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也秀色》 第1章 你吓到我了 入夜的微风一卷，饶是暖春三月的夜晚照样儿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气，透过半掩的木窗吹进了屋子，若虞忍不住打了个抖。 今日是她大喜的日子，头上顶着的红盖头阻碍着她的视线，使她只能看见自己交叉放于膝盖上的双手。 她明明听见有人进了房间，但为何过了大半个时辰屋子里没有一点儿动静？ 木窗半掩，窗外路过的丫鬟嘴碎的声音若虞能清晰的听见。 “哎，你说，咱们这新王妃还挺厉害的，竟然能得到皇上亲自指的皇婚！我听说那位也只不过是丞相府的丫鬟而已！想着她嫁给咱们王爷做正妃，怎么都有种鲜花插在牛粪上的错觉！” 另一个丫鬟低笑两声，揶揄道：“或许皇上觉得牛粪更养鲜花呢？” 若虞坐在床榻边上将那丫鬟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嘴角微抽。她知道自己从一个卑贱的丫鬟一下高座王妃宝座会引来众人的不满，但是也没有必要把她说成那啥吧？ 外头那丫鬟的声音越来越小，隐约间若虞还听到一句：“这女人还有些手段，听闻她可是直接爬上了咱王爷的床，抢了她家小姐的心上人……” 若虞闻声，清澈的眸子当下就是一沉…… “你这女人着实挺厉害。”低沉的声音骤然响起，语气中又夹杂着些许嘲讽：“如你所愿，你的壮举全府上下……不，应该是全京城的人都耳闻了。” 听这声音，若虞也知晓开口的人是谁了，他不是别人，正是她今日所嫁的夫君怀晋王赵堇城！ 若虞缄默。 接着若虞便听到屋内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冰凉的声音从她头顶响起：“本王好奇，你一个小小的丫鬟，到底是使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母妃亲自跑去求了一道皇婚！” 若虞本来是丞相千金安玉容的贴身丫鬟，而安玉容与赵堇城两个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又是两厢情悦，赵堇城战场厮混十年，此次凯旋归来也就是为了迎娶安玉容。 五天前，赵堇城带着一大堆东西就去丞相府提亲，然而，就在当天，他喝了一碗若虞送过来的鸡汤，就莫名其妙的与若虞赤身裸体的睡在了同一张床上……还正好叫安玉容给逮了个正着！ 本来她一个无权无势的低贱丫鬟，出了这事儿随便处理掉就完了，毕竟与他们身份悬殊，丞相府及王府想弄死她比杀鸡崽子还容易，但万万没想到的是，怀晋王的母妃不但没有怪罪于她，还跟抽了风似的逼赵堇城娶她，甚至还专门跑进宫里向皇帝求了一旨皇婚…… 太妃此举虽过于反常，但好歹若虞的命算是保住了。 自个儿抬手掀起了红盖头，若虞潋滟的眸子弯成了月牙儿状，娇笑了一声儿道：“大砥是太妃觉得妾身知书达礼，故甚是喜欢妾身吧！” 如墨般的长发被盘了起来，头上戴着凤冠因方才动作而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面前这女人眉如细柳，鼻梁高挺，唇红齿白，微弯的桃花眼动人心魄，墨瞳中带着一丝深邃在里头，脸上还带着的盈盈笑容…… 这女人竟然……长了一张狐媚脸？！ 赵堇城愣了一下，片刻又反应了过来，伸手胡乱扯了若虞掀开的盖头一把盖住她脸。 若虞被赵堇城这猝不及防的动作给吓了一跳，诧异地叫了一声：“王爷？” 看了一眼盖着盖头的人，赵堇城十分认真的说了一句：“太丑，吓到我了！” 若虞：“……” 她有那么吓人吗？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外头不知是谁跑来敲了敲门，接着就有人说了一句：“王爷，丞相府那边有消息了。” 丞相府？若虞眉稍微动，不知何处起的怪风凉了一下她手，开门声响，抬手揭开盖头，偌大的婚房内唯剩她一人，圆桌上原本兴奋燃烧的龙凤烛也不知何故熄灭了…… 第2章 只想安身立命 新婚之夜，洞房花烛，新房里的喜烛垂着烛泪到了天明。 原本该入洞房的怀晋王自昨夜外出后再也未归，若虞刚醒，外室的门便被人推开。 接着进来了一个打着水和一个端着衣物的丫鬟，瞧见她便毕恭毕敬的屈漆行礼。 “奴婢暗香/疏影伺候王妃更衣。” 若虞看了这两个丫鬟一眼，弯眸应了一声，起身走到接过暗香拧好的帕子。 “王爷还未归府？”洗漱之后，若虞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暗香翻转着十指替她挽着发髻的手问了一句。 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暗香看了一眼王妃后继续手上的动作：“回王妃，王爷自昨夜出府后再未归。” 颔首点头未语，昨夜那人一听到丞相府有情况便急急忙忙地出去，不用想也知道他定然去看丞相千金去了。 疏影看了一眼王妃，便道“按照礼节，您应当今日给长辈奉茶的，王爷府上只有太妃一个长辈，不过太妃两日前便远出了，所以不需要您奉茶，但之后府上的主子们晚些应该会来给您请安。” 暗香点了点头，接着道：“下午王爷的哥嫂会过府，到时候需要您去见个礼，明日您再与王爷一同去丞相府回门。” 皇帝给一个王爷赐婚，定然要赐个有身份的，奈何若虞只是一介丫鬟，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安丞相却主动找皇帝说，自己要认若虞为干女儿，并请皇帝赐了若虞丞相的姓！安丞相这个时候站出来轻松的解决了皇帝的难题，自然高兴的允了！ 所以现在若虞也算是丞相的半个女儿，回门自然也是要去丞相府的。 只是她去丞相府…… 若虞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暗香十指翻转，飞快的帮她梳好了发髻，疏影伺候她洗漱又换了一身浅紫色的锦绣罗裙，湖蓝色的腰封再配了同色的披帛。 看了一眼铜镜中的自己，若虞道：“走吧，咱们先去府上转转。” 太妃在求到皇帝那旨皇婚后便出了远门参佛，若虞与赵堇城大婚之时拜的高堂是来观礼的圣上，这般不合常理的举动，若是说太妃心里没点儿小九九，打死赵堇城，若虞都不会信的。不过，到底是在别人的屋檐下，她一个空有虚称的王妃，若是不熟悉一下这新新环境，做一些保命的小举动，如何在这深深庭院里安身立命？ 毕竟……她的命可是从万人尸骨里爬出来的，是很珍贵的…… 碧瓦朱甍的怀晋王府里高挂的红绸正被家丁一段一段的取下来，若虞绕着院子走了一圈儿都没见着几个人。 看来，怀晋王这后院也是挺安静的。即便如此，若虞也不能因此而放松警惕。 毕竟，她嫁给了怀晋王，可是得罪了不少人，她身后无权无势，那些人可都是动一动手指就能随时要去她小命的人，且先不说别人，就光是赵堇城…… 暖风一卷，却还是凉了若虞的脖颈，使她忍不住缩了缩。 她如今在赵堇城的屋檐下住着，那人已是恨死了她，能弄死她的法子可是有千百种，每天都能不带重复的！为今之计，她必须得想个法子保住自己的小命。 想着想着，若虞回院子的步子都快了许多，然而，她刚一踏进屋子，里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尊大神，一脸柔和的看着门口发愣的她，声音温柔的道了一句：“怎么才回来？” 明明声音温柔得紧，若虞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听着这话……他是在等她？ 第3章 交易 昨夜还对她冷嘲热讽的人，不过才一夜未见，今天却直接笑盈盈的坐在屋子里等她回来。 要是说这里头没有什么猫腻，打死他，若虞都不会信！ 屈膝对赵堇城行了个礼，若虞向赵堇城走近了一些，面带微笑的看着他，问了一句：“王爷这是在等妾身？” 微微颔首，赵堇城大手一挥便让疾风和暗香疏影退了下去，并关上了门。 房门一关，整个屋子都暗了不少，但若虞依稀能看见赵堇城脸上的表情。 俊朗的脸上收了几丝柔和，赵堇城细细的打量了若虞许久，伸手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后道：“当王妃的第一天感觉如何？可还习惯？” 听这话，赵堇城像是在关心她的样子，不过……若虞可并不会认为这人会好心的关心她。 看了赵堇城一眼，若虞也没顾什么礼节直接在他旁边坐了下来，整理了一下罗裙，若虞坐得端正：“明人不说暗话，王爷，您想与妾身谈什么条件就直说吧！” 赵堇城倒是因着若虞这举动而愣了一下，片刻便又恢复常色，挑眉看了安若虞一眼，他问：“你凭什么认为本王要与你谈条件了？” “凭您心里还有着安小姐。”背又挺直了些，若虞笑了笑：“昨日您一夜未归府，估摸着是在安小姐那处吃了不少闭门羹吧？” 这话一出，赵堇城难得正眼打量了若虞一眼，炙热的目光紧盯着她，恨不得将她盯穿似的。 受着赵堇城打量的目光，若虞微微勾唇，从容地道：“您不用这般防着妾身，妾身也并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黝黑眸子里闪过一抹暗光，赵堇城冷笑一声：“你拿什么让本王相信你？” 眼前这女人可是使出下三滥手段爬上他床的人，他敢轻易的就相信她？ 瞧着赵堇城眼底的讽意，若虞视若未见，反倒是笑成了三月的桃花：“妾身的命啊！” 顺手在他已喝空了的茶杯里头添了茶，若虞接着道：“您如今讨厌妾身，原因也不过两点。一点是因为妾身使用下三滥手段，伤了您心尖儿上的人；一点是妾身的出身吧？” 赵堇城闻声眉头紧皱，紧抿着唇许久才道：“前者倒是事实，但本王从来不会在意人的出身。” 谁管你在不在意啊！若虞笑了笑，没回应他，只是继续道：“妾身也不奢望您相信妾身未做那些下流之事，但撇开这些点不说，您迎妾身过门，是最好的选择！” 这话说得似乎有些太看得起自己了。 但是，赵堇城却并没有打断她。 若虞看了他一眼，继续道：“妾身听闻您自小便跟在晋王身边，在沙场上征战十余年，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十年功勋，锋芒毕露，未免有些功高震主了。” 晋王，即是赵堇城生父，当今圣上的亲哥哥。 若虞曾无意间听到安玉容说过，当今圣上的皇位可是有些争议，也就是因为这些争议，皇上与晋王两人多年来一直都是貌合神离。 晋王早于三年前便战死了沙场，虽说晋王已故，但赵堇城怎么着也是晋王嫡亲的儿子，皇帝会对他没有一点儿防备之心？ 正是因为有防备，所以此次赵堇城凯旋而归，皇帝就立马许了他一个王爵之位，然后再找了些理由收了他一小部分的兵权。 若虞前不久想通了一些事情，皇帝之所以会那般爽快的答应赐婚于他们，多半并不是因为太妃的恳求。 比起丞相的掌上明珠安玉容，皇帝更想让赵堇城娶什么都不是的小丫鬟！ 至于太妃为何会执意让皇帝赐婚，思来想去，若虞能想到太妃此举是为了保护自家儿子！ 赵堇城可不是一个单纯的武夫，他可是一个脑子动得比风车还快的武夫，说得文雅一点，那便是文武双全的人才。 有些话不需要若虞说明白，他便已经明白了若虞想要表达的意思。 虽然心里头是认同若虞说的话的，但是嘴上却还是冷笑一声，道了一句：“可真是自作聪明！” 再抿了一口茶，赵堇城放下了茶杯，“说了这么多，你不就是想让本王护着你么！” 掩唇笑成了一朵喇叭花，若虞道：“王爷聪慧，您需要妾身帮忙，妾身需要活命。妾身帮您哄佳人，您护妾身命无忧，两全之法，何乐不为？” 赵堇城看着若虞，剑眉微蹙，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了若虞一句：“你当真只是丞相府的丫鬟？” 被赵堇城这话问得一愣，若虞倾刻又反应过来，笑道：“您不信可以去问丞相大人。” 用复杂的神色打量了若虞好一会儿，赵堇城突然叹息一声，说了句“罢了”之后，便起身离开这里。 瞧着那人的离开，若虞这才收起了笑意，松了口气。 而赵堇城自离开北苑后，立马招来了疾风，吩咐了句：“去查查这个女人！” 第4章 没心的男人 疏影说下午赵堇城的哥嫂会过府，不知道为何却并没有来。 而后院那些该给她奉茶的女人一个都没有来！ 若虞闲来无聊，便坐在椅子上想着明日回门的事情，门外的暗香与疏影也不知为何时不时偷偷打量着她，若虞瞧见了，只是挑了挑眉，没有说什么。 未过多久，暗香便硬着头皮走了进来，对着她便行了个礼，然后道：“明日您便要回门去丞相府，奴婢听闻安小姐对王爷……您……一点儿都不怕吗？” 若虞好笑地看着暗香道：“回门之事已成定局，如今我的身份也大不相同，就算是我礼亏安小姐，但她也不敢对我做些什么过分的事儿吧？如此，我为何还要怕？” 王妃既然是这样想的，暗香也真的是放心了，高兴的给若虞行了个礼就退了下去，然后兴崩崩的跑去找疏影说话。 既然主子都说不怕，那她一个小丫鬟在旁边瞎担心个什么劲儿不是？ 然而第二天，暗香与疏影打着水去伺候自家主子更衣的时候，床上却没人了，两人围着院子找了一圈儿才发现王妃蹲在墙角扶着一棵野草。 暗香与疏影互看了一眼连忙走了上去，结果还未走近呢，便听到王妃问了一句：“咱们真的要去丞相府吗？” 暗香：“……” 疏影：“……” 说好的不怕呢？！ “按照规矩，您自然是得去的。”疏影看着若虞道。 若虞干笑了两声儿，然后道：“对哦，这是规矩哎。”伸手让疏影将自己给扶了起来。 暗香看着自家主子抖成筛子的模样有些哭笑不得：“您不是说您不害怕吗？” 羞愧的捂了捂脸，若虞摇头道：“不，我这是蹲久了腿软！” 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因为蹲太久腿麻的原因所致，但是，她骗人了，她告诉暗香说自己并不怕那是假的！ 倒也不是因为她害怕安玉容，而是害怕安丞相，因为，安丞相将她收为干女儿的原由她还未弄清楚，如果只是单纯的想给皇帝一个台阶下那倒是没有什么，如果不是…… 微风吹起，卷起了若虞的一片裙角。 今日回门，比她积极的人自然是少不了赵堇城的，安若虞被被暗香疏影扶着回北苑的时候，赵堇城早已到了北苑等她。 瞧着她姗姗来迟面儿上有些不高兴。 “到底是你要回娘家，就不能急性一点儿？” 偷偷的翻了一个白眼，若虞提着裙子加快了步子。 明人都知道是她回娘家来着，瞧着这位爷这样子，搞得跟他要回娘家似的！ 不过见心上人心之切嘛，若虞也能理解，迅速的整理了一翻，若虞带着暗香疏影出了院子，彼时的怀晋王早已不见了人影。 倒是他身边的护卫疾风瞧见她出来，毕恭毕敬地对着她行了个礼，道：“王妃，王爷说他先行去丞相府，您自己直接去便是，当准备的回门礼已经为您准备好了。” 微微颔首，若虞道：“有劳。” 疾风拱手便转身出府追赵堇城的脚步。 暗香瞧见疾风走后，当即便笑道：“看来王爷心里是有您的，瞧瞧，连您的回门礼都为您准备好了。” 疏影闻声倒是微微的拧了拧眉：“既然如此，王爷就算是等着主子一同去丞相府也无妨啊……” 若虞微笑着拍了拍疏影的手，道：“他能准备回门礼已经很不错了，我也没有什么要求。” 的确，对怀晋王要求确实不能太多，毕竟她还没有要求他的资格。而且，她今天这趟回门本来也是为了让他取悦安玉容铺垫的，只要那人没有把她的嫁妆当回门礼送就行了。 事实证明，她还是将赵堇城想太好了。 那个男人压根儿就是没有心的！ 第5章 干爹爹 管家见她出来，便笑盈盈的将回门礼清单拿出来给她看，若虞就看了那么一眼，脸上的笑容僵在了那里。 暗香站在旁边瞧了瞧那些回门礼，点了点头道:“没想到王爷出手还挺阔绰的，竟然回礼与主子的嫁妆一样多，只是……瞧着怎么那么眼熟？” 疏影瞧着自家主子脸上的表情，当即也愣了一下，扶着若虞的手问了一句：“王妃，可有何不对？” 将清单折好收起，若虞挑眉道：“倒也没什么不对，王爷不过就是把我的嫁妆当回门礼送回去罢了！你们家王爷大方，还多添置了两样东西。” 暗香闻声点了点头，刚点完又觉得哪里不太对。 这……将王妃的嫁妆当回门礼送回去是怎么个意思？ 疏影是个比较聪明的丫头，听着这话几乎也有些明白了，拧眉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有些为王妃不值地道：“王爷这做法倒是有些过了。”将嫁妆送回去，不就代表说明王妃对王爷来说一点儿也不重要吗？ 难得疏影会为她说这句公道话，若虞拍了拍她的手，然后道：“无妨，这是他的地盘，他愿如何便如何罢，时辰不早了，咱们动身吧！” 其实……赵堇城会这样做，若虞虽然不太能接受，但是也能想明白，王爷愿意陪她回丞相府，那是因为丞相府里头有个住在他心尖儿上的人。 而她是一个用匕首戳了他心尖儿的人，你说在这种情况下他会怎么做？ 坐上马车，若虞忍不住问了暗香疏影一句：“你们也知晓我的出身，但为何还是对我这般好？” 因着她的出身，全府上下没几个给她好脸色看的，后院那些个没来给她问安的人，不也是一样没把她放在眼里么？ 暗香与疏影闻声，便一本正经地道：“奴婢们在府中学习规矩多年，好奴不忠二主，既然被分配到照顾王妃，自然得对主子尽心尽力。不过对您……好似有些失职了。” 十五六岁的的小丫头，还真是单纯得紧，不过也正好，她身边没什么能够信任的人，如果这两丫头…… 心里头合计着，若虞又从两个小丫头的嘴里打探到一些关于王府里的消息，摸约着过了半个时辰，马车稳稳的在丞相府外停了下来。 丞相府外头只站着几个家丁和管家。 管家一瞧见她倒也尚算平静，不过在看到回门礼清单的时候，脸上倒是多了些嘲讽。 若虞视而未见，暗香与疏影倒也是忍不住拧了眉头。 “怀晋王妃。”丞相府李管家叫了若虞一声儿，便道：“相爷已在大厅等您了，这儿您熟，老奴就不用给您带路了吧？” 这话里头还带着另一种意思，若虞理解到了，但也没有在意，反倒是点头致了谢，便带着暗香疏影直接去了大厅。 若虞去的时候，安易山正坐在主位上低头喝茶，听见人来，安易山眼皮都未抬一下，便道：“舟车劳累，随便坐吧，王爷已经去绣楼看容儿了。” 丞相这冷淡的反应倒也是若虞预料之中的事，她听话的在客位上坐了下来，看着主位上的人，便道：“您与我都知晓今日回门只是走个过场，但是，认若虞为干女儿之事好歹也是您自己亲口向皇上提出来的，怎么着也应该尽一点点心的吧？干爹爹？” 第6章 去帮一个忙 丞相被若虞叫的这一声“干爹爹”气得脸都绿了，用力将茶杯放在茶案上，力气之大，茶案上放着的茶壶都抖了抖。 “你也知晓你今日回门只是走个过场而已，那你也应该知晓，认你做干女儿也只是老夫想早些结束这场闹剧吧？！” 安易山脸色难看得紧，脸上的褶子都快拧成一团了。 当初知晓怀晋王爷与一个丫鬟睡在一起的时候，本来沉浸在即将有个好贤婿的喜悦里的安丞相差点儿没被气晕过去，结果与自家女儿跑过去一看，还是这……一个丫鬟，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不知道谁那么大的嘴巴直接将这事儿传得全府上下都知晓了，最后……竟然还直接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 这事儿一出，丞相府的名声都不太好了，他这边还没有想到这事儿怎么解决，结果太妃那头却直接跑到皇上的面前求皇婚！ 因着他与太妃两边的情况，皇上也为难得很，为了早些结束这场闹剧，更为了能给皇上一个好台阶下，他只能跑进宫里去请皇上作证，让他认了若虞这个干女儿！ 看着若虞坐在客位上保持着她那虚假的笑容，安易山又是满腔的怒火，喝了一口茶压了压，安易山道：“你有上位的心思老夫可以理解，但是……那么多王孙贵族你不选，为什么偏偏是容儿心上的人？” 面对丞相的指责，若虞淡淡一笑：“您也觉得是我的手段？” “难道不是？”想也未想，安易山直接反口问了若虞这句。 若虞闻声只是笑了笑，未作解释，起身对着安易山行了个礼：“今日来这里除了走这过场以外还要帮王爷一个忙，您若是无事，那若虞便先去寻王爷。” 说罢，也未等安易山回应，若虞直接带着暗香疏影便离开了这里。 安易山会认为那是她为了上位的手段，若虞倒也不会觉得奇怪，其实，这事儿不论是去问谁，都会觉得是她的手段。 一个低贱的丫鬟，摇身一变成了千人之上的王妃，怎么想她都是受益的那一方。 丞相府里头的下人对若虞的议论颇多，但是干巴巴跑过来巴结她的人也不少。 不过这些人说了什么，对她什么态度，若虞都没有太多的关心，只是踏着熟悉的石路，一路走到了安玉容的绣楼。 彼时的怀晋王正一脸忧愁的望着绣楼上那扇紧闭着的窗户，悲伤地道：“容儿，你可否下来与我好生谈上一谈？就算你不想与我谈，那你就打开窗子，让我瞧上一瞧可好？” 这话说得……连一点儿王爷的尊严都不要了。 摇摇头，若虞走到赵堇城的面前，屈膝行了个礼：“王爷。” 看着若虞，赵堇城愣了一下，微微颔首，便又对着若虞使了个眼神儿，示意她说上几句。 然而，若虞却置若罔闻，叫了他一声“王爷”后，便道：“已快到午时，丞相已经命人备好了午膳，让妾身来寻您去用膳呢。” 赵堇城闻声忍不住皱了眉头：“你昨日明明……” “王爷！”打断了赵堇城的话，若虞抿唇道：“妾身都与您说明白了，您为何还要来找小姐求证？” “求证？”赵堇城怔愣了一下，片刻便反应过来，微微拧了拧眉头。她何时与他说过什么了？ “对啊。”认真的点了点头，安若虞道：“那日小姐她……” 话还未说完，安玉容身边的一个丫鬟连忙叫了一声儿：“怀晋王妃！” 第7章 一艘更大的船 从绣楼里冲出来的这人小丫鬟若虞是认识的，是一个经常跟着安玉容转的二等丫鬟，名唤珠儿。 珠儿先是屈膝给赵堇城行了个礼，再给她行了个礼道：“小姐想请王妃进绣楼谈谈！” 赵堇城有些诧异，不过顷刻便明白了这是这女人引容儿与她相见的法子，不过……这女人方才的那话……倒是不想引起他的注意都难。 若虞倒是没有看赵堇城，直接跟着珠儿进了绣楼。 一进去，她便看到安玉容正坐在绣架前绣着一件披风。 “都已是暖春，小姐还绣披风做甚？”若虞走到安玉容的面前，伸手摸了摸绣架上的料子，上好的云锦，但是怎么瞧着还是一件男人的款式？看了一眼绣楼外头站着的那个男人，若虞似乎又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安玉容看到安若虞，脸上的情绪波动倒并不是很大，她的秘密，安若虞都知道，但是，她却很有自信若虞不会出卖她，因为……她不敢！ 放下了针钱，安玉容看了若虞一眼，脸上带着轻蔑的笑意：“果然是飞上了枝头的人，连礼节都不守了？” “礼节？”若虞像是听了笑话一般，轻笑了一声儿，道：“不守的人是你吧？可别忘记了，我现在已是王妃！” 安玉容听着这话倒也未恼，只是冷笑了一声，道：“你也张狂不了多久，能把你送上这个位置，我自然也有办法将你给拉下来！” “所以，当初那事儿当真是你安排的？”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若虞静静的看着安玉容，问：“为什么？”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冷笑了一声儿，安玉容道：“还真是傻得可爱呢！” 看着安玉容那从容淡定的模样，若虞比她还淡定，缓步走到绣架前，伸手轻抚了一下绣架上的披风，轻笑道：“你不用说我也知道，大砥是觉得怀晋王这艘大船乘不了你那般重的野心，故而想跳船，去一艘更大，更能容下你的船上是吧？” 挑眉看了一眼脸色微变的安玉容，若虞道：“瑞王殿下是吗？” 一提到瑞王，安玉容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也正是因为这样，便也证实了若虞的猜想！ 安玉容可不是一个单纯养在深闺的女人，她可是一个有母仪天下梦的女人。 之前之所以一直与赵堇城周旋，那是因为赵堇城身上的功勋及手中成千上万的兵权，此番弃赵堇城，而改上瑞王赵珉的船，估计就是因为这次皇帝对赵堇城名嘉奖，实削权的原因吧。 皇后一党气焰太盛，皇帝早已对其有了芥蒂，所以心有些慢慢偏向瑞王了，若虞也不得不承认，安玉容是个会挑人的！ 与安玉容没说几句，若虞便被安玉容给赶了出去，赵堇城一直在外等着消息，瞧见若虞被安玉容狼狈的赶了出来后，还没来得及问她情况如何，珠儿便紧跟着出来，屈膝对着赵堇城行礼道：“王爷，小姐说如今与您身份尴尬，在此相见怕会惹了闲话，近日小姐心情不佳，明日奴婢会劝说小姐去城东十里亭散心，望您莫要担心！” 意思就是，小姐明天要去十里亭，你快去找她啊，记得要悄悄的哟！ 若虞在旁边听着直翻白眼，这珠儿也不愧是安玉容的心腹，连话都这般会说，这明面儿上与赵堇城偷偷见面是为了避嫌，实际上，是她不想让瑞王对她起疑心吧？ 不过，安玉容愿意见他，赵堇城心情都变好了，就连若虞的时候都觉得顺眼了不少。 丞相府这尴尬的地方，若虞也没敢多呆，丞相府该有的礼节都有了，她该走的过场都走了，故在他们用完午膳没多久便乘车回了王府。 这次赵堇城是与她同乘的。 马车辘轳吱呀吱呀的转动着，赵堇城坐在马车上斜眼看了一眼坐在他旁边的这女人，沉默良久，才开口问道：“你今日到底是与容儿说了什么？” 第8章 帮您，咱们互惠互利 料到这人会问起，若虞也早就想好了说辞。 “妾身也没有说什么，大多是提起了王爷您对小姐的真心罢，您痴情于小姐也非是三五两天之事了，小姐知晓您的情谊，只是此次之事堵着她心，故而一时间不能接受罢了，妾身今日给她将这堵一疏通，她也就自然消气，自然愿意见您了。” 这话说得倒也没毛病，赵堇城只是淡淡的看了若虞一眼，并未说什么。 此番安玉容愿意见赵堇城，若虞也知晓自己在赵堇城这儿多了一分安全。 只是快要到王府的时候，赵堇城突然对若虞说了一句：“你昨日北苑之言无错，娶你或许是要比娶玉容要好，但是，你需要搞清楚的是，本王心里有着的人永远不会是你。” 若虞听着这话脸上没有任意的波澜，只是微微信道，微笑地道：“妾身明白。” 没有看到若虞惊慌的反应，赵堇城心里还是有一些不舒服的，不都说女子出嫁从夫么？哪怕只是一个丫鬟，听到自己的丈夫说心里永远不会有她，怎么着脸色也不会好看。 但是……面前这女人笑得跟朵三月桃花似的又怎么回事？ 心头莫名堵得慌，赵堇城板着脸看着若虞，马车也在这时停了下来。 未急着下车，赵堇城则是看着若虞，十分不爽的说了一句：“只要你在府里安分，不给本王惹事，并且诚心帮本王哄回佳人，你这小命本王可以给你一个保证。不过有一点，若他日本人要与容儿结连理，也定会找个理由与你和离！” 若虞闻声还是未有一丝异动，颔首应道：“妾身明白，那在此，妾身预先祝王爷早日抱得佳人归！” 态度和顺，语气谦恭，唯夫命是从！ 但不知道为什么，赵堇城听着这话心里倒是不爽极了，一点也不温柔的掀开马车帘子就跳下了马车。 若虞也是明显的感觉到了赵堇城的怒意，忍不住自我反思了一下，她方才好似没有不妥的地方吧？她都这般乖巧懂事了，这位爷咋还那般的不高兴？ 带着满腹疑问下了马车，眼前早已没有怀晋王的影子，疏影与暗香则是站在旁边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家主子。 方才王爷在马车上说以后会与王妃和离的那些话她们是听到的啊，这成亲第二天夫君便提起和离之事，估计也就只有她们主子了吧？ 伸手扶着若虞下了马车，疏影眉头都快拧成了麻花：“主子恕罪，方才王爷与您说的话奴婢们都听见了，您……当真要帮他重拾安小姐芳心吗？” 下马车站稳后，若虞伸手拍了拍疏影的手，深邃的桃花眼弯成了月牙：“王爷吩咐哪有不帮之理？” 看着王府里头早已消失的身影，若虞高深莫测的说了一句：“不过……他这一生是注定不能与安玉容琴瑟和鸣了！” 毕竟……那个人可是很有野心的！即便是日后赵堇城又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安玉容到时定会有心想吃回头草。她明面儿上可以帮赵堇城，暗地里也可以毁掉他们的感情不是？她虽答应了帮，但也没有答应赵堇城不毁啊！ 也别怪她这人狠，去棒打鸳鸯。而是她明白自己与安玉容的关系是一荣一败，她若想保好自己的小命，自然不能让安玉容得意！况且，安玉容从一开始就给她定下了坏人的角色，她若是不将其演好的话，那不就太对不起安玉容的一番苦心安排了吗？ 第9章 被百姓指点的妇人 赵堇城之所以到现在都还没有对若虞动手，那是因为若虞先前对他所说的话他听进去了。 安玉容这厢想一直吊着赵堇城，目的也就是为了能给自己留个后手，毕竟端王那条路可不会是一条顺畅无阻的路。此番她计划好让赵堇城去十里亭寻她，按照之前赵堇城对安玉容的感情来看，他俩合好的手可能高达一百个点！ 回了北苑，若虞便一直在想着有没有什么法子既能破坏安玉容与赵堇城和好，又不会将自己给牵挂进去…… 思来想去，若虞倒是想到了一个关键人物……端王！ 于是乎，这晚若虞早早便睡了，次日一早，便从暗香那里听来消息，说王爷一早便出了门。彼时，被若虞派出去打探端王行踪的疏影也回来了。 疏影瞧见若虞便行了个礼，道：“主子，这过两日便是向贵妃的生辰，端王殿下一早便去了落霞街的紫玉轩为向贵妃选生辰礼了。” 眉稍微动，若虞嘴角带着一抹浅笑：“端王殿下也不愧是个孝子。” 旁边的暗香听着一愣，不解地看了一眼若虞与疏影：“主子，您让疏影去打探端王殿下做什么？” 疏影闻声看了一眼暗香，伸手拉了一下暗香的衣袖，警醒了下。 若虞倒是瞧见了，她笑得跟二月春风似的道：“也没什么，只是安小姐似乎对这位殿下有好感，她到底也曾是我的主子，我自然得关心一下这位令安小姐动了芳心的男子是怎样的人。” 这话说得也没毛病，但暗香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疏影比较聪明，瞧着暗香如此，她也未多说什么，只是上前问了若虞一句：“主子，您出府吗？” 颔首点头，若虞让暗香将自己的披风拿了过来，道：“王爷对我一直颇为不满，落霞街的瓷器摆件做得向来不错，咱们就去瞧瞧吧，以前在丞相府的时候攒了不少银子，应当能买件称心的宝贝回来吧！” 说罢，若虞便先迈步出了院子。 疏影跟了上去，暗香倒是愣了一下，落霞街的摆件儿可卖得都不便宜啊，最便宜的都得是她这种一等丫鬟几年的月钱不吃不喝才买得起，听闻王妃也不过在丞相府呆了一年，怎么算都…… 其实……若虞哪里是真的要去给赵堇城买礼物啊，只是寻个理由去见端王罢了。 之前还没有发现，方才跟暗香说完话之后，若虞才发现，自己身上可没有多少银子，日后差人办事之类的定然少不了这些身外之物，看来，她日后除了保命之外，还得想法子多挣些银子！ 若虞带着暗香疏影来了落霞街，在四周晃了晃，引来了许多百姓的指点。 安玉容特别喜欢这条街上的玉瓷摆件，一个月都会出来十来次买这些玩意儿，之前在安府的时候，安玉容每回出府都会带上若虞一道儿，若虞也不知道是不是从那时候开始，安玉容就算计着她了，所以每回出来都会特别的介绍她，说她是安玉容的贴身丫鬟…… 比如她买了一些摆件，掌柜好心说要帮她送上府，然后安玉容会果断拒绝，之后再会十分客气的道一句：“掌柜的生意繁忙我就莫要麻烦你了，这点东西让我贴身丫鬟拿回去便好。”说完，伸手就指向若虞…… 如今她抢了自家小姐的未婚夫上了位，这些熟脸的百姓不把她当游街的猴子观看才怪！ 虽然这让她臭名远扬了，但至少能达到她想达到的目的，也算是值的，毕竟名声这种东西，她也不是特别的在意。 估计是她这婚是皇帝亲赐的，再加上她现在是怀晋王妃，所以百姓只是背着她说了几句，再指指点点，没有对她进行人身攻击。 暗香疏影听着倒是想去叫那些百姓闭嘴，但却被若虞拦了下来，若虞就听着这些流言，淡定自若的在落霞街上闲逛，特意在紫玉轩门口走了两个来回！ 彼时，紫玉轩二楼上刚为向贵妃选完生辰礼的端王赵岷，正喝着茶环顾落霞美景，便看到一个美妇人身后跟着一长串儿对她指指点点的百姓。 眉稍微挑，赵岷收了扇子，拿扇尖儿指了指下头的美妇：“这人是哪家府上的？为何百姓都对她颇有微词？” 旁边的随从徐风闻声往下看了一眼，拱手道：“主子，那是怀晋王新迎的王妃。” “王妃？”赵岷闻声眼前一亮，黝黑的眸子里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起身往楼阁阁道边儿上走了几步。 第10章 “不经意”的肺腑 这小丫鬟的事情之前可是闹得大得很，他倒是对这个太妃亲自为其求皇婚的小丫鬟好奇怪得很，之前她大婚的时候因着一些事情让他没去观过礼，只让人备了礼物送上去。 如今一瞧，这小丫鬟长得……还挺好看的，不过……说到底也是一个女儿家，后头跟着那么多百姓对她指点，她竟然还能做到那般从容？瞧瞧，她身后的那俩丫鬟脸色都不太好了了！ 眸中带着浅笑，赵岷勾了勾唇，负手而立道：“有意思！” 刚想叫徐风去请人上来坐坐呢，便瞧见那女人竟然进了紫玉轩！紧接着，他便听到了一道平静的女音：“掌柜的，你们店今日可有出什么新款摆件？” 若虞一进店便直接问掌柜。 掌柜也是认识她的，瞧见她时愣了一下，便伸手指了指今日新到的白玉莲。 刚想开口，便有人抢了他的台词：“晶莹的白玉乃西域新出，底部小莲印浑然天成，加上莲身由店里的老师傅精雕细琢三个月而成，素净却不失高雅。” 温温柔柔的声音引来了店里数人目光，若虞瞧见从二楼上下来的人惊讶片刻便立马反应过来，屈膝便对人行礼：“端王殿下真是博学多才，竟然连这个都如此清楚。” “非也，方才本王进来时掌柜的便是这般跟本王介绍的。”赵岷眉头轻挑，走到若虞身边便让人起身，幽深的眸子细细的打量了若虞好一会儿，又问：“你识得本王？” 微微颔首，若虞老实道：“以前跟在安小姐身侧时见过您几回。” “是吗？”赵岷弯了弯眸：“你就是堂哥新迎的王妃吧？如此，本王还得尊称你一声皇嫂呢！” 赵岷的堂哥，即是赵堇城。 “您说笑了，奴婢与怀晋王为何会到成亲的一步，相信您也是知晓的，王爷又何必……” 多余的话若虞并未多说，赵岷也非是傻子，自然也明白若虞想要表达的意思。 不过……这女人如今已成王妃，还自称奴婢……注意到若虞的自称用错了，但赵岷也并未提醒，只是一转话峰问若虞：“你今日来此是？” “紫玉轩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玉瓷店，奴婢来此自然是买玉瓷，难不成是来吃红油肠粉的？” 赵岷闻声嘴角一抽，方才还觉得这女人很会找准自己的位置，就算如今做了王妃也没有太过嚣张，可现在……啧啧，瞧瞧，这话可不是一个老实卑微的人对堂堂王爷说的！ 若虞倒是满脸疑惑的看着赵岷，水灵的桃花眼里带着满满的不解，那模样无辜得，就跟纯洁的小白兔似的！ “奴婢也不与王爷您说笑了。”若虞没有忘记自己来此的目的，打量了赵岷两眼，便开始给赵岷挖坑：“掌柜的也应当知晓，安小姐向来喜欢他们家的玉瓷，今日奴婢来此就是想挑件儿像样的摆件或首饰赠给小姐赔罪。” “赔罪？”赵岷眉稍微动，微眯着眸子打量了若虞好一会儿，才问了一句：“你确定你送的礼她会收？” 安玉容是什么样的人啊，她可是被安易山捧在手心上长大的人，他可不认为这样的人会大度到接受背叛她的人的示好！ “她自然是不会收的！”斩钉截铁地告诉了赵岷，若虞继续道：“跟在安小姐身边那般久，奴婢也自然是知晓她的喜好，如此，挑选的礼物定然会合她心意的，不过……奴婢挑选这礼物，自然得让怀晋王去送！” 她送的礼安玉容不会收，但怀晋王送的，那可就不一定了啊！ 若虞这样做的话，一来自己算是向安玉容赔了罪，二来也能在赵堇城那里讨了好。 一石二鸟，也亏得这个女人能想得出来！ 勾起一抹浅笑，赵岷赞赏道：“你倒是挺聪明的。” 微微颔首，若虞虚心应下：“正当伤心欲绝的女人心是最脆弱的，只要有人在这个时候表现得特别在乎她一些，心头的那堵硬墙自然就软了。奴婢让怀晋王这个时候去讨好安小姐，其实最主要的目的也是想保自己的性命而已！” “奴婢不过只是个空有虚称的王妃罢了，背后无势无权，这样的身份帮不了怀晋王些什么也就罢了，可别让奴婢毁了就好，毕竟……安丞相可是德高望重的丞相，怀晋王与安丞相可莫要因为奴婢与安小姐这事儿生了嫌隙。” 若虞这些话的逻辑上可是有些大跳跃，弄得赵岷都有些不知道，若虞这话到底是不经意的肺腑，还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但是……不管是什么，若虞这话倒是提醒到了赵岷，那便是德高望重的安丞相。 黝黑的眼珠子转了转，赵岷脸上带着一抹浅笑，但心里却又有了一番自己的思量…… 第11章 十里亭 赵岷眼底的暗光再怎么隐藏，若虞还是捕捉到了。 知晓自己今日来此的目的达成，若虞便开始想法子撤退，毕竟……她一个已婚的妇人，跟一个未婚的男人久呆在一起，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若虞像是猛然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一般，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四周，原本清澈的双眸中带着一丝惶恐：“今日是奴婢失言了，王爷也莫要将奴婢今日所言往心里去。时间已不早了，奴婢便先行告辞。” 说罢便对赵岷行了个告退礼，刚想撤退，结果便被赵岷伸手拦住了。 若虞秀眉微动，这人咋还不让她走了？ 赵岷瞧了一眼若虞，反应过来自己此举有此失礼，礼貌的后退了一步，微笑道：“前日你与堂兄大婚，本王因事未亲自前来贺喜，今日有缘相遇，自当是不能少了见面礼。” 说罢，赵岷大袖一挥，身后便有人端了锦盒子里，盒盖一打开，一支上等的白玉簪子映入眼帘。 这位王爷是……要将这簪子送她当作见面礼？ 赵岷看了一眼那簪子，便又笑道：“小小簿礼，也望你莫要嫌弃。” 簪子这种东西按理来说也当是由夫君送的，若虞也不知晓这赵岷是有意还是无意，送她什么不好，非得送她一支簪子。 送她礼前就先说好了送她的是见面礼，现在这事儿弄得，若虞收下吧，周围百姓可都看着呢，当时定然又少不了闲话。不收吧，又是不给赵岷面子，再者……能白拿的东西，不拿可都是傻子！ 思忖片刻，有些为难的看了赵岷一眼，后道：“王爷如此有心，奴婢感恩于心。不过这簪子太过于贵重，奴婢倒是有些不敢收了，不过……王爷执意要送奴婢礼，紫玉轩宝玉无数，不如就让奴婢比着自己的长相挑一样如何？” 啥？比着自己的长相挑一样？ 赵岷听着若虞这话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若虞便开始动了起来。 墨瞳微转，若虞细细的打量了一下紫玉轩四周，目光最终定格在紫玉轩最显眼的位置，那里放着一块凹凸不平，不仔细看的话连一点儿样式都没有的翡翠上面。 “这翡翠摆件做工如此拙劣，倒是与奴婢甚为匹配，不如……王爷就送奴婢这摆件儿吧？” 掌柜的一看，当下就乐了，连忙叫伙计小心翼翼的将那翡翠取了下来。 “怀晋王妃好眼光啊，此翡翠浑然天成，自身成形，可无半点工匠雕刻的痕迹！因为是自然形成，此翡翠不论是成色还是什么，这世上可都仅此一块啊！” 说那么多，反正掌柜也就一个信息要表达，这块翡翠……死贵！ 若虞可是挑选着这块给点的，不贵的东西又怎么可能会放在店里最显眼的位置？ 心里明白，可面儿上却是惊讶得紧，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赵岷，若虞嗫嚅了两声儿，最后便结巴道：“此翡翠……定然很贵……贵的吧？那要不我再换换？” 赵岷此时脸是一阵红一阵白，但说好是要送人礼物，那般爱面子的他又怎么会让若虞去换？ 心头将这太会挑礼的女人训了个八百来回，面儿上却还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他笑得如沫春风：“本王说好要送的见面礼，哪有一听此物独特便就不送的道理？就将这翡翠包起来吧，稍后送到怀晋王府去！” 若虞闻声，表面上推辞两下，最后还是收下了此礼，行礼告了退。 赵岷看着那渐行渐远的女人，狭长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线…… 背后的徐风倒是有些不解的道了一句：“不是说好要给安小姐选礼物的吗？这怀晋王妃可是什么都没有选呢！” “唰”地一声将手中的扇子展开，赵岷左手背后右手摇扇，轻笑一声便道：“你当真以为她是来给安小姐选礼的？” 徐风瞪眼，难道不是吗？ 赵岷瞧着只是叹息了一声儿，摇头便离开了紫玉轩，这傻孩子还是太年轻啊…… 若虞自出了紫玉轩后，心情一直不错得很。 暗香是个单纯的丫头，瞧着一远离紫玉轩便立马小跑到若虞身侧道：“王妃，您如今身份已不如从前，现在就算是在端王殿下面前，也可以不必用卑称了。” 脚下一步子一顿，若虞转身看了暗香一眼，当即便笑着摇头：“傻丫头，站在风口浪尖儿之上，可不要太过惹眼了，不然……会死得很惨的！” 死？就一个自称而已，跟死何干？暗香并不明白。 若虞也未打算解释，抬头望了一眼天，瞧着时辰也不早了，也不知十里亭的情况又如何了呢？ 彼时的十里亭里，一个身着粉色的娇俏姑娘，拿着手帕坐在石凳哭得梨花带雨，而旁边坐着的男人瞧着却不知所措，几次想安慰却又不知语从何言。 过了好一会儿，男人着实心疼那哭得不成样儿的姑娘，这才开口说了一句：“容儿你莫要再哭了，你哭成这样可比我被人砍了几刀还难受！” 第12章 怎么了 “明明是城哥哥你负容儿在先，如今容儿心里难受，连哭，您都不允许了么？”安玉容拿着手帕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可是眼泪却还是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啪啪往下掉。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叫人看着都心疼。 赵堇城知晓这事儿都是他错，如今安玉容这话倒是让他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确实啊，是他对不起她在先，他理亏，自然说不上话的。 起身走到了安玉容身边，看着安玉容那长卷的睫毛上还沾着泪珠，赵堇城眉头都快拧成一道麻花了。 叹息一声，伸手试去了安玉容眼角的泪，他道：“是我的错我也不会不认，这厢你也着实受了委屈，不管怎样，我都想请容儿相信我，当日之事定然是我被人算计了。你想想看，若是我当真要对不起你，又为何会选择在你与我即将定下亲婚的前几日出这乱子？这对我又有何好处可言？” 