉,“而且,那个黑衣人和君玄歌都在找你,你不适合出现。” 再者,他们神医门从不管世事,这样去插手战争,实在是不太好。 白子衿皱眉,她叹息了一口气,星眸看着赢若风,一字一句的开口:“赢若风,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不喜欢战争,甚至是厌恶,可天合有太多我在乎的东西和人,如果战争不可避免,我还是会自私的帮助天合。” 赢若风沉默了,而后他开口:“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当务之急,是查清那个黑衣人是谁。” 白子衿抿唇,她似乎在犹豫。 “还有你的孩子呢?若是你要去报信,中间说不定会出事。”赢若风继续道。 白子衿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她沉默了。 良久,她轻轻摸着自己的肚子,期待的问:“没那么巧的对不对?只是去传个信而已。” 赢若风凝视着她,不说话。 二人其实都心知肚明,只是一个装傻,一个不忍心对她说不。 白子衿笑了笑,故作轻松:“而且我好久没回去了,清风他们一定都埋怨死我这个甩手掌柜了,瑶瑶恐怕也每天都在念叨我,还有账啊,白府的账我要回去……” 突然,白子衿的声音戛然而止。 不对! 漏了什么!她一定漏了什么! “怎么了?”见她突然不说话,还皱着眉头,赢若风以为她不舒服了,声音里满是担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白子衿没有回答赢若风,脑海里迅速回想着哪里不对,她就保持着那个姿势。 而旁边,赢若风虽然皱着眉头,却没打扰她。 二人就这么保持了许久。 “我想起来了!” 突然,白子衿大叫一声,她抓住赢若风的手呼吸急促:“大师兄,是他!是他!” 因为激动,白子衿抓赢若风的手十分用力,但她自己却没有发现。 “是谁?”赢若风没有抽回自己的手,脸上神色清漠,但却是柔和的。 白子衿:“那个劫走我娘尸体的黑衣人!” 此话一出,赢若风脸色也微微一变,他脸色严肃:“你确定吗?” “我确定!”白子衿点头,“白月容曾经和我说过,那黑衣人手上有伤,昨晚他强行给我塞药丸的时候,我也迷迷糊糊看到过,只是没有记得多深。” 所以白子衿才会觉得少了点什么。 她一直都想不通是谁针对自己,为什么要针对自己。 现在,一切都通顺了! “他还知道神医族。”白子衿细想去昨晚的事,细思极恐,“他还知道外公,甚至还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 一些白子衿似懂非懂,却又看不穿的话。 赢若风暗自皱眉,他十分严肃的看着白子衿,清冷声线溢出:“白子衿,如果真的是他,你不能去天合,你随我回神医门。” 一个在十五年前劫走白绮罗尸体,又在现在想谋害白子衿的黑衣人,且清楚神医族,他究竟目的是什么,这些都让赢若风忌讳。 若白子衿继续留在外面,赢若风有预感那人会再次找上门来! “我……”白子衿犹豫了,她知道这件事不能迟疑,可威远将军带着君卫去攻打天合同样重要。 白子衿看着赢若风,道:“大师兄,能不能你去天合,我自己回神医门,我可以……” “不行。”赢若风直接拒绝,他神色淡漠,“天合人,与我何干。” 白子衿无奈,果然赢若风不会答应。 看这样子,赢若风是一定要带自己回神医门了,早知道她就不应该提起黑衣人的事。 “吃完我们就启程回神医门。”赢若风将烤兔递给白子衿。 白子衿接过道谢,她一边吃,一边试图打动赢若风:“谢谢,大师兄,你看啊,苍玄离天合没有多远,你武功那么高,很快就可以到了,真的……” “可天合离神医门很远。”赢若风清冷的打断她的话,话里是不容质疑,“我必须赶快带你回神医门,你如果一定执意要去,我可以将你打晕带走。” 白子衿十分无奈,她似泄愤一般的咬了一口兔子。 难道就要看着天合被偷袭? 白子衿只觉得十分头疼,甚至都没什么胃口了。 赢若风将旁边的东西全部收拾干净了,最后走到白子衿面前:“吃完了吗?” 白子衿无奈点头,毕竟她手里也没肉了啊,只剩一根棍。 “走吧。”赢若风伸手,示意白子衿将手递给她。 白子衿轻叹一口气,认命一般的将手递给赢若风:“你带我回神医门,万一那人就在门中呢?” 白子衿只是随意一说,谁知道赢若风却轻轻皱眉,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心有些微沉。 白子衿说得没错,他认为神医门是最安全的地方,可神医门未必是! 先有凤惊冥一事就不说了,就单论这件事,那人如此了解神医族,说不定真的潜藏在门中。 “而且。”白子衿缓缓开口,声音轻颤,“别让我回到那个伤心地,好吗?” 第617章:鹰不是鸽…… 赢若风身子一僵,他看着低垂着头,睫毛在脸颊上投上阴影,有几分脆弱的白子衿,缓缓开口:“对不起。” 他忘了,神医门说是凤惊冥的殒命之地也不为过。 白子衿一直在逃避的事情,现在让她回去无异于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没事。”白子衿唇瓣扬起淡笑,但那笑却让赢若风喉咙发哽,说不出话。 白子衿又坐回岸边,诚恳的对赢若风开口:“大师兄,我们走一趟天合吧,这一段时间,你也能让外公再查查神医门内部,我回去才能安全,以及……我可能需要一个接受的过程。” 她这半年来选择沉默,不和神医门交往离开,一是因为她要报仇,二是她对不起外公和无法回去面对那个伤心地。 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 赢若风凝视着白子衿的脸颊,白子衿侧身,眼神诚恳坚定,二人就这么对视着。 最终,赢若风轻叹了一口气:“好。” 在白子衿面前,赢若风所有的原则都败了,甚至是一败涂地的那种。 不过赢若风能退让,也是因为白子衿的话有道理,他不能将白子衿从一个危险的地方带到另一个危险的地方。 赢若风取出腰间衣袍下挂着的青色长笛,放至樱唇边,悠扬清脆的笛声缓缓溢出,吹笛的青衣公子清冷孤傲,似天上清月。 白子衿不解赢若风的作为,直到她看到一只鹰飞了过来,停在赢若风的肩头。 白子衿:“……” 她认得,这是神医门传信用的鹰,可是你之前不是说没有信鸽吗?! “赢若风,你不是说没信鸽吗。”白子衿无语盯着赢若风。 赢若风淡薄道:“鹰不是信鸽。” 白子衿嘴角抽搐,她一脸无语,你说得真特么有道理!! 明明真正的原因就是不愿帮忙别人的事好吗!白子衿早就透过现象看本质,看穿了赢若风独善其身的风格。 “撕拉!”赢若风撕下衣裳的一角,和白子衿要了一支笔。 在白子衿无语的时候,赢若风已经写好了信,用上了特定的药汁将字迹隐灭后,绑在了鹰腿上面。 黑鹰飞入长空,化作黑点很快就消失在他们视线中。 “赢若风,你回神医门这些日子,外公……怎么样?”白子衿忽然抿唇询问。 她想,外公一定问了很多关于她的事吧。 赢若风丹凤眼里闪烁光芒,但很快就被清冷压下,他樱唇淡薄的掀开:“师父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除了挂念你和自责,没什么。” “他有没有看我的信?”白子衿迟疑了一会儿,轻咬着唇瓣,问。 赢若风离开前,白子衿写了一封信交给他,和他说可以给白傲,也可以不给。 赢若风似乎不想多谈神医门的事,但看白子衿希冀的样子,他缓了缓脸色,开口:“离开前我将信留下了,白七他们也很念叨你,神医门也一切都好。” 坦白说,神医门的弟子对白子衿都算是很不错的。 “那就好,我们走吧。”白子衿轻轻点头。 这里是一片山脉,偏僻得很,以赢若风的武功也走了小半天,他们才看到一个小镇。 “我们太显眼了。”白子衿看了看赢若风和自己。 她倒还好,赢若风的气质和脸是那种一进人群就会立刻被注意的,要是因为这些引来君玄歌的追捕,那就亏大了。 想到君玄歌,白子衿的心思是十分复杂的。 她没有想到,自己就这么离开了苍玄皇宫。 “的确。”赢若风点头承认。 二人走进一个巷子,出来时已经换了一身粗布素麻衣裳,上面还有补丁,脸上也用黑色的面纱遮住了。 当然,为了不那么格格不入,这面纱都是用粗布撕下来随意做的。 一个时辰后,一名妇人回到家看到晾衣杆上空空如也,立刻尖叫起来,直到看到了旁边一锭银闪闪的银子,声音才弱了下来:“天杀的!谁偷了老娘晒在外面的衣裳!报官,报……咦,银子。” “陈家娘子,怎么了?”街坊推开窗户,关切的询问。 妇人连忙将银子揣到怀里,笑得眉眼都快开花了:“没什么,没什么,孩子太皮实了,把衣裳给弄掉了。” …… 当然,这都是后话。 而此刻,换完装的赢若风和白子衿刚走到一个小摊。 “老板,来两碗馄饨。”白子衿喊了一声,心里却在嘟囔。 她身上都没有碎银子,等会儿给一锭肯定会引起狐疑,毕竟穿得这么旧却出手这么阔绰,怎么都对不上啊。 “好嘞,客官您请稍等!” 不一会儿,老板就将两碗混沌端了上来。 而此时,旁边桌坐了几个剑客,他们将剑往桌子上一放,声大如洪:“老板,来五碗混沌!大的!” 两个桌子挨得极近,白子衿差点没被这一嗓子给吼过去了…… 白子衿嘴角抽搐了几下,抬头却见赢若风碗里的混沌已经减半,哪怕打扮成这个样子,他的动作依旧高雅清冷,和这小摊格格不入。 白子衿好心提醒:“赢若风,你能不能,就是……粗俗一点?” “比如?”赢若风淡淡道。 这把白子衿给问住了,她的粗俗是天生的,但赢若风……她总不能让赢若风用手抓吧。 就在白子衿有些无语的时候,旁边的馄饨已经上了,一人一脚踩着板凳,一边吃一边说话,唾沫横飞。 “就比如像……算了。”白子衿实在不忍心荼毒赢若风,让赢若风唾沫横飞,那画面不敢想象。 白子衿忧桑的叹了一口气,难道气质这种东西真的是天生的吗,比如自己的粗俗…… “几位,你们不是昨天说要去天合吗,今儿怎么又回来了?”摊主没新客了,就来和这几人聊聊天。 天合? 白子衿耳朵竖了起来。 其中一名剑客愁眉苦脸:“别提这件事了,我们昨晚到了余城,刚要出城城守突然关了城门,还说短时间内都不能出去,倒霉死了!” “就是,您又不知道,我们常年跑来跑去,没有官碟,根本无法出去。”另一名剑客烦躁道。 看来,这几人是这里的老顾客了。 这件事让他们郁闷至极,又怕因为没有官碟被抓,他们连夜赶回来这个小镇。 那摊主不解:“这不应该啊,怎么突然锁城。” 白子衿却和赢若风对视一眼,白子衿眼神极冷,赢若风则是清冷平淡。 还能为什么,自然是为了抓他们。 “听说是皇后被赢若风抓了,而且赢若风还将皇陵给烧了,他们要抓人,现在哪里是锁城,根本就是锁国了。” 提到皇陵,白子衿歉意的看着赢若风,轻叹一口气:“看,这件事怕是说不清了。” “不需要说清。”赢若风清冷的声音带着漫不经心,“帮凶也是凶手。” 白子衿一噎,这是说君玄歌不算冤枉他吗? 身后,那几个剑客就没停下嘴过,全都是对苍玄的埋怨,也有对赢若风的埋怨。 “说来说去,还不是君玄歌自作自受,现在皇陵也给人烧了,还害的我们不能出去。” 他们都是江湖人,可不是苍玄人,自然不会站在君玄歌那一边。 相比起来,比起名声微变的君玄歌,他们更宁愿站在神医门这边。 “也不能这么说,这赢若风的确过了,再怎么样也不能去烧人家的皇陵啊,里面多少代皇帝的尸骨,真是造孽。” “你们两个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行不。”其中的大哥瞪了两人一眼,“快想想怎么出去,不然错过了时间或者迟到了,老大非得抽死我们。” 听了半天,白子衿算是听明白的,这几人原来就是跑货的。 粗俗易懂一点来说,就是走私…… 这时,摊主突然笑眯眯的说了一句:“我可能有办法帮你们。” 白子衿和赢若风皆抬头,对视了一眼! “老王,什么办法?”那老大问。 摊主嘿嘿直笑,就是不说话。 老大翻了一个白眼,从怀里掏出一个碎银子丢给摊主:“你他娘的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见钱不说话,一点儿都不厚道。” 摊主拿着碎银子,喜滋滋的,也满足了,他左看右看确定没什么人偷听后,低头对五人小声说。 可惜,他们丝毫不知道,赢若风内力之高,根本不用偷听都能听到他们说什么…… “你确定能行?”老大听了办法后,半信半疑的看着摊主。 摊主笑道:“我骗你干什么,我虽然见钱眼开,但从不骗人啊。” “你还引以为荣了。”老大鄙夷,然后他琢磨了一会儿,最终咬牙对摊主开口。 “钱给你,你帮我们!” 这时,白子衿的馄饨也吃完了,她掏出了银子放到桌子上,然后赢若风搀扶着她,二人走了。 那五人正在计划,压根没注意到二人离开。 “哎哎哎!老王!你的客人走了!”终于一个剑客看到了。 摊主脸色一变,连忙转身去看,他这可是小本生意啊。 看到没人摊主下意识就准备骂人,突然看到了银子,他骂人的话吞回肚子里,喃喃自语:“这么多?” 第618章:城门相见不相识(一) “真是怪得很。”摊主嘀咕一声,不过既然拿到了钱,他也不再说什么。 这时,几名剑客吃完了,老大对摊主喊道:“老王,走了,你帮我们办好了事,可以半个月都不用出来卖馄饨了。” “哪里的话。”摊主笑眯眯的收拾着东西,“先让我收个摊,日子不好过,不可能不出来摆摊的。” 不出来摆摊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收拾好东西,摊主又和旁边的商户说帮他照看下后,就领着五个剑客到了镇外一个村子里。 这村子偏僻得很,摊主走到一户人家前面,敲了敲门。 “吱呀。”一声,一个双眼红肿的老妇人打开了门,“谁啊,弟弟,是你啊,你今天怎么收摊收得这么早?” “姐,进去说。”摊主对老妇人道,“姐夫在吗?” 几名剑客也跟着摊主进来,老妇人却没心情管他们,听摊主问起自己的丈夫,一双本就红肿的眼睛立刻又红了:“他在屋里,大夫说以后都可能醒不来了,除非去城里找大夫,可你知道的,姐姐哪里来的这个钱。” 摊主叹了一口气,他先安慰了一下自己的姐姐,然后道:“姐,我这次就是来给你送钱的。” “真的?”老妇人眼睛一亮,然后又迅速黯淡,“算了,姐姐知道你有这个心,可财弟不是还要念书吗,算了。” “姐姐。”摊主指着自己身后的几名剑客,“你只需要把我那几个侄子的官碟给他们,就有钱了!二十两呢!” 几名剑客微笑点头,但心里却暗暗腹议这老王真不是个人,他们出的可是五十两,这老王竟然压了三十两! 这可还是他的亲姐姐啊! 老妇人一脸迷茫,官碟可以换这么多钱吗? “可是。”老妇人有些犹豫,“官碟……” “姐!”摊主以为她是不愿意,立刻有些急了,“安弟他们四哥们已经走了,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了!当务之急是要把姐夫给救回来,有了二十两,你不就可以带姐夫去看病了吗!” 老妇人欲言又止。 剑客里的老大虽然觉得这事做得不地道,但这是老王的家事他们也插手不了,最重要的还是拿到官碟离开。 于是,老大开口道:“我知道大姐你难受,但这人去了,是真的没法子改变,用几个没用的官碟救你丈夫,不是很划得来吗?” “是啊是啊。” “你可要好好考虑,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摊主有几分不耐烦了。 老妇人有些要哭了,她道:“弟弟,不是姐姐不愿意,而是在刚才,官碟刚被姐姐送回官府了。” 闻言,摊主脸色大变,语气都瞬间不好了:“你说什么?!他们不是昨天才死吗,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我这不是想着……”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本来我还想帮帮你,谁知你自己把机会给浪费了。”摊主一脸不耐烦,没好气的挥挥手就走了。 那几个剑客也暗叹一声倒霉,离开了。 可若是摊主不那么在乎官碟,多看看老妇人,就会发现她说话时有几分不自然和闪躲。 可惜,摊主并不是真心关心他姐姐,自然也就要失去一些机会。 在他们离开后,老妇人赶忙把门关上,对屋内喊:“客人,他们已经走了。” 赢若风和挺着大肚子的白子衿从屋内走了出来。 没错,正是他们二人! “老人家,这是答应给你的银两。”白子衿取出了一百两银子,放到了桌面上。 老妇人看到那么多银子,立刻局促不安的摆手:“不用不用,我也只是不甘心把官碟给他!” 白子衿看着老妇人红肿的双眼,轻叹了一口气:“您拿着吧。” 也是个可怜人。 眼看将四个儿子拉扯长大,可以颐养天年了,谁知道因为自己弟弟想拿回扣的黑心介绍,四个儿子都死在了塌陷的山里。 丈夫听到这消息的时候,直接接受不了晕了过去,到现在也没醒过来。 整个家,只剩下一个女人,何其可怜啊。 而因为是昨天刚死,所以官府还没来得及来收回官碟,摊主看上的也是这几块官碟,却没想到被赢若风和白子衿截胡了。 “这太多了,太多了。”老妇人还是有些不敢收,“你们……看起来也不富裕,你们留一些吧。” 刚才说的时候,只是说给她五十两。 而老妇人十分清楚自己弟弟的德行,要官碟肯定有鬼,而且退一万来讲,她哪怕不知道这些人要官碟是干什么,也绝对不会把官碟给她弟弟。 害死了她四个儿子啊! “不用,我们不需要钱财。”白子衿微微一笑,“老人家,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老妇人见她不会收回了,也没办法,局促不安的目送他们离开。 在二人离开后,老妇人连忙将银子收起来小跑进屋里,像是怕谁来抢一般:“老头子,我们有钱了,我带你去……老头子!” 老妇人整个人愣在了原地,她不敢置信的看着从床上坐起,神色还有些迷茫的老头子。 下一秒,她热泪盈眶,激动得银子掉到地上了都不管,直走过去:“老头子,你醒了,你怎么醒的?” 这一声,让老头子回声:“老,老婆子?” 老妇人是请过好几个大夫的,她确定丈夫不会无缘无故就醒的,没那么奇迹的事。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老眼一亮:“是他们,一定是他们,老头子,咱们碰到神仙了!” 刚才就只有那对夫妇在里面,肯定是他们治好了老头子,而且穿得那么朴素又能拿出那么多钱,除了神仙还有谁能做到。 一定是神仙下凡,解救他们了! “什么神仙?” “老头子,一定是神仙,神仙下凡了!” …… 白子衿并不知道,她的举手之劳让他们被传成了神仙,并且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那个村子都有着他们的传说。 二人拿着官碟,离开的时候又碰到了摊主,看样子是又要去找老妇人。 看到摊主,白子衿的柳眉一皱,面纱下的脸也冷了下来。 这种害侄子害姐姐的畜牲,活着干什么? “老板。”白子衿面纱下的粉唇一勾,那是嗜血弧度。 摊主一愣,然后眼睛一亮! 有钱的人! 随后,他带着讨好的目光走过来:“两位客人,没想到又碰到了,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是刚才走得急,忘记等摊主找钱了,摊主现在找给我吧。”白子衿漫不经心的开口,声音轻飘飘的。 赢若风站在旁边,面纱下的俊容是淡漠孤冷。 他知道白子衿想做什么。 摊主原本还讨好谄媚笑着的脸,听到这话立刻一僵,找,找钱? 下一刻,摊主皮笑肉不笑,竟然直接不认:“你们说笑了,明明我见都没见过你们,而且……” 摊主的脸上出现鄙夷不屑。 “你们这个穷酸样,怎么会多给我钱,没有!” 说完,摊主就要离开,入他怀里的钱还想让他交出来,是绝对不可能的! 二人擦肩而过,白子衿也不追。 白子衿粉唇缓缓的松成一条直线,她星眸闪烁遗憾,声音如魔音一般:“可惜了。” 摊主不懂白子衿说的可惜是什么意思,而赢若风懂。 白子衿本来是打算放摊主一条命的,可惜了…… “大师兄,我们走吧。” 三人走成两个方向,突然,摊主轰的倒在了地上,浑身抽搐痉挛,七窍流血! 而另外二人,则慢慢的消失了。 …… 一天后。 余城。 白子衿和赢若风并没有着急着出去,而是准备了许多,才穿着粗布衣裳让赢若风搀扶着自己出去了。 赢若风也不再像平时的高大,反而弯着腰,像是做多了苦活一般,白子衿也完全像一个农妇一般。 “准备好了吗?”赢若风清冷的声音溢出。 “准备好了。” 余城的城守比平时多了五倍不止,几乎是靠近城门十里内,都有城守,这阵仗让进出城的老百姓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而且,他们官碟要不停检查核对,但凡有一点不对就直接抓起来。 城外一棵大树下,一个穿着华服的男子皱眉看着城门口,桃花眼里的戾气多了许多。 来的路上他已经知道情况了,但他并不觉得赢若风绑架了白子衿,比起君玄歌,他宁愿相信赢若风。 可不管如何,他都要赶快见到白子衿,他要确定她没出事! 凤惊冥看了自己的一身装扮,最好的绸子布料,手里握着扇子,而他的脸也不再是丰神俊朗的邪魅面庞,已经戴上了人皮面具,眼眶下是青紫色,他摇晃着扇子,脚步虚浮的朝城门口走去。 这样子,一看就是一位纵~过度的贵公子。 “官碟。”城守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 这些城守都是君玄歌派来的,地位都不低。 他也是认得这个人的,城内一位富豪唯一的儿子,但是没多少喜欢他荒唐的风格。 “你敢不把爷……算了,给你。”凤惊冥似乎被惹怒了,公子哥的脾气就要上来,城守却冰冷的瞪着他,他就好像想起了什么叮嘱一般,不悦得把官碟扔过去。 第619章:衿冥相见不相识(二) 城守检查得十分细致,直到凤惊冥表现出不耐烦,他才不紧不慢的把官碟还给凤惊冥。 “走吧。” 而另一头,也在上演同样的事情。 “孕妇?”城守一眼看到了人群里大肚子的白子衿,立刻带了几分警醒。 皇后有孕这是谁都知道了,对于孕妇他们要多注意,尤其是一男一女的队伍。 赢若风点头哈腰:“是是是,各位长官,这是我们的官碟。” 说着,他将两个官碟递过去。 白子衿站在一旁,似乎有点害怕这样的场面一般。 “夫妻?”城守将官碟翻来覆去检查了好几遍,又开始问起了两人,并且强硬要求,“把面纱摘下来!” 白子衿似乎有些抗拒:“不,不行。” 听到她的拒绝,城守的脸立刻就冷下来,他打量着二人,想看看是不是有鬼。 “大人让你摘你就摘!有什么不行的!”赢若风装的丈夫急了,喝斥自己的妻子,随后又和城守求情献媚。 “大人,她也不是故意的,我们二人都得了病,怕传染给几位大人所以才不摘的。” 说到得病,赢若风声音里满是凄苦。 旁边,白子衿怯弱的点头,一副很害怕的模样。 城守丝毫不为所动,冷喝:“摘下来!” 上面下的是死命令,要是赢若风和皇后被他们放出去了,他们所有人都要死!说不定还要祸及家人! 所以,别说是怕是传染病,就是真的是传染病他们也必须检查! “大人,真的要……” “别废话!” 二人齐齐一抖,似乎怕极了,连忙拆下脸上的面纱。 两名城守一直盯着他们,一点儿细节都没放过,可让他们失望了,面纱下是两张朴实平凡带着紧张的脸,脸上还长着一颗颗红疹。 “戴上戴上!”确定没问题后,城守连忙挥手,同时暗道晦气。 白子衿心里一松,连忙将面纱戴上。 “你们是要去哪儿?”城守问,旁边还有一个人在拿着册子纪录。 白子衿没想到居然会查得这么严。 赢若风胡诌:“回大人,是我娘子要生产了,村里的人因为我们两个的脸不愿意让我们待下去,我们是要回我娘子的娘家。” 这城守也能明白,毕竟二人这有点像天花,要人命啊! “走吧走吧。” 二人齐齐松了一口气,可刚走过几个城守,又被另一名城守拦了下来再次盘问。 依旧“老老实实”的回答后,他们走到了第三关。 白子衿一边走,一边暗自观察两旁的兵力,这里看得见的起码就有上百兵力,别说那些藏着的暗卫。 她还怀着孕,真硬闯肯定闯不出去。 正思考着,突然肩膀被人一撞,白子衿皱眉抬头,却见一个脸色浮白,脚步虚浮的贵公子同时不悦的看着自己。 “你……” 本该生气,可那双眼睛让白子衿一怔,为什么她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而凤惊冥亦是心里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这个人他曾经见过,心脏也莫名的跳动快了几分。 可一个妇人,他又怎会见过…… 二人对视不过几秒,赢若风就将白子衿拉到旁边,这刚好阻隔了他们的视线。 “区区刁民,不会往旁边站吗!”凤惊冥收回视线,一边把官碟扔给城守,一边骂骂咧咧,像极了一个无法无天的贵公子。 这声音也让白子衿回神,她规规矩矩的往旁边一站,假装惊恐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这位公子您千万别跟我一般计较。” 心里却在冷笑,要不是绝对不能出一点意外,她一定要让这个纵~过度的贵公子尝尝七窍流血的滋味。 白子衿并没有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嗜血…… “哼!”凤惊冥冷笑一声。 而同时,赢若风将手里的官碟递给另一个城守,将要去干什么,为什么要出去等等全部说出来,面纱也摘下来,几乎是有问必答。 凤惊冥一直暗自注意着白子衿,原因无他,因为这位妇人也是孕妇。 “把你的手腕伸出来给我看看。”城守突然开口。 君玄歌的密令里有写,皇后手腕上有一鸢尾花花纹,一定要仔细检查。 白子衿暗自和赢若风对视一眼,纷纷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笑意。 白子衿伸出手腕,手腕蜡黄蜡黄的,除了一些劳作留下的茧子之外什么都没有,城守还摸了摸。 “大人,您干什么?”白子衿佯装受惊,颤抖的缩回自己的手。 赢若风也脸色变了,直接将白子衿护在自己身后,警惕的看着城守,仿佛他要对白子衿做什么一般。 城守脸一黑,没好气的道:“走走走!一个农妇,还以为自己是如花似玉的美娇娘呢!” 乱想什么呢想! 他要找也是找美娇娘! 而赢若风二人并没有注意到,凤惊冥在看到手腕上什么都没有时,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失望。 若真是她的媳妇多好……罢了,最好不是,这里君玄歌的人太多,太危险了。 “你的官碟。” 凤惊冥一把抓过官碟,一脸不耐烦的转身朝下一个城守走去,一边走还一边抱怨:“进个城烦死了,下次不出来了。” “多谢大人。”这边,赢若风和白子衿像是纯朴得不行的农家夫妻,对着城守道谢。 赢若风小心翼翼的搀扶着白子衿,往外走去。 其实他们已经出他城门,只是外面还有很多人,必须小心谨慎着。 一直到了最后一名城守,他仔仔细细的看了赢若风和白子衿二人好几遍,甚至还让白子衿洗手。 确定白子衿手上的肤色是真正的后,城守才让二人离开。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娘子,我们走吧。”赢若风点头哈腰的道谢,同时把掉到胳膊的包袱往肩膀上拉了拉。 既然出来了,那赶快离开就是最好的。 白子衿由赢若风搀扶着走,不知为何,她突然转头看向了城内。 那里,那个还在接受最后一道检查的贵公子像是心有所感一样也朝她看了过来,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织。 白子衿抿唇,真的是很熟悉的感觉,是熟人吗? “娘子,走了。”见她突然停下脚步,赢若风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低声提醒。 白子衿一愣,她疑惑的看了凤惊冥最后一眼,有些移不动脚。 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她,过去,过去和那个人打个招呼! 可最终,理智还是让她扶着肚子拔腿迈步,随同赢若风离开:“嗯。” 另一边,凤惊冥看着白子衿离开,心里生出怪异的烦躁。 他捏着官碟,大步走进余城的小巷子里,再出来时又是另一张脸了,他买了匹马,朝王城而去:“驾!” 媳妇,我来了,等我。 …… 半个时辰后,赢若风和白子衿到达了十里外,那里有早就等待在那里的一辆马车。 一个马夫坐在车头,似乎在打瞌睡。 “扣扣!”赢若风过去敲了敲马车木板。 马夫惊醒:“谁,谁啊。” “坐车。”赢若风对马夫憨厚一笑,“我出一文钱,去黑海。” 马夫脸上立刻出现恭敬之色,他将声音压低到只有三人能听见:“大师兄,小小姐,请上马车。” 这乃是赢若风早早就通了信,安排在外面的弟子。 白子衿上了马车,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要不是肚子太大,她就可以骑马了,那样更快些。 “驾!” 随着弟子的呵斥和挥鞭,马车动了,刚开始还有些颠簸,幸亏白子衿抓住了窗口。 突然,白子衿想起一件事:“大师兄,你的鹰不是回门中传信了吗,你是怎么和白林联系上的。” 白林就是外面假扮马夫的弟子。 “他联系我的。”赢若风淡然一笑,“他刚好到苍玄采药,听到消息就传信给我了,那时你刚好在休息。” 也幸亏白林在这里,否则他们真的得走到脚废,要知道余城和天合最近的城镇,也有近百里左右。 “白林,多谢了。”白子衿掀开车帘,扬起浅笑对驾车的白林道谢,“你要的药我这里有,回去我拿给你。” 白林受宠若惊:“小小姐,这株药其实没那么重要,我只是想出来转转而已的……嘿嘿……” 白子衿微微一笑,不管如何,她会补偿白林的。 “大师兄,你先睡会儿吧。”退回马车内,白子衿看着赢若风,从昨天到现在赢若风怕君玄歌的人追上来,都没休息过。 哪怕是钢铁打的人,也熬不住的。 赢若风淡淡摇头:“到天合了我会睡的。” 没有到天合国内,就不代表彻底安全,他们不能掉以轻心。 他撑一会儿,也没什么的。 “好,到了我提醒你。”白子衿知道自己是劝不动赢若风的,而且现在的确不是放松的时候。 与其矫情,不如修养。 白子衿本打算眯眼假寐一会儿,可脑海里总是闪过刚才那人的双眼,让她心里十分不舒服。 那双眼睛…… 白子衿望着窗外走神,明明是一双平凡无奇的双眼,怎会让她记得那么深,甚至心底深处生出奇怪的感觉…… 白子衿想不通,思不透。 “驾!驾!” 马车轮一圈圈滚动,扬起灰尘,驶入通往天合的官道。 第620章:护犊子的神医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无德不淑,不配为后,念在她怀有龙嗣的份上,罢黜其后位降为皇贵妃!” 太监尖锐的公鸭嗓,不仅响彻了苍玄,还几乎响彻了半个泛大陆。 白子衿被君玄歌罢黜了?! 天,君玄歌不是很爱白子衿的吗,竟然直接废后,难道是因为皇陵一事? 半天后,神医门白傲发出一道消息,愤怒霸道。 “神医门弟子,从不与人为妾!老夫会将白子衿接回来,神医门从今日起,与苍玄势不两立!” 这一前一后的消息,让所有人可谓是看足了好戏,同时暗道神医门的霸道。 神医门虽然从来高冷不理世事,但也不乏良善,从不会刻意为难人更遑论是放出这样的话来,最近一次还是十五年前白绮罗身死白子衿失踪。 不管是十五年前还是现在,神医门从来无视大国之威,不得不让人感慨。 “果然是神医门啊!” 一个从来与世隔绝,让人不知其深浅的神医门的确让人忌讳,何况神医门从建立门派到现在,不知多少人欠了他的人情! 这种势力,哪怕不交好也是绝对不能交恶的啊。 这次的苍玄,真的是下了一步错棋啊。 “太师,丞相,现在怎么办?”成长福丞相府内,一个官员紧张的看着二人。 二人也是沉着脸,皇上终于罢黜白子衿,他们也是只顾着高兴,忘记了白子衿身后神医门这座大山了。 白傲放下如此言语,不仅是蔑视挑衅他们苍玄,还又让他们苍玄沦为了话柄! “太师看呢?”蔡雄看向了太师。 太师沉着脸,吩咐一众官员:“都说皇后在不立皇贵妃,皇上虽然罢黜了白子衿皇后之名,却也立了她为皇贵妃,意思不言而喻,而且后宫也只有她一人,根本没区别,神医门实在是大题小做了,你让人将这些话散步都市井。” “况且,白子衿已经嫁到我们苍玄,是苍玄的人了,神医门未免插手太多了!” 三言两语,就将事情归于神医门大题小做,甚至是故意挑衅了。 原本他们还有些不满凤惊冥立白子衿为皇贵妃,毕竟这和皇后也没区别,但那时君玄歌那个样子他们也不敢提出,免得好不容易到手的废后圣旨也没了。 但现在看来,还好没有抱怨!否则这话都圆不上了! “太师好计谋!”丞相笑道。 太师道:“只是可惜了,这么一来皇上怕是会以此为由,短时间内不会再纳妃了。” 本来白子衿就有龙嗣,这件事一出,恐怕又要让白子衿嚣张好一阵了。 “唉,无事!世上安得双全法,慢慢来,不急。” 本来以为这样就能解决了,遗憾的是,事情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神医门还没发声,不少人就已经哄笑起来了,各种阴阳怪气的声音都有。 “皇贵妃再高,说得难听点那也是妾啊!” “就是,而且我记得苍玄还有一个皇贵妃,啧啧啧,在白子衿怀着龙嗣的时候立皇贵妃,不知是什么意思呢。” 还能有什么意思,意思不言而喻。 随芊芊已死,太师就下意识的忽略了,谁知这次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然后不知是谁,对于神医门挑衅插手苍玄一事发了声,悄然的就在市井中传开了。 “而且我听说当初,君玄歌和白子衿成婚时,神医门好像派了不少弟子想要冲进王城,最后被拦在城外了。” “就是就是!我那天有路过,城门口当真是血流成河!” “可神医门为什么要这么做?”突然有人问。 各大势力的人纷纷沉默,沉默之后是鄙夷。 还能为什么!你见过要是双方都同意的婚事,娘家人会带人杀得血流成河?肯定是这婚事有猫腻啊! 至于什么猫腻他们不清楚,但现在神医门这么做,已经证实了这一点。 用卑鄙手段得到了人家闺女,在明知人家家里规矩的情况下给人家罢黜了,你被挑衅活该! 不过,由于对象是谦谦如玉的君玄歌,众势力只是暗暗揣摩鄙夷,并没有在明面上发表什么,只有一些吃瓜群众不停传播。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太师被气得整个人直颤,气得肺都要炸了,“这些人简直是胡说八道!” 他们苍玄怎么会那么卑鄙! 蔡雄在旁边沉默,有些事情他们心里其实清楚,不过不愿意承认而已。 “丞相,现在要怎么办?”一个还原小心翼翼的看着气得不停念叨着胡说八道的太师,默默的走远一点。 被殃及池鱼就不好了。 蔡雄揉了揉额头:“让本丞相想想。” 眼下的事,的确一团糟! 本来皇陵被烧就已经够他们头大了,神医门又跑出来凑热闹,真是乱成一团! 本来以为这就够乱了,可他们没想到,更乱的还在后面。 “太师,丞相,各位大人,不好了,不好了!”仆人人未到声先至,高呼着不好了。 在场的官员右眼齐齐一条,又双叒叕发生什么事了? “有什么不好了!王城炸了吗?还能有什么更不好的事?”丞相额头青筋蹦起,没好气的呵斥自己的下人。 本来就是谣言四起、人心不安的时候,还凑什么热闹给他瞎喊,嫌他还不够乱吗! 仆人喘了两口气,一手指着外面,一手捏着一封信:“大人,天合,天合凤子宣……” 听到凤子宣几个字时,蔡雄就暗道不好,不等仆人说完直接一把抢过信撕开来看。 上面的内容让他咬牙切齿,旁边的官员还来不及凑不过来,他就啪的一掌带信拍到桌子上:“真是气煞老夫也!胡言乱语,胡言乱语,这个凤子宣,简直是气煞老夫啊!” 一名官员小心翼翼的开口:“丞相,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两名身居高位的重臣,此刻一个气骂着胡说八道,一个骂着胡言乱语…… “自己看!” 众官员拿过信,看清被蔡雄拍得褶皱的信上内容时,纷纷脸色大变。 然后加入了颤抖和胡说八道的队伍…… “这,这,这凤子宣根本就是胡说八道!” “就是,堂堂一代帝王,怎么这般卑鄙!” 在得到苍玄和神医门的消息后,凤子宣扬言亲自提笔写了一副对联,已经在送来苍玄的路上了。 而对联的内容泛大陆所有人已经都知道了。 与其说是对联,不如说是直指他们苍玄不讲道义,强抢他们的鬼王妃! 本来还在揣测的众人,有了凤子宣这一副指桑骂槐的对联,基本上就已经眀悟了。 “果然是这样。” “我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 “各位大人!当务之急不是激动,是想想怎么解决!”还好有人比较清醒,急急的拦着众人,让他们不要继续骂下去了。 都是朝廷文官,污言秽语的样子……实在不堪入耳。 “要不,我们传信给皇上吧。”一人道。 其余人也是眼前一亮,没错,他们皇上肯定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太师和蔡雄喝了一口茶后,总算是慢慢冷静下来了,闻言他们二人对视一眼,苦笑摇头:“没用的,消息都快传遍整个泛大陆了,你以为皇上会不知道?” 皇上是在因为他们逼他罢黜皇后一事,装傻敲打他们! 这件事是他们引起的,他们要是不处理后,估计每个人都没有好果子吃。 “那,那现在怎么办?”一位官员急了,难道就这样任由谣言下去? 太师和丞相几人纷纷苦笑,还能怎么办,想办法啊! “丞相!茗余大人醒了!”这时,有人来报。 茗余自从被黑斗篷重伤打落湖里,直到今日才醒来。 丞相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醒了就醒了,少来烦我。” 虽然是皇上的贴身侍卫,那也只是侍卫,现在他们正焦头烂额,没空理会。 “可是茗余大人说要见您和……” “没空!” …… 下人小心翼翼的回到太医院和茗余禀告,茗余整个人还躺在床上,胸口包扎着纱布,太医正要为他换药。 “等等,用这个。”茗余指了指自己随身携带的小药瓶。 “是。” 茗余看着那药瓶神色冷漠,实际上却有一些走神,这药是白子衿配给沉姣的,沉姣又送给他的,他试过效果很不错。 但现在茗余想的不是这个,而是脑海里那些稀碎的记忆碎片。 刀、血、尸体、痛……这些是在他昏迷的时候浮现在脑海里的,他都不觉得有什么,因为这是他从小到大经历的。 可他脑海里总是有一张笑脸闪现,一张模糊不清,但他却觉得很美的女子的笑脸,那女子手里握着铜钱,他似乎在教她习武,然后。 然后呢,似乎越来越模糊,最后淡化消失。 可为什么,他从前从不记得这个女子? “嘶。”突然,背后的痛感将他从疑惑中拉回来,打断他的回忆,在太医的道歉中侍卫踏了进来。 “对不起对不起,茗余大人您千万别动。” “大人,丞相他们说没空。” 茗余冷笑一声:“好,就别怪我没提醒他们。” 第621章:凤惊冥:没人可以诋毁她! “大人,还有一件事。”侍卫突然一顿,扫了太医们一眼。 太医们立刻明白,他们退出房间,还贴心的将门带上了。 侍卫走到门边看了一眼,确定没人偷听后才附耳对茗余道:“大人,刚收到消息,信鸽似乎在路中被人截住了,威远将军根本只收到一次消息。” 白子衿压根没想到,君玄歌为了保险起见,重要消息居然都是发两次。 威远将军只收到了一次,立刻警觉,将消息传了回来。 茗余皱眉:“查到是谁截的了吗?” “据眼线们的消息,都不是我们怀疑的人,但信和信鸽的确不翼而飞了。” 要是在白子衿在这儿,一定会为这侍卫鼓掌,不翼而飞这个词用得简直不要太好,那信鸽的翅膀的确被折断飞不起来了。 茗余疑惑,这怎么可能,如果都没有异常,那信鸽究竟被谁拦截了。 突然,茗余心里一沉,他想到了一个可能:“赢若风和白……皇后找到了吗?” “应该还没有。”侍卫摇头。 要是找到了,太师和丞相也不会焦头烂额成那个样子了。 茗余皱眉:“如果真的是我想的那样,那就糟了……来人,备马,我要动身去天合!” “可是大人您才刚醒,这一身的伤。” 茗余已经扯过衣裳穿上了:“我的伤没什么,皇上的计划绝对不能暴露,快,备马!” 如果赢若风二人真的已经出城了,他必须赶在他们前面,然后在天合域城外拦住他们! 只有这样,才能保证皇上的计划不被暴露! “是。”侍卫无奈的去备马了。 茗余将太医叫进来,一边写信给君玄歌一边吩咐:“准备几份麻沸散给我。” 太医不敢多问,连忙准备。 不多时,侍卫进来告诉茗余马已经准备好了,就在皇宫外。 “大人,书影大人说了让属下好好照顾您,您的伤真的不宜出行,要不让太师和丞相他们来吧。” 说话间,茗余一跃上马,他沉冷道:“这件事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去天合的事你也必须保密,就说我去追皇上了,知道吗?!” 在大局未定前,一点儿事情都不能暴露,绝对不能暴露! “是!” 茗余挥动马鞭,马儿立刻就在街道上奔跑起来,惊到了不少行人。 刚出王城,茗余和一匹马擦肩而过,他只余光扫了一眼那人,普通的脸,腰间配着丞相府的佩剑,想来是丞相府的人。 没有多想,马儿扬长而去。 直到走了一会儿,茗余突然勒住马绳:“吁!不对!不是丞相府的!” 丞相府前一阵子刚换了佩剑,用的是和禁卫军剩出来的,而刚才那人的佩剑明明是应该被收回的。 “罢了,现在回去也追不上了。”茗余思索了一会儿,皱了皱眉头后苏展。 现在重要一点儿的人都不在王城,相比之下,还是信鸽的事更重要。 犹豫之下,茗余最终还是选择了信鸽。 而那骑马的人此刻已经到了一个客栈,小二迎上来牵马:“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 “住店。”他闷闷的说了一声。 “好嘞,客官请跟我来。” 刚走进去,就听到了里面似乎在争吵,旋即就听到一道跋扈的女声:“分明是白子衿那个贱人不守妇道!欺骗我们皇上!要我看,那个贱人……啊!!” 这是一名贵族小姐,正在骂几个讨论君玄歌的人,骂得正起劲儿,突然一把刀唰的到了她眼前,离她脖子只有几厘米。 贵小姐当即尖叫起来:“啊,你,你……你要干什么?” 楼下,那小二呆呆的看着前一刻还在自己身后,下一刻就到了二楼的男人发呆。 这,这太快了吧…… 贵小姐身后的仆人立刻上前,威胁警告这个突然出剑的普通男人:“我告诉你,我们小姐可是兵部侍郎的大小姐,你敢对我们小姐做什么就死定了!” 男人长着普通的脸,眼底却是冰冷的杀意,周身散发的戾气让人下意识退避三尺。 他像看死人一样看着鬼小姐,直接抽刀一甩,在贵小姐脸上刻上了贱人两个字! 刚刻完,他就如鬼魅一般消失,只余下一句冰冷的话。 “没人可以诋毁她。” 贵小姐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什么,眼前的人就消失了,她愣愣的。 直到脸上突然一阵剧痛,鲜血滴到她的白裙上,她才反应过来发生什么,捂着脸惨叫:“啊啊!我的脸,我的脸!!” 仆人和小二也连忙反应过来,客栈乱成一团。 …… 凤惊冥带着一身的戾气,穿过小巷子直奔苍玄皇宫,突然一只飞镖射向了他,像是要取他的命一般! 凤惊冥连忙一个翻身,同时双指夹住了飞镖,那飞镖尾部甚至震动了几下。 凤惊冥眼底闪烁杀意,他取下飞镖插着的信,上面只有一句话:君玄歌已离开王城。 凤惊冥拳头紧握,这件事他自然知道,只是他想借此机会先见到白子衿。 思念是种疯狂的东西,侵蚀着凤惊冥的神经,尤其是听她遇险,他更急了。 “凤惊冥,少和本座玩心眼。”突然,一道阴森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真想不到你还是个痴情种,明明被背叛得如此彻底,还不顾一切来找她。” 凤惊冥深吸一口气,他压下想出手杀了背后之人的冲动,淡淡道:“不顾一切你没说错,但有一点你说错了。” 下一刻,他淡淡的声音染上暴戾的危险,如荼魔花香,猛然间会要了你的命。 “背叛本王的人,本王从不会留,本王要杀的,是他们两个!” 黑斗篷枭枭的笑着:“本座不管你说的是否是真的,但你最好记住,白阎黑煞和凤烈歌,可都在本座手里,而他们的命,都在你一念之间!” 凤惊冥神态慵懒,似乎一点儿都不愤怒,他勾唇道:“告诉本王,君玄歌在哪儿?” “已到了羊城。” “我现在过去。”凤惊冥拔步而去,似乎没有没有犹豫。 黑斗篷阴测测的看着他离开,突然他整个人踉跄后退几步,扶住了墙壁才让他没有摔倒。 “咳咳。”黑斗篷剧烈咳嗽起来,甚至咳出了血。 他擦掉嘴角的血,想到赢若风给自己的那一掌,他忽然阴阳怪气的一笑:“当真,学得不错。” …… 关于废后一事,白子衿自然也得到了消息,她只是淡然嗤笑一声。 听到白傲的力挺和护犊时,白子衿心里是发酸的,外公…… “我们快到了,你先与沉姣秦瑶等人联系吧。”赢若风道。 为了保险起见,二人还是贫民装扮,但赢若风已经不再伪装声音了。 白子衿抿了抿唇,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要和她们……联系吗?” 她相信沉姣和秦瑶一定会理解自己,只是突然要和她们联系,白子衿还是有些复杂。 原本,她是打算在孩子生下后让人带信给他们,不再见面的。 “你不想见他们?”赢若风清冷的淡问。 白子衿连忙否认,双眸垂下,目光望着自己的腹部:“自然不是,只是她们定会问的。” 她不知到时该怎么回答他们,因为她原本的计划是打算让外人觉得这个孩子难产而死的。 她的孩子,就可以得到最大的保护。 可沉姣瑶瑶他们,是最关心自己的人,白子衿不想对她们撒谎,她怕自己忍不住,什么都说出来了。 “白子衿,我问你一个问题。”赢若风突然开口,“如果你能活下来,你愿意嫁给我吗?” 白子衿一愣,她看着赢若风平淡却又灼热的目光,淡淡一笑:“大师兄,我娘就是我很好的前车之鉴。” 她笑得很洒脱,没有任何悲伤,因为死了就可以见到那个人了。 唯一有的只是遗憾,遗憾无法陪伴她的孩子长大。 “我说假如。”赢若风樱唇掀起,淡薄的吐出这四个字。 白子衿一笑,假如吗?世上哪儿那么多假如啊。 可看着赢若风淡漠却认真,含着期待的双眼,白子衿忽然喉咙一哽,那些拒绝的话忽然就说不出来了。 赢若风就这么看着白子衿,白子衿就这么沉默着。 良久后,白子衿缓缓道:“大师兄,我的心很小,小到这辈子、下辈子都只能装下一个人。” 而且,她也配不上这么好的大师兄,她双手是血,歹毒且狠辣,人人唾弃。 大师兄不一样,他清冷如明月,外冷内热,是人人称赞的神医。 赢若风身子轻颤,连下辈子他都没有半分机会吗,他深吸一口气,声线淡薄:“白子衿,你当真是绝情。” 白子衿微微一笑,不否认。 “客人,驿站到了,休息下吧。”这时马车停了,白林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白子衿连忙下车,再呆下去,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赢若风了。 白林扶着她:“客人,小心。” “多谢了。” 马车里,赢若风看着她的背影,脸上浮现出落寞哀色。 将所有的爱给了一个人,然后只剩下行尸走肉了是吗。 当真是……无情啊。 征战不怀好意的看着某王:啧啧啧,你媳妇要被撬墙角了。 某王冷笑一声:做梦! 在这里和大家解释一下,征战并没有断更,一些渠道的更新会比较慢,今天已经同步了,请大家见谅 第622章:机智传信 “天要黑了,不如就住在这儿吧?”白林看了看渐暗的天色,提出建议。 白子衿其实是想继续赶路,威远将军比他们先出发了一天,她实在是怕威远将军他们先到。 赢若风从马车上下来,已经恢复了冷淡,他看穿白子衿的犹豫,樱唇掀开:“不用担心,军队要隐蔽行动没那么快,我们走的是最快的路,一定会比他们先到,你的身子不能赶夜路。” 还没有到赶夜路的程度,赢若风自然不会让白子衿赶路。 白子衿知道这些道理,她只不过是关心则乱。 “好,那就这样。” 这驿站是白子衿曾经来过的,那事她和伊人阿落遇上了一伙镖师,还想迷晕伊人,被伊人直接打得满地找牙。 白子衿站在楼梯上,有片刻的走神。 “开两个房间。” 为了不让人起疑,白林一个房间,赢若风和白子衿一个房间。 “赢若风,你也休息吧,今晚我来守夜。”白子衿看了看坐在桌子边的赢若风,几晚不睡,已经让他眼皮下有些倦色。 “你睡。”赢若风清冷的吐出两个字,虽然淡薄却不容置疑。 白子衿道:“我睡不着……要不然我前半夜,你守后半夜。” 赢若风正欲摇头,却见白子衿神色坚定,他暗自皱眉,最终点头答应。 他也的确该休息一下,才能有精神体力应对危险。 见他答应了,白子衿扬起浅笑,将床让给他,自己则将雪花从空间药房小心翼翼的拿出来,放到桌上。 已经几天过去了,雪花虽然气息平稳了,却一直不醒。 白子衿叹了一口气,手轻轻的摸着雪花:“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啊。” 窗户吹进来的风有些凉,刚好对着风口的雪花颤了颤。 白子衿立刻走到床边,她看了一眼闭眼睡觉的赢若风,星眸闪烁歉意的光芒,同时将窗户关上。 就在窗户要关上的时候,白子衿余光突然扫到了一批烈驹朝这边狂奔而来,马上坐着的人是―― “茗余!”白子衿瞳孔一缩,整个人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茗余怎么会追到这里来,是他们的行踪被发现了吗? “吁!”到驿站前面,茗余拉了拉缰绳,然后从马上跃下。 白子衿连忙躲到窗户后面,怕茗余感受到自己的目光,她心里思绪杂陈。 是她被发现了吗?但君玄歌不可能只派茗余一个人来啊。 可如果不是,那茗余怎么会追上来,白子衿百思不得其解。 余光扫到小二已经接过马绳,茗余大步跨进驿站,白子衿连忙将窗户关上走到门口,悄悄打开一条门缝偷听。 “客官,是要住店还是吃点东西?”寂静的夜晚里,声音总是格外容易被听清,哪怕他们已经很小声了。 这里不乏赶夜路,然后进来吃点东西的客人。 “住店,顺便炒点清淡的菜,要快。”茗余将一锭银子扔到桌子上,然后就抬脚往楼上走。 “好嘞!客官您稍等!” 小二将长巾搭在肩膀上,脚步放轻的给茗余带路。 路过白子衿房间时,白子衿的警惕达到了最高,但同时,她也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茗余受伤了? 白子衿柳眉一拧,既然受伤了为什么还要追出来,君玄歌能用的人手不止他一个吧。 “吱呀。”旁边的门被打开。 “客官请进。” 白子衿心里一突,这茗余竟然就住在他们隔壁,真是糟糕。 替茗余打点好一切,茗余就给了小二赏钱,小二欢天喜地的退出去了。 又不一会儿,小二端着饭菜上来了。 白子衿颦眉沉思,茗余去天合到底是要干什么?追他们?应该不可能的,难不成…… 白子衿脑海里闪过灵光,难不成是去和威远将军汇合?! 想到这里,白子衿心里就紧张起来了,不管是她猜的哪一件事,都对他们无益。 这时,白子衿又闻到了血腥味,比刚才更浓,她想应该是茗余在换药。 不行! 不管是为什么而来,他们都不能坐以待毙。 “吱呀。”白子衿轻轻推开房间走出去,走向楼下找到掌柜。 “有什么事?”对于穿得普通甚至可以说是破烂的白子衿,掌柜明显就没那么客气了,十分的不耐烦。 白子衿将一个怯弱怕事的民妇装到了极致:“我想问一下,最近会有万宣商行的人路过吗?” “呦,你还认识万宣商行的?”掌柜瞅了白子衿一眼,然后哼唧两声回答,“等会儿就会有他们商队的人回天合。” 他之所以到现在还没睡,就是为了等万宣商行的人招待他们。 白子衿眼底闪过亮光,等会儿?这么巧。 “我娘家哥哥是给万宣商行当镖师的,我想和他们打听打听我哥哥。”白子衿和掌柜道谢,“谢谢您。” 掌柜哼唧一声,暗自嘀咕:镖师又怎样,万宣商行的表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多了去了。 白子衿正打算上楼,突然门外就响起许多马蹄声。 只见掌柜眼睛一亮,拍打两个小二:“来了来了!镖队来了,赶快去帮他们开门!” 白子衿踏上楼梯的动作一顿,转头朝门口看去。 这的确是万宣商行的镖队,一行竟有二十多个人,想必这次护送的货物也不是一般的东西,每个人都风尘仆仆脸带倦色。 “哎呦!可把你们等来了,你们要是再不来,我都要去抱着老婆睡觉了。”掌柜上前埋怨,但他哪会真的放着钱不要,真的睡觉。 其中一人咧嘴一笑:“路上碰到了几名山贼,晚了点,掌柜,还是老规矩,感觉上酒上菜,吃完我们赶路!” “山贼?”掌柜惊讶,“自从皇上登基,力剿山贼,不是已经许久没有山贼了吗,怎么居然会出现山贼。” 小二将早已准备好的饭菜端上来,二十几个人坐下就吃。 其中一人喝了几口酒,答道:“是几个高手落草为寇,可能是新来的吧,还没照面他们就不见了。” “就是,我们都只瞅到一个黑影,找了许久都没找到。” 没照面就不见了? 听着几人的描述,白子衿的心一点一点的向下沉,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那根本不是什么山贼。 那是君卫的斥候! 白子衿不知道威远将军的军队到底到哪里了,但既然斥候都出现了,军队肯定不远了。 白子衿心头一片沉重。 “她是谁?一直看着我们干什么。”突然,一人注意到了楼梯上的白子衿。 掌柜道:“哦哦,去天合投奔亲戚的客人,她说她哥是万宣商行的镖师,可能想和你们打听打听。” 白子衿也回神了,她装作怯怯的看着二十几人,最终还是咬牙走了过去。 但似乎是害怕他们腰间的武器,白子衿只靠近了一个人。 “你哥叫什么名字?说不定我们还认识。”那人打量了白子衿一眼,也没有多想。 白子衿道:“我哥,我哥他……” 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白子衿看了一眼众人,又和那人请求:“可以请您过来这边和我说吗?我哥他……并不是很喜欢我。”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感情不好,不想被知道。 “行啊。”这人倒也爽朗,点了点头,和白子衿到了柜台旁。 毕竟对方只是一个孕妇,也做不了什么。 “当初我哥不同意我和夫君的亲事,我就和我夫君私奔了,他说他再也不会认我了。”白子衿一边哽咽,一边取出柜台上的笔纸,写下一句话。 那人压根没想到白子衿还会写字,正诧异呢,白子衿写出的东西让她更诧异了。 沉山,别说话,我乃白子衿。 沉山呼吸一重,白子衿?!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中年妇女。 但他也没有说话,只是整个人都陷入了震惊中,他是将军府的家生子,曾经还和白子衿打过招呼,此刻白子衿突然出现在这里让他有些凌乱。 “可我,我们实在活不下去了。”白子衿的声音越发哽咽和卑微,手下却不停,“我想问问,他还在不在万宣商行?” 沉山,我现在无法和你解释那么多。 有一封信我要你帮我交给沉姣,关乎天合百姓安危,一定要快! 同时,白子衿还写了一句:楼上有苍玄的人,我不能暴露。 沉山深吸几口气,他冷笑一声:“感情是来乞讨的,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他妹妹?” 沉山入戏倒是挺快,同时也是在质问,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白子衿? “不是,不,你怎么能这么说。”白子衿慌乱了,她伸手去抓沉山,实则将手腕上的鸢尾花露出来,“我哥叫薛平,我叫薛花,他就在你们万宣商行当镖师啊。” “我们万宣商行没有这个人!”沉山一脸嫌弃,然后就要走。 白子衿一把拉住沉山,实则是把一封前几天写好的信放进沉山怀里:“你,你不能走,我把我哥的月俸给我。” 沉山直接挥掉她的手,啐了一口后大步走向桌子:“说了没有就没有,再来,老子砍了你的手!” 第623章:凤惊冥,我敬你一杯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有人见沉山一脸怒容的回来,不解的看了一眼尴尬站着的白子衿。 沉山冷笑:“薛平的那个妹妹还记得吗,现在又想回来拖累她哥了,回去就让薛平去走镖,千万别和这个祸害妹妹撞上。” “那个薛平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然后带着薛平积蓄私奔的妹妹?”一人惊呼,看白子衿的眼神立刻变成鄙夷,“她怎么还有脸回来。” 成年跑镖的汉子,声音自然没有一个小的,哪怕已经刻意压低了,还是几乎整个一楼都能听到。 白子衿似乎十分尴尬一般,她抓着手里的纸就跑上楼。 “吱呀。” 听到隔壁的开关门声,茗余正将自己的药换好,他一边吃着饭菜,一边微微皱眉。 如白子衿所料,他刚才的确有听他们讲话,一是出于警惕,二是…… 如果没在路上追到白子衿他们,他这次去天合,怕是少不了要和沉姣打交道,若是沉姣护着白子衿,他该怎么办。 用剑对着她吗? 茗余闷闷的想,不由得有些走神。 “茗余,她若无事,回来我便告诉你,关于你的一切。” 赢若风清冷淡薄的话在他脑海里响起,让他本就不平静的心里涟漪更重。 眼神一深,茗余抓紧了筷子几分。 赢若风,希望你不是在骗我。 …… 有了白子衿的信,沉山等人吃了饭就急匆匆的走了,尤其是沉山在远离驿站后,就和其他人吩咐。 “我先回去让薛平跑镖,薛平心软,你们可都记得别提起今晚的事。” “放心,我们也看不惯那娘皮。” 以薛平的事为由,沉山连忙朝帝都赶回去,他揣着信总觉得十分不安。 至于其他镖师也没有多想,毕竟沉山和薛平的交情不错,而且他们也看不惯薛平那妹妹。 茗余也没有在客栈久待,休息了一个时辰后他就下楼了。 “呦,客官要走了啊?”掌柜刚好准备回房,对茗余露出善意的笑容,“客官您要不留一晚吧,这附近又有山贼出没了,现在离天亮也没几个时辰了。” “急事赶路。”茗余淡淡的留下这么一句,在小二将马从马厩里牵出来后,一跃上马。 山贼? 那是君卫的斥候! 若真能与威远将军他们碰上,倒是一件好事,也不知他们一路上有没有看到赢若风和白子衿。 二楼一间客房的窗口,赢若风目送茗余远去,然后看向白子衿,清冷的声音带着不悦:“你方才太冒险了。” 他醒来后才知白子衿竟做出那样胆大的事,要是茗余推门出门一看,她必定会被怀疑! “我也不想。”白子衿无奈,“我没想到茗余来得那么快,而且君卫的斥候已经到这附近了,我必须赶快把消息传回去,而且。” 白子衿声音一顿,严肃的看着赢若风:“我怀疑,我们拦截信的事已经被发现了。” 如果是他们逃出苍玄被发现,茗余绝对不会一人来追,而此刻茗余孤身一人现身就说明,这件事是见不得人的! 能让茗余独自一人,甚至不惜带伤半夜赶路的事,只有苍玄偷袭天合一件事! 所以,白子衿才会不惜冒着暴露的危险,下去传信。 闻言,赢若风轻皱了皱眉:“这件事迟早会发生的,你不必赌上你自己。” 除非君卫不和苍玄联系了,否则这件事一定会暴露。 白子衿自然知晓,只是…… 她看着漆黑的夜色,心里尽是不安:“赢若风,我们也赶路吧,我们和茗余已经错过了,没什么危险了。” “你该睡觉了。”赢若风直接拒绝,随后转身要走向桌子旁边。 白子衿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星眸盯着他,一字一句的开口:“大师兄,两国大战会死很多人,甚至是尸横遍野,而我们可以阻止它发生。” “只要我们注意一点,我不会有事的。” 她字字诚恳,恳求着赢若风。 赢若风目光扫过被她轻抓的袖子,然后抬头看着她恳求的小脸,凝视良久,他清冷的声音从樱唇里吐出:“白子衿,你变了。” 若是凤惊冥刚死时的白子衿,恨不得成为一个魔神,让全世界都为凤惊冥陪葬。 可现在,她还是变回了曾经那个白子衿。 白子衿抿唇,她看着自己的腹部温柔一笑:“兵荒马乱,会有许多孕妇和孩童受伤。” 她的孩子没有完整的家,但她希望其他孩子不要像她的孩子一样。 想到自己孩子日后的生活,白子衿鼻尖一酸,她连忙转移话题:“怎么样?” 赢若风凝视着她,清冷的声音似乎有几分无奈:“我若不应,你会留下吗?” “不会。”干脆利索的回答。 她会让白林带她赶路。 “所以,我有不应的资格吗?” 白子衿耸肩一笑,赢若风则是满满无奈。 在她面前,他永远是输的那一个。 小二看着他们的马车走远,嘀咕一声:“也真是怪了,今天这么多赶路的。” …… 天合帝都 天色刚亮,大街上已经人来人往,半个时辰后更是熙熙攘攘,铺子逐渐都开了起来,乐坊里传出丝乐之声,和吵杂的买卖声一起呈现竟是一点儿都不会怪异。 百姓买卖谈话,好不热闹。 “哎,老王,你那个闺女还没出嫁?” “要你寡!” “老赵,给我拿把葱,别那么扣,多给点。” “姐妹们,听说没,远游的梅园三公子要回来了。” “真的?!” …… 各种声音交杂在一起,热闹非凡,这样繁荣的帝都就呈现在众人面前。 乐坊里,一白衣女子站在二楼,手里拿着笛子,随着她素指轻轻的动,悠扬的笛声溢出,传向街巷。 女子有着姣好的小脸,一双杏眸十分俏皮,柳眉弯弯,她若是笑起来,定然是甜美俏皮的,惊煞一方人的。 可此时,执拿着竹笛的女子杏眸中满是哀伤,似乎再也无法真心笑了一般。 突然,一盘糕点被递到她面前:“等人,也要自己先活着啊。” 秦瑶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吹竹笛,那悠扬的笛声婉转凄伤,代替她思念再也回不来的故友。 芊娘也没有强迫她,只是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红唇一勾:“我的秦大小姐,你日日来这儿盯着城门口,你倒是没什么,可奴家我不得安生啊。” 秦瑶日日来,凤子宣就派人日日来保护她,她的生意都没法子做了。 一双痴男怨女爱而不得,可为何受伤的会是她,芊娘脸上浮现惆怅。 愁啊,愁啊~ 秦瑶一曲作罢,终于放下了竹笛,她望向芊娘:“芊娘,你和我交易,我就不再来这儿。” 原本还惆怅的芊娘,立刻扬起笑意,美目望着秦瑶手里的竹笛:“秦小姐,这笛子不就是奴家乐坊的吗。”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秦瑶淡淡道。 芊娘笑眯眯的:“奴家这乐坊,除了乐器和唱曲儿的,也没啥了,秦小姐你莫执着了。” 几日前赢若风挟持白子衿失踪一事传出来后,秦瑶就日日清晨来这里。 而且第一天早上来,竟要和她买一百杀手,这种事,芊娘自是不会承认和同意。 这位主可是皇上放在心尖儿上的人,要是出了点事,她可逃脱不了。 “芊娘。”秦瑶神色平淡,杏眸深处是淡淡忧伤,“求你,好吗?我知道你与鬼王也是朋友,子衿的孩子绝对不是君玄歌的,难道你不想帮凤惊冥保住他的血脉吗?” 这点,秦瑶从未怀疑过。 哪怕在整个泛大陆都指责唾弃白子衿时,她也从未怀疑过。 芊娘端着糕点的手一僵,但顷刻后,她就笑道:“秦大小姐,您当真是相信白子衿啊,可您相信,奴家不相信,奴家是最了解女人的。” 芊娘将糕点递给过来的乐娘,漫不经心的抚去手上的碎屑。 “所谓爱情,只是在没有更好的选择时出现的,坚持不了多久的,最终会被柴米油盐打破幻想,况且君玄歌可不亚于凤惊冥,他有让人倾心的魅力不是吗?奴家不觉得,长久下来白子衿不会心动呢。” 秦瑶丝毫不为所动,反而她对芊娘扬唇一笑:“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我相信,爱情是世上最美好纯净的东西,它一直存在。” 芊娘漫不经心的一笑:“秦小姐是在说你和皇上吗?” 以往,要是有谁提到凤子宣,秦瑶就会立刻变脸。 可今天,她只是微微一笑,收起竹笛朝楼下走去:“明日我会再来的。” 芊娘美目一眯,在秦瑶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娇笑道。 “秦小姐,还是粉红色适合你。” 粉红色的秦瑶,娇俏可爱,的确适合……爱情。 芊娘倚在窗口,看着无数个暗卫随着秦瑶离开后,她眼神突然迷茫:“爱情?” 突然,她冷笑一声:“不过都是骗人之物!” 芊娘招手换来自己的心腹,淡淡吩咐道:“这几日,一定要注意城门口,发现孕妇全部注意。” “是。” 芊娘行至屏风后,倒了一杯酒,她摇晃着杯中的酒,喃喃自语。 “凤惊冥,我敬你一杯吧” 第624章:回天合! “小姐,柳柳为你准备的早餐。”一出乐坊,在楼下守着的柳柳就揣着几个包子过来了。 秦瑶接过。 伊人以为她会像平常一样去济安堂帮忙,可今天秦瑶却踏步走向了城门口,在离门口最近的茶摊儿坐下了。 柳柳疑惑:“小姐,我们不去济安堂了吗?” “今日不去了。”秦瑶轻轻摇头,杏眸看着城门口出神。 子衿,你可知道每日我都盼着你和鬼王似从前那般携手回来,白天盼,夜里也盼…… 柳柳顺着秦瑶的目光看去,大概明白了,她暗自叹了一口气,自从小姐从苍玄回来后,就再也不穿最喜爱的粉衣了,日日穿着白裙。 “老板,来一壶茶。” “好嘞。” 柳柳坐在秦瑶对面,东瞅一眼西望一眼,想着今日皇上会什么时候出现呢。 一抬头,就对上秦瑶噙着淡淡哀伤的杏眸,她连忙想分散秦瑶的注意力:“小姐,你,你……你吹奏一曲给柳柳听好不好?就吹柳柳最喜欢听的。” 秦瑶从腰间取出竹笛,正放置唇边,突然旁边的铺子传来一声愤怒呵斥和男人的求饶声。 “我说了多少次,万宣商行不与苍玄做生意!你们竟敢背着我和他们联系!” “将所有货物都退回去,姚掌柜你也可以回家了。” “会长不要啊,您就看在我为商行尽心尽力这几年的份上放过我吧,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日后我绝对不再犯了。” …… “小姐,是沉姣郡主哎。”柳柳听着声音,朝对面望去。 沉姣正怒气冲冲的走出来,而后面一个中年男人不顾店小二诧异的眼神,追在沉姣后面解释。 “会长,您听我说,苍玄急需这一批货物,我们能赚许多的。” 见沉姣不听他说话,中年男人也怒了,立在原地大吼。 “沉姣!我们是商人!你不能为了一个妖女白子衿,断送商会的利益!” 秦瑶闻言抿唇,眼里浮现哀色。 除了她和沉姣,如今还有谁记得现在的妖女,曾经说服神医门救了整个天合的百姓。 沉姣驻足,只见她突然转身,冷冷的看向中年男人:“谁给你资格直呼本郡主的名讳!来人,拉下去!” 妖女二字,让沉姣怒了。 子衿不是妖女! 中年男人脸色变了,他只是太愤怒了,觉得自己没有错,再加上平时沉姣丝毫不拿郡主的架子,让众人逐渐忘了她还有这一层身份。 平民直呼郡主名讳,可是违法的。 “郡主,贱民一时被怒火冲昏头脑,您看在曾经的情面上放过贱民一次吧……郡主……” 随着中年男人被带走,声音也越来越远。 沉姣的一个心腹低声道:“郡主,您这样可能会引起商会其他人不满的。”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 商人本为利,可如今沉姣却为了一个白子衿,将一个“功臣”打入大牢,其他人肯定有非议的。 “我做事,从不需要忌讳任何人。”沉姣声音平淡,如战场上征战的男子一般杀伐果断,“子衿救天合百姓于水火的时候每个人都看到了,可现在……呵,重利轻别离的人,我的商会不需要!” 心腹皱眉,话是这么说,可郡主一个女子把持着商会是十分不容易的。 这样真的值得吗? “说得好。”突然,一道娇柔却有些自哀的声线响起。 两人看去,只见秦瑶正在对她们微笑。 柳柳:“见过安敏郡主,郡主请坐。” “瑶瑶,你今日怎么在这儿?”沉姣惊讶了,以往秦瑶在济安堂一待就是一天,以前那个贪玩的女子好像瞬间宁静了,再也不乱玩乱闯。 秦瑶倒了一杯茶推给她:“来这儿坐坐。” 沉姣看了看身后的城门,她不笨,几乎是刹那就猜出秦瑶为何会一反常态出现在这里。 沉姣沉默了一会儿,婉转的开口。 “瑶瑶,君玄歌拦得住秦府大小姐,拦不住天合皇后,你若当真想见子衿,可以和皇……” “姣姣,有烈歌的消息了吗?”秦瑶带着笑打断她的话。 沉姣叹了一口气,凤子宣对秦瑶的这一颗心,怕是真要付之东流了。 提到凤烈歌,二人脸色都是同样的苦涩,沉姣沉重摇头:“没有,我派了很多人去查,皇上也有去查,但得到的结果都一样,烈歌为了保护鬼王已经……去了。” 后面两个字,沉姣说得格外沉重。 秦瑶捏着茶杯的手轻轻一颤,她暗自苍凉一笑。 四个人现在只剩下她们两个,她有什么资格理直气壮的和凤子宣在一起,用别人幸福换来的幸福,包裹着厚重的愧疚。 “对了,梅园三公子要回来了,我听说秦伯伯已经在准备帮你安排了。”沉姣不想继续谈论那些沉重的话题。 至于安排什么,不言而喻。 秦瑶如今已经十六了,再不出阁过一年就是老姑娘了,秦广急得不行,甚至不惜冒着被杀头的风险,四下的见帝都的才子世子…… 秦瑶无奈一笑:“随他吧,反正我不会去的。” 对于自己的爹爹,秦瑶只能说一句他开心就好。 “驾!” 就在这时,马蹄声重重传来,秦瑶和沉姣都看过去,看到来人沉姣皱了皱眉。 “沉山,他怎么一个人回来了,难道货物出了事?” 对于沉家的家生子,秦瑶自然也是认识的。 沉山到了城门口立即下马,直接和城守说明自己是将军府的人,让城守帮他看马。 “我从未见过沉山仗势欺人,他应该是有急事。”秦瑶好奇了。 难不成真的是货物出了问题?可也不至于只剩沉山一个人回来吧。 沉山急急忙忙的朝帝都里跑,因为太着急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旁边的沉姣,幸亏柳柳叫住了他。 “喂,沉山!” 沉山下意识扭头,看到是柳柳正打算说自己有急事,就看到了坐在旁边的沉姣,他眼睛一亮。 “郡,郡主,大事!” 沉姣看着沉山这风尘仆仆的样子,道:“货物出了事?” “不是,是……”沉山将一封信从怀里掏出,郑重的交给沉姣,语气有几分怪异,“这是白小姐让我交给你的信,说出大事了。” 二女闻言瞳孔一缩,秦瑶手里的茶杯直接啪嗒一声掉地碎了。 沉姣伸手去接那封信,秦瑶颤抖的开口,带着不确定和期待:“沉山,是,是白子衿白小姐吗?” 沉姣捏紧了信,明显也在期待。 甚至是一旁的柳柳也格外紧张。 白小姐的信吗? “是!”沉山重重点头,又给了二女一个大大的惊喜,“白小姐正在来帝都的路上,我们是在驿站碰到的,她让我以最快的速度将这封信交给郡主。” 子衿在来帝都的路上? 秦瑶激动的手都有些颤抖,她下意识看向门口,那是否她们很快就可以见面了? “客官,喝碗茶吧。”摊主体贴的端了一碗茶给沉山。 这一路上,沉山几乎水都没喝,他咕噜咕噜的将茶喝完:“多谢老板了。” 激动过后,沉姣的心思立马放在信上,能让子衿说是大事的,肯定不是一般的大事。 她深吸一口气,将信拆开,只见上面空白一片。 沉姣先是皱眉,接着就明白了什么。对沉山吩咐:“沉山,你先回去休息吧,瑶瑶,你和我回将军府吧。” “是,郡主。” “我想去接子衿。”秦瑶看了看城门口,既然沉山能一晚上赶过来,说明子衿离这儿不远了。 “而且,子衿现在被君玄歌追杀,肯定不容易,我想带人出去接她。” 沉姣不赞同她的做法,直觉告诉她这样做会出事:“不行!” “为什么?” “我也说不上来……信更重要,子衿千里迢迢的送信,我们赶快去看看信里的内容。” 秦瑶犹豫了一会儿,最终点头答应,的确,子衿这么看重的信,她们一定要守好。 至于信上为什么空白一片,这是曾经秦瑶玩笑说,要是白子衿给凤惊冥写情书被人看到了,不就让人笑死。 当时,白子衿就教她们调了一种药水,用特殊的药水浸泡字才会显形。 “老板,结账。” “好嘞。” 若是白子衿在这里,一定会庆幸沉姣拦住了秦瑶,否则就要出大事了。 苍玄之所以偷袭天合,一部分是因为他没有光明正大进攻的理由,而白子衿出现在天合的事被传出去了,苍玄就能理直气壮的攻打天合了。 掳走皇后,视为挑衅! 甚至,苍玄还可以将火烧皇陵的事栽赃给天合! 沉姣并不知道,她们刚走不足半个时辰,就有一黑衣简装走进了帝都,他的脸庞是沉姣无比熟悉的。 茗余扫了一眼四周,莫名的心有些烦闷:“一路上都没有看到白子衿,难道是我猜错了?” 但宁猜错绝不放过! 茗余找到苍玄所剩不多的暗桩,让他们将近两日进城的孕妇消息全部查出来:“一旦发现不对的地方!立刻告诉我!” 同时,他还派人暗地里守在城门口,一旦发现孕妇立刻通知他。 “希望是我猜错了吧。” 第625章:秦瑶进宫 紧闭的闺房里,沉姣和秦瑶二人紧张的守在盆前,终于上面的字一点一点的浮现。 寄沉姣与凤子宣 看到第一行,两女皆是一愣,白子衿为什么一回来就写信给凤子宣? 沉姣扭头看了一眼秦瑶,秦瑶抿唇道:“子衿肯定有重要的事,你快看吧,我,我先出去了。” 秦瑶有些像落荒而逃。 她逃到转角处,捂着自己的胸口,杏眸浮现出痛苦和苦涩。 她以为时间可以抹平和磨灭一切的感情,抚平伤口,现在看来,是她错了。 连看到那三个字,她的心都会抽痛,这几个月压下去的情绪瞬间拔地而起,让她难受得要窒息。 凤子宣…… “瑶瑶!瑶瑶!”这时,沉姣急迫的声音响起。 秦瑶连忙擦去眼角的泪水,大步朝房间走去:“在这儿,我来了。” 这边,沉姣刚好从房间走出来,她正将信叠好放进胸口,脸色冷沉:“大事不好了!苍玄要偷袭我天合!而且可能已经到了天合边疆,我必须赶快进宫告诉皇上。” 秦瑶脸色也是一变,什么?偷袭?! 难怪子衿会那么急迫! 这时,沉姣倏的抬头,朝右边看去,同时运起轻功朝那里的人抓去:“谁!” 那是一个穿着将军府仆人衣裳的下人,闻言自知自己暴露了,也不敢再藏拙,直接施展出武功想逃。 必须赶快告诉茗余大人,事情要暴露了! “站住!”沉姣冷怒,她府里都是家生子,可万万没想到这样都还能被人安插眼线。 沉姣掏出怀里的信,飞掷给秦瑶,大声吩咐:“瑶瑶!将信带给凤子宣,一定要快!我去追他!” 不管这人是不是苍玄的人,听到了她刚才说的话,绝对不能让他跑了! 要是苍玄的人,那就更糟糕了! 苍玄大军已经靠近天合了,这时候她们知道偷袭的事后,保不齐苍玄会直接进攻,这也是让他们猝不及防的。 秦瑶接住信,杏眸出现挣扎,去见凤子宣吗? 可…… 但她若不去,子衿的信白传了,天合百姓也会陷入战火中。 “算了,我只是去传信的。”秦瑶犹豫了一会儿,对柳柳道,“柳柳,你回去和哥哥说,让他赶快进宫商议事情。” 柳柳愣了愣,她看着自家小姐一跃上安敏郡主的马,虽不解还是立刻朝秦府跑去。 “等等。”秦瑶突然喊住了她,心思细腻的吩咐,“你告诉哥哥,让他以我被凤子宣……藕断丝连为由,大怒闯进皇宫,知道吗?” 姣姣的将军府都能有眼线,他们秦府说不定也有,不能暴露他们已经拿到信的事。 所以,她必须帮秦泽找一个理由…… “柳柳知道了。” 秦瑶目送柳柳离开后,扯动缰绳:“驾!” 骑马是她在回天合后学会的,不仅学会了,她还学得很好。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不在以后牵连任何人。 秦瑶直朝皇宫而去,侍卫远远的看到她就无比挣扎:“好像是秦小姐,我们要不要拦?” 按道理来说,皇宫里是不能骑马的,当然这除了鬼王之外。 可眼前这骑马来的,又是他们皇上心尖上的人儿,所以到底要不要拦,侍卫陷入纠结。 “要不我们象征性的拦一下?” “这个主意不错,反正皇上巴不得秦小姐来。” 说话间,秦瑶已经到跟前了,两人真的特别象征,只是将长矛伸出去一瞬间就收回来了…… 然后,他们对着秦瑶的背影喊了两句:“秦小姐,小心啊。” 暗处保护秦瑶的人:“……” 虽然他们能明白侍卫的想法,但这未免也太狗腿子了吧。 秦瑶可不管那些,她直接冲向御书房――那是平时凤子宣待得最多的地方。 本来一路都是畅通无阻的,突然不知道从哪儿冲出来一个女子,因为是从树后突然出来的,秦瑶拉住缰绳已经来不及了:“吁吁!” 马儿直接撞上女子,将女子撞飞到花丛中,女子发出惨叫。 随后,就有两个宫女跑过来,紧张的朝那女子跑过来:“大人,大人您没事吧。” 秦瑶皱眉,原来是个女官,但女官这么不长眼的吗? 她的马蹄声大老远就听得到,而且刚才女官背对着她踏出来的样子,一点儿都不像无意走出,反而像是故意的。 “我,我没事。”女官虚弱的声音传来,带着威严,“快,去看看谁竟敢在皇宫骑马!给我直接拿下!” 秦瑶着急送信,本牵起缰绳打算走了,可那两个宫女竟然将她围住,这儿路又不宽,她根本走不了。 秦瑶心生烦躁,但到底是自己撞了对方,她道:“待会儿我会亲自上门道歉,现在我有急事,你们可否先让开。” 两个宫女犹豫的看向正扶着树,一脸苍白虚弱的女官。 这匹马一看就不是宫里的,而能让侍卫把其放进来的人,肯定是她们惹不起的,她们现在心里也直打鼓。 “不行!”那女官板着一张脸,在人的搀扶下走过来,她抬头看着秦瑶的脸,眼底闪过一抹恨意,“宫里的规矩绝不可破!而且这是去御书房的路,你说不定就是刺客!” 刺客? 秦瑶可没放过女官眼里的恨意,她狐疑的看着女官的脸,她压根不认识这人,对方为何恨自己。 不过,秦瑶现在来不及细想,她看着女官的脸也冷了下来:“所以你是一定要把我抓起来了?” “是!为了皇上的安全着想!”女官哼了一声。 秦瑶冷笑一声,笑得嚣张至极:“真不好意思,你可能没那个资格,你的官衔可能没本郡主高!” 郡主? 女官一愣,似乎不知道秦瑶有这个头衔:“你哪里是郡主?” 这话一出,女官就知道自己失言了…… “呵,果然认识我,故意针对我是吗?”秦瑶冷笑一声,“我今儿就告诉你,从我秦瑶生下来的时候起,我就是郡主了!至于你,我不知道你是哪儿来的蚂蚱瞎蹦哒,不过你该庆幸,现在我有急事,否则你就没好下场了,驾!!” 马儿突然撅蹄子,将女官和宫女都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躲开。 秦瑶一身白衣,骑马离开的背影十分潇洒,但女官却恨得不行。 “秦老夫人可是公主,难怪,难怪她说自己是郡主。” 秦广这些年全靠着自己的才华当上丞相,而且秦家人都鲜少以权势压人,导致大家都忘记了,秦老夫人可是公主! 而秦广要真正算起来,那也是郡王!秦瑶出世时邑皇还在,好像的确是封了一品郡主,差点封了公主。 这一家子也是被人遗忘的皇亲国戚! “完了,完了。”两个宫女害怕得瑟瑟发抖,她们看救命稻草一般的看向女官,“大人,救命啊!要是被皇上知道我们为难秦小姐,我们肯定会被打死的!” 最最重要的不是顶撞郡主,而是皇上啊! 谁不知道皇上把秦瑶捧在手心上求而不得的! “怕什么!”女官恨铁不成钢,“不就是一个不知规矩的丫头吗,我的身份难道还保不了你们吗?” 两个宫女不敢说话,眼前的女官身份的确不低,在白元锦死了白府没落后,就是女官的父亲上位了。 可,可你再厉害,你也不是皇亲国戚啊! 而且人家还是皇上的心上人! 不过,这些宫女是敢怒不敢言的。 “大人,您要去哪儿?”见女官朝御书房的方向去了,一个宫女愣了愣,“大人,那边不是太医院的方向啊。” 女官回头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我的伤难道要白受吗?!我要让皇上给我做主!” 她可是知道,皇上已经几个月没去找秦瑶了,这时她要是让皇上知道秦瑶的恶毒一面,皇上估计就不会再喜欢秦瑶了。 那样,自己就有机会问鼎皇后位置了。 想到这里,女官眼底闪烁兴奋的光芒。 她太过兴奋,却没看到身后两个宫女眼里的绝望。 做主?分明就是上去送死的,还拉着她们一起! “大人,您带着煲的汤过去会更好点,奴婢去帮您取汤吧。”一宫女突然开口。 女官想了想点头:“不错,你很聪明,去吧。” 宫女如获大赦,不顾另一宫女杀人的眼神直接跑了,取汤?她是会去取,但绝对不会按时送过去。 凤子宣的贴身侍卫站在御书房外,他看到秦瑶一脸的不敢置信:“秦小姐?” 他还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了一下,仿佛秦瑶出现就是个不能相信的奇迹一般。 “是我。”秦瑶从马上下来。 贴身侍卫眼睛立刻放光,赶忙走过去:“秦小姐,来,属下帮您牵马,皇上就在里面,您赶快进去吧。” 秦瑶来这里,肯定不会是来找其他人的。 贴身侍卫险些为自家皇上流下两根面条泪,皇上这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吗? 站在御书房门口,秦瑶又开始犹豫了,要不让人将信拿进去就好吧,她就不进去了。 “秦小姐,重要的东西一定要亲手交的!”贴身侍卫像是知道她的来意一般,立即开口。 第626章:哪儿跳出来的蚂蚱瞎蹦跶 秦瑶犹豫了一会儿,的确,这封信非同寻常,必须她亲手交给凤子宣才能放心。 秦瑶深吸一口气,不停告诉自己:“我是为了子衿,为了天合百姓,没错……” 喃喃自语着,秦瑶踏进了御书房,一身黄袍的凤子宣正背对着她,批阅着奏折。 秦瑶的目光落到那一叠奏折上,她愣了愣,她从不知道,每日会有这么多奏折。 叠得和小山一样,他就是这么日复一日的处理这些事吗…… 秦瑶垂下眸子,她故意将脚步放重,想吸引凤子宣转过身来,这样自己将信交给他就可以走了。 “洛桑,去召王大人进宫。”凤子宣温和书生的声音响起,却多了几分霸气和细听才能听出的冷戾。 洛桑,就是凤子宣的贴身侍卫,刚才帮秦瑶牵马的。 因为秦瑶故意将脚步放重,他以为是洛桑,也只有洛桑能独自进来御书房。 “还有,南州赈灾的人选敲定好了没有,一定要清廉!敢贪污直接斩了!” 秦瑶抿唇,一步一步朝凤子宣走去,同时拿出信封。 在走到凤子宣旁边的时候,凤子宣还认真的在处理奏折,秦瑶犹豫了一会儿弯腰将信放到桌子上。 她动作很轻,怕打扰到凤子宣。 “洛……”凤子宣见洛桑不回话,暗自皱眉,扭头朝洛桑看去。 可因为秦瑶是小心翼翼的弯着腰的,凤子宣动的弧度又比较大,二人距离较近,凤子宣……。 秦瑶整个人如遭雷击,她睁大杏眸:“你,你……” 凤子宣也没想到会是秦瑶,但他贪恋的看着秦瑶的脸庞,温柔的呼喊她的名字:“瑶瑶,你终于愿意来见我了是吗?” 对他避之不及那么久,每日他都在相思痛苦中,今天终于愿意来见他了吗。 “我……不是。”秦瑶这才回神,她连忙退后两步,捂住自己的唇瓣。 “我,我是来给你送信的,这是子衿传来的!” 听到只是来送信时,凤子宣眼底是一片失望和苦涩,那有些刺痛秦瑶的眼,她低着头不敢再看凤子宣。 “你快看吧,是很大的事。” 凤子宣拿过那封信,却不急拆,而是有些小心翼翼的提出请求:“瑶瑶,我看信的时候,你陪陪我好吗?我真的……很想你。” 话到后面,他的声音已经嘶哑得不成样子。 秦瑶只觉得鼻子酸涩,有什么东西想冲出眼睛,她连忙点头:“好。” 她只敢应一个字,怕说多了,凤子宣听出自己的鼻音。 “真好。”凤子宣扬起笑容,那笑容纯净温暖,就好像不讳世事的书生一般。 凤子宣拆开信,信里的内容让他脸色骤变,君卫居然还存在于世间?! “瑶瑶。”凤子宣神色无比严肃,“你和沉姣能确定这等信是真的吗?” 如果不是真的,他擅自出兵,反而会让君玄歌有挑起战争的理由。 “我们确定!”秦瑶道,“除了子衿和我们几个,没人知道这个办法,但是我们说这件事的时候,被一个人偷听到了,姣姣已经去追了。” “能确定是谁的人吗?”凤子宣问。 秦瑶摇头:“不能,将军府都是家生子,本来以为不会有眼线的……” 这么说起来,苍玄安插的眼线,至少二十几年前就安插在将军府了。 不过那也正常,二十几年前,骁勇善战的沉家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只是没想到后来居然没有退走。 “白子衿什么时候能到?”提到白子衿,饶是凤子宣的神色也有几分复杂。 白子衿做的事,让他都有些看不清了。 但白子衿又是他的恩人,是白子衿几次救秦瑶于水火。 “不清楚,她回来了不知道会不会和我们联系。”秦瑶摇头,突然她又想起一件事,警惕的盯着凤子宣,“凤子宣,你不会想用子衿威胁君玄歌吧?” 君玄歌为了得到白子衿做出了多少疯狂的事,他们这些知情人是一清二楚的。 如果凤子宣真的这么做,是有一定用的。 但―― “瑶瑶,我在你心里如此卑鄙吗?”凤子宣有些悲哀的看着秦瑶。 光是白子衿传回来这封信,他就绝对不会那么做,何况白子衿还做了那么多对天合好的事。 秦瑶将头扭开:“我不知道,当了皇上后的你是否会变。” “不会!”凤子宣灼灼的盯着她,给出一个很肯定的答案,“对其他人我可能会,但是对你,我绝对不会变半分!” 秦瑶听得想哭,她压下自己的情绪:“你赶快想办法吧,我已经把我哥叫了过来。” 凤子宣看了看手里信,暗自皱眉,这君卫的确是让他头疼的一件事。 原本,他天合也是有一支可以和君卫媲美的军队,可自从邑皇去了后,那支军队也失踪了。 凤子宣也找了许久,却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凤子宣眉头紧锁,时而烦躁的将奏折放到一边,看得秦瑶好想将他的眉头抚平。 “乔女官,都说了没有皇上允许,这里不可以进,您还是回去吧。”洛桑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秦瑶被吸引了注意力,乔女官,难道是刚才那个女官? 门外的声音很嘈杂,凤子宣不悦皱眉。 见状,秦瑶默默朝外走去,外面的人果然是那个女官,她看向洛桑,淡淡问道:“洛桑,发生什么事了?” “回秦小姐,乔女官说要见皇上。”洛桑对秦瑶就恭敬多了,“但您也知道,没有皇上的允许,属下一个下人,不能轻易放人进去。” 这话说得格外好听,乔女官却气得要炸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刚才洛桑可是直接将秦瑶给放了进去!!根本就没有禀告! 秦瑶看向乔女官,嗤笑一声:“呦,不去太医院,跑这儿来干什么?告状?还是和皇上装可怜?” 秦瑶只是单纯,可不是蠢。 本来乔女官冲到她马前就有点不对劲,现在不去处理伤势反而跑来御书房,这其中原因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感情,是凤子宣的追求者。 乔女官没想到秦瑶会直接戳破,脸色一白,然后又一青:“秦小姐不要用自己的想法揣测别人!” 言下之意,根本就是秦瑶肖想凤子宣,还倒打她一耙。 秦瑶简直没笑出来,这还委屈上了? “不好意思,用我的想法揣测你那是抬举你了。”秦瑶不屑一笑,“我看你还是赶快去太医院吧,免得留下伤,可嫁不出去了。” 乔女官脸一青,她才嫁不出去呢! 突然,乔女官看到一抹黄色若隐若现的走出来,她立刻一脸苦相,可怜兮兮的。 “秦小姐,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告诉我,我可以改,你不用这么咒我。” 她这突然一改语气,原本以为会让秦瑶有点反应。 可秦瑶却完全无视她,看向洛桑:“洛桑,你好像也没娶妻,要不我作主把乔女官许配给你吧?” 闻言,两人脸色都是一变,乔女官正要下跪,可洛桑跪得比她还快。 “秦小姐,属下和您还是有点交情的啊,您怎么这么可以这么对属下啊!您这不是把属下往死路上逼吗!”洛桑哀嚎着。 秦瑶忍俊不禁。 旁边,乔女官铁青着一张脸,下嫁给一个侍卫她都还没来得及嫌弃,洛桑居然嫌弃她? 甚至,甚至说娶她不如去死?! “我开个玩笑而已。”秦瑶耸了耸肩,瞥了乔女官一眼,“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挑一个有眼力见的。” 乔女官的脸色又青又紫,要不是因为靠近的那人,她直接就要爆发了。 “开什么玩笑呢?”温宿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温柔。 秦瑶身子一僵,她还没来得及转头,却见乔女官砰的往地上一跪,两眼泪汪汪的看着凤子宣,好似受了天大的屈辱一般:“求皇上作主啊!” 洛桑刚从地上爬起来,他看了乔女官一眼,一脸嫌弃。 真的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皇上的心都如此摆明了,居然还不死心。 不死心也就算了,居然敢算计秦小姐,真是嫌命长作死。 秦瑶也不说话了,往旁边一站,抱着胳膊看戏。 “你是何人?”凤子宣看着乔女官,神色平淡。 乔女官脸色微僵,这些日子她可没少在皇上面前晃悠,皇上居然不记得她。 “下官乔蜜蜜,方才秦小姐竟然在皇宫里骑马,下官想阻止秦小姐却被秦小姐撞倒,刚才秦小姐又侮辱下官,说,说下官嫁不出去。”一边说着,乔蜜蜜一边流泪,好不可怜。 洛桑看向秦瑶,秦瑶翻了个白眼:“她是上来碰瓷,被我撞飞的。” “秦小姐,什么是碰瓷?”洛桑不解。 这个词是白子衿教秦瑶的,秦瑶十分细心的和洛桑解释了一下,凤子宣也凑过来听。 至于旁边的乔蜜蜜,没有一个管,气得她险些咬碎牙槽。 “原来是这个意思。” “秦小姐描述得很恰当。”洛桑点头,这可不是碰瓷吗。 乔蜜蜜当然不会承认,她委屈的喊冤:“皇上,不是这样的,秦小姐分明就是胡诌。” 第627章:不会利用白子衿 秦瑶冷笑一声,她直接大步逼近乔蜜蜜,让乔蜜蜜莫名有些发怵。 “我侮辱你是吧?”秦瑶冷笑连连,突然扬手给了乔蜜蜜一巴掌,巴掌声格外响亮! 乔蜜蜜脸被打歪,不敢置信的愣在当场。 “那我就坐实这个名头!” 凤子宣温柔宠溺的看着秦瑶,完全没有要站出来制止的意思,他的秦瑶可不是那种会无缘无故生事的人。 乔蜜蜜终于反应了过来,她面目狰狞,声音尖锐:“秦瑶,你居然敢打我……噗。” 秦瑶直接给了她一脚,将她踹出了三米远。 洛桑都震惊了,秦小姐这么彪悍的吗…… “打你?我不仅打你,我还要踹你!”秦瑶居高临下的看着乔蜜蜜,鄙夷嗤笑,“你不是说我撞倒你吗?我秦瑶自然要坐实,你才好告状,才好来和我们的皇上装可怜。” 子衿与她说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但对方若是狗,就直接废了这条狗! 乔蜜蜜本来就被马撞了一次,现在又被秦瑶揣了一脚,整个人在地上痉挛得起不来。 “瑶瑶,朕不会娶除你以外任何人。”凤子宣淡淡的开口。 又给了乔蜜蜜深深一刀! 她做这么多,不惜受伤为的就是凤子宣的怜惜,若是趁机立个妃就更好了。 谁知道,秦瑶明明当着皇上行凶了,皇上竟然还站外她那边! 秦瑶看了凤子宣一眼,不说话。 凤子宣立刻扬唇一笑,声音威严:“洛桑,传令下去,日后臣子之女不可进宫为女官!” 乔蜜蜜噌的抬头,她脸上满是激动。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她好不容易找到一条靠近皇上的路,皇上怎么可以对她这么残忍! “属下领命。”洛桑恭敬的道。 秦瑶心里百味杂陈,她看着凤子宣俊隽的脸庞,杏眸泛起重重涟漪。 他…… 耳边,是乔蜜蜜不甘的嘶吼声,洛桑直接让人将她拖了下去。 “瑶瑶。”凤子宣和秦瑶对视,他眼底是希冀,缓缓开口,“白子衿回来了,你……能否再给我们一个机会?” 这些日子,秦瑶日日穿着白衣去等白子衿,不肯见他。 而现在,白子衿回来了,是否代表他们有机会了? 秦瑶如鲸哽喉,她看着凤子宣满是期待的双眼,心里无比的酸涩,不知用了多少力气,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不行。” 自己的声音很轻,带着颤抖和酸涩。 子衿回来了,可鬼王再也回不来了,她没法心安理得的和凤子宣在一起。 凤子宣眼里的光迅速熄灭,他突然抓住秦瑶的肩膀,强迫秦瑶和他对视,满是不甘:“秦瑶,就算白子衿没去苍玄,鬼王叔也会出事!这根本不是你的错,你不能把所有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扛!” “可鬼王有机会活下来!”秦瑶一把推开凤子宣,凤子宣猝不及防的踉跄几步,他看着秦瑶杏眸满是伤疤被揭开的痛楚。 “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她虽不清楚白子衿身上的秘密,但当初白子衿若不是为了救她去苍玄,鬼王是可以活下来的! 退一万步来讲,至少子衿可以见到鬼王最后一面,而不是像如今这样,尸首都找不到。 “瑶瑶。”凤子宣望着一脸痛苦的秦瑶,心里百味杂陈,痛酸和难受,最终化作他轻轻的一句叹息。 千言万语,只化作她的名讳,其余的他再也说不出什么。 “皇上!”秦泽大步从外面走进来,一看到自家妹妹一脸痛苦和凤子宣对立着,他心一紧,知晓又是出事了。 秦泽先和凤子宣行了礼,目光却担忧的看着秦瑶:“臣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瑶早在秦泽出现的时候,就下意识转身背对秦泽,不想被兄长看到自己脆弱的模样。 凤子宣看了秦泽一眼,现如今还是苍玄来袭的事重要些,他深深的看了秦瑶一眼,眼底有些倦色:“平身,与朕进去聊吧。” “是。”秦泽跟在凤子宣身后,他扭头看了一眼自家小妹,缓缓开口。 “瑶瑶,娘在寻你,你先回去吧。” 让秦瑶和凤子宣相处,两人都痛苦,秦泽必须先支开自家小妹。 凤子宣脚步一顿,他好不容易能见秦瑶一次,并不是很想就这样让秦瑶离开。 可他并没有能留下秦瑶的理由…… “嗯,我知道了。”秦瑶点点头,看了凤子宣的背影一眼之后,转身离开了。 凤子宣扬起苦涩的笑,但转瞬即逝,他坐到高位上立刻变成那个杀伐果断的天合帝王。 洛桑已经很有眼力见的将门关上了。 “皇上这么急的将臣召进宫来,不知所谓何事。”秦泽看着凤子宣,满心复杂。 这为何复杂呢,自然一半是因为秦瑶,作为小舅子,他是看凤子宣十分不爽的。 啥?哪里不爽?不需要理由! 可凤子宣为秦瑶做的事,他们又看在眼里,凤子宣的确是真心爱自家小妹的,这让秦泽又犹豫矛盾了。 凤子宣是一个好皇帝,可他终究是皇帝,日后要是后宫佳丽三千,自家妹妹怎么办。 “白子衿回来了。”凤子宣将信递给秦泽。 听到这三个字,秦泽接过信的手轻颤了一下,那个女子……回来了? 秦泽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看信的内容,信里的内容让他脸色骤变:“君卫?!” 凤子宣轻轻颔首,他手指敲着桌案,发出有节奏的响声:“这就是朕将你召进宫来的原因。” 一支曾经所向披靡的队伍,现在要偷袭他们苍玄,光是一想就让人背后发凉。 “朕已经让洛桑去调军队了。”凤子宣望着那封信,轻叹一口气,眼里是不甘,“但如果真的是君卫,目前我们只有三成把握。” 若再给他两年时间,他有信心培养出一支堪比君卫的军队! 这是凤子宣的桀骜自信,也是他的实力。 “皇上,那怎么办?”秦泽的脸色很不好看,君卫已经逼近了,要是再想不出办法,他们天合这次肯定会死伤惨重。 突然,秦泽开口:“皇上,能否让鬼弑出手?” 鬼王的鬼弑,其威名不比君卫,若是能让鬼弑出手,他们就能增加胜率。 “鬼王叔死后,鬼弑就消失了。”凤子宣暗自皱眉,他不是没去找过鬼弑,可怎么都找不到。 鬼王府的那位管家,也什么都不肯说,凤子宣是凤惊冥送上皇位的,他也做不出对鬼王府仆人屈打成招的事。 凤子宣揉了揉眉头,脸上是巨大的遗憾:“君卫……我天合原本也是有一支不亚于君卫的军队的。” 秦泽闻言,眼底闪烁光芒:“皇上难道说的是……那支军队?” 天合也有一支传承了许多年的军队,但由于时间太久远,这件事只有屈指可数的人知道。 秦泽也只隐隐约约知道个大概,这支军队骁勇善战不亚于君卫,听说最开始这两支军队还是同一个人带出来的。 这支军队,只传承于皇帝。 “是。”凤子宣也不瞒着秦泽,他语气里满是讥讽和厌恶,“这都是朕那位好父皇干的好事!否则现在天合怎会处于劣势?” 秦泽默默的听着,心里也明白了。 当初先皇是夺位的,面对篡位的儿子,邑皇自然不会将军队传承给先皇。 这也导致,凤子宣一点线索都找不到了,根本不知道那支军队到底在哪里。 凤子宣沉默了一阵子,突然开口:“秦泽,能否让白子衿出马去找鬼弑?” 白子衿若是出马,鬼王府的管家定会答应。 “皇上,这……”秦泽一愣,他心里是不愿意将白子衿牵扯进来的。 鬼王府那个地方,是白子衿的伤心处啊……那个女子已经受了那么多苦,他不忍再她的伤口上撒盐了。 明明,那么善良美好的女子,应该是幸福一生才对的啊。 “皇上,白子衿现在是君玄歌的皇后,鬼王府的老管家未必会再认她。”秦泽沉默了一会儿,中肯的说了这么一句。 他心疼白子衿,可他也是天合的将军,必须为天合百姓考虑一番。 凤子宣看着秦泽,他温儒如书生一般的俊容上有倦色浮现:“朕知道你的想法,朕也不想将她牵扯进来,可你也要知道鬼弑是最快的办法。” 凤子宣的声音一顿,声音深沉了几分。 “再者,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鬼王叔唯一的血脉,老管家不会不认。” 秦泽脸色微变,这件事他也是猜测过的,毕竟白子衿那么爱凤惊冥,只是他不清楚皇上为何会如此肯定。 凤子宣的目光落到他手里的信上,淡淡一笑:“你放心,朕不会利用她,若她不答应,朕也不会强迫她的,朕纵然打不过君卫,但鱼死网破的手段还是有的。” 话到后面,凤子宣脸上已经有了几分戾气。 对手是君玄歌,最坏的打算他已经准备好了,就是鱼死网破! 秦泽松了一口气,不会逼迫白子衿就好:“那臣应该做什么?” “你带兵去这里……君卫想伏击我,我自然也要给他一个惊喜。” 第628章:沉姣抛绣球 仆人穿过街道,又穿过几个小巷子,他回头见没有沉姣的影子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有几分得意。 “追我,你追得到吗?得赶快把她们知道了威远将军来袭的消息告诉茗余大人。” 仆人喃喃自语的,同时运起轻功就要从巷子尽头翻过去。 可刚探出巷子头,突然一道身影一闪,仆人瞳孔一缩,甚至没看清对方的脸就被狠狠一脚揣回地上。 仆人躺在地上痉挛,短时间甚至不能爬起来。 而这时间,刚好够沉姣从墙上跃下,一脚踩在他的胸口,脸色冰冷:“你刚才说什么?茗余来了帝都?!” “你……你不是被我甩了吗。”仆人不敢置信的看着沉姣。 他完全想象不到沉姣的速度居然这么快,能从后面绕到前面拦截他。 “回答我的问题!”沉姣脚下用力,仆人立刻就痛得面目狰狞。 可尽管如此,他也没有要回答沉姣问题的意思,反而眼底闪过恶光:“你做梦!” 他知道自己逃不了,索性抽出腰间藏着的匕首,直接朝自己的胸口插去想自杀! 沉姣冷笑一声,腰间弯刀一抽,反向一甩,匕首直接被打落到一丈外! 同时,沉姣还一脚踩碎了他的两手手腕骨,在他发出惨叫的同时卸了他的下巴,防止他咬舌自尽。 “我做梦?”沉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弯刀逼近他的脖子,冷笑一声,“要不要试一试,天合的酷刑?” 仆人已经快痛死过去了,可他依旧死死瞪着沉姣,那目光恨不得把沉姣生吞活剥了。 “臭娘们,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仆人呸了一口。 沉姣眼底的冰冷愈来愈冷,她咧嘴冷笑:“好,我成全你!” 她直接拎着仆人,也不去衙门,而是直接丢进将军府的地下刑牢。 沉姣看着如烂水泥一样瘫在地上的沉姣,她将弯刀插回腰间:“这几年,你是第一个光临这里的人。” 她的目光扫过那些刑具,那些都是军中逼供间谍的刑具,个个都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沉姣面无表情的扫过这些刑具,眼里没有任何一点波澜。 “郡主。”管家走了进来。 沉姣道:“我要他知道的所有苍玄暗桩地点。” 管家微笑:“奴才知道了。” 仆人看着沉姣大步离开,他躺在地上不屑一笑,娘们到底是娘们,经商再厉害也只是个商女。 管家走到那一排刑具前,眼里是满满的怀缅之色,他摸上一个刑具,喃喃低声道:“老伙计,没想到我还能用上你。” 仆人看着管家拿着一根满是细刺长鞭走向自己,他对管家咧嘴一笑:“管家,我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你给我个痛快成不?” 管家回以微微一笑,长鞭垂落。 …… 沉姣大步出了将军府,她看着熙熙攘攘的大街,暗自皱眉。 帝都太大太繁华,苍玄的暗桩到底在哪里。 而且…… 沉姣心思有几分复杂,她竟有几分不知该怎么面对茗余。 繁华的大街上,吆喝声不绝于耳,可沉姣脑海里却响起了两句沉稳坚定的话。 “我会负责。” “我娶你。” 沉姣的心突然乱了起来,她本来是出来找暗桩,现在却不知所措起来了。 找到暗桩就会见到茗余,她,她根本没做好准备。 就在这时,一个人撞上了沉姣的背,撞得沉姣都往前踉跄了几步,同时打断了她的思路。 她皱眉回头,想要看看是谁,结果只看到密密麻麻的……女子? “请问发生什么事了?”沉姣疑惑,拉住一个女子询问。 刚才明明都还没这么多人的。 那女子一脸痴狂之色,她像看外国人一样看着沉姣:“你竟然不知道?!梅园三公子回来了啊!已经到……来了来了!!啊啊啊!” 沉姣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女子就尖叫起来,差点没直接送她上天。 这时人群也躁动起来,沉姣被挤来挤去,偏偏又无法离开,她眉头皱得紧紧的。 这梅园三公子她知道,帝都最近的风流才子,只是没想到迷恋他们的女子这么多。 “够了!别挤了!”沉姣终于忍不住冷喝一声。 可周围的女子丝毫没有反应,反而尖叫声越来越大…… 沉姣只觉得头疼,她只能一点一点的往旁边挤出去,终于要到路口的时候,突然脚下被人一绊,眼前就要摔了。 “该死。”沉姣下意识闭眼。 这里人这么多,她肯定不能用武功,这一摔肯定会被人踩踏。 意料之中的摔倒没有到,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腰,沉姣疑惑的睁眼看去。 可那人在扶住她之后,就窜进了人群,沉姣只看见一个背影。 “是谁?”沉姣暗自皱眉,难道只是一个好心人? 不过,沉姣现在没空去想那么多,再待下去她又要被淹没在人群中了,沉姣连忙转进万宣商行的一家酒楼,上了二楼。 “会长,给您开间天字号吧?”掌柜讨好的道。 沉姣摇头:“不用,我只是上来避一避而已,你下去忙,不用管我。” “好嘞。” 沉姣站在二楼,看着下面一堆女子围着三个男子,那三个男子各个也算长得俊美,三人都身着白衣,只是一人绣的是竹,一人是梅,另一人是兰。 这三人,就是梅园三公子了。 此刻,每人身后的小厮都拿着许多香囊和礼物,抱都抱不住了。 “多谢各位的仰慕,我们三人愧不敢当,但还请各位小姐将路让出来可好?”竹公子扬起笑容。 沉姣暗自皱眉,她得去和秦伯父说一下,这三人可千万别介绍给瑶瑶。 风流才子最为薄情。 “竹公子好帅!” “好帅!” 沉姣看着这些女子痴狂的样子,又有些走神了,她想起刚才扶自己的人。 这一团都是女子,而刚才那明显不是女子,他扶了自己就迅速离开,难道…… “难道是他?!”沉姣喃喃自语,有几分心乱了。 刚才那人真的是茗余吗? 她迅速回神,四处张望,想看看有没有茗余的身影,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心里有几分莫名的期盼。 可张望了一周,沉姣什么都没看到,她有几分失望的回头。 突然一个红色的东西被抛了上来,沉姣下意识接住! 看清手里的东西后,沉姣傻眼了:“绣,绣球?” 这种东西怎么会抛到她手里来? 突然,下面不知道是谁抬了抬头看到了沉姣,还看到了她手里的绣球,立刻震惊了:“大家快看!安敏郡主要抛绣球?!” 这大嗓门一吼,所有人都看向了沉姣。 就连三公子也顺着众人的目光看了上来。 沉姣:“???” 或许是太过震惊,原本还嘈杂得不行的街上,突然鸦雀无声了。 已经十八九的安敏郡主终于想开了要嫁人了?! 可她想嫁谁?!该不会是梅园三公子吧?想到这里,诸女脸色纷纷一白。 不怪她们多想,实在是梅园三公子刚回来安敏郡主突然就拿着绣球出现,这等巧合,她们不得不多想啊! “各位,我觉得我可以解释一下。”沉姣觉得,再不解释自己就没机会解释了。 毕竟,她看到了梅园三公子惊恐的眼神…… “这个绣球,其实不是我……” “安敏郡主,你看中了三公子里的哪一个你直说吧!”突然,一个女子大声开口。 是了,赶快让沉姣选,选完其余两个她们还有机会啊。 三公子脸色大变,梅公子忍不住了:“安敏郡主,我们只是三个风流浪子,帝都的贵公子多的是,我们配不上您!” “没错没错,安敏郡主您贵为郡主,可千万要考虑好。” “对啊对啊,我们配不上……”竹公子话说到一半,突然觉得背后发凉,心里发怵,他下意识的一颤。 旁边二人也是,他们扭头向后面看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 沉姣额头青筋蹦起,她突然想掐死这梅园三公子! 但沉姣很快平静下来,她淡淡的看着众人,不喜不悲的再次解释:“你们放心,这个绣球不是……” 突然,一只手从她胳膊肘下伸出,直接将她的绣球拍飞,同时闷声闷气的一句响起。 “安敏郡主抛绣球喽!” 沉姣脸色大变,她杀人的冰冷朝身后看去,身后那人却已经从二楼跃下去抢绣球了。 下面的人也乱成一团,不少人也是想抢绣球的,毕竟沉姣可是万宣商行的会长,有钱啊! “白玉!”看清了那混蛋的脸,沉姣冰冷发怒,气得咬牙切齿,“你最好祈祷绣球被我拿回来!” 说话的同时,沉姣也跃了下去,去抢自己的绣球。 下面已经乱成了一团,看热闹的看热闹,想躲的想躲,想抢的又往前面挤。 白玉的速度是最快的,眼前他就要拿到绣球的,突然掌柜跳起将绣球往天上一拍。 沉姣给了掌柜一个赞许的眼神,然后往天上而去,白玉也往天上飞去,二人的手同时朝绣球伸去。 “小姣姣,你就从了我吧。” 突然,一道内力直接将绣球吸走了! 第629章:纯钢铁直男茗余 白玉和沉姣二人同时朝那个方向看去! 白玉眼里满是不悦,想看看是哪个程咬金半路杀了出来。 沉姣则是满满的担忧和紧张,生怕绣球落到了别人手里。 那人一身黑衣,手里正拿着抢到了绣球,沉姣抬头看到他的脸,整个人愣住了:“你,是你……” 沉姣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此刻复杂的心情,刚才她还在想是不是茗余,现在茗余就出现了,还抢了她的绣球。 复杂的同时,沉姣也莫名的松了一口气,至少没有给其他人抢了去。 茗余拿着火红的绣球,看着依旧英姿飒爽的沉姣,眼神深沉。 “你是谁?”白玉不善的看着茗余。 而下面的人,则开始起哄了。 “快看,有人抢到了安敏郡主的绣球!” “天!竟然真的有人抢啊!” 所有人都朝茗余看去,想看看是谁抢到了沉姣的绣球。 茗余下意识的就想要走,绝对不能被人看到他的脸,可他若是走了,世上会怎么议论沉姣。 让人避之如蛇蝎甚至不惜抢完绣球后跑路? 想到这里,茗余要走的脚步一僵,他决不能让人这么议论她! 茗余低头在所有人看不到的角度撕下人皮面具。 “我的天,这个人长得好俊美。” 在看清茗余的脸后,有人看得眼睛都发直了,喃喃细语。 “是啊,好似比三公子都俊美。” “不是好似,是真的。” 躲到旁边的三公子脸一黑,他们可都还在这里,过分了啊! 沉姣落回酒楼二楼,她看着对面那张熟悉的俊容,心揪痛的同时有些疑惑。 她刚才看得很明白,茗余是打算走的,可为何又改变主意了? “原来是你。”白玉脸黑得不行,他认出这是谁了。 那个追杀自己让自己不得不暂时逃离苍玄境地的混蛋! 白玉直接冲过去,冷笑威胁:“我猜得不错的话,你是君玄歌的人吧,敢来帝都,不想被抓起来就把绣球给我!” 面对白玉的威胁,茗余十分不悦的看了白玉一眼。 那眼神似乎在不满,不满为什么哪里都能有这个贼? “通缉犯大人,我不介意你去报官。”茗余淡淡的说了一句。 白玉一噎,他倒是被愤怒冲昏头脑,把自己是通缉犯的事给忘记了…… 他要是去举报茗余,茗余还没死,他就先被抓起来了。 “早知道就不偷天合的了。”白玉讪讪的嘀咕。 当然,也仅限于嘀咕嘀咕而已,只要是贪官,他都不会放过! 这时,茗余直接一跃而起,落到了沉姣旁边。 沉姣立刻就有些紧张,她强迫自己冷静:“绣球不是我的。” 她想告诉茗余,抢了绣球也没用。 “你要让他们相信。”茗余看了一眼街道上的人,也平淡的回了一句。 可这平淡下面有多少波澜掀起,就是不为人知的了。 茗余看着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子就在眼前,她的眉眼,她的喜怒哀乐,他十分想抱住她,就抱住她就好…… 沉姣皱眉,这的确是个问题:“这件事不用你操心,你把绣球还给我就好。” 茗余却完全没有把绣球还给她的意思,他就盯着她,那灼灼的目光让她有些想躲避。 两人忽然都沉默了,一个心里慌乱,一个目光灼灼。 “你扔了,我抢到了。”良久后,茗余言简意赅的说了一句。 白玉刚过来就听到这句话,嘴角不停抽搐。 您这是当抢劫呢?抢到了就是你的?不过好像抢绣球就是这样的…… “你想表达什么?”沉姣眉头紧皱。 她已经说过他们不可能,而且茗余这次来天合大概也是为了里应外合,他们更不可能了。 茗余沉思了几秒,然后他突然用力将一捏,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中直接捏成细细的一团。 然后,他将绣球放进了自己的胸口,看着沉姣,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我的。” 沉姣:“……” 白玉:“……” “冒昧问一句,你真的有脑子吗?”白玉都被气笑了。 有这么追女人的吗?他白玉第一次见! 茗余不咸不淡的看了白玉一眼:“你打不过我,所以闭嘴吧。” 白玉:“???” 什么玩意?他怎么就打不过他了? 下面起哄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人喊茗余郡马爷了。 “郡马爷,您可别后悔啊!” 而上面,白玉正冷笑着撸起袖子要和茗余打一架。 “够了!”沉姣只觉得头万般的疼,她冷冷的瞪了一眼白玉,“这一切都是你惹出来的,你最好想办法给我摆平!” 要不是白玉将她手里的绣球打落,哪里会有后面这些事情。 “我愿意负责!”白玉不停的给沉姣抛媚眼,“小姣姣,嫁给我吧,这辈子我绝对只对你一个人好。” 茗余瞥了他一眼。 沉姣冷笑一声:“我打残你可好?!” 白玉讪讪一笑:“这个当然是不好的,我还要娶你呢。” 沉姣看了一眼四周,到处都是人,她无奈的揉了揉额头,喊来了掌柜。 “准备个房间。” “是。” 掌柜连忙准备了一间天字号,同时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茗余,茗余一转头刚好对上他的眼神。 掌柜连忙献媚一笑:“郡马爷。” “不许乱叫。”沉姣冷道。 白玉道:“就是!乱叫什么,郡马爷在这儿呢……哎呦,疼疼疼,小姣姣你松手啊。” 茗余淡淡的看了白玉一眼,没有智商的情敌,看来不足为虑。 进了天字号,掌柜准备了茶后就体贴的退出去了。 “白玉,你先出去。”沉姣突然道。 白玉这刚准备坐下,他瞪大眼睛看着两人,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一脸受伤的捂着胸口:“小姣姣,你你你,这大白天的,你也太急不可耐呢,你太伤我的心了!” “自己滚,还是我踢你出去?”沉姣皮笑肉不笑。 要是今天做出这件事的是其他人,沉姣早就一刀要了那人的命。 也就因为和白玉有交情,沉姣才没有真正动怒。 白玉也知道自己理亏,他尴尬的咳了咳:“我先出去逛逛,你快点啊,我有事找你。” 同时,白玉警告茗余:“我警告你,别做什么畜牲不如的事,否则我宁愿被抓,也要和你同归于尽。” 白玉的话,可不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在拜堂成亲前,我不会做什么。”茗余淡淡一笑。 白玉一噎,恶狠狠的瞪了茗余一眼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对坐的两人了,茗余淡定的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那模样就好像只是简单的喝茶而已。 沉姣却做不到茗余那样淡定,她脸色冰冷的看着茗余:“你来帝都做什么?!君玄歌是否又有什么阴谋?” 她的问题犀利,让茗余不愿回答,也不能回答。 “我们之间,能否不谈这些?”茗余沉吟一声。 这句话,其实已经相当于默认了。 他是皇上的贴身侍卫,怎会无缘无故出现在帝都,只是他不想和沉姣谈这些。 “你觉得可能吗?”沉姣冷笑一声,他们二人的身份摆在那里,虽不说是生死仇敌,却也差不多了。 “你将绣球还我,今日我就当没见过你。” 茗余直直的盯着沉姣,他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沉姣,这种眼神让沉姣十分的不舒服。 “我说了,那是我的。”茗余淡淡的开口。 他抢到的就是他的,更何况这是沉姣的绣球,他更不可能拱手相让了。 尤其是,沉姣还如此在乎这个绣球,这就是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了。 “茗余!”沉姣的脸色更冷了几分,随后她又缓了几分,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拿了绣球也没用,那不是我的绣球,我也不会认。” 沉姣的心里是有几分懊恼的,为什么在茗余面前她引以为傲的镇定总会被打乱,那绣球明明都不是她的,她慌什么。 茗余微微一笑:“没关系,有人认就好。” 沉姣抛绣球的事,可能今天就会传遍帝都,到时候大家都会知道他是沉姣的未婚夫君了。 虽说沉姣不认,但占着这个头衔,茗余也是喜悦的。 “你!”沉姣拍桌薄怒,“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人将你抓起来!” 茗余坦诚的看着沉姣:“我不信。” 沉姣一噎,他是笃定她不会抓他是吗? 忽然,沉姣冷冷站起,走到门口将掌柜喊来:“去,将蓝府尹喊来,让他多带一些衙役!” “是。”掌柜十分好奇发生了什么,怎么还牵扯到了蓝府尹。 沉姣走回屋内,冷冷的看着茗余:“你有半柱香的时间。” 这里离衙门十分的近,若茗余在半柱香内将绣球还给她,她会放他走。 若他执意不还,那就别怪她无情了。 茗余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倒了一杯茶,还替她倒了一杯:“坐下边喝边等吧,这茶不错。” 沉姣暗自冷怒,但看茗余如此淡定的样子,她自然也不能输阵。 沉姣坐了下来,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见她喝了,茗余微微一笑,笑容俊美无匹,沉姣微愣,而后心头一酸。 暮言…… “扣扣!” “会长,蓝府尹来了。” 第630章:始乱终弃? 沉姣看向茗余,却发现这男人依旧淡定自若的坐着,似乎一点儿都不担心被蓝府尹发现一般。 沉姣心里有些气,她道:“请蓝府尹进来。” 蓝府尹已经到门口了,而且还是自己请的,自然不可能不让他进来。 门被推开,蓝府尹进来了,身后是几十名带刀衙役。 “安敏郡主,您差人叫本官来,还带衙役,可有何事?”蓝府尹进来看到里面坐着一名男子,心里虽疑惑,却也没立刻问,而是先问正事。 毕竟沉姣说要带那么多衙役,肯定有重要的事。 沉姣心里是烦躁的,她本应该直接让蓝府尹将茗余抓起来,可不知为何,她竟心生犹豫了。 茗余则淡定的喝着茶,但实则他捏紧了茶杯,呼吸紧促的等着沉姣的答案。 他想知道,沉姣是否真的对自己一点儿情意都没有,哪怕只是一点儿也好…… “蓝府尹,此人扰乱街头,差点引起踩踏,请将他抓进大牢。”沉姣冷着脸道。 蓝府尹神色疑惑,刚才街头暴动他来的路上是有听说,可只是这么一件小事安敏郡主如此兴师动众? 纵然疑惑千千万,但蓝府尹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该问,他吩咐衙役:“来人,将此人押回衙门!” 让沉姣意外的是,茗余一点儿反抗都没有,反而带着笑站起,对蓝府尹一笑。 “我自己走。” 茗余愿意自己走自然更好,眼看人已经抓了,蓝府尹对安敏郡主客气的拱拱手:“郡主,如果没什么事本官就先行回去了。” “蓝大人,如果能顺利到衙门,你一定要看好他,路上他如果要逃跑……你们也不要和他动手。”沉姣叮嘱。 茗余的武功多高,沉姣是清楚的,这些衙役加起来说不定都不是茗余的对手。 如果硬来,只能徒增伤亡,那不是沉姣想看到的。 蓝府尹先是疑惑,然后看沉姣担忧的神色便明白了抓的人可能武功不一般,他道:“本官知道了。” 蓝府尹和衙役带着茗余离开了,独留沉姣一个人站在原地。 她顺着房门看到看热闹的百姓,又扫了一眼对座还冒着热气的茶杯,心里突然生出烦闷。 她本该直接捅破他身份才对…… …… 有沉姣的叮嘱,蓝府尹让衙役们将茗余夹在中间走的。 两旁有不少百姓围观,毕竟前一刻安敏郡主还在抛绣球,后一刻官府就来了,他们有得热闹好看的了。 这当中,自然有人认得茗余的。 “噫,这人不是刚才抢了郡主绣球的人吗?” “还真是他,怎么被抓起来了……该不会是个通缉犯吧?!” 立刻有人脑洞大开,天马行空的想象出了一大堆可能。 蓝府尹却没注意后面的话,他扭头看向自己的心腹,疑惑不解:“绣球?什么绣球?” 他刚才来得急,只隐隐约约知道街头发生了暴动,可那不是梅园三公子引起的吗? 难不成刚才郡主抛绣球招亲?这完全不可能啊,且不说以安敏郡主的性格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就单以她的身份来说,要抛绣球招亲也绝对不会在街头,而且他也不会没得到消息啊。 蓝府尹很疑惑,很不解。 “大人,是安敏郡主的绣球。”心腹打听了一番,回来和蓝府尹说了来龙去脉。 “听说安敏郡主原本看中的是梅园三公子,可当时有两人抢夺绣球,最终绣球被这人抢了,据百姓们所说,安敏郡主似乎……不满意。” 听了来龙去脉的蓝府尹,神色逐渐变得诡异起来:“你确定真的是这样?” 所以,安敏郡主是因为不满意这个夫婿,又不好意思反悔,索性让他们把人抓进牢里? “据百姓们说……是的。” 蓝府尹带着诡异的脸色,同情的看了一眼茗余。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这个人真的是太倒霉了一点。 茗余无惧众人那同情加怜悯的目光,他只是看了一眼旁边的房檐,淡淡一笑:“大人,下次我们有缘再会如何?” 他可没有忘记,自己此行来的目的是什么。 前一秒还在同情他的蓝府尹脸色一变,他大声喝道:“拦住他!” 可惜已经来不来了,茗余手里突然射出几枚铜钱,那几枚铜钱钉进房檐上,而铜钱则系着一根绳子。 茗余拉着绳子,借力一跃,整个人就已经跃上房檐。 衙役们都扑了个空,他们看着踩着屋檐要消失在视线里的茗余,连忙要去追。 “别追了!”突然,蓝府尹喊住他们,复杂的看着茗余的背影,“你们打不过他,别徒增伤亡,将他的肖像画画出来,在帝都通缉吧。” 其实这样的事,要不是沉姣发了话,蓝府尹连贴画通缉都不会。 毕竟说到底都是沉姣二人的私事,这么做太劳民伤财了! “是。” “对了,差个人去告诉安敏郡主,就说如她所料人跑了。” “是。” 蓝府尹并不知道,人群中有一对老夫妇望着他这边,其中一人肚子大挺,听着百姓们的讨论眼里带上诧异,似乎不敢相信一般。 直到旁边的老汉拍了拍她的手,二人才慢慢消失在人群中。 “老婆子,咱们快去济安堂吧,那里有神医,一定能治好你的肚子的。”老汉搀扶着老妇人,走在大街上。 老妇掩下眼底的复杂,一脸沧桑,脚步蹒跚:“老头子啊,我这病指不定是治不好了,咱别浪费钱了吧。” “不行,一定要治!”老汉的情绪似乎十分激动,“能治好的,能治好的。” “咳咳咳,咳咳咳。”老妇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老汉急了,十分紧张的将她扶到一个巷口坐着,叮嘱了一番后,然后从满是补丁的袖子里掏出几颗铜板朝旁边的茶摊走去:“老婆子,你在这儿等我,我去给你买碗茶。” “咳咳,咳咳。”老妇的咳嗽还是不止,她看着这繁华的帝都,脸上似乎满是悲凉。 可那双看似混浊的眼底深处,却是思念和怔然。 帝都,她终于回来了。 没错,这老妇正是白子衿!而那老汉则是赢若风! 二人在入城前就想得很周到,茗余急匆匆的到帝都,不管到底是不是知道了她要回帝都,对方先他们一步入城,说不定会暗查孕妇。 保险起见,二人换了装扮,扮成一对来帝都看病的老夫妻。 当然,尽管这样刚才赢若风还告诉白子衿,暗处有人在跟踪她们,让她别放松警惕。 “咳,咳咳。”白子衿继续咳嗽着,皱纹满脸的脸庞上是一片痛苦。 她怔怔然的看着这熟悉又有几分陌生的帝都,这帝都似乎比从前繁荣了不少。 她的目光落到对面的一条小巷子,她记得那条小巷可以去她办的私塾,也可以回纱雅院。 她办了私塾不久后就离开了,也不知道现在私塾怎么样了,算起来她是个不负责的院长。 至于纱雅院…… 白子衿心头一揪,忽然眼眶就有些湿润。 她忆起那个男子为她提笔写名,那时她恼怒得不行,恨不得将他毒死算了。 而现在…… 眼前的繁荣迷了白子衿的眼,她心中哑涩,心道。 “凤惊冥,我回来了,你呢……” 一碗茶出现在眼前,伴随着老人苍老的声音。 “老婆子,趁热喝吧,喝了我们就去看大夫。” 白子衿下意识擦了擦眼角,然后接过茶碗,对赢若风一笑。 “谢谢啊。” 赢若风看着她微红的眼眶,眼神一深,缓缓开口安慰:“老婆子,你放心,一定能治好的。” 白子衿微微一笑,喝了茶,将碗还给摊主后,二人又站起,蹒跚的拉住一人问路。 “这位小哥,你知道济安堂在哪儿吗?” “济安堂啊,就在后面,你从这儿过去就好。”那人给他们指了一条近路,告诉他们穿过小巷子就是。 “好,多谢小哥,多谢小哥。” “不用不用,只是你们千万别走错了,左边才是济安堂,右边走是鬼王府,不过现在也没什么关系了……”小哥嘀咕。 刚抬腿的白子衿身子一僵,赢若风连忙扶住她,和小哥又道了好几声谢后,搀扶着她走进小巷子。 白子衿全程低着头,眼角却又是酸涩的。 赢若风也不说话,就一直静静搀扶着他,就与从前在神医门,安静的陪着她那般一样。 “你说。”白子衿突然开口,她喃喃呓语,满怀期待,似乎在问自己,又似乎在问赢若风。 “他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出事呢,你说对不对。” 她像极了一个急需得到肯定的小孩子,声音都带着颤抖。 赢若风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淡薄的声音希望她看清现实:“他若还在,怎会不来寻你。” 闻言,白子衿身子止不住的颤栗。 天知道,她每天都在盼着凤惊冥还在,可正如赢若风所说,他若还在,第一时间就会来寻她的。 到底,只是她的幻想和泡影而已。 “杀了他们好吗,杀了他们!”白子衿突然抬头,声音尖锐刺耳。 第631:我太难了 “别这样。”赢若风怜惜的看着白子衿,一把抱住激动的她想让她冷静下来,“你别激动,我会帮你的,大师兄会帮你的。” 白子衿慢慢回神,她迷茫的看向眼前的街巷,忽然一笑:“老头子,我们走吧。” 二人互相搀扶着,朝济安堂走去。 济安堂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加之济安堂每月会有三次义诊,从外地来求医的人十分的多。 今日,刚好是济安堂的义诊日,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白子衿怔愣的看着病人络绎不绝的济安堂,以及正给病人把脉的朱大夫,和笑着和病人聊天的清风,她十分的恍惚。 仿佛昨天,她才刚将济安堂从周以柔手里拿回来。 一晃,已经足足一年了。 “老婆子,你去那边坐吧,我来排队就好。”赢若风侧目淡淡一笑。 白子衿定是很怀念这里的。 白子衿微笑:“好。” 她蹒跚着往铺子里走去,不过她并没有坐,而是边走边看。 突然,一名抓药的药徒无意抬头看到了她,对她笑道:“老奶奶,旁边可以坐的,没关系,你不用怕弄脏。” 许多来求医的都是贫苦人家,很多人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弄脏了这里。 药徒以为白子衿也是这样,才会善意开口。 白子衿一愣,旋即对药徒慈祥一笑:“谢谢,谢谢,你们真是好人啊。” 那药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继续忙起来了。 白子衿走到旁边坐下,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济安堂的人各司其职,似乎怎么都看不腻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街上的人都少了许多,终于排到赢若风。 “这位老汉,您是哪里不舒服?”朱大夫带着慈祥的笑,问道。 赢若风憨厚一笑,然后将白子衿搀扶过来:“大夫,是我家老婆子,您给我家老婆子看看,她这个肚子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大了。” 朱大夫闻言点头,表示自己了解情况了,他的手指搭上白子衿的手腕,旋即诧异的看着白子衿:“大姐,您今年贵庚?” “我七十三了。”白子衿一脸紧张的看着朱大夫,“大夫,我是不是得了绝症,是不是没救了?” 赢若风闻言脸色也变了,立刻就要给朱大夫跪下磕头:“大夫求求您,救救我家老婆子了,求求您了。” 朱大夫被吓了一跳,他不是没见过跪下的病人,只是这老汉突然就跪下,让他受到惊吓了…… “快快快,拦住他。” 且不说这根本不是绝症,而且就算是绝症,他还没出手医治,哪里担得起这一跪。 清风刚好在旁边,眼疾手快的扶住了赢若风。 二人注意力都在赢若风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白子衿那一脸的震惊和抽搐的嘴角。 她从来不知道,大师兄的演技这么好…… “你根本不用跪,你家老婆子得的也不是绝症。”朱大夫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一脸无语兼怪异之色。 明明已七十三了,怎,怎还会怀孕,怪哉怪哉。 赢若风一脸希冀:“那我老婆子得到底是什么病,有的治吗?” “咳咳,这个。”朱大夫看了看赢若风,又看了看白子衿,实在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要怎么说啊,难以启齿啊。 最后,朱大夫怕自己诊错,请另一位新来的大夫再诊治一次,同时甩锅:“你也帮她看看,我的结果是……待会儿你和他们说,我先帮其他病人看。” 实在是朱大夫不知道怎么说…… 那位大夫十分的不解,这一个人怎么还要两个人看呢,听到朱大夫的结果后他半信半疑。 应该不可能吧。 “大夫,您赶快救救我吧。”白子衿憋着笑,一脸紧张和害怕的开口。 “好好好,你别急。”新来的大夫将手搭上白子衿的手腕,旋即脸色诧异。 竟然还真的是…… 新来的大夫像看到了什么百年一遇的事一般,眼睛都瞪得大大的:“朱大夫,朱大夫。” 朱大夫佯装听不到,自顾自和眼前的病人说话:“姑娘,你看,这药要这么吃。” 新来大夫:“……” 他理解朱大夫,可他也很难以启齿啊!! 朱大夫,您害我! 白子衿已经快憋不住自己的笑了,眼底甚至都快有笑意了,这新来的大夫还真是一个活脱脱的表情包。 “大夫,我家老婆子到底是怎么了?”戏精,哦不,影帝赢若风上线,一脸的紧张。 新来的大夫震惊的看着朱大夫,把目不斜视的朱大夫看得都有些心虚。 最后,新来大夫苦笑一声,附耳对赢若风轻声道:“你家老婆子,是,是……怀孕了。” 说完,大夫的脸都有些烧。 一边震惊于白子衿七十三了还能怀孕,一边佩服着老汉…… “真的?”赢若风瞪大了眼睛,似乎是不敢相信。 他和引来大夫确认了好几次,弄得大夫都不好意思了,脸都红了才罢休。 赢若风一边激动的和大夫道谢,余光瞥着白子衿憋笑的样子,他唇角轻轻扬起。 笑了,便好。 “我给你们开几贴药,你们去那边拿就好。” “多谢多谢,大夫您实在是太好了,简直是神医在世啊。” 白子衿低着头,像是有心事一般,实则是实在忍不住,低着头在狂笑。 请问当世被人瞻仰的神医,装作一个老汉恭维一个普通大夫神医在世,是一种怎样的场面。 “您过誉了,我不过是一个普通大夫,不过我们的老板是神医门的!可惜我来得晚,没有见……”新来的大夫颇为骄傲,不过他突然看到清风僵住后黯然的神色,立刻明白自己多嘴了。 “大爷,您赶快去拿药吧,就在那边,下一个下一个。” 新来大夫并不知道,今天说是他人生的巅峰也不为过…… 赢若风去排队拿药,白子衿则坐在旁边,一脸微笑的看着济安堂人进人出。 突然,她在排队的队伍里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是? “呦,这不是白府白三小姐吗?怎么敢出门了啊?”一道嘲讽的女声在门口响起。 白月容的身子一僵,却没说话。 白府早已势去,她已经家破人亡,哪怕白月容很长时间不愿意承认,可这终究是事实。 白子衿倒是诧异了,她印象里白月容可是跋扈无比,从来不怕谁的,就连后面白府落魄了也依旧是骄傲得不行。 白子衿从未见过白月容妥协过,更别说现在这般忍气吞声的模样了。 “啧啧,白三小姐怎么不说话了?该不会如传言所说,白三小姐醒来后就傻了吧。”那人嘲讽着,并没有因为白月容的忍气吞声就放过她,反而走到白月容跟前。 “啧啧啧,当初高高在上的白三小姐,居然来免费求诊了,唉,真是想不到啊,诺,看在我们也认识,赏你一锭银子去看病吧。” 白子衿暗自皱眉,她认识这名女子,好像是一名八九品官员的女儿。 她隐约记得,这名女子当初很是巴结白月容的。 白月容带着面纱,她看着那被丢到地上的银子,又看了看高傲的抬着头,等着看好戏的贵小姐,她的手慢慢攥紧。 周围的人早已围过来看戏,毕竟八卦和凑热闹是人的天性。 清风冷漠的看着这一切,手里还不忘打着算盘,白月容做过那么多错事,这都是她的报应。 “怎么,白小姐嫌不够?”那贵小姐阴阳怪气的开口,“唉,也是,高高在上的白三小姐怎么会看得起这点银子呢,小菊,把银子捡回来。” “是。” 就在小菊要银子捡起来的时候,白月容突然蹲下,将银子拿起攥在手里。 要知道,这一蹲,相当于白月容给这贵小姐跪下了。 随后,就是贵小姐畅快的笑声:“白三小姐当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日后没钱可以找本小姐哦,小菊,我们走。” 鬼小姐满意的转身走了,剩下一大堆唏嘘无比的人。 谁能想到,曾经高高在上的白府三小姐,如今竟差不多要和人乞讨了。 白月容拿了钱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排队。 这个时候人已经不多了,白月容也排到了,朱大夫冷漠的看了她一眼:“手伸出来。” “老婆子,我们走吧。”赢若风拎着药走到白子衿旁边。 刚才的事他自然也是看着的,只不过赢若风心中十分淡漠。 曾经他是想喂白月容一颗毒药,直接送她去黄泉的,此刻自然不会同情。 白子衿心里不悲不喜:“好。” 白子衿不会因为白月容现在的可怜而同情她,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白月容曾经想杀了整个纱雅院的人,她不会因白月容的可怜忘记她的恶毒。 天道好轮回,人终究要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 “去那边拿药。”朱大夫面无表情的开了一个方子,“下一个。” “老婆婆,你们等等!”一名药徒喊住了赢若风和白子衿。 二人不解回头,只见那药徒拿了一锭银子过来:“这是掌柜给二位的,让二位今晚去找个好地方住下,少奔波。” 更新了!你没看错!更新了! 第632章:住进白府 白子衿自然知道药徒的意思,他们两个一看就是穷人中的穷人,肯定没钱住客栈。 可现在她又怀孕了,不宜奔波。 白子衿深深的看了一眼忙碌中的清风,微微一笑没有拒绝:“多谢了。” 二人互相搀扶着离开,这时白月容的药也好了。 不要问为什么这么快,知道了她的身份后济安堂都只希望她赶紧离开自己的视线,免得脏了他们的眼睛! “谢谢。”白月容极其小声的说了一句,她拎着药走出济安堂,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最终,她一咬牙,朝白子衿二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赢若风正在和白子衿说白林传来的消息:“纱雅院、秦府以及将军府都被暗中监视着,有苍玄的人也有凤子宣的人,你暂时不能去这些地方。” 凤子宣的人倒没什么,主要是苍玄的人。 白子衿沉默了,她迫切想去的,能去的地方,全都被茗余监视着。 “我知道了。”她道。 赢若风眸子闪过光芒,淡然的声音传出:“白子衿,信已经送到,我们该回神医门了。” 当初白子衿说了,只要将信送到了,就立刻和他回神医门。 白子衿低头犹豫着,她想见一见瑶瑶她们。 “白子衿,你要记得你的计划。”赢若风知晓她的犹豫,缓缓开口提醒。 白子衿瞬间清醒,是啊……她的计划。 她迟早要死的,她要保住这个孩子,让他无忧无虑的成长,就必须斩去一切,谁也不能见。 因为但凡一见,瑶瑶和沉姣定会拦住她,让她留在帝都。 白子衿内心苦涩:“我知道,可……” 突然,一道声音远远传来打断了她的话。 “等等,请等一等。” 二人瞬间警觉,回头一看皆是一愣,心里升起不解。 白月容追过来干什么。 二人停下脚步,白月容跑到他们面前已经气喘吁吁了。 白子衿假装不认识她:“姑娘,你喊老婆子有什么事吗?” “我……”白月容看着二人,眼中有挣扎,最后缓缓开口,“你们是要住客栈对不对?你们可以去我家住,然后……能把钱给我吗?” 最后这句话,才是白月容要说的。 听到这句话,赢若风内心淡漠,白子衿则是五味杂陈。 白府真的已经穷到这个地步了吗?竟然已经开始和客栈抢活了。 白子衿并不知道,凤子宣登位后,断了白府一切的供给,白府根本没有收入。 白子衿的的内心复杂在白月容看来就是犹豫,她咬着牙开口:“客栈没有我家好的,真的,请你们相信我。” 白子衿看了一眼赢若风,忽然思考起来。 现在茗余的人满帝都找她,他们去住客栈说不定还真会被发现,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而与白子衿闹翻的白府,倒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茗余再怎么也想不到,白子衿会去最厌恶的白府,而且还是白月容亲自让他们去的吧。 “好。”白子衿和赢若风对视一眼,赢若风想的明显和她一样。 白月容松了一口气:“你们跟我来吧。” 她并没有立刻和白子衿索要银子,这倒是让白子衿很诧异。 不过诧异归诧异,白子衿也没说什么。 白月容不想和人打交道,走的都是小路,刚好会路过纱雅院。 纱雅院的门刚好开着,白子衿看到黑子正和老姜笑呵呵的说着什么,郝姨则带着笑在旁边收药。 这一幕……真好。 白子衿敛眸,压下心里的苦涩,跟着白月容到了隔壁的白府。 “到了。”白月容将门一开,看到的一切让白子衿十分诧异。 她记得最后一次来白府,白府已经破败,都开始浮灰了,而现在白府异常干净,虽没以前华丽的模样,却十分整洁。 连两旁的花草都修缮得十分好。 “这,这里应该很贵吧。”白子衿装作一脸惶恐,似乎有些害怕入住。 白月容道:“老婆婆,你不用害怕,这是我自己家,不贵,就我一个人住,你要住多久都可以。” 一个人? 白子衿惊讶了,白府的下人呢?雇佣来的下人不来了很正常,可那些有卖身契的呢? 而且,如果是白月容一个人住,那这么大的白府都是白月容一个人在打扫? 惊讶归惊讶,白子衿并没有多问,毕竟此刻她只是一个老妇人。 “真的吗?”她装作不敢相信的样子。 白月容道:“真的。” 白月容将二人领向房间,不过越走,白子衿的脸色越怪异。 这不是走去她房间的路吗,难道白月容认出他们了,这不应该啊。 白月容将他们带到房间,道:“你们想住哪里其实都可以,只是许多房间我都没有收拾,收拾的房间里,只有这间的主人还活着,住这里会好点。” 白子衿脸色越来越怪异,白月容竟然收拾她的房间? 虽然这房间她也没住几天…… “姑娘,听您这话,您的家人难道都已经去了吗?”白子衿一脸怜惜的开口。 闻言,白月容一愣:“你们难道……对,你们不是帝都的,你们不知道,我的父亲和长姐都已经死了,我的母亲……也死了!” 白子衿暗自挑眉,如果她没看错的话,提到周以柔的时候,白月容眼底有恨意闪过。 恨? 白月容怎么会恨周以柔? 白子衿看向赢若风,希望得到一点答案。 赢若风传信给她,语气淡漠:神医门不是情报网,无关紧要的人不会关心。 好吧,白子衿暗自耸耸肩。 “那这间房间的主人回来看到我们两个糟老人,会不会有些不好,要不姑娘给我们换间吧。”白子衿体贴的开口,实则想试探白月容为何会收拾自己的房间。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不会回来的,她讨厌极了这里。”白月容眼底掠过自嘲,“我收拾这房间,不过只是留个回忆罢了,你们要换也可以,我帮你们收拾。” 留了回忆…… 这几个字触动白子衿的心铉,她看着白月容的眼神中含有几分复杂。 她,竟也在白月容的回忆里? 最终,他们还是换了房间,不过却没要白月容帮忙,白月容说了句有事可以去找她,拿了银子就离开了。 收拾房间的时候,白子衿突然开口:“大师兄,帮我查一查我离开后白府发生了什么事吧,还有周以柔哪里去了。” 赢若风看了她几秒,点头:“好。” 当晚,白子衿就知道了一切。 当初白月容昏迷,周以柔见白月容可能再醒不来了,索性借口出去借钱,实则离开了帝都去了一个小县当了县令的姨太太。 而白元锦的那些儿子,个个都是酒囊饭袋之徒,干出一些为非作歹之事,都被凤子宣给处死了。 正所谓树倒猴孙散,周以柔离开、管家失踪、唯一的主子还昏迷了,下人会做什么事可想而知。 下人不仅偷回了自己的卖身契,还倒卖了许多白府物件,全部离开了。 而就在这时,大夫们都说这辈子可能再也醒不来的白月容居然醒了! 可想而知,醒来的白月容有多绝望,但最让她绝望的恐怕还是周以柔吧。 “不对啊,那白月容怎么会知道周以柔抛弃了她?”白子衿皱眉。 刚才白月容眼里的恨意,明显是知道周以柔抛弃她了的。 赢若风淡淡道:“或许是良心不安吧,周以柔借着县令来帝都述职时,想偷偷回来埋葬白月容,却被白月容撞个正着。” 白子衿叹息一口气,白月容虽然坏,但周以柔的做法却不能原谅。 “白月容让周以柔带她离开帝都,周以柔不愿意,两人吵了一架,但白月容没拆穿周以柔。”赢若风淡淡开口,语气里还有一点遗憾。 要是拆穿了多好。 白子衿嘴角抽搐,她打赌自己没有听错,赢若风语气里带着遗憾! 没想到你是酱紫的大师兄!! “大师兄,我再去打一盆水。”白子衿看了看还没擦干净的窗户,戏要做足不是。 “我陪你去吧。”赢若风不放心让白子衿一人。 白子衿道:“就在旁边,没事。” 赢若风却已经将抹布放下,直接走到她身边,白子衿无奈:“好吧好吧,一起。” 水的确就在旁边,不过刚走近就碰到走过来的白月容,白月容依旧带着面纱:“我来喊你们吃饭了。” 看到白月容,赢若风就淡漠的转移了视线,他如清风一样,不是特别想看到白月容。 “好,擦完就去,姑娘你真是善良。”白子衿道。 白月容自嘲一笑,善良这个词可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她这都是活该。 白月容见赢若风并没有看水井,她顺着赢若风视线的方向看去,忽然一笑:“这是我大姐和二姐干的,半个白府都被炸了,厉害吧。” 那是当初白子衿炸的,修缮到一半白元锦就翘辫子了,现在还有不少痕迹。 后来白月容也通透了,当初的事是和白倾卿有关系的。 白子衿诡异的看着白月容,她咋感觉现在白月容这样子有点可怕呢。 “我大姐当初是帝都有名的美人,倾国倾城。”白月容感慨了一句,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补上一句,“我二姐……也不差。” 第633章:活这么久不容易 听到二姐两个字,白子衿觉得更惊悚了。 还是以前跋扈张扬的白月容她比较习惯点…… “我们白家以前很繁华的,门坎几乎被人踏破,可白家之人……却都没有好结果。”白月容虽然戴着面纱,却能听出她话里的凄苦。 白子衿一愣,随即她就看到白月容看着天上的月亮,似在喃喃自语,细细盘点。 “倾国倾城的大姐,爱上不该爱的人,死了。” “才华横溢的父亲,做了丧尽天良虎毒食子的事,也死了。” “祖母,她算是白家过得最好的一个了,至少她活了那么多年,也过了那么多年好日子。” “兄长与弟弟们,都死于非命。” “二姐……她呀,她被囚在苍玄,痛失所爱,终身凄苦。” “而我,繁华落幕,自赎罪孽,倒是一身轻松。” 听到白月容说自己的时候,白子衿的脸色微微苍白,随后暗自苍白一笑。 没想到,从前为仇敌的白月容竟然了解她,她还以为白月容会四处撒满她是妖妃的话,然后高兴得不行呢。 白子衿十分不是滋味。 “老婆子,水满了。”突然,赢若风开口提醒。 白子衿回神,忙将水关掉。 而白月容也回神了,意识到旁边的人可能听不懂,她对二人歉意一笑:“对不起,我打扰到你们了,我只是……太久没有和人说话了,我先走了。” 白月容醒来时,白府了无生机,甚至还被翻了个底朝天。 到后面发生周以柔一事后,她就再也不怎么说话,也没有可以说话的对象。 白月容一边走,一边自嘲自己居然已经落魄到,和两个陌生人说那些话了。 不久,白子衿和赢若风就到了吃饭的地方,对于普通人来说,这饭菜没什么,可对于白府来说就显得十分简陋了。 “来,你们坐下吃吧,我去帮你们盛饭。”白月容道。 趁白月容去盛饭的时候,赢若风迅速的检查了几盘菜,确定没毒后才松了一口气。 白月容只盛了两碗饭,白子衿十分诧异:“姑娘,你不吃吗?” “你们先吃,不用管我。”白月容道。 白子衿和赢若风对视一眼,难道白月容要吃他们的剩菜剩饭?这不可能的。 可刚才检查的又的的确确是没毒。 赢若风淡淡的夹起一块子菜,他对自己的医术还是有信心的,白子衿也夹起一筷子,只不过菜入嘴里…… “咳咳。”白子衿直接呛了出来,她瞪大眼睛看着那一盘菜,然后震惊的看着赢若风。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白月容不吃了…… 同时也佩服赢若风菜入嘴里竟然完全面无表情。 实在是太难吃了! 又辣又麻不说,还咸得白子衿想哭。 “那个,我不是特别会做饭。”白月容见状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收了人家的钱。 白子衿十分艰难的看着白月容:“姑娘,你平时都是自己炒菜的吗?” 白月容点头。 “姑娘,你实在太不容易了。”白子衿感慨一声。 真的太不容易了! 天天这么吃,能活下来太不容易了! “要不你们自己做,灶房在那边。”白月容指了指灶房,同时也有些希冀的看着白子衿。 白月容拦截白子衿二人,一是为了钱,二是炒菜做饭…… “老婆子,我去吧。”赢若风立刻开口,白子衿现在身怀六甲,要是出了个事怎么办。 白子衿道:“你会炒菜吗?” 赢若风:“……” 平时烤只东西还可以,但真要下厨炒菜,他还真不会。 见赢若风没开口,白子衿就知道这个技能尚未点满,她看了看白月容,又看了看赢若风,长叹一口气。 “我去做饭。” “我陪你。” 赢若风陪着白子衿去膳房,白月容也跟了过去。 一进灶房,看到烧火洞,赢若风立刻暗自皱眉,他一般都是用内力点火,但绝对不可能当着白月容用。 那么问题来了,他不会烧火…… 就在赢若风担心暴露的时候,白月容端着盘子走了进来:“我来烧火吧。” “老头子,你去旁边择菜。”白子衿给赢若风指了个活。 “好。” 赢若风择菜很快,不仅快,而且还十分的整齐干净。 看着那一排排得齐齐的豆角,白子衿脑海里莫名就浮现出了一句话: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的…… “刷啦!” 豆角下锅,白子衿随便切了点材料放进去,然后认真翻遍。 说实在的,白月容准备的佐料十分完整,可做出来咋就那么难吃呢…… 赢若风站在一边,看着白子衿弯着腰,认真翻炒豆角的样子忽然恍惚出神了。 若当初白子衿没有丢,这会不会就是他们若干年后的样子,死生契阔……与子偕老…… “老头子,老头子??” 白子衿的声音入耳,凤惊冥才回过神来:“怎么了?” 白子衿不解的看着他,在想什么呢这是:“把你旁边的肉递给我。” “嗯。”赢若风将肉递过去,眼神微垂,有些黯然。 世上是没有如果的…… 三个人炒了三个菜,虽然白子衿的手艺一般,但比白月容的好太多了。 “姑娘,吃吧。”白子衿道。 白月容却还是拒绝:“不用,我等会儿再吃。” 白子衿眼里浮上探究之色,从见面开始白月容就一直戴着面纱,难道是脸怎么了? 可她记得白月容脸上也不过几道伤口,他们现在又是两个老人,不至于一直推辞吧。 不过白子衿也没问,她也只在这儿住一晚而已。 “那姑娘,你吃完了喊老婆子,老婆子来洗碗。”白子衿完美的展现自己的纯朴。 白月容摇头:“不用,我来就好。” “那哪儿行啊。” “天也很晚了,你们去休息吧,我洗个碗没事的,对了,煮药在旁边可以煮。” 白子衿先是一脸不好意思,最后犹豫道:“那好吧,麻烦姑娘了。” 二人离开后,白月容还站起来看了一眼,确定他们是真的离开后才将脸上的面纱摘下。 面纱下,是一张沟壑遍布的脸,疤痕蜿蜒盘旋在一起,格外的可怕骇人,就好像一张被划了无数刀的老树皮。 这些,都是那些曾经阿谀奉承她的下人和贵小姐留下的,其中甚至有她的亲娘…… 白月容捧着碗,夹了一筷子菜入嘴后,忽然泪水就嘀嗒嘀嗒的往下掉。 “唔唔。”她压抑的哭泣着,一边哭一边吃,格外的狼狈,也显得格外的凄凉。 第二日 白子衿刚醒就看到白月容在扫地,已经扫到大门口了。 “老婆婆。”白月容道。 “姑娘,起得这么早啊。”白子衿笑着回应,旁边赢若风跟着他。 白月容的目光落到二人身上,她眼底划过羡慕之色:“老婆婆,你们的感情真好。” 白子衿:…… 咳咳,这就尴尬了。 “嗯,一直如此。”赢若风觉得,这是他唯一看白月容顺眼的一次。 白子衿:…… 这就更尴尬了。 “你们是要离开了吗?”白月容看着赢若风背后的包袱。 白子衿笑了笑:“是啊,我们要启程回去了,家里的地啊,牛啊都没人管呢。” “我送你们吧。”白月容放下扫帚。 赢若风淡淡道:“姑娘,你的好心我们心领了,本来就麻烦你了,我们自己走就好了。” 白月容沉默了一会儿,掏出了一些碎银子给他们:“这是剩下的,你们一路小心。” 白子衿不由得多看了白月容几眼,白月容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为了不崩人设,她接下了。 不过,白子衿假装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姑娘,你们这大房子也是神奇,昨儿我们碰到桌子,墙居然开了。” 白月容一愣,旋即她笑道:“是啊,很神奇。” 白子衿和赢若风搀扶着离开,白月容就站在门口看着,直到二人消失在她视线,她才将门关上去了白子衿住的房间。 那里只有一个桌子,白月容将桌子轻轻的挪了一下,后面的墙居然真的打开了! “父亲,你还真是谁都防啊。”白月容讥讽一声。 当初最受宠的就是白倾卿,可这府里的东西,白倾卿也只知道一些而已。 对谁,白元锦都没有真正交过心。 白月容走了进去,里面的东西让她愣住,里面是一箱又一箱的金条! 其数量之多,让白月容都看傻了。 “怎么会这么多。”白月容喃喃开口,她摸了一下,的的确确都是真的。 半晌后,白月容回神,她看向白府大门的方向,面纱下狰狞的脸突然就扬起释然的笑容:“白子衿,所以你是原谅我了吗?” …… 白子衿怕是怎么也想不到,白月容居然认出了她。 此刻他们二人正走在巷子里,突然,白子衿扭头看向一个方向――那是鬼王府的方向。 “大师兄,我真的不能见瑶瑶她们一面吗?远远一面就足矣。”白子衿开口,带着期盼。 “白子衿,昨晚我们便商量好了回去。”赢若风暗自皱眉。 在外面多待一天,危险便增加一分。 况且茗余肯定派人监视着秦瑶沉姣等人。 第634章:王婶 “大师兄。” “其他事可以依你,这件事没得商量。” 看着坚定的赢若风,白子衿轻叹一口气,罢了,只要她们都安好,不见也罢。 “好,我们回去。” 见她退步了,赢若风暗松了一口气,眸中也闪过微微:“那我们走吧。” “嗯。” 二人正准备走出巷子,突然,赢若风揽着白子衿的腰后退数十步,冷冷的看着自己身后的方向。 那里,有一人正缓缓走来,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他对赢若风作揖:“赢公子,许久不见。” “凤子宣。”白子衿复杂的看着眼前男子。 在赢若风揽着她后退的时候,白子衿就知道他们肯定暴露了,否则赢若风不会这么做。 只是,没想到来人是凤子宣,不过也不算奇怪,这是在凤子宣的眼底下。 凤惊冥当初选中凤子宣,可不是随便选的。 赢若风淡漠的看着凤子宣,不再掩藏,虽是老汉装扮,却因那清高冷傲的气质像是世外高人:“天合帝。” 凤子宣微微一笑,笑容中不乏书生儒雅,却也带着帝王霸气:“我还是习惯,赢公子称呼我为七皇子。” 赢若风神色淡漠:“是天合帝还是七皇子,与我无关。” 言下之意,他爱怎么叫怎么叫。 凤子宣知晓赢若风淡漠的性子,微微一笑,不甚在意。 他将目光放到了白子衿身上,眼底略微闪过复杂,最终,他还是缓缓开口:“王婶。” 白子衿身子一僵,然后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你找我们,可是有什么事?” 之所以说是找,是赢若风告诉白子衿,并未在周围感受到其他人,凤子宣是只身前来。 她这一句话,也算是默认了凤子宣叫自己王婶。 凤子宣脸上的笑多了:“的确有要事相商,是关于王婶你送来的那封信,不过此地并非商量事情的好地方,两位可否随我来?” 从头到尾,凤子宣都是用我字,且表现得十分的尊敬。 提到那封信,白子衿张口欲答应,赢若风清冷的声音就已响起。 “信已送到,情已尽到。” 八个字,已是将凤子宣拒绝得死死的了。 答应让白子衿来天合这个危险之地,赢若风就已是百般不愿了,此刻好不容易白子衿答应走了,又怎能多留。 若不是不想闹出太大动静,惹出茗余,赢若风都懒得理凤子宣。 “王婶。”凤子宣也不急,只是看着白子衿,等着她的答复。 白子衿看了看凤子宣,又看了看赢若风,十分的犹豫。 她答应了赢若风要回去,可出于私心,她又想留下来。 三人就这么在巷子里站着,一人神色淡漠,一人带着淡笑,一人一脸犹豫。 “大师兄。”最终,白子衿开口打破了僵局,她星眸满含犹豫的看着赢若风。 听到大师兄三个字,赢若风就已暗自轻叹一口气,眼底闪过无奈之色。 对上白子衿那双清澈期盼的眸子,赢若风明知自己应该要拒绝,却怎样都开不了口。 他似乎,从来都不擅长拒绝她。 “大师兄,我们谈完就走,绝不耽搁,可以吗?”白子衿恳求。 凤子宣也开口,平淡的语气中带着自信:“赢公子,在帝都,朕还是护得住人的。” 言下之意,白子衿不会有危险。 赢若风凝视着白子衿几秒,最后又冷漠的看向凤子宣,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无奈:“好,不过你要记住,若真出了什么事,我必让你天合国破!” 白子衿松了一口气,展露出笑颜。 答应了就好。 “二位请跟我来。”凤子宣也笑了。 凤子宣将他们引到了一个别院,开门的人尊敬的对凤子宣行礼:“洛桑见过皇上,见过赢公子,见过……鬼王妃。” 白子衿的心又颤了颤,但还是保持着笑。 “免礼。”凤子宣淡淡道,回头看向白子衿二人,“王婶,赢公子,请。” 这别院里也没多少侍卫,这让白子衿心里舒服不少。 白子衿不蠢,她知道自己答应来和凤子宣商量事情就是一场冒险,她本与凤子宣就不熟,这么久没见,谁也不知当上帝王的凤子宣会不会变。 会不会觉得天合无法匹敌君卫,故意将她引来,用来要挟君玄歌。 这些都是未知数,所以刚才赢若风才会不答应。 不是说白子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真善良仁慈的人,注定无法成王成帝! “王婶,赢公子,请坐。”凤子宣将他们引到花园,然后吩咐,“洛桑,备茶。” “是。” 洛桑很快就将茶端上来了,并体贴的给白子衿准备了一杯清水。 这让白子衿对洛桑微微一笑,道谢:“有心了。” “鬼王妃客气了。”洛桑道。 凤子宣亲自泡茶,潺潺的水倒入壶中,烧水,洗茶,倒茶,动作如行云流水,看得也让人十分舒适。 “赢公子,请。”凤子宣扬手做出请的手势。 他们二人品茶,白子衿可没那个心思,她看着凤子宣询问:“凤子宣,信你应该看了,你想与我商量什么?” 白子衿心里是有些不解的,凤子宣看了信不应该赶紧想办法吗,为何会来找她。 她现在,也帮不了天合什么吧。 “王婶,君卫来势汹汹,西周也对天合虎视眈眈,想坐收渔翁之利,若没有王婶的信,天合很有可能被杀个措手不及,尸横千里。”凤子宣抿了一口茶,然后缓缓站起来,对着白子衿退了两步。 白子衿正疑惑着凤子宣要干什么,突然见凤子宣对自己深深一拜。 洛桑惊呼:“皇上!” 皇上可是尊贵之躯,怎能随便给人鞠躬。 就连赢若风眼底也闪过诧异,不过只是微微一点,然后便淡然的继续品茶。 白子衿也愣了愣,然后开玩笑道:“我还没死呢,你拜我干什么?” “这一拜,是朕替天合百姓和边关兵士拜你的。”凤子宣还保持着那个姿势,白子衿这次送信的恩,可大了! 若没有这封信,天合会死多少人啊,甚至会国破,白子衿这封信简直是及时雨。 白子衿本来还带着戏谑的笑,然后她的笑慢慢淡了:“你不用谢我,也不用将我想得多伟大,只不过碰巧天合有我在乎的人,我才会回来的。” 赢若风刚饮完一杯茶,闻言扭头看了白子衿一眼,眼底闪过怜惜之色。 明明不顾一切冒死回来,为什么非要让别人觉得自己很冷血无情呢。 凤子宣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他看着白子衿,眼底闪过复杂之色:“王婶,明人不说暗话,君卫势难可挡,此时我请你来,是想让你将鬼魅请出来。” 提到鬼魅两个字,白子衿的脸色有刹那的苍白。 “王婶,我知道我是在揭你的伤疤,但天合现在需要一支可以媲美君卫的队伍,只要你答应,你提出任何要求朕都可以应允你!”凤子宣带着歉意,同时也十分无奈。 天合也是有许多骁勇善战的军队,可比起君卫来说,都太差了。 就连凤子宣自己培养多年的暗卫对上君卫,怕也是凶多吉少,为了天合百姓,他必须找白子衿。 “凤子宣,你找我也没用,鬼魅已经死完了。”白子衿淡淡的开口,声音里的颤抖几不可察。 鬼魅是凤惊冥是随身暗卫,根本没有活下来的。 赢若风见她假装风轻云淡,心里是满满的疼惜和自惭,当初他如果救下了凤惊冥多好。 “王婶有所不知,鬼魅分为鬼和魅两队,鬼是贴身保护鬼王叔的队伍,而魅则留守帝都。”凤子宣道。 若不是查清楚了,他怎会来找白子衿。 “我去找过鬼王府的老管家,他并不愿意见我,我想只有王婶,才能指挥魅。” 白子衿手微微攥紧,所以说,这是要她去鬼王府吗? 可她…… 凤子宣也没逼白子衿,他来这里只是请求,纵使白子衿不答应他,他也不会对白子衿怎样。 毕竟,他才是皇帝。 白子衿心乱如麻,她想逃避,逃避和凤惊冥有关的一切事情。 可她也清楚,君卫那般势不可挡,如果她不去,天合说不定真的要陷入战乱之中。 战火纷飞,要死多少人啊,届时会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一想到那个场面,白子衿的手就不由自主的攥紧,良久,她的手慢慢送开,苍白一笑:“好,我答应你,不过以我的身份……你也不要报太大希望。” 老管家连凤惊冥选中的凤子宣都不愿见,何况是已经臭名昭著,泛大陆皆知的苍玄妖妃的她。 她也只能去试一试。 “不管成与不成,凤子宣在这里都多谢王婶了。”凤子宣极其郑重的道谢。 白子衿微微一笑:“劳烦送两套衣服给我们吧。” 要去鬼王府,自然不能以这个模样去。 “朕立刻去准备。”凤子宣大步离开了。 洛桑也退下了:“王妃,您不用担心安危,在帝都被攻破前,这里方圆百里都是安全的。” 他们一走,白子衿立刻垂下了头,而后又抬头看向赢若风,抿唇:“大师兄,你……方才为何不拦我?” 第635章:你是一个很有眼光的人! 遗照赢若风的性子,白子衿以为,他是一定会拦她的。 谁料,全程赢若风没说一句话。 赢若风将茶杯放下,声音清冷中带着丝丝无奈:“我拦得住你吗?” 他在她面前,从来都是妥协的那一个。 既然拦不住,何必多费唇舌。 “大师兄,我……”白子衿内心十分愧疚,赢若风一心为她好,她却次次不听他的话。 赢若风对他扬起微笑,声音中带着安慰:“你不用愧疚,我不想看到你怀揣心事离开,此间事了,想必你也就能放心了。” 白子衿轻轻点了点头。 洛桑很快就将衣裳送了上来,看样子凤子宣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也不知道他是哪儿来的信心,觉得我一定会答应。”白子衿笑了一句。 刚说完,就见赢若风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白子衿有点不解。 赢若风声音淡薄,只吐出三个字:“你说呢。” 他拿着衣物进屋换去了,留下白子衿在原地发愣,旋即她又耸耸肩,走进旁边的房间。 …… 凤子宣趁这个时间去了秦府,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最重要的就是苍玄的暗桩。 原本以为苍玄的暗桩已经都在他掌握中了,这次茗余一来,他发现还有许多藏得更深的。 他凤子宣眼里,不容沙子! “皇上,您怎么就肯定鬼王妃一定会答应?”路上洛桑很是不解的问了这个问题。 从开始,皇上就很有信心,似乎一点都不担心白子衿会拒绝。 凤子宣朝着不远处的秦府踏步而去,俊逸的脸庞上带着淡淡笑容:“她会冒险送信回来,就证明她把天合放在心上,加上天合有太多她在乎的人了,况且……” 说到这里,凤子宣顿了一下,轻叹了一口气。 “鬼王叔是君玄歌杀死的,她不会坐视不理。” 从白子衿祸妃名声起的时候,凤子宣就知道她要干什么,事实也证明,白子衿的确恶心了苍玄很久。 最大的一件事莫过于赢若风冒天下之大不讳,烧了苍玄皇陵,不过……凤子宣眼里闪烁精芒,以赢若风的性子,是不可能去做这种事的。 而能让赢若风心甘情愿顶罪的,只有白子衿一人。 “君玄歌居然视若罔闻,不知该说他是爱惨了白子衿,还是说他是个昏君。”洛桑感慨。 凤子宣都能推测出的事,当事人君玄歌肯定清楚,说不定还目睹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可他却将罪名扣在了赢若风头上,真是不知该如何说这位帝王了。 “呵。”凤子宣冷笑一声,眼底闪过戾气,“什么爱惨,不过是占有欲罢了,要真是爱惨,明知白子衿离不开鬼王叔,他怎会设计杀了鬼王叔?” “这些属下不懂。”洛桑讪讪一笑。 这些参杂了情爱,又参杂了权势的事情,可真是难以看透啊。 不过,反正他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洛桑看着近在咫尺的秦府偷偷笑着想。 “草民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秦府的守卫见到凤子宣,立刻跪下行礼,一人则去通传。 “平身。”凤子宣大步跨进秦府,洛桑跟在其后。 他们一进去,守卫们的脸色都怪异起来,二人窃窃私语。 “梅公子刚拿了礼物过来拜会,想迎娶小姐不言而喻,现在皇上又来了,你说梅公子能活着出来吗?” “我觉得悬,这梅公子也是惨,刚好被皇上撞上。” “怪谁啊,帝都谁不知道小姐是皇上的心上人,皇上为了小姐至今未纳妃,梅公子非要来作死。” 两人嘀咕着,却浑然忘记一件事,梅公子是刚回帝都,压根不知道这件事。 他们口中议论的梅公子,此刻刚行完礼,正带着欲哭无泪的笑容僵硬在一旁,连坐都不敢坐。 从凤子宣进来冷飕飕的看了他一眼后,那种眼神,让他瞬间明白自己作孽了…… 可他怎么知道啊!也没人告诉他啊!皇上你既然喜欢,怎么不赶紧娶了啊。 梅公子默默在心里淌下两根面条泪,他此刻只想高呼一声,皇上害我! “皇上请坐,皇上大驾秦府是否有政事相商,不如我们去书房吧。”秦广的脸色则从之前对梅公子的笑,瞬间平淡了起来,不算冷漠,却也没多热情…… 并且一开口,秦广就想先发制人,将凤子宣带离这里。 可是好不容易有个贵公子上门,可别被搅黄了,不过秦广看了表情僵滞的梅公子一眼,就知道已经无力回天了。 秦广内心十分暴躁,并且想打人! “好。”凤子宣点了点头没拒绝。 老丈人说啥就是啥,说去哪儿就去哪儿,他是个很乖的女婿。 秦广看了看还僵在一旁的梅公子,只觉得脑仁疼:“梅公子,老夫现在有政事处理,下次再……” “不用不用。”梅公子头摇得那个快,“秦大人和皇上有事忙,那草民就先告辞了,皇上,草民告退了并且再也不会来了。” 说完,梅公子立刻跑了,那匆忙的背影像是有鬼在追一样。 洛桑怀疑,若不是梅公子不会武功,现在肯定已运起轻功跑了…… 不过吧,洛桑觉得梅公子的求生欲还是很强的,识时务者为俊杰不是吗! 秦广看着梅公子的背影嘴角抽搐,只觉得糟心无比:“看什么看!还不去送送梅公子!” “是是是,老奴这就去。”老管家憋着笑,连忙追出去。 凤子宣带着风雅的淡笑,目送梅公子远去,然后对秦广温和一笑,十分俊逸:“秦相,我们走吧。” 秦广看着凤子宣得意的笑容,觉得更糟心了…… 有这尊大佛挡着,他女儿不会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吧,秦广惆怅的想着。 “大人,书房到了。”下人见秦广走神了,连忙提醒。 这在皇上面前走神,可是不尊敬的,哪怕自家大人说不定是皇上未来的老丈人…… “皇上请。”哪怕糟心极了,秦广表面上还得对凤子宣笑嘻嘻的。 皮笑肉不笑! “洛桑,你在外面守着,朕与秦相有要事相商。”凤子宣吩咐。 “是。” 洛桑守在门外,站得挺直,目视前方,手习惯性的放在腰间刀柄上。 突然,洛桑感觉到有视线偷偷的落在他身上,他不动声色的偷笑。 又过了好久,那视线才收回,然后就是脚步声和香味靠近:“洛,洛桑。” 柳柳结结巴巴的喊出名字,她不争气的红了脸,暗恼自己不就喊个名字嘛,结巴个什么劲,真丢人。 “是你呀。”洛桑看着柳柳,假装惊讶。 柳柳的手攥紧衣角,她瞪着洛桑,什么叫是她啊,除了她还会有谁。 不过,到嘴就变成:“对,是我,皇,皇上在里面吗?” 话落后,柳柳就已经有点欲哭无泪了,明明都已经想好了该怎么说,怎么到了跟前就说出这些蠢话。 洛桑是皇上的贴身侍卫,几乎和皇上形影不离,她问的简直是废话! “对,皇上在里面,你有什么事吗?”洛桑带着微笑看着她,笑容和蔼可亲,余光却将柳柳攥衣角的小动作收之眼底。 柳柳对上洛桑温柔的视线,突然脸就爆红了,她竟然踉跄的往后退,脑子胡乱转着找理由:“没,没什么,我,我,我就是帮小姐问问。” 她只顾着后退,甚至都没注意到后面浇花留下的一小滩水,直接踩了上去,然后整个人一滑。 “啊!”柳柳惊叫,下意识的护住脸。 小姐说过,一定要保护好脸…… “哎,小心。”洛桑嘴上喊着小心,却不拉柳柳,而是默默挪前两步,任由她扑进自己怀里。 柳柳没摔倒地上,先是惊喜,然后意识到自己在洛桑怀里时,脸瞬间烧了起来,连忙站直后退,结结巴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对,对不起,啊!” 柳柳只顾着紧张,只顾着后退,又踩到了那一滩水,整个人再次向前扑去。 这次她来不及无助脸,脸直接撞到洛桑的胸膛,疼得她快哭了。 “你没事吧?” 头顶传来关切的问候,柳柳连忙从洛桑怀里出来,但这次她学聪明了,不敢瞎后退了。 “没,没事。”柳柳欲哭无泪,这实在是太丢人了。 洛桑:“没事就好。” 柳柳看了一眼洛桑,突然咬牙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塞到洛桑手中:“这是我刚做的,谢谢你刚才的帮忙……别和小姐说。” 说完,柳柳就红着脸跑了,她都不敢去看洛桑的表情,他帮了自己,自己送个东西给他,应该不会太刻意吧…… 当然,跑之前,她还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地上的水滩。 洛桑平静的看着手中的香囊,又看了看那个小水滩,默默的拿起洒水壶,将小水滩变成大水滩。 然后,洛桑用看着重臣的眼神看着大水滩,将香囊挂在腰间。 过了一会儿,他又将香囊取下,准备放到怀里,可这样不就没人看到了吗? “小四,你觉得这个香囊好看吗?”洛桑突然转向旁边的下人。 目睹了全程的小四面无表情:“好看。” “你很有眼光!” 甜不,就问你们甜不! 征战狗:洛桑是个心机狗! 洛桑:呵呵,你是个单身狗 第636章:主子薅,下人也薅! 小四继续面无表情:“嗯。” 呵呵,你开心就好,心机狗! “那你觉得,我放在哪里好?”洛桑又问。 如果说刚才他还能保持平静,此刻就再也压抑不住了,笑得那个春花灿烂! 小四:“你吃了吧。” 吃了最安心,也不用怕弄脏,也不用怕没人看到,也能让你闭嘴了。 “你说什么?”洛桑把玩着香囊,没听清楚,抬头疑惑的看着小四。 小四跪下:“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刚才说的好像没这么长……参见皇上,见过秦大人。”洛桑还处于傻乐呵中,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转身一看门不知何时打开了,凤子宣和秦广站在他身后,他连忙行礼,同时下意识把香囊藏在背后。 秦广黑着一张脸:“洛桑大人还真是有本事!”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一个祸害他的女儿,一个薅他女儿的丫鬟。 关键是自己女儿和丫鬟还都是巴巴送上去的,秦广那个恨铁不成钢啊。 气煞他也! “秦大人过奖。”洛桑讪讪一笑。 他知道秦广是在暗骂他,可他也不敢说啥,毕竟在人家府里沾花惹草,还被逮到了,理亏啊! 秦广冷哼一声。 “事已聊完,秦相,朕先告辞,洛桑,我们走吧。”凤子宣俊逸的脸庞带着淡笑,噙着笑意的眸子看着洛桑。 明明是笑着的,可不知为何,洛桑后背忽然有点发凉。 “是。” 秦广做了做样子,将二人送出了府,然后立刻问管家:“小姐呢?小姐出门了吗?” “小姐在家。” 秦广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对了,大人,梅公子带来的礼品要怎么处理?”管家问。 那些东西,现在可都还放在大堂呢。 一提到梅公子,秦广就觉得牙疼:“入库吧。” “是。” 管家去处理礼品了,秦广站在原地回想凤子宣说的话,内心一片沉重。 西周新皇的母妃居然是君玄歌的人,那时君玄歌才几岁啊,君玄歌这个人,当真是令人觉得可怕…… “君玄歌的野心如此之大,必须做出决策。”秦广陷入沉思。 …… 洛桑小心翼翼的跟在凤子宣后面,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皇上的心情不是特别好,哪怕皇上是笑着的。 可能,这就是男人的第六感吧…… “皇上,您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属下说?”最后,洛桑终于憋不住了。 不怪他,而是凤子宣每过一会儿就看他一眼,让他慌得很。 他觉得,皇上是在等他问出来。 凤子宣对他微微一笑,笑容何其灿烂:“其实也没什么,朕就是想告诉你,柳柳是家生子,是秦瑶的陪嫁丫鬟,秦瑶不出阁,她就不能婚配。” 洛桑:“……” 手里的香囊忽然它就不香了,只觉得心拔凉拔凉的…… “皇上,不带这样的。”洛桑哭了,他看着微笑的凤子宣,只觉得皇上才是最终的胜者。 他想娶柳柳,秦瑶就必须出阁,而秦瑶能嫁的人……呵呵,他洛桑打赌,他要是敢让秦小姐嫁给其他人,皇上会把他的头拧下来当蹴鞠踢。 洛桑深吸一口气:“皇上,您放心,属下一定会让柳柳劝秦小姐的,争取让您早日抱得美人归!” “嗯,你有这份心就够了。”凤子宣微微一笑,略微欣慰的看着洛桑。 因为是秦府,为了向老丈人示好,也为了给秦瑶尊重,凤子宣从来没在秦府安插眼线,故而要得到秦瑶的消息有些难。 现在则不一样了,秦瑶的丫鬟已经被拿下,正所谓近水楼台,日后他就容易多了。 洛桑默默的哭泣,他觉得皇上肯定早就知道了,是故意出卖他的美色。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皇上,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要去鬼王府?” “不,先去将军府。”凤子宣眸子里闪烁精芒。 据他所知,茗余似乎对沉姣别有心思,若能抓住茗余,就如同折掉君玄歌的臂膀。 沉姣刚到万宣商行,就被府里的人通知皇上到将军府了,她一边疑惑一边赶回去:“皇上可有说找我是什么事?” “回郡主,没有,不过皇上是从秦府过来的。” 沉姣暗自皱眉,难道又是为了瑶瑶的事?不应该啊。 沉姣步伐加快,看到凤子宣正要行礼:“沉姣见过皇上。” “免礼。”凤子宣道。 “多谢皇上。” 沉姣看着凤子宣和洛桑,眼里闪过疑惑:“不知皇上找沉姣,可是有什么吩咐?” “你们退下。”凤子宣吩咐下人,然后又看向洛桑,“洛桑,你去外面守着,别让任何人靠近。” 沉姣疑惑,到底是什么事,就连洛桑也不能听。 不过沉姣也沉得住气,没开口问。…… 所有人离开后,凤子宣才看向沉姣,他缓缓开口:“安敏郡主,朕听说茗余心悦于你。” 沉姣脸色一僵,然后便渐渐明白凤子宣的来意了,她平静的看着凤子宣:“皇上是想要利用沉姣,抓住茗余是吗?” 沉姣倒不好奇凤子宣怎么知道的,茗余与她纠,缠过多,凤子宣稍微一查便知。 “安敏郡主心思透彻,一点就通。”凤子宣夸赞,他看着眼前英姿飒爽又稳重的女子,继续道,“不过,朕不是来利用你,而是询问和请求。” 请求,就代表可以拒绝。 沉姣一瞬不瞬的盯着凤子宣,除了凤子宣对瑶瑶的情谊,其他的事情,她都不敢轻易相信。 “安敏郡主不必怀疑,沉家世代为天合征战,朕不是凉薄之辈,你若不愿朕就另想他法。”凤子宣也不急,继续开口。 他也没说茗余对天合的危害,因为他知道沉姣都懂,沉家的人,哪怕是女子对于兵将之道都很明白透彻。 “皇上此言当真?” “当真。” 沉姣陷入沉思,凤子宣不是凉薄之辈她信,否则凤子宣也不会将洛桑都支开。 要是被其他人知道她和敌国之人有关系,定会拿出来议论是非,说不定还会令光荣的沉家蒙羞,故而凤子宣才会让所有人都下去。 凤子宣为沉姣考虑的这一点,让沉姣很是动容。 “皇上。”良久,沉姣缓缓开口,对着凤子宣说了几个字。 …… “皇上,慢走。”沉姣将凤子宣送出将军府。 “安敏郡主不必送了。”凤子宣道。 沉姣站在门口,似乎心事重重的模样,最后她无奈的朝万宣商行而去。 不远处的屋顶,一个人目睹了这一切,然后跳下屋顶,钻进巷子曲曲绕绕走了许久,走进一间院子。 关门前,他还左右看了一眼,确定没人才将门关上。 这人走到一间房间前,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声音。 他推门而入,里面的人正在整理衣裳,旁边放着药瓶,男人方才似乎是在上药。 “茗余大人,凤子宣去找了沉姣。”眼线低声说道。 听到沉姣二字,茗余系腰带的动作一顿,然后道:“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吗?” “安插在将军府唯一的人已经被发现了,所以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眼线道,“不过,属下怀疑,凤子宣想利用沉姣抓大人您。” 茗余默默将药瓶收着,凤子宣的消息,还真是灵通。 不过,他更关心另一个问题。 “那你觉得,沉姣答应了吗?”茗余缓缓开口。 眼线沉默了,良久后,他才继续道:“大人,沉家世代忠诚,应该答应了,皇上的暗令已经到了,要您杀了沉姣……而且大人您要清楚,沉姣是将军府之后,您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就算没有这道命令,您和沉姣也是没有可能的。” 眼线看着茗余,顿了顿,道:“所以,大人您还是早做决定吧!” 天涯何处无芳草,眼线觉得茗余不该在沉姣这颗敌国之草上吊死。 反而,当务之急应该是除掉沉姣才对!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茗余凝视着手里的药瓶,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茗余对着药瓶开口:“哪怕答案很明确,可我还是想知道,你答应了吗。” 说着,他将药瓶收好,从窗户离开了。 …… 飞鹰扑凌扑凌的飞到了白子衿暂住的庭院,一名白衣女子听到动静走出亭子,对飞鹰笑喊:“过来。” 赢若风在房里炼药,她本来想进去帮忙,赢若风却将她赶了出去,无聊之下她只好在亭子里坐着。 飞鹰是认得她的,乖乖的停在她的肩膀上,任由她拆下腿上的信卷,然后扑棱扑棱的飞走了。 白子衿将信给赢若风送去,她敲了敲门:“赢若风,有你的信。” “你看看吧。”里面传来赢若风清冷的声音,可不知是不是错觉,白子衿却听出了几分虚弱感。 白子衿暗自皱眉:“赢若风,你在干什么,没事吧?” “没事。”赢若风简洁的回了两个字,声音有力。 白子衿心生疑惑,难道真的是她的错觉? 芊芊玉手将信卷打开,里面的内容却让白子衿脸色剧变:“赢若风,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凤子宣从远处走来。 第637章:公子可见过掌柜的死状? 沉姣走在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十分热闹,突然她停下脚步朝后看去,入眼的却都是普通百姓,没什么异常。 “难道感觉错了?”沉姣暗自皱眉,继续往万宣商行走去。 路过一家铺子时,突然一个人抱着一叠账本冲了出来:“会长,会长等会儿。” 沉姣驻足,看向声音来的方向,看清了冲过来的人。 那是铺子里的掌柜,他抱着账目冲到沉姣面前。 “肖掌柜,有什么事吗?”沉姣询问。 肖掌柜笑呵呵的开口:“会长,这是上个月铺子里的账目,铺子里忙没来得及给您送去,谁知您刚好路过。” “这样啊,交给我就好。”沉姣伸手要接过账目,她记得的确是有几家铺子没交,她还让人去催来着。 “好嘞,麻烦会长您了,实在是铺子里忙,人手不够。” 肖掌柜将账目递向沉姣,眼里却有诡异的光芒闪烁,在沉姣接住账本的另一端时,账本下肖掌柜的手突然出现一把匕首,直接朝沉姣爆刺而去! “沉姣,去死吧!” 账本被掀飞,肖掌柜一脸冷笑,就在他以为要成功的时候,却看到沉姣一脸平静,丝毫不意外的样子。 肖掌柜心里忽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只见沉姣不退反进,她双腿弯曲,整个人后弯,躲过匕首的同时朝右一转站直,然后朝肖掌柜的胸口狠狠拍了一掌! “噗。”肖掌柜直接吐出了一口鲜血,踉跄几步撞倒了旁边的摊。 “哗啦啦。”摊子倒了一片。 事发突然,根本无人反应过来,直到现在大家才终于反应过来了。 “啊啊啊!” “杀人了!!” 所有人慌乱得不行,四处逃窜,整条街瞬间就乱了起来。 肖掌柜心知打不过沉姣,而沉姣怕是早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见状直接趁机逃跑。 “你以为你跑得了吗?”沉姣冷笑一声,整个人轻功一运飞上屋顶,居高临下的看着试图逃跑的肖掌柜。 她从怀里掏出一枚铜钱,直接朝肖掌柜的喉咙射去! 铜钱破风,犹如化作了箭羽一般,直接插进肖掌柜的喉咙! 肖掌柜瞪大眼睛,看着跳到自己面前的沉姣,不敢置信亦不甘心的倒下:“你怎么会这……个。” “你说什么?你还见过谁用过这招?!”沉姣情绪激动,失声大问。 “砰。” 肖掌柜倒在地上,双目不甘心的睁着,鲜血从喉咙汹涌的淌出,气已绝,再也回答不了沉姣的问题。 沉姣的情绪却无法平复,她蹲下揪着肖掌柜的衣领不停摇晃:“你说,你说啊!” 这时,洛桑从屋顶上跳下来,看到沉姣没事他大大松了一口气。 “安敏郡主,他已经死了。”洛桑看着肖掌柜的尸体被沉姣不停摇晃,有些不忍心的提醒。 听到他的声音,沉姣终于回神,她看了看洛桑,又看了看肖掌柜的尸体,忽然苦笑一声将尸体放下。 是啊,人已死,能问得出来什么。 “安敏郡主,您没受伤吧?”洛桑问。 恢复平静的沉姣站起身来:“多谢关心,我没事,对了,你怎么会来这儿?” “是白……皇上收到君玄歌下令取你命的消息,立刻让我赶来的。” “君玄歌要我的命?”沉姣的脸色冷了下来。 洛桑点点头,道出原委,以沉姣的身份,若是到时候打起仗来万宣商行肯定是支持天合的,但沉姣若是死了,万宣商行肯定不会拿出那么多粮钱来给军队的。 当然,还有另外一些原因,不过凤子宣叮嘱洛桑不要同沉姣说。 两人说话间,收到报官的蓝府尹带着衙役赶了过来。 “洛桑大人,您怎么在这儿?”蓝府尹惊讶,然后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暗自皱眉。 报官的人说有人刺杀安敏郡主,引起骚乱,想必就是这个人了。 “路过。”洛桑道。 蓝府尹也没想那么多,问了沉姣一些情况后,就直接把尸体给拖走了。 毕竟人都死了,还能咋地,不过帝都的军防确实要加强了。 “君玄歌当真是谁都不放过。”沉姣冷笑一声。 她甚至都没想到这些,君玄歌就已经派人来取她的命了,当真是阴险得让人恶心。 “安敏郡主,总之最近您一定要小心,皇上打算派两名武功不错的禁卫军暂时跟着您,保护您的安全。”洛桑道。 他是皇上的贴身暗卫,没法一直保护沉姣的。 沉姣微微皱眉,这的确是好事,不过她并不喜欢被人跟着。 “洛桑,你帮我谢谢皇上的好意,但我一个人来去惯了,不习惯跟着人,这些天我会注意的。”沉姣道。 忽然,沉姣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从怀中拿出了一张图:“对了,这是我查到的几个暗桩,你把它交给皇上吧。” 洛桑看了图中标注的几个暗桩十分诧异,这些是他们都没查到的,他收了图:“好,我会交给皇上,也会和皇上转告郡主的意思,安敏郡主,那我先告辞了。” “嗯。” 沉姣目送洛桑离开,她眸子敛下,盖住眼里复杂的情绪。 明明,她该让禁卫军跟着才安全,可她下意识就想拒绝,因为禁卫军跟着她,一定会找到茗余那个混蛋。 沉姣的内心复杂极了,身为沉家人,她明明应该杀了茗余,就算不杀,也不能袒护他才对。 可偏偏,她就是不想让他死,至少不是因她而死…… 沉姣内心烦躁,她买了几坛酒走向乐坊:“芊娘,给我腾个地。” “安敏郡主这是想买醉?”芊娘笑吟吟的看着沉姣,“可奴家这儿是乐坊,不是酒肆。” “你这儿清净安全。”沉姣从怀里掏出银子,“你就当我是来听曲的。” 芊娘美目凝视了沉姣几秒后,笑吟吟的让仆人收了钱,引了沉姣去房间。 这里的丝乐声格外的动听,可沉姣却没一点欣赏的心情,她将酒全部打开,直接抱着坛子喝。 似乎醉了,能够让自己不再陷入纠结和烦躁中。 “芊娘,明日去王老爷家表演的歌曲已经排练好了。”下人来禀告。 “嗯,知道了,下去吧。”芊娘站在阁楼上,吩咐了一声后就百无聊赖的往窗口上一坐,美目扫着下面来去的百姓。 芊娘就这么看了许久,与其说是看,不如说是发呆。 直到她视线里闯进一名男子,她脸上忽然扬起了似笑非笑的笑容,美目看向沉姣在的房间,轻轻摇头:“我这好好的乐坊,被你们弄成了伤心地,不妥,不妥。” 说罢,她随意取下旁边的一把扇子,随意往窗外一丢。 茗余站在乐坊楼下,眼神复杂无比的看着乐坊里,他得到的消息是沉姣提着酒坛子进去了。 若是其它地方,他就直接进去了,可这里却不是一般乐坊,不能轻易招惹。 就在他迟疑的时候,突然有所感,他下意识的往旁边一退,一把扇子掉在了他脚边。 茗余暗自皱眉,抬头往上一看,见芊娘正对他娇笑着,一双美目看得人失神:“这位公子好生眼熟,要上来听听曲吗?” “是你。”茗余眉头轻拧,打算离开。 芊娘曾经帮过凤惊冥,现在不知是敌是友,还是不要妄近的好。 却又听芊娘一笑,声音动听:“公子,你的心上人醉酒了,等会儿可没人送她回去,这月黑风高的,一路都是危险呐。” 茗余的步子一顿,沉姣的酒量不差,可关键是皇上下令要取沉姣的命。 他虽命令心腹不要妄动,但难保皇上没有瞒着他给其他人命令,今天的那个肖掌柜不就是吗…… 半晌后,茗余深深的看了芊娘一眼,踏进了乐坊。 “公子好。”门口的女子对他问好。 茗余走进乐坊,抬头见芊娘正笑意吟吟的看着他,然后吩咐下人:“来人,给这位公子看座,公子想听什么,你们就弹什么。” “是。”柔婉的女声齐齐响起。 茗余不知芊娘想干什么,但他的目的只有一个。 沉姣带进去的酒很多,哪怕她狂喝,也能喝到晚上了。 芊娘吃了午饭回来,发现茗余还坐在那儿,她美目里闪过光芒,玉手扶着楼梯,款款的走到茗余面前:“公子,你可知现在弹奏的是什么?” “清风栏。”茗余淡淡道。 芊娘掩唇一笑,轻轻摇头:“不,这是忘情曲。” 茗余暗自皱眉,他看着眼前笑颜如花,又不乏风情的女子,平静道:“你想说什么,直接开口就好。” 芊娘倒是没想到他会如此干脆,微微一愣。 旋即,她噗嗤一笑,意味深长:“不行,那样就没意思了,公子慢听,奴家先行退下了。” 茗余虽疑惑不解,却没拦下她问,毕竟他的真正目的不是来听曲。 “哦,对了。”芊娘走到一半,似乎想到什么一般,回头对茗余粲然一笑,“公子怕是没见到肖掌柜的死状吧,真是可惜。” 茗余不悦皱眉,却见芊娘已经消失在珠帘后,像是真去休息了一般。 茗余的目光转向沉姣的房间,眼神深深又带着复杂。 第638章:呵呵,你真聪明啊! “怎么样?姣姣没事吧?”白子衿看着回来的洛桑,一脸紧张的询问。 旁边,赢若风已经炼完药,一袭青衣而立,俊容清冷中透着孤傲,丹凤眼淡漠的看了过来。 洛桑拱手:“王妃不用担心,安敏郡主无恙,属下赶到时她已解决了贼人,郡主武艺超群,又小心谨慎,帝都能取她命的人不多。” 白子衿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她看了黑鹰松开的信,里面说君玄歌要沉姣的命,并且杀手已经在路上了,她的心就提得高高的。 现在,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了。 比起白子衿的担忧,赢若风淡薄的看了一眼洛桑,孤冷的声音从樱唇中溢出:“凤子宣再不来,我要带着师妹离开了。” 刚才洛桑出去救人的缝隙,凤子宣又出去处理事情了,让赢若风很不悦。 是凤子宣有事求他们,可不是他们在这儿等凤子宣。 赢若风不想浪费一点时间,他总觉得晚走一步,就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这种强烈的预感让他十分不舒服。 “还请赢公子稍安勿躁,皇上事务繁多,不过应该快来了。”洛桑低头道歉。 赢若风神色淡漠,丹凤眼里也是清冷一片,毫不为所动。 白子衿见状,连忙打圆场:“赢若风,我觉得这里的点心不错,就那个南瓜糕,我们先吃点心吧。” 赢若风瞥了她一眼。 “你不吃就陪我吃。”白子衿笑着拉走赢若风。 洛桑则向白子衿投去感激的眼神。 三人错身的时候,白子衿突然看向了洛桑的腰间,香囊里面飘出的气味让她微微皱眉:“洛桑,这是你刚买的?” “你说这个?”洛桑指着腰间的香囊,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这个,这个是柳柳送给我的。” “柳柳?”白子衿愣了愣,旋即正色,“洛桑,香囊能不能让我看看?” “当然可以。”洛桑解下香囊递给白子衿,眼里闪过疑惑。 难道香囊有什么不对劲吗? 白子衿低头轻轻一嗅,然后又将香囊打开,轻轻倒了一点里面的碎末出来,细看了几遍后皱眉:“糟了,是姑蛇草!” “我看看。”赢若风接过香囊,里面参杂的姑蛇草碎末让他轻拧眉头,然后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丹凤眼里倏的闪过冷光。 姑蛇草! 白子衿并未注意到赢若风一闪而过的异样:“洛桑,你赶快去通知凤子宣,你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不,应该说我的行踪甚至已经暴露!必须赶快换地方。” 洛桑闻言心里大惊,他的目光有些惊骇的落到香囊上,他当然不会觉得是柳柳动的手脚,只是…… “王妃,姑蛇草是什么?对人有伤害吗?这株花草放在秦小姐房里差不多一月有余了。”洛桑呼吸急促。 因为秦小姐喜欢摆弄花草,那株花草还是皇上吩咐他特地为秦小姐找的,谁知居然不是寻常花草。 要是姑蛇草伤害到了秦小姐,他真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你说什么?!在瑶瑶房里?”白子衿脸色微变,“姑蛇草生长条件极其恶劣,瑶瑶怎么会有姑蛇草?” “是,是属下从一个西域商人手里买的,可太医检查过没毒啊,只说是普通花。”洛桑一脸愧疚。 姑蛇草还是借柳柳的手送进去了,他之所以知道这里面有姑蛇草,是当初柳柳就说等花多开一些,就拿几朵来做香囊肯定很香。 赢若风丹凤眼闪过精芒,西域商人? “这的确没毒,于普通人没什么伤害。”白子衿一脸严肃,“可它的花香稍沾一点,半月都没法去除,很容易被人跟踪!而姑蛇草,是有一条伴生的小蛇的。” 很明显,洛桑买姑蛇草的时候蛇就没了,否则他也不会送到秦瑶那儿去。 洛桑脸色变了,这岂不是代表他半个月内行踪都会被人清楚。 “太医之所以没检查出来,是因为姑蛇草太过罕见,我观察过了,周围几国都没这个生长条件。”白子衿无奈的将香囊还给洛桑。 抛开险恶的生长环境一般人得不到不说,谁会拿一株普通花草跑几国去卖,又不是什么有名的东西。 “托你的福,现在我们三个人身上都有味道了。”白子衿抚额。 刚回来行踪就被人知晓,这真不是她想看到的结局。 “赢公子,王妃,对不起!”洛桑脸色涨红,然后想将香囊丢掉,可又舍不得…… 柳柳第一次送东西给他啊。 万一,他是说万一啊,万一哪天味道散了呢,毕竟花的味道又不可能永远在。 白子衿瞥了一眼犹豫的洛桑,呵呵两声:“大佬我劝你赶快扔进火里,这东西香味永不散,决不能留着。” 她知道恋爱中的人都没有脑子,没错,现在白子衿是这么认为的……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要是洛桑实在是舍不得扔,那么她就要告辞了。 大佬告辞! “好吧。”洛桑咬了咬牙,忍痛拿出火折子将香囊焚烧。 看着洛桑一脸忧伤和惆怅,白子衿莫名的开心了不少…… 大概,这就是失恋后报复社会的女人吧。 “好,我们赶快走,不能留在这里。”白子衿道,事不迟疑,她可不想送掉小命。 洛桑:“可我们身上有味道,去哪儿不都一样。” 白子衿像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你讲得真有道理,那你自己留下,别怪我没告诉你,姑蛇草开多少花,那蛇就会生多少个小蛇,别整天以为目标多人家来不及追你,人家有后代!” 至于留在这里,简直是刻舟求剑。 能不动声色将姑蛇草送到秦府手里的人,会是一般人吗,对方说不定现在已经提着刀过来了,白子衿可不敢冒险。 更重要的是…… 白子衿看了一眼赢若风,缓缓开口:“很有可能是他。” 赢若风一向平淡淡漠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情绪:“我也猜到了。” 那个一直针对白绮罗,针对白子衿的黑衣人!只有他有这么大的本事。 他肯定白子衿只要回帝都,就会去见秦瑶,所以早早就准备了一份大礼,虽然过程不一样,但目标达到了。 二人对视一眼,点点头。 先离开! “是谁?王妃,不是……您等等我。”洛桑看白子衿那轻盈疾飞的步伐,很怀疑白子衿是不是真的怀孕了,跑得这么快…… 刚到门口,刚好凤子宣到了。 “皇上,大事不好了。”洛桑和凤子宣说了事情。 凤子宣先是诧异,然后他温和带笑的眼底,浮上了几分戾气,他冷笑一声:“好,很好!” 凤子宣暴戾的模样和语气,让白子衿微微一愣,和当初的凤惊冥真像啊…… “王婶,你先和朕去鬼王府,你放心,姑蛇草朕有解决的办法,绝对护你周全。”凤子宣眼里的残暴杀意褪下,对白子衿开口。 赢若风神色淡淡。 白子衿轻轻颔首:“好,我们走吧。” 她淡然自若的自信并不是因为凤子宣,而是来自自己。 若黑衣人真的来了,她只需要找个黑衣人不知道的地方,躲进空间药房十五日即可。 “洛桑,去勤王府借一辆马车过来。”凤子宣吩咐。 白子衿现在的身子,还是坐马车好。 不一会儿,洛桑就将马车赶来了,只见上面写着一个勤字,还有车夫,然后恭敬的请凤子宣等人上车。 “去鬼王府。”洛桑对车夫道,随后钻进马车里。 洛桑也是标志性的人物,要是被人发现也是很麻烦的。 随着马夫的驾声,车轮转动,马车朝鬼王府而去。 凤子宣微微担忧的看向白子衿,他是有几分担心白子衿突然反悔的,却见白子衿神色平静,星眸淡然望着车帘,不知在想什么。 “凤子宣,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欢瑶瑶,而她因为我的原因不愿意和你在一起。”白子衿歪着头,依旧看着车帘,却突然开口。 前一刻还在观察白子衿的凤子宣,现在突然一僵,随后他苦笑承认:“是,我也从未想过,我的情敌居然会是一个女子。” 闻言,白子衿终于动了动,她似笑非笑的回头看向凤子宣。 “其实,你也是想让我去见瑶瑶的是吧。” 凤子宣沉默了,良久后,他缓缓抬头和白子衿对视:“你若能见,第一时间就去见了。” 所以,凤子宣没有提过这件事。 白子衿凝视着凤子宣,几秒后,她从怀里取出一封书信递给凤子宣:“如果有一天你让我知道,你辜负了秦瑶,我会要了你的命,你知道的,我不是真正神医门出身,我用毒说第二,没人能说第一了吧。” 白子衿的语气很平淡,并没有多郑重严肃的样子,可凤子宣却感受到了白子衿不是开玩笑。 她真的会杀了他。 凤子宣看着白子衿,默默的接过了书信,他知道这封信会让秦瑶重新接受他。 “多谢。”简洁的两个字,并没有多么长篇大论的感激,因为他会用行动证明! “只是,你这次离开,真的不回天合了吗?” 第640章:故人相见 白子衿沉默了几秒,然后轻轻颔首,语气平淡:“不回来了,我外公年纪大了,我该神医门了。” 从白子衿拿出信的时候,凤子宣心里就有个底了,只是听到白子衿亲自开口,凤子宣心里还是有几分遗憾的。 白子衿多次救天合于水火,又为女子办学院,大肆宣传医药之道,若是有她在,天合的病患必定会逐年减少。 可惜,白子衿不愿留下。 “若有机会,朕为你践行。”凤子宣对白子衿道。 白子衿粉唇轻扬,漫不经心的笑了笑:“好。” 话落,她又看向了车帘,星眸呆呆出神,似乎想透过车帘看到什么,又或许只是单纯的出神。 她要嘱咐的事情全在那封信里了,瑶瑶的,姣姣的,还有济安堂和学院,都交代的一清二楚了。 唯一的遗憾,便是没有和沉姣秦瑶她们见面。 “小心!” “小心!” 白子衿正徐徐走神,忽然耳边两声小心异口同声的响起,同时赢若风一把将她拽进自己怀里护住,而凤子宣则暴起一掌朝车帘外拍去! 车帘被这劲道的内力打得破碎,白子衿看到外面受惊的人们,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叮”的一声钉入了马车上面,随后一块红色的布缓缓垂下,遮挡住了她的视线。 在那红布垂下的一瞬,白子衿只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双熟悉到能让她恍惚的眸子,她当即怔然,都忘记从赢若风怀里出来。 “吁吁!”外面的马车正着急无比的拽着缰绳,试图让失控的马儿停下。 “这是……阎王血字书。”洛桑喃喃开口,盯着红布不敢置信。 阎王血字书?! 赢若风倏的向那“车帘”看去,血字书应该是直朝马车里射来,可惜被凤子宣打歪,刚好钉在马车上面。 只是这血字书背对着他们,他们看不清正面写了什么。 “洛桑,下去看看写了什么。”凤子宣沉声吩咐。 这是勤王府的马车,难道阎王想要勤王的命?可阎王向来只给国家决策人下血字书。 如果是这样,难道阎王知道他在马车上? “皇上,不好了,上面写的是您的名字。”洛桑回来十分艰难的开口,他甚至能感觉到马车里倏然变得阴沉的气氛,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凤子宣神色有几分冰冷,眉头微拧:“朕知道了。” 阎王不是刚给君玄歌发了血字书吗,君玄歌还活得好好的,现在又发给他,是狂妄到将一切都不放在眼里还是有其他阴谋? 当阎王给君玄歌下血字书的时候,凤子宣就想和阎王联手除掉君玄歌,可他发出去的信都石沉大海,他知道阎王拒绝了他。 只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也会收到阎王的血字书。 阎王,你到底想干什么?! “皇上,是否要将血字书取下?”洛桑小心翼翼的询问。 现在血字书可还挂着,许多人都看到了,甚至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可若是取下,相当于没了车帘,白子衿二人就会暴露。 “不用。”凤子宣思绪千转,很快便恢复冷静,他双目带着蛰伏的危险,“一封血字书而已。” 他比较在意,阎王到底想干什么,根据他得到的消息,阎王可不是一个只会杀人的莽夫杀手。 赢若风丹凤眼淡漠,神色淡薄的扫了一眼血字书一言未发,他懒得摊浑水。 “王婶,你没事吧?”凤子宣平静下来,关切的看向白子衿。 却未得到白子衿的回答。 赢若风低头看去,见白子衿靠在他怀中,脸色呆滞,双目怔怔然,好似受到了惊吓。 “白子衿?”赢若风清冷的眉头轻拧,低喊了一声。 “啊?怎么了?”白子衿猛然回神,她看着马车内的三人都盯着自己,有些疑惑。 凤子宣:“王婶,你是否受到了惊吓?” “哦,一点点,没事没事。”白子衿连忙摆手,吓是被吓到了一点,毕竟她刚才游神中,车帘突然就爆了。 “王婶没事就好。” 血字书白子衿是知道了,君玄歌也收到了,那时她冷笑一声恶人有恶报,此刻她好奇的摸了摸血字书,嘀咕一声:“布料还挺好的,也不觉得浪费。” 赢若风眼里划过无奈,洛桑则嘴角抽搐。 果然不愧是鬼王妃,前一秒才受到惊吓,下一秒就研究起了血字书的质量…… “不对啊,凤子宣,你应该没得罪阎王吧。”白子衿嘀咕了几句后,疑惑的看向凤子宣。 君玄歌不是还没死吗,阎王难道想以一己之力横扫泛大陆? “不清楚。”凤子宣摇摇头,阎王的真正身份无人知道,或许他曾经无意得罪过也说不定。 “哦,这样啊。” 其实现在白子衿对血字书也不是特别关心,她就希望阎王专情一点,专心一点。 嗯,比如说,先专心干掉君玄歌! 一边想,白子衿一边轻声嘀咕:“也不知道这阎王是男是女,三心二意,碗里的还没死就盯着锅里的,肯定不是什么专情的人,说不定是个渣男渣女。” 她虽然是小声嘀咕,可马车里的三人都不是普通人,听得一清二楚。 赢若风倒是平静,俊容依旧平淡冷清,不过若是细看,就会发现他眼里的无奈之色。 凤子宣则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般。 唯有洛桑瞪大了眼睛,嘴角不停抽搐,千言万语汇成一句感慨:“鬼王妃,您的脑洞和心真够大啊。” 大到让他不得不折戟佩服! 白子衿闻言,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你还是关心关心你主子吧,说不定阎王不按顺序出牌,现在就在帝都也不一定。” 洛桑一噎,暗自叹息果然古人说得没错,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看看鬼王妃,又看看秦小姐,又难养又怼人,幸好柳柳不是这样子,想到柳柳,洛桑又想到了那个香囊,简直是心痛得无法呼吸! 见洛桑捶胸顿足,如同斗败的公鸡一般颓丧的低着头,白子衿睨了一眼后又继续像刚才一样无聊的望向车帘。 不过比起上次,这次她是真的出神。 那双眼睛……真像啊,白子衿呆呆的出神,想起了第一次醒来时,她第一时间就被那双眼睛吸引,看得呆住了。 那双装满星辰的桃花眼,泛着星光,慵懒又邪气,漂亮又神秘,里面似有漩涡能将她吸进去。 他说了什么呢? 哦,她想起来了。 “这一双眼睛,可入姑娘眼?”那低笑邪肆的声音,仿佛就响彻在耳边一般。 “白子衿,你说什么眼睛?”赢若风清冷的声音响起。 白子衿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不经意间居然轻呓了出来,她回头对赢若风扬起笑容:“没什么。” “你哭了。”赢若风看着脸颊带泪,双眸微红却对他扬笑的女子,心里一阵心疼,他抬手欲擦掉白子衿的泪水,“有大师兄在,别哭。” “我哭了?”白子衿怔怔的摸上自己的脸,的确有泪渍,她连忙擦掉,“风有点大,迷了眼,没事没事。” 赢若风的手僵在半空中,他看着她强颜欢笑,心尖疼得厉害,但他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 她的泪只会为一个人而流,她又在思念他了是吗。 赢若风默默将手放下,淡然似漫不经心道:“那就别看着一个方向,世上总有无风的地方。” 只是……你未曾注意过罢了。 “嗯嗯,知道了。”白子衿没听出深意,瞎点了点头,然后对凤子宣不好意思一笑。 “让你看笑话了。” “没关系。”凤子宣微微一笑,却意味深长的看向赢若风,眼神里有微微的同情和庆幸之色。 还好,还好瑶瑶是喜欢他的,这让凤子宣觉得自己竟是如此的幸运。 半柱香后,马车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王爷,鬼王府到了。” “知道了。”凤子宣应了一声,看向白子衿。 却见刚才还带笑的白子衿此刻神色慌乱,手攥紧了袖袍,似乎还没准备好。 凤子宣善解人意的开口:“王婶,朕先下去敲门。” “好。”白子衿连忙点头,手紧张得无处安放,只能紧攥袖子。 赢若风安慰她:“没事的,别紧张。” 凤子宣下了马车,亲自上前敲门,路过的人也见怪不怪,皇上亲封的勤王似乎和鬼王是好友,经常上门拜见。 当然,十次基本上只能进三次门,不过勤王依旧乐此不疲。 “吱呀。”老管家将门打开,脸上虽然带着笑,但笑容十分疏离平淡。 管家又以为是勤王,看到凤子宣时眼底有诧异一闪而过,不过他看了一眼勤王的马车就明白了什么,淡然一笑:“勤王殿下请回吧,老奴只是一个奴才,帮不了王爷。” 老管家竟是如此通透,只是刚照面就知道凤子宣是来干什么的了。 “管家此话怎讲,今日本王只是带一个故人来见见管家的,帮不帮本王,管家不妨先见见故人?”凤子宣微笑。 故人? 管家诧异的看向马车,当车帘被掀开看到里面女子的时候,管家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栗起来。 第640:物是人非 “管家,是我。”白子衿来到管家身前,强忍着泛上来的酸涩说到。 老管家终是忍不住,浑浊的老眼流出两行清泪。 时间如白驹过隙,他曾看着鬼王和王妃一起走过嘴美好的日子,看着他们经历了多少险阻,如今一别,物是人非,记忆中的美好回忆总让人感叹,为什么美好不能一直持续下去呢。 “管家,您……”白子衿眼圈泛红,声音已然哽咽。 “这可不是说话的好地方。”赢若风站在白子衿一侧,轻拍着白子衿的后背安抚。 要知道,白子衿怀有身孕,过度的悲伤可不是明智的。 老管家立刻意识到自己的事态,忙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侧身让开了门。 赢若风扶着白子衿走进去,凤子宣留在最后吩咐洛桑:“守在门外隐秘,一有动静先处理再来向我汇报。” 洛桑心知事态严重性,点头应下了。 几人都进了鬼王府后,深红色的大门又紧紧的关上,洛桑私下观察了一下,不动声色的隐进了暗处,窥视着四周的风吹草动。 鬼王府内,自从没了主人之后,丫鬟小厮该遣散的遣散,如今府内的不过寥寥几人。 没了生气的鬼王府萧条许多。 白子衿走在前面,眼睛留恋的看过府内的一草一木。 府内所有的东西依旧那么熟悉,每一眼看过去,就好像回到了过去,那些似乎已经模糊的记忆在此时无比的清晰起来。 路过几个老仆人时,她们都会颤颤巍巍的跪下,唤她一声王妃。 每每听到这个称呼,白子衿就不能自己的心痛着。 跟在她身后的一行人,很自觉地都没有说话,在这份巨大的伤痛中,白子衿是最让人心疼的,他们选择沉默,在这危急关头也想给她一点点时间。 毕竟这一走,归期遥遥,就连这片伤心地也会成为可以被时间抹杀掉的记忆。 不知不觉,她边走到了凤惊冥的书房前,房门大开的,里面打扫的很干净,站在门口能闻得见淡淡的书香。 白子衿擦掉泪水,视线清晰的一瞬间,在看清书桌上的摆设时,泪水一下子决了堤。 书桌上,一株精巧的盆栽摆放在上面,紫色的小花朵向着阳光开得正艳。 她要踏进去的脚一时间千斤之重,再也迈不动了。 白子衿的情绪突然失控让凤子宣等人有些措手不及。 “王婶,注意身体重要,你再有什么意外……我……”说到最后,凤子宣苦叹一声,面带忧色。 “不要伤心,还有师兄在。”赢若风温声劝说着,那双冷冰冰的眸子里此时也荡着温柔似水。 白子衿稳了稳自己的情绪,渐渐冷静下来,平复了心情之后,她方才转过身对身后两人道:“我没事的,你们出去等我可以吗?我想跟管家说两句话。” 凤子宣张了张嘴,让他们先来鬼王府的来意还没说,况且时间耽搁不得。 只是,他还没有开口,就听白子衿道:“我都知道,交给我。” 到底还是个通透的人,也难怪自己那个弟弟对她如此死心塌地。 等他们出去后,白子衿才走进书房,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什么一样。 她走到桌前,望着那凤栖花出神,她的手指就像抚摸过情人的脸颊那般温柔的划过花瓣。 “王爷每日用晨露浇花,一天都没有落下,王爷走之前,这盆花始终没开出花来,老夫也学着王爷的样子,晨露浇花,没想到这几日竟然真的开出了花,王爷说花开了,您就回来了。”老管家慈爱的看着那几朵小花,哽咽道:“王爷说的对,王妃您回来了,王爷肯定会高兴的。” 白子衿含着泪点头,似是呢喃着:“他会高兴的。” 他肯定会高兴的,可谁又知道,我多想亲眼看着你笑啊…… 白子衿强迫自己收回手,低头擦干了泪水,再也不看那凤栖花一眼,决然走出书房,她不可以再沉浸在悲痛中,她还活着,就必须还要再为活着的人坚持下去。 她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肚子,低垂的眸子里闪着细细碎碎的柔光。 “王妃,你这次转成回来,怕是有要事吧。”老管家垂首站在一侧,语气低沉沧桑,有夹杂着几分无力。 他活了这么大的岁数,有些事情不必开口他也能揣摩出一二三,更何况还是这山雨欲来的帝都呢。 “嗯,却又一事想请管家帮忙。”白子衿点头,犹豫片刻后,才又开口:“帝都暗流涌动,国家内外动乱,稍有不慎整个帝都都会沦陷,所以,我想请求管家给我可以调动魅部的令牌,协助凤子宣低于君位。” 老管家脸上并无多余的神色,甚至当他听到白子衿说的话后,一幅早已料到的模样沉吟片刻。 “王妃,在老奴告诉您答案之前,老奴想问您一个问题。”老管家问道。 “管家,你直言。”白子衿道。 “老奴想问,您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老管家说。 白子衿浑身一震,刚忍下去的悲痛感再次涌了上来,她努力克制着泪水不要留下来,紧咬着下唇闭了闭眼。 “王妃也可以不回答……”老管家话没说完,被白子衿打断。 “不是君玄歌的。”白子衿脸色发白,说出这么一句。 老管家闻言,连连点头说着好便转过身去,消瘦沧桑的背影微微颤抖着,底底的呜咽声飘散在风中,随即消失不见。 须臾,老管家收拾好自己的情绪,面带慈善的笑容看着白子衿说道:“其实魅部王妃一直可以直接调动,令牌也一直在您手中,只是您不知道而已。” “在……我这里?”白子衿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没错的,”老管家点点头,“调动魅部的令牌其实就是您之前搬到纱雅院时,王爷送给您的那半块玉佩。” 白子衿下意识的握住了挂在腰上的那半块玉佩,将它摘了下来。 “就是这块玉佩,王爷其实早已经把全部信任都给了您。”老管家说道。 白子衿心绪颤动,连带着那小小的心房都挤满了感动,她早该知道的…早该知道的啊。 “谢谢管家。”白子衿道了告辞,跟着人走了出去。 凤子宣同赢若风还等在外面,见白子衿出来,两人急急的迎上前,关切的问了几句。 这让白子衿心情稍有好转,至少现在她不是一个人,也并不是在孤军奋战。 “我没事的,你放心。”白子衿说着,将那玉佩递到凤子宣面前,“这是调动魅部的令牌,我……交给你了。” 凤子宣心下松了一口,眸子透着清冽的温柔看着白子衿,“王婶,谢谢。” “你今天已经谢了好多次了。”白子衿说。 “是吗?本王的谢谢今天不要钱。”凤子宣笑笑,去接那块玉佩时,竟然没能从人手中拿过来,他能感受得到,白子衿紧紧抓着这块玉佩,他犹豫了松开了手,“王婶,是怎么了吗?” 白子衿回过神,意识到刚才自己不愿意松手后苦笑一声,又将玉佩拿在手中,手指摩挲着玉佩上的纹理,好像要记住这种感觉。 “只是惊冥送给我的,很早,很早之前他就送给我了。”白子衿目光柔和的看着玉佩,将很早两个字咬的格外的清晰。 白子衿亲自抓着凤子宣的手,放在他的手心,一字一句的说道:“这是惊冥留给我最后的念想了,你带着他,这一仗,决不能败了。” 凤子宣握紧那微温的玉佩,目光坚定的点头,“不会败,我从不认败。” “好,记得还给我。”白子衿笑道。 “放心。”凤子宣只说了两个字。 赢若风见他们之间差不多已经交代完了,很是无情的出声提醒道:“时间差不多了,再留一刻危险就多一分,我们赶快离开。” 凤子宣表示认同,他们身上的姑蛇草的香还没有清理,决不能在同一个地方都留太长时间,要赶快离开才可。 只是,他们一行人行至门口,院内突然冒出两名身怀武艺的高手,两人执一根铁链硬生生将赢若风逼回了院子。 一时间,院子里突生变故,一方早有准备,另一方则惊愕其中,气氛更是一触即发。 “师兄!”白子衿正待上前,却被凤子宣护在了身后。 “你这是何意。”凤子宣敛着眉眼,面带寒霜,他可不想在这种时候再与鬼王府的旧人发生冲突。 “老奴只是想留下赢公子,具体要做什么,老奴不能说。”老管家态度谦和,佝偻着腰看似恭敬如斯,但说的话可一点也不含糊。 “管家,赢若风是我师兄,你想留下他难道也不过问我吗?”白子衿微微有些动怒,赢若风虽然脾气是差了点,但是对她的好,她都记得。 如今欺负到她眼皮子上了,还得了? “王妃,老奴也有老奴的苦衷,此番老奴就算是得罪了,赢若风也必须要留下。”老管家很是为难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第641章:白子衿的变相自夸 比起白子衿的惊怒,赢若风反而相对平静一些,他丹凤眼噙着清冷的目光,淡薄的落在管家身上。 几秒后,他推开挡在身前的白子衿,樱唇缓缓掀开:“你查到了什么?” 听到这话,白子衿也是一愣,旋即皱眉的看着赢若风和老管家二人。 老管家是妖孽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对赢若风动手,除非…… 白子衿柳眉拧得更紧了。 “赢公子是明白人,王妃,老奴也将话说明白吧。”老管家轻叹一口气,语气却是笃定的,“虽未得到确定消息,但已经八九不离十了,神医门比帝都更危险,王妃,您不能回去。” 白子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倏的抬头,身子有些颤栗,后嘈牙被她咬得嘎吱响:“是不是没死?神医门的奸细是不是没死?!” 那个害死妖孽,又害得外公和赢若风重伤的人,是不是没死。 凤子宣静默的在一旁听着,事关神医门秘辛,他不宜插嘴。 “是。”老管家缓缓点头,眼里看着白子衿满是怜惜。 王妃如今身怀六甲,他本是不打算将这件事告诉王妃,可王妃如此护着赢若风,他只能说出来。 “那你留下赢若风做什么?”白子衿反问。 若只是想保护他们,大可直接说出来,可管家的态度却不是只想将赢若风留下来这么简单。 白子衿星眸微眯,盯着老管家。 老管家带着不亲不疏的笑:“王妃,老奴说了,不能说。” “但也请王妃相信,老奴决不会做出任何伤害王妃和赢公子的事,等老奴将事情查明后,赢公子便可自行离开,还请赢公子谅解。” 白子衿沉默了,也犹豫了。 老管家摆明不会让他们离开,却又不愿意说出原因,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白子衿信老管家不会对自己不利,只是赢若风愿不愿留下来…… “好,我留下。”赢若风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 白子衿不敢置信的看向赢若风,赢若风居然答应了? 老管家微笑:“多谢赢公子体恤,老奴这就差人去准备厢房。” “看我做甚?”赢若风樱唇勾起柔和的笑,虽还是那般清冷淡薄,却让人觉得温柔,“我要回门中,是不想你受到伤害,而现在门中已经不安全了。” 旁边的凤子宣眸子里闪过光芒,看来赢若风是早就察觉神医门出了异样,否则不会这么轻易就答应老管家的。 要知道,神医门子弟都是不受拘束,淡薄一切爱自由的性子。 “那外公怎么办?”白子衿徒然想起白傲,脸色立刻就发白了,“外公还不知道这件事,还有小安,要是奸细对他们下手怎么办?” 想到白傲和周小安身处危险中,白子衿的心就开始着急慌乱起来,外公已经年迈了,小安还那么小…… “你别急。”赢若风低头慰籍她,“我立刻传信回门中,师父武功高强,是不会被人轻易得手的;小安,你怕还不知道,令珞不肯放小安离开,小安现在跟着令羽,很安全。” 听完赢若风吩咐,白子衿顿时心安许多,是她关心则乱了。 不过小安,白子衿不悦皱眉,小安给她写信明明说在神医门,居然骗她。 哼,重色轻姐! “况且。”赢若风的话一顿,丹凤眼里闪烁冷意,“最大的危险,是跟着我们的。” 准确来说,是跟着白子衿的。 发生这么多事情,白子衿也看清了,那幕后主使的黑衣人针对的是她一人,并非整个神医门。 而对方为何针对她,这是个未解之谜。 “赢若风,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不清楚。”白子衿柳眉轻颦,星眸中闪烁疑惑,“那黑衣人的目的是什么?” 人做一件事,都是有目的的,或为利益驱使,或为报仇复仇。 可她前十五年在麦禾村过得昏昏噩噩,根本得罪不了谁,回到帝都后,结下的仇倒是不少,可都被她干掉了啊。 最最最重要的是,那个黑衣人明显不是天合人。 “他要我的命除了惹得一身骚,有什么好处?”白子衿细细思索,脚步轻踱,条理清晰的分析着。 “若说是因为和我娘有仇,可我刚回帝都时为何不对我下手?” 要知道那个时候的她,没权没势,白家厌恶她,凤惊冥也没多庇护她。 那是最好的时机啊! 别和她说什么黑衣人可能有更重要的事在忙,黑衣人恨她娘都恨到掘尸了,甚至她小时候被下毒扔到麦禾村说不定都有他的手笔。 这样的黑衣人,怎么会错过将她扼杀在摇篮里的机会。 反而到了后面,她和凤惊冥联手后才开始动手,太不正常了。 种种迹象总结下来…… “一定是有什么因素,促使后面黑衣人必须杀了我,可那是什么呢。”白子衿喃喃自语。 白子衿觉得自己就好像在解谜,只要将这个因素给想通,整件事情都会通了,黑衣人的身份也会水落石出。 可这至关重要的一环,她却怎么也想不透! 她将那段时间身边出现的异样一一排查,却找不到答案。 “到底是什么?”白子衿呓语。 听着她的分析,赢若风轻轻皱了皱眉,白子衿没想到,他却想到了一件事。 突然,似想通了什么一般,赢若风瞳孔微缩,难道是…… 凤子宣默不作声的盯着赢若风,眼里闪烁精芒,他道:“赢公子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白子衿回神,看向赢若风。 “一些猜测。”赢若风神色孤冷,他淡漠的看了凤子宣一些,“可惜不成立。” 白子衿失落的低头,不过很快就不失落了。 要真那么好推测出来,黑衣人就不是黑衣人了。 “王妃,厢房安排好了。”老管家走过来,“您要不要看看?” “好,看看吧。” 赢若风欲抬脚跟上,突然凤子宣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是真的不成立,还是赢公子不愿说?” 赢若风脚步一顿,他回头孤傲的看着凤子宣,淡漠的丹凤眼里有轻蔑不屑之色:“没人比我更想抓住神医门的奸细,相比之下,天合帝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对付君卫吧。” 话落,赢若风只留给凤子宣一个清冷背影。 洛桑不喜赢若风的态度,暗自皱眉:“皇上,难道赢若风真的知道什么?” “不清楚。”凤子宣轻轻摇头,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玉佩,眼底却闪过笃定之色,“不过朕看得清楚,他刚才猜到了什么。” 只不过,凤子宣不知道赢若风猜的是谁,赢若风也不愿说。 不过没关系……凤子宣望着玉佩唇角扬起阴鸷的弧度,鬼王叔的仇,他会从君玄歌开始一个一个报! “皇上,那现在我们怎么做?”洛桑尊敬的询问。 “调集魅部,准备反猎!” …… 管家给赢若风准备的客房是最好的,里面的东西也已经全部换上了新的。 “赢公子可还满意?” 这间客房旁边就是主卧,管家自然是让白子衿住主卧的,他此刻笑得十分的和善。 已经离得这么近了,安排得也十分周到,赢若风挑不出刺也懒得挑刺:“满意。” “那赢公子就好好休息,老奴不打扰了。”老管家退出房间。 白子衿刚好站在外面,这间客房她也是睡过的……某个恶劣的人让她睡的…… 比起对赢若风的平淡,老管家对白子衿就体贴多了:“王妃放心,王爷虽……去了,王府的底蕴还在,苍玄的手还伸不到鬼王府来,若他敢伸过来……” 老管家冷笑一声,那就新帐旧帐一起算! “我知道。”白子衿带着淡笑点头。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一般,望着院子里的花草,喃喃道:“管家,你为何如何信任我?” 要知道,外面的人可都喊她妖妃呢,她虽和君玄歌什么都没有,可到底也当了君玄歌近半年的皇后。 老管家却绝口不提这件事,甚至将魅部说了出来。 老管家看着眼前一袭白衣,面容精致望着花草出神的女子,她脸上是带着笑的,那笑却让管家生出心疼。 那笑,是如此的孤寂,如此的哀伤。 “因为老奴相信王爷的眼光。”管家的态度十分尊敬,提起凤惊冥时,他也有些许哽咽。 “王爷选的人,绝不会错!” 更何况,王妃还怀着王爷唯一的血脉啊,思及此,老管家眼睛就有些湿润。 王爷,您在天之灵,不知是否知道这件事。 老管家铿锵有力的声音,让白子衿怔怔出神,旋即她粲然一笑:“我看中的人,眼光怎么会差呢。” “变相自夸有意思吗。”淡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赢若风走出房间。 白子衿粉唇轻扬,哼唧一声:“你不懂,这是自信,宝宝,你懂娘不?” 她低头看着腹部,笑吟吟的模样落在赢若风眼里,美丽极了。 “对了赢若风,现在我可以见沉姣和秦瑶了吗?”之前是要离开,现在不一样了啊。 白子衿抬头,却见赢若风呆呆的看着她,似乎在出神。 “喂!赢若风!” 第642章:沉姣遇险! 赢若风微愣回神,平淡道:“可以。” “好,管家,能劳烦你差人去请安敏郡主和沉姣吗?”白子衿道。 “老奴这就去。” 老管家离去了,留下白子衿和赢若风,白子衿打了打哈欠表示自己先去睡个觉。 赢若风站在原地,一袭青衣被清风掀起,衣袂飘飘,配上那清冷的俊容,孤傲如月的气质浑然自发。 只是,他不知在想些什么,轻拧着眉头,让人想帮他抚平。 良久后,只听到他低吟:“一定是我多想了。” 白子衿走进主卧,这房间她是如此的熟悉,摆件都未曾变过位置。 白子衿脚步很轻,像是怕打扰了谁似的,她趴到床上将头埋进被子里,被子有他留下的气息,很浅,却足以让她颤抖贪恋。 泪水浸湿了被子,白衣女子身子还在轻颤。 “扣扣扣。” “王妃,信已经送过去了,秦小姐收到了,安敏郡主没在将军府,老奴让人将信留下了。” 老管家见没有回应,有些奇怪。 “管家,王妃刚才说要睡一觉,想必睡着了。”一名下人道。 老管家:“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吵醒王妃了,你们记得好好伺候王妃,当然,王妃回来的消息也绝不能走漏半分!” “遵命。” 并没有人知道,屋里的女子一脸泪痕的将被子盖在自己身上,贪恋的抱住枕头,喃喃低语:“凤惊冥,说起来我们还没真正行过礼呢,下辈子你一定要补偿我啊。” …… 将军府的人收到鬼王府的信十分惊讶,立刻派人去万宣商行找沉姣。 “什么?郡主没在商行?”老管家皱眉。 郡主没在商行,难道是去处理什么事了?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老管家让仆人下去,眼神复杂的看着庭院石桌上放的信封。 老管家以为到了晚上沉姣就会回来,天色一点一点变暗,却连沉姣的影子都没见到。 老管家终于觉得有点不对劲了,急了:“来人,去找找郡主在哪儿!全部给我出去找!” “不行不行,我也去找。”想到之前沉姣的失踪,老管家惊慌了,自己也跟着去找。 灯火辉煌的帝都,今晚却并不太平。 芊娘懒懒的倚靠在二楼腾空的秋千上,似乎刚浅寐醒,美目还有些迷离,她望着一楼的某个位置,红唇轻启:“公子,外面找你的人,可起码已经五波了,奴家这乐坊都快被拆了。” 茗余望了一眼秋千上的女子,平静的掏出两千两银票放在桌子上,而后继续品茶听曲。 芊娘笑了,笑得花枝乱颤,这装傻的本领学得不赖啊。 “既如此,奴家就不打扰……” “哐当。”一扇门被大力推开,发出极大的声音打断芊娘的话,旋即一人走出来,步伐微微有些踉跄。 芊娘美目望去,茗余也望过去,看清那人的情况后捏紧了杯子。 明知处境如此危险,还喝那么多酒?! “芊娘,我,我走了。”沉姣脸颊酡红,一晃一晃的从楼上下来,手指着房间,却是指错的。 “我,我给你留了坛你最爱的,今天我就,就不给钱了。” 说话间,沉姣已经走到了楼下,朝着大门走去,她并没有注意到茗余。 芊娘美目里浮现无奈,她从秋千上一跃而下,一靠近沉姣,那浑身的酒气就让她惊异了:“你带的是吴家女儿红?你疯了吧。” 沉姣拎着酒坛子进来的时候芊娘并没有多想,吴家的十年女儿红都装得十分精致,压根没有大坛的。 而吴家女儿红的奇异之处在于酒气不会四散,所以芊娘也没闻到。 “对啊,我,我偷的。”沉姣嘿嘿一笑,打了一个酒嗝,“你可,可别告诉他,那小气的老头,他会找我算,算账的。” 芊娘又气又想笑,敢情是拿着酒坛子去吴家酒窖偷装的,她就说吴家的女儿红没有大坛的。 看来平时沉稳的商行会长沉姣,任性起来也是不容小觑的。 “好了,你,你把酒藏,藏好吧,我走了。”沉姣拍了拍芊娘的肩膀,另一只手指着门外,醉醺醺的表示自己要回去了。 芊娘怎能放她回去:“吴家女儿红一小瓶就够醉人的了,你却喝了两大坛,醉成这个样子,外面有人要你的命,你最好别回去。” 茗余握杯子的手一僵,那些人都是他的手下…… “不行!”沉姣一把推开芊娘,“我,我得回去。” 芊娘美目浮现出好笑之色,而后睨向茗余,勾唇道:“好啊,那你回去吧。” “好,我,我走了,你记得把酒藏,藏起来。”沉姣一边踉跄的往外走去,一边苦口婆心的叮嘱。 芊娘点头,目送沉姣在无人的街道脚步不稳的离开。 下一刻,茗余站起身追出去,也不在乎芊娘知道,这乐坊老板邪性得很,怕是早知道了。 就算她不知道,茗余也得追出去,沉姣醉成那个鬼样子,路上肯定会出事! 芊娘看着二人离开,美目里闪过艳羡之色,而后她收回目光,落在空空如也的乐坊内,怔了几秒后娇笑一声,语调都是风情万种的:“关门!” “是。” “对了,那坛酒送一半回去给吴家,免得吴老头明天发疯。” “是。” …… 沉姣踉跄的走在街头,一会儿晃到这边,一会弯到那边,时不时还打几个酒嗝。 按照记忆中的路,沉姣往离将军府最近的巷子走去,可刚走到漆黑的巷口,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将她一拉。 在这瞬间,一支飞箭从漆黑的巷子里射出,箭头和沉姣擦脸而过! “嘶。”哪怕这样,沉姣脸上的皮还是被擦破了,她整个人醉醺醺的,下意识的痛呼出来。 然后,她模模糊糊中听到一道紧张无比的声音:“怎么了,受伤了吗?让我看看?” 有,有人? 还在摸她的脸? 沉姣打了一个酒嗝,然后下意识的抓住那人的手,转身直接一个后空摔! “说,你是谁!是不是苍,苍玄的人!” 茗余猝不及防被沉姣狠狠摔到地上,他闷哼一声,倒不是这一摔就让他受伤了,而是他的伤口被摔裂了。 而干这件事的人,正抽出长剑指着他,只不过由于眼前模糊,沉姣指都没指准…… “我是……” 突然,耳边传来箭羽破风的声音,茗余瞳孔一缩,来不及多想直接扯住沉姣的脚,让她整个人跌倒在自己身上! “啊,哐当,嘶!” “嗯。” 茗余再次闷哼一声,而沉姣的剑已经掉到了一边,这次茗余不再多想,直接将沉姣抱起、捡起长剑便跑。 沉姣潜意识的使出武功:“你,你给我放下!” 沉姣的武功可不弱,再这样下去茗余根本没法安全带她离开,思及此,茗余直接点了沉姣的穴。 沉姣一双眸子迷迷糊糊的,还有些不敢置信。 “倏!” “倏!” “倏!” …… 身后的箭羽齐发,是想索性将这两人射成骷髅算了。 茗余急忙抱着沉姣,踩在墙上游走,待箭羽飞过去后才跳下街道。 茗余只想逃离,并不想伤自己属下的命,可后面的人却跟得太紧想甩掉是不可能的。 “有了!”思绪飞转,茗余突然抱着沉姣朝鬼王府的方向而去。 鬼王虽死,可这半年他们一直没法靠近鬼王,沉姣是白子衿的好友,鬼王府应该不会见死不救。 “站住!”突然,前方有数十个黑衣人飞下,直接拦住茗余的去路。 身后的人追了上来,直接将二人包围了,茗余扫了一眼,竟有二三十人之多! 茗余瞳孔一缩,皇上怎么会派这么多人来杀沉姣,沉姣真的那么重要? “你是何人?”为首的黑衣人盯着茗余,“将沉姣放下,我们可饶你一命。” 倒不是他们有多仁慈,只是在凤子宣的地盘,多耽搁一秒结果就可能出现变化。 而根据刚才的追踪,这人武功显然不弱,要是打起来说不定还真能拖延时间。 茗余眼神微黯,难道真的要对上? “郡主,郡主你在哪儿?” “郡主!郡主!” 隔壁街传来了声音,是将军府的下人。 为首的黑衣人脸色微变,没时间劝说了:“上!杀了他们二人!” 不愧是皇上派来的,丝毫不拖泥带水,茗余看着街头街尾齐齐冲过来的两排黑衣人,心思异常复杂。 他有伤在身,她又醉酒,根本打不过这些人。 “全部给我住手!”突然,茗余冷声开口,袖子在脸上一挥,就露出了茗余的脸。 看到茗余,两边冲过来的人都愣住了。 “茗余大人,您怎么会在这里,还抱着沉姣?”身后的一排人纷纷呆住,表示想不通。 难道……那些谣言说的是真的,茗余大人喜欢沉姣? 想到这里,他们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不可以啊! 比起后面风中凌乱的杀手,街头的人愣完之后,为首之人道:“冲!必须杀了沉姣!” “我的话都不听了吗!全部住手!”茗余脸色冷了。 为首之人:“皇上有令,必取沉姣之命,此事过后大人怎么处罚属下,属下都没有意见。” 第643章:贪恋沉姣的温柔 茗余脸色一沉,他看着狂冲过来的十几位黑衣人,抽出腰间的长剑冲进了人群,与他们打斗起来。 比起街头目标明确的黑衣人们,结尾那些黑衣人依旧在风中凌乱。 茗余大人和皇上的人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老大,那我们要怎么办?”一名黑衣人犹豫的询问。 一边是皇上,一边是茗余大人,他们要怎么做。 按道理说,他们必须帮皇上,可直觉告诉他们如果今天冲上去对茗余大人动个手,以后绝对没好日子过…… 老大一咬牙:“我们也打!” “怎么打……噗,老大……”被一掌拍飞的黑衣人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老大。 他们的老大已经冲进人群中,只不过老大像喝醉了酒一样,没一剑刺中的…… 黑衣人们面面相觑:“我们懂了!” 旋即,他们持剑冲进人群,不过完全是混水摸鱼一样的打法,看似是在打茗余,却一剑都没刺中过。 不仅如此,有时还无意挡住了其他人对茗余的攻击。 为首之人有些气急败坏:“大胆!你们竟敢来捣乱!” “大人此话从何说起?” “大人冤枉啊!” “你不要血口喷人,官都是一样大,老子也不怕你。”老大不屑的喷了一句,手里的剑还不忘乱挥。 为首之人只觉得快被气出内伤了,这些混蛋! 有人听到这边的声响:“快快快,那边有打斗的声音,郡主说不定在那边。” “走,快过去!” 为首之人冷冷的瞪了一眼老大:“回去再和你算账!” 他直接踩上一个黑衣人的肩头,借力朝被围攻的茗余而去,长剑刺向茗余肩头的沉姣! 而那黑衣人差点被蹬摔,幸亏老大扶住了他,老大心虚的开口:“算就算,以为老子怕你啊,还敢借机伤我的人,我一定要和皇上禀告。” 茗余扛着沉姣,总是发挥不方便的,幸亏后面的黑衣人冲进来将水搅混了,让他轻松了一些。 隔壁街传来的声音他也听到了,只要再坚持一下,将军府的人就要到了! 而围攻他的黑衣人们也急了,再也顾不上其他,全力攻击茗余。 今日沉姣要是不死,回去死的就是他们! “哐当!”茗余将剑一横,挡住那五六把剑,整个人被逼得倒飞。 突然,茗余背后发凉,心里生出一股极其不好的预感。 糟了,后面! 茗余想抽出剑去对付后面的人,却被压制得动弹不得,他只得怒吼:“住手!不!” “茗余大人,对不住了!”为首之人看着近在咫尺的沉姣冷笑一声,长剑破风的砍下去! 马上,马上就要得手了。 可突然,肩头被点穴的沉姣突然回头,从袖口摸出几枚铜钱,噌的朝他喉咙钉去! 二人距离如此之近,为首之人根本来不及躲闪,他感觉到那普通的铜钱在沉姣手机仿佛变成了锋利的刀刃插入自己的咽喉。 “怎么会……”为首之人不敢置信的栽倒下去。 “哐当。”剑落地,他死不瞑目。 围攻茗余的人大惊,旋即怒目看向茗余的肩头:“大人!妖女,我杀了你!” 这时,许多手持火把的人赶了过来,老管家首当其冲,看到沉姣心急如焚。 “郡主!来人,将这些人都给我拿下!” “是!” 将军府带来的人可不少,一时间双方纠缠在了一起,打得难舍难分。 而老大则很机智的带着自己的属下溜了,反正他们又没真的动手。 有了支援,茗余将剑立在地上当支撑,为了护沉姣周全,他也是受了伤的,此刻额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咳咳,咳咳。” 老管家一边打一边冲过来,试图靠近沉姣,这眼看就要到郡主跟前了。 突然,老管家看到自家郡主拉着那个保护她的男人的手跳上屋檐跑了! 对,你没看错,直接跑了!那男人还猝不及防差点摔倒! “郡主……”老管家目瞪口呆,呆呆的看着天空。 他怎么觉得,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 “沉姣,我们已经跑了很远了,你要去哪儿?”茗余忽然被沉姣一拉,伤口又裂开了几分,不过他全然不在意,有些呆呆的看着拉着自己手的葇荑。 沉姣的手比起其他女子的手不一样,上面有厚厚的茧子,想来是练剑所留,厚得让他心疼。 她的手很温暖,温暖到让茗余忘记了身上的伤痛。 “嘘!”沉姣回头对他比出嘘的手势,明显酒还没醒,笑得十分娇憨,“暮言,别说话!我爹说不定在旁边,不能让他找到,不然我又要回去背书了。” 茗余唇角刚扬起的浅笑突然僵住,暮言两个字就像冰水一般,将沉浸于温柔中的他一头浇醒! 所以,她带他跑,是将他当成了暮言是吗。 茗余心口发凉,很凉很凉,凉到让他走不动路。 “你怎么不走了啊?”沉姣满是不解的回头,然后笑颜如花,“不过没关系,已经跑得够远了,我们先下去吧。” 茗余不说话,他极想将手抽出来,可他做不到,他贪恋沉姣的温柔。 茗余暗想,就一次,这是最后一次了。 苍玄即将进攻天合,到时他们之间再也无法如此,哪怕是她醉了也不可能了。 对,最后一次! 沉姣牵着茗余坐到台阶上,突然,她凑近茗余的脸:“暮言,你流血了,你,你受伤了。” 茗余一愣,流血? 他摸了摸自己的嘴角,低头一看是殷红的血。 想来是内伤复发了,他刚才没注意到。 沉姣慌乱的在身上找着手绢:“找到了找到了,你别动。” “我不动。”茗余点头。 沉姣凑到茗余眼前,小心翼翼的帮茗余擦去嘴角殷红的鲜血,她身上的酒气依旧很重,双眸里的担忧十分明显。 茗余就这么看着她,目光逐渐温柔。 突然,沉姣大叫了一声:“你的手,你的手怎么了,血,怎么这么多血。” 茗余的手是刚才受的伤,而血则是茗余胸口崩裂的伤口,鲜血都染红了他的衣裳。 沉姣用手去捂,却捂了两手鲜血,她整个人都颤抖了,快哭出来了:“为什么止不住,为什么?” 她的哭腔让茗余心头一紧,他急忙安慰,也有些慌乱:“没事的,没事的,等会儿它就不流了。” 说着,茗余也暗自用内力调息,想止住自己的血。 “你当我傻吗?”沉姣双眸有泪光闪烁,她哽咽怒吼,“你又要骗我!我要给你上药,上了药你就不会死了。” 说着沉姣去扒茗余的衣裳,茗余脸色红白交织,这可是在大街上啊。 他红着一张脸捂住衣裳,这举动在醉酒的沉姣看来,就是他不想上药。 沉姣突然就哭了,眼泪大滴大滴的掉,那个委屈:“你果然骗我!你给本小姐把手拿开,否则本小姐,本小姐……本小姐就哭给你看!” 说着,沉姣哭得愈发大声了。 茗余如遭雷劈,他完全不敢相信眼前任性哭泣的女子,是那个平时沉稳、在商行挥斥方遒的沉姣。 茗余心头复杂至极:“所以这才是你的真实模样吗?伪装大人很累吧。” “你说什么啊,哇,你骗我!”沉姣越哭越大声。 突然,屋子里传来暴怒的妇女声音,随即灯也亮起来了:“哪个疯子在外面鬼哭狼嚎,看老娘不报官把你给抓起来!” 茗余脸色一变,抱起沉姣运起轻功就走,同时还不忘一把捂住沉姣的嘴。 “你干什么啊,唔唔……” 在他们离开的几秒后,门就被打开了,一个肥胖的妇女见人居然跑了,站在门口骂骂咧咧的。 茗余本想将沉姣送回将军府,可沉姣死死抓住他的衣裳不撒手,茗余无奈之下只得到客栈去。 为了不让掌柜觉得自己被追杀而拒住,茗余直接飞上二楼打开一扇窗户,抱着沉姣进去了。 回头刚将窗户关上,突然腰间就被一双手抱住,背后也被人贴住。 茗余整个人一僵。 “别死,你千万别死。”沉姣紧紧抱住茗余呓语哀求,泪水不停的掉。 滚烫的泪水滴到茗余后背,茗余又是一僵,他转身看着双眸已被泪水模糊的女子,心疼的将她拥入自己怀里:“我不会死的。” 下一刻,茗余突然被沉姣推到床,上! 茗余愣了,在他愣住的瞬间,沉姣整个人坐了上来将他死死压制住,然后她得意抬头:“我说了我要给你上药,你不听话就别怪本小姐不义了!” 说着,沉姣直接扒、开茗余的衣裳,然后摸索着自己身上的药瓶。 “嘶。”茗余深吸一口气,眼里有隐忍之色,声音都有几分嘶哑,“沉姣,你先下去好不好?我自己来上药。” “你休想骗我,我的药瓶呢……找到了!噫,怎么拔不出来。” …… 到了时辰,小二在客栈里巡了一圈,走到一个天字房时听到声响,他疑惑:“这件房有客人吗?我怎么不记得。” 正打算推门去看看,可里面突然传来奇怪的声音,小二脸色瞬间怪异。 算了算了,明天再看也不迟,人又跑不了。 第644章:她会喜欢吗? 秦府,一大早秦瑶就换上了昨日就差人准备好的衣裳,是她以前最喜欢的,粉红色的裙子,十分娇俏。 柳柳在旁边称赞:“小姐,您还是穿粉红色最美了。” “你说子衿会喜欢吗?”秦瑶杏眸里带的是不确定和激动之色。 昨日收到鬼王府的请柬,秦瑶刚开始还没打算去,毕竟真算起来,她和鬼王府其实没什么交集。 可昨天凤子宣让人传信来说,让她一定要去,她等的人回来了。 回来了!子衿回来了! “当然会啊!”柳柳毫不犹豫的点头。 秦瑶按耐住激动之色:“快,帮我遮一下眼眶,别让子衿看出我哭了,然后我们去将军府。” 她相信姣姣一定也收到信了。 她等了那么久的人,终于,终于回来了。 秦广正准备去上朝,看到一大早就打扮得无比美丽的女儿,他都愣了愣:“瑶瑶,你这是要去哪儿?” 自从从苍玄回来后,秦瑶就再没穿过粉红色,秦广都有些忘了自己女儿多明媚娇俏。 “去见一个人!”秦瑶带着抑制不住的笑,上了马车就走了,独留老父亲在原地思索。 去见一个人? 打扮得这么漂亮,甚至还穿上了粉红色……难道是未来女婿?! 老父亲猛然抬头,险些流下两行热泪:“快,快去告诉夫人,我们女儿终于想开了!快把本官珍藏的酒拿出来,本官要庆祝!” 女儿终于不再吊死在一棵树上了! 天知道,老父亲为了等这一天等了有多久,简直是太不容易了。 “大人大人,别激动,上朝,我们要去上朝。” “对对对,上朝,先去上朝。” 今天的早朝在文武百官看来,是极其怪异又惊悚的。 因为今天皇上心情似乎很好,赏赐了不少人,而一向臭着脸对皇上的秦大人心情似乎也很好,只要是个人都打招呼,而且不对皇上臭着脸了! “葛大人早上好。” “木侍郎早上好啊。” “你,你……你也早上好啊!” …… “皇上,臣要参秦广一本,他教女无德,整日抛头露面不说,还到处说贵公子的坏话!” 秦广笑呵呵的:“对对对,乔相说得对。” 众人:…… 乔相:??? 秦大人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有凤子宣在,这件事自然是不了了之的,乔相的脸那个黑啊。 “退朝!” 大殿外,秦广依旧是乐呵呵的,那样子看得许多人眼神越发怪异。 有亲近的大臣过来小心翼翼的问:“秦大人,您可知道这是几?” 他比出三个手指头。 秦广一愣,然后就一巴掌拍向他后脑勺:“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了?数都不会数了,这是三啊。” 大臣表示自己十分委屈,他脑子好得很! “呵,本官看秦大人才是失心疯了。”乔相走出来,对秦广冷笑一声,“欲擒故纵,当真是好手段。” 刚才在朝堂上秦广的回答,在乔相看来就是欲擒故纵,故意给他挖坑。 秦广一脸莫名其妙:“他出门没吃药?” “可能……是吧。” 众人吞了一口口水,只觉得牙疼,怎么说呢,他们觉得其实没吃药的是秦大人。 可他们不敢说实话啊! “不理他,对了,诸位同僚,我秦府可能好事将近了,到时各位可一定要来啊。”秦广笑得牙花子都出来了。 众人:“一定一定。” 秦广满意的离开。 众人则聚集在一起,一边想着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刺激到了秦广,一边琢磨着秦府有什么好事。 “帝都最近很太平,而且秦大人哪里那么容易被刺激到。” “秦大人的子嗣就只有秦泽和秦瑶,秦瑶是被皇……难不成是秦泽好事将近?” “哪家的小姐?我怎么没听说过,你们知道什么吗。” “我们怎么知道,秦泽日日沉迷练兵,也没见他和哪家小姐有来往啊。” 一群肱骨之臣,就在大殿门口吃起瓜来,场面堪比街头巷子口嗑瓜子唠嗑的八卦大妈们…… 众人冥思苦想,怎么也想不到秦府会有什么好事。 “好了,与其在这里猜,到时候不就知道了。” “葛大人所言有理。” 众人散去了,不过还是有一些两三名结伴出宫的大人在继续吃瓜…… “你说,该不会是由于两个孩子都不成婚,刺激到了秦大人吧?!” 说出这句话的大人细细想了一通,觉得自己一定是真相了! 只要有皇上在,秦瑶就嫁不了别人,除非秦广不想要乌纱帽了。 而秦泽已二十有一了,这年岁的男子孩子都该有几个了,秦泽还孑然一身! 秦府总共就这俩娃,一个人都没成婚,可想而知秦大人有多心酸。 “别人含饴弄孙,秦大师辛酸上朝,差别之大啊。”这大人喃喃自语。 “看来日后要少在秦夫人面前说孙子。” 秦广丝毫不知,他今日在朝堂上的欣喜,被人理解成了心酸的强颜欢笑。 …… “什么,你们郡主失踪了?”秦瑶杏眸睁大,有些不相信的看着老管家。 “你和我开玩笑吧,若是失踪,你怎么不去报官?怎么不来找我帮忙?” 老管家一噎,他也想啊,可问题是自家郡主是自己跑的。 不对,还带了个男人…… 这种类似私奔的事情,老管家怎么敢大肆声张,事关郡主名节啊! “你们别在这里和我开玩笑了,今天我和姣姣有重要的事要做。”秦瑶道。 老管家苦笑:“秦小姐,不是我在和你开玩笑,而是郡主真的不在府里。” 秦瑶半信半疑,这个时间商行也还没开,姣姣不在将军府在哪儿? 秦瑶伫立在门口,老管家也一脸无奈加苦笑。 突然,柳柳眼尖看到了后方的一个人影:“小姐,你看那是不是沉小姐!” 秦瑶和老管家立刻看过去,那果然是沉姣,只是比起欢喜奔过去的秦瑶,老管家脸色大变。 昨日郡主穿的不是这身衣裳,难道,难道…… 老管家不敢在想下去了。 “姣姣,你终于回来了,我们快去鬼王府吧!”秦瑶一路小跑到沉姣面前,说了几句话后突然觉得有点沉姣不对劲。 “姣姣,你怎么了?你不热吗?” 沉姣穿的衣裳,领子高极了,将整个脖子都挡住了。 不仅如此,沉姣的脸色还有些发白,神情也有些恍惚,似乎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 “姣姣?”秦瑶将手在沉姣眼前晃了晃。 沉姣恍惚回神,看着眼前的秦瑶,她牵强一笑:“瑶瑶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姣姣,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秦瑶暗自皱眉,杏眸里满是担忧。 沉姣立刻想起昨晚的事,她下意识攥紧袖子,对秦瑶一笑:“商行的一些小事,你也知道,琐事一多很难处理。” 真的是这样吗? 秦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暗自皱着眉头。 姣姣现在失魂落魄的样子,像极了她当初为了利用凤子宣,和凤子宣……之后的模样。 想到这里,秦瑶心里一惊,她盯着沉姣:“姣姣,你昨晚真的在商行?” 沉姣想说是,可秦瑶那双好像猜到了什么眸子,让她有些想逃避,谎话也说不出了。 秦瑶的心一点点下沉,突然她咬牙切齿,愤怒至极:“那个混蛋是谁!告诉我,我要杀了他!” 她和凤子宣虽不能在一起,可好歹还是两情相悦,但姣姣不一样啊。 姣姣身边根本没什么男人,那就只剩一个可能,姣姣是被人…… 想到这里,秦瑶就愈发愤怒,愤怒都眼睛都红了:“姣姣,我会帮你杀了他的,我一定会杀了他的!” “瑶瑶。”沉姣无力的一笑,“我说了,什么事都没发生。” 秦瑶怎么会相信,可沉姣的模样又让她心疼,她只能转移话题道:“好,什么事都没发生,我们去找子衿吧。” “子衿?”沉姣眼睛瞬间有神了,她抓住秦瑶的胳膊呼吸急促,同时不忘压低声音,“子衿回来了?” 秦瑶点头:“对,她在鬼王府,昨日鬼王府的管家送了信过来,你没收到?” 沉姣一愣,那个时候她似乎在乐坊醉生忘死。 “我们赶紧过去吧。”沉姣道。 将军府的管家一直站在旁边,刚才沉姣和秦瑶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还有什么不明白。 他脸色惨白,完了…… 不过比起秦瑶的愤怒要杀人,管家沉稳许多,在送沉姣和秦瑶离开后,他立刻回府吩咐:“来人,去将昨天那个男人查出来!” “记住,让他带着聘礼来将军府!”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杀人报仇也于事无补了,最重要的是郡主的名声。 那人既然做了,就要负责。 “是!” 一路上沉姣都心不在焉,秦瑶也没打扰她。 直到要到了鬼王府,秦瑶才轻声开口:“我们坐的是勤王的马车,姣姣,你注意一点别给人看到了。” “我知道。” 二人下了马车,秦瑶一脸担忧的看着沉姣。 直到,一袭白衣的女子出现在二人视线,对二人浅笑。 第645章:五米外人畜不分 二人身子轻颤,瞳孔一缩,哪怕早已得到消息,可现在看到活生生的人,呆在原地有些不敢置信。 白子衿见二人似是呆住了,柳眉一弯,星眸里尽是温柔,洁白的皓腕轻抬,冲她们招手,粉唇轻启揶揄:“怎么,几月不见便不认得我了吗?” “子衿。”秦瑶像一只蝴蝶一样飞奔过来,眼眶早已发红,早上的功夫都白做了。 沉姣嘴角扬起真挚的笑,跟在后面走向她们二人。 秦瑶扑进白子衿怀里,红着严哽咽:“子衿,真的是你吗,你是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有多难熬。” 想念,愧疚,痛苦,久久缠在秦瑶心口无法散去。 “大白天的,不是我难道是鬼吗?”白子衿开玩笑的道,“你抱我抱得这么紧,要是让凤子宣看到了吃醋怎么办,这次我回来他可帮不了不少忙。” 既然要留在这里一段时间,就帮凤子宣消除秦瑶的隔阂,这是白子衿早就打算好的。 毕竟心爱之人就在眼前,咫尺便能碰到,多幸福啊。 “他本来就该帮忙。”秦瑶听到凤子宣几个字,先是一僵,然后就撅嘴哼唧一声。 听到她如此轻松的话调,白子衿的笑更大了,看来不过多久,凤子宣就可以娶得美人归了。 突然,一道冷清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不带有任何情感:“她有孕在身,松开!” 秦瑶被吓了一激灵,回头一看赢若风一身青衣,那双狭长的丹凤眼正冷漠的看着她。 “赢,赢公子。”秦瑶结结巴巴的喊了一句。 赢若风冷淡的扫了一眼她依旧抱着白子衿的手。 她连忙松开白子衿,一边心虚懊恼,一边关心的看向白子衿腹部:“子衿,我没有伤到你吧?” 自己也真是的,被高兴冲昏了头脑,忘记子衿现在还身怀六甲呢。 “赢若风,你别凶她,只是轻轻抱一下我没事的。”白子衿无奈道,然后看向秦瑶,“没事,我没那么娇气。” 赢若风樱唇轻扯,冷淡道:“我何时凶她了?” 白子衿一噎,好像也是,赢若风只不过走过来说了句话――用那一贯对他人冷漠淡然的态度。 可她明明感受到赢若风语气里的不悦和呵斥。 对上赢若风淡然清澈的丹凤眼,她纠结了,难道只是赢若风平时对她温柔了,她一时不习惯? “好吧,是我的错,我和你对道歉。”白子衿郁闷的道歉,粲然一笑。 “大师兄,对不起,要不要我再给你鞠个躬?” 赢若风俊容孤冷,眼底划过好笑之色,语气淡然:“你弯得下去吗?” 白子衿又是一噎,她无语的看着赢若风,她发现最近大师兄真是越来越毒舌了。 一句话扎一个心窝子。 “子衿。”沉姣终于有机会和白子衿说上话了…… 白子衿展露笑颜,走过去和她轻轻拥抱:“姣姣,好久不见。” 沉姣带笑点头,目光落到白子衿高挺的肚子上,突然想脱口而出一句值得吗。 可她看着白子衿温柔的神色,又默默把这句话压在心底,早在苍玄王城的时候她就得到答案了不是吗。 沉姣又对赢若风打招呼:“赢公子。” “嗯。”赢若风淡淡点头。 秦瑶已经蹲在白子衿肚子前,杏眸里满是疑惑之色,纠结了好久还是问:“这里面,真的装了个孩子?” 她不是没见过怀孕的人,只是这事突然发现在周围的人身上,秦瑶就觉得有几分怪异。 “当然了。”白子衿垂首看着自己的肚子,眼里尽是柔和之色,“不信你摸摸。” “可以吗?”秦瑶惊喜。 “当然可以,只要你别画圈圈就好。” 秦瑶将手轻轻贴到白子衿的肚子上,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是去触碰什么有市无价的珍宝一般。 突然,秦瑶杏眸惊奇的睁大:“它好像动了!它,它踢我!” 白子衿温柔点头,在微风里那模样宛若一名温婉妇人,让人不由得多看两眼。 “小宝宝,我是你的秦瑶姨,你可要记住我啊。”秦瑶喜滋滋的开口,然后又拉着沉姣的手放上去。 “这是你的沉姣姨,她很有钱的,你也要记住。” 沉姣一脸黑线,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不过当她的手摸上白子衿的腹部,真的有一股柔情从心里生出。 这,大概就是女子的母性吧。 “好了,干站着算什么,我们去旁边坐着叙旧。”白子衿看着两个研究起自己肚子里来的女人,一脸无奈。 她可不比秦瑶沉姣,她挺着大肚子站着,脚酸得很。 四人转移到了花园的亭子里,管家贴心的准备好了点头和水果。 当然,赢若风全程都是沉默寡言的。 “子衿,你这次回来应该不会再离开了吧?”秦瑶希冀的看向白子衿。 白子衿身子微僵,她环视一周,轻笑道:“看情况,如果我还能赶路的话,我得回一趟神医门。” “哦。”秦瑶颇为失落。 沉姣道:“好了,你也别不开心,子衿能从苍玄那里出来,就是最好的事了。” “这也是。” …… 秦瑶拿起一块糕点,聊久了她有点饿…… 不过三人虽然聊得十分愉快,但秦瑶沉姣谁都没提起苍玄皇宫的事与和凤惊冥有关的半个字。 “子衿,我们是坐着勤王府的马车过来的,你是不知道我刚才有多心惊肉跳。”秦瑶杏眸里写满了可怜。 “现在民间都在猜,是君玄歌先死还是勤王,勤王的随从兵马已经加到堪比皇上了,你说要是阎王将我们当成勤王,那我们岂不是比窦娥还冤。” 白子衿疑惑,这不过一晚上的时间,阎王给了勤王血字书就传得到处是了吗。 而且,白子衿暗自皱眉,不解为何所有人都认定阎王一定能杀了这二人,仿佛阎王是无所不能的一般。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不解一般,沉姣开口解释:“子衿,你怕是不知道阎王究竟杀了多少人吧。” 白子衿娇容微微疑惑,她只知道此人很厉害,究竟多厉害她的确不清楚。 “从他出现到现在不过两月,上到君王,下到杀手榜首,甚至是一些杀手组织,都无一能幸免,而他还活着。” 虽说只是简单几句描述,白子衿却心惊肉跳了。 要知道阎王是在大陆的最边界声名鹊起的,现在已经到苍玄了,他可不是用走,是用杀的! 不管你是抵抗还是俯首求饶,阎王都杀! 而由于阎王的油盐不进,有多少人请杀手杀阎王不言而喻,却被他一锅端了,的确是个厉害的人。 “他越厉害越好。”白子衿冷笑一声,“最好将君玄歌五马分尸!” “那勤王咋办?”秦瑶探出脑袋,“勤王我见过,人还是不错的,阎王没那么厉害勤王能活,而且万一他先对勤王动手呢。” 白子衿:“……” 这是个好问题,很扎心。 “不是,我就不懂了,这阎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啊?”秦瑶一脸不解,“他杀了皇室后又不当皇帝,那自然会有新帝出现,也曾有人出钱保命,都被杀了,钱权他都不要,他到底图什么啊?” 白子衿和沉姣对视一眼,她们看得都比秦瑶深一点。 阎王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图,只怕他所图甚大! “他图的,是一统大陆。”白子衿淡淡开口,语不惊人死不休。 秦瑶一脸不敢置信,然后像是想到什么,沉默了:“可,可一些国家都已经有新皇出……” 新皇出现又怎么样,阎王的煞名在那里,要是阎王让他们自动归顺,他们肯定话都不敢说一句。 死在他手里的皇帝实在是太多了啊!不差他们一个。 “他不可能成功的。”沉姣轻轻摇头,“就算他将苍玄天合啃下来了,但他空有煞名,无人会真心归顺他的。” 一统大陆,之前也有人想坐过,可惜没一个人成功。 这片大陆实在是太大了,各个国家分治已久,怎会真的轻易屈服。 “不一定。”白子衿却不这么觉得,她耸了耸肩,“若是有人在他一统大陆后杀了阎王,那人又是被人尊敬的,这一统大陆就有望了。” 当然,这只是白子衿的一个阴谋论,世上哪有这样的人。 而赢若风却在听到这句话时突然一震,他丹凤眼一缩,想起了那晚黑衣人的话。 “你们怕是忘了自己的使命。” 难道是他! 赢若风突然觉得背后发凉,刺骨的阴凉! “照你这么说,阎王只是一枚棋子,可他那么厉害,怎么会甘心当一枚棋子。”秦瑶觉得不可能。 那么厉害的人,肯定有自己的一番野心,哪会屈居人下当一枚棋子。 白子衿:“所以说,我这只是假设,开个玩笑。” “王妃娘娘,膳食已经准备好了,可以用膳了。”管家走了过来,对几人微笑,挨个问了好。 几人这才发现,居然已经中午了。 白子衿讪讪一笑:“果然八卦的时间过得最快,我们走吧。” 走了两步,白子衿却发现赢若风躺在石栏上毫无动弹,她微微皱眉:“赢若风?赢若风?你想什么呢,吃饭了。” 第646章:凤惊冥能护她周全,他却不能 “没什么。”赢若风被唤回了神,他对上几双疑惑的眼睛,瞬间恢复淡然,冷清的起身。 吃饭的时候,白子衿总觉得赢若风怪怪的,时不时的就走神。 要知道以前的赢若风可不这样。 白子衿默默将一盘赢若风极度讨厌的菜推到他筷子下,就在筷子即将落下的一刻,赢若风孤冷的睨了她一眼,有些许无奈和宠溺:白子衿,你当我傻?” “这不是看你走神吗。”白子衿讪讪一笑,心虚的将菜端开。 “走神不等于瞎了。”赢若风字字珠玑。 白子衿嘴角抽搐,这一天天的日子没法过了是吧,心塞死了。 后面赢若风倒是没怎么走神,不过他很快就吃好了,优雅的将筷子放下,轻轻擦了擦嘴角抽身离开:“慢用。” “别理他,你们继续吃。”白子衿耸耸肩。 二人也是知道赢若风淡漠的性子的,没谁在意。 下午的时候,沉姣要去万宣商行处理事物了,白子衿请二人帮自己一个忙:“茗余在帝都,我暂时不能出去,能不能请你们帮我多照看照看书院和济安堂。” 听到茗余二字,沉姣身子一颤,幸而很快回神,没被人察觉出异样。 “你放心,我们会照看的,要不我明天将清风他们带来?” 白子衿以这样容易被人发现的理由拒绝了,自己迟早是要离开了,既然如此,又为何要让他们再伤心一次。 本来秦瑶是不想那么快走的,可马车只有一辆,现在不走等会儿她来鬼王府的事就得暴露。 为了白子衿,秦瑶依依不舍的上了马车。 “子衿,明天我再来,等我啊!” “好,等你。” 目送她们离开后,白子衿才转身回府,鬼王府的门也随即关上。 “管家,我托您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吗?”白子衿询问。 老管家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王妃,都在这里,这是借用羽公子的情报网查的,十分全面。” “麻烦了。”白子衿笑着感谢。 进了屋,白子衿将信拆开,上面的字句让白子衿微微皱眉。 竟然查无所获,怎么会这样。 白子衿再次看了一遍,帝都大大小小的势力都在上面,的确没有任何可疑的。 “难道真要我去当诱饵,才能查出他吗?”白子衿喃喃自语。 她思考得太过认真,甚至都没注意到赢若风进来了,听到她的低语声,赢若风微微拧眉:“什么诱饵?” 白子衿被吓了一激灵,手里的信都掉了,她拍着自己的胸脯:“赢若风,我哪天要是被吓死了一定是你干的。” 赢若风一把抓过信,看着上面的内容,脸直接冷了下来:“所以你打算用自己做诱饵,引出他?你知不知道这样多危险!” 黑衣人的实力深不可测,上次要不是赢若风偷袭,两个人打起来谁输谁赢十分难说。 这实在是太冒险了。 “你还有三个月就生了,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吧!”赢若风薄怒,越想越气。 她调查的事压根没和他说,就说明这些事情她是想瞒着他来做! “你先别生气,先听我说。”见赢若风要炸了,白子衿连忙开口,用最快的速度解释,“我知道这样很危险,可坐以待毙更危险,他能在苍玄皇宫设局,就能在帝都设局,哪怕我不出门也不一定就是安全的。” 赢若风逐渐冷静,他承认白子衿说得没错,白子衿或许不知道,但他却清楚君玄歌和黑衣人之间有一定关系的。 君玄歌那么警惕都防不住黑衣人,黑衣人又在天合做一个局也不是不可能。 见赢若风慢慢冷静了,白子衿继续说:“我知道自己的情况,正是如此,我才会如此迫切的想解决这个人,他先盯上了我娘,然后又是我,我怕我的孩子也会被他盯上。” 说到后面,白子衿的声音已经染上了几分惶恐。 她死没什么,可她决不能让自己的孩子也遭遇毒手,她既已经打算让孩子远离一切当个普通人,就必须把所有不定性的因素铲除! 白子衿的不安和害怕,赢若风都收入眼底,他微微拧眉:“可你也不能拿自己做诱饵,实在是太危险了。” 赢若风已经松动了,因为白子衿的担心都不无道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白子衿星眸里闪烁着坚定,“只有除了他,我才会真正安全!” 她的孩子也才能真的一世无忧。 赢若风看着自我保护的白子衿,突然倍感无力,他突然自嘲的想,白子衿会选择凤惊冥也不是不无道理的。 那个男人,从来没让白子衿受过伤,也从来不用她担心任何事。 他从来都将她保护得很好! 望着眼前坚定的女子,赢若风丹凤眼闪过一抹心疼的伤痛,樱唇缓缓掀开,清冷的声线溢出:“你打算怎么做?” 白子衿抬眸,粉唇张启吐出字句。 …… 茗余悠悠转醒,睁眼看到的是床顶,他习惯性的起身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低头一看,自己竟然未着寸、缕!而旁边还有许多衣裳的碎布条,明显是被人在激动时撕开的。 茗余一滞:“这是……” 脑海迅速回忆起昨晚的事,那些画面让他瞳孔一缩,他竟然对沉姣…… 茗余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整个人都是僵住了,突然他急促的环视房间,想找到沉姣的身影:“沉姣,沉……” 目光触及桌子上燃尽的半柱香,他的话戛然而止。 那是迷魂香,明显主人点它的时候很无措,不小心将它给折断了。 …… “好嘞客官,现在就吩咐下去给您准备。”小二正从房间里出来要去吩咐厨子,突然旁边的房间门砰的被人推开。 声音之大让小二都吓了一跳,楼下吃饭的客人骂骂咧咧的抬头看向二楼。 小二正欲骂人的时候,那人突然冲到他跟前,冷冷的盯着他:“我问你,现在什么时辰了?!” “天都要黑了,客官您自己不会看吗!”小二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天都黑了? 茗余又是一愣,他将她迷昏了一天? “发什么呆!你别以为你凶就了不起,我告诉你,快点结算房钱,还有你刚才这一脚说不定门都踢坏了,加钱!还有这个,这个,不是你去哪儿?站住,想赖账?” 小二正冷笑着算账时,茗余脑海里却只有一句话。 去找她!一定要去找她! 这么想着,茗余快步朝楼梯奔去,却被小二一把拦住,茗余不耐烦的掏出一张银票塞给他,在小二目瞪口呆的眼神中消失在人流里。 “有钱人啊。” 茗余殊不知,他前脚刚离开客栈,后脚将军府的人就到客栈了。 “将你们掌柜的叫出来。”管家出示了令牌后,扫视着周围的男子,暗自皱眉。 这客栈是万宣商行的,掌柜一出来看到是管家,立刻谄媚的迎上来:“您怎么来也不提前说声,我好将您最爱喝的碧螺春拿过来啊。” “我今天来是办事的。”管家道,“今天郡主是不是从这里离开的?” “郡主?”轮到掌柜愣了,“没有啊,我没看到郡主啊,也没小二说看到郡主了啊。” 掌柜皱眉,然后突然对身旁的下人吩咐道:“查房!” “是!” …… 茗余已最快的速度奔向将军府,一路上他又懊恼又有一丝庆幸。 他们之间的关系本就如履薄冰,现在他又趁她醉酒对她做出那样的事,实在是不能饶恕! 至于那抹庆幸,茗余自己都没有发现。他正沉浸在想怎么和沉姣解释中,直到被两个人拦住。 “茗余大人!您昨晚为何要带走沉姣,请给属下一个解释。”二人都是一身普通百姓装扮,其中一人脸色冷极了。 明明昨晚他们可以杀了沉姣功成身退,可偏偏茗余出手阻拦,他们不仅没有杀了沉姣还反折了几个人手。 那都是他的人啊! 另一人则不满他的话:“你的语气怎么回事,想以下犯上?茗余大人自有他的决定,轮不到你插嘴。” 此人,正是昨晚的老大。 “属下自然不敢以下犯上,只是希望茗余大人给属下一个合理的解释慰问兄弟的亡魂。”那人道,然后冷笑的看着老大。 “茗余大人我自然不敢揣摩,只不过你以为你逃的了?你带着三队和稀泥的事,我已上禀给皇上了,你还是想想怎么和皇上解释吧!” 老大脸色剧变,心虚的否认:“你血口喷人,为了帮你们善后,我们不少人都受伤了,皇上绝不会听信你的一面之词。” 他冷笑一声,跑得比谁都快的人在这里和他说善后,真是可笑得不行。 茗余看着吵得面红耳赤的两人,他脸色也有几分冷:“这里到处都是凤子宣的人,你们二人先回去,记得分开走,晚上我会回去给你们一个解释。” 说完,心急如焚的茗余欲走,他必须赶快去和沉姣解释! “茗余大人。”为首之人拦住茗余,生硬道,“请立刻和属下回去,给属下一个解释!” 第647章:对茗余负责 茗余平静的看着拦着他,那平静下却有危险在波涛汹涌:“或许是我平日过于仁慈,导致你们忘了我是谁。” 为首之人心里发怵,他下意识的想让行,可转念一想自己是受命于皇上,腰杆又硬了几分。 “茗余大人,属下是不会让的,就算您不给属下一个解释,也要给皇上一个解释吧。” 将皇上提出来,其实他已经是怂了。 “我会亲自和皇上解释。”茗余平静开口,眼波冷淡,“现在,要么让,要么……死!” 老大立马的让到了一边,就差整个人和墙贴在一起了,他本来也不是来拦茗余的,现在当然要避免殃及池鱼。 为首之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终还是站在了一边,只是袖子下的拳头死死攥紧,就差掐出血来了。 他阴沉的看着茗余的背影,暗自咬牙,茗余! “啧啧啧,不是一定要一个交代吗,怎么让开了呢?”老大在旁边幸灾乐祸。 为首之人冷笑一声:“看在是同僚的份上,我好心劝你一句,跟着茗余没有结果!” “你的好心就好好留着吧。”老大不屑道,“况且,不论跟着谁,我都是跟着皇上。” 说要,老大撇撇嘴直接走了,落水狗已经打完了,再不走估计就要狗急跳墙了。 为首之人气结,他手握成拳头用力朝墙壁打去,发泄大吼:“啊!” 这一拳落下,他的五指骨节全部擦破,殷红的鲜血从一滴滴滑落,他却全然察觉不到痛一般,只有咬牙看着茗余离开的方向。 茗余,迟早有一天,我一定会替代你! 他怒火中烧的转身欲离开,毕竟这是在帝都,还是要谨慎点好,可一转身他整个人呆住了。 只见自己身后,一名白衣男子伫立在黑夜里,腰间别着玉扇,眸子温润,俊容如风,笑容让人觉得那么的和熙,却也不敢冒犯。 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为首之人立马恭敬跪下:“参,参见皇上。” 恭敬的同时,他的声音还有些颤抖和惶恐。 皇上何时来的,看到了多少……该不会看到了他刚才对茗余的不敬吧。 想到这里,为首之人惶恐极了,皇上极其器重茗余是满朝文武都知道的事,而自己却想取代他…… “这里没有皇上,只有主子。”君玄歌神色温柔如风,眸子平静。 这些日子他消瘦了不少,也平静了许多。 “是,主,主子。”为首之人道。 君玄歌淡淡的看着地上的他,温润的双眸突然划过幽光,然后温和的声音响起:“你愿意取代茗余成为我的心腹吗?” 是愿意,而不是想不想。 为首之人不敢置信的抬头,然后又惶恐的低头道:“皇上恕罪,属下不是故意冒犯茗余大人,只是一时气恼……” “回答我。”君玄歌淡淡开口,平静的打断他的话。 为首之人愣愣的看着君玄歌,取代茗余四个字在他脑海里不停盘旋,最后他压抑着激动假装沉稳:“属下……愿意!” 君玄歌温和一笑:“起来吧。” 为首之人兴奋的站到君玄歌旁边,然后他突然惊了:“皇上,这里是帝都您怎能冒险过来,您赶快离开吧。” 现在帝都被凤子宣把控得死死的,他们每次行动都困难无比,要是被凤子宣发现了皇上,那皇上就危险了! 想到这里,为首之人急了。 “无事。”君玄歌神色平静,丝毫不烦恼被发现,“你随我走吧。” 为首之人跟着君玄歌离开,他看了看四周,心里十分疑惑,书影大人居然不在,去干什么了。 二人走在巷子里,步伐很慢,就好像是不是在危机四伏的帝国帝都,而是在花园里悠闲漫步一般。 为首之人好几次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吧。”君玄歌唇瓣掀开,温儒的声音吐出。 为首之人咬牙:“属下就是想知道,茗余大人要怎么安排?” 他取代了茗余,那茗余呢? “他跟了我这么多年,想要什么我清楚,我成全他。”君玄歌温和的开口,眸光温润如玉,似乎真的打算成全茗余一般。 为首之人一愣,然后嫉妒就占满他的心口。 茗余想要的不就是和沉姣在一起吗,皇上培养了茗余,居然还愿意成全茗余的儿女私情。 原来,自己并非真正的取代了茗余! 他不甘的开口:“皇上,沉姣不能留啊,且不说她是商行的会长,退一万来讲,茗余那么爱沉姣,说不定就会将苍玄的机密告诉……” “他不会。”君玄歌原本还温和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记住将沉姣的杀令撤除,还有,别想瞒着朕对茗余做什么!” 为首之人一愣,然后立刻低头认错:“属下惶恐,是属下攒越了,还请皇上恕罪!” “走吧。” “是。” 为首之人低着的头,双眼里是愤恨和嫉妒的杀意。 茗余! …… 丝毫不知君玄歌竟会冒险到帝都的茗余用最快的速度到了将军府,可一到将军府,他就生出了犹豫和退却之情。 他远远的看着将军府,竟是不知该怎么进去,以什么身份进去。 最终,茗余还是绕到了后门墙边,直接翻墙而入。 大堂里。 “您一大早命人将我叫回来,就是为了陪您吃饭?”沉姣看着一桌子的菜,哑然无语的看着管家。 现在是月尾了,她昨天又一天没去商行,事情多得她连夜都处理不完。 本来以为管家叫自己回来有什么事,谁知道是吃饭,沉姣瞬间无语,她看向那火急火燎通报的下人满是不悦。 下人欲哭无泪,是管家的意思,他怎么就莫名背锅了呢。 “对啊。”管家看着沉姣,第一次不分主仆直接坐到沉姣对面。 沉姣道:“不是我不愿意陪您,这几天商行事多您是清楚的,过几天我请您去酒楼吃好不好?” 说着,沉姣就起身欲回商行。 “小姣!”管家声音徒然变大,“你坐下。” 沉姣无奈的看向管家,见管家神色坚定,不得不坐下吃饭。 管家的神色缓和了不少,他看着沉姣的目光也越来越慈爱:“小姣啊,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说句不敬的话,我都是把您当女儿对待的。” “有什么不敬的。”沉姣笑道,“您是我父亲的兄弟,当初您也是受封可以有自己府邸的,您偏偏不要,要来当管家,父亲还为这件事和您闹了许久别扭呢。” 提及往事,管家笑呵呵,揶揄道:“都是将军运筹帷幄有道,我这区区废人哪敢领封,而且当沉家的管家可比当个小官地位高多了,我又不傻。” 沉姣微笑的望着这位长辈,她知道这都是管家安慰她的话,或许曾经的沉家是如此,可沉姣已经落败了。 而且,谁愿意主子不当,给别人当下人呢。 “小姣啊,今天我让你回来陪我吃趟饭,是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管家见吃得差不多了,说出目的。 沉姣无奈道:“我知道你有事想说,您有事开口直说便好。” 她又不是傻子,管家风急火燎的将她叫回来,肯定不会是真为了吃一顿饭。 沉姣舀了一碗汤,一边喝一边等着听管家想说什么。 “老奴在想,郡主已经十九了,婚事该提上日程了。”管家斟酌着开口,话刚说到一半就见沉姣嘴里的汤尽数喷了出来,差点喷到他身上,“老奴知郡主脸皮薄,但人老奴已经带回来了,快进……” 沉姣前面还很淡定,毕竟她被催婚已经催习惯了。 只是看到被管家喊进来的人,沉姣实在忍不住喷了,她咳嗽着站起来:“咳咳,怎么是你?白玉,你发什么疯!” 被带进来的正是白玉。 他一身锦衣绸缎,看样子是经过精心打扮得,十分的俊美,倒是能和帝都的俊公子们一较高下了。 “小姣姣。”白玉对沉姣抛着媚眼,“可不就是我吗,除了我,你还想嫁给谁啊?” 沉姣黑着一张脸,想将他踢到一边,他却躲到管家身后。 让沉姣脸更黑的是,管家居然还护着他! “您知道他是谁吗?”沉姣气得不行。 管家看了看白玉暗自皱眉,犹豫了一下劝道:“老奴自然知道,他是侠盗白玉,虽然这盗贼的身份的确不太好,但毕竟郡主您已经和他有了肌、肤之亲,以郡主的地位,抹去他的盗贼身份也未尝不……” “不是,等会儿等会儿!”沉姣连忙喊停,她红着脸看着管家,“谁和您说我和他有肌、肤之亲的?!” 不要误会,不是害羞,而是生生气红的! 沉姣对白玉咆哮:“你是不是又在外面乱说,看我不打死你。” “小姣姣,你居然不对我负责,太伤我的心了。”白玉一脸受伤之色,然后对管家保证,“她脸皮薄不好意思,但我一定会对她负责,一辈子对她好!哎呦。” 就差发誓的白玉,被气急的沉姣直接丢了几个筷子过去。 “小姣!”管家皱眉,有几分不赞同,“我觉得他说的对,我们要对人家负责。” “负责也是对我负责!”突然一道声音从外面传来。 第648章:二男争妻 白玉和管家都是一愣。 茗余大步从外面跨进来,眼神直逼沉姣:“难道不是对我负责吗?” 管家愣住了:“铭聿公子,您怎么进来的,而且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此刻的茗余,是以自己的真实面目进来的,他要以茗余的脸进来,怕是第一时间就被赶出去。 沉姣在看到茗余的那一刻,脸色就瞬间发白,身子不由自主的轻颤了起来,她下意识低头躲避茗余的眼神。 “管家好。”茗余对管家微笑点头,然后不悦的看向白玉,“自然是字面意思,管家是聪明人,自然不会被冒牌货蒙蔽。” 这时管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铭聿公子也是上门求负责的。 可怎么会有两个呢! 管家自然不会认为沉姣和两人有关系,其中肯定有一真一假。 “白公子,铭聿公子。”管家略微不悦的看着二人,这种事情他也不能将话说得太明白,但他很生气。 “我虽不知你们是抱着什么心思来的,但我们郡主也不是非要嫁给你们二人!” 能不生气吗,昨晚发生的事,一个是他去抓的,一个今天晚上才过来,不管哪个管家都没那么喜欢。 其实管家是比较喜欢铭聿的,铭聿之前给他留下的印象不错,但现在全部破裂了。 “管家,你别听他血口喷人。”白玉丝毫不急,他笑眯眯的看着茗余,意味深长的喊出他的名字,“这位铭聿公子是吧,我喜欢小姣姣是全天下都知的事情,你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家住何方,家里几口人啊,父母是否康在啊,能风光的迎娶小姣姣且一辈子对她好吗。” “况且凭你的一面之词就说我是冒牌货,我怎么冒牌了?” 管家微微侧头,看向了茗余,他之前是有铭聿的信息的,但白玉说得也不无道理。 铭聿突然出现在帝都,能给郡主一辈子幸福吗? 白玉乐呵呵的看着茗余,从抢绣球后他就一直在调查自己这位情敌了,可是发现了不少问题。 如果此铭聿真是那个茗余的话…… 他决不能看小姣姣跳入火坑! “管家,这是我所有的地契和财产。”面对白玉的逼问挑刺,茗余丝毫不为所动,淡定的从胸口取出一大堆地契和存票,“我之所以现在才来,便是去取这些东西的,或许我给不了沉姣最好的,但我能给她我的所有。” 沉姣一愣,她现在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她看着那一叠东西,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个人是认真的? “你说是全部就是全部?”白玉似笑非笑。 茗余完全不自乱阵脚,平静的看着白玉,开始犀利的反击:“比起我,你的目的更不纯吧,诸国通缉的大盗,借沉姣的地位就可洗清身份了,就算不论这个,嫁给你,她就成为了一个笑话。” 茗余语气一直平淡得不行,可就是这种平淡,让白玉觉得十分不舒服。 哪怕一直以侠盗自居,但他亦深知侠盗也是盗,小姣姣嫁给她的确会成为一个笑话。 但! “嫁给你,可是要命的。”白玉嗤笑的看着茗余,眼底十分不善。 他可以不娶小姣姣,但他不许她嫁给一个让会她丢了命的! 茗余眼底闪过诧异,白玉是查到了什么吗:“嫁给没事就不要命了吗?江湖上多少人想取你的命,你自己可以数数看数得过来不。” 二人唇枪舌剑,而且越说越深让管家都有些迷糊。 这时,沉姣也终于回过了神来,她看着两个争风吃醋的男人低吼:“都给我住嘴!!” 争吵的声音立刻戛然而止,二人同时看向沉姣,一人迫切,一人不知所措。 “小姣姣。” “沉姣。” 沉姣冷冷的看着二人,目光在触及茗余的时候,睫毛有几分颤抖,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手指着门口:“你们二人我一个都不会嫁,都给我滚出去!” “郡主!”管家薄怒低喝一声,走到沉姣耳边低声道,“小姣,你不能意气用事,你既已经……你就该负责,告诉老奴,那个人究竟是谁。” 沉姣心里有千般苦万般累,可看着管家坚定的眼神,她知道自己必须做出决定。 沉姣内心苦涩无比,最终她冷冷的看向茗余:“你和我来!” “小姣姣,我永远等你。”白玉一脸深情,含情脉脉。 沉姣冷瞪了他一眼,事情都是他搞出来的! 茗余看了一眼管家,在管家轻点头示意后,他才跟上沉姣的步子。 到了无人的走廊,沉姣停了下来,她背对着茗余冷冷开口:“茗余,你到底想怎样?!” 她语气冰冷生硬,就好像是在处理一件公事一般,这让原本还有些不知所措的茗余心头突然一凉。 他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来找她,一来就看到白玉那贱人在冒充他,他竟是丢掉了所有的沉稳进去了。 自己的不顾一切,难道都无法融化她的心吗。 “我……我想对你负责。”茗余缓缓开口。 沉姣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她冷笑一声:“比如再一次带我回苍玄?欺骗我?还是怎样,茗余,你是君玄歌的贴,身侍卫,而我沉家世代为天合征战,我不需要你对我负责。” 注定会兵戎相见的人在这里对她说负责,沉姣觉得可笑极了,她也不想去面对,只想快刀斩乱麻。 茗余声音很低沉:“那若是我愿意放弃茗余这个身份呢?” 他们便不再是仇人,是否就有机会了。 “你疯了?”沉姣不敢置信的转头,第一反应就是茗余疯了,但同时心里生出了几分她未察觉的窃喜。 “你若放弃了,苍玄的死士肯定会无穷无尽的追杀你!” 就像为首之人说的,茗余实在是知道苍玄太多秘辛了,这样的人要么忠诚一辈子,要么死。 对上沉姣不敢相信的目光,茗余突然笑了,他笑起来给人一种很安全的感觉:“你是在关心我吗?” 关心他的生死。 沉姣一愣,眼底划过几分慌乱,自己是在关心他吗? 她冷脸道:“你是真的疯了,疯得彻底,总之我们之间是没有可能的,这辈子我不会嫁给任何人,因为我要嫁的人已经死了!” 说完,沉姣转身就要走。 她已经将话说都很清楚了,若他识相就乖乖把昨晚的事情忘记,然后做他自己该做的。 若他不识相……她就杀了他! 想法刚出,手腕却被一道大力拽住,沉姣下意识的一勾拳击向茗余的胸口,茗余要是不想受伤就必须放开她。 可后者硬生生的接下了这拳,伴随着茗余的闷,哼声,沉姣被茗余直接按在了墙上,将她两只手直接放在头上,让她动弹不得。 而下半~身,由于茗余是用自己的身躯压制着她,她根本动不得! 茗余的气息,完全笼罩了沉姣,还伴随着血腥的味道,让沉姣十分不安。 “茗余,你放开我!”沉姣不安的低吼。 “为什么?”茗余呼吸急促,眼里有几分愤怒之色,他用力压抑着自己的疯狂,低声吼道。 沉姣一抬头,对上的就是茗余痛苦愤怒的眸子,她一愣。 “我问你为什么!”茗余咆哮,“昨晚!昨晚为什么?!” 沉姣心慌,提到昨晚她脸色就发白:“什么为什么。” “你昨晚喊了我的名字。”茗余另一只手抬起沉姣的头,强迫她和自己对视,他要她看到自己已经控制不住的感情。 沉姣如遭雷劈,她眸子里出现不敢置信,声音颤抖:“你,你说什么?”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怎么会对他…… “沉姣,你看看自己的心,我求求你看看自己的心!”茗余凝视着她,眼里有自嘲,“你若不喊我的名字,以我的自制力,我绝不会对你做出那种事。” 他爱她,所以他控制不住。 沉姣整个人都呆滞了,然后她大吼:“不可能,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沉姣的声音徒然变大,整个人也奋力挣扎,她想逃离这个地方。 可茗余怎会让她继续逃避,他用力压制着她,手腕瞬间发红充血,让他心疼下意识的想放手,可想到她必须看清,他就咬牙钳制住她。 “沉姣,忘记暮言吧,他已经死了,可你还活着!” “我带你离开,离开帝都离开天合,我们找个远离世事的地方隐居好不好?” 沉姣不停摇头,她不敢再想了,她眼里出现恐慌之色:“你放开,放开,来人,来……唔。” 茗余索性低头以唇堵住她的嘴,既然她口头上不愿意承认,他就让她的身体承认! 他死命的吻着她,沉姣愤怒咬他,他完全不退缩,完全占据了她的口腔。 不知过去了多久,直到沉姣快要缺氧时茗余才松开她,一松开,沉姣整个人无力的朝地上歪去。 “沉姣。”茗余赶紧抱住她,将她拥入自己怀里,“承认吧,承认你喜欢我。” 沉姣双目呆滞,她喜欢他吗? 沉姣颤抖着抬手,想尝试抱上他的腰,可就在她的手即将贴上腰时,突然―― “噗。” 第649章:他一定见过那两个人 滚烫猩红的鲜血喷洒到了沉姣脸上,那温湿的感觉让她整个人怔住了,她呆愣的抬头。 茗余的嘴角全是鲜红的血,哪怕这样,他依旧温柔的看着她,慌乱的用袖子想擦去她脸上的血渍:“对不起,对不……” 突然,茗余整个人无力往后一栽,沉姣压根没想到,整个人扑在了他身上。 二人躺在地上,沉姣整个人都是愣愣的,她呆滞的抬手摸到脸上的湿润,刚触及手就颤抖了:“你,你怎么了?” “我没事。”茗余安慰她,自己却起不来了。 他身上的伤实在是太多,在苍玄受的旧伤,昨天为保护她新添的伤,加上刚才硬抗她一掌。 “你骗我,你骗我。”沉姣声音颤抖,她突然想起昨晚看到的他的伤,脑子突然嗡嗡作响。 那么多伤,他会不会死,会不会死。 会不会像暮言一样假装安慰她,可转头就丢下了她,会不会…… “来人,来人啊!”沉姣慌了,她左顾右盼的大喊,右手不停的颤抖。 是不是她刚才不打他一掌,他就不会这样。 此刻什么敌国仇人,都被沉姣抛之脑后,此刻的她只是一个发慌的小女孩,慌得不知所措。 “别怕,别怕。”一只手尽全力握上她发抖的手,虚弱低稳的声音安抚着她。 沉姣愣愣的低头,只见茗余对她扬起浅笑,虽然鲜血红得可怕,但那笑让她觉得异常安稳。 这笑……好眼熟。 沉姣呆住了。 “郡主……嘶,铭聿公子,快快快,快去叫大夫,你们几个将铭聿公子抬到房间。”闻声而来的管家震惊了,来不及询问发生什么事,赶快让下人去找大夫。 这要真的是铭聿公子,那可不能让他死了啊! 茗余被抬上担架,沉姣愣愣的想跟上去,此刻她的脑子压根就不能思考。 “小姣姣,你先让他去看大夫,我们别耽搁大夫给他治病。”在茗余要杀人的眼神中,白玉过来搂住她的肩膀。 茗余本不想放手,可他此刻的确太虚弱,沉姣的那一掌震伤了他的心脉,让旧伤复发了,他压根没力气抓着沉姣走。 手突然被松开,沉姣有些愣愣的抬头,只见下人已经抬着茗余到转角了。 沉姣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依旧保持被抓着姿势的手,心里空落落的。 “白玉,你说我要是不打他一掌,他是不是就不会这样?”沉姣抬头问白玉,此刻的她就像一个急需得到认可的小女孩,那么的不知所措。 白玉心头一疼,看来他的小姣姣已经栽到了茗余手上。 “不是!”一想到这样,白玉就咬牙切齿,他偷换概念,温柔的‘开导’沉姣,“你想啊,一只本来就要死的小兔子,会因为你不拔它几根毛就不死吗?” “不会。” “所以啊,这和你没有一点儿关系,都是因为他结下的仇家太多,又没本事去杀那些仇家,受的伤太多了才会这样……言而总之,总而言之,嫁给他很危险的。” 白玉贱嗦嗦的在这里撬墙角。 沉姣愣了愣,是这样吗? 为什么她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见沉姣有所松动,白玉继续循循诱导:“你看,就算君玄歌愿意放他自由,可苍玄的朝臣会愿意吗,你如果嫁给他,到时候面临的就会是无穷无尽的暗杀,而我就不一样了,我其实就是个小偷,我只要不干了就安全了,而且我也会经商,所以我们才是天造地设……” “你知道他是谁?!”突然,沉姣噌的抬头,打断了他的话。 “什么他是……糟了,露馅了。”白玉下意识的回答,反应过来的他顿了一下,讪讪的对沉姣一笑。 “那个,其实……”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沉姣不悦的看着他。 她不清楚有多少人见过茗余的真实脸庞,但她可以确定绝对不多,白玉是怎么查到的。 “我,其实我也不知道……好吧,我和你说,但是你别生我的气啊。”白玉本想否认,可看着沉姣逐渐变冷的脸,他十分清楚自己今天如果不说明白,沉姣可能就和他没完了。 接下来就是白玉老老实实交代和为自己“辩解”的时间了。 “是上次他和我抢绣球后,我就去查了,他抢绣球的时候确实没露出破绽,就连武功都没露馅,但我是谁,我是泛大陆有名的侠盗!”说到这儿,白玉骄傲的抬起头。 “以我敏锐的直觉,我直接就查到了苍玄!你还记得上次吗,能在苍玄动用那么多人力的人屈指可数,而和你有交集又对你有意思的,只有茗余。” 白玉能查出来其实是有很大的运气在里面,若是上次他没有在苍玄和茗余沉姣照面,他也不会查到。 “小姣姣,我是为了你好才去查的,你想想他是君玄歌的心腹,他说爱上你,世上哪儿有这么刚好凑巧的事,他肯定是受君玄歌的命令做的。” “你怎么会出现在那家客栈?”沉姣犀利的看着白玉。 白玉刚才的凑巧二字提醒她了,白玉怎么会那么巧的就出现在客栈,被管家逮到。 白玉一噎,这个…… 沉姣冷喝:“说!” “小姣姣,不带你这么区别对待的。”白玉想用撒泼打滚糊弄过去,他一脸委屈和受伤,“我都帮你把茗余的目的分析得这么清楚了,你现在不去提防他,反而将矛头指向我,你太伤我的心了!” 白玉是真的心塞,明明现在该怀疑茗余,怎么一转头就变成质问他了。 让他想想过程啊,他露馅了,小姣姣问他,然后他实话实说,虽然这实话里面包含了很多对茗余的恶意。 但是! 他不是乱说的! 白玉无比心塞,明明过程没错,怎么结果就大反转了呢。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沉姣平静的开口,过了这么一阵儿,她也冷静下来了,“你不说我也查得到。” 说完,沉姣转身要走,白玉急了。 “别别别,我说,我说还不行嘛!其实昨晚我恰好路过看到了他们围攻你。” “恰好?” “咳咳,真的是恰好!不信你可以去查!”白玉将手高举以示清白,他昨晚真的是恰好啊。 毕竟昨晚月黑风高,葛贪官家里的珠宝又那么多,他自然该去盗盗……不对,是该出门欣赏月色! 白玉继续道:“不过我到的时候刚好看到你拉他私奔了,你知道那个时候我多伤心吗,不过我很善解人意,我知道你是喝醉了才会做出背叛我的事,所以我就跟上去了。” 开玩笑,他当然不是最后的时候才到的,他一开始就到了,不过茗余被围攻他喜闻乐见。 反正茗余会保护小姣姣,白玉的打算是等他要死了,自己再英雄救美。 既死了情敌,又得了美人心何乐而不为,可谁知道将军府的人来得那么快,打乱了他的计划…… 当然,这件事情绝对绝对不能让小姣姣知道! “然后呢?你怎么会没将我拦下来。”对于白玉的用词,沉姣直接冷漠忽视。 提到这个问题,白玉就心痛得捶胸顿足,痛哭流涕,咬牙切齿! 白玉一脸悲愤:“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出卖了我的计划,我被葛大人买的杀手截在路上了!等我解决完他们,你们已经不见了!” 葛大人? 沉姣皱眉,白玉只盗贪官她是知道的,只是葛大人看起来两袖清风,是个清廉好官,原来都是假的。 “后来我就挨个客栈找,当然,路上又莫名其妙出现了几波杀手,不过最后一波有点奇怪。”白玉嘀咕,“那两人都带着黑色兜帽,明明是一路的又有点剑弩拔张的味道,而且身形让我觉得有点眼熟,不过一会儿就不见了……总之,我找到客栈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白玉觉得自己这一路实在是太波折了,他凑到沉姣旁边装可怜求安慰。 “小姣姣,你看我为了找你一晚上都没睡,我多痴情啊,你抱抱我吧。” 沉姣看着他,口吐芬芳:“滚!” 白玉痛心疾首,他觉得自己实在太可怜了。 这时下人跑过来和她禀告:“小姐,铭聿公子不愿意医治,他要你过去陪他,否则他就不治。” “那就让他死了好了。”白玉表示。 沉姣皱眉,她抿了抿唇,眼里浮现挣扎之色,最后还是过去了。 白玉心凉了…… 就在白玉打算跟过去的时候,下人拦住了他:“白公子,那个,铭聿公子说看到你他可能会吐血,管家说您暂时就不要过去了。” 白玉:??? 他看到茗余才吐血好吧! “呵,以为我想去看他啊,不去就不去,又不是什么香饽饽。”白玉气得直接运起轻功坐到树枝上,气得咬牙切齿。 当然,主要是这个位置可以看到房间里的情况,比如茗余会不会占小姣姣的便宜…… “不过。”白玉突然皱眉,想起了那两个黑衣人的事,他摸着下巴觉得不对劲,“那两人我一定见过,可到底是谁呢。” 他可是过目不忘的。 白玉目光随意一扫,扫到了不远处鬼王府的府邸,突然瞳孔一缩。 第650章:老父亲的大乌龙 “王妃,您确定要出门吗?”老管家担忧的看着白子衿。 如今外面危险四伏,王妃的身份又这么特殊,要是出去遇到了危险怎么办。 白子衿一身白裳坐在马车上,裙尾绣着梨花,十分的恬静素美,她姣好的娇容上带着浅浅微笑,星眸清澈:“我去一趟秦府,您放心,凤子宣抽了十名魅部暗卫保护我,我不会有事的。” 她不出门,怎么引出黑衣人,怎么有让他布局的机会呢。 身旁,今日赢若风一改往日的玄青衣,穿上白衣,腰间竹色腰带一系,竹笛垂在腰间,丹凤眼清冷,清冷孤傲的气质依旧不改,似那九天的孤月,傲人得很。 车轱辘轻转,马车悠悠的驶向街道。 当鬼王府的马车出现在街上时,所有人都愣住了,然后就惊了,要知道鬼王府已经有半年没出现在百姓的视野里了! “老板你看啥呢,快把菜给我秤了,我还要回家带……嘶。” “天,你快看快看,看看是不是我眼睛花了,看看那是不是鬼王府的马车。” “我的天,还真的是鬼王府的马车。” “里面坐的是谁?鬼王府的那位管家吗?” …… 闹市议论纷纷,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马车上,其中许多人恨不得长一双天眼看透里面到底坐的是谁。 而马车,则慢悠悠的驶向了秦府,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可尽管是这样,讨论声依旧未停,这绝对会是帝都近日最劲爆的话题! 马车里,赢若风正淡薄的和白子衿开口:“刚才左上方酒楼第三个房间,右边的茶馆,有两个功力不弱于我的人一直看着我们。” “两个?”白子衿柳眉微拧,随后忽然就笑了,却是冷笑,“赢若风,帮我传信给凤子宣――君玄歌到了!” 世上武功和赢若风不相上下的人可没有几个,就算黑衣人有手下,武功也绝对不会那么高。 除了黑衣人,谁会一直看着他们?这个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他的胆子很大。”赢若风清冷的评论一句。 可不就是大吗。 孤军深入,成功了载入史册,可要是被凤子宣抓住了那就有意思了。 到时候一开战,哎,你看那个人有点眼熟,像不像我们的皇上? 这场面可就有意思了。 “胆子大就让他有来无回。”白子衿冷笑。 赢若风:“君玄歌这个人,敢孤军深入定是有所倚仗,凤子宣可能抓不住他。” 君玄歌心机深沉,不会无缘无故拿自己冒险的,肯定有后手。 赢若风淡淡的看向外面,丹凤眼中带着一丝悲天悯人,饶是清冷的他,也不喜欢战争:“战争……快来了。” “主子,秦府到了。” …… 酒楼里,君玄歌一身白衣高贵优雅的坐在窗边,他温润的眸子依旧望着街道马车消失的地方,满是思念之色。 “白子衿,我来了。”温柔的声音从他唇角吐出,带着缱绻思念之色,可眼底的占有让人很不舒服。 斜对面的茶楼,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一黑衣人居高临下的站在那里,似乎没什么反常,可若是靠近一看,便会发现他黑袍下的身子轻颤,双眸之中尽是不敢置信和惊喜之色。 鬼王府的马车……是你吗? 突然,身后有声响声响起,黑衣人立刻回神,回头作出皱眉的样子:“谁……你怎么又来了?” “枭枭。”来人阴笑几声,声音像是阴湿地里的蛇一样,让人觉得异常难受,“我当然是来看看,你看到鬼王府的马车有何感受。” “感受?”黑衣人冷笑一声,“当初我说收了鬼王府,你不同意,现在来问我感受你不觉得可笑?” “枭枭枭,本座就是来提醒你,赶快动手杀了勤王吧,否则你这阎王血字书就要被人怀疑了。”来人阴测测的笑,“另外,刚才马车里的人可是白子衿哦。” 白子衿! 黑衣人身子有刹那的颤栗,真的是她! 不过只是瞬间,他就压抑住了自己的情绪,冷戾残暴的冷笑一声:“不劳提醒,按你的要求,勤王和君玄歌的命,我都会夺走!” 说完,黑衣人直接从窗下跳出,消失在身后人的视线中。 身后人低笑一声也离开了,空荡的房间里阴测测的笑声不停回荡,阴森森的。 …… “鬼王府?”秦广刚下朝,听到下人来禀告有些疑惑,“你确定你没看错?鬼王府主事的老管家基本不出门,而且就算出门来我这儿干什么。” “老爷,我确定我没看错,鬼王府的马车我怎么可能看错。” 秦广疑惑千千万,他刚走两步,一抹粉红色的倩影就急匆匆的跑了出来,脸上笑魇如花。 “瑶瑶,你去哪儿?”秦广以为她要出门,脸上立刻笑成了一朵花,漫不经心的暗示,“也可以请人家来家里坐坐,你是贵女,不能总去外面抛头露面。” “我知道,我现在就去请。”秦瑶压根没认真细想,格外欣喜的朝门口而去。 鬼王府来人,肯定是子衿啊! 除了子衿,谁还会来是不是。 老父亲走在后面,笑得格外欣慰:“好事将近啊。” 可还没走到门口,就见自己女儿折返回来了,由于角度问题他没看到女儿挽着一个人的人。 “瑶瑶,是不是忘记什么东西了?” 秦瑶疑惑:“什么东西?” “你不是要出门吗?” “我出完了啊。” 秦广:??? 这就出完了,还当真是只“出门”啊。该不会是害羞了吧。 而秦瑶则一脸莫名其妙,这么想让她出门干什么,刚才不是还在说不要抛头露面吗,奇了怪了。 两个人都迷了,然后父女俩进行谜之对视。 直到下人提醒―― “老爷,鬼王府的人还在外面呢。” 秦广深吸一口气:“瑶瑶,爹先出去接鬼王府的人,等会儿我们聊聊。” 秦广有一种诡异的直觉,他觉得自己可能误会了什么,闹了乌龙。 就算不是,他也必须和女儿聊聊了。 “我已经接进来了啊。”秦瑶一脸莫名其妙。 白子衿往前走了几步,对秦广展露笑颜:“秦伯父,好久不见。” 秦广愣在了当场,似是成了一块木头一般,过了一会儿他才回神,却依旧有些不敢相信:“子衿?” “是我。”白子衿笑得很温柔,一只手撑着腰。 而身后,赢若风一脸清冷之色。 秦广眼睛骤然发酸,他连忙背对着白子衿,用衣角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才转身,慈祥的看着白子衿:“子衿,快,快进去坐。” 看着秦广的举动,白子衿心头温暖的同时也心头发酸。 “好。” 秦瑶挽着白子衿,还不忘吩咐下人:“快,快去告诉我娘,子衿回来了她一定很高兴!” “是,小姐。” 白子衿到大堂刚坐下,秦夫人就步履匆匆的跑了过来,她不比秦广能压制眼泪,一看到白子衿就红了眼眶:“子衿,你终于回来了,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啊。” “伯母。”白子衿微笑,眼角也有些微酸。 “娘,子衿回来是好事,你别哭。”秦瑶赶紧道,生怕自家亲娘一激动就将秦府淹了。 “对对对,是好事,我不哭。” 赢若风立在白子衿旁边,看着这些为白子衿担忧的人,唇角微微扬起笑意。 她的付出,从来都是值得的。 秦夫人拉着白子衿说了许多,好几次都忍不住想问白子衿孩子的事,却都硬生生的压下去。 最后,还是白子衿自己主动提起,问秦夫人自己现在的月份应该注意些什么,秦夫人立刻热情的和她聊了起来。 当然,二人都很有默契的避开了孩子父亲的事。 “完了,我已经被忽略了。”秦瑶吐了吐舌.头,略微忧桑。 秦瑶又偏头看了看赢若风,突然心理平衡了不少,被忽略的也不止她一个。 “不喜说话不代表被忽略。”赢若风清冷的补了一刀。 这时,秦广过来和赢若风攀谈了起来,由于白子衿的关系,赢若风并不冷漠,这让秦广很高兴。 秦瑶只觉得心口疼,太过分了! 她走行了吧! “柳柳,走,我们去房间。”秦瑶忧桑的开口。 “是。” 瞅着自己女儿走了,秦广终于开门见山:“赢公子啊,你们神医门有没有未娶妻的弟子啊。” 老父亲又开始操,心了…… 说到这里老父亲还有些忧桑惆怅,原本以为好事将近,谁知是故友重逢让他误会了。 “有。”赢若风轻轻颔首,“门中从来不管弟子婚配之事,互相喜欢便可结为夫妻。” 秦广眼睛一亮:“那可否介绍几个给小女?” “不行。” 秦广:“……” 白子衿抬头对秦广一笑:“伯父别误会,是神医门的弟子鲜少娶外面的女子,所以大师兄才说不行。” 秦广无力点头,表示理解。 “瑶瑶呢?”秦夫人这才发现自己女儿不见了。 “回夫人,小姐回房了。” 白子衿立刻想到了姑蛇草,虽然她已经让瑶瑶将姑蛇草扔掉,可难保不会有其他动心,她漫不经心道:“伯母,我去和瑶瑶聊聊天。” “好,你现在要小心啊。” 第651章:惊衿终相逢(一) 赢若风见白子衿要离开大堂,和秦广说了一句等会再聊,便追上白子衿的步伐。 白子衿诧异的看着他:“闺房重地,你还是别跟着去了吧。” 虽说他们都心知肚明秦瑶和凤子宣的事,可在外人看来他俩还处于决裂,赢若风这时候出现,怕是下人又嚼口舌了。 “我陪,你留。”赢若风樱唇轻启,清冷的吐出二字诀。 白子衿无语的抚额,也就她习惯了他说话简洁的方式,知道这是要么他陪着去,要么她留下的意思。 换了其他人,肯定一脸懵逼。 大兄弟你说啥呢? “你陪我吧。”白子衿很是无奈,不过转念一想,赢若风陪着的确安全许多。 由于白子衿肚子大了行动有些缓慢,二人悠悠的走在庭院中,又皆是一袭白衣,仿佛情侣装一般。 他们一人脸色恬静,另一人虽清冷但看向女子时眼里却温柔如水,从背影上看去,二人就仿佛是一对相配的夫妻。 秦广叹息一口气:“子衿这孩子啥都好,就是太倔了,赢若风对她多好啊,不失为一个好归宿。” 在所有人都说白子衿妖妃祸害的时候,秦家人却都心疼得落泪,白子衿分明是要复仇! 二人白子衿明明有机会可以离开,却为了救他们的女儿,硬生生的连鬼王最后一面都没看到。 “再好也不是那个人。”秦夫人虽然心疼,但也看得透彻。 女人最明白女人。 “夫人,不是这么说的,有机会你多撮合撮合他们,我真的觉得赢若风是子衿的良配。”秦广兀自说的,突然不知为何他觉得背后有些发凉。 秦广怪异的扭头,却什么异常都没有,他嘀咕:“难道是衣裳穿少了?” “得了吧。”秦夫人给了他一个白眼,“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劝动的,我要去写信给娘了,娘知道子衿回来了一定很高兴。” 秦老夫人上佛寺礼佛去了,刚才白子衿还问来着。 其实还有一句话秦夫人没有说出来:若想看透,白子衿早就看透了,她身陷凤惊冥这个囫囵出不来了,也不愿出来了。 向来情深,奈何缘浅啊。 …… “哼,白子衿,你还知道来看我啊。”秦瑶撅着嘴,像极了一个被争宠的妃子。 白子衿噗嗤一笑,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要是被凤子宣看到,这天合的醋坛子估计就要翻了。” 提到凤子宣,秦瑶的脸突然一红。 这杏眸中带着娇羞的模样,让白子衿愣了愣,然后似笑非笑:“看来我们的秦小姐已经不顾礼仪,跑出去私会过了吧,我猜猜,是昨晚吧。” “子衿!”秦瑶脸色爆红,整个人扑过去捂住白子衿的嘴,“你别说了!羞死人了。” 白子衿立刻往旁边一躲,笑得不行,眼神揶揄的看着秦瑶。 秦瑶脸色又红又烧,她连忙找借口:“你误会了,我是陪柳柳出去的,她喜欢洛桑,你也知道她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名为主仆实为姐妹,我也不能不陪她去。” 柳柳:!!! 小姐你过分了啊!! “小姐。”柳柳一张脸被憋红了,一些是臊的,一些是气的。 明明就不是这样的。 倒是白子衿乐了:“原来他说你送他香囊是真的。” 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洛桑是凤子宣的贴,身侍卫吧,而且在凤子宣没有展露棱角之前,洛桑一直默默的当个小透明。 到后面,大家才发现原来洛桑也挺厉害…… 白子衿给出的评价就是:半个扫地僧。 “不,不是。”柳柳脸皮薄,连忙挥手否认,“是,是他上次帮我,我为了报答他送的而已。” “所以你是不喜欢洛桑了?”秦瑶抱着死贫道友不死贫道的心,继续开玩笑,“既然这样,那我让凤子宣给他指个婚吧,洛桑的年龄也不小了。” “小姐!”柳柳快急哭了,“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那你喜欢是不喜欢?” “我,我……” “有个八品小官的女儿似乎心悦洛桑,虽然官低了,但是嫡女啊,我觉得……” “喜欢!我喜欢!”在秦瑶的催问下,柳柳红着一张脸急忙开口,然后又想哭了。 小姐这是要逼哭她啊。 八品官虽然小也是官啊,她一个下人怎么去跟人家比,必须赶快承认,否则丈夫就没了! “呦呦呦。” 白子衿和秦瑶对视一眼,二人皆是一脸果然如此的揶揄神情。 柳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奴婢,奴婢不理你们了。”柳柳红着脸气呐道,将后背对着她们。 “对了子衿,你上次说的姑蛇草我已经扔了,你看看我房间里还有没有什么其他东西。”秦瑶继续转移话题。 只要子衿不问昨晚的事就好,她可不想成为第二个柳柳。 白子衿摇头:“我进来的时候就看过了,你房里现在很安全,不过姑蛇草放了一个月,估计要很久才能散去。” “这没事。”秦瑶小脸一扬,杏眸中尽是娇俏,“我死了有人要哭死,他才不会让我死呢。” 刚才还在一直否认的秦瑶,现在又开始秀起了恩爱。 白子衿一脸无奈,星眸中却是带着笑意:“瑶瑶,你和姣姣一定会幸福的。” 她得不到的,她们一定要得到。 秦瑶一愣,然后杏眸闪过懊恼之色,她不该提起的,连忙转移话题:“子衿,要不我们出去走走吧,外面的花都开了,看完了我们可以去万宣商行看看姣姣。” 秦瑶已经知道白子衿不打算躲着了,她要正面面对茗余等人。 秦瑶很欣喜,因为这代表子衿会留在天合。 “好。” 秦瑶搀扶着白子衿出去,看到如竹一般挺直的立在院里,神色清冷的赢若风时,默默的吐了吐舌,头。 当真是寸步不离呢。 白子衿对赢若风微微一笑,赢若风也对她扬起浅笑。 秦瑶想,也就只有白子衿才能让赢若风一展笑颜,能看到清冷如孤月的赢公子笑,她还真是沾了子衿的福呢。 “子衿,你看这花,这是我养的,漂亮吧。”秦瑶指着一盆开得十分娇艳的花,很是自得。 白子衿:“好看,你养的都好看。” 其实在苍玄皇宫,什么样的花白子衿没见过,花虽有白样红,可大部分白子衿都已看腻了。 她早已失了赏花的心思。 转了一圈,三人决定去万宣商行。 “西域新来的料子,姣姣说给我们留着,我们现在过去看吧。”秦瑶挽着白子衿的手,仿佛又成了那个天真单纯的小女孩,叽叽喳喳的。 “天气暖和了,厚衣服都不能穿了,我们得去做几件衣裳,尤其是宝宝的衣裳,我们要提前准备!” 赢若风淡淡的看了嘴巴没停过的秦瑶一眼,讲真的,他是有些嫌弃秦瑶嘈杂的。 但子衿喜欢,他便能忍着。 见三人要出门,秦广道:“外面现在不安全,让秦福他们跟着。” “好。” 一双眼睛,将白子衿入秦府到离开的全程都收之眼底,那双眼睛里情绪汹涌翻腾,眼底是喜色恐色和压抑不住的疯狂思念。 真好,见到你真好。 突然,白衣女子抬头看向了他藏身的方向,他连忙往旁边一躲,用力屏住呼吸。 什么都没看到的女子,温柔的星眸中是大大的疑惑。 “子衿,你看什么呢?”秦瑶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只看到一棵冒过屋檐的茂密大树。 什么都没有啊。 赢若风亦看了过去,丹凤眼里闪过淡淡的杀机,那里有人,刚才有一刹那他感觉到了。 “没什么。”白子衿回神,呓语,“可能是我的错觉吧。” 黑衣人怎么会用灼热的目光看着她呢,可能是错觉吧。 白子衿将斗篷戴在头上,姣好的小脸被面纱遮住,旁边赢若风亦是如此,并且递给了秦瑶一个。 “我们走吧。” “子衿,要不还是准备马车吧,你现在走路不方便吧。” “适当走路是好的。” “是吗。” …… 随着秦瑶的声音越来越远,他才敢站出来,目光凝视着白衣女子远去,眼里是浓烈的不舍之色。 他呐呐开口,似乎良久不曾说话,又似乎是被情绪塞满了喉咙,嘶哑得不行。 “媳妇,等我。” 他从树上直接跃到街道,朝勤王府而去。 …… 帝都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并没有人特别注意他们三人,因为众人的注意力还在鬼王府上面。 卖菜的都不专心卖菜,不停的和旁边摊位的人说着。 “你知道吗,鬼王府的马车去了秦府。” “啥,你不知道,你是在家里待了一天吧,嫌弃。” “我猜马车里坐的是羽公子,除了他,现在谁还能动用得了鬼王府的马车……皇上?皇上的龙辇是不舒服还是咋滴,要坐鬼王府的马车,你想多了。” “我就觉得是羽公子。” 两个菜贩因为马车里坐的是令羽还是皇上,都险些打起来,让人忍俊不禁。 旁边卖首饰的小摊,一戴着斗篷的粉衣女子手里把玩着一个簪子,对正听热闹的摊主疑惑道:“为什么你们不觉得是鬼王妃?” 第652章:惊衿终相逢(二) “噗,姑娘,你开什么玩笑。”摊主乐了,“您不是天合人吧,那白子衿在鬼王死后立刻另投他怀,而且还和赢若风纠缠不清,不知羞耻,要是我闺女我一定淹死她,她就算有那个想法也没那个脸回来。” 粉衣女子闻言,直接将手里的簪子扔回摊子上,怒得插腰:“你不知道就别瞎说,簪子丑死了,本小姐不要了!” 摊主一愣,不是这不是你问我的吗,你生什么气。 这摊主也是个有脾气的,他冷笑一声:“你居然帮那个妖妃说话,不知恬耻的女人,我还不卖了!” 粉衣女子气得咬牙切齿,她突然一脚将摊子踹倒,东西稀里哗啦的掉了一地:“你才恬不知耻!” “你神经病吧!”摊主大怒,一把跨过来抓住粉衣女子的手,“敢砸我的摊子,赔钱!” “呵,本小姐就不赔。”粉衣女子冷笑,然后突然扬声大喊,“非礼啊!非礼啊!救命啊,谁能救救小女子。” 她突然加大声音,摊主都被吓了一跳,他看着围过来看热闹的人立刻脸都青了。 “你们别听她胡说八道,是她砸我的摊子,我只是喊她赔钱而已。” 众人看了看地上的东西,有些半信半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各位别听他乱说。”戴着斗篷的女子声音哽咽,“是他见我是外地来的,对小女子起了、起了坏心,小女子挣扎下他自己将摊子弄倒的。” 她的声音抽泣,说话都哽咽,那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人心生同情,立刻就有人站出来指责摊主。 “想占人家姑娘的便宜还倒打一耙,报官!” “对,报官!” 摊主一脸懵逼:??? 他是谁,他在哪儿,发生了什么?! 这时,戴着斗篷的一男一女从人群里挤了进来,二人都是一袭白衣,十分的相配。 尤其是女子还身怀六甲,众人下意识觉得这是一对夫妻。 “发生什么事了?”戴着斗篷的女子开口轻问,声音十分清脆,面纱下的柳眉却微拧。 瑶瑶说这边街巷有一个小摊的簪子十分好看,不比那些店里的差,让他们在原地等着,她买两根就回来。 可他们等了许久都没等到人回来。 这一地的狼藉,是发生了什么。 “你们是不是一伙的?”老板见他们三人都戴着斗篷,立刻不善的看着二人。 “老板,什么事都好商量,男女有别,你先放开我小妹的手。”白子衿面纱下的柳眉拧得更紧,星眸中有些不悦。 老板冷笑连连:“你小妹莫名其妙砸了我的摊子,还诬陷我非礼她,你现在让我放,我放开了谁赔我银子,而且怎么去和官老爷解释?” 他可没有忘记有人报官了。 白子衿环视四周,最后目光落到从她来就没说一句话的秦瑶身上:“小妹,他说的是真的吗?” “我,我……”秦瑶略微心虚,她是有些不对,可谁让这摊主以讹传讹,还说要淹死子衿,她气不过才那么做的。 听她底气不足的声音,白子衿就知道可能大部分都是真的,她有些无奈:“小妹。” “谁让她说白子衿坏话,天合水毒的时候可是白子衿说服神医门下山救人的,说不定救的就有他,现在他却在这里当白眼狼!”秦瑶愤愤不平。 提起水毒,摊主略微心虚。 不光是摊主,围观的许多人都有些心虚,因为他们要不就是被白子衿救过的,要不就是亲人被救过。 看到他们一个个的模样,秦瑶冷笑一声:“帮你们的时候一个个感恩戴德喊恩人,后面一个个都成了白眼狼,她是祸妃和你们有半两银子关系吗?她伤害到你们了吗,恕我直言,天合是最没资格对她口诛笔伐的!做人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有些人面露惭愧之色,他们的确没有资格。 可不是所有人都会惭愧的,反而他们会反咬一口。 “我们怎么没资格?她背叛我们鬼王,她就是个人尽可夫的荡、妇!”有一个肥胖女子尖声骂道。 另一人附和:“鬼王死在神医门,说不定就是白子衿动的手脚,她害死鬼王才好另投他怀!” “就是!” “没错没错!” …… 一幅幅丑恶的嘴脸,让秦瑶都愣住了,她怒火中烧的想冲上去,却被一人拉住。 秦瑶回头,见白子衿带笑开口:“小妹,我们还有事,别浪费时间了。” 说罢,她又掏出银子递给摊主,平静的开口:“小妹顽劣不懂事,我替她和你道歉,钱赔与你,这件事就此作罢。” “算你们识相。”摊主松开了秦瑶的手。 白子衿扫视了一眼四周的人,星眸平淡,粉唇带笑的离开。 三人离去的背影,那么的潇洒,就好像看穿了世事的老僧,不为一切所波动。 “我们刚才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有人问,“她说的好像没错,白子衿没伤害到我们。” 最先开口的肥胖大妈唾了一口口水:“我呸,哪里过分了,她敢做那些肮脏的事,就别怕别人说!” 众人慢慢散了,各怀心事。 他们真的坏了良心吗? …… “子衿,你为什么要拉我离开。”秦瑶撅着嘴,她现在想起来还气得不行,“她们都那么说你,偏偏你还像个没事人一样,看得我都着急。” 白子衿轻轻一笑,平静得不行:“那我应该怎么办,挖个坑把他们都埋了还是下毒杀了他们?” 秦瑶一噎,这个倒是不用。 见她不接话,白子衿笑了,笑声中带着洒脱和平淡:“瑶瑶,人心是最险恶的东西,真相如何自己清楚便好,何必与他们去争个口舌之快。” “当初就不应该救他们。”秦瑶还是气不过。 她可没子衿这么大的气量。 白子衿无奈的笑问:“世上还是好人多的,为了这些人让那些可怜人殒命,值得吗?” 或许她曾经亲手救过的人现在到处骂她,但若是回到从前,她还是会救吧。 毕竟你不知道,未来会怎样。 “哎呀,你就是太善良了。”秦瑶磨牙,然后噌的扭头看向赢若风,略微疑惑,“你不是一向护犊子吗,刚才怎么没动手?” 秦瑶可是见证过,赢若风神色不变的取人性命的场景。 “你怎知我没动手?”赢若风平淡的开口,丹凤眼中尽是淡漠,“近日钻研了蛊族的蛊术,正缺个练手的,刚好就送上来一批。” 秦瑶震惊的睁大杏眸。 卧槽,这才是狠人啊,真人狠话不多! “不会死人吧。”白子衿微微皱眉。 倒不是她多善良,只是因为几句话就杀人,她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死不了。” 虽死不了,却也会受不少折磨,赢若风神色淡漠,并未显露出异样。 “到了。”秦瑶看了看前方的万宣商行,对白子衿道,“子衿我们赶快进去吧。” 三人走进万宣商行,却被告知沉姣今日并没有来商行。 秦瑶惊讶了:“你确定?” 要知道沉姣基本上不会休息,而且最近不是月底吗,沉姣居然没来商行,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我确定,账本都是我刚送去将军府的。” 秦瑶忧郁了,本来是以为沉姣在商行,特地来商行找沉姣的,谁知沉姣居然在将军府。 怎么今天一个个的都不按套路出牌啊。 “几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找会长吗?需不需要小的带路?”跑腿的很有眼力见,这几人虽然不愿露出真面目,但这穿的衣裳就不是普通的料子。 这种非富即贵的人,随便赏两个钱都是他们一个月月俸了。 秦瑶摆摆手:“不用,你忙你的去吧,我们明日再来拜会。” “好吧。”他略微失望。 出了商行,秦瑶看着白子衿:“子衿,要不我们随便逛逛吧,姣姣她这几天估计很忙,应该没空。” “好。”白子衿颔首答应。 他们出来本来就是为了“低调”的招摇过市,然后引出黑衣人,自然是逛越久越好。 赢若风低头看着她的脚,清冷的声音满是关心:“脚痛不痛?” “一点点。”挺着这么大个肚子说脚不痛,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也并没有多痛。 “茶馆歇会儿。”赢若风淡淡的开口,并不是询问,而且霸道的敲定。 白子衿耸肩:“好。” 秦瑶表示都可以。 茶馆旁边刚好有个卖小孩子物件的,白子衿走到那儿就愣了一下,停在了摊子前面。 秦瑶拿起一把小木剑:“你看这个,好小啊。” 旁边也有几个领着孩子的女子,孩子们要玩,娘亲无奈又慈爱。 这和谐的一幕,让白子衿星眸微怔,她以后没机会这么做的吧…… 赢若风察觉到她的异常,看向那几对母子,丹凤眼微暗,樱唇掀起淡漠道:“别看了,我们赶快进去吧。” “哦哦。”秦瑶依依不舍的将小木剑放下? 几人刚踏进茶馆门口,突然茶馆周围就爆发出惊叫声。 “不好了,勤王死了!!” 白子衿倏的看向说话的人:“什么?!” 第653章:惊衿终相逢(三) “勤王死了。”秦瑶喃喃道,“那是不是代表,阎王此刻就在帝都里。” 话刚落,秦瑶就已经被白子衿拽着走了。 “快走!” 这摆明是阎王安排好的,杀了勤王后让人将消息放出来,引起惶恐,他也好借机逃离。 这个时候大街上是最危险的,因为凤子宣也不是吃素的,到时候很有可能两人对上,阎王随便在街上抓两个人质。 虽说抓到她们的几率比较小,可白子衿也不想受这种无妄之灾。 “最近的是将军府。”赢若风冷静的开口。 白子衿道:“好,我们去将军府,抄近路!” 现在大街上所有人都在惊恐奔逃,挤进去是找死。 帝都的路她还是比较熟的,钻进小道如鱼入了水中一般灵活,小巷子基本上没什么人。 “子衿,我看到阎王了,你们看那里!”秦瑶突然指着一个屋顶。 上面一个黑衣人正跳跃到另一个屋顶,而身后追着许许多多的人,为首的就是洛桑。 阎王跑得很快,洛桑也追得很快,几乎是几个眨眼间就从他们视线里消失了。 “走了就好。”白子衿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她是真的怕还没会黑衣人,就被阎王就撞上杀了。 想到那画面,白子衿就觉得惨不忍睹。 胎死腹中。 又冤又惨! 赢若风却望着那黑衣人若有所思,突然他轻轻皱眉,不行,有些事情他必须要去印证一下。 “白子衿,你们二人在这里等我片刻。”赢若风樱唇掀起,叮嘱白子衿。 阎王已走,白子衿有魅部的保护,还有暗地里那些凤子宣的人,应该不会出事。 白子衿不解:“你要去干什么?” “等我。”赢若风没回答白子衿,只迅速消失在了她们视线里,朝阎王离开的方向追去。 秦瑶郁闷:“他是要做什么啊,想和阎王一决高下吗?” “他不是那样的人。”白子衿轻轻摇头,面纱下的星眸闪烁精光。 所以,赢若风一定是发现了什么问题。 秦瑶从袖子里掏出一小盒糕点,打开递到白子衿面前:“还好我机智,出门带了吃的。” 白子衿当时就愣了,她突然就想到了一句话。 瓜子矿泉水板凳…… “怎么了,子衿你不喜欢吃吗?那我下次换其他的。”秦瑶见她不拿,以为她不喜欢。 “没有,我只是想到了……阿落!”白子衿伸手去拿糕点,余光一扫却扫到一道熟悉无比的背影,她整个人身子一震,星眸猛缩。 手里的糕点落地,白子衿不顾着大肚子朝那背影追上去。 “阿落!” “子衿!”秦瑶脸色一变,她想拉住白子衿却错过了时间,她连忙追上去。 阿落已经死了,怎么可能还会出现,那定是有问题的。 可白子衿脑子嗡嗡的,她有些无法思考,只朝着那背影追去。 可刚出了巷口,突然一人从天而降,他一身黑色斗篷,除了眼睛其他地方都遮得严严实实的,手直接扣上白子衿的咽喉,将她挡在自己面前。 “子衿!”秦瑶脸色剧变,想冲上去,“你给我放开她!放开她!” 暗处的人连忙冲出来拦住秦瑶,白子衿已经被抓住了,要是秦瑶再被抓就惨了。 几乎是瞬间,许多道人影落到了跟前,将这原本还宽阔的巷子挤得有些狭小了。 为首的人眉目清秀,似书生一般的温和,但此刻一脸冰冷,他看着抓住白子衿的人:“阎王,放开她。” “阎王?”秦瑶愣了,阎王不是被洛桑他们追…… 那是假的! 秦瑶瞬间反应过来,然后脸色瞬间就白了,整个人站不稳,无力的往后踉跄两步。 完了,她们真的撞上了阎王。 “瑶瑶。”凤子宣连忙扶住秦瑶,低声安慰,“没事的,来人,先将秦小姐送回去。” “不,我不回去!”秦瑶拽着凤子宣的衣袖,杏眸中满是惊恐,“救子衿,凤子宣,你一定要救她。” “我知道。”凤子宣无奈。 说实在的,他们也没想到白子衿和秦瑶居然会刚好在这里,他们本来是打算将阎王堵在这里瓮中捉鳖的。 现在看来不可行了。 凤子宣看向全程没说一句话的阎王,冷冷道:“放了她,朕放了一命。” “两个时辰后,城外十里竹林。”阎王声音嘶哑,似一个怪老头。 说完这句话,他就掐着白子衿的喉咙运起轻功走了。 有人打算追。 “站住!”凤子宣道,“不许追。” 有人实在不甘:“皇上,那不过是一个女子,一名女子的命和勤王的仇,皇上你要想清楚啊。” “朕说了不许追!”凤子宣噌的回头,眸子里的阴戾不悦让开口的人一颤,然后低头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秦瑶则脸色发白,她将自己的斗篷摘掉,杏眸里满是无力。 又一次,又一次子衿在她面前遇难,她却依然什么都做不了。 “凤子宣。”秦瑶抬起小脸,那发白的脸色让凤子宣心里一揪。 “子衿不会有事的对吗?对吗?” “对。”凤子宣将她拥入怀中,温柔的安慰,像是在哄易碎的宝贝一般,“阎王虽然杀了很多人,但一般不会杀普通人,两个时辰后我们去城外接白子衿就好,现在若是追上去白子衿会更危险。” 阎王只杀下了血字书的人,与皇室的人。 白子衿两者都不是,应该很安全。 身后,那些暗卫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家皇上,原来传说都是真的,皇上真的有柔情的一面。 可惜,这一面不是对他们的…… 此刻的白子衿星眸睁大,那里面有泪水在凝聚,她姣好的面容上丝毫没有害怕之色,反而是震愣,粉唇都在轻颤。 她任由阎王将挟持着她,丝毫不挣扎,乖得可怕。 终于,他们落地了,二人脚踩在干枯的竹叶上发出脆响,二人一白一黑似太极一样浑然天成,身后的竹林,被风吹得摇曳四动,就好像在吹奏一首曲子一般。 翠绿竹叶,缓缓飘落,笼罩着二人。 “我说了不杀你,就不会杀你。”阎王突然开口,似是为了打破尴尬一般。 说完这句话,他松开手抽身要走,似真的只是为了挟持她逃跑一般。 刚踏出一步,他整个人就僵住了,他僵硬的低头,看着环在腰间的玉手。 “别走。”哽咽的声音,似是小猫的抽泣一般,又似是喜极而泣,白子衿将脸贴在他后背,眼角的泪水缓缓滴落。 “是你对吗,是你。” 凤惊冥整个人一颤,僵得不知所措,他似乎和竹林融成一片,站得挺拔且不言不语。 风吹得愈发大了,吹开了白子衿的面纱,露出那带着泪痕的精致小脸,星眸中是氤氲的雾气。 梨花白衣和黑色斗篷被吹得交织在一起,似在为相逢翩翩起舞,也在确定这是不是真的。 二人就这么站着,凤惊冥清楚的感觉到滚烫的泪水浸湿了自己的后背,也灼烧着他的心。 “姑娘,你认错人了。”凤惊冥咬着牙,忍着痛苦和颤抖,想将白子衿的手从自己腰间扒开。 凤惊冥全然没想到,只是一个照面,白子衿居然认出了自己。 天知道他多想抱住她,替她吻去眼角的泪水,将她揉进自己骨子里,可他不能,他不能那么做。 白子衿的力气却出奇的大,她又笑又哭,轻声呓语:“我不会放手的,绝对。” “再不放手就是死。”凤惊冥逼着自己冷硬起心肠,冷漠的警告。 白子衿却一点都不怕,她闭上星眸靠在他背上,贪婪的汲取着他的气息,像极了一只害怕失去的小猫儿。 凤惊冥准备加大力道,突然听到她哀求哽咽的声音。 “别再离开我……好吗。” 她是如此的卑微脆弱,好像他拒绝了他,下一刻她就会破碎,再也拼不起来。 凤惊冥的手一颤。 “妖孽,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我只要你不离开我。”白子衿声音十分低弱,带着期盼。 她不会去追问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会去追问他为什么成了阎王,不会去追问他为什么……不来找她。 她只要他别走,别走。 凤惊冥身子轻颤,他心口像是被一只大手死死捏住,让他痛得喘不过气来,慵懒的桃花眼低垂凝视腰间的手,缓缓的闭上,然后倏的睁眼! 同时,他直接将她的手指,一个一个的掰开。 “我说了,你认错人了。” 白子衿不停摇头,她小脸苍白,星眸都是泪水:“没有,我没有认错人!不要,不要。” 手指一个一个被掰开,似乎在斩断她的希望,她又不甘的握住,可还是被掰开。 最终,十指被残酷分开,男人瞬间抽离,想要离开。 “不,不要!”白子衿撕声揭底的大吼,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也模糊了那个身影。 突然,白子衿眼前一黑,她整个人如扶柳一般无力的朝地下倒去,星眸空洞:“不要……” 倏! 在她倒在地上的一刹那,黑衣人立刻折返,赶忙接住了她。 第654章:吾族荣耀不可毁 他接住她的动作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像是接住世上最珍贵的珍宝一般,眸光里也尽是柔情和心疼。 然而他刚抱住她,甚至来不及多看几眼,突然后背被人偷袭,劲道的一掌破风而来,直接将他拍得口吐鲜血:“噗。” 湿,润的鲜血吐在斗篷上,他踉跄几步转身看向偷袭自己的人。 “放开她。”清冷的声音响起,踏竹而来的白衣男子清冷的看着他,语含薄怒。 一黑一白,两人对恃着。 凤惊冥凝视着赢若风,手下意识的拥紧了白子衿。 可下一秒,他桃花眼轻垂,直接将白子衿丢向赢若风,转身便离开。 赢若风连忙飞起抱住白子衿,见她一脸泪水浑然已经昏过去,也顾不得去追黑衣人,连忙抱着白子衿回鬼王府。 …… “赢公……王妃怎么了?!”老管家一打开门,看到躺在赢若风怀里昏迷的白子衿,脸色微变。 赢若风快步走向白子衿的房间,言简意赅:“她被阎王挟持。” “阎王?!”老管家脸色冷了下来。 勤王被阎王杀了他是知道的,皇上大怒,帝都现在也因为这件事有些小乱。 可王妃怎么会撞上阎王。 赢若风将白子衿放在床上,他刚才已经替她把脉,她并没有受伤,只是情绪起伏太大,虚耗太多昏过去的。 “水。”赢若风看着白子衿小脸上的泪痕,清冷的吐出一个字。 下人连忙去端了一盆温水上来,赢若风亲自将帕子拧干,然后替白子衿擦去脸上的泪痕。 她的睫毛上都沾染着泪珠,可想而知她当时多么心碎,可她为何会如此。 难道阎王真的是……赢若风的手一顿,清冷的丹凤眼中划过复杂。 “子衿,子衿。”急呼声从外面传来,然后便是仓促的步伐。 只见秦瑶跑进了房间,后面跟着的是高大挺拔的凤子宣。 老管家不卑不亢:“见过皇上,见过秦小姐。” “免礼。” 秦瑶看到白子衿躺在床上,脸色又白了几度:“子衿怎么了?” “秦小姐不用担心,王妃只是晕了过去,并无受伤。”老管家开口道。 秦瑶立刻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凤子宣则看向赢若风:“赢公子,你有没有和阎王交手?” “他被我打了一掌,应该受伤不浅,你若现在去追,说不定能追到。”赢若风抬头,淡薄的看了他一眼。 凤子宣摇头:“说不定这种事,向来都是没有结果的。” 现在解决君卫才是最重要的,阎王虽十恶不赦,但在国家面前份量还是轻了点。 而且他的局没能抓住阎王,就代表阎王比他技高一筹。 不过,凤子宣突然想起一件事,意味深长的看着赢若风:“赢公子,关于假阎王的事,朕想和你谈谈。” 洛桑追杀阎王替身,后面赢若风也追了上去,洛桑本可以抓活的,赢若风却一剑将人杀死了。 这件事,凤子宣需要一个解释。 “好。”赢若风平静的将帕子放回盆里,细心的替白子衿将被子盖上后才起身,丹凤眼淡漠的看着凤子宣。 “外面谈。” 二人朝门口而去,秦瑶连忙坐到床边,刚才有赢若风在,她有些不敢靠近。 赢若风不比鬼王,鬼王冷得彻底,但赢若风的疏离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好像靠近那个范围就会玩完一样…… “子衿。”秦瑶心疼的看着白子衿,轻叹一口气,“你怎么就不认请现实呢,阿落已经死了,那人怎会是阿落。” “阿落?”赢若风徒然回头,声音微微大了几分,“你说阿落?!” 秦瑶被吓了一跳,然后点头:“对,我和子衿本来是在原地等你,然后子衿看到一个和阿落很像的背影追了上去,才会被阎王劫持的。” “赢公子可是想到了什么?”凤子宣盯着赢若风的脸,不急不缓的问。 赢若风丹凤眼眼底划过幽深,他淡然回答:“走吧。” 他不回答,凤子宣也不强问,二人走到了庭院里,庭院里凤惊冥养的桃花开得正好,微风一吹桃花轻飘很是醺人。 二人站在树下,一白衣清冷,一温和微戾,俊美的脸庞各有一番韵味,十足的养眼。 “赢公子,那人是谁?”凤子宣率先开口,却不是逼问,而是笑问。 但这笑容下,却蛰伏了许多危险! 若赢若风和阎王有关,他可不会因为相识,就对赢若风手下留情。 赢若风俊容清冷,知晓自己必须要给凤子宣一个答案,他沉默了一会儿,轻拧眉头,樱唇缓缓掀起:“我不确定,但他身体里带的东西很可怕,似蛊似毒,如果不杀了他,带回来你至少要折损一半的人。” 说到这儿,赢若风话顿了顿,丹凤眼清冷淡薄的看着凤子宣:“若是不信,你可以回去让仵作检验尸体。” 凤子宣眼底闪过诧异,他的脸色微沉:“赢公子,真有你说的那么可怕?” “我都看不透的东西,你说呢。”赢若风淡淡反问。 他的医术是当今世上第二的人,连他都忌惮的东西,有多厉害可想而知。 凤子宣脸色有些许变了,他心里浮上一个很不好的猜测,那人的武功很高,如若不是洛桑和赢若风联手估计拿不下。 而能派出这么厉害的人的势力,又对天合下手,那只有苍玄了。 “苍玄君卫,这是终于现身了吗。”凤子宣脸色一青。 他不惧君卫,可如果君卫都带着这种蛊毒,届时他天合就会有许多百姓遭殃。 这种战争,打起来太可怕。 赢若风撇了凤子宣一眼:“只是猜测而已。” “天合百姓经不起猜测,朕不能怀有侥幸,哪怕一点点都不行。”凤子宣摇头,眼底有疲惫划过,突然他看向赢若风,缓缓开口。 “赢公子,你能否帮帮朕?” 赢若风神色清冷,淡然拒绝:“非我无情,而是神医门不能再出山。” “有何不能?朕的要求不高,只需要将这蛊毒避免就好,不会将神医门牵扯进来的。”凤子宣看中赢若风,突然道,“算朕……求你了。” 一代皇帝求人,哪怕对方是神医门,也是让人惊骇的。 男儿膝下有黄金,何况是九五至尊的皇帝! 赢若风依旧神色淡漠,他若能那么容易被说动,就不是赢若风了,不过,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审视了凤子宣几眼。 “我可以帮你,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赢若风丹凤眼里有纠结,但最终还是说出来了罢。 “什么事?” “我要回神医门一趟,她不愿随我回去,你帮我保护白子衿。”赢若风淡淡的看着凤子宣,补上一句。 “并且我要服下连心毒,她若出事,你会瞬间毙命当场。” 清冷平淡的话,却动辄就要人性命! 凤子宣却脸色平淡,反而笑了起来,毫不犹豫的答应:“朕答应你。” 哪怕最后他死了,却能保住天合许多百姓,值了。 况且,他可未必会输给君玄歌。 赢若风掏出一个小玉瓶递给凤子宣,凤子宣潇洒的当场服下,倒是让赢若风有刹那的敬佩。 凤子宣的确是位好皇帝。 “你何时动身?”凤子宣擦了擦嘴角,还有闲心将瓶子还给赢若风,淡定得就好像他刚才服下的是美味佳酿一般。 赢若风本想说明日,可他想到白子衿定会问自己为何离开,丹凤眼微暗。 他暂时给不了解释。 “现在。”赢若风清冷的吐出淡然的话。 凤子宣诧异:“你不等白子衿醒来?” 到底是什么事,让那么在乎白子衿的赢若风居然要立刻离开,凤子宣忽然就有了几分忧虑。 “不等。” “那你可能要自己离开鬼王府,朕没法子帮你。” 鬼王府的老管家当初明言说了赢若风不能离开,凤子宣自然也不好帮赢若风。 赢若风淡然一笑,孤冷的话里有几分傲意:“凤惊冥都留不住我,何况鬼王府。” 话落,桃花树下的白衣男子掏出了一瓶东西。 “将此物稀释完涂在武器上,便可抑制蛊毒。” 凤子宣郑重的收下了,不过他问了:“赢公子,你不是说没办法吗?” 这东西可不是立刻就能未卜先知准备好的。 “爱要不要。”赢若风言简意赅,然后拔步离开,留下凤子宣在原地无语失笑。 还好神医门不都是这种性子,不然可没几个人遭得住。 凤子宣并不知道,那毒赢若风自己的确是没有办法的,可自己没有不代表别人没有。 他给凤子宣的,是白子衿的血,解世间万毒。 房间里,秦瑶正照顾白子衿,见赢若风进来了下意识往他身后看了看:“赢若风,怎么就你一个人?” “你先出去。” “哦。” 赢若风靠近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女子,心里生出怜惜和心疼,丹凤眼里尽是温柔,樱唇也扬起笑意。 他替白子衿将被子往上盖了盖,望着远方喃喃自语:“吾族荣耀不可毁,肮脏骂名我来背即可。” 第655章:白子衿杀了凤惊冥 将军府 “小姐,不好了,秦小姐差人来说,白小姐昏迷了!”下人急匆匆的跑进来,和沉姣禀告。 沉姣噌的从椅子上坐起来:“你说什么?!” 下人喘了口气:“白小姐她们在来将军府的路上,撞上了阎王,白小姐被阎王挟持了。” “备车,我要去鬼王府!”沉姣脸色一变。 阎王居然抓了子衿?! 管家正好走进来,听说这件事也略有担忧,但他看了看沉姣:“小姐,那铭聿公子怎么办?” 铭聿公子要是醒来见不到小姐,估计场面会一发不可收拾。 倒不是茗余真的那么矫情,而是他昨天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沉姣吃软不吃硬,昨天他就是这样将沉姣叫过来的。 由于茗余身上伤太多,最后还是昏睡了过去,但睡过前他表示自己醒来想看到沉姣,并且不想看到惹人厌的白玉…… 没错,这是稳重的茗余说的…… “我管他怎么办。”沉姣冷笑一声,这一晚上她也是算反应过来了,茗余昨儿八成是故意接下她那一掌的。 虽说沉姣的确承认自己对茗余的心不一样了,但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 “他要走你就让他走。”沉姣一边踏出房间,一边没好气的话。 茗余缠着她那么久,现在自己终于松动了,他会走才有鬼。 “对,最好把他赶出去!”一道贱贱的声音响起。 沉姣面无表情的看着在外面偷听的白玉:“你偷听的习惯再不改,我就将你押送官府。” 白玉讪讪一笑:“小姣姣你这样就不可爱了啊。” “小姐,马车已经在门口了。” “你昨晚去哪儿了?”沉姣一边往门口走,一边询问白玉。 毕竟来者是客,而且白玉还是管家找回来的,就算是假的也得招待一下。 抱着这样的心思,昨天管家备好了房间,谁知道却找不到白玉了。 白玉一脸委屈:“你还知道问,我昨天离家出走,你居然不来找我,果然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始乱终弃!” 对他的话,沉姣全程面无表情:“不说算了。” 不说沉姣也猜得到一些,白玉八成是去葛大人家里了。 白玉本就有仇必报,何况葛大人还让他眼睁睁的看着沉姣和茗余私奔了。 “你问问呗,说不定我就说了。” “不问。” “问问嘛。” “滚。” “小姣姣,你说这世上会不会有死而复生这种事情?”白玉突然问。 “等你死了就知道了。” 白玉:“……” 沉姣丝毫没发现,自从和白子衿相处久了,她怼人越来越犀利了,简直让人无从接招。 沉姣上了马车,见还屁颠屁颠跟在自己身后的白玉,微微拧眉:“你干什么?” “我跟着你,好保护你啊。” “不用,大白天出不了事,倒是你别被抓了。” “小姣姣你这么关心我,是不是爱上我了?” 沉姣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让车夫赶车。 看着马车远去,白玉脸上吊儿郎当的笑慢慢散去,变成深思和纠结之色。 他应当不会看错,可鬼王若真的没死,那他为何不回鬼王府? 他还是再查查,再等等吧。 …… 秦瑶百无聊赖的坐在庭院的秋千上,那是凤惊冥特地给白子衿做的。 脚一掂,秋千就轻晃起来,粉衣似彩霞吹动一般美丽轻晃,她杏眸中尽是娇俏明亮,笑声如铃铛般清脆动听。 “柳柳,推快点,再快点。” 凤子宣回来看到的便是这幕,嘴角轻扬,目光里也浮现出温柔的笑意。 看到她,他所有的疲惫便会刹那消失,她的如花笑颜是他穿起盔甲抵抗一切的动力。 “凤子宣,你回来了啊。”秦瑶余光瞥到凤子宣,立刻从秋千上跳下来,欢愉的奔向凤子宣。 凤子宣双手张开,示意她扑进自己怀里,秦瑶也这么做了。 凤子宣抱着怀中娇俏佳人,十分满足,他看了一眼旁边的秋千:“很喜欢?我可以在宫中到处做上。” “很喜欢!”秦瑶抬头对凤子宣一笑,杏眸中尽是关切,“累吗?” 她已不是曾经那个单纯到自己都觉得愚蠢的秦瑶,她知道凤子宣正承受着格外大的压力。 面对苍玄,面对君卫,秦瑶知道自己帮不了凤子宣什么实际的忙,那便对凤子宣欢笑。 让他不至于这么累。 “有你在我身边,天塌下来我都不觉得累。”凤子宣温情的开口,低头在她额间轻轻一吻。 秦瑶脸蛋立刻红得和苹果一样,她抬手在凤子宣胸口轻轻一锤,嗔视的瞪了他一眼。 这娇媚的眼神,惹得凤子宣喉咙一紧,然后低笑两声。 “吱呀。”门打开的声音。 秦瑶下意识的推开凤子宣,看了一眼走出来的赢若风,脸红的站到一边。 凤子宣脸上的笑意还未散去,知晓她害羞,也不再去抱她。 赢若风只平淡的看了秦瑶一眼,目光就落到凤子宣身上,清冷道:“照顾好她。” “放心。” 秦瑶听两人的话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的,照顾好子衿? 赢若风不是要自己照顾吗? 就在秦瑶不解的时候,一道担忧声音从身后传来:“瑶瑶。” “姣姣,你终于来了。”秦瑶回头,拉住沉姣的手。 沉姣和凤子宣行了礼,在凤子宣点头后立刻问起了白子衿的情况。 “沉姣见过皇上,子衿怎么样了?” “子衿没事,赢若风说她是受了刺激昏迷过去了,倒是赢若风……人呢?”秦瑶让沉姣放心,一扭头却见赢若风已经消失在原地,不知道去哪儿了。 