安玉容听着赵堇城这话，哭声倒是渐渐的小了。 拿着帕子又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安玉容道：“容儿也非是愚昧之人，这些道理容儿也都懂，可是……容儿是当真很喜欢城哥哥您的，不然……容儿又为何会这般伤心？” 这话说得赵堇城一把的感动，伸手拉住安玉容的手，有些期待地问：“容儿这是原谅我了？” 安玉容抿了抿唇，后道：“容儿未曾生过城哥哥的气，何来原谅一说？” 赵堇城一听，提着的心渐渐的放了下来…… 若虞自从落霞街回来后便直接回了院子，今日往紫玉轩那里走了一遭，也不知道之后的事情会不会如同她想的那般顺利。 不过……就算当真没有那么顺利，她今日出一趟府得了一个不得了的宝贝，算下来，自己倒也是不亏。 她这边的事情顺利了，但却不知道，安玉容现在与赵堇城和好没有，那端王殿下不知道有没有赶去十里亭…… 赵岷这边一离开紫玉轩后，便也直接去了丞相府，不过……安玉容却并没有在府上。 问了问安丞相，但安丞相却说安玉容心情不佳便出府去散心去了，至于去哪里……他便不知道了。 几番打听之后，都没有打听到安玉容去了哪里，正当赵岷想要回府之时，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丫鬟跑过来告诉他，安小姐去十里亭散心去了！ 正值暖春，十里亭外桃花初开，散心的话也是一个不错的好地点，赵岷思量了一下，便立马让徐风驾车去了十里亭…… 赵堇城在亭子里费了好大有一番功夫才将安玉容给哄好。 赵堇城也向安玉容保证，只要条件允许，他会立马寻个错处让若虞跟他和离。 安玉容本来就有这个心思，听了赵堇城这话自然是高兴的。 关系得到了缓和，赵堇城也向安玉容做了许多的保证，对于赵堇城此举，安玉容正想松口与他冰释前嫌呢，接着珠儿又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附在安玉容的耳边说了一句：“小姐，端王殿下来了！” 端王来了？ 安玉容这下子便慌了，为什么正在这个时候，端王会出现在十里亭？ 安玉容为了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闲语，还是特意的查了端王的行踪，得知他今日会去紫玉轩为向贵妃选生辰礼，出现在十里亭的机率不太大才约赵堇城来的。 但是，她自己却不知道，自己的下的这盘棋，到底是哪里出现了岔子，将她原定的计划断了一个步子！ 赵堇城看着珠儿不知道跟安玉容说了什么，容儿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太好，刚想问问容儿到底怎么了呢，但却没有想到容儿反应极大的叫了他一声儿，然后道：“城哥哥说的容儿都相信，不过如今您与容儿的身份尴尬，为避嫌，容儿自然不能与您独呆太久，再者，容儿今日也乏了，想先回府休息，您就……” 赵堇城闻声一愣，容儿这是……想赶他走？ 第13章 送过来了 “容儿，你……”眼瞧着安玉容要离开，赵堇城又开口叫住了安玉容。 安玉容也知晓自己方才所言有些不上心，脚下的步子顿了一下，随后便又缓缓转身。 深情的望着赵堇城，道：“堇城哥哥的心意容儿十分明白，您与若虞之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容儿不怨您，只是……您如今已成家，而容儿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久呆在一起自然是……” 安玉容真的很会说话，此话说得得体，容不得有半点儿的怀疑。 赵堇城也自然是信了的，确实啊，本来他与那小丫鬟的事情就让容儿在京城里头抬不起头了，若是再因为他对容儿引起非议…… 微微颔首，赵堇城深情地看着安玉容，眸中的眷恋半点未掩：“如此，容儿便先回府吧，我在此对你承诺，关于那丫鬟之事，总有一天，定会给你一个好的交代！” 能得到赵堇城这句话，安玉容也确实放心了许多，点头与赵堇城告别，安玉容带着珠儿快步的离开十里亭。 这端王怎么好端端的会来此处？心头不解，但是现在也没有时间给安玉容去想这些问题，端王出现在此，直觉告诉她事情并没有那么单纯，眼下她要做的，就是不能让端王与赵堇城碰面。 于是，安玉容便问了珠儿是在何处看到端王的，安玉容知晓后，便抢在端王与赵堇城能碰到的点之前率先偶遇到了端王。 然后，便又将端王引到了别条赵堇城根本不可能经过的道儿上，与端王互赏嫣花…… 若虞自回到王府后，便一直呆在北苑里未出来过。 赵堇城从十里亭回来的时候已是午时，若虞正好用过午膳。 也不知晓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位爷竟然跑到了北苑走了一遭。 不过，在看到赵堇城脸上的表情时，若虞似乎也猜到了原因。 看来，她今天跑去找端王那一趟并没有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伸手为赵堇城倒了一杯茶，若虞眸子弯弯地问了一句：“王爷今日可是遇到了什么喜事？心情这般好？” 抬手接过若虞递给他的茶，赵堇城抿了一口，道：“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今日与容儿聊得很好罢了。” 这话说得那般云淡风轻的，但是脸上却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 这赵堇城来这一趟，若虞再傻也猜得出来，这位爷是跑过来告诉她，他与安玉容之间的感情并没有那么脆弱。 不过这位爷没有说什么，若虞自然也不能去自作聪明。 微微勾唇，若虞笑道：“看到王爷您与小姐和好如初，妾身也就放心了。” 听到若虞这话，赵堇城的眉头微微一动，抬眸看了若虞一眼，问：“你当真是如此想的？” “那是自然！”想也没想的直接道：“您们相处得好，妾身才会有好日子过。若是妾身在您们之间使绊子，不就是等于在自掘坟墓么？妾身又不傻，做什么要干这损人又不利己之事儿？” 这话说得真诚得紧，若虞自己都快要相信了。 赵堇城闻声只是轻笑一声，再无其他反应。 但若虞却不知道为什么，这位爷自那声轻笑后便再无后话，虽如此，但却也未打算起身离开。 只是安静的坐在她这里喝着茶，若虞自然是不好说些什么，只是瞧见他杯子里没有茶了，再帮他添一些。 过了好许久，久到若虞都快要坐不住的时候，赵堇城这才开口问了一句：“你今日可是一直都在府里呆着？” 这语气中还带着一丝审问的语气，若虞是听出来了的，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弯了弯眸子摇头，她老实道：“不是，妾身闲来无事，又想着想为您与小姐做些什么事儿，便想到小姐一直挺喜欢落霞街的玉瓷摆件之类的，妾身便去那街上瞧了瞧。” 所以说……是为了他与容儿出了府？ 端起杯了又抿了一口茶，赵堇城精明的眸子再次打量了若虞一番，随后又问：“那你可瞧起了什么？” 点了点头，若虞道：“嗯，倒是瞧起了一两件。” 说着，脸上又增添了一抹愁色。 赵堇城看在眼里，但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那为何不将其买回来？” 一说到重点，若虞都精神了三分，背脊挺得笔直，若虞看着赵堇城一本正经地道：“因为妾身买不起！” 赵堇城听到这个回答倒是挺意外的，不过转而一想这女人的出身，落霞街上的东西买不起也是很正常的。 正想开口说些什么，不知道王爷何时来了北苑的暗香高兴的捧着一块翡翠往主屋里头走。 一边走一边兴奋地念叨着：“主子，您快瞧，端王殿下当真差人将翡翠给送过来了！” 第14章 怎样的女人 暗香那傻丫头还高兴得很，赵堇城脸上却不太好看了。 这个女人……竟然还跟端王认识？而且……端王还送这女人翡翠？ 若虞抽着嘴角看着进来的暗香，暗香一进来时看到屋子里坐着王爷也是诧异得紧。 后头跑进来的疏影瞧见，心头一跳，连忙对着赵堇城与若虞行了个礼，然后道：“主子，原来端王殿下并未开玩笑，他当真差人给您送过来了。” 赵堇城闻声当下就打量了一下下头跪着的疏影，转头将目光移向了若虞。 若虞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赵堇城：“王爷，您有什么话想问直接问妾身就是，您这样看着妾身，妾身反倒是觉得心里毛毛的。” 赵堇城轻呵一声，问：“心虚了？” 若虞只是弯着眸笑着，没有回答。 赵堇城起身看了一眼暗香手里捧着的锦盒子，打开盒盖，一块凹凸不平，外形并没有多美观的翡翠呈现在眼前。 赵堇城虽然是个武将，但是，到底是出生在王侯之家，翡翠成色这些自然是懂的，这翡翠虽然是长得不太好看，但是光看这成色，绝对不是一件普通的物件，但……这小丫鬟到底与端王有何关系，会让端王送这小丫鬟这般贵重的礼？ 看出翡翠的价值，但精明的赵堇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淡淡的问了若虞一句：“端王为何好好的会送你礼？” 起身对着赵堇城行了个礼，若虞低头答道：“方才妾身也与您说了，上午出门想为小姐挑选一些礼物，可不知为何在落霞街的紫玉轩就遇到了端王殿下，王爷一听说妾身是您新迎的王妃，便说要送妾身见面礼。” 赵堇城闻声，便转头看了一眼那锦盒子里头的翡翠，英气的剑眉紧蹙，“见面礼送这个？” 微微摇头，若虞笑道：“非也，端王殿下是要送妾身一支白玉簪的，妾身知晓，妾身如今已为人妇，若是收下那支簪子定然不太妥当，所以便自己挑选了一件。” 自己挑选的？ 赵堇城看着若虞的眼神微变，疏影与暗香都察觉到了。 但若虞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现似的，站在原地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赵堇城看了若虞一眼，伸手摸了摸那块翡翠，然后问了若虞一句：“这块翡翠形状如此奇怪，也不美观，你为何会选要这件？” “妾身出生低贱，上等白玉美物，妾身自然是配不上的。妾身之所以选择这种没有一点儿美观可言的翡翠，自然是觉得它比较衬妾身一些而己。” 就是想表达自己出生不好？ 赵堇城冷哼一声：“你与它可一点儿也不配！” 若虞听到这话倒是笑弯了眸子，抬头看了赵堇城一眼，若虞笑问：“王爷此话的意思，妾身是否可以理解为，在王爷您的心里，美观白玉更衬妾身一些？” 嘴角微抽，赵堇城只是觉得自己还当真没有见过这般不要脸的女人，这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本事可当真是一流的！ 若虞自动忽视了赵堇城脸上的鄙夷，提着裙子走到了暗香身边，伸手摸了摸那块翡翠，嘴里喃喃地道了一句：“没想到端王殿下当真是将它给妾身送过来了，妾身当时还以为端王殿下只是开开玩笑，随便说说的呢！” 赵堇城闻声又看了若虞一眼，随后又半眯着眸子打量着那盒子里头的翡翠，黝黑的眸子转动着，令人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赵堇城这才开口道了一句：“先将这翡翠收起来吧，收好后你们先下去，本王有事要与王妃说。” 这话自然是对暗香疏影说的。 若虞倒是觉得奇怪，好端端的，这位爷有什么话要与她说？ 若虞心头不解，但是也没有明确的问赵堇城。 暗香疏影听到这话后，自然是应了下来，将翡翠帮若虞收拾好的，便退了出去。 等到暗香与疏影离开了以后，赵堇城这才开口问了若虞：“本王听闻你只是在丞相府里头做了一年的丫鬟，此事可为真？” 若虞闻声后心头一跳，但是，片刻后便又恢复了常色，半点儿也没有隐瞒的点了点头，她道：“是真的，妾身在安小姐身边也着实只呆了一年而已。” 竟然回答得这般干脆？这一点倒是令赵堇城有些意外。 不过……更让他觉得奇怪的是，一个在丞相府只待过一年的女人，一个什么身份都不是的女人，怎么会一进丞相府就直接做容儿的贴身丫鬟？ 赵堇城先前让疾风调查过若虞，但是疾风查到的事情并不多，就像是有人故意在帮她隐瞒着些什么事一般，眼前的这个女人，当真只是一个单纯的丫鬟吗？ 第15章 试探 心头的疑问颇多，但是，赵堇城却什么都没有说。 幽深的眸子打量了若虞一会儿，后便又坐回椅子上，叹息了一声儿，道：“今日去十里亭见了容儿。” 若虞眉稍微动，站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赵堇城都没有后话，心头不解得紧，提着裙子走到了赵堇城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若虞问：“您与小姐和好如初了？” 和好如初么？赵堇城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当时的情况说起来还有些许的复杂，你若说是没有与容儿和好吧，但是容儿那头也都松口了，再若是说和好如初了……但是……真的是如初么？ 若虞瞧着赵堇城脸上的表情，自然也猜到了这位爷心里头没有过去的坎儿。 安静的看了赵堇城好一会儿，若虞这才拿出帕子掩着唇笑了笑：“王爷，其实您现在纠结疑惑的事情没有必要那般的较真儿，很多事情都会因为自身所处的环境及境况而有所变化。” 赵堇城微眯着眼打量着若虞，那目光犀利得，恨不得将若虞看穿似的！ 若虞感觉到了，也觉得有点儿不自在，但是面儿上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来，她从容淡定道：“王爷不必这样看着妾身，你再怎么看，也看不出朵花儿来。” 轻呵一声，若虞在赵堇城的眸中看到一抹轻蔑。 动了动眉头，若虞也并未说什么。 赵堇城又看了若虞一眼，随后便将今日在十里亭里所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若虞。 若虞先是震惊赵堇城为何会与她说这些，但这震惊也不过片刻。 片刻之后，若虞便笑着道：“王爷就是因为小姐那翻话及态度，所以心里才有些不痛快？” 赵堇城闻声只是轻哼一声，之后便无他话。 不解释，也没反驳，那就说明若虞说得没错。 好歹也是一个征战沙场，闻名天下的英雄人物吧，现在这人跟个置气的小孩子又是怎么个意思？ 强忍住笑，若虞开始安慰这位爷：“王爷您呐，就是想得太多，小姐一向都是一个识大体的姑娘，妾身相信，您自己心里比谁都明白，小姐此举是为了顾及丞相府及王府的颜面，毕竟您与妾身的婚事是太妃请赐，丞相默许，皇帝亲旨来的。她对您有所疏远，那是为了堵住那些悠悠众口，不无端惹人闲话。” 赵堇城闻声，抬了眼皮又扫了若虞一眼，喝了口茶，没有吭声。 若虞见状，便又连忙道：“王爷，要妾身说啊，您就莫要想那般多事情，小姐与您数十载的感情，又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一些小风小波就动摇得了的？小姐她向来识大体，她对您感情那般真，做什么事自然会考虑到您，不然，她又怎么可能会对您说出那样的话呢？” 若虞这一字一句，都是在劝导赵堇城放宽心，让他莫要胡思乱想。 赵堇城听闻时不时的打量着她，但却并没有说些什么。 若虞并不在意赵堇城的反应，自顾自的说了一大堆劝和的话。 若虞在赵堇城面前碎念了半个时辰之后，赵堇城这才有了反应。 然而，赵堇城给的反应并不是接若虞的话，而是直接起身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道：“你说得本王都有些乏了，容儿那边你得多找些机会走动走动，本王有几日未去军营了，军中还有些要事必须得亲自去处理，你在这院子里最好安分一些！” 若虞：“……” 这话说得……就像是他一走，她就要翻了天似的！ 心里腹诽了赵堇城几句，但若虞最后还是弯着眸子应了下来。 赵堇城打量了若虞半天，并没有发现若虞脸上有何异样，便微微颔首，迈着流星大步离开了北苑。 等到赵堇城一离开院子，若虞脸上的笑容这才渐渐地淡了。 看着赵堇城渐行渐远的背影，若虞眉稍微动，这赵堇城明明是一个武将，但是……怎么人却精得跟只狐狸似的？ 都说心计最深的除了皇宫后院的女人，就是倾权朝野的政务大臣，这人明明是一个武官，心机却比文官都还重！ 若虞并不是傻子，赵堇城今日会无缘故的跑来她这院子里坐，绝对不可能是因为单纯的想让她开导，而是在试探她些什么。 如果说若虞没有猜错的话，这人应该是在试探她，看她是否是真心的想帮他与安玉容吧！ 而若虞之所以明白赵堇城的来意，还是要说那般多，其实最主要的并不是想表明她是真心要帮他与安玉容，而是想告诉赵堇城，她很有脑子的，留着她很有用的！ 第16章 去军营 赵堇城会这般急于想看清她的为人，其实最主要的是他并没有多少时间来慢慢的观察她罢了！ 若虞虽然没有听到过关于军中之事的传言，但是凭借着最近所发生的这一系列的事儿，也能猜到一些事情。 先前也有提到，皇帝如今对赵堇城还是有些畏惧的，怎么说呢，毕竟赵堇城在民间的威望可远高于天子，再加上赵堇城手握重兵，要说皇帝心里头没有点儿忌惮，打死赵堇城，若虞都是不会信的！ 虽然这回赵堇城凯旋而归，皇帝对赵堇城明奖暗压让赵堇城交出了一些兵力，但是，对于赵堇城手上所有的兵权来说，那不过都是九牛一毛。 若虞曾在安玉容那里听到过，先前皇帝对赵堇城也并没有多器重的，都只是后来赵堇城的父王晋王爷战死沙场后，老皇帝为了安抚赵堇城，所以便渐渐的给赵堇城更上一层的权力。 多年来一直如此，只是到了后来，老皇帝才发现，自己对赵堇城一点一点的记功，竟然都让其有了能撼动他皇位的能力了！ 此番赵堇城回来，皇帝封了他一个王爷，这个举动，军中的人也有猜忌的人了，再加上皇帝给赵堇城赐了一个小丫鬟，军中的人自然是更加…… 因着成亲，赵堇城也有好几天没有去军中，如今婚事已成，赵堇城说什么也得再回军中，至少得稳住一些人的心啊！ 这些道理，若虞都是明白的，不过……明白归明白，若虞可不会像赵堇城想象中的那般听话。 伸手取下了一朵暗香才换不久的桃花，若虞那双清澈的桃花眼微弯，目光柔得跟潭湖水似的。 赵堇城自从北苑回到东苑后，脸上的表情一直都没有好看过。 疾风瞧着自家主子这般，当即也不太明白。 伸手帮自家主子倒了一杯茶，疾风忍不住问：“主子，您还在想王妃的事？” 看着疾风手里端着的茶，赵堇城眉头拧得死紧，他今天好像喝了很多茶了。 没有去接疾风给他倒的茶，赵堇城寻了凳子坐了下来，将手搭在茶案上，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茶案。 “疾风，你说……那女人当真是真心要帮我与容儿的？” 疾风闻声一愣，拱手对着赵堇城行了个礼，然后道：“奴才不敢妄言，不过看王妃的行事，以及听她对您的那些言语，奴才倒是觉得，她应当是真心想帮您的。” 觉得那女人是真心的？ 赵堇城闻声忍不住哼笑了一声儿。 即便是疾风这样说，赵堇城心里头还是有些不信的。 方才赵堇城去北苑，目的也确实是为了试探若虞。 不过……那女人说了那么多，话虽然在理，但是……也就是因为太在理的，所以不得不引起他的怀疑！ 怎么说呢，做为一个丫鬟，一个身份低贱的丫鬟，知道的事情太多可不是一件好事儿。 若是她曾经听容儿提起过，那倒是没有什么大碍，但若是她自己猜出来的，那么……这样的女人也太聪明了一点。 女人聪明倒不是一件什么好事，至少来说不属于他的聪明女人并不好。如果说是为他所用，那或许是件好事没错，但若不是为他所用的……那就有些麻烦了！ 多余的话赵堇城并没有对疾风说。 到底是从小就跟着自家主子的，疾风自然是了解自家主子的性子。 当即也没有多问些什么，瞧着自家主子想事情想得入神，疾风便很识趣的退了出去。 赵堇城说是要去军中，若虞本来是以为他会第二天就去的，但是，若虞却并没有想到，这位爷是在府里头呆了三天才往军营跑！ 也不知道这位爷是不是为了观察她的动静，所以故意在家里呆了三日才去军中的。 不过这些若虞倒也不是很在意。 这三日赵堇城在府里一直都没有出过府门，就连早朝也没有去上。 若虞瞧见赵堇城在府上，自然得去做些对自己有益的事情。 比如说与安玉容套近乎！ 安玉容向来都不待见若虞，即便是若虞现在成了王妃，安玉容一样不会给她面子。 赵堇城想和安玉容和好，若虞又想帮帮忙，自然少不了与这安玉容打交道。 于是乎，趁着赵堇城在府上，若虞天天都往丞相府跑，但是，每回去都吃了闭门羹。 在赵堇城在府的这三天，若虞每天一早便去了丞相府，直到傍晚才会回王府，一来二去两三天，她连安玉容一个影子都没有见着。 赵堇城将这些事儿都看在眼里，但是却什么话都未与若虞说，而是在第四天之时，他连招呼都不打一个直接去了军营…… 第17章 来丞相府坐客的人 要说这赵堇城没有什么奇怪之处，若虞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但若是要让若虞说出他哪里奇怪，若虞是说不出来的。 按照皇帝对赵堇城的态度来看，赵堇城这几日没有去朝中，那老皇帝定然是从中做了不少的小动作，若是赵堇城再不快些去军中瞧瞧，镇镇军心，估计日后的麻烦定然棘手得不行。 明了赵堇城的心思，若虞倒是觉得，他走了对自己来说也不是什么都好。 倒也不是她舍不得他离开啊，只是那个人走了定然还会派人继续盯着她的动作，如此，就代表着若虞还得继续演出戏，演一出没法讨好人的戏！ 怎么说呢，赵堇城若是在的话，她演戏的同时或许还能博得赵堇城一些感情，但那人远去军中，她跟谁博感情去？ 没有怀晋王的怀晋王府安静得跟院子里无风抚过的池水似的。 换句简单的话来说就是，一点儿生气都没有！ 早就听闻赵堇城的后院也有几个女人，但是，若虞过门这般久，连一个侍妾的影子都没有见着，更别说侧妃！ 府上住着上百口人，但若虞觉得，偌大的怀晋王府只住着她北苑这一院落的人。 怌晋王没在府上，若虞自然是没有什么事情做，毕竟，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明天继续往丞相府里跑！ 于是乎，若虞早早入了睡，翌日一大早，她便带着暗香与疏影一道儿出了王府。 因着她现在是丞相的干女儿，是丞相府的半个女儿，她这大婚不久便三天两头的往丞相府跑，本来对她颇有微词的百姓自然又编了不少的流言。 比如说她费尽心思嫁进怀晋王府，结果却受冷什么的…… 若虞承认，自己在怀晋王府虽然说是受了赵堇城的冷，但是……她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啊！ 不过那些无知的百姓却并不是这样想。 若虞听着那些流言只是抽了抽嘴角，未对此作任何评价。 因着她的身份，就算是丞相再怎么不待见若虞，也还是会让若虞进府门的。 一如往常一般，丞相府里头的人没有人愿意见若虞，若虞也识趣的没有去跟丞相请安，而是直接往安玉容的绣楼走去。 她站在绣楼外，犹如前几天一般在楼门守着，锈楼门窗紧闭，她在外站了许久，未有一个人出来与她说话。 旁边的暗香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当即便道：“主子，也不是奴婢说您，您为何要这般与自己为难？这安小姐不愿意见您，以您现在的身份，大可以不用理会于她，就算真的想见，直接闯进去也没有人敢说您半句不是！” 这话是为若虞打抱不平的，但是……行为太过鲁莽可不是一件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伸手拍了拍暗香的手，若虞微微勾唇：“那岂不是给了那些专门想针对我的人机会了？我虽知你这是为我好，不过……暗香啊，你有没有想过，我若是真那般做，你能保证明日京城不会又起我俗不讲理之谣言？” 最近盯着她的人可不少呢，且先不说别人，就光是怀晋王那里，他都时刻叫人盯着，只要她一犯点错，那个人就有理由与她和离。 和离么，说得好听是和平分离，难听一点就是一个弃妇，一个弃妇本来就不讨喜了，她这成亲几日就被休弃，那不是更糟糕吗？ 疏影当场也愣了一下，随后便伸手拉了拉暗香，她道：“王妃如此做自然是有她的道理，你我做丫鬟的，也莫要问那些不该自己明白的事情！” 疏影这个丫头向来明白自己的立场，若虞听到疏影的话倒是意外得很，不过她也没有说什么。 彼时的绣楼上，珠儿正站在窗边，透过那小小的窗隙看着下头站着的怀晋王妃，当即忍不住转问与安玉容说了一句：“小姐，您当真是不打算见怀晋王妃吗？” 安玉容听到珠儿这话，低头绣着自己未完工的披风，头也没有抬地笑道：“为何要见她？我不见，不也正好合她的意吗？” 珠儿没有听明白自家小姐这话的意思，但也没有开口问她些什么。 若虞在门口站到了午时，有丫鬟端着饭菜从她身边路过，隐约间，若虞好似听到那丫鬟说什么端王殿下今日来丞相府用午膳了！ 若虞一听，水灵的桃花眼弯成了一道小湖湾，暗香与疏影在叫她先去用完膳再来，若虞并没有听。 两丫鬟压根儿不能理解自家主子的行为。 在她们还没来得及想的时候，来丞相府做客的端王殿下却不知为何来了安小姐的绣楼，而自家主子就在看到端王的那一刻，直接硬倒在地上，那“砰”地一声响，听得暗香疏影自己的骨头都在疼…… 第18章 利用 赵岷自己都觉得很意外，意外的不止是在这里看见了安若虞，还意外这个女人竟然直接在他面前倒下了！ 暗香疏影都诧异得紧，连忙跑上前去扶起若虞，紧张的叫了她两声，但是王妃都没有反应。 赵岷想都没想，直接将人抱起来，往绣楼里走。 暗香疏影瞧着端王此举有些不妥，皱了皱眉，但碍于身份又不敢说什么，只得巴巴的跟着赵岷往绣楼里走。 绣楼里一听见动静的安玉容连忙打开窗子往下看，正好看到赵岷紧张的抱着安若虞往绣楼里头来。 精致的脸上露出一抹不甘，但还是提着裙子下了楼。 赵岷抱着若虞走进了绣楼，瞧着屋子里的软塌便直接将若虞给放了下来，转身瞧见身边的人没一个识趣的去请大夫，当即脸色沉了下来。 “你们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去请大夫！” 怒言刚停，赵岷便感觉自己的衣袖被谁拉了一下，一道清灵的女音响起：“大夫就不用请了，奴婢压根没事儿！” 赵岷闻声一愣，一转头，方才还昏迷不醒的人竟然突然坐了起来，除了方才额头不小心碰到地上有些紫以外，其他一切都很正常，精神也好得很。 突然间明白了些什么，赵岷气极反笑：“你这是在愚弄本王？” 冷目一扫旁边站着的暗香疏影，也怨不得这俩丫鬟心急这女人，但在瞧着这女人倒下时没有跑出去找大夫！ 安玉容一下绣楼，刚好瞧见这场面，脸上的表情有些精彩。 从软榻上起来，若虞屈膝给赵岷告了罪，她道：“奴婢如此也别无他法。” 抬头看了一眼刚从绣楼上下来的安玉容，若虞眉目低垂，委屈得紧：“奴婢若是不如此，又怎会进得了这绣楼？见得了小姐？” 这话说得还有些委屈，赵岷闻声倒是挑了挑眉，抬了抬眸看了安玉容一眼，问：“安小姐这是不愿意见怀晋王妃？” 赵岷是故意的，故意说出怀晋王妃这个称呼，甚至还加重了语气示强调。 为的就是想瞧瞧安玉容的表情，可哪知安玉容这人比赵岷还精，当下便不满地道：“端王殿下这可是在拿她王妃的身份来压小女子？恕小女子无礼，说句不该说的话，丞相府近日失颜，全是她一人搞出，若是小女子见她当做那些事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才是奇怪的吧？” 这话说得也不无道理，赵岷闻声也只是笑笑。 若虞在旁边瞧着这两人演的这出，也没对此表达什么意见，只是道：“小姐此言不无道理，所有事情皆因奴婢而起，小姐怨奴婢，奴婢也自然是无话可说。” 抬头看着安玉容，若虞委屈道：“奴婢也说过许多次，那些事虽因奴婢而起，但却并非奴婢所为，小姐信与不信，奴婢也并不在意，只是，奴婢日日来见小姐也非是求得小姐原谅，而是想解释一下奴婢与怀晋王的关系……” “解释你与怀晋王的关系？”旁边的赵岷抓住了重点有些讶异地看着若虞，问了一句：“你与怀晋王的关系需要跟安小姐解释？” 这会儿旁边站着的安玉容不太淡定了，狠瞪了若虞一眼，连忙解释道：“端王殿下莫要多想，她的意思不过就是想表达她并非有意要丢丞相府的脸罢了。” 说着，又给若虞使了个眼神。 若虞瞧见了，看着安玉容愣了一下，端王自然也是瞧见了。 但只是笑笑，没有说什么。 若虞又瞧了端王一眼，便道：“小姐是护极了丞相府的颜面，故而奴婢在小姐绣楼前站了好几日都不愿与奴婢见面，今日若不是听闻端王殿下来府上做客，奴婢至今也还见不到小姐一面呢。” 说罢，若虞便又连忙对着赵岷行了个礼赔罪：“还望端王殿下大人有大量，莫要与奴婢一般计较。” 这话都给她解释完了，赵岷若是再怪她不是显得太不大度了？ 赵岷眯着眼打量了若虞好一会儿，便笑着将人给扶起来：“堂嫂这话倒是严重了，本王像是那般小气的人吗？” 看了安玉容一眼，赵岷道：“如今你想见的人你也见到了，有什么误会你们一次说清楚也好，你再怎么说现在也是丞相府的半个女儿了，都是自家人，闹成这样对丞相府也没有好处。” 说罢，赵岷看了两个女人一眼，很识趣的离开了绣楼。 等到赵岷一走，安玉容便斜眼瞧着若虞，冷笑一声：“你倒也是本事，竟然利用了端王殿下！” 第19章 你是活腻了么 端王离开了，但是旁边跟着若虞的暗香疏影可都还没有退下，这安小姐在端王走后态度来了个大转变，两个小丫头都愣了许久，突然间好像明白了为什么自家主子会与安小姐那般不合了。 若虞闻声，水灵的桃花眼弯成了一条月弯：“小姐这话言重了，我也不过是请端王殿下悄悄的帮了我个小忙而已。” 看着若虞笑成三月桃花，安玉容十分的恼怒，自从若虞进丞相府，就一直保持着她那一脸虚伪的笑容，安玉容也一直觉得，那个笑容特别的扎眼，所以，她自她进丞相府后，虽将其提为她的贴身丫鬟，但是府上的赃活累活粗活都给若虞干，她就算有迟疑，也只是愣了一下，继续笑着应下，也正因为那笑容太假，所以安玉容也一直想撕破若虞脸上的假面。 瞧着安玉容脸上精彩的表情，若虞的眉稍微动，便笑道：“我今日来此小姐您不用想也应该知道，该说了我早之前也都说过了，相信您也没有必要再问我些什么，今日来府上叨扰的时间过长，那若虞便不再做打扰了。” 说罢，若虞带着暗香疏影便离开了这里。 安玉容看着若虞离去的背影，狭长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线，珠儿在旁边瞧着有些不太明白，明明这怀晋王妃好不容易见着自家小姐，怎么这话都还没怎么说，就要离开了啊？ 珠儿瞧着若虞离开，当即拧眉说了一句：“这什么都还没说怎么便走了呢？如此，那为何之前还煞费苦心的要见小姐您？” 安玉容一听，当即冷笑了一声：“罢了，她来此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的。” 话毕，未等珠儿说什么，安玉容便直接上了绣楼，让珠儿去将午膳端到绣楼上头。 若虞从安玉容那儿出来后，便直接去与安丞相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丞相府。 若虞走时，赵岷还正在与安易山用午膳。 今日在丞相府里的事估计远在军营的那位爷也会知晓，也不知道那位爷知晓端王抱着她进了安玉容绣楼的事……那人知道会不会生气啊？ 倒也不是若虞自作多情觉得赵堇城有多在意她，而是若虞知道，像赵堇城那样的人，自己的东西绝对不喜欢别人碰，哪怕是自己不愿意承认的也是……比如说她！ 今日在安玉容绣楼所发生的事情也确实传到了赵堇城的耳里。 本来还在烦恼着军中那些随时想倒戈之人的事，结果一听到疾风从暗卫那儿传来的消息，赵堇城的肺都差点儿气炸了！ 伸手重拍了一下桌案，原本才换了的新木桌被他一拍又起了一条新缝儿。 疾风站在旁边都感觉到了自家主子周身散发出来的杀气！ “主子，您这是在介意端正殿下……” 疾风这厢还没有说完，赵堇城那边便抢着解释：“谁在意端王抱了谁！本王只是觉得那女人城府太深，本王这才刚走，她便欺负到了容儿的头上！” 疾风：“……”他不过是想问自家主子是不是介意端王又跑去找安小姐，结果自家主子却答……这当真是不在意新王妃么？ 瞧着自家主子那生气的样子，疾风想问的话没有继续再问。 没打算再多嘴些什么，疾风就淡定的站在旁边等着自家主子给他吩咐任务，过了好一会儿，自家主子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疾风被他这样的举动给吓了一跳…… 刚想问自家主子这是想做什么呢，接着，疾风便听到自家主子说了一句特别意外的话…… “你且先在军营里帮我盯着点儿，一有什么动静立马叫人来寻我！” 疾风愣愣的点了点头，等点完头又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过了片刻突然反应了过来，当即便问了一句：“主子，您这是要去哪儿？” 赵堇城十分淡定的从远处回答了他：“本王觉得那女人今日有些过分了，自然得跑去给容儿讨个说法去！” 疾风还没来得及说话，自家主子便已经隐匿在夜色里了。 疾风：“……”就为安小姐讨个说法而已，这事儿比军中要事还重要么？ 若虞因着今日之事心头一直有一些疑惑，怎么想也没有弄明白。 到了晚上，若虞让暗香她们帮她打了水洗澡。 她刚脱掉衣服进了浴桶，窗户不知何时开了，一阵冷风刮过，凉了一下若虞的美背。 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紧接着她脖间就是一紧，有人从她背后掐着她的脖子，声音凉凉，冷不低地问了她一句：“你这是活腻了么？” 第20章 是全心的吗 喉咙被人掐着有些喘不过气，若虞知道来的人是谁，故没有反抗，任由身后的人将掐着。 赵堇城没有看到若虞反应，倒是借着月光瞧着她的脸有些涨红，心头一惊，连忙松开手，气都喘不过了还不知道反抗，这女人泡澡的时候脑子进水了？ 得到呼吸空气的权利，若虞猛咳了几声，将身子往木桶里头压了压，转头看了赵堇城一眼：“王爷，玩偷袭可不是您这样身份的人玩的，在自己家都还做贼该做的事情，您就不怕被人说闲话？” 这话说得赵堇城有些不高兴，眉头蹙得死紧，这女人是在……骂他？ 抿了抿唇，赵堇城最终还是问了一句：“本王何时做了贼？” 伸手一把指向被打开的木窗，若虞一本正经地道：“回自己家的人都会走如此不寻常之路？” 赵堇城：“……” 想起自己回来的目的，赵堇城伸手抓起若虞的衣裳，一点也不温柔的将衣裳扔在若虞的头上，“把衣服穿好，本王有事要问你。” 说罢，也未等若虞反应，赵堇城直接转身去了外室。 若虞：“……” 看了一眼被打开的木窗，若虞微叹一声，好在现在府上的人大多都睡了，不然…… 正想着呢，方才明明走了出去的人却又突然倒了回来，十分“善心”地将木窗关好，然后头也不回的又去了外室。 若虞瞧着，嘴角微抽，起身将衣裳穿好，等她整理好出去的时候，赵堇城已经坐在椅子上喝了一盏茶了。 屈膝对着赵堇城行了个礼，若虞问：“王爷今日应当在军营的，好好的您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端着茶杯的手一顿，赵堇城伸手又将茶杯放在茶案上，抬头看了若虞好许久，才问：“你当真不知本王为何会回来？” 坚定的点头，若虞道：“妾身不知！” 没想到这女人会回答得这般肯定，赵堇城冷笑了一声，幽深的眸子打量着若虞，眸若星辰，使若虞完全看不透这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赵堇城看了若虞好一会儿，随后便开门见山地道：“你今日去丞相府，是故意在端王面前晕倒的？” 若虞闻声，眉稍微动，抬头看了赵堇城一眼，水灵的桃花眼弯成了一道湖弯：“爷这是在关心妾身？” 冷哼一声，赵堇城眼底还带着一丝嘲讽：“你未免也太会自作多情了，你觉得本王真会关心你？” 若虞听到赵堇城这话，只是笑笑，未吭声。 未听见若虞说话，赵堇城打量了若虞一眼，便继续道：“本王在意的也只是本王的名声罢了，虽然你这人在京城的名声不怎么好，但是，如今到底已成为了本王的王妃，你之举，理应更慎一些，再者……” 狭长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缝，赵堇城目光直盯着若虞，盯得若虞头皮一阵阵发麻。 “你今日晕倒之事若不是装的，本王说什么都不会相信，只是……你今日故意说一些让容儿下不了台面的话，又为何意？” 赵堇城不愧是赵堇城，若虞知晓这个男人会派人一直监视她，但是，没有想到，她与安玉容他们的对话，这位爷都掌握得一清二楚。 还好自己当时警惕性比较好，应该……没说些不该说的话吧？ 不过……这位爷既然知道她今日在绣楼与安玉容对话的内容，那么……多半也听到了安玉容那些不应该说的话吧？ “妾身今日所言别无他意，只是心头想到了什么说什么罢了，王爷又何必当真？”若虞抬头看着赵堇城，黝黑的眸子清澈无比：“王爷您也应当知晓，妾身目前最大的心愿便是帮助您与小姐和好，如此忠心的妾身，您又怎好怀疑？” 赵堇城闻声只是冷笑了一声，没再说话。 若虞瞧见，便又走到赵堇城的身边，乖巧的帮赵堇城喝完茶水的茶杯里头添了茶，她温温柔柔地道：“王爷今日回府估计是听到了一些妾身今日在丞相府所发生的事情吧？其实王爷您也没有必要这般的防着妾身，正所谓出嫁从夫，妾身再如何，也不会害您，更何况，妾身的命全在您手上捏着，既然这事儿妾身知晓，又怎么会拿着自己的命来做对您不利之事？” 话说得这般好听，但赵堇城却不敢全信。 看了若虞好许久，他最后问了一句：“你当真对王爷是全心全意？” 第21章 婚期 若虞闻声笑弯了眸，当即忍不住笑道：“若非是，妾身又何必日日去丞相府自讨苦吃？” 若虞这句话倒是打消了赵堇城心头的不少疑惑。 也对，这女人虽然出身不怎么样，但是，现在到底也是他的怀晋王妃，当今圣上钦赐的怀晋王妃，身份再怎么说也不会低了去。 以她现在的身份，若是想去丞相府，丞相也没有拒绝的理由，更何况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丞相千金？ 这女人这些天去丞相府，都没有硬闯进容儿的绣楼，而是规规矩矩的站在外头求见。 再者，就算是她想见安玉容，直接吩咐一句话去即可，也没有必要…… 若虞知道赵堇城是一个聪明人，与聪明人说话就是好，压根儿就不需要她解释太多。 赵堇城明白了，也自然没有多问若虞什么。 天色不早，赵堇城也是偷偷回府的，朝中局势微妙，他的处境也有些尴尬，所以，他这一夜便是在北苑里歇下了，不过……这次是赵堇城睡床，若虞睡软榻！ 软榻虽然不宽，但也不窄，但怎么着也没有床睡起来舒服。 若虞在软榻上翻来覆去许久才好不容易睡着，等到她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赵堇城便不见了，而自己也是在床上醒来的。 若虞倒是觉得，估计是因为赵堇城害怕早上暗香疏影来伺候她更衣的时候发现她无故睡在软榻，所以才临走时“好心”让她去睡床！ 不过……到现在若虞还是没有想明白，那位爷昨晚到底是为何会跑回府一趟，当真只是因为对她有所猜忌吗？ 这一点，若虞倒是没有想明白，毕竟……他们成亲也有一段时日了，赵堇城是一个聪明人，就算是还怀疑着她，也不会过了这般久还这么明目张胆的对她防着。 毕竟，他们这儿的夫妻情况，那老皇帝也派人盯着呢！ 这一场皇婚，真的是各有所思，一心想让他们这场婚姻了的，是绝对不会让它出现问题，比如说老皇帝…… 虽然若虞在院子里，但是，朝中的事情她还是知道一些，当初安玉容在宫里的眼线与若虞关系尚算不错，所以，宫里头的一些消息，安玉容知道的，若虞都知道。 赵堇城这次明嘉实贬，倒是让宫里头的几位捡了便宜，如今赵堇城还远在军中收拾烂摊子，宫里消战已久的端王与太子自然又开始争取自己的利益了！ 太子身后有皇后撑腰，而皇后娘家在朝中也是根深蒂固，端王与其一比，自然会处于下风。 在这个时候，端王就更加需要丞相这一助力了。 宫中的情况险峻，若虞知晓情况，即还是每日的往丞相府里跑。 自上一次若虞装昏倒进了绣楼与安玉容说了几句话后，安玉容再也没有见过若虞。 若虞也没有强闯，只是有时候瞧见安玉容出府，她才会上前去与安玉容说两句。 不过，安玉容一直都是无视她的。 就比如今日。 若虞一瞧见安玉容出绣楼，便连忙提着裙子走到安玉容旁边道：“今日天气着实不错，是一个踏青的佳日，你在绣楼里呆了这么多日，心里定然是是很吧？” 安玉容听到若虞这话，没有一点儿反应。 若虞见安玉容没理会自己，当即也没有说什么，反倒是笑了笑：“话说回来，今日我出府的时候遇到了端王殿下，他说他今日要去城西许林山一游，还问我要不要去呢……” 这话一出，安玉容脚下的步子倒是顿了顿，不过也只是片刻，片刻之后，她仍然无视若虞，带着珠儿继续往前走。 若虞倒是一点儿也不在意安玉容对她的无视，屁颠屁颠的跟着安玉容在街上绕了三条街后，便停了下来。 不过……在她看到安玉容去的方向后，若虞最终是站在原地勾了勾唇。 后来的几日里，若虞都是有意无意的透露一些关于端王的消息给安玉容。 为了不让人怀疑，若虞每天用的法子都不同。 也不知道是不是若虞太过上心的原因，未过几日，宫里便传出消息，说是端王殿下主动跑去请圣上赐婚了！ 若虞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倒是一点儿也不意外。 但是，现在有那么一个问题，她又应该怎么做，才能让赵堇城不听到这消息呢？ 然而，最后事实证明，若虞想多了，端王是知晓赵堇城对安玉容的心思的，所以，他好不容易才求得那旨皇婚，又怎么可能让这事儿出任何意外？ 端王比较聪明，特意求了皇帝不要公开他与安玉容婚事的消息。 等到京城中人都知晓的时候，已经是他与安玉容的婚期了…… 第22章 传遍京城的消息 端王与丞相府千金明日大婚的消息突然之间传得沸沸扬扬，犹如突起的暴风雨，毫无预警的那种！ 若虞在这个消息传遍京城的时候，神色极其慌张的往丞相府跑了一遭。 这次，安玉容主动见她了，若虞一点儿也不意外。 “之前你与我说，我所求之事绝不可能实现。”安玉容坐在椅子上，手里捏阒帕子，眉目间的喜悦一点儿也掩盖不住：“如今它却实现了，可见，你之言，还真是信他不得啊！” 这话说得……怎么就跟若虞开了个半仙摊似的，只要一件事儿没说对，就是在啪啪砸自己招牌似的？ 微微勾唇，若虞笑道：“人言有误乃人之常情，那也不过是我无心的一句话，你又何必指着这话不放？” 