秦瑶一脸郁闷之色,不过想到赢若风的性子也就释然了。 “我们先进去吧。”沉姣倒,她还是要看看子衿才放心。 “好。” 在二人踏入房间的一刹那,同时朝鬼王府的左边看去,二人一人疑惑一人皱眉,然后对视一眼。 是她们的错觉吗?刚才好像有打斗声。 凤子宣平静一笑,然后提醒:“进去吧。” 由于是女子闺房,凤子宣就站在外面,他看着庭院里绽放的艳丽百花,眼里闪过深色。 阎王挟持白子衿的时候,魅部的人为何没有出手救人? …… 白子衿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可怕的梦,她梦到凤惊冥回来了,在桃花盛开的季节,那个邪魅卓绝,有着一双蕴藏星光桃花眼的男子回来了。 他们在树下重逢,他的目光那么温柔,可就在他要抱住自己的时候画面突然一转! 自己站在神医门东门,一身黑衣,手拿着剑,就好像从深渊里爬出来的罗刹一般,一脸冷漠的将剑插入了凤惊冥的胸膛,汩汩鲜血喷涌而出。 而另一个自己,在旁边全程目睹这一切,她不停的冲黑衣自己呐喊,她却听不到。 凤惊冥如折翼的飞鸟一般坠入了黑海,被海浪席卷冲击,再不复存在。 “不要,不,不要!啊!”白子衿尖叫着,猛然从床上坐起来,星眸中尽是惊恐之色。 “子衿,子衿你怎么了?!” “子衿!” 沉姣和秦瑶二人皆吓了一跳,她们急得不行。 刚进来时白子衿还安稳的睡着,可后面她突然额头开始沁出冷汗,胡言乱语,她们正准备帮白子衿擦汗,白子衿就猛然坐了起来。 白子衿一脸汗水,小脸苍白,还深陷那个梦出不来:“不要,不,不!” 沉姣一把抱住她,不停安慰:“子衿,是我们,是我们,你看看我们。” 她的声音,总算让白子衿回了回神,她呆滞的目光看向沉姣,苍白的唇瓣轻动:“姣,姣姣……” “对,是我们,你刚才只是做了噩梦。”秦瑶连忙道,“现在我们在鬼王府,很安全,阎王杀不进来这里。” 秦瑶以为白子衿是梦到了被阎王挟持的事。 阎王两个字,突然让白子衿一抬头,她抓住二人的手,语无伦次:“不是阎王,是妖孽,是凤惊冥回来了!他回来了!” 白子衿抓她们的手抓得很用力,她却浑然不知,又哭又笑:“但是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凤惊冥回来了?! 二女纷纷惊骇,她们震惊的对视一眼。 鬼王不是已经死了吗。 “子衿,你,你是不是认错了?”秦瑶犹豫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开口问。 娘说过,女子在要生产前很容易乱想,会不会是子衿思念鬼王成疾,幻想出来的。 沉姣也是这般认为的,虽然这很残忍,但她还是觉得不可能:“瑶瑶说的对,子衿你可能认错人了,你想想,如果鬼王回来了,他没有理由不回鬼王府,更没有理由不找你。” 虽说当初没见到鬼王的尸体,可当初鬼王是在极寒之地遇袭的,那个地方,就算逃过了逃过一死也没办法活下去的。 “我没有,我没有认错,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白子衿星眸呆呆的看着她们二人,脸色煞白一片。 二人正欲开口。 却见白子衿突然脸色一变,她星眸恶狠狠的盯着她们,里面的恨意惊骇了秦瑶和沉姣:“我知道了,你们不想妖孽回来,你们不想我的妖孽回来!我要杀了你们!” 第656章:恐惧的白子衿 强烈的恨意和杀意,以及扭曲冰冷的脸,竟让沉姣和秦瑶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子,子衿。”秦瑶整个人愣住了,杏眸呆呆的看向沉姣,“姣姣,子衿她刚才说什么?” 杀了她们? 子衿要杀了她们? “不对劲。”沉姣脸色有些微白,果断做出决定,“快,先将子衿控制住,别让她伤到自己!” 二女同时上前,一左一右迅速的将白子衿的手拉住。 白子衿本想反抗,可她肚子太大行动不便,加上身体虚弱一下便被控制住,她只能恶狠狠的瞪着二女。 “放开我!” “子衿,你清醒一点!”秦瑶在旁边又急又忧,她们都不知道白子衿为何突然之间变了一个人,只能顺着她说。 “凤惊冥回来了看到你这样,他会不高兴,他会心疼的!” 凤惊冥三个字像是定身法一般,原本还不停挣扎的白子衿立刻顶住,凶狠弑杀的双眸出现迷茫之色。 “凤……惊冥。” 二人对视一眼,有用! “对,他去为你买簪了,马上就要回来了,你别让他心疼。” “心疼。”双目的猩红又褪了些,白子衿呆木重复着这二字,那无助的模样看着都让人心疼。 白子衿星眸里的弑杀开始散去,她回神呆愣的看着自己双手被二人抓住,十分的疑惑:“瑶瑶,你们为何抓住……” 话突然戛然而止,刚才所有的画面都浮上白子衿的脑海,白子衿瞳孔一缩。 她刚才要杀了她们?! 这时,脑海里又冷不丁响起一道声音,像催眠一般促使着她:对,杀了她们,杀了她们凤惊冥就能回来了。 那声音就是魔音,勾出白子衿心里的欲望,然后将她迷惑。 白子衿不由自主的喃喃自语:“杀了她们凤惊冥就能回来了。” 那道声音继续响起:对,杀了她们。 外面,秦瑶二人对于白子衿的刹那正常还十分欣喜,可这欣喜没持续多久白子衿就又出现异常。 “子衿!是我们,秦瑶,沉姣!”沉姣大声的在白子衿耳边大喊,希望唤回她的正常。 “杀了她们……” “子衿,子衿!!” 白子衿刚顺从着脑海里的声音,呆然的从空间药房摸出手术刀,秦瑶和沉姣的喊声就冲进她的脑海。 “子衿!子衿!” 白子衿的动作一顿,星眸突然回了几分色彩,秦瑶和沉姣着急的脸庞映入她的眼帘,她们焦急的呼喊着她…… 白子衿愣了愣,感觉到自己手里的刀,脑海里的那道声音似乎急了,催促都快了些:杀了她们凤惊冥就能回来了,快杀了她们。 “不,不可以!”白子衿突然大喊一声,然后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直接将二女推开了。 “走,你们快走!”白子衿大喊,她星眸中里是弑杀和痛苦在纠缠,眼看冰冷的弑杀就要完全覆盖眼底了。 二女还没站稳,突然就见白子衿从原地消失了! 秦瑶急了:“子衿!” “糟了,糟了。”秦瑶想起了太后死的那晚上,白子衿也是如此情况,她脸色大变。 那晚白子衿见谁都杀,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麻木杀人机器。 “赢若风,赢若风。”突然,秦瑶拉着沉姣朝外而去。 赢若风医术那么多,一定能解决子衿的问题,就算解决不了应该也能想到办法的。 凤子宣见秦瑶步履匆匆的出来,微微疑惑:“瑶瑶,怎么了?” “你看到赢若风了吗?”秦瑶着急道。 凤子宣暗自皱眉,侧目看向了左方,这个时候赢若风应该已经离开了。 “他回神医门了。”凤子宣坦诚倒。 秦瑶傻眼了,怎么回神医门都不和他们说声。 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当下应该怎么办! 凤子宣察觉出异样:“瑶瑶,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子衿她……” “子衿她想见赢若风。”沉姣从背后一把抓住秦瑶的手,率先开口。 秦瑶一愣,微微不解的看向沉姣。 却见沉姣脸色平淡,不看她,只平静的对凤子宣一笑:“既然赢若风不在,那我们先回去照顾子衿了,瑶瑶,走吧。” “哦,好好。”秦瑶呆愣的点头。 凤子宣自然没错过秦瑶的不解,但他只是微微一笑:“有事可找朕帮忙。” 二女进了房间,秦瑶不解的看向沉姣,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不和凤子宣说。 说不定凤子宣手下有能帮到子衿的人呢。 “瑶瑶,不是我觉得皇上不可信,而是子衿的事太骇人听闻了。”沉姣细心的和秦瑶解释,眼底有深深的忧虑之色。 “子衿从前就被人说是妖孽,若是此事被人知晓,子衿就坐实了妖孽的名头了。” 所以,她们必须守口如瓶,尽量不和人说,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秦瑶知道沉姣的苦心,她表示理解,因为凭空消失这种事没几个人能接受。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她们根本不知道子衿在哪儿,要是子衿一直不回来可如何是好,她们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沉姣脸上也有忧愁之色,当下她们只能做一件事,那就是―― “等。” …… 空间药房内。 白子衿狼狈的趴在配药台上,余光扫过镜子自己的模样,满是惊恐。 镜子里的自己一身煞气,面目狰狞,星眸里的弑杀和凶狠还没完全褪去,就好像一个杀人疯子一般。 “哐当。”手术刀从手里脱落,白子衿满心恐惧。 她无法想象,刚才若是不及时进来,秦瑶和沉姣就要遭遇她的毒手了。 白子衿脸色苍白,星眸带着痛苦看向一旁还昏迷的雪花,痛苦的低呓:“雪花,又来了,我该怎么办?” …… 帝都的一个地窖内,漆黑的地窖只燃着一根蜡烛,偶尔透进来的风让昏黄的烛光微微摇曳,可却改变不了这里压抑的气氛。 一个披着黑斗篷的人背对着灯光,他像一条阴湿的蛇一般藏身在黑暗中,若是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现。 “居然失败了,真是可惜。”阴测测的声音从黑斗篷嘴里吐出,他兀自说着,似有几分恼色,阴森的声音尖锐了几分。 “看来还是不够,不够!” 突然,烛光晃动了一下,似乎有人打开了风口一般。 原本还恼怒的黑衣人感觉到异动,突然阴枭枭的笑了起来:“没关系,加上你够了。” 说罢,他突然转身朝背后一掌拍去,甚至都没看。 那处却的确有人,压根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那人连忙抬手和黑衣人抵抗,在几招之后却不敌黑衣人,被一掌拍到了墙壁上。 “砰。” 墙壁被撞动,头顶都有灰尘掉落。 那人躺坐在地上,捂住胸口剧烈咳嗽,鲜血从他嘴角淌下:“咳,咳咳。” “枭枭,当真是废物,赢若风的一掌居然将你伤得这么厉害。”黑衣人讥讽着。 昏黄的烛光下,坐着的人也是一身黑衣装扮,斗篷盖住了他的头,但那双桃花眼却让人一眼便难以忘记。 凤惊冥心里有惊意闪过,表面上却故作平淡,他伸手擦去嘴角的血,不做回答。 黑衣人低头望着他,笑得诡谲阴森:“你以为能瞒住本座是吗?本座不妨告诉你,现在天下发生的所有事,皆在本座掌控之中。” 黑衣人顿了一下,不屑的讥讽。 “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吧,蝼蚁想与神斗,是不自量力!” 凤惊冥神色平淡,桃花眼看向黑衣人,薄唇冷勾,嗤笑一声:“与其在这里说废话,不如帮我疗伤,待我痊愈后去帮你杀了你的老朋友。” 凤惊冥嗤笑得如此大胆,却没有任何害怕,他早已笃定这人不会杀他。 应该这么说,现在不会杀他,因为他还需要他。 黑衣人也不恼怒,席地而坐替他疗伤,半个时辰后,凤惊冥嘴角吐出一口黑色血液,他擦去鲜血,二人站了起来。 “我需要白阎。”凤惊冥徒然开口。 黑衣人阴笑,听不出喜怒:“本座近日是否太宽容于你了?君玄歌不死,本座就不会将人还给你。” 凤惊冥面无表情,邪懒的眸子看向他:“你可以不还给我,不过天合和苍玄开战,可能时间就要超出你的预料了。” “你什么意思?”黑衣人阴冷的声音中有几分不悦。 凤惊冥薄唇冷邪的勾起,风轻云淡:“你以为本王的鬼弑都死在神医门了?本王告诉你,鬼弑分为两部,弑留守鬼王府。” 突然,他的声音慵懒了几分,似笑非笑。 “凤子宣怕是已经拿到弑部的令牌了,有了弑部,他便可与君卫一战。” 苍玄最大的底牌就是君卫,君卫必定会是先锋,或许弑部最后敌不过君卫,但一战之力还是有的。 战争,不会那么快爆发。 黑衣人眼神一冷,他阴冷的盯着凤惊冥,似乎想立刻取了凤惊冥的命一般,阴森声音尖锐湿疣:“你不能指挥弑部?!” “他们听令于白子衿,这是当初本王送她的礼物,但弑部一直是白阎在带领。”凤惊冥薄唇勾起自嘲的笑容。 黑衣人冷笑一声:“这么大的势力说送就送,本座都有些佩服你这个痴情种了!好,本座就将白阎还给你。” 第657章:给你半月时间让天合苍玄开战 这时,突然有一个人无声无息的走进来,他双木空洞,机械的将一封信交给黑衣人然后退下,全程没有一句话。 又或者说,他根本说不出来话了。 对于这样的场景, 黑衣人看了一眼信里的内容,似乎有几分烦躁,他将手里的信放在蜡烛上点火烧毁。 “凤惊冥,本座给你半月时间,半月内若是看不到两国开战,本座便将凤烈歌他们全部做成人偶。”黑衣人阴森森的冷笑着。 斗篷下,凤惊冥的手紧紧握成拳头,但脸上却风轻云淡的很,甚至还有几分慵懒的戏谑:“怎么,有人进攻你的后方了?” 凤惊冥虽一直不知道黑衣人的真实面目,但他知道两点:一是他强烈的想统一泛大陆,二是他十分厌恶神医门。 用黑衣人的话说,明明挥手便可让泛大陆百姓臣服的门派,却假清高假隐世,实在是大材小用。 下一秒,黑斗篷突然出手锁住了凤惊冥的喉,将他按在墙壁上,声音阴森不悦:“本座似乎警告过你,别妄自揣测本座!” 凤惊冥毫无不反抗,桃花眼邪肆的看着黑衣人,薄唇勾起阴戾的弧度。 他可不是个安分的人,想用他,就得看能不能承担与虎谋皮的后果。 他的自信与不反抗让黑衣人更加恼怒,他松开凤惊冥的脖子,转身带着怒气的将灯烛挥倒! “凤惊冥,本座迟早有一日要换了你!” 蜡烛将地窖里的物件点燃,火势已经开始起了,金红的火焰小小的看起来那么温暖美丽,可待它成长起来,须臾便能吞噬人的性命。 凤惊冥揉着自己的脖子,火焰似乎成了他的背景,将一身黑斗篷的他衬得那么神秘危险,薄唇轻扯,心情十分愉悦:“换君玄歌吗?他可没什么能让你威胁的,你不已经失败了一次吗。” 君玄歌连白子衿都能拿出来做诱饵,那一次还重创了黑衣人呢。 黑衣人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就离开。 凤惊冥的笑声在地窖里响起,他的目光落在地上的灯盏上,俊眉轻轻拧起:信里到底写了什么? 身后的火势已经熊熊燃烧了,凤惊冥慵懒的踏步离开,再他踏出地窖的刹那,火龙席卷了地窖。 半月,足矣。 …… “扣扣。” 秦瑶将门打开一个小缝,头探出去,看着来人她笑颜如花:“管家,您有什么事吗?” “秦小姐,该用膳了。”老管家带着淡笑,恭敬的说了一句。 可若是细看,便会发现老管家脸上的笑是强扯出来的,眼底深处还有浓浓的杀意和不满,只是都被笑意盖不住。 秦瑶看了看天色,天不知何时已经黑了,她们午时已用不饿搪塞过下人了,晚上肯定要吃的,不然该露馅了。 “管家,您帮我们送到房里来吧,劳烦您了。”秦瑶带着甜美笑容,杏眸中也是笑意,同时将门开大了点。 老管家此刻心情虽不佳,却心细的扫了一眼屋内,见床,上有人躺着他暗松了一口气:“好,请稍等。” 老管家走了两步,又回头对秦瑶恭敬询问:“秦小姐,您和安敏郡主今夜是否要在王府歇下?” 秦瑶正欲关门,见老管家突然回头她心里一个咯噔,然后又听到老管家的问题放松了。 心情当真是起伏不定。 “我们看看吧。”秦瑶道,“待会儿如果要在这里歇下,会和您说的。” “好。” 秦瑶假装若无其事的将门关上,其实留了一条缝在看着外面,确定老管家是真的离开后,她才拍着胸脯走到床前。 “吓死我了,姣姣,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穿帮了呢。” 只见床,上的人立刻坐了起来,同时从被褥里将枕头掏出来,然后用木簪将头发随意攒起。 原来是沉姣躺在床,上假扮孕妇! “你刚才说的话并无问题,老管家暂时应该不会察觉出问题。”沉姣脸上是忧虑之色,她眸子看向床榻 “但若是子衿再不回来,肯定会露馅。” 纸是包不住火的,到时就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秦瑶坐在桌案前,她手撑着自己的头,脑袋俏皮的轻歪,杏眸里尽是狡黠:“大不了我们就在鬼王府住一晚,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沉姣坐到她的对面,看了看床榻,忽然皱眉走神。 “姣姣,你说啊,子衿会生个小公子还是小姑娘呢,要是公子我就送他名剑,要是姑娘呢我就把帝都三岁之内的贵公子都定下,让她长大后随便挑选,你说好不好?啊?”秦瑶沾沾自喜的说着,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机智了。 可问了两三遍都没得到回应,秦瑶有些疑惑的抬头,却见沉姣一手转着茶杯,一边望着床榻的方向出神。 秦瑶不解:“姣姣,你在看什么?” 床,上面有什么东西吗? “我在想子衿说的话。”沉姣看向秦瑶,神色纠结,“刚开始我们一度认为子衿是受了太大刺激,情绪不稳才会胡言乱语,可现在冷静下来一想,这半年来子衿早就面对了现实,不会那么激动的。” 白子衿说凤惊冥回来时那激动颤抖的样子,不像是在说假。 秦瑶惊得嘴巴都张大了,喃喃失语:“所以说,鬼王是真的没死?” “我不知道。”沉姣也在纠结,死在极寒之地的鬼王应该回不了来的,可子衿又不会说谎。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瑶本来还在震惊,可似想到了什么一般,有些忿忿不平:“那他既然活着,为什么不来找子衿,他可知道子衿为他受了多少苦!” 沉姣望着秦瑶,就这么凝视着。 秦瑶都被看得有些发虚,她说得没错啊。 鬼王如果活着,为何不来找子衿,他又没什么一定放不下的苦衷……等等! “烈歌!”秦瑶杏眸睁大,噌的站起来,膝盖都撞上桌案了她却不在意,激动的道,“烈歌是和鬼王一起遇害的!” 沉姣终于颔首,她眉间带着郁结:“所以,如果子衿没有认错人的话,鬼王应该被人用烈歌威胁了。” “所以,世上根本没有那么多枭雄,阎王就是鬼王。”秦瑶喃喃道。 天,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猜测。 更可怕的是威胁鬼王的那个人,他能将鬼王从君玄歌手里救出,三个月后让曾经的鬼王变成阎王,以血字书出世,大杀四方。 沉姣叹了一口气:“其实我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 虽然这么说对子衿很残忍,可天合苍玄大战在即,阎王突然就是鬼王,还有威胁鬼王的人…… 这些凑在一起,实在是太乱。 最重要的是那个人,对子衿未必是善意的! “在未见过鬼王前,一切都是我们的猜测罢了。”秦瑶安慰着沉姣,她知道沉姣的担忧。 战火一起,生灵涂炭,那是谁也不愿看到的。 “当下最重要的是子衿,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秦瑶担忧。 二人正说着,外面脚步声传来。 秦瑶脸色一变:“糟了,肯定是管家送吃的来了,姣姣,你快躺上去,不,这次我来。” 一边说着,秦瑶已经将头上的发簪取下,黑发披散躺爬上,床,背对着大门。 总是她出去,老管家看不到姣姣也会起疑的。 “扣扣。” “来了。”沉姣大步走去将门半开,目光扫过四五个下人端着的饭菜,心里一咯噔,面上对管家微微一笑,“劳烦了。” 当看到四五个下人的时候,沉姣心就凉了半截,她知道管家起疑了。 “哪里,这是老奴应该做的。”老管家带着不卑不亢的笑,“你们还不赶快将饭菜端进去,冷了不好吃。” 管家的确是有些起疑,但并未多想,只是想见白子衿一面确定一下而已。 下人们想进去,却因门是半开的他们端着东西进不去,求救的看向老管家。 “安敏郡主,请将门开大些。”老管家笑看沉姣。 沉姣暗叹一口气,她若再拦估计就要直接被拿下了,无奈的将门大开。 下人们有序的进去,将饭菜放在了桌子上。 老管家环视了一眼,见不到其他人人影,眼神一深,目光落到床榻上:“王妃还在睡吗?” 秦瑶紧张得手都攥紧了,嘴巴也紧抿。 “她……” “我没有在睡。”一道清脆女声响起,接着一道娉婷的身影便从屏风后出来,脸上带着温柔的淡笑,只是眉宇之间有淡淡的疲惫和忧愁。 沉姣眼睛微亮,子衿! 白子衿和她对视,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对管家笑道:“我又不是猪,哪能睡一天,是瑶瑶倦了在休息。” 床,上的秦瑶高提的心终于放下,千钧一发的时候子衿总算回来了。 “王妃怎能如此取笑自己。”老管家见到人,心里的疑虑消去,脸上的笑也真了几分,“老奴先退下了,王妃慢用。” “劳烦您了。”白子衿微笑。 下人们鱼贯而出,最后一个下人体贴的将门关上。 全程白子衿和沉姣都一脸平淡,似乎什么都没发生,直到门关上的刹那,她紧张的看着白子衿。 “子衿,你没事吧?你刚才究竟怎么了?” 第658章:因为他是凤惊冥,我是白子衿! 秦瑶也跳下床,披头散发的就跑过来,杏眸中尽是紧张和担忧。 “子衿,你可算回来了,没事吧?” 将二人似乎要将自己检查个里里外外,白子衿内心感动又想笑,她对二人笑道:“我没事了,瑶瑶你赶紧将头发梳起来。” 秦瑶见没事了,吐了吐舌,头:“你可不知道我俩差点被吓死,刚才你如果不出来就穿帮了。” 白子衿粉唇扬起浅笑,她没想到二人会如此为她打掩护,细心得让她眼角发酸。 秦瑶迅速的将头发梳理好,随意编了两个小辫子,俏皮的甩在背后,格外娇俏甜美。 三人坐在案桌前,白子衿本想让二人先吃,可二人却要先知道她到底怎么了。 白子衿星眸闪过苦涩,她牵强一笑:“我也不知道。” 自从凤惊冥将两颗珠子带走后,白子衿便再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她都以为没事了,可今天的事给了她暴击。 所以压根不是混沌之珠的问题,而是她自己。 “待会儿我问一下师兄,看是否会危及到孩子。”这是她最惊恐的问题。 被杀意笼罩的自己,就像是一个六亲不认的恶魔,感觉不到任何痛楚,仿佛就是一个为杀人而存在的机器。 她万一在打斗中伤及胎儿……这是白子衿最害怕的。 提及赢若风,秦瑶一呆:“子衿,赢若风回神医门了。” “什么?”白子衿愣了,柳眉轻皱,“什么时候的事?他没和我说过。” “就今天他将你带回来之后。”秦瑶如实说道,“凤子宣还和我说,赢若风托他照顾你几天,他会很快回来。” 白子衿揉了揉额头,她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赢若风一般不会直接离开了,这边不和她商量也就算了,居然还趁她昏迷的时候离开。 神医门难道出事了? 想到这个可能,白子衿心里有些担忧:“姣姣,你帮我打探打探,最近神医门是否发生了什么大事?” “好。”沉姣点头,她猜到了白子衿的担忧,安慰道,“你也不过太过担心,至少目前我没听到任何消息。” 万宣商行虽然不是专门的情报网,但消息还是很灵通的。 白子衿颔首,她现在只能往好的想。 “子衿,需不需要我叫几个御医来给你看看?”秦瑶还是担忧白子衿的身体。 赢若风不在,也只能叫御医来看了。 白子衿摇了摇头:“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我的情况御医应该解决不了,唯一庆幸的就是发作不那么频繁,我传信给外公,外公或许有办法。” 沉姣和秦瑶心里一凉,她们都注意到了白子衿用的字眼,或许…… 白傲是当今世上医术最好的,都只能或许吗。 “其实你们也不用太担心。”白子衿见二人愁眉苦脸,扬起浅笑安慰她们,“就像刚刚,我还是能控制的不是吗?” 白子衿的安慰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二人心里还是很担忧,不过脸上却强颜欢笑。 “吃饭吧,不然要凉了。”白子衿将筷子递给二人,端起饭碗夹了一口菜。 二人却有些心不在焉。 突然,秦瑶看了一眼沉姣,咬了咬牙还是问出了她们最想问的一个问题:“子衿,你真的见到了鬼王吗?” 白子衿夹菜的动作一僵,然后对二人牵强一笑:“我说了你们也不信吧。” 白子衿话里的酸楚让二人有些难过,她们不是不信,只是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 而且白子衿告诉她们的时候,还是梦魇醒来的时候,她们都以为白子衿在说胡话。 “我们信。”沉姣点头,然后凝视着白子衿缓缓开口,“子衿,你不在的时候,我们有了一个很可怕的猜测。” 白子衿星眸微闪,看着二人。 秦瑶接着道:“有人利用烈歌他们威胁鬼王,让鬼王成为他的棋子,替他做事,故而他不能来找你。” 白子衿的手攥紧了筷子,勉强一笑:“嗯,我知道了。” 白子衿不是傻子,其实她早比两人都先想到这个可能,但她不太愿意承认。 正如沉姣所说,若真是这样,那实在是太可怕了。 她和凤惊冥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仅什么都没有了,还沦为人的棋子,白子衿心疼得无法说话。 “子衿,你难道不想找到鬼王吗?”秦瑶见她漫不经心的样子,有些疑惑和着急。 子衿醒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她那么激动,甚至就是因为太过激动,而她们的话刺激到了她,才会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子衿做了那么多,她被君玄歌囚禁,乱他的朝纲,还烧了苍玄的皇陵可不就是为了鬼王吗。 现在鬼王回来了,他回来了! “想啊。”白子衿淡淡一笑,没人知道这轻飘飘的两个字下面,缠绵了多少思念和痛苦。 白子衿抬头看向秦瑶,突然扬起浅笑,星眸炯炯有神,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但他定会回来找我的,一定会的!” 如此笃定的白子衿,让秦瑶和沉姣都愣住了,她们原本还想着安慰子衿来着,现在看来是她们想多了…… 也是,白子衿和凤惊冥什么时候需要她们来安慰了…… “怎么,不明白?”对上秦瑶茫然的杏眸,白子衿嫣然一笑,“因为他是凤惊冥,而我是白子衿!” 骄傲卓绝如凤惊冥,怎会轻易的被人利用呢,哪怕有烈歌等人做威胁,白子衿也相信他一定能自救并且反杀利用他的人! 这,就是白子衿对凤惊冥的自信。 当时所有人都觉得阎王是需要一个人质,后面白子衿才想清,恐怕阿落是黑衣人对她抛出的诱饵,凤惊冥是为了救她。 否则,他为何会出现得那么巧。 “可万一他不回来了呢。”秦瑶喃喃道。 沉姣颇为无语的看了秦瑶一眼,这是傻了吗,怎么说出这样的话。 白子衿耸耸肩:“那我就不要他了,世上美男子无数,我又这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重新找百八十个,让他自个儿哭去吧。” “噗。” “噗。” 二女皆是忍俊不禁,这都什么和什么啊,莫名其妙的又给她们喂狗粮。 她们招谁惹谁了啊!汪汪!! “唉,这饭没法吃了。”秦瑶装作委屈的将碗筷一摔,脸上的笑意却甜美得很。 也只有鬼王,能让子衿如此信任吧。 白子衿瞥了她一眼:“凤子宣的饭你吃不吃?” 秦瑶脸立刻一红,她嗔瞪了白子衿一眼。 白子衿和沉姣立刻哈哈大笑,引得秦瑶又羞又臊,她虽然在柳柳面前没脸没皮,但是比起白子衿还是小巫见大巫…… “笑笑笑,你们笑个屁!”秦瑶气得叉腰爆粗,杏眸含着羞怒呵斥二人,“子衿你不要以为你现在有我的干儿子了,我就没法子收拾你了!” “那你来啊。”白子衿将肚子一挺,嘚瑟道。 秦瑶伸出青葱玉指,气得发颤,下一刻,她突然看向沉姣。 沉姣心里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我拿子衿没办法了,还拿你没办法?”秦瑶像是想到了什么,得意的一笑,然后对白子衿挤眉弄眼。 “子衿,我和你说,沉姣在将军府藏了个男人!” 白子衿震惊了,看向沉姣。 却见一向稳定大方的沉姣,脸色隐隐有些发红,她站起来就要收拾秦瑶:“秦瑶,你是不想活了是吧?!” “所有人姣姣你真的藏了个男人?”白子衿仿佛刷新了对沉姣的认知,那震惊的眼神让沉姣脸有些滚烫。 沉姣恼怒,要去打秦瑶,秦瑶早已退到柱子后面,一边躲着她一边对白子衿伸出两个手指头。 “不对不对,是两个!好像有一个叫白玉!” 沉姣咬牙切齿,将秦瑶撵得满屋子乱跑:“秦瑶你竟敢在将军府安插眼线,你给我站住!” “略略略,我就不。” 看着二人欢喜冤家一样,白子衿笑得不行,她一边笑一边揶揄。 “我这屋子里的东西可都是价值千金,摔坏了可都要赔的。” 最终秦瑶跑累了,她哪儿有沉姣能跑的,气喘吁吁的躲在白子衿身后,忙忙示弱:“我错了我错了,姣姣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给我一次改正的机会,我保证没有下次,好好做个人。” 白子衿被秦瑶的话惹得啼笑皆非。 “你的保证有用,猪都能上树!你用凤子宣发誓我就相信你。” 秦瑶:“……” 最终畏于沉姣的武力,秦瑶还是委屈巴巴的用凤子宣发誓了,二人才和平的坐回案桌前。 白子衿不由得感慨一句:打蛇打七寸,知秦瑶者莫若沉姣! 不过―― “姣姣,那两个男人是谁,有你心仪的吗?”白子衿兴趣满满的看着沉姣,那火辣辣的眼神别提有多八卦了。 秦瑶也看向了沉姣,她只是在将军府有个小眼线,只能知道有人进出。 这个问题她也想知道! 沉姣看着两人火辣辣的眼神,脸一红,咬牙呵斥:“你们俩不如去当说书的算了!” “又不怪我们,谁让你是铁树,现在终于开花了我们肯定好奇啊。”秦瑶咂咂嘴。 当然……说实话的下场就是被打。 “姣姣,你别想跑,今天不给我俩一个交代,就休想从鬼王府离开。”白子衿笑眯眯的。 但那笑容格外的贱。 第659章:贱兮兮的 沉姣走为上策的心思才冒出,就被白子衿一句话给打死。 她看着两人犹如地痞流氓一般,一时间啼笑皆非。 贱兮兮的! “白玉,我好像在哪儿听过这个人。”白子衿回想起秦瑶说的名字,觉得有些耳熟。 秦瑶解惑:“嗨,就是那个追求了沉姣好几年的侠盗啊!我见过,长得不错,丰神俊朗,就是没有凤子宣好看,也没鬼王好看。” 一边帮白子衿解释,一边还不忘嘚瑟几句。 沉姣觉得秦瑶已经深得白子衿的真传――贱道大成! “侠盗?”白子衿来了兴趣,“有没有盗过天合的?算了算了,这些不重要,有画像不,我看看和姣姣配不。” “我现在哪儿来的画像,不过我觉得还挺配的,我们可以提前准备贺礼了,我爹有一对珍藏的翡翠鸳鸯……” “停停停!!我说我说!” 见二人乱点鸳鸯谱不说,再让她们说下去,估计自己的孩子都要出来了,沉姣连忙举手投降。 白子衿和秦瑶互相交换了一个成功的眼神,然后得意的看向沉姣。 “早说不就完了吗,又不是大姑娘,还藏着掖着。” 沉姣脸色隐隐发红,其实她也不是不愿告诉二人,只是心里还有几分纠结。 茗余的身份还是沉姣心里的一根刺。 如果他只是个普通暗卫倒没什么,可偏偏他是君玄歌的近身侍卫。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和他在一起。”沉姣叹息,美目里的纠结二人看在眼里。 难道是那人的身份特殊? 可再特殊能特殊到什么地步,只要不是君玄歌她们都能接受。 “是谁?”二人同时问。 看着二人,沉姣咬了咬牙,耳根已经红透了,声如蝇蚊:“茗余。” “什么?!”二人异口同声的震惊,满是不敢置信。 秦瑶甚至惊讶得都站起来了。 “怎么会是他?” 沉姣有几分羞恼,她也不想是他,可偏偏就是他了。 白子衿倒没秦瑶那么激动,她忽然想起自己在苍玄时,沉姣突然出现在苍玄,那时沉姣的说辞是她来办事。 现在看来,怕是那时就和茗余纠葛不深了。 “瑶瑶。”白子衿喊了秦瑶一声,示意她反应别那么大。 秦瑶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连忙和沉姣道歉:“姣姣你别乱想,我只是太惊讶了,毕竟你俩太能装了。” 回想起茗余和沉姣每次见面,每次不是喊打喊杀,就是一脸冷漠。 谁知道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居然在背后勾搭在一起了,能不让秦瑶惊讶吗! 秦瑶一边坐下,一边意犹未尽的感慨:“你真是藏得太深了!” “不是。”沉姣见秦瑶误会了,连忙解释,可却不小心说漏嘴了,“是他缠着我,我之前并没有……总之我没有藏!” 秦瑶听到茗余缠着沉姣的时候,眼神那个果然如此,把一向沉稳的沉姣看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他缠着你?”秦瑶不死心。 “我怎么说?” “用嘴说啊。” “秦瑶你真是……找打!” 见二人要吵起来了,白子衿连忙hold住场面:“好了好了,瑶瑶你别抓着这件事不放了。” 沉姣心里十分感动,还是子衿好啊。 下一秒她就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我们还是关心一下他们什么时候拜堂成亲吧,毕竟都住进将军府了,这事比较重要。” 沉姣看着笑得贱兮兮的白子衿,心格外的痛:“白子衿,你变了!” 秦瑶在旁边不停点头:“子衿你说得没错,得关心拜……哎呦,痛!” 话说到一半就被沉姣敲了脑勺,秦瑶抱着头委屈的控诉。 再这样下去,她估计要顶着一头包回去了。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白子衿见沉姣要打人了,立刻认怂,认真的关心,“我的话也不全是开玩笑的,你都让他住进将军府了,没打算和他在一起吗?” 白子衿并不是觉得为了名声,一定要沉姣嫁给茗余,而是沉姣让茗余住进将军府就是一个变相的认可了。 所以白子衿才有此一问。 “我不清楚。”沉姣有些纠结,她下意识不想谈这个问题,“我们的身份太尴尬,况且天合和苍玄要打战了。” 战火一起,他是苍玄的大将,她是天合的将军遗孤,他们说不定要在战场上见。 哪怕茗余说他愿意放弃茗余的身份,可沉姣还是顾虑。 有时候一些东西不是想放弃就能放弃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白子衿问。 此刻秦瑶也乖乖的坐在一旁,不再开玩笑和闹腾了。 沉姣沉默了,半晌之后,她抿唇开口:“我已将万宣商行储存的粮食给皇上了,这场战争我已经参与……他若不参与,我和他会有可能。” 且不说她已经参与便没有退路,哪怕茗余在她将粮食给皇上前出现,沉姣也清楚自己依旧会这么做。 三年前,她父亲战死沙场,就是因为后方勾心斗角,粮食供给不够! 所以她才会成立万宣商行,不眠不休的将万宣商行发展成如今的规模。 “他如果参与,我也不会责怪他。” 这场感情注定是不公平的,若茗余退出,沉姣也不会怪他,毕竟谁也没有必要为谁牺牲付出。 白子衿和秦瑶对视一眼,纷纷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忧虑。 茗余选择留下的可能性实在太小,毕竟那是茗余的母国啊! “你们两个不用为我担心。”沉姣对二人一笑,淡然中有几分自嘲,“我本就没打算谈儿女私情,就算他离开了,于我而言不过难过个几天。” 自暮言死后,儿女私情便不在沉姣的规划里了,茗余是突然闯入她的世界――在她猝不及防的时候。 所以,倒是若是避无可避的战场相见,沉姣想自己应该只会难过几天吧……应该吧。 “好了好了。”秦瑶连忙开口,试图缓和气氛,“今晚我要留在鬼王府,姣姣你呢?” 沉姣道:“我可没秦小姐你这么空闲,我还得回去处理账目。” 秦瑶揶揄:“明明是家里藏了两个帅公子,忍不住想回去了,哼,见色忘友!” “随你怎么想。”沉姣起身,对白子衿一笑,“子衿,我先回去了。” 白子衿星眸里噙着浅笑,粉唇勾起笑容,春风和熙:“你也不用太担忧,爱是一种神奇的东西,茗余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他既然来了应该已经做好了决定和准备。” 沉姣一愣,然后笑了。 “路上小心。”白子衿道。 “好。” 送走了沉姣,白子衿将老管家喊来,让他替秦瑶收拾厢房,再给秦府送个口信,免得老父亲太担心。 秦瑶拉着白子衿又说了许多话才回房。 白子衿沐浴好后,穿着白色的里衣走到窗前想将窗户关上,忽然她望着腹部就有些失神,眼角不知何时湿润了。 低低呓语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让人心疼。 “凤惊冥,你可要早日来找我,我怕我等不起。” …… 沉姣一路上都在防备苍玄的杀手,可一路上却什么都没发生,她不由得疑惑。 “怎么回事,难道君玄歌不取我的命了?”沉姣微微皱眉,这不可能。 可这一路上一个杀手都没有,又很难解释。 下人将马车牵走,沉姣则带着疑惑踏步向府内走去。 左脚刚踏进府门,突然沉姣眼神凌厉,手化作手刀,猛的打向旁边偷偷伸出来想搂自己肩膀的那只手! “嗷!”白玉抱着自己的手惨叫,叫得那个撕心裂肺啊,好像手废了一般。 一边叫,白玉一边双目含泪的控诉沉姣,痛心:“小姣姣,你居然如此对我,我实在是太难过了,我的手好痛,你要对我负责!” 沉姣一脸冷漠:“我只用了一成力。” 原本还抱着手臂痛叫的白玉一听,立刻有些尴尬,一成力的确没办法废人的手,浮夸过头了。 不过,白玉眼珠子一转,死皮赖脸的破罐子破摔。 “小姣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柔弱,我不管,我的手好痛,小姣姣你赶快抱抱我安慰安慰我脆弱的心灵。” 一边说着,白玉就一边朝沉姣凑过去。 沉姣目光冷冽,口吐芬芳:“滚!” 白玉立刻讪讪的退了两步,凶什么凶吗。 他不甘心的打算继续哭惨,沉姣直接冷冷一句话封了他的嘴。 “你再说一句话,就从将军府滚出去!” 白玉立刻闭嘴,这可不行,将军府现在可是有豺狼在,他可不能走。 见他总算闭嘴了,沉姣打算踏步回房,一抬头却愣住了。 只见茗余不知何时出现,就站在她对面的走廊柱子旁,用一种控诉的目光,深深的凝视着她…… 不知为何,对上茗余的目光沉姣心里竟有几分发虚,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一般,她皱眉咒骂:“真是见鬼了。” “鬼,哪里有鬼?小姣姣你别怕,我保护你!”白玉连忙谄媚开口。 茗余看了一眼白玉,看着沉姣的目光更加幽深…… 第660章:茗余的蔑视! 沉姣被看得浑身不舒服,她瞪了旁边的白玉一眼,大步朝茗余走过去。 沉姣还没来得及开口,白玉就已经酸里酸气的开口了。 “呦,这不是我们受了重伤的铭聿公子吗,不在床上躺着修养出来干啥?” 今天管家可是对茗余百般体贴,各种关心,而他这个被管家带回来的人则被凉凉的晒在了一边。 想起今天的待遇,白玉就恨不得对月流泪。 管家,你变了! 茗余冷漠的看了一眼白玉,直接忽视,然后目光又直勾勾的盯着沉姣。 “白玉说得对……你不躺着养伤跑出来干什么。”沉姣被这眼神看得有些心虚。 明明她也没有干什么,心虚个什么。 茗余凝视着他,他似乎在酝酿什么,良久,他吐出了一句:“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茗余大人的本意是想委婉一点,再委屈一点,可酝酿了良久说出了这么一句…… 硬邦邦的直男式问话…… “与你何干?”沉姣暗自皱眉,她很不喜欢茗余的这种语气。 她又不是什么犯人,没被限制人身自由,而且现在也不算多晚。 若是白子衿在这里,定会叹息一声:当直男遇上直女…… 茗余脸上浮现薄怒,她居然问与他何干? 沉姣更不解了:“你干什么?生什么气?” “对,你生什么气啊!我们小姣姣什么时候回来用得着你管吗,你是她的谁啊!”白玉在一旁添油加醋。 见他们二人像是站到了同一条战线上,茗余心里的怒火更重,又怒又酸。 他看了二人一眼,竟然转身就走! 茗余是怀揣着怒气走的,可刚走没两步他就停下了,只因后面传来了白玉的话。 “小姣姣你看,他居然和你发脾气,一个无缘无故和你发脾气的男子你能嫁吗?不能!还是我温柔,你还是选我吧。”白玉借机落井下石,试图对一脸茫然的沉姣洗脑。 沉姣虽对茗余的转身就走十分茫然,但不代表她能让白玉洗脑,她正怒瞪白玉要让他闭嘴时,前面的茗余突然折身回来了。 他大步走到沉姣跟前,站得极近! “你干什么?”沉姣皱眉,这又走又回的是要闹哪样。 白玉警惕的看着茗余,只要茗余敢做出一点不该做的事,他就立刻痛打重伤狗! 最好一掌打死他! 茗余看着皱眉的沉姣,直接抬手,食指中指将她两眉之间一撑,温暖的指头贴上女子的眉间:“我不喜欢你皱眉。” 沉姣本以为他要干什么,现在整个人都愣住了…… 然后,心里突然生出了酸涩感,原本还凌厉的眼神也瞬间柔软。 白玉在旁边凌乱了,他现在只想大喊一声卧,槽??? “你给我放开!!”白玉气疯了,直接伸手拍向茗余的胳膊。 茗余手是被拍掉了,但他突然手捂着臂膀,皱眉露出痛苦之色。 “你怎么了?!”沉姣立刻急了,她恶狠狠的瞪了白玉一眼,“你神经病啊!不知道他肩膀上有伤吗!” 白玉整个人风中凌乱,呆愣的看着自己的手,他根本没用多大的力气啊。 不对,他是被算计了! 而此刻,那个算计他的人正皱着眉,对着他喜欢的女子装可怜,还温柔的安慰着她:“我没事,只是伤裂开了,我早就习惯了。” 裂开?! 他是瓷娃娃做的吗,怎么可以那么容易裂开,这都要能裂开,简直是侮辱大夫的医术好吧! 你说裂开,大夫同意了吗?! 白玉下意识就想反驳茗余,可转念一想,这混蛋肯定是自己用内力崩开伤口的。 卑鄙啊! “伤裂开了还没事,我先带你回房找大夫。”沉姣又急又气,她一边扶着茗余回房,一边回头瞪了白玉一眼。 “白玉,你给我等着!” 白玉:…… 他冤啊!窦娥都没他鸳鸯! 白玉欲哭无泪,却突然看到茗余用余光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尽是蔑视。 白玉:“???” “卑鄙小人,敢算计我,你给我等着!”白玉气得咬牙切齿,气得跳脚! 沉姣将茗余扶回房间,刚将下人唤进来,要让他去找大夫。 “不用,我自己擦点药处理就好,这么晚大夫应该都睡了,别去打扰他们了。”茗余喊住下人。 下人有些犹豫,看向沉姣。 沉姣微微皱了皱眉,然后看了一眼茗余,对下人道:“先下去吧。” “是,小姐。” 下人离开后房间里就剩下两人,气氛突然就沉默了。 茗余穿的是半白的衣裳,从走回来到现在,已经有血渍晕出了,很是明显。 沉姣率先打破沉默:“要不你先上药,我先出去。” “你帮我上。”茗余要求。 沉姣本想拒绝,可一抬头对上茗余直勾勾的眼睛,她忽然就心软了。 沉姣抿了抿嘴,从柜子里拿出药膏:“将衣裳脱下。” “好。”茗余扬起笑容,很是乖的将衣裳脱了。 他肩头的伤的确裂开了,但沉姣一看脸色瞬间就冷了,她突然将药膏一扔:“茗余,你觉得这样很好玩是吗?!” 她是习武之人,伤口如果真是被人打裂根本不是这个样子,茗余的伤口一看就是自己用内力崩开的。 沉姣脸色很冷,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很好玩是吗?! 见她如此生气,茗余却一点儿都不急,脸上的笑意反而越重。 “既然这么喜欢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那就自己上吧,我不奉陪了。”见他还有心情笑,沉姣冷怒,转身就要走。 突然茗余长臂一揽,直接将沉姣揽到了自己怀里,沉姣惊呼一声,她本是下意识想出手反击,可想到茗余已经一身伤了强行收手。 头顶传来茗余的低笑声,然后便是满足的低语声:“看,沉姣,你是喜欢我、担心我的。” 沉姣一愣,她迟缓的想到,刚才自己的第一反应不是他诬陷了白玉,而是恼怒他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沉姣的心忽然有些乱。 “那又怎样?”沉姣心里慌乱,但她还是迎上茗余的目光,“茗余,我承认我喜欢你,可我已经将万宣商行的储粮交给皇上作为军粮了,而你是君玄歌的近身侍卫。” 茗余看着她,眼神很深:“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 “茗余,你如果想我和在一起,就必须放弃苍玄的一切,不仅如此,你还会成为苍玄人人唾弃的叛徒,面临追杀。”沉姣直直的看着茗余,双目冷静的分析。 可其实每说一句,她心里就有些发沉,但她还是得说下去。 因为如子衿所说,她需要一个答案! “我沉家历代忠诚于天合,与天合同进退,如果这场战争天合败了,我必死;可如果天合赢了,你的好友、亲人、同僚会死得一干二净。” 一字一句,都让人觉得是如此艰难的抉择。 沉姣缓缓吐出最后一句话:“所以,你要怎么选择?”最后两个字时,沉姣的声音有几分难以察觉的轻颤。 茗余凝视着沉姣,全程他都很认真的听着她的话,每一个字都听得很认真。 最后,他望着沉姣,将她拥得更紧,低笑问道:“是谁告诉你,我有亲人好友的?” 沉姣双目突然放出亮光,然后她也笑了。 刚刚沉姣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加速,又期待又复杂,明明只是很短的时间,她却像经历了一年一般。 “我是暗卫出身,无亲人无好友,可谓在苍玄没有任何羁绊……至于被众人唾弃……” 茗余笑了笑,他抱住沉姣,笑道:“别说只是苍玄民众,就是所有世上所有人的唾弃,为了你我也不在乎,待我伤好一些后,会亲自将这一身所学尽数还给皇上。” 况且,茗余眼神一深……他是否是叛徒还不一定。 茗余不擅长说情话,他只是将自己想的说出来,沉姣却觉得心窝很暖。 她本没打算问茗余的,因为理性告诉她,她和茗余的身份摆在那里,就算有情也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如果不是白子衿的话,她可能真的会直接放弃。 “茗余,你确定吗?”沉姣忽然很认真的看着茗余。 茗余一愣,旋即郑重点头:“我确定!” “好。”沉姣突然笑了,笑得如释重负。 沉姣算不上那种绝美的女子,但她有一股子英气,能让人眼前一亮的英气,此刻展颜一笑别有一番韵味,让茗余有几分看呆了。 这笑容,他似乎在哪里见过,好熟悉…… 可任茗余怎么想都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 “茗余,此战过后若你我都能活着,我就嫁于你。”沉姣很认真,一字一句的开口。 她很平静的说着这件事,可实际上耳根还是有些发红。 “好。”茗余眼神一深,然后对她笑道,“到时你可别嫌弃我是个废人。” “让你去扫门庭。” “好。” “我帮你上药。” …… “管家,您怎么在这儿站着?”突然门口传来下人的声音。 然后就是管家尴尬的咳嗽声,掩饰偷听被发现尴尬:“路过路过。” 下人一脸疑惑,路过? 可他明明看到管家站在门口有一阵子了啊。 “看什么看!还不去干活!” “是是。” 第661章:君玄歌这只灰老鼠 纱雅院 “吱呀。”黑子将门打开,看到是秦瑶也不惊讶,笑道,“秦小姐是有想念姜老的饭菜了吗?” 这半年里,秦瑶和沉姣经常会来纱雅院蹭吃,分不清到底是喜欢姜老的厨艺,还是流恋这里的人。 距离上一次秦瑶来也过去一些时日了,黑子以为秦瑶是来做客的。 “对。”秦瑶杏眸含着娇俏,狡黠一转,“不过我今日来,最重要的事情可不是这个。” “那是?”黑子不解。 秦瑶叉着腰,杏眸扫了一周:“唔,你出来我告诉你。” 黑子疑惑的踏出门口,随后他整个人就僵住了!然后止不住的颤栗! 转角有淡衣女子,星眸噙着浅笑,粉唇扬着温柔的娇笑,堪堪凝视着他。 “小,小姐……” 白子衿浅笑吟吟:“黑子,好久不见。” 下一刻,黑子虎目瞪得老大,转身就奔进了纱雅院,丝毫不停留。 白子衿和秦瑶皆是一愣,怎么还落荒而逃了呢? 直到一分钟后,许多脚步声交叠响起,白子衿呆呆的看着门口冲出来的人,然后莞尔一笑。 “各位,好久不见。” 郝姨是第一个哭出来的,声音哽咽得不行,其他人虽没哭,眼眶却是发红的。 小姐,好久不见…… “嗨,在这儿站着干什么,还不让我俩进去吗?”秦瑶揶揄的打圆场。 清风等人连忙回神,他们红着眼却笑得很开心:“小姐,欢迎回来,秦小姐,请进。” 两人入了屋,门立刻关上。 而不远处略高的屋檐上,一人将这里的情况收之眼底,和另一人道:“快去禀告皇上,皇后现在在纱雅院。” “是。” 而另一边,一个稍高点的亭楼上,一名黑衣人将一只信鸽放飞,和自己的主人禀告情况。 …… “小姐。”郝姨带着泪水,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话,“吃饭了吗?郝姨做饭给你吃。” 白子衿心里一阵温暖,她轻轻摇头:“还没有。” “好好好,郝姨现在就去给你做。” 郝姨和姜老连忙去厨房忙活了,院子里就剩下白子衿二人和清风黑子。 白子衿目光留恋的扫过纱雅院里的一切,这里的一切都保持着原样,秋千十分的干净,想必郝姨每日都有细心擦拭,风轻轻一推,秋千就晃荡起来。 后院依旧晒的药材,还有几本医书放在那儿。 白子衿的手抚上半干的附子,粉唇扬起浅笑,岁月静好:“回家了,真好呐。” 可惜……白子衿望着空落落的身后,有些失落和刺痛。 伊人前几日给她回信了,白子衿让她将伤养好后再过来,至于阿落……至于生死不知。 想到这里,白子衿心里瞬间沉甸甸的。 “子衿,你在想什么?”秦瑶拿着一束野花走了过来,杏眸有些疑惑的看着白子衿,然后又扬了扬手里的花束,“看,这花漂亮不?是我在院外角落里看到的。” “没事,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白子衿回神,目光放到秦瑶手里的花束微微惊讶,“满天星?这里居然有满天星。” “满天星?”倒是秦瑶一愣,她低头看着花朵儿细小繁多的花束,“这叫满天星?没毒吧,我还打算将它晒干做花包呢。” 在秦瑶的认知里,白子衿能叫出来的花草不是药草就是有毒的…… “放心吧,没毒。”白子衿微微一笑,手轻轻挑起一朵花朵儿,“满天星的寓意很美,意思是不可或缺的你,代表思念。” “不可或缺的你?”秦瑶眨了眨杏眸,然后低头嘟囔,“这么小的野花,居然能代表这么重要的意思?” 白子衿但笑不语,她告诉秦瑶满天星做花包并不香,不如将它风干插于瓶中,十分美丽。 秦瑶点头如捣蒜的记下了,表示以后再看到,她继续辣手残花。 “小姐,吃饭了。”黑子小跑来后院。 “走吧,吃饭了。” 清风一向是一心扑在济安堂,几乎是一天所有能用的时间都待在那里。 而今天,他却难见的没有去济安堂,不仅如此,朱大夫也没有去,这让济安堂的药徒和大夫们疑惑不已。 不过清风是济安堂的掌柜,朱大夫又和清风交情匪浅,大家也就没去深究。 此刻,二人正在饭桌上,激动的看着白子衿。 这一顿饭,大家都吃得很安静,除了问白子衿在苍玄过得如此,其他事情都没人提起,尤其是鬼王和孩子,几乎成了饭桌上的禁忌。 “清风,私塾的钱还够吗?”饭后,白子衿问清风。 清风点头表示后,济安堂的生意很好,足够私塾的开销。 不仅如此,平时秦瑶和沉姣都有送钱帮忙,就连皇上都曾几次拨款给私塾。 “皇上?”白子衿微愣,随后莞尔一笑。 她的确是诧异了,若是凤子逸她还不觉得有什么,但凤子宣可不一样。 并不是说凤子宣不关心民生大事,而是自己一个小小的私塾,凤子宣竟然能上心甚至拨款让她惊讶。 想来,是因为妖孽吧。 “对,皇上不仅拨款了,还几次去了私塾,表示医术好的日后可以赐予太医院试式的机会,男女不限。” 那可是太医院!! 不少当初阻止孩子去私塾读书的百姓听到这件事的时候,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他们就不该只顾眼前利益的,皇上一出马,私塾哪里还会缺学生,到时候说不定名都报不了。 悔啊! 可惜,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 “你家凤子宣的确是帮了一个大忙。”白子衿揶揄的看着秦瑶。 秦瑶脸一红,然后骄傲的抬起下巴:“也不看看是谁看上的。” 白子衿噗嗤一笑,没好气的瞪了秦瑶一眼:“你还真是给个凳子就上马啊。” 秦瑶嘻嘻一笑,反正这里也没有其他人,她怕什么。 “小姐,晚上您想吃什么?老奴去买菜。”姜老慈祥的看着白子衿。 白子衿取出用红纸包着的一千两银票,递给姜老,笑道:“晚上我回鬼王府,这是给您和郝姨补上的礼,当初我不在,实在是不好意思,小小薄礼,你们可一定要收下。” 郝姨和姜老如今已经是一对了,上了官碟的那种。 出了纱雅院秦瑶还在唏嘘这件事,她万万没想到,这么多人最先走到一起的,居然会是姜老和郝姨。 “果然,缘分到了谁也挡不住。”秦瑶道。 白子衿睨了她一眼,她看着眼前的分岔口:“你不也快了,对了,今晚还要不要去我那儿睡?” “我想!”秦瑶故作一脸痛苦,就好像被强行分开的痴情人一般,她捂着自己的胸口,“我何曾不想啊!可我要再不回去,我爹估计能打死我了,子衿,别怪我,哦,千万别怪我。” 白子衿翻了个白眼,秦戏精! 和秦戏精挥手再见,白子衿放下斗篷下的面纱遮住脸庞,转身朝鬼王府走去。 到无人的地方时,她一边走,一边平静的询问:“怎么样?” “如王妃所料,那两处皆有人,皇上的人已经跟上去了,而另一人放的是信鸽。”明明没有人,却有声音突兀的响起。 白子衿点头:“好,我知道了。” 此次去纱雅院,一是为了见郝姨他们,二是为了暴露自己。 虽然嘴上说等凤惊冥回来,可白子衿怎能什么都不做,至少她要将那黑衣人杀了。 甚至……面纱下白子衿双眸微眯,她甚至怀疑威胁妖孽的幕后之人就是黑衣人! 白子衿正在思衬着,徒然她停下脚步,星眸冷冷的看着街头另一头的人。 那人一袭白衣,脸上扣着面具,唇角微笑温儒高贵,星眸噙着的是温润如风,正深情的凝视着她。 “呵。”白子衿粉唇勾起冷笑,吐出骤冷的轻呵声。 二人就隔着街道站着,可谁也没动,因为他们都清楚虽然看起来各自都只有一人,但暗处不知道有多少人。 “王妃。”管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白子衿侧头,微微一笑:“管家。” “王妃,老奴见您还没回来,擅自出府来找您,还请您恕罪。”管家恭敬的开口,脸上带着笑,目光却犀利的看向戴着面具的白衣男子。 白子衿淡淡一笑:“碰上一只让我恶心的老鼠,走吧,我们回去。” “好。” 白衣公子目送他们离去,唇角的笑依旧温润儒雅,可袖袍下的手紧紧攥住。 他不愤怒于白子衿的态度,也不愤怒于她唤自己灰老鼠,可他忍受不了她承认她是鬼王妃! 她是他的皇后! 君玄歌眼底深处情绪疯狂翻涌,如狂风暴雨一般,好像下一刻就要爆发。 突然,有一个小孩子撞了他一下,却很乖巧的和他道歉:“哥哥对不起。” “没关系。”君玄歌温柔一笑,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 “姣姣!姣姣!”门被敲得彭彭响。 下一刻,门啪的一下打开,茗余不善的看着白玉:“有事吗?” “又不找你。”白玉吐槽,余光扫了一眼屋里见没人,笑得辣个灿烂啊,“一大早臭着一张脸,不说了,我找姣姣去。” 第662章:白子衿,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别激 “找我干什么?”沉姣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白玉连忙转身,一脸委屈的对沉姣道:“虽然你昨晚将我抛弃在一边儿,但我深明大义不和他计较,只要你日后对我们雨露均沾……哎,等等等等,别关门,我是真的有正事要说!” 沉姣关门的动作一停,一脸冷漠的看着白玉:“那还不快说。” “我们去书房吧……是关于白子衿的哦。”白玉见沉姣听到去书房神色微微不悦,又抛出白子衿来。 听到白子衿,沉姣暗自皱眉,她看了看茗余,的确有些不妥。 “走吧。” 白玉一边走,一边得意的对茗余笑,他掰回一局! 而茗余全程心情平静,甚至想给自己的伤口上点药。 书房。 “白玉,你最好是真的有事。”沉姣不善的看着白玉。 不是她对白玉态度差,而是白玉撒泼打滚太厉害,没脸没皮的事做得太多。 沉姣已经从刚开始的震惊,到诧异,到平静,再到不善……现在的待遇可都是白玉自己造作出来的。 “小姣姣,我是真的有事。”白玉严肃的看着沉姣,沉姣难得见他肃穆的时候,挑了挑眉,不由得认真起来。 “姣姣,我知道接下来我说的事情可能会让你难以相信,但那是真的。” 沉姣微微皱眉,到底是什么事让白玉这么认真。 白玉原本是没打算这么快将凤惊冥的事说出来,毕竟他还不能确认,可茗余这么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实在是太强劲了。 他必须转移一下姣姣的注意力…… 否则他就真的要输得一塌糊涂了,白玉惆怅的想。 “什么事?”沉姣见他突然又忧郁起来,问。 白玉回神,他深吸一口气,严肃的开口,一字一句:“姣姣,鬼王可能没死!” 白玉想看到沉姣震惊的模样,或者是不敢置信也可以。 可沉姣十分平静、异常平静、平静得可怕。 “小姣姣,你还记得我被追杀那晚吗,我看到了两个黑衣人,虽然没有看到正脸,但我有八成可以确定那是鬼王!”白玉徐徐道来。 他是和凤惊冥打过交道的,当然并不是去偷鬼王府的东西,他还没那么大胆子,……是他曾经帮鬼王偷过东西。 “两个?”沉姣敏感的抓住重点,“你说两个黑衣人?” “对啊,另一个我也觉得有几分眼熟,可我就是想不起来。” 沉姣的呼吸急促起来,如果真的如她们所猜那般,那另一个黑衣人会不会就是幕后指使者? 最关键的是,白玉还觉得那人有几分眼熟! 沉姣带着几分激动看着白玉:“白玉,你能想起那个是谁吗?” “姣姣。”白玉一愣,沉姣为何这么激动的询问另一个人,难道重点不应该是为鬼王身上吗? 不对,是在鬼王还活着身上! “我想不起来。”白玉摇头,说起这件事他也有几分无奈,“你也知道我几乎是过目不忘,这几天我也一直在想那个人是谁,却一直想不起来,应该是很多年前见过的人了。” 沉姣一阵失落,要是能认出那人来多好。 “姣姣,那个人不是鬼王的属下吗?对你很重要?”白玉有些疑惑的反问。 听到白玉的问题,沉姣立刻冷静了下来,她对白玉点头,半真半假的回答:“我想知道那个人是不是烈歌,当初他们一起遇袭,如果鬼王没死,烈歌是否也康在。” 白玉哑然,的确,对于姣姣来说烈歌公主是比鬼王重要一些。 不过―― “那不是烈歌公主。”白玉摇摇头,他是见过凤烈歌的,那人绝对不是凤烈歌。 沉姣一脸苦涩和失落,这并非假装,而是真的失落。 “白玉,谢谢你将这件事告诉我,我先去商行了。”沉姣道。 白玉本想开玩笑的要个香吻当奖励,可看到沉姣兴致不高很识相的闭嘴了。 他对着沉姣的背影大喊。 “我想起那个人后,一定会告诉你的。” “好。”沉姣背对着他,对他挥挥手表示再见。 白玉坐在书房陷入沉思,眉头紧锁,时不时还嘟囔几句。 “沐术连?不是他。” “诸葛明月……也不是。” “早知道我就不偷那么多人了,头疼死了,到底是谁啊。” …… 在白子衿和君玄歌背道而驰后,凤子宣的人就出来了,恭敬的和白子衿请示:“鬼王妃,属下需要去和皇上禀告刚才的事,不知可否?” “你去吧。”白子衿点头。 “多谢鬼王妃。” 回到鬼王府,白子衿立刻问管家:“大师兄回信了没有?” 昨日她不光给外公寄信了,还给赢若风寄信了。 “回王妃,没有任何回信。”管家恭敬道。 白子衿一边摘掉斗篷,柳眉微颦,算算路程,按道理来说信鸽早已经追上大师兄了,大师兄为什么不回信。 大师兄到底回门中去干什么了?为何不给她回信。 “对了,王妃,虽然赢公子没有回信,但羽公子来信了。”管家突然想起这件事。 下人连忙将一封信呈上来。 白子衿星眸留恋诧异,令羽? “令羽的消息还真是灵通。”白子衿笑着将信拆开,她这可才刚到几天,令羽的信就到了。 不过也不知道令羽这半年究竟在忙什么,大半年都没什么音信。 信里只有寥寥几句话,却让白子衿轻拧了拧眉头:“大师兄收到了信,的确是故意不回信的。” 心里那份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 将第一张信撕碎扔进旁边的湖中,白子衿的目光望向第二张纸,上面是阎王这几个月来的踪迹。 末尾还标注着一句话:他的目标是泛大陆,且容不得任何挑衅。 “统一泛大陆。”白子衿粉唇一勾,星眸中浮现出慵懒,眼底是骤冷,“真是好大的胃口,所以接下来就是取君玄歌的命了是吧。” 手里的纸,被白子衿捏得皱成一团。 老管家全程站在旁边,不发表任何一句话,脸上是和蔼的笑。 “管家,济安堂的人在外面,要让他进来吗?”下人大步进来禀告。 老管家看向白子衿,见白子衿望着湖面似在思考什么,他没有打断白子衿,轻轻对下人颔首。 让他进来吧。 下人又朝门边跑去。 白子衿星眸望着湖面思索,突然低头望着自己硕大的肚子,神色无奈:“把你给忘了,看来是不行了。” 看来,跟踪君玄歌去见妖孽的计划是不行了。 白子衿想凤惊冥,真的很想很想,有多想呢? 思念若是一坛求酿,白子衿早已醺醉,醉入骨子里的那种,恨不得没有醒来的一日。 “小姐。”清风大步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本本账目,“这些是各大药铺能拿出来的存货,都是低价给我们的。” 白子衿愣愣的接过:“这么快?” 她离开纱雅院才半个时辰不到吧,清风居然就全部准备好了? “小姐你可能不知道,现在各大药铺都是以济安堂为首的。”清风带着微笑,这是他要给白子衿的礼物。 从头到尾,对于白子衿会回来这件事,清风都深信不疑。 “况且我们给他们的价格是有得赚的,既赚了钱又卖了我们济安堂一个面子,他们又怎会不乐意?” 白子衿赞誉着清风,没想到清风居然是个经商的好苗子。 白子衿刚夸两句,那些面对许多恭维话语毫不脸红的清风瞬间害羞了,甚至有些结结巴巴:“小姐过,过誉,要不是小姐当初帮了我,我现在生死都不知,而且秦小姐和安敏郡主都有帮我。” “他们帮你是一回事,你把济安堂经营得这么好又是一回事。”白子衿道。 清风离开鬼王府的时候,整张脸都是通红的,当然,害羞又兴奋。 从前比起伊人阿落等人,清风一直觉得自己很没用,现在他终于能帮到小姐了! 看着清风几乎蹦跳着离开的背影,白子衿哑然失笑:“清风真是……” “王妃,您收集药材做什么?”老管家询问。 白子衿扬了扬手里的账目:“你说这个啊,天合苍玄这次的大仗几乎避无可避,遭罪的还是老百姓,我能帮一点是一点。” 这次不比水毒,这次是两国交战,神医门不会帮任何一个国家,也不能帮。 所以刚才在纱雅院,白子衿就吩咐了清风去收集药草,到时候方便施药救人。 “王妃真是心地善良。”老管家不由得感慨。 白子衿浅浅一笑,轻轻摇头:“医者仁心,心地善良算不上,我不过是求个自己心安。” 第二天 秦府从附近收来的药材也送来了,同时秦瑶带来了消息。 “子衿,我告诉你一件事,你答应我别激动啊。” 白子衿失笑:“你说啊。” “你先答应我。”秦瑶不答应。 “好,我答应你。” “那个,昨天阎王和君玄歌在城外动手了,本来两人是平手的,结果凤子宣为了给勤王报仇……偷袭打了阎王一掌,阎王吐了点血。”秦瑶弱弱的开口。 白子衿手里的甘草突然撒了一地。 第663章:妗冥夫妇终相认(一) 接着,秦瑶就对上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 “你说什么?!” 秦瑶干咳两声,心虚道:“就只是吐了一点血,鬼王受伤后就离开了,君玄歌和凤子宣因为对方在都没拦住他,我试探过了,鬼王应该没受多大伤。” “应该?!”白子衿的声音拔高了几个度,不善的看着秦瑶。 秦瑶默默的往旁边挪了挪,眼神乱晃,然后破罐子破摔的护犊子:“应该……反正你不能报复凤子宣,他又不知道阎王就是鬼王!” 说到后面,秦瑶的声音又弱了下来,主要是白子衿的眼神太过凶狠,让她不得不心虚…… “最好他没事。”白子衿眼底的不善满满,“否则……” 她哼了两声,坐回位置上。 秦瑶忙松了一口气,连忙凑过来讨好:“子衿,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我给你捶捶背捏捏肩吧,嘻嘻。” 白子衿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这事的确怪不到凤子宣身上,但是她心疼啊…… 一想到他受伤了,自己还不能陪在她身边,她心更疼了。 “那凤子宣有没有查到阎王在何处落宿?”白子衿扭头问。 “没有。”秦瑶摇头,这个她也试探过,但阎王踪迹难觅,暂时还没查到。 加之现在最重要的是提防君卫,阎王到底只是一个人,凤子宣便没分出那么多人手去追查。 白子衿失落的同时又庆幸着,失落是没法去见他,庆幸是他安全了。 “不过。”秦瑶突然正色,“子衿,凤子宣很有可能猜到了什么,他今日问我你最近是否有些反常,我说的是你做噩梦,梦到鬼王魇住了。” 秦瑶虽不想欺骗凤子宣,可鬼王的事情白子衿交代了不能说,她也是知道分寸的。 大不了……以后她补偿补偿凤子宣嘛。 “好,我知道了。”白子衿鹅颈轻颔,小脸上并没有出现诧异。 当时有魅部的人跟着她,但魅部的人却没对阎王出手这是一个太明显的疑点,凤子宣要是不怀疑才不正常。 但他愿意直接问瑶瑶,其实也是猜到了几分吧。 “好了,子衿我要走了,我要去将军府看看姣姣偷藏的男人,嘿嘿,你去不去?”秦瑶对白子衿挤眉弄眼。 白子衿抚额,她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将秦瑶一个可爱娇俏的妹子变成了现在的猥、琐流…… 是自,不,一定不是自己,与我无瓜! “你去吧,我要是去了你估计就见不着了。”白子衿无奈的耸肩。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茗余还没和君玄歌将关系扯清,她去了就尴尬了。 退一万来讲,为了她和孩子的安全,她也是不能去的。 “好吧,那我自己去。”秦瑶也不失望,毕竟她从一开始就打算偷偷摸去的。 嘿嘿,她可是一大早就打听好了,今天姣姣要去第一酒楼和王老板谈事情,她就趁着这个缝隙去。 送走秦瑶后,老管家从外面进来,看样子是刚从外面回来。 “老奴见过王妃。”老管家先恭敬的和白子衿行礼。 “免礼,事情查到了吗?” 老管家摇头:“回王妃,您所说的那个人出了苍玄王城后就失踪了,查不到。” 白子衿柳眉微皱,有些不甘心的问:“总不能一点踪迹都没留下吧?” “就是一点踪迹都没有。”老管家也觉得奇怪。 人但凡出现在世上,就肯定会留下痕迹的,可这人出了王城后就一点儿痕迹都没有,实在让人费解。 “继续查下去,江湖那边也悬赏,但凡能提供线索的都奖一千两!” “老奴这就去。” 白子衿小脸上尽是紧张和担忧,粉唇轻咬:“怎么会找不到呢。” 她要找的是当初救她的那个老乞丐,就是当初赠予混沌之珠的。 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白子衿,老乞丐或许能够帮到她! 自从见过凤惊冥后,白子衿就想活下去,她本就不是圣人,何况现在凤惊冥没死。 白子衿强烈的想活下去。 可老乞丐却失踪了,白子衿星眸里是满满的忧虑。 …… 是夜。 弯月朦胧的挂在黑幕上,周围的星辰都被乌云挡住,只有微弱的月光洒下,黑压压得让人心头有些喘不过气。 白子衿坐在窗边,手里拿着化学药品正在做炸弹,突然她像是有所感一般朝窗外看去! 窗外黑漆漆一片,粉红的桃花也随着也热沉寂,一片虚无。 白子衿将目光收回,继续配置炸药,可下一刻她突然将东西全部收回空间药房,取下床边的白毛大氅朝屋外走去。 “王妃娘娘。”门外的下人恭敬行礼,看着白子衿手里的大氅疑惑,“夜已经很深了,王妃要去哪儿?” “院里走走。”白子衿将大氅披在身上,走下台阶,她回头看着跟着自己的下人,吩咐,“不用跟着,我走走就回来。” 下人脸上浮现迟疑,真的不用吗…… 她犹豫的时候,白子衿已经朝桃林的方向走远了。 月夜下的桃林一向是很美的,今日因为少了星辰熠熠生辉,桃林显得有几分黑寂。 白子衿走到桃林中间便停下了脚步,她就那么伫立着,似一座木雕一般,仿佛和桃林融为了一体。 半晌后,桃林里响起一道轻呓声,带着试探和轻颤。 “是你吗?” 沙沙…… 回复她的只有风吹卷地上花草沙沙的声音。 一句话后,桃林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沉寂到让人害怕。 良久后,白子衿突然打了一个哈欠:“啊切!” 白子衿有些懊恼的捂住嘴巴,现在的晚上还是有几分凉意的,哪怕她披了大氅,可站在这里被风吹,也是微微着凉了。 可白子衿并没打算这么离开。 星眸扫了一圈,白子衿朝一棵桃树下走去――那里可以稍微避一下风。 可刚走到树下,白子衿连打了一个哈欠:“啊切,啊欠!” 白子衿揉了揉自己的脸颊,轻轻靠在树上,月光刚好挥洒在她姣好的小脸上,景致是那么的美好,只可惜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白子衿却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她打哈欠越来越频繁了。 “啊切!”突然,白子衿的小脸白了一白,连打几个哈欠让她不得不弯腰,可她肚子又这么大,这么一动就有些痛了。 白子衿轻嘶了一口气,脸色隐隐发白。 忽然,一双手环上她的腰间,一具男、性身、体紧紧贴着她,同时将头埋在她的颈部,贪恋的汲取着的气息。 白子衿星眸瞪大,那熟悉的气息让她整个人都僵住了,粉唇不停轻颤:“你,你……啊切!” 这一声啊切,似让背后的人回神了,他一把牵住白子衿让她转了个身面对着他,将她拥进自己的怀中,咬牙切齿:“吹着冷风,很好玩吗?!” …… 一身黑斗篷的凤惊冥从鬼王府的地道走出,这是一条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地道。 斗篷下那张邪魅的俊容满是思念之色,他袖袍下的手都紧张的攥紧了――他终究还是忍不住来看她了。 鬼王府的暗卫布置没有比凤惊冥更清楚的,他轻松的躲过了暗卫和下人,想着只要远远看她一眼就好。 他看着她坐在窗边,低着头十分认真,不知在做什么,但她的侧脸是那样的美,那样的让他想亲、吻。 可刚看了几秒,女子便抬头朝他的方向看来,纵使知道自己的位置白子衿是看不到什么的,可凤惊冥的心还是提得很高。 他背贴着树,不敢再立刻去看她。 “夜已经很深了,王妃娘娘要去哪里?”下人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寂静的夜里能听得很清楚。 凤惊冥桃花眼闪过紧张,这么晚了她还要出去? “院里走走。” “不用跟着,我走走就回来。” 她要去哪儿走走? 凤惊冥看着白子衿的背影朝桃林走去,他看了看天色,时辰差不多了,他该回去了。 可…… 凤惊冥桃花眼里浮现复杂,薄唇轻抿,最终还是不放心的跟上白子衿。 她如今有孕在身,又没下人跟着,出事了怎么是好。 凤惊冥刚找了一棵桃树避于其后,就听到白子衿轻颤的话。 “是你吗?” 仅仅三个字,却让凤惊冥整个人僵住了,这三个字里的期待和思念,怕是只有他知道。 同时……凤惊冥知道自己必须立刻离开!因为再不离开,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冲过去抱住她。 可脚下却像是生根了一般,用尽力气也无法抬脚。 桃林中的女子没得到回应,她的失落凤惊冥能清楚的感受到,但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靠着树,薄唇勾起苦涩的惨笑。 媳妇…… “啊切!”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喷嚏声响起,凤惊冥的心都跟着提起来了。 她着凉了! 然后,他听到了她的脚步声,明显是朝自己这里而来,凤惊冥开始慌乱了,他真的必须走了。 可刚借着黑暗遁入另一颗树后,他就听到了白子衿的痛呼声,他下意识看过去,月光下她的小脸白得那么可怕,他的心都揪了一下。 第664章:妗冥夫妇终相逢(二) “吹着冷风,很好玩吗?!”他的声音咬牙切齿,却一如既往的邪,魅慵懒,让人不禁沉醉其中。 白子衿身子止不住的轻颤,星眸里氤氲着雾气,她努力的扬起浅笑,声音却是哽咽的:“好,好玩啊。” 能将你引出来,一切便都是值得的。 白子衿抱着他劲瘦的腰,很用力的抱着,生怕抱得太松他又会像在竹林一样将她丢弃。 氤氲的雾水凝聚成了泪珠,哪怕白子衿努力克制着,告诉自己现在应该笑,可泪珠还是从眼眶滑落,滑过脸颊的轮廓,从下巴滴落…… 她终于――等到他了。 若不是害怕伤到白子衿的肚子,凤惊冥也会用力的将她抱紧――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骨子中的那种用力。 “好玩?!你还敢说好玩!”凤惊冥薄怒低吼,邪,魅的声线中却是满满关心。 这么大的风,她居然还说好玩! 低吼了白子衿一句,却没得到回答,凤惊冥低头望去,却见她脸颊上尽是泪痕,他原先的薄怒瞬间变成慌乱和心疼。 “媳妇,别哭,别哭,是我不好,是我错了。”他手忙脚乱的想伸手替她擦去眼角泪珠,却被白子衿制止。 “抱紧我。”白子衿哽咽的重复,带着微不可见的哀求,“凤惊冥,抱紧我。” 凤惊冥抬到一半的手僵住,他深吸一口气,将眼角的酸涩感压下,低魅的声音满是温柔:“好。” 这一个好字,险些又让白子衿的泪水决堤。 她的妖孽,真的回来了…… 二人以月夜为景,凉风为曲,飘飞的桃花为词,深深拥抱着,缔造出一副深情唯美的画。 二人就这么缠,绵的抱着,不知过了多久。 白子衿耳边只有风簌声,她贪婪的靠在凤惊冥胸膛,听着那让她安稳的心跳声。 “凤惊冥。”白子衿轻声开口,“你知道吗,我烧了苍玄的皇陵呢。” “嗯。”凤惊冥心尖儿一疼,桃花眼里满是自责。 他的媳妇儿,本不该受这样的苦,她应该被他宠在心尖上,幸福无忧的。 “我还让君玄歌的那些肱骨之臣每天都自相残杀,几乎气得吐血,还有……” 白子衿轻声的和凤惊冥说着自己这半年来做的事,她知道凤惊冥现在什么都不能告诉她,但没关系,她可以说。 突然,白子衿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话语声戛然而止,紧张的抬头:“凤惊冥,你会不会嫌弃我?” 凤惊冥满是心疼的桃花眼一愣,旋即便明白她是什么意思,薄唇立刻扬起宠溺的笑:“你会恨我吗?” 恨他没能按约定去接她,让她一个人身陷囫囵,那时的她该是多么无助…… “哼,你要是敢嫌弃我,我就真的嫁给君玄歌了。”白子衿粉唇轻抿,别扭的轻哼一声。 凤惊冥桃花眼一缩,想到那个可能,想到她凤冠霞帔嫁给君玄歌的模样……手下意识的攥紧她的衣裳,突然俯首封住她的唇! 白子衿正在别扭中,突然唇就被封住,她星眸睁大,但下一刻,她很乖的环上他的脖子,献上自己的唇。 凤惊冥的吻很用力,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攻袭,到结束时白子衿已经丢盔弃甲,只能躺在他怀里喘气了。 “凤惊,冥,你,你不要脸。”白子衿喘着气,星眸中满是娇媚之色,她试图瞪着凤惊冥,可那眼神一点儿威慑力都没有。 不仅如此,反而让凤惊冥喉咙一紧。 “嗯,你说的都对。”凤惊冥嘶哑的应道,望着怀里娇媚的女子,桃花眼中尽是满足。 那个吻,似乎消除掉了他们之间的所有担忧害怕。 白子衿抿了抿唇,突然起身就走。 凤惊冥一愣,下意识的将她拉回怀中,双目满是紧张:“媳妇,怎么了?” “放开我!”白子衿恼怒的试图甩开凤惊冥的手。 凤惊冥怎么可能放开,当他控制不住出来抱住她,暴,露身份的那一刻起,他就决定再也不放开她的手。 再也不……凤惊冥在心里坚定的默念这三个字。 “凤惊冥,我让你放开我!”白子衿冷着脸,低吼,“放开!” 某人死死抱紧白子衿:“不放,打死不放。” 白子衿咬了咬牙,突然她抬头对视着凤惊冥,那双桃花眼依旧那般好看,里面星辰深邃,似乎能将她吸进去一般。 可此刻,白子衿定定的盯着他的眼睛,缓缓开口,吐出苦涩的话:“凤惊冥,我问你,今天我如果不来这里,你打算什么时候来见我?” 说到后面,白子衿有几分崩溃:“啊?什么时候?” 哪怕白天白子衿能冷静的和秦瑶等人分析一切,可到了晚上,白子衿就会控制不住的低落。 尤其是现在见到了凤惊冥,白子衿那根崩了半年的铉,终是忍不住断了。 她其实并不坚强啊…… “别哭,媳妇你别哭。”白子衿眼眶落下的泪珠,就像是剑一样往凤惊冥心口扎,扎得他生疼。 凤惊冥慌乱的去擦,可那滚.烫的泪珠灼得他下意识缩手――他向来是见不得她落泪的。 “别哭,白子衿,你别哭,听我解释。”凤惊冥又急又慌,完全没了平时运筹帷幄的冷静。 刚才是她丢盔弃甲,现在便是他了。 “那个人用烈歌和黑煞他们威胁我,我没有办法,他还要我杀了你,我只能装作对你厌恶憎恨,才能暂时保护你。”凤惊冥也很心酸。 他何尝不想飞奔去见白子衿,事实上他也那么做了,可那次他和白子衿擦肩而过了。 在知道白子衿也在帝都的时候,凤惊冥的心跳都是混乱的,他用尽了所有的冷静,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刻骨思念,偷偷跑来看她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一来便被她察觉了。 凤惊冥邪:魅俊容上满是愧疚,慵懒的声音一片痛苦:“我何尝不想见你,可我没法给你安全。” 所以,凤惊冥选择暂时不见,他打算在一切结束后才见白子衿。 所有的事情凤惊冥都安排的很好。 可惜,凤惊冥忽略了一样东西,那就是思念,思念逐日加深,刻骨铭心,让他痛苦难耐。 “凤惊冥,我不是弱者!”白子衿星眸噙泪,她一字一句的开口,“很早我就说过了,我有和你并肩作战的能力!” 他那么的风华绝代,独一无二,正是如此,白子衿才会那么的努力,否则怎么配得上她的他。 “所以,告诉我一些事情好吗?”白子衿缓缓开口。 看着如此坚定的白子衿,凤惊冥喉咙一噎,不知该如何开口。 月色下,黑氅男子俊容邪,魅,桃花眼中却有几分犹豫,最终,他轻叹一口气败下阵来:“我怀疑那个人,和当初盗走你娘尸体的是同一个人。” 也是因为如此,凤惊冥不敢轻举妄动。 当年他能盗走白绮罗的尸体,现在就能对白子衿下手……那是凤惊冥最惊恐的。 “你有见过他的真面目吗?”白子衿脸色一冷,星眸中满是憎恨。 就是那个人,害得他们分离半年! 凤惊冥俊容严肃,他沉重摇头:“没有,我醒来四个月,和他也交过手,却没一次见过他的真面目,他很谨慎。” 加上凤烈歌等人的性命在黑衣人手上,凤惊冥只能被迫听他的命令,成为阎王。 成为阎王凤惊冥也并不是那么抗拒,因为他也要报仇!至于他的仇人不言而喻。 “他的武功比你如何?”白子衿灵机一动,想从这方面下手查查。 凤惊冥桃花眸中浮现轻笑,他将她拥入怀中:“我从没用全力和他打过,他应该也有所保留,但想从这方面查到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并非所有的武林高手都沽名钓誉,你查错了反而会打草惊蛇。” “了解。” 就相当于隐世家族,和神医门差不多,这白子衿也是理解的。 查错了打草惊蛇不说,还有可能惹麻烦上身,毕竟人家隐居得好好的,你突然去查人家,是个人多少都会有些不爽。 “那我就没有什么能帮上你的?”白子衿不甘心。 凤惊冥低笑一声,慵懒的笑声那般动听,桃花眼带着笑意凝视着怀中的女子:“自然是有的。” “你说。” “亲我一口。” 白子衿先是一愣,怎么还有亲一口才说?她傻愣的在凤惊冥脸颊上吧唧一口。 “可以说了吧?” “你已经帮了我了。”凤惊冥看着自家傻傻的媳妇,突然又想吻她了怎么办。 白子衿这才理解凤惊冥所说的帮就是亲他,可这算什么帮啊,白子衿有几分恼怒。 见媳妇要生气了,凤惊冥忙哄,声音温柔,目光宠溺:“还不明白吗,你便是我最大的动力。” 白子衿脸颊一红,她嗔瞪凤惊冥一眼,心里却甜蜜蜜的。 就在白子衿张嘴欲说话的时候,突然西南方有烟花咻的升天,在黑夜里绽放,美丽极了。 “不好!”凤惊冥脸色一变,他连忙低头叮嘱白子衿。 “怎么……” “媳妇,切记不可暴,露什么,过两天我会再来。” 第665章:和秦瑶抢人的人! 在最后时刻,白子衿将几包药散塞进凤惊冥手里:“将这个拿着,内外伤皆可用。” 凤惊冥低头在白子衿额头一吻后,便极快的遁入黑暗中,与黑暗融为一体。 看着又恢复冷清的桃林,白子衿怅然若失。 不过……粉唇扬起浅笑,星眸中尽是明媚,她已经很满足了。 随着白子衿离去的步伐,披风在地上一拖,许多桃花都缠上了披风,似乎也想沾个欢喜一般。 “王妃,您回来了。”下人对白子衿行礼。 白子衿轻点头,将披风挂好后就躺回床上,在外面吹了这么久的风,的确是有些冷。 几秒后,闭上的星眸又忍不住睁开,她突然低声偷笑起来。 这一晚上,白子衿失眠了。 直到天色渐晓,白子衿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临睡前她还叮嘱下人中午再喊自己起床。 中午时分,下人敲了敲门,试探的喊:“王妃?王妃?” 并未得到任何回应,下人无奈的向管家求救。 王妃娘娘说了中午喊她起床,可王妃早上叮嘱她时的样子,明显是失眠一晚了。 现在王妃睡得正好,自己将她叫起来真的可以吗。 “王妃说午时叫就午时叫,万一王妃有事要去做呢。”老管家考虑得比较周全。 下人正准备推门去叫白子衿,老管家突然又转身问:“等等,你说王妃昨晚出房了?” “对,王妃昨晚去桃林待了将近半个时辰,回来失眠了,早上才刚睡下。”下人如实回答。 她们知道白子衿去了桃林并不是跟踪了白子衿,而是披风上的桃花瓣。 王府里桃花能落一地的地方,也就只有绑了秋千的桃花林了。 老管家沉默了,突然他道:“别叫王妃了,让王妃睡会儿吧。” “是。”下人虽然心里疑惑老管家态度的转变,但管家说的话,他们照做就是。 又是两个时辰过去,鬼王府迎来了常客。 “秦小姐请在大堂稍等片刻,王妃还没起床。”老管家笑着道。 秦瑶杏眸中闪过诧异:“子衿一向不睡懒觉的,怎么今日还没起床。” 当听到白子衿昨日似乎失眠了,秦瑶便立刻明白怎么回事,表示自己先在王府转悠会儿,不用管她。 子衿……大概又是想到了鬼王吧。 秦瑶转悠到了桃林,她折下一段开满桃花的树枝在手里把玩,突然她看向柳柳:“柳柳,洛桑这几天去哪儿了?” “小姐,你不用试探了,皇上在宫里。”柳柳面无表情的开口。 经过上次柳柳回去琢磨了一晚上,她瞬间醍醐灌顶,小姐只是想知道皇上在哪里,揶揄她只是顺带的…… “哈哈,真是尴尬。”秦瑶讪笑两声,把手里的桃树枝扬起转移话题。 “好看吧?” 她和凤子宣已经快三四天没见面了,秦瑶表示有些想念了,但让她去打扰凤子宣又不好意思。 唉,秦瑶有些惆怅的将桃树枝放下,百无聊赖的倚着树,用手指点数着上面绯红色的花瓣儿。 子衿在睡觉,姣姣在轻点账目――就是不轻点估计也无暇顾及她了。 想起昨日自己去将军府受到的待遇,秦瑶就又忧桑了。 “吾家有女初长成,一个一个都不要我了。” 柳柳在旁边听着秦瑶故作老成的感慨,忍俊不禁:“小姐,要不您陪奴婢去找洛桑吧。” 秦瑶眼睛一亮,停下荼毒桃花的动作:“你想洛桑了?” 柳柳脸一红,呸呸呸,她才不想呢。 可她如果不承认,估计小姐又要忧郁下去了,反正是要给小姐一个去见皇上的理由,她这个贴身丫鬟当然得牺牲了。 “对,奴婢想他了,但奴婢进不去宫,还请小姐大慈大悲帮个忙。” “咳咳,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肯定不能不帮了。”秦瑶干咳了两声,杏眸里闪过几分心虚。 柳柳憋住笑:“那小姐我们走吧?” 再不走,估计晚上回来天色又该黑了。 “好,柳柳你去和老管家说声,我们明天再来访。” “是。”看着恨不得现在就飞到皇宫去的小姐,柳柳忍俊不禁的转身。 老管家前一刻刚听到下人禀告说王妃醒了,这一刻柳柳就来说要走了。 老管家左右为难,正准备和柳柳说白子衿已经起来了,身后传来一道轻笑声:“让她去吧。” “王妃。” “白……王妃。”柳柳惊讶,赶忙对白子衿行礼。 白子衿一身浅鹅黄色的衣裳,上面是渐变的青蓝色,看上去十分温暖舒服,她对柳柳浅浅一笑:“快去吧,不然瑶瑶该不等你了,也别和她说我醒了。” 身为秦瑶的闺中好友,经过柳柳刚才说的话,白子衿瞬间就知道秦瑶是要去见凤子宣了。 此刻恐怕是迫不及待的吧,白子衿笑吟吟的想。 “多谢王妃,王妃我们明日再来。”对上白子衿看透一切的眼,柳柳脸一红,连忙退下了。 柳柳走了,老管家上前一步:“王妃,老奴已经吩咐好了膳房,再过一会儿就能用膳了。” “辛苦您了。”白子衿颔首道谢。 老管家笑着说不用便退下了,这鬼王府还是有许多事要操持的,尤其是白子衿现在回来了。 白子衿星眸扫过鬼王府,此刻的她只觉得鬼王府生机重新焕发。 下午的阳光刚好温暖,白子衿让下人取来纸墨,笔尖轻轻沾了沾墨,便开始在纸上写起字来。 赢若风收: 大师兄,告诉你个好消息,凤惊冥没死,他回来了,现在你能否将为何突然回门中的原因告诉我吗? 凤惊冥死而复生,白子衿的喜悦是用文字无法描述的,加上赢若风对她的感情,她也并不想刺激赢若风,遂一笔带过。 重点还是后面那句话。 看着这封简洁的信,白子衿突然轻拧了拧:“不行,重新取一张纸来。” 烈歌他们尚且还在黑衣人手里,要是这封信被截下来,黑衣人拿自己威胁妖孽,妖孽又会多一层顾虑。 或许其他人会说,你是不是傻,世上有谁会拦信鸽,白子衿只会回他两个字。 呵呵,不好意思,他们拦过。 虽然那次只是意外,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先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白子衿将这封信撕得粉碎扔进旁边的湖中,纸末沉入湖中,而白子衿爷庆幸还好没有被欣喜冲昏头脑,将信寄出去。 “王妃,纸。”下人将纸呈上。 白子衿正欲落笔,突然又停下来皱了皱眉,写什么呢。 她已经先后寄出去三封信了,赢若风却一封都没有回。 这时,白子衿脑海里灵光乍闪:“赢若风不回,那就写给会回的人。” 白子衿下笔很快,迅速就将信写好了,然后让下人将信寄出去。 望着信鸽飞远,白子衿眼神晦暗了几分。 白七,你一定要回我。 “王妃,用膳了。” “好。” …… 秦瑶进宫是没人敢拦的,不仅如此,所有宫人都眼巴巴的凑过来献媚,想混个眼熟。 开玩笑,这位注定是后宫的主子,谁敢拦?! “秦小姐,皇上正在御书房和几位大人商议朝事,您等会儿可能要稍等一会儿。”一位太监一边领着秦瑶往御书房去,一边回头讨好道。 秦瑶点头:“没关系,我在外面等她。” 她也不是那种胡闹之人,知道事情轻重。 洛桑腰杆停止,正守在御书房外,远远看到了秦瑶正要行礼,秦瑶却对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我要给他一个惊喜。”秦瑶小声的对洛桑道。 洛桑表示明白了,目光却落在柳柳身上,炯炯有神。 柳柳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她往秦瑶身后一躲,嗔怪的想这么多人呢,看什么看。 “咳咳。”秦瑶自然不能亏待了柳柳这位功臣,知道柳柳脸皮薄,她看了看柳柳,又看了看洛桑,杏眸狡黠一转。 “我有些想吃杏花酥和梨花糕了,洛桑,柳柳一个人拿不了,你去帮她吧。” 柳柳脸颊发烫,小声的应答着:“是,小姐。” “遵命。”洛桑则喜上眉梢,一脸感激。 秦瑶叉着腰,望着二人的背影,满满的成就感。 宫人们眼观鼻,鼻观心,一名宫人上前讨好道:“秦小姐,奴才前几日听闻,户部姚大人的女儿似乎心悦洛桑大人,姚大人已经暗示了洛桑大人好几次了。” “哪个姚大人?!”秦瑶横眉冷竖,她家柳柳看上的人,也有人敢抢? 别说是抢,心思都不能生出! 宫人连忙道:“就是姚光姚大人。” “姚光?我怎么没听过。” “就是那个新升八品的姚光。” 秦瑶还是没能想起……这就很尴尬了。 不过!不管认不认识,他的行为是不可饶恕的! 秦瑶突然瞥了宫人一眼:“你有没有和他说,洛桑是有心上人的?” “奴才说了,可姚大人不听啊。”宫人立刻解释,他可是提醒过的。 “很好,你做得很好,那就让他来和我抢,看谁抢得过谁。” 秦瑶抛给宫人一锭银子,宫人立刻眉开眼笑的谢恩,旁边的宫人看得眼睛都红了。 这时,御书房的门开了。 “吱呀。” 第666章:有权人终成眷属 朝臣从里面鱼贯而出,大家都是人精儿,见到秦瑶纷纷露出和蔼的笑意。 不管以后怎么样,先微笑以待总没错! 秦瑶也回以微笑,一名三品大臣正要喊秦小姐时,秦瑶连忙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秦……” “嘘!”秦瑶偷看御书房里一眼,见凤子宣并未察觉异样,依旧正在批阅奏章,她微微松了一口气。 在朝臣不解的眼神中,秦瑶小心翼翼的走进去,同时给了发现她的太监总管一个眼神:不许说话! 太监总管立刻了然,笑吟吟的站在凤子宣身后没说话。 秦瑶蹑手蹑脚的走到凤子宣旁边,将太监总管挤走,憋着笑代替太监总管的位置。 “研磨。”凤子宣头也未抬,见墨干了只吩咐一声便继续审批奏折。 大战在即,他必须将各城县百姓都安置好,以及粮食等问题。 秦瑶前一刻还在憋笑,听到他声音里的疲惫,下一刻笑意便化作心疼,但她也没打扰凤子宣,拿起砚台乖乖的研磨。 芊芊玉手执着黑色的砚台,一圈又一圈的研磨,女子脸上带着甜美笑容,而旁边的黄袍男子认真批阅。 这一幕看上去是如此和谐,太监总管也忍不住微笑起来。 秦瑶就这么站了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凤子宣都没有发现问题,可想而知他有多专心致志了。 “啪。”凤子宣批好一本奏折,正要拿起另一本,却不小心将下面的一本挥到了地上。 凤子宣皱眉,但并没有去捡而是翻开手里的奏折,翻到一半他突然觉得不对劲。 旁边蹲下去的身影是粉色的? 太监总管可不是穿粉色的。 凤子宣诧异扭头,刚好对上秦瑶抬起的小脸,后者见被发现了,立刻甜美一笑,杏眸水汪盈盈。 “瑶瑶。”凤子宣愣了刹那,立刻温柔的将她拉了起来,手指宠溺的在她鼻尖上一勾,“来了怎么也不说话?” 回想起来,刚才研磨的手的确有几分娇小,不似太监总管的老粗手。 要是太监总管知道凤子宣此刻的想法,估计要仰天泪两行。 皇上,奴才知道秦小姐是你的心上人,可您也不能踩一个捧一个吧! “看你在忙啊。”秦瑶俏皮一笑,心疼的凝视着凤子宣,“累不累?” “不累。”凤子宣摇头,原本是累的,可看到秦瑶他便不累的。 秦瑶杏眸闪过心疼,凤子宣已经连续批了半小时奏折,之前还和大臣们商议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会不累。 所谓不累,只是不想让她心疼而已。 “凤子宣,你陪我走走吧!”秦瑶忽然拉起凤子宣的手朝门外走去。 皇上也要休息的不是! 若是其他人,凤子宣早已经让人拖下去责罚了,这种关键时刻他哪里还能休息。 可谁让是秦瑶呢,他只能任由秦瑶拉着,脸上还情不自禁的扬起笑意。 “柳柳,你们回来了啊。”一出门就撞上了柳柳和洛桑。 柳柳赶忙要跪下行礼:“草民见过皇上,吾皇……” “免礼。” “多谢皇上。” 秦瑶看着柳柳,她眸子忽然狡黠一转,将柳柳和洛桑手里的糕点接过,然后往凤子宣手里一塞。 “小姐……” “拿好了!” 秦瑶回头对上着急的柳柳,冲她眨了眨眼:“我要和皇上去御花园说悄悄话,你们两个都不许跟着!” “可……”柳柳焦急,端东西是他们这些下人的活,怎么能让皇上做呢。 “没有什么可是!你敢跟过来我就让皇上治你们的罪,皇上,我们走。”秦瑶下巴傲娇的抬起,余光扫了凤子宣一眼,大步向御花园走去。 凤子宣眼里满是宠溺,端着糕点跟在秦瑶身后,留着一大堆惊掉下巴的宫人和跺脚的柳柳。 小姐又撇下她! 宫人们虽知道皇上很宠秦小姐,可现在看来,他们以前的认知仍然是小巫见大巫。 皇上都心甘情愿端糕点了啊! 不少宫人在心里暗道,以后一定要好好讨好秦小姐。 “洛桑大人,真的不跟过去吗?”一名禁卫军过来问。 没人保护皇上真的好吗。 洛桑:“我也不知道,要不你先跟过去试试?” 禁卫军:??? 什么玩意啊!一试说不定命都没了! 洛桑转头看向还在跺脚生气的柳柳,凑过去笑道:“你饿不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让人去拿。” 刚回到位置上的禁卫军:!!! 所以说洛桑大人你不跟上去,是因为柳柳吧! 在你心里皇上居然没有柳柳重要?! “我不饿。”柳柳一抬头,刚好对上禁卫军那仿佛看破一切的双眼,脸立刻就滚烫起来了,羞道,“你,你离我远点,这么多人看着呢。” 洛桑皱眉,扫了一眼四周的宫人和禁卫军,沉声吩咐:“你们都给我转过身去!” 禁卫军:??? 宫人:??? 什么玩意?!有权人终成眷属,他们亲眼目睹?! …… 秦瑶和凤子宣正躺在御花园最大的假山上,二人手牵手躺着,看着蔚蓝的天空。 “凤子宣,你看那朵白云像不像梨花糕?”秦瑶指着正上方的一朵白云。 凤子宣侧目揶揄:“我看明明是你想吃,一点儿都不像好嘛。” 不像? 他居然敢说不像? 秦瑶瞪大眼睛,突然侧身和凤子宣面对面躺着,气鼓鼓:“凤子宣,我再问你一次,像不像?!” “像。”凤子宣无奈的同时又觉得好笑,他的瑶瑶啊。 秦瑶重新躺回假山上,喜笑颜开:“这还差不多。” 凤子宣望着眼前笑得娇俏如花儿的女子,唇角扬起温柔的笑。 天幕中央是蔚蓝的,周围越来越淡,浅蓝色却更配白云,偶尔还有鸟儿和蝴蝶飞过,美得很宁静。 秦瑶只觉得自己快要睡着了,她嘟囔道:“凤子宣,赢若风离开的时候真的什么都没和说吗?子衿一直在等他的音信,等得很着急。” 凤子宣眼底闪过幽光,他否认:“没有,他只让我照顾白子衿,况且就算有事,你觉得以他的性子会告诉我吗?” “也是,赢若风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不近人了。”秦瑶吐槽。 哪怕她们和白子衿关系那么好,赢若风也仅仅是将她们定位在普通朋友。 “唉,希望他早点回来吧,子衿一直在担心他。”秦瑶道。 担心? 白子衿难道是察觉到了什么? 凤子宣暗自拧眉:“赢若风武功那么高,又是回神医门,白子衿担心什么?” “我也不知道,子衿只是说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秦瑶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同时敛下眸子掩住情绪。 “大概是因为赢若风没回信吧。” 她不能告诉凤子宣,她们这么急迫想让赢若风回来,是因为子衿身体出现异常了。 想到那天白子衿的异样,秦瑶的心就揪起来了。 子衿…… “我会让人去查查的,对了瑶瑶,你能不能帮我走一趟国寺?”凤子宣突然提出要求。 秦瑶不解:“国寺?” “嗯,我一人分身乏术,需要你去找定远方丈和定怀长老,请他们下山共同抵御君卫。”凤子宣道。 秦瑶有些疑惑,难道不能传信吗? 不过这疑惑只是刹那,君卫让秦瑶的心吊了起来,她紧张的看着凤子宣:“凤子宣,这次大战,你……有把握吗?” “自然有!”凤子宣低笑一声,脸上尽是霸气与自信,想起几日前碰到君玄歌,他眼底闪过戾气,“现在我手里握有魅部,若再加上国寺,大可将君卫斩杀!” 他铿锵有力的声音让秦瑶松了一口气,不过她还是有些不解:“可苍玄的军队不是才到长堰山脉吗,现在去国寺会不会打草惊蛇?” 平时秦广议事基本上是不瞒着她的,加上担心凤子宣,秦瑶时常会问洛桑一些事,所以秦瑶知道的也很多。 在知道苍玄准备袭击天合后,凤子宣为了拖延时间,直接就让边疆将军各自练兵!练给苍玄看! 这可没将威远将军吓死,他险些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可天合却只是在军营练兵,也不出来,就好像只是单纯练兵一样。 威远将军却心怀谨慎,不敢再用之前的速度行军,生怕事情已经败露前面有准备好的圈套等着他们。 也正是如此,苍玄大军才会慢下速度,现在才到长堰山脉。 “战争若能不起,自然就是不起最好。”凤子宣轻叹一声,替秦瑶分析着,“其实这场战争里,最大的变数就是君卫,只要没有了君卫,旗鼓相当的两国是打不起来的,君玄歌是聪明人,不会用无谓的牺牲换一个不定的结果。” 君玄歌最大的倚仗便是君卫,没了君卫他就不会贸然出兵。 况且,还有那么多国家在虎视眈眈呢。 “原来是这样。”秦瑶了然的点点头,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至于哪里不对……秦瑶暗自皱眉,她说不上来。 “所以,我需要你去帮我请定空方丈他们,其他人定然都被盯着。” “好吧。” 第667章:避无可避的战争 “那我何时出发?”秦瑶问,她一直觉得不能帮上凤子宣什么忙,现在自己终于有作用了,自是十分欣喜的。 凤子宣温柔的望着她,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后天,杨家老夫人缠绵病榻一年多,后去了国寺修养,后天杨家女儿要去国寺接老夫人回来团聚,你混在队伍中就好。” 这是杨家早就准备好的行程,不会引起多少人关注和怀疑。 秦瑶跟在里面,会相对比较安全。 “好!” 当晚,秦瑶又被留在皇宫用膳,而老父亲秦广还天真的以为秦瑶在鬼王府留宿了。 …… “怎么谢我?”白子衿不怀好意的看着秦瑶,她可是知道秦瑶昨晚没回秦府。 “子衿!”秦瑶脸颊发红,水灵灵又娇羞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继续调侃她。 白子衿哈哈大笑,秦瑶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她咬牙瞪着白子衿。 子衿一直都这么坏! 突然,秦瑶想起要去国寺的事,对白子衿道:“对了子衿,我明天要去国寺帮凤子宣搬救兵……你能不能帮我说服一下我爹?” 昨天她光顾着答应,却忽略了自家的老父亲。 爹爹一直反对自己和凤子宣在一起,虽然自己去国寺是为了请定空方丈他们,但爹爹也不一定会答应啊…… 可你让秦瑶先斩后奏吧,这种事她也不能做,毕竟去国寺又不是一天就能回来的。 所以秦瑶现在很忧愁。 “让凤子宣自己去说。”白子衿懒洋洋的,不愿意趟这趟浑水。 在她看来,凤子宣和秦瑶的事是胳膊拧不过大腿的,秦广迟早会知道,不如趁现在表明。 哦,胳膊自然是老父亲秦广…… “子衿!”秦瑶快气哭了,“他怎么能去,他去了我爹怕是得砍死他。” 要是凤子宣能去,她还至于来找子衿吗。 “所以你就不怕伯父砍死我?”白子衿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听到这句话,秦瑶略微心虚:“不会的,我爹不会这么对你的……反正你要帮我!” 到后面秦瑶索性撒泼打滚起来,不管怎么样,子衿都得帮她这个忙,不然……不然她就哭给子衿看! 嘤嘤嘤…… “不帮。”白子衿无情的翻了个白眼。 秦瑶一脸震惊,然后用看负心人的眼神看着白子衿:“子衿你变了!” 白子衿嘴角抽搐,尼玛这都是被自己传染的,句式都一样。 “以后少跟我学。”白子衿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来人,备车!” 前半句时秦瑶还委屈的瘪嘴,后半句她立刻眉开眼笑,凑到白子衿旁边谄媚:“子衿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你肯定不会不管我的。” 白子衿再次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她要是真不管,秦瑶能从现在嚎到晚上。 她鬼王府的人还要睡觉的! 白子衿上了马车,看着一脸犹豫的秦瑶:“快上来啊。” “那个。”秦瑶讪笑两声,“我就不去了,我去了爹会暴怒的。” 为了自己的安全,也为了子衿的安全着想,她还是待在鬼王府等子衿回来就好。 秦瑶用行动表示自己不去,两手紧紧抱着大门,一副死也不上马车的模样。 白子衿啼笑皆非,最终退让一步:“好好好,我自己去行了吧。” “子衿我等你带好消息回来。”车帘落下,秦瑶挥舞着手绢,送走白子衿。 秦瑶不知道的是,在车帘落下的瞬间,白子衿的神色就变得复杂起来。 听着秦瑶还回荡在耳边的声音,白子衿星眸带着深究,她低声呓语:“君卫当真厉害到这般地步了吗?” 厉害到,凤子宣都没有一半把握,必须先将秦瑶送到安全的地方去了吗。 想起秦瑶和自己说了来龙去脉后的那句“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白子衿抿唇,星眸看透了一切。 哪里不对? 苍玄大军已逼境,是那么容易退的?且不说君玄歌根本不是那种人,就算他真的想退,可能退吗? 那么气势汹汹的来,一旦退兵,就相当于不战而败,苍玄的士气会受损成什么样?武将们也不会答应的吧。 这脸,苍玄丢不起,也不能丢! 况且,他们现在还是优势在握。 这场大战注定避无可避! 马蹄声哒哒,外面还有不绝于耳的人声,繁华不已。 白子衿掀开车帘,看着外面那些笑颜,听着他们的欢声笑语,心里生出焦躁感和苍凉感。 “马夫,前面转弯。”想到这里说不定会被战火覆盖,白子衿烦躁的将车帘放下,叮嘱一声。 马夫不解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主子,前面转弯可去不了秦府。” “我们不去秦府,去将军府。” 凤子宣既然已经安排好了一切,那就肯定已经和秦伯父说过了,也只有瑶瑶这个傻丫头还在担忧。 将军府 沉姣这些日子都没去商行,原因无他――茗余和白玉太能作事了! 还记得那天她从万宣商行回来,花园满地狼籍,两个房间的屋顶直接被用内力打出了窟窿…… 不管是谁先惹谁的,但他俩独自留在将军府就不能放心! 从那之后,沉姣就决定在将军府处理事务了。 “子衿来了?” 白子衿看着还没有修缮好的花园,愣了愣,指着那被满是窟窿的假山:“姣姣,你这是……玩起了洞穴美?” 除了这三个字,白子衿实在想不到用什么词形容更恰当了。 实在是洞太多了! 她记得上一次来将军府都还不是这样的。 “咳咳。”沉姣有几分尴尬,“练武的时候失手,还没来得及修缮,我们去房里坐。” 白子衿咂吧咂吧嘴,第无数次痛惜自己为什么不会武功…… 刚走到房间前,白子衿就听到了一道男声,十分清朗,但语气却有些贱:“来啊,继续打啊,反正我有钱给姣……姣姣!啊!” 男子的话还没说完,白子衿旁边的沉姣就化作了一道风冲了进去,然后男子便发出了堪比杀猪的惨叫。 再然后,沉姣就揪着一个人的耳朵走了出来,那人直喊疼。 “哎,疼疼疼,姣姣轻点轻点,轻点!” 白子衿兴趣十足的望着男子,挑眉:“阁下应该就是白玉了吧?” 早就听说沉姣藏了两个男子,茗余她认识,那这个应该就是白玉了吧。 “姣姣,你实在是太不温柔了,不过我喜欢。”白玉还在抱怨,听到白子衿的话,有些疑惑的抬头看向她。 白玉扫了一眼白子衿高挺的腹部,收起了吊儿郎当,笑了:“在下没猜错的话,这位是白小姐吧。” “我不是。”白子衿摇头否认。 白玉愣了愣,错了?怎么可能,他看向白子衿的腹部。 只见白子衿勾唇一笑,半带揶揄:“从嫁从夫,我是鬼王妃。” 白玉:“……” 真会玩儿,你不是还嫁过君玄歌吗,怎么不说自己是苍玄皇后,白玉在心里吐槽。 不过心里吐槽归心里吐槽,这话白玉是不敢说出来的,毕竟听闻白子衿玩得一手好毒…… “原来是鬼王妃,久仰久仰。” “你一个盗贼,久仰个什么?”沉姣冷着脸,“还有,我不是说过你不许来我房间吗!” 她好歹也是女子,闺阁重地岂能让男子随意闯进闯出。 白玉委屈了:“凭什么茗余可以我就不可以,再说了,我是好心来关心他的,小姣姣你偏袒得太过分了。” 白子衿嘴角抽搐,这位看来也是说谎不打草稿的主,刚才挑衅得那么放肆,现在说得这么怂。 不过……白子衿更关心另一件事,茗余住在姣姣的房间? 白子衿疑惑的看向沉姣,姣姣可不是这种人才对。 “你给我闭嘴吧!要不是你总是来找他打架,我会把你们两个分开吗?托你的福,我一个主子还要睡客房。”沉姣冷笑一声。 白子衿了然,原来花园假山是这两位的杰作…… 白玉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一个巴掌拍不响,一个人也打不起来,又不都是我的错,再说了为什么不让我睡这里?” 白子衿当时就震惊了,她只知道白玉缠了姣姣好几年,可不知道这货完全就是狗皮膏药啊…… 而且你说的话……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白子衿插了一下嘴,“你用你的巴掌对着脸扇一下,就知道一个巴掌能不能拍响了。” 白玉:“???” 你要这么玩?! “对,试试。”沉姣冷笑一声。 白玉看了看冷笑的沉姣,又看了看一脸微笑建议的白子衿,干咳两声:“我想起来我好像还有点事做,我先走了,你们聊你们聊。” 姣姣正在气头上,再不开溜,估计他真的要自扇巴掌了。 白子衿带着古怪的笑,看着白玉尴尬的走了,她朝房间走去,吐槽道:“姣姣我和你说,他成功毁了侠盗在我心里的形象。” 对于白子衿来说,侠盗应该是那种沉默寡言的,毕竟话太多死得早……反正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是这种! 白子衿望着房里的男子,突然愣住了,然后她就震惊了:“姣姣你居然藏了三个?!” 第668章:书影袭击将军府 沉姣:“???” 什么鬼啊!! “他是茗余。”沉姣一脸无语的看着白子衿,白子衿则尴尬的笑了笑。 她这不是震惊吗…… 等等,姣姣刚才说什么?? 这个人是茗余?! 白子衿更震惊了,她看向陌生的男子,满是不敢置信:“茗,茗余?” 天,她和茗余打招呼可不是一次两次,感情茗余平时都戴着人皮面具?! 她只见过出去办事时戴人皮面具的,还是第一次看到在平常生活中也伪装自己的。 您就不闷得慌吗? 白子衿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 “是我。”茗余微微一笑,声音也和从前截然不同。 白子衿敢说,此刻茗余就算大摇大摆的走到大街上,估计也没人能认出他来。 你简直太会伪装了吧老铁! “进去坐。”沉姣见白子衿一脸无语的样子,连忙拉白子衿进去。 白子衿还瞅着茗余看,她倒不担心茗余是故意潜伏在沉姣身边为了捉自己,毕竟听说茗余身受重伤来着…… 打也打不过姣姣啊! “不过还真别说,现在这样子比以前的模样顺眼多了。”白子衿回头对沉姣夸赞道,这夸赞中还有一丝感慨。 曾经的茗余,压根就是一个唯君玄歌是尊的恋主癖,完全没想到他居然肯离开君玄歌。 嗯,白子衿就是这么看待曾经的茗余的…… 茗余淡淡一笑,也不黑脸,他主动对沉姣笑道:“你们聊,我去外面走走。” 闺房谈事,他自然不方便在里面听的。 白子衿更诧异了,这么体贴?简直颠覆她的三观啊。 “好。”沉姣点点头,迟疑了一会儿叮嘱,“别理白玉,府中修缮也是极其麻烦的。” 旁边还在打量茗余的白子衿听到这句话,差点没忍住狂笑出来。 最关键的是,茗余点头的时候还迟疑了好一会儿:“好吧。” 其实他是想掐死白玉的,这点他毫不掩饰,从屋顶那两个窟窿就能看出来…… 刚才白玉来挑衅他的时候,如果沉姣没有及时出现,估计他会直接动手……当然,他不会拆了这间房间。 而现在自己在府中散步,肯定又会“偶遇”白玉那个狗皮膏药,可为了沉姣,他必须忍! “姣姣,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的叮嘱可能起不了什么作用。”看着茗余如同赴死一般的背影,白子衿咂咂嘴回头。 沉姣也很无奈:“我能怎么办,白玉死皮赖脸硬要住在将军府。” 毕竟都是朋友,要真让沉姣无情的把白玉赶出去还是做不到的。 再者,沉姣很担心早上刚将白玉赶出去,下午就听到万宣商行货物失窃的消息…… “没想到我们沉姣,也有为感情事烦恼的一天。”白子衿揶揄。 沉姣倒了一杯清水给她,耳根微红,不过还能镇定:“我也没想到……你今日怎么来将军府了,不是说了有事叫我过去吗,你出门也太不安全了。” “现在没什么了。”白子衿微微一笑,她有她的计划,“我今天来是和你说一下瑶瑶的事。” 瑶瑶? 沉姣抬眸,略微不解的看着白子衿。 白子衿徐徐道来:“这次大战凤子宣把握应该不大,他已经以让瑶瑶去请定空方丈为理由,准备将瑶瑶送到国寺,想必已经为瑶瑶安排好了后路,你准备怎么办?” 白子衿问的是你怎么办,而不是你是否要和瑶瑶一起去。 因为她心里清楚,沉姣和秦瑶不一样,沉姣身上流的是沉家的血,战臣之血,永为忠诚! “与天合共进退。”沉姣脊梁一挺,平静的吐出这句话,话里的骄傲无人能懂。 那是她沉家的骄傲!她必须守住。 虽为女子,却从不觉得逊色于男人! 白子衿看着坚定不移的沉姣,这英姿飒爽的女子让她叹息:“若是谈私心,其实我是希望你和茗余隐退的。” 沉姣好不容易愿意放下心结,也遇上了对的人,她将万宣商行交给凤子宣其实就已经是大功德了。 “不可能。”沉姣英气的脸上满是傲色,声音铿锵有力,“万宣商行是前线将士的后盾,若前线无将可用,我必持戬上战场。” 白子衿无奈,她和沉姣说:“大战估计要开始了,最迟半月。” 白子衿看向边疆的方向,星眸中闪过忧虑,魅部能挡住君卫吗? 二女商议着粮食和药材的事,白子衿让人将一些常用的药材包成包,到时候好直接发放,这件事济安堂包括学院里的人都已经做了好几天了。 甚至清风还雇了不少人一起做。 “干粮可以这样,但米就不行。” “先放一下干粮吧。” 二女正商议者,突然下人急匆匆的从外面跑进来:“小姐,小姐不好了!打起来了!” “白玉和茗余又打起来了?”白子衿一脸震惊。 这才多久啊,而且沉姣还那么严肃的叮嘱了……自己果然是真相帝啊。 沉姣脸色却哗然一变:“不对!有血!” 下人身上满是血迹,看起来像是剑伤人的时候,血飞溅到他身上的。 “小姐,不是,不是他们,是有人冲进来要带走铭聿公子!那人武功很高,我们根本打不过!”下人哭诉。 白子衿脸色也变了,这世上会知道茗余的真面目并且冲进来要带走他的人只有一个可能――苍玄的人! 思绪飞闪间,沉姣已经大步垮出去了,她一边叮嘱:“子衿你留在这儿,别出来。” “姣姣小心,来的可能是书影!”白子衿急得不行。 她不知道沉姣能不能打得过书影,最关键的是来的只是书影一个还是很多? 该死的。 白子衿急得团团转,最后她一咬牙往外走去,下人连忙拦住她:“白小姐,小姐说了您不能出去,外面很危险啊!” “你家小姐现在更危险!” 可无论好说歹说,下人就是不让白子衿出去,白子衿气急直接拿去迷魂粉对下人一撒。 “白……”下人双眼瞪大,下一刻无力的倒了下去,最后一秒他只看到了白子衿焦急的背影逐渐变得迷糊。 沉姣赶到时,看到茗余已经被打晕放在墙边,而白玉正一身是血的和那人打斗着。 “白玉!”沉姣瞳孔一缩,看了看墙边晕过去的茗余,又看了看被鲜血染红却还在继续打斗的白玉,怒火冲冲。 来人的确是书影,沉姣从地上跃起,一掌朝书影打去! 书影着沉姣眼底闪过恨意,竟然选择活生生的接下这一掌,手里的剑执意朝白玉刺去。 嗤。 剑入血肉的声音,下一刻书影狰狞着将剑抽出,然后便是人从空中栽倒的声音。 沉姣整个人愣住了,她看着跌倒在血泊中的白玉暴怒:“书影,你给我去死!” 双手从腰间取出刀斧,沉姣甩着铁链让刀斧在空中旋转,正要对书影出手。 “咳咳。”接下沉姣一掌的书影也不好受,他呸了一口血水,冷笑的看着沉姣,“有本事你就继续和我打,让白玉死在这里。” 沉姣的动作硬生生止住,现在书影受伤,她有八成把握可以将书影杀死。 可正如书影所说,白玉已是生命垂危,她若再和书影打下去,白玉定然会死。 沉姣陷入痛苦的纠结。 “小姣姣,你,你来了啊。”白玉惨白一笑,口里吐出一大口鲜血,他本想故作潇洒的擦擦嘴角,可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虚弱的躺在血泊中:“你不用管我,我没那么容易死,杀,杀了他给我找回面子!” “白玉你别说话了。”沉姣眼眶怒得发红。 书影见她这般模样,仰天大笑起来,突然他的笑戛然而止,残酷的开口:“沉姣,二选一,你选吧。” 二选一…… 沉姣的心瞬间沉重下去,手攥得死死的。 白玉眼里闪过黯淡,但下一刻他就释然一笑,用力站起来,在血泊中捡起剑:“来,小姣姣,我们杀了他!” 自己三年都没打动沉姣,现在她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喜欢的,怎么能因为他,让茗余被人带走。 绝对不行! “呵,强弩之末还挣扎。”书影冷笑,他看向沉姣,露出无情的笑,“选吧!” “我选你爹娘个老乌鸦!”白玉举着剑朝书影冲去。 沉姣眼眶发红,她极其困难的抬起手,将白玉拦住,天知道她这手她抬得有多么沉重。 这代表,她做出了选择…… “小姣姣。”白玉愣住了,然后他低吼,“你疯了吗?茗余要是被带走了,估计就回不来了!你不是喜欢他吗?!” 那么喜欢啊! “呵呵,沉姣,茗余在你心里的地位不过如此。”书影的话如刀子一般,一刀一刀的割在沉姣心口,“既然你已经做出选择,我会将这件事告诉他的。” 说着,书影扛起茗余就飞出围墙。 白玉着急的吼道:“站住!小姣姣,你怎么可以让他离开啊!” 沉姣全程都低着头,陷入自己的阴影中,手却死死的攥紧刀斧,好像在强行忍耐着什么一般,直到―― “姣姣!” 第669章:做贼的鬼王大人 白子衿焦急的赶到,只看到一地血迹和被白玉不停低吼的沉姣。 沉姣握着武器,低着头看不清表情,背脊挺得笔直,就好像沼泽地里顽强生存的芦苇一般。 满地的狼藉让白子衿瞳孔一缩,她急忙走到沉姣身边:“姣姣,你怎么了,白玉你……” 此刻的白玉就像个血人,胸口的伤口还汩汩流着鲜血,脸色苍白的打断白子衿的话:“书影用我威胁小姣姣,把茗余带走了。” 白子衿身子一震,光是这一句话她便能明白一切。 沉姣选择的时候,心里一定很绝望吧。 “先不管那么多,我先替你疗伤。”白子衿知道沉姣难受,可白玉如果再不治伤,就真的要升天了。 这里只有白玉一个人受伤,那满地的血迹想必都是他的,多的让白子衿都心惊。 白子衿将白玉拉到一边,然后从空间药房取出银针和药散:“快,将你的上衣脱了。” 白玉也没有推脱什么,现在性命更重要。 小姣姣忍痛选择了自己,如果自己再死了,那真的是对不起她了。 “你不要运功,全身放松。”白子衿一边执起银针,一边吩咐下人道,“你来,将这药散撒在他的伤口上,全部撒!” 银针扎入白玉的穴道,那痛感让白玉死死咬牙,但他知道此时绝对不能运功,否则便要爆体而亡了。 不光如此,那药散撒到伤口上也是灼灼的疼,就好像火烧一般,疼得白玉额头都沁出汗水。 但他同时也清楚的感觉到,原本淌个不停的鲜血迅速停了下来,不再流了。 白子衿额头上的汗水不比白玉少,她一边要替白玉针灸,还要留心白玉的外伤。 半晌后,白子衿突然无力外后一倒,幸亏下人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白小姐!” “我没事。”白子衿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坐正后将银针悉数取了下来,“只是有点脱力而已。” 还有两月就要临盆的白子衿,精力大不如前,所以才会容易脱力。 白子衿又仔细检查白玉的外伤,确定都处理好后才松了一口气,正打算叮嘱白玉几声却发现他浑然已经不知何时晕了过去。 想必是太过疼痛,加上受了伤后又撑了这么久,现在脑子里绷紧的铉一松便晕了过去。 “你先将他扶回房间,然后按照这两张药方去抓药,第一张是熬煮口服的,第二张是磨粉外敷的。”白子衿写了两张药方交给下人,吩咐他该如何做。 下人连忙去了。 白子衿又唤来另一个下人,拿了几盒药膏和几瓶双氧水给他,药膏是她为数不多的存货了:“换药的时候一定要先用这个清洗,再擦这个,再用我刚才开的方子敷药上去,顺序千万不能出错,记住了吗?” 书影将白玉肺腑震伤,但伤势已经被白子衿稳住了,白玉自己调息几天就能慢慢痊愈。 他最严重的是外伤!身上被刺了三剑,还都是刺穿的,要是稍微处理不好一感染就完蛋了。 “记住了。” 下人一边将药收好,一边将昏迷白玉抬回房间。 白子衿松了一口气,这时她才转头看向沉姣,沉姣依旧保持着刚才站立的姿势,可白子衿却发现有鲜血从她手里淌出,顺着刀斧一滴又一滴的滴下。 鲜血在地上绽放出花朵,却让白子衿惊骇:“姣姣!” 难道姣姣也受伤了? 白子衿连忙拽起沉姣的手腕要替她把脉,可刚拽起手,白子衿就愣住了。 沉姣的手心被她自己掐破,血肉模糊!那鲜血赫然是从手心淌出的。 “姣姣。”白子衿心口一疼,将刀斧从沉姣手里取出交给下人,然后取出棉布替她包扎。 沉姣全程就像个木头人一样任由白子衿摆布,手作为全身最敏感的地方,消毒时沉姣也丝毫不喊痛。 直到最后,白子衿将布撕成两条绑好,心疼的叮嘱:“一定不能碰水知道吗?” 沉姣表情木纳,显然没听进去她的话。 白子衿无奈,叮嘱一名丫鬟:“记得最近别让你家郡主的手碰水,一点也不行。” “奴婢知道了。” 白子衿又转回头看向沉姣,无奈的牵着她往房间里,总不能让沉姣在这里站一天吧。 她觉得自己真是造孽,一个孕妇天天心惊肉跳,治完这个治那个。 话说也不知道妖孽什么时候再来找自己,能不能先让她抱着睡一晚,把货补一下,白子衿惆怅的想。 “子衿。”突然,背后传来微弱的声音,很平静,“你说君玄歌会怎么处置他?” 白子衿一愣,她突然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回头一看,沉姣脸上一片平静,可白子衿知道这平静下定然是波涛汹涌的痛苦,她抿了抿唇:“茗余是君玄歌的左膀右臂,这些年帮他做了那么多事,现在他要进攻天合,又是用人之际,君玄歌不会那么绝情。” 白子衿顿了顿,看着沉姣安慰道:“书影和茗余交情匪浅,他肯定也会帮茗余求情,姣姣,你不用太过担心。” “子衿,你先回鬼王府吧,让我一个人静静。”沉姣缓缓开口。 白子衿一怔,她看着沉姣开口欲说什么,最终都化为一个字:“好。” 白子衿取了斗篷戴上,走到青石板路最后时,她素指挑起面纱回头看了一眼,她看到沉姣低着头坐着不知在想什么,整个人似乎都陷入了阴霾中。 白子衿轻叹一口气,面纱渐落遮掩住她姣好的小脸,其实她知道姣姣清楚,她刚才的话不过只是善意的谎言。 君玄歌的手段……怎会放过背叛他又身居高位的茗余呢。 有时候,她真希望姣姣活得糊涂些。 离开时白子衿叮嘱老管家:“这两天一定要好好看着姣姣,一旦有什么不对的事立刻到鬼王府告诉我,我怕她冲动之下做出危险的选择。” “老奴在这里多谢鬼王妃。” 上了马车,白子衿突然兀自开口:“能把茗余救回来吗?” 魅部只会保护她,没有白子衿的命令他们只会隐藏在暗处,漠视战斗结束。 白子衿赶到时战斗已经结束,根本没机会让魅部出手帮忙。 白子衿虽有几分气,但也知道暗卫本就生性冷漠,况且也是自己没有及时命令。 “回王妃,十七已经跟上了书影,能不能救需要等十七回来。”一道声音被内力传进白子衿耳中。 他们只有十几人,是需要量力而行的。 况且,他们最大的任务是保护白子衿,在没有绝对把握下是不会出手的,哪怕白子衿命令。 白子衿暗自皱眉:“难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这件事是不能告诉凤子宣的,且不说凤子宣肯定不会帮忙,就算他有心,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抽出人手来。 凤子宣必须以大局为重。 十七在半个时辰后回来了,带给白子衿的消息是不能出手,那边的暗卫数量是他们的三四倍。 “那一点办法都没有吗?”白子衿不甘心。 不,肯定有办法的,如果想不到那就证明是她思路不对! 白子衿坐在庭院中眉头紧锁,天色由白变暗,秦瑶在她刚回来时就听说了将军府发生的事,此刻正和白子衿一起发愁。 “瑶瑶,你要不先回去吧,你明天还早去国寺。”白子衿无意间抬头,竟发现天色已经黑了,她揉了揉额头。 “好吧。”秦瑶担忧的道,“子衿你这几天一定要多注意注意姣姣,姣姣这个人看似稳定平静,实际是最冲动的,而且她和苍玄是老仇人了,三年前她带了一大批杀手去苍玄,你一定要防止她意气用事。” “好,我知道了。”白子衿送走了秦瑶。 老管家将饭菜端上来,白子衿却觉得食之无味,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吃了两碗饭下去。 想起白天沉姣的模样和秦瑶的话,白子衿只觉得烦躁无比,但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千万不能乱。 瑶瑶去了国寺,她必须稳住沉姣。 到了半夜,心里有事的白子衿迟迟睡不着,她坐起喊道。 “来人,去将军府看看,我不放心。” 可一向有应必答的下人们,此刻却没人回答她,白子衿愣了愣,倏的心生警惕! 她站起来,也不掌灯,默默的从空间药房抽出刀往窗户的方向挪去,轻悄悄的推开窗户朝外瞥去。 窗户刚推开一角,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从黑夜中出现,有力的抓住窗户! 白子衿星眸一缩,果然出事了,手里的刀下意识朝窗户后割去。 可还没割出去,手腕就被那人的另一只手抓住,却没有用力,仅限于让她没法挥刀。 与此同时,一道邪气无奈的慵懒声线低声响起:“怎么,要谋杀夫君?” 白子衿眼睛一亮,立刻将手术刀收起,嘟囔:“谁让你这么吓人的,我还以为是君玄歌呢。” 鬼王府的下人都是有武功的,能无声无息处理掉他们的人可不多,白子衿自然联想到了君玄歌。 吐槽的时间内,凤惊冥也已经从窗户翻了进来,并将窗户关上。 看他轻手轻脚的样子,白子衿脑海里突然划过做贼的三个字,她噗嗤一笑:“啊哈哈哈。” 堂堂鬼王大人,回自己的房间居然要翻窗,传出去估计要让人笑掉大牙。 第670章:续弦凤惊冥 “笑什么?”凤惊冥低头扫了一眼自己,并无不妥,也没什么能让白子衿发笑的才对。 不过他更在乎另一件事,眉头一皱,声音冷戾:“君玄歌来过?” “没有,但是他在帝都。”白子衿摇头,然后对凤惊冥张开双手,笑颜如花,“至于我告诉在笑什么,嘿嘿,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凤惊冥十分自然的抱住她,轻松的将怀孕的她直接抱起坐到床边,桃花眼闪过温柔,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白子衿立刻笑得更高兴了,她眼底是如狐狸一般的狡黠:“嘿嘿,我在笑你回自己家和做贼的一样,还要翻墙打晕下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喝了花酒怕被抓呢。” 对于前面的,凤惊冥并不在意,媳妇说他像做贼的他就像,媳妇开心就好。 不过后面一句话他眉头一拧,表示十分不赞同,桃花眸突然深深的凝视着白子衿,声音低磁:“我?喝花酒?明明一直是你到处勾搭,有了我还放不下其他人。” 这句话里的醋味十足,酸的十里飘香! “我才没有!”白子衿哼唧一声,概不承认。 本来她就没有! 凤惊冥凝视着白子衿,薄唇轻掀:“赢若风是谁?” 白子衿:“???” 带这么玩的吗?! “君玄歌是谁?” “秦泽是谁?” “挞拔岩是谁?” 白子衿:“……” “赢若风是我大师兄,君玄歌是仇人!至于秦泽和挞拔岩,我可是当着你的面拒绝他们的,你可不能诬陷我。”憋了好久,白子衿才憋出这么一句来。 没办法,说实在她还是心虚的,因为凤惊冥身边一个女子都没有!靠近他的都被他主动解决了。 如果硬要说,那就只有秦瑶她们…… 细细想来,的确自己招蜂引蝶的本事比凤惊冥要厉害一些,白子衿越发心虚了。 “赢若风对你图谋不轨。”凤惊冥冷笑一声,“他就是想成为你的续弦!” “可我是清白的啊,我和他之间什么都没……不是你等会儿,续弦?”白子衿正在否认,突然就觉得似乎哪里有点不对劲,好像混进来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理了半天,白子衿一脸无语的看着凤惊冥,续弦是认真的吗? 虽然说她比较彪悍,可到底是个女子,而且您堂堂一个王爷说自己是个续弦合适吗? “我和连城也什么都没有。”凤惊冥冷笑一声。 白子衿还在琢磨续弦,就突然听到连城两个字,她一愣,柳眉一横,不善的询问:“连城是谁??” 这才几个月不见,居然就有人敢撬她的墙角,胆儿还真是肥啊。 也不出去打听打听她白子衿是谁,天下睚眦必报第一号! 哼,给她等着!白子衿已经磨牙霍霍,想好了十几种报复的方法了。 可就在这时,头顶传来凤惊冥轻飘飘的一句:“我编出来的。” 白子衿:“???” 什么鬼! “但你吃醋的样子,我很喜欢。”低磁慵懒的声音带着愉悦,桃花眸中也带着满足之色。 搞半天是随便编了个女子,希望她能理解他的心情。 白子衿无语凝咽:“你以为这样就能跳过续弦的事吗?” “怎么,你不打算要我了?”凤惊冥微微凝眸,不善的看着白子衿,像看一个负心人一般,“你打算休了我?” 白子衿:“……” 不是,请按照剧情的正确进展来发展好吗。 什么叫她打算休了他,明明是称呼的问题好吗喂!你一个大男人的! 不过白子衿也不是正常人,她挑了挑眉,打量着凤惊冥全身上下,最后落到那张英俊潇洒的俊容上,满意点头:“脸还是很俊美,看在你这张帅脸上,我暂时不会休了你的。” “看来本王需要去寻觅青春永驻之法了。”凤惊冥低笑两声,自我揶揄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白子衿调侃:“必须的!” 看她调侃自己的样子,凤惊冥又是低笑一声,笑声十分低磁慵懒,悦耳动听。 他抬手,食指轻轻在白子衿的鼻梁上一勾,满是宠溺:“好。” “妖孽,我和赢若风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白子衿突然抬头,十分严肃认真的开口。 从头到尾,什么都没有过。 “如果真要说有点什么,只能说我欠他太多。”白子衿抿唇。 看着白子衿一本正经的和自己开口,凤惊冥忽然不说话了,就这么凝视着白子衿的脸庞。 他薄唇轻轻掀开,吐出让她安心的话:“我知道,但欠他的人是我,不是你。” 若有机会,他愿意倾尽一切偿还赢若风,但也仅限于他。 他来帮她还! “凤惊冥。”白子衿粉唇轻抿,想起皇陵等的事情,她苦笑叹息,“或许还不清了。” 赢若风要的东西,她注定给不了。 而他们能给的,赢若风也不会缺,压根不会上眼。 有些东西,是真的还不清的。 “那就欠着吧。”凤惊冥薄唇一勾,但声音里满是霸道,“你可别说什么下辈子还给他,白子衿,你要记住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你都是我的!” 他低磁邪、魅的声音,一改温柔宠溺,满是霸道的宣誓。 他早说过,他可以用一切偿还赢若风唯独她不行! 白子衿一愣,下一刻,她星眸里染上幸福的浅笑。 “有你这么霸道的吗,我还没同意呢,而且一辈子就定下这么久的事,太便宜你了,你还真会想啊。”她口是心非的别扭道。 “跟着我念,白子衿永生永世都是凤惊冥的。”凤惊冥凝视着白子衿,暂且不回答她的话。 无妨,他愿意每一世都追她,但她必须是他的,必须! 如此霸道的宣誓词让白子衿瘪嘴,她扫了一眼漆黑的四周,这种明明该在教堂做的神圣事情,为什么会在漆黑的房间做啊。 想到自己的两次婚礼,白子衿不禁忧愁,难道自己天生和浪漫无缘? 白子衿虽然心里吐槽,但嘴上还是乖乖的念,声音清脆:“白子衿永生永世都是凤惊冥的。” 话刚落,白子衿就感觉到抱着自己的凤惊冥呼吸急促了不少。 “再念一次。” “白子衿永生永世都是凤惊冥的。” “再念一次。” “白子衿永生永世都是凤惊冥的。” “再念一次。”赢若风低磁的声音嘶哑。 白子衿难得的脸红,推开凤惊冥:“不念了!” 念了这么多遍还念,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凤惊冥又伸手,想重新将她搂入怀里,低笑着。 可刚触碰到白子衿,白子衿突然脸色一白,吸了一口凉气:“嘶。” “怎么了?”听到她的痛呼声,凤惊冥立刻紧张起来,还没触碰到白子衿的手都不敢乱动了。 白子衿脸色苍白:“肚子痛。” 肚子?! 凤惊冥桃花眼一凝,十分紧张的看向白子衿的腹部,难得的不知所措:“媳妇,我,我要怎么办?” 哪怕知道白子衿怀孕且月份不低了,可凤惊冥从没真正面临过这件事,十分的慌乱。 该不会是他不小心让她动了胎气吧……想到这里,鬼王大人慌乱了。 “噗嗤。”看到凤惊冥不知所措的模样,白子衿噗嗤的笑了出来,“是它踢了我一下,我刚好又往后仰了,所以有些痛而已,没关系的。” 月份大了,这种事情是白子衿经常经历的,只不过这次比之前痛而已。 娘亲从来都不是好当的。 听着她轻松的语气,凤惊冥忽然心口一疼,自责道歉:“媳妇,对不起。” 想必她经常经历这样的事情吧,一个经历――在他不在的时候。 想到半年自己都没有陪在她身边,凤惊冥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哎呀,没什么对不起的啦。”白子衿伸手双手。 凤惊冥将她抱入怀中。 白子衿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她突然抬眸:“凤惊冥,你为什么从来不问孩子的问题?” 毕竟,她可是在当君玄歌皇后期间传出有孕,君玄歌还宴请诸国,现在所有人都认为孩子是君玄歌的呢。 虽然凤惊冥问了会让她伤心,可似乎不问又格外奇怪……这让白子衿内心矛盾极了。 “为什么要问?”凤惊冥反问,他望着白子衿的腹部,眼底闪过愧疚,“我本就已经是一个无能的父亲,再继续问下去,我怕我会没有脸来见你。” 不来见白子衿,一方面也是因为孩子的原因。 当知道白子衿有孕的那一刻,凤惊冥第一反应就是惊喜,然后便是期待和微微的害怕,以及复杂。 总之,当时的他内心百味杂陈。 但不管是怎样的心情,从头到尾凤惊冥都对这是自己的崽这件事坚信不疑! 白子衿一愣,星眸璀璨,他这是回答了自己两个问题啊。 一个是他的决心,另一个则是他无条件的相信。 忽然,白子衿展颜一笑,紧紧抱住他的腰,贪婪的躺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寂静的夜间里响起一句话。 “凤惊冥,有你在……真好。” 第671章:动手能力为零白子衿 “你今晚还要离开吗?”白子衿低声询问,手甩着凤惊冥的白发玩儿,甚至想编个辫子。 这么想着,白子衿就这么做了,十指灵巧的勾起一缕缕白发。 凤惊冥宠溺的看着她的小动作,眉头轻皱,薄唇掀开:“今晚来找你是有事,白阎的情况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白子衿知道凤惊冥将白阎要了回来。 不对劲是在凤惊冥的意料之中的,以黑衣人的性情,怎么会什么手脚都不做,真正的放了白阎。 凤惊冥神情严肃了几分,他沉声道:“这不对劲之处就在于,太正常了。” 白子衿无语了一会儿,她虽然知道凤惊冥的意思,可这话听起来很怪啊……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凤惊冥来找白子衿。 “这样吧。”白子衿思索了一会儿,“等会儿你拿我的血去给白阎喝,藏得再深的毒也必解。” 虽然损伤己身,但这是最保险的办法。 凤惊冥亦知道,可他还是拧了拧眉头:“没有其他办法吗?” “没有,喝下之后你还需要找机会带白阎来给我看看。”白子衿思衬了一会儿道,这是正事,她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 “我的血只能解毒,却防不了蛊。” 她怕万一黑衣人给白阎下的是蛊,其实是可以让凤惊冥以她的血引蛊,只是白子衿不放心。 从之前的情况来看,黑衣人明显是用蛊高手,自己如果不在旁边,引出个危险的蛊就糟了。 再让那蛊趁机寄生在凤惊冥身体中,那就更糟了。 “好。”凤惊冥也知道在这种事上不能马虎,应下了。 这时,白子衿手里的辫子也编好了,她甩起来给凤惊冥看,一脸求表扬:“妖孽,你看好不好看!” 事实证明,有时候手指灵巧和动手能力强真的是两件事…… 凤惊冥看着那形状惨不忍睹,上下大小不一的辫子,昧着良心点头,温柔道:“好看。” 只要是媳妇儿编的,都好看。 “那你不准解开。” “……” 收回那句话还来得及吗? 凤惊冥默默点头:“不解。” 这辫子小,他藏于白发中应该不会被人看到,况且他每日都以斗篷遮身,也不会有人看到什么。 “凤惊冥,我困了。” “睡觉。”凤惊冥拥住佳人,另一只手将被子一拉裹住两人。 白子衿躺在凤惊冥的臂膀上,手还在玩着凤惊冥的白发,这深夜中唯一的颜色便是他的白发。 玩着玩着,白子衿就在凤惊冥怀里睡着了。 凤惊冥桃花眼中尽是宠溺满足,邪魅的俊容也满是温柔,他见白子衿后背有一处没盖到,手去扯被子想要替她盖好。 怕吵醒她,他的动作已经十分轻了,可刚抬起手动了一下,白子衿搭在他腰间的手立刻揽紧,像是生怕他没了一般。 “不要走……”白子衿梦呓着,带着脆弱的哀求。 凤惊冥身子一僵,望着怀里睡得一点都不安稳的佳人,他心口忽然揪疼起来。 每个夜晚她都睡得不好吗? “我不走,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凤惊冥头向前,在白子衿额头一吻,声音温柔缱绻,郑重许诺,顺手拉了拉被子。 白子衿永生永世都是凤惊冥的,凤惊冥亦永生永世都会守护白子衿。 …… “嘶,我们怎么晕过去了。”天边浮起鱼肚白,伴随着绯红的朝阳,被打晕的下人缓缓转醒。 二人先是恍惚了一下,然后便对视一眼,不约不同脸色一变:“糟了!王妃!” 二人急匆匆的,正要推开门,突然门由内而外的打开了。 白子衿一身淡青色的衣裳,她笑吟吟的望着二人:“醒了啊,昨晚我误将催眠香点燃了,让你们两个也跟着我遭殃了。” 二人面面相觑,催眠香? 细想也是,她们昨晚并不是被打晕了,而是被药晕的。 如果是贼人闯入,那肯定是冲着王妃来的,而王妃现在好好站在这里,可能真的是催眠香吧。 不过二人心里都还有疑惑,其中一人正欲找借口去检查一下,白子衿却先开口了。 “将屋内收拾一下吧,我去散散步。” “是。”二人欠身目送白子衿离开,在白子衿消失在视线以后,两人立即进入房间。 一人直朝香柱而去,一人则检查着房内看是否有什么异样,分工明确。 用手轻沾了沾香灰,放在鼻子前一闻,随后对另一人道:“的确是催眠香。” “房内也没什么异样。”另一人道。 确定真的无异样后,二人将房间整理好后退出房间,继续守在房门口。 当然,这件事是要禀告管家的,哪怕没什么异样。 用了早膳后,白子衿便让老管家安排马车。 “王妃娘娘要去哪儿?”老管家有些不放心,“帝都最近很危险,王妃您要不就在王府吧,要是觉得无聊,老奴去叫几个角儿来给您唱戏。” 老管家已经得到消息――君玄歌来了帝都! 本就害怕白子衿出事的老管家,现在更担心的,不放心白子衿外出。 “噗。”白子衿直接笑了出来,手指指着自己,吐槽的同时自嘲,“戏班?你看我像听得下去戏的人吗。” 她白子衿就不是那种安静的人好吧! 况且戏开场就得唱完,无人欣赏得多伤唱戏人的心……至于府里的下人。 白子衿扫了一眼安分守己的下人,不由得抚额,她打赌有老管家在,他们就算想听也不敢听。 “可……” “没什么可是的,我就出去办点事,您是知道有很多人保护我的,况且大庭广众下也没人敢做什么,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吧。”白子衿打断老管家的话,然后左手抬起作出发誓的样子。 “我发誓两个时辰内绝对回来!” 老管家无奈的叹息:“好好好,您是主子,老奴能说什么。” 不过,老管家余光一瞥,突然发现白子衿的左手腕缠着纱布,他皱了皱眉:“王妃,您的左手受伤了吗?” 白子衿发誓的时候,纱布不小心漏了一点儿出来。 “啊?”白子衿暗恼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淡笑对付,“不小心划伤了,两天就能好。” 这是今天早上取血时留下的伤口,白子衿还记得凤惊冥那因不悦拧得和毛毛虫一样的眉头,还有他不忍心看,却又不得不看心疼无比的眼神。 想到这些,白子衿粉唇扬起欢愉的弧度:“备马车吧。” 老管家虽有些许疑惑,却并未多想,让下人去背马车了。 戴上斗篷,白子衿上了马车――帝都大部分人还不知道她已经回来了,她也还没打算自暴身份。 到了一条街道,白子衿突然喊了一句:“停车,去买点糕点上来。” 旁边刚好是卖糕点的,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杨家的队伍会从这里路过,她来送送瑶瑶。 算算时间,应该也快路过这里了。 果然,想法刚落就有两辆马车从街道上方缓慢驶来,旁边还跟着不少仆人。 “这是哪家的?”有百姓疑惑。 一名知道情况的买菜大妈解惑:“杨家的!还记得杨家老夫人吗,过些日子是她的寿诞。” “可杨家老夫人不是去国寺长住了吗。” “这不就是去接她吗!”有人翻了个白眼。 两辆马车动静不算小也不算大,众人见只是去接人,讨论声在马车离开后就逐渐停了,转为其他的话题。 此时,下人刚好将糕点买好了。 “主子,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白子衿将糕点放在马车内,目光从两辆马车上收回,暗暗祝福:瑶瑶,你定要一生平安,切莫怪我。 “唔,去乐坊。” “主子要去哪家?” “芊娘那家。” 并没有人注意到这辆稍停了一会儿的马车,这里离乐坊不远,很快就到了。 芊娘本是风情万种的倚在二楼窗户上,她芊芊玉手端着酒杯,一颦一笑勾人却不媚人,含醉的美目往底下一扫,见一辆马车停在门口,突然就笑了。 她身姿窈窕,缓缓走下二楼,正好对上从马车里下来的白子衿。 “来客人了啊。”芊娘美目含笑。 面纱下,白子衿也扬起浅笑,故人相见的心情,让她很是感慨。 芊娘笑吟吟问道:“客人是要听曲,还是要请我们去府上唱曲?您今儿是头客,奴家给您便宜点。” “听曲。”白子衿粉唇一勾,隔着薄纱望着芊娘补充一句,“那就听最贵的!” 芊娘闻言笑得花枝乱颤,笑得前叉后仰,等她笑够了,拍着丰满的胸脯:“这儿最贵的可就是奴家了呢。” 白子衿挑了挑眉,用公子逛青楼点人的口吻道:“那就你了。” “楼上雅间请。”芊娘掩唇一笑。 有美丽的女子将白子衿领上雅间,芊娘则唤人:“来人,将我的琵琶取来。” 所有乐娘都愣住了,好半晌才有人去取琵琶。 芊娘也不怒,抱着琵琶上了雅间,留下众人惊疑。 “那位究竟是何人?竟然能让芊娘弹琵琶。” “芊娘多久没弹了?” “快十年了吧。” 第672章: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芊娘入了雅间,抱着琵琶盘坐在白子衿对面,白嫩的手从薄纱里伸出,勾着琵琶,看得白子衿微愣。 芊娘抱着琵琶,美目潋滟,是真的很有味道,让人移不开眼。 “怎么,到我这儿了还不肯将斗篷摘下?”芊娘轻笑。 白子衿回神,伸手将斗篷摘下,赞美感慨:“是你迷住了我,让我想到了一首诗。” “什么诗?”芊娘一手抱着琵琶,一手沏茶,动作行云流水,美极了。 “犹抱琵琶半遮面,未有曲调先有情!” 芊娘一愣,掩唇娇笑:“多谢王妃娘娘夸奖了,不过这应该不是一对诗句吧。” 诗芊娘也是懂的,这像是摘选的两句,而不是全诗。 “不是。”白子衿笑着点头,“只是觉得这样更配你。” “奴家能问问原诗是什么吗?”芊娘洗完茶后,倒了一杯茶作出请的姿势。 白子衿一边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腹部告诉芊娘自己不能喝茶,一边将原诗告诉她。 白子衿并不知道,这首诗的确很适合芊娘,前半部分可以说是芊娘十年前的写照。 “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芊娘念着这两句,然后低笑一声,那笑声中藏着白子衿看不透的苍凉。 “倒是平生不得志啊。” 白子衿一愣,星眸带着探究看向芊娘,她刚欲问,芊娘却已瞬间收起了一切情绪,笑得娇媚无比。 “那便喝水吧。” 接过芊娘的水,白子衿望着芊娘,对方笑吟吟的看着她,似刚才的事完全没发生一样:“想听什么?” “都可以。”白子衿也不知道有什么曲。 “那奴家便弹首相思恨吧,奴家许久未弹,手有些生,王妃可别嫌弃。”芊娘垂首拨弄琵琶弦。 白子衿:“你别嫌弃我不懂欣赏就好。” 两人皆是一笑。 芊娘手轻拨琵琶,刚开始的确有些迟钝,可不过一会儿后,琵琶声便流畅动听,声声含情。 哪怕如白子衿这种鲜少听琵琶的人,也觉得好听。 只不过……白子衿眼底闪过疑惑,芊娘的琵琶很忧伤啊。 “是否难听了?”芊娘见白子衿打量着她,笑问。 白子衿摇摇头:“我是在想,该是怎样的男子,才能配得上你,反正帝都我见过的人,都觉得配不上你。” 芊娘才貌双绝,她的美不比莲姬那样的妩媚,而是成熟女子的娇媚,风情万种又知性的美。 再看她的身份,杀手老板,又有谁能驾驭。 白子衿只是随意感慨一句,芊娘却失神了,音都弹错几个,但她很快便淡然的转移了话题:“王妃谬赞了,还是说说正事吧。” 这正事,自然是白子衿来她这儿的正事。 “我想请你帮我从君玄歌手里救一个人。”白子衿也爽快直说,她知道以芊娘的势力,应该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而找芊娘帮忙,是昨晚凤惊冥告诉她的。 白子衿被一叶障目了,只想着周围的人谁能帮忙,却忘记世上有种东西叫做钱货两讫。 只要出钱,什么都能买,包括命! “那位公子之前在我这儿坐了一天,也很是痴情呢。”芊娘掩唇娇笑,“不过这任务,可有些难度呢。” 毕竟是从君玄歌手里抢人,危险太高,成功率又低。 “多少钱,芊娘开个价吧。”白子衿见她没有直接拒绝,就知道有戏。 芊娘继续拨弄着琵琶,美目却闪过思考之色,一会儿后她娇笑:“至少一百万两,奴家保准帮您抢到人。” 一百万两是个惊人的数字,但对于万宣商行和白子衿来说只是一个小数目,换一个人十分值得。 额,不对……白子衿想起了自己负债累累,默默的改了一句。 对于姣姣来说是一个小数目。 “若是两百万,是否能确保抢到活的?”白子衿问。 毕竟白子衿很担心,给了钱带回来一个死的……咳咳,她不是不相信芊娘,而是想上个双层保险。 毕竟一百万只是说抢到人,没说死活。 芊娘一怔,旋即笑得止不住:“好!只要他到我们手里时还是活的,花多少人力奴家都给你保住!” 白子衿嘴角抽搐:“若不是我提了一句,你是不是就要钻空子了?” 看芊娘笑得花枝乱颤的样子,很有可能她真相了…… “差不多。”芊娘含糊的说了一句。 白子衿:“……” 做生意太不厚道了!! 她实在忍不住吐槽:“芊娘,你这样很难有回头客的。” “所以奴家开了个乐坊。”芊娘道。 白子衿:“……” 好主意…… 实际上白子衿并不清楚,培养一个合格、能用的杀手需要多少心力钱力,要抢君玄歌的人,派出的杀手自然必须是顶级。 所以这两百万两,其实不算亏。 谈好了一切事宜,并将地址告诉芊娘,直到谈到钱的时候,白子衿尴尬的咳了咳:“等会儿我让姣姣给你送来。” 作为堂堂鬼王妃,她现在捉襟见肘,这是一件十分,十分,十分尴尬的事情! “钱不到,不出人哦。”芊娘笑道。 这下白子衿更尴尬了,不过她也是个脸皮厚的人:“没事,你们先想好计划,钱等会儿就会送过来的。” 为了让芊娘早点出人,白子衿要立刻赶去将军府了。 想到自己为钱奔波,白子衿不禁感慨:做人好难…… “对了。”白子衿刚推开门,突然想起一件事,回头道,“告诉你个消息,君卫未灭!” 这个消息,白子衿可以笃定芊娘不知道,她也不想让芊娘平白去送人头。 不过白子衿也不确定,君玄歌会不会让君卫看守茗余,这似乎有些大材小用了。 “好,我知道了。”芊娘脸色微变,然后很快恢复正常。 白子衿戴上斗篷快步离开,要多快有多快,因为她怕芊娘加价…… 因为走得太快,她并未看到芊娘恢复神情之后,脸色骤然困惑和复杂。 很快钱就送过来了,送过来的是一半定金,芊娘让人点了之后就放好,她依旧抱着琵琶坐在雅间,低思不语。 随着夜色来临,芊娘终于起身了,她抱着琵琶往外走去,低声一笑。 “走吧,人家钱给了,事我们自然要做好。” 原本正在跳舞的两名舞姬瞬间停下动作,而旁边的两名乐娘亦是,她们走到芊娘身后,一改刚才的妩媚笑颜,变成肃然冷漠! 赫然,是四名杀手! 五人踏着昏黄的灯光,消失在乐坊前,乐坊的门也随之关上。 今晚――不再接客。 …… 时间回到一天前。 书影扛着茗余从一间农舍到另一间农舍,他知道后面有人跟着,可以他现在的情况根本没法对那人出手。 所以,他只能选择走,还得提防那人突然出手。 直到出了城,入了一农家将门关上后,书影终于忍不住吐出血来,整个人向前栽去:“噗。” 他硬接下沉姣的一掌,受的伤不浅,只是他一直强撑着。 “书影大人!”两名属下脸色大变,急忙要去扶。 书影却整个人一转,甘愿当茗余的肉垫,生怕茗余受伤。 这一摔,他又咳出了几口血,眼神却紧张的看向身上的茗余,见他没有受到一点伤才松了口气。 属下连忙将二人扶起来。 “书影大人……” “先将茗余大人扶进去。”书影咳嗽两声,吩咐。 属下正将茗余扶向房间,原本昏迷的茗余突然出手,给了两名属下一人一掌! 两名属下猝不及防,全部被拍出去,飞撞到墙上然后狠狠摔倒地上。 灰尘扑起遮住了他们的视线,他们还来不及看清什么,就见茗余试图从墙边掠出去,而书影飞身阻止。 “让开!”茗余冷冷的看着书影,在路上他就醒了,可他也同样察觉到有人跟着。 茗余本可以在路上逃走,可他担心他和书影打起来后,暗中跟着的人坐收渔翁之利。 自己倒没什么,书影却是受伤的,到底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兄弟,茗余不忍心看他送命。 “茗余,皇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会帮你瞒下来的。”书影看着茗余,眼底划过恨意,“难道你要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多年来经营的一切吗,你忘记了我们经历了多少才坐到这个位置上吗?!” “我怎么会忘记,手染满鲜血,脚踩着无数人的尸骨,夜夜无法入睡。”茗余厌恶的冷嘲,“现在我倦了,再高的权势我都不想要了,作为兄弟我不想伤你,你让开。” “你疯了!”书影咆哮,“你怎么对得起皇上的栽培!” “皇上那里我自会去谢罪,我会将一切还给他,现在你让开。”茗余沉声道。 书影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茗余竟要放弃一切,甚至不惜被废武功,也要和那个女人在一起?! 不,这怎么可以! “茗余,沉姣根本不在乎你!你知道吗,白玉和你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白玉,她只不过想利用你而已,你清醒点!”书影怒吼,希望让茗余看清真相。 茗余平静的看着书影,只吐出两个字:“让开。” 第673章:我是一名杀手 “不让!”书影横身挡在他面前,脸上满是疯狂的扭曲,“要么你杀了我,要么你和我回去!” 书影笃定茗余不会对他下手,他们之间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啊,茗余绝对舍不得杀了他。 对,绝对,绝――噗嗤。 书影不敢置信的低头,看着一枚深深插入自己肩胛的铜钱,整个人都愣住了。 “茗余,你,你竟然伤我?” 那看似只是一枚铜钱,可只要茗余想,便能通过缠绕着铜钱的银线废了书影的肩膀! 银线的另一头缠在茗余手腕上,他冷漠开口:“挡我者死。” 书影整个人都呆住了,他像受到了什么巨大打击一般,耳朵嗡嗡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茗余真的对他出手了,他居然真的对自己出手了。 “茗余大人!”两名重伤的属下见状脸色大变,顾不得自己的伤势,想阻止茗余。 “那是书影大人啊!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您真的要杀了书影大人吗!” 他们生怕茗余真的将书影杀了。 茗余冷冷的看了二人一眼没说话,目光放到书影身上:“书影,你深知我的手段,我再说最后一次,让开。” “我怎能不知。”书影惨白一笑,颓丧道,“我们一起执行过那么多任务,有多少次濒临死亡我都数不清了,你的招式我最清楚不过了。” 茗余听着他的话,却没有任何表情,他只要一个答案:让开或战。 两名属下则紧张的看着茗余,生怕他恼怒了直接废了书影。 说完了话后,书影看着茗余,缓缓开口:“不让!” “有本事,你就踩着我的尸体去找那个女人!” 尖锐的声音带着疯狂恨意,书影竟然食指中指作勾状,自己将肩膀的铜钱挖出,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茗余脸色骤冷,他冷冷的看着书影:“那就战吧!” 说罢,他双手捏了八枚铜钱,分别朝八个不同的方向扔去!先削弱暗卫! 铜钱竟然穿透墙壁,然后便是噗嗤入血肉的声音和躲避翻滚声,有些人躲过了,有些人则毙命当场。 院内的两名属下双眼大瞪:“茗余你居然真的要叛变!” 茗余冷笑一声,懒得与他们废话,直接抽出腰间的剑朝书影奔去。 书影也拔出长剑,和那两名属下一起朝茗余而来,那两名属下目眦欲裂,恨不得将茗余千刀万剁。 可惜,他们刚奔起,茗余便不屑的朝他们扔来几枚铜钱,那几枚铜钱看似速度慢极了,可他们居然没能躲过。 铜钱直接穿透他们的喉咙,飞钉入墙壁! 他们不敢置信的看着脖子上的窟窿,轰的一声掉在地上,死不瞑目 “茗余,他们都是我们的属下!”书影怒吼。 茗余冷笑一声:“我说了,挡我者死。” 再者,那是书影的人,与他没有办分关系。 “茗余!你被下了蛊吗,你清醒点!”书影和茗余交了一剑,然后二人位置变换,他怒吼,“你须知你叛变了,你的人也会被速清!他们都会死!” 哪怕不被速清,那些人也都会活得生不如死,被派到最危险的位置去,与死无异。 书影怀疑茗余被下了蛊,否则一向仁慈待下的茗余,怎么会自私的背叛! 对,一定是这样的,他被下了蛊,书影为茗余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借口。 “我只是一个杀手。”茗余平静的说出这么一句话,眼底甚至没有任何感情。 书影压根没听出来这句话什么意思,他现在处于悲愤中,二人分别从墙上一垫借力,长剑朝对方刺去! 看着面无表情的茗余,书影痛苦的闭眼,突然将剑往旁边一挪,偏离了方向。 半空中,茗余的剑刺入书影的左胸,他有刹那的疑惑,但很快便恢复冰冷,冷漠的将剑抽出,鲜血在空中飞溅。 “砰!” 二人落地,一人稳稳的站着,一人踉跄的后退。 书影捂住胸口,嫣红的鲜血疯狂从他手缝里涌出,心凉透了。 书影不得不将剑抵在地上,这样才能支撑着他不再跌着后退。 可他发现,茗余竟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书影狂喜:“茗余你后悔了对不对,你放心,我不会将这件事告诉皇上的,我会帮你瞒下来的,我一定……” 突然,书影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发现茗余一脸冰冷的看着自己,手里的剑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那满是杀意的样子,根本不是后悔了! 书影的脑海里响起了他刚才的话。 “我只是一个杀手。” 一个杀手…… “你,你全部想起来了是吗。”书影嘴唇嗡动,身子不停颤抖。 茗余咧嘴对书影一笑:“恭喜你,答对你!这还要多亏你将我打晕。” 他,只是一个杀手! “不,茗余你不能杀我,你忘记是我发现了你,将你挖出来吗?是我救了你啊!”书影慌乱了起来,因为他清楚,现在的茗余是真的会杀了他。 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茗余冷笑一声:“你还忘记说了,你们还找了具尸体代替我,让我喝下忘记一切的药,捏造我的记忆,让我成为茗余!” 他就说,为什么其他训练出来的杀手一批至少一百个,而自己这一批只有他和书影。 刚开始他以为是贴身保护的原因,可想起一切后才发现根本不是。 呵! “茗余,你……你……”书影不停后退,他想找出让茗余不对他动手的理由,却找不出来。 因为他们救茗余根本不是出于好心,一开始就是利用啊! “这些其实我都可以不计较。”茗余一步一步靠近书影,语气骤然变沉,“可你们让我忘了她,这不能饶恕!” 忘了她?哪个她? 书影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灵光,然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天合军队……沉家军……茗余…… 茗余看着脸色不停变换的书影,他笑了,却是让人不寒而栗的冷笑:“看来你明白了啊。” 剑被茗余举起。 “我不想明白!”书影疯狂的大吼,“你为什么要让我明白!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我宁愿死在你手里,都不愿意接受。” 为什么,为什么又是沉姣! 他从头到尾到逃不过沉姣了是吗。 书影眼底满是恶毒,要是早知今日,他绝对会先杀了沉姣,不会给茗余任何接触到沉姣的机会。 因为这样,茗余就永远不会想起来,他会永远是茗余! “成全你。”茗余手里的剑直朝书影劈下去! 书影惨白一笑,索性放弃抵抗,慢慢闭眼迎接死亡。 千钧一发时刻!突然一道琵琶声响起,然后一道音波朝茗余攻来,逼得茗余后退两步。 茗余冷冷的看向琵琶声响起的方向,书影也睁眼看去,想看看是谁救了自己。 五名女子朝这里漫步而来,速度却丝毫不慢,每一个女子都身姿婀娜,样貌美艳,为首者更是其中之最。 “芊娘。”茗余缓缓喊出来者的名字。 芊娘抱着琵琶,那琵琶竟是她的武器,她风情万种的一笑:“好久不见,暮言。” 她竟是瞬间猜到了茗余,应该说暮言已经恢复了记忆! “为什么阻止我?”暮言冷冷的芊娘,“我和你的交情,不足以买他的命。” 原来二人,竟是早就相识的。 可惜,杀手之间是没有真正交情的,尤其是暮言这样绝顶的杀手,必须时刻防备被人捅刀子。 芊娘莞尔一笑,似是很早就习惯了他这样说话一般:“你误会了,我并非来救他,而是收了钱来救你的。” 收了钱来救他? 暮言微微皱眉,谁竟然舍得花钱请芊娘……突然他想到了一个可能,猛然抬头看向芊娘。 “你的姑娘很担心你。”芊娘给了答案。 下一刻,暮言竟立刻冲了出去,再也不管书影了。 芊娘掩唇一笑:“果然是心急呢。” 只是不知道,沉姣知道真相的心情会是如何,芊娘兴趣盎然的想着。 “你为什么救我?”书影突然开口,她看着院里的女子,擦了擦嘴角的血。 既然是沉姣花钱来救茗余的,那为什么不帮茗余杀了他,反而是救他一名。 书影的话拉回了芊娘的思绪,她美目放到了书影身上,答非所问:“出来吧,皇上陛下。” 皇上? 哪个皇上? 书影瞳孔一缩,警惕的看着四周。 只见地上的其中一具动了动,然后竟然站了起来! 书影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褪去外面脏了的衣裳,在脖子上一揭,竟然将那块满是血肉的皮揭了下来,露出了完好无损的咽喉。 原来那只是假象! “你是谁?”书影质问。 “属下”不答,只是撕去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面具下儒雅高贵的脸,他双目噙着笑望着芊娘。 “皇上。”书影脱口而出,然后便无力的单膝下跪,“请皇上处罚。” 他试图包庇茗余,原本以为皇上不会知道,可谁知皇上竟然就在自己下属中。 也就是说,皇上目睹了刚才的一切…… 君玄歌并未理他,反而温润的对芊娘一笑,一语惊人:“姑姑折煞玄歌了。” 第674章:世人所不容的爱 姑姑?! 书影不敢置信的抬头,震惊使得他都忘记了尊卑,直直的看向芊娘。 皇上的姑姑?!他怎么不知道苍玄有这么一位公主? 难道是那位……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书影瞳孔一缩,身子一颤栗,连忙将头低下。 若是有外人在,怕是会比君玄歌更加震惊,芊娘一直生活在天合帝都,居然是君玄歌的姑姑。 这条消息,足以惊骇各国! “你的称呼,让我想起了很多往事。”芊娘似乎有些失神,但她很快回神,美目望着君玄歌,“可惜,是不怎么愉快的往事。” 君玄歌温润一笑:“是玄歌的错,还请姑姑别怪罪。” 芊娘抱紧琵琶,打量着君玄歌的眉宇,不知在看些什么,若是书影抬头,便会发现君玄歌看似淡然轻松,实则警惕万分。 突然,芊娘风情万种的一笑:“罢了,往事如风,是我自己执念太深了。” 君玄歌似是暗松了一口气般,脸上的笑容也愈深,翩翩公子,温润如玉。 “玄歌多谢姑姑出手搭救书影。”君玄歌突然作揖行礼,这让低着头的书影脸色赫红。 他竟然牵连皇上向别人行礼,实在是该死。 这一礼,芊娘并未拒绝,她美目里留恋光芒:“你想做什么,我不会插手,但你该放了暮言了。” 她轻飘飘的语气,竟是让君玄歌彻底放过暮言,以后也不许再追杀。 书影也紧张起来,皇上会怎么做…… 君玄歌脸上是微笑,但眼底却翻涌着惊涛骇浪:“他已经不再是茗余,姑姑应该清楚,暮言是什么样的人,若是让暮言知道三年前,那些围攻他的杀手是姑姑派去的,他会怎么做?” 若是他没有恢复记忆,君玄歌说不定会饶他一命,可现在不行了。 饶他一命,等于放虎归山! “你也说了,他不再是茗余了。”芊娘掩唇一笑,似乎对这件事很开心,突然她话锋一转,犀利逼人,“我的话,你听还是不听?!” 君玄歌手微微攥紧,但很快他就慢慢松开,微微一笑:“姑姑的教诲,玄歌自然要听,从今日起,苍玄再无茗余此人,也不会再追杀他!” 书影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只不过,书影心里又疑惑起来,就算芊娘是皇上的姑姑,皇上也不用这么听她的话吧。 难道芊娘手里握了皇上什么把柄?想到这个可能,书影心里又是一惊,不敢再继续猜测下去。 “那奴家在此谢过皇上了,这任务算是完成的,奴家告辞。”芊娘娇笑起来,笑声很是动听,她抱着琵琶转身欲走。 那四名杀手,亦跟随在芊娘身后。 突然,君玄歌开口:“姑姑,您真的不见见小雨吗。” 芊娘脚步一顿,掩唇一笑:“奴家只不过一介商人罢了。” 一介商人,可是没有见公主的资格的,也不想见。 芊娘五人渐行渐远,直至背影消失,君玄歌才收回视线,但脸上的笑容却淡了不少,眼底深处亦有冷意。 “请皇上责罚!”书影咬牙开口。 君玄歌冷冷的看着书影:“大战过后,自己去领罚!” 书影大喜,感激涕零,声音都有些哽咽:“属下谢过皇上。” 包庇茗余不算大罪,可他却让茗余想起了自己是暮言,甚至刚才还让皇上被威胁,这是该自刎谢罪的! 可皇上却没要他的命,这让书影很是感动,他踉跄着起身,走进农舍疗伤――带着满心的疑惑。 如果芊娘真是那位公主的话……为何会出现在帝都,她不是已死多年了吗。 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势,书影出门一看发现君玄歌还站在原地,他眼底闪过疑惑。 此刻的他已经恢复了冷静,上前尊敬的询问:“皇上,属下有个建议。” “说。”君玄歌已经恢复了高贵儒雅,只不过他望着前方,温润的双眸不知在想什么。 “芊娘与鬼王府交情很好……我们可以出钱让她帮我们带回皇贵妃。” 芊娘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沉姣出了钱让她们救人,他们也可以出钱买人啊。 君玄歌突然看向书影,眼底的失望毫不掩饰:“你以为,她什么任务都接吗?凤惊冥天生腿瘸,却能成长到那般地步,你以为当真没人帮他?” “努力固然很重要,可机遇才是必不可少的,你……还是不如茗余。” 后面这句话,是君玄歌的失望,茗余在他身边这三年,每件事都处理得很好,很沉稳。 这也是君玄歌不想失去茗余的原因之一,不过只是不想,而不是必须。 “皇上,您,您的意思是……芊娘一直在帮助凤惊冥?”书影惊骇,差点将心里的疑惑脱口而出。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君玄歌将书影的疑惑收之眼底,他微微一笑,声音让人如沐春风:“因为她爱她,爱屋及乌,不然你以为她为何会救你?” 话落,君玄歌踏步离开农舍,这个据点已经暴露,再无任何意义。 书影在原地彻底呆愣,她爱……她? 脑海里闪过关于这位公主的一切消息,十五岁时来到天合联姻,本来对邑皇还算满意的她,在成亲那天突然逃婚了!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与人私奔了,凤邑暴怒,天合文官对苍玄百般口伐笔诛,直到苍玄给出了一定补偿后才渐渐平息。 一年后,有人发现了她的尸体,可苍玄却不愿意接回她的尸体,堂堂嫡公主,竟然抛尸荒野,当时引得无数人唏嘘。 现在看来,她是在皇宫里遇到了她,逐渐心生爱恋,或许自己无法接受,或许不愿意伤害她,故而选择逃婚吧。 所以那个她,是指凤惊冥的母妃吗?世人所不允许,所憎恶的爱吗。 半晌后,书影惨笑一声:“原来皇上您知道,可惜,他完全不知道。” …… 将军府。 沉姣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呆呆愣愣的,一向理智的她,此刻的模样让人心疼。 “小姐,您先吃点东西吧!”管家站在门外,心疼的看着沉姣。 “您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这样下去怎么行啊!” 沉姣没说话,依旧保持着发呆的模样。 管家又心疼又急,他劝道:“小姐,子衿小姐已经请了杀手,茗余公子会没事的。” 书影出现的时候,管家已经猜到了一切。 他虽然惊怒,可看到自家小姐这副模样,再大的惊怒也比不过心疼。 沉姣苍白一笑:“您不用安慰我了,从我做出选择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该承担什么。” 君玄歌或许不会杀了茗余,但她清楚,自己和他再也没有可能。 她……再也见不到他了。 “小姐!!” 沉姣看了一眼管家,她苍白着脸:“您走吧,我想自己一个人待会儿。” 她现在什么都不要,只想一个人待会儿,一个人安静的待会儿。 “除非你将饭吃了!”管家道。 沉姣看了看管家,起身朝门口走来,就在管家以为沉姣终于肯吃饭的时候,沉姣突然出手点了他的穴位。 管家:“!!!” 小姐!! 然后,沉姣就错开他,独自一人离开,不能动弹的管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消失在过道里。 沉姣漫无目的的走着,她也想自我安慰,可她发现她连自我安慰的资格都没有。 为茗余报仇? 茗余会走到现在的地步,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她有什么资格替他报仇? 沉姣自嘲一笑,她走着走着,不自觉的就走到了祠堂,看着地上的蒲团,沉姣眼前突然就被泪水模糊了。 “我阻止不了你跪,但我可以陪着你!” “小姐!铭聿公子晕过去了。” “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 一句句曾经的话,回荡在沉姣脑海,让她的泪水止不住。 她拔步进了祠堂,默默的蹲下,手缓慢的摸过蒲团,然后双膝一酸跪下! 她如那晚一般跪着,可再也没有替她遮风的人了。 “对不起。”沉姣苍白一笑,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泪水一滴一滴缓缓滴落。 突然,背后响起一道熟悉的男声:“军营不许女子入内,你贿赂贿赂我,我可以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沉姣当即愣在原地!她不敢置信的睁眼,却不敢转身,因为她觉得这是梦! 是幻觉吗,一定是幻觉吧…… 她就那么跪着,僵直的跪着,唯有泪水继续滴落。 “我要的也不多,十两银子就好,怎么,你敢混进军营,别说连十两都拿不出?”背后的声音继续响起,语气里的嫌弃和当年一模一样。 沉姣的泪水掉得更快了,那声音那么清晰的响彻在她耳旁,不是幻觉! 似乎鼓足了所有的勇气,沉姣慢慢的转身,她甚至做好了失望的准备,因为她早已失望了太多次。 入目的,是一张熟悉的俊容,哪怕视线早已被泪水模糊,沉姣也清楚的认出了眼前的人是谁。 “茗……暮……”她颤抖着,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想。 暮言带着她最喜欢的笑:“小丫头,我回来了。” 声明:没有漏洞!没有漏洞!! 对于时间上纠结的小伙伴,可以看后面,一天的时差绝对不是比ug! 征战最近头发虽然掉的多,但记忆还是可以的,泪奔 第675章:技能点歪的杀手 沉姣直接扑进他的怀里,泪水流淌,欢喜的哽咽:“果然是你,果然是你。” 她就说,世上怎会有那么想像的两个人,怎会有啊…… 茗余果然是暮言,果然是。 “是我。”暮言看着怀里哭得和泪人一样的沉姣,眼底同样闪过心酸,“我这件衣裳可贵了,你哭湿了可有钱赔?” 沉姣抓紧他的衣裳,抬起满是泪渍的脸,露出白子衿从未见过的蛮不讲理:“你可知我是谁!我爹是王大副将,我敢威胁我,你找死!” 她哭着笑,显得那样的狼狈,但她自己却毫不在乎。 当初,他潜入军营杀人,却遇上了偷偷跟在军营中的她,还恰好被她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事。 按照暮言的习惯,杀了她灭口就好,可偏偏当时就他们两个,杀了她的话他定会被怀疑――他的身份可经不起查。 索性,他也发现了一些东西,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军营不许女子入内,你贿赂贿赂我,我可以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要的也不多,十两银子就好,怎么,你敢混进军营,别说连十两都拿不出?” “你可知我是谁!我爹是王大副将,我敢威胁我,你找死!” “可以看看谁死得快。” 昔日的对话浮现在两人的脑海里,包括当时的恼怒情绪和得意,两人相视而笑。 当时的沉姣那般青涩,轻易的便被暮言拿捏住把柄,不仅如此,还被暮言利用身份在军中活动。 而那位“王大副将”是沉将军的心腹,当时他虽无语,却也没说什么……主要是不敢,毕竟那时沉姣可是作天作地的魔女,得罪不起。 暮言也未曾想到,他就此栽到了沉姣手里。 正所谓,风水轮流转,不信抬头看…… “暮言,我真的觉得这好像一场梦。”沉姣抱住暮言,喜极而泣的泪水已经止。 一场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美梦。 “的确是一场梦。”暮言道。 哪怕忘记了一切,他还是准确的找到了她,然后栽在她手里…… 苍天饶过谁啊。 管家被解穴后,赶到祠堂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小姐!!”管家此刻心情极为复杂。 惊怒,喜悦,震惊…… 惊怒:你个苍玄的猪怎么又回来拱我家白菜了! 喜悦:回来也好,小姐终于可以吃饭了。 震惊:不对啊!你咋回来了!咋一点儿伤都没有?! 总之,管家现在各种情绪纷沓而至,甚至让他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小姐,现在可以吃饭了吧。”最终,管家叹息着说了这么一句。 沉姣抬头看着暮言:“我饿了!很饿, 快饿死的那种!” 管家不敢置信的看着沉姣,他有多久没看到小姐露出这副娇蛮的女儿态了? 好像是从将军过世后…… “我带你去吃饭?”暮言笑道。 “府里的饭菜都很难吃,我吃了三年,你看,我都瘦成这样子了。” 管家:“……” 小姐,你这话就很扎心了,厨子可是老奴找的。 “那我去做,你想吃什么?” “我要吃……” 看着二人并肩离去,而自家小姐像个话唠一般,管家半忧半喜。 他站了半晌,看向了祠堂里最中间的排位,略带忧愁的叹息:“将军,您觉得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那可是君玄歌的近身侍卫啊…… 唉…… “噗!”白子衿直接喷了,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桌子菜,“这都是茗余,哦不,暮言做的?” 白子衿已经从沉姣口里,知道了茗余的真实身份,也知道了他成为茗余是因为失忆了。 想到这里,白子衿眼底就划过深深厌恶,君玄歌到底要害多少人! 不过……这一大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真的是第一杀手暮言做的?! 这技能未免点得太歪了吧! 一个可以进宫当御厨的……杀手?好怪…… “对,他做的。”沉姣笑得十分明媚,甚至骄傲的抬起了头。 白子衿默默的低下头,对不起,她实在是没法子把杀手这么高逼格的存在和厨子联系在一起。 试想一下,某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几名绝顶杀手刚好撞到一起闲聊起来。 “平时不接任务,你会干什么?” “练武。” “潜伏。” 到了暮言这里:“做菜。” 这一点也不杀手好吧! “怎么,不好吃?”暮言刚好回来,见白子衿龇牙咧嘴的样子,有几分诧异。 虽然他手生了,但味道他试过,还是可以的啊。 “不不不。”白子衿连忙摆手,“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她总不能告诉人家,她在YY人家冰色吐槽没有逼格吧…… 不过转念一想,暮言也是很接地气的,毕竟谁都要吃饭,而自己做饭能很好的避免被仇家下毒。 “哪道菜不好吃可以和我说声。”暮言道。 白子衿愣了,咋滴,还带反馈? “都很好吃。” 这是实话,是真的很好吃。 沉姣笑吟吟的看着白子衿:“已经有些晚了,等会儿吃完了我让暮言送你回去。” 白天她欣喜完后,立刻让人去请白子衿来共用晚饭,分享喜悦。 “对了,芊娘传信和我说,让你们不用担心苍玄的追杀了,有人帮你们解决了。”白子衿想起了这件事。 “有人?”沉姣皱眉,“谁?” 君玄歌可是皇上,这种事情,有谁能解决。 沉姣不解的看向白子衿,白子衿耸耸肩表示自己不知道,她就是个传话的,沉姣又看向暮言。 暮言拧眉,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瓮声瓮气道:“可能是我父母。” 白子衿惊讶了,暮言居然还有父母?不过怎么听起来,他好像不是特别喜欢提起他父母。 “你父母还在?”沉姣也惊讶了,然后瞬间紧张起来,“他们,他们会不会不太喜欢我?” 毕竟自己十八近九了……沉姣的心有些沉。 以前她从不重视这些,可现在她突然有些紧张,暮言不在意,不代表他父母不在意。 “你不用管他们,当他们死了便好。”暮言有些厌恶的开口,“反正以后也不会有交集。” 白子衿惊讶了,然后默默的吃菜,做个标准的吃瓜群众。 “你,难道你父母将你卖给了杀手组织?”沉姣愣了愣后,想到这个可能。 不然,她实在想不到暮言为何会如此厌恶自己的父母。 可转念一想也不对,若是普通人,怎能影响左右君玄歌的决定。 暮言看了一眼白子衿,似有些犹豫,白子衿立刻表示:“要不我先出去?” 虽然她很好奇,可暮言明显不想自己听啊…… “不用,鬼王府内有宗卷,我不说你也会知道。”暮言突然笑了笑,看向沉姣,开口解释。 “我父母都是十恶不赦之人,他们从小就教我杀人,不分老弱妇孺,我三岁时就杀了,第一个人,直到十五岁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逃了。”暮言平淡的说着自己的生世,但沉姣还是感觉到了他的痛苦,默默握住了他的手。 “我并非是因为他们的恶毒而逃,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与他们一样不择手段,十恶不赦,我逃是受不了他们的训练。” 也就是说,暮言曾经是一个很扭曲的人……也是,有那样的父母言传身教,不扭曲才怪。 白子衿继续听着。 “后来,或许是年纪大了良心发现,或许是我名声太大怕我死了,他们终于觉得自己不对,试图让我回去。”暮言嘲讽,“可我才不会回去。” “当然,在现世人眼里,他们已经死了。” 白子衿了然的点头,暮言的父母在有了暮言后,就用了假死隐居了。 不过心性还是改不了的,隐居或许只是出于父母的本能。 白子衿并不知道,哪怕在芊娘的调查里,暮言的父母都是死的。 “好了,别说了。”沉姣忍不住打断暮言,暮言的每句话都让她心疼。 白子衿则在感慨,暮言现在能三观如此之正实在不容易……或许是出来后接触了人事,也或许是社会的教育。 不过,白子衿庆幸沉姣是在后来才碰到暮言的,要是刚出来的暮言,沉姣可能会死。 “没什么,这些我早已经放下了。”暮言对沉姣一笑,安慰道。 白子衿却不觉得暮言放下了,从头到尾暮言都没提过他父母的名讳,想必还是有感情的。 白子衿不由得感慨一声,人各有命啊。 “不过要是早知道你父母这么厉害,我昨天就不去找芊娘了,真的很贵。”财迷白子衿肉疼着。 两百万两啊! 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只要暮言回来就好。”沉姣表示。 “昨天?”暮言却皱了皱眉头,声音大了几度,“你说你是昨天才去找她的?” 白子衿和沉姣都不解:“是啊,怎么了?” “确定?” “确定啊,怎么了?” 没毛病啊,昨天芊娘出手了,今天暮言回来了啊。 哪里不对吗? 暮言神色严肃:“因为她是前天救的我,在我被书影抓回去后。” 第676章:怂萌怂萌的白子衿 二女都愣住了,旋即二人对视一眼,认真起来。 也就是说,芊娘在暮言被带走后就带人去救他了!可那时候她们根本没出钱让芊娘救人啊。 不对,白子衿倏的看向暮言:“那你这两天去了哪里?” 比起芊娘为何会出手救人,白子衿更怀疑暮言,他在得救后并没有立刻回将军府,这很不对劲。 与此同时,白子衿已经摸出了手术刀,警惕的看着暮言。 如果有任何问题,她能第一时间出手。 沉姣也看向了暮言,抿唇不语。 “我去取了一样东西。”暮言看着警惕的白子衿,立刻知道她怀疑自己,“然后在客栈待了一天……因为我不知道怎样面对沉姣。” 当时的他欣喜若狂,可欢喜过后便是不知所措。 死了三年的人又活了,这让暮言不知该怎么面对沉姣,亦害怕沉姣不接受自己。 所以,他需要冷静的时间。 “我相信他!子衿,我相信他!”沉姣开口,满是信任,“我可以确认他是暮言,而且如果他有问题,就不会回来了。” 白子衿暗自皱眉,她看了看沉姣,又看了看暮言,最终选择了相信。 因为她知道,一个人深爱另一个人时,是能瞬间认出他的,就好像她与凤惊冥。 “好,我相信你,可芊娘为何会救你?”白子衿疑惑。 芊娘算是无利不早起的人,她为什么会出手救暮言,而且明明救了茗余后,还接了她的任务。 突然,白子衿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不会是…… “因为我和她是老相识了,曾经我也受雇于她。”暮言突然停顿了一下,“至于她为什么不告诉你们,是因为她救我就是为这笔钱,她深知我记忆恢复后会去取武器,这段时间够你们找她了。” 白子衿嘴角抽搐,果然如此。 为了那两百万,戏做得真好……难怪芊娘弹琵琶给她听,想必是弥补吧。 一首琵琶两百万……白子衿觉得自己的肉都在疼。 “真坑。”白子衿肉疼的吐槽。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自己是芊娘,想必也会这么做,毕竟钱不要白不要…… 感情一切都是她们自己瞎想,想到这里,白子衿的嘴角又抽搐了起来。 “不是一位普通人物。”沉姣表示。 白子衿耸耸肩,管她普通不普通,她现在要用美食抚平伤害。 啥?钱又不是她的,可是从她手里交出去的啊…… 用完饭后,暮言送白子衿回鬼王府,路上白子衿突然想起一件事。 白玉这次是输惨了,伤还白受了…… “人各有命,人各有命。”白子衿嘴角抽搐着感慨。 “你说什么?”暮言看向她。 白子衿:“没什么,感慨一下人生,感慨一下芊娘的琵琶挺好听的。” “她弹琵琶给你听了?!”暮言脸色微变。 白子衿诧异:“是啊,怎么了?难道她不能弹琵琶?” 暮言收起自己的情绪,和白子衿解释:“不是,而是听过芊娘琵琶的人,大部分都死了。” 白子衿:“……” 不是,话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鬼故事了呢。 还能好好做朋友了吗?啊! “不是我胆子小,你别吓我。”白子衿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暮言又道:“不是吓你,是真的,你可以去查,不过他们大部分都是杀手,举世皆敌,被仇家杀了也很正常,你也不用太担心。” 呵呵,老铁,你不解释还好,越解释我越心慌。 我也是举世皆敌啊! 白子衿凝视着暮言:“我觉得姣姣应该想你了,鬼王府也快到了,你先回去吧。” 再不回去,白子衿怕她忍不住对暮言动手。 有这么说话的吗! “好。”暮言并未拒绝。 看着走得如此潇洒的暮言,白子衿突然深深怀疑,他是不是为了早点回去才那么说的。 不过怀疑归怀疑,白子衿也不能把暮言再喊回来是不是。 到了鬼王府,白子衿突然叮嘱魅部:“你们记得跟紧点,我现在很怕死。” 白子衿表示自己有点慌啊。 魅部的人:“……” 他们其实知道这件事,但真的只是巧合而已,不过看王妃那怂怂的样子,说了她也不会信…… “你们听到了吗?说句话啊。”很怂很怂的白子衿得不到回应,又开口说了一句。 毕竟现在妖孽回来了,白子衿不再那么无所谓了。 魅部:“嗯……” 白子衿嘴角抽搐,大步走进房间,突然她有些期待。 不知道今天妖孽会不会来。 不过转念一想,应该是不可能的了,毕竟太频繁很容易让他暴露。 白子衿虽然想时时刻刻都和凤惊冥待在一起,但他的安全更重要。 “睡觉!”白子衿将被子一盖,闭上了眼睛。 半晌后,她突然睁眼,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整个人瞬间从床上消失。 遁入空间药房,白子衿看向铺着毛绒垫子的盒子,那上面躺着一只雪貂。 今天白子衿已经为它喂过血了,她看着雪花:“雪花,你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啊。” 这几天雪花有要醒来的迹象,只是最后却都没有醒来。 白子衿不由得忧愁,已经快一个月了,怎么还不醒。 “雪花。”白子衿戳了戳雪花,“我搜集了很多古书,可都没有关于你的记载。” 像雪花这种灵兽,白子衿本以为会有一些记载,然后她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好更快的办法。 可惜的是,什么都没有。 “你该不会是世上第一头吧。”白子衿又否认了自己的话,“你明显是胎生,你的父母呢?还在极寒之地吗?” 如果在的话,能不能找到? 好吧……白子衿承认自己想得有点多,脑洞有点大。 “其实,当初如果放你回去就好了。”白子衿星眸望着昏迷的雪花,突然喃喃开口。 可惜,没有重新选择的机会,也没有未卜先知的机会。 直到困得不行了,白子衿才扶着肚子离开,如果有比超多好,她就能知道肚子里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子了。 男孩,一定很像凤惊冥吧,女孩,女孩也要像凤惊冥,他比自己好看……白子衿迷糊的想着,睡了过去。 第二天。 白子衿刚将一些药处理好,下人就急匆匆的捧着一封信过来:“王妃,有回信了!” 回信?! “是白七的还是外公的?”白子衿欣喜的接过,终于有回信了! 信一撕开,是白傲寄给她的信。 白傲表示他并不知道赢若风回去的事,但他会让人去查,自己也会注意神医门的,让白子衿别担心太多,注意身子。 后面,白傲希望白子衿能回神医门去生产,就算不回神医门,也不要待在天合。 白子衿沉默的将信看完,用火折子将信烧掉:“大师兄,你到底是回去干什么?” 为什么,连外公都不知道。 白子衿十分担忧,又给白傲回了信,她没将事情说死,说到时候可能会回去。 后面白子衿本想提及凤惊冥,可她犹豫再三,还是没有下笔。 “一切结束后再说不迟。” “来人,将信寄出去。” 寄出了信后,白子衿似乎又无所事事起来,这几天黑衣人没有任何消息,连君玄歌也没有消息。 原本还有秦瑶每日陪她解闷,可现在秦瑶去了国寺,姣姣也无暇顾及她。 “王妃,还有一封信。” 白子衿诧异,还有? 她接过信一看,然后唇角便扬起笑意,是伊人的信。 伊人在心中说她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希望回来保护白子衿。 白子衿却让她别回来,在黑衣人眼里伊人已死,或许有些事情可以让伊人去办。 “王妃,这是老奴买回来的婢女,您挑选几名吧,没人跟在身边总是不方便的。”下午时,老管家领着几名婢女进来。 这几名婢女行动有素,看样子武功应该也不低,很有可能是从芊娘那里买的。 想到芊娘,白子衿又想起了昨晚暮言的话…… 她嘴角抽搐了几下:“好,我看看。” 管家说得没错,没人跟着总是不方便的,魅部的人又是男子,调到明面上来也不方便。 总共有四名,样貌皆不差,她们抬着头让白子衿审视。 “你们各自叫什么名字?”白子衿问。 “回主子,我们没有名字,请主子赐名。” 白子衿诧异了一下,竟然都没有名字。 这突然让她想名字她也想不到什么啊,白子衿斟酌了一会儿,试探的开口:“你们觉得十万,百万,千万,万万这几个名字怎么样?” 老管家:“……” 王妃您很穷吗。 四名婢女:“……” 所以她们是跟了一位很爱钱的主子吗,她们已经感受到了白子衿对金钱的深深执着。 “哈哈哈,开个玩笑,开个玩笑。”白子衿见大家明显不喜欢,讪讪一笑。 众人:不,你刚才并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唔,你们就见雪见,冬凌,仙鹤,苍耳吧。”白子衿点出了几个中药名。 实在是她想不到什么更好的…… “谢主子赐名!” 今天三更,庆祝妖医两百万字了! 一路走来,多谢各位小可爱的不离不弃,我也求个推荐评论月票吧(微笑) 第677章:君玄歌的青青草原 名字定下之后,老管家斟酌了一会儿道:“王妃,您既然已经回来了,可以适当管理一下府中,待会儿老奴就将账目拿给王妃您,我们府中……还是挺有钱的。” 白子衿眼睛一亮:“财政大权吗?!” 她是真将这件事给忘了,毕竟我们的白子衿童鞋是一位习惯自给自足的人。 老管家微笑点头。 “不过,凤惊冥已经去了,我也……我们应该没有俸禄的吧。”白子衿忽然皱眉。 王爷王妃的俸禄应该挺高的,不过她从来没拿到过…… 想到这里,白子衿就觉得心塞,特别的心塞。 “皇上从没有断过给鬼王府的俸禄。”老管家微笑开口,眼底有欣慰之色。 王爷果然没有看错人。 “王妃您可能对王爷的财产不是特别清楚,由于太多,老奴就不一一禀告了,但请王妃相信,林林总总加起来,王妃您绝对可以在帝都富豪的前十名中排上号。” 白子衿听到了自己很没骨气的吸气声…… 白子衿的确对鬼王府的财产不是特别清楚,她知道凤惊冥置办的宅邸挺多的……白子衿突然低头,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媳妇当得很不合格。 居然不知道凤惊冥有多少钱,这实在是太失败了!! “咳咳。”白子衿干咳两声,“那个,我不擅长管事理财,还是您来吧,我需要钱时会去账房支的。” 老管家也没想让白子衿太劳累,只是想告诉白子衿鬼王府不差钱。 “老奴知道了。” 白子衿此刻正在腹议,等下一次见到凤惊冥,她一定要好好问问他有多少钱。 冬凌四人分为两组跟着白子衿,两人白天,两人晚上守夜,第二天再互换。 “最近帝都有发生什么大事吗?”白子衿看向管家,询问。 管家想了想道:“倒也不算大事,就是昨天葛大人的珍藏被盗了,不过他告诉蓝府尹说只是一对祖传的子母瓶,但盗他的人疑似侠盗白玉,现在很多百姓都对他议论纷纷,认为他是贪官。” 白玉就像是一名公证人一般,在百姓的眼里,但凡被他盗过的,绝对不是好货…… 所以现在,葛大人顶着很大的压力,同时又欲哭无泪。 “昨天?”白子衿皱眉。 “对,蓝府尹已经下了追捕令,但实际上没派出几个人。” 一是因为白玉上过太多次追捕令了,却没一次抓到过,对抓到他不抱希望,浪费这个人手干什么;二则是因为,蓝府尹一直是两袖清风的好官,心里其实也不多待见葛大人。 “不对,这次不是白玉。”白子衿摇头,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白玉可是她亲手治疗的,他那个样子短时间根本恢复不了,何谈去盗葛大人。 老管家一愣:“王妃您怎么如此笃定?” 基本上所有人都认为是白玉,而且除了白玉,谁有那么大的本事。 “因为……” “王妃!王妃不好了!”下人突然领着一人过来,那人神色慌忙的冲白子衿求救。 白子衿认出了这是沉家的家生子,可他如此慌乱干什么。 “发生了什么事?”白子衿皱眉。 “求求您帮帮将军府吧!葛大人突然带兵从后门冲进了将军府,抓住了白公子,说白公子是逃犯,不仅如此他还包围了将军府,要抓走小姐,说小姐包庇逃犯!” “奴才是眼见不对才偷溜出来的,求求您救救小姐!” 白子衿脸色微变,据她所知葛大人只是三品官,和沉姣并无瓜葛,怎么会做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 要知道自凤子宣上位后,对秦瑶的好友都是颇为偏袒,何况是贡献如此之大的沉姣。 葛大人到底为什么这么做?钱?权?白玉? 各种猜测在白子衿脑海里划过。 “暮言呢?!”白子衿问,暮言肯定不会任由葛大人抓走沉姣的才对。 下人哭道:“郡主不准暮公子对无辜官兵动手,现在正和葛大人僵持着,但葛大人带来的官兵很多,怕是用不了多久郡主就会被抓。” “很多?!”白子衿皱眉,“葛大人又不是武将,能动用的官兵不过三十,他哪里来那么多官兵?蓝府尹呢?!” “奴才不知道啊。”下人都快被吓破胆子了。 白子衿咬牙:“来人,备马车!” 这次最糟糕的就是被葛大人在将军府里发现白玉,这是实证! 白玉在天合犯过许多次案,早已有各种追捕令,宣帝甚至暴怒下过圣旨,说包庇等同于同罪。 那是圣旨!皇室的威严不容侵犯,这件事凤子宣不好偏袒,秦广也不好出面。 应该说,没有人好出面! “王妃不行!”老管家徒然开口,他脸色严肃,“王妃您不能去!先不说您不能暴露,可您没发现这次的事情太凑巧了吗?” 秦广等人为天家之臣不能出面,可白子衿不一样,凤子宣以一己之力排众议,现在皇室还认可她鬼王妃的身份。 再者,她是神医门传承人的身份,也没人敢拿她怎样,她就成了最合适的人选。 “我知道凑巧。”白子衿沉声道。 她甚至已经联想到,葛大人会不会是黑衣人的人,目的就是为了逼她在百官面前暴露身份。 “王妃,有皇上和秦大人在,安敏郡主顶多受点牢狱之灾,不会有事的,可您不能去,说不定您去了,安敏郡主才真的危险!”老管家继续劝。 “您就算不为了自己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小主子着想啊!” 这句话让白子衿生生止住了步伐,她抿唇看向自己高挺的腹部,眼底闪过无奈之色。 就在管家以为自己将白子衿劝下来时,突然一道破风刺耳的声音响起――那是箭矢破风的声音!! “王妃小心!”老管家脸色大变。 “主子小心!”苍耳和冬凌迅速挡在白子衿面前。 在所有人高度警惕中,还是响起了箭矢入肉的声音――噗嗤。 白子衿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就被人包围保护起来,她听到这声音一愣,星眸怔怔的看向来源。 “唔……轰!”沉家的下人不敢置信低头,看着穿透心脏的箭矢,然后不甘的倒下去。 那箭矢要杀的人,竟然不是白子衿。 倏! 倏! 雪见和仙鹤已经化作两道疾风从暗处掠出,朝箭羽飞来而去,希望抓到那人。 “上面绑了布条!”白子衿眼尖的看到下人的尸体下压着一截布条。 老管家将布条拆下,上面的字让他脸色微变,下意识的想将布条收起,一只手却以更快的速度将布条抢走。 “王妃别看!” “要么公布你的身份,要么沉姣横死牢狱,你相信我,我能做到的。”白子衿喃喃的念出了上面的字,扫到布条下方的一行小字,她星眸猛缩! “是他!” 黑衣人! 果然是他! “是谁?”老管家连忙问。 白子衿手不自主的将布条攥紧,脸色阴沉得可怕。 “王妃。”老管家又喊了一声,他知道事情十分严重,看样子王妃知道那个人是谁。 白子衿闭眼,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猛的睁眼,沉声道:“备车,去将军府!” 老管家正欲劝白子衿,白子衿已经回头对老管家开口了。 “我现在无法对您解释,但我不得不去,否则沉姣一定会死,他连凤惊冥都能杀啊。” 老管家震愣在了原地,王爷……杀了王爷的幕后黑手?! 他震愣的时间,白子衿已经出了鬼王府,这次她还是戴上了斗篷,只是斗篷下的神色冷沉得可怕。 他逼自己现身的目的是什么,哪怕自己公布身份了,天合百官也不会拿她怎样。 突然,白子衿脑海里闪过凤惊冥的一句话。 “他想统一泛大陆。” “所以,他逼我公布身份的目的,是想让苍玄天合的矛盾加深?”白子衿呼吸急促。 她太了解苍玄那群朝臣是什么性子了,文官高傲得不可一世,武将也亦然,她要保下沉姣肯定是以鬼王妃的身份,这足够让他们震怒了。 他们的皇后,曾邀请各国去参加国宴宣布身份的皇后,现在却以鬼王妃自居?! 这是在打他们的脸!这已经不是一个女人的事情了,是在给苍玄种一片青青草原! “很好。”白子衿咬牙切齿,眼底尽是恨意,“你最好祈祷这辈子都别落到我手里,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说罢,白子衿握拳狠狠捶了一下马车,可这还是让她犹如打到了棉花一般无力。 越愤怒,越会失落,因为她甚至连黑衣人的身份都还不知道。 “主子,将军府到了。” 将军府已经里三层外三层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最里面是官兵,外面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百姓。 “让开让开。”马夫牵着马,叫了好久才让马车走到最里面。 本来就拥挤,居然还牵着马车,许多百姓十分不悦,正要辱骂,可看到马车上的字都愣住了。 “你推什么推呢,没看到这么多人吗。” “就是,还牵马车,你以为你是……鬼,鬼王府!” 第678章:怎么,你想挑战我吗? 百姓们注意到马车上的鬼字后,原本拥挤的地方,刷的一下让出了一条康庄大道…… 百姓们有惊恐的,有惊疑的,有看好戏的,当然最惊恐的不过刚才骂了车夫的两三人。 “鬼王府,这次真的是鬼王府啊。” “里面坐的是谁?那位老管家?也不对啊,那位老管家从来不坐马车。” “该不会是鲁家小姐吧,前些日子听说她爱慕鬼王成痴,之前是碍于白子衿不敢表露,现在宁愿嫁进鬼王府守寡。” 百姓们叽叽喳喳的议论着,试图猜测出马车上坐的人究竟是谁。 马车里的白子衿却将耳朵竖了起来,她挑眉:“鲁小姐?” 不惜嫁入鬼王府守寡? 之前碍于她不敢表露?她有那么凶残吗? 白子衿压根不知道,凤惊冥惩处过一些花痴女,可那些爱慕凤惊冥的人,自然不会觉得是心上人的错。 那是谁的错呢?自然是白子衿啊!肯定是因为她这个悍妇!没错,就是这样。 白子衿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背锅许久了…… “户部小官的女儿,鲁虹。”苍耳解释。 白子衿挑眉:“她还真是很能牺牲啊,也不问我答不答应。” 前一刻还腹议自己不凶残的白子衿,这一刻瞬间崩了人设…… 好吧,她承认自己在凤惊冥这方面挺霸道的。 “不过也只是鲁小姐想,她父亲不答应,听说她母亲还以死相逼不许她这么做。”冬凌补上一句。 白子衿立刻不乐意了:“她父亲叫什么?!这是看不起我夫君?!” 苍耳:“……” 冬凌:“……” 王妃您刚才不是还不乐意吗…… 女人的思路就是这么奇特,对于白子衿来说,说她凶残她能接受,对凤惊冥有意义就是不行,任何都不行! 当然,她自己除外。 白子衿默默的吐槽了自己一句双标狗,但也只是开个玩笑问了名字,没有要做什么。 “鬼王府?”葛大人名葛洲,他正皮笑肉不笑的让沉姣别在抵抗了,突然官兵就来禀告说鬼王府来人了。 “你确定你没有看错?”葛洲不悦,“鬼王府半年没出过府了,怎么会来。” “小的绝对没看错,就是鬼王府!” 沉姣听到鬼王府时心就一沉,她是不想让白子衿来淌这趟浑水的。 以自己的身份,就算包庇了白玉,也不过在牢里待几天不会有性命之忧,可子衿她不一样啊! “暮言,你杀出去看看怎么回事。”沉姣有些急。 暮言看了看围成一圈,时刻准备进攻的官兵,坚决摇头:“不行,你一个人带着白玉会立刻被抓,我不能走。” 葛州本来已经抓到了白玉,打算用白玉威胁沉姣妥协。 可他没想到将军府里居然还有暮言这个高手,暮言突然出手将白玉救了下来,此刻两人搀扶着重伤的白玉,和官兵周旋。 “没想到老子逍遥一世,竟然成了累赘。”白玉自嘲一笑,此刻的他还十分虚弱。 沉姣皱眉:“白玉,别乱说!” 这时,葛洲犹豫再三,还是选择出去看看,他看了一眼沉姣,笑道:“安敏郡主,你窝藏罪犯,冒犯皇恩,今天谁来了都不好使,你还是赶快束手就擒吧,也能节省点力气。” 沉姣没说话,只是冷笑一声。 在今天之前,她与葛洲无冤无仇,可从今天开始就不一样了。 葛洲转身,带着几名官兵出去,他看到那马车也是一愣,下一刻便皱眉:“居然真的是鬼王府?” 不过想到鬼王府如今已经没了主子,只是空有一个府邸罢了,葛洲又松了一口气,旋即笑了起来。 “本官就不信,一个老管家能有多大的能耐,能阻挡本官捉拿通缉犯。” 葛洲挺起了胸膛,带着笑看着鬼王府的马车,高声道:“本官在此替洛大人缉拿要犯,多谢鬼王府来帮忙。” 马车里的白子衿挑眉,不愧是文官,短短两句话就将她归为来帮忙的。 要是其他官员,估计就骑虎难下了。 可惜,她可不是其他官员。 “告诉他,说我听闻有人拿着俸禄偷懒,特地来观一观究竟是谁如此不要脸,如此愧对皇上的信任。”白子衿吩咐苍耳。 论咬文嚼字,辩论黑白,白子衿从来都是不虚的。 苍耳立刻朗声道:“听闻有人拿着俸禄却偷懒,鬼王府特地来观一观是谁如此愧对皇上信任,如此不要脸不要皮,原来是洛大人啊。” 里面居然是女声?! 众人先是惊讶,旋即便看向了葛大人,洛大人的确有些罔顾职守了。 葛大人脸色微变,虽然洛大人和他是同一条战线的,可谁听了这话心里都会不舒服,难免生出一点嫌隙。 最糟糕的是,皇上说不定会借着这个切口,狠狠敲打他们。 “大胆!”葛大人立刻道,“休得胡言!洛大人患病在床,知道恶贼白玉又出现了,生怕百姓受到伤害,若不是本官刚好路过,他就要带着病身追捕通缉犯了,是本官主动帮忙的……难道你忍心看洛大人因为一个恶贼耽搁病情吗?那更对不起皇上的栽培!” 百姓们研究了一下,似乎是这个道理,为了一个通缉犯让洛大人病情加重,的确划不来。 白子衿乐了,还真是巧舌如簧啊,一下子洛大人就成了担忧百姓的好官,而葛洲也为了百姓牺牲自我。 啧啧啧,真是厉害。 “告诉他,既然如此,鬼王府亦体恤洛大人和葛大人,让洛大人好好养病,葛大人越部带兵的事也不追究,这件事就由鬼王府接手了。”白子衿悠然开口。 苍耳立刻复述。 葛洲脸色又是一变,他暗暗咬牙,皮笑肉不笑:“多谢你的好意,可鬼王府如今没个主事的人,怕是没那个权利吧。” 呵,再能言善辩也没用,除非凤惊冥突然复活。 葛洲在心里冷笑,可要是凤惊冥突然复活,就不会是在这里和他狡辩了,不过是一个老管家而已。 “谁说鬼王府,没有主事的人?”这次马车里传出的声音,与刚才的截然不同,清澈慵懒,还懒散的停顿了一下。 有一些百姓琢磨:“这声音好像有点耳熟,是不是在哪里听过?” “我也这么觉得。” “那究竟是在哪儿听过呢?” 比起百姓的努力回忆,葛洲整个人却僵在原地,这声音…… 苍耳先下了马车,然后将车帘掀开:“主子,奴婢扶您下来。” 主子? 所有人都紧紧的盯着马车里的人,可却没能看到真面目,因为她戴了斗篷。 这女子到底是谁? 青白衣裳的女子站了起来,纤纤玉手交给苍耳,一步一步的走下马车,斗篷遮住了她的头,让人看不清脸,只能看清她高挺的腹部。 百姓们纷纷深吸了一口气。 刚才她说自己是鬼王府主事的人,而这腹部明显月份很大了……难道是…… 似是印证他们的想法一般,女子素手轻轻掀开面纱,露出面纱下那张绝美精致的小脸,长卷睫毛下是一双清澈的星眸,小巧的鼻梁,再往下是精致的粉唇。 嘶,果然是她! 此刻,女子正慵懒的看着那已经僵住的葛大人,粉唇勾起:“葛大人,不知我算不算鬼王府主事的人呢?” 因为震惊,此刻没一人开口,只有急促的呼吸声。 女子的声音格外清亮,响彻了整个将军府。 “白……王,王妃娘娘。”好久,葛大人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僵硬的喊着白子衿。 白子衿已经将斗篷取下,恶劣的一笑:“见到本王妃,连礼都不行吗?这就是葛大人多少来学到的?” 葛洲咬牙,连忙往地上一跪:“葛洲见过王妃娘娘!” 没办法,谁让白子衿还是皇上认同的鬼王妃,是皇室中人,不尊敬她就是不尊敬皇室! 白子衿居高临下的看着葛洲,就是不喊他起来,直到差不多半柱香后,她才似想起了葛洲一般:“免礼,你看我都将葛大人您忘了,孕妇记性实在太差,葛大人您不会记仇吧?” 葛洲看着眼前笑吟吟的女子,仿佛看见了恶魔一般,他咬牙切齿:“自然不会,王妃您多虑了。” 不会才怪!他已经要气到吐血了! 身为三品官,他已经多少年没这么给人下过跪了,而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简直让他颜面丢尽。 他老血都要吐出来了! “那就好。”白子衿笑道,“本王妃这辈子最讨厌的便是没有诚信之人,对于这种人本王妃通常不会客气,不过我相信葛大人不是那种人。” 听到这半带威胁的话,葛洲更是气得牙痒痒,他牵强一笑:“王妃是对的,那种人简直就是天合的毒瘤。” “嗯嗯。”白子衿颇为赞同的点头,轻飘飘道,“好了,葛大人你赶快回去吧,你应该挺忙的。” 回去? 眼看就要成功了怎么可能回去! “王妃,我觉得……” 白子衿突然挑眉,慵懒一笑,眸子里却是嗜血的气息:“怎么,你想挑战我?!” 第679章:暴力美学碾压一切 葛洲:“……” 他深吸了一口水组织词汇,然后对白子衿牵强一笑:“王妃真是个幽默的人,会说笑,我只是觉得既然答应了洛大人,就该将这件事做好,而且事情也调查得差不多了,只需要将犯人抓走就好,不必劳烦鬼王府的人马了。” 白子衿挑眉看着他表演,不出所料的话,下面就该是一些含沙射影的话了。 果然,葛洲看了将军府一眼,继续开口:“况且,鬼王府已经许久没处理事情了,现在处理起将军府的事未免会手生和敏感。” 许久没出现的鬼王府,一出来就是要将军府的案子,而白子衿和沉姣的关系好是整个帝都都知道的。 葛洲就差赤裸裸的说白子衿根本不是来处理案子的,是来包庇沉姣的! 可惜,葛洲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白玉很得百姓心。 “我觉得没什么啊。”有百姓在人群中嘀咕。 有一个人开口了,就有另外的人的附和:“就是,鬼王之前可是处理过大理寺的。” 凤惊冥可不是那些只有虚衔的王爷,他之前管理的事情可不少,曾经还有一段时间大理寺都归他管。 那段时间简直就是朝臣的噩梦。 要知道一般案子可送不到大理寺,若是其他人,送送礼说说人情也就过去了,可凤惊冥不一样…… 他不仅要礼,人也不放过,还没人敢找他麻烦…… 你就说怎么找!连宣帝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人,你去找麻烦简直就是送死! 所以那段时间的天合百官,简直是各种两袖清风!啥,送礼?不好意思,我们是正直的好官,请别来侮辱我们! 好在没多久凤惊冥就玩腻了……大理寺才恢复正常。 “而且洛大人好像没资格处理这件事,这得送到大理寺。”有了解的人小声开口。 沉姣是将军府遗孤,又是郡主,这种级别的是归大理寺管的。 葛洲的脸色一僵,他原本以为大家会指责白子衿,这样他就可以介意要回案子,谁知道大家居然帮白子衿? 准确来说,是帮白玉。 “葛大人,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白子衿兴趣盎然的看着葛洲,咂咂嘴。 这届百姓很给力啊,都不用她出手了。 葛洲僵硬的笑着,试图做最后的挣扎:“王妃,我没什么想说的,只是曾经白玉盗过先皇的东西,先皇暴怒下过圣旨……” 白子衿惊讶了,白玉居然还盗过宣帝的东西?胆子不小啊。 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葛洲正将手伸进袖子里,似乎想掏出什么来。 他会拿出什么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白子衿能让他掏出来吗?铁定不能啊! “苍耳,将葛大人的双手废了。”白子衿慢悠悠的开口,慵懒的声调像是在说喝水一般,丝毫不避着任何人。 葛洲的话僵硬的停了,动作都因惊讶停了下来,他不敢置信的抬头。 这女人说什么?! 来不及震惊,苍耳就已掠到他身边,然后他听到了自己的惨叫声:“啊!!” 同时响起的,还有骨头碎裂的咔擦声,可惜被葛大人的惨叫声掩盖。 葛洲的双手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垂着,他痛得双眼猩红,不停惨叫:“我的手,我的手!” 众人纷纷惊骇在原地,靠得近的听得十分清楚,这可不是普通的断手骨折,而是骨头稀碎了! 也就是说,葛洲的双手是真正的废了,再无治好的可能。 他们惊恐的看向那个发号施令的女子,苍耳已经回到白子衿身旁:“回王妃,已经全废。” “很好。”白子衿满意颔首,然后一步一步的走到痛到打滚的葛洲旁边,两旁的官兵下意识的惊恐退后,完全忘记了眼前只是一个柔弱孕妇。 白子衿居高临下的看着葛洲,睫毛轻颤,星眸噙着慵懒恶劣的光芒,粉唇勾起:“葛大人莫不是忘了,我是谁?” 葛洲痛得迷茫,甚至无法思考,她不是白子衿吗? “夫唱妇随,我白子衿可从来不是什么遵守礼法的人。”白子衿笑得像个恶魔,一字一句的开口,“这个案子,葛大人还要管吗?” 百姓们仿佛看到了曾经的鬼王…… 所到之处,必定流血! “你,你……”葛洲本想怒骂白子衿,说要去告皇上,可仅存的理智让他清楚不能这么做。 白子衿敢当众废了他的手,就敢当众要了他的命! 就算要告状,也必须安全离开后再说。 葛洲压下所有的怒恨,耻辱的开口:“下官,下官不……” 话还没说完,竟生生痛晕了过去。 官兵们下意识想上前,可却忌惮那个带着浅笑的女子。 白子衿睨了一眼,风轻云淡的开口:“这样就晕了,真没意思,葛大人也是国之栋梁,本王妃心善会请御医给他看的。” 众人嘴角抽搐,你?心善? 你怕是对心善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而且你终于想起来葛大人也是国之栋梁了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个无关紧要的九品芝麻官呢。 “不过太医院的御医也有限,唔,这样吧……来人啊,将葛大人送去洛大人那里共同医治。”白子衿沉吟一声,大手一挥让人将葛大人抬去洛大人的府邸,然后慢悠悠的走进将军府。 鬼王府“接手”了,那些官兵自然也就散了。 至于葛大人醒来会不会疯狂,和洛大人掐架起来,这就无人得知了。 沉姣在官兵撤走后立刻唤下人将白玉送回房间:“快,将他带回来,然后找个大夫!” “是小姐,我现在就去。” 沉姣吩咐好后,抬头便看到了白子衿走进来,她心里刚放下去的石头又提起来了:“子衿,你为什么要过来!其实你不过来葛洲也不敢拿我怎样的,现在所有人都会知道你回来了。” “我不得不过来。”白子衿无奈摇头,然后将已经皱成一团的布条递给沉姣。 一看上面的内容,沉姣脸色一变,旁边的暮言则是脸色发沉。 “我本来不想将你扯进来的。”白子衿看着他们的反应,叹息了一口气,“可我没想到,他竟然会对你出手。” “他是谁?”沉姣急问,她是隐约知道一些事情的,只是知道得没那么多,那么清楚。 白子衿看着沉姣,缓缓开口:“害了我娘,和君玄歌联手杀了凤惊冥的幕后黑手。” “这……”沉姣呆住了,怎么还牵连到绮罗夫人了。 暮言则皱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甚至我怀疑阎王也是他的人。”白子衿缓缓开口,“我细想了一番,我在帝都的事情公开,只能起到一个作用――推动天合苍玄的战争!” “阎王?”沉姣控制不住的深吸了一口气,阎王怎么会是他的人? 白子衿脸色发沉:“对!我收到的所有密信都显示,阎王可能是他的人。等我抓到他们,一定将他们碎尸万段,以祭凤惊冥的在天之灵!” 说到后面,白子衿咬牙切齿,发红的星眸尽是恨意和疯狂的怒意。 沉姣看着眼眶发红的白子衿,一时有些不知怎么劝她。 “那个人武功很高。”一直沉默的暮言突然开口。 沉姣诧异的看向暮言:“难道你知道他是谁?” “我在替君玄歌效力的时候,远远见过他一次,虽然看不到脸,但他却给我一种很强烈的危险感。”暮言摇头,“那个人很危险。” 似乎是怕白子衿不够重视,暮言又补充了一句:“比君玄歌都危险。” 沉姣愣住了,一个比君玄歌都危险的人,还暗中做了那么多事,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的野心大到可怕! “那又怎样!”白子衿突然嘶吼一声,声音尖锐,“我会杀了他!杀了他!不,不,我要他身中万毒,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子衿,你别激动。”见白子衿情绪如此激动,沉姣吓了一跳,连忙抓住白子衿的手劝慰她。 她是真的害怕白子衿被仇恨蒙蔽双眼,冲出去报仇。 白子衿的身子不停颤栗,双眼发红,一字一句的咬牙切齿:“我一定会帮他报仇的,一定!” “可你不能冲……” “冬凌,回府!”白子衿转身就走,不想听沉姣的劝告。 沉姣急了,现在白子衿的情绪很不稳定,说不定会变成之前那样,绝对不可以。 暮言却一把拉住她,低声道:“你让她自己一个人冷静冷静吧,这个时候你去了反而刺激她,有些人事,是一辈子无法忘怀的。” 她是怕白子衿变成之前那样啊,可她又没法和暮言解释,沉姣只能暗急。 “先处理白玉的事情吧,这件事说不定会被人用来攻击你和白子衿。”暮言道。 沉姣冷静下来,她冷笑一声:“攻击子衿,她们大可试一试,看还要不要命了,至于我,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是人。” “我在郊外有一处别,没多少人知道,先将白玉安排在那边吧,方便他养伤,也不会再被人发现。”暮言颔首道。 “好。” 第680章:凤惊冥又翻自家院子了 不知为何,白子衿出将军府的时候又将斗篷戴上了,这让围观的百姓们甚为不解。 明明已经露面了,还戴斗篷做什么。 百姓中有些人见状,眼神一暗,默默的退出人群。 马车驶回了将军府,与此同时,白子衿回帝都的事也传遍了半个帝都。 “什么?白子衿回来了?!” “一回来就废了葛大人?我的天,这哪里像白子衿回来了,简直像鬼王死而复生。” …… 几位大人正聚在一起饮茶听曲,听到这件事脸色皆是大变。 “不行,我等得赶快进宫和皇上禀告商议此事,君玄歌现在可还在找白子衿呢,要是知道白子衿在帝都,他又多了一个开战的理由。” “对对对,快走。” “葛大人真是的,不就一对子母瓶吗,竟然私自带兵到将军府拿人,现在好了,牵扯出更大的事了。”有人埋怨葛大人。 “好了好了,你别抱怨了,赶快走吧,结账!” 身子婀娜的乐娘走了过来,欠身道:“各位大人,总共一两银子。” 几人丢下一两银子,匆匆的就走了,乐娘将银子收起后,开始收拾起来,收拾到一半她突然动作一停,像是想起了什么,将盘子放下。 乐娘走出雅间,唤来另一人:“你帮我收拾一下,我有些事情要告诉芊娘。” “好,你去吧。” 乐娘走向最深处的雅间,那里一开窗便可以看到繁华的街道,甚至能看到远处较低的一些房屋。 “扣扣。”她敲响了门。 里面传来一道妩媚的声音,有些醉醺醺的:“进。” 乐娘推开门,门一开,她便闻到了满屋的酒味,挥之不去,似让人一闻便能醉。 屏风后,窗台上轻纱遮身的女子正倚在那儿,素手拎着小酒瓶,脸颊驼红,唇轻张的样子煞是风情万种,让人移不开眼睛。 在窗台下面,已累积了许多酒瓶。 “芊娘。”乐娘先行了礼,并未太过靠近。 自从那晚芊娘回来后,芊娘便开始饮酒,日夜不停,饮的还是最烈最贵的桃花醉。 她们没人知道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五人去,三人归,除了芊娘另外两人都身受重伤,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何事?”芊娘打了一个酒嗝,美目带着醉意望向乐娘。 乐娘将自己刚才听到的说出来:“白子衿为了救沉姣,身份已经暴,露,现在半个天合都知道她回来了,各国的卧底也已将这条消息飞信回国了。” “暴,露便暴,露吧,迟早的事。”芊娘不甚在意,又饮了一口酒。 乐娘犹豫了一下,再次开口:“根据我们查到的,是有人逼白子衿这么做的,只是鬼王府的人刚追捕到那人,那人就咬舌自尽了。” 芊娘没有给予回应。 乐娘一抬头,发现芊娘已经醉了过去,靠着窗台睡了过去,手里还拎着酒瓶。 乐娘暗自叹息一声,将下面的酒瓶捡起离开了房间。 她并不知道,在她离开,房间后,芊娘双目缓缓睁开,望了一眼关上的门,又看了一眼人来人往的大街,醉醺醺的目光最后落到了手里的酒瓶身上。 “你放心,有我在一天,我便会帮你护住白子衿的。” …… 白子衿红肿着一双眼睛回到鬼王府,但眼底却是异常的冷静。 他逼自己公布身份,将军府周围肯定有人监视着,那她就“疯”给他看一下。 她不知道这样能不能降低他的警惕性,但试一下无伤大雅。 “王妃,请王妃责罚!”仙鹤和雪见二人回来,单膝跪地请罚,雪见手里还拖着一具尸体。 白子衿看了一眼尸体发黑的脸色,心里已经了然:“你们先起来吧,说说情况。” “是。”二女起来。 “他轻功很高,我们是在城西才追到他的,他应该有接应他的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出手。” 白子衿轻轻皱眉,仙鹤和雪见的武功其实不算太高,接应的人没有出手接应,这是为什么? “他见逃跑无望,甚至都没有和我们交手就服毒自尽了,很决绝。”雪见惭愧道。 她们是没有想到杀手会如此决绝,才错失了机会,所以他们觉得自己该受罚。 白子衿挑眉:“视死如归?” “是。” “你们将他扶起来,我检查检查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白子衿如今要蹲下已经十分困难了,只能让她们将尸体扶起来。 毒是见血封喉的鹤顶红,量也很大,难怪如今剧烈。 除了鹤顶红,白子衿还在他体内发现了其他的毒,只是那些毒发作起来可是非常要命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那种。 难怪杀手服毒这么干脆,想必是不想被抓到后忍受更加痛苦的折磨。 “什么东西都没有。”白子衿低语。 除了一把武器,杀手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也就是说毫无线索。 也是,从他体内交错复杂的毒,以及接应的人没出手来看,黑衣人压根没打算让他活着回去,这是一枚弃子。 “埋了吧。”白子衿失望的叹息了一口气。 毫无线索。 “王妃,您能否从他体内的毒找到线索?”老管家开口建议。 “他体内的毒都是平常药铺买得到的,太多了,无法排查的。”白子衿摇头。 简称杀手组织必备,这玩意你要怎么排查。 当天晚上,白子回忆着一天发生的事,忍不住又叹息:“怎么就一点儿线索都没有呢。” “总是叹气的女子很容易老。”慵懒邪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白子衿眼睛一亮,连忙转身,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的凤惊冥。 凤惊冥身形修长,依旧是一身黑衣,月光从窗户里透进来已经变得微弱,打在他身上银白吸引人眼球。 此刻他正伸手将兜帽掀下,露出那一头白发和邪气的俊容。 “妖孽你终于来了。”白子衿双眼炯炯有神,浅笑着对凤惊冥张开双手,眼里尽是凤惊冥与欢喜。 凤惊冥走过去抱住她,低笑一声,低磁的声音里满是宠溺,与桃花眸中无二:“想我了?” “嗯嗯嗯。”白子衿不停点头,“怎么,你不想我?” 她白子衿发誓,如果从凤惊冥嘴里听到个不字,她就让他就地灰飞烟灭!白子衿恶狠狠的想着。 “想。”凤惊冥薄唇掀起,声音些许嘶哑,“怎能不想,日夜都在想,每时每刻都在想,媳妇,我恨不得你是一个物件,好随时随地将你带在身边。” 他低醇慵懒的声音,倾诉着思念,一字一句十分压抑,挠人心扉。 本是白子衿想恶狠狠问的问题,答案却让她脸颊红的不行。 果然低音炮不能随便惹! “咳咳,知道想我就好。”白子衿为了找回面子,干咳两声,“哪天你要是不想我了,我就让你就地消失,我白子衿说到做到!” 凤惊冥低笑一声,满是温柔:“好。” “对了,你这些天没事吧,黑衣人有没有找你麻烦?”白子衿开始担心起来,“他今天让我公布身份,我想是为了给苍玄起兵的理由。” 苍玄可一直找不到光明正大起兵的理由,白子衿这一出,可算是给他们送枕头了。 届时,就算他们偷袭了天合,也没人会说什么了。 “他离开了。”凤惊冥提到黑衣人,声音里染上冷戾,“几天前就离开了,他只要结果,我想是有人进攻了他的后方,这些天我也在查。” 白阎回来,他事事方便了不少。 进攻了他后方?白子衿微微皱眉,不知为何她想到了赢若风。 赢若风现在也没给她回信,外公也不知道他回去了,该不会…… “那你要怎么办?”白子衿压下担忧询问。 应该不会的,赢若风不是那种冲动之人,没做好完全准备他不会那么做的。 凤惊冥俊容浮现严肃之色:“媳妇,你可能还不知,君卫已经在长岭山和魅部交过手了。” “什么?!”白子衿深吸了一口气,手忍不住抓紧了凤惊冥的衣裳,“结果呢?结果怎么样?” “魅部暂时将君卫拦在长岭山,但魅部死伤过半,已是穷努之末再过几天估计就挡不住了。”说到这里,凤惊冥微微皱了皱眉。 魅部是他的人,现在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魅部死在君卫手里。 白子衿脸色发白:“也就是说,战争真的要开始了。” 君卫是苍玄的前锋,是一把锋利的刀,只要他们冲破长岭山,苍玄的兵马立刻会突袭而至! 难怪她许久没看到凤子宣了,难怪凤子宣会那么着急的将瑶瑶安排出去。 战争……真的要开始了。 “是。”凤惊冥不得不承认这件事。 白子衿忍不住问:“难道就真的拿君卫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魅部的人数可是君卫的好几倍,居然只能拦住君卫几天,这让白子衿绝望。 “有。”凤惊冥抱住白子衿,安慰着她的情绪,桃花眼十分幽深,“天合也有一支队伍,实力不逊色君卫,据记载,这两支队伍是同一个人带出来的。” “那他们人呢?” 第681章:凤惊冥的安排 “那他们人呢?”白子衿急迫的询问。 旋即,她柳眉轻轻皱起,君卫在君玄歌手里,那天合的队伍应该在凤子宣手里才对。 不,不对,如果凤子宣手里有这么一支军队,大可不必找他借魅部,涂添人命。 果然―― “找不到。”凤惊冥薄唇轻扯,低磁的话里满是讥讽,“这两支队伍不效忠于任何人,他们只听令牌持有者。” “可令牌应该在你们凤家人手里才对,除了玉玺应该没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吧。”白子衿皱眉。 这么重要的东西,肯定是会传承下来才对。 凤惊冥桃花眼里有冰冷之色闪烁:“没错,令牌由历代皇帝掌控,可惜我那位皇兄人心不足蛇吞象,弑父夺位!自那之后,令牌便失踪了。” 白子衿星眸睁大,宣帝竟然是弑父夺位的?可她明明是听说,先皇重病离世后,宣帝身为太子才登基的啊。 白子衿眼里闪烁不解:“那时他不是已经是太子了吗?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难道……” 突然,白子衿想到了一个可能,一个会让宣帝会弑父的可能。 那就是邑皇要罢黜宣帝,重立太子! 那新太子的人选……白子衿深吸一口气,有些震惊的看向凤惊冥。 “你猜得没错。”对上白子衿震惊的双眸,凤惊冥幽深的眼底有冷意闪过,“父皇与太傅开玩笑,说要立我为太子,恰好被我那位好皇兄听到了。” 白子衿惊了,这可是实打实的皇室秘辛啊。 白子衿轻叹一口气:“他太无容人之量了,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百官是不会同意的。” 当时的凤惊冥身体残缺,试问那个国家会让这样的人当皇帝?哪怕他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也不行! 况且,那时的凤惊冥才多少岁。 