没有看到若虞脸上的慌张之色，安玉容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失望的。 不过，一想到明日之后自己便成了端王妃，安玉容心情一点儿也受不了若虞的影响。 瞧着安玉容那一脸得意的样子，若虞的眉稍微动，看了安玉容一会儿，便笑道：“你与端王大喜，说什么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儿，不过……你明知晓怀晋王对你一片痴心，如今这般突然的与端王成婚，可想好了如何与怀晋王解释？” 这话说得……安玉容怎么听都有点儿带威胁她的意思。 原本尚好的心情，因着若虞这一句话，安玉容心里倒是有些不是滋味儿了。 若虞也自然是瞧见了安玉容脸上的表情，不过，她却并没有在意，反倒是逆着安玉容的毛继续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与端王之事儿闹了这般大的动静，怀晋王在军营里头……估计也静不下心的吧？” 看着安玉容脸上大变，若虞拿着帕子掩唇笑道：“你说……若是怀晋王突然从军中跑了回来，你与端王的婚，可还能顺利成去？” 一听着这话，安玉容当下就气得站了起来，不顾形象的指着若虞的鼻子道：“休要胡说！你不过是见不得我好！” 挑了挑眉，若虞起身走到安玉容的身侧，低声在安玉容耳侧问：“安小姐此话的意思是……怀晋王没有端王好？” 说着，也未等安玉容有所反应，若虞便站直了身子，笑道：“如此之话若是传到了怀晋王耳里，那可真的会伤怀晋王很深啊！” 若虞这话刚一说完，安玉容直接伸手一把将若虞推开。 安玉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力气为何会那般大，不过就是推了若虞一把，若虞直接硬生生的往地上倒，这倒地上也就算了，但却好巧不巧的直接撞到了桌角。 鲜红的血液从若虞的额角流出，血腥味蔓延在整个屋子里。 彼时，被支开的暗香疏影得到消息说是王爷从军营回来了，所以便进安玉容的主屋想通知一下自家主子，结果这一进来，便看到安小姐伸手推倒自家主子，还弄得王妃额角流血…… 暗香与疏影连忙跑上前去将若虞扶起。 疏影瞧着自家主子额头上的伤，当即不悦的看向安玉容：“安小姐，您对王妃如此，怕是不太妥当吧？” “不太妥当？”安玉容拧了眉头。 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疏影又继续道：“虽然王妃之前是您的贴身丫鬟，不过，现在她好歹也是皇上亲指的怀晋王妃，就算您明日当真嫁给了端王殿下，王妃也还是您的堂嫂，不管按什么来说，您也都只能对王妃敬之尊之！” 安玉容一愣，她这是……被一个小丫鬟给教训了？ 正生着气，刚想教训一下这奴婢呢，没想到若虞却又开了口。 “疏影向来是直性子，小姐听了也莫要与疏影一般计较，方才该说的与不该说的，我都与小姐说过了，至于小姐心中到底如何想，相信您也有自己的掂量。” 没有再多说其他，若虞直接带着暗香疏影便离开了丞相府。 而也不知道是哪里走漏了风声，怀晋王妃去了丞相府后，竟然带着伤从府里出来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京城！ 第23章 惹怒圣颜 赵堇城知晓安玉容与端王即将大婚的消息，不管不顾手中的事情，直接快马加鞭的从军营赶回了京城。 一回到京城，赵堇城便直接进宫去面圣。 本来进宫还需要一些流程的，但是赵堇城心急啊，一刻都等不得的那种！于是乎，赵堇城便直接硬闯了皇宫。 这一鲁莽之举令龙位上的人十分不悦，但是，也没有说赵堇城什么，不过却并没有给赵堇城好脸色看。 赵堇城的心思都在端王与安玉容婚事之上，自然是没有注意到皇帝的表情。 因着赵堇城闯宫之事，皇帝虽然没有追究什么，但是他这鲁莽的行为还是传遍了整个皇宫，乃至京城！ “皇上，您为何要赐婚于端王与安小姐？您明明知道……” “朕明明知道什么？”老皇帝严肃着脸，瞪着下面站着的赵堇城，他道：“你可莫要忘记，你的婚是你母妃自亲来向朕请旨的，如今你府中已有良妻，到现在却还惦记着别的女人，朕问你，老太妃就是这样教自己儿子的吗？！” 这话说得怒意极盛，赵堇城也自然知晓老皇帝不太高兴，但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女人如今突然要嫁给别人了，他又怎么可能会甘心？ “臣今日来找皇上，只是想问清楚安小姐与端王婚旨之事，您又何必又扯到臣之母妃身上？” 这语气还带着一丝顶撞的意思。 老皇帝虽然是有些畏惧赵堇城的势力，但是，到底是习惯了当皇帝的人，被一个臣子这样逮着问，心里说什么都不会舒服的。 故，老皇帝一听到赵堇城这话，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男未婚，女未嫁，朕并不觉得朕这婚旨所下有错，反倒是你！”瞪眼看着赵堇城，老皇帝道：“这才新婚多久，你不将自己发妻放在心上也就罢了，竟然惦记着别的女人！” 看着赵堇城还有话想说的样子，老皇帝直接叫了一句来人，阻止了赵堇城即将要说出口的话。 “朕一直对爱卿你抱着极大的期望，你不但是朕极为信任的臣子，更是朕一直引以为傲的侄子！而如今，你却辜负了朕对你的期望，不但在御前顶撞于朕，竟然还因为一个女人，连最基本的规矩都不懂了！” 说着，老皇帝便大手一挥，叫来了侍卫：“怀晋王最近思维混乱，恐无心于军营要事，其与新妻聚首时少，故朕命你在府里好好陪陪怀晋王妃半月！” 这话明里说是让赵堇城在府上陪安若虞半个月，但实际上是叫赵堇城在府里好身反省。 赵堇城自然是明白的，本来自己还想说些什么的，但是想了想皇帝的性子，再想了想自己目前的处境，赵堇城便也没那么冲动。 赵堇城思来想去，都觉得若虞是有意瞒着他端王与安玉容成亲的消息。 不然，怎么可能在皇帝赐婚那般久，他今日才听到消息？ 还有……他明明安插了很多的眼线在京城四处，怎么他收到的消息还是那般的晚呢？ 想不明白这一点，赵堇城也没有一直纠结于这一点。 一回到怀晋王府后，便直接去了北苑。 本来赵堇城是打算去质问若虞的，但是却没有想到，自己刚进北苑的院门，便看到大夫提着药箱从主屋里走出来。 那女人……生病了？ 微微拧了拧眉头，赵堇城加快了步子往主屋里头走，刚想问怎么回事呢，便看到了坐在软榻上的女人头上正包着一条白纱布，而被白纱包着的额头上还染着一抹艳丽的颜色。 “怎么回事？”走到若虞的身边，赵堇城伸手戳了一下若虞额头上被血染红的那一块。 瞧着这位爷的举动，若虞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位爷是闲她伤不够疼呢吧？她还没有来得及回答赵堇城的问题。站在她身后的暗香就忍不住说了。 “说起来，王妃这伤也还得拜安小姐所赐，王妃她……”疏影刚想说，若虞便叫了她一声，对着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说。 聪明如赵堇城，又怎会不知晓？ 这几日若虞一直往丞相府里头跑，虽然他并不想承认，但是，他的人都告诉过他，这几日这女人都在刻意讨好容儿，难道说……这女人对容儿与赵岷婚事也是今天才知晓的？ 心头虽然有火，但知道与这女人没有关系，而这女人还因为自己受了伤，怎么着，心里那团火都是发不出来的。 眉头拧得死紧，瞧着那女人因受了伤，嘴唇都有些发白，最终他还是叹了口气。 “你是何时知晓容儿与赵岷婚事的？” 看了赵堇城一眼，若虞认真的道：“妾身也不过今日才知晓，想必是端王知晓您对小姐的心思，故而故意将这事儿给压了下来，您若不信，大可去查查，这民间百姓是不是今日才得知此事！ 这话说得认真得很，赵堇城就算是想怀疑都难。 若虞瞧着这人出现在这里还有些狐疑，忍不住问：“王爷，既然您回来了，为何先不去见见圣上，跑到妾身这里来做什么？” 一记白眼翻了过去，赵堇城道：“你以为本王没去？” 若虞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赵堇城冷笑一声：“本王去了，不过触怒圣颜，被皇上勒令归府反省罢了！” 若虞：“……” 第24章 来不及了 这话说得怎么跟煮饭要用大米一样轻松？ 若虞当真是不明白，这位爷到底有没有想过，他如此鲁莽一举，日后会对他产生多大的影响？ 赵堇城注意到了若虞微变的表情，轻挑了一下剑眉，问：“你好像有话要说。” 认真的点了点头，若虞道：“王爷，您如今明明知道自己正处于风口浪尖之上，做什么还这般冲动的去闯宫？您难道不知道，此举过后会给您带来更多的麻烦么？” “本王知道啊。”赵堇城淡淡的道：“不过做都做了，知道又有何用？” 嘴角微抽，若虞顿时语塞。 这位爷也是诚心这般做，若虞就算说得再多也是多余的。 没打算与赵堇城多说，若虞提着裙子便往院门口走。 赵堇城疑惑的打量了若虞两眼，眼瞧着这女人的脚都要迈出去了，这才连忙问：“你去哪儿？” 转身看了赵堇城一眼，若虞道：“自然是去做您想做的事情啊！” 说罢，也未等赵堇城回应，若虞转身继续往外走。 旁边的暗香与疏影更是不明白王妃所说的王爷想做的事是什么，两丫鬟对视一眼，也提着裙子跟了上去。 赵堇城瞧着门口那抹渐渐消失的娇影，黝黑的眸子转了转，随后便哼笑了一声，转身叫来了疾风。 若虞让疏影备了马车，一出王府，直接出了京城城门。 一路上两个小丫头都很老实，等到真的出了城门时，暗香掀开了马车的帘子往外头看了好几眼，忍不住问：“王妃，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看了暗香一眼，若虞道：“昨日我让人打听了端王殿下的行踪，知晓今日他应友人相邀去了城外的林峡山，明日便是他与安小姐大婚了，咱们王爷那般在意安小姐，你们觉得，在这种时候我不应当做些什么吗？” 经得王妃这样一说，暗香似乎是明白了，王妃走安小姐那里行不通，故而打算换一条路，去找端王？ 疏影闻声微微拧了拧眉头，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主子这时去找端王，估计也不一定行得通吧？” 疏影的声音很小，但是若虞还是听在了耳里，看着疏影，若虞勾唇一笑：“正是因为知晓行不通，所以才故意走这一趟啊！” 压根儿就听不明白自家主子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暗香与疏影互看了一眼后，便没再说话了。 若虞心情倒尚算不错，不动声色的看了马车外面几眼，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端王殿下的行踪若虞知晓，疏影打听回来的消息一定不是真的，安玉容与端王成亲在即，端王爷其实心里的野心大得很，他又怎么可能会选择在与安玉容成亲的时候出什么乱子呢？ 端王与安玉容成婚，朝中有一半以上的人是不会赞同的，比如说太子一党，比如说心向着赵堇城的人。 端王不是一个傻子，在这种时候，他又怎么可能会不好生防备，反倒是去见友人？更何况还是出城？ 知晓这是假的，若虞之所以还是上当了，倒也不是因为她傻，而是因为……安玉容与端王的这场亲事，她是最不希望有意外的那一个！ 而在这种时候，唯一能保证端王与安玉容的婚事成好，而她不会被列入违背赵堇城心意的嫌疑人，她自然得找个不会被人怀疑的理由来挡一挡。 正好……安玉容给了她这个机会！ 怀晋王府的马车离皇城越来越远，林峡山虽然离京城不远，但是光去也得半日的路程，还是中途不带歇息的那种！ 暗香眼瞧着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心头也是无比的焦急。 “王妃，咱们确定要到林峡山去吗？眼瞧着这太阳都快下山了，马上城门就会被关上，到那时，就算咱们再那啥，也只有等到明日城门打开才能回去了！” 疏影闻声当即便拧了眉头，伸手拍了暗香一把，然后道：“你是不是傻？王妃不过就是晚些回城而已，这守城门的人怎么可能不会放王妃进城来？” 听着两个丫头的争论，若虞也只是动了动眉头，抿嘴笑着。 林峡山是离京城不远的一座山，虽然是在京城的管辖范围，但是，现在若虞身边只是带着暗香与疏影，三个都是女人，车夫也完全不会武功，摸黑走山路，说心里没有点儿怕怕的感觉那都是骗人的！ 暗香与疏影虽然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但是也并没有直接开口问若虞。 马车里安静得如同一滩死水，若虞坐在马车里，能清晰的听到外头马车辘轳转动的声音。 正当若虞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她们便听到“吱咚”地一声，马车往前一倾，若虞一个没注意，额头直接撞在了马车窗上。 原本额头上还有伤的若虞经此一撞，头上的伤口又裂开了。 疼得若虞都快感觉头皮都快要不是她的了。 疏影连忙去扶着自家王妃，刚想掀开帘子问外头的车夫是怎么驾的车的，接着，若虞便听到了那“嗖”地一声，一支箭从窗外飞射了进来，冷飕飕地从若虞的耳边飞过，稳稳地插在马车壁上。 暗香与疏影被吓得尖叫一声，若虞也被吓了一跳。 接着，她便听到车外有些动静。 掀开马车帘子往外看，外头不知道何时围来了十来多人，三五成群的拿着火把，一瞧着，怎么还有点儿像是山匪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若虞掀开的马车帘子太多的原因，外头的人一眼就瞧见了她。 只见得为首的人指着她就吼了一句：“将那女人抓起来！” 接着，一群人便都向她们围来。 暗香与疏影是从来没有见过这阵势的，当即就吓得不敢说话了，虽如此，但还是不忘将若虞给拉回马车，两个小丫头护在她前面。 这一举动也着实让若虞感动了一把，毕竟……在这种危险的时刻，这两个丫头都还如此的护着她。 “王妃。”暗香拉着若虞的手，微微有些发抖：“怎么办？看样子那些人是山匪，咱们都是女流之辈，此番出来也没有一个人会武的，如今咱们……” 接下来的话不用暗香说，马车上的三个人都明白了。 疏影闻声当即也拧了眉头，“早知如此，咱们就应该带些护卫再出来的。” 若虞倒是微微挑了挑眉：“世上哪有那般多的早知道？与其浪费时间在这里悔不当初，还不如想想法子，如何从这些人面前虎口逃生比较实在！” 这些道理暗香疏影都懂啊，可是……她们三个弱女人，怎么可能是十几个强壮男人的对手？ 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呢，外头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一片混乱，若虞正想再探个脑袋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马车却不知道被谁人驾着，掉了个头就继续跑。 这方向是……往京城那边跑的？ 若虞刚一掀开帘子，便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现身的疾风，疾风转头看了一眼，一瞧见是若虞，便连忙道：“王妃，外面危险，您还是进去比较好。” 瞧见驾马车的人是赵堇城的人，若虞也自然是放心的。 今日疾风出现，若虞相信并不是巧合，按照那个人的做事风格来看，估计是想看看她出了王府会搞些什么幺蛾子吧！ 不过说到底，若虞也还得谢谢那个人对她的怀疑。 摸约着过了一个时辰的样子，后面的人也终于没有追上来了。 疾风也寻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停下了马车，若虞瞧见马车停下之后，便带着暗香疏影下了马车。 疾风瞧见若虞，连忙拱手行了个礼：“王妃可有受伤？” 伸手摸了摸自己还有些疼的额头伤，若虞摇了摇头：“有劳疾风大人了，可是王爷派你来保护我们的？” 疾风好歹也是跟了赵堇城多年人的，一听到若虞这样问他，他不慌不忙地点了点头，道：“主子说王妃出府时心情不佳，他有些担忧王妃会想不开，便让奴才跟上来保护王妃安全。” 赵堇城会主动叫人保护她？ 若虞勾唇微笑，但却没有说话。 瞧了一眼天色，再看了看四周的情况，若虞问了一句：“咱们离京城还有多久的路程？” 疾风看了京城那个方向一眼，微微拧了拧眉头，便道：“至少得三四个时辰。” “三四个时辰？”若虞闻声，清秀的眉头拧得死紧，手里捏着的帕子都快被她给捏烂了。“那咱们回到京城，岂不是都快来不及了？” “来不及？”疾风没有听明白王妃的话，当即忍不住问了一句：“王妃此话为何意？” 一听到疾风的话，若虞便连忙问：“明日就是端王与小姐大婚之日，王爷可有想好什么对策？” “您……说什么？”疾风压根儿就不知道安小姐明日就要与端王成亲了。 瞧着疾风的反应，若虞也知晓了赵堇城也还不知道明日就是赵岷与安玉容成亲之日。 “疾风大人不知道吗？”若虞身后的暗香惊讶的看着疾风：“全京城的人都知晓端王殿下明日就会与安小姐成婚，不然，王妃也不会急得明知夜半难归，都要去林峡山找端王殿下谈话了！” 疾风当下也是慌了，他确实不知道啊！当初在军营的时候，他们收到消息只是说了安小姐与端王被皇上赐婚的消息，只是他们没有注意到端王与安小姐的成婚日期而已。 可是……目前这状况他们就算是以最快的速度回京城，也应该来不及阻止这一切了啊！ 第25章 大婚啊 怀晋王府。 自若虞离开王府后，赵堇城派走了疾风，便带着一名暗卫，打算出去，往丞相府那边走一遭，但是，老皇帝好似猜中了他会出府一样，一早便派禁军出宫，将怀晋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老皇帝做事周全，竟然还美其名曰道：“怀晋王与敌国交战，斩其首将，如今敌国首将余党正伺机取爱卿之性命，报杀主之仇！此举，是为护功臣之安全……”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不但用行动去护了战场功臣，还在民间得了个善臣之君的好名声！ 赵堇城也不得不承认，这老皇帝当真是太过精明了，他在战场厮杀了这么多年，手下敌寇性命自然是不少的，所以，老皇帝现在说有敌军余党要找他寻仇，自然是不会有人怀疑。 不过……当真是有敌军余党找他寻仇，还是害怕他破坏了老皇帝好儿子的婚事，那就只有老皇帝自己知道了。 毕竟……赵堇城也不能完全的肯定不会有人暗杀他！ 虽如此，但是皇帝对他的态度，赵堇城也算是完全看清了。 这厢王府出不去，外头人对他的说法也百口不一，赵堇城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出府的法子。 不过瞧着老皇帝这动作，估计端王与容儿的婚事也就在这一两天的事了，看来，他的时间不多了啊…… 忍不住抬头望了望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赵堇城微微抿唇，那个女人说要去做他未做成的事情，也不知道……她做成没有啊…… 天色一暗，整个林中都被黑暗笼罩着，虽是暖春的三月，但夜里的树林中还是冷得很，若虞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暗香瞧见连忙将马车上的披风拿了出来给若虞披上，正恰疾风寻了些干枯的树枝回来，用火折子架了一堆柴火。 “这些追咱们的人应该不是普通的山匪。”看了一眼若虞，疾风拧眉道：“恕奴才直言，这些人应当是冲着王妃您来的。” 自那群人出现到现在，已经追了他们三次了，第一次在他们休息的时候，没有注意到，便被那些“山匪”偷袭了一次，当时暗香不慎被石头绊倒，而那些人却直接越过暗香，继续追着他们跑。 除此之外，其余时刻若虞也都有感觉，那些人就是冲着她来的！ 到此刻，若虞也能明白，那些人是有人故意派来抓她的，不用想，绝对是安玉容！ 虽然知道了是安玉容在搞鬼，但若虞也绝对不可能告诉疾风，只是点头应着：“疾风大人说的我也有所感觉，最近我的风头太盛，引起一些人记恨也是应当的吧！” 这话说得还真是轻松，轻松得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似的！ 疾风明白王妃所指的是什么事儿，虽然心头还是有些不认同是记恨她的那些人派出来抓她的，但是疾风还是没有说什么。 瞧着现在已夜过子时，跟着若虞跑出来的暗香疏影也都有了倦意，追他们人的也是一波接着一波，若虞倒是有些不明白，这安玉容得认为她的本事有多大啊，才会派这么多人来找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王妃，咱们……还继续赶路？”疾风看了一眼四周，发现此处还是比较安全，所以便问了若虞一句。 瞧了一眼暗香疏影脸上的倦意，再看了看天色，微微摇头：“现已过子时，咱们一直在这林子里东跑西窜也会很容易迷路，加之咱们也不知后面是否还有人追，咱们体力也有些不支，不适宜再继续赶路。” 方才几次为了逃命，他们在林子里到处乱窜，方向什么的早已迷失，如今这地形他们不熟，若是再中了那些人的陷井就更不好了。 疾风是很纠结的，一来是他是替王爷办事的，自家主子心思是怎么样的，他自然是明白，而安小姐明日便要与端王成亲了，自家主子一点儿也不知道，若是不快些回去的话，那么……就太晚了……虽如此，但王妃方才所言却也不无道理。 若虞知晓疾风在纠结，当即便道：“我知晓疾风大人着急回去跟王爷说安小姐之事，但是，你也应当知晓，现已过三更，回去的话一样是来不及，而且，盲目赶路的话，万一又遇到那些人又该如何？” 环顾四周，若虞在不远处发现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山洞，伸手一指，她道：“咱们先在那里休息一下，等天一亮，咱们就快马加鞭地赶回京城！他们吉时是在响午，咱们一定有时间赶回去的！” 这话说得这般肯定，令人容不得半点怀疑！ 疾风看了一眼若虞，想了想，也觉得可行。 但随即一想，方才王妃说……快马加鞭…… 要知道，马车的速度可比马慢了一半，都是在后院里头的女人，怎么会…… “王妃……会骑术？” 微微勾唇，若虞带着暗香疏影往山洞里走，边走边道：“以有喂过马，要骑的话……应该不难吧？” 疾风：“……” 彼时的怀晋王府。 赵堇城坐在书房里听着身边的几位将军的言辞，因着心有所思，他并没有听进这几位将军所言。 其实……以赵堇城自己的功夫，不论他的怀晋王府被禁军围得水泄不通，他一个人一样有法子悄悄的溜出去，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精如狐狸的老皇帝竟然还特意叫来了军中的几个将军来跟他讨论军情！ 本来下属来找他讨论军情，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是，不是很重要的军情，却在大半夜跑过来找他，再加上，这些人都是皇帝与端王那边的人…… 不用想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赵堇城之所以一整个下午都没有行动，就是因为想等到天色暗下方便行动，但却没有想到中途出了这么个幺蛾子！早知如此，他就应该下午就行动，就算是风险大些也无妨！现在还真是悔不当初！ 不过，还有件事是令他心头不安的，那就是……那女人怎么自下午出去后便一直未归府？而且……就连疾风也没有任何消息！ 若虞带着暗香疏影进了山洞，疾风为她们架了火堆便在洞外守着。 暗香与疏影因着这一天的折腾，累得已经入了睡。 若虞却是半点睡意都没有。 皇帝能帮端王瞒下他赐婚端王与安玉容的消息，那么定然是有意不想让赵堇城去破坏。 赵堇城对安玉容的感情那可是满城皆知的事情，如此一来，在端王与安玉容成婚前夕，皇上定然会做出一些动作，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应当就是限制赵堇城的行动了。 这次的事情弄得这般复杂，说到底，其实跟若虞也没多大的关系，虽如此，但是目前的情况对她来说都是比较有利的。 安玉容能派这么多人来抓她，就是不想让她帮着赵堇城坏了她的好事，但是有一点若虞没有想明白。 安玉容应该也知道，她对于赵堇城来说，一点影响力都没有，甚至赵堇城对她还有所厌恶，如此，为何安玉容还会想方设法的派那么多人来抓她？关于这个问题，若虞想了一整夜都没能想明白。 天色微亮的时候，若虞便将暗香与疏影叫了起来，疾风夜里的时候将自己骑过来的马给找了回来。 看着马车，疾风还是有些犹豫，不太确定的又问了若虞一次：“王妃，您当真要骑马？” 瞧着疾风那不太信任的眼神，若虞笑了笑，挽起袖子，自己动作开始将绳子解了，卸下了车，若虞顺着毛摸了摸马头，便道：“时辰不早了，咱们没有时间再耽搁，暗香疏影想来是不会骑术的，这样，暗香胆儿比较小，估计也不放心我的骑术，就有劳疾风大人带她了，我便与疏影一起走。” 说罢，若虞率先上了马，伸手将疏影给拉了上来，也不等疾风回应，她让疏影抱紧她后，双腿一夹马腹，牵制缰绳急驰而去，卷起一滩尘土。 疾风：“……” 原来王妃真的会骑马啊…… 疾风上马，看着下头站着一脸茫然的暗香，道了句：“暗香姑娘，得罪了！” 话音刚落，疾风便伸手直接将暗香拉上马，暗香还没有反应过来，疾风便直接驾着马一路狂奔，暗香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应给吓了一跳，吓得直接抱紧了疾风的腰，小姑娘头埋在疾风怀里，不知为何，小脸竟然还有些滚烫…… 等到若虞他们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临近午时，若虞正好瞧见一群人从王府里出来。 疾风告诉她，那些人都是军中的老将，想必是来找王爷商量军事的。 若虞一听，连忙下了马，提着裙子就往王府里头跑。 赵堇城刚送走那群老将，正松了口气呢，然后有人就推开了他的书房，一阵微风吹了进来，还带着一丝暖意。 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风尘仆仆还有些狼狈。 赵堇城还没来得及讽刺一下面前的人，就听到这人说：“王爷，您为何还在这儿？端王与安小姐今日大婚了啊！” 第26章 不该听到的事情 容儿竟然与赵岷今日大婚？ 赵堇城原本疲倦的脸立马精神了起来，脸色沉沉，原本暖春的气息就跟铺了一层膜月的寒冰似的，若虞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本王得知他们被赐婚的消息不久，这般快就要成婚了？”狭长的眸子微眯着，赵堇城的眸中还带着一丝的怀疑，“你这是在欺骗本王？” 听着赵堇城这话，若虞有些哭笑不得，连忙摇头，若虞道：“妾身无缘无故欺骗您做什么？今日当真是安小姐与端王殿下大婚之日，昨日妾身本来想去找端王殿下，让端王殿下取消他与安小姐的婚事的，可不料妾身收到了虚假消息，此番出城不但没有见到端王殿下，妾身还在途中遇到了山匪！” 抬头望着着赵堇城，若虞可怜巴巴地抹着泪：“王爷若是不信妾身，您大可以问疾风大人，毕竟当时救妾身的是他，您觉得妾身信不得，那疾风大人所言，您应该信得的吧？” 赵堇城闻声当即就拧了眉头，随后便将目光移向了若虞身后的疾风。 瞧着疾风对他微微点头，赵堇城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不错，疾风是他派去的人，为的就是想看看这女人在搞什么鬼，而如今这女人说容儿与赵岷今日就要完婚了，疾风还为其证实，就算赵堇城再怎么不信也都不行。 疾风拱手对自家主子道：“王妃出城也着实遇到了一些乔装成山匪的人，不知为何，他们的目标一直都是王妃，若非是这次奴才赶去及时，王妃她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赵堇城现在可没有心思听疾风他们说这些事情，一想到容儿与赵岷今日就要完婚，赵堇城整个人都不好了。 若虞也自然是知晓赵堇城现在的心情，微微抿唇，若虞想了好一会儿，刚想跟赵堇城说她有个法子可以帮他逃出府呢，结果一抬头，面前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连影子都不见了！ 若虞：“……” 站在原处看了四周好一会儿，若虞这才确信了那个人当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疾风瞧着王妃，当即便道：“主子估计是出府去了！” 还真是个急性子！ 若虞忍不住拧了眉头。 赵堇城怎么说也是一个当过主将的人，他的功夫，若虞自然是不需要怀疑的，但是，再怎么说，皇帝也将这里围成了这样，而且又是大白天，若是皇帝知晓了赵堇城硬违皇命的冲出府去…… 疾风好似是知晓若虞心头所忧似的，拱手对着若虞道“王妃请勿担心，以王爷的功夫来讲，他溜出府很难被人发现，既便是白天也一样！” 若虞“……” 很难被人发现，也就是说还是有可能被发现的可能咯？ 也不知道这疾风是哪里来的自信，竟然敢为赵堇城担保。 但疾风这样说，若虞也不可以直接说她不相信赵堇城的能力。 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若虞便带着暗香与疏影回到了北苑，赵堇城到底有没有本事出府不让人发现，若虞是不敢保证的，若是他没有被发现，倒也就罢了，但倘若被发现了，那么，后果就有些严重了！ 若虞听疾风说过，赵堇城被皇帝勒令归府反省，而且反省的日子长达半月之久，这才是反省的第二天，赵堇城就直接抗旨出府，太子与端王一党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你说他此番若是被人发现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做为“贤妻”的若虞，自然也得考虑到这一点，再怎么说，赵堇城也是她的夫君，是她今后的依仗，就算是为了自己，她也不能让赵堇城就这样被人害了去！自己在此时自然是得做一些事情，以确保今后无虞！ 一路来都风尘仆仆的，若虞也想过了，她将自己整理一番会直接去端王府喝喜酒。 好在皇帝只限制了赵堇城的行动，没有限制她的，所以，就算怀晋王府被禁军围了一层又一层，若虞还是照样能自由的出入。 她若是打着怀晋王的名义去贺喜，也没有人会拦着她。 赵堇城的动作特别的快，疾风在与若虞说了一些事情后便追出去都没有发现自家主子的踪迹。 不用想，也能知晓自家主子去了哪里，但是……疾风倒是有些为难了，他的身份，若是没有个什么正当的理由，也不好进端王府，更别说是去找自家主子了。 一时间，疾风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赵堇城自听到赵岷与容儿大婚的消息，心头五味杂陈的，什么滋味儿都有。 赵岷的婚不愧是皇帝真心想要赐的，瞧瞧那排场，再瞧瞧那些宾客，有些身份贵重的人，就连赵堇城大婚时都没有请动，今日赵岷大婚，却都来了！ 瞧着高挂着的刺眼红绸，赵堇城是真心的想直接将那些玩意儿给扯下来，然后扔到后山沟儿里去！ 赵堇城来到赵岷的王府外头时已经晚了，因为安玉容与赵岷已经拜完了堂，而安玉容也被媒婆送进了洞房。 赵堇城虽然瞧着心头很是生气，但是，他还是尽力地控制着。 因为现在的他虽然被气昏了头，也还是想着，要想尽一切办法将容儿给带出去！ 瞧着被人们堵满的端王府，赵堇城在一个十分不起眼的位置思忖片刻，便起身往端王府后院走去！ 京城府官宅邸，大多数的建筑结构都差不多，再加上赵堇城以前没少夜探过别人家的官宅，所以，他十分轻松的就找到了安玉容被媒婆送进去的地方。 赵堇城左右环顾了一下，确定了四周没有什么人，这才悄悄的走到赵岷与安玉容的婚房。 眼瞧着四处都没有人，赵堇城刚想冲进去，直接将他的容儿带走，却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本来应该在前院陪宾客的赵岷，却又不知为何原因，竟然提前进了洞房！ 本来赵堇城就是偷偷出来的，赵岷进了洞房，赵堇城自然不能直接露面当着赵岷的面抢人。 双手紧攥成拳头，赵堇城在四周绕了绕，最终找到了一处比较隐蔽的位置，正恰挨着窗口，赵堇城寻思着，自己暂时在那里躲着，等到赵岷离开洞房后，便直接从窗户跳进去带走容儿！ 如意算盘打太好了，总会遇到个手滑的拨盘人。 “夫君……”如媚骨酥的娇滴女音响起，赵堇城蹲在窗外一听都忍不住抖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 等到自己反应过来，赵堇城这才发现，怎么那声音那般熟悉？ 愣了一会儿，赵堇城才想起那声音的主人是谁。 容儿她怎么会…… “娘子有礼。”赵岷叫了安玉容一声儿，便又接着道“今日你我夫妻二人喜结连理，是一个不错的日子！” 安玉容显然是没有明白赵岷这话的意思，刚想问，赵岷却直接走到她的身侧坐了下来，然后温柔地将她的盖头给掀起来。 “俗话说，夫妻理应同心，你我如今已成夫妻，在下还不知道，娘子是否当真愿意与在下同心。” 这话说得……表面上好似并没有什么，一般人也不会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 但是，安玉容却听懂了，这位爷虽然话意说得很隐晦，但是还是在间接的告诉她，他还是有些介意她与赵堇城之前的关系…… 安玉容是何等聪明的女人，知晓赵岷对她有防备之心，她并没有忙着去解释，而是道了一句“王爷，有些话，妾身不知当说不当说。” 赵岷闻声细细的打量了安玉容好一会儿，最后道：“你我已成夫妻，娘子有什么话想说，大可直说就是。” 微微颔首，安玉容道“妾身早有听闻，王爷您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调戏过良家妇女，逼死过年迈老人，虐待过周岁幼童……而且还……” “够了！”安玉容越说，赵岷脸色越黑，虽然他表面上是有些不务正业了，但是……调戏妇女、逼死老人、虐待幼童啊啥的……他好像还没有干过吧？ 心头对安玉容及为不满，赵岷打量了安玉容好一会儿，最后便又道：“这些你不过是倒听途说，这等下流之下，本王何是做过？” 认真的点了点头，安玉容道：“妾身知晓这些都是假的，所以，妾身并不相信。” “不相信？”方才还死拧着眉头的赵岷，眉头一下子又松了。 点了点头，安玉容道：“外界的传言之所以为传言那是因为没有人看到过，妾身没有看到，自然也就不会相信。同样，妾身知晓您有些忌惮妾身与怀晋王的事儿，但是，妾身与怀晋王的事儿也是传言，您的传言妾身不信，那妾身的传言，您又为何信以为真呢？” 不得不说安玉容当真是生了一张巧嘴，就这一句话，也让赵岷对她的顾虑减少了一大半。 勾唇看了看了一眼安玉容，赵岷问了一句：“那本王就不信传言，娘子你……就没有什么要与为夫解释的么？” 安玉容知晓自己的起了作用，当即娇笑了一声，侧身倒在赵岷的怀里，安玉容扭动着自己的水蛇腰，大胆的吻了一下赵岷的红唇，嗔笑道：“妾身也说了您听到的都是传言，事实上，妾身对他也只不过是利用罢了……” 她话音一落，赵岷笑着直接抱着她卷进了鸳鸯被。 而窗外的赵堇城则是一愣，容儿对他……只是利用？ 他不相信，赵堇城勃怒，站直身子，伸手直接去推开木窗…… 第27章 意想不到的事情 “王爷，您千万莫要冲动啊！” 若虞刚想着法子混进后院，便就看到赵堇城要伸手推窗。 端王老早就来了后院，若虞再傻也知晓他是去找安玉容的，而这会儿赵堇城会这般生气，定然是知晓了赵岷正与安玉容…… 赵堇城转过头，原本黝黑的眸子里带着几缕血丝，眼眶发红，光看到这些，若虞便也知晓了彼时的赵堇城是有多么的生气。 这里再怎么说也是赵岷的地盘，而她没有得到主人的允许擅自跑到人家的后院来已是不妥，若现在还让赵堇城被人发现出现在端王府…… 没有等赵堇城开口，若虞便直接将人强行拉走，让若虞感觉意外的是，赵堇城竟然什么话也没有说，虽然有些不愿意跟着若虞离开这里，但是还是没有半点的反抗。 一路上赵堇城都异常的安静，不但如此，赵堇城还特别配合若虞，也正因为如此，若虞也很顺利的将赵堇城带回了怀晋王府。 将赵堇城带去了自己居住的北苑，若虞让暗香端来了茶水，她瞧着赵堇城双眼无神，跟块木头似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轻叹一声，若虞顺手帮他倒了一杯茶。 “安小姐如今已为人妇，妾身说句不该说的话，您还是莫要对她付诸太多感情的为好。” 怎么说现在安玉容嫁给了赵岷，她现在都是赵堇城的弟媳了，这关系早在老皇帝给赵岷与安玉容定下亲事的时候就已经是板上钉钉，不可改变的事情。 再加上，赵堇城现在在百姓心中的形象已经不如以前那般好了，若是再对安玉容有些不该有的想法…… 赵堇城闻声并没有回应若虞所言的话，反倒是突然将目光移到了若虞的脸上，他盯了若虞好许久，最后才问了一句：“你一早便知道。” 赵堇城的声音冰冰凉凉，而且，他对若虞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问，而且直接提出了事实。 若虞知晓自己若是想瞒赵堇城也瞒不了多久，再者，她现在若是坦白的话。赵堇城火气还会小一些，毕竟……等到有那么一天，赵堇城自己查了出来，发现她欺骗了他，到那时，若虞就算是想让赵堇城原谅自己，那都不一定行了。 老实的点了点头，若虞没有半点隐瞒：“其实……妾身早在他们刚被皇上赐婚的时候就知晓这件事儿了。” “这件事儿？”赵堇城突然愣了一下，然后问：“怎么知道的？” 微微抿唇，若虞并没有直接回答赵堇城，她知晓，是因为宫里安玉容的眼线是若虞好友，若是她这样告诉赵堇城，保不准赵堇城会找她算账！ 手里捏着的帕子都快扯坏了，若虞这才嗫嚅道：“您也知晓妾身自归门后基本上每天都要去好几次丞相府，丞相府有喜事，府上自然会有风声儿的，所以，在圣上赐婚当天，妾身便知晓了。” 这个女人是在说……她知晓了赵岷与容儿婚期的事儿？ 赵堇城闻声眉头拧得更加地紧了，微微抿唇，赵堇城摇头“本王要问你的并不是这件事儿！” 不是这件事儿？若虞有些茫然，在这位爷的心里，还有什么事儿比安玉容的事儿更重要？ 瞧着若虞那一脸茫然的样子，赵堇城忍不住又拧起了眉头，难道这女人当真不知道？ 若虞看到赵堇城拧成一团的眉头，再看到赵堇城真情流露的眼神，这个人，当真是很爱安玉容的啊！ 再怎么说，赵堇城也是一个传奇般的人物，一个手下有成千上万条人命的人，这样的人，心肠一定比铁都硬，而这个心肠比铁还硬的男人为了安玉容…… 若是有人跟若虞讲，赵堇城心头没有安玉容，打死赵堇城，若虞都不会相信。 “你是不是一早便知晓，容儿对我一直以来都只是利用而已？” 赵堇城突然问若虞这么一句话，若虞吓得心口一跳，微微抬头，看了一眼一直黑着脸的赵堇城，温柔的桃花眼微弯：“王爷，您为何要这样问妾身？” 目光从若虞脸上移到自己腰间系着的那一块玉佩上，赵堇城原本沉着的眸子闪了一抹不知名的光。 这块玉佩是十年前他初上战场时容儿赠与他的。 这块玉佩其实并不值钱，不论是成色还是款式，都算不上好的，换句话来说，这样的东西，玉林街上摆小摊的小贩那里都能买到！ 可是……这样一个不值钱的东西，赵堇城这十年来都当宝贝一样的天天佩带着。 其实，赵堇城曾在战场上杀敌之时，发现玉佩被敌军斩断了，他为了护住这一块一点儿也不值钱的玉佩，被敌军一刀捅入了心脏，那一次，他从阎王爷那儿走了一遭，也是当时他的命大，没死成。 但是……他一直当做宝贝护着的物件，被看作比他性命还重要的物件，而送他的主人却一直都在利用他…… 赵堇城心头很不是滋味儿。 若虞都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瞧着赵堇城这般，若虞就算是再没有心，也不可能指着人家的伤口提醒，还往上头撒盐。 微微摇头，若虞唇角微勾：“您也知晓妾身才跟了小姐一年之余，小姐向来不怎么器重妾身，妾身又怎么可能会知晓小姐藏在心里的事情？” 伸手拍了拍赵堇城放在桌案上的右手，若虞道：“王爷您也莫要多想了，事到如今，您竟然与小姐无缘，便好生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又何必非得去纠结那些对自己没有利的事情？” 这话的道理赵堇城也懂啊，但是，赵堇城到底是爱了安玉容那么多年，今日他意外的知晓了实情，要说他心里头一点儿感觉都没有，那绝对是骗人的啊！ 若虞也知晓这一点，但是在这个时候她也不可能再说安玉容些什么。 毕竟……赵堇城的感情她可拿不准，现在若是说了安玉容些什么，赵堇城日后不在意了倒还好，若是在意的话，也保不齐这位爷会给她来个秋后算账！ 赵堇城也没有在意若虞有什么反应，只是闭眼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就静静的坐在那里，也没有回自己院子的意思。 这位爷不走，若虞也自然是不好意思将人给赶走，若虞反正无事，也就干脆陪着赵堇城一起坐着，瞧见赵堇城将茶杯里头的茶喝光了，自己便又再给他添一添。 直到傍晚，疾风走进来不知道跟赵堇城说了什么，便直接离开了北苑。 等赵堇城一走，暗香与疏影也都进来，将晚膳端来。 “王爷今日在王妃您这儿坐了一下午，眼瞧着都到了用晚膳的时辰了，他怎么就不与您一同用了晚膳再走？”暗香一边将菜端在桌上，一边嘀咕道。 若虞闻声倒是觉得好笑，伸手戳了戳暗香脑袋，她笑道：“他是王爷，他想如何便如何，他在这院子里坐一下午觉得高兴的话，坐一下又如何？更何况啊，他就算是留在这里陪我用晚膳，我这院子里也生不出金子来。” 这话说得暗香一愣一愣的。 旁边的疏影对不住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暗香的肩膀：“王妃的意思是，比起王爷在北苑用膳来，她更想要金子！” 暗香：“……” 她就没有见过这般迷财的主子！ 若虞赞赏地看了一眼疏影，拿起筷子便开始用膳：“不过话又说回来，被心爱的人欺骗心里头确实会不好受，别看王爷平时怎么潇洒啊果断的，像他那种人，用起情来可比一般人要深情得多。” 疏影闻声忍不住打趣地问了若虞一句：“王妃，您就这般了解王爷？” 一记白眼甩过去，若虞不再说话了。 等用完膳，若虞问了暗香一句：“王爷自出去后便去了哪儿？回东苑了？” 暗香闻声轻轻的点了点头：“回主子，王爷回了北苑，他一回去好像就带着疾风大人进了书房，晚膳也未用，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若虞道：“等会儿晚些我去厨房亲自去做些吃的给王爷送过去。” 暗香闻声当即忍不住问了一句：“王妃这般关心王爷？” 点了点头，若虞看着暗香，一本正经地道：“王爷受情伤这般好的时机，我若是不好好的在他面前瞎晃混熟脸，若是以后你家主子出了什么事儿，谁会愿意来保我？” 这话说得……好像也不无道理。 王妃身份本来就挺尴尬的，她嫁过来这么多天没少往丞相府里跑，暗香与疏影可是一直都跟着王妃的，丞相府里头的人对王妃都是明敬暗毁，王爷现在对王妃的态度也不一定，若是当真王妃出了个什么事儿，也确实没有人护她。 而现在，王爷正好因着安小姐的事情伤心着，若是王妃再借着这个时机好好的讨好王爷的话，说什么都会比丞相府的那些人靠谱！ 暗香疏影收拾好东西后便退了下去。 若虞看着桌上兴奋燃烧着的油灯忍不住勾了勾唇。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赵堇城竟然会在安玉容大婚这天无意中知晓安玉容的本来面目，而安玉容也应该不会想到，自己一直精心预留的棋子会被自己亲手毁掉吧？ 也不知道……安玉容知晓了这事儿，会不会直接被气得吐血身亡？ 第28章 一个怎样的人 若虞知晓赵堇城还未用膳，所以刚到亥时便亲自去厨房做了些面条。 不要问为何若虞不做些拿手好菜去讨一下那位大爷的欢心，因为若虞她只会做面条，换句话来说，也就只有这个才拿得出手！ 本来暗香疏影是想要帮忙的，但是若虞手就算自己做得再差，那也是自己的一片心意，瞧着王妃如此坚持，暗香疏影也自然是说不得什么的。 等到若虞做好面条送去赵堇城的书房时，赵堇城也与疾风把事情都商量完了，疾风刚一出自家主子的书房时，便瞧见王妃端着面条来了。 拱手对若虞行了个礼，疾风看了一眼王妃端着的东西，眉头微动，“王妃这是亲自给王爷做的？” 若虞闻声，眉眼弯弯地道：“是啊，听闻王爷昨夜与军中大将商量军事到今日响午，这期间想必都未曾示食，加之日……再者他晚膳也未用，应该有一日未进食了，这样下去怎么行？” 王妃倒是很关心王爷啊！ 疾风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那碗面条，什么都未说，只是偷笑声儿，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疾风方才偷笑，若虞是瞧见了的，那笑代表着什么意思，若虞尚且是不知道，眉头微动，她让暗香疏影留在了外面，自己敲了敲书房的门，等到里头的人应了一声儿后，若虞便端着面条走了进去。 她进去的时候，赵堇城正翻看着兵书，板着一张脸，看似入神，实则发呆，因为……手上的兵书都拿倒了！ 若虞将面条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走到赵堇城的面前行了个礼：“妾身本来还挺担心王爷的，不过看到王爷还能如何心平气和的看兵书，想来您也没有什么事儿了。” 听到若虞的声音，赵堇城这才动了动眼珠子，抬了抬眼皮看了若虞一眼，他没有说话。 若虞轻声一笑，伸手指了指他手上的兵书：“只要您不将兵书拿的反话。” 赵堇城听到这话，这才翻过兵书，注意到自己将书给拿倒了，眉头微动，赵堇城什么没也有说，只是淡淡的问了她一句：“识字？” 若虞：“……” 本来以为这人开口第一句会问她进来做什么呢，若虞都将讨好的说辞打了满腹的草稿，结果这位大爷压根儿就不按正常思路来，开口竟然问她这么一句没有营养的问题。 但是，人家问她，她也不可能不回答，微微颔首，若虞道：“小的时候跟着一个私塾先生学过，读书识字基本没有问题。” 这个时期会识字的丫鬟并不多，这女人竟然还跟过私塾先生学过？ 心头本来还有些问题想要问的，但是赵堇城并没有问出来。 今日所发生的事情虽然太过于突然，但他毕竟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便镇定了下来，今日他坐在若虞院子里的时候想了很多，关于容儿为什么会对端王说那些话，他也想了好几种可能。 一种就是容儿嫁为人妇，此言身不由己。 二种就是容儿所言属真，只是道出实情。 前者的可能性，赵堇城对比了一眼，可能性并不是很大，毕竟，他当时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的，容儿甚至还主动去……如果容儿当真是身不由己的话，她压根儿也不会主动去缠赵岷！ 但是后者的话，可能性虽然，但是他却不怎么愿意接受罢。 心头明明是很明白这些事情的，但是，他却十分可笑的想着能找个什么样的理由来蒙蔽自己。 若虞在一旁瞧着赵堇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当即就以为这位爷被安玉容这事儿打击得脑子都出问题了。 正想着自己应该要怎么做才能拯救一下这被感情束缚的无敌青年呢，结果赵堇城却突然问了她一句：“你跟在容儿身边这么多年，你觉得，她是一个怎样的人？” 这位爷怎么会突然问她这么一个问题？ 这话问得若虞倒是有些不好回答了。 毕竟这位爷与安玉容是那样的关系，虽然现在这人因为安玉容的事和心头正堵得慌，但是，她也不发确定这位爷会不会哪根筋没有搭对一心向着安玉容。 再瞧着赵堇城那精明的模样，若虞觉得，自己就算是说违心的话，也会被这位爷看透。 深吸了一口气，若虞叹息了一声儿，然后问了赵堇城一句：“王爷是想听妾身说真话还是假话？” 这女人能这样说，赵堇城也自然是知晓了若虞心中的顾虑，没想到这女人到现在都还这般会想，哼笑了一声，赵堇城道：“本王要听的，自然是真话，你放心吧，本王也就是想从侧面了解一下容儿，即便是本王听到自己不愿意听到的，也不会怪罪于你！” 有了这位爷的保证，若虞倒是放心多了。 点点头，自己搬了个小凳子在赵堇城旁边坐下来，赵堇城瞧了一眼若虞的动作后，什么也没说。 坐到赵堇城旁边，她若虞就开始道：“小姐是个怎样的人，说实话，妾身真心的不太好说，倒是妾身在丞相府里跟小一年有余，王爷可有兴趣听上一听？” 这话意思是……她要跟他讲她在丞相府里头的事儿？ 反正他也无事，赵堇城想了想，这好像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坏处，于是，赵堇城便点了点头。 瞧着赵堇城点头，若虞便开口道：“妾身自一进丞相府，小姐便一直对妾身有意见，妾身是丞相大人亲自指给小姐做贴身丫鬟的，小姐最开始的时候跑去跟丞相大人大吵过，问丞相为何要让妾身做她的贴身丫鬟，只不过后来妾身也不知晓丞相与小姐说了什么，小姐便接受了妾身，只不过，妾身顶着等丫鬟的头衔却一直在府城做着粗使丫头的活计，也不怕王爷您笑话妾身，倒夜壶这事儿，妾身都是干过的！” 赵堇城闻声一愣，这……还真的是干的粗使丫头的事儿啊！ 贴身丫鬟，按照丫鬟的等级来排，那可是一等丫鬟，干的活自然也是轻松得很的，但一听这女人说的这些，怎么感觉她只是空有头衔而已？ 其实，若虞在丞相府的时候还当真只是空有头衔，不过有一点不同的是，若虞自己都不知道，安玉容是有哪一根筋没有搭对，自己在宫里头的眼线，和自己一心想要做的事情却是一点儿也没有瞒着若虞。 所以，若虞也知道，安玉容一心想要坐上高位，她会审时度势，看人也准，本来开始是对赵堇有所上心的，但是后来收到赵堇城名奖实贬的消息，再细想了一下各中关节。 毕竟赵堇城再能干，那也不是皇帝的亲儿子，他都功高震主了，皇帝若是还任由他如此下去，那就太不正常了！ 所以一收到消息后，安玉容便直接舍弃了赵堇城的，后来对比了一下皇帝的那四个适婚儿子。 太子吧，已有太子妃，就算她去也只能做个侧妃。而平王赵珏呢，一天只知道自己的诗词歌赋，一点儿野心都没有。 论实权，太子居上。论机遇，端王略胜。 所以仔细将几位皇子一对比，安玉容自然会选择端王。 赵堇城现在竟然问到了若虞，若虞也自然是将这些事儿给赵堇城说了，只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若虞将这些事情都说得很隐晦，但是赵堇城还是全都听明白了。 若是放在以前，这女人跟他说容儿这些事儿，赵堇城定然会认为是这个女人在冤枉容儿，想要从中破坏他与容儿的关系。 但如今可不一样，他是亲耳听到容儿说对他只是利用，就算是若虞的话他不全信，但也至少是听进了五成。 若虞将这些事儿说完，相信赵堇城心里头也有自己的掂量。 赵堇城闻声好许久都没有反应，若虞本来以为赵堇城的悲伤更严重，刚想起身去让人找大夫来，结果赵堇城就冷不低的问了她一句：“你觉得，你留在本王身边对本王最大的益处是什么？” “什么？”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 赵堇城有些不耐烦的再说了一遍：“你对本王最大的益处是什么？” 反应过来后，若虞微微勾唇：“妾身早前就与您说过了呀，就以您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宜娶一个有任何身份背景的女人，就算今日妾身不在您身边，皇帝也定然还会重新给您选一个与妾身出身差不多的女人陪伴您，与其重新再找，您还不如与妾身将就。” 这话说得还真是连点儿脸都不要，不过，赵堇城不可否认的是，这女人说的是事实。 冷笑了一声儿，赵堇城这才迟迟的问了若虞一句：“你来此做甚？” 一想起自己的来意，若虞连忙去将自己端进来的面条放到赵堇城的面前，一脸讨好的模样道：“妾身听闻您一日未进食了，所以亲手帮您下了碗面条，您尝尝？” 赵堇城一脸嫌弃地看着那碗白成一锅粥的面条，迟疑了一会儿，拿起筷子夹起来吃了一口。 若虞瞧见，忍不住问着赵堇城：“王爷，味道如何？” 赵堇城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味道还不错。” 这算是对她的夸奖？若虞心头正乐开了花儿，本来还想夸夸这位爷风华绝代啊啥的，结果这位爷下一句话，若虞都恨不得将这人一巴掌拍在墙上，抠都抠不下来的那种！ “只是……”黝黑的眸子里嫌弃更甚，赵堇城道：“如果这面没有烂，味道没咸，汤水没有烧干的话，就能勉强入口了。” 若虞：“……”勉强你大爷！ 第29章 敲诈 赵堇城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若虞，因为，安若虞说得也没有错，按照皇帝目前对他的反应来看，就算是他寻了个理由休弃了安若虞，或者是弃了她啊啥的，老皇帝定然还会选择给他娶一个与其身份相似的女人！ 就算娶一个身份好一点儿的，多半也会是老皇帝那一边的人。 若当真是那般，那么，赵堇城之后要防的人就得多一些了。 要说安若虞这人吧，赵堇城一日没有清楚她的身份，他都是不敢重用她的，虽然他一直觉得这个女人没有一丁点儿的用…… 这话自然是不会当着这女人的面说的。 若虞自然也是猜得到这一点的。 毕竟就现在的这种情况，赵堇城可是一点儿也不能走错的。 不过，在夜里，若虞也与赵堇城达成了一致条件，只要若虞对赵堇城无半点判心，赵堇城愿意护着若虞。 若虞本来在意的就是这个，得到赵堇城的金口，她也自然是放下了心来。 端王与丞相千金大婚的第二日，首先是去了皇宫谢恩，再后便是回了丞相府。 赵堇城如今还是在被软禁的情况下，自然是出不得府的，不过若虞可以的啊！ 于是，在这天一早，若虞刚刚用完早膳，原本应该好好呆在东苑生闷气的人却又不知为何突然跑到了北苑来。 一进来便直接将若虞从凳子上拎了起来，以赵堇城与若虞两个人的身高差来看，再加上赵堇城的臂力拎起若虞来，那可当真是比拎鸡崽子还容易。 暗香与疏影本来是想去帮帮自家主子的，可是，王爷双眼一瞪，两丫头瞬间就老实了，乖乖的站在旁边，眼睁睁地看着王妃被王爷从主屋拎到院子里，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儿。 赵堇城将若虞给拎到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拧着眉头看了若虞好一会儿，然后才开口道：“今日端王带上自己新迎的王妃要回门。” 听到赵堇城这话，若虞的眉头轻挑，这人现在都不叫安玉容为容儿了？ 眉稍微动，若虞拧起了秀眉，万分不解的问了那么一句：“嗯，妾身知晓啊，王爷可是觉得哪里不妥？” 赵堇城听到这话，脸色当即便沉下来。 瞧着赵堇城的脸色，若虞当场没忍住笑出了声儿来，看了一眼赵堇城，若虞也没有打算逗他了，然后道：“王爷，你应该是想让妾身往丞相府里跑一趟吧？” 赵堇城闻声，幽黑的眸子打量了若虞一会儿，然后点头：“没错，现在本王被困在王府，没有办法去丞相府，皇上没有限制你的行动，而去丞相府有相当正当理由的人，非你莫属！” 若虞自然也是明白，就赵堇城现在这情况，怎么说也不好去丞相府的，再者，这个人刚知道安玉容的真面目，估计一时半会儿也不能理好自己的感情。 毕竟是自己深爱多年的女人么，若虞也自然是理解的。 本来她今日就有想法去丞相府走一趟的，但现在赵堇城亲自跟她开口…… 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精光，若虞那双动人心魄的桃花眼弯成月牙状，抬头望着赵堇城，若虞道：“再怎么说，妾身也算是安小姐的半个姐姐，这妹妹回门，做姐姐的自然是得去瞧一瞧的。不过……” 说到这里若虞垂了眸子，有些沮丧道：“妾身……” 咬着唇，她就说了这么两个字，赵堇城当即就忍不住拧了眉头。 这女人……又想耍什么花招？ 心头有些不解，但是，他目前这情况也着实是需要这个女人的，当即深吸了一口气，使自己的心绪平复下来。 赵堇城难得的耐着性子，问了她句：“你又想如何？” 这话说得若虞有些哭笑不得，抬头看着赵堇城，若虞道：“王爷，您这话怎么说得跟妾身回回都不讲道理似的！” “道理这东西，你有讲过？” 若虞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道：“讲过，但不是对您！” 竟然还说得这般理直气壮？ 赵堇城气极反笑，看了若虞好一会儿，最终他还是没有打算再跟她鬼扯些什么。 当即便道：“瞧你这模样，估计是想与本王谈什么条件吧？” 有脑子的人就是不一样哎，一句话就直接戳中了重点！ 点了点头，若虞笑道：“其实吧妾身也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只是想与王爷您说说，妾身如今再怎么说也是您的正室，您八抬大轿亲自迎回来的王妃不是？” 赵堇城就静静的看着若虞，听着她说着这些话，也没有要插嘴的意思。 若虞自顾自的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赵堇城好在最后听懂了，原来这女人是想让他赏赐！ 赵堇城当即就有一种想一巴掌拍死这女人的冲动，你说这般简单的一件事儿，干嘛要拐那么多个弯子，说那么多句废话，浪费那般久的时间啊？ 若虞瞧着赵堇城那渐渐变化着的表情，当即也知晓了这位爷是生气了。 而若虞也自然是见好就收，当即便直接道：“妾身想要表达的意思很是明白，安小姐回门，门面儿上的风光自然是少不了的，妾身也算是丞相府的半个女儿，这做为姐姐的归府，若是不带一些像样的东西回去，似乎会若人闲话的咩？” 赵堇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当即便道：“那些东西本王自然是考虑到的，早就让疾风安排人去收拾了，放心吧，此番你回丞相府，风光定然是不会比端王那边小的！” 听着赵堇城这话，若虞的嘴角还真的是抽了又抽。 丞相府跟她可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再者，这个傻子将礼备那般足，怎么想，都有些盖住端王风头的意思，再何况送出去的礼又收不回，多吃亏啊！ 丞相府那地方，那里头的东西可都是稀世珍品来着呢！ 若虞瞧见赵堇城故意与她说这些，她倒是将话说得更明了一些，以作暗示。 “妾身如今再怎么说也是一个王妃了，但是，妾身这个王妃目前可是连一件儿像样的首饰都没有，再怎么说，妾身此番去丞相府也是代表着您的门面，若是妾身打扮得如此寒酸的就去了丞相府，那么丢的，岂不是您的脸？” 这女人……说来说去，就是想让他送件好首饰给她呗！ 还真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虽然赵堇城心头腹诽着若虞，但是，他细细一想，若虞其实说得也不无道理啊！ 就算这女人以前的身份再怎么低下，但她现在是一个被皇帝亲封的王妃，若是打分得太寒酸，确实也是…… 挥手叫来了疾风去库房里取一套比较华贵的首饰出来。 赵堇城趁机冷讽了若虞一声：“直接开口问人要首饰，你也真是……本王还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厚脸皮的人了！” 若虞听着赵堇城这话，倒是一点儿也没有生气，反倒是笑眯眯的将赵堇城这话当成了夸奖：“王爷过奖了……” 赵堇城：“……” 若虞也知晓赵堇城对自己特别的无语，但是若虞一点儿也没有放在心上，反倒是又厚着脸皮问了赵堇城一句：“妾身此番帮王爷的忙，您就不能单独奖励奖励一番妾身” 赵堇城闻声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英气的剑眉拧得死紧：“本王不是让疾风去给你拿首饰了么？还不够？做人可不要太贪心了，当心贪心不足蛇吞象！” 若虞倒是一点儿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倒更厚着脸皮道了一句：“方才那个是为了帮您挣面子，妾身才委屈的戴着的。” 捏着手里的帕子，若虞的声音放轻了一些，她道：“此番妾身所讨的，只是妾身应得的而已！” 赵堇城：“……” 瞧着若虞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赵堇城细细的打量着若虞，那目光灼热得，都恨不得将若虞烤熟了似的！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问了一句：“你这是怕本王苛扣你月钱？” 王妃的身份也不算低，一个月的月钱也是不少，这女人开口问她要报酬，莫不是怕他不给她按王妃的用度发月钱？ 若虞闻声，又突然眉眼弯弯：“妾身怎么可能会怀疑王爷苛扣妾身月钱呢？只是，再怎么说，妾身也是丞相的干女儿了，干女儿回府，自然得尽尽孝心，花自己的银子买一些好东西给干爹爹，孝敬孝敬他才对啊！” 这话说得……也确实没有毛病，不过……她买东西孝敬丞相，关他啥事儿？ 而若虞却又好似猜到他会说什么一般，直接开口打断了他欲要说的话。 她道：“妾身这不刚来王府没几天么，这月月钱可没有领到呢，而此番妾身帮您，您支付妾身帮您的报酬，这不也挺好的么？” 赵堇城：“……”原来……这女人还在打这主意！ “你想要多少？” 歪着脖子想了想，若虞道：“也没有多少，您给妾身一百两即可！” 赵堇城闻声脸立马就沉了一下。 一百两？一百两放在普通人家都可以一生无忧了，这女人竟然还说一百两不多？这女人胆儿肥了啊，现在竟然都敢跑他这里玩儿敲诈了啊！ 第30章 真正关心的事情 面儿上虽然嘲讽着若虞是个贪财的俗气女人，但赵堇城还是很爽快的给了若虞。 旁边的暗香疏影都愣了一下，王爷突然对王妃这般大方？ 事后赵堇城才注意到自己的行为，自己为何会对这女人这般爽快，十分纳闷儿，最后赵堇城给自己寻了个原因，那就是老皇帝赏赐他的这些俗物太多了，给那女人就当真给着玩儿！ 得到了甜头的若虞心情甚好，暗自决定，赵堇城让她做事儿她一定要更尽心一些，安玉容的一举一动，包括她喝了几盏茶，去了几次茅房都得记得一清二楚，收了人的好处，自然得帮人办好事不是？ 安玉容与赵岷两个人回门的时候，若虞瞧着他们倒是恩爱得很，两人随时都走到一起，而赵岷的手就没怎么离开过安玉容的肩！ 丞相府唯一的嫡长女首次回门，安易山可是忙上忙下，亲自在府中打点着，弄得丞相夫人都没有事儿可做了！ 若虞这个怀晋王妃回去的时候，安易山也只派了个老嬷嬷招呼。 一上午若虞跟着他们从前厅到饭厅，全程都跟个透明人似的，但是，对她王妃身份该有的礼节还是一点儿也没有落下。 没有人搭理若虞，若虞也自然是有时间好好打量安玉容了。 本来一堂人欢笑着，一家人的关注点都在安玉容的身上，但是，若虞不知道安玉容是不是存心的，偏生在这个时候看着她说了那么一句：“说起来……之前若虞回门的时候，怀晋王可都没有同她一起给爹爹您敬过茶呢！” 若虞闻声，眉稍微动。嫁人了嘿！就是不一样啊，竟然连对赵堇城的称呼都改了。 看了一眼在场坐着的人，都纷纷的将目光投向了她。 若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又什么时候得罪了这女人，好好的，做什么又将她从看客堆里推出来？ 不过，不用想也知道，安玉容在这个时候说这些事情，无非是想让她在众人面前丢脸，既然安大小姐有如此兴趣，做为老好人的若虞又怎会不成全？ 微微点头，若虞笑道：“确实啊，王爷他的心非但没有我，反倒是对我恨之入骨，在这种时候，他又怎么可能会跟我一起敬茶呢？” 若虞瞧着安玉容那般得意的样子，她随后又补了一句：“谁让他心里一直装着的人是您呢？” 原本还笑得很灿烂的安玉容一下子就不淡定了。 若虞虽然无所谓安玉容损她，但是，她可没有说过自己不对她补刀啊！ 是个人受到伤害都会反击，若虞又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自然也不会任由安玉容牵着自己的鼻子走啊！ 安玉容与赵堇城的那些事儿，在场的人可都没有一个人不明白的，特别是安易山！ 安玉容好不容易才在大婚之日让赵岷对她放下一点点戒心，安若虞倒好，一句话又让她回到了起初的原点。 赵岷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他的手可是一直握着安玉容的手的啊，这人微微捏紧她手的力道，便足以让安玉容心慌了！ 安易山自然是向着自家女儿的，这一桌坐着的可都是快成精的老狐狸，谁的心里有小九九，可都明白得很。 安易山当即就道：“容儿向来聪慧，容貌也上佳，对她倾心的公子哥自然是不会少。如今她已嫁与端王殿下为妻，自然会知晓避闲！” 话到这里，安易山便又将眸光移向若虞：“以前那些虚实的话就莫要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了！” 意思就是对若虞说：你闭嘴吧！ 若虞闻声乖巧的应了下来，颔首垂眸：“女儿明白。” 这一顿饭开始吃得还好好的，因着安玉容引起的那事儿，整个气氛都变得有些奇怪。 赵岷途中还忍不住打量了若虞几番，黝黑的眸子在眼眶里头转了几转。 若虞倒是没有将安玉容故意找茬的事儿放在心上，但是，安玉容却并没有这样想。 膳后，安丞相便与赵岷去了书房，也不知道两个人在商议着什么，赵岷连自己的随从都留在了书房外面。 若是这两个人商议的内容能见光的话，打死赵岷，若虞是不会相信的！ 本来自己还想看看能有什么法子让自己能偷听个一二的，结果自己还没有行动呢，安玉容身边的丫鬟珠儿便跑了过来。 一瞧见若虞，便屈膝行了个礼，她道：“怀晋王妃，奴婢家主子想找您凉亭一叙。” 安玉容是什么样子的人啊，她会当真只是单纯的找自己叙旧？ 若虞闻声微微拧了拧眉，然后道：“她找我有何事儿？” 珠儿看着若虞，平静地回答着她：“奴婢家主子说，她与王妃您怎么也算是姐妹一场，虽然您们俩都已为人妇，但是姐妹之情可不能就此薄了，故，主子的意思是，今后您与她见面的时间可就少了，难得此番都回了丞相府，她想与您好好处处，增进一下姐妹之情！” 这理由都是说得冠冕堂皇的，若是若虞一说不去，那就是她不识好歹了。 思量了一番，若虞微微点了点头，便道：“你家主子也说得在理，这样，你且先行去给她回话，就说我想先去解决一下私人问题，等会儿便直接去凉亭寻她。” 说着，若虞便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茅房。 这般巧竟然就要上茅房？ 珠儿半信半疑地看了若虞一眼，但是这人都那般爽快的答应要去凉亭了，珠儿这会儿倒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颔首点头，她屈膝给若虞行了个告退礼后，便直接去给安玉容复命了。 旁边的疏影瞧见珠儿走远了以后，眉头越拧越紧，便开口对若虞道：“王妃，奴婢觉得您不能去。” 安玉容不是单纯的想叫若虞去叙这一点就连疏影都发现了，若虞忍不住感慨，是她身边的丫头太聪明，还是安玉容的手段没有从前高明了？ 转头看了一眼疏影，若虞笑道：“我自然也是知晓不能去的，但是……这到底是别人家的地盘，若是主人存心想要找你麻烦，你可还躲得掉？” 被若虞这话问得一愣一愣的，疏影有些茫然。 若虞瞧见，忍不住伸手拍了拍疏影的肩膀，她道：“你应当也发现了端王妃是故意要针对我的，此番她让我去凉亭，定然不会有什么好事儿。方才我也说了，这到是别人家的地盘，若是这地盘的主人存心想要与我为难，我自然是跑不掉的。” 深了一口气，若虞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与其在旁边无缘无故被人安个罪名，还不如自己亲自去瞧上一瞧，万一运气好瞧见了自己被陷害的过程呢？” 这话说得还真是……挺有道理的！ 疏影忍不住点了点头：“还是主子您英明。” 若虞听到疏影这一声夸奖，当即便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于是，便又叫来了暗香，让她去与丞相府里头的丫鬟聊些小天，至于聊什么……若虞也都悄悄的跟暗香说了。 而至于若虞，她便直接便带着疏影去应安玉容的约了。 彼时的怀晋王府。 赵堇城坐在书房里看着军情奏折，看着看着，不知为何竟然出神了！ 要知道，他以前看这些军情的时候，一心想着怎么去化解这其中的问题，就算是时间一长，自己有些疲倦了，也没有像今日一般出神过。 本来赵堇城一直在神游的，都还是疾风突然跑过来叫了赵堇城几声儿，赵堇城这才回过神来。 将自己手上的折子合拢，赵堇城端起了旁边放着的茶，抿了一口，然后问了疾风一句：“可是丞相府那边有什么消息了？” 疾风闻声当即便愣了一下，然后道：“那边的人说，王妃回到丞相府后一直备受排挤，其他的倒也还好。” 赵堇城闻声，眉稍微动，勾唇冷笑了一声儿，未再说话。 疾风愣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自己来此找自家主子的原由。 于是，他便拱手对着自家主子道：“主子，奴才方才收到消息，说是咱们的一个盟国会有使臣前来与大宋签订和平条约，听闻此行是专门来看您的！” “看我？”赵堇城闻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哪个盟国？” 微微摇头，疾风道：“奴才尚且不知，这消息在皇上那里，还没有传出来。既然有盟国使臣专门来看您，估计皇上也不会将您软禁得太久。” 这一点赵堇城自然是明白的。 再怎么说他现在也还是大宋的将军，更是大宋朝的王爷，就算皇帝有心想要对付他，也不会当着别的国家的人面前动他！ 要知道，他的战功可都是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而如今，他是敌国最忌讳的人，换句不要脸的话来说，他是大宋安平的标旗！ 老皇帝虽然老了，但是并不傻。 所谓盟国，那就是在结盟之前是敌国。 皇帝若是在盟国使臣来大宋的时候动了赵堇城，不就是在砍断自己的护城墙，招手让敌国来攻打他的城么？ 不过，这些事情赵堇城可都不怎么关心，他现在唯一关心的一点就是……丞相府那边的情况到底如何了！ 第31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一切均如若虞所料，安玉容当真是没有真心的打算与若虞相聚培养一下感情。 等到若虞带着疏影去了凉亭赴约的时候，安玉容与丞相夫人李氏身边站着的人都是她们“自己”的人。 若虞虽然在丞相府中所待时间尚不过一年，但是，关于这府中安玉容及她自己手下的人，可是一清二楚得很。 瞧着这阵仗，估计安玉容可并不是想小惩她吧？ 疏影瞧着那四周所站的高大魁梧的壮汉，当即也是一愣，脚下的步子都顿了一下，伸手拉了拉若虞的衣袖。 若虞从衣袖上感觉到了疏影颤抖着的身子，到底只是个小丫头，瞧着这场面，吓不着她倒就奇怪了。 不动声色的反过手拍了拍疏影的手背，若虞从牙缝里传了几个字出去：“莫怕，无事。” 都被这么多人等着了还能不怕？疏影倒是有些佩服王妃的胆量了。 若虞这话也不过是安抚疏影所言的，她若是当真不怕了，倒也还真是不正常！ 虽然说，曾经她还见过更那啥的场面…… 安玉容一瞧见若虞来了，抿了一口茶，优雅的将茶杯放在石桌上。 “没想到如今成了王妃，架子也大了不少啊！我与母亲邀你，你都过了这般久才来。”说着，安玉容便转头看向了自家母亲，眸光盈盈，眼里还夹着些许笑意：“母亲啊，看来，是有人翻了身，架子大了，连您呐都不放在眼里了！” 这话说着还有些挑衅的意思。 李氏是安玉容的生母，自然是与安玉容一个鼻孔出气。 一听到自家女儿的话，李氏的脸立马沉了，说话都是阴阳怪气的：“是啊，看来有些人这是在间接的提醒我，对她必须得毕恭毕敬了！” 不愧是在丞相府里叱咤几十年的老戏骨，瞧瞧着些话说得，若虞也不过是晚来了一些些，说得她跟一个得势小人似的！ 虽然人家是有意为难了，但是为了让自己站稳脚跟，若虞可不能在这个时候跟她们动什么没用的肝火！ 学着李氏走路的架势，摆出高官命妇的架子，再踩着莲花小碎步，面儿上带着可亲的微笑，一瞧着，还挺有贵妇的模样。 反倒是李氏瞧着若虞的样子，气得脸当场就绿了。 安玉容瞧着若虞这般，也觉得扎眼得很，但是她倒是一个冷静的，伸手轻拍了一下自家母亲，微微摇头。 若虞走上前，也没有对两个人行礼，连句招呼也没有打就直接在旁边空着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安玉容瞧着忍不住拧起了眉头：“当了王妃的人果然是不一样啊，连规矩都不懂了？” 若虞闻声眉头微挑，唇角微扬，原本柔情的桃花眼，微微一弯，笑得跟八月秋潭似的，她反问安玉容一句：“小姐这话是在说我，还是在说您呢？” 安玉容被若虞的这话一噎。 旁边的李氏倒是冷笑了一声儿：“起初容儿与我说起怀晋王妃自出嫁后便与从前大不一样了，本来我是不太相信的，如今这一瞧，还真是那般。” 微微点头，若虞道：“确实得不一样啊，毕竟……人都是需要成长的，规矩也是必须懂的，女儿如今都已经出嫁了，若是还摆不正自己的定位，岂不是给丞相府蒙羞么？” “女儿？”李氏闻声，脸色更加难看：“我怎么不记得除容儿之外，什么时候还多出了你这么个女儿？” 这摆明着就是不想承认若虞的意思。 若虞倒也没有生气，拿出帕子，学着安玉容在男人面前柔弱的样子，若虞掩着唇委屈道：“母亲大人对女儿有心结也是应当。有些话，女儿知晓母亲您不太愿意听，但是啊，还是有必要的提醒母亲一句。方才那句不记得您还有我这个女儿之事儿在女儿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可千万莫要当着外人面前说去。” 安玉容听到这话，也自然是知道若虞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可能是李氏年纪有些大了，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自然反应的问了若虞一声为什么。 若虞闻声后，当场笑了李氏一声，不过还是好意的提醒了一句：“毕竟认女儿做干女儿，是干爹爹亲自向皇上请主的，也是皇上见证的呀！” 李氏在这里说不承认她，不是摆明着在打皇帝的脸么？ 李氏虽然老了反应慢，但并不代表着她蠢，所以，经得若虞这样一提，自然也就明白了。 她可是一向都是将别人拿捏在手里的人，不然在丞相府这么多年，又怎么可能一直守得住正室这个位置，未曾想到，今日却在这么一个黄毛丫头这里失了常！ 若虞瞧了一眼四周站着的人，也不知道这女人是不是在等她出错的时机，然后借个理由教训她，不然，这般多人站在这里，又怎么可能这般久都没有动静？ 按照安玉容那耐得住的性子，若是若虞再不想想其他办法让安玉容对自己出手，那么……端王殿下等会儿可就没有好戏看了呀…… 若虞瞧着旁边坐着的两人，拿起茶壶帮安玉容与李氏的茶杯里头倒了茶，她笑道：“说到底咱们都是一家人，母亲与妹妹何必如此见外呢？还有啊，方才您们说我不懂规矩，这话可莫要乱说了去，被人听到，那丢的也是丞相府里头的脸呢不是？” 又说丢丞相府的脸？李氏闻声冷笑了一声儿：“老爷之前也不过是想早些结束你们闹出来的笑话故意找皇上说要收你为干女儿而已，你如今还当真是将自己当成丞相府的人了？” 若虞闻声，十分无辜的说了一句：“母亲这话的意思是……丞相大人在欺君？” 这话一说，李氏就直接就怒了，一巴掌重重的拍在石桌上，指着若虞的鼻子大喝一声：“大胆！” 言毕，她与安玉容身后站着的那些壮汉都向前了一步，凶神恶煞的瞪着若虞。 那场面，站在若虞身后的疏影都有些退软了！ 好在若虞也不是被吓大的，虽然还是有些被吓到，但是至少面儿上还镇定得很。 若虞道：“母亲别生气，当心真的气坏了您自个儿的身子，方才您说女儿不懂事，对于这一点呢，女儿需说明一下，之前女儿一直低声下气，那是因为女儿当时只是一个丞相府的小丫鬟罢了，如今女儿可是丞相大人的干女儿，更是圣上亲指的怀晋王妃，也是当朝兵马大元帅的正室夫人！” 若虞最主要想告诉她们的是，她如今已不是原来的那个她了！ 聪明如安玉容，又怎么会不知晓若虞想要表达的意思？ 本来对若虞是一忍再忍，她不过就是想借着若虞反抗她的机会再顺理成章的教训一下她。 可是，这女人心机也是挺深的啊，一直都不上当，反倒是这话将她给激怒了。 拿起自己茶杯里头的茶，直接往若虞的脸上泼。 那茶水虽然不是刚烧好的，但是也有些烫，加上若虞的脸本来就很嫩，被泼了那些茶水，就算没有烫起泡，也被烫红了。 疏影瞧见大叫了一声儿“王妃。” 而若虞则是直接“扑嗵”地一声儿跪了下去，站在若虞旁边的疏影都清楚地听到了骨头碰到地面儿的那一声儿响。 忍不住替自家主子疼了一把。 安玉容倒是没有想到若虞的态度的反应差这般大，按常理来讲，这女人被她泼了茶水，就方才那般嚣张的样子来看，怎么着也会与起冲突的吧，这突然直接跪下去，又是几个意思？ 若虞自膝盖一沾地面儿后，就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动人：“奴婢知晓奴婢方才所言您并不爱听，但是，奴婢所言也是事实啊，就算您不爱听，奴婢现如今也是王爷明媒正娶的妻子，全京城都知晓的事情啊！” 安玉容闻声当即拧起了眉头：“你是怀晋王妃了又如何，贱婢就是贱婢，既便是麻雀占了凤凰窝，你也只是一个低贱的麻雀！” 这话说得也着实太伤人了一些。 若虞听到后哭得越加的伤心了。 正想开口说些什么，便听到了赵岷的暴怒声：“安氏你够了！” 安玉容也没有想到赵岷会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当即也是一愣。 不过很快安玉容便反应了过来，立马露出一脸小女人模样，屈膝跟赵岷行了个礼，然后带着撒娇的声音叫了一声儿：“王爷，您快瞧瞧，这个女人……” 安玉容话还没说完，赵岷便直接低喝了一声儿，直接打断了安玉容的话：“本王说够了的人是你！即便她曾经只是你身边一个卑贱的下人，但不论怎么说，她现在也是我们的堂嫂！” 安玉容被赵岷这话弄得一愣一愣的，他是在对她……发脾气？ 赵岷并没有管安玉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伸手帮助疏影将地上的若虞给扶了起来。 赵岷连忙替着安玉容道歉：“皇嫂，容儿是被本王娇宠惯了，所以对你有些无礼，还望堂嫂你莫要与容儿计较，本王也相信，容儿这般对你，这应当也只是无心之举，还请你千万莫要放在心上才好！” 第32章 怀晋王妃的大度 不是所有人先被人甩了一巴掌，那人再给颗甜枣吃就能将伤痛给抚平的！ 还有，这端王殿下婚前与安玉容向来都是规矩迁礼来的，这婚后也不过才第二天，他就将人给娇宠这个样子了？ 若虞也明白，这是端王护安玉容才这样子说的，她本来的目的也只是想让端王看到安玉容泼妇的一面，既然端王都这样说了，若虞自然也不会说些什么。 不过倒底是被人泼了水的人，心头定然得委屈，若虞垂眸，眸中满上是委屈，却因着某些原因而一直压制着眸中的委屈。 端王将若虞的这些表情都看在眼里，忍不住拧着眉头看了一眼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安玉容。 “今日天色也已不早，加之奴婢衣裳也被茶水打湿，今日晚膳就不在此打扰了。”平静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些哭腔，若虞屈膝对着在端王与李氏行了个告退礼，道：“夫人与小姐看奴婢不顺，从明儿个起，奴婢尽量少出现在两位面前便是，奴婢能做的也只有这些，还望两位莫要再与奴婢计较曾经。” 说罢，再次礼貌屈礼，若虞被疏影扶着，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凉亭。 端王瞧着安若虞离去的背影，幽深的眸子里闪烁着一抹暗光，最后再将目光移向了若虞的脚上…… 若虞眦着牙，硬着头皮忍着脚下的疼痛被疏影扶着往府外走。暗香在半途也来到了若虞身边，一瞧见自家主子，怎么才一会儿不见便成了瘸子，当下便连忙走到主子身边，与疏影一左一右的扶着自家主子出府。 “王妃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会弄伤脚？” 疏影闻声脸色当下就不好看了，沉着脸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的脚，她咬牙道：“端王妃也太不讲道理了，如今明明已成为了端王殿下的王妃，却还是咬着主子不放，估计是没有咽下王妃抢她未婚夫的那口气，今日故意与主子为难！” 若虞闻声倒是微笑着，伸手拍了拍疏影的肩膀以示安慰：“安小姐也不过是一时怒及罢了，这没什么的，还有啊我也只是方才跪下去的时候重了一些，等会儿回到府上用些药酒擦擦便好了，多大些事儿啊！” 这事儿还不算大啊？疏影有些不能理解了，但是主子都这般说，她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若虞微笑地看着疏影，不经意的往朱门后瞄了一眼，然后对暗香道：“你且快些去备好马车回府吧，今日在丞相府中所发生一切，切记，千万莫要对任何人提及！” 王妃最受委屈这般大了，怎么还不让人说了？疏影明白若虞的意思，但是暗香不明白啊！当即便问：“您这……就算奴婢们不提，但您这脚上的伤，怎么说？” 毕竟伤是真的啊！ 看了一眼自己的膝盖，若虞歪着脖子想了想，后道：“就说我不小心扭伤了吧，反正这伤也无碍的！” 暗香：“……” 主子既然都这样吩咐了，她个做奴婢的心里就算再怎么气也只有照做，提着裙子一路小跑，先出了府里备好马车。 若虞瞧见她暗香如此，也只是叹息一声摇头。 等到疏影扶着她慢慢走出丞相府后，暗香的马车已备好，一上了马车，便直接往怀晋王府走！ 待若虞她们后，丞相府朱门后面的身影站了出来，徐风看着怀晋王府马车越走越远，站在原地思忖片刻，便转身进去找自家主子。 此时的凉亭里，安玉容等若虞走后，便颤着步子走到赵岷的身边，伸手拉了拉赵岷的衣袖，委屈道：“王爷，您方才所看到的都是误会，妾身可以向您解释的，您不信，您可以问问母亲大人的！” 李氏闻声也连忙走到赵岷身边，连忙点头道：“容儿所言均实，王爷您一啊要相信容儿啊！老身也可作证，您若不信老身，这周围的人都可作证的！” 赵岷看了一眼她，而后笑道：“岳母大人多虑，您之言，小婿为何不信？” 伸手将安玉容给扶正了身子，赵岷道：“王妃以后做事可莫要再过冲动了，父皇可是让你以仁德聪慧之名嫁给本王的，若是这些不实的消息传到了父皇那里，可不是打了他这赐婚的人脸吗？” 安玉容也明白，赵岷是想让她收敛一些，今日的事情若虞那个贱蹄子也太会算了，那个女人，估计早就算到了王爷会来此处，所以才故意激怒她的，说不定，赵岷就是她让人给引来的！ 安玉容想的也还真是没错，赵岷确实是若虞让暗香引来的。 本来这两人的亲事就是因为各有所需才结到一起的，赵岷想要得到丞相的势力，而安玉容想做母仪天下的美梦。 这样的婚事，感情自然是不太牢固的！所以若虞便让暗香去打听安玉容与若虞在丞相府里头的事情。 这厢赵岷与丞相商量完要事后，一出门便听到几个小丫鬟围在一起“说故事”，本来是没有想要听的，结果突然听到了“怀晋王妃”这几个字，他就忍不住停了步子去偷听。 结果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自己的王妃竟然因为赵堇城的事儿处处针对安若虞！ 本来对于那些嚼舌根的下人的话不太信的，他唤来徐风，得知了安玉容叫了安若虞去凉亭。 赵岷生性本多疑，太多的巧合是要抵毁安玉容，所以，他也不得不把嫌疑放在那个小丫鬟身上。 故，在自己去凉亭的时候，也顺便让徐风去跟着暗香。 结果自己一去便听到了小丫鬟说的那番话，而他也是亲眼看到自己的好王妃泼了小丫鬟茶水的！ 赵岷对安玉容自然又起了戒心，若是安玉容当真与赵堇城没有什么的话，那么，自己王妃在听到地些事实后，为何会恼羞成怒的伤害安若虞？ 心头有了思量，但自己也不排除是安若虞在背后捣鬼的可能性。