归根结底,还是宣帝被嫉妒蒙蔽了双眼,心胸又过于狭小。 “没脑子。”凤惊冥冷笑一声,鄙夷和不屑毫不掩饰。 白子衿汗颜,然后道:“那令牌呢?你父皇那么宠你,你知不知道线索?” “是我们父皇。”凤惊冥一板一眼的纠正。 白子衿干咳两声:“好好好,我错了行了吧,要不要这么霸道。” “和你所想一样,宣帝也觉得令牌在我这里,处处盘查。”凤惊冥嗤笑一声,“他也不用脑子想想,要是令牌真在我这里,他还能在那个位置上做那么久?” 白子衿:“……” 似乎哪里不对劲…… “你骂我没脑子?”白子衿挑眉,凝视着凤惊冥。 凤惊冥垂首,宠溺的看着白子衿,声音里尽是温柔之色:“你说你只是线索,与他不一样,况且你已经如此绝色貌美,又聪明,还有我这般厉害的夫君,若再厉害一些,让其他女子怎么活是不是?” 白子衿被他哄得晕头转向,貌似是这个道理…… “那你觉得你父皇会把令牌藏在哪里?”白子衿皱眉不解。 肯定不是在皇宫里,否则宣帝不会那么久都没找到。 见这件事算过去了,脸上风轻云淡的鬼王殿下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还好媳妇没追究,下次一定要注意了。 “我觉得的地方都已经找过了,没有。”凤惊冥摇摇头,这些年他其实也一直在找令牌的下落。 白子衿颇为忧愁的捧着小脸,眼看好不容易有能对付君卫的队伍了,却找不到,糟心啊…… 这就好像你炒了一盘滚烫的鱼香肉丝,结果却没有筷子…… “他们不会自己出来的吗?他们也是天合人啊。”白子衿不死心的问。 总会有一点共国家存亡吧……应该有吧…… 凤惊冥失笑:“我连令牌都找不到,怎么会知道他们的想法,你当你的夫君属蛔虫的吗?” 白子衿:“愁啊~” “对了,外公想让我回神医门去,我拒绝了。”白子衿想起这件事,“我还没将你的事情告诉外公呢,好不容易见到你,我才不会走呢,你应该也舍不得我吧。” 反正君玄歌也不会杀她,想到这里,白子衿自嘲一笑。 这算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吗?白子衿厌恶的想。 凤惊冥身子一僵,想了想天合的局势,薄唇轻启,艰难的开口:“媳妇,其实我今天来,也是想将你送走。” 战火将起,天合的局势太乱,他又受制于人,只有将白子衿送走才能护她安全。 白子衿一愣,松开了抓着凤惊冥衣裳的手,低着头看不清神色:“那你想将我送到哪里去?” “祈国。”凤惊冥吐出两个字。 若是能回神医门更好,可君玄歌定会防范着在路上安排人,到时说不定是送入虎口。 “战火波及不到祈国,有小小和令羽照顾你我也放心,再者小安不也在那里,你许久没见到小安了吧。”凤惊冥开口,低磁的声音带着无奈。 白子衿抿唇:“我能拒绝吗?” 她没多少时间了,她不想离开凤惊冥,不想。 这是她心心念念的人啊,她恨不得日夜都陪在他身边,如今却要她离开,她做不到。 凤惊冥沉默了,半晌之后他缓缓开口,吐出两个字:“不能。” 白子衿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的手死死紧握成拳头,然后颓丧的松开。 凤惊冥心一疼,他赶紧将白子衿的手拉起来检查有没有受伤,确定没事后才松了一口气。 “所以,凤惊冥,你又要把我丢下了吗?”白子衿低着头,喃喃自语。 她去了祈国,会不会像上次一样,再也见不到他了。 听到她脆弱的声音,凤惊冥心一揪,连忙安慰保证:“怎么会,我怎么舍得将你丢下,只是你先去祈国,我后面会……” “你以为我是傻子吗?”白子衿抬起头,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满是泪痕,这让凤惊冥立刻慌乱起来,伸手想擦去她眼角的泪水。 “媳妇,你别哭,别哭。” “黑衣人本来就想杀了你,到时大战一起,他的目标达到后肯定会立刻公布你的身份,到时候你就举世皆敌了。”白子衿推开他的手,苍白一笑,“到时候,你逃得掉吗?到时候,我又是一个人了。” 又是一个人……独自一个人……孤独的夜不能寐…… 凤惊冥动作一停,身子也僵住了,他本想说不会的,可看着白子衿满脸苍白的样子,他张了好几次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他的确会……九死一生。 “你必须走。”最终,凤惊冥只吐出了这一句话,沉重的一句话。 “凤惊冥,我们还有机会的,只要我们找到令牌,就还有机会!”白子衿抓住凤惊冥的,急迫的抬头。 只要找到那支队伍,他们就能赢!哪怕最后黑衣人翻脸了,他们也有机会能赢! 凤惊冥握紧她的手,不忍心打破她的期望,可还是必须将残忍的事实说出:“我找了十几年,都没能找到的东西,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给我时间,我来找!我来找!”白子衿此刻就像是落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后,就不愿意松手。 只要有机会,哪怕只是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要试一试! 凤惊冥看着期待的白子衿,深知以她的倔强,自己如果不答应她肯定不会乖乖离开,他只能退一步:“五天。” 他只能给她五天时间,五天后不管找没找到,必须随他安排的人一起去祈国。 “好!”白子衿咬牙答应。 凤惊冥不愿再继续谈这件事,怕白子衿又改变主意,抱着白子衿一趟:“睡吧。” 白子衿轻轻颔首,却是难以入睡,她抬眸望着凤惊冥近在咫尺的俊容,手突然抬起描绘他脸颊的轮廓。 凤惊冥,我一定会找到令牌的,一定。 第二日,天刚将晓,守在外面吹了一整夜风的白阎终于得以进来了…… “王妃。”白阎消瘦了不少,脸颊上满是胡须,但眼里的坚毅却从来不变。 黑衣人给他们所有人下药,所以到凤惊冥将他要回来前,他都是处于昏迷状态。 白子衿浅笑吟吟:“好久不见,把手伸出来。” 白阎伸出手,这次最主要的还是带白阎来检查身体,只不过某王爷说第二天再检查也没事…… 白子衿取出一根银针,扎进白阎的手肘处,然后将自己的血滴在银针上。 血延伸到整根银针,最后落到白阎的手肘上,全程白子衿都保持警惕。 半袖香后,银针毫无动静。 “没事,你体内没东西。”白子衿松了一口气,将银针拔出。 “谢王妃娘娘。”白阎恭敬道谢。 “不用。”白子衿摇摇头,“是我该做的。” 凤惊冥看了看窗外,天边已经浮起了鱼肚白,他将兜帽戴上,压低声音:“该走了。” 白子衿面露不舍,却没说什么。 白阎突然开口:“王妃,阿落呢?” 白子衿身子一僵,阿落…… “她……失踪了,对不起。”白子衿苦笑一声,只能做此回答。 她和伊人不信阿落已死,阿落只是失踪了而已。 白阎低头:“知道了,多谢王妃告知。” 第682章:雷霆手段白子衿 白子衿倚门而立,目送凤惊冥两人离开后她眸子里浮现思索之色:“药物昏迷几个月且无事,需要一定的环境才行,就像娘的玄玉棺,我说不定能从这方面下手。” 就像玄玉棺一样,这样的地方可不多,黑衣人应该不会将白阎和烈歌她们分开藏起。 那黑衣人肯定不是大国的人,否则他不用忌讳暴,露真面目,而且从凤惊冥和他要白阎不过三天,白阎就被送回来。 排除许多,只要找到符合条件的地点说不定就能找到烈歌。 “三天……就算是快马加鞭也只能到苍玄、西周等国,北边是天合的山脉,这就是范围。”白子衿思索着,将范围画了出来。 突然,白子衿神采奕奕的抬头,惊喜笃定道:“也就是说,那个地方绝对在里面,说不定就在……天合!”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说不定黑衣人真的将烈歌他们藏在凤惊冥的眼皮子底下。 白子衿正要唤人,突然苍耳和冬凌揉着头醒了,她们看着站在门口的白子衿,瞬间便惊觉了:“王妃……糟了!昨晚我们被下黑手了!” 不光他们,暗处的仙鹤二人也没能逃过。 “没事。”白子衿没打算给她们解释,只是平静的看着她们,“昨晚的事,你们不许透露出半个字。” 二女愕然,难道王妃知道昨晚的贼人是谁? 虽不解,但她们知道有些事情是不用问的,也不能的,她们只需要听命令就好。 二女单膝跪地,尊敬道:“奴婢遵命!” “仙鹤,你们也出来。”白子衿取出了一个白玉瓶,目光淡淡的看着四人,“这里面有四颗毒药,每七天就需要解药,否则便会七窍流血而死,我需要你们服下。” 不是白子衿对于苍耳四人不够信任,只是事关凤惊冥,她必须谨慎,绝对的谨慎! 况且,说实在的,白子衿现在对于她们四个人还没有达到绝对信任的地步。 四人身子一僵,她们没想到表面看起来善良温柔的白子衿,手段竟然这么雷霆冷血。 “我知道你们不大乐意,你们放心,只要你们不背叛我,我不仅会将解药给你们,半年后我还会放你们自由。”白子衿带着淡淡的微笑。 听到自由的时候,四人的眼睛皆是一亮。 她们虽是杀手,却也是奴婢,谁不渴望自由! “奴婢领命!”苍耳第一个上前,倒出瓶子里的毒药服下,毫不犹豫。 白子衿似笑非笑的看着苍耳,眼底有幽光一闪而过,谁也没有注意到。 其余三人对视一眼,也默默的将毒药服下。 她们其实根本没有拒绝的资格,也深知白子衿并非是在同她们商量,而是必须。 “苍耳,去打听打听将江湖百晓生在哪里,将他请回来。”白子衿吩咐苍耳。 “就说是鬼王妃请他入府一叙。”白子衿懒懒补充,粉唇一勾,“要么入,要么死,让他自己选。” 苍耳:“是!” 苍耳离去后,白子衿让三人都下去休息,表示她要再睡会儿…… 她绝对不是睡懒觉!绝对!只是一个人睡两个人的觉,很不容易,白子衿心虚的想。 看着床顶,白子衿想起刚才的一幕,似笑非笑的从白玉瓶里取出一颗药丸,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略微嫌弃:“还是熬得不行,不如白七,差评。” 说罢,白子衿竟将药丸丢进嘴里,咔擦咔擦的像吃糖豆一样吃了…… 其实这东西根本不是毒药,身为来自人人平等的21世纪的白子衿,也根本做不出给自己人下毒的事。 这种药丸是神医门特有的,专门为练武弟子洗涤筋脉的,每七天便会将污秽与血排除,那时也十分痛苦,也只有神医门才有! 当然,这只对练武的人有效,对普通人来说和糖豆没什么区别。 将白玉瓶里的所有药丸都吃了后,白子衿慵懒的眸子忽然深了几分:“苍耳,你到底是谁的人呢?” …… 祈国 王宫内,珠帘隔着殿外,看不清里面坐着出处理政事的是何模样,只是经常听到里面的咳嗽声。 “咳咳,咳咳。” 这咳嗽声每愈加重,让门外的两个太监都忍不住交头接耳。 “你说王上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太医说了,如果神医门不出手,最多只有半年时间了。”小太监将声音压得极低,尤其是在半年两个字上,轻得另一个小太监差点没听见了,他接着道。 “可神医门怎么可能出手,我们和神医门说是仇敌也不为过了。” 白子衿那次差点香消玉殒,可是泛大陆都知道的事,神医门又不是吃饱了撑的,来救他们。 就说没仇吧,他们凭什么让神医门救人,神医门又不欠他们人情,所以啊,王上算是没救了。 “唉,王上又没子嗣,原先最看好的兰郡王又死了,你说新王会是谁?” 兰郡王,就是祁小小的哥哥。 两个小太监纷纷猜测着,想着日后入主这王宫的会是哪位,可千万别是位残暴的。 “哪位都不好,几个郡王都不争气。”小太监翻了个白眼,“要我说,还不如小小郡主呢。” “不进去伺候王上,在这儿交头接耳说什么呢!!”一道较老却不乏威严的声音响起。 两名小太监心一惊,抬头一看立刻面露惶恐。 “总管,不是奴才们偷懒,是王上将奴才们都敢了出来,说,说……” “说什么?”总管瞪眼。 “说,说他是将,将死之人,别传染给我们,让我们受牵连,说将奏折处理好后让我们去拿就好。”小太监的声音越来越弱。 “你们能给王上陪葬是你们的服气!王上说不服侍就不服侍?没用的家伙!来人,将这两个偷懒的家伙拉下去打二十大板。” 两个小太监连忙跪下:“总管饶命啊,饶命啊……” 宫人已经上前,要将两个太监拉下去,总管一脸怒容,根本不打算放过她们。 就在这时,一道软糯的声音传来:“甄公公,算了吧,他们也是受了王上的命令。” 甄公公一愣,转头一看,见祁小小正朝这里走过来,脸上带着软萌的微笑,声音也让人几乎能融化。 “小小郡主。”甄公公脸上的怒容消去不少,“这两个奴才不知好歹,该罚。” “好了甄公公,你每日这么生气,难怪他们说你老得快。”祁小小纯净一笑,笑容让甄公公的怒火立刻就消了大半。 甄公公道:“谁敢嚼我的舌根,让我知道定要让他好好受罚,罢了,既然有小小郡主求情,那就放过他们,你们两个,还不向小小郡主谢恩?” “谢谢郡主,谢谢郡主!” “不用。”祁小小一笑,走到甄公公身边。 这时,殿内又响起咳嗽声,比前几次都重了好多,甄公公的脸立刻被担忧布满。 祁小小的笑立刻一僵:“公公,王上的病越来越严重了?” “没有。”甄公公立刻笑着摇头,试图瞒下来,“哪有的事,只是最近天气不好,王上夜里受了寒,小小郡主您也要注意些,别受寒了。” “甄公公。”祁小小严肃的看向甄公公,“你从来不会骗我的!” 甄公公立刻一阵心虚。 “所以,我相信你。”祁小小又绽开笑颜。 甄公公暗地里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小小郡主要逼问呢,小小郡主的逼问他可扛不住,还好还好…… “好了,我进去见王上了。”祁小小大步踏进宫殿。 后面传来甄公公吩咐宫人去做祁小小爱吃糕点的声音。 祁小小微微一笑,笑容软糯甜美,她走到珠帘背后,看着那已经白发苍苍的老人,立刻甜甜的叫了一声:“舅姥爷。” “小小来了啊。”王上看到祁小小,立刻露出笑,然后又皱了皱眉,“怎么就这么进来的,不戴太医准备好的口布,舅姥爷的病会传染的。” “小小才不怕那些呢,舅姥爷,您先喝口水休息,小小来就好。”祁小小往王上旁边一坐,自然而然的接过王上的笔,帮王上处理起奏折来。 怕是没有人知道,他们每日的奏折有一半是祁小小处理的。 王上带着慈祥欣慰的笑意往旁边一坐,喝了口茶,看着十分认真的祁小小很满意。 可满意着,他又心疼起来:“小小,你真的不再想想?这担子可是很重的,你是舅姥爷最疼的郡主,应该找个良人婚配过一生最好。” “舅姥爷,你这话都说了一千遍了。”祁小小沾了沾墨,偏头看着王上,“可您能放心将祈国交到我那几个堂哥哥手里?” 王上叹息一声,他早已对那些人失望了。 可对他们失望归失望,他实在心疼祁小小,不忍心她来承受这些。 “要不,舅姥爷替你择个夫婿?来帮你分担?”王上试探着开口,苦口婆心,“你也二十有一了,真的该找个夫婿了。” “我又不是没人帮我分担。”祁小小满不在意,继续批阅奏折。 第683章:阿姐,我会保护你的 “那他人呢?”王上老眼瞪大,气得鼻子几乎要冒烟,“几年了,他都没有回来过一次!就你傻,还苦等着他。” 什么天下第一智囊,在他看来就是天下第一混球,占了自家小小不负责任的混球! 祁小小淡定十分:“他偷偷回来过,只是您不知道,他以为我也不知道。” 令羽偷偷来祈国的时候行踪的确很隐秘,可对于一个一直记挂着她的女人来说,分分钟暴露。 只不过祁小小不想拆穿他而已。 “那又怎样,他还是个混球!他要是个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回来娶了你。”王上没好气的开口。 祁小小甜软的声音带着些许无奈:“或许是我逼他逼得太紧了。” 所以这次,她选择退开,给令羽时间和空间。 如果他再不开窍,那……或许是他们真的没有缘分吧。 王上气得爆粗:“屁!小小啊,要不舅姥爷直接去将他捋来吧。” “舅姥爷,您就不用为小小担心了,您将自己的身子养好就是对我最好的了。”祁小小甜甜一笑,然后语气严肃了几分,“而且,现在苍玄天合大战在即,我们不宜参与进去。” 他们祈国只是小国,要是被搅和进去了,估计会尸骨无存。 思及此,祁小小暗自叹息一声,同时心里生出无限野望。 若他们祈国也能像天合那般强大,义兄和师姐有难时,何惧苍玄! “你说得对。”王上叹了一口气,“这天下,就没有一日是太平的,苦的都是百姓啊,对了,那两个孩子那里你要多加点人手了。” “好。”祁小小点头,只默默的批阅奏章。 王上的身子不好,在祁小小批阅奏折的时候,他就忍不住沉沉睡去,祁小小替他盖上了被子才退出殿外。 甄公公见祁小小出来了,往里探了一眼,没见到王上坐着,好奇道:“郡主,王上又睡着了?” “嗯,甄公公,劳烦您好好照顾舅姥爷,我还有事先走了。”祁小小点了点头,心里十分沉重的。 到底,她还是放不下天合和苍玄的事,师姐出事,令羽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祁小小不是不相信令羽,只是君玄歌那个人心思太过卑鄙阴沉,她很怕君玄歌特地设局针对令羽。 祁小小漫不经心的走回自己的府上,突然她吩咐下人:“对了,小安呢?” “小安少爷和令珞小姐在后院。”下人回禀。 祁小小朝后院而去,见令珞坐在台阶上,周小安则在院中练剑,他一头汗水,身上的衣裳都已经浸、湿贴、身,足以见他练了多久。 自从白子衿“出事”后,周小安就格外的沉默,再也没了从前活泼的性子,每天不停的练武。 “小安,你不用这么拼命的。”哪怕是祁小小看到了,也有些心疼,“你阿姐已经没事了,你知道的。” 令珞抬头,天真无邪的对她一笑:“嫂嫂好。” 要知道,从前令珞可不会这么喊,而现在之所以这么喊――完全是为了留在这里。 本来祁小小只带了周小安回来,可刚回来没几天,令珞就出现了,一口一个嫂嫂叫得甜极了。 而令羽,对于自家白菜自动跟着猪跑的事,或许他已经麻木了…… “嗯。”周小安将一整套剑法练完之后,才收起了剑,先对祁小小喊了句祁姐姐,然后抿唇道,“我知道阿姐现在没事了,但我说过要保护她的!” 周小安虽然比同龄人早熟,可到底只是个孩子,他从没想过自己那么强大的姐夫会死,阿姐会落难…… 那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得让他甚至来不及喊出阿姐两个字。 “以前做不到,以后我一定要做到。”周小安神色坚毅,一字一句的对祁小小开口。 姐夫已经不在了,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他要成为阿姐的依靠! 白阎老师说过,只要彻底强大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那你会保护我吗?”令珞撅着小嘴,瓷娃娃一般精致的她看上去可爱极了。 “会!”周小安毫不犹豫的吐出这个字。 令珞立刻眉开眼笑,那模样可爱极了,然后古灵精怪的她小跑到周小安面前,十分认真的开口:“那你保护阿姐,我保护你!” “好。” “我买了吃的,给你。”令珞从袖子里掏出一根糖葫芦。 周小安一愣,他还有拳法没练……可看着令珞如玛瑙一般明亮的眼睛的大眼睛,他接过糖葫芦:“很甜。”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买的。”令珞立刻骄傲的扬起小脸。 祁小小在旁边看着二人,微微一笑后退出了后院,郑重的叮嘱下人。 “保护小安少爷和令珞小姐的人手加倍。” “是。” 院内,周小安握着糖葫芦,心里牵挂着白子衿。 阿姐,你现在怎么样了,小安很想你。 …… 帝都 白子衿一觉睡醒已经是晚上了,她披上披风走到窗边,轻轻将窗推开,然后静静等待。 几柱香过后,还是没有见到凤惊冥的身影。 白子衿略微失望,虽然知道凤惊冥有事要忙,可她还是希望凤惊冥每晚都来陪自己。 “现在睡也睡不着了,该干点什么。”白子衿按了按自己的头。 仙鹤从暗处出来:“王妃,您还未用晚膳,要吩咐厨房做吗?” 白子衿看了看天色:“不用了,这个时辰厨房的人应该都歇下了,你随便找点糕点来给我填填肚子就好了。” “是。” 白子衿吃着糕点,躺在太师椅上思考,她现在的肚子已经没法坐太直的椅子了。 仙鹤在一旁候着。 “仙鹤,你们内阁是要怎样的条件才能进入?”白子衿忽然开口。 内阁,就是芊娘培养顶级杀手的地方,阿落和伊人都出自那里。 仙鹤恭敬回答:“回主子,内阁的人都是从小就被挑选去的,外面的人也进不去,所以奴婢们并不清楚。” 白子衿点了点头,星眸闪烁微光:“那你们呢?像你们这种杀手组织都是怎样挑选人的?” “大多数都是从伢子手里买的,是死杀,经过训练,活者便能出任务,也有一些是后来加入的,他们相对自由,但能接的任务其实不多,我们几个都是被买来的。”仙鹤道。 白子衿了然的点头,就是编制成员和挂名成员的区别…… 不过…… 白子衿忽然眸光闪过,粉唇轻启,似漫不经心的问:“伢子?应该都是一个伢子吧。” 杀手组织买人,找越多的伢子,越容易出事。 “这个奴婢不清楚。”仙鹤答道。 白子衿又拿起一块糕点,她轻轻嚼了一口,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对了,弹劾我的结果怎么样?” 葛洲一事后,不少文官去弹劾她,说她是在点燃两国之间的战火,各种对她文诛笔伐。 白子衿咂咂嘴,她突然觉得有些可惜没有当场去观看,口水唾沫满天飞一定很壮观。 “皇上只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朕治不起她的罪,但治得起你们的罪。” 白子衿噗嗤一声就笑出来了,她勾唇夸奖:“凤子宣果然是个聪明人,知道以力打力。” 她是点起了两国之间的战火,可如果天合真的把她治罪了,到时候君玄歌估计会疯,进攻更猛。 这点,身为文臣的官员是最明白不过。 而继后面那句话后,洛桑还奉上了他们每个人的受贿证据,以及各种暗底下做的事,让他们当时就哑口无言了。 不仅哑口无言,还灰溜溜的赶忙走了,也不敢提要治白子衿的罪了,白玉的事也不了了之。 啥?为啥不了了之? 这偏袒已经是赤、裸裸的了,他们还不瞎,也不想死。 “他们真是怂啊。”白子衿感慨,“说好的文人风骨呢,都被这群贪官污吏给败坏了。” 仙鹤道:“是啊。” “吃糕点不?” …… 白子衿本以为要等个两天,谁知道第二天冬凌和雪见就将江湖百晓生给带回来了。 百晓生带着犹如弥勒佛的笑,整衣作揖:“江湖百晓生,见过鬼王妃。” “不用多礼。”白子衿微微一笑,“我请你来,是有事情想让你帮忙,你放心,以你的价格来。” 自从掌握了鬼王府的财政大权后,白子衿在钱这方面从来都不虚,自信! 百晓生嘴角抽搐,这话说的是好听,可真的是请吗…… 明明是直接将他绑来的,还是在他沐浴的时候! “王妃尽管问,百晓生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过,百晓生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应该说是这种事情对他是家常便饭,他都习惯了…… 没办法不习惯啊!达官贵人们三天两头就来一次,不习惯你要咋滴。 唉,有时候知识太多也不好…… “都是聪明人,我就开门见山了。”白子衿浅浅一笑,粉唇勾起慵懒的弧度,语出惊人,“我听闻,在南部一个部族中,有起死回生之法,而你正是来自这个部族?” 百晓生一惊,呼吸一滞,牵强一笑:“王妃说笑了,世上若真有什么起死回生之法,还要大夫何用。” 第684章:凤烈歌的消息 “哦?”白子衿意味深长的勾唇。 百晓生已经恢复了淡定,带着笑,回答得滴水不漏:“王妃娘娘是神医门的,应该很清楚死而复不过是传说,是生者对死者你不舍,究其根本,执念所造之物罢了。” 世上执念所造之物太多,或为鬼,为仙,为神,总之就是不可得的奇迹,让丧失支柱的人有目标和动力罢了。 白子衿是赞同这一点的,她睨了百晓生一眼,忽然开口:“正是因为我是神医门的人,才知道一些秘辛,你随我来。” 百晓生暗自皱眉,秘辛?他能有什么秘辛? 苍耳和冬凌要跟上前,白子衿却呵住了他们。 “你们谁都不准跟过来!” “遵命。”二女虽然疑惑,可还是恭敬领命。 百晓生心里更为怪异了,他似想到了一个可能,默默的跟上白子衿,心情紧张。 他的秘密只有一个,但白子衿不可能知道才对…… 可若是她要自己找起死回生之法,那比知道他的秘密还让他头疼。 百晓生跟在白子衿身后,猜测着白子衿将自己请来,到底是想知道什么。 白子衿可不知道百晓生此时正在头脑风暴,她带着百晓生进了一间房间,将门关上的同时吩咐魅部。 “看好四周,不许让人靠近,任何人都不行。” 门关上后,百晓生率先开口。 “王妃娘娘,百晓生知你爱鬼王成痴,可世上是真无起死回生之法。” 他想直接断了白子衿的想法。 白子衿淡然一笑,露出似乎猜到百晓生不会轻易说出的表情:“百晓生知晓各种江湖秘密,可能只是忘了,时间还有,你慢慢想,说不定就想起来了。” 百晓生一脸无奈,他最不喜欢和为情成痴的人打交道了,个个都是给他出难题了。 “亦或者你不想要钱?以物易物也可以,你想要什么说出来,鬼王府定帮你办到。”白子衿又抛出一个诱惑。 百晓生苦不堪言,不是他想要什么,而是他给不出白子衿想要的东西。 见百晓生不说话,白子衿似乎有些暗怒,直接冷笑一声威胁:“百晓生,鬼王府虽然不比往日,但留住一个人的能力还是有的,百晓生,我给你一柱香的时间考虑!” 百晓生脸色一僵,他刚才的确生出了想逃走的心意。 白子衿说完话,直接带着冷笑离开,外面传来白子衿的话。 “看住他!人要是跑了,你们就去给凤惊冥陪葬!” “属下遵命。” 百晓生看着门口郁闷不已,他以前也是见过白子衿的,怎么好好的一个善良姑娘现在变成了这样,纳闷的同时又头疼。 自己现在该怎么办。 跑?跑得出这鬼王府吗。 “起死回生,世上哪有什么起死回生,尽是瞎传。”百晓生苦笑一声,倒了一杯茶给自己,看着那柱香一点一点燃烧。 香燃尽熄灭之时,门砰的被推开,一身白绒裳的白子衿一步步走进来,凝视着百晓生。 “想清楚了吗?” 百晓生一时语噎,最后他叹了一口气,站起来整理了衣裳,然后对白子衿深深鞠了一躬:“王妃娘娘,百晓生从不虚言妄言,无论您给我多少时间考虑,我依旧只有一句话。” “世上无起死回生之法!” 白子衿星眸一缩,似乎被刺激到了一般,她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就往地上一摔,厉声大吼。 “不可能!你骗我!” “百晓生从不虚言妄言。”百晓生答。 这句话又刺激到了白子衿,她直接抽出挂在柱子上的剑,架在百晓生脖子上,红着眼睛咬牙:“百晓生,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蛊族分支的传承人!莲姬都可死而复生,凭什么凤惊冥不可以,你说还是不说!” 她十分愤怒,吼出来的声音极大,外面都能隐约听到一些。 百晓生瞳孔一缩,他的过往没人知道,白子衿是怎么知道的。 “谁告诉你的?”讶异惊疑让百晓生倏的抬头,甚至都不顾脖子上的剑,被剑直接划出了一条血痕。 白子衿一双眸子已经怒及红了,她冷笑连连:“这重要吗?比起这个,你还是关心你南部的族人吧,你若不说,他们可就会一起给凤惊冥陪葬。” 之前白子衿说到南部部族的时候,百晓生就有一股不好的预感,现在他的心直接凉了一拍。 那就是他的逆鳞,当初蛊族追杀他们,他好不容易帮族人瞒天过海活下来,绝不可以出事。 “你要的起死回生之法我真没有!”百晓生怕了,“莲姬复活是因为她躯体保存得好,再加上他们培育的鬼草,那根本不算复活,只算苏醒!” “你撒谎!普通人的躯体怎么可能保存几个月!”白子衿冷笑。 百晓生急了,他是真怕白子衿对他的族人下手:“普通情况自然不可能,但若能找到冰岩洞就有可能!” “冰岩洞?” “对,冰岩洞!你们天合就有三个,我可以将地址告诉你,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去看。” 白子衿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似乎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的话一般。 百晓生见状,直接推开白子衿的剑,在白子衿的瞪眼下直接走向桌案,写下三个地址。 “这就是冰岩洞的所在之地,你可以派人去查看。” 白子衿看着上面的三个地址,抿了抿唇,又看了看神色坦然的百晓生,她冷哼一声将剑放回去。 “算你识相!百晓生,在我确定冰岩洞的真假前,你就留在我鬼王府做客。” 说罢,白子衿将纸珍重的叠好,似乎这是千金珍宝一般,然后要出去让人去探这三个地方。 白子衿的脚刚踏出门口,百晓生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 “王妃,鬼王未死?” 她的脚一顿,似乎被猜到了最大了秘密一般,只冷冷留下一句:“与你无关!” 随着她的离开,门又被哐当关上。 百晓生走至案桌前,忽然楠楠开口:“若鬼王未死,那可就有趣了,这场大战,谁是赢家可难说了。” 房间内回荡着他的呓语,久久才散去。 …… 冬凌二人再次见到白子衿时,白子衿脸上的怒容虽已消去,但发红的眼眶和戾色眼神还在。 二女身子一震,她们不笨,都猜到了什么,此时不敢乱说话。 连忙行礼:“王妃。” “王妃。” 白子衿大步走进屋内,关上门的同时,声音喑哑的吩咐:“我要一个人静静,午膳不用送过来了。” 二女欲跟进去的脚步一顿,连忙低头表示知道了:“是。” 冬凌并没有注意到,低着头的苍耳,眼里有光芒闪烁。 屋内。 “愤怒”又“悲凉”的白子衿,进屋后瞬间收起一切表情,往太师椅上一靠,慵懒的嘟囔:“演戏还真是累,亏得有些人能装一辈子。” 她取出怀里的纸,看着上面的三个地址,眼里闪烁精光。 她抓百晓生来,为的就是这三个地址,可却不能让百晓生知道。 不,不仅是百晓生,还有府里某些人的暗线。 为此她可策划了好一场戏。 至于最后和百晓生的对话,那也是白子衿计划的一部分。 “我会帮你洗脱嫌疑的,你是鬼王,并非阎王。”白子衿喃喃道。 虽凤惊冥从不惧与世界为敌,可白子衿想让他安全,如同他护她周全那样。 况且,凤惊冥成为阎王本来也是被逼迫的。 如果有办法洗脱嫌弃,何必要去与那么多人为敌,在危险中生活,那不是白子衿想看到的。 而百晓生,便是白子衿抛出去的锚。 至于百晓生会不会怀疑,这白子衿丝毫不担心,毕竟他不知道白阎和凤烈歌的事,再者,如果凤惊冥还“活着”,以他的性子怎么可能蛰伏。 “等我将烈歌他们救出来了,哪怕到时黑衣人说出一切也没用了,完全没有对证,妖孽凭什么听他的,现在唯一缺的就是将妖孽醒不过来的事传出去。”白子衿喃喃道。 “百晓生,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一定要将凤惊冥未死但醒不过来的事传出去啊,我会付钱的……” 当然,付钱肯定是事后的事了。 当天,白子衿就避着苍耳,偷偷让魅部的人去查这三个地址了。 晚上,老管家忧心忡忡的过来关切:“王妃还没出来过吗?” 老管家自然知道白子衿想复活凤惊冥的想法,他今天其实是想阻止白子衿的。 毕竟希望多大,失望多大。 现在的他十分后悔,他今天就不该犹豫。 “没有。”苍耳摇头,“王妃从上午进去后,就再也出来过,饭也不吃。” “我去让厨房熬着粥过来,你们想想办法让王妃吃下,不吃饭怎么熬得住。”老管家道。 门外,白子衿欲哭无泪,她现在很饿,十分饿,特别饿! 可没办法,戏还是要演好,不能引起怀疑打草惊蛇,否则就功亏一篑。 本来以为老管家会说吃一些肉,结果是粥……白子衿心塞了。 “我太难了。”白子衿流下两根面条泪。 “扣扣。”敲门声响起。 第685章:神医门出世 “谁?”白子衿看向门口。 冬凌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王妃,下人来报,说神医门来人了。” 白子衿浑身一震,有些惊喜,走过去将门一开,看着冬凌问:“你说什么?来的是谁?人在哪儿?” “来了不少人,领头的是一男一女,管家将他们安排在了偏厅。”冬凌道,然后恭敬询问,“王妃,现在要过去吗?” 不少人?白子衿一愣,她本以为只会来一两个,还觉得是白七。 可现在冬凌告诉她,来了不少人,白子衿突然有些忐忑不安。 难道外公想要强行将她带回去吗?否则怎么会派那么多弟子下山,要知道,现在可是风尖浪口,而神医门素来不掺合这些事。 “王妃?”冬凌见白子衿出神,又喊了一声。 “啊?”白子衿抬头,抿了抿唇,“那先去看看吧。” 先去看看这些人到底是来干什么,如果是来带她回去,白子衿只能请他们离开了。 冬凌连忙将披风拿出来替白子衿披上,然后二女跟在白子衿身后朝偏厅而去。 偏厅里果然有许多人,二十名白衣弟子分成两排而站,腰间佩剑,白衣飘飘,压根不似凡尘中人。 最中央是两名蓝衣弟子,一男一女,容貌气度皆不差,长相相似,似是兄妹,老管家正在招待他们。 “各位远道而来,先喝口茶润润喉吧。” “多谢了。”二人并没有拒绝。 这时,二人瞥到了白子衿,立刻将茶杯放下,大步走到白子衿面前,双手交叠,尊敬行礼:“白翼见过小小姐!” “白笖见过小小姐!” 白衣弟子们齐声大喊:“见过小小姐!” “老奴见过王妃。”老管家走了过来,带着笑。 白子衿却只觉得头疼,这些人她大部分都认识,可越是这样,才让她越头疼。 看着白翼白笖二人,白子衿无奈道:“各位师兄师姐客气了,不用行此大礼,都坐吧。” 白子衿坐到上位上,白翼兄妹则坐在下排。 白子衿看了一眼站着的白衣弟子,对老管家道:“你们一路奔波,应该很累,先去休息一会儿吧,管家,带他们去客房,再让厨房备好饭食。” “好,各位请和我来。”老管家道。 弟子们看向白翼白笖二人,二人点了点头:“小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人都走了之后,白子衿才松了一口气,这么多人在这里站着,她心里有些打鼓。 毕竟这是神医门的人,她总不能动手吧。 “你们要不也先去休息,夜已经很深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白子衿对白笖二人道。 白翼却摇头:“小小姐,我们是奉命而来的。” 白子衿的手攥紧了衣裳,故作淡定:“奉什么命?来帮我吗?” 白笖看了看偏厅的仆人,甚至还看了看苍耳和冬凌二人,明显是话不能让他们听。 白子衿沉默了一会儿,该来的迟早会来,她也是躲不掉的:“你们都下去。” “是,王妃。” “冬凌,苍耳,你们两个也下去。”白子衿道。 冬凌和苍耳暗自皱眉,虽说是神医门的人,可这气氛摆明有些不对劲,王妃一个人应付得来吗。 见二人迟疑,白子衿声音冷了几分:“怎么,我说的话你们听不懂吗?” “是。”二女无奈,下去了。 白子衿扫了一眼大厅,最后目光落到白翼和白笖身上,无奈的叹了口气:“人都走了,外公让你们来干什么,说吧。” “小小姐,请随我们离开天合。”白翼说出来意。 白子衿猜得没错,白傲最后还是放心不下,想将白子衿接回神医门去。 门中或许还有叛徒蛰伏,可天合苍玄战火将起,神医门还是比天合安全许多,而且白子衿还身怀六甲。 白子衿手微微紧攥,她凝视着二人:“离开?怎么离开?君卫就在长岭山,君玄歌本人更是在帝都,你觉得他能放我离开?” 白笖和白翼对视一眼,她开口了,声音很好听,语气笃定:“我们到帝都的事并无人知道,苍玄天合的战争最多七日就会开始,天合的新帝不是个会轻易臣服之人,必然会拼死反抗,到时,君玄歌就会无暇顾及小小姐您了。” 他们并没有打算立刻离开,而是打算先潜伏,等到君玄歌无法顾及白子衿时,他们再离开。 只要离开了天合苍玄,君玄歌的手也没法伸那么长了。 白子衿沉默,所以是要她眼睁睁看着天合血流成河吗。 “小小姐。”见她不语,白笖乘胜追击,“就算不为您自己,也要为了您肚子里的孩子啊,鬼王已死,您难道不想保住他最后的血脉吗?” 白子衿下意识的摸上腹部,没说话。 “外公答应过我,不会逼我的。”白子衿抿唇。 白翼无奈:“可门主知道了你调了百晓生的秘辛,他知道你想做什么,所以才会将我们派来。” 果然,他们一到就听说江湖百晓生被人带走了。 “小小姐,你也是医者,应当知道人死如灯灭,复活都是江湖人士杜撰的。”白笖劝,她其实很同情白子衿。 “与其执着虚无缥缈的希望,不如好好照顾孩子。” 他们都只是普通弟子,并不知道神医族的秘密,才会如此劝说。 “而且,门主也说过了,只要小小姐你肯回去,日后神医门亲自帮你报仇!” 这句话,份量可就太重了。 这代表了神医门要出世了,而一出世,就再也没办法变回曾经如世外桃源一般的神医门。 白傲为了白子衿,可谓是将整个神医门都赌上了。 白子衿敛下的眸子眼里有光芒闪烁,突然她开口:“可你们真以为,没人会知道吗?” 二人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鬼王府已经不是以前的鬼王府了,没了凤惊冥,这里的人早就不干净了。”白子衿嘲讽,略带疲惫,“你们到来的消息,估计过不了多久该知道的人就会都知道了。” 白翼身子一振,怎么会这样? 不过他们也非常人,并没有立刻惊慌失措,而是立刻想起来对策。 “小小姐,您既然知道,为何没将人肃清了?”白笖暗自皱眉。 白子衿苦笑:“伊人和阿落都失踪了,我现在又身怀六甲,哪里有那个能力?” “小小姐知道的有谁,先将人控制起来,少一个人知道就越好。”白翼道。 “这办法治标不治本。”白子衿无奈的摊手,然后对白翼道,“不过你们来的刚好可以帮我做一件事,反正也不是要立刻离开。” 白子衿真心觉得自己好难,凤惊冥要送她走,外公要带她走,怎么感觉全世界都在让她走。 太忧桑了…… “小小姐请说。” 白子衿缓缓开口,吐出两个字:“凤令。” “我要你们帮我找凤令。” 二人不约而同的轻轻拧眉:“凤令是什么?” 神医门避世不是说着玩的,虽然很多事情神医门都有书册记录,可弟子们懒于去看。 神医门弟子除了必须的历练,一生都在神医门度过,并不关心外面的事,简单来说就是一句话: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就连最近泛大陆发生的大事许多弟子都未必知道,更别说这百余年前的凤令了。 凤令也并非什么秘密,白子衿直接将来龙去脉告诉了二人。 “原来是这个。”白翼恍然大悟。 白笖看了一眼白翼:“哥,你知道?” “听说过,来的路上我就在想,天合怎么会被打得这么惨,原来是凤令丢了。”白翼点头。 白子衿看着二人,姣好的小脸上是严肃之色:“只要找到了凤令,我便安全了,外公也不用每日担心。” “可这凤令都失踪这么多年了,皇帝都找不到,我们要找谈何容易。”白笖还是有些不赞同。 白翼道:“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反正这几日也无事做,就帮小小姐找找吧。” “对了,江湖百晓生!”白笖突然开口,猛的看向白子衿,“小小姐你不如去问问他,他说不定知道点线索。” 白子衿一愣,倒是她好高骛远,忘记了身边的人了。 “好,我现在就去问问。”白子衿立刻起身,“师兄师姐,你们先去休息吧。” 二人点点头,白子衿没有拒绝他们会去,这就是一件很好的事,让他们稍微放了放心。 白子衿走向关着江湖百晓生的房间,门口的守卫看到她立刻跪下行礼:“参见王妃!” “人怎么样?”白子衿问。 一个守卫回答:“很好,也愿意吃东西。” 白子衿点点头:“开门,我有些事要问他。” 守卫将锁打开,白子衿推开门而入,里面的画面让她嘴角微微抽搐。 百晓生裹着被子,从床上摔到了地上,还睡得很香,呼噜打个不停。 “百晓生。”白子衿喊了一声。 没反应。 白子衿目含戏谑,嘴角一勾:“我夫君灭了蛊族,我作为他的妻子,是不是应该夫唱妇随,将南部的蛊族也灭个干净。” “是王妃啊!” 第686章:百晓生的粉红色回忆 “是王妃啊!”百晓生就像被按了开关一样,秒醒秒抬头,还带着谄媚的笑。 “你看我,人老了,睡得太深了。” 白子衿翻了个白眼,跨过百晓生,朝屋内的椅子走去:“我只知道人越老,睡眠越浅。” 装睡还在这里找理由,找理由也就算了,还找这么不靠谱的理由。 刚转身坐下,看到身后的百晓生,白子衿直接就喷了:“卧槽!我的眼睛!!” 百晓生刚从地上爬起来,他的里衣居然是粉红色的! 通体粉! 发白鬓角和胡子,以及那张虽没多苍老但也完全不年轻的脸,配上这一身粉红色,怎么看都只觉得辣眼睛! 白子衿目瞪口呆。 “让王妃见笑了。”百晓生尴尬一笑,立刻将外衫穿上,遮住了那粉红色的里衣。 可白子衿觉得,刚才那一幕,大概再也没法从她的脑海中抹去了…… 实在是太辣眼睛了! “我发现我有点看不穿你了。”白子衿五味杂陈的收回眼神,倒了一杯水给自己,安慰安慰自己受惊的心。 她再也无法直视百晓生了!不对,粉红色也不能直视了! 白子衿觉得,等会儿睡觉前,她还是洗一下眼睛会比较好。 百晓生讪讪一笑:“王妃过誉了,那只是我的一个小爱好而已。” 白子衿嘴角不停抽搐,小……爱好? 这特么是小癖好吧! 她无比庆幸,还好水已经喝下去了,否则肯定得喷出来。 “白子衿,你是个现代人,人人平等,不能搞歧视,不能搞歧视。”白子衿不停给自己洗脑。 百晓生疑惑的看着白子衿,不懂她在嘀咕什么。 最后,白子衿直接将茶杯一放,无力的放弃:“好吧,我果然还是没法平等的看待这一切,我是个罪人。” “王妃您深夜前来,是否有什么想问的?”百晓生在旁边问,不解白子衿为何说自己是个罪人。 白子衿睨了百晓生一眼,然后默默的移开眼神:“嗯,是有,我问你,知道凤令吗?” “我要说不知道,王妃大概也不会信。”百晓生无奈道。 白子衿似笑非笑的看向他,然后笑容一僵,再次把眼神偏移:“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清楚我想知道什么。” 百晓生徐徐道来:“凤令的消息不多,我只知道,凤邑将它交给了一个很值得信任的人。” 值得信任的人?白子衿嘴角一抽,这也太笼统了吧,她怎么知道凤邑信任谁。 难不成要去招魂来问问吗。 “凤邑最信任的有谁?”白子衿直接问。 这次轮到百晓生似笑非笑了:“王妃您是个聪明人,您觉得您会是第一个问我这件事的吗?” 白子衿一噎,的确,惯性思维让她没去考虑这个。 她能想到百晓生,宣帝和凤子宣肯定也能想到,那些人也必然都被查过了。 而结果很明显,凤令不在那些人身上。 也就是说,那些人只是表面上的信任而已,或者没有最信任。 “看来父皇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白子衿不由得感慨一句。 百晓生:“皇室的人,有几个是省油的灯。” “还有其他线索吗?”白子衿瞥了他一眼。 百晓生想了想:“王妃或许可以去查阅神医门的卷宗,里面说不定有记载什么。” 白子衿露出诧异,神医门? 后面百晓生又说了一些,但大多不怎么重要,只是些细枝末节。 无功而返,白子衿也说不上多失望,毕竟凤令要是那么容易找,哪里还轮得到她。 “话我已经说了,能不能想到就看你的了,也算不愧你娘当初对我的帮助了。”百晓生看着门口,喃喃开口,颇有深意。 …… 白子衿回到房间,才想起了一件事,她起身欲出门,看了看天色又坐回床上。 “明天再说吧,先去看看雪花。” 进入空间药房,白子衿小心翼翼的摸着雪花,然后将血喂给它,睫毛轻轻颤动,期待着:“雪花,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醒。” 雪花的爪子轻轻动了一下,似乎在给她回应一般,可也仅仅只是动了一下。 白子衿刚亮起的眸光又黯淡了下去,弯弯的柳眉都惆怅拧起。 “雪花,你知道吗?凤惊冥没死。”片刻后,白子衿又展露出浅浅笑颜,水眸动人,就似从前那样和雪花聊天。 “这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幸运,还有,我很快就能找到那个害我们的凶手了,到时,我一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不是喜欢母貂吗,前几天我在街上看到了一只很漂亮的母貂,可惜你没有眼福。” “不过没关系,等你醒了,我找十只母貂给你挑,喜欢哪个都可以。” 一边说,白子衿一边将外伤药和退烧药放进箱子里,打算等会儿带出去交给凤子宣。 这也算是她能尽的绵薄之力了。 “雪花,你知道吗,要开始打仗了,而我成了顶罪的导火线。”白子衿粉唇轻启,嘲讽着,弯腰去拿柜子里的纱布。 “当真是盛世需要美人点缀,乱世需要美人定罪啊……你肯定又要鄙视我,觉得我不是美人了。” 将柜子关上,白子衿正欲站直,突然发现柜子底下有一张纸角。 白子衿疑惑:“这是什么?” 她伸手抓住纸角,将那东西拽出来,而东西一出来白子衿就愣住了。 “札记。” 书被血染得通红,只有几个地方还是正常颜色。 这是白绮罗留给白子衿的那本札记! 当初白子衿欲自杀的时候,刚好札记在旁边,全被白子衿的血染红了,后来雪花救她的时候,不小心把札记踢到了下面去。 因为上面没什么重要东西,白子衿后面也没去想。 “娘。”白子衿看着这本札记眼神十分复杂,“你留下它,目的到底是什么呢?难道你知道我会过来?” 她至今记得里面唯一的内容,那让她惊骇的内容。 神医族的诅咒,白家,不得学医…… 这很难不让白子衿不乱想。 “罢了,什么目的都好,反正现在也没法看了。”白子衿叹了一口气,都被血染红了,就是有字应该也看不清了。 就当个念想吧。 白子衿正打算找个锦盒将札记装起来,忽然感觉外面有人,她连忙放下札记,出了空间药房。 “什么事?”白子衿看着门口。 苍耳在门外道:“王妃,管家吩咐下人送了粥过来,您一天没吃东西了,这样子身子怎么熬得住,吃点再睡吧。” 里面安静了。 一会儿后,苍耳听到了白子衿的声音。 “端进来吧。” “是。”苍耳和冬凌一喜,王妃终于愿意吃东西了。 苍耳将粥放到桌子上,冬凌则去扶起身到一半的白子衿。 粥很香,香味都将白子衿肚子里的馋虫勾起来了,可走进一切,白子衿当场吐血。 白菜粥! “王妃,这是用骨头熬了高汤猪的,将特意肉挑了出来,是老管家吩咐的,说怕您晚上吃得太油腻会睡不着,对身体不好。”冬凌好心的为老管家邀功。 殊不知,白子衿闻言又差点吐了一口老血出来。 特意把肉挑出去了!! 啊啊啊! 油不油腻她不知道,但饿是杠杠的,就差前胸贴后背了,她简直要崩溃了。 最糟心的是,白子衿还得带着温柔的笑容:“管家有心了。” 她全程带着迷之微笑,将粥喝了下去,然后立刻让二人出去。 她怕她忍不住在二人面前痛哭流涕! “还好我有存粮。”白子衿从枕头下掏出几包凤惊冥给她带的肉干,眼泪汪汪的咬了一口。 啊!是幸福的感觉没错了! 这一夜,鬼王府多了二十三个人。 晓阳渐升,穿过粉红的朝霞,高悬于天空,照耀着这泛大陆。 一处别苑中,一名白衣男子立于窗口前,白衣温雅,玉冠束发,身姿挺拔如玉树他,似乎在看什么信,缕缕阳光柔和的打在他身上,让他似被光芒笼罩的温润谪仙。 不一会儿,男子将信放下,温柔的声音从他唇间溢出:“子衿,你会跟着他们离开吗?” 这好似在问白子衿,也似在问自己。 过了一会儿,男子转身,那俊逸温雅的容颜,让人觉得亲近万分,可看似温润的眸子下,又暗藏了许多情绪。 “来人。” “皇上,有什么吩咐!”一道人影从外面掠进来,单膝跪地,目光却很灼热。 这正是之前君玄歌要“提拔”的人。 他已经知道茗余的叛变,心里的喜悦更多,现在是他顶替茗余为皇上效忠的时候了! “罗多,去帮朕探三个地方。”君玄歌温和儒雅,公子翩翩,谦谦如玉。 “皇上,请问哪三个?” 君玄歌从桌案上拿起一张地图,罗多恭敬的接过。 “就在天合国内,朕会派两名君卫跟着你,如果在这三个地方发现了沉睡的人,全部带回来。” 罗多大惊失色,带君卫? 那可是君卫啊!他连想都不敢想的。 君玄歌带着儒雅的笑,又温和的补上一句:“已经有人比你们先半天出发了,但朕知道你能比他们快。” “属下领命!属下绝对不会让皇上失望!”罗多压抑着激动,恭敬的领命。 出了别苑,罗多才敢看地图,上面用笔勾画了三个地方,他喃喃自语。 “冰岩洞?” 第687章:长岭山被攻破 罗多正准备动身,书影刚好从转角出来,语气有些不好。 “罗多,你要去干什么?” 对于这个顶替了茗余位置、亦是从前自己属下的人,书影的态度十分复杂,更多的还是不悦。 有私心的不悦,也有看不惯罗多行事风格的不悦。 罗多看着脸色苍白的书影,嗤了一声:“自然是去执行命令,皇上还派了两名君卫给我。” 这无疑是在炫耀。 书影脸色微变,君卫?皇上居然派了君卫,是要去对付谁? 对付茗余吗? 可皇上不是答应过芊娘放过茗余,前尘往事皆做一笔勾销了吗。 看着书影变换不停的脸色,罗多觉得痛快极了,从前他便得不到书影的重视,还受书影的气。 那时自己只是个普通暗卫不能说什么,现在可不一样了,他现在的地位可不低于书影! “对了,书影,我人手不够,借你的几个人用用,都是为了皇上的命令,你应该不会介意吧。”罗多颇带挑衅的开口。 书影的脸沉了下去,他冷冷盯着罗多:“罗多,我奉劝你做人别太嚣张,没有那个实力就别揽活,你以为你是茗余吗,你在皇上心里的地位可没那么重,所以当心爬得越高,摔得越惨!” 罗多脸色一僵,他的实力的确不如书影,这都不重要,可后面的话简直是在戳他的痛脚。 他做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超越茗余吗! “至于人。”书影冷笑一声,“我的人,可不会给你拿去送命,怎么,不服?你可以去皇上面前试试,是我的地位重还是你!” “你!”罗多气恼。 书影简直是字字诛心,让罗多气得整个人都在发颤。 他哪里敢真去试,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真去试那是不自量力。 “让开,好狗不挡道。”书影鄙夷。 看着如此嚣张的书影,罗多怎能甘心,他忽然计上心来,脸上出现冷笑。 在二人错身而过时,罗多低声道:“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要去对付谁吗?我也不怕告诉你,我是要去对付那个叛徒,你的那个好兄弟!” 书影脚步一顿,神色一僵,而罗多看到他的反应,心满意足的冷笑着离开。 皇上当真要这么做吗…… 书影从小跟着君玄歌,他知道皇上那张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面孔下的是什么,是骨子的冷血无情。 从前书影并不觉得有什么,帝王家若不冷血无情,怎么活下来。 可现在,书影开始动摇了,最终,他一咬牙转身欲走。 “书影。”门不知何时打开,君玄歌站在门口,温儒的俊容上是平淡,“朕不是让你协助威远将军吗,你回来做什么?” “属下见过皇上。”书影连忙单膝下跪行礼,从怀里抽出一封信,“是威远将军让我送一封特别重要的信回来。” 君玄歌将信拆开,上面的内容让他展露笑颜,眉宇间带着成就感:“长岭山已被攻破,很好,最多五日,我苍玄大军就能打进天合了。” 这件事让他苍凉的心多了几分喜悦,但仅仅只是暂时的,这样的成就他并不满足。 君玄歌温润的眸子里酝酿着风云,风云中是野望和霸业,他的夙愿的统一泛大陆! “你告诉他,说朕知道了,最近这些日子要对粮食多加注意。”君玄歌很快便收起喜悦,温和平静的吩咐。 书影不解:“粮食?” “神医门到了。”君玄歌也不瞒着书影,让人如沐春风的声音十分平静,像是早料到了一般。 书影脸色大变:“什么?!神医门不是从不参与世俗的吗?怎么,他们想出世?” 如果是这样,那事情对他们就太不利了。 神医门定然会和天合站在一起! 比起书影的惊骇,君玄歌十分稳重,他手轻轻将扇子扬起,轻扇着走到院中,洁白衣袂轻扬,温润的眸子凝视着一株菊花,意味深长:“有些事情,朕也想知道。” “皇上!要是神医门真打算出世,我们得赶快商量对策。” 书影急了,皇上的大业可不能就这么付诸一切啊。 君玄歌优雅的转身,温雅高贵的俊容带着平静的淡笑,淡淡道:“这件事你不用管,你现在立刻回军营,记住朕的叮嘱。” 书影有千言万语想说,可看到君玄歌淡定威严的样子,他还是咬牙:“遵命!” 书影并没有立刻回军营,而是在确定没人跟踪后,咬牙朝帝都的一个方向而去。 院内。 君玄歌又侧身望着那株盛开的白菊,它那么洁白无瑕,又不似昙花一般只有刹那芳华,让人移不开眼,想歌颂它的高贵美丽。 公子如菊,高不可攀。 君玄歌就这么凝视着它,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之后,只听得一句苍凉呓语。 “子衿,别逃了不行吗?” …… “你说什么?长岭山破了?”白子衿收到消息,噌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怎么会这么快?” 老管家叹息:“势如破竹啊,王爷培养的魅部的确厉害,可到底成长的时间不够,这君卫流传了百年,魅部能抵挡这么几天已是不易,大战到来的时间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要快得多。” 就算是天才,也需要时间来成长。 白子衿脸色微白,呐呐失神:“有活下来的人吗?” 老管家犹豫了几秒,还是回答了。 “本是有人活下来的,但君卫一直盯着魅部,最终全灭。” 全灭…… 白子衿似被抽干了力气一般,无力的坐回椅子上,死死咬牙:“君玄歌,你当真是好狠!” 两军相对,死人是在所难免的,可君玄歌摆明是针对魅部,针对凤惊冥。 这让白子衿恨! “宫里怎么样?”白子衿问。 长岭山被破,凤子宣有没有想到什么对策。 老管家摇头:“都还没下朝,暂时不知道情况是怎么样的,但听说秦泽将军受伤了,而且……安敏郡主也去上朝了。” 白子衿呼吸一滞:“秦泽怎么会受伤?不是还没开战吗?姣姣她要干什么,难不成……” 难不成沉姣要出战吗? 想到这个可能,白子衿脸色又是一白。 “秦泽将军被人偷袭。”老管家道,“至于安敏郡主,暂时还不清楚,但她带了老将军的红缨枪去,很有可能是想请战。” 果然……姣姣是沉家人,誓死守卫天合,她断然不会袖手旁观。 至于秦泽,白子衿想都不用想偷袭秦泽的人是谁,除了君玄歌没人会这么做! 现在该怎么办。 白子衿坐在椅子上,脸色深沉,脑子里不停闪过各种情况。 妖孽也两天没来了,该不会出事了……思及此,白子衿胸口一窒,手下意识紧攥椅子。 不,不会的,妖孽不会出事的。 “王妃,现在情况不容乐观,您要早做打算。”老管家沉默许久,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早做打算……做什么打算?离开天合吗? 白子衿看着老管家,苦涩一笑:“您也让我离开吗?” “老奴冒犯了,但您肚子里是王爷唯一的血脉,王爷也不会想看到您以身犯险的。”老管家缓缓开口。 如果能保住王爷唯一的血脉,弃掉这个鬼王府又如何。 况且,不是老管家自灭威风,而是现在情况实在是太不容乐观了。 “我会好好考虑的。”白子衿抿了抿唇,突然开口,“去备两辆马车,我要去纱雅院,另外一辆去皇宫。” 老管家说得对,她的确该做好打算,不是为她,而是为其他人。 “冬凌,你带几个下人去将我房里的几个木箱搬出来,放到马车送进皇后,里面都是我特制的外伤药和退烧药,能救几人是几人吧。” “是!” 白子衿的库存还是很多的,一搬就是将近十箱。 白子衿站在门口看着马车远去,虽只是杯水车薪,可到底尽了一份力。 “走,去纱雅院。” 马车驶向纱雅院,途中还去了济安堂,白子衿将清风叫上马车一起回去,说有事要商量。 清风一向聪明,他看着自家小姐一路上眉头紧锁,加上今日帝都的一些消息,他心里大概猜到了什么。 “小姐,天合是不是要……破了?”犹豫良久,清风还是艰难的问出了这句话。 白子衿脸色一僵,她咬唇:“不会的!天合不会亡的!皇上会想办法的,我们都会想办法的。” 虽然这么说,可白子衿心里何尝不是在打鼓。 凤令,她一定要赶快找到凤令!白子衿暗自咬牙。 “嗯。”清风嗯了一声,他不是小孩子,知道现在情况已经很糟糕了。 到了纱雅院,白子衿让清风将马车后的三个箱子抱下来。 白子衿在门口看到的不是黑子,而是一个小人儿坐在门口,拿着棍子情绪低落的在画圈圈。 “二姐姐。”白江牧听到马车声,抬头看到是白子衿眼睛瞬间亮了,炯炯有神。 就好像在黑暗中看到了期待已久的光明一般。 “江牧。”白子衿微愣,她看了看里面,“你怎么在这里,今天也不是休沐,你应该在学堂才对。” 第688章:自此一别,相见再无期 白江牧立刻不说话了,眼神里有些黯然。 白子衿察觉到不对,本打算蹲下问他,可她现在连弯腰都挺难的,只能低头对他浅浅一笑:“告诉二姐,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学堂里有人欺负你?” 这种事不是没有发生过,那个时候周小安直接将那些人打了,按在地上打得那种。 家长倒是来找过,可连白子衿的面都没见到,就被清风草草打发了。 “不是。”白江牧摇头,自从那次之后,学堂里就没人欺负他了。 白子衿牵起他的手,一边朝里走去,一边温柔的一笑:“我们去里面说,那是什么事?难道不能告诉二姐吗?” 白江牧看着白子衿浅浅的笑容,那么温柔,那么美好。 这样的二姐,怎么会是同窗们说的那样,他们乱说! 见白江牧依旧不愿开口,白子衿也不逼他,给了仙鹤一个眼神,让她去查。 仙鹤会意,不动声色的退出了纱雅院。 “那我们不说那些事了好不好?”白子衿自从怀孕后,对孩子愈发温柔,眉眼弯弯的望着白江牧,“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二姐给你买。” 对于白江牧这个孩子,白子衿自认照顾不是特别周到。 “没有。”白江牧很乖巧的点头,他望着白子衿顿了一下,补上一句,“我,我想和二姐一直在一起。” 说完后,他满眼期待的看着白子衿,期待中又夹杂着一些害怕和自卑,他害怕被拒绝,同时自卑自己的出身。 “嗯?”白子衿一愣,眼前的男孩一脸希冀,就像盼望被救赎一般,她很诧异白江牧会这么说。 她虽然收留了白江牧,可从没在白江牧身边照顾他,没想到白江牧会如此依赖自己。 白子衿不知道的时,白江牧虽然是少爷,可白家的少爷太多了,白元锦或许连他叫什么都记不清,日子自然也过得不好。 所以当白江牧被白月容带过来,自己对他展露的笑颜和善意,成为了白江牧生活里最亮的光。 “不可以吗?”白江牧眼里的希冀立刻黯淡下去。 他不像小安那般是和二姐一起长大的,只是白家破亡后被塞过来给二姐找不痛快的人,又很没用。 二姐拒绝他,也是情理之中。 “不是。”见白江牧一脸失望,白子衿连忙开口,她对白江牧无奈一笑,“二姐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喜欢二姐。” “那我可以和二姐在一起吗?”白江牧急忙问。 二姐是除了姨娘,对他最好的人了,他最喜欢二姐了。 当然,这些话白江牧只敢在心里想想,不敢说出来。 “以后可以,现在不行。”白子衿摸了摸白江牧的头,她今天过来就是为了安排这些人的。 哪怕找到了凤令,面对君玄歌这样的人,她一定要留一手。 何况现在凤令还没找到。 “为什么?”白江牧问。 白子衿想了想,指着自己的肚子,对白江牧浅浅一笑:“因为二姐肚子里有宝宝啊,等他生下来,你就是他的舅舅了,到时候你可要保护他哦。” 白江牧还小,战争这种事还是不要告诉他为好。 “我一定会的!”白江牧一字一句的承诺,很是认真。 白子衿点点头:“二姐之前给你的医书,你有没有看?” “看了。”白江牧偷偷看了白子衿一眼,有些自卑道,“可是我没有小安厉害,他学得总比我快。” 他这么笨,二姐会不会不喜欢他…… 白江牧内心带着一些害怕。 白子衿一眼看出了他的自卑,她暗叹一口气,很早的时候她就和白江牧说过,他和小安是一样的,可现在看来白家始终是白江牧内心的一个坎儿。 “江牧也很厉害啊。”白子衿浅浅一笑,柔声开口,“我听说你一直都是第一名,夫子们都对你赞不绝口。” 白江牧脸一红:“那是因为小安走了,不然我只是第二。” “小安是哥哥,如果他不厉害,我反而要教训他了。”白子衿笑,余光一瞥,见仙鹤已经回来了。 她对白江牧道:“江牧,你去帮黑子叔叔收药材吧,二姐有些事情要和清风叔叔说。” “好。” 白江牧离开后,仙鹤上前,对白子衿开口:“王妃,已经查到了,院里的学子们都说王妃您是祸水妖妃,害了天合,白江牧说不过他们,便逃学了。” “王妃,要不要去教训一下他们?”冬凌问。 白子衿淡淡一笑,不甚在意:“几岁的小孩子懂什么,肯定是大人们言传身教,长岭山都破了,这些官员不想着怎么御敌,竟然还有空想我,真是让我倍感荣幸啊。” 嘲讽的意味,不言而喻。 难怪白江牧一直不肯说,想必是怕伤她的心,想到这里,白子衿心里暖暖的。 “郝姨,姜老,你们都过来。”白子衿将纱雅院的几人喊过来。 两老人走过来,白子衿让他们坐下,慵懒的脸上浮出几分严肃之色:“这次大战的结果难测,我想先将你们送出帝都。” 准确来说,是送离自己身边。 “小姐。”老姜看着白子衿,“那您和我们一起走吗?” “不。”白子衿摇了摇头,为了让他们放心,她道,“我要回神医门,君玄歌对我势在必得,我只有回神医门才能安全。” “那我们一定要走吗?”郝姨忍不住问,她很是舍不得这里。 白子衿点头,语气不容置疑:“对!一定要走!若你们不走,我保不了你们的安全。” “我们不怕,我就是一个老婆子,反正半只脚已经踏入了棺材了。”郝姨笑了笑,“有本事,苍玄的士兵就来杀了我这个老婆子!” 白子衿无奈,她倒是没想到最倔的是郝姨。 “郝姨,你听我说,你不走到时君玄歌就会拿你威胁我。”白子衿很认真的开口,“哪怕你不为自己,为了我你也要离开。” 白子衿最怕的不是君玄歌,而是那个黑衣人。 她害怕刚找回烈歌,清风等人又成为曾经的烈歌,只有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她没有软肋了,才能去面对黑衣人。 果然,郝姨迟疑了,如她所说,她不怕死,可如果拖累了小姐,她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可……” 白子衿看出了郝姨的动容,立刻快刀斩乱麻:“清风,我已经安排好了车马,刚才那几个箱子里都是伤药,还有一些毒药,有备无患,今晚你们就启程!” “好。” 白子衿看着清风,十分认真的叮嘱:“清风,为了不被发现,今晚我不会过来了,你一定要保护好他们。” 清风看着白子衿,似有千言万语要说,最终化作一句话:“小姐,你也一定要好好的。” “我会的。”白子衿微微一笑。 这时,白江牧和黑子收好药走了过来,白子衿率先开口:“江牧,你想不想出去玩?二姐让清风叔叔带你去江南玩好不好?” 白江牧一愣:“那二姐去吗?” “二姐去啊,不过二姐不能长时间赶路,可能比你们晚点到。”白子衿微微一笑,撒下善意的谎言。 白江牧眼里立刻神采奕奕。 午膳白子衿是在这里用的,白子衿叮嘱了一些细节后,便离开了。 纱雅院所有人都站在门口,老姜的腰佝偻了,清风沉默异常,黑子则还什么都不知道。 郝姨眼眶都忍不住发红:“小姐,您……慢走。” “好了,你们都回去吧,该干嘛干嘛。”白子衿一身白裳温柔美好,星眸清澈似星,顾若盼兮,粉唇轻扬,浅浅一笑,笑容惊艳一城。 此女,美矣。 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几人,似要将他们刻入灵魂中一般。 白子衿深知,这一面之后,他们已无再见之日了。 最后,她踏上马车,掀开车帘弯身进去。 车轱辘不停转动,马车慢慢的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车上,白子衿沉默无比。 “等等,转头回去,去白府。”白子衿突然开口。 白府? 冬凌和仙鹤二人都一愣,王妃去白府干什么,那不应该是王妃最讨厌的地方吗…… 虽然不解,但二人都没问出来。 到了白府,冬凌搀扶白子衿下马车,仙鹤则去扣门。 许久后,白月容才来开了门,她依旧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无神的眼睛:“谁啊?白……白子衿。” “是我。” 白月容突然有些手足无措,上次白子衿还是易容来的,她可以当做没认出。 可现在,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白子衿,是像从前一样跋扈高高在上?还是卑微的叫她王妃娘娘。 “你,你要进来坐坐吗?”白月容结结巴巴的说了这么一句。 白子衿淡淡摇头:“不必了,我只是来提醒一句,大战要开始了,尽早想个去处。” 说完,白子衿就上了马车,留下白月容一个人在原地发愣。 提醒她已经给了,白月容怎么做就看她自己了。 “要打仗了。”白月容呆住,她虽然知道苍玄在进攻天合,可消息到底没白子衿灵敏。 她对着白子衿的马车脱口而出:“那你怎么办?” 第689章:当女人狠起来 马车已经驶远了,白子衿注定无法回答她这个问题。 白月容落寞的站在原地:“君玄歌可是冲着你来的。” 她在原地站了许久,最后才默默走回白府,打算回去收拾一下东西。 刚将门关上,突然一只手从后面伸出,直接扯开了白月容的面纱,白月容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谁?”她惊怒的转身,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呆了呆,“是你。” 对方似乎也没想到她会变成如今的样子,脑袋空白了一瞬间:“你的脸怎么了?谁干的,是不是白子衿?” “你问我?你问我?!”白月容尖叫起来,不停的推搡那人,“滚!你给我滚出去!” 那人下意识的捂住她的嘴,怕被发现,可白月容不停挣扎,只能一刀劈晕了白月容。 白月容瘫软晕倒,那人连忙接住她,将她扛起来,轻功一跃,直接出了白府。 …… 白子衿并不知道白月容被人绑架的事,她刚回到鬼王府,就听说暮言在大堂等她。 白子衿愣了:“暮言?他怎么来了?” “他说有一件事要告诉王妃您,说或许和您有关。” 和她有关?白子衿暗自皱眉。 她解下披风,带着疑惑走向大堂,大堂里,通体黑衣的暮言坐在那里饮茶,他腰间配着一把刀,若是细看,便会发现他两条袖子里似乎贴有一片一片铜钱,就像配饰一般。 恢复记忆的暮言比起之前,完全就是一个杀手,他现在坐在那里,都会让白子衿隐约感觉有一股杀意。 “暮言。”白子衿微微一笑,调侃道,“怎么,今天姣姣不在家,你是要来我这里诉苦吗?” “甜蜜尚且来不及,何来苦一说。”暮言道。 白子衿嘴一抽,尼玛,这塞得一手好狗粮啊。 虽然现在的暮言没以前那么扎心了,但白子衿却觉得,他更让她心塞了。 以前是明着扎心,现在是塞狗粮让她心塞,横竖都不让她好过是吧! “管家说你有事要和我说。”白子衿不再嘴贱的自讨苦吃,说起正事。 暮言看了一眼冬凌二人,白子衿会意,挥手让她们下去。 没人之后,暮言才开口:“书影来找我了。” “嗯?” “他说罗多带了两名君卫来杀我,我本打算先杀了罗多,却听到他和君卫在讨论一个洞。”暮言道。 白子衿嘴角抽搐,尼玛,你是怎么将打算先下手为强这件事,用这么风轻云淡的语气说出来的。 这就是你的风格吗,姣姣知道你是这样的暮言吗…… “一个洞?”白子衿努力让自己不要跑票,疑惑,“什么洞?” 暮言摇头:“没听清,那两名君卫太强,我不敢太过靠近,恐被发现。” 反正已经罗多不是要来杀他,暮言自然不会再去没事找事做,只不过他觉得这件事有鬼,才来告诉白子衿。 “以我对君玄歌的了解,他其实并不看中罗多,而能让他在现在这种时候调出两名君卫来,除了杀我,就是和你有关了。” 除了他们两个,其他人没资格让君玄歌做出这么大的举动。 所以他来告知白子衿,想看看白子衿有没有什么线索。 “洞。”白子衿眉头一锁,“还和我有关?难道……” 白子衿脸色骤变:“冰岩洞!该死!” “看来你已经猜到什么了。”暮言见她反应如此之大,知道她已经清楚什么了,他也不问,只是劝诫一句。 “白子衿,君玄歌这个人权谋很深,论心计你是斗不过他的,不要想着放长线钓大鱼,应当及时止损。” 白子衿深吸一口气:“谢谢,我知道了,这件事的确是我考虑不周。” 她想调出苍耳背后的人,却万万没想到将冰岩洞给泄露出去了。 这就是得不偿失啊! “暮言,你能帮我一个忙吗?”白子衿苦笑一声。 罗多他们直接兵分三路,白子衿派出去的人如今只探过一个地方,才在去第二个的路上。 要是烈歌他们在第三个地方,那就糟糕了,到时烈歌他们刚出虎穴又入狼谭,白子衿不能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将所有情况都告诉我,我考虑一下。”暮言沉吟一声,道。 白子衿在开口请他帮忙的时候,就没打算瞒着他黑衣人的事,万一到时撞上黑衣人,暮言又毫无准备,岂不是讲暮言送入死路。 白子衿说了一切,当然,凤惊冥的事她巧妙的瞒了下来。 “事情就是这样的,那个人……很危险,暮言,你也可以拒绝。”白子衿苦涩一笑。 又有君卫又有黑衣人,这危险度实在太高,暮言就算拒绝也是情理之中。 暮言脸上出现情绪波动,略微有些不敢置信:“所以说,从头到尾,一切事情都是被黑衣人操控的?” 白子衿点头,简直苦不堪言,她也不想承认,可事实就是如此。 “他的目的是什么?” “统一泛大陆。”白子衿叹了一口气,“并且,他还知道我们神医族。” “神医族我倒是有听闻。”暮言道。 白子衿愣了愣:“你居然知道?” 她都是在大师兄说了之后才知道这件事的,暮言居然知道。 暮言神色淡漠:“我父母就是被神医族一人追杀,那男子当时应该是二十岁左右,本来要杀了我父母,在知道我的存在后,心软了,命令我父母隐居并金盆洗手。” 白子衿下意识否认:“不可能!你说的人应该不是神医族的。” 神医族现在就剩下三人,她和赢若风当时都还没出生,而外公明显年龄对不上,不符合标准。 “或许吧。”暮言似乎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结,转回话题,“你说那个黑衣人还盗了你娘的墓,将你娘的尸体带走了,他的动机是什么?” 白子衿一愣,这…… “玄玉棺这种东西可不多见,还有那颗珠子更是罕见,他寻这两样东西想必也是花了大气力的。”暮言继续道,“你觉得,他会无缘无故这么做吗,你娘虽已是死人一个,但她是神医族的人,或许这件事上有什么秘密。” 白子衿皱眉:“秘密……可死了的神医族人,也就是一个普通人了,并没有什么用。” 这个问题她其实早问过赢若风,他们神医族死后是不是还有什么作用,赢若风回答她没有。 人死如灯灭,无论神医族生前多么受老天眷顾,死后都如普通人一般。 “如果有人拿凤惊冥的尸体威胁你帮他做事,你会怎么选。”暮言说了这么一句。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谁说死人没作用了,对于有执念的人来说,死人也是一个把柄。 白子衿瞳孔一缩,然后便觉得脑子嗡嗡的,良久后,她才艰难的开口,吐出四个字:“难怪,难怪。” 外公那么在乎娘,若是黑衣人拿娘的尸体逼迫神医门出山,外公定然会照做。 “明日沉姣便要出征了,我会随她一起去,你说的地点太远,一天时间我没办法回返,抱歉了。”暮言道。 白子衿现在脑子还是嗡嗡作响,她苦笑着摇头:“没关系,这件事还请你保密,另外……请你保护好姣姣。” “一定。” 白子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送走暮言的,她坐在大堂,整个人都在发愣。 她该怎么办。 “小小姐。”一身蓝衣的白笖大步走进来,看到白子衿双目呆滞,她先是疑惑,然后喊了两声。 “嗯?”白子衿木纳的回神,“白笖师姐,有什么事吗?” “不是小小姐你喊我来,说有事要问我吗?”白笖道。 白子衿这才彻底回神,看着眼前的白笖,神情还有些恍惚,她让自己打起精神,绝对不能被击倒。 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能被击倒! “是,你们有见到大师兄吗?”这是白子衿想了一个晚上的问题。 白笖摇头:“没有。” “没有?”白子衿暗自皱眉,脸上浮现出忧虑之色。 那赢若风到底去了哪里,他一走已经有半月了,也没有一点消息传回来。 白笖本就疑惑为何没看到赢若风,此刻听到白子衿这么问,心里一沉:“小小姐,大师兄是不是出事了?” “应该没有。”白子衿深吸一口,就现在而言,没有消息也算是最好的消息了吧。 白子衿起身,眼底突然闪过嗜血杀意,粉唇掀起冰冷的弧度,冷笑一声:“其他的先不说,现在我要先处理一件事。” 苍耳! 早上去纱雅院前,白子衿就已经支开了苍耳。 现在她让人去将苍耳叫过来,苍耳过来时,十分恭敬的行礼,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奴婢见过王妃。” 白翼和白笖站在白子衿身后,二人一身蓝衣,抱着剑,淡漠的看着苍耳。 “苍耳。”白子衿粉唇勾起暴戾的弧度,声音慵懒好听至极,“这么多年训练,中过的毒应该不少吧,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我的毒。” 苍耳依旧保持着镇定:“王妃是什么意思,奴婢不明白。” “你知道白元锦怎么死的吗?”白子衿从座位上下来,一步一步的靠近苍耳,她带着盈盈笑容,慵懒中透露着危险。 第690章:苍耳死! 回王妃,暴毙而亡。”苍耳回答,语气依旧十分恭敬,就好像只是在回答一个普通的问题一般。 白子衿不由得轻笑两声,不愧是君玄歌的人啊,现在还如此沉稳。 可惜了,她不是在炸她,而是要处决她! 白子衿星眸含笑:“那你知道我这个人,最在乎的是谁吗?” 不等苍耳回答,白子衿又道。 “正所谓越爱一个人就越像一个人,我这个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睚眦必报,现在呢,我越来越喜欢学我的夫君,用一些非常手段了。” 苍耳依旧跪着,但若是细看,便会发现她的身子有刹那的颤栗。 白子衿是不是好人她不知道,可凤惊冥的手段她太清楚了!残暴阴戾,肆虐人心,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曾经亲眼见识过凤惊冥的手段,那是苍玄一个探子,她们找到他的时候,他身上没一寸好皮肤,手脚筋皆被挑断,浑身的血被人放干! 更可怕的是,她们打算将他的尸体收殓埋葬时,那尸体却突然腐化,连具尸骨都没留下! 苍耳深深记得,那双满含惊恐,死不瞑目的双眼。 如果白子衿真的这么对她……苍耳不禁颤抖一下。 “王妃,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苍耳咬牙,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白子衿拍了拍她的肩膀,姣好的小脸上,是慵懒和恣意,那双星眸里,有着和凤惊冥一样的妖气:“没有啊,我就是单纯的想要你死而已。” 她说得风轻云淡,就好像在说今天吃什么一般,甚至还耸了耸肩。 苍耳脸色一变,她原以为白子衿会给她个解释的机会或者套话,万万没想到白子衿居然给了她一个这么简单粗暴的回答。 就是单纯的想要杀人而已…… 横竖今天是不会放过她了,苍耳咬牙,突然就要拔剑自刎。 她宁愿自我了断,也不想被折磨而死。 “王妃,她要自杀!”冬凌脸色剧变,连忙想要出手阻拦。 白子衿却不慌不忙,双眸里甚至带着懒散,随意扫了一眼苍耳,似乎在嘲笑她一般。 对上她这样的目光,苍耳心里忽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刻她手突然一软。 “哐当。”刚要碰到脖子的剑从她手里掉落。 白子衿似笑非笑:“是不是觉得浑身没有力气?” 苍耳脸色大变:“你给我下毒?” “你猜呀。”白子衿无辜一笑,眼底却是冰冷之色,忽的她的笑全部变成了冷笑,骇人极了,“苍耳,本来我不打算杀你的,可你触了我的逆鳞!” 凤惊冥就是她的逆鳞,敢对凤惊冥出手的人,都得死! 前一刻还言笑晏晏的白子衿,下一刻就好像从地狱里出来的罗刹一般,那冲天的杀意和诡谲,让苍耳颤抖。 她看着地上的剑,努力的想要去捡起来,可就在这时她身体里突然爆发出蚀骨的剧痛,仿佛五脏六腑被碾碎,然后撒盐搅和一般:“啊!啊!” 她在地上凄厉尖叫着,不停翻滚,五官都扭曲了,足以看出这毒到底有多厉害。 冬凌都愣住了。 “冬,杀,杀了……我,求,求你。”苍耳用尽力气,朝冬凌求救,每说出一个字她都痛苦无比。 冬凌下意识看向白子衿,却见白子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冬凌立刻退后两步,努力让自己忽略苍耳的惨状,可苍耳的惨叫声却一直徘徊在她的耳边,让冬凌脸色都不禁白了。 苍耳是被安插进来的,那受的训练可不是她们能比的,可尽管如此……王妃还只是随意一出手就让她如此凄凉。 王妃……好可怕…… “后面的就交给你们了,我还有事,就不继续观赏了。”白子衿唇瓣一勾,似妖魔一般,吐出的话语都让人不禁心颤。 这种酷刑,她竟用上观赏二字…… “白翼师兄,白笖师姐,我们走吧。”白子衿回头浅浅一笑。 二人皆神色平静的点头,能成为蓝衣弟子,自然都不是凡人,这种场面惊不到他们。 本就是叛徒,自然该好好施刑。 “冬凌,你们三人留在这里。”白子衿道。 刚打算跟上去的冬凌一愣,她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白子衿三人离开,又低头看向还在惨叫的苍耳,突然脸色骤变。 只见黑色的鲜血,从苍耳的七窍里缓缓流淌出来,她也不再惨叫了,因为没法子惨叫了。 她的舌头竟然开始腐蚀了! 从舌头开始,再是脸,再是头,最后是整个人……变成了一滩血水! “苍,苍耳……”冬凌险些站不住,脸色煞白,密密麻麻的汗水从她额头浸出。 暗处的两人亦是如此。 她们见过的酷刑不少,可从未见过这么可怕的。 才一柱香啊!一个活人就变成了一滩血水! …… 白子衿现在正在去将军府的路上。 她可不管冬凌她们是怎么想的,认为她可怕也好,觉得她嗜杀也罢,反正她也不打算长期用她们。 今天的所为,不过是警告一下所有人而已。 “小小姐,我可以请问你一个问题吗?”白笖突然开口。 白子衿似乎知道她想问什么一般,笑吟吟的道:“我知道师姐想问什么,是那把剑,剑上有我下的毒。” “原来如此。”白笖恍然大悟,然后夸奖,“小小姐很厉害,这种毒怕是门中没人能解开。” 主要是时间太快了,从中毒到死亡,整个过程最多一柱香,根本来不及救人。 突然被夸奖,白子衿老脸一红,尴尬的咳了咳:“我也就邪门歪道会得多,哪里有各位师兄师姐厉害,要真让我去救人,我肯定是束手无策,救不来的。” “世上没有邪门歪道一说,全看用的人是善是恶。”白翼道。 白子衿很赞同这个说法,她见过拿毒救人的,亦见过拿人参害人的。 物品本身并没有错,全看使用它的人,如果因为只看到这样东西的害处,就完全否认抗拒它,那人类永远无法进步。 “王妃,将军府到了。”车夫将马车停下。 沉姣正和暮言在收拾东西,准确的来说,是在安排将军府仆人以后的去路。 仆人们站成两排,沉姣站在台阶上,手里拿着一些卖身契。 “家生子想留下的就继续留,我已经和老管家打过招呼了,每个月的月俸会继续发,不想留的我会将卖身契还给你们,放你们自由之身。” 将军府的仆人本来就不多,大多数都是以前沉将军手下士兵的孩子,士兵死了,沉将军就将他们的孩子收留了。 此刻,所有人都红着一双眼睛:“小姐,您一定要去吗?” “是!”沉姣掷地有声,红缨枪就在她旁边放着,她看着红缨枪,眼里满是自豪之色,“我沉家世代守卫天合,这是我沉家的荣光,现在苍玄已经打到天合门口了,天合需要沉家了,我沉姣决不退缩!!” 决不退缩! 想要亡天合,就从她的尸骨上踩过去! 白子衿站在门口,看着神采飞扬的沉姣,脸上满是坚定,英姿飒爽不输男儿! 她束发的发带被风吹扬,和她旁边红缨枪的缨带一起飘扬,那么美好,可美好后面藏着的凶险,就仿佛一只猛虎,蓄势待发! 这一瞬间,白子衿心里升起了一股热血,亦有苦涩。 “小姐!我们不走!” “对!我们不走,我们等您回来!” “一定要把苍玄打得跪地求饶!打死他们这群贼人。” 沉姣已经看到了门口的白子衿,她对白子衿微微一笑,白子衿回以浅笑,走进将军府。 同时,沉姣爽朗答应众人。 “好!” 白子衿看着散去的众人,她对沉姣一笑,揶揄:“女将军,要不要给我也发份月俸?” “别取笑我。”沉姣嗔怪,然后看向白翼二人。 二人一身蓝衣,腰间佩剑,脸色皆淡漠,出尘之气如此明显,用脚趾头猜也知道是哪里的人了。 “两位如何称呼?” “白翼。” “白笖。” 沉姣微微一笑,神医门来了人,她也算替白子衿放了些心。 “走,去屋里聊,你这身子不宜久站,刚好留在我这里吃了饭再走。”沉姣爽朗一小,对白翼二人做出请的手势,“两位,请。” “客气了。”二人点点头,道完谢、走在白子衿身后。 白子衿已经和沉姣聊起来,二人十分默契,谁都没有提沉姣请战一事,反而聊起了从前与其他人。 就好像,在为日后留下回忆一般。 “瑶瑶那丫头前几天给我传了信,说她过得很好,让我们别惦记她,照顾好自己。” “我也收到了,一个劲的问我孩子怎么样了,我让她自己和凤子宣生一个去。”白子衿忍俊不禁。 沉姣闻言忍不住笑了:“也只有你敢这么说。” “你家那位呢?”白子衿对沉姣挤眉弄眼。 前一刻还爽朗的女将军沉姣脸一红,出现羞涩神情:“他,他去帮我买酥点去了,说怕路上买不到。” “噗。”白子衿差点喷了,“我怎么觉着你俩不像是去打仗,反而像是去游山玩水呢?” 第691章:沉姣出征! 沉姣瞪了白子衿一眼,然后将目光放到她的肚子上,关切的责怪:“你现在的身子,就不该到处乱走。” “还有两个月呢,不怕。”白子衿无谓的耸耸肩,她自己的身子她清楚。 沉姣虽还是她这样不妥,但也没说什么,毕竟子衿也不是那些柔弱的闺阁贵女。 “你有分寸就好。” 沉姣又和白子衿聊了许多,直到暮言回来了,她立刻对暮言绽放笑容迎上去:“回来了啊。” “嗯,回来了。”暮言温柔颔首,同时对白子衿笑了笑。 白子衿对暮言点了点头,然后假装嫌弃:“你俩够了,我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子衿!”沉姣嗔瞪她一眼,但还是拉开了暮言的距离。 毕竟还有外人在。 暮言扫了神医门二人一眼,眼底闪过幽光,然后道:“你们先玩,我去准备晚膳。” 看着暮言大步朝厨房去的背影,白子衿再次咂咂嘴。 谁能想到,天下第一杀手突然会如此贤惠,不过那味道是真不错。 “子衿,我们去房间说。”沉姣看了一眼白翼二人,眼底有纠结闪过,但还是拉着白子衿朝房间走去。 现在她也要离开帝都了,子衿会癫狂的事,她还是不放心。 至于白翼二人,沉姣不确定白子衿有没有将事情告诉他们,还是避着点好。 “好。”白子衿先对白翼二人笑了笑,“师兄师姐你们稍等一下,或者在院子里转转也行。” 二人也没有执意跟上去,点了点头。 到了沉姣的关上,沉姣将门关上后,一脸沉重。 “姣姣,你脸色如此严肃干什么?”白子衿不解,她粉唇轻扬,开玩笑道,“难道是太舍不得我了?” “子衿,你的病找到办法医治了吗?”沉姣神色凝重,语气十分严肃。 白子衿笑容一僵:“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 她翻阅了不少医书,都找不到任何线索,而凤惊冥回来后,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便没再去想这件事。 “因为我最近想到一个可能。”沉姣一字一句的开口,沉重异常,“你觉得,你有没有可能是中了毒?” “中毒?”白子衿脸色微变,若是寻常人,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 柳眉拧紧,白子衿没有直接反驳:“不应该,大师兄替我把过多次脉,要是有问题早就查出来了。” 她这么一说,沉姣也皱起眉头,这样说是没错,可子衿的问题总是有原因的才对。 “总之,你自己要注意点。”沉姣看着白子衿,她说得很隐晦,但白子衿还是听出了交代后事的感觉。 “最近我心里一直很不安,一部分是因为长岭山被破,一部分我说不上来是为什么。”沉姣略微烦躁,她总觉得背后有一只大手在操控着一切,让她被不安笼罩着。 可她又的确是自己请战的,一切看似又非常合理。 “子衿,我离开后,除了皇上,帝都你就不要再信任何人了。”沉姣找不到头绪,只能这样交代。 白子衿知道她在担忧什么,她安慰沉姣:“这些我都知道,你别想太多,今日我可是特地来为你践行的。” 白子衿安慰着沉姣,自己心里何尝又不慌乱烦躁,冰岩洞和凤令就像两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尤其是冰岩洞,若是被君玄歌提前找到烈歌她们,一切就都完了! “要不是我现在有了孩子,我也会随你去征战一场。”白子衿对沉姣一笑。 白子衿并非开玩笑,而是内心热血真的在翻涌,她也是天合人,现在家国面临灭亡,熟悉的人被迫分离,事物万变,一切的一切让她又恨又无力。 二女相视一笑,又说了许多。 白子衿让沉姣不用为她担心,她背后还有神医门,最糟糕就是落到君玄歌手里,君玄歌不会取她的命,她反而担心沉姣。 沉姣得爽朗,恣意极了:“战场上刀剑无眼,生死有命!” 天色渐晚,暮言来敲门,说晚膳已经好了。 暮言直接将晚膳摆在了院子里,白子衿到时,白翼和白笖正站在旁边,二人眼里也有惊讶之色。 似是没想到,暮言做菜居然这么厉害。 “两位请坐。”沉姣对白翼二人道。 二人看了一眼白子衿,在白子衿颔首后才坐了下来。 暮言从桌子底下拎出两坛酒,放至桌子上,对沉姣道:“我特意去买了两坛桃花醉。” 酒一打开,酒香立刻飘了出来,白子衿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肚子里的馋虫都出来了。 可惜,她无法喝酒…… 于是,她只能十分哀怨的,眼睁睁的看着四人将酒分了。 “两位喝吗?”暮言问白笖二人。 白翼和白笖看向白子衿,他们喝点酒倒是无伤大雅,但小小姐若是不同意便不行。 “喝吧喝吧。”白子衿无奈道,“我无法喝,你们就帮我喝下这践行酒。” “好。” “我以水代酒吧。”白子衿站起身,浅笑的看着沉姣二人,端起水碗。 酒碗在空中一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五人神色皆飒爽,仰头一喝。 “干了!” “干!” 明月悬挂在天幕上,皎洁的月光倾洒下来,洒在大地上,洒在院子中,将几人笼罩得那么朦胧,似乎风一吹,这一幕便会消逝。 爽朗的沉姣一脚踩在椅子上,脸上是潇洒的笑,手里的酒碗不时扬起,说着要将入侵者杀个干净。 暮言望着沉姣,不言不语,眼里尽是温柔和坚定的陪伴。 就连较为漠然的白翼二人,都被气氛渲染得带上了笑,说起话来。 白子衿噙着浅笑,就这么注视着每一个人,每个人都在笑,此刻的每个人都是轻松的,可这笑容下面,尽是悲凉。 她终于理解了那句话。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粉唇轻启,白子衿喃喃自语,眼眶有些发酸。 这一夜,连风都比平时的要凉,要缓,似乎要为他们留住回忆。 沉姣已经换上了盔甲,那是沉家军专属的盔甲,沉重而又犀利,她手握着红缨枪,霸气而又让人觉得安全。 谁说女子不如男! 沉姣和暮言一跃上马,回首对白子衿飒爽一笑:“子衿!保重!” 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保重二字。 白子衿站在大门前,一身白衣,虽然披着大氅,可此刻看起来却异常单薄,白翼和白笖立于她身后,蓝衣在夜里格外显眼。 再后面,是将军府的仆人们,个个眼眶湿润。 白子衿控制住自己发酸的眼眶,扬起最美的微笑:“姣姣,保重!” 世上佳言千万,可我只愿你平安回来,一定要平安啊…… “小姐,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郡主,保重啊!” ……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可当宴席真正散去时,那一刻的怅然和心酸是没有多少人能承受的。 白子衿拢紧了大氅,今天的夜,格外的冷。 “小小姐,我们该回府了。”白笖不忍心的上前。 白子衿整个人笼罩在黑暗中,看不清她的神色,良久后,只听得她一个字。 如这夜的风一般,微哑悲凉。 “嗯。” 冬凌和仙鹤经过一天时间,已经平静下来了,王妃只是对叛徒狠了点,她们又不是叛徒,不用害怕。 而且平时王妃对她们挺好的。 “王妃。”二人对白子衿行礼。 白子衿却完全不在意她们,她跨进房门,疲倦挥手:“今天你们不用守着我,都下去吧。” 二女一愣,接着有些慌。 王妃该不会是因为苍耳的事怀疑她们了吧,然后便不用她们了? “王妃?”冬凌欲为自己辩解清白。 白子衿却已将门关上,她神色疲惫的坐到床边,手抓着大氅,靠着床柱轻轻闭眼,想要自我休憩一番。 门外,仙鹤抓住了冬凌的手,对她轻轻摇头:“王妃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想一个人静静,退一万来讲如果王妃怀疑我们了,现在解释也没用,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日久才能见人心。” 冬凌闻言,看了看房门,又看了看仙鹤,叹了一口气。 “你说得对,我怎么也没想到,苍耳居然是个暗线。” 提到苍耳,仙鹤沉默了:“我们先下去吧,冬凌,你要记住,杀手是不能有感情的。” “我知道。” 房内,白子衿将她们的话听得清楚,但却不想睁眼,因为她觉得太累了。 烈歌,阿落,伊人,瑶瑶,姣姣…… 突然,一道黑影从窗外掠进来,他看到靠着床,一脸倦容的白子衿,桃花眼里尽是心疼。 他先将窗关上,才走到白子衿身边。 “媳妇。”薄唇轻启,凤惊冥邪魅的俊容上满是疼惜之色,白发在透进来的月光下熠熠生辉。 听到熟悉的轻唤,白子衿立刻睁开眼,看到熟悉的邪气俊容,本来还坚强的她立刻忍不住了,眼泪氤氲了她的视线,然后疯狂涌出:“凤惊冥,凤惊冥。” 她的声音是哽咽的,压抑的哽咽,听得凤惊冥心立刻揪疼。 “媳妇,我在,我在。”他连忙抱住白子衿,桃花眼中闪烁慌乱,轻声哄着。 第692章:白绮罗的札记 白子衿趴在凤惊冥怀里哭泣,满脸泪痕看得凤惊冥心疼十分,但他知道,此刻能给白子衿最好的就是陪伴。 不知过了多久,白子衿的抽泣声才停了下来,她将头从凤惊冥怀里抬起,眼泪已经止住,但眼眶却发红。 “妖孽,你知道姣姣出征的事吗?”白子衿的声音带着鼻音。 凤惊冥颔首,薄唇轻扯:“知道。” 他的消息,并不慢,所以他才会特地在今夜过来,想要安慰陪伴她。 “凤惊冥,我很害怕,害怕我找不到凤令。”白子衿苦涩一笑。 一见到凤惊冥,她所有的防备都卸了下来,也能将心里所有的事都说出来。 因为有人陪她一同分担。 提及凤令,凤惊冥沉默了,对于凤令他其实不抱希望,但他没有说出来,因为这对于白子衿来说太残忍。 凤惊冥很清楚,凤令对于白子衿来说是唯一的希望。 “尽力便好。”凤惊冥桃花眸中一片沉寂,邪魅低哑的声音从薄唇里溢出。 白子衿苦笑一声,怎能尽力便好,如果找不到凤令,天合会动辄覆灭不说,她所在乎的一切都会灰飞烟灭。 姣姣会战死沙场,尸骨嫣红。 瑶瑶那么爱凤子宣,凤子宣死了她也不会独活。 一切的一切,便会像春花冬谢一般,再也不复从前。 想到这里,白子衿脸色开始惨白:“不行,我一定要找到凤令!一定要!” “媳妇,已经过去三天了。”凤惊冥突然开口,磁性邪气的声音中,带着复杂和涩然。 白子衿身子一僵,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恢复镇定,现在的她来不及花长时间去感伤:“我知道,对了,你有没有能动用的人手?我已经从百晓生那里打听出了烈歌她们会在哪里,就在冰岩洞,但君玄歌也知道了,而且他还派了……君卫。” 刚才去冰岩洞的人已经传信回来,第二个冰岩洞也什么都没有。 现在,只剩下一个了! “只有白阎。”凤惊冥轻轻摇头,眉间浮现出折痕,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戾气。 他现在能动用的人全是黑衣人的人,别说他们肯定会和黑衣人通报,凤惊冥自己也不放心那些人。 如果只剩下最后一个,他们就要和君卫赛跑了,看谁先到! “如果实在不行,那我便亲自去一趟。”凤惊冥缓缓开口。 白子衿下意识想要拒绝,她不想让凤惊冥和君卫对上,那太危险了,可转念一想,他们现在除了自己,还能相信谁呢。 白子衿默默的将百晓生给自己的地图拿出来:“只剩下这个地方了,烈歌他们有很大可能在那里。” “好,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出发。”凤惊冥收起地图,看着白子衿担忧的小脸,他勾起笑容,那笑容妖邪惊艳,邪魅无比! 随后,凤惊冥低头在白子衿粉唇上一吻,汲取着她的甜美,同时邪哑的声音响起:“不用为我担心,两名君卫而已,你应当对你的夫君多点信任。” “嗯。”白子衿扬起笑脸,浅浅美丽,眸子深处却是忧虑。 但愿……一切能顺利。 目送凤惊冥离开后,白子衿先进了空间药房,替雪花喂了血,正打算出去时,余光瞥到札记。 她走过去,将札记放进锦盒,扣上后打算放进较高处的格子。 可放到一半,白子衿突然又迟疑了:“外公知不知道这本札记的存在?要不将札记交给外公吧。” 她死后空间药房肯定会消失,到时再也没人能找到这本札记,不如将札记留给外公当个念想。 沉思一会儿,白子衿从抽屉里拿出一支笔,又将札记拿出来,想继娘之后,在上面写些东西。 可刚一翻开,白子衿整个人就愣在了原地! “字……” 居然有字! 只见原本空白一片的札记,居然浮现出了字!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血?传说中的无字天书? 白子衿忍着激动的心,阅读着上面的内容,虽然很多地方被大块血渍污染得不清楚了,但能看出字形。 “天合,这是娘到天合之后写的。”白子衿呓语着,心里略微失望,因为她想要看的地方依旧是空白,没有字浮现。 但也只是一点失望,因为白子衿没打算回去,也回不去了。 白子衿翻开着内容,时不时读出:“事有不对,今日心里十分不安,连妍道是孕时多虑,可我总彻夜难眠。” 连妍? 白子衿挑眉,她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可却想不起来。 手里继续往后翻着,中间有很多是白绮罗记载着怀白子衿时的喜悦和乐趣,看得出那时她过得还不错,至少那时白元锦对她还是相敬如宾。 这看得白子衿也不禁轻抚腹部,笑得慈爱温柔:“娘,子衿也有孕了。” 突然,白子衿在一页上面看到了让她皱眉的内容。 “他来了!他果然还是来了,我就知道我永远逃不开这个宿命,只可怜了我的孩子。” 他?是谁?黑衣人吗? 宿命?什么宿命?是黑衣人说的神医族的使命吗? 可以看出,白绮罗写的时候心情是十分恐惧的,白子衿不禁抿紧了唇。 “我不会坐以待毙,他可以伤害我,却绝对不能伤害我的孩子!我向父亲求救,父亲让我安心养胎,他连夜赶来,可这并没有让我多安心,反而更忧虑了,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以我一命,换我孩子一命。” 最后一句话,下笔很重,这是一个母亲的愤怒和坚毅。 白子衿手不由自主的攥紧了书页,直到书页破了一个角,她自己掐到了自己,痛感传来她才回神。 白子衿又翻了页,白绮罗不顾白元锦的阻拦,为了躲避黑衣人,打算去宫里生产。 “凤邑答应了我,只要我治好他的儿子凤惊冥,便会倾一国之力护我孩子的周全,这让我稍微安心了些。” 白子衿抿唇,她最终还是在白府诞生的。 而且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邑皇在她出生后没多久就暴毙了,宣帝继位。 这中间,是否有什么联系? 白子衿往后看,这段时间白绮罗写札记写得十分频繁,似乎怕自己什么时候去了,要留下证据一般。 其中还有白绮罗为白子衿小时候准备的各种衣服等等,甚至打算将她放在宫里养。 “那孩子很早慧,我一眼就喜欢上了。”看到这句的时候,白子衿嘴角一抽,这算什么,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吗? “可惜,他的腿疾必须等到十岁后才能解,否则他必会被反噬,我没告诉连妍和凤邑的是,这种胎中毒的配药只有一个地方有,因为我自己也不敢相信。” 白子衿皱眉,娘说的地方,莫不是神医门? 否则,她何以心情会那么沉重。 “千丝万缕我捋不清,也没心思去捋了,神医门只有门中人能上去,为了日后治好他,我和凤邑连妍许了诺,我的孩子出生若是男子,便结拜兄弟,若是女子,便结为连理,也算是一个保证。” 白子衿不禁抚额,幸好她不是个男孩子。 “临产的日子近了,我欣喜又害怕,喜我能见到我和他的孩子了,怕那人对孩子不利。” “这一日,凤邑突然来找我,还挥退了所有人,让我很奇怪,我和他并无什么交情。” 白子衿看到这里,已经有些兴致缺缺和疲惫了,她想直接翻到最后面去,看娘的札记里有没有记录那个人是谁。 白子衿直接这么做了,可这一翻,她才发现居然只剩两页内容了。 “凤邑要将我送出宫!大皇子不知从何处听说我已快将凤惊冥治好,他竟然要逼宫,我又愤又忧。” 果然,这中间果然有联系。 凤邑对凤惊冥宠爱有加,若他只是个残废宣帝还不怕什么,可现在听说白绮罗要将凤惊冥治好,他又怕又怒。 凤惊冥要是好了,还有他的立足之地吗。 还是大皇子的宣帝索性集兵造反! “凤邑将一个令牌给了我,让我好好保存……” 令牌?! 白子衿瞳孔一缩,她奔着找黑衣人而来,万万没想到居然看到了令牌二字。 是凤令吗? 白子衿的心剧烈的跳动,砰砰砰的跳个不停,她急忙往下看去。 果然―― “我不知该将凤令藏于何处,这如此重要的东西,也不知该给谁……” 果然是凤令! “凤令。”白子衿声音嘶哑,眼神火热,她终于找到线索了! 万万没想到,凤令居然在她娘这里。 白子衿迫切的想知道凤令放在哪里,可往下一看,下面没有凤令的线索,应当是她娘想不到地方藏,也不放心写出来。 整本札记,只剩歪歪曲曲的几个字,那凌乱的笔脚和把控不好的力度,呈现了写字人的恐惧。 “是他!怎么会是他!不,不可能,不可能……善善,小心……” 哪怕之前那么担忧害怕,白绮罗的字都娟秀雅目,可这时的字却扭曲得不成样子,似乎受到了天大的刺激一般。 这段话和之前隔了很久,想必是她娘死前写的。 “是谁?娘,黑衣人是谁!”白子衿脱口而出,急切又愤怒。 第693章:凤令的线索 札记是死物,注定不会回答她的。 白子衿低吼之后,便怔怔的看着最后一行字,无力又酸涩:“娘……” 她娘哪怕死前,想的也是她,而她却到现在都没法将这个害她娘的人绳之以法,这让白子衿痛恨自己的无能。 来不及伤心,白子衿小心翼翼将札记放回锦盒中,珍之又珍。 “凤令!”她现在要找到凤令。 白子衿脑海里飞速的翻阅记忆,想着娘会将凤令藏到哪里。 白家?不可能,娘绝对不会放在白家,可那段时间她除了白家也没法去其他地方。 她娘的遗物里,有什么地方能藏凤令,而且还不被人发觉。 “环玉轩?济安堂?都不可能,人?娘没什么特别信任的人……该死,到底在哪里!” 白子衿急得不停踱步,这种你知道了线索,却没法找到凤令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若是凤惊冥在还能和她一起想,可偏偏现在凤惊冥去冰岩洞了。 “这么重要的东西,娘肯定不会乱放……不管了,先去白府看看。”白子衿咬牙。 随意披上大氅,白子衿大喊人备车,急匆匆的要朝白府出发。 白翼二人急忙而来,白笖不解:“小小姐,你这是要去哪儿?” “白府!”白子衿挑着灯笼,就要朝外走去。 白笖又问:“这么晚了,去白府干什么?” “去找……”白子衿本想说出凤令,可札记上面娘亲最后的四字遗言,让她改了口,“去找白月容,不和你们说了,晚了就来不及了。” 二人对视一眼,大步跟上。 老管家虽然不知道白子衿为何半夜要去白府,还看到白子衿如此急迫的样子便知道有大事,他细心的道:“王妃路上小心,万事以自己为重。” “我知道了。”白子衿心里温暖一片。 马车朝白府而去。 黑夜里,一处高台阁楼,那里有一白衣男子立于月光下,温润如玉,眉眼间的笑都是儒雅温和的。 让人不禁叹一句芝兰玉树,当是如此! 他温柔的看着马车的方向,唇瓣轻启,吐出的声音让人如同沐浴在三月的春风里,和煦十里:“子衿,再等几日,朕以天合为赔礼,迎你回苍玄。” “皇上,该走了,凤子宣已经封城了,再不走便来不及了。”暗处有暗卫的声音响起。 再不走,便被瓮中捉鳖了。 君玄歌却未立刻离开,而是在白子衿的马车看不见后,才收回自己温柔的目光,戴上面具,轻功运起离开。 途中,他路过乐坊,二楼有扇窗户是打开的,那里倚着一个只着薄纱,风情万种的女人,美目正望着天上,似在赏月。 各个路口,许多杀手不动声色的堵住了路,房檐上也趴着许多杀手。 君玄歌停下脚步,温润的对芊娘拱手,依旧公子翩翩:“姑姑,可否让路?” “有人出了钱,买你的命。”芊娘轻轻歪头,白嫩玉颈惹人联想翩翩,她勾起无奈的笑意。 君玄歌保持着温和笑容:“姑姑,您到底是苍玄的公主,受万民敬仰,真要帮凤子宣吗?” “奴家说了,是有人出了钱,接了活奴家也不好反悔。”芊娘笑了起来,不笑的她已是风情万种,笑起来更是婀娜惊艳。 芊娘美目噙着笑,从旁边取下琵琶,漫不经心:“再者,皇上您怕是认错人了,你口中的那位公主早死了,死在了和亲时,死在了大河里,尸体都早腐烂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就像绷紧的铉,而现在铉已拉满,快断了。 从她取下琵琶时,君玄歌就已经握上了剑柄,脸上依旧是温润如玉的笑,只不过他轻叹一声。 “您这样,小雨会伤心的。” 芊娘微微一笑,低头看了一眼琵琶,素手轻抬,手指勾勒过铉,琵琶声响起。 同时,她倏的抬起眸子,里面盛满了杀意! “姑姑,得罪了。” 琵琶声一阵阵传出,君玄歌哗啦的抽出长剑,然后借力一跃而起,二人打斗起来。 同时,黑暗出的杀手齐齐而出!朝君玄歌而来! “受死吧!” 君玄歌的暗卫也尽出,两方对上,打斗之声不绝于耳。 君玄歌一边抵挡着芊娘的攻击,一边无奈的开口:“姑姑,你定要与玄歌不死不休吗?” “奴家说了,奴家收了钱的。”芊娘直接从窗户一跃而下,因为君玄歌一剑批向了她刚才所坐之地。 她刚离开,窗户便直接被剑气劈开!直接批穿到了对面房间,切面平滑,其锋利程度,不言而喻! 芊娘落于房檐上,薄纱落下,挡住她妙曼的身姿,美目一睨:“看来,你将秘籍练得不错。” “姑姑谬赞了。”君玄歌谦虚,再次询问,“姑姑您是打不过我的,还要打下去吗?” “你要让奴家说多少次,奴家收了钱的!”芊娘话语间,收下却不空着,不停扫着琵琶,攻击不停。 君玄歌微笑:“您是想要帮凤子宣拖住我吧,可惜,他应该过不来。” 芊娘没说话,二人打斗越来越激烈,看得出来,君玄歌动真格的了。 他不想纠缠,一掌拍向芊娘,这一掌将风都带动,可想而知若是落到人身上有多厉害。 芊娘巧妙躲开,同时一个下弯身,将琵琶当刀刺向君玄歌,原来那琵琶头处,竟是有无数小刀。 君玄歌不躲,芊娘美目一凝,手里收了力,欲翻身下房梁。 “噗嗤。”剑入血肉的声音。 月光下,君玄歌带着温和的笑,毫不留情的将剑刺入了芊娘腰部,芊娘则一震。 君玄歌笑容浅浅,一袭白衣的他站在月光下那么赏心悦目:“姑姑,您犯了和当年一样的病――心软。” 话落,君玄歌将剑倏的抽出来,鲜血飞溅! 芊娘险些摔下房梁,手里的琵琶都有些拿不住,但最终她还是握紧了,捂住腹部,苍白的一笑,依旧风情翩翩:“奴家输了,皇上你要怎么杀了奴家吗?” “姑姑说笑了,百善孝为先,玄歌断不会做这等弑亲不孝之事。”君玄歌将剑背在身后,笑容儒雅,“姑姑好好养伤吧,过几日玄歌亲自过来和姑姑赔罪。” 说完,君玄歌呵停了暗卫,欲从房梁而下。 “君玄歌。”芊娘突然喊住开口,“权势迷人心,坐拥天下又如何,所爱之人终不在,若干年后,你会后悔的。” 君玄歌脚步一停,他并没转身,只是淡淡道:“一山不容二虎,我若不提前下手,凤子宣就会下手,她恨我也不差这一件事了,牺牲我一人,换苍玄百姓的安稳,稳赚不赔。”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芊娘复杂的看着君玄歌的背影,到底他还是没听懂她的话。 佳人终不在,孤独终老,你当真觉得值得吗? “芊娘,要继续拦吗?” 芊娘摇摇头:“凤子宣被绊住了,拦也没用。” …… 白府 白子衿急匆匆的拍着大门,拍了许久,却没人来开门,让她有些烦躁。 刚开始只是有些烦躁,到了后面白子衿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冬凌,你进去看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是!”冬凌直接踩在门口石狮子上,一跃而起,翻进了白府内。 她先将门开了,然后再和仙鹤去巡查整个白府。 不多时,二人回来:“回王妃,府里一个人都没有。” “难道已经走了?”白子衿皱眉,脑海里突然划过一个画面,她连忙走到大门口。 门栓上有挣扎留下的痕迹! “王妃,这里有个斗篷。”冬凌从旁边的草丛里找出一个斗篷。 白子衿一看,正是白月容白天戴的。 她和白翼二人对视一眼:“糟了,白月容被绑架了!师兄师姐,麻烦你们帮我找一下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线索。” 白子衿暗自拧眉,对于这件事她是真的惊讶。 谁会绑架白月容?而且绑架白月容干什么? 威胁她?她和白月容关系可不好。 算了,先去找凤令。 “好。”白翼点头。 五人分开寻找线索,白子衿则朝白绮罗曾经住的房间而去,房间很多年没人住了,到处都是灰。 “咳咳。”白子衿被呛得咳嗽。 房间里东西很少,少到能一目了然,明面上是不可能有任何可以藏凤令地方的。 白子衿拧眉,然后走到墙边,不停的试探,还踢踢桌椅,扭动所有能扭动的东西,想看看有没有暗格。 最后,白子衿一手灰的放弃…… “什么都没有,这不科学。”白子衿不甘心,十分的不甘心。 白子衿又去了白元锦的房间,会不会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娘将凤令藏在了白元锦眼皮子底下。 可翻了个底朝天,依旧是没有。 白子衿又急又气,忍不住吐槽:“娘啊,你好歹留点线索啊,难不成你把凤令喂我肚子里了?” 本是吐槽,可突然白子衿就僵住了。 因为她想起了一样东西。 她娘留给她的那套嫁衣!那一直有一个她打不开的小格子。 “嘶。”白子衿倒吸一口凉气,因为她觉得这个非常有可能! 第694章:百晓生的阴谋 “白子衿,你怎么这么笨,以前你没这么笨的啊。”白子衿忍不住拍打自己的额头。 要是以前,她肯定先检查起了最近的东西。 难道真是一孕傻三年? “算了,不管了,回去打开就知道结果了。”白子衿大步跨出房间,白翼和白笖正好过来。 “没发现其他线索,但找到了几条暗道。” “我这边也是,找到了很多银子。” 那银子……白子衿大概知道白笖说的是哪里的。 白子衿认真的看着二人:“师姐,能不能拜托你们帮我查一下,究竟是谁绑架了白月容,目的又是什么,这对我很重要。” “我让白崇他们去查。” 白崇是带来的白衣弟子较为厉害的。 “好,先回府吧。”白子衿道。 回到府里,白子衿还来不及回房,下人就神色慌张的来禀告:“王妃不好了,百晓生死了!” “死了?”白子衿脸色一变,疾声,“怎么回事!” 她都已经打算将百晓生给放回去,现在百晓生却死了,还是死在鬼王府这么多人的看管下! “他,他自杀了。” 白子衿脸色一黑,这不可能! 百晓生要是自杀,还用得着等到现在?这绝对不可能! 众人大步走到百晓生的住所,百晓生躺在一滩血泊之中,神色安详。 早已有白衣弟子到了,一人上前把脉,抬头对白子衿道:“小小姐,他是服了毒再切了手脉。” 白子衿咬牙,这么怕自己死不了吗,服了毒后居然还割腕。 “到底发生了什么?中途有谁靠近过这里!”白子衿觉得头疼无比,百晓生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就以百晓生和她聊天时的样子,完全不是那种会寻死的人,自己都以南部族人要挟他了,难道还有什么让他更恐惧的事? 可那人是怎么靠近百晓生的? “回王妃,除了送饭的,没人靠近过。”下人颤抖着回答。 白子衿看着百晓生的尸体,自责又复杂:“先将他的尸体抬下去吧,厚葬,然后彻查!” 若不是她将白子衿抓来,百晓生应该会活得好好的。 白子衿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突然有些颤抖,星眸中满是痛苦,为达目的,她这双手也沾上了无辜人的鲜血。 下人将百晓生抬上担架,路过白子衿时,异象突生! “小小姐小心!” “王妃小心!” 只见原本死透的百晓生突然坐了起来,然后大手拧成爪状,直接抓向白子衿的脖子!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白翼和白笖想要拉开白子衿已经来不及。 一身血渍的百晓生掐着白子衿的脖子,对诸人一笑:“我这个人下手一向不知轻重,各位可别过来,否则出了事我可不负责。” 