于是便私下偷偷的她招了些当时在场的壮汉问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再配合着徐风在朱门后面到的事情，赵岷一下子心头又有了判断…… 若虞今日回府的时候心情都无比的美好，一路上都是笑眯眯的，一点儿被欺负后的小情绪都没有。 暗香疏影途中对视了好几回，两个小丫头心头都不解极了，难道主子这是受了刺激，脑子有些不清醒了？ 若虞回到王府的时候，是被暗香疏影一左一右扶着进府的，所以，她回娘家受伤而归的消息立马在整个王府传遍了。 赵堇城在书房里头看着军情，好不容易强迫自己集中了精力，结果就听到了那女人回来的消息，而且……还是负伤回来的！ 一问那些下人，就有小丫鬟说，她从疏影姑姑那里听来王妃的伤是扭伤的。 疏影那儿听来的，估计也就八九不离十了，赵堇城二话不说，直接回自己房间将自己的跌打酒给取了出来，带着疾风就往北苑走。 赵堇城去的时候，若虞正让疏影帮自己找了些药酒来，正帮她揉着膝盖呢，内室里头就被人闯了进来。 吓得若虞连忙将裙子放下来，一看清闯进来人，若虞这才松了口气。 赵堇城的脸色不太好看，瞪了一眼旁边站着的疏影，疏影识趣的行了个告退礼便退了下去。 待疏影离开之后，赵堇城板着脸搬了一张凳子放在床边，若虞正想与赵堇城打招呼呢，结果这人不知道哪根儿筋没对，一把将她放下的裙子给捞了起。 修长白皙的双腿，两个膝盖上都是淤青。 “不是说是扭伤么？你的扭伤是扭到膝盖了？” 质问中好似还夹杂着些关心，若虞忍不住挑了挑眉，看着赵堇城，她问了一句：“王爷这是在关心妾身？” 赵堇城可没有回答若虞，拿出子自己带过来的药酒，倒了一点在自己的手心，按在若虞的膝盖使劲儿地揉，那力道，可是一点儿也没有省，恨不得揉掉若虞的一层皮似的！ 若虞疼得呀呀直叫，可赵堇城却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 等过了好一会儿，赵堇城这才问了若虞一句：“为何要乱传伤处？” 疼得眼泪得了快流出来了，但若虞一直忍着，眼珠这才没有滚出来，缓了好一会儿，才道：“妾身这不是怕有些人多嘴乱传谣言么？” 赵堇城闻声，就跟听到了好大的笑话似的，冷笑一声，他问她：“那你以为你受伤的消息传出来，那些多嘴的人就不会乱传谣言了？” 仔细一想，好像也是哎！ 赵堇城瞧了一眼若虞，英气的剑眉蹙在一起，问了若虞今日在丞相府里所发生的事情。 若虞以为这位爷是想打听安玉容的事情，所以将今日安玉容的情况如实的告诉了这位爷，只是隐瞒了自己故意让暗香引来赵岷的事实。 但谁知道这位爷听了之后脸色非但没有缓和，反倒是脸越来越黑了，若虞瞧着心头还有些发毛。 微微弯眸，若虞连忙转移了话题：“那些事儿目前来说均不重要，对了，您有如何打算？皇上当真是想关您半个月么？” 毕竟这位爷在军中还有军事，皇上应该不会当真关他半个月的吧？ 第33章 失踪 深深的看了一眼若虞，赵堇城黝黑的眸子转了转，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估计不会。” 若虞闻声眉稍微动，挑眉看了赵堇城一眼，她笑道：“王爷这话说得还挺自信的哎！” 正帮若虞揉着膝盖的赵堇城手一顿，狠狠地揉了揉若虞的膝盖，若虞被疼得哎哎呀呀的直叫唤，费了极大的力气才将自己的腿从赵堇城的魔爪里解救出来。 瞧着若虞那般委屈的模样，赵堇城意外的觉得自己心里特别的爽。 一边将药酒瓶的盖子盖上，一边道：“这点自信，本王不能没有。过几天盟国会有使臣前来签和平条约，你可不要忘记，本王就是在战场上混的！” 这话说得还有些炫耀的成份在里头。 若虞闻声，便也明白了。 大宋的江山可是一直都由赵堇城守着的，皇帝就算是再怎么想除去赵堇城，也不会在这种关键时刻对他下手。除非他是不想让大宋好了…… 膝盖上一片火辣辣的，就像是被火烧了一样似的，若虞刚想伸手去挠，赵堇城就像是料定了她会有些动作似的，伸手一把钳制住她的手，死活不让若虞碰膝盖。 忍着膝盖上的难受，若虞磨牙看了赵堇城一眼，后道：“您凯旋之后，皇上都对您百般戒心，此番因着端王殿下与小姐之事儿，更是用了好些手段。再怎么说他也是一个爱面子的人，突然撤销对您惩罚，若是没有个适当的台阶，您怕是还得多在府中呆上几日的吧？” 关于这一点，赵堇城也想到过。 确实，老皇帝一向都特别的重视自己的面子问题，虽然此番有盟国来宋签和平条约，在老皇帝没有找到一个合理的台阶下的情况下，他可不会让赵堇城那般快的解禁！ 赵堇城拧着眉头，细细地想了好一会儿，最后将目光定可在若虞的脸上。 本来还正帮着赵堇城想法子呢，结果若虞一抬头便看到这位爷定定的看着她，看得若虞心里发毛。 嘴角微抽，若虞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题了一声儿：“皇上这是想让妾身去当这个台阶？” 勾唇微微一笑，赵堇城松开了若虞的起，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负手而立：“你觉得，如今谁还会比你更适合当这台阶么？” 皇帝此番是为何会将赵堇城关在府里头反省啊？还不就是因为安玉容的事情么？ 而若虞是谁？是他赵堇城的正室，而皇帝可是借着赵堇城负妻之名才将赵堇城禁足的，在这个时候，安若虞若是进宫去请求皇帝放了赵堇城，那绝对是一个完美无瑕的台阶，而且……还是无人能及的那种！ 若虞也明白赵堇城的意思，微微含首道：“妾身明白了，今日天色已晚，您放心吧，妾身明日一早，便去进宫找皇上求情，相信他很快就会将府外头的那些禁军给撤了的！” 安若虞肯这般主动的要帮助，这对于赵堇城来讲，确实是一件对他极为有利的一举。 而且，若是安若虞出面的话，皇帝反倒是不会为难她，还会更快的将禁军召回宫去。 若虞也自然是明白这一点的，现在她与赵堇城就如同是被绑在同一条绳子上面的蚂蚱，还是一荣俱荣的那种！ 赵堇城又坐在北苑里叮嘱了一些若虞应当注意的问题后，便看了一眼若虞的膝盖，半句话也没有讲，直接转身离开了。 若虞今日也累了一天了，自然也没有什么精力再去捣鼓其它的事情，明日要办的事情还多得很，她自然也就早早的入了睡。 第二天一早，安若虞当真是直接洗漱好，让暗香疏影将马车备好，之后便直接进了皇宫。 其实……臣妇进皇宫是需要提前向宫里头递谏碟的，但不知道为何，守宫门的官兵一看到她拿出怀晋王府的牌子，竟然什么没有说，直接让她进了宫。 若虞先开始也愣了一下，没想到皇宫如今这般轻松就进去了！ 本来还在感慨皇宫出府都变得如随便了呢，然后若虞便看到了她后面需要进宫陪姐姐的一个女人要进宫，拿出府中的信物，那些官兵便直接将人给拦了下来。 之后，若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可是来给老皇帝台阶下的，那些人怎么可能轻易的拦她？ 若虞随后瞧着在宫门等她的小太监。 小太监一瞧见她，连忙迈着小步子走到若虞面前，对着她行了个礼道：“怀晋王妃，皇上在乾清宫等您多时了，请王妃随奴才来。” 一国天子屈尊等她一个空有王妃名衔的王妃，她这是得多大的面子啊？不过这老皇帝倒也是挺会算的，竟然连她什么时候会来找他都算到了。 微微点头，若虞跟着小太监去了乾清宫。 金碧辉煌的宫殿里，一个身着明黄色五爪龙袍的人正坐在龙椅上看着一本书，一听到太监通报怀晋王妃到了时，立马将手上的书给放了下来，命人将让若虞进去。 若虞一进去，便直接跪下给老皇帝行了个大礼：“臣妇拜见圣上。” 老皇帝听到声音，忍不住打量了一眼下头跪着的人，精明的眸子转动着，过了好一会儿，这才让若虞平身。 老皇帝也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了若虞来此的目的。 若虞闻声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道：“王爷前几日冲动之下不慎触怒了圣颜，臣妇今日前来，是想恳求陛下，能够收回成命，让王爷可以出府自由活动。” 这话说得比较直接，而老皇帝要的就是这般直接的人！ 按照自己预编好的戏本，让若虞陪着他一起演了好许久的别扭戏，老皇帝这才松口气，让人将怀晋王府的禁军撤回宫去。 毕竟老皇帝就是想找台阶下的，若虞这个台阶给得好，他自然没有什么话可以说。 若虞在得到老皇帝传令下去的消息后，便直接出了宫。 今日过得也太顺利了一些，但若虞始终觉得，这太过容易的事情过得有些不能心安…… 明明老皇帝那儿只需要一个台阶，她顺着合适的给了，怎么说都是万吉之日，但是，心里头的不安又是怎么个意思？ 出了皇宫，若虞便直接坐着马车往怀晋王府走。 心头的不安更甚，暗香与疏影也自然是注意到了自家主子脸色有些难看，当即也问了一下自家主子怎么了。 若虞当然是勉强的勾了勾嘴角，摇头道了一句“没事。” 瞧着主子不太想说的样子，暗香疏影虽然觉得不太对劲，但是也并没说什么。 马车轱辘转动着，发出“吱呀”的声音。 外头的街道依旧热闹得紧，若虞因觉得有些闷，便掀起了马车帘子往窗外看了一眼。 这一看，若虞整个人都懵了，声音极小的叫了谁一声儿“师父”。 连忙叫车夫停车，未等暗香疏影反应过来，若虞便直接跳下了马车，将旁边的暗香疏影都给吓了一跳，连忙跟着跳下马车，叫了一声儿：“王妃，您当心些啊！” 若虞提着裙子在方才看到她师父的地方找了一会儿，但却并没有发现自己师父的影子，就在她想回马车的时候，却又看到了一眼自己师父的影子。 若虞连忙提着裙子去追，还让暗香与疏影先回去，自己便寻着自己方才所瞧的影子。 暗香与疏影自然是不放心自家主子一个人在外面的，当下商量了一下，反正皇上解了王爷的禁足，皇上自然会派宫里头的人去传消息，但是王妃一个人在街上跑，确实……不太安全。 于是，两丫头便让车夫去寻了个茶棚饮茶等她们，她们自己便跟着主子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赵堇城很信任安若虞的办事能力。 明明那个女人就是一个小丫鬟出身的，不知为何，赵堇城却对她的能力一点儿也没有怀疑。 至于这一点到底是为何，就连赵堇城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正在书房里想着军中的锁事呢，接着便听到了皇帝派人传了口谕，禁军已全数回宫的消息。 赵堇城听到后，面儿上的喜悦可是半点儿都掩藏不住。 放下手中的事儿，便迈着流星大步往北苑走。 算算时辰，那女人应当也回到府里了，毕竟……宫里来的人都到了府上，那女人多半也在院子里。 带着喜悦走到北苑，赵堇城却听到了北苑的丫鬟说，王妃压根儿还没有归府。 赵堇城就不明白了，这宫里头的人都传话回来了，那女人怎么还没有归府？难不成还在宫里用了膳再走？可是……她应当不认识宫里头的人吧？谁会留她下来用晚膳？ 不知为何，一抹不安涌上心头。 赵堇城在北苑等了若虞两个时辰，都还是未见到那女人归府，皇宫离王府并不远，她就算是爬也应当爬回府了吧？ 这下赵堇城坐不住了，叫来了疾风一起出府，打算进宫找找。 结果赵堇城这还没有走出王府，暗香与疏影却急急忙忙地跑了回来。 两丫头跑得很急，都上气不接下气，但还是急忙地道：“不……不好了王爷，王妃她……失踪了！” 赵堇城闻声一愣，失踪？ “怎么回事？你们不是一直跟她一起的么？怎么会失踪了？” 第34章 安玉容的反常之举 赵堇城让暗香疏影将所有事儿慢慢的告诉了自己。 根据疏影所言，若虞当时好似瞧见了一个熟悉的人，所以才会跑过去追的，之后疏影与暗香都追了过去，但是没一会儿就没有瞧见了王妃的人。 安若虞是不会武的，按理来说跑得应该也不快，之后暗香疏影在附近也四处寻找均无果，在这种情况下无非就两种情况。 一种，便是安若虞自己躲了起来，故意不想让暗香疏影跟着她；二种，便是她被人挟持抓走了，还故意将她给藏了起来！ 就听暗香她们所言，赵堇城觉得后者的可能性较大。 赵堇城英气的剑眉都快蹙成了一团麻花了，心头怒成一团火，一边怪着那不长脑子的女人乱跑不知给他留线索，一边冷静的吩咐人办事。 赵堇城先是调动了府中的人沿着若虞失踪的地方四处寻找，一边又让人去丞相府那边打探消息。 说实话，赵堇城觉得，若虞失踪与丞相府应该是有所联系的。 她在嫁与他之前，不过只是一个小丫鬟，换句话来说，她在这京城，结仇最深的便应该是丞相府了。 安若虞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没身份，没势力的人，别人也犯不着对这样一个人动手，毕竟费了力也讨不着好处的事儿，也就只有傻子才会干。 赵堇城此外还派了人去端王府打探消息，毕竟……那里面住着的人可有安玉容呢！另外，赵堇城也并不会排除赵岷。 毕竟……他如今与太子一党可是明争暗斗得厉害，他虽然娶了安玉容，得了丞相的势力，但是，他也不会傻到因此而失了他这一势力。 按道理来讲，丞相游刃于朝廷，他掌管着兵马，为皇者，臣心军心万不可失，所以说，端王也不傻，顾此失彼！ 但现在他因得到丞相一势而得罪了他，按照赵岷的想法来看，赵堇城认为，赵岷定会在此时向他抛出一个橄榄枝。 虽然这个橄榄枝不会是安若虞这种没有分量的人，但如果安若虞失踪当真是与端王有关的话，赵堇城敢肯定，安若虞定会是赵岷向他抛橄榄枝的“正当”契机！ 多方的原因赵堇城都考虑到了，但是，他派出去的人都没有打探到有益的消息回来。 本来赵堇城还在想着自己刚被皇帝解禁，暂时莫要有太大的动静引了人闲话，但是……就现在这种情况来看，他若是自己不出府去找找，心头也太不是滋味儿了！ 想了想，赵堇城便去拿了披风，打算先去若虞失踪的地方瞧瞧。 但是，就在自己刚要出府之时，一支金簪上并着一张宣纸，冷冷地向他脑袋上飞来，赵堇城到底是一个练家子，反应迅速的侧头躲过了金簪，那枝金簪稳稳地插在了旁边的柱子上。 疾风瞧见立马戒备了起来，大喝一声：“有刺客，保护王爷！” 赵堇城拧眉看了一眼四周，天色渐渐的暗淡下来。彼时的怀晋王府门外已是安宁一片，压根儿就没有人。 赵堇城看了一眼插在柱子上的东西，剑在紧蹙，伸手将那支金簪从柱子上取了下来。 赵堇城手紧捏丰这支簪子，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疾风一瞧见那东西，立马就认了出来。 “主子，这不是您上午让奴才从库房里拿出来给王妃的首饰么？” 这支金簪可是前不久赵堇城好不容易得来的，重花千金买下来的首饰，之前他是一直想要送给安玉容的，所以很上心，但后来他与若虞成亲，不想睹物思人，便让人将这个拿去了库房，而今日若虞正恰想让他送她首饰，他想着这东西在库房里放着也没了用处，便让疾风拿出来给了安若虞，所以，这东西他又怎么可能会不识？ 伸手紧捏着这支簪子，赵堇城又取下了簪子上插着的纸条。 里头仅有潇洒恣意的四字“城西南岭”。 赵堇城瞧着这字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这字迹……好似在哪里见过？ 但是……一时间赵堇城又想不起这是在哪里看到过。 只是愣了一下，赵堇城便将纸条收了起来，未再多想。 倒是觉得有些纳闷，这送纸条给他的人到底是谁？还有，这纸条上面的意思是，安若虞被人绑到了城西的南岭山？但是……给他送这信的人又是何人？是绑匪？ 疾风瞧见自家主子这般，当即忍不住问了一句：“主子，那字条上可有说什么？” 赵堇城没有回答，反倒是将自己收好的纸条拿给了疾风看。 疾风看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虽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疾风的表情却是……一言难尽。 赵堇城也自然是瞧见了，当即便问了疾风一声：“可有何看法？” 疾风抿唇犹豫了好许久，最后便拱手对着赵堇城道：“奴才觉得……恐有诈！” 赵堇城之所以犹豫，也自然是顾虑到了这一点，不过，安若虞被人绑到南岭山的可能性也很大。 毕竟……若虞失踪的地点就是在城西。从有人送这消息的情况来看，不管这送消息来的人是敌是友，都能推断出，安若虞并不是真心跟着他们走的，说明白一点，那就是赵堇城认为，若虞是在不清醒的情况下被人带走的，也就是说……被人迷晕带走的可能性极大。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那些人绑了一个不清醒的人自然是不会走太远，所以南岭山的可能性也很大！ 赵堇城现在可没有时间来想送消息来的人是敌是友，故，自己亲自带了几个身手较好的暗卫去了南岭山！ 彼时的南岭山上的一座小茅屋里。 若虞初醒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沉，努力睁眼环顾了一下四周，她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五花大绑了起来。 嘴里头也被塞了一块粗布，她在一个很破的茅草屋里，她在屋子里能够很清楚的听到外面有人喝酒聊天的声音。 若虞看了看此处的环境，回忆起她最后的记忆。 她只记得，自己在大街上看到了自己师父的背影。 她曾经还有很多事情想要问她师父，但是她师父一直都不愿意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今日难得在此遇见，她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故，她在大街上的时候才会不顾一切的寻找那抹只见过一眼的影子！ 之后，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被引进了一条巷子，那条巷子不大，也有些窄，怀着一颗好奇的心，她跟了上去，结果在拐弯之处，被人直接给迷晕了。接着她醒来，便是眼前的这副景象！ 手脚都被人绑住，若虞本来想去瞧瞧这茅屋外面的情况，但却行动不便。 翻了翻身子，若虞从木床上站起，轻轻的跳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情况。 守着她的人一共有四个人，这四个人的身材都挺高大的，随便一个人，她都不是那人的对手，更别说自己现在还被绑住了手脚！ 所以说，若虞想要硬闯出去，那是不可能的事儿了。 环顾了一下四周，她什么能用的东西都没有，想要逃出去，倒是有些难了。 轻叹了一声儿，若虞老实的坐回了小木床，开始忍不住想，今日她所看到的师父的影子，多半都是有人故意假扮，目的就是为了引她过来。 但是有一点若虞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会有人想引她出来？ 她可不是什么有分量的人，若是为了利益的话，若虞还真想不出自己有这种功能。 但是，知晓用她师父来引她，若虞相信，除了认识她，并且还知晓她许多过往的人之外，就没有别人了！ 如今说来……便也只有安玉容与安易山了。 但是，有一点若虞还是想不明白。 如果当真是他们二人的其中一人，那么，将好她引到这里来的目的又是为何？ 正思考着，若虞又好似听到外头有马车的声音。 这声音越来越近，应当是有什么人来到了这里。 若虞连忙往木窗那边靠了靠，竖起耳朵听着外头的动静。 因着这屋子是茅草所盖，所以若虞也能清楚的听到外头的动静。 等到马车辘轳的吱呀声停下之后，外头的人都安静了一会儿，之后，若虞便又听到有一个男子喊了一声儿“王妃”！ “王妃？”若虞听到时还有些震惊，不可置信的借着木窗烂掉的洞看着外头的动静。 若虞愣了一下，之后便又看到，一个穿着淡黄色，披着一件儿白色的锦绸披风的女人被丫鬟从马车上扶了下来，那女人下了马车后，便将披风上的帽子摘了下来，转过头，若虞正好看清楚了那张脸！ 安玉容！那个人竟然是安玉容！ 若虞这下有些不淡定了，这安玉容好端端的，为何要将绑来此地？就算是她恨她恼她，也不应当绑了她才对！ 倒也不是若虞有那个自信，而是安玉容现在绝对是想稳住赵堇城，并且将其拉到端王一党，她不声不响地嫁给了端王本来就是惹到了赵堇城。 而安玉容在这个时候绑了她的话，就算赵堇城再怎么不喜她，她也是怀晋王府的人了，就算赵堇城到时候没有什么举动，也绝对会对安玉容生了闲隙，这可不是安玉容想看到的事情。 可是……她却在这个时候绑了她，这女人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第35章 心如蛇蝎的女人 若虞并不明白安玉容到底在算计着什么，瞧着安玉容带着珠儿往茅屋里头走，若虞想也没有想，立马躺回了木床上装晕。 哪知安玉容一回来，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而后便是冷笑一声：“明明都知晓是我将你给绑来了，做什么还那般沉得住气？” 若虞躺在木床上，听着安玉容的话，但是依旧没有睁眼。 安玉容倒也不着急，反倒是嫌弃地看了一眼四周，寻了一处稍些干净地方坐了下来，静静的观察了若虞好许久后，便笑道：“你若是不愿意醒来也无妨，只是，本妃可不想与一个不醒人事的人聊！” 安玉容这话说得肯定，而从一开始，她便知晓若虞是醒着的，既然如此，若虞觉得，自己再这样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 动了动身子坐了起来，若虞瞧着安玉容，倒是一点儿也不慌，只是笑眯眯的问了一句：“端王妃还真的是好心情呢，这无事将我给绑过来，是怎么个意思？” 安玉容瞧着若虞到现在还是镇定自若的样子，心头说没有气，那绝对是骗人的。 但是，安玉容是什么样的人呐，她心头的想法会那般容易的显露出来？ 瞧着安若虞，安玉容冷笑了一声儿：“你倒也真是会说笑，不过是姐妹之间许久不见的家常谈话而已，怎么让你说得跟山匪绑架似的？” 眉稍微动，若虞抬手让安玉容看了看自己被绑着的脚手，问：“姐妹之间的家常谈话，现在京城都是流行给绑着来啊？” 看着安玉容，若虞笑着摇头道：“若当真是如此，你这玩儿法可也太不公平了点，你都让人将我绑了，那为何不将你一块儿绑起来啊？” 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人竟然还能这般若无其事的说这话？ 安玉容的脸色这下子倒是有些沉了。 若虞就当没有看到似的，伸手想慢慢的将手上的绳子给解开，未果。 安玉容瞧着倒也没有阻止，只是淡淡地道：“昨日你在丞相府时那般不老实，都害得端王殿下对我起了疑，而今日，本妃若是不命人将你给绑着，你还会给本妃这个机会与你单独详谈么？” 这话说得，还有些是若虞咎由自取的意思。 若虞倒是一点儿气都没有生，反倒是问了一句：“所以，小姐此翻是在跟我开玩笑？” 安玉容闻声，并没有正面的回答若虞，只是道了一句：“老实告诉你吧，今日本妃只不过是想要跟你玩一个游戏罢了。” 话到这里，安玉容又往窗外头看了看，像是在等什么人，或者是什么时辰。 顺眼瞧了一眼天上挂着的那轮明月，安玉容道：“月色皎皎，这个茅草屋可是废弃了几十年的屋子了，这里头的茅草可都是干得很，遇点儿火星都能燃的那种，你说……这天干物燥的，若是此屋不慎走水，而此间离水源甚远，那……当如何是好？” 听到安玉容说这话，若虞就算是想淡定都有些乱心了。 安玉容这是受了啥刺激，咋听着这女人的话，她好似是想要烧死她呢？ 虽然听到这话时若虞的心头是一惊，但是，她的面儿上却还是万分镇定，冷笑一声儿，若虞问了安玉容一句：“看端王妃的意思是，想烧死我？” 安玉容闻声当下就皱着眉头否认了：“哎，你这人怎么能胡说八道？本妃可一直在端王府，从未出过府呢！你自己运气不好被山匪绑了，倒霉遇到了关你的地方走水，怎么能怪本妃呢？” 若虞面儿上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心里头早就把安玉容给骂成了狗！ 安玉容不愧是安玉容啊！就算是想烧死她，也把自己的退路给想好了！ 心头窝着一团不明的火，若虞此刻还真想自己是头喷火怪，喷死这没有人性的女人！ “端王妃不愧是端王妃，这事后的事情都能让你预计到，可当真是有本事。”看着安玉容，若虞勾唇浅笑着问：“那请问，端王妃可有想过若是有人发现了我的尸体，在我的身边找到了有关你贴身之物的东西，不知道……到那个时候，会不会有人怀疑到你呢？” 若虞目前并不明白安玉容到底想要如何，按道理来讲，安玉容暂时是不敢动她的，不管是出自于什么原因，安玉容都暂时动不了她！ 且先不说若虞现在是怀晋王妃的事实，就说是她在丞相府里头的身份吧。 如今她可是丞相大人的干女儿，这可是皇帝亲定，天下皆知的事情。 而安玉容向来与若虞不和，这事儿也早传了出去，在端王妃新婚后的第三天夜晚，怀晋王妃莫名失踪且发现其尸首在荒山之中……你说，这事儿一传出来，外面的百姓会怎么想？ 安玉容可是一个理智得快成精的人，若虞可不会相信安玉容会那般的傻，在这个时候做这些对自己万分不利的事情！ 安玉容确实被若虞的那句在她身边发现安玉容贴身之物的事儿给气到了。 不过，安玉容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有一点若虞觉得甚为奇怪。 那便是，安玉容时不时的看向窗外。 若虞并不知晓安玉容为何会这般，好几次若虞都跟着安玉容的目光往外看，都没有发现窗外有何异样。 过了好一会儿，屋子里安静得连外头微风吹动树叶的声音都听到了。 若虞瞧了一眼安玉容，清了清自己的嗓子，然后问了她一句：“方才让人引我上山的人是你？” 安玉容难得抬了抬眼看了若虞一眼，冷笑一声，反问她：“你觉得呢？” 若虞也知道安玉容不会直接回答她这个问题，但是，她也从安玉容的反应里明白了，这事儿就是她干的！ 若虞忍不住拧了眉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又有些顾忌的看了一眼安玉容身边的珠儿。 安玉容也自然是瞧见了的，但是她却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似的，也没有让珠儿出去的意思。 若虞的手紧攥了一下，随后，她便又问了安玉容一句：“引我上山的人是真的，还是假的？” 安玉容是听懂了若虞这话的，她就是想问安玉容，引她上山的人到底是不是她的师父！ 但是旁边的珠儿听到这话当即就是一笑，看着若虞嘲讽地问了一句：“若不是真的，那怀晋王妃觉得是什么？哦……原来您还会觉得这世上有鬼魂啊？” 珠儿这人并不聪明，若虞很多时候没有想明白，这安玉容还将珠儿留在这里做什么？ 安玉容闻声后倒是没有反应，继续将自己的目光移向窗外。 若虞瞧着安玉容，安玉容却是半点儿反应都没有。 在屋子里等着，又与若虞说了那般多的话，安玉容多少也有些渴了，于是便让珠儿将早就备好的茶水给拿了过来。 安玉容刚想喝一口解渴呢，哪知若虞又发了什么疯，突然大叫了一声儿“救命啊”这三个字。 安玉容直接吓得被茶水给呛到了。 旁边的珠儿拿出了手帕，连忙给自家主子擦嘴，自己又一边帮自家主子顺着背。 过了好一会儿，安玉容才反应过来，对着若虞就是一顿怒吼：“你找死么？竟然想要吓死本妃！” 对于若虞的做法，安玉容也觉得意外得紧，安若虞很了解她，她同样也了解若虞，安若虞遇事儿可不是那般冲动的人，自然也不会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叫根本不会有人理的：救命！ 但是……这女人刚才竟然叫了！ 安玉容心头不爽，本来想教训一下若虞的，但是外头有一个粗汉却突然跑过来说“有人来了”。 一听到这几个字，安玉容脸色立马变了。 也不顾得其他，安玉容话都没有跟若虞讲，她便直接带着珠儿离开了这里。 离开这里时，若虞还瞧见这人竟然在这里上了锁！ 之后，若虞还听到一听杂碎的声音，到后来，她还闻到了一股清油的味道…… 若虞当下就慌了，这女人脑子是被门夹了吧？当真要将她给活活烧死？ 瞧了一眼四周，若虞最后便找到了桌上安玉容喝过的碗，艰难的跳到桌边，将碗扔在地上摔碎，若虞便跪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将地上碎片拾起割断自己手腕上绑着的绳索。 只是在自己倒下来拾碎片时，她的手不小心被碎掉的碗片给割了一道口子。 不过好在自己还是将绳子解开了。 不幸的是，就在她割开绳子的那一刻，外头的人也已经将泼了清油的地上引了火。 不过瞬间，破旧的茅草屋立马被熊熊的烈火包围着。 浓烟四起，若虞立马捂着口鼻蹲了下来，试了几个地方都没有将外头的门打开。 安玉容估计是当真没想留她活路，茅草屋虽破，但门早就被人换成了结实的，经此一锁，以她之力压根儿就出不去。 本来是有一道窗的，但是安玉容那蛇蝎女人竟然是从窗子处点的火，她压根儿就没有路可出。 火是从窗边起的，只要若虞动作快些，将那扇门弄开，还是可以得救的，眼瞧着旁边有一个锄头，若虞想借此逃生，可就在刚起身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头有些眩晕，转头，便看到了方才被她摔碎的碗，旁边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被摔碎的药瓶子！ 若虞瞬间明白为何安玉容那般谨慎的人会留下这个碗下来了，原来是想将她迷晕在这里，让她无法自己逃出去！ 瞬间，若虞心头生了一种绝望，难道她当真要死在这里了吗？明明她还有很多事儿没有做的啊！ 心虽绝望，但若虞还是在想法子，瞧了一眼地上碎掉的碗，若虞打算自己在手上多留几条口子，能够清醒一些。 但是不知道安玉容给她到底用了多少量的药，若虞眼前一黑，直接栽倒在地…… 第36章 他撒谎了 入夜的微风卷起一股凉意，原本还在梦魇中的若虞突然惊醒。 睁大眼睛，若虞看着眼前的罗帐，四周原本该有的灼热早已退去，这里，并不是那座被大火包围的茅草屋，而是她住过几个日夜的北苑。 她……是怎么回来的？ 细细回忆，若虞也只记得起她在茅草屋里头晕倒，之后的她便没了知觉，那么……她……是怎么回来的？难道是……师父？ 正想着呢，主屋的门被人推开，疏影手里正端着药往屋子里走来，她的步子放得很轻，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将床上的人给吵醒。 但等疏影走到床边时，欣然地发现自家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 疏影心头一喜，连忙寻了个凳子过来，将药放在凳子上，提着裙子走到若虞的身边，蹲下身子高兴地叫了声儿“王妃”后，便道：“您可总算是醒了，您可知，您昏迷的这些日子奴婢们有多担心啊！” 瞧到疏影这般，要说若虞心里头没有感动那绝对是骗人的。 费力的抬手拍了拍疏影的手以示安慰，若虞勉强地勾了勾唇：“放心吧，你瞧瞧，我现在不是没事儿么？” 话说得这么好，结果最终还是在话音落下之际咳了几声儿。 若虞瞧着疏影那紧张的样子，笑着摇头，缓缓的坐起身子。 疏影瞧着立马伸手帮着自家主子坐起来，随后想起自己端进来的药，便将其端了过来，舀了一勺喂在自家主子嘴边。 “王妃，您昏迷了这般久，身子虚也是正常，自您经过这事儿，奴婢们连府中的人都不太敢放心，所以啊，这药是暗香一直守着，寸步不离地熬的。正恰您醒了，快趁热喝了吧。” 看了一眼那黑漆漆的药，若虞拧了拧眉头，但还是喝了一口。 若虞伸手接过了疏影手里端着的药碗，她一口将其全喝了下去。 疏影瞧着都有些惊讶，若虞自然也是注意到了疏影看自己的目光，当下便笑着解释道：“这药少些喝也苦，多些喝也苦，既然如此，我又为何不喝快些，少苦一阵儿呢？” 疏影：“……” 自家主子竟然还有心思与她这般说笑，想必是此番之事儿主子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弱小。 疏影悬着的心也放下来了不少。 若虞看了看四周，没有瞧见暗香的人影，更没有瞧见赵堇城的影子，再想着自己昏迷前的景象，若虞忍不住问了一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是怎么回来的？” 一听到自家主子问起，疏影本来是不太想跟自家主子说的，但是瞧着自家主子那一定要知道真相的样子，最后还是开了口：“前日晚上是王爷将您从山上救下来的，他啊一带您回来便一直陪着您，都就方才才回自己的院子。” 赵堇城救她的？ 不知道为什么，若虞听着心里头还有一些失落。 赵堇城……他又是怎么知道她当时在哪里的？ 当时她看到了自己的师父，所以一直跟着那抹熟悉的身影到了山上，结果，到了山上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中了计，就被人绑进了茅草屋，再之后，她知晓了那一切都是安玉容的计划。 说句实话，若虞到现在都还没有想明白，到底安玉容为何一心想要置她于死地。 但是……更奇怪的是，当时她可是急忙之下什么线索都没有留下来啊，赵堇城又是怎么找到她的？ 若虞心里头觉得奇怪，但后来又想到了安玉容在茅草屋里那般奇怪的举动，细细一想，她觉得，或许当时安玉容想等的人就是赵堇城。 这样一想，好似也没有什么冲突的地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赵堇城又来了北苑。 若虞本来是想下床见礼的，但是赵堇城却先快她一步，伸手直接将若虞给按了下来。 “伤还未养好，就莫要多礼了，不然，若是此事儿传出去，说不定谁还会给本王扣上一虐妻之名。” 若虞听着这句话，很意外的竟然高兴不起来。 嘿嘿的假笑了两声儿，若虞颔首：“妾身在此先谢过王爷出手相救。” 赵堇城闻声，轻咳了一声儿，便又转了话锋：“话说，你这女人倒也是挺聪明的，知晓在自己有危险的时候会留下一些线索。” “线索？”若虞听到这话，当下眉头拧得死紧，看了赵堇城好一会儿，若虞这才问了他一句：“请问王爷，您所寻得的是什么样儿的线索？” 一听到这话，赵堇城脸上原有的表情都收了起来。 有些意外的看了若虞好一会儿，最后才道：“你没有留线索出来？” 若虞闻声老实的点了点头，她道：“确实，妾身当时刚发现自己中计，便直接被人弄晕带走，哪有可能会给您留线索让您来找妾身？” 更何况……这个人连会不会找她，她都不敢确定，这线索，她还敢乱留么？ 话是这样说，但是……若是留给他的那些线索不是这个女人所留下来的，那么，又会是谁呢？那个人，又有什么样儿的目的？ 心头不明白的地方好似还有些多，赵堇城的脸色倒是有些难看。 若虞看了赵堇城好一会儿，最后便又想起了一件事儿，那便是被大火包围的茅草屋，这位爷是怎么将她给救出去的！ 那茅草屋原本就是几十年的老房子，加之是干燥得不得了的茅草所盖成的，遇一点儿火就能烧起来，更何况还是被泼了油的干柴加茅草！ “王爷，妾身记得，妾身晕倒之前是在被大火包围了的，你是如何将妾身救出去的？” “被大火包围？”跟看傻子似的看了若虞一眼，赵堇城笑道：“你怕是糊涂了吧？本王找到你的时候，你可是好好的躺在河边的，哪里来的茅草屋和大火？” 赵堇城这一句，弄得若虞都有些呆了。 什么叫……寻到她时是在河边？而且……还是躺在河边？ 她被迷晕之前，明明就是在火场里头，怎么会在河边？ 本来是想继续深问下去的，但是一想到自己先前追上山的去寻的师父，若虞最终还是选择了不说话。 多问下去可不是一件儿什么好事儿啊，若是再问下去，这位爷定然能够查到她师父的事情。 而关于她的师父，若虞是绝对不能说的，至少……现在来说不行！ 所以，即便是若虞现在心里头到底有多少想要知道的事情，她都不能明着问赵堇城。 赵堇城瞧见若虞这般表情，当下只是哼笑一声儿，什么也没有说。 赵堇城坐在这里陪了若虞很久，若虞躺在床上休息，而赵堇城则是将外屋的软榻给搬了进来，放在床边不远处，自己躺在上面一边看书，一边又时不时的瞄两眼若虞。 若虞自然也是察觉到赵堇城的目光的，但是她却还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似的，自己休息自己的。 等过了好久，兴是因为最近折腾得厉害的原因，若虞很快又进入梦乡。 赵堇城等确定了若虞睡着了以后，便将手里头的书给收了起来。 其实……赵堇城说谎了。 他方才告诉若虞，他是在河边找到她的，其实并不是这样，他是被人一点点引到山上的，后来发现山上有一座茅草屋失火，本来是因着好奇，但是他却听到了屋子里头有动静。 赵堇城并不是一个见死不救的人，所以他当时想也没想便直接冲了进去，一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失踪的安若虞！ 赵堇城找到安若虞的时候，安若虞已经晕倒在地，赵堇城当时一进去，便眼尖的瞧见了地上被摔碎的碗和装过药的瓶子，再看着地上昏迷过去的安若虞，自然也知晓发生了什么事儿。 当时他想也没有想，便直接抱着若虞离开了现场，但走的时候，他发现了旁边的桌子上留有一样东西…… 剑眉拧得死紧，赵堇城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绣着梅花的手帕。 这手帕赵堇城是认得的，这是出自安玉容之手。 他曾经为得到这样一方手帕，堂堂少帅将军，不惜寻人配合他上演了一出俗不可耐的英雄救美的好戏才拿到那么一张。 据赵堇城所知，这绣上梅花的手帕，安玉容送过的人总共只有三个。 一个是他，一个是端王，还有一个则是她身边的珠儿！ 但是……这东西会出现在那茅草屋里…… 其实……将安若虞关在茅草屋里，并点火想谋之性命的人是谁，赵堇城看到这方手帕心里头便也明白了。 但是……说到底，他的心还是向着安玉容的。 不然，赵堇城也不会对若虞撒谎，说他是在河边寻着她的。 也许，赵堇城是害怕若虞知道想害她的人是他曾经心尖儿上的人。又或许是他害怕若虞早就知道那个人是安玉容，是他自己害怕从若虞的口中得到关于这一点的证实！ 只是……赵堇城有一点想不明白的是，就算安玉容心里头痛恨若虞，但若虞说到底也是一个什么背景都没有的人，那么，安玉容若是想找若虞的麻烦，应当很轻松就能做到的，那么，为何安玉容还要这般大动干戈的绕这么大的圈子对这个女人动手呢？ 第37章 王府来的不速之客 在见过各种各样的手段之后，若虞自诩聪慧无双，一般的人若是心头有什么，她定然会知晓。 但是，在安玉容这里，她却是比安玉容低了一筹。 安玉容如今在打着什么样儿的算盘，若虞是一点儿也不知晓，但是，有一点，若虞明白，她绝对不会做对自己无益的事！ 她如今安全归府，瞧着赵堇城那样子，估计也不会对此事再深究下去，明白这一点，若虞自然也不会自讨无趣，只是……关于那天她看到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他…… 这一点，若虞想找人去查，突然之间发现自己身边好像并无什么可用之人。 倒也不是若虞认为暗香疏影不可用啊，只是……若虞暂时还不敢放下心来。 暗香疏影虽然对自己极好，但是她们到底是王府的人，两个丫头也没有什么心眼儿，被人套了话去那可是关乎着若虞的小命的！ 其实……疏影的话若虞是没有那般担心的，主要就是暗香那儿…… 如此一想，若虞也打算先将此事放至一边，她深在这后宅里头，手里头若是没有些银子，也确实不太好办事，若虞也自知自己是个没有什么背景的人，在这府里头能保命都算不错了，她也总不可能天天问赵堇城要银子！ 要知道，男人就算是再大度，也不会天天将自己的银子给自己讨厌的女人花！ 关于银子的事情，若虞也暗自在心里做了个小小的打算，今日折腾了一日，若虞也没有精力再去思考别的，等用完汤药之后，她便早早的休息了。 次日一早，若虞是被憋醒的！ 她只感觉自己口鼻出不到气，窒息之感油然而生，睁眼，一只大手便紧紧的按在她的脸上，将她的口鼻捂了个严严实实，这样子她能出到气都有鬼了！ 瞪眼看着面前坐着一脸淡定的人，若虞问：“王爷这是做什么？” 赵堇城闻声只是微微动了动眼皮，随之轻呵一声儿：“没做什么，只是觉得你这人太不寻常，所以想试试，捂着你的口鼻可还能出气。” 若虞闻声嘴角抽得厉害，她这样捂住他的口鼻，他能换气？若虞被这人这句话气得差点儿没有把前年受的内伤的老血给吐出来！ 心里头虽然是将这人骂了个千百十遍，但是面儿上却笑盈盈地问了他一句：“那王爷可觉得妾身哪点儿不一样？” 赵堇城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女人，啧啧两声从床沿边站了起来，伸手一把抓过屏风上搭着的衣裳扔到若虞面前，背过身子，道：“你且先将衣裳穿上，本王有事儿要与你说。” 这人让她穿衣服，但是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要出去的意思。 瞧着赵堇城背对着她，似乎是在等她换衣服，早闻怀晋王是个正人君子，若虞本着相信他的态度，犹豫了一会儿，便开始动了起来。 毕竟她个初来乍到没几天的小人物，没必要在这点儿小事儿上就与这地儿的主人闹不愉快。 身后的人有了动静，赵堇城站在这里，突然有些后悔没有走出去等。 现在吧，他若是走，指不定会被这女人嘲笑。若是不走吧，站在这里一声不发确实有些尴尬。 过了好一会儿，赵堇城还是觉得可以说几句话来缓和一下气氛。 于是，她便道：“今日一早，端王妃来找过本王了。” “端王妃？”若虞听到这个称呼从赵堇城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愣了一下。 之前这人对安玉容爱得那般火热，怎么这人才成亲，连称呼都变得这般生疏了？ 傲娇如安玉容，也不知道她听到了赵堇城对她称呼的改变，会有何感想！ 赵堇城微微颔首，他道：“你应当是最清楚我与她之间的事儿的人了，所以，本王想问问你，按照你的看法，她，本王是见或是不见？” 本来赵堇城对安玉容称呼的改变，她就觉得已经够惊讶的了，就算之前有对安玉容改称呼，她认为这人只是正在气头上，如今这一日过去了，他难道还在气头上？还有，现在若虞竟然又听到他跑过来问她，他该不该见安玉容…… 若虞有些不知如何回答了。 穿衣服的动作微微一顿，若虞看了赵堇城好一会儿，便笑道：“您确定要听妾身之言？” 赵堇城听到这话的时候，还愣了一下，过了没一会儿，便点头道：“确定。” 既然这位爷都这样说了，若虞好似也不能不给他意见，仔细想了想其中的关节利弊，若虞倒是觉得，就现在见见安玉容倒也是没有什么的，而且，安玉容选择在这个时候见赵堇城，定然是有所行动了。 