白子衿被突然掐上脖子,呼吸骤然上不来,脸倏的青了。 众人见状脸色皆变:“你松开点,松开点!” 百晓生低头看了白子衿一眼,松开了一些,让白子衿得意喘息。 “呀,王妃,真是对不起。” “百晓生,你藏得真深。”白子衿深吸了几口气后,冷笑一声。 “冰岩洞的地图,是你传给君玄歌的吧。” 原以为是苍耳,现在看来,倒是误会了苍耳。 百晓生谦虚一笑:“王妃过奖,我这也是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白子衿冷笑连连,“百晓生,你信不信我让他们屠尽你南部蛊族?!” “屠呗。”百晓生竟是一点儿都不在意,“杀了最好,那群人我看着也是碍眼得很。” 白子衿咬牙,怎么会,难道消息都是错的?百晓生一点儿都不在意他的族人? 老管家沉声开口:“百晓生,你到底想要什么?” “当然是名声和秘辛!”百晓生嘿嘿一笑,“你说,要是我用白子衿威胁君玄歌和凤子宣,让他们告诉我两国的秘辛,他们会说吗?” “你想多了。”老管家道。 两国的秘辛,怎么可能随便告诉旁人,若是能随便说那就不叫秘辛了。 百晓生摇头:“那可不一定,君玄歌可是对白子衿视若珍宝,放心,你们的王妃这几天待我不错,我不会虐,待她的,等我拿到我想要的,自然会放了她。” “将王妃留下!” 众人急了,百晓生这是要带走白子衿啊。 白子衿却敛下眸子,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一般。 “怎么,不让路?”百晓生直接掐紧白子衿的脖子,白子衿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脸色又是一青,还咳嗽起来。 老管家和白翼兄妹脸色一变,老管家沉着脸:“鬼王府的人,让路!” 百晓生看向了白翼二人。 白翼握紧了剑,最终还是退到一侧:“神医门弟子,让路!” 一条路被让了出来,百晓生还让他们准备马车,冬凌气得脸都白了。 “怎么,你们忍心看着你们身怀六甲的王妃走路吗?我可是为了她着想。” 百晓生挟持白子衿上了马车,回头对众人警告:“别试图救她,小心一尸两命。” 众人不甘的看着他将白子衿带走。 老管家又气又急,直接道:“进宫!” 他要进宫找皇上! 神医门这边,先前检查的弟子一脸惭愧和自责的上前:“白翼师兄,是我无能,可我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活的,我把过好几次脉,他都已经死透透的了。” “门主要来了,到时你自己和门主请责吧。”白翼冷漠道。 白衣弟子脸色一白,说了句是后懊恼的退回自己站的地方。 这一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马车上,百晓生用剑指在白子衿的脖子上,只要她稍微一动或者不配合,他就能瞬间要了她的命。 “穿着这衣服,不难受吗?”突然,白子衿开口了,一脸严肃的看着百晓生。 百晓生:“……” 现在是说这种问题的时候吗! 而且白子衿不说还好,不说没啥感觉,可这一说,就真的有些难受了…… “白子衿,你少给我耍花样,驾!”百晓生冷笑一声,然后使劲晃动缰绳。 白子衿耸耸肩:“那你要带我去哪里?去你背后主子哪里?现在帝都可是被封城了,你就得去吗?” 背后主子四个字,让百晓生脸色微变。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白子衿整理了一下裙摆,淡定无比,“咋滴,你要让我相信你是凭一己之力成为江湖百晓生的?你当你会分身啊,我又不是傻子。” 背后肯定有个巨大的情报阁。 而恰巧,她认识的人中,也有一个人有很大的情报阁呢。 “还看,收起你的眼神。”白子衿翻个白眼。 百晓生:“……” “你现在可是被绑架的!” “哦。” “别试图激怒我,也别试图逃跑。” “哦。” “你找死!” “哦。” “……” 白子衿似笑非笑:“你倒是对我下手啊。” “你真是……”百晓生气得咬牙,最后索性将剑一扔,气急败坏! 白子衿将剑捡起来,递给他:“来,拿好,还没出城呢,戏要演足。” 百晓生气急,还不得不接过剑,因为白子衿说得没错。 戏要做好。 百晓生闷闷的开口:“白子衿,你是怎么发现端倪的?” 他自认从头到尾没有哪里不对。 “哦,因为你服下的药是我给令羽的,只此一家。” 百晓生:“……” 再也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对了,令羽现在在哪儿?他怎么不亲自来。”白子衿拧眉。 百晓生郁闷的看了她一眼:“你怎么就这么相信羽公子?居然胜过神医门。” 白子衿给他一个迷之微笑:“快回答我的问题。” 为什么?这种问题她会告诉她吗,好歹也是神医门的秘辛,告诉这种八卦选手以后还得了。 “羽公子来了又能怎样?不如把你带出去,现在公子就在城外等你。” 白子衿点点头,她本想进空间药房去看凤令,可看了一眼百晓生,努力按耐住冲动。 她的外挂,不能随便显露。 到了城门,百晓生装模作样的掐着白子衿,直接威胁,这一操作惊呆了白子衿。 大哥,说好的暗道呢!你也太简单粗暴了! “放行!”这两个字,是被咬牙说出来的。 没办法,百晓生不停威胁,甚至几次将白子衿掐得几欲喘不过气来,看得他们心惊胆战。 谁不知道皇上很尊重鬼王妃,他们只能先放行。 “百晓生,你最好别让我逃出你的手掌心,否则那天就是你的死期!”白子衿自然也要咬牙切齿的飙一下戏。 两人出了城,不多时,凤子宣竟然直接到了。 听完禀告后,凤子宣望着城门口,脸色沉得可怕。 “皇上,这未免不是一件好事,白子衿现在不在帝都了,只要我们将消息放出去,君玄歌肯定会分出精力去救白子衿。” “对啊,能分散一下君玄歌的注意力也是好的。” “是啊是啊。” 凤子宣眼眶里布满红血丝,因为几天没怎么休息,眼圈很黑,他对着众人冷吼:“都给朕住嘴!一群蠢货,真以为白子衿能影响君玄歌?” “苍玄都已经打到邳城了,你们还有时间在这里说风凉话!” 第694章:百晓生的阴谋 “白子衿,你怎么这么笨,以前你没这么笨的啊。”白子衿忍不住拍打自己的额头。 要是以前,她肯定先检查起了最近的东西。 难道真是一孕傻三年? “算了,不管了,回去打开就知道结果了。”白子衿大步跨出房间,白翼和白笖正好过来。 “没发现其他线索,但找到了几条暗道。” “我这边也是,找到了很多银子。” 那银子……白子衿大概知道白笖说的是哪里的。 白子衿认真的看着二人:“师姐,能不能拜托你们帮我查一下,究竟是谁绑架了白月容,目的又是什么,这对我很重要。” “我让白崇他们去查。” 白崇是带来的白衣弟子较为厉害的。 “好,先回府吧。”白子衿道。 回到府里,白子衿还来不及回房,下人就神色慌张的来禀告:“王妃不好了,百晓生死了!” “死了?”白子衿脸色一变,疾声,“怎么回事!” 她都已经打算将百晓生给放回去,现在百晓生却死了,还是死在鬼王府这么多人的看管下! “他,他自杀了。” 白子衿脸色一黑,这不可能! 百晓生要是自杀,还用得着等到现在?这绝对不可能! 众人大步走到百晓生的住所,百晓生躺在一滩血泊之中,神色安详。 早已有白衣弟子到了,一人上前把脉,抬头对白子衿道:“小小姐,他是服了毒再切了手脉。” 白子衿咬牙,这么怕自己死不了吗,服了毒后居然还割腕。 “到底发生了什么?中途有谁靠近过这里!”白子衿觉得头疼无比,百晓生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就以百晓生和她聊天时的样子,完全不是那种会寻死的人,自己都以南部族人要挟他了,难道还有什么让他更恐惧的事? 可那人是怎么靠近百晓生的? “回王妃,除了送饭的,没人靠近过。”下人颤抖着回答。 白子衿看着百晓生的尸体,自责又复杂:“先将他的尸体抬下去吧,厚葬,然后彻查!” 若不是她将白子衿抓来,百晓生应该会活得好好的。 白子衿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突然有些颤抖,星眸中满是痛苦,为达目的,她这双手也沾上了无辜人的鲜血。 下人将百晓生抬上担架,路过白子衿时,异象突生! “小小姐小心!” “王妃小心!” 只见原本死透的百晓生突然坐了起来,然后大手拧成爪状,直接抓向白子衿的脖子!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白翼和白笖想要拉开白子衿已经来不及。 一身血渍的百晓生掐着白子衿的脖子,对诸人一笑:“我这个人下手一向不知轻重,各位可别过来,否则出了事我可不负责。” 白子衿被突然掐上脖子,呼吸骤然上不来,脸倏的青了。 众人见状脸色皆变:“你松开点,松开点!” 百晓生低头看了白子衿一眼,松开了一些,让白子衿得意喘息。 “呀,王妃,真是对不起。” “百晓生,你藏得真深。”白子衿深吸了几口气后,冷笑一声。 “冰岩洞的地图,是你传给君玄歌的吧。” 原以为是苍耳,现在看来,倒是误会了苍耳。 百晓生谦虚一笑:“王妃过奖,我这也是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白子衿冷笑连连,“百晓生,你信不信我让他们屠尽你南部蛊族?!” “屠呗。”百晓生竟是一点儿都不在意,“杀了最好,那群人我看着也是碍眼得很。” 白子衿咬牙,怎么会,难道消息都是错的?百晓生一点儿都不在意他的族人? 老管家沉声开口:“百晓生,你到底想要什么?” “当然是名声和秘辛!”百晓生嘿嘿一笑,“你说,要是我用白子衿威胁君玄歌和凤子宣,让他们告诉我两国的秘辛,他们会说吗?” “你想多了。”老管家道。 两国的秘辛,怎么可能随便告诉旁人,若是能随便说那就不叫秘辛了。 百晓生摇头:“那可不一定,君玄歌可是对白子衿视若珍宝,放心,你们的王妃这几天待我不错,我不会虐,待她的,等我拿到我想要的,自然会放了她。” “将王妃留下!” 众人急了,百晓生这是要带走白子衿啊。 白子衿却敛下眸子,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一般。 “怎么,不让路?”百晓生直接掐紧白子衿的脖子,白子衿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脸色又是一青,还咳嗽起来。 老管家和白翼兄妹脸色一变,老管家沉着脸:“鬼王府的人,让路!” 百晓生看向了白翼二人。 白翼握紧了剑,最终还是退到一侧:“神医门弟子,让路!” 一条路被让了出来,百晓生还让他们准备马车,冬凌气得脸都白了。 “怎么,你们忍心看着你们身怀六甲的王妃走路吗?我可是为了她着想。” 百晓生挟持白子衿上了马车,回头对众人警告:“别试图救她,小心一尸两命。” 众人不甘的看着他将白子衿带走。 老管家又气又急,直接道:“进宫!” 他要进宫找皇上! 神医门这边,先前检查的弟子一脸惭愧和自责的上前:“白翼师兄,是我无能,可我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活的,我把过好几次脉,他都已经死透透的了。” “门主要来了,到时你自己和门主请责吧。”白翼冷漠道。 白衣弟子脸色一白,说了句是后懊恼的退回自己站的地方。 这一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马车上,百晓生用剑指在白子衿的脖子上,只要她稍微一动或者不配合,他就能瞬间要了她的命。 “穿着这衣服,不难受吗?”突然,白子衿开口了,一脸严肃的看着百晓生。 百晓生:“……” 现在是说这种问题的时候吗! 而且白子衿不说还好,不说没啥感觉,可这一说,就真的有些难受了…… “白子衿,你少给我耍花样,驾!”百晓生冷笑一声,然后使劲晃动缰绳。 白子衿耸耸肩:“那你要带我去哪里?去你背后主子哪里?现在帝都可是被封城了,你就得去吗?” 背后主子四个字,让百晓生脸色微变。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白子衿整理了一下裙摆,淡定无比,“咋滴,你要让我相信你是凭一己之力成为江湖百晓生的?你当你会分身啊,我又不是傻子。” 背后肯定有个巨大的情报阁。 而恰巧,她认识的人中,也有一个人有很大的情报阁呢。 “还看,收起你的眼神。”白子衿翻个白眼。 百晓生:“……” “你现在可是被绑架的!” “哦。” “别试图激怒我,也别试图逃跑。” “哦。” “你找死!” “哦。” “……” 白子衿似笑非笑:“你倒是对我下手啊。” “你真是……”百晓生气得咬牙,最后索性将剑一扔,气急败坏! 白子衿将剑捡起来,递给他:“来,拿好,还没出城呢,戏要演足。” 百晓生气急,还不得不接过剑,因为白子衿说得没错。 戏要做好。 百晓生闷闷的开口:“白子衿,你是怎么发现端倪的?” 他自认从头到尾没有哪里不对。 “哦,因为你服下的药是我给令羽的,只此一家。” 百晓生:“……” 再也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对了,令羽现在在哪儿?他怎么不亲自来。”白子衿拧眉。 百晓生郁闷的看了她一眼:“你怎么就这么相信羽公子?居然胜过神医门。” 白子衿给他一个迷之微笑:“快回答我的问题。” 为什么?这种问题她会告诉她吗,好歹也是神医门的秘辛,告诉这种八卦选手以后还得了。 “羽公子来了又能怎样?不如把你带出去,现在公子就在城外等你。” 白子衿点点头,她本想进空间药房去看凤令,可看了一眼百晓生,努力按耐住冲动。 她的外挂,不能随便显露。 到了城门,百晓生装模作样的掐着白子衿,直接威胁,这一操作惊呆了白子衿。 大哥,说好的暗道呢!你也太简单粗暴了! “放行!”这两个字,是被咬牙说出来的。 没办法,百晓生不停威胁,甚至几次将白子衿掐得几欲喘不过气来,看得他们心惊胆战。 谁不知道皇上很尊重鬼王妃,他们只能先放行。 “百晓生,你最好别让我逃出你的手掌心,否则那天就是你的死期!”白子衿自然也要咬牙切齿的飙一下戏。 两人出了城,不多时,凤子宣竟然直接到了。 听完禀告后,凤子宣望着城门口,脸色沉得可怕。 “皇上,这未免不是一件好事,白子衿现在不在帝都了,只要我们将消息放出去,君玄歌肯定会分出精力去救白子衿。” “对啊,能分散一下君玄歌的注意力也是好的。” “是啊是啊。” 凤子宣眼眶里布满红血丝,因为几天没怎么休息,眼圈很黑,他对着众人冷吼:“都给朕住嘴!一群蠢货,真以为白子衿能影响君玄歌?” “苍玄都已经打到邳城了,你们还有时间在这里说风凉话!” 第695章:凤令是聘礼? 众人立刻噤声,不敢再说话了。 今晚皇上本来是想釜底抽薪的,结果却被反算计,险些受伤。 本来就心情不佳,结果又得到鬼王妃被绑架的消息,皇上怕是正找不到出气筒,大家还是低调低调。 殊不知,凤子宣正凝视着门口,唇角悄然勾起笑意。 …… 城外 令羽一身骚红色的衣裳,手里摇着一把书画扇子,躺在太师椅上,看似舒服得不行,实则眉头死死拧紧。 这局势,太乱了。 “走不通……这步也走不通……”令羽喃喃自语,“都是死局啊,凤邑和宣帝,你们都是坑孙子和坑儿子的好手啊。” 这时,车轱辘声响起,令羽立刻来精神了,他摇晃着扇子,往门口一睨。 白子衿一下马车就看到令羽这个骚包样,她翻了个白眼,一边走一边吐槽:“大佬,这风格是真的不适合你,你换换吧,有水吗?渴死了。” “我觉得这风格很好。”令羽哼了一声,“水在旁边,自己倒。” 两人没有一个惊讶的,就仿佛早料到了白子衿会看穿百晓生一样。 不对,应该这么说,如果白子衿看不穿令羽就会鄙视她。 白子衿喝了一杯水后,嘟囔道:“不过你为啥要让百晓生把冰岩洞的事告诉君玄歌,很危险啊,还是说这是你的计划。” “什么冰岩洞?” 令羽和正在喝水的百晓生都是一愣。 白子衿看着一脸疑惑的二人,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冰岩洞,就是有可能藏着烈歌他们的地方,百晓生,三个地点,是你亲口告诉我的!” “我没有啊。”百晓生一脸懵,“冰岩洞我倒是知道,只是我压根不记得有这件事,你问过我吗?” 令羽也意识到了事情不对,脸色严肃了起来,也坐正了。 白子衿脸色微变,她拿出一张地图:“这是你给我的,还有,你什么时候到鬼王府的?” “就三天前啊,不是你把我抓去的吗。”百晓生一脸懵,“我什么时候给你这东西了?” 白子衿脸色十分难看,时间都对,百晓生怎么会不记得这件事。 突然,一个想法电光火石的从白子衿脑海里划过,倏的抓起百晓生的手脉。 “王妃,你干什么?”百晓生疑惑,难不成他身体出了问题? 令羽扇子一合,轻轻敲了一下百晓生,缓缓对他摇头,示意他别打扰白子衿,自己则将那张地图拿起来看。 百晓生也明白事情不对,看着白子衿。 “你身体里有蛊!”白子衿脸色一沉。 百晓生脸色变了:“这不可能!谁给我下的?蛊族不是早……莲姬,该死!” 有令羽这个情报网,百晓生自然知道莲姬没死的事。 这也就能解释为何他给了白子衿地图,自己却不记得了,可越是这样……越糟糕! “白子衿,这地图我看过了,并没有问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令羽道。 白子衿脑子则轰的一声,呼吸急促,声音颤抖起来:“地图没有问题?” 这本该是好事,可黑衣人将一副没错的地图交给她,代表了什么? 首先烈歌他们绝对已经被转移了,黑衣人才能有恃无恐,甚至……冰岩洞就是给她的一个陷阱!精心布置的陷阱! 白子衿颤抖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令羽,她无助到恐惧:“我不清楚黑衣人会不会猜到凤惊冥去冰岩洞,但现在他很危险,很危险!” 黑衣人还不知道凤惊冥背叛了他,若是被他知道了…… 白子衿不敢相信会发生什么,她脸色骤白,捂着嘴的手不停轻颤,星眸之中尽是慌乱。 怎么办,怎么办…… “白子衿,你先别慌。”令羽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万万没想到,百晓生居然会被下蛊。 “凤惊冥已经去了冰岩洞,你慌也没有用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出对策。” 对策……对,对策! 令羽的话让慌乱的白子衿眼神开始聚焦,她努力让自己冷静,苍白的点头:“对,不能慌,不能乱!” 令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事关凤惊冥,他指望完全冷静也是不可能的。 “现在有两种可能,一,这个陷阱是为你准备,他的目标是你!二,他早就知道凤惊冥已经和你相认,又故意给了君玄歌地图,想利用凤惊冥试试君卫的水平。”令羽沉着的将两个可能罗列出来。 黑衣人清楚,以君玄歌对白子衿的在乎,假如凤烈歌她们在冰岩洞,君玄歌必然会对她们势在必得,派出君卫! 所以他刻意透露了地图,也料到了书影不会袖手旁观,这个消息会到白子衿手里。 而若是第一个可能,到时魅部肯定会出事,黑衣人绝对会想办法将白子衿引到冰岩洞。 “那怎么办?如果只是君卫我还是特别担心,可现在还有黄雀在后。”白子衿咬牙。 令羽暗自皱眉,他又看了一遍地图,安静了几秒后,迅速做出决断:“我知道一条去冰岩洞的近路,赶路应该晚不了多久,我带人去接应凤惊冥,你留在这里,顺便将百晓生的蛊给解了。” 此刻的百晓生十分愧疚,若不是被下蛊还不自知,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公子,我陪你一起去!” “你留在这里,记得一天转移一次地方,神医门不是普通人,很容易被找到。”令羽道,同时已经将扇子扎进了自己腰间,一向吊儿郎当的他眼底有深色。 白子衿突然开口:“等等,令羽,我有话和你说!” 令羽看了她一眼:“我也有话和你说。” “那我去准备人。”百晓生很识相的离开。 令羽率先开口,他道:“本是不打算这么快告诉你的,但现在事出突然,你必须开始警惕了。” “什么事?”白子衿看着令羽严肃的神色,心里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令羽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你可能不知道,在凤惊冥被杀那晚,我在黑海下的礁石滩救了楚风,当时他身受重伤,我还没来得及问什么他就昏迷了。” “半月前,楚风醒了一次,让我一定要小心神医门。” 白子衿心里一个咯噔,她听出了令羽话里的深意,楚风说的不是神医门的某个人,而是整个神医门。 可,可神医门一向都是济世救人,楚风为什么要这么说。 “他还说了什么?” “只来得及说这一句话。” “那你为何不将他带过来,让我医治?”白子衿脱口而出。 令羽微微垂眸,然后看着她笑而不语。 白子衿抿了抿唇,她知道了――因为她也是神医门的人。 白子衿苦笑一声:“我说我并不知道楚风为什么这么说,你信吗?” “信。”令羽点头,他非不信白子衿,而是心里有忌惮。 再者便是,白子衿背后的迷雾太大,如果告诉白子衿楚风的事,说不定会被察觉,引来黑手杀楚风灭口。 白子衿苦涩:“等一切水落石出后,等你放心后,我再去为楚风医治。” 令羽点了点头。 “你要和我说什么?”令羽反问。 白子衿深吸一口气:“你等我一下。” 白子衿进了屋,然后进了空间药房,她心情忐忑的将装着嫁衣的锦盒拿下来,然后取出嫁衣,抱着锦盒出了空间药房。 令羽看到白子衿抱着一个锦盒出来,他微愣。 白子衿将锦盒放到桌子上,眼神里有眷恋和愧疚之色,手轻轻的摸过锦盒:“娘,对不起了。” “能借我一把刀吗?要锋利的。”白子衿回头对令羽道。 令羽看着空盒子虽有疑惑,却并未开口,而是找了把十分锋利刀给白子衿。 只见白子衿握着刀,看着锦盒侧的那个小盒,目光复杂,然后闭眼一咬牙,刀狠狠落下:“啊!” 锋利的刀切开锦盒,可谓是轻而易举。 只是被切开的缝隙里露出了黑色,像是一块石头一般,白子衿将外表的木头扒拉开,然后一愣:“黑石头?” “是黑曜石。”令羽也目露惊容,他没想到一个锦盒里居然暗藏机关,还有一块黑曜石。 白子衿将巴掌大的黑曜石拿出来,细细观察,皱眉:“这玩意能打开吗?” 她听说黑曜石可是很坚固的。 “你到底在找什么?”令羽琢磨出了不对劲,反而看向了白子衿。 现在可谓是争分夺秒接应凤惊冥的关头,偏偏白子衿拦下了他,还在这里劈锦盒。 白子衿抿了抿唇:“我也只是一个猜测,就是,就是我昨天才得知……当年父皇原来把凤令交给了我娘,而我娘留给我的东西不多,我就猜测凤令会不会在这里面,现在看来很有可能。” 令羽瞪大了眼睛,不淡定:“你确定?拿凤令当聘礼,太大方了吧!” “谁和你说是聘礼了。”白子衿嘴角抽搐。 “不然给你娘干什么?送你娘玩?当时我也在皇宫,也为见得给我啊。”令羽幽怨的吐槽。 白子衿嘴角狂抽:“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吗?先想办法打开再说!” 第698章:不要相信神医门 “真不是聘礼?”令羽一边细细琢磨石盒,一边问。 他用手轻轻的、仔细的摸索着石盒,希望摸到小小缝隙,可以顺之打开。 白子衿送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真不是!总之这件事说来话长,先把眼前的事解决再说。” 她倒是不介意把当年的事告诉令羽,不过现在很不是时候啊。 况且,凤令在不在里面都难说呢。 “竟然完全契合,没有一点缝隙。”摸完石盒后,令羽轻轻拧眉,道出石盒的来历,然后看向白子衿。 “这应该是精黑曜石,锤炼许久,才能达到完全没有缝隙,没有钥匙打不开,你娘没给你留钥匙?” 白子衿脸色难看了下来,她看着石盒,神色忽晴忽暗。 如果用硫酸来腐蚀,应该能打开的吧,可她怕里面有自毁机关,到时打是打开了,凤令被毁了上哪儿说理去。 “算了,赌一把!”白子衿咬牙,拿出一小瓶硫酸。 令羽瞧了一眼玻璃瓶里的液体,又看白子衿露出一脸狠色,大抵明白她要做什么了。 乖乖将石盒放置桌子上,白子衿先取出了一颗药丸递给令羽:“我不知道我娘有没有在里面放毒,以防万一,你先服下。” 令羽并没有逞强,将药服下。 白子衿望着石盒,咬了咬、唇,缓缓的将玻璃瓶里的浓硫酸倒出来。 她倒得很慢,石盒发出滋滋声,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融化。 饶是令羽,也露出惊讶之色,他看了一眼白子衿手里的瓶子,压下眼里的震惊和疑惑,没去打扰白子衿。 能融化石头的东西并非没有,滚烫的铁水都能做到,可关键这是黑曜石!而且白子衿倒的还只是那么一点点! 这东西要是泼到人身上,后果不堪设想啊。 “不行,还要再倒一点。”石盒渐渐融化,露出了一点类似玉质的角,让白子衿眼睛一亮。 她和令羽对视一眼,果然有东西! “嘶。”白子衿深吸一口气,现在她可就必须把握好尺寸了,绝对不能多。 手轻轻的倾泻,带着气味的浓硫酸一滴一滴落下。 白子衿则屏气静神,格外专注,再第五滴落下的时候,她迅速将瓶子塞给令羽,然后拿出两个小铁钳,趁着热度将黑曜石给扒开。 “别,会融……”被猝不及防塞了瓶子的令羽心惊肉跳,刚想说会融化,却见那两个铁状的东西竟然并没有融化。 令羽惊讶了,化字被他默默的吞进肚子里。 “令羽,这是凤令吗?”白子衿呆呆的盯着被取出来的东西,呐呐的开口。 那是一块似玉非玉的玄黑色令牌,上面盘旋着十分古朴的花纹,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那花纹却精致如初。 而中央,有一个白子衿并不认识的字盘旋在上面,似是人亲手刻上去的,龙飞凤舞,霸气中不缺恣意。 白子衿似看见当初写字的人在对她说:这江山,从来只要我要不要的份! 想要时,他能拥兵而起,打下这万里疆域,不想要时,他能随心脱下那黄袍,一人一马潇洒走天下! 何其霸道,何其的恣意。 “应该是了。”令羽的神色亦异常复杂,他也看出来许多。 白子衿喃喃道:“你可知这铸造令牌的人是谁?” “不知,但据我所知,他似乎已死,死时的地方,能俯瞰万里河山。” 白子衿内心五味杂陈,这人活得,当真是随心,天下多少人能做到这般? 怕是屈指可数吧。 “凤令给你。”白子衿收起所有的感慨和敬佩,将凤令塞给令羽,“你快去救凤惊冥!” 令羽却微微皱眉,他似有些不赞同的看向白子衿:“若是现在将凤令送到凤子宣手里,会少死成千上百的人。” 白子衿抿了抿唇,她知道这个道理……可…… 天下众生,她最想保住的唯凤惊冥一人而已。 “你不用管。”白子衿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的开口,“就当我自私,这天下的骂名,我来背!” 她已经失去了两次了,这一次,她绝不放手,只要他活着就好。 令羽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一跃上马:“你没辜负凤惊冥。” 白子衿苦笑一声,可她辜负了其他人辜负了凤子宣,辜负了沉姣,辜负了那些无辜的人…… 白子衿无力的跌坐到椅子上,星眸呆滞望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沾染了太多血了……然后,她缓缓闭眼,然后倏的睁开! 眼角有一滴泪水徐徐滑落,无声的滴落到地上。 “百晓生,你进来吧。” 百晓生进来,白子衿取出银针替他解蛊,最后出来的是一只死蛊。 整个过程,白子衿都异常沉默,百晓生隐隐感觉到不对劲,却没敢开口问。 有些事情,怕是问了也不会说。 “好了。”白子衿扫了一眼那只死蛊,硫酸一倒,瞬间灰飞烟灭。 百晓生作揖道谢,然后提出转移地方,否则神医门的该追出来了。 “等两个时辰。”白子衿道。 百晓生疑惑:“王妃是要等人?” “嗯。” 白子衿只回了这么一句,就走进房间里坐着,沉默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百晓生欲言又止,最后无奈叹息,算了,不过是两个时辰而已,不碍事。 一个时辰后,沉默许久的白子衿突然开口:“百晓生,你有赢若风的消息吗?” “赢若风?”百晓生一愣,“他不是回神医门了吗?我们的人亲眼看到他上去的,那条路,应该也只能去神医门啊。” 白子衿低垂着头,手不由自主的攥紧衣裳,心情十分沉重。 楚风的话…… 赢若风…… 神医门…… 每件事情,都让白子衿心情愈发沉重,她更愿意相信楚风只是说胡话或者误会了什么,可现在的局势,她不能感性的去猜想。 她要……求证! 又一个时辰后,马蹄声直线朝这儿而来,百晓生出门一望,一腰间挂着鞭子的女子已到门口。 与此同时,白子衿站了起来:“可以走了。” “小姐!”女子将马栓好后,激动的朝院里跑来,看到白子衿时神色更加兴奋了。 兴奋过后,她单膝跪地,恭敬又哽咽的道:“小姐,伊人回来了!” 来人正是伊人,这些日子,她每日每夜都在盼望能够回到白子衿身边,后来白子衿说需要她去做其他事,她才稍微平静了一些。 而现在,她终于能够回到小姐身边了! “伊人,快起来。”白子衿安静了两个时辰,也终于露出了微笑,却莫名有些心酸。 现在她能相信的人已经不多,就将伊人召了回来。 “这是百晓生,百晓生,这是我的姐妹伊人。”白子衿替二人介绍。 伊人听到姐妹时,心里一暖,眼眶发红:“小姐说笑了。” 她只不过是个贴身杀手而已。 “我从来不说笑。”白子衿很郑重的开口,也从来没将伊人阿落当作过下人。 伊人压抑住感动,免得热泪盈眶:“我知道了,小姐。” 百晓生看着二人,心里不禁感慨,难怪凤惊冥那么喜欢白子衿。 “王妃,我们走吧。”百晓生道。 “好。” 百晓生拿一个斗篷:“王妃,为了不让人认出,您先带上斗篷吧。” “好。” 为了防止被跟着车轮的痕迹查出,三人先是骑马到了一个路边茶馆,那里每日有许多人路过,马蹄很容易被掩盖。 三人稍微吃了点东西,才辗转上了马车,路上白子衿已经将事情都告诉了伊人。 伊人很震惊,震惊过后想安慰白子衿,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我知道你想安慰我。”白子衿对她一笑,“没事,我还不至于脆弱到被一句话击倒的地步,在事情没被求证前,我不会相信楚风的话。” “小姐你放心,伊人会帮你的。” “好。” 百晓生看了看二人,道:“我还是出去吧。” 和两个女子一起坐,实在有些怪异,出去也能看看有没有人跟踪。 白子衿的身体不宜奔波,所以转移的地方也没有多远,他们现在要去的是帝都旁边的一个小县城。 马车时不时的颠簸,让本来就缺觉的白子衿开始犯困,双眸时不时眯起。 伊人则默默的守在旁边,她看了看对面空空如也的座位,心里酸涩。 本来,阿落应该在那里的。 就在白子衿昏昏欲睡,要睡过去时,马车突然急急停下:“吁!” 这突如其来的停下,让白子衿整个人向前跌去,她下意识保护住肚子,然后一手抓住窗框才没摔倒。 伊人紧张无比,扶着她坐好:“小姐,您没事吧?” “我没事,你去看看外面怎么了?”白子衿眼里的睡意已经全无,整个人都是警惕的状态。 该不会是君玄歌的人吧…… “好,我去看看。”伊人掀开帘子要出去,同时外面的百晓生也掀开帘子要进来。 伊人一愣。 “王妃,还是您出来看看吧。”百晓生眼神复杂。 白子衿疑惑,从马车里走出去,在马前面跌倒着一个背对着她的女人,此刻那女人刚好爬起来,转身。 看到那张脸后,白子衿瞳孔一缩:“白月容!” 征战君:大家觉得白子衿的选择是对还是错呢? 第697章:第四个冰岩洞 那张疤痕遍布,似老树根一般盘旋丑陋的脸,不是白月容是谁! 她一身泥垢,唇白得不行,神色疲惫,似是逃了许久。 “白子衿。”看到人,白月容下意识的想挡住自己的脸。 虽然看不到白子衿的脸,但白月容听出了她的声音。 白子衿复杂的看了一眼百晓生,百晓生想必是认出了白月容才刻意让她出来处理,她将头上的斗篷摘下,递给白月容。 “先戴着吧。” 她不知道白月容怎么逃出来的,不对,应该说是逃出来的还是刻意被人放出来的。 “王妃,探过了,周围没人。”似乎猜到了她的疑惑,百晓生低声说了一句。 白子衿松了一口气。 可白月容却不接她的斗篷,她似是想起什么了一般,双眼惊恐的看着白子衿:“别去!白子衿,你别去!那不是我娘!” 她声音因为惊恐和着急,变得异常尖锐。 “你娘?周以柔?”白子衿一愣,不明白白月容到底在说什么。 周以柔不是跟着人跑了吗。 白月容整个人都在颤抖,她用力抓着自己头发,想缓解惊恐和崩溃:“她不是周以柔,不是,好可怕,她真的好可怕,白子衿,临阳的冰岩洞是个陷阱,是他们造出来的,真正的冰岩洞在陶镇,临阳是个陷阱,就是为了抓你,你千万别去!” 造出来的? 真正的冰岩洞在陶镇? 白子衿瞳孔一缩,她大步下车,抓着白月容的肩膀:“你说什么?白月容,你说什么?” “啊,不要,不要,我不是你女儿,我不是!”白月容尖叫着,用力的推搡白子衿,甚至拍打。 白子衿猝不及防,被白月容一把推开,幸亏伊人在后面扶住了她。 “白月容,你看清楚!这是我家小姐,不是你娘!”伊人对白月容怒吼。 白子衿呆呆的站着,几秒后,她深吸一口气,对伊人吩咐:“带上她,掉头,我们去陶镇!” 她必须知道,白月容被绑走的这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妃,不行啊!”百晓生本来也沉迷在震惊中,竟然还有第四个冰岩洞? 可听到白子衿要掉头去陶镇,立刻脸色一变:“陶镇没有我们的人手,这说不定是个陷阱。” “百晓生,你听着,我不能让凤惊冥和令羽赔了夫人又折兵。”白子衿神色严肃,“我不能和你解释原因,但我必须去陶镇,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的可能。” 他们做这么多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解救出人质,让凤惊冥不再被胁迫。 现在凤令也找到了,而且令羽还带着凤令去救凤惊冥了,可遭也遭在这里。 到时如果被黑衣人用烈歌他们威胁交出凤令,一切就都完了,白子衿无法想象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所以,白子衿要去陶镇,也必须去! “可公子说了……” “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我毒麻你把你扔下去,二是跟着我走。” 百晓生:“……” 最终,百晓生选择了后者,也只能选择后者。 马车掉了头,朝陶镇而去。 白子衿取出银针,想施针让白月容冷静下来。 “伊人,等会儿如果她反应太激烈,你就按住她。” “好。” 还好,白月容虽然有些反应,却并没有激烈到再推搡白子衿,反而呆呆的坐着。 施完针后,白子衿看着白月容,白月容也看着她。 白子衿缓缓开口问:“白月容,你可以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白月容已经神清智明,听到她的话,苦笑一声:“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白子衿,我都告诉你吧。” “那天你走后,我打算按的话,收拾行礼离开,结果刚关上门,就有人从背后捂住我的嘴,我以为是绑架的,不小心扯落了她的面纱,谁知道竟然是她。”说到这里,白月容还是颤了一下,她不知如何表达自己当时的情绪。 “周以柔!当时的我太愤怒,甚至没注意到她会武功,她还问我谁毁了我的脸,我又气又恨,不停挣扎,她就将我打晕。” 白子衿眼里闪过惊讶,周以柔会武功? 她又想起之前白月容说的那句话:她不是周以柔,周以柔不是周以柔?白子衿挑眉,这有点意思。 “我醒来后,发现自己在床上,她对我很温柔,说一定会想办法治好我的脸,还说之前的人不是她,她会为我报仇,我哪里会相信,直接将她赶了出去。” 当时的白月容,愤怒极了,她将周以柔赶走后试图逃跑,却不小心踩到了机关掉入暗道,接下来,就是让白月容最为恐惧的事情。 她顺着暗道一直走,走到了一个房间,她就躲在石头后面。 “我看到她四肢都被铁链锁上,吊在半空中,而她前面还有另外一个她,长得一模一样!锁上的周以柔,对站着的周以柔冷嘲热讽。”当时的白月容震惊的。 从她们的对话里,白月容明白了一切,那个毁掉自己脸的人,是周以柔的影子! 她在周以柔离开后,扮演着周以柔,不让外人发现,谁知影子却毁了白月容的脸。 “她,她拿出了一瓶药,我不知道她干了什么,那个影子就化成了血水,只,只剩下一副骷髅,还说这是所有背叛她的人的结果。”说到这里时,白月容忍不住颤栗,就差直接哭出来了。 哪怕她从前很狠毒,可比起这一幕来,都是小巫见大巫。 白月容这辈子都无法忘记当时的场面,惨叫,血水,狰狞,骷髅,伴随着她娘的笑声…… 那场景让她觉得下一个人就是自己…… “那你是怎么知道陶镇的?”白子衿询问重点。 白月容道:“当时的我被吓傻了,走不动路,看到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他一身黑色斗篷,这些都是他和周以柔说话的内容,还说,说……事情要是出了纰漏,所有人都得死。” 白子衿几乎可以肯定,那个人就是黑衣人! 只是为何周以柔会是他的人?那起码得安排几十年,难道说从几十年前他就开始盘算这一切了? 不,他没那么神通广大…… “应该是杀了真正的周以柔替之。”白子衿喃喃道,“所以,在白倾卿死的时候,她才没有将自身暴露,因为那根本不是她的女儿。” 坐在旁边的百晓生紧紧看着白月容:“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周以柔那么厉害,又知道白月容恨她,肯定会注意着,怎么会轻易让白月容逃出来。 “我,我是在他们都离开后,跟着黑衣人的路走出来的。” 黑衣人那么强大,周以柔不会也不敢在那条路上安排人手,白月容算是难得聪明了一次。 要是其他路,说不定她还真出不来。 白月容怕三人不信她,急了:“你们相信我!我真的不是要害你们,白子衿,你真的不能去临阳,那里就是个陷阱。” 见她三番两次的叮嘱自己,白子衿心里倒是有一些感动。 也不枉她之前对白月容的照拂了。 “你逃出来打算去哪里?”白子衿反问她。 白月容迟疑了:“我,我也不知道。” 她本来是要离开帝都躲避战乱的,可周以柔突然出现,现在她一是不知道该去哪儿,二是怕周以柔追上来。 想到那个假周以柔的下场,白月容恐惧极了。 她现在也算是背叛了周以柔吧,如果被她抓回去一定也会很惨。 “白子衿,我,我能不能跟着你?”白月容脑海里闪过灵光,“你也是要去躲避战乱的吧,你能不能看在我告诉你那些事情的份上,带上我?” 她的话说得并不是很有底气,带着卑微的祈求。 “不行。”百晓生首先开口,她对白子衿摇摇头,“王妃,白月容从前和您并不对付,甚至想要您的命,现在焉知她不是故意跟着我们,要捅阴刀?” 本来百晓生就对白月容的话很怀疑,现在还要带上她,百晓生是万万不愿的。 伊人也点点头。 “反正周以柔是她亲娘,虎毒不食子,周以柔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白月容脸色一变,她下意识的想辩解,可想到从前的所作所为,苦笑的低头。 他们说得都是事实,算了,如果白子衿不愿意带她,她就自己离开。 反正,不要落到周以柔手上就好了。 白子衿凝视着白月容,不知在想些什么。 马车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就在白月容要绝望的时候,白子衿伸出了手掌,上面有一颗红色的药丸:“吃下去。” “小姐!” “王妃!” 伊人和百晓生都急了,怎么可以带她! 白月容一愣。 “这里面有剧毒,普天之下,只有我能解。”白子衿粉唇轻启,淡淡开口,“你如果是你娘派来的,它瞬间就能要了你的命,吃下它,我就带上你。” 白月容闻言,先是犹豫,然后咬牙将毒药吞了下去。 伊人和百晓生都是一脸无奈,然后是不情不愿。 伊人低声道:“小姐!您怎么可以这样,您忘记她以前做的那些事了吗,郝姨他们都差点被她害死!” 征战君:先不要骂女主圣母婊哦,大家记住女主从不圣母哦 第698章:芊娘与神医门 “启程。”白子衿淡淡开口,不容置疑。 伊人咬牙,瞪了白月容一眼,白月容卑微的往角落里一缩。 伊人对外面车夫开口:“启程。” 车轱辘开始转动,马车离开了原地,白月容显而易见的松了一口气。 她看了看心情不好的伊人,又看了看脸色冷漠的百晓生,默默的将斗篷戴好,往最角落里一缩,低着头沉默了。 白子衿瞥了她一眼,对百晓生开口:“你有没有传信给令羽,告诉他冰岩洞的事情?” “已经传了。”百晓生道,似乎想说什么,但他有些忌讳的看了白月容一眼。 白子衿知道他在顾忌什么,平静的开口:“她的听觉已经暂时被封,视觉也退化了许多,你放心的说。” 白子衿对白月容也没有到信任的地步,自然要防范着。 短时间内,她什么都听不到,也看不到他们的唇语,除非他们有什么特别大的动作。 “那就好。”百晓生和伊人都松了一口气,他们还真怕白子衿在现在这个特殊时期善心泛滥,而且还是对不明目的之人。 百晓生:“王妃,这里到陶镇不远,最多两个时辰,但我们没有任何准备,黑衣人肯定不会单纯将人质放在那里,不做任何防备的。” 百晓生不反对白子衿去救人,只是他们必须要有所准备,而不是去送命啊。 “你放心,我还没有傻到千里送人头的地步。”白子衿微微一笑,“准备我有一些。” 百晓生惊讶:“王妃真的有准备?” 在他看来,白子衿现在已经没什么底牌了。 魅部被君卫灭了,神医门也得防范着,沉姣他们也不在白子衿身边了,现在的白子衿,可谓是孤身一人也不为过。 “一点点。”白子衿谦虚一笑。 百晓生心里十分疑惑,但看白子衿没打算说出来,也识相的没继续问。 只要有准备就好。 伊人疑惑的看着白子衿:“小姐?” “嗯。”白子衿侧头看向伊人,她拍了拍伊人的手,“还有两个时辰,先休息休息吧,我要继续睡觉了。” 刚到睡得迷迷糊糊的,被直接给颠醒了,现在她要继续补觉了…… 伊人:“小姐您睡吧,我守着您。” 白子衿头靠在一个小枕头上,虽然这样睡得不是特别舒服,但总能睡一下。 马车行驶在林间路上,不时响起车夫赶马的声音。 帝都 皇宫内。 老管家怒气冲冲的从御书房里出来,看样子是没得到满意的答复。 而御书房里也响起摔东西的声音,这让宫人们纷纷低头,小心翼翼的。 “皇上息怒。” “息怒?这都什么时候了,朕哪里来的兵马借给他?”凤子宣阴沉着一张脸,眼底深处尽是戾气,“朕待鬼王府已经不薄了,几次为了他们与苍玄作对,朕知道鬼王叔对朕好,但这不是居功自傲的理由!” 这位登基不久却颇有建树的年轻帝王似乎爆发了,他将桌子上所剩不多的物件一扫到地上,低吼:“现在一兵一卒都要用在刀刃上,这是朕的错吗!” “皇上稍安勿躁。”太监总管暗叹一口气,这件事鬼王府的老管家的确做得不太对。 哪儿有进宫来质问皇上的道理。 就在这时,洛桑手里握着一卷信进来了,他脸色严肃且心痛:“皇上,秦泽将军那边,已经正式和苍玄交锋了!第一战……败了。” 大战,真正的开始了! 凤子宣阴戾的脸一僵,然后深吸一口气:“朕知道了。” 洛桑将战报呈上去,自从灭了魅部之后,君玄歌就暗中抽了一些君卫去进攻秦泽那边了。 本就受伤的秦泽,哪怕全力一搏,却还是败了。 首战,死伤八千,主将重伤。 “沉将军那边知道了没有?”凤子宣沉着脸问。 洛桑道:“为了不打击士气,还没送过去。” 凤子宣痛苦的往椅子上一坐,这一局,难道就真的要输了吗? 天合难道就真的要葬送在他手上了吗? “消息送给沉姣,她知道怎么处理,你们先下去吧。”凤子宣疲惫的挥挥手。 太监总管和洛桑对视一眼,二人眼里都是浓浓的担忧之色。 “皇上……” “下去!” 二人无奈,只能退下。 殊不知,他们担忧的凤子宣,在门被关上后脸色的疲惫立刻消失,只余冷笑和眼底深处的精光,此刻的凤子宣,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苍狼! 他脱下黄袍,换上一身普通衣裳,将脸蒙住,然后轻轻扭转砚台。 “轰隆。”放满书籍的墙自中间缓缓分开,露出一条暗道。 乐坊 芊娘受了重伤,脸色发白的躺在床上,美目深处却是光芒不停闪烁。 “扣扣,扣扣扣。” 两短三长,芊娘倏的抬头,红唇轻启:“客官请进。” 门被推开,芊娘直直的盯着来人,语气里有冷和不悦。 “昨晚你失约了。” 凤子宣皱眉:“我被人缠住了,这件事是我的不对。” 说到这里,凤子宣眼里闪过浓重的杀意,要不是那些人,他就能将君玄歌留在这帝都了! “是君卫吗?”芊娘轻轻拧眉,从昨晚开始,她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君卫不进帝都,凤侍不进王城,这是谁都不能违背的,哪怕是君玄歌也无法命令他们进帝都,不是君卫。”凤子宣冷声道。 怕是谁都不知道,君卫还有这么一个禁令。 芊娘美目闪过讶异,她倒是不知道这件事,道:“那会是谁?” 凤子宣沉默了,他有猜测,但不知该如何说。 一个潜在的,野心极大的人! 最糟糕的是,以昨天的情况来看,君玄歌似乎和这个人合作了! “我现在还不清楚,但我知道,君玄歌他与虎谋皮,必伤自身。”凤子宣咧嘴一笑,又冷又戾。 “皇上今天来是为什么?”芊娘倒也没有特别在意,问起了凤子宣今天的目的。 苍玄……她早已选择断了。 “白子衿被绑架的消息你应该也知道了。”凤子宣缓缓开口,眼底闪过光芒,一字一句惊人心扉。 “我需要你将消息散播出去,越快越好。” 芊娘惊讶的看着凤子宣:“你想利用白子衿了?” 想利用白子衿,分君玄歌的心? “不。”凤子宣摇头,“我只是想将这个消息,告知一些人。” 芊娘美目里闪过深色,红唇轻启:“比如……神医门?” “非也。”凤子宣否认了。 芊娘眼底深处闪烁惑然的光芒,她似乎想说什么,可还来不及开口,门口又响起了敲门声。 “扣扣。” “芊娘,有两位神医门弟子想见你。” 芊娘似笑非笑的看向凤子宣,凤子宣并没有选择离开,反而看着芊娘。 几秒后,芊娘轻轻的敲了敲床头的柱子,然后一道暗门出现,在那里可以听到房里的一切。 “多谢。”凤子宣走了进去,暗门关上。 同时,他听到了芊娘的声音:“请他们进来吧,今天奴家这乐坊倒是热闹了,人人都想来。” 不多时,开门声响起,两道脚步声进了房内。 “神医门的贵客,原谅奴家有伤在身,不能起来招待二位了。”芊娘美目带着可怜之色,将被子一掀,半坐了起来。 她这一掀,轻纱半露,风情万种,惹人联想翩翩。 白翼却熟视无睹,仿佛眼前的不是一个美人儿,只是一块木头一般:“无妨,是我们打扰你养伤在先,要真论起来,算是我们无力。” 芊娘望着白翼,神色有些意味深长,她将被子一拉,盖住了自己。 “贵客也是来问昨晚的事吗?”芊娘一边让人奉茶,一边漫不经心的开口。 她并没有想装聋作哑,能作为一个杀手组织的主人,在有些人面前,她的身份都是一清二楚的。 当然,她这么做,亦是有些自己想知道的事。 “是。”白笖点头,“我们愿意出钱,请你告知我们昨晚的事。” 芊娘没有拒绝,将昨晚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说起凤子宣和她合作想杀了君玄歌时,她说得十分漫不经心。 而白翼二人也神色平淡,似乎这不是什么大事一般。 “鬼王妃的事奴家也听说了,这件事在奴家看来,应该和君玄歌没有关系。”芊娘补上一句,“当然,只是奴家觉得。” 说完后,她就笑吟吟的望着白翼和白笖。 白翼二人对视一眼,然后轻轻皱眉,他们本来是打算藏匿身份,在战争白热化时带小小姐走。 可昨晚事发突然,现在小小姐被绑架了,他们也顾不上什么了,先救回小小姐才是最重要的! “没有其他的了吗?”白笖又问了一句。 芊娘摇头:“没有了,如果你们需要杀手,可以从奴家这里买哦,以你们的人手,是敌不过君卫的,别妄自去送命。” “多谢提醒。”白翼并没有拒绝和否认自己依旧怀疑君玄歌,但也没有要下赏金令的意思。 白笖取出钱,放在桌子上便离开了。 芊娘望着桌子上的前,良久后她低笑一声:“看来是白傲到了,皇上,出来吧。” 第699章:谦虚糊口白子衿 “咔擦。” 凤子宣从暗门里走出来,凝视着芊娘:“你是说,神医门门主到了?” “应该是。”芊娘颔首,雪白鹅颈引人瞩目,她看似不在意的开口,“我的人传来消息,七天前,有人下了神医门,虽不清楚是谁,但我猜是白傲。” 白子衿出事了,白傲怎么可能坐得住。 “你为何会派人在神医门下守着?”凤子宣突然开口,问题犀利。 可从来没人会在神医门下守着,因为没人想将神医门这高悬于天幕的玄月拉进泥沼里,也不想平添一个对手。 芊娘居然遣人守在神医门下,而且看样子也不是偶尔一次,而是一直都有派人,难道她不怕引来神医门的怒火? “皇上就别试探我了。”芊娘低声一笑,煞是妩媚,“皇上也不看看我做得是什么勾当,神医门弟子的命,对有些丧心病狂的人来说,很是值钱呢。” 而她,也不需要去拼命,只是在有人下山时将消息告知买家就有重金可赚,这么赚钱的事,何乐而不为。 凤子宣收起试探的目光,但眼底深处却有幽弧划过。 “皇上也算是迎来了一个帮手。”芊娘堪堪道,“白傲的武功高深莫测,若是皇上能寻到白傲,请他出手,就算是君玄歌也要顾忌几分了。” 凤子宣道:“我有自知之明,白傲此行目的你我都能猜到,他不会帮我。” “不试试,怎么知道?”芊娘反问。 凤子宣沉默了,几秒后,他推开房门离开了。 芊娘也不问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反而在他离开后,脸上的笑意淡去几分,浮现出探究。 房间里,只听得她低语声缓缓溢出。 “这神医门的弟子,还真是都与榆木疙瘩无异。” …… “王妃,前方十里便是陶镇了,现在天也黑了,我们就在外面过夜,正好也有时间让人进去先探探。”百晓生建议。 这陶镇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 他们不知道冰岩洞的具体位置,还是不要乱闯为好。 往前一步,有可能是答案,亦有可能千重地狱! 伊人也觉得这样不错:“是啊小姐,要不您先在外面谢谢,我进去先探探地方。” 马车里最中间的女子,姣好的小脸神色淡然,星眸中噙着淡笑,粉唇轻启:“自然要先去探探,但不是你们。” 百晓生和伊人都一愣,不是他们…… “那是?” “先下去,我坐得屁、股都麻了。”白子衿所答非问。 百晓生和伊人带着一肚子的疑惑下马车,白月容见他们起身了,也跟着下去。 陶镇只是一个小镇,周围有许多小村子,此刻白子衿他们旁边就有一个小村子。 但白子衿一行人并没有选择去村子里歇脚,谁也不知道他们去的村子里会不会刚好有眼线,打草惊蛇就9不好了。 他们在荒地上划出一块地来,点起一个小火堆,将备用的干粮都拿出来。 “百晓生呢?”白子衿疑惑,下了马车后百晓生就不见了。 伊人道:“他说他去借点东西。” 白子衿更不解了,借东西?百晓生不是说这里没他们的人吗,找谁借去? 就在白子衿疑惑的时候,百晓生拎着两只山兔回来了…… “兔子它娘知道你把它的娃借走了吗?”白子衿嘴角抽搐,感情是去打猎了。 打猎就打猎,借什么借!真是的! 百晓生讪讪一笑:“我还留了四只,吃多少拿多少嘛。” 白子衿脸色怪异,这句话让她想到了自助餐,脑海里还不合时宜的脑补出一些诡异画面。 一身粉红的百晓生拎着兔子,吆喝: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一钱银子管饱嘞!吃多少拿多少嘞!走过路过别错过。 咦…… 白子衿一个颤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尼玛画面真是太美了。 “王妃怎么了?”百晓生投来不解和关切的目光。 白子衿一阵恶寒:“没什么没什么,你赶快拔你的毛吧。” 真没什么?百晓生疑惑的低头拔毛,为什么他总觉得王妃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就像……看采花贼的眼神? “小姐,这是我从糕点铺里带的,这一路上您也没吃东西,先吃点垫垫吧。”伊人取出一些色香味俱全的糕点。 虽说百晓生准备的干粮不难吃,却也不是特别美味,比起伊人的差远了。 白子衿看伊人偷摸防着百晓生的模样,忍俊不禁:“我们的伊人也会藏东西了?人家是私房钱,你这是……私房糕点?” 伊人脸一红,嘟囔:“还不是和小姐你学的,你吃不吃?” “吃吃吃,当然吃,不吃岂不是辜负了伊人小美人儿的一番心意。”白子衿揶揄,取了几块糕点。 糕点虽好,但还是有些腻的,一次吃太多不好。 这东西又放不了多久,白子衿在伊人极不情愿的眼神下,将这些糕点都分了下去。 “谢,谢谢。”白月容拿到糕点,有些受宠若惊,卑微的说了一句谢谢。 看着她如今的模样,白子衿星眸有复杂之色一闪而过,但也只是刹那。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王妃,兔子烤好了,您来尝尝?”百晓生殷勤的声音传来。 白子衿看过去,只见那两只兔子被烤得金黄,油滋滋的溢出皮表,百晓生正不知道在撒什么东西,十分的香。 白子衿和伊人走过去,百晓生将一只兔子递给他们,道:“王妃,我这烤兔子的手法一绝,这最好吃的部位就在那肱骨处,您试试,有哪里不合口味的和我说。” 听着百晓生如此详细的介绍,白子衿的眼神怪异。 “百晓生,你们这些江湖高人是不是都有做饭的癖好啊?”她问,同时取出匕首按百晓生说的,把兔子给切开。 先是有个第一杀手暮言,做得一桌子菜,色香味俱全。 白子衿寻思着给暮言时间的话,说不定他能做出满汉全席。 现在又来个百晓生,也是厨艺一绝,这让白子衿不禁怀疑,是不是那些有名的江湖人士都有钻研厨艺的癖好? 当然这也不能算癖好,只是由于职业问题,白子衿怎么都没法儿将他们联系在一起啊! “啊?王妃何出此言。”百晓生一愣,旋即想到暮言,他一笑,“王妃想多了,我和暮言都只是凑巧,暮言是如何我不清楚,我是单纯的喜欢。” 单纯的喜欢…… 白子衿又想到了百晓生的粉红里衣……她眼皮一跳:“你还真有做家庭煮夫的潜质啊。” “何为家庭煮夫?”百晓生不解。 白子衿:“一时也解释不清楚,你只需要知道我是在夸你就对了。” “当真?”百晓生狐疑。 “这还能有假?你去打听打听,我白子衿从不骗人!”白子衿拍拍胸脯,豪言壮语。 “王妃当真是吹牛都不打草稿。”百晓生不由得感慨。 白子衿这才想起眼前这位是江湖百晓生,自己从前的事怕是他都一清二楚。 但白子衿丝毫不知心虚为何物,她咬下一口兔肉,忧愁的叹息:“没办法,世道太艰难,我也想不骗人,可你看我如此善辩都混得如此之差,要是诚实点那还得了。” 她太难了啊! 回想起自己凄惨的经历,白子衿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了。 看着白子衿说得煞有其事的模样,百晓生嘴角抽搐,白子衿还混得差? 只要她开口,君玄歌绝对立马屁颠屁颠的来迎她回去当皇后,如果这都叫混得差,他们这些人叫什么…… 他们在泛大陆凑数那些年? “王妃您……这张嘴当真没白长。”百晓生张了几次嘴,最后百感交集的说出了这么一句。 白子衿谦虚:“多谢夸奖,其实都是靠江湖朋友帮衬,我也只是混口饭吃而已。” 百晓生:“……” 你还上瘾了是吧?! 百晓生现在真想对白子衿说一句:汝脸之厚,似千里马一骑绝尘而去,无人能及也! “伊人,真是难为你了。”百晓生不由得同情起伊人来。 跟着这么一个不要脸的主子,真是…… 伊人看了他一眼,露出蜜汁微笑:“听小姐说你喜欢穿粉红色的里衣,这算不算一桩密谈?” 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百晓生,居然如此有少女心,传出去怕是不少人都会笑掉大牙。 “咳咳咳。”百晓生被噎得直咳嗽,然后哀怨的看向白子衿。 说好的不会说呢。 白子衿心虚的低头:“兔子真好吃啊,嗯,真好吃。” 看她干嘛!都说了八卦是人的天性,分享八卦是天性中的天性!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呵呵。”百晓生冷笑。 白子衿梗尴尬了,她讪讪一笑:“其实吧,这也不算什么事,人人都有喜好,就像我喜欢钱一样,没事没事,别放在心上。” 这特么能一样吗!百晓生差点骂人。 突然,伊人脸色一肃:“有人来了!” 百晓生立刻警惕起来,白月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见他们突然将白子衿围在中间,立刻明白了要发生不好的事了。 “淡定。” 第700章:容易被打 “淡定。”白子衿轻松的开口,星眸漫不经心的掀起,粉唇轻扯,“自己人,伊人,陪我去见见,其他人留守原地。” “是。”伊人道。 百晓生欲言又止,但看了看白月容,还是默默的选择留在了原地。 二人朝着声音的来源而去,奇异的是,在二人朝那边走去的时候,声音就默默的停了下来。 百晓生在原地百般无聊的撕扯起兔子,时不时朝那边投去担忧的目光。 他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人是他们的自己人,但白子衿明显不想让他知道,他虽好奇但也得有自知之明。 百晓生瞥了一眼旁边的白月容,眼底闪过厌恶:“白月容,周以柔到底是你娘,你怕个什么?” 说实在的,他很想将白月容给丢下。 “她,她太可怕了,她会杀了我的。”白月容声音里满是恐惧,拉了拉自己的斗篷,像是生怕附近会有人认出她来。 她逃跑了,还将陶镇的事告诉了白子衿,这已经是背叛了周以柔。 周以柔说过,背叛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她不想落得影子那个下场。 现在想起影子的惨状,白月容都会不寒而栗,那个恶魔,根本不是她娘! “你以前做的事,难道就不可怕了?”百晓生慢悠悠的说着,“我看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白月容理亏,不知该如何接话。 她以前的确很恶毒,她自己也清楚,但她绝对不能被周以柔抓回去。 她,太恐惧了…… 百晓生见她如此怯弱的模样,眼底闪过幽光,将手里的棍、子一扔,冷笑一声:“那就更着吧,反正还有用。” 斗篷下的白月容身子一僵,有用是什么意思?白子衿要杀了她吗? 罢了,反正是要死,她宁愿死在白子衿手里,至少还能得一个全尸。 “你怎么……”百晓生剑她毫无反应,有些不解,正欲继续开口,白子衿却已经和伊人回来了。 百晓生冷哼一声,不再和白月容说话。 “王妃,怎么样了?”百晓生问白子衿,同时看了看白子衿身后,也没有人啊。 他有些郁闷。 白子衿小脸上带着淡笑:“地点已经知道了,现在就进去。” “现在?”百晓生惊了,然后着急,“不行啊,王妃,我们什么准备都没有。” “我说现在就是现在!”白子衿粉唇掀起,星眸中甚至有了冷意,精致的脸上是不容置疑之色。 “为了去抓临阳的人,黑衣人出动了许多人,现在陶镇反而是最空虚的时候,现在就进去救人。” 黑衣人布的局其实很好,可唯一的漏洞就是白月容,这怕是黑衣人自己也没想到的。 百晓生皱眉,理是这个理,可…… 突然,百晓生单膝下跪:“王妃,我们进去救人,还请王妃留守此处!” 公子吩咐在前,保护王妃才是最大的命令,其余的都派后。 “小姐,您有孕在身,要不您留守在哪里?”伊人也觉得这个建议不错。 白子衿抿唇,她望了二人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有些犹豫。 但最后,她一咬牙:“一起走!” “可……”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这本只是我的私事,现在我将你们带来,决不能只看着你们去送死。”白子衿很坚定。 百晓生看着态度坚决的白子衿,一脸无奈之色,他开口欲说什么…… “再说,你们就自己留下!”白子衿的声音有些冷了,似乎对于他们这种三番五次阻拦自己的行为,十分不悦。 百晓生讪讪闭嘴。 诸人准备动身,灭火的灭火,收拾东西的收拾东西,白月容见几人似要准备走,立马站了起来,似乎生怕被丢下。 百晓生看了一眼白月容,终究还是不放心:“王妃,要不还是别带她进去了,万一她体内有蛊,我们就阴沟里翻船了。” 连自己这种蛊族之人都会被下蛊而不知,何况白月容。 “我检查过了,没有。”白子衿一边走,一边淡淡的开口,“再怎么说,她也是我的庶妹,是我为数不多的血脉亲人之一,现在改恶从良了,我怎么也得护着她。” “王妃,您真的不再考虑一下?有些蛊是除了下蛊人谁都无法察觉的!” 白子衿答非所问,对百晓生灿然一笑:“况且,我们本就没什么把握,不存在阴沟里翻船一说。” 百晓生:“……” 您特么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最终,哪怕百晓生和伊人再不愿,还是带上了白月容,由百晓生看着她。 白月容虽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大概能猜到,她感激的对白子衿一笑,声音哽咽:“白子衿,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 白子衿露出蜜,汁微笑:“不用谢。” 百晓生在前面开路,伊人带着白子衿走在中间,魅部的几人则在后面断路,暗中的人依旧守在暗中。 明面上看,他们加上车夫就只有五人。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镇子的大门已经关上了,但只是一个小镇,伊人轻轻松松就直接将大门给打开了。 至于守门的衙役,白子衿直接迷,药撒过去,七荤八素的倒在地上。 “好歹也是国家压抑,给他们盖上被子,别着凉。”白子衿很体贴的吩咐。 百晓生嘴角抽搐,他现在真心觉得王妃越来越不靠谱了。 还盖上被子,那你被迷晕人家啊! “是。”吐槽归吐槽,苦活还是要去干的。 看着百晓生和车夫将几人拖到吹不到风雨的地上,白子衿噙着浅笑的星眸里有幽光闪烁,旁边的伊人看向白子衿,眼里有请示之意。 白子衿微微一笑,微不可见的摇摇头。 “王妃,好了,我们继续走吧。”百晓生二人回来。 镇子里的人都休息得早,除了几家宵夜店和红楼楚馆还亮着烛火,其余的人都已经早早睡下了。 五人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只有微微的月光撒下为几人照路,阴影下夜风轻轻吹过,店家前面的幡布被吹得簌簌作响,寂静又幽燃,突然就平添了几分诡谲的气氛。 白子衿眨了眨眼,这像极了鬼片的开场。 唯一不够的就是,没有满天飞的纸钱…… “王妃,冰岩洞在何处?”百晓生低声问。 在这种环境下,他不由自主的压低了声音。 白子衿素手轻抬,指向路的尽头,幽幽的开口:“那里往右转,有个铁匠铺,那里就是入口,只不过……要看你有没有命进去了,咯咯咯。” 不同于百晓生的压低声音,白子衿的下意识是放空放轻声音,显得空灵又阴森,像极了鬼。 别说,再这种氛围下,突然出现一道阴森的假声,还真挺骇人的。 百晓生:“……” 伊人:“……” 车夫:“……” “咳咳,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学得像不?有没有被吓到了?”被诸人这么注视着,白子衿略微心虚。 她就是觉得此情此景,应该诗兴大、发,哦不对,是鬼兴大、发一下嘛。 “小姐,您这样很容易被打的。”伊人耿直道。 百晓生和车夫也点点头,太忍痛了! 白子衿:“……” “呸呸呸,我这是为了增强你们的抗压能力。”白子衿死鸭子嘴硬。 “前面有两家店还开着,王妃,我们避开他们。”车夫道。 白子衿乐了:“为啥要避开?万一只是镇子里的人呢,到时候我们出不来,至少还有目击证人,有人来给我们收尸,不至于暴尸冰岩洞啊。” 镇子里的人基本都互相认识,突然来几个外乡人,印象通常会很深。 车夫:“……” 百晓生:“……” 您能别这么咒自己吗?关键是您咒自己也就算了,干嘛连着他们一起咒! 简直无情。 “百晓生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白子衿问。 百晓生嘴角抽搐:“王妃说得……不无道理。” 您怎么不干脆把棺材和墓地都想好呢! “那就成了,走吧。”白子衿拍了拍几人的肩膀,给了百晓生一个满意的眼神。 百晓生默默偏头,说实话,他并不是很想得到这样的褒奖。 几人路过店里,里面的小二果然投来诧异的目光,然后就出来揽客:“几位是外地来的吧,连夜赶路肯定饿了吧,要不要来碗混沌填填肚子?” “滚!”白子衿冷冷吐出一个字,眼神里是不善和杀意。 小二后背一阵发寒,连忙退回店里:“是是是,对不住对不住,打扰了各位。” 另外一家店,白子衿亦是如此的态度,将那店里的人吓得不轻,甚至表示他们有钱,请饶他们一命…… 白子衿让百晓生去把钱拿了。 百晓生:“……” 以后不要叫他江湖百晓生了,叫他江湖背锅侠吧! “钱给我,你们都是聪明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想你们应该都明白。”百晓生做出恶狠狠的样子。 几人连忙保证他们不会去报官,白子衿满意的点头。 后面没有店了,他们顺利的走到了铁匠铺。 “王妃,要我去敲门吗?”百晓生问。 第701章:那我……杀了他如何? 白子衿诡异的看了他一眼:“你出门带脑子了吗?” 百晓生:“???” 他又哪里说得不对了吗。 “还敲门,嗤,你是想惊动所有人?”白子衿鄙夷,十分的鄙夷,特别的鄙夷! 百晓生:“那我们应该怎么进去?” “伊人。”白子衿喊了一声,然后退后几步。 百晓生不明所以,也跟着退后了几步,下一刻,他觉得自己被挑战了。 只见伊人一脚踹开了大门! 踹……开。 “看到了吧,就这样。”白子衿淡定的开口。 百晓生一脸懵逼,这样不是更容易被人发现?里面的人都已经开始叫了啊! 王妃您认真的吗王妃?! 王妃您出门带脑子了吗王妃?! 就在百晓生懵逼的刹那,伊人突然抓着白子衿和白月容的手,迅速的后退,退到了拐角处藏了起来。 这时,铁匠铺的人也跑出来了:“特娘的,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来我这里找茬!” “你们是谁?”铁匠铺的主人长得五大三粗,瞪着一双虎眼看着百晓生,“敢踹我家的门?!” 百晓生:“???” 事情发生得太快就像龙卷风,他甚至来不及反正。 王妃您的良心不会痛吗王妃! “我是路过的。”车夫看了一眼铁匠铺主人,又看了一眼百晓生的小身板,做出了一个明智的选择,“我看见他踹了你家门!” “真的?你俩不是一伙的?” 百晓生:“???” “千真万确,你看我也只是一个车夫,为什么踹你的门,没理由啊,我先走了。”车夫一脸憨厚,对二人笑了笑,转身就走。 暗处的白子衿眼神怪异:“尼玛这也是一个戏精啊,我怎么没发现他这么能演。” “他没理由,我就更没理由了啊,你看我这又不缺钱,又和你没仇。”百晓生一脸蛋疼。 这特么都是些什么人啊!说好的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无情! “呵,我知道了,你就是下午那个要打剑的!”铁匠铺的拳头一握,那拳头可是大得很,直接就朝百晓生挥了下去。 他才不听百晓生的解释,现在就剩百晓生一个人了,他必须先泄泄火,然后再让他赔偿! 百晓生原本还笑呵呵的脸色一冷:“欺负老夫是吧,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罢,百晓生身影突然变成多重,如鬼魅一般,不仅躲过了铁铺老板的拳头,还将铁铺老板围绕了起来。 下一刻,魅影消失,百晓生依旧站在原地,铁铺老板却轰的往后一道。 看到这一幕,白子衿双眸微眯,然后所有情绪敛去,她笑呵呵的走出去:“哎呀,真厉害啊,大家愣着干什么,还不快鼓掌!” 伊人拍了拍手掌。 “王妃……”百晓生一脸幽怨。 “你这个叫什么武功,好厉害,练成都可以当鬼吓人了。”白子衿尴尬的咳了咳,然后虚伪的夸奖起来。 百晓生:“王妃您是在说我不是人吗?” 白子衿一愣,然后讪讪一笑:“怎么可能呢,我是那种人吗!” 百晓生一脸的你是,他是不是人他不清楚,但王妃是特么真的狗! “呀,你把他杀了呀?”白子衿试图转移注意力。 百晓生看了一眼:“只是昏过去了,我没那么弑杀。” 白子衿一脸古怪,走过去轻轻弯腰看着昏过去的铁匠铺老板,突然她侧头对百晓生露出浅笑,无害却又慵懒:“那……我把他杀了吧。” 她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一把匕首,在话起时,匕首狠狠插入铁匠铺老板的心脏。 铁匠铺老板下意识睁眼,却已来不及反抗,只能吐出鲜血,死不瞑目! 汩汩鲜血从胸口淌出,匕首亦被染红,但那出手的白衣女子身上却丝毫未沾血迹,柳眉弯弯,星眸皓齿,笑容浅浅,就似画里的仙女一般美好。 风扬起她的黑发,一缕,又一缕,画面似乎就这般慵懒的定格。 “王,王妃……”憨厚的马夫呆住了。 不止是他,明处暗里所有人都呆住了,谁也没想到白子衿会突然出手,还如此狠决。 “噗嗤。”白子衿动了,她将匕首拔出,星眸噙着浅笑望着百晓生,盈盈又幽幽,“百晓生,我给你一次机会,再不出手,你就是第二个他哦。” 手里,匕首上的鲜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到地上,殷红又刺眼。 她笑得那般嫣然,可却让人不寒而栗。 “王,王妃,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车夫整个人都愣住了,王妃怎么会突然说百晓生。 比起他的不解,百晓生原本笑呵呵的脸,笑容全然隐去,变成阴冷的冷笑:“我潜伏在令羽身边十几年他都没发现,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他自认没露出什么破绽,白子衿是怎么发现他的。 “你当真以为,他什么都没发现?”白子衿似笑非笑。 百晓生心头一跳:“不可能!他如果发现了,为什么还要派我跟着你……” 突然,百晓生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声音戛然而止。 他对上白子衿似笑非笑,却又略带无辜的眼神,手不由得握紧了,然后他冷笑一声:“不愧是天下第一智囊!这一招借力打力用得好。” 令羽让他跟着白子衿,这降低百晓生的警惕,毕竟令羽肯定是派心腹跟着白子衿的。 可谁知道,他却反其道而行,故意让他知道那么多,故意让他跟着白子衿,让他这一路出力不说,最后还要让白子衿除了他。 “我就当你是在夸奖他了。”白子衿微微一笑。 百晓生冷笑一声:“可你以为,就凭你能杀了我?” 以他的武功,就算暗处的人都不是他的,他也能全身而退。 可以说,这里根本没人能留住他。 想到这里,百晓生鄙夷:“若你们不自作聪明将我的蛊解开,或者不将事情说出暗自给我下毒,我说不定还真无法离开。” 可惜啊,没有如果,百晓生得意的想。 他往后一退,不少魅影出现,让人根本分不清哪个是他! 本来百晓生以为白子衿会让人拦住他,可从头到尾,白子衿都带着浅浅嫣然的笑,就好像在看负隅顽抗的蚂蚁一般。 “你怎么……”百晓生心里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背后一阵发凉,他下意识的要躲开,可却已经来不及了。 他是躲开了,可就在他躲到那里的时候,一把古朴的兵器噗嗤的插入他的心脏。 “怎么……”百晓生不敢置信的低头,刀尖散发着冰冷的冷光,随着刀被拔出,他整个人往地上一栽,“可能……” 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看到了身后的人,一身古朴坚固的玄黑盔甲,只露出一双没有感情的双眼,冷漠无比。 “君卫……白子衿,你……” 眼皮的重感,让他无法将一句话说完,死矣! 杀了百晓生后,君卫直接从原地消失,让人惊悚。 “君卫?”车夫听到百晓生的话惊了,暗处的人也惊了。 白子衿居然能使唤得动君卫,这说明什么?! 车夫立刻退远,警惕的看着白子衿:“你居然和君玄歌联手!” “你们猜。”白子衿勾唇一笑,不否认,也不承认。 她已经将匕首擦干净了,放回腰间,伊人默默的走到她身边。 一主一仆并没有进铁匠铺,而是朝巷尾走进去,那里才是冰岩洞真正的入口。 白月容则亦步亦趋的跟在二人身后。 空中,是白子衿轻飘飘的声音:“百晓生,我说过了,得看你有没有命进去啊。” 话久久不散。 原地,车夫和暗处的人都露出迟疑:“我们还要跟过去吗?” “公子给我们的命令是保护白子衿,但现在白子衿与君玄歌联手了……” “一个人去告诉公子,其余的人,和我一起跟上去。”车夫咬牙。 公子的命不可违,而且现在真相如何,谁都还不清楚,先跟上去最重要。 三人到了一面墙壁前,这里算是比较热闹的地方了,若是白天在这里做什么,一定会引起注意。 谁会想到,冰岩洞竟然会在镇子底下。 “小姐,请稍等。”伊人恭敬的道,同时取出腰间一把小刀,用把手在墙壁的不同砖头上轻敲着。 有些敲得轻,有些敲得重。 车夫等人赶到时,只见伊人踩着对面的墙壁借力,飞起直敲向最上排的一块砖头! “轰隆!”随着砖头被敲进,墙面突然剧烈的晃动起来,灰尘不停的掉。 只见墙面的转头居然有些往里退,有些往旁边滑,最后中间开辟出了一条小道,那底下,青石板轰的一声又晃动。 地下出现了一片地道,里面有石头垒的梯子,直通地底! “诸位小心。”白子衿粉唇轻启,淡淡的说了一句。 众人不解,小心什么? 突然,只见那原本还平常的墙面,竟有不少短箭飞出! 伊人在敲完最后一块砖后,已经回到白子衿身前护着白子衿。 众人连忙武功运起躲避,他们是躲过了,可这看似威力不大的短箭竟然直接将背后的墙击塌了。 “轰隆。” 第702章:绝对暴力 “嘶。”车夫等人不禁深吸了一口气,还好刚才王妃提醒了他们,不让他们的下场就是背后这堵墙了。 攻击白子衿的箭,已经被伊人的鞭子全部扫到了一边。 白子衿扫了一眼众人,取出一个小瓷瓶丢给他们:“刚才地道打开时有毒雾,里面有药,服下吧。” 那毒雾不多,很淡,也没有颜色,但白子衿还是注意到了。 这种毒,刚开始不会有什么,可到后面你越运功,毒就会进入你的五脏六腑,最后让你直接无力。 听白子衿一说,车夫惊讶了。 他们惊讶的不是这毒,这种毒江湖上还是有挺多的,他们惊讶的是白子衿的敏锐。 “你们听着。”白子衿突然转身,脸色严肃的看着他们,“我不清楚下面的清楚,但下面的危险程度可想而知,十人去会不会有一人归都难说,我现在给你们一个选择,想离开的就离开,令羽不会怪罪你们。” 车夫沉默了,他们虽算是亡命之徒,但谁也不想死。 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世上,能听到白子衿这种话,让他们很是诧异。 白子衿可不管他们怎么想,她看了一眼伊人:“伊人,我们走。” 她已经给了他们选择。 “王妃,我和你下去!”车夫猛的抬头,就要一起下去。 可就在他刚要抬脚下去时,地道突然轰的关闭!然后那堵墙开始恢复原状! 车夫等人愣住了,这完全是猝不及防,他们又不知道怎么打开地道。 “现在怎么办?”几秒后,有人打破寂静。 “不知道……” “守在这里吧,等王妃出来我们接应他们。” 众人面面相觑,现在,似乎也只能这样了。 其实,不只是他们发懵,就连刚下去的白子衿和伊人都有刹那的懵逼。 她们完全没料到这异象。 白子衿喃喃道:“还好人都下来了,不然真是要被坑死。” “小姐,现在怎么办?”伊人取出火折子,照亮这漆黑的地道。 白子衿看了看漆黑无底的地道:“怎么办?自然是往里走。” 现在,她们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白子衿取出一条绳子,绑在自己和白月容的手上,免得白月容走丢。 白月容看着漆黑一片的地道,她是害怕的,可想到周以柔,她又惊恐,只能跟着白子衿走。 “小姐,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放过百晓生?”伊人疑惑的开口。 小姐说她不会再犯一次苍耳的错误,可到最后还是放过了百晓生,到底是为什么。 白子衿意味深长的一笑:“自然是为了让他告诉和他背后的主子,我现在有君卫傍身。” “小姐,您真腹黑。”伊人感慨。 白子衿教育道:“这不叫腹黑,这叫聪明,笨的人早死了。” “对对对,您和鬼王最聪明了。”伊人忍俊不禁。 提起凤惊冥,白子衿柳眉微拧,也不知道妖孽现在怎么样的,令羽有没有接应到他。 她连凤令都给令羽了,应该不会有事吧。 “小姐,挞拔真的会帮我们吗?君玄歌似乎打算和挞拔联姻来着。”伊人忽然问。 前些日子,白子衿让她去挞拔送了一封信,送给挞拔岩。 白子衿揉揉头:“我也不确定,但挞拔是不会和苍玄联姻的。” 以挞拔岩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和君玄歌做亲家,这两人是相看两厌。 你觉得我粗俗过头,我觉得你故作高雅,文人武夫谈不来。 三人就在地道里走,可走了许久,似乎都走不到尽头。 “不对。”白子衿突然拧眉,“伊人,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在转圈?” 哪怕一直是在往前走,这条路也很直,可白子衿还是发现了不对劲。 他们走的路,都可以走出半个陶镇了。 “小姐,我也感觉到了。”伊人点头,她用火折子照了照墙壁,然后用匕首在上面做了一个印记,“我们再走走看吧。” “好。”白子衿点点头。 三人继续走,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他们在墙壁上看到了之前做的记号。 两人对视一眼。 果然! “小姐,现在怎么办?”伊人问,她们不能一直这么绕下去啊。 更可怕的是,要是就这么一直下去,她们说不定会被困死在这里。 白子衿微微皱眉,她摸了摸石壁,这种石头也没办法直接破开:“让我想想,先原地休息吧。” “好。” 白子衿解开手上绳子,摸索着石壁,她往前走了十几米,温度都是一样的。 冰岩洞的温度肯定很低,但到现在为止,她们并没有感觉到特别低的温度,难道是找错地方了? “不,应该不是。”白子衿摇头,“伊人,火折子给我。” 伊人将火折子递过去,只见白子衿拿着火折子,摸索着两边的墙壁,前后都摸索了几十米,一寸一寸的摸,摸索了半个时辰之久。 伊人不解。 突然,白子衿眼睛一亮:“果然!伊人,你将白月容带过来!” “好。” 白月容不明所以,白子衿也不同她说话,只拉着她的手往自己刚才摸到的地方摸去。 突然,白月容的手往后一缩,弱弱的开口:“冷。” “冷就对了!”白子衿格外激动。 伊人面露不解,她伸手也去摸,但只摸到石壁,虽然不暖和,但也不至于冷吧。 “你摸没有用的,我封闭了白月容的听觉和一半视觉,所以她其他感官特别明显。”白子衿激动道,“我就说,就算砌得再好总会有一点缝隙的,果然被我找到了!” “伊人,现在我已经确定了,这里面就是冰岩洞了!”白子衿兴奋的想要唱歌,她吩咐,“你们都往旁边退,最好退远点。” 白子衿也往旁边退。 接下来,就是绝对暴力的时间了! 伊人似乎知道了什么,她带着白月容后退,同时,白子衿吹灭了火折子。 “打破这面墙!”白子衿对着黑暗,缓缓开口。 下一刻,暗道里似乎多出了几个人,然后只听得砰砰砰的重击声,头顶甚至都有灰尘在飘落下来。 白子衿暗自皱眉,难道打不开? 就在她开始担忧时,突然“轰”的一声巨响,墙壁破开了一个大洞,同时耀眼的光从洞口绽放。 白子衿二人下意识的用手挡住强光。 “开了开了!伊人,我们走。”白子衿带着激动的心,然后也不停的让自己冷静。 刚走到洞口不远处,一阵冰冻感袭来,白子衿自然的冷静了…… 同时,她们看到了洞口和洞里的情况。 这洞口明显是被硬生生锤出来的!那坚硬的青石板砖,有的碎成了无数段,有的碎成了渣渣,洞口的形状也扭扭曲曲的。 “果然是绝对的暴力啊,够彪悍,我喜欢。”白子衿看着地上的狼藉,喃喃开口,将目光投入了洞内。 这一看,她整个人都惊了! 哪怕有冰岩洞这个名字,白子衿还震惊了。 只见里面竟然全都是冰!泛着盈盈的光,就仿佛是冰雪王国一般,地面甚至都能照出自己的样子,四周的冰柱并不精致,反而像是被随意雕琢就一扔,但这更像极自然的美。 白子衿踩在地面上,往上一看,不由得赞叹:“鬼斧神工啊,这个地方,真的是鬼斧神工啊。” “可是小姐,这里什么都没有。”伊人皱眉,除了最中间那块泛着强光的大冰块,这里简直是空空如也。 白子衿扫视一周,的确什么都没看到,她轻轻拧眉。 伊人:“烈歌公主她们真的会在这里吗?会不会已经被转移了?” 白子衿没说话,而是绕着冰岩洞走了一圈,走完后,她又走到地道,环视了了一圈。 “伊人,厚度不一样,仔细检查检查。”白子衿道。 她们所看到的冰岩洞,连她们刚才绕的圈的一半都没有,应该有猫腻。 其实如果那么简单就被找到了,白子衿反而有些担忧了。 伊人搓了搓手:“小姐,您去外面等吧,这里寒,对小主子不好。” 这里属实很冷,白子衿是披着大氅的,刚进来不久就已经忍不住跺脚了。 白子衿摇头:“寒气已经泄露,外面也暖和不到哪里去,我们不如快点找到烈歌她们离开。” “好。” 二人分别找了起来,由白子衿带着白月容。 这里的冰块根本不用摸索,完全是平平的。 白子衿站在冰柱下面,一只手摸着下巴,陷入思索:“有什么地方能藏人,或者有机关呢。” 冰柱? 白子衿回头看了一眼冰柱,晶莹剔透,里面有什么东西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不现实。 难不成是那个大冰块?白子衿看向最中间的大冰块,同时朝大冰块走过去。 “可这也藏不了那么多人啊。”白子衿一边走,一边轻声呓语。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惨叫:“嘶,啊!” 白子衿和伊人都看过去,原来是白月容滑倒了。 白子衿正要过来扶一下她,她却惊恐的不停后退:“啊!有人,有人!冰下有人!” 冰下?! 白子衿倏的朝地下看去,然后脸色微变。 第703章:阴险恶毒 “哪儿有人,你看错了吧。”伊人看了半天,却什么都没看到。 一抬头,却见白子衿脸色不好,她以为白子衿冻到了,连忙大步走过去,语气关切:“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了?” “化了。”白子衿望着脚下,脸色很沉。 她没看到人,但她发现脚下的冰在融化! 白子衿清楚的记得,进来时脚下的冰是完全没有液体的,而此时,脚下时不时有些许液体淌过。 本来能映出人影的冰面,人影已经十分模糊,就好像镜面被人用刀割了许多刀一般。 “什么化了?”伊人不解的低头,却什么都没发现。 白子衿是看了许久才确定的,伊人只随意一看,自然什么都看不到。 白子衿抿唇:“冰化了。” “小姐您说什么,冰?”伊人的脸色也变了。 要知道她们现在可是在暗道里,如果真的化了,那他们不被淹死也会被冷死。 白子衿猛的看向白月容,她将白月容拉起来,同时给她嘴里喂了一颗药丸:“白月容,你刚才说你看到了人对不对?” “对,有人,白子衿,下面有人!”白月容害怕无比,她觉得眼前突然变得很清晰。 她刚才只是不小心摔到,然后就看到一张脸从下面飘过,将她吓得当场尖叫。 “你相信我,真的,白子衿,就在这里,刚才就在这里。”白月容生怕白子衿不相信她,拼命指刚才的地方。 白子衿握住她的肩膀:“白月容,你不要激动,冷静下来!你仔细想想,刚才那个人是谁?你见过没有?” 烈歌他们几人,白月容都认识,如果是他们,白月容应该认得出来。 “我,我没看清,太模糊了。”白月容弱弱的开口。 而且她也受了不小的惊吓,没怎么注意。 白子衿:“……” 她郁闷一笑,封了白月容的一些视觉,这算不算自己坑了自己。 “至少现在知道他们可能在地下了。”伊人安慰白子衿。 白子衿无奈,现在也只能这么想了。 不过,白子衿低头看着脚下,柳眉轻轻皱起,粉唇缓缓开口:“现在不确定下面有多少水,如果冒然凿开,到时水一漫出,所有人都完了。” 现在冰是还没有化多少,但主要是怕本来冰岩洞下面有水。 “小姐,您不用想太多,我们好不容易进来这里,找到了线索,万万没有放弃的道理。”伊人开解白子衿。 的确是这个道理,或许是她太瞻前顾后了吧。 可不知为什么,白子衿心里始终有些不安,就好想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般。 她开始牵挂起了凤惊冥。 妖孽,你在哪里? “小姐,要凿吗?”伊人请问。 白子衿收回思绪,深吸一口气,粉唇缓缓开启:“凿!” “小姐,请退开,白月容,你也退开。” 二人退到一边,只见伊人蹲在刚才白月容看到人的地方,运起内力,手掌缓缓的放上去。 同时左手长鞭鞭把往旁边用力一砸,鞭把处的八片小刀立刻嵌进冰里,然后一拔!然后,伊人右手猛的用力,内力灌输进去,一掌拍下! “咔擦!” 只听得咔擦一声,冰被内力震开,咔擦咔擦的响。 “碎了!”白月容惊喜。 她没想到坚硬到她们三人踩着都不会塌的冰块,居然成功被伊人震碎了。 本是该惊喜的事,可伊人脸色却徒然变了! “小姐小心!” 因为那咔擦咔擦的碎冰声并没有停下,反而由伊人那个点,迅速向四周蔓延,顷刻便碎成了一个蜘蛛网状。 这冰块竟被一而牵动全身,全碎了! 四方的冰柱也因为没了支撑,开始折断倒塌! “不好,这里要塌陷了,伊人快跑!”白子衿嘶声力竭的大吼,抓着白月容的手就往洞口跑去。 洞口离她们不远,看着近在咫尺的洞口,三人眼神一亮。 可下一刻,三人突然从洞口前消失,他们掉了下去! 哪怕离得再近,终究敌不过突生的异象,来不及了。 “小姐!”伊人下意识的扑过去抱住白子衿,手里的长鞭往墙壁上一甩,试图抓住一些东西,降低三人的掉落速度。 可虽然抓到了,但还是不停往下滑。 而白月容往下一看,脸色一变,因为她们下面是鳞次不平的小石坡,平常掉下去倒没什么,可白子衿怀着孕啊! 如果她的肚子掉下去,一定会流产! 掉落的速度太快,容不得白月容多想,她直接将白子衿和伊人往旁边一推。 “砰!” “砰砰!” 白月容直接坠到石坡上,头昏眼花,一时都无力再爬起来起来。 伊人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她为了护住白子衿,整个人撞到了石壁上,然后又狠狠跌落。 “噗。”大口的鲜血从伊人嘴角吐出,她咳嗽着,紧张的看向怀里的白子衿,“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白子衿其他没什么,就是腹部疼痛,但这已经足够让她脸色发白了。 “伊人,我没事……”白子衿咬牙忍着,伊人已经受了重伤,她不能再让她担心了。 白子衿取出银针,在自己的几个大穴道上一扎,然后摇摇晃晃的将伊人扶起来。 伊人松了一口气,嘴角淌着血:“没事就好,咳咳咳,噗。” 白子衿一惊,赶忙将伊人扶到一个舒服点的地方让她坐下,然后取出用自己血制的药让她服下。 然后又过去将白月容给扶过来,不管之前如何,但白月容刚才的举动的的确确救了她和孩子一命。 如果刚才落到石坡上,哪怕有伊人护着,她估计也会很惨。 “来,将这个药服下,服下你们先休息一下。” 确定二人不会有事,也确定自己肚子没特别大的事后,白子衿才打量起了这个地方。 这是一个山洞,四处都是黑色石头,以及刚才掉落的冰柱等等,交叠在一起,就像坍塌现场一般,而在白子衿前方,一条小溪汩汩的流淌,流到白子衿脚下,又被泥土吸收。 离上面其实也并不远,否则她们就该摔死了,大约十米高的样子,还能依稀看到洞口。 这里没冰,可却比上面冷了不知多少倍。 “这里,怕才是真正的冰岩洞。”白子衿缓缓开口,她看了看前方,对二人道,“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那里看看。” “小姐。”伊人不放心。 白子衿安慰她:“放心,我不会走远的。” 白子衿扶着肚子,朝小溪走去,她看到那里有冷雾升腾,朦胧神秘,在这阴冷的地洞里,就似在地狱里看到了一个小仙境一般。 一种直觉告诉白子衿,那里就有她要救的人! 白子衿一步一步走到小溪的尽头,越靠近就越冷,她忍不住裹紧了大氅,试图让自己温暖一点。 快了。 再走几步就到了…… 白子衿看着近在咫尺的雾气,身体又冷了一个度,让她忍不住打寒颤。 冰雾看着浅薄稀疏,但白子衿已经靠得这么近了,却依旧看不清里面。 “拼了!” 最终,白子衿一咬牙踏进冰雾里,在这瞬间,霜花在她的黑发上结起,冷得牙齿都不停打颤。 若说靠近冰雾时只是冷了一个度,那么这里,便让白子衿如坠冰窟,冷到了骨子里。 白子衿刚踏进去,便整个人愣在了原地,她甚至没力气再往前踏足一步,一半是冷得,一半是―― “烈歌,黑煞,阿落……”白子衿喃喃呓语,她喊得很轻,似乎怕重了眼前的一切就会消失一般。 星眸已被氤氲雾气遮挡视线,晶莹的泪珠从她眼角滑落,在半空中结成了冰。 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只见溪水中,有三具棺材,里面安详的躺着三人,每个人身上都覆满冰霜。 最左边的女子,一身红衣,哪怕冰霜寒覆,也无法掩盖她骨子里的热烈与骄傲,灼灼红衣,傲骨当存! 旁边是阿落,沉睡的她像极了准备偷袭的刺客,危险无比。 “伊人,我终于找到她们了。”白子衿激动得哽咽,因为冷,她声音都有些嘶哑。 白子衿小跑到伊人旁边,激动到颤抖:“伊人,是她们,是她们!” “黑煞?”伊人神色一紧。 白子衿点头如捣蒜:“我现在就……” 突然,一道冷笑的女声响起:“还真让你们找到了,可惜,你们一个都带不走。” “谁?!”白子衿立刻抬头。 白月容则脸色剧变,惊恐失声:“是她!是她!” 只见一行人从旁边而出,皆是一身黑衣,她们竟没注意到,旁边有一条暗道,而为首的人…… “周以柔。”白子衿脸色冷了下来,唤出来人的名字,“不,我不应该这么称呼你。” “你的确不该这么称呼我,这个名字让和你一样,让我恶心。”周以柔一脸厌恶。 白子衿脸色更冷。 周以柔忽然又笑了起来:“不过没关系,你即将从这个世上彻底消失。” “是吗?”白子衿粉唇一勾,突然往旁边挪了两步,“不如,你看看这是谁?” 第704章:母子翻脸 刚才有白子衿挡着,在周以柔的角度看不到白月容,此刻白子衿一让开,周以柔脸色当即骤变。 “月容!你怎么会在这里?” “别叫我,别叫我!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你。”白月容尖叫起来,不停往伊人后面躲,根本不想看周以柔。 周以柔脸色煞时难看无比,白月容逃了之后她有派人去找,但由于她是背着黑衣人将白月容带回来,也不敢派太多人去。 找了两天都没找到,周以柔本以为她在哪里藏起来了,谁知道她竟然在白子衿手里。 该死的,千想万想周以柔都没想到。 “你对她做了什么?”周以柔控制不住的开口,眼神里带着紧张和阴毒。 早知道,当初她就该在白子衿出生的时候就将她掐死! 这个祸害,这个贱人! “现在还什么都没做,不过等会儿可就不一定了哦。”白子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她将白月容带上,为的就是这个。 她可不是什么圣母,做不到对以前的一切既往不咎。 “你敢!” “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吧,你告诉我你为何会去白府,我放了你女儿如何?”白子衿笑吟吟的看着周以柔。 周以柔脸色一变,她本想下意识的说出这不可能,可看了看白月容,她又犹豫了。 那是她唯一的女儿啊…… 周以柔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阴沉得可怕。 “哦对了,友情提示,千万别编假话哄骗我,不然的话~”白子衿没说不然怎样,只将尾音拖得极长,引人想入非非。 周以柔咬牙:“你换个条件!” 白子衿诧异了,她没想到周以柔思考之后居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只有这一个问题。”白子衿挑眉,“周以柔,你可要清楚,这可是白月容,你亲女儿,不是白倾卿哦。” 这明显戳到了周以柔的痛点,她瞪着白子衿,脸色难看:“我凭什么相信你,知道后会放了月容。” 白子衿还没来得及开口,白月容就已经冲周以柔惊恐咆哮起来了。 “你说啊!你说啊!你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为什么要假扮我娘!都是你,都是你毁了我的脸!” 周以柔神色痛苦,白月容的模样让她感到痛心:“月容,我没有假扮,我真的是你亲娘,你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 “不,不,你说背叛你的人都会死的,我不要,我不要过去。”白月容不停摇头,明显陷入了回忆中,痛苦又惊恐,声音尖锐刺耳。 周以柔先是一愣,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她余光瞥了一眼身后的人,眼底有慌乱闪过,想遮掩:“月容,别乱说话。” 白子衿却没错过她眼里的慌乱,她挑眉,看来,周以柔是对黑衣人恐惧到了骨子里啊。 “周以柔,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白子衿不耐烦了,“你要不说,她的事情,可就兜不住了。” 周以柔眼底的慌乱愈多,白子衿这个贱人竟然在要挟她! 可偏偏,她还不得不受白子衿的要挟,否则若是被那位知道是月容坏的事,月容就死定了。 “三。”白子衿粉唇轻启。 周以柔急了,她看着白月容,又看了身后的人,不知该如何抉择。 应该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二。” “一。” “别,别!我说!”周以柔脱口而出。 同时,她整个人往旁边一挪,想躲避因她背叛,而来自身后的攻击。 可她预料中的攻击并没有来,因为她带来的人不知何时全都倒在地上,脖子全被抹了,一招致命! 周以柔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切,要知道她武功并不低,而她刚才就站在几人前面,几人被杀,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她不由得看向白子衿,若是刚才自己不答应,现在是否也已经躺在地上了。 周以柔背后一片凉意…… “人我已经帮你解决了,说吧。”白子衿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星眸迷人。 周以柔再也不敢小看白子衿了,她深吸一口气:“我去白府是接到命令,去白府杀了你娘!” “我娘是你杀的?”白子衿眼里骤然浸满了冰。 周以柔生怕她一个冲动,就拿白月容出气,连忙道:“当然不是,是,是那位亲自动的手。” 周以柔清楚,白子衿知道她说的是谁。 “那你任务完成,为什么又继续留在白府?”白子衿冷声问。 周以柔有问必答:“因为你!大人怕你没死,所以让我继续留在白元锦身边,以防万一。” 想到这里,周以柔心里满是怨恨,如果白子衿不出现,那她这辈子就会过得十分舒坦,根本不会发生这么多事。 “别那么天真,没了我,他还是要统一泛大陆的。”白子衿看穿她的想法,毫不留情的戳破她的幻想。 野心这种东西,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逝的,反而只会越来越大。 “最后一个问题,他是不是神医门的人?!”白子衿缓缓开口,无比犀利,星眸紧紧盯着周以柔的双眼。 周以柔一愣,然后冷笑连连:“看来你们神医门也不是多么坚不可摧啊,不是!” 白子衿松了一口气,不是就好。 至于周以柔的嘲讽,白子衿丝毫不在意,她得到这个答案就已经很满意了。 “你已经问了我这么多问题,可以放了月容了。”周以柔忍不住提醒她。 白子衿瞥了一眼白月容,白月容脸色瞬间白了,瑟瑟发抖:“白子衿,我求求你,别把我交给她,我跟你走,我跟你走!” 白子衿又看向周以柔,后者脸色难看得不行,接着怨恨的看着白子衿。 白子衿耸耸肩,关她什么事,是白月容自己不愿意跟着她走。 “你先带我们出去。”白子衿开口,走过去将伊人扶起来,又补上一句。 “从上面这条路出去。” 如果从周以柔那条路,不知道会遭遇多少刺杀,白子衿不放心。 周以柔也知道在这里待着不安全,但是:“这里上不去,只有刚才那条路可以走。” “你确定?”白子衿似笑非笑,“要知道你现在可是已经背叛了他,我们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周以柔咬牙:“不用你提醒,我确定!你还是想想怎么把那三个人带走吧。” “这个不劳你费心。”白子衿懒洋洋的开口,“走吧。” 周以柔看向白月容,白月容立刻往旁边一缩,这动作让周以柔心酸不已。 “月容,我真的是你娘啊。” 白月容不说话,身子还是不停颤抖。 “你走最前面,白月容和我走最后面。”白子衿道。 不让周以柔走前面,白子衿不放心,万一有个什么陷阱呢。 伊人想要断后,被白子衿一个眼神安抚:“你在中间将我和周以柔隔开,就是最安全的了。” “……好。”伊人想了想,也是。 四人就这么朝暗道走,周以柔很是好奇白子衿怎么将凤烈歌三人带走,她频频回头,却什么都看不到。 白子衿怎么不知道她在看什么,可惜……她粉唇微勾,只淡淡一回头,再无其他。 这条暗道不长,倒陷阱的确有许多。 “周以柔,我问你,他是不是去了临阳的冰岩洞?”白子衿突然开口。 周以柔没有否认:“是,本来以为你会去。” “他费劲百般心思抓我,到底是为了什么?”白子衿故作不知阎王的身份,“凤惊冥已死,君玄歌又是个以权势为天的人,他抓我威胁不到任何人。” “我不知道。”周以柔冷着一张脸,“你别太高看我了,我只是一个按命令行事的棋子而已。” 白子衿嗤笑一声,直接威胁:“你当我傻吗?不说,我就杀了你女儿。” “你!”周以柔怒,“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娘死是因为你,他抓你是因为你娘!” 白子衿皱眉,她娘是为她死,这件事她知道,神医族和族外人结合生下孩子,女子都会死。 可黑衣人抓她是为她娘?什么意思,她要抓她去救她娘? 这也不可能啊,她娘都死了这么久了,拿她祭天估计都没用。 “小姐,快到了。”伊人开口,已经隐约能看到地道口了。 白子衿突然怪异的看了白月容一眼,她这么拿她威胁周以柔,她居然无动于衷? 白月容对周以柔害怕到这种地步?她觉得白月容说的那些,虽是手段非人了一点,却也不足以把一个人逼成这样子吧。 “等等。”白子衿突然开口,要求停下脚步。 然后,她错开伊人,也错开周以柔,走到最前面:“我们先出去。” 周以柔一僵:“你确定?” “我确定啊。”白子衿笑吟吟的开口,“怎么,我出去中了陷阱你还不高兴?” 周以柔咬牙:“那你就第一个出去吧。” 洞口就在前方,白子衿余光扫了一眼身后脸色阴晴不定的周以柔,突然手里出现几瓶液体往外一洒,然后把火折子往外一扔! “砰!” 爆炸声接连不停! 第705章:白子衿黑化! “白子衿,你干什么!要是这里塌了怎么办,到时候我们谁都出不去了!”周以柔大吼。 白子衿粉唇扬起:“那就不出去,我们四个人刚好可以凑一桌麻将。” 周以柔怒目而瞪,她想看看外面怎么样了,可外面的爆炸声还在继续,她也不敢冒泡出去。 白子衿唔了一声,然后道:“哎呀,居然没有惨叫声,看来是真的没有陷阱,还是……他们的舌头都被割了呢?” 听到最后一句话,周以柔眼神有几分闪躲。 见状,白子衿星眸闪过冷意,她冷笑:“你们还真是狠啊,明明有许多办法,却非要拔舌,怕是承受下来的也没几个吧。” 拔舌被称为八大酷刑之一,甚至还有拔舌地狱,其痛可想而知。 “白子衿,你到底要干什么?”周以柔低吼,因为刚才那一炸,这地道已经有几分要塌陷的感觉了。 周以柔甚至觉得,脚下有些若有若无的晃动了。 难道白子衿真不想出去了,要死耗在这里? 白子衿无辜的耸肩:“我都说了,我想打麻将。” “白子衿,你疯了吗!你不想活,你就放我和月容出去!”周以柔大叫。 白子衿星眸微眯,将周以柔担忧害怕的情绪收之眼底,她睨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洞口,又看了看受伤颇重的伊人,心里陷入沉思。 但表面,她还是漫不经心的一笑:“急什么,外面那么多人,出去了你也得死,不如留在这里和我一起打麻将。” “外面没人!”周以柔怒吼。 白子衿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别那么大声,而且我看起来那么像傻子吗?” 外面没人,说出来鬼怕是都不信。 周以柔气得不行,就差把一口银牙咬碎,白子衿自己不走就算了,还不让她和月容走,贱人! 外面的爆炸声已经停得差不多了,就在周以柔觉得白子衿应该要出去的时候,白子衿突然又从袖子里掏出两根短棍子一样的东西。 “别扔了!再扔真的要塌了!”周以柔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直觉告诉她,那不是好东西…… 伊人抬头看了看摇摇欲坠的洞口,也低声劝道:“小姐,的确不能再炸了。” 白子衿讶异的看着两人:“我又不炸这里。” 说着,白子衿竟然又挟持着白月容,往冰岩洞方向回去,然后将那头的路给炸了! 轰隆轰隆,石头不停掉落,直接把路给封死了。 “好了,走吧。”白子衿满意的拍手。 周以柔一脸震惊,然后神色扭曲:“白子衿,你就是个疯子!” 竟然直接断了他们的后路,而且,还将凤烈歌她们都堵在了里面,她是疯了吗! “谢谢夸奖。”白子衿语气谦虚,但脸上那个嘚瑟啊,“疯子和天才,向来只一线之隔,我就当你在夸我是天才了。” 周以柔气得整个人颤栗。 “你不是想要出去吗,现在就可以出去了,出去吗?一起啊!”白子衿笑眯眯的,然后一脸仗义的伸手拍了拍白月容的肩膀。 “放心,现在我就带你出去,好歹我也是你姐姐不是。” 白月容不吭声,只怯弱的盯着周以柔,似乎还在害怕。 伊人疑惑的看向白子衿,虽不解却也不问,就安静的跟着。 周以柔本来以为白子衿还会耍什么花招,可白子衿这次居然什么都没说,直接爽快的走了出去! 她们在冰岩洞待了这么久,天边已经依稀能看到鱼肚白了,白子衿扫了一眼周围,在不远处有道长墙。 也不知道周以柔这条暗道怎么挖的,竟然直接通到镇子外来了。 “你还愣着干什么?磨磨蹭蹭的。”白子衿回头见周以柔居然还在原地犹豫,立刻嫌弃。 周以柔:“……” 她咬牙走出来,一边在心里暗骂,说得好像刚才不停在暗道搞事情拖延的人不是你一样! “你们已经出来了,现在可以将月容还给我了吧。”周以柔心疼的看着白月容,白月容那恐惧的眼神,刺痛着她的心。 但不管怎样,总之要先让她远离白子衿。 伊人从出来,就一直贴身守在白子衿身侧。 白子衿粉唇一勾:“我可没有抓白月容。” “还不是你蛊惑了她!”周以柔愤怒大叫。 白子衿看着周以柔,突然叹息一声:“周以柔,你的脑子到底长到哪里去了呢?白月容,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可能轻而易举的逃出来吗?” 白子衿已经将话说得这么明白了,周以柔要是再不明白,可就不关她的事了。 “你说得对不对,白月容?”白子衿低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一脸恐惧的白月容。 周以柔看着白月容,脸色阴晴不定,她不是蠢的,否则也不至于潜伏这么多年都没被发现。 但她不想去相信白子衿的话,因为相信了,就代表自己的女儿说不定已经…… 周以柔试图欺骗自己,故作镇定:“白子衿,你少乱说,快将月容还给我!” 最后一句话,她是尖叫着喊出来的,刺耳不已。 就在这时,一直表现出惊恐,害怕的白月容,突然褪去脸上那些恐惧,对周以柔阴测测一笑:“周以柔,杀了伊人,本座就将真正的白月容还给你。” “看吧,实话总是没人相信。”白子衿感慨,就好像一个看戏的一般。 这苍老阴森的声音,成功的击垮了周以柔,但同时也给了她希望! 杀了伊人?! 好!杀了伊人! 周以柔立即抽出自己的武器,对着伊人就要冲过去,可刚一抬腿,却发现自己的腿似有千斤重一般。 “白子衿,你给我下毒!你卑鄙!”她愣了一秒,就脸色发白的对白子衿大吼。 白子衿一脸无辜:“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下了?”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好人,干嘛一脸你变了的表情来质疑她,真是的。 差评! 周以柔急急的看向“白月容”,苍白求救:“大人,您也看到了,不是我不做,是她给我下毒,求大人救救我。” “你的大人,现在可是自救都来不及呢。”慵懒的声音从白子衿粉唇里吐出。 白子衿正用一把匕首抵着“白月容”的脖子,她突然低头,仔细端倪着白月容的样子,若是细看,她眼底尽是杀意。 黑衣人竟丝毫不慌乱,反而对白子衿咧嘴一笑:“白子衿,你是怎么发现端倪的?” 比起百晓生,他这个身份可谓是没什么毛病,从头到尾也没露出什么破绽,白子衿是如何发现的。 “我只知道一句话,坏人死于话多。”白子衿星眸带着浅笑,粉唇吐出的话却是冰冷的,“我先送你上路吧!” 手里的匕首,眼看就要瞬间割开黑衣人的大动脉。 “大人!”周以柔大吼。 黑衣人却淡定得不行,甚至他还自己撞上匕首,对白子衿露出阴森的笑,眼神也诡谲极了。 白子衿心里忽然升起不好的预感,鲜红的血从黑衣人脖子里迸出,那嫣红的颜色映进白子衿的眼里,让她瞳孔一缩。 “哐当。”匕首落地。 伊人察觉出不对,手里鞭子一挥就要朝黑衣人打去,可他却已在匕首滑落的瞬间,整个人如鬼魅般退出了很远。 “白子衿,阴沟里翻船的滋味如何?”枭枭的笑声,阴测测的从黑衣人嘴里溢出。 他的笑声就像湿、地里的蛇一般,让人超级不舒服,又阴又冷:“你拿你自己当诱饵,我拿我自己当诱饵,还是你输了,啧啧啧,被吞噬的感觉如何?” 吞噬? 伊人似想到了什么一般,脸色一变,猛的朝白子衿看去,嘶声裂肺:“小姐!” 只见白子衿的双眸已经变得血红,她神色狰狞,整个人似乎陷入极大的痛苦之中,不停的踉跄:“不,不要!” 血红色,遮掩住了白子衿的双眼,在那瞬间,白子衿只觉得脑海中什么东西冲破了束缚,想要冲出来,主导她的思想。 白子衿知道那是什么,她惊恐,她愤怒。 “小姐!”伊人试图拉住白子衿。 白子衿的力气却出奇的大,像推豆腐一般,轻松推开伊人。 伊人差点摔倒,回头一看白子衿整个人已经快撞到树上,嘴里不停呢喃:“不行,不,不行……” 黑衣人阴测测的开口,他就像一个恶魔,试图引导白子衿:“白子衿,太痛苦了,放弃吧,放弃了你解放了,放过你自己吧,枭枭枭。” “小姐。”伊人心一揪,连忙过去想要阻止白子衿。 可白子衿正被黑衣人的话刺激着,她刚靠近,就被白子衿一掌拍飞:“滚开!滚开啊!” “小……噗。”伊人整个人撞上树干,然后如水泥带一般跌落,本来就受了重伤的她,被这一掌直接拍晕过去。 见状,黑衣人激动得不停鼓掌:“好,做得很好!” “大,大人,您要……要做什么?”周以柔看着白子衿的模样,颤抖的开口。 她不知道大人做了什么,竟然能让不会武功的白子衿变得内力如此强大。 第706章:早产 “你想知道?”黑衣人抬头,对周以柔咧嘴一笑,危险无比。 周以柔如同整个人被泡进了冰水里,又冷又僵,她牵强一笑:“不,不想,属下就是好奇,您既然知道白子衿的目的,为何不阻拦或者杀了她,反而将冰岩洞告知。” “因为她必须来一趟冰岩洞。”黑衣人嘿嘿的笑着,他看着逐渐失去理智的白子衿,仿佛在欣赏一副佳作,“况且,她身边有几个君卫,本座虽不惧他们,但本座不希望计划出一丝一毫的差错。” “君卫?”周以柔心一惊,“原来出手的是君卫,难怪……那他们呢?” 周以柔左顾右盼,十分警惕。 “嘿嘿嘿,自然是带着那三个人走了,你当真以为,白子衿是不敢出地道?她只不过在为凤烈歌她们拖延时间罢了。”黑衣人丝毫不在意,只要他的目的达到了,凤烈歌几人生死都和他无关。 当然,死了会更清净些。 周以柔背后发凉,她万万没想到,这二人的算计都如此深沉。 可终究,白子衿还是没能算过大人。 “不……不要……”白子衿真切的感觉着自己一点一点被吞噬,感情一点一点的消失,逐渐被麻木和嗜血代替,她不停摇头,想摆脱这样的感觉。 而黑衣人,则十分愉悦的看着白子衿自我折磨,一点一点的被吞噬。 突然,白子衿撞上树干,整个人跌倒在地上,这一撞,让她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的脸上逐渐不再有扭曲,开始变得面无表情,双眼也一点一点变得冷漠。 黑衣人兴奋了:“快了,快了!泛大陆!本座终于能完成夙愿了!” 