安玉容与端王新婚之日，赵堇城似乎是听到了一些什么不该听到的事情，所以，他才会对安玉容的态度那般反常。既然如今赵堇城对安玉容已经生了嫌，那么，若虞觉得，借此机会，让赵堇城再看清一下安玉容的真面目也无妨。 思及此，若虞便点头，看着赵堇城，十分认真地道：“妾身觉得你俩应当见一见，妾身知道您对安小姐嫁为人妇之事儿耿耿于怀，但是，若两人心中真有彼此，妾身觉得您们应当当面说清楚才是，所以，您可以见见。” 这女人……这是在为他好？ 赵堇城意外得很，一时间都忘记了后面的女人正在干嘛，一转头，正好看到了若虞慢条斯理的穿着衣裳。 她肤如凝脂，低头整理衣裳的动作甚为妩媚，也不知道这女人是什么速度，明明都这般久了，衣服竟然才刚开始换？ 刚想转回头，赵堇城便看到了若虞肩膀处的青紫色，她昨天估计就是被人打晕带走的，不然……肩上又怎么会…… 若虞没有听到那位爷的声音，觉得甚为奇怪，刚抬头想问这位爷在想什么呢，便看到这位人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察觉到了若虞的目光，赵堇城老脸一红，连忙转过身子，淡淡地说了三个字：“不要脸！” 之后，不等若虞回应，赵堇城直接迈着流星大步，跟逃似的离开了主屋。 若虞：“……” 嘴角抽得厉害，这位爷是得有多别扭啊！竟然说她不要脸？他怎么就没个自知，没发现自己更不要脸？ 明明衣服是他叫她换的，人是他自己不出去的，变了回小人偷看的人也是他，怎么到头来她却不要脸了？！ 连忙将自己的衣裳合拢，若虞叹息一声儿，便继续更衣。 赵堇城从北苑出来之后，便唤来了疾风。 “你且让端王妃去厅里等着，我随后就来。” 疾风是还不知道事情真相的，所以对于自家主子对端王妃的态度转变还有些摸着不头脑。 虽如此，心头即使是疑惑的，但还是按照自家主子的吩咐去请了端王妃去厅里。 赵堇城站在原地思量了一会儿，转身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北苑，随之便又回了一趟自己的东苑拿了一些东西，再后才去会见安玉容。 要说这赵岷也真是不怕惹闲话的，安玉容跑来他的怀晋王府，竟然只带了一个珠儿，就连赵岷的身影子，赵堇城都没有瞧见过一眼。 赵堇城一到厅里，便十分生疏有礼的叫了一声儿“端王妃”。 安玉容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当下便是一愣，站在原地尴尬的干笑了好一会儿，便问了一句：“堇城哥哥可是还在怨容儿嫁与端王之事儿？” 赵堇城听到这话的时候，当下有些想笑。 其实……安玉容到底为何想嫁给赵岷也不想嫁给他，大致的原因他知道的没有九成也有七成了。 若是换作以前的赵堇城的话，一听到安玉容这种调调的声音，立马便会跑过去哄人。 但是现在……赵堇城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还会有一丝的反感。 安玉容瞧见自己的戏演了这般久，赵堇城都不为之所动。 当下就觉得，一定是安若虞给这人说了些什么，不然，这人也不会一点儿也不理会自己。 安玉容刚想说些什么，赵堇城便道：“今日你来本王王府可是只带了珠儿一人？” 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赵堇城会问自己这么一个问题，安玉容当下就是一愣，随后便又微微点了点头：“是啊。” 本来还想问一下“有何不妥”呢，结果这话还没有开口，赵堇城便率先开口对着安玉容讲：“你现在再怎么说也是端王的妻子了，你也知晓，如今京城关于你与本王的传言一直四起着，你在这个时候只带着珠儿来本王这怀晋王府，若是让别人知晓了的话，对你的名声定然会有很大的影响！” 安玉容听到赵堇城这话是一愣一愣的…… 怎么听，堇城哥哥所说的这些话都是在为她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安玉容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她在什么地方得罪赵堇城了，因为……赵堇城对她的感觉……变了！ 安玉容自然是不傻的，发现了不对劲，立马开始质问赵堇城。 杏眼一眨，眼泪凝聚，安玉容委屈地看着赵堇城，可怜巴巴地问：“堇城哥哥为何对容儿这般态度？可是容儿什么地方得罪您了？” 第38章 别扭的怀晋王 那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就好似赵堇城老实的回答一个“是”，安玉容就能立即哭出来的那种！ 若是换作以前的话，赵堇城肯定会二话不说，连忙变着花样儿哄人去了，但是，在知晓了这人的真面目后赵堇城即便是对这人还有感情，也不会如以前那般的着急这个人了。 看了看安玉容，赵堇城叹息了一声儿，然后道：“如今你与我身份不同，而曾经你与我之事儿闹得满京城皆知，你可知，如今你孤身一人来寻我，可有想过京城之人会如何编排你？” 这话说得，还是在关心着安玉容的样子。 安玉容自然也是知晓的，本来这一闹就是想看看她在堇城哥哥的心里可还如往常一般重要，如今一瞧，好似……都没有变似的？瞧瞧，这个男人还是那般的会为她着想！ 哭声收敛了一些，安玉容委屈地摇头：“堇城哥哥也知晓容儿对您的心思，容儿也非是不明事理之人，自然也知晓如今您与容儿身份会有所顾忌，但是……比起这些名头上的事情，您自然更重要些！” 这话说得好听得很，赵堇城都感动了一把，再一声叹息，赵堇城摇头道：“真是个傻姑娘，你如今这般都还要想着我，今后咱们尽量少见一些，毕竟你现在刚嫁给端王，很多人对你都是有非议的，为了让你今后在端王府好过，就莫要再给自己找麻烦事儿了。” 看了看安玉容脸上的表情，赵堇城道：“如今你嫁与端王，已是不可改变之事实，也怨我当时没有能力制止这一切，不然……” 说到这里，赵堇城还有一抹浓浓的怒意，但这抹怒意他正极力压制着，所以面上的表情有些丰富。 这些安玉容自然是看在眼里的，但是她只是低着头，一言未发。 赵堇城最后还是松了眉头，再次叹息：“不过这般久，我也想明白了，爱一个人不就是希望对方过得更好么？如今端王与太子一党的争议一直都未断过，而你现嫁与了端王，今后的日子自然不会那般轻松，所以，如果你今后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大可以来找我便是。” 安玉容今日会来此，等的就是赵堇城金口一开，说出这句话的啊！ 虽然说赵堇城此话是应了安玉容的心，但是，作为一个戏精，她自然不会将高兴表现在自己的脸上。 原本快要收住的眼泪立马又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啪啪往下头掉，安玉容哭梨花带雨地道：“堇城哥哥，明明是容儿对不起您在先，可您却……您却一点儿也不与容儿计较，反倒是这般的帮容儿，这……” 哽咽着，安玉容后续的话就算不说，赵堇城也领会到了她的“真情”，连忙拿出手帕帮安玉容擦着眼角的泪，赵堇城道：“快莫要哭了，等会儿眼睛哭肿了，可没有办法给端王交代。” 赵堇城这般关心的对安玉容说，安玉容也自然会“乖乖听话”，点着头，一边抹着泪，一边说着自己的歉意。 这一出戏，安玉容可是在这里演了一个扎实。 安玉容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自然是不会在府上多呆的，赵堇城说得没错，她与他的非议现在京城里知晓的人很多，即便是她此番前来怀晋王府是得到端王的允许的，但到底她现在也是端王的女人。 是个男人，即便是心里对自己的女人再不上心，那也是自己的女人！跑到别的男人那里哭啼，还是以前的心上人，怎么说心里都是会不舒服的！ 安玉容明白男人的这点自尊心，所以自然是不会逆着这一点来的。 等到安玉容一走，赵堇城脸上方才对安玉容的耐心全然消失不见，嫌弃的看了一眼自己手上擦过安玉容泪水的帕子，赵堇城直接往地上一丢，疾风刚一进来，赵堇城便冷冷地道了一句：“将这条帕子扔出去。” 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厅里。 若虞听到疏影打听来的消息，将方才厅里赵堇城与安玉容所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 一听完，若虞就觉得，这个男人啊，他的心可比女人的还像海底针！ 不过，说实话，赵堇城如今与安玉容能闹成这样，也是安玉容自己整出来的。 若是换作她，可不一定会有赵堇城这般的好脾气。 话又说回来，赵堇城在知晓安玉容真面目的时候竟然还与她周旋，那就说明，这个男人定然是在计划着什么，不然，按照这位爷平日的作风，定然会直接与安玉容闹翻脸，而不会还说要帮她的那些什么话。 男人啊，爱你的时候会把你捧在手心上呵护着，一但不爱你了，背后阴你一把也是常事儿。 她自己不就是遇到过么？只不过……阴她的那个人并不爱她罢了…… 经过安玉容的这次教训，若虞觉得，以后若是有个什么事儿她必须得第一时间找那位爷说清楚了，不然等到他从别人嘴里听到那些风声，即便只是捕风捉影，她估计日子都不会好过。 心头刚下定完决心，然而某一尊大佛却不声不响的跑来了北苑。 若虞正好坐下喝汤药呢，然后这人就来了。 刚端起的碗又连忙放下，若虞起身对着这人行了个礼，然后问：“王爷将安小姐送走了？” 赵堇城手里拿着一个被油纸包着的不知道为何物的东西，一听到若虞的话，便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将手上的东西放在了桌上，看了一眼若虞面前的那碗药，他道：“你应当都听说了吧？方才之事。” 若虞点头，丝毫没有隐瞒：“是的，妾身都听说了。” “既然听说了，那么，本王有些事儿，就必须得与你说明白。”如浩瀚星辰的眸子打量着若虞，赵堇城沉默片刻，便道：“之前本王对你的态度一直都没有多明确，但是今日，本王觉得有必要与你好生说一番了。” 话讲得这般严肃，黝黑的眸子还往旁边一扫，暗香疏影是个懂事儿的丫头，自然明白王爷的意思，老实的退了出去。 彼时，偌大的屋子唯剩他们两人。 确实，这么多天若虞虽然一直在帮着赵堇城，但是赵堇城只是之前带着敷衍的态度给了她的保证。而且，那个保证还是若虞自己算计得来的，难得这位爷要主动与她提，而且还是诚心的那种！ 这诚心与被算计，差别可就大了，既然这位爷要提，若虞自然是愿意的。 瞧了一眼赵堇城，若虞问：“爷是想与妾身说什么？” 英气的剑眉微动，赵堇城看着若虞好一会儿，像是在思考着些什么，过了片刻，他便缓缓开口道：“本王生平最痛恨的便是被人算计，特别是女人。” 开口就是这么一句话，像是在说安玉容，又像是在给若虞提醒。 他最痛恨被人算计，特别是女人。如此，也怨不得这个人会这般快对安玉容转态度，更怨不得起初的时候他那般恨自己。不过……听着这话，若虞也忍不住会想，这男人曾被哪个女人算计过？ 当然，心头有此问题想，但嘴上却并不会说出来。 若虞闻声点了点头，便道：“王爷放心，妾身没那般大的大胆，只要妾身性命无忧，算计啊什么的，就算有也不会对着王爷您。毕竟，妾身已为您之妻，日后生存都必须得仰仗您，妾身可不会傻到联合外人来对付您！” 这话正是赵堇城想要听的。 看了若虞好一会儿，赵堇城瞧见若虞说这话时背挺得笔直，脸上没有什么异样，这才挪开了眼。 继续道：“你之前也说得没错，就本王现在这情况，压根儿不适合娶有任何背景的女人，你的背景很干净，所以，很适合做本王的王妃。而本王也想过了，既然娶了你，自然也得对你做应尽的责任，只要你不判本王，本王保你此生富贵无虞！” 若虞闻声后，先是愣了一下，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呢，赵堇城却又突然开口。 “有些话本王觉得还是应当与你说明白，本王对待感情很认真，但前提条件必须是得有感情才行。你与本王之婚乃是不得已，今后的日子咱们可以试着磨合，若是能磨合的话，咱们可以凑和着过，若是不能……” 话到这里，赵堇城又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若虞，之后便又接着道：“若是你之后遇到一个你真心喜欢的，本王也可以成全你们。” 难得这位爷能够一次性与自己说这般多的话，但是这些话的内容，还是弄得若虞一愣一愣的。 这位爷之前还对自己那般的凶，现在却又突然对她这般好，若虞觉得，这位爷不是脑子坏掉了，就是脑子被门夹了。 本来想开口问问这位爷所说是否当真，结果这位爷便将自己一进门就带来放桌上的那包东西往若虞的面前推了推。 若虞愣了一眼，眨眼问：“王爷，这是何物？” 赵堇城闻声板着脸看了若虞一眼，轻咳一声，将头扭至一旁：“瞧着你喝药的样子挺可怜的。” 她……可怜？若虞连忙将那包东西打开，一打开便看到里头装着的都是些蜜饯，突然明白了些什么，若虞一个没忍住，噗哧地一声儿笑了出来，这男人……到底是有多别扭？ 第39章 错怪 赵堇城如今都将话说得这般明白了，若虞也自然得对这人上心一些。 赵堇城是什么人啊？虽然吧，这个人精得跟头狐狸似的，但怎么说这人也是颇有威信，说的话也应当不会是假的。毕竟……在这种时候，赵堇城又有何理由去骗她？ 话说回来，这位爷还当真是个别扭的人，非得坐在这里守着若虞将汤药喝完了之后才离开。 对于赵堇城，若虞并不是特别的了解，虽然若虞也听闻过这人不少的事儿，不过到底是从别人口中所得，这里头参着几分真，几分假，若虞也不敢妄下断言，只有接触之后才能发现。 倒是有一点若虞比较好奇，她早就听闻过府上还有几位主子，但她嫁入府中这般久，后院的女人可一个都没有来给她问安。 倒也是不她想摆摆正室的架子啊，只是觉得，府里头到底是多了个主母，又不是啥侍妾，这后院的女人连主母这儿都不来瞧一眼，说不奇怪都是假的吧？ 心头疑惑着，若虞倒也打算，等到哪时得空就找暗香疏影来问问府里头的情况。 赵堇城对安玉容的态度并不是很明确，换一种说法就是……他对安玉容的态度，就跟之前的事儿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安玉容在离开怀晋王府的时候，心情非常不错，当然，她回到端王府的时候也与端王说明了赵堇城的态度。 赵堇城现在手里握着的可是大宋的兵马，这势力，可是不容小觑的，做为一个男人，心里头会对自己妻子与旧相好相见而有所膈应，但做为一个一心想要登上皇位的男人，这些事儿都可以放在以后慢慢来膈应。 所以，即便是安玉容去见赵堇城为的是帮赵岷，但赵岷心里头还是很不舒服。不过看在安玉容此番一去有所成效，赵岷也自然不会怪安玉容。 最多只是心里头将对她的不满攒起来罢了。 不得不说，赵堇城也是一个会演戏的，在次日一早，赵堇城便直接送了两份大礼到端王府。 一份是赵岷想得许久的千山百仕图，一份是安玉容想要许久的白玉珠钗！ 本来安玉容昨日去怀晋王府找过赵堇城的消息就已经被传遍了京城，而赵堇城在隔天又搞如此大的动作，就算是宫里头有人故意想装傻都不行了。 坤宁宫中。 慕容皇后正躺在软榻上，一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手则是对着窗外照进来的一抹阳光，涂了丹蔻手指显得格外的刺眼，没错，是刺眼…… “本宫这新涂的丹蔻倒是挺衬本宫的。”慕容皇后缓缓起身，微微坐正了身子，旁边的宫女小心翼翼的一口气了一支护甲。 慕容皇后伸手拿起，直接戴在了自己左手的食指上。 旁边一直站着的太子瞧着自家母后这一副什么事儿都没有的样子，心头不免有些着急。 “母后，方才儿臣所言……” 话还未说完，慕容皇后直接打断了太子的话，轻笑一声，慕容皇后道：“好了然儿，本宫又没有聋。” 竟然都听到了他方才的话，那母后为何还那般镇定？ 太子赵然当下就忍不住问：“那母后您为何……” “然儿，都这般久了，你怎么还是这般沉不住气？”伸手让旁边的宫女将自己扶了起来，慕容皇后缓步走到自己儿子身边，伸手将正给自己行着礼的赵然扶了起来。 慕容皇后淡然道：“事已至此，你就算是急，那又有何用？” 迈着步子往旁边两了两步，慕容皇后道：“也非是本宫说你，虽然岷儿那孩子本宫不喜，不过本宫也不得不承认，那孩子还挺有脑子的。瞧瞧，他无非就沉住气动弹了两天，这便轻松的得到了丞相的支持，就连赵堇城那边也得到了支持。” 赵然也知晓啊！本来吧，丞相与赵堇城都是他一心想要拉拢的人，丞相那边吧，他一直都有示好的，但是也不知道为何，丞相愣是装作什么也不明白的样子。 还有赵堇城，他曾经也有意的请赵堇城去他的东宫饮两杯酒，但是赵堇城呢？不是称病就是军务繁忙，反正就是什么理由能拒绝他就怎么来。 这态度，赵然就算是再傻，也能明白赵堇城是故意的啊！ 而瑞在倒好，就因为二皇弟娶了丞相千金，不但与丞相结为了亲家，就连赵堇城那边也跟着去示好了！ 你说，他能不生气吗？ 慕容皇后也知晓自家儿子在气这一点。 但是，她知晓，却并没有说。 看了一眼赵然，慕容皇后道：“丞相那边，你估计是没有戏了，本来本宫想着，今日得出手帮你将赵堇城给拉到咱们这边来，不过……瞧着今日出来的这些消息，怕是有些难了！” 这话是没有错的。 赵然也听过百姓有传赵堇城心系安玉容之事儿，这赵堇城吧，说实话，赵然是并不怎么了解的，只是小时候因着是堂兄弟，所以在一块儿玩儿过，但是就是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父皇对晋王起了疑心，闹翻了，赵然因着害怕自己会受到什么牵连，所以便刻意与赵堇城保持距离，再加上后来赵堇城小小年纪便随父去了边疆，至此，两人之后再无联系。 所以，虽然是一块儿长大的堂兄弟，但两人的关系因着时间原因也变得生疏起来。 慕容皇后看到自家儿子那一直拧成一团的眉头，当下便伸手将自家儿子的眉头抚平，慕容皇后笑得淡然：“傻孩子，既然都知晓那个人怎么着也不会成为咱们的人了，那你又为何还对他那般执著呢？” 对于这话，赵然是没有听明白的。 当下便拧着眉头看了自家母后一眼：“母后的意思是……” 到底是自己生的儿子，一瞧着赵然这表情，慕容皇后便就猜到了这傻孩子脑子还同有转过弯。 难得她今日的心情不错，所以便耐心的解释了一下：“如今赵堇城虽在军中最大，但是，然儿，你可莫要忘记，你舅舅可是军中的副帅。” 言下之意，若是赵堇城出了个什么事儿，接替他的位置极有可能就是赵然的舅舅！ 赵然这样一听，瞬间便明白了，紧拧的眉头终于是见着松了些，赵然道：“母后的意思是……” 难道见自家儿子这般上道儿，慕容皇后唇角微勾，点了点头：“既然赵堇城注定不能与咱们为伍，那便说明只能成为咱们的仇敌了，对于仇敌，咱们可是一点儿心都软不得！” 赵然思忖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摊平了的眉头又拧成了一团，后道：“可赵堇城如今怎么说也是有身份的人物，咱们要想动他，可不一定是那般好动的。” 赵然的这一句话，倒是将慕容皇后给问到了，原地走了几步，后来便又想到了丞相府。 当下便弯了眉，她道：“京城不是一直有传端王妃与怀晋王爷之事儿么？既然都有人在传了，那便让他们将事情传得再大一些吧！” 说罢，慕容皇后的脸上勾起了一扶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笑容，就连是赵然都被吓了一跳。 心头也不得不佩服自家母后的脑子。不过转眼一想，自家母后有这样的脑子好似也不足为奇，毕竟……深在这后宫之后，若是身上没有点儿本事儿，又怎么可能在这后宫之中立足，而且……还多年来一直稳坐皇后宝座！ 若虞第二天一醒来，暗香疏影便将早膳给她端了过来。 额头上的伤还没了，又被人绑架，说实话，全京城都找不出第二个像她这般倒霉的女人了！ 不过好在赵堇城还有点儿良心，自从昨日两人将话说开了以后，赵堇城对她倒又是上心了一些。 瞧瞧，就连暗香疏影端进来的早膳都是府里头最好的！ “主子，您昨日到底与王爷说了什么啊？”暗香将早膳给若虞盛好，便忍不住好奇的问了若虞一句：“怎么感觉王爷对您突然变好了？” 若虞闻声倒是挑了挑眉，暗香都感觉到了？ 不过，昨日她与赵堇城所谈的话，赵堇城定然也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不然当时也不会让暗香疏影都退下，连疾风都被赶了出去。 既然那位爷不愿意让更多的人知道，若虞自己也当然不会多什么嘴。 她水灵的桃花眼微微一弯，若虞道：“没说什么啊，大砥是王爷觉得之前对我太过于过分了，所以想补偿我吧？” 对于这话，暗香是不信的。 疏影倒是看了若虞一眼，但后来还是低着头，没有说话。 若虞是并没有看到的，只是自顾自的用着早膳。 等到若虞用完早膳之后，若虞便想着去街上走一走，瞧瞧现在她能偷偷的做些什么小生意让自己的小日子红火起来。 结果，这刚一出门便直接被管家给叫住了。 “王妃，您要去哪里？” 被管家这一叫，若虞当下便有些愣了，难道说赵堇城那变态吩咐过管家，让她不要出王府？ 心头将赵堇城骂了个百八十分，刚想说些什么呢，管家便直接拿了一包东西塞进若虞的手里，道：“王妃，府里头的月钱都是月初一发，今日已是十五，但王爷还是特意让老奴补给您的，这是您这月的月钱，对了，王爷说后院账本本就是主母管的，但他为了好与您交接，所以便下月再次账本转于您，目前他暂时收着。” 若虞：“……”所以是……她错怪人了？ 第40章 不可混为一谈的事情 赵堇城这个人，若是谁人诚心想要待谁好，还当真是不会让人亏了半点！ 瞧瞧，那个人昨日才说定会好好待她，今日便有如此成效。 半点儿也没有客气将银子收了下来，若虞当着管家的面儿夸了赵堇城几句，随之便直接出了府。 明明在街上走了无数次，但若虞觉得，唯有这次，她才真正的像是逛街。 赵堇城当真是一个大方的人，给她的月钱也不少，按照一般王妃的一月用度，顶多天儿也就五十两，但是，赵堇城给她的可是有八十两！ 心头想着，若虞倒是觉得自己赚了不少，反正现在身上有八十两银子，再加上自己之前攒下来的，应当有一百两左右。 这一百余两，她若是能变通得好一些，做一些买卖呀之类的也还勉强可以。 不过……按照大宋目前的情况来讲，是不允许女人在外头抛头露面的，更别说是做生意。 再者，官者不经商，这是当朝明文规定过的。 若虞的丈夫可是大宋举足轻重的人物，再加上她也是王妃，也有品级在身，经商，自然也是不成的。 但是若虞也深知，自己若是不做些买卖，会很可怜的，毕竟王妃这固定的月钱，她也不知晓能拿几个月。 再者……万一赵堇城哪根儿筋没有搭对，或者是她哪哪儿不小心招惹了那位爷，扣她月钱几月或几年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若虞此番出王府也是很低调的。 带着暗香疏影在街上逛了几圈，若虞发现，街上的东西也就只有女人的胭脂水粉、头饰朱钗呀什么的买得比较好，特别是那种在京城经营了几十百把年的老店，客流量最高。 关于这一点，若虞倒也是能够理解。 爱美是女子的天性，加之像那种已为人妇或姬妾的，为了博得丈夫宠爱，美，是必不可少的一种。 所以，脸上用的、能修饰颜的首饰啊水粉什么的，定然会很好卖，而像这种，官家姬妾的常客会特别多。 毕竟……能够养一院子的女人，那男人的本事绝对不会低……除去经商富甲，便是名门贵胄。 知晓这一点，若虞的心里头也自然有了些经商的点子。 可是，这京城里头也就只有落霞街的东西很爱人喜爱，不过……里头的东西倒是贵得死人，换句话来讲，若虞就想要与人合营，身上的一百两银子都不够租铺子一日的！ 这下，若虞倒是有些犯难了。 她愁本就愁没有银子，但现在这情况，她也不可能跑去找赵堇城借。 那个人刚刚开始对她好一点儿，她可不能这般快就跑去问人借银子，这样会给赵堇城一种她在蹬鼻子上脸的感觉！ 暗香疏影在若虞的身后，跟着自家王妃在落霞街上转了三个来回。 到了在转第四个来回的时候，暗香终于忍不住叫停了自家主子。 “王妃，您到底是来逛街的，还是来散心的？怎么奴婢瞧着您这是两者皆非呢？” 你说是逛街吧，王妃的目光停着店子里人来人往进进出出的，可是自己就是不进店子里头去看，暗香几度怀疑是自家主子银子带少了，不敢进去瞧。 但后来一想吧，她又感觉哪里不对，就算是银子带少了，进去瞧瞧也是无妨的吧？ 而如果是散步的话，主子那模样瞧着也不像是散步，毕竟……有谁散步会将目光一直盯在别人店里头？而且还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那种！ 若虞听着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问了暗香一句：“暗香，你觉得……瞧们大宋的东西，什么买得最好？” 往四周一瞧，暗香便老实地回答道：“一般都是……女人用的啊！” 这倒也是事实。 可是……现在若虞愁的就是她没银子！ 赵岷今日出来是想选一样东西送给安玉容的！ 虽然吧，赵岷对安玉容还是有诸多的顾虑和防备，但是，赵岷不得不承认的是，她此番出面拉拢了赵堇城，对于他来讲，是天大的事好情。 既然人家都帮了他这般大的忙，你说他应不应该买些好东西送给人家？ 当然是要的！ 所以，赵岷今日就带着徐风来了落霞街想选个像样儿一点儿的礼物送给安玉容。 结果刚瞧着一家首饰店里头的镯子还不错，然后就瞧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个女人……不就是堂哥的丫鬟王妃么？ 看了一眼那女人目光所投的方向，赵岷不禁一笑，迈着流星大步走到了若虞的跟前，瞧着那女人竟然没有发现自己，赵岷微微挑了挑眉，悄悄的从若虞的身侧绕到了身后，附在她耳畔问了一句：“喜欢那些首饰去买下便可，在门口瞧着有何意思？” 耳畔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差点儿没有将若虞给吓得个半死。 若虞当下第一反应便是反手一巴掌过去。 好在赵岷也是一个练家子，他反应极快的，伸手一把就抓住了若虞的手。 因为惯性，所以赵岷抓住若虞的手稍微用了一点力。 一个练家子用一点力的力量也是不小的，若虞被赵岷抓疼了，疼得呀呀直叫。 赵岷听到了若虞的叫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礼了。 连忙松开了若虞的手，赵岷十分报歉地道：“不好意思，本王习惯性的用力了，你的手，可还疼？” 这不是废话么？这个人手上使的力气可是一点儿都没有省的，若是换作他，估计也会疼得失态的！ 但是吧，人家堂堂王爷都这般跟她道歉了，若虞也不是一个不知趣的人，自然是不敢责怪这位爷的。 当下便摇头道：“奴婢无碍，未想到能在这儿遇到王爷，王爷今日来此，可是要选礼物送于小姐？” 赵岷闻声，当下便挑了挑眉，有些不可思议的打量着若虞，过了好一会儿，赵岷便问：“你怎么知道？” 拿出帕子掩唇微然一笑，若虞便道：“您宠爱王妃之事儿京城人有几个是不知晓的啊？再加上，贵妃娘娘的生辰已过，而皇上的生辰……虽未至，但也没多少时日。且先不说您不会送一般的物品给皇上，就说算是要送，您也不会在这个时侯过来瞧。” 现在是什么时辰呢，快到响午的时辰了。 皇帝的生辰，像赵岷这样的人自然会用心的准备给皇上的礼物的，落霞街的东西确实很好，但是像那种很受众人喜爱的物件儿可是一出来就会被人抢走的。 若是赵岷当真想要送皇上的，那说什么他都会一大早就过来看物件上儿。 以免时间晚一些便错过了美物。 赵岷明白若虞想表达什么，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确实有些脑子。 看来，赵堇城娶这个小丫鬟，也不是什么特别亏本的买卖。 之后的话题赵岷并没有再说有关于安玉容的事儿，毕竟，他也知晓安玉容与若虞两人有着过节，且先不说若虞对安玉容的态度，就说安玉容每回在赵岷面前提着若虞，都是带着怒意的那种！ 他又不是傻子，自然能感觉得出来。 “你来此是为何？”看了若虞一眼，赵岷笑得温文尔雅：“可是想瞧什么首饰？” 头摇得比波浪鼓还厉害，若虞一口否认：“这街上的东西我可是买不起的，今日出来也不过完全是为了打发一下时间罢了。” 看了赵岷一眼，若虞水灵的桃花眼微弯，幽深的眸子里好似带着一汪秋潭：“您也知晓，每个女人都有爱美之心，奴婢也有，但是奴婢知晓自己目前还没够格，所以，美之不成，便只能为之欣赏。” 这话说得也挺直接的。 这女人吧，虽然是个丫鬟出身，但是现在怎么说也是一个堂堂王妃了，还是皇上亲赐的那种！ 竟然跑到这个地方，十分大方的承认自己没有钱买她喜欢的首饰。 说实话，赵岷有时侯还挺同情赵堇城的。 毕竟……他的王妃，如今想买一个首饰，竟然都没有银子去买！ 当即赵岷便忍不住调侃了若虞一句：“你好歹也是一个王妃，如今却直言自己没银了买首饰，这不是诚心想告诉大家，堂堂怀晋王苛刻你么？” 这话……若虞一承认那可就是有得罪赵堇城的意思。 其实……赵堇城给的月钱可是一点儿也不少的，只是这落霞街的东西卖得太贵罢了。 看了赵岷一眼，若虞眉眼微弯：“王爷说笑了，只是这国法有度，家规有章。奴婢当有的月钱，王爷他不曾苛刻过奴婢，这些个小首饰，奴婢若是想要，跟王爷说一声儿，他定然会二话不说地便替奴婢买下来，只是……您知晓奴婢出身，这等奢侈物件儿奴婢虽然想要，但是是想用自己的银子攒着去买，王爷送的，那是王爷的情意，而奴婢攒银子买的，那是给自己的奖赏，两者意义非相同，又怎么能混为一谈呢？” 这话若虞是一口气说完的，中间儿都不带停顿的。 赵岷闻声则是愣了一下，他不过是随便的一句话，这女人竟然回了他那般多！ 看来，这女人对赵堇城的感情……可并非是他想象中的那般单纯啊！ 也不知道为何，赵岷总觉得心头被什么堵压着似的，十分不舒服！ 第41章 第三种奴婢 若虞也不知晓这端王为何偏生今日脑子有些不太正常，竟然执意要与若虞一起去看那些首饰。 还美其名曰为爱妻挑选礼物，还说什么，若虞身为女人，定然比他一个男人了解女人的心思，再加上若虞本身又想看那些首饰，便说让若虞陪他挑选，事毕他便送她一物。 这事儿怎么听都是若虞占便宜的，但是……她若当真是贪了小便宜答应下来，之后的日子可就有她好受的了！ 再怎么说他们一个是使君有妇，一个是罗敷有夫，若是当真传了出去，那可不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若虞是明白这一点的，自然是不会答应赵岷这事儿。 但是……这人好歹也是端王殿下……她记得第一次遇见赵岷，好似自己也遇到了如出一般的难题…… 不过，第一次遇到赵岷的时候用的脱身法子，现在却不能用第二次。 正当若虞犹豫之时，聪明的疏影立马地着若虞行了个礼，然后用不大不小，刚好能够让若虞与赵岷听到的声音小声说提醒道：“王妃，王爷出门前吩咐奴婢知会您，他午膳会去北苑找您一起用膳，此时已快到响午，咱们再不回去，怕是要爽约王爷了。” 旁边的暗香听到疏影这话，也好似想起了什么，连忙点头，暗香附和道：“是啊王妃，这毕竟是王爷第一次如此主动的约您，您可莫要失了约。” 一听到这话，若虞倒是有些“为难”了，拧着眉头看了一眼旁边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的赵岷，项目支唔了两声儿，最终还是撞着胆子拒绝了赵岷。 赵岷一听到若虞所说的理由，他若是要计较些什么反而是不对了。 于是乎，若虞带着暗香疏影离开，赵岷则是看着若虞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假！ 若虞一远离赵岷，心头总感觉是离开了虎口似的，好在疏影够聪明，知晓帮想法子离开，如若不然，后面的麻烦，若虞敢保证，绝对不小！ 离开了落霞街，若虞便往旁边的两条街道上转了转。 说实话，想做生意，但她却什么也不会，之前也并没有做生意的经验，而她的银子好不容易才攒了一点儿起来，也会有所担心自己一尝试，不久后会变成血本无归！ 如果说条件允许的话，若虞倒是想养些鸡鸭羊啊什么的，虽然说赚的银子少，但是至少她有经验，不会亏本！ 不过……以她现在的身份，这事儿也只能想想，赵堇城那样的人，估计绝对不会让她去养那些玩意儿。 心头明白，若虞也自然是愁的，瞧了一眼天，若虞发现如今已是不早，便想带着暗香疏影回王府，然而，正在她想掉头往回走的时候，好似听到了一阵打斗的声音…… 准确来说，应当是一个纨绔子弟正在街头充当恶霸。 捧着好奇的心，若虞提着裙子就要跑去看热闹。 暗香与疏影一瞧着王妃的反应，当即就给吓了一跳。刚想问王妃要去哪儿呢，结果方才还与她们一同走着的人，转眼间便跑到了转角处。 暗香疏影被吓得不轻，连忙跑上去跟着。 若虞到转弯处时，正恰瞧见了一个摸约着与她一般大的男子，正带着一帮家丁围着一个小姑娘。 那姑娘的模样瞧着应当也只有二八年华，身上挂着一个木牌，上面写着卖身葬母，而在她的旁边，则有一具被草席盖着的“尸体”。 不用想，若虞也知晓了，那被草席盖着的，便是那小姑娘的母了。 而旁边的那个男子跟个痞子似的瞧着那小姑娘，他道：“我说，你就从了本公子吧！你跟了本公子，不但你母亲有银子安葬，就连你自己也能享受这荣华富贵，哪点儿不好了？” 旁边跪着的小姑娘一脸倔强的看着那男子，遇到如此场面，难得小姑娘没有半点儿害怕，只是压制着心头的怒火，一点儿也不示弱的瞪了一眼那个男子。 “方才小女子说得很清楚了，小女子卖身，只愿为奴，并不愿意出卖自己！” 这话说得很明白，小姑娘的意思也表达得很清楚。 也就是，她宁愿去府里头当牛做马，也不愿意给那男子当姬妾！ 好似那男子是有些身份的，所以，旁边围观着的百姓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小姑娘。 若虞在旁边瞧了许久，也终于将这事儿给搞明白了。 这姑娘与其母是从湘阳那边来京城投奔亲戚的。然，亲戚不知为何，如今已不知在何处，加之她们母女俩来京城，是因为家乡闹旱灾，庄稼是粒米未收，故而想来京城投靠一下亲戚。 可是，她们也并没有想到，小姑娘的母亲生病了，而且还是越来越严重的那种！ 小姑娘在自家娘亲生病期间，立马便卖了自己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想要拿着钱给母亲救命，可是，没有想到母亲最终还是没有熬过去。 而小姑娘也很不幸，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身上的钱都被人给骗光了，现在连葬母的银子都没有！ 所以，她才逼不得已的卖身葬母，谁知道她这才刚挂起牌子，便遇到了这位轻薄的公子！ 那公子瞧着小姑娘这般倔强，便直接下令让人动手将人直接抢回去！ 若虞到这里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当下便直接站了出来，大喝一声“住手！” 那些人的目光全都向若虞这里投来。 那公子瞧见若虞的时候，当下就是一愣，随后便又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今日本少爷的运气还真是不错啊！这儿又是哪里跑出来的娇娘子？长得还真是不错！” 刚说完，那男子便迈着步子向若虞此处走来。 暗香疏影刚跑过来，便瞧见那男子一步一步向自家主子逼近。 疏影一急，怒喝一声：“大胆！谁家公子这般轻薄，竟然对王妃如此无礼！” 那人一听到“王妃”二字后，当下就是一愣，转头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人，那公子身边的一个地位比其它家丁稍微高一点儿的人对着他摇了头。 当那公子权当作没有看到似的，当下便笑了笑，迈着步子继续往若虞这边走来。 若虞本来以为这个人听到她是王妃后会收手的，结果没有想到她的身份对这个人压根儿就不管用，或许说是……这人压根儿就不相信！ 于是，他一边冷笑，一边向若虞走来：“这京城的王妃可就太多，你说你是王妃，好的，那你告诉本公子，你是哪家的王妃！” “我家的！”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在场的人听到声音脸色都变了变。 赵堇城迈着流星大步走到若虞的面前将人护在身后，转头看了一眼一脸讶异的若虞，再看了一眼那个已经傻掉的贵家公子。 赵堇城脸上的不悦更甚：“本王一向知晓张家公子贪恋美色，还常常强抢民女。如今这是如何？连本王的人都敢动了？” 张家公子一听，当下便软下来，连忙摇头道歉：“不不不，王爷，您应当误会了，方才我只是想与王妃一同开个小玩笑罢了，您莫要当真，千万莫要当真啊！”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假的，赵堇城沉着脸看着他没有说话。 张家公子被赵堇城看得头皮发麻，急忙寻了个礼由便带着自己的人落荒而逃。 等到张家公子走后，赵堇城这才转头看着若虞。 “以后自己没那个本事，就莫要强出头了。咱们先回去吧，本王有事儿要与你说。” 若虞也知晓赵堇城这是为了她好，当下便应了下来，正要迈着步子走，便想起了方才那倔强的小姑娘。 当下又停下了步子。走到了那小姑娘的身边，从腰间掏出了二十两银子。 “这二十两银子你且收着，先将你母亲安葬好，剩下的银子，寻个落脚之处吧。” 小姑娘瞧了若虞一眼，随后便直接对着若虞磕了个头。 “王妃大恩，民女没齿难忘，等民女安葬完母亲之后，定会去寻王妃您！” 若虞听着这话倒也没有太当真，只是笑了笑，跟着赵堇城回了府。 赵堇城说有急事要与她说，若虞虽然不知何事，但是瞧着赵堇城那紧张的样子，估计不是一件小事儿。 回去的路上，赵堇城一直沉默着，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问题，所以若虞便坐在旁边老实得很，话都没有说。 本来想着回府就能问这人到底出了何事儿的，结果赵堇城刚想要开口的时候，便被皇上派来的人急召进了宫。 自赵堇城这一进宫，便三日没有归府。 若不是若虞收到消息，说是赵堇城当天进宫后便直接去了军营，她都会认为赵堇城出什么意外了！ 三日过去，一切都好似风平浪静，但是赵堇城的未归府，让若虞起了疑。 府中日子甚是无聊，这天下午，若虞正想带着暗香疏影出府，想去军营替赵堇城送些吃的，顺便打听一些事情。 然而，就在她刚要出府的时候，暗香却突然跑过来说，前几日她救下的那小姑娘来找她了。 若虞听到的时候也很意外，当下便让人将她带到了北苑。 谁知道若虞什么话都还没有讲，那小姑娘直接对着行了跪拜大礼，直接说了一句若虞压根儿听不懂的话：“奴婢认为，这世上的奴婢分为两种，一种是后院粗使打杂的低等奴婢，一种是贴身伺候主子的高等奴婢，今日奴婢来找王妃，是想做王妃身边的第三种奴婢！” 第42章 无声的变化 第……三种奴婢？ 若虞当真是被这个丫头给吓了一跳，一来是不知晓这丫头到底想做什么；二来是……她所指的第三种丫鬟，到底是什么？ 心头不明白，但是若虞嘴上却并没有问出来。只是看着面前的这丫头，温柔的眸子弯成了一潭柔水：“我那日给你银子，只是单纯的想让你拿着银子去葬你母亲罢了，并没有打算买你的啊。” 若虞这话一说出来，那丫头一下子就不高兴了，当下便沉了脸：“王妃的意思是，奴婢连给您做个丫鬟的资格都没有吗？” 若虞听到这话的时候，嘴角还真的是抽了又抽，她压根儿就没有这个意思，为何这丫头会想到这里来？ 头摇得跟被拨动的波浪鼓似的，若虞道：“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你若是不相信我，我也没有办法。” 伸手将那丫头给拉了起来，若虞道：“每个人都有人生的自由，若不是逼不得己，谁又会去买身为奴？遇到你，我只是觉得难得的缘分，既然那些个银子能够帮得到你，我自己是不会吝啬。” 这话若虞说的也是事实。 其实……当初若不是她走投无路，她也不会跑到丞相府去当丫鬟。 人么，总有到低谷的时候。 若虞在自己人身低谷的时候，总希望着有那么一个人，向她伸一伸援手，救她出水火之中。可是，不巧的是，她遇到的人不是对她的遭遇冷眼旁观，就是对她落井下石。 知晓那种心情，若虞能帮到的自然会帮。 小丫头也明白若虞要表达的意思。 但是却还是坚持自己的意思。 “奴婢知晓王妃心善，不过，那日奴婢所挂牌子也确实为卖身葬母，如今母已葬，钱银奴婢已收，身自然是卖了。您承认也好，不理会奴婢也罢，反正现在奴婢是您身边的人了。” 这姑娘……怎么就那般的执着？ 若虞瞧着自己这张嘴说不过这丫头，当下看了一眼旁边的暗香与疏影。 暗香疏影回看了若虞一眼，随后，暗香便道：“王妃，既然这姑娘坚持如此，您允了也无妨。” 疏影闻声当下也点了点头，她道：“奴婢觉得也行，您现在是王妃，即便是身边再多个人伺候也没有人能够说您什么。不过奴婢倒是想知道，这姑娘所谓的第三种奴婢，到底是为何？” 不光是疏影好奇啊，就连若虞也是想知道得很。 那姑娘闻声当下便笑了笑，她道：“奴婢名唤浣溪，您们直接唤奴婢名字即可。” 浣溪看了若虞一眼，随后便道：“奴婢所谓的第三种奴婢，便是想法子帮主子赚银子！” 赚……银子？ 听到这话的时候，若虞前眼一亮，但很快眸中的星点便暗了下来…… 其实……也不能怪若虞不相信这丫头啊，只是……她也只是一个小丫头而已，瞧着年龄还不比若虞自己大，要让自己相信这么一个小黄毛丫头帮她赚银子……你说她会相信么？ 心头虽然对浣溪存在着质疑，但是若虞却并没有敢直接当着浣溪的面儿说出来。 毕竟……小丫头也是有自尊的，直接当着人家面说，怎么说也是不好的。 微微勾了勾唇，若虞违心的说了一句：“我如今在这府中过得尚算不错，王爷也待我极好，我也吃穿不愁，如此，又怎会缺银子？” 这话一说出来，若虞自己都觉得脸红了。 确实，赵堇城对她的态度是转变了，但是……她不缺银子那话可是假的！ 现在这个看银子的她世界，没了银子什么事儿都不好办。 浣溪瞧着若虞的目光变了变，最后她便道：“王妃，您觉得自欺欺人的感觉如何？” 感觉如何啊？若虞想刚回答些什么，结果反应过来浣溪问她的这话，若虞一下子有些哭笑不得。 “我怎么发现你比我还会给别人扔圈儿？瞧瞧，这一句两句都将我给套进去了。” “这叫做精。”浣溪一点儿也没有不好意思，对着若虞微微屈膝算是告罪，于是便又接着道：“生意场上，‘精’，是必不可缺的一部分。其实奴婢也明白，奴婢现在什么资本都没有，便直接与您说奴婢会赚钱，要换作奴婢，奴婢自个儿也不会相信。” 这话浣溪说得倒是没错，若虞认真的点了点头。 瞧着若虞点了头，浣溪便道：“所以，还请王妃给个机会让奴婢向您证明！” 向她……证明？ 看了浣溪两眼，若虞好似明白了些什么，这丫头的性子她倒是喜欢，只是不知道……她所说的机会，到底能不能实现她给她的承诺！ 暗香在旁边听着，倒是觉得这丫头有些贪心不足了，怀晋王府可不比一般的王府。 在京城，谁人不知道怀晋王是个对下人如手足的主儿啊？ 在怀晋王府里头做个粗使小丫鬟，那可都比其他官家里头的粗使丫鬟多半两银子的月钱！ 王妃愿意收留她来王府，怎么说这丫头都应该感恩戴德了，但是，没有想到这丫头竟然还有别的想法？ 暗香刚想说些什么，浣溪却抢在她前面说了一句：“所以，奴婢希望，王妃您能再给奴婢四十两银子，奴婢保证，一个月之后，奴婢会交还您一百两银子！三个月后，每月保证您能有四百两纯收，说不定……还会有更多。” 四十两，一个月后一百两？ 若虞当下有些愣了。 瞧着浣溪将这话说得这般满，而且瞧着还十分有把握的样子，当下若虞对这小姑娘好奇了。 暗香与疏影虽然都觉得浣溪所提的不可信，但是若虞觉得，她还是可以给这个小丫头一个机会试试。 倒也不是若虞菩萨心肠，故意拿四十两银子给浣溪玩儿啊，而是若虞真的是被浣溪所说的利润给吸引到了。 她确实需要银子，换句话来说，她从不跟银子有仇！ 有赚银子的机会，她为什么不试一试？ 浣溪今日能够这般来找她，就说明了她很有把握。而若虞也不怕浣溪骗她银子。 因为，浣溪应当不傻，她知晓若虞如今的夫君是赵堇城，赵堇城是什么样的人啊，若是以后若虞被骗的消息传出来，丢的人肯定也是赵堇城的。 说得明白一点儿就是，赵堇城那般爱自己的面子，定然不会让若虞丢王府的脸，所以……浣溪若当真是骗了她，赵堇城估计也不会瞧着不管。 于是，若虞当真又拿了四十两银子给浣溪，给浣溪银子的时候，若虞问了浣溪她到底要做何生意。 浣溪闻声只是菀尔一笑，神秘兮兮的道了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若虞：“……” 浣溪虽然没有告诉过若虞她要做什么生意，但是也向若虞保证了，那些银子绝对是取之有道。 虽然得到了浣溪这话，但是若虞还是不放心，所以在浣溪离开府之后，若虞便又派了人去跟浣溪。 经过浣溪自荐的这一件事儿之后，若虞差点儿就忘记了自己接下来还要干嘛！ 想到了自己还要去军营看赵堇城，若虞便连忙让暗香疏影收拾好东西，随后便一起去了军营。 赵堇城明明是有事儿要与若虞说的，但是突然之间被皇上叫进了宫，进了宫也就罢了，他竟然出宫后便直接去了军营，除了让人告诉她他去了军营，其他的话啥也没有。 说实话，若虞要说自己不好奇，那绝对是骗人的！ 军营是在京城的城郊上，若虞必须得先出城，才能到达军营。 若虞这一路上，遇到的人瞧她的眼神都奇怪得很。 按道理来讲，因着丞相府的事情，若虞在京城也算是“小有名气”，还是人人见到都会对她指点的那种！ 而今日，若虞在去军营的路上，透过车窗帘子往外头看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好似哪里变了…… 怎么说呢，虽然那些人对她还是指指点点，但是，看她的目光却并没有了嘲讽，反倒是同情，再不然就是幸灾乐祸！ 放下了帘子，若虞秀眉拧得死紧：“怎么感觉……他们看我的目光都变了一样？” 暗香与疏影闻声也跟着往窗外看了一眼，暗香刚想点头应和，又想说一句“不过还是对您有意见”。 这话还没有说出来，疏影便直接掐了她一把。 疏影这一手可是狠得紧，暗香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过看到疏影对她使眼色，暗香还是很快的便反应了过来，连忙闭上了嘴。 若虞在旁边倒是瞧到了这两个丫头的动作，当下也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摸约着过了一个多时辰，马车终于稳稳的停在了军营。 军营里头的人一瞧见马车上的标志，便连忙跑进了营帐，找来了赵堇城。 赵堇城一听说怀晋王妃来了，原来绷着的脸一下子便柔和了许多。 一瞧见将士们瞧他的目光变了，赵堇城又立马板着一张脸。 屏退了营帐里头的人，赵堇城继续看着自己的军情。 过了好一会儿，若虞才带着暗香疏影走进营账。 若虞刚想给这人行礼，结果话还没有说出口呢，赵堇城扫了一眼若虞手上提着的食篮子，冷声问了一句：“这个时辰过来，是要给本王加餐？” 第43章 我有一个法子 这不悦的语气，若虞再傻也能听出来，这位爷是嫌弃她来晚了。 本来就是讨好人的，这位爷说什么，若虞也只能听着，即便是赵堇城给若虞甩脸色看，若虞依旧是面若桃花往前走。 在赵堇城面前停了下来，对着赵堇城行了个礼后便将手中的食篮放了下来：“妾身本来早就要出门的，只是出了些状况给耽搁了，此刻也不过是正午三刻，您说早也不早，您说晚也不晚。” 将自己准备好的食物端在了桌上，若虞道：“妾身进来时便问了，您中午还未用膳，妾身送过来的也正好啊。” 这女人……关心他有没有到时辰用膳估计是假的，主要是害怕他用送餐这点找她麻烦才是真的吧？ 赵堇城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还是有些小聪明的，她进来前便问他他是否用过膳，若是用过，她可以先行与他道歉，若是未用过，她便会借机说自己送来的正是时候，就比如说现在。 反正说到底，她送个餐来都是做好了准备的！ 她做得这般，赵堇城也确实没毛病挑的，只是板着个脸看了一眼桌上摆着的菜，沉默了好许久，最后问了一句：“你做的？” 本着要讨好人的本意，若虞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是呀，您看妾身多想着您呢，明明做这些并不拿手，可还是能做出这种尚可入眼的食物！” 清澈的桃花眼里带着一抹前所未有的认真，还带着一丝深邃在里头。 赵堇城瞧着听着非但没有开心，反倒是脸色一沉，转身往营帐外头走。 若虞一愣，连忙走上前去将人给拦了下来：“哎哎，妾身大老远的来给您送食物，您就不先尝尝？” 赵堇城停下了步子，认真的看了若虞好一会儿，最后对着她说了四个字：“本王害怕。” “啊？”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弄得若虞好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最后问了赵堇城一句：“王爷……您是……怕啥？” 要说赵堇城怕啥吧，若虞还当真是想不出。 怕蛇虫鼠蚁？但这人上过战场杀过人，怎么可能连那些玩意儿都会怕？再者……这位爷行军打仗的时候风餐露宿也不是没有，一个与蛇虫鼠处了那般久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怕？ 正想问呢，赵堇城直接开口道：“本王怕你谋杀亲夫！” 闻声若虞一愣，随后便又反应了过来，想起自己先前给他做的那碗面条，可被这位爷说得一文不值，即便如此，这位爷当时不也吃得很欢么？跟个二傻子似的！ 心头这样想，但若虞还没有傻到将这话给说出来。 看着赵堇城，若虞伸手将人推了回来，她笑盈盈地道：“妾身方才与您说着玩儿呢，这些都是妾身亲自盯着厨娘做的，您对妾身的手艺信不过，难道您对自己吃了二十多年的手艺还信不过么？” 这话说得赵堇城犹豫了一下，随之又仔细的瞧了那些饭菜一眼，赵堇城这才老实的回去坐着。 若虞瞧着这位爷一坐过去，自己便也跟着过去，先去给这位爷将饭盛了，自己也多拿了一副碗筷摆了上来。 顶着赵堇城那灼热的目光，若虞硬着头皮给自己盛了一碗饭，然后道：“王爷，您也体谅体谅妾身，妾身为给您送这午膳过来，可也没有吃过呢！” 言下之意，她要与他一块儿吃！ 赵堇城闻声只是轻笑一声，当下也没有说什么，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若虞没有听到赵堇城说什么，盛了饭之后便又再次看了赵堇城一眼，赵堇城现在是压根儿没有理会若虞，若虞瞧见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对了王爷，您几日前说有事儿要与妾身说来着，您到底是要与妾身说什么？” 顺手给赵堇城夹了一筷子菜，若虞道：“您这几日突然便来了军营里，什么口信儿都没有跟妾身留，害得妾身好似担心！” 赵堇城听到这话的时候，并没有迅速的回答若虞。 这女人真的会担心他？ 赵堇城可不会这样认为，为什么呢？因为……如果这女人当真是担心他的话，压根儿就不会等到他到了军营这么多天之后才跑过来找他。 知晓这一点，但是赵堇城并没有将这一点给说破。 就只淡淡地道：“倒也不是多大的事儿，只是……你可有发现，现在京城的人对本王都颇有微词了？” “颇有微词？”若虞闻声愣了好一会儿，她最近出府也觉得街上的百姓奇奇怪怪的，但是，若虞一直都认为，那是因为那些百姓对她还有所成见，所以他们那般奇怪，自己倒也觉得没什么的啊，但听这位爷这话的意思是……好似是跟他有关系的咩？ 不解的摇了摇头，若虞道：“妾身不明白。” 赵堇城听到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自顾自的吃着饭。 若虞没有听到这位爷的回答，自己倒也不好开口问，只是埋头继续吃着饭。 等午膳一用完，若虞便让暗香疏影将这些东西收拾了一下，等到她们都出去后，营账内只剩下赵堇城与若虞两人，赵堇城这才开口道：“先前咱们与丞相府的那些事儿，不知晓又被谁人说起，本来这事儿就闹得满城风雨，再起哄一次也是无端，但是……” 话到这里，赵堇城又停了下来，他的剑眉都快拧成一团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继续道：“就在几日前端王妃来怀晋王府找本王的事儿，不知道被谁传了出去，而且还传的是她只身一人前往，所以……” “所以现在京城的百姓都认为您们俩有些什么？”若虞一点儿也不避讳的问了出来。 赵堇城闻声先是一愣，这话虽然被若虞这般直白的说了出来惹得他有些不高兴，但是他不可否认这是事实。 若虞听到这些，突然间也明白了为何那些百姓会用那样的眼神看她。有怜悯的，有同情的，更有看好戏的。 先前若虞还以为是自己会意错了，原来她压儿就没有会意错！ “这事儿可是传了好几日了？”若虞问了赵堇城一句。 赵堇城闻声点了点头，他道：“嗯，才开始的时候本王想压下来，不过还是未来得及，皇帝知晓后大发雷霆，所以当日便让本王进宫面圣，训了本王一顿后，便直接让本王来军营稳军心。” 可是……这都好几日过去了，他依旧没有法子稳住军心！ 若虞突然间也明白了些什么。 其实……赵堇城确实是个聪明的人儿。 几天前，他利用安玉容给端王吃的那颗定心丸似乎在这个时候起到了不得了的作用！ 先前也有说，赵堇城在宋也算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皇帝对其也是不敢轻易得罪那么的一个人！ 而在先前，皇帝也有心想削减一下赵堇城的势力，当时是因为老皇帝还不知道赵堇城的心是向着谁的。 早前也有言，老皇帝因着太子一党气焰过盛，所以便将心都偏到了端王这边来，而现在赵堇城站在了端王这边，老皇帝可不是傻子，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对赵堇城下手。 而因端王妃独身去怀晋王府这事儿被传得太厉害，所以太子一党的人都纷纷要求老皇帝给予处置。 老皇帝是不想处置的啊，所以当天老皇帝一收到消息，便直接让人将赵堇城给叫进了宫来，狠狠的将其给骂了一顿，然后便倒下装病。 本来这事儿那些老臣们将处置权给了老皇帝，而老皇帝那儿还没有处置便病了过去，所以，在老皇帝病情没有好转之前，暂时还没有人敢动赵堇城。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赵堇城才会想到返回军营去稳定军心。 可是……这么多天都过去了，赵堇城还是半点法子都没有……不，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他的法子都没有什么用处！ 这事儿可是愁死赵堇城了啊，但是……他愁也没有办法，也只能抓破脑袋自己继续想。 若虞在听到赵堇城说皇帝病倒之后，事情也猜到了个大概。 现在赵堇城的情况确实有些严重，正所谓人言可畏，虽然暂时没有人敢动他，但是他却不能安于此！ 为将者，最忌的便是军心不稳了。 赵堇城是一个武将，带兵上战场的那种！ 如果手下的将士都不与他齐心了，那日后还怎么继续上战场杀敌？ 若虞也能明白赵堇城所愁，最近发生的事儿接二连三的，连给人一个喘息的机会都没有，要说若虞一点儿也不着急那也是不可能的。 不过也好在赵堇城现在表面上是端王的人，不然，以老皇帝那性子，没有落井下石都不正常了！ “王爷觉得，咱们府上热闹热闹如何？”若虞思考了好一会儿，最后问了赵堇城这么一句。 赵堇城闻声，当下脸便沉了一下：“本王现在在与你讨论的是正事儿！” 若虞瞧着赵堇城发怒，当下也没有便是一笑：“王爷，办法不都是人想出来的么？妾身正好有个法子可以解决此事儿，若是爷信妾身，那妾身明日便开始帮您操办！” 第44章 纯洁的小白兔 这女人……当真有法子？ 说实话，赵堇城是不会相信的，毕竟这女人……倒也不是赵堇城瞧不起若虞，只是觉得吧，自己目前还并不了解这个女人，若是那般容易的相信这人，那他岂不是太过盲目？ 不过，既然她有心要帮，还说得那般胸有成竹的，赵堇城觉得，让她试试也无妨。 赵堇城只是不把自个儿的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若是她未帮成，那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若是帮成了，倒也省了他不少麻烦。 更重要的是……至少到时候能确定她是否当真有用！ 赵堇城可是只成了精的狐狸，别瞧着他年纪不太，肚子里头的坏水儿可不知道有几箩筐呢！若虞也不觉得他是个什么好人，所以，她能猜到赵堇城心里头的想法。 这头得到赵堇城的允许，若虞那头便开始着手办了起来。 等赵堇城用完膳后，若虞顺口在赵堇城面前提了一句浣溪的事情。 赵堇城闻声，只是拧了眉头，淡淡的道了一句：“你且小心莫要被人骗了去。” 之后，便再无此话题。 若虞倒是觉得，浣溪若当真是骗了她，大不了她去京兆尹那头立个案什么的，毕竟她现在也是个王妃了，京兆尹怎么着也不会不给她面子。到于浣溪那儿，若是银子追得回来也就罢了，追不回来……就当是银子沉湖了吧！ 这厢有了想法，若虞回了府中便开始做正事儿。 如今朝中的局势不明，怀晋王府上下这么多人，若虞再怎么说也是属于这府中的一份子了，而且还是个当家主母，若是不做些什么，一来对不起赵堇城给她的月钱，二来还稳不了她的王妃之位。 倒也不是她有多眷恋这个位置，只是觉得吧，有这样一个身份，很多事情都好办了！ 皇帝如今对于赵堇城的事情称病不理。 但是，太子与端王那边可没有闲着。 太子一党一至认为，赵堇城位高权重，影响极大，若是不早些将他给处理了，迟早会威胁到朝政上来！ 虽然这有些扯了，但是也不可否认有这个可能，毕竟……国以民为本，若是民心都不齐，那么，这个国家还能怎么稳？ 但是端王一党又认为，赵堇城功高位重，定是有不轨之人诚心找其麻烦，他的事情确实该处理，但是不是处理赵堇城，而是处理那些有意想对其不轨的人！ 这双方可是在朝政之中争得不相上下啊！那些心向着赵堇城的人，却不知为何，都沉默了。 这些消息安玉容派进宫的眼线传了出来，而先前有言，安玉容的眼线与若虞私交不错，这消息自然也到了若虞这里。 端王府。 安玉容听到这消息后，当下便拧起了眉头，看着旁边坐着的自家夫君，她道：“您在朝中那般帮怀晋王，可为何怀晋王那里却一丁点儿动静都没有？” 安玉容这是有些不平。 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在帮人吧？被帮的那个人不出来向他们说声谢谢也就罢了，竟然连自己都不站出来为自己声辩，搞得跟他们多管闲事似的！ 事实上确实有些多管闲事了！ 赵岷看了一眼正气着的安玉容，当下便忍不住笑了：“娘子又何必在意？依本王所见，估计是怀晋王想看看咱们的诚心罢了！” 赵堇城再怎么说也是在这朝中军中混了十年的人，你要是说他肚子里没有些想法，打死他赵岷都不会信的！ 其实……赵堇城能这般做赵岷也是能够理解的，男人嘛，本来他抢了他心爱的人，对他就有所成见，现在若不是形势所逼，赵岷觉得，赵堇城都不会理会他的！ 赵岷是明白这一点，但是，他并没有跟安玉容讲。 安玉容听到赵岷的话，当下也没有再说下去。 都是聪明人，再说下去，可就要踩到炸弹了，谁会那般傻？ 明明是两夫妻，如今两人的心里头却是各有各的想法。 怀晋王府。 若虞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当下便忍不住笑道：“王爷不愧是王爷啊，他可当真是甩得一手好锅。” 暗香疏影是在旁边听到宫里头传来的消息的。 两个小丫头知晓朝政之事儿并不多，而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也想不到什么事情。 疏影倒是有些明白，但是明白得不全，所以还是听不懂自家主子这话的意思。 “主子，您这话……为何意？”疏影不解，忍不住问了一句。 直接拿出火折子将那写满消息的纸条子烧了，若虞道：“朝中因为王爷的事儿成了两派，你们知道，为何太子与端王一党相争旗鼓相当，而站王爷这边的人却是一声儿不吭么？” 这般深奥的问题，暗香疏影又怎么可能会明白？ 当下两个丫头便齐齐摇头。 若虞瞧见只是拿出帕子掩唇一笑，她道：“先前朝中太子掌局，端王略逊一筹，但是，如今端王得到了丞相的助力，正恰与太子平分秋色，王爷一党隶属中立，这个时候他偏向哪一方，都不如继续保持中立来得好！” 怎么说呢，这次之事儿，是冲着赵堇城来的，而赵堇城属于中立，中立代表着什么？就代表着不偏向任何一方的那一种！ 赵堇城这事儿一出了，按道理来讲，向着他的就会为他求请，就会自然而然的站到帮赵堇城的端王这边。 再换句话说，帮了赵堇城就要站到端王那边，那中立的人还能继续中立吗？ 显然是不能的！ 明白这个道理的赵堇城自然是不会让自己这边的人这么干的。 反正这事儿已经出了，想让他亡的人有了，想让他活的人有了，而且都是不相上下的那种，那么，赵堇城这种老狐狸又怎么会让自己的人再冒个险？ 再者，现在皇帝心确实是偏向端王的，但那是因为看不惯太子所以才站的端王，那万一有一天，太子被除或者是皇帝又看惯了太子，那些个欺负过他乖儿子的人，他会放过你？ 毕竟帝王之意难测，保不齐哪天老皇帝抽风就转茅头了呢？ 赵岷之所以会帮赵堇城，一来是因为想诚心的拉拢赵堇城，二来也就是因为想让朝中中立的人都偏向于他，只是……这一次赵堇城要计高一筹。 端王到最后也没讨太多好，只是得到赵堇城一个人的人情罢了！ 简单的跟暗香疏影说了一些，但若虞并没有说太多，两个丫头也很识趣，知晓什么事情该知道，什么事情不该她们知道，所以王妃没有多说，她们也没有多问。 若虞可没有忘记答应赵堇城的事呢，当天下午若虞便让暗香去打听一下那些被流言左右而针对赵堇城的军将家属。 并让暗香将她们的喜好一一记录下来。 再针对她们的喜好安排宴请她们的活动。 等到暗香将这些都了解清楚了，若虞便得到了赵堇城的同意，拿了他的私印去库房取银子开始置办礼物。 按照各家夫人喜欢之物去街上采买，买好之后便用锦盒子包装好，对照各位夫人心头好一一将礼物亲自送去了府上讨个好。 注意，是她亲自送去的！堂堂王妃能给将士的夫人送这些玩意儿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而且还是亲自送亲自选礼的那种就更难得了！ 因着她此举，很多夫人都愿意请她去正厅闲聊几句，不过有些夫人因为高傲得紧，只让门房将礼收下，称病不见。 宴请是在送完礼之后的第二天，若虞此次设宴，并非是像那种朱门大贵宴请客人，以身份来安排坐位的那种，而是用好几张方形小桌拼成一个长形长桌的那种！ 若虞宴请的这些人说多也不多，四五张桌子，两个长边一边坐上七八个人刚好，当然，也算上她。 一开始的时候，这些夫人还有些拘谨，若虞也知晓她们心里头的顾虑，但是她深知此话不能让她问出来，所以她一直没有开口。 毕竟这些是将士的夫人，总有那么一两个是个急性子的，憋不住了，自然会说出来。 未过一会儿，果不出若虞所料，其中一个左将军的夫人就忍不住开口说了：“王妃，妾身这人吧是个急性子，很多时候说话不长脑子的那种，若是等会儿妾身有话不小心得罪了您，还记您莫要与妾身计较。” 若虞闻声，一双动人的桃花眼笑得迷人极了，她道：“夫人这是什么话？今日是我讨教问题的，怎么动不动就说这些怪不怪罪的事儿？” 几家夫人听到这话时，都相互看了看。 最后另外一家的夫人问了一句：“王妃不是……因为外头的舆论而请妾身们来的？” “舆论吗？”清澈的桃花眼眨啊眨地，若虞纯洁得跟只小白兔似的，她不解的问了一句：“外头又有何舆论起了啊？为何我却不知道？” 话到这里，若虞张大嘴巴，察觉有些失礼连忙用帕子捂住嘴，睁睁的看了在场的夫人们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莫不是因着我之前嫁给王爷的事儿？事情都过去好几日了，再等些日子都小半月了，怎么外头还在议论啊？” 第45章 他知道了些什么 听着王妃这话的意思……她还不知晓外头的传言？ 当下便有人道：“王妃，如今京城四起流言，说端王妃与怀晋王行为过举，您……还不知道吗？” “端王妃与我家王爷行为过举？”若虞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这是从哪儿传来的啊？” 先开始还以为端王妃是装的，但是，现在再瞧瞧她的反应，压根儿就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万将军的夫人张氏当下便道：“瞧您这样子也是被蒙在鼓里呢吧？妾身跟您说啊，端王妃刚嫁给端王殿下不久，便只身前往怀晋王府找怀晋王，您在这王府中生活，妾身也不知晓您知不知道这事儿。” “哦，就因为小姐……哦不，就因为端王妃来过怀晋王府？”若虞闻声这下拧紧了眉头：“可是……那日她只身前来是找我的啊……” “找您？”旁边的赵氏听着也讶异得紧：“好好的，她找您做什么？” 看了一眼四周，若虞让其他丫鬟都先退了下去，在这里留着的都是坐着的主子，也就只有暗香疏影没有退下。 等到下人都退了，若虞这才开口道：“虽然咱们都是后院的女子，但是我相信你们对朝中之事儿也不会全无知晓的吧？” 这话说得是没有错的，女人身在后宅，可并不代表只会围着后宅转。 在这个时代结亲算是常事儿，后院的女人可都是关系网。 若虞知晓这些女人是明白的，所以也并没有过多的废话，直接道：“朝中局势我可听闻严峻得很，而太子如今与端王争得不相上下，在这个时候自然是希望自己能多一臂助力啦！” 说着，若虞又忍不住叹息一声儿，摇头道：“本来吧，因着先前之事儿端王妃也挺恨我的，不过她在嫁与了端王殿下之后又好似想通了，所以，当天来府中寻我，是希望我能从侧边劝动王爷多与端王殿下交好。” 旁边几位夫人闻声心头都有了自己想法。 “那您之前……害得她丢脸之事儿，她不与您计较了？” 一般的女子可不会那般的大度。 不过，这确实是如此，但是……安玉容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啊！大度算什么？只要她能爬到自己想要爬的位置，就算是给她一头大象她有肚量撑下去！ 当然，这话若虞不会傻到这样说出来的。 女子向来出嫁从夫，如今安玉容已是端王的王妃了，现在安玉容是想为自己的夫君铺路啊什么的，也没有什么毛病。 所以，若虞今日所说的这一番话，在场的人也都信了！ 当然，若虞也不害怕安玉容那边将这事儿给说穿。 毕竟……她当日来见的人确实是赵堇城，而且……还是自己单独见的那种！ 她那边估计才刚稳住端王，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因为与她置气而弄得两败俱伤。 而今日，也正是因为若虞的那一番话，这些个夫人待若虞的态度都要好些了。 膳后，若虞便组织大家一起讨论着治家之道。 若虞虽然是一个丫鬟出身，但是，如今身份到底是不同了的，帮着自家男人打理后院自然是正常得很的事情。 而在这一场聚会中，若虞一直都以一个虚心学习的态度来向各家夫人讨教。 比如说，张氏的厨艺很好，若虞一点儿不会，所以便问张氏要了决窍。 再比如说，顾氏的女工是京城一绝，若虞只会皮毛，就是简单的缝补，当下也向其学习了针法。 再比如说，王氏的算账是出了名的精，所以若虞便又虚心的请教了一下关于府中月钱的奖扣。 整个下午，若虞都在学习这些，而关于赵堇城在外头的那些疯言，若虞可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也正因为如此，最后对若虞有戒心的那几位夫人也都渐渐的放下了心来。 当一个人认真做一件事儿的时候，会发现时辰过得都特别的快，转眼间便到了傍晚，各家夫人在王府呆了一天，也自然得回去了。 若虞知晓是自己疏忽了，先是给各家夫人赔了罪，然后再亲自将她们给送到王府门口。 并且再随机佩了些小礼物。 若虞如此会处事，各家夫人对她的好感自然是不用说的。 等到将那些夫人都给送走了以后，暗香忍不住在身后道：“主子，您今日宴请了那般多的夫人，本来是抱着为王爷正名的心思来的，到最后您却什么都没有做，这样当真是好么？” 若虞闻声，当下便是淡淡一笑，伸手拍了拍暗香的肩膀，她什么也没有说，直接迈着步子进了王府。 疏影瞧了一眼暗香那蠢样儿，当下便叹息一声儿摇头，也跟着自家主子进了王府。 因着为各家夫人准备的礼物都是精心挑选的，换句来说，价格也特别的好看。 所以，若虞今日从赵堇城的小金库里抽了不少银子出来公用。 她这回可是花了大血本的，前面当她走完的路她都铺设完了，就看后面那些拿了她那么多好东西的夫人们给不给力了！ 事实证明，是给力的！ 若虞虽然出身不高，但是从奴婢变成主子，也没有丝毫高人一等的架子。 所以也博得了许多夫人的赞美。 毕竟……那些人都拿了人家那般多的东西，若是连句特别简单的话都不帮忙说的话，那么，那些人未免也太会做人了些。 不过，再怎么说那些都是有身份的人，所以若虞倒不是很担心这一点。 也不得不说，若虞的这一招装无辜很有效。 那些夫人虽然嘴上说着不帮若虞，但是，在她们回去后，还是跑去找自家老爷说明了情况。 枕边风是最容易让人接受，所以，这次之事儿若虞之所以没有硬碰硬的去解决，那是因为她知道，解铃还需系铃人！ 赵堇城正在军营里烦着那些人对他的态度转变呢，结果这才一天不到，曾经那些爱跟着哄起闹的人，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竟然一夜之间对他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变。 赵堇城也觉得奇怪得紧，转身去问了问疾风。 疾风告诉赵堇城，说他还什么都没有做，之后，疾风便收到消息，说是王妃在府中宴请过那些将士的夫人…… 得到了这个消息，赵堇城突然间什么都明白了，原来，那个女人的办法就是……从那些将士的女人下手？ 赵堇城听到消息后，竟然笑了，而且……还是仰天大笑的那种！ 吓得旁边的疾风都快认为自家主子魔障了！ 本来赵堇城觉得，安若虞不过是一个什么能耐都没有的小丫鬟，说得好听一点儿的话就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竟然不费吹灰之力便帮他解决了这般大的一个麻烦！ 要说赵堇城心头没有对若虞的看法有一丁点儿改变，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军中本来就有很多人是质疑着赵堇城的，但是，在后来的几日里，宫中人有一大部分的人又将心偏向了赵堇城，所以，没过多久，赵堇城的军心就这样轻松的稳住了！ 并且京城不知道何时还传出了怀晋王妃与怀晋王的八卦故事。 赵堇城这厢的事情解决完了，称病不理政事的老皇帝，他的病自然而然的就好了！ 太子一党因着此事儿费了那般大的力气，却是半点儿好处都没有捞到，其心情一直不好。 赵堇城明白太子的心情，但是怎么说太子也是想置他于死地的人，即便赵堇城知道些什么，他也不会说出来，因为……他记仇！ 皇帝不过是病了几天，赵堇城的麻烦事儿就那般轻松的解决了。 老皇帝有自己的思量，又立马开始正常的上了早朝。 朝中的文武百官都不是傻子，皇帝此举是这么的明显，因着这次之事儿，朝中的人基本上都可以确定，赵堇城现如今是赵岷的人了！ 但是，该中立的人还是中立着的。 端王府。 安玉容听到了赵堇城的麻烦被解决了，心头本来还是挺高兴的，毕竟再怎么说那人都是自己一直想拉拢的人，他若是没事儿，她自己也会有好处！ 但是，在后头听到了此番出主意的人是若虞，安玉容的脸立马便沉了。 刚想骂若虞两句呢，却又不知为何端王便捏着一把折扇走了进来。 “本王还以为王妃你有何要事儿呢，没想到却是在这儿无聊着呢！” 说着，赵岷便又迈着步子在安玉容旁边坐了下来，他笑得眉眼弯弯：“有件事儿不知道娘子可有听说过？本王那堂兄的麻烦啊，都被解决了！” 安玉容刚知晓这事儿，但是赵岷在这儿一提，安玉容下意识的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当下便惊喜地道：“王爷？这是真的吗？如此，那真是一个好消息。” 赵岷听到安玉容这话的时候，精明的眼珠子转了转，细细的打量了安玉容好一会儿，随后便问了安玉容一句：“哦？听娘子这话，好似你还不知道堂兄的麻烦解决了？” 赵岷看着安玉容的目光有些紧，不知为何，安玉容被赵岷这样看着，心头还有些发毛，王爷这是……知道些什么了吗？不然他为何这样看着她？ 第46章 谁扔的冷镖 赵岷看了安玉容好许久，最终还是看到了安玉容隐藏极深的眼神。 这个女人，果然不是一个单纯过后院生活的主儿。 不过，安玉容有这样的野心，倒也是帮了赵岷的大忙，因为……他们是同一种人！有着同样的野心，有着同样的目标，并且，还是不与他之目标犯冲的那种！ 赵岷想成为人上人，安玉容想成为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人。 就安玉容这情况来说，倒是与赵岷不谋而同！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赵岷一点儿也不担心丞相那里了，安玉容是安易山唯一的掌上明珠，只要安玉容一句话，赵岷相信，安易山是绝对不会拒绝的！ 安玉容瞧着赵岷一直打量着自己，说实话，安玉容心头还是有些畏惧的。 倒不是害怕赵岷看出她的野心，而是害怕，因为她自己还有这样的一面，赵岷不能担心，甚至……对她有些隔阂，这才是安玉容怕点。 赵岷什么都没有说，安玉容为求心这，还是弯着眸子问了他：“王爷，您做什么这般看着妾身？” 察觉到自己有些过了，赵岷这才柔和了表情，没有直接回答安玉容，反倒是说了一句：“突然发现，你这样的人，真的很适合做一国之母！” 说罢，赵岷甩了甩袖子，迈着优雅的步子离开了这里。 安玉容听到这话的时候，自己也不知道应当高兴还是不高兴。 都说帝王之意难猜测，其实……帝王之子也是一个怪人！而且还是不亚于皇帝的那种！ 赵岷现在也只不过是一个王爷而已，而他现在的心思深沉得……若是以后这个男人当真做皇帝，或许，自己也应当再防着他一些…… 若虞与将士的那些夫人们的关系可是搞得非常的好，平日里若虞没有事儿，就会到处去窜个门儿什么的。 反正现在王府里赵堇城不在，便是她一人独大。 平日里赵堇城的那些个妾室，若虞可是连影子都见不着，她这都嫁进王府小半月了，后院女人的面儿都没有见着。 再加之太妃自她与赵堇城成亲之前就远去参佛，而赵堇城的地些哥嫂也瞧不起她，所以这般久，若虞也是没有见过他们的面的。 再者，赵堇城在军营没有归府，若虞在王府里还真的是自由得紧，就算是半夜爬起来高歌一曲都没有敢喊她停！ 这厢若虞的小日子过得轻松又红火，所以她想如何就如何，闲来无事就会跑到那些将家夫人府上去学学人家做正室的样子。 毕竟赵堇城与也可是互惠互利，那个男人将她护得这般好，她反正也是闲着，就当是打发时间也可以细细的帮帮他不是？ 于是乎，若虞今天带着绣线去这家夫人府上，明天拿着文房四宝去那家府上。 而就在这天，若虞跑到了张夫人家去学习做菜，张夫人在教她时一个没注意，若虞差点儿将人府上的厨房给烧了…… 于是乎，若虞从张夫人府上回王府时极其狼狈，以至于她一回到北苑，没有跟着她出门的暗香一瞧见，便连忙笑问：“主子，您这是将张夫人家的厨房给烧了？她可有找您赔银子？” 一记白眼翻过去，若虞撇了撇嘴道：“暗香啊，我一直以为你是最关心我的丫头了，我弄得这般狼狈的归府，本还以为你第一次会对我关心，没想到你开口就是风凉话！” 暗香闻声偷笑着，屈膝行礼向若虞告了个罪，便笑道：“奴婢知错，奴婢这就给您准备热水去伺候您沐浴更衣。” 说罢，暗香便提着裙子去准备了。 瞧着暗香跑得那般快，若虞叹息一声儿摇头：“怎么感觉她在嘲笑我？” “王妃，您多虑了。”疏影帮若虞将身上的披风取了下来，她笑道：“暗香她啊本来就是这个性子，没有恶意的，您就……” 知晓疏影在想啥，若虞伸手拍了拍疏影的手道：“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莫要当真了。” 疏影闻声点了点头。 若虞还想说些什么，外头便有一道声音传了进来。 “你一天在府中就是这般的闲？” 这个声音熟悉得紧，一听就知晓是谁，若虞屁股刚落在凳子上又不得起身。 屈膝对着从外面进来的人行了个礼，若虞问：“王爷，您此刻不是在军营么？怎么现在回府了？” 没错，来的人并不是别人，正是在军营呆了好几天的赵堇城！ 赵堇城闻声，刚想挥手让人起身，结果便将目光落在若虞的花脸之上。 若虞是不知道自己脸上还赃着，所以在赵堇城看着她的时候，她还有些茫然。 赵堇城瞧着她，倒也没有明说什么，只是往后头退了几步，瞧着她就跟是瞧见了瘟疫似的！ 若虞不明白啊，刚想问赵堇城这反常的反应是怎么个意思呢，结果赵堇城便率先开口问了一句：“你刚从灰里爬出来？” 啧啧了两声，赵堇城眉目间满是嫌弃地道：“瞧瞧这模样，跟个丐帮帮主似的！” 若虞：“……” 嘴角抽了又抽，若虞之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位爷还有这般欠揍的一面？ 此刻若虞真想一巴掌将赵堇城拍到门上贴着，抠都抠不下来的那种！ 但是……她不能啊，她现在胆子还没有肥回跟赵堇城叫板儿，再是叹息一声儿，若虞道：“王爷这话倒是有些伤妾身的心了……对了，您现在不应当是在军营里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先前说有他国的使臣要来京城恰谈盟约之事儿，可是中途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儿，使臣原本预期能到的时间，但却并没有到大宋来，本来老皇帝以为使臣是出了什么意外，可就在第二天，他们收到了使臣的一封来信，说什么途中遇了山匪，所以耽搁了些时日。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赵堇城才会在那次事件之后还一直呆在军营里。 按照赵堇城之前的说法，若虞想着，他怎么也会在一直在军营里头待到使臣进京才会回来。 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赵堇城现在就回来了！ 你说，他回来也就算了吧，结果一回来就把不当瘟疫一般地看待。 而恰巧是这位主欺负她，其实也就算了吧，还是那种怎么也还不回去的那种！ 想一想，若虞都觉得好心塞。 赵堇城听到若虞的话，倒是十分意外的哼笑了一声儿。 虽然只是一瞬，但是还是被若虞给捕捉到了。 暗香已命人将木桶里的水给倒满了，于是便跑过来与若虞讲：“王妃，热水已放好，奴婢伺候您沐浴。” 若虞微微颔首，道：“我自己来即可。”说罢，便让暗香退下，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面前还站着一尊大佛！ 这场面倒是有些尴尬了，若虞本来是不好赶人走的，但是想着自己还是觉得有些不太方便，于是便厚着脸皮叫了赵堇城一声儿。 她问：“王爷，您现在找妾身……有事儿？” 看了若虞一眼，赵堇城道：“是有事儿，不过……” 再次嫌弃的看了若虞一眼，赵堇城道：“你还是先去洗澡吧，你边洗，本王边与你说！” 若虞：“……” 意思是……他在守着她洗？ 赵堇城突然变得这般不要脸，若虞还真的是有些哭笑不得。 虽然吧……他们……是有过肌肤之亲，但是……那个时候也是那种黑灯瞎火，伸手不见五指，头脑不清醒的情况下……进行的。 但是……再怎么说他们也……这位爷怎么就…… 赵堇城就像是猜到了若虞在想些什么似的，黑着脸看了若虞好一会儿，最后才道：“你脑子里一天装的都是什么龌龊的事情？本王这般做只是想节省一些时间，毕竟……本王与你商量完之后，还得进宫一趟！” 这位爷都这样说了，若虞若是再不快些动作的话，倒是显得她不懂事了。 强扯了一张笑脸出来，若虞道：“妾身明白。” 于是，便直接进了屏风后，开始沐浴。 赵堇城瞧见，倒是十分镇定的坐到桌边，背对着屏风，拿起茶杯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他道：“本王抽空回来只想告诉你，最近你最好少出些府，不但如此，你在府中也应当小心一些。” 刚站进浴桶里的若虞一顿，愣了好一会儿，才坐了进去，不解的看了看屏风那处模糊的背影，她问：“王爷此话何意？” 捏着茶杯端详了好一会儿，赵堇城道：“你可忘记前几日自己做过什么？” 她做过啥了？正疑惑着，若虞突然间好似想到了些什么。 当下，若虞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了。 “您是说……妾身得罪太子殿下了？” 赵堇城在外面闻声愣了一下，随后便又冷笑一声，反问了她一句：“你说呢？” 若虞反应过来，这才有些害怕了。 完了完了啊，她之前只是想着怎么帮赵堇城解决问题了，可是，没有想到自己还会因此而得罪太子，得罪太子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啊！ 毕竟人家身份和权利在那儿，她现在可只是一个空有头衔的王妃而已！ 万一……万一太子大怒，想找她算账怎么办？ 正想着呢，一支飞镖冷飕飕地从她耳边飞过，若虞吓得直接钻进了水里…… 第47章 质疑 赵堇城反应贼快，听到动静后立马越过屏风，顺手抓起了屏风上搭着的衣裳就将钻进水里的若虞一把捞了起来，拿起衣裳迅速的将她裹了个严严实实。 倒是若虞，她被赵堇城从水里捞起来后，就跟个猴子似的挂在赵堇城身上，死活都不肯下来。 也好在赵堇城武功够高，既使是身上挂着若虞这么我狗皮膏药，依旧轻松的躲过了那些飞镖，并且，还将若虞护得很紧，那些没长眼的飞镖都未有伤到若虞分毫。 倒是若虞有些不淡定了，挂在赵堇城身上便道：“妾身可不管啊，妾身所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王爷您，不论如何，王爷您都必须得护妾身周全啊啊啊！” 赵堇城倒是被若虞这反应给逗笑了。 从成亲到现在少说也有十来天了，他见到的安若虞，可都是一直笑眯眯的，就算自己惹到了她，她还依旧是一张万年不改的笑脸。 如今倒好，遇到了攸关性命的事儿，立马变换脸了嘿！ 赵堇城忍不住想逗她，当下便十分严肃地道：“与本王何干？你所做的那些事儿，本王都强迫你了？” 这话一出，若虞瞬间不高兴了，这人竟然……不想负责？ 沉了脸，若虞刚想说些什么，又一支冷镖甩了进来，若虞吓得直接钻进赵堇城怀里。 赵堇城本来是想唬一下这女人的，但是外头的那些刺客还不消停，赵堇城微怒。 但因着这动静这般大，疾风其实也就在北苑附近活动，所以很快，疾风便带着护卫赶来了北苑。 刺客见状只能撤退。 赵堇城又岂会是那种甘心让刺客逃走的人？当下便直接冲出了主屋，亲自去抓那刺客。 若虞连忙将衣裳给穿戴好，也跟着出去看了。 等到若虞出去的时候，赵堇城已经将那刺客给抓住了。 而当若虞看到赵堇城将那刺客脸上的面巾取下之后，当下便呆了：“何力？” 赵堇城闻声拧了眉头，挪开了踩在何力胸口上的脚，疾风见状便直接上去将人给押了起来。 随之，赵堇城便走到若虞身边，问了一句：“你认得他？” 认真的点了点头，若虞道：“何力是端王身边的人。” 端王？ 赵堇城闻声，眸子里闪过一抹不知明的光，若虞虽将其捕捉在眼，但却并没有读懂赵堇城心思。 命疾风将人给押下去关着，赵堇城便拉着若虞进了主屋。 北苑闹刺客的事儿也就此告了一段落。 一进了主屋，赵堇城直接在桌边坐了下来，一句话也没有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又像是等若虞说些什么。 不知道这位爷心中所想，若虞最后还是在赵堇城的旁边坐了下来，开口说着自己的看法。 “王爷，妾身倒是觉得，此事儿不一定是端王所为。” 听到若虞这话，赵堇城抬了抬眼皮，看了若虞好一会儿，最后便问：“为何？” 伸手替这位爷倒了一杯茶，递到这位爷的手里后，若虞便道：“端王如今的心思，就是想着要如何拉拢您，他自然不会傻到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还派刺客来您的怀晋王府！” 这一点确实是这样，赵岷一直想拉拢赵堇城，赵堇城也不傻，自然是知道的，不过，光从这一点认定与端王无关，未免也太过果断了一些。 