此刻的白子衿犹如被蚕丝束缚,然后那蚕丝正在一点一点的勒死她,剥夺她最后的生机。 白子衿开始绝望,可忽然,她感觉到大腿两侧湿、润,那是…… “不,孩子,我的孩子,啊!”白子衿开始疯狂挣扎,不停的撕扯着那些蚕丝。 这是来自一个母亲奋力的战斗,她可以死,但她的孩子绝对不能有事! 原本已经神情麻木的白子衿,突然表情又多了起来,甚至眼里的血红色竟开始褪去?! “绝对不行,啊!”白子衿痛苦的嚎叫,扶着树干,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 这一刻,白子衿松了一口气,她终于战胜了那种感觉…… “谁,谁都不可以伤害,我的孩子。”白子衿披头散发,脸色苍白,眼里还有一些血红色,如同从水里爬出来的一个女鬼一般,她的声音嘶哑,恶狠狠的盯着黑衣人。 黑衣人的笑凝固在脸上,失败了…… 他阴森的目光落到白子衿的腹部,恨不得将肚子直接穿个孔。 就在这时,一道强劲的掌风直接朝黑衣人袭来,黑衣人来不及闪躲,竟直接用周以柔去挡! “大人!”周以柔脸色剧变,然后惨叫一声,毙命了。 一掌毙命,足以见那一掌威力多大。 黑衣人看向来人,来人一身黑衣,身姿修长,白发飘逸,格外显眼,而更显眼的还是他那张风华绝代的脸,邪气俊容上尽是杀意,以往淡然懒散的桃花眼,此刻也满是怒色。 他往那里一战,戾气四散,就似从地狱来的罗刹一般,要取人性命! “妖,妖孽……”白子衿苍白的唇嗡动,扬起虚弱的笑,然后整个人无力的往下一倒。 终于,她等到了…… 凤惊冥心头一揪,幸好,后面赶来的令羽扶住了她。 凤惊冥松了一口气,然后阴戾的看向黑衣人,薄唇冷酷的扯起,是让人如坠冰窟的冰冷杀意:“本王有没有说过,伤她者,必死!” 他放在心尖上,一分一毫都舍不得伤害的人儿,如今成了这般模样。 凤惊冥有怒,有悔,有自责。 早知,她就不该答应她这个计划。 “凤惊冥,你还真是个情种啊。”黑衣人阴笑着,“可怜你还不知道,她已经和君玄歌联手了,连君卫都在她身边呢。” 凤惊冥双手凝聚起内力,整个人往前冲,白发逆风被吹得飞起,显得他更像鬼刹:“死!” “无知小儿,本座可不惧你。”黑衣人冷笑一声,直接对上凤惊冥。 二人、大战起来,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随手一挥,就有不少树木被击倒,飞沙走石,残垣断壁,地上都是内力轰炸出来的洞。 “白子衿,你还好吗?”令羽颇为着急,他想上去帮凤惊冥灭了黑衣人,可白子衿的样子不容乐观。 白子衿躺在令羽怀里,脸色煞白得可怕,虚弱的求救:“令羽,帮帮我,我的孩子……” 孩子? 令羽倏的看下去,白子衿下、半身的裙摆竟然有鲜血! 令羽脸色一变,他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抱着白子衿就往镇子里走:“白子衿,你撑住,我去帮你找稳婆。” 凤惊冥正在和黑衣人、大战,突然就见令羽抱着白子衿往镇子里跑,他心头一紧。 而正是这一分神,黑衣人抓住时机,一掌朝他拍来,凤惊冥勉强侧身躲过,却还是受伤了。 “枭枭,和本座交手,竟然还敢走神。” 嫣红的血丝,自凤惊冥薄唇滑落,他桃花眼带着冷意,伸手擦掉嘴角的血渍,缓缓拔出腰间的剑。 白子衿此刻痛苦无比,她又慌乱,又害怕,但不管怎样,她都必须先咬牙忍着。 “快,都给我去找稳婆!”令羽怒吼着属下,自己则抱着白子衿,冲进一家客栈。 小二懵逼,怎么还踹门而入呢:“这位客官,我们现在还没有开始……” “看不出来她要生了吗?”令羽大声道,“准备房间!我给你十倍的钱!” 小二先是一愣,看了一眼白子衿,也知道是急事。 “客官这边请。” 属下们立刻去敲门,幸好现在天已经亮了,不少人都起来了,加上属下们办事效率高,各种塞钱一问,立刻就有不少稳婆被找了出来。 白子衿躺在床、上,看着床幔,腹部的剧痛折磨得她很难受,可更多的是惶恐。 她的孩子会不会有事…… “夫人,您用力啊!您再不用力,小孩子就要被捂死在里面了。”稳婆也急。 屋里的稳婆有三四个,有人替白子衿擦汗,有人给她喂些米汤等东西。 “是啊,夫人您用力啊!” “用力啊夫人!别喊,喊了更没力气。” 白子衿只觉得整个人似脱力了一般,一点儿力气都用不上,耳边各种嘈杂的声音,让她甚至有了一些幻觉。 好吵……好困…… “夫人您别睡!别睡啊!”眼尖的稳婆见白子衿竟然缓缓的要闭上眼了,立刻急了,用手狠狠的掐了一下白子衿的手臂。 生孩子就是鬼门关,一定得撑住。 痛感让白子衿清醒了一下,她看着眼前昏花的人影,呆滞了一下。 “夫人,孩子要死了!夫人啊!” 死? 这个字刺激到了白子衿,她本就煞白的脸上出现惶恐之色,咬牙大吼:“不,不可以!啊!” …… 门外,令羽不停踱步,时不时担忧的往房里一望,心烦意乱。 “现在的稳婆都这么吵闹吗?” 吵得他的心都有些焦躁了。 小二笑:“妇人生孩子就是这般,公子您不用担心,这些都是我们镇子上最好的温柔,令夫人定会无事的。” 前面的话都还好,最后的一句话让令羽一噎。 “这不是我夫人,你可别乱说,你不想要命我还想要呢。”最后,令羽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要是让凤惊冥那个醋罐子听到,估计明年这个时候他的坟头就该长草了。 不妙不妙,不能说不能说。 “不是?”小二一脸疑惑,打量了令羽一眼,然后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恍然大悟的点头,殷勤的附和,“对对对,不是您的,放心,小的懂,小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说着,还给了令羽一个我懂您放心的眼神。 令羽:“……” 你特么懂什么了你就懂,本来就不是老子的! 就在这时,屋里突然传出了稳婆的惊喜声:“生了生了!” “夫人生了!” 生了? 令羽立刻看向屋内,一个稳婆打开门出来报喜:“恭喜公子,夫人生了,是个小麒麟!” 令羽:“……” 恭喜他干什么,而且还这么眼巴巴的望着他。 令羽知道这种喜事要打赏,可关键他又不是孩子爹,要是打赏了,凤惊冥估计会掐死他。 “公子,恭喜了!”稳婆又喊了一声,直勾勾的盯着令羽。 “呵呵呵,拿去分了吧。”令羽皮笑肉不笑的拿出银子。 稳婆立刻道谢,然后夸奖小孩子多么可爱。 令羽:“打住!不是说孩子都会有哭声吗,我怎么没听到?” “这您就不懂了,夫人是早产,孩子哭是哭了,但声音弱小您可能没听见。”稳婆说完,然后叮嘱,“早产危险,您可一定要好好养着。” 令羽点点头,他会转告凤惊冥的。 “那大人呢?没事吧?”这才是重点,要是白子衿有事,凤惊冥估计会扒了他的皮。 稳婆正欲开口,突然楼下传来小二的声音。 “你们是什么人?今天我们店被包场了,你们听不见吗,喂喂喂……” 第707章:诞子 令羽朝楼下一看,只见数名穿着蓝衣的人后面跟着诸多着白裳的人,个个脸色冷峻,腰间佩剑。 神医门! 而为首的,是一名老者,白发苍苍,脸上皱纹很多,已很苍老,此刻脸上满是着急。 “白傲。”令羽倒是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白傲居然出神医门了。 白傲已到了令羽跟前,他看都不看令羽,应该说是没时间看,直接要推门进去。 “哎,你是谁啊,里面有产妇,不能随便进的!”稳婆不高兴了,立刻要拦。 所有弟子“唰”的抽出剑,长剑上泛着冷光,稳婆立刻噤声。 令羽暗自皱眉:“白前辈,虽说您是白子衿的外祖父,但这样擅闯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你懂什么,滚!”白傲大吼一声,令羽这才发现,白傲的眼眶竟然有些发红。 令羽呆住了,他又看了看这个阵仗,防备的同时,心里生出疑惑。 白傲为何会带这么多人下神医门? 房内,脱力的白子衿躺在床、上,头发已经shi透,脸色煞白,她看着对她贺喜的稳婆,牵强的扯起笑,虚弱的开口:“孩子,给我看看孩子。” “哦哦,夫人请看。”稳婆立刻将刚包好的孩子抱过来。 早产儿很小,也很丑,整个人都皱皱巴巴的。 白子衿却像得到了最好的礼物一般,眼角微润,笑却愈发温柔,她用力的抬起手想去抚、摸孩子:“宝宝……” “砰!”门被推开。 稳婆一惊,下意识将孩子抱好。 白子衿用力抬起的手没碰到孩子,无力的落空垂下。 孩子…… 她逐渐失神的双眼里满是不甘,可她再也没力气抬手了,因为她的意识在一点一点溃散,生机亦在一点一点消亡。 他生,她亡…… “你是谁啊,啊!”稳婆惊叫。 白傲却不顾她们的惊叫,他走到床边,看着双眼开始空洞的白子衿,整个人都在颤抖,声音哽咽在喉咙里:“善善,善善,外公的善善,是外公来晚了,是外公来晚了。” “外,外公。”白子衿对白傲扬起笑容,“我的孩子,很,很……” “不,外公一定要救你!外公一定可以救你的!”白傲突然大声一吼,不知从怀里取出了什么药塞进白子衿嘴里,然后抱起白子衿就要往外走。 药入口即化,白子衿刹那便感觉到自己正在退败的生机停住了。 “白前辈,您要带她去哪里?”令羽立刻挡住,他本就对神医门有些防备,此刻怎么能让白傲带走白子衿。 令羽不卑不亢的开口:“前辈,凤惊冥已经复活了,就在附近,您不能带走他的王妃。” 这是他和白子衿对外的说法,要帮凤惊冥洗脱阎王这个名头。 “不能?”白傲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本来尚慈祥的他,突然生出一股强大的气势,让人不由自主的后退。 “你睁大眼睛给我看看,我好好的善善,被他害成什么样子了?既然他这个做夫君的护不好善善,我来护!今天,我就要带善善回家,我看谁敢拦我!” 令羽不语,白子衿这些日子的确过得不太好。 可白子衿就是凤惊冥的命,他绝不能让白傲带走白子衿! “前辈,恕不能从命。”令羽摇晃着扇子,带上了风sao的笑,但那笑下,隐藏的是什么没人知道。 蓝衣弟子上前,直接动起手来。 神医门――人狠话不多! “都给我出来打人了,看什么看!”令羽一个后空翻,同时喊自己的属下。 白衣弟子们纷纷拔剑,小小的客栈里,刀光剑影,不少桌椅都成了牺牲品。 小二和稳婆们蹲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白傲抱着白子衿出了客栈,此刻外面已经全然亮了,阳光让白子衿双目微微有了一点神绪,她扯了扯白傲的衣袖,虚弱的开口:“外公,我,我想见他最后一面。” 白傲虽然吊住了她的命,但她自己清楚,这坚持不了多久的。 到时,她还是会生机耗尽,撒手而去。 与其回去浪费神医门的药,不如,不如让她体面的做个最后的告别。 “善善!”白傲心痛的呵斥,“外公当初同意你生下孩子已是最后的退让,现在你已经这个样子了,还要去见他?你不要命了吗!” “外公。”白子衿煞白的小脸,勾起虚弱的笑,她的声音已若游丝,“我,我自知自己的命运,就,就是想见他一面。” 白子衿灰敗星眸里满是渴望,她想见他,很想很想,从来没有现在这么想过。 那个,那个邪、魅傲娇的男人,那个明明那么恶劣,却令她倾心付命的男人,那个有着一双令她着迷的桃花眼的男人。 他,是她的劫。 “外公,求,求……求你。” 她的哀求,让白傲心如刀割,最终他混浊的双眼缓缓闭上,艰难的答应:“好。” 得到应允,白子衿指了一个方向,笑了,如同一朵要凋零的花,绽放出最后的璀璨。 白傲抱着白子衿,脚如疾风,后面部分蓝衣弟子跟上。 那里已经没有凤惊冥二人了,由于天亮,他们已经打到了树林深处,只能沿着痕迹找他们。 途中,白傲不停给白子衿喂药丸,还点了她几个穴位,但白子衿的气息依旧赢弱。 “他到底去了何处?!”到后面,白傲忍不住咆哮。 他抱着善善追了这么久,都没看到人,凤惊冥是失踪了吗! 弟子安慰:“门主,看痕迹应该就在不远处了,也听到声音了。” 白子衿无神的目光一直往前看,这里的痕迹果然都是刚留下不久的,还有不少鲜血。 妖孽会不会受伤了…… 想法刚出,他们便看到了凤惊冥和黑衣人,二人出手甚狠,两人都受了伤,凤惊冥嘴角挂着血丝,但黑衣人更狼狈些,一只手臂都被打残。 事到如今,黑衣人依旧顶着白月容的样子,但眼神却是冷如蛇蝎。 白子衿看到凤惊冥嘴角的血,心一窒,她慌乱的抓紧白傲的衣裳:“外公,帮,帮他。” “善善乖,善善你别说话了,外公会帮他的,不会让他死的。”白傲说着,吩咐后面的蓝衣弟子,“来个人抱住小小姐。” 一女弟子上前接住白子衿。 白傲脸上所有的慈祥褪去,变成冰冷之色,亦有杀意,他胸口有血迹,那是抱白子衿刚才染上去的,这使得一身白衣似老仙的老者,像被拉下了人间一般。 白傲什么话都不说,他直接凝聚起雄厚的内力,在二人大战时直接出手,朝黑衣人一掌打去! 神医门――人狠话不多! 黑衣人躲开了他的一掌,却被凤惊冥的一剑刺中,血溅得漫天飞舞。 “白傲,你这不遵命的老不死居然敢对本座出手!你可别忘了,你们曾经的誓言。”黑衣人呸了一口血水,退到了很远处,声音阴森。 白傲站在半空中,白衣被簌簌吹拂,他冷冷的看着黑衣人,苍老的声音带着冷怒:“那又如何?谁伤我孙女,我便灭了他全族!你也不例外!” “所以,你是情愿违背誓言,与本座同归于尽,也要护着这个杂血?” 风太大了,白子衿隐隐约约听不清楚他们的话,但白子衿却听出了一点,外公似乎曾经对这个人有什么诺言。 而一旦违背,下场便会生不如死。 “凤惊冥,我来对付他,善善在下面,她有话要对你说。”白傲不再回答黑衣人的话,看了凤惊冥一眼,不知该怒该喜。 凤惊冥在白傲出现的时候,就是微愣,闻言倏的朝底下看去,然后桃花眼一缩! “媳妇!” 白子衿被放在一个较为平坦的地上,背靠着树,她头发很乱,脸色煞白,星眸再也没有平时的灵动,哪怕她带着笑,可依旧让凤惊冥惊恐。 这样的她,就仿佛一朵要凋零的花,生机不再,他再也挽留不住。 “媳妇,你,你怎么了……”凤惊冥整个人都在颤栗,他跪在旁边,双手想去抱白子衿,可却不停颤抖,邪、魅的俊容颜色尽失,魅惑的声线也是发颤的。 他就在旁边,似一个无助的小孩子一般,不知该怎么办,只有惊恐。 “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 白子衿在看到凤惊冥的刹那,原本无神的双目立刻恢复神采,唇、瓣轻启,不答反问:“妖孽,你,你受伤了,痛不痛?” 凤惊冥穿的一身黑衣,看不出血迹,可在他靠近白子衿的刹那,白子衿便闻到了呛人的血腥味。 爱一个人到骨子里约莫如此,身死之际,关切的依旧是你。 “不痛,不痛。”凤惊冥声音发颤,他猛的看向站成一排的蓝衣弟子,桃花眼里覆盖起无尽戾气,冷哑质问,“是不是你们,是不是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从不害怕任何威胁的蓝衣弟子们,此刻竟是不约而同,齐齐一颤。 地上跪着的男子,仿佛会瞬间暴起取他们的命,那是如同鬼神一般的阴戾残暴,有着嗜血杀意。 第708章:白子衿之死 “妖孽,不是他们。”白子衿虚弱的开口,对凤惊冥苍白一笑,“是我自己,是我自己中了毒,我,我本就活不久的。” “不会的,不会的,你不会死的。”凤惊冥整个人如同被浸到了冰水里,眼眶发红,颤抖啊,慌恐啊。 他失去了所有理智,抬头对空中正在大战的白傲大声哀求“外公,她中毒了,你救救子衿,你救救她啊!” 蓝衣弟子们皆抿唇,谁也不曾想到,那个能顶天立地的魔神,有一天会无助到失去理智。 门主若是能救,怎会袖手旁观。 半空中的白傲一顿,他猛的回头看向白子衿,她竟说自己是中了毒?! 为了不让凤惊冥愧疚,她连这件事都要瞒下吗,白傲心里又气又伤心。 “妖孽,你听我说啊,我的毒……无解。”看着他哀求人的模样,白子衿满眼心疼,她抬起手,轻轻的触碰上凤惊冥的脸颊,温柔的将他嘴角的血迹擦去,“凤惊冥,抱抱我好吗?我好冷……好困。” 真的好困……好困啊。 凤惊冥一把抱住白子衿,但他身体的温度却比她还冷,一个劲儿的颤抖。 怎会无解,怎会…… “白子衿,别怕,我会带你寻遍泛大陆的名医,总有一个能治好你的,别怕。”凤惊冥哽咽着,不停的开口,似在说给白子衿听,却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可谁都清楚,连神医门都救不了的人,有谁能救得了呢。 白子衿惨白一笑,更何况,她也根本不是中毒。 “嗯。”白子衿却轻轻颔首,没有反驳凤惊冥,她依偎在凤惊冥怀里,那么瘦小,脸色那么病白,但她的笑却无比满足。 “妖孽,你知,知道吗?我给你生了一个孩子,是个儿子,我,我很庆幸,他现在很丑,但日后定会很好看。” 白子衿的声音很无力,很轻,轻得需要凤惊冥附耳才能听清。 儿子啊,便不用步她的后尘了啊…… “你能不能带着他,远离帝都,远离一切,让他当个普通的孩子。” 这是白子衿一直以来的夙愿,和凤惊冥一起携手归隐山林,她要得从来不多,可老天从没满足过她。 白子衿想,是不是穿越的人,都没有好结局呐。 “妖孽,你,你答应我啊。” “好好,我答应你,答应你。”凤惊冥抱紧白子衿,哽咽着点头,运起内力疯狂的给白子衿输送,“别说了好吗,我带你去找大夫,去找名医。” 他不要孩子,他什么都不要,他只要她活着,只要她活着啊! 白子衿看着他慌乱的样子,星眸带笑,凝视着他,喃喃道“没用的……果然啊,我果然还是不甘心,凤惊冥,我真的很不,不甘心,我想,想与你白头,白头偕老。”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多美啊,可再美,终究是被情深缘浅冲散。 白子衿很困,很累,她用力睁着眼,眷恋不舍的看着凤惊冥,望着他那双似装满星辰的桃花眼,浅浅一笑“凤惊冥,我想,我其实是对你一见钟情了的。” 其实,初时见到那双灼灼的桃花眸时,已经心动了啊。 在凤惊冥的惊恐哀求声中,她缓缓的闭上眼睛,一滴眼泪缓缓从眼角滑落。 那是她的不甘心,亦是她的满足,她的眷恋和所有幸福。 眼泪从她的脸庞滑落,最后滴到凤惊冥的手背上,灼得凤惊冥一缩,他呆呆的看着怀里的白子衿,双手还在继续输送内力,就似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一般。 “小小姐!” “门主!小小姐气绝了!” 有弟子伸手到白子衿鼻间,却再也没有任何气息。 “什么?!”白傲闻声大变,下意识的回头,却被黑衣人抓紧时机,一掌拍向他的胸口。 白傲吐出大口鲜血,他愤怒的看向黑衣人,双眼发红“啊!!我要你陪葬!” 他双手在胸口凝聚起一个球状内力,黑衣人见状脸色都是一变,他一边跑一变吼“白傲,你疯了!” “砰!” 巨响一声,前方的山壁都被直接炸塌,黑衣人的头被一块巨石直接砸爆,鲜血四溅。 白傲连忙跑向白子衿,甚至还摔了一跤,衣裳上都是泥渍,他一把抓起白子衿的手腕,脸色骤白“自断生机……善善,你为何这么傻,外公说过有办法救你的,你为何这么傻!” 怀里的女子双眼已闭,带着浅浅的笑,依偎在男子怀里,这一幕就此定格。 “凤惊冥!你个废物!都是你,你当初是怎么对我说的?!”白傲对咆哮凤惊冥,甚至一掌朝凤惊冥拍去。 凤惊冥也不躲,硬生生的接下这一掌,只下意识的护住白子衿“噗。” 嫣红鲜血,从凤惊冥嘴里喷洒出,喷洒到地上,将土地都染红了。 “门主,门主!那是鬼王啊!”蓝衣弟子连忙上前拉住白傲,生怕他把凤惊冥打死了。 这一个处于暴怒,一个又不躲,是真的能打死的啊。 小小姐的孩子刚死了娘,要是连爹也死了,那得多造孽啊。 “门主别冲动,小小姐九泉之下不会想看到这样一幕的。” “是啊,您就当为小小姐着想吧。” 白傲双眼猩红,他看着呆若木鸡的凤惊冥,双手死死攥紧。 最终,他没再对凤惊冥出手,只走过去想将白子衿抱走。 “不要。”凤惊冥徒然加重气力,声音嘶哑,满是哀求,“不要带走她,我……求你。” “滚!”白傲一脚踹开凤惊冥,将白子衿小心翼翼的抱好,又怒又痛的开口。 “神医门弟子。” “在!” “走!” “是。” 白傲的一脚是带着怒气而踹,凤惊冥几根肋骨都被踹断,殷红的鲜血不断从他嘴里涌出,染不红他的黑裳,却将他的白发染得透红。 他蜷缩在地上,眼睁睁看着白傲将白子衿带走,发出痛苦的嚎叫,痛彻心扉“啊!” “砰!” “碰!” 内力不可控制的从他身体里迸射出来,周遭仅剩的完好山壁,被震得直接爆炸,轰隆掉落。 令羽赶到时,看到的便是如此一幕。 断壁残垣中,凤惊冥白发染血,靠在一棵树下,神色麻木,桃花眼空洞一片,嘴角还淌着鲜血他却丝毫不在乎,如同丧失了灵魂一般。 此刻的他,再也没有了征战天下的桀骜霸气。 颓丧,痛苦,麻木,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凤惊冥。”令羽环视一周,没看到白子衿,心里一紧,连忙抱着孩子蹲到凤惊冥前。 “黑衣人呢?发生什么事了?” 凤惊冥不说话,只呆滞的看着前方,仿佛失去了一切。 不,他已经失去了一切。 “凤惊冥,你说句话啊!你别吓我啊!”令羽急的吼他,然后低头一闻,脸色一变,“你怎么伤得这么重?” 难道是黑衣人?可后面白傲也过来了…… 令羽换试一周,发现十几米外的断壁下,似乎有人,他立刻吩咐下人“去,看看那边是谁!” “公子,是女子装扮,但头被石头砸爆了。” 那就应该是黑衣人了。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不是黑衣人,而是眼前的凤惊冥,令羽心里大概已经猜到发生什么了,他道“凤惊冥,其他的你可以不管,但你的儿子你也不管?” 儿子两个字,让凤惊冥麻木的眼中有了波澜,但也仅仅是起了一些波澜而已。 “凤惊冥!”令羽暗骂了一声,吼道,“你清醒一点行吗!这是白子衿为你生下的儿子,白子衿拼了命生下来的!” 白子衿三个字就像是开关一般,终于让凤惊冥动了,侧头看向令羽怀中,呆滞的双目开始有了一些神色。 血缘到底是神奇的,凤惊冥心里终于有了波动。 苍白的薄唇嗡动,似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抬手轻轻碰了一下孩子,声音嘶哑“我知道了,把他抱走吧。” “凤惊冥?”令羽不敢置信! 这可是他的亲生孩子,居然只看一眼就让他抱走?! 他这么不喜这个孩子,难道是白子衿…… 凤惊冥将头一歪,不想再看这个孩子。 “唔~”这时,一道嘤咛声响起。 令羽立刻朝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一身血的伊人从地上站了起来,她踉跄了两步,看到眼前的一切有些愣“鬼王你居然还活着,你,你……” 伊人受了重伤,脸色苍白,不知该用什么来表示心里的震惊。 “您没死就好,小姐一定很高兴。”伊人苍白的一笑,打心里为白子衿欣喜,“黑衣人已经死了吧,小姐呢?” 既然凤惊冥和令羽都在这里,看这样子黑衣人应该是无法逃出生天了。 “死了。”令羽回答,看了一眼凤惊冥,见他不愿说话,犹豫了一下,“至于你家小姐,应该,应该是回神医门了。” “小姐回神医门了?”伊人踉跄的走过来,突然就看到令羽怀里抱着的孩子,愣了几秒才发应过来。 “这,这是孩子?” “对,是你家小姐的孩子。”令羽终于能把怀里的小爷给交出去了,很激动,“你抱抱?” 第709章:一群憨批 伊人却将头一扭,失声质问“那我家小姐没事吧?!” 令羽“……” 现在的娃都这么不被重视的吗。 “应该没事吧。”令羽说这句话时,有些心虚,毕竟看白傲来势汹汹和愤怒的样子,似乎白子衿出了什么事。 而能让白傲那么暴躁,可想而知。 他指了指凤惊冥“你问他,最后看到白子衿的人是他。” “鬼王,我家小姐呢?”伊人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 为何小姐没将小主子带走,还是说小姐走的时候,已经……不是清醒着的了。 凤惊冥不言不语, 《妖医倾城,鬼王的极品悍妃》第0章:一群憨批 《b>妖医倾城,鬼王的极品悍妃b>》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710章:天下第一智囊(智障) “公子,您还是先帮属下哄哄小王爷吧。”侍卫欲哭无泪。 那哭声可是听得他们心惊胆战,都不敢随便靠近。 令羽嘴角一抽,骂了一句废物后朝屋子里走去,可刚起身,就有人急匆匆的进来禀告。 “公子,有苍玄的人沿着我们的踪迹找过来了!” 令羽步子一顿,倏的看向来人,风骚的脸上笑意有些冷。 同时,一人从不远处飞跃下来,似乎赶了很久的路,风尘仆仆。 “公子!乐坊的芊娘让我们带条消息给您!” 令羽心里升起一股不好预感,芊娘? “先把 《妖医倾城,鬼王的极品悍妃》第0章:天下第一智囊(智障) 《b>妖医倾城,鬼王的极品悍妃b>》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711章:赢若风回归! 红,极度刺眼又可怕的猩红包围了白子衿,她想逃离,却怎么都使唤不了自己的手脚。 她的意识迷迷糊糊的,并不清醒。 这是哪里?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殊不知,外界,她被泡在一个大鼎之中,无比呛鼻的腥味从这里面传出,而鼎前,白傲带着两个蓝衣弟子阴沉的站在鼎前。 “门主……当真要动用禁法?”蓝衣弟子不忍直视。 想到这鼎中液体怎么来的,哪怕是他们都心惊胆战,从未见过这么可怕的方法。 白傲脸色阴沉“去,再去取血!” “再取,再取他就要死了……”蓝衣弟子忍不住同情。 白傲猛的转头,看着这神色犹豫的弟子,他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疯狂“我说去取!” “是。” 蓝衣弟子无奈,只能抖了一下后推开一道石门,朝石门深处走去。 他并不知道,在他离开后的刹那,另一门蓝衣弟子就乖乖上前,将手放置大鼎之上,刀锋利的划开皮肤,血疯狂的涌出,落入大鼎。 而这名弟子,还神色不变,不,应该说是神色麻木,就像感觉不到什么一般。 白傲像是没看到这残忍的一幕般,他靠近大鼎,看着被泡在其中的人,眼里尽是慈祥和蔼“善善别怕,就算背上千古骂名,外公都会救你的,外公会救你的。” …… 蓝衣弟子走到暗道深处,那里竟然有几道牢笼,其中大部分是空的,只有两道牢笼里关押着人。 两人头发披散,在黑暗中都看不清脸,分辨不出是谁。 两人的四肢和脖子都被铁锁锁住,这锁链连了五个地方,轻轻一动就会有人知晓,断绝他们逃跑的一切可能。 “唉。”蓝衣弟子叹息一声,掌着灯,拎着一个壶打开其中一道门。 “哐当。”铁门被打开的声音极其刺耳。 蓝衣弟子并没有立刻取血,而是先从怀里掏出了不少药丸,塞进这人嘴里,语出惊人“大师兄,你先将药吃下吧,师父又要取血了,不然你真的会死的。” 灯烛就放在一旁,微弱昏黄的光,可以看出此人身上的一身玄裳,却都沾了血,好似玄月被拉入地狱,遭人蹂躏。 白子衿遍寻不得的赢若风,竟然在这里! 或许是药丸起了作用,又或许是赢若风压根没晕过去,听得到他低弱的声音尽是嘲讽,却依旧淡薄“怎么,他终于想开了,要杀了我了?” 落到这种地步,赢若风是万万没想到的,万万……没想到啊。 “大师兄。”蓝衣弟子支吾着,不知该如何回答,“门主也没这个意思。” “呵,取吧。”赢若风已懒得与人说话了,甚至都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了。 不是不在乎,而是某些他信念一生的东西,已被摧毁!被残酷的,一点一点的摧毁碾碎。 蓝衣弟子小心翼翼的取了血,然后又留下了一些补血的药,为了安慰赢若风,他说了一些他关心的事“大师兄,您也别怪门主,门主也是为了小小姐,小小姐生了孩子后濒临死亡,门主要你的血也是为了动用禁……” “你说什么?!”原本还淡漠不关心一切的赢若风,突然加大声音,嬴弱的声音中带着尖锐。 “他将白子衿的遗体带回来了?!” 因为激动,他四肢皆动,铁链被牵动得哗啦哗啦直作响。 蓝衣弟子被吓了一跳,自从大师兄被关进这里,他从未见过大师兄情绪有过任何波动,他开始后悔将这件事告诉大师兄了。 “不,不是遗体,小小姐还没死。” “孩子呢?他有没有对孩子怎么样?!”赢若风声音异常愤怒。 蓝衣弟子不知他为何愤怒,大师兄难道不高兴?如实道“门主就带了小小姐回来,大师兄你还不知道吧,鬼王被小小姐复活了,孩子应该是留给鬼王了。” 赢若风似心里的大石终于落地一般,他恹恹的躺回刚才的姿势,不再说话,仿佛所有的激动瞬间消散。 蓝衣弟子见他不再冲动,松了一口气“大师兄,你的伤口裂开了,我帮你重新包扎一下吧。” 赢若风没回答。 蓝衣弟子却早已习惯了一般,上去将赢若风的伤口重新上药包扎,然后拎着装着血的壶离开了。 “大师兄再见。” 火烛离开,这里又陷入了可怕的黑暗和寂静。 若不是偶尔有铁链响动声,怕是没人会想到这漆黑的地方会有人。 突然,铁门被打开了,铁链却未响动。 “哐当。” 黑暗中,一个人踉跄的站起,扶着墙壁虚弱的朝蓝衣弟子来的方向走着。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微微有些苍老。 “你以为,你现在的样子逃得出去吗?” 在这里总共就两人,赢若风心里微惊,他被关在这里许久,别说听另一人说话,就是他动都没动过。 若不是能感觉到他的气息,赢若风都会怀疑这里关着的是不是一个死人。 赢若风清冷的声音嘶哑干涩“前辈有何高见?” 他以前辈相称,亦十分尊敬,清风傲骨的赢若风何曾对人这般过。 可如今,他必须要出去,必须! 只要能帮到他,就是事后要他的命也可。 “不动铁链就可出来,的确有些本事,可你的本事来源于谁?你以为他会不清楚?”声音继续道。 赢若风手紧攥,他自然知道这些,可是“我必须出去。” “告诉我,你为何会被关进来。”那老人道。 赢若风反问“说了前辈便能帮我?” “你只需要知道,我与他势不两立,有杀妻之仇。” 赢若风惊讶的同时,又有几分苦涩和薄怒,这些年,他们到底干了什么啊, 他为何被关进来,本是秘辛,赢若风本是打算带着这些话入土,可现在他必须要说出来了。 他沉默了很久,就在老人都要再度开口时,听到了他沉重缓慢的话。 “我误闯暗室,看到了一具尸体和一本秘籍。” 那时,他明白了一切,亦是悲哀的开始。 “说下去。”老人道。 赢若风“尸体是白绮罗,秘籍则是……培养人阜。” 细节和其他,赢若风不愿多说,也不想去回忆。 “人阜?!他竟然残害族中人,他疯狂到这种地步了吗?”熟料,老人的声音竟然骤然尖锐。 族中人几个字让赢若风一愣,他抿唇“老前辈,您是?” 这个问题,似乎拉回了老人的理智,老人沉默了。 “我是谁不重要了,我帮你出去,记住,出去后不用去破坏什么,你只需要杀了白傲就好。” 赢若风身子一颤,他直接道“我做不到。” “那你就等着人阜荼害泛大陆吧。”老人缓缓道。 赢若风沉默了,那些阴谋一一从他脑海里划过,白子衿的笑颜,白傲的慈祥,直到得知真相的那天…… “你考虑好了吗?” 赢若风抬头,哪怕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到,他却仿佛看到了一般“你到底是谁?” 就算是族中人,也不会知道这么多,人阜是阴毒秘法,是近十年才被师父找到的。 被关在这里的老人,为何会知道这么多…… 老人不答,只道“杀了白傲后,清醒神医门,神医门又要避世几百年了。” 赢若风紧紧攥手“走吧。” 一把钥匙被准确无误的扔到他手里,这冰不是出去的钥匙,而是另一道暗室的钥匙。 而那道暗室,直通白傲的卧室。 …… “他怎么样?”白傲将血倒进去后,难得的问了一句。 蓝衣弟子心虚的低着头“大师兄已经快撑不住了,门主,真的不需要给大师兄一些药吗?” “下去。”白傲只说了两个字。 蓝衣弟子道了一句是,抬头却没发现另外一个师兄,虽然心里有诧异,但他并没有说出来,只走了出去。 最近门中似乎有些奇怪…… “善善,外公会永远陪着你的。”白傲慈善一笑,然后竟然也将自己的手腕割开,血流进大鼎。 白傲一边放血,一边喃喃道“等你成功后,外公也会将你娘复活,我们神医族的人,要一直一直在一起,虽然你是个杂血,但外公不会嫌弃你的,绮罗,爹爹好想你。” 突然,鼎中的人恍惚的睁开了眼睛,迷糊呓语“外公?” 白傲徒然就和她对视上,他脸色骤变“你怎么会醒!” 不可能,秘籍上明明说杂血…… 难道……似乎想到了什么,白傲睁大了眼睛,然后整个人踉跄后退,手臂上的血滴得一地都是。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呢,不可能!” 白子衿脑子发昏,听不清白傲在说什么,她只觉得自己被泡在一种粘、稠的东西中,十分的不舒服。 她想从这里爬出去,可手刚碰到鼎,白傲却像被抓了胡须的老虎一般猛的扑过来,将她往大鼎里一按,尖锐道“不行!不许出来,不可能……绮罗,绮罗。” 白子衿整个人被按入鼎中,再探出头时,迷迷糊糊的看到白傲发狂般的走进了一个暗室。 第712章:人阜 “外……公?”白子衿迷糊呓语,来不及想自己为何没死,她刚才看到了什么? 刚才白傲按她的左手上,似乎有极大一块伤疤,似是牙齿咬的。 脑海里闪过当初白月容的话。 “那个人的左手上,有一块向牙齿咬的伤口……” “不,不可能!”白子衿星眸徒然睁大,不停的摇头否认,像疯了一样。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是外公,外公那么疼她,怎么可能。 白子衿余光一瞥,这才发现自己竟处于鲜红的鲜血之中,粘、稠又呛鼻,腥味冲天。 再联想起,刚才白傲似乎也在往这里放血。 思绪中断,因为这鲜血刺激到了白子衿,她整个人一僵,双眼开始一点一点凝聚血色。 “不,不要……”白子衿背后发凉,惶恐不安。 又是那种感觉,又是那种要吞噬她的感觉,可这次比之前每一次都厉害,让她毫无反抗之力。 怎么会这样…… 没时间想其他,白子衿下意识的大吼“不要!救命!不要!” 她不想变成怪物!白子衿有预感,如果这次真的成功被吞噬,她就再也无法恢复正常。 不仅如此,她甚至感觉到了自己对鲜血的渴望,想要…… “不要!啊!” 可这里本就是一个暗室,声音根本传不出去,只有她自己的声音回荡。 就在白子衿绝望的时候,石门悠悠的开了,白子衿大喊“救命!” 来人似乎愣了一秒“小小姐?” 他极其不确定,然后一进来就看到白子衿的挣扎,来不及想太多,立刻将白子衿从大鼎里捞出来。 白子衿浑身都是鲜血,所以来人倒没有去注意她的双眼,惊喜喊道“小小姐,您真的复活了,这实在是太好了。” 脱离了血鼎,就像脱离了牢笼一般,那种感觉虽然不甘,却也只有慢慢消散。 白子衿刚才挣扎了那么久,却出奇的一点不觉虚弱,她看向将自己救出来的人,依稀辨认“白七?” “是我啊!” “白七,先带我离开这里,在这里我感觉很不舒服。”白子衿请求。 在这里,她就好像一只兔子闯进了蛇窟,哪怕蛇不在这里,可她还是害怕,害怕到起一身疙瘩。 白七本想抱着白子衿离开,可白子衿竟然借力自己站起来了,晃晃悠悠的朝门的地方而去。 晃晃悠悠只是因为泡太久,但每一步她都走得很稳。 “天。”白七惊呆了,“这秘法这么厉害的吗?” 两天前还濒临死亡的人,刚醒来走路居然这么稳。 白七并不知道,两天前白子衿并不是濒临死亡,是白傲用了特殊办法,让她看起来像濒临死亡。 白子衿走出去吓到了不少人,毕竟她现在的样子着实可怕,全身上下都是血…… “小小姐,您还是先去洗个澡换身衣裳吧。”白七真诚的建议。 白子衿恍恍惚惚的回到绮罗峰,洗了澡换了衣裳,虽然泡得很久,但神医门上最不缺的就是药材! 各种奇香的药材一扔下去,血腥味不除自消。 “小小姐,你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白七问。 饿? 白子衿愣住了,摇头“不饿。” 她没什么感觉。 白子衿看着眼前的一切,现在还有些恍惚,她居然没死? 可她明明感觉到,自己体内生机衰败,为了不让白傲再做无用之功,她选择自断生机。 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凤惊冥呢?”白子衿突然开口,紧张询问,“我的孩子呢?” 白七一愣“不知道,门主就带了您一个回来。” 想起刚才看到的一切,白子衿后背发凉,心也一点一点的沉下去。 外公为什么只带她一个人回来……为什么…… “但小小姐您也不用担心,天合找到了凤令,现在的局势已经变了,苍玄被杀了个措不及防,加上鬼王复活了,苍玄的官员建议退兵合谈了。” 白子衿倏的抬头,算算时间,现在应该也过去了将近十天,凤令也面世了。 白七的话,让她安心很多,君玄歌是个聪明人,不会孤身博弈,这场战争应该要结束了。 当初自己将凤令交出去,果然是正确的。 “当初抱着离开的心思,谁知居然活下来了。”白子衿喃喃道。 非此世人,执着乃错,执宝更过。 “叽叽。” “什么声音?”白七左顾右盼了一下,“这声音有些耳熟啊,有点像小小姐您当初养的宠物。” 白子衿却欣喜若狂,雪花! 在白七震惊之中,她直接将雪花从袖子里掏出来,眼前的雪花已经恢复如初,甚至比之前还要神采奕奕,她眼角湿、润“雪花,你没事?” 当初,她本想将雪花托付出去,可谁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她也没来得及。 还好,还好雪花没事。 “叽叽。”雪花如今头顶还有一绰红毛。 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突然就醒了,而且还恢复得很好,你是不是用了什么天珍奇宝? 白子衿的笑一僵,难道是那鼎血? “没事,你醒了就好。”她也能少一桩心事。 雪花却跳起来了“叽叽!” 白子衿,快走!离开这个地方! “为什么?”白子衿虽然心里的确有些发怵,可雪花为何一出来就说这种话。 雪花手脚并用,很是烦躁“叽叽!叽叽!” 我也说不上来,我醒来后叫你你一直没有回应,出来后我就感到一种很危险的感觉,离开这里!离开! 雪花说不清,它只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可它到底只是一只幼兽,想不起来。 “你别激动。”白子衿不动声色的将雪花放到肩头,对白七浅浅一笑,“我出去走走。” “行,我的药田也还有事呢,你醒了我也省了不少宝贝,嘿嘿。” 白子衿漫不经心的走出去,路上碰到不少弟子,都是白衣弟子和黄衣弟子,他们看到白子衿都很惊讶。 白子衿逛了一圈,逛得肩头的雪花都急了“叽叽!” 你瞎逛什么,快离开啊! 白子衿眼神一沉“上山容易下山难,没那么容易的,我得找到理由和机会。” 白子衿又慢悠悠的走了一圈,最后走到了东门,她也不对弟子们解释什么,就看着对面出神,思念之情不言而喻。 为了弟子们下山,这里的铁索已经重新连上。 弟子们都有些懵,小小姐在这里站了这么久,是要干什么? “送我下山。”突然,白子衿开口了,语气急迫甚至带着哽咽,“送我下山!” 弟子露出为难之色“小小姐,门主回来后就说要闭山,甚至连试炼都取消了,谁都不能随便下山。” “我说送我下山!”白子衿声嘶力竭的大吼,吼得弟子一脸呆滞,“我是其他人吗!我要去见我的孩子!送我下山!” “可……” “可什么可!给我滚开!”白子衿一脸泪水,一把推开弟子,那弟子竟然轻易的被她推开了。 弟子不敢置信,就在这刹那,白子衿已经跳上了铁锁,然后平稳得走了几步! 弟子“!!!” 这次不仅是弟子们愣了,白子衿自己也愣了,她本打算用铁链挂在铁索上滑过去,可看到这铁索,竟然鬼使神差的跳了上来。 她的平衡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不,这都不仅是平衡了,没点功夫根本不行。 雪花“叽叽!” 白子衿,别想了!先离开这里! 白子衿回神,的确,先离开再说。 弟子们都很惊恐“小小姐,你快下来!你没有武功很容易掉下去的!” 白子衿却不理他们,走得飞快,眼看就要走在云雾中了。 弟子们终于有些慌了,门主可是说了谁都不能离开,他们跳上铁索,试图追白子衿。 “小小姐!你赶快回来吧!” 见有人追自己,白子衿礼貌的口吐芬芳,然后脚下更快,整个人进了云雾。 “不好了!大师兄刺杀门主被抓住了!” “快,去保护门主!” 大师兄? 白子衿整个人都僵住了,这句话像一盆冰水一般,泼了她一头,将她原本的侥幸和希望全部泼灭。 外公不是说大师兄不在神医门吗,为何现在大师兄刺杀外公。 外公…… 白子衿不仅脊椎发凉,内心也无比苦涩和心痛。 “你为何要这么做?”白子衿苦笑。 这时,背后的白衣弟子们大声道“小小姐!您去帮大师兄求求情吧!门主要杀了大师兄!” 白子衿的脚步徒然停住。 杀了赢若风…… “叽叽!”雪花急躁。 白子衿,你不能回去!这说不定是个陷阱! 白子衿的手紧攥,背后的声音还在继续,请求她回去为赢若风求情。 她当然知道这是个陷阱,外公回来发现她不见了,短时间又找不到她,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拿她在乎的人威胁。 “可我没想到,他竟然会对赢若风下手!”白子衿怒。 雪花不停催促白子衿快走,后面的人已经要追上来了。 “叽叽。” 赢若风是他徒弟,他不会下死手的。 白子衿星眸低垂,想到这段时间经历的一切,外公连她都可以下手,何况是坏了他那么多次好事的赢若风呢。 第713章:疯狂的白傲 后面的人见她停下来了,刚松了一口气,却见白子衿突然加快速度。 “小小姐!!大师兄对你这么好,你不能这么无情!” “小小姐!” 白子衿却不顾他们的话,直接走到铁索尽头,将肩头的雪花放下去,紧张的吩咐“雪花,快走,去找我的孩子和凤惊冥!” 雪花“叽叽!” 那你呢! 白子衿抿唇“我得回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白傲真对赢若风下手呢,她亏欠了赢若风那么多,她不想赌这一次,也不敢赌。 雪花急了,这怎么可以“叽 《妖医倾城,鬼王的极品悍妃》第章:疯狂的白傲 《b>妖医倾城,鬼王的极品悍妃b>》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714章: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被称为白陆的弟子却面无表情,动都没有动一下。 赢若风意识到了什么,抓起他的手腕一摸,脸色一变,他又如法炮制了旁边的弟子,情况一模一样。 “师父,你好狠的心……”赢若风无力的跌坐回地上,望着外面透进来的光,早知白子衿无事,他便不该刺杀。 这样,白子衿就不会因为顾忌而回来了。 又或者,刺杀的时候他不该犹豫…… 一切的一切,已经注定,后悔愧疚皆已来不及了。 …… 绮罗峰 白子衿坐在房内,脸上一片烦躁,为了不被看出什么, 《妖医倾城,鬼王的极品悍妃》第章: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b>妖医倾城,鬼王的极品悍妃b>》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715章:拉着白傲一起死! 白子衿一把捂住伤口,用衣袖盖住,然后头立刻偏向另外一边。 尽管如此,她重重的呼吸声表明了她此刻的忍耐,空气中那微弱的血腥味,对她都是一种极大的诱、惑。 “果然。”半晌后,白子衿惨白一笑,“我现在这样算什么?一个随时会变成魔鬼的怪物?” 稍微一点血,就能勾得她变身成魔鬼,这太可怕了…… “如果他的目的是这么,那我还活着干什么呢?”白子衿惨笑。 从醒来到现在,她的心情可谓是仿佛坐过山车一般刺激,还来不及感受死里逃生的欣喜,便发现自己最尊重的外公就是一直想要自己命的人。 然后,找了许久的赢若风被折磨成那样,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关起来。 而现在,自己变成了一个怪物,变成了白傲想要的那种怪物。 “嗜杀的我,再配上我随时消失的能力,简直无敌啊。”白子衿自嘲。 白子衿从地上爬起来,凝视着一个角落,脸色又深又沉,唇瓣也被轻轻咬紧。 她死了,他的一切计划就都完了吧。 白子衿取出了几根炸弹,她呆呆的看着炸弹,勾起不甘心的弧度,手缓缓的拉住那根线。 此刻的白子衿是如此庆幸,自己没死的消息没传出去,没给了妖孽希望又将他打入绝望。 “不。”白子衿突然停下动作,声音很轻,却格外诡异,“我为何要一个人死。” 她死了,白傲的野心还在。 …… “那我进去等外公吧。”白子衿对两名蓝衣弟子浅浅一笑,煞是美好。 她来找白傲,却被告知白傲正在处理一些东西,但白子衿不介意等一下。 两名弟子对视一眼,里面也没什么重要东西“好,小小姐您稍等,门主不用多久就能回来。” 白子衿进了屋,这是白傲的书屋,平时白傲就在这里,里面有许多的医书和秘籍,被放得很有规律。 白子衿随意拿了一本,打开一看,是泛大陆很多大夫都在寻找的一本孤本医书。 又打开一卷竹册的,上面记载的是一些药草炮制秘方。 大约几排都是这些东西,白子衿觉得无趣极了,她懒散的走向最深处,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 随意抽一本,抽了一半却抽不动。 “嗯?”白子衿慵懒挑眉,看向那本医术,再用力一抽。 墙边的两排放满书籍的架子缓缓向两边移动,露出后面的墙,那墙上竟是有一道门,此刻门也缓缓开了。 “什么东西?”白子衿愣了,刚想细看,外面就传来弟子问好的声音。 “门主。” “门主,小小姐来找您,现在正在里面。” 白子衿立刻将书本抽回去,门也随之合上。 门被打开,白傲扫了一眼屋内,见白子衿正百般无聊的看着一本医书,他收起其他情绪,露出慈爱笑容“善善怎么来了,喜欢哪本?直接拿回去看就好。” 若之前白子衿只觉得白傲可怕,现在的白子衿,便是觉得白傲丧心病狂了。 那些蓝衣弟子,赢若风,自己…… 太可怕了,疯子才会做出这些事。 “好,外公果然最疼我。”白子衿带着浅浅的笑走过去,眉眼间却带着忧郁之色。 白傲问“善善,怎么了?不高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不是,有谁敢欺负我呀。”白子衿牵强一笑,“我只是想我娘了。” 白傲笑容一滞,然后温柔的问“怎么突然提起你娘了?” “一直都想念她,只是没说罢了。”白子衿声音很低落,“从小到大,我都被人骂野种,哪怕回到帝都,看到周以柔那么疼白月容和白倾卿,说不羡慕其实都是假的,他们说我娘是个很温柔美丽的女子,可我连一面都没见过。” 白子衿的话顿了顿。 “外公,我在白府找到了我娘的札记。” 白傲原本逐渐柔和的脸,突然一变,但也只是瞬间,就变回了和蔼“札记?你娘的确爱写札记,但你娘从小狡黠,不想被我知道写了什么,还自制了一种药水隐藏内容,连我都解不开。” “你都解不开?”白子衿眼底闪过讶异之色,“可外公你的医书不是天下最高的吗!” 白傲摇头,颇为自豪“若是你娘还活着,所有神医门弟子都会被他比下去,包括我,你娘的天赋,是我所见之最,连若风都比不上。” 白子衿暗暗惊讶,她只知道便宜娘亲医术不错,却不知道居然这么厉害。 若是还活着,连白傲都比不上吗…… 白子衿露出黯然的神色。 “好了好了,我们不说你娘了。”白傲见她伤心了,连忙慈爱的哄她,“我们说点其他的,等你养好身体,外公就将你的孩子接上神医门好不好?那天外公又急又气,都来不及看他一眼,他一定很可爱。” 白子衿笑魇如花“好啊,只是我怕没那个机会了。” “善善你瞎说什么呢,你已经没事了。”白傲以为她还觉得自己活不下去,斥责。 可白子衿却突然拿出几根细竹一样的东西,对白傲微微一笑,然后猛的将线一扯。 白傲脸色骤变欲逃,明显见过这个东西。 可他怎么逃得了呢。 “外公,我们一起去找娘好不好,这样我们一家人就能团聚了。”白子衿轻声开口,死死抱住了白傲,笑容悲伤且诡谲。 “砰!” “砰!” “砰!” 爆炸声接连响起,白傲甚至来不及反应,他再也不装了,一掌将白子衿拍飞,可却也逃不了了。 门外的两名蓝衣弟子都被波及,被直接炸飞,在地上痉挛了几下再无动静。 “发生什么事了?!” “动静是从门主峰传来的!快去门主峰!” “门主!” 白子衿本以为自己会被炸得粉身碎骨,要知道她这次的炸药,可是加了好几倍,一个就能将人炸成渣渣。 可意料之中的瞬痛没有到来,那炸弹落到她身上竟然就和石头弹上来一般,分毫未损! “怎么会……”白子衿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语,然后猛的看向门口! 那里有内力疯狂波动,硝烟散去,露出里面人的样子――白傲竟然也生生扛住了!但一只手臂却被炸断了! 白子衿看过去的同时,白傲也抬头望向她,阴森阴鸷,苍老的声音满是诡异“善善,你果然和你娘一般聪明,这样也好,外公也好直接动手了。” “嘶。”白子衿听到自己的吸气声,然后想也不想就朝房间深处奔去,将那本书狠狠一抽。 书架移开,门缓缓打开,白子衿朝里面奔去。 白傲阴冷的脸色微变,但瞬间就被阴森覆盖,站起身来也不管自己的伤,跟着追了进去。 “该死的内力,竟然这么厉害,怎么会炸不死!”白子衿心都提到嗓子眼里了,一边跑一边咒骂。 最后这句话,也是说自己的。 她怎么会炸不死,现在的她已经无敌了吗? 这条暗道不深,跑了没多久白子衿就看到一个空旷的地方,里面有一具棺材。 白子衿却来不及管其他,她不停张望,手也不停乱摸,试图找到其他出路。 可让白子衿失望了――这里没有连接其他地方。 “完蛋了完蛋了。”白子衿看着这坚硬的墙,咬牙的一头撞上去。 可惜,并没有如她所愿,没有撞死,只是头有几分发晕。 白子衿晕得踉跄几步,暗道里沉沉的脚步声传来――白傲追来了! 白子衿慌了,这里没刀没剑,没其他让她自杀的东西了,那只能躲,慌乱中,白子衿的目光落到这里唯一的棺材上。 她大步跑过去,将棺材推开,与此同时白傲也追到门口了。 “住手!”是白傲的怒吼。 “嘶。”是白子衿的不敢置信。 她呆呆的看着棺材里躺着的女子,她笑容恬静,双手交叠,就好像只是睡过去了一般。 白子衿喃喃开口“娘。” 这一个字,有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发酸。 血脉的力量是不可阻挡的,哪怕白子衿只是外来的孤魂,她看着棺里的白绮罗,内心一股巨大的悲伤弥漫,眼角发酸。 “娘!” “住口!你没资格叫她!”白傲一脸凶狠,现在的他杀意盛得可怕,仿佛和之前那个和蔼宽容的老人是两个人一般。 “都是你这个杂血害死了他!你没资格叫她!” 白子衿心头一酸,她也冲白傲吼“你胡说!分明是你害死了我娘!我娘的札记你看了,是你!是你亲手杀死了我娘,杀死了你自己的女儿!” “呵,现在还在这里扯这些话。”白傲冷笑,丝毫不为所动,阴森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善善,乖,你不是说最听外公的话吗?你过来,你看,这是什么?” 白傲直接在自己手上划出一个口子,鲜血瞬间涌出。 白子衿眼神下意识的避开。 “哈哈哈哈!果然!本座当年的药果然没有白下!” 白子衿倏的抬头,避开那鲜红色,声音都在抖“原来,原来我的毒,是你下的。” 第716章:蛇蝎外公! 曾几何时,白子衿从未去深究过自己幼时的事,只当是白元锦或者周以柔心狠手辣做的。 她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自己的亲外公做的。 “你,你害死我娘,对我下毒,甚至将我丢到荒山野岭,我就说,我就说神医门怎么可能十五年都找不到我,原来都是你做的!”白子衿只觉得眼前的老人是恶魔。 恶魔! 白傲冷笑“只可惜你命长,居然活下来了,不过活下来了也好。” 一边说着,白傲一边靠近白子衿,他将自己身上的伤口迸开,鲜血,鲜红…… 白子衿下意识低头,不敢去看。 “善善,乖,看看外公吧,你已经躲无可躲了。”白傲阴森的声音带着诱引。 白子衿低着头,怒吼“不!你休想将我变成傀儡!” “可你反抗不了了。”白傲语气里满是怜悯,似乎真的在为白子衿怜惜一般。 他憧憬起了以后,那是他计划多年的以后。 “你说得没错,我们一家三口的确要团聚了,等拿到凤令和君令后,外公就按照秘法复活你娘,到时候,一切就又能回到从前了。” “你不是喜欢凤惊冥吗?等外公将泛大陆这群低贱血脉踩在脚底下,外公就将凤惊冥炼成傀儡,一辈子陪着你好不好?” 白子衿气得喉咙几欲哽血,白傲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可她却再也没有退路。 白子衿突然想起自己的空间,她想进入空间,可她却发现自己再也无法进去。 “怎么可能。”白子衿不相信,不停尝试,可空间就像被人用一把锁锁上了一般,毫无回应。 白傲听到她崩溃的呓语,笑了,笑得很是得意“善善,若风告诉过吧,我们神医族都受上苍眷顾,每个人都有特殊能力,可外公最近从祖地找到了一种药,可以暂时封锁能力,在你没有成人阜前是不会解开的,这种珍贵的药材不多,外公将它都给你了。” 白子衿瞳孔一缩,白傲竟然心思缜密到这种地步。 怎么办……怎么办…… 慌乱间,白子衿看到了她娘的脖子上似乎挂着什么东西,让她有些眼熟,她微愣然后一把抓起。 “这不是……” 这不是混沌珠吗? 一顿怒吼传来,打断她的话,很是疯狂“放回去!放回去!” 尖锐湿疣,让白子衿下意识皱眉,然后她就看到了惊恐的一幕。 白绮罗原本保存完好的尸身,竟然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腐化,眨眼间手臂便已干枯了下去。 行动总比思想快,白子衿连忙将混沌珠放回去“娘……” 一回头,她对上了几步外白傲阴鸷的眼神,那眼神似乎恨不得立刻将她千刀万剐。 白子衿脑海里灵光一闪,她垂眸看着棺里的尸体,愧疚咬牙“我不能落在他手里,娘,对不起了。” “你要干什么?”白傲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白子衿直接将白绮罗的尸体抓起来!以她现在的力量,这简直是小意思。 她掐着白绮罗的脖子,闭着眼,对着白傲的方向冷笑“外公,你说我对不起我娘,那我就彻底当个逆女吧。” “啊!”白傲发出疯狂的尖叫声,他死死盯着白子衿,“放下!将绮罗放下,放下!” 白子衿咧嘴一笑“可以啊,放我出去。” “不可能!”白傲脸色阴森。 人阜将成,他绝对不可能将白子衿放走! 白子衿冷笑,手摸上白绮罗脖子上的混沌珠“那就同归于尽吧!如果我娘成了骷髅,我看你怎么复活他,练成傀儡也做不到了吧。” “你娘就不该生下你!” “那真不好意思了,我有个爱我的娘,不像她只有个害了她的父亲!” 论毒舌,白子衿自问得凤惊冥真传,可与人大战三百回合。 白子衿此刻不用想,也知道白傲那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定是好看极了! 白子衿勾唇“外公,别试图和我拖延时间,你外孙女我经历得可不少。” 说着,她的手缓缓的扯着混沌珠,仿佛只要她再轻轻一勾,这混沌珠便会立刻落地。 白傲目眦欲裂,在最后一颗怒吼“好!我放你离开!你先将绮罗放下,她的尸身离不开寒棺!” 白子衿心里有片刻的惊讶,没想到白傲对她娘的感情这么深,居然愿意放她离开。 同时,心里生出悲拗的感觉,鼻子发酸,曾几何时,外公对她也是那么好。 “娘,逆女白子衿对不起你了,到了九泉之下,您再处罚我吧。”白子衿低声在白绮罗耳边道歉,哪怕白绮罗再也听不见了。 压下酸意,白子衿闭着眼抬头,冷道“你现在走到棺材后面来,绕开我走!” 她的位置处于棺材前面,她要让白傲去后面,然后再挟持白绮罗朝来路退去。 可她话刚落,头顶就响起一道阴森的声音“善善,你离不开外公的。” 什么! 几乎是下意识的,白子衿猛的抬头睁眼,白傲竟在不知何时到了他前面。 在睁眼的刹那,白子衿的心也瞬间的凉了,她知道,她完了…… “哈哈哈。”白傲阴笑着,怜悯道,“善善,外公活了这么多年,你怎么斗得过外公啊,若不是你现在太惊人,外公也不用拖延时间,只为走到你身边。” 白傲此刻一身的伤,白子衿睁眼的刹那,双眸便被猩红占据,同时血腥味钻入她的鼻腔,她整个人一颤,手里的尸体滑落。 白傲接住白绮罗,一脸惊恐自责“绮罗,你没事吧?是爹爹错了,一切都是爹爹的错,爹爹不该……” 下一刻,他脸上瞬间覆盖上阴鸷,眼神阴森“老不死的,那本来就是你的使命,你最不该的,就是十五年前,在知道异常后来,还念女心切下了神医门,枭枭枭。” 若是白子衿此刻还有心思关注,便会发现白傲的状态不对。 “啊。”白子衿抱着自己的头,整个人已经胡乱的后退到了墙壁,为了缓解痛苦,她不停的用头敲打墙壁,试图缓解或者解脱。 可一切都是无用功,任她做什么,脑海里那股红色都不为所动,无情的撕扯着她的思绪,吞噬着她的想法。 就像,在剥离灵魂一般。 “啊!不要,不要!”白子衿尖叫着,她的头已经被自己撞破,嘴角也有鲜血流淌,极其残忍。 她的哀嚎声痛苦得让人惊悚,就像是夜里的鹰隼叫一般,怵人发凉,可白傲却像是在欣赏小曲儿一般。 一边欣赏,他一边温柔的将白绮罗放回棺材中,盖上棺材,然后如天神一般睥睨着白子衿这个蝼蚁的挣扎。 亦是她最后的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白子衿的尖叫声慢慢变弱,挣扎的动作也一点一点的停下,直到双手最后垂下。 “这么快就结束了啊。”白傲语气里尽是惋惜,似乎还看不够一般。 白子衿本来弯曲的身子缓缓站直,嘴角的血滴落到白衣上,就像是血梅一般,她慢慢抬头,小脸上,血眸麻木! “善善,乖,过来。”白傲再次露出慈祥的笑,对白子衿招手。 白子衿乖巧的走到白傲身边。 白傲道“善善,要笑。” 白子衿嘴角扬起浅浅弧度,可那麻木的动作,配上没有感情的血红双眼,格外诡异! “外公的善善真美。”白傲夸奖,“你去帮外公把凤令和军令拿回来好不好?” 白子衿面无表情的点头,朝着外面一步一步走去。 动作依旧轻巧,可本质却再也不一样了。 白傲满意的走到白子衿前面,书屋外,一大波弟子焦急的围在那里,有蓝衣弟子和白衣弟子。 若是细看,便会发现只有白衣弟子神色着急和担忧,除了几个蓝衣弟子外,大部分蓝衣弟子都是清一色的冷漠,甚至连眼神都是一模一样的平静,平静中带着空洞。 “门主!门主出来了!”不知道是谁大喊一声。 所有人都看过去,皆脸色大变。 “门主,您受伤了!快快快,帮门主疗伤。” “门主,刚才是怎么回事?是有人偷袭吗?” “门主……” …… 白傲露出慈祥欣慰的笑,看起来就像一个宽容又好相处的老人一般“没事没事,刚才只是我在帮善善做最后的疗伤,出了一点小事情,伤我自己来就好。” 说着,白子衿从白傲身后走出来,那双鲜红的血色双眼怵到了不少人! “嘶。” 有人深吸气。 虽然是复活,可这突然变成这样,实在是有些吓人啊。 “小小姐,你没事吧?”白七从人群里挤出来,想递给白子衿手巾,让她擦擦嘴角的血。 白子衿却冷漠的看向白七,血眸中带着的诡异杀意,让白七的手僵在半空中…… 小小姐似乎,有些可怕。 “善善,他是白七。”白傲和蔼道。 白子衿看了白傲一眼,然后接过白七的手巾,但眼神依旧是麻木的可怕。 白七心里发怵“小小姐,你真的没事吗?” 还没人回答他,突然一道烟花就“咻”的飞上天,然后炸开。 有人脸色一沉“有人入侵!” 第717章:人阜白子衿 对于这种事,所有神医门弟子脸色都是冷的,居然有人敢打到他们神医门来! 真是嚣张啊! “门主,我带人去看……”一名蓝衣弟子微微弯腰,想带人下去。 话刚说到一半,一道白衣突然就从他们眼前掠下,那速度之快让他们心头一跳。 再一看,白傲身边的白子衿已经不见了,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下面的背影。 转瞬间,已经快要看不到了。 “刚才那是,是小小姐吗……”有人弱弱开口。 白傲满意点头“是,秘法将她的武功也提升了不少,现在门中除了我,应该是没人能打得过善善了,让她去吧。” 众人心惊,没人打得过?! 他们自然不会质疑白傲的话,可要知道小小姐以前是不会武功的啊。 这飙升得,是不是有点过快了。 “即便如此,来人应该很多,否则下面弟子不会求救,门主,还是让弟子带人去支援小小姐吧。”一蓝衣弟子开口。 白傲笑着点头“也好,我随你一起去。” 一弟子建议“门主,您先疗伤吧!说不定那些人就是冲着这个机会来的,不能让他们得逞!” “是啊,门主有我们呢,不用担心,绝对不让人攻上来!” “攻我神医门者,必死!” 白傲看着众人,露出欣慰的神色,在一蓝衣弟子的搀扶下回房疗伤了,他的确要先回去包扎一下,再不济也要换身衣裳。 十几名蓝衣弟子举剑带着人下去了,只留下零零散散几个人。 白七一边往山下走,一边拉住一个蓝衣弟子“师兄,你刚才有没有觉得小小姐好可怕?我这左眼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跳个不停。” 白七心里很沉闷,刚才白子衿那个眼神,一想起来他都会觉得背脊发凉。 那是一种要他命的眼神…… 白七只是想发发牢、骚,可被拉住的蓝衣弟子却一把甩开他,语气慌乱。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问我。”说完,他就挤开几个弟子,走到最前面,似乎怕白七再问什么一般。 白七一愣,他呆呆的看着蓝衣弟子的反常,眼皮跳得更厉害了。 似乎有哪里不对,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白七带着心事,跟着人群朝山下走。 白陆心虚的回头,见白七低头似在想什么一般,他松了一口气“没有要追上来问的意思就好。” 白子衿的事情他的确不清楚,可大师兄的事,他知道得太多了。 他怕自己被问出来,到时,他面对的可就不是白七这么简单了…… …… 神医门山峰陡峭,本以为是从东门攻击,可谁知竟然有人将五爪钉钉入了峭壁上,钉上系着绳索,正有人健步如飞的往上爬。 没人知道这些人是怎么越过黑海的,只知道人很多且来势汹汹! 因为是偷袭,加上这些人从下面爬,被攻击时可以贴在山峰下躲过,导致短时间内巡逻的弟子就被攻破了。 远远看去,这些人就像悬在云雾里的小黑点。 “这样有用吗?”下面,芊娘美目轻凝,不难看出她的担忧。 在她旁边,是并立的几人,大部分都是黑衣,唯有两人一身大红,只不过一人恣意骄傲,一人风、骚出众。 凤烈歌的红裳被海风吹得簌簌作响,她不为所动,腰间佩着一把长剑,再旁边是阿落和黑煞。 在七天前,他们便醒了过来,知道真相后就跟着一起赶过来了,此刻他们亦侧目看向旁边某个跟风狂。 “不知道。”令羽摇晃着扇子,看着被陡峭的山壁,最上面是四名持乐器的美貌女子打头阵,避免伤亡,“但我们除了强攻,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 芊娘美目难得的闪过担忧“就怕事情已经成功了。” “若是成功了,我们便只能跑了。”令羽道。 不做无谓的牺牲和造成伤亡,到时见不妙,就必须要跑! 他们日夜兼程的赶过来,可不是为了过来送命的。 芊娘沉默。 令羽忽然看向芊娘“话说,神医门的秘辛你怎么会清楚?不对,这应该算是秘辛中的秘辛了。” “我曾经拿到过君令。”事到如今,芊娘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令羽眼里闪过讶异,芊娘竟然拿到过君令?这着实让他没想到。 “君令和一本册子放在一起,上面记载了君卫的来由,当初的我太年幼,虽知道这东西不宜面世,却也没过销毁,只将册子毁了一半,现在想来,这件事也是我的责任。” 只是芊娘没想到,君玄歌也会寻到君令,还和白子衿有了牵扯。 大概,命中注定吧。 有些人,注定来晚,而有些人,注定擦肩而过。 “所以,当初训练君卫和凤侍的人,是神医门的先辈?”令羽心头有些沉。 芊娘颔首,纠正“神医族。” 凤烈歌几人静静的听着,但心里亦是翻涌不安的。 这些事情,太可怕了。 “希望我们可以成功吧。”黑煞喃喃道。 他万万没想到,一醒来这天下局势已是天翻地覆,小王爷都出生了。 而最大的阴谋,居然在救人多如草芥的神医门,这是如此的荒唐又可怕,怕是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 “你告诉君玄歌了吗?他可不是愿意当别人棋子的人。”令羽道。 现在不管是敌是友,只要能帮忙一起阻止神医门,一切恩怨都可以暂时放下不谈。 芊娘“说了,来不来在他。” 二人谈话间,上面的四人已经攻到了最上面,她们踩在下面人的肩头上借力一跃飞了上去,身姿轻如鸿燕。 可刚冒头,一道凌冽的剑气就削了过来,四女连忙往后一躲,有两人没躲过,手臂受了伤。 白嫩的手臂,鲜血淌下。 四女看着来人惊“白小姐?白小姐是我们啊,我们是奉鬼王的命来的。” 她们没法子不震惊,对她们出手的居然是白子衿,而且武功还这么厉害。 而且,白子衿现在的状态很是邪异,血红的眸子格外亮眼,雪白的衣裳上是晕染开的红梅,手持着从弟子那里拿来的长剑,一脸冷漠的看着四人。 “糟了,果然如芊娘所说,不对劲。”一女子开口,声音如小鸟一般,很是动听,此刻却带着深深担忧。 白子衿却不管那么多,手将剑一侧,整个人飞起,面无表情的朝她们攻击而来。 四人似早有商议,三人上前,一人则往下一跃,手里的五爪钉钉入山壁,然后人落地。 “芊娘,不好了!她果然不正常!”女子急道。 芊娘和令羽几人在看到她下来时,心里就已经沉了下去。 令羽“你先说说,她现在是怎么样的。” “双眼血红,而且武功奇高,一剑就将我们姐妹削伤,而且她对我们的话也没有任何反应。” 果然…… 晚了,一切都晚了…… “芊娘,上面已经打起来了,我们该怎么办?” 前面看向令羽,令羽缓缓开口“我的建议,是立刻走,然后将凤令和君令藏起来,绝对不能让神医门拿到。” “不行!”凤烈歌开口了,冷傲的脸上是拒绝之色,“那子衿呢?” 令羽脸色很沉“她现在已经不是白子衿了,她是白傲炼制的人阜,挡她路者都会被杀,白子衿已经死了!” 虽然令羽也很不愿意承认这个事情,但是关键时刻,他们总是要保持理智的。 “芊娘,让所有人都撤。”令羽道,这个时候,他是多么庆幸凤惊冥没有醒过来。 芊娘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愧是天下第一智囊,无论什么时候都这么清醒。” 听出了嘲讽,但令羽没说话。 芊娘正欲开口,喊所有人都下来,突然旁边的阿落甩出自己的鹰爪,然后持着剑往上爬,一脸坚定。 “阿落!”黑煞脸色一变,来之前伊人可是让他照顾好阿落的,现在这样子…… “让她去。”嘶哑的声音响起。 芊娘看向令羽,令羽一脸懵逼,他没说话啊。 三人皱眉往后一看,那里站着一名黑衣男子,一头纯白的白发,面容邪俊魅、惑,桃花眼底是幽深之色,正望着上面。 他的黑衣和白发都被海风吹起,形成鲜明对比,一步、一步的走过来。 “凤惊冥。”令羽整个人都不好了,“你什么时候醒过来?” 同时在心里咒骂那几个大夫,不是说半个月内都醒不过来吗,庸医! “人阜是什么?”凤惊冥余光都未给他一个,直勾勾的盯着芊娘,薄唇缓缓掀开,低磁喑哑。 令羽不停给芊娘使眼色,让她别说。 凤惊冥冷道“令羽!” 令羽尴尬一笑。 “人阜,和傀儡差不多。”芊娘眼神复杂的看着凤惊冥,“但人阜只有神医族的人能练,拥有神医族一半血脉的人,被炼成人阜后极为强大,几乎刀枪不入,难有敌手。” 具体炼制方法芊娘不清楚,但她知道人阜会遭受极大痛苦,生不如死的痛苦。 令羽见她都说了,叹息一口气“而且,人阜能轻易找到凤令和君令,就像够找到骨头一样,凤惊冥,你现在明白严重性了吗?” 第718章:杀人狂魔 凤惊冥看似平静,桃花眼深处却是狂风暴雨,他站在那里,垂着眸,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他身上的戾气,已经不受控制的散发开来了。 “那她还记得我吗?”良久,凤惊冥缓缓开口。 小心翼翼的,带着期盼,脸上是让人心疼的平静。 令羽“凤惊冥,你还不明白吗?白子衿已经死了!她现在只是一具被白傲操控的人阜,一具人阜,一具傀儡怎么会记得你!” 令羽气得脸都红了,不停用手里的扇子给自己扇风。 糟心! 凤惊冥像瞬间被打回了地狱般,神色看似毫无变化,眼底却已经是冰冷和看不透的幽深了,戾气,嗜杀之意开始蔓延。 “你现在懂了吧,懂了我们快走吧,别等会儿她追下来把我们一网打尽了。”令羽碎碎念。 凤惊冥如山岿然不动,突然整个人运起轻功,随便抓着一个绳索就往上攀。 令羽下意识去抓住他,却没抓住。 “该死。”令羽咒骂。 凤烈歌几人看了他一眼,纷纷运起轻功,跟了上去,唯有芊娘将他扶稳,没有上去。 令羽那个感动啊,没想到竟是和自己有几分矛盾的人帮自己。 芊娘美目噙笑看着他“我知道你的用意,你是怕鬼王死在白子衿手里,小王爷瞬间失去双亲。” 且还是白子衿杀了凤惊冥,这日后孩子长大,该如何告知他? 令羽动作一顿,睨了芊娘一验,他拍拍自己衣裳上的灰尘“孩子是无辜的。” 他不将凤惊冥带来,也是因为这良苦用心,可谁知道凤惊冥居然醒了,还追过来了。 “孩子的确是无辜的,但一辈人的事,一辈人解决,凤惊冥就是白子衿的命,你能让他活一时,能让他活一世?”芊娘一笑,风情纵人,意味深长,“有机会去祈国看看,你会是个好父亲。” 令羽一脸不自然“我在天合待着不舒服吗,跑那么远干什么?” 他以为芊娘是在暗指他和祁小小,让他去生个孩子…… “哎,你干什么!”令羽看着芊娘也往上而去,听到他的话只回头对他一笑。 他低声咒骂,然后掏出五爪钉甩上去,一边运起轻功一边骂“马的,现在的人都不要命了是吧,一个个这么着急去送死吗,还拉上我。” 虽是这么说,但身体却诚实的往上走。 …… 时间退回两注香前。 三女朝白子衿而来,丝乐之声不绝于耳,但那攻势亦是凶猛异常。 面对来势汹汹的攻击,白子衿完全不退,只面无表情的看着三女,手抬起剑,下一刻,她从原地消失。 “怎么回事,人呢!”一女脸色一变,三人迅速的靠在一起,背对背,避免被偷袭。 可突然,一女感觉到温暖的液体从旁边飞飙到自己手上,她不敢置信的转头一看。 旁边的女子,脖子被一刀切开,整个人软软到在了地上,一招毙命。 二女心一痛,来不及悲伤,手指疯狂拨动,朝那方向攻击而去,可那里压根没人。 “噗。”突然,一女吐出一大口血,她缓缓低头,不敢置信的看着从背后刺穿心脏的长剑。 鲜红的血,从嘴里吐出,吞没了她的话,染红的剑。 “怎么……可能……” 在她后背,那是与她背贴背的女子,此刻正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女子,那个一身白衣,却一脸冷漠的女子。 她不知是从哪里出现的,只一剑,就刺穿了她们两人! “你不是……唔……人。” 白子衿将长剑无情一抽,二人双目瞪着,不甘心的死去。 剑尖的血,随着她们的乐器掉落,挥洒到了空中,洒到了刚赶来的白七脸上。 “小……小姐。”白七瞳孔一缩,整个人都在颤抖。 他不是没见过血,也不是整日都嬉皮笑脸,上次去苍玄,他手里染的鲜血可不少。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被眼前的一幕骇到了。 一身染血白衣的女子,站在峭峰上,她一脸冷漠,手里的长剑剑光异常冰冷,在她脚下是三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不,不,不对,小小姐不会这么杀人的。”白七喃喃自语,他环顾四周,众人已经从惊讶中回神,要冲上去帮忙,唯有他一人留在原地。 大师兄! 对!大师兄一定知道什么! 白七想也不想,立刻朝监牢而去。 白陆缀在最后面,他看到白七离开,脸色有些慌乱,最终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咬牙跟了上去。 “小小姐,我们来帮你。” “对,我们帮你。” 有人认出了三具尸体“是天合的乐坊的,芊娘的人!” “天合?天合为何要攻击我神医门?我神医门帮了他们那么多。”有人忿忿。 做了好事却被反攻,任谁都会受不了。 有人觉得应该有隐情,毕竟现在天合正和苍玄打仗呢,而且这是杀手组织的人,应该是接了谁的命令。 但这些人还没来得及开口,一道苍老威严,带着薄怒的声音却从后面传来“天合?老夫步步退让,天合和苍玄却要紧紧相逼?真当我神医门好欺负?!” “门主。”有人愣。 白傲一脸冷怒,也不解释什么“传令下去!所有弟子戒备!我们神医门今日出山!” 一部分弟子懵逼,不避世了吗?就这么出山,是要参与战争吗。 但懵逼归懵逼,从小就养成的习惯让他们单膝下跪,齐声大吼“弟子领命!” 白傲满意点头,目光看向了最前方的人儿身上,眼底闪过阴光,这就是神医族重新统领泛大陆最好的机会。 下面的人继续攻击,白子衿杀得衣裳上都是血,她似乎厌烦了,往后退了数步,然后单膝弯下,一掌拍下! “轰!” 强大的内力让地直接被打裂,裂纹蔓延,白子衿又补上一掌。 “轰!” 这次,山檐直接断裂,带着那些五爪钉,直接掉了下去。 弟子们“……” 嘶! 这太彪悍了! 刚感慨完,忽然一道声音就跃了上来,似乎是在最后关头借力一跃,来人面容姣好,就是有些冷。 她看着白子衿的样子一愣,然后疯狂对白子衿比手势,眼泪都要出来了。 小姐,是我啊,是阿落啊。 白子衿挥剑的动作有刹那的迟疑,但也只是刹那,便一剑刺去。 “小小姐好厉害。”有人感慨,“要是我也能这么厉害就好了。” 这就是实名制羡慕,可要是他们知道白子衿现在是什么东西,大概便不会再生出一丝羡慕了。 阿落横剑相抵,却还是被逼退几步,她本就是在崖边,再退就要掉下去了。 阿落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整个人借力翻了一个跟斗,直接翻到了白子衿身后。 而白子衿身后,是神医门的弟子。 “让我来!”一名弟子冷声道,从腰间拔出长剑。 一些白衣弟子也拔剑上去,丝毫不在意他们这种围攻行为卑不卑鄙――只要赢了就好! 阿落怒,一剑竟然刺伤了一名弟子。 “大家小心,此人不可小觑!” 白子衿见有人对付了,也不再过来,而是守在崖边。 白傲笑吟吟的看着这一切,还关切开口“善善,小心些。” 阿落被围攻,很快便受了伤,落了下风,她绝望的看向面无表情的白子衿,缓缓闭上双眼。 突然,崖边飞起几个人,为首着弹出一道内力解救了阿落。 “凤惊冥。”白傲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去,但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又扬起古怪的笑。 “原来是鬼王殿下驾临,老夫这小小的神医门可招待不了,善善,送鬼王殿下走吧。” 这时,一名蓝衣弟子飞快的跑到白傲耳边,说了几句话。 本来还笑得开心的白傲脸色立刻不好看了,他看了一眼崖边,挥袖转身而去“哼,晦气!” 崖边,所有人看到白子衿这个样子都呆了一下,哪怕是了解了白子衿此刻的模样。 凤惊冥看到白子衿的第一眼,桃花眼立刻弥漫出温柔和宠溺,他像被救赎的人一般,缓缓呢喃“媳妇,我好想你啊。” 他和白子衿对面而立,一黑一白,就好像他们的立场一般,势不两立。 白子衿在看到凤惊冥的第一眼,血眸似乎有片刻迟疑,但下一刻,她迅速举起剑,冷漠的朝凤惊冥刺去! “凤惊冥!”令羽刚上来,就看到这样一幕,脸色骤变,大吼,“快躲开!她没有意识,会要了你的命的,你快躲开!” 凤惊冥没躲,却也没受伤,因为有人拦住了白子衿。 凤烈歌挽着剑花,皱眉看着神色麻木的白子衿,喊“子衿?子衿!” 白子衿不回答,冷漠得像个没有感情的人,手里招招凌厉,很快凤烈歌就落了下风,手还差点被挑伤。 “大家一起上,说不定有些胜算!”黑煞道。 令羽皮笑肉不笑“你看看她身后。” 所有蓝衣弟子早已抽出长剑,等候多时了。 还想去团白子衿,待会儿直接被这些蓝衣弟子团了! “冲!”蓝衣弟子开口,根本不给他们思考的机会,直接冲了过来。 第719章:白子衿身世 “雾草,无情!”令羽道。 虽然嘴里叫着无情,可面对这些冲过来的弟子,他却没有丝毫手软。 这里武功最高的除去凤惊冥,属他和芊娘,二人对视一眼,找上最厉害的两名蓝衣弟子。 令羽手微微一抖,手里的扇子骨里竟然飞出数枚飞镖,伤了不少人。 “八宝扇。”一名白衣弟子眼尖,认出了令羽手里的东西。 令羽挑眉“哦豁,居然有识货的。” 再一挥,居然有许多细细麻麻的针飞了出去,这朕虽细小,可在插入肌肤时会触发倒刺,取下来基本都是连血带肉。 而且还必须立刻取,否则这细针会随着你的运动,往肉里面而去。 “躲开!”有人大吼。 可混战时刻,这密密麻麻的东西,又岂是那么好躲开的。 不少弟子只觉得微微一痛,可再一抬手,那痛就是撕心裂肺的。 “离他远点!八宝扇乃江湖上排得上号暗器,小小柄扇,内却有暗器万千,别小看!” 令羽很满意这样的解说,也不枉他将这把扇子找来。 当下,他周围立刻空出了好一片,围着他的弟子也是各自保持着可以躲避的距离,怕再中招。 令羽看了一眼旁边,芊娘盘坐在一块石头上,手抚琵琶,笑魇迷人,素指轻挑复捻。 她周围那些武功稍低的弟子,都已经有些承受不住这音攻了。 “撑住!”一名蓝衣弟子从怀里掏出笙,正要放至嘴边吹响,一把剑却将他的笙挑飞。 他看向动手的人,竟是没有生气。 令羽无辜一笑“本公子手滑了,来,你重新给本公子吹曲儿吧,看看是你吹的好听,还是那怡红楼的小倌好。”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令羽和凤惊冥待那么多年,嘴贱程度不言而喻。 蓝衣弟子们个个神色淡漠,好似没听到辱骂,唯有白衣弟子们个个面红耳赤“你!你竟然敢将师兄比做那些肮脏下作的人!” “呀,你们神医门不是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的吗?看来也是浪得虚名。”不仅嘴贱,还罗辑思维强,配上那我看错你们了的表情,简直无敌。 “你!你给我去死吧!” “动不动就骂人,实在是有辱斯文,武夫!” 凤烈歌几人打着打着都快笑出来了,令羽简直是和白子衿一样脸皮厚还睚眦必报,要是二人联手,估计能打遍天下无敌手。 思及此,凤烈歌看着眼前欲置自己于死地的白子衿,心里生出悲哀“白子衿!你能听到吗!” “烈歌公主小心!”黑煞连忙反手一剑。 他们二人联手,都还被白子衿打得不停后退,还偶尔带伤,这实在是很难看。 同时,也让他们心里的石头不停下沉。 “王叔!”凤烈歌偏头对凤惊冥喊,“快来帮我们!只要趁机打晕她,一切就都有可能。” 白子衿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嘴角扬起诡异的笑。 这笑让凤烈歌心里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白子衿从原地消失。 “人,人呢。”黑煞被惊得说话都结巴了,还玩消失? 一股危机感,从背后传来,凤烈歌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一只手就将自己推开了。 凭空出现的长剑刺入肉里,血顺着剑滴落,但由于是黑衣,什么都看不出。 “王叔!”凤烈歌瞳孔一缩,大吼。 “王爷!”黑煞目眦欲裂。 剑的这头,深深插进凤惊冥的胸膛,那头,是一双素手紧紧握着。 凤惊冥薄唇扬起笑,尚还苍白的俊容,十分的邪、魅,桃花眼中是温柔之色,像是能将人溺进去。 白子衿麻木的血眸似乎愣了一下,然后她竟忘记了接下来的动作,轻轻歪头“你的眼睛,很好看。” 她的字说得有些涩然,这是到现在为止,她说的第一句话。 “那你认得我吗?”凤惊冥狂喜,一字一句的问道。 白子衿又愣了一下,血红的眸子恢复冷漠,她猛的将剑抽出,凤惊冥踉跄两步,差点跌下去。 他痛苦的看着白子衿,桃花眼中夹杂了太多情感,但最多的还是温柔。 “王爷!”黑煞立刻过来将他扶住,对白子衿吼,“王妃,这是王爷啊!你最爱的人!” 白子衿的脚步一顿,张口。 “爱?” 下一刻,她脸上徒然变得满是杀意,咧嘴冷笑“擅闯神医门者,死!” 黑煞绝望了,白子衿果然死了,真的死了。 “黑煞,你带着鬼王叔快走!”凤烈歌挡在二人身前,让他们走。 凤惊冥薄唇掀开,苍白一笑“烈歌,让开。” “王叔!”凤烈歌心痛,“厌离还那么小,难道你要让他成为孤儿吗?” 她本是想让王叔打晕子衿,将人带走,可谁料王叔竟然毫不反抗,这样下去是真要死人的。 “我说让开!”凤惊冥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冷戾的霸气。 凤烈歌缓缓闭眼,然后又缓缓睁眼,痛苦的退到一边。 为了发泄,她连杀了好几个弟子“啊!” “黑煞,扶我起来。”凤惊冥声音嘶哑。 黑煞欲劝,可对上凤惊冥幽深的眸子,只能忍痛住嘴。 自家爷从来说一不二,尤其是遇上王妃的事,劝也无用了啊。 凤惊冥重新站起来,凝视着白子衿,扬起温柔的笑,眼神那么宠溺“媳妇,我还没和你将厌离的事吧,我给他起名叫厌离,你觉得如何?” 斯人不可闻,厌倦分离。 凤惊冥主动朝白子衿走去,倒让白子衿停住了脚步,似乎有些不解他们三个人的迷惑行为。 “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他会有一对平凡的父母,在山清水秀的地方平凡的长大。”凤惊冥低笑一声。 白子衿握起剑,想要杀了眼前这个人,可不知为何,却莫名有些下不了手。 她血眸呆呆的看着凤惊冥靠近,下意识的往旁边退,旁边是一处真正的悬崖峭壁,下方是湍急的滚滚海水。 “我本该担起父亲的责任,可我舍不得你,于是,我便来找你了。”凤惊冥就像在说一个故事般,也不管眼前的人是否听得懂,胸口的血也不停淌。 凤惊冥痴痴的看着白子衿的脸,他不管她是不是人阜,他知道,她是他的王妃,他要一辈子负责的人! 耳边是厮杀的声音,鲜血,痛叫声,死亡,眼前的人…… 白子衿似乎整个人混乱了一般,血眸呆滞,突然她两掌凝聚起内力,往两边一拍! 那里有许多神医门弟子,都无辜的受了伤。 “小小姐,杀了他!”一名蓝衣弟子突然大叫! “不要,子衿不要!”凤烈歌大叫。 “门主让您杀了他!杀了这个人!” 门主! 白子衿倏的抬头,然后立刻找到了目标一般,长剑往前一刺。 再刺一剑,就能要了凤惊冥的命了,不少蓝衣弟子巴巴的看着,希望白子衿能得手。 “倏!”剑刺破空气,却在胸口一寸前停了下来。 “小小姐!”有人不甘。 凤惊冥垂首看了一眼那颤抖的剑,又看了冷漠如杀手的白子衿,忽然笑了,这一笑,嘴角就有血淌了出来。 她记得他。 否认,她握剑的手不会抖,也不会停下。 “真好。”凤惊冥低笑,笑声愉悦,却也有莫名的伤悲。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阴森声音响起“善善,杀了他。” 白子衿手里的剑瞬间不抖了,她神色麻木,也不再犹豫,直接朝凤惊冥胸口致命处刺去。 “哐当!”一颗石头将白子衿的剑弹飞了。 白傲怒目看过去,只见赢若风一身带血青衣,狼狈的靠着白陆,脸色苍白得可怕,此刻他正带着满足的笑。 还好,没来晚。 “白陆!”白傲愤怒,“你将若风带出来干什么!” 白陆脸色发白,颤抖道“族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啊!我们要的是避世。” 白傲扫了一眼在场众人,蓝衣弟子他皆已掌控,白衣弟子也不可能抗命,他也懒得装了。 “就凭她是杂血!我的好善善,杀了他!”白傲阴鸷着脸色,突然他看到芊娘,眼神冷了,“当初就该将你挫骨扬灰!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了。” “世上没有后悔药。”芊娘风情一笑。 白陆摇头“不是!小小姐不是杂血,我找到了秘籍,上面写了,杂血根本没有能力!而且她就算是杂血,也是你的亲外孙女啊!” 白傲脸色骤变“不可能!我拷打过了白常溪,他明明说他没和绮罗……不可能!” 就是因为白子衿是杂血,白傲才会做出这些事,可现在白陆却告诉他,白子衿并不是? 这让白傲无法接受,他尖锐着声音“来人,将白常溪给我带过来!” 白常溪……芊娘皱眉,她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白子衿可不管他们这么多,在白傲下命令时,她就已经举起剑朝凤惊冥攻去了。 白陆急,只能先去帮凤惊冥,他一边打一边道“小小姐,你清醒一点,这是你夫君,你还有个儿子啊!你要你的儿子没爹吗?” 第720想:大结局(上) 赢若风坐在地上,看着毫无感情的白子衿,清冷的眸子满是心疼,身子都在颤。 白子衿,对不起,大师兄违诺了…… “咳咳。”白陆压根打不过白子衿,不一会儿就被白子衿打伤,不得不退后。 芊娘颦眉,似乎在努力回想什么。 “芊娘,局势有些不妙啊。”令羽道,他八宝扇已经差不多要用完。 最关键的是白子衿那边,白子衿打退了白陆,又朝着凤惊冥而去了。 令羽心一紧,扬声道“白傲!如果白子衿是纯血,对得起白绮罗吗?先让她住手!” 白傲眼里燃烧着熊熊怒火,冷笑“不可能!她不是,她是白元锦的孽种!至于凤惊冥,死就死吧。” 白傲的真实面目让令羽头疼,这简直是油盐不进啊。 照这样下去,凤惊冥必完啊! “白子衿,忘记的儿子了吗!儿子要死了,亲生的儿子要死了!”令羽大叫着,现在他也管不了什么忌讳不忌讳的了,先把现在捱过去再说。 至于凤厌离……咳咳,他能长命百岁的,令羽心虚的想。 白子衿脚步一顿,血眸似乎呆滞什么,下一刻,她倏的抬头,冷漠的看向令羽,挥剑朝令羽而去。 令羽“卧槽!” 这杀机有点大啊! 令羽眸子一眯,冲开白衣弟子,朝白傲而去! 白傲现在有伤再身,他未必打不过,就是打不过也能用白傲挡挡。 “来人,拦下他。”白傲嗤笑一声。 蓝衣弟子立刻冲上来,白衣弟子不行,但蓝衣弟子的武功可是没得说,在令羽即将要成功时完美挡住去路。 令羽“我%&a;#” “令羽,来我这里。”赢若风虚弱的开口。 令羽不疑他有,立刻转了个方向朝赢若风而去,同时还回头瞥了一眼凤惊冥,见他就站在那儿,目光紧紧跟随着白子衿,没任何动作,他心贼塞。 这算不算帮凶? 算! 造孽哦! “躲我身后。”赢若风虚弱的开口,然后补上一句,“刀借我一用。” 白子衿杀意汹汹,追到赢若风这里,却停下脚步,血眸看着他放血的手臂,露出渴望之色。 白陆则在一旁劝“大师兄,您不能再放血了,否则您真的会死吧!这个人他死就让他死吧,谁让他咒小小姐的儿子。” 令羽“???” 搞歧视? 他那还不是为了帮凤惊冥,说到凤惊冥令羽就心肝疼儿,现在还望着白子衿,没任何举动呢。 “想喝吗?”赢若风仿佛没听到白陆的话一般,对白子衿扬起笑容,手臂高抬。 赢若风笑起来,可是清风霁月温暖人间,要人命,哪怕他现在虚弱又狼狈。 白子衿用行动回答了他,她抓起赢若风的手臂,竟然开始喝他的血! “嘶!”令羽看得触目心惊,下意识捂住自己的伤口。 尼玛,白子衿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居然喝血。 白陆白了他一眼“以为她什么都喝?在场除了大师兄的血,没有任何人的血有用。” 令羽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善善!”白傲见状又急又怒,“放开大师兄,去杀了凤惊冥!去杀了凤惊冥!” 可白子衿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不停的吸血。 很短的时间,赢若风苍白的脸色就变得煞白了。 “这位……兄弟,我问一下,依所说,白子衿现在到底算什么?她还活着吗?而且不是说神医族就剩下几个人了吗,怎么也是。”令羽问。 白陆关切着赢若风,一边掏药给赢若风,一边闷声回答“我也不知道,秘籍上没记载,应该是活着的吧,至于我,我族中让我隐藏的,至于原因,我不是很清楚。” 他怀疑过门内还有其他族人,但他也不敢问。 令羽表示记下了,然后古怪的看着白子衿,还……活着? 似乎是吸够了一般,白子衿竟然停下动作,抬头刚好对上令羽探究的眼神,血眸出现杀意。 令羽“……” 呵呵,惹上了一个吸血怪物,该怎么办?挺急的。 “门主,白常溪带来了。” 白常溪! 众人立刻看过去,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这被折磨得也太惨了点吧。 “常溪……”赢若风目光呆滞,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常溪哥哥?” 白傲脸色阴沉“白常溪!给我抬起头,告诉本座,白子衿到底是不是女儿!” 那人抬起头,若是白子衿还清醒着,一定会震惊,这就是给过她混沌珠,救过她命,后来却莫名失踪的老乞丐! 原来,是被白傲抓走了。 “我不知道。”他的声音依旧难听,干哑得像哑了的乌鸦叫声,目光落到白子衿身上,满是伤痕的脸上,脸色一变。 哪怕知道白傲要对白子衿做什么,可看到白子衿后,他还是忍不住震惊、心疼和愤怒。 “白傲!还是人吗!她是绮罗的亲生女儿,的亲外孙女!” 一提起白绮罗,白傲的脸色就十分狰狞“要不是当初不愿娶绮罗,甚至还找了个族外女子伤绮罗的心,事情会变成这样吗!白常溪,还有脸说!” 比起白傲提起白绮罗的愤怒,白常溪透出来的是颓丧和巨大的悲伤感。 “白常溪,本座再问最后一遍,白子衿是不是的女儿?”白傲阴沉着脸。 白常溪看过去,白子衿此刻正盯着令羽,随时会发动攻击的样子。 两年后,他哑着声音,颓唐“我真的不知道。” 绮罗那么狠他,怎么会给他生孩子呢,而且如果是他们的孩子,绮罗又怎会香消玉殒。 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白常溪,白子衿并不是他的女儿,亦不可能是! “那就好办了。”白傲脸上浮现残忍的笑,“善善……” “等等!”芊娘突然开口,红唇张合,她望着白傲,一字一句的开口,“白子衿就是白常溪的女儿!” 她终于想起在哪里听过白常溪这三个字了,在天合皇宫! 白傲阴冷的看着她“想拖延时间?!” 白常溪也有些愣,眼里有些慌乱和期待,为何这个女子这么笃定。 赢若风也望向这里,清冷的眸子中明灭不定。 “自然不是。”芊娘娇笑,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将事情道出来,“看来,没一个人真正知道白绮罗的心思,事情到底如何我不清楚,但白绮罗亲口对凤惊冥的母妃说过,白子衿的父亲是白常溪!” 自然也非直接说出来的,但只要将一些细节联系起来,便能明白一切了。 “真的?”白常溪欣喜的开口。 芊娘轻轻点头,目光却是看向白傲的。 白傲脸色阴晴不定,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最后,他忽然阴森的笑了起来“是又怎么样,们都说得太晚了!太晚了!” 最后三个字,白傲是咆哮出来的,他怒,却不悔。 早在十六年前,他给白子衿下毒时,白子衿就注定活不了多久。 “若不是们这些外人上了神医门,这一切怎会发生!怎么会!”白傲咬牙切齿,“白元锦要是不出现,绮罗,善善,她们根本不会有事!这泛大陆,还是得在神医族的统领下!” 令羽眸子一眯“白傲,是在给自己找借口,最亲的人都是被一手推下深渊的。” 先是白绮罗,再是白子衿。 “是又怎么样?”白傲恶狠狠的瞪了令羽一眼,他眼里有痛苦之色划过,但很快便被阴毒和野心覆盖,“人阜已成,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众人心一沉……是啊,人阜已成。 “义父。”白常溪突然抱住白傲的大腿,哀求,“放过子衿好不好,她是绮罗的女儿啊,她是我们神医族的人啊!义父,求求了,我求求了。” 凤烈歌等人微微有些同情,刚得知自己有个女儿,结果却被炼成了人阜。 义父二字让白傲微顿,也让赢若风喃喃道“我想起他是谁了,常溪哥哥。” 小时候,白常溪经常照顾赢若风,白子衿竟然是常溪哥哥的女儿? 赢若风脸色突然有些复杂。 关系也有些复杂。 “常溪。”白傲阴森的脸上浮现出和蔼,是格外的诡异,“成为了人阜,善善就可以一直留在我们身边,这样不好吗?我也会将绮罗复活的。” “不,义父,……” “善善,杀了他。”白傲见他还试图阻止自己,恼怒了,直接残忍的让白子衿来杀了白常溪。 让亲生女儿杀了亲生父亲! 所有人都惊了,赢若风试图拉住白子衿,可白子衿速度实在太快,他拉不住还跌到了地上。 “大师兄。”白陆失声惊叫,连忙将赢若风扶起来。 凤烈歌等人想阻止白子衿,可他们被神医门弟子围住,心有余而力不足。 长剑已经挥起,白常溪看着快如疾风朝自己奔来的白子衿,惨笑一声“这大概是我的报应吧。” 他缓缓闭上了眼,等候着处决。 白傲笑得很阴狠。 千钧一刻时,一道黑影一闪,挡在了白子衿身前,对她展露温柔的笑“媳妇,不可以。” 第721章:大结局(中) 枭枭,凤惊冥,你以为她现在还认得你?”白傲嘲笑着,然后和蔼的开口,“善善,杀了他,乖。” 白子衿的剑果然没有留情,她一脸冷漠,血红的双眼中是麻木之色,早已没有了任何感情。 她的存在,就是杀人。 凤惊冥主动反击,他可以死,但他不能让白子衿杀了她父亲。 两人大战,打得十分厉害,不少弟子都受了了波及,白子衿甚至杀了几名弟子,因为他们碍到了她。 “不行,王叔带伤,再这样下去,王叔一定会死在子衿的剑下的。”凤烈歌急,她冷傲的双眼死死盯着白傲,恨不得将白傲碎尸万段。 令羽苦不堪言“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神医门弟子太多,我们要擒贼先擒王是做不到的。” 他们带来的人手,有三分之一都被白子衿那一掌给拍落,谁也没想到白子衿能震裂石壁,可谓是损失惨重。 “那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吗?”黑煞怒吼,然后将一个受了重伤的弟子一剑刺死。 也不知道神医门怎么想的,蓝衣弟子不冲在前面,反而让白衣弟子冲在前面,死伤不少。 令羽“你们还可以向老天爷祈祷……” 祈祷白子衿还能认出凤惊冥,但看这情况,简直是比天合灭了苍玄还难。 凤烈歌“……” 黑煞“……” 芊娘倒是没反应多大,只是细看,也会发现她眼底的无奈。 神特么祈祷! 咋不直接跪下求饶呢! “你惹怒,我了。”白子衿屡击不中,缓缓开口,是冷冽无情的话。 凤惊冥明明带伤,白子衿却没法将他击杀,白子衿觉得自己被惹怒了。 可她双眼毫无情绪波动,根本是连怒这个情绪都没有。 “媳妇,真的不可以。”凤惊冥低笑一声,他脸色苍白疲倦,本就重伤在身的他,这么久战斗,早已是强弩之末。 白常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赢若风靠在白陆怀里,紧张的看着这一切,心里又满是苦涩,他居然只能眼睁睁看着啊。 凤惊冥不想伤白子衿,处处躲闪,他将白子衿的剑击碎三次,但地上最不缺的就是剑了。 他逐渐被逼到东门,背后是冷冽狂袭的海风,凉意侵袭入骨,让人心凉。 “看来要结束了啊。”白傲露出古怪的笑容,刺激着在场众人。 凤惊冥已经无力再反击,而白子衿已经抬起手掌,只需一掌便能让凤惊冥葬身黑海! 众人目眦欲裂,恨不得分身上去救凤惊冥。 “不,不行。”白常溪突然喃喃道,忽然他竟蹒跚的捡起地上的长剑,手不知在上面抹了什么粉末,然后朝自己的心口猛的刺去! 白傲太过于关注白子衿,没有注意到白常溪的小动作。 他只看到白子衿的一掌忽然停在了半空中,然后手里的剑滑落,脸上出现了巨大的痛苦和狰狞,仰天大吼“啊!啊!” “白子衿!”赢若风心一紧,怎么会…… 凤惊冥桃花眸一缩,担忧紧张,他下意识将白子衿抱入怀中,慌乱“媳妇,怎么了?别怕,别怕。” 白傲猛的低头,看到了胸口插着剑,混浊的双眼却带着欣慰笑意的白常溪。 白常溪嘴角涌出血,干哑开口,却笑得很高兴“义父,多谢您当年的栽培,让我懂得不少族内秘术。血亲之人,辅以炼骨粉,心脏刺之,伤痛即半是吗?” “白常溪!”白傲愤怒,一脚将他踹开。 心脏的痛处,哪怕只有一半,也能让白子衿停手了。 白常溪不知道白子衿现在是生是死,但他知道白子衿深爱凤惊冥,如果她知道自己杀了凤惊冥,生死都会痛苦不已。 这种痛苦,是他切身体会的,他不会让女儿踏上自己这条不归路。 白常溪匍匐在地上,他苍老得比白傲还老,侧着头望着白子衿,愧疚和心疼,而后又露出解脱之色“子衿,是爹爹对不起你,爹爹,爹爹先去找你娘了。” 绮罗,师兄来了,你等等我。 他的双眼,缓缓的闭上…… “常溪哥哥!”赢若风痛心大吼。 白子衿挣扎着,一侧头却对上白常溪的脸,她像受了什么天大刺激一般,不停用手敲打自己的头,嘴里发出低吼“啊!啊!啊!” 她没有情感,但眼泪却从她眼角一滴一滴滑落,那是身体对血缘羁绊做出的反应。 “白子衿,不要。”凤惊冥想抓住她的双手。 白傲瞪了白常溪一眼,然后阴鸷的目光落到凤惊冥身上,诱引着白子衿“善善,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你就解脱了。” 该死的,他的计划绝对不能出错! 白子衿本就痛苦难忍,脑海里白傲的命令,身体被凤惊冥禁锢,还有白常溪的刺激,她终于忍不住了。 “啊!” 白子衿一掌拍向凤惊冥胸膛,凤惊冥整个人被拍飞,最后刹那,桃花眼微愣,然后星辰闪烁,满含宠溺,脸上亦是温柔的浅笑。 “下辈子,我还会找到你。” 他不信情深缘浅,他只信恩爱与劫,这劫,他受得心甘情愿。 他如同扑火的飞蛾,被光芒震开,整个人缓缓的掉落,哪怕最后了一刻,他看向白子衿的目光都是挚爱的温柔。 “凤惊冥!”令羽脸色剧变。 “王爷!” “鬼王叔!” 战场里的人,嘶声力竭的大吼,可每一个人都被困住。 唯有白傲,笑得十分猖狂阴森,凤惊冥是白子衿最重要的羁绊,没了凤惊冥,他的人阜就真正的成了! …… 白子衿呆呆的站在原地,冷漠的血眸看着被击落的凤惊冥,他那温柔不舍的目光,让她呆滞了。 她似乎,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下辈子,还会找到你…… 轰!有什么东西在白子衿脑海里炸开了。 “不,不要。”白子衿一手抓住连通对面的铁链,然后猛的一扯,这千斤重的铁链竟被她生生扯落。 然后她一甩,铁链往下,缠住了往下掉落的凤惊冥,一拉,凤惊冥整个人被拉了上来,就落在旁边。 本来已经陷入绝望的众人,被突如其来的狂喜冲得有些发懵。 “子衿,你是不是想起来了?是不是?!”凤烈歌惊喜。 阿落也泪目朝着白子衿看去。 白子衿呆愣在原地,她看着地上的凤惊冥,血眸出现类似疑惑的神色。 她,她…… “善善!善善,杀了他。”白傲阴森的声音响起,带着怒意。 他没想到,白子衿居然会在关键时刻将凤惊冥卷起来。 那涌入白子衿脑海里的东西,因为白傲的话,突然停住。 白子衿举起剑,剑却在不停颤抖,她望着地上脸色苍白,眼神温柔的男子,身子都开始抖了。 “哐当。”剑落地。 “不,不行。”晦涩的话,从白子衿口里吐出,她似在找理由,“他,他的眼睛很好看。” “善善!你要外公生气吗!”白傲怒,然后一遍一遍的开口,“善善,捡起剑,杀了他,杀了他将眼珠挖出来就好,捡起剑……” 一遍又一遍,就似恶魔的诱惑一般,在白子衿脑海里不停响起。 白子衿僵硬的蹲下,捡起剑。 “对,就是这样,杀了他,轻轻的一剑,就可以帮他解脱了。” 轻轻一剑……白子衿僵硬的看着地上毫不反抗,也没有力气反抗的人,她缓缓举起长剑。 “子衿!不要!不要!”凤烈歌大吼。 “白子衿。”赢若风虚弱的喊着他。 可谁的话都没用,白子衿根本听不到他们的话,脑海里只有那涌入一半却卡住的东西,和白傲不停的呓语。 一剑,眼看就要落下。 突然,白傲的声音戛然而止,他阴森冷毒的目光不敢置信的看着胸口的剑“是,是……谁?” 怎么可能……根本没人能在他毫无察觉下近他的身。 没了他的诱惑,白子衿的动作成功停住。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想看是谁动的手。 “噗。”剑被利索的抽出,白傲整个人重心不稳,他偏身想要去看是谁。 随着他的偏身,众人也看到了那人,一身白衣,脸上带着儒雅的笑,气质高贵,当以温润如玉来评价! “君玄歌,你……”白傲不敢置信,喊出了来人名字,“你不怕苍玄被天合攻打吗?” 随着话落,他整个人轰然倒了下去,唯有君玄歌带着温儒的笑,站于那里。 “若,若风,救救师父,师父将你养大,救救师父。”白傲匍匐着前进,滑出一道血痕。 赢若风眼底有纠结和苦涩闪过,最后他缓缓闭上眼,痛苦的开口“我师父早已死了!” “白陆,白陆,救救族长,我是你们族长啊。”白傲继续求救,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半分刚才运筹帷幄的气势,卑微的仿佛一只蝼蚁。 白陆低头不语,这个族长太可怕了。 白傲见无人救自己,整个人都崩溃了,他骤然尖叫,阴森恶毒的下最后的命令“本座就是死,你们也别想好过!白子衿,杀了所有人!白子衿,杀了他们!” 第722章:大结局(下) 说罢,他瞪着眼睛,死不瞑目! 一代枭雄就此陨落! “快,控制住白子衿。”赢若风虚弱的开口。 可已经来不及了,白子衿整个人都浮现出一种诡异至极的感觉,突然从原地消失。 每一次出现,就有人毙命,无论敌我。 “小小……” “王……” 白傲的命令是杀了所有人,她就当真要杀了所有人啊! 众人心惊! 这一路杀去,目的很是明显。 “君玄歌小心,她要杀了你!”黑煞忍不住大叫。 本是仇人,可如果不是君玄歌刚才那致命一击,白傲还死不了。 君玄歌脸上也出现了严肃,他其实潜伏了很久,也看到了白子衿将凤惊冥救起,那或许是出于下意识。 但他有自知之明,他不是凤惊冥,白子衿恨他入骨,巴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绝不会手下留情。 君玄歌转身就逃,没有二话! 众人“……” 总觉得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倒塌了。 “不愧能登上帝位,就凭这眼力见,此人必定能活极久。”令羽感慨。 虽然心里总觉得怪怪的,但不得不说君玄歌很明智。 打不过咋办? 还能咋办,跑呗!完全没毛病! 几人唏嘘间,君玄歌已经跑了一圈,这途中白子衿还不忘杀人,不少弟子已经丧命在她手下,但大部分是蓝衣弟子。 “白衣弟子听命!立刻躲起来。”赢若风咳嗽两声,下令。 白衣弟子犹豫了一下,门主可刚刚…… “大师兄的话你们都不听?”白陆立刻吼。 白子衿本就可怕,赢若风在弟子中威望是极高的,白傲一死,他出声就相当于是主心骨了。 白衣弟子们立刻退了,只剩下那些蓝衣弟子。 有白衣弟子想拉相熟的蓝衣弟子,谁知却被一剑杀了“师兄,我们打不过,快……你……” 这一幕让白衣弟子们愣了,不知是谁蹲下摸了蓝衣弟子尸体的脉。 不摸还好,一摸受到的惊吓就有点大,脸唰的白了“傀儡,好像是傀儡……” 当下就有不少人去摸其他尸体的脉,所有蓝衣弟子竟然都被炼成了傀儡! 他们表示受到了惊吓,甚至有人崩溃哭了。 “怎么会……明明之前还对我们那么和气,门主,为什么啊!” 曾经相熟,指导他们练功,一起玩闹过的师兄师姐居然被炼成了傀儡,换谁短时间都没法接手。 师兄师姐们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啊! “白傲造的孽,有些大啊。”令羽看着失魂落魄的众弟子,不由得唏嘘。 芊娘在旁边不语,有些隐情,她答应帮人瞒,那就要瞒一辈子。 令羽又看向了君玄歌“他居然跑到了凤惊冥旁边!是不是看跑不掉了,想试图分散一下注意力?” 白子衿突然消失出现的能力太过于可怕,君玄歌已经受了伤,但丝毫不影响他的贵气和温儒。 君玄歌和凤惊冥对视,凤惊冥桃花眼冷漠,君玄歌习惯性的笑里藏刀,二人之间下意识的弥漫起硝烟。 令羽嘴角抽搐“躲避追杀搞得跟什么一样,认真点可以吗?” 这眼看就要挂了,还斗什么斗。 这句话一出,二人都有刹那的尴尬,但瞬间便恢复淡定。 “羽公子,白傲的命令是杀了我们所有人,你也在其中。”黑煞弱弱提醒。 如果解决不了白子衿,现在的君玄歌,就是等会儿的你。 令羽“……” 这孩子说话怎么就这么糟心呢。 瞎说什么大实话! “你能闭嘴吗?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令羽没好气的骂他。 白子衿已经到了,她看到凤惊冥,血眸似乎滞了刹那,然后又将目光放到凤惊冥身后的君玄歌上,恢复冷漠,满是杀意。 君玄歌“……” 虽然一直被差别对待,但还是很心塞啊。 “你,让、开。”白子衿是对凤惊冥说的。 凤惊冥是很想看君玄歌死的,但他扫了一眼满地尸体,鲜血肆流,桃花眼微暗,薄唇嘶哑的开口“子衿,我们停手好不好?” “不让开,一起死。”白子衿只道。 凤惊冥不说话,但行动表示他不会让开。 白子衿冷漠的抬起剑,直接朝凤惊冥刺去! 君玄歌垂目,在一剑凤惊冥便要死了,他伸手想将凤惊冥抓开,谁知凤惊冥竟然上前一步,直接撞上长剑。河源书吧 “凤惊冥,你傻了吗?”令羽整个人都不好了。 长剑刺进凤惊冥的身体,凤惊冥这一步走得很狠,直接到了白子衿跟前,他和白子衿距离之近,甚至看不到中间的剑。 若不是白子衿手还举着,他们都会怀疑这是二人在拥抱,因为凤惊冥脸上的温柔和宠溺,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受了伤。 “你……”白子衿血眸呆滞,声音也呆滞了。 她刚才只是做了动作,却没想到凤惊冥主动撞上开,潜意识里,她不想对凤惊冥动手。 凤惊冥温柔的抱住她,动作那么的小心翼翼,如同对待珍宝一般,声线嘶哑也低磁“嗯,是我。” 白子衿手慌乱的松开剑,因为她看到了凤惊冥嘴角淌下了血丝。 她一剑便能要人命,这个人接了她两剑,两剑…… “子衿,你愿意和我一起死吗?”凤惊冥温柔的开口,装满星辰的桃花眼中尽是宠溺,他的声音,能将人溺死,细听却有低低悲哀。 死…… 白子衿脑子似卡壳了一般,她对上凤惊冥的桃花眼,呆愣了,他会死吗? 崖边,两人的黑衣白衣被吹得互相交叠,染了血,带着凄惨的美,凤惊冥的白发被吹得飘扬,一人邪狷宠溺,一脸呆滞。 多么相配的。 令羽心头突然跳了起来,他似乎猜到了凤惊冥要做什么一般“凤惊冥,你别做……” 下一刻,凤惊冥用最后的内力吸起地上的铁链在二人身上一缠,然后抱起血眸呆滞的白子衿往黑海一跳! 黑裳白衣,互相缠绕,坠入云雾…… 凤惊冥轻吻白子衿的额头,笑得很满足,语气温柔“白子衿,我爱你。” “我。”白子衿似卡壳了一般,血眸呆了几秒,吐出几个晦涩的字。 “我也……爱你。” 这便够了,够了。 “不要!”凤烈歌大声尖叫,冲到崖边,却只看到两人缠绵的身影。 阿落喊不出来,泪水不停掉,她甚至欲往下跳,还好令羽眼尖抱住了她。 不,不要…… “呵呵。”君玄歌踉跄几步,笑得依旧温润,但却再也没有了光,喃喃道,“下下辈子,我能碰到你吗?” 下辈子他放过她,也放过自己…… 赢若风清冷的眸子瞬间黯淡,他苦涩一笑,晕了过去。 君玄歌总是来晚,而他,自己选择了错过。 “一世便好。” 一世,便已让他刻骨铭心,失魂落魄,他不想再碰到白子衿了,虽不甘,却也怕疼。 “大师兄!大师兄!”白陆心急如焚,将手放至赢若风鼻间,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死。 芊娘望着所有人,一地狼籍,尸体和鲜血交杂,她突然笑了,笑得没心没肺,风情万种“这一趟,奴家没白来。” 她蹲下,将四个乐器收好,扫了一眼白傲的尸体,红唇勾起诡谲的笑。 似事外人一般,看着这一切。 一切都结束了。 真真正正的结束了。 …… “不对啊,那这白子衿和凤惊冥到底死没死?说书的,你得说清楚啊!”茶馆内,一人十分不满。 有人开口了,自然有其他人跟着附和。 “就是!而且白子衿如果那般神异,怎么还会被凤惊冥带着跳海,尸体找到了吗?” “还有那君玄歌,他是真的去了神医门?是假的吧,要是他去了神医门,天合当初肯定会趁机打苍玄的。” 不少人发出质疑声,觉得这说书的是瞎说一通,甚至怀疑根本就没有神医门。 这**年来,他们根本就没有听过神医门啊! “说书的,你该不会是瞎编的吧。” 台上,屏风后面的人喝了一口茶,面对各种质疑声,也不解释这些问题,笑道“今天呢就到这里!欲知详情,且听下回分解!” 而后便有一小厮,拿着碗在茶馆里走几圈,替这说书的讨要赏钱。 茶馆里都是咒骂声,骂着说书的不厚道,但赏钱还是都给了。 “姑娘。”小厮走到最角落,那里是一个带着斗篷的女子。 女子背后的侍女,扔了一两银子进碗里,小厮高兴得连声道谢,女子只说下次再来。 出了茶馆,女子看着热闹的大街,国泰民安,突然笑了“柳柳,我们回吧。” “娘娘您不去问问说书的?说不定是故人。”柳柳忍不住道。 这**年,自家皇后娘娘虽然不忧伤,但她知道,娘娘心里牵挂着一个人。 “不了,故人已逝,徒增伤感。” 这时,一男子提着几个花灯过来,对她扬了扬“喜欢吗?我帮你赢的,带两个回去给凤念锦,她定会高兴。” …… 山清水秀的地方,有不少村子,其中一户已经有炊烟升起。 院子里,男人正在绑坏了的秋千,看着调皮捣蛋的孩子,笑道“别玩了,去看看饭好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