怎么说呢，像那些人精，做起事儿来可当真是一套儿一套的！ 没错，端王并不傻，不会在这时候派自己的人在赵堇城的府上动手。 但是，换一个想法呢？假如说，端王算准了像赵堇城这样的人比别人心思要重一些呢？觉得到时候查到自己在这儿理由会很牵强，会将目标转向太子呢？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赵堇城觉得，不能因为这些片面原因而直接怀疑了太子。 但是，若虞的下一句话，赵堇城却觉得非常有道理！ 若虞道：“端王向来心机颇深，就算是做什么事情，依照他那疑心病太重的性子，怎么着也会派徐风来，而何力不过是端王身边一个小小跟班儿而已，他又怎么会傻到让这样的人去帮自己做在怀晋王府行凶的事情？再者，若是端王他当真想掣制您，直接在安小姐身上做些文章不更好么？干嘛非得冒这样的风险？” 这一点，若虞倒是说得没错，赵堇城看着若虞的脸色都变了变。 很多时候，赵堇城都觉得自己眼前的这个女人压根儿就不是什么单纯的丫鬟，哪家的丫鬟懂得这般多的道理？ 但每回他问她的时候，若虞都会十分认真的回答道：“之前的经历犹如一条身上快愈合的伤疤，在自己还未完全准备好的时候面对它，只会提醒自己那个地方曾受过的伤有多疼而已！” 这话虽然说得不太贴切，但是大致的意思赵堇城倒是明白了。 其他的事情赵堇城也没有再多说，便直接让若虞好生休息，并叮嘱了若虞几句在府中万事小心之后，便直接进了宫。 经历过这事儿，若虞感觉自己的小心脏都强大了不少。 话又说回来，若虞当真是觉得，这太子也真的是够小气的，竟然因为她帮赵岷的事情而直接派杀手来杀她！ 也好在赵堇城在这里，不然，她的小命可就真的很难保住的！ 赵岷有心想拉拢赵堇城，本来吧，赵岷与赵堇城两个人因为一个安玉容的事儿就已经生了隙，而赵岷若是在这个时候将若虞给除了，再将这事儿嫁祸给赵岷，可以说太了还当真是有想法的。 竟然能想到这样的法子，他为了能赢估计也准备了不少东西吧？ 不过，有一点太子没有算到，那就是他在派人刺杀她的时候，没有算到赵堇城会从军营回来，更没有想到的是，赵堇城竟然还会来北苑她，更更没有想到的是，赵堇城竟然抓住了那个行凶的刺客！ 想了想后续的事情，若虞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儿，她就想单纯的在这府里过自己的小日子，怎么就那般难啊？！ 赵堇城一出侯府并没有去太子那里，而是直接去了端王府！ 这次，赵堇城去端王府为的不是别的，就只是单纯的想将自己抓住的人给送回去。 先听到下人通报的时候，赵岷还是觉得意外得紧，自己也没想到，赵堇城会亲自来找他啊！ 自己一心想要拉拢的人亲自来找他，赵堇城要来，赵岷自然再晚都会起来给人开门，请人进府坐坐。 而赵堇城这次来端王府，什么都没有讲，只是说了一句：“端王殿下送给在下的礼，在下可当真是受不起啊！” 这话说得还挺……没头脑的，这让赵岷都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直到赵堇城将自己手下的何力带上来的时候，赵岷这才慌了：“堂兄此话为何意？为何在下听不明白？” 赵堇城闻声，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冷笑一声儿，便道：“端王向来都是个明白的人儿，怎么一到了关键时刻，你就装不明白了吗？在下就想问端王一句，此人可是你府中之人？” 赵岷闻声当下便拧了拧眉头，本来是想摇头的，但是想到赵堇城的脾气，端王还是老实的说了出来：“堂兄别误会，此人确实是在下府上的人，可是……在下不知，这个人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会让堂兄你如此生气？” 赵堇城闻声当下只是冷笑了一声儿，然后问：“在下敢问端王一句，你手下的人竟然跑到了我的府中行凶，若是换作你，你不会生气？” “跑到……堂兄府上行凶？” 听到这消息，赵岷脸上的表情难看得很。 赵堇城一一将这些表情都收在眼里，刚拿起的茶就抿了一口，赵堇城便又开口道：“瞧着端王的样子，好似是不知晓此事一般？” 赵岷认真的点了点头：“还望堂兄相信在下，这事儿当真不是在下指使的！” 赵堇城现在可没有功夫听赵岷说这些废话，当下便沉着脸道：“在下平日军务繁忙，今日抽空就回了一趟府，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府上竟然还出现了别府上的人，出现了也就算了，竟然还向本王挥镖相向！说句真心话，若是端王心里头与本王不和，大可以直接与本王说便是，这样背后玩儿阴的，又能算什么？！” 方才还是自称在下，现在立马变成了本王，若是说赵岷看不出赵堇城生气了，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这人，确实是自己府上的人，赵岷虽然不知晓为何何力会跑到赵堇城府上去行凶，但是就现在这情况，若是他这个做主人的不做些什么的话，似乎还真的有些过不去！ 更何况，赵堇城可是他一直想要拉拢的人，可不能因为这么一个奴才而让自己失去了这一大助力！ 赵岷刚想说些什么呢，可谁知道赵堇城压根儿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起身就离开了他的端王府，连个招呼都不打。 赵岷这下傻了，拧眉看了赵堇城渐行渐远的背影好一会儿，最后拍桌而起，直接让徐风将何力关入了大牢！ 第48章 被伤的使臣 要说，赵堇城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样儿的，还当真是不好说。 他能有侠肝义胆，拿起长剑上阵讨伐敌寇；亦能为了些没用的虚名圆滑世故勾心斗角！ 你说，上战场就上战场吧，倾权朝野就倾权朝野吧，这人还偏生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若虞在北苑听到疏影给她汇报的事儿，知晓了赵堇城拿着何力那事儿去找赵岷算账的事儿，若虞听后都快跪到赵堇城面前称一声儿师父了！ 这人怎么做到的？竟然让堂堂端王慌张无错？还让太子心之惶惶？真的是……太不要脸了！ 但是有一点若虞不得不承认，那就是赵堇城当真是敢做！ 也正是因为他敢做，所以，即便是大家都认为了赵堇城已偏向端王一党了，端王照样儿是一点儿也不敢得罪赵堇城！ 怎么说呢，在外界看来，赵岷是娶了赵堇城心尖儿上的人，本来这个梁子就已经结下了，再加上，他手下的人竟然还跑去伤赵堇城名媒正娶的王妃！ 其实吧，伤着人也没啥大不了的，但是，好巧不巧的是，伤的是赵堇城的人！就算赵堇城再怎么不待见自己新迎的王妃吧，但那也是人家八抬大轿迎进门的人，是他赵堇城的人！ 若虞想想着这其中的原由，也不知道什么风儿，竟然把赵堇城那位大神给吹过来了！ 瞧见那位爷一来，若虞十分自觉的给人让出了位置，还顺手帮人将茶给倒好。 赵堇城瞧见若虞这般乖巧，心情本来就不错，一瞧见若虞这般，喜都上眉梢了！ 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赵堇城伸手端起茶抿了一口，他微勾着唇角，难道表扬了若虞一番，道：“今日的茶泡得不错，清香爽口，挺有进步的。” 若虞闻声，眉梢微动，挑眉看了赵堇城一眼，她道：“可是妾身错觉？王爷这是在夸妾身？” 勾唇一声哼笑，赵堇城问“本王像是那种说假话的人？” 老实的摇了摇头，赵堇城瞧见心情更好了，然而，若虞的下一句话，让他的好心情一下子从晴天转到了暴雨！ “不像，您本来就是！” 赵堇城：“……” 这短短的七个字让他的心情真的是无语复加，打个比方来说就是晴空中猝不及防的一道霹雳！ 原本笑成了一朵儿花儿似的俊脸，立马拉得跟长马怪似的，将手里头的茶重重的放在茶案上，若虞在旁边听着都忍不住跟着茶案上的杯子抖了抖。 知晓自己说错了话，若虞眉眼弯弯，伸手上去十分殷勤帮这位爷揉着肩：“妾身跟您开个小玩笑呢，这不是妾身怕您给闷着，所以便找些乐子，想让王爷您开心开心呐！” 说着，若虞又咯咯的笑了起来，她一边笑一边道：“怎么样，王爷，有笑点不？” 赵堇城：“……” 赵堇城压根儿一个字都没有说，就只有若虞在那处，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这下弄得若虞有些尴尬了。 轻咳了两声儿，若虞尴尬万分地道：“那啥，王爷，您今日来找妾身是有何事儿？” 被若虞这般一提醒，赵堇城这才记起自己是跑过来干嘛的，这祸国的妖女，弄得他差点儿把正事儿给忘记了！ 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两声儿，赵堇城道：“明日西夏使臣便会进宫与皇上洽谈盟约事宜。” 西夏？西夏的使臣已经到了？ 瞧着若虞一脸呆然的样子，赵堇城微叹一声儿：“明日使臣进宫，皇帝也叫了一些臣子一同前去，本王作为当朝兵马元帅，又是战夏有功之臣，此等宴会自然得叫本王进宫。” 这话……不免有些自恋的意思在里头，但是，关于这一点儿，若虞也不能否认，因为，正如赵堇城所言，西夏如今会与他们签盟约，也多半是因为赵堇城的原因。 怎么说呢，曾经西夏犯宋之边界，一连战夺去大宋六座城池！这一点对老皇帝来讲，无疑不是一个耻辱。 当时老皇帝还没有特别的重用赵堇城，那时老皇帝是想着西夏人的猖獗，又想着西夏的实力，所以一气之下派了赵堇城出马。 那个时候的事情若虞倒是听说过的，老皇帝本来对赵堇城就没有什么好感，再加上他是自己一直明恭暗损的兄长的儿子，心里自然会对赵堇城有些膈应。 当时赵堇城才年过十五，方刚正气的少年，想着，若是战败，可以除掉兄长一个儿子，名正言顺。若是战胜，还能解决自己的国之忧！ 不得不说皇家当真是很无情，赵堇城当时年纪虽小，但是这些事儿又怎会不知晓？ 那个时候晋王也很无奈，答应吧，舍不得儿子在地样的情况下磨练。不答应吧，老皇帝正好可以找个理由说他抗旨不遵。 所以当时赵堇城不得不小小年纪应对阴险的西夏。 不过好在赵堇城从小练得不错，兵法也用得灵活，短短半年便收复了大宋丢失的城池，不但如此，还在次月取了西夏三座城池，再夺去了西夏主将的头颅！ 这事儿也是若虞之前听安玉容提过的。 其实……若虞有很多时候想不明白，明明安玉容是很讨厌她的，她当着一等丫鬟的身份，干着粗使丫鬟的活儿，吃着府中最差的饭，有时候吃的甚至是馊食！ 明明过着这样儿的日子，但是安玉容每次有这些消息的时候，却还是叫上她一起旁边，非但如此，还每次都会与她说解说解。 这一点若虞想不明白。 “明日王爷进宫，跑来与妾身说什么？难不成是想让妾身帮您准备赴宴所着衣物？”说到这里，若虞忍不住低笑了一声儿，然后抬头望着赵堇城，潋滟的眸中带着一丝笑意，若虞道：“王爷，让妾身搭配衣物，这可不是妾身所长啊！” 若虞的眸中带着一丝深邃，赵堇城瞧着瞧着，竟然还有些入了神。 但是，他很快地便回过了神来，赵堇城眉头拧得死紧：“你这女人……厨艺不行，茶艺不精，歌舞不会，女工不熟。身为女子，你到底会什么？” 若虞：“……” 听着这话，若虞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话说得……怎么感觉她就是一废人似的？ 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若虞道：“书笔尚可。” 赵堇城：“……” 本来想对其发发火的，但是转而一想，这女人本就是一丫鬟出身的，他要求不能太高，嗯，没错，就是这样，要求不能对她太高！ 深吸一口气，赵堇城让自己尽量平静了一些，强勾了勾唇角，赵堇城压着自己的怒意道：“你这些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就莫要再说了，明日你陪本王进宫，西夏使臣与本王尚有些交情，听闻本王迎了王妃，都想见见你。” 一记白眼翻了过去，若虞脱口而出：“他让您带您就带，您也太听话了些吧！” 这话是若虞没经过脑子说的话，等到话一说完，若虞反悔都来不及。 尴尬的笑了两声儿，若虞想刚说些什么能为自己辩解一下的话，结果赵堇城便直接抢先道了一句：“是皇上让你出席的！” 言下之意就是：老子没有听那使臣的话！ 当然，这是若虞的自我理解。 皇上亲自让她参加啊…… 她若虞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这皇帝的葫芦里到底是在卖什么药，但就现在这种情况，也没有自我选择的机会。 赵堇城瞧见若虞如此，当下打量了若虞好许久，久到若虞头皮都发麻了，赵堇城这才开口道：“你代表着的，是本王王府的颜面。明日在宫中许多命妇也会去，到时候你且与她们多走近走近，说不定遇到些什么事儿，还能趁着乱躲一劫。” 若虞：“……”她明天就去陪他赴个宴而已，怎么感觉她明天是要去一趟狼窝似的？ 对于这一点，若虞倒是有些不明白了，刚想要问问赵堇城是怎么个意思呢，结果赵堇城什么话也没有说，直接起身离开了北苑。 若虞倒是以为，赵堇城因为是明日必不可缺的人物，所以早些回去是为了准备明日进宫的事宜。 当下若虞什么也没有问，更没有觉得去宫里有些不对劲，唯一让她起疑的，倒是赵堇城的那句话！ 想了好许久都没有想明白，若虞最终决定不要再去想了。 因着次日一早便要进宫的原因，所以若虞当晚早早的便休息了。 因为，明日那样的大日子，安玉容定然也会去，本来安玉容就不爽她，她若是状态比安玉容差的话，指不定又会被安玉容说些什么话呢！ 倒不是若虞在意安玉容诋毁她些什么，只是若虞害怕安玉容在诋毁她的时候，自己压制不住对安玉容的不满而与之在皇宫里闹起来！ 若当真有那种情况，最惨的莫过于自己的。 毕竟，安玉容可是有一个当丞相的爹啊！而她呢？除了空有虚称的丞相干女儿之外，什么都没有！ 心里头明白这一点，所以若虞一早便睡了。 而就在次日一早，外头就有消息传来说，西夏的使臣被人用暗器所伤，而且那暗器还是大宋才打造得出来的那种！ 第49章 为什么帮他说话 来谈盟约的使臣被即将成为盟国的国家给伤了，而且……还是在自己一心想和谈的国都上！ 这摆明儿了是想挑事儿的啊！ 在这般关键的时刻使臣受了伤，要不就是有人想挑拨两国友好的结帮，要不就是为了嫁祸给某个人！ 而前者的可能性较低，毕竟从西夏种种的好对事态度来看，怎么着都是急心和好的那种！ 如此一说来，后者的可能性便极为大了！ 怎么说呢，前头也有提起，西夏愿意与大宋和盟，其中与赵堇城的有着重大的关系，而赵堇城有此能耐，老皇帝再怎么说也会选择性利用的，于是，这场与西夏的和盟基本上是由赵堇城去负责的。 老皇帝精得很，这种事情做好了都是功不可没的那种！而因着赵堇城之前与安玉容的那番事情，所以老皇帝便说让赵堇城去办这事儿，就当是将功补过！ 而好巧不巧的是，就在赵堇城负责的范围内，使臣那儿遇了刺，你说这事儿归根究底下来，最终会怪在谁的头上？ 当然是赵堇城！ 若虞是明白这一点的，所以在听到疏影所言之后，当下便急忙让暗香打水，让疏影为自己梳了个简单的发髻，提着裙子就往丞相府跑了！ 安丞相现在没有明确的表示说要站在自己女儿的这一边，所以，在外界看来，他一直还是处于向着皇上那边的。 但是，那样精明白人，又那样疼爱安玉容的人，打死他，若虞都不会相信丞相是不会帮安玉容的！ 只要丞相在帮安玉容，那么，对于赵堇城这个已成为了赵岷一党的人，安易山怎么着都不会选择袖手旁观的！ “王妃，您觉得，丞相大人当真会帮您么？” 若虞回到了丞相府，但是，丞相就好似是知晓她要来似的，听到家丁一通报是她回去了，连门儿都不让若虞进。 顶着烈日，若虞站在丞相府外，拧着眉头看着高挂的府扁，若虞点了点头：“确定。” 若虞的目光紧盯着府扁，那目光，坚定极了。 疏影与暗香在一旁对视了一眼，微微的拧了拧眉头，但是两人都没有说话。 确定啊……既然确定，那为何丞相会避而不见？ 两个丫头都想不明白，本来是想开口问一问来着，但是，瞧着王妃那样子，估计也是没有时间搭理她们俩。 思来想去，两个小丫头只是默默地跟在自家主子身后，陪着主子一同站着。 若虞在丞相府门前站了一个时辰，丞相都没有要见她的意思，随后，若虞因体力不支，直接晕了过去。 也正是因为这般，所以丞相这才让若虞他们进去的。 西厢客房里。 大宋丞相安易山一脸严肃的看着旁边着着的人。 精明的眸子转了转，看着面前的人，安易山板着一张老脸道：“怀晋王妃还当真是好胆量啊，竟然敢在老夫的府门前装晕了！” 若虞闻声，眉稍都没有动一下，当下便道：“若虞若非如此，丞相大人敢见吗？” 抬眸望着安易山，若虞十分认真的说道，半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而安易山却被若虞这般认真的神情给吓了一跳。 自从若虞到了他的丞相府后，脸上有的表情，除了无谓便是一脸的假笑。 其他的表情他从来没有见过。 但是，今日她竟然因为怀晋王的事情，而这般认真的与他谈话。 安易山想了想，最终哼笑道：“你倒是变了不少。” 微微颔首，若虞半点儿也不否认：“嗯，是个人都会变，您也变了啊！” 安易山被若虞这话弄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换句话来说，他找不到什么话去反驳她！ 轻咳了一声，安易山不打算再与若虞废话，过了好一会儿，他便直接道：“你又怎知老夫一定会见你？” 看了若虞好一会和，安易山就好像是想将若虞看穿似的，他最后道了一句：“本来怀晋王之事儿就闹得够大的了，你这事儿再一出，你们怀晋王府可就得热闹了！” 若虞闻声，眉梢微动，最后还是叹息了一声儿，她道：“若不是情况紧急，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看着安易山，若虞眼睛都不眨一下，格外认真的道：“您要见我，缺少的，不就是一个让人怀疑不起的是由么？” 她可不会相信，丞相会那般格外爽快的见她。 虽然吧，她现在是府中的干女儿，是安易山的半个女儿。 说到底，干女儿又怎么可能比亲生的女儿重要？ 当然没有！ 所以，若虞也知晓，与安易山这样的人打交道，自己必须得做足万全的准备！ 安易山听到这话当然是不高兴的，但是，若虞说得一点儿都没有错，他是不会看到赵堇城被冤枉啊啥的。但是，他也不能让别人看到他与端王关系甚密。 于是，在自己生了一大堆的气后，安易山最终与若虞说了一句：“此事老夫已知晓，放心吧，皇上暂时是不会难为怀晋王的！” 安易山敢这样说，那说明老皇帝那儿一定是有了法子。 毕竟……老皇帝也是心向着端王的，而端王想拉拢的人是谁啊？ 想一想，若虞倒是有些觉得自己跑这一趟是多此一举了！ 得到了安易山这边的承诺，若虞便又立马往府中赶。 今日在大早，赵堇城便进宫去了，若虞听来了消息，也想进宫，但是却并没有进宫的令牌啊之类的，所以她暂时还进不了宫。 赵堇城那只老狐狸，也不知道有了什么应对之策了没有，虽然说那西夏的使臣与赵堇城的关系尚算不错，但是，这毕竟关乎的是两个国家事情，国事与私交混在了一起，那情况就有些不好说了。 从宫里传来的消息，若虞得知，赵堇城正被皇帝叫去议事殿，西夏的使臣也在那儿，因着在议事殿议事儿，所以若虞并没有得到殿里头的情况。 虽然吧，安易山那只老狐狸的意思是赵堇城会很安全。 但是，若是西夏那边想要追究这事儿，赵堇城估计还是会涉险的吧？ 心头明白，但是若虞什么也没有说。 思来想去，若虞还是决定有必要去找找端王。 端王倒是可以随便进出皇宫的，再加上在这个世界上，就目前情况来说，他可是这世界上最不希望赵堇城出事儿的人了！ 知晓明白这一点，若虞更加觉得，去找端王会比找安易山要靠谱许多！ 说干就干！ 于是，若虞回到北苑没有一刻钟的时间，便又直接出府去了端王府。 若虞去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出门的安玉容。 安玉容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太喜欢若虞，若虞不以为然了，自然也没有放在心上。 此番安玉容出门，正恰遇到想找端王的若虞。 两个人虽然是不和的，但是因着两个人都有相同的目的，所以，个人的成见两人都还是十分理智的放下了私怨。 “即便是你不来找我，我也会想法子把堇城哥哥救出来的！” 这一点，若虞从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 安玉容很意外若虞什么话都没有说。 刚想问些什么呢，然后便又听到了若虞对她讲：“我知晓你可以随便进入宫，但是，我并没有这个特权，所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儿，能不能进宫的时候将我也带上？” 安玉容听到这话的时候，当下便勾了勾唇。 但是，安玉容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笑了笑，便又往外头走。 若虞是不明白安玉容的意思的，本来想开口问她两句。但是安玉容压根儿就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就快步的离开了，连个影子都没有见着。 若虞突然间觉得，自己的脑子不是被门夹了就是被驴踢了，不然，她怎么会那般不识趣的去找安玉容？ 明明安玉容就是想要保赵堇城的，就算若虞今天不来这里，安玉容一样的会想法子去救赵堇城！ 心头忍不住嘲笑了自己一番，若虞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瞧瞧时辰也不早了，因着使臣的事儿，晚上的宴会皇帝估计也不会办了吧？ 心里头这样想着，若虞便直接回了怀晋王府。 皇宫议事殿中。 赵堇城在旁边站着，听着西夏的使臣拱手对着皇帝道：“其实，臣被贼人所伤这事儿，臣心里头也有了个底，大宋皇上，请容臣下不敬，臣下觉得，此番定然是有人故意为之，为的，便是想要嫁祸给怀晋王爷！” 精明的大宋皇帝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听着使臣的话，老皇帝当真是觉得，这使臣的脑子不是被伤了就是被人踩了，不然，他一个他国的使臣，怎么跑过来帮他的臣子说情？ 当下，老皇帝便道：“使臣啊，你之安危是朕亲自交由怀晋王保护的，如今你受了伤，怎么说也是怀晋王他的保护不周所致。” 看着使臣，精明的老皇帝眼珠了转了又转，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道又接着道：“你非但没有怪他，反倒是替他向朕说话，西夏使臣啊，你这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啊？” 第50章 不该经历的事情 这话，老皇帝倒是说得有点儿温柔了，怎么说呢，其实……他最想表达的是，西夏使臣到底与赵堇城有什么关系，竟然这般帮赵堇城说话！ 都是在朝中混的老狐狸，在场的两个人就没一个不明白老皇帝意思的。 赵堇城很聪明啊，在这种时候没有急着去解释，毕竟老皇帝现在认定他与西夏使臣有什么了，万要是再为自己说些话，反倒是有些越描越黑了！ 若是老皇帝想借这个机会为难他，或者是突然觉得让太子掌权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了的话，指不定还会给他安个什么通敌卖国的罪名！ 毕竟，帝王之心不可揣测，这皇帝到底也是当了几十年皇帝的人，他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与他硬碰硬。 西夏使臣闻声，当下便笑道：“大宋皇上真爱说笑，臣下若是有葫芦，定当是拿去装好酒了，谁还会去装药？简直就是浪费了！” 西夏此番来的这位使臣着实爱饮酒，老皇帝也是对他做足了功课的，所以，在使臣说出这话的时候，他也没有去加深怀疑。 不管这西夏使臣是有意还是无意这样说的，但到底也能算是一个好台阶。 当下便道：“使臣这话倒也是幽默得紧，朕不过是想与二位开个玩笑罢了，何必搞得如此严肃？” 这种话也就只有老皇帝这只老狐狸敢说！你说你开个玩笑，都开到了通敌卖国上头去了，谁敢与你继续开下去？ 心头明白，但是在场的人都没有说些什么。 老皇帝瞧了一眼旁边站着的赵堇城，好似自他有意为难人的时候，赵堇城就一直站在旁边，话都不讲一句。 心头有些疑惑，老皇帝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儿，随后便开始与赵堇城打亲情牌。 “城儿啊，二皇叔不过是与你开个小玩笑，怎么的？生气啦？” 城儿？二皇叔？ 老皇帝这两个称呼，弄得赵堇城一愣。 城儿这个亲热的小名，老皇帝可是从来没有叫过的。而二皇叔……自从赵堇城记事儿以来，他就不曾记得自己叫过皇帝为二皇叔。 若是他今日不这样一提，赵堇城都快忘记自己与老皇帝还有这样的一层关系了！ 当下赵堇城便拱手对着老皇帝行了个礼，他道：“臣不敢，臣方才不言，那是因为臣心忠于圣上，圣上乃是天子，人中之龙，臣的赤胆肝心圣上自然是能看见，故，方才您所言，臣压根儿就没有放在心上，既然如此，臣又何必慌张？” 这话说得……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不过……这道理貌似有那么一丝丝的牵强。 老皇帝精明的眸子笑成了一条缝儿。赵堇城站在那里，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 老皇帝坐在高椅之上，打量了下头站着的两人好许久，最后便道：“罢了罢了，今日本来是想追究怀晋王一个失职之罪的，但既然受害者使臣都开口向朕求情了，那朕自然会卖使臣这个面子！” 说到这里，老皇帝便笑道：“瞧着使臣的伤并无大碍，那么，今晚的宴会便正常举行，还请使臣回殿中休息片刻，到了晚上宴开始，朕再命人知会于你。” 使臣闻声，右手放在右肩上以示礼节，他道：“谢过皇上，那么臣下便先行告退。” 说罢，使臣退了下去。 赵堇城则是站在原地没有动，等到使臣走得不见影儿了的时候，老皇帝这才开口道：“城儿啊，朕……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叫你了吧？” 赵堇城对于老皇帝突然冒出来的这样一句话感觉很疑惑，也很纳闷儿，当即愣了一下，随之便拱手对着老皇帝老实的点头：“着实。” 瞧着赵堇城的坦诚，老皇帝笑了笑：“朕与皇兄之间先前有着诸多的误会，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朕与他从小的建立信任被一点一点的磨灭了。” 这突然来的感叹，倒是让赵堇城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信任啊……这样简单的一个词儿，在皇族里头，可是最难能可贵的！ 因为，这样纯朴，又简单的两个字，早就被那独一无二的高位给冲击了。 赵堇城其实也有很多时候想不明白。 兄弟之间，若是放在平常普通的人家里头，那就是相互扶持的两兄弟。 但是放在皇家……那可就敌对了啊！ 老皇帝突然对着赵堇城感慨，赵堇城本来就觉得奇怪了，但是，更奇怪的是，老皇帝在与赵堇城说了这句话的时候，脸上还有些痛苦的样子。 赵堇城不知道自己此刻应当说些什么，所以便选择了沉默。 等到老皇帝情绪过了之后，便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大袖一挥，便让赵堇城先回王府去了。 若虞本来还在想着用什么样的法子能进宫呢，结果法子还没有想到，原本应当在皇宫里头的人却又不知道从何处冒了出来，直接拦下了若虞的动作。 赵堇城突然出了宫，若虞不解之余，心头提起的石头也缓缓的落了下来。 瞧了一眼赵堇城全身上下都好好的，若虞最终松了一口气，便道：“果然皇上并没有真心的想要将您怎样，早知道您这般轻松的便回来了，妾身就不跟抽了疯似的找虐，想办法放您出来了！” 赵堇城听到这话的时候，还高兴了一下，方才这女人说，因为担心他，所以一直在想办法怎么将他从宫里头弄出来？ 她还以为是偷跑出宫的小宫女啊！ 再者，他可是堂堂大宋的兵马元帅，更是大宋的怀晋王哎，就算是犯了错，那么也是皇帝亲自去审他！而不是交给别的人来处理。 在老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想法子救他，这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虽然这女人在这一点上丢了脑子，不过赵堇城心头还是挺高兴的，至少，在他有危难之际，这女人不会放着他不管，知晓想法子救他的啊！ 想着自己之前那般对这个小丫鬟，再想着这小丫鬟如今却处处为他着想。 突然间，赵堇城有些惆怅了！ 若虞倒是将这些看在眼里，但是并没有戳破。 现在这位爷没事儿了，若虞也自然是没有必要再担心啊什么的了，于是乎，便开始坐下来喝着压惊茶了。 赵堇城看了一眼变得从容的若虞，当下也跟着在其旁边坐了下来，拧着眉头看了一眼她手里头端着的那盏茶，赵堇城也不知道是哪根儿筋没有搭对，直接开口问了若虞这样儿一个问题。 “你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亲情这种东西存在么？” 正喝着茶呢，听到这位爷这样一句话，若虞差点儿没有被那一口茶给呛死！ 瞪大眼睛看着赵堇城，刚想问这位爷是怎么了呢，结果这位爷就跟会读心术似的，开口便道：“亲情这种东西，本王太久没有体会到了，所以，现在弄得本王都快要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这样的感情了。” 不太明白赵堇城说这话到底想要表达什么，若虞愣了好一会儿，最后问了赵堇城一句：“王爷，您可是有所感慨？” 点了点头，赵堇城道：“今日在宫中，皇上突然唤了本王城儿，又突然提起他是本王的皇叔……” 说到这里，赵堇城微微扯了扯唇角，脸上挂着一抹似嘲讽的笑意：“说句实话，本王与那所谓的皇叔从小到大都不亲，搞得本王常常都忘记，本王除了父王与母妃之外，竟然还有别的亲人！” 若虞听到这里，总算是明白这位爷到底想要表达些什么了。 当下便笑着看了赵堇城一眼，若虞道：“兴许是您这么多年常年随晋王在外征战，所以，极少体会到除父爱之外其他的亲情了吧？” 这话若虞说出来其实主要是安慰赵堇城的。 赵堇城也不是傻子，自然是知晓若虞这话不是说的真的。 当下看了若虞一眼，若虞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赵堇城老爱盯着她看了，而且……还看得她心头毛毛的。 尴尬的咳了两声儿，若虞刚想说些什么，赵堇城直接一巴掌拍在若虞的后脑勺儿上，道了一句：“没事儿想那么多不该你想的干嘛？去，收拾一下，咱们该准备进宫了！” 若虞：“……” 到底是她要想的事儿吗？ 嘴角抽得不能再抽，若虞很想一巴掌还回去。 但是想想这们爷的身份，若虞最终还是忍住了，眉眼弯弯，笑得极假，若虞点头就道：“好嘞，妾身马上便好！” 看到了若虞脸上那假假的笑容，赵堇城冷笑一声儿，当下便直接起身离开了北苑。 等到赵堇城一走，若虞脸上的笑容消失得一干二净。 亲情啊…… 话又说回来，她这辈了似乎也没有体会过那种感情的吧？ 想着自己曾经过着的日子，若虞也只能笑笑不说话。 人情的冷漠，人后的背叛，说实话，她在这个年纪不应当经历的事情全都经历过了，想来，日后也没有什么事儿，能够刺激得到她了吧？ 坐在妆镜前，若虞看了一眼铜镜中的自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铜镜中的与往常完全不同的自己！ 第51章 浣沙 皇宫之中的宴席可不是那么好参加的，至少，对于若虞来说便是如此。 今日是为使臣所设宴席，有资格参加的女眷都是有诰命在身……换句话来说，都是些不简单的女人。 而若虞能从一个小丫鬟一跃成为王妃，不费吹灰之力挤身进高官贵妇的圈子里，自然会引来众人的不满。 赵堇城带着她，刚进宫门，便遇到了几个身份较高的官员，带着自家夫人出现于此。 一瞧见赵堇城他们，便上前开始与其寒暄。 “王爷，今日我大宋与能与西夏结盟，实在是多亏了您啊。” 赵堇城得此一夸，倒是半点也不虚心，颔首点了点头，笑道：“这次本王也着实是费了不少力！” 这不要脸的话一出，若虞偷偷的翻了个白眼儿，这丫的压根儿什么都没有干，这被人一夸起来，还当真是直接往自己身上揽功啊，也不怕压死他！ 那个不知道什么官的旁边好似还站着他的夫人。 那家夫人摸约着跟她一般大的年纪，再瞧瞧那位大人，应当已过半百，两人站一起，就跟父女俩似的，若不是最开始那人介绍了一下那是“贱内”，若虞当真就当成他带女儿参加皇上对西夏的宴会了！ “王爷今日带王妃来此，倒是有些意外啊。” 这话说得……像这种宴会赵堇城不应该带她来？ 这样的宴会，按理来说，若虞身为一个王妃，怎么说都有资格陪夫君来参加的，若虞也不是傻子，自然也听出了那位夫人话中更深的意思，不就是想说她不够格儿啊什么的么？ 说到底，也是瞧不起她的出身罢了。 若虞听着这话，当下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眉眼弯弯，清澈的眸子如似一潭泉水一般，她道：“夫人说笑，今日本来王爷未打算让我随来的，只是……我早闻皇宫珠宫贝阙、金碧辉煌，以前呐，我是没有机会来此观祥，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自然得抓准机会来瞧上一眼不是？” 若虞这话可是说得一点儿也不避讳，赵堇城在旁边听着，只是冷笑一声儿没有说话。 那夫人听到若虞所言，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似不知如何接若虞之话，便于此沉默。 旁边那位大爷怎么说也是在朝中混的，这位王妃虽然在外风评不太好，但怎么说那也是王爷的人，既然是王爷的人，那自然不能随便得罪。 当下便连忙对着若虞道：“王妃莫怪，贱内是被老夫娇宠惯了，说话有些没分寸，老夫在此替贱内向您赔个不是。” 人家都开口道歉了，若虞若是不接受，那便是太不懂礼节了。 当下便弯着眸子道：“大人说笑，夫人此言无过，着实，既然夫人不言，我也知晓，王爷带我来参加此宴会，都会觉得意外。” 客套两句，那位大人便带着其妻先行而去。 赵堇城等到那两人走远了之后，便转头问了若虞一句：“张大人不过是一个侍郎而已，他今日进宫只因皇上寻他商议一些事情而已，只是因着皇上高兴便让其顺带带上其妻参加此宴，怎么说那女人都比你低一头去，任由她骑在你头上，你都没有想过反咬回去？” 这话说得，若虞有些哭笑不得：“妾身又不是狗，不会咬人！” 赵堇城：“……” 他在跟这女人说什么？这女人又在回他什么？ 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好看。 若虞知晓自己说这话有些不妥，当下便笑着道：“妾身的意思是，今日是皇上招待西夏贵宾的日子，妾身若是在此时与自家官员家属闹些什么矛盾，丢的，那可是咱们大宋的脸不是？” 这话……说得还挺有道理的！ 赵堇城虽然觉得若虞被方才那女人欺负却是半点儿反抗都没有显得她有些无用，但是，说到底，她有为国考虑的心倒是难得的。 微微颔首，赵堇城道：“先前本王太过于繁忙，有件事儿忘记与你说了，皇上宴请西夏，宫中的舞曲西夏使臣已听得太多，经西夏使臣提议，想请皇上晚宴上的节目需要有我大宋特色，当然，亦不得重复。再怎么说，我大宋也是一个大国，这种小小的要求皇上自然是答应下来了，所以……便将此节目分下，由皇后领头，并着德妃参与，再让四王三侯的王妃夫人各准备一个，而你……” 意味深长的看了若虞一眼，赵堇城道：“自然也在其中！” 换句话来讲，就是她也需要准备个呗？ 真想一巴掌拍在这人脸上！这般重要的事，居然在宴会快要开始的时候才告诉她？ 嘴角抽了又抽，若虞刚想说些什么，赵堇城便挑眉问了若虞一句：“是否觉得很难？没关系，趁现在宴会还未开始，本王还可以与皇上说一说，毕竟这关乎着我大宋国的名声与体面，你若无能，本王相信，皇上也自然不会再为难你。” 免得给大宋国丢脸！ 当然，最后这一句话，赵堇城是没有说出来的。 即使这位爷不说，若虞也自然是明白的。 说到底，就是嫌弃她呗？ 知晓这位爷的意思，若虞反正也不想参与这事儿，既然赵堇城都说他有法子让皇帝收回对她的成命了，若虞自然得好生利用，点头，若虞一本正经地道：“那妾身在此便先行谢过王爷了，反正妾身也不会安排，再者宴会临近，为不给爷您丢脸，不给大宋丢脸，妾身愿意放弃此番展现自己的机会！” 赵堇城：“……” 这女人……明明是自己不会，怎么还能将拒绝的理由整得这般冠冕堂皇的？而且还能将自己说得……那般的委屈？ 正想说些什么，若虞就像是料准了他似的，立马上前对着他行了个礼，便道：“王爷，咱们还是快些走吧，西夏使臣关系与您向来不错，妾身觉得，皇上应当会找您再一次谈谈话的。” 正想说她为何会这般认为呢，随后贴身伺候老皇帝的汪公公不知何时来到了这里，对着两人行了个宫礼便道：“王爷，皇上让奴才来请您去一趟乾清宫。” 赵堇城：“……” 还当真让这女人给猜中了！ 深吸了一口气，赵堇城若有所思地看了若虞一眼，沉默了许久才道：“宫中人事复杂，本王让疾风先带你去招待使臣的大殿。切记，莫要随便与人搭话！” 这是赵堇城给若虞的忠告，又或许，算是警告！ 宫中的人可都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谁知道你会不会一不小心就成为了别人迂回手段的牺牲品？ 再者，百余之人百余思想，正所谓人心膈肚皮，你又怎知谁一定不会害你？ 明白这些，若虞自然也不会多问些什么，对着赵堇城行了个礼，便随着疾风去了大殿。 只是，在途中之时有宫人正在清理宫道，若虞只得随疾风绕而行之，正走着，不知道从哪儿飞出来的一个宫女直接将若虞撞倒在地！ 没错，是飞过来的，而且还是四肢与地面平行的那种！ “王妃！” 疾风在前头带路，反应过来时已来不及。 疏影虽是第一个反应这来的，但当时若虞已经被撞倒。 “大胆！竟敢冲撞王妃，你是活腻了吗？！” 疏影将若虞扶了起来，对着旁边不远处满脸是血的宫女一喝。 那宫女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撞到王妃，当下脸色吓得惨白，拖着浑身疼痛的身子起来，连忙告罪：“王妃饶命，奴婢是无心之失，还望王妃饶了奴婢。” 那宫女的话刚一说完，又有一群宫女从里面出来，脸上还带着挑衅的意味，更有一个为首的宫女笑道：“浣沙，这就是你不听……” 话到一半，那宫女瞧见了外头站着的若虞，当下连忙闭嘴。 能在宫中行走的华服女子身份都是不低的，到底是宫里头混的人，一瞧见若虞自然也知晓其身份贵重。 暗香瞧见那些无礼的宫女，当下便沉了脸：“大胆，见了王妃还不行礼？” 一众宫女一听，个个吓得花容失色，颤抖着身子跪下来给若虞行礼。 若虞瞧了一眼眼前的情形，当下也知道了个大体情况，撞倒她的那个宫女，估计就是被她们推出来的。 不过……能让一个人四肢平行的飞过来，这些人的力气也太大了些。 抬头一望，若虞便看到头上的牌扁上写着偌大的“浣衣局”三个字。 方才叫“浣沙”的那个宫女，一瞧见若虞头上微乱的发髻，当下也知晓了浣沙是撞到了王妃。 正在疏影要说什么之时，那个宫女便连忙道了一句：“大胆浣沙，竟然敢冲撞王妃，来人，将浣沙拖出去仗责！” 浣沙一听，原本无血色的脸更加惨白，刚想要求若虞放过她时，若虞却突然开口：“慢着！” 瞧了一眼重伤的浣沙，再瞧了一眼那个宫女，若虞眉眼弯弯：“你倒是比本妃这王妃还要有威严一些。” 一听这话，那宫女立马吓得变了脸色。 让暗香将浣沙扶了起来，若虞笑得一脸生畜无害的样子，问：“若当真要追责，将这小宫女推出来的人责任更胜吧？” 第52章 妾身得罪人了 这话是若虞故意说给那为首的宫女听的，果然，一听见若虞这般说，那宫女的脸色立马变了。 瞧着那宫女的脸色一变，若虞继而又道：“今日是本妃第一次进宫，而本妃的婚也是皇上亲赐的，如今宫中贱婢如此冲撞本妃，你说，皇上会给本妃怎么样的交代？” 疏影在旁边瞧着，当下便上前接着若虞的话说了一句：“王妃，皇上估计直接赐死的吧？若是王妃您还不解气，想要个宫女自己带走收拾，想必皇上也不会说些什么。” 疏影这话一出，那宫女便更慌了，连忙对着若虞嗑响头：“王妃饶命，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王妃饶命啊！” 若虞可没有因着这话而心软，立马叫了那宫女旁边跪着的两个宫女：“愣着做甚？还不将这宫女给本妃带走去向圣上请旨赐死？” 到底是有着王妃身份在的，王妃么，说到底其夫君也是一地之王，手里都是有封地在的，连皇上都会礼让三分，即便是王妃不是宫中之人，她们小小宫女又怎么敢违命？ 在宫里头混的人，都会有些常识，虽然还是有些不敢对为首的宫女动手，但王妃在旁边看着，她们也不敢不听。 只能硬着头皮去押那宫女。 一瞧见有人来押自己，那为首的宫女立马站了起来，跟疯了似的推开了要抓她的宫女。 那俩宫女本来就是不敢的，所以抓的时候也只是做做样子，被那为首的宫女一推，便直接被推倒在地。 “你们敢！我可是向贵妃身边的人，你们若是敢动我，便是与向贵妃过不去！” 向贵妃，便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妃子，亦是瑞王赵岷生母。 一提起向贵妃，若虞倒还是有些疑惑了，这向贵妃是皇上心尖儿上的人，那为何此番为西夏准备的宴会是由皇后与德妃来操办？ 虽不明，但若虞也未多想。 瞧着那宫女还是那般冥顽不灵，若虞当下便冷笑一声儿：“即使你是向贵妃的人，那你觉得，她宁愿因为一个奴婢而得罪自己一直想拉拢的人，还是会弃车保帅，将你赠于本妃来讨好一直想拉拢的人？” 这话一出，那宫女傻了，反抗两下无果便被吓晕了过去。 这点儿胆量的宫女，也怨不得会在遇到她时一点儿手段都没有。 聪明的女人若是发现自己闯下大祸，都会明智的想法子保住自己。而这个宫女倒是好，直接拿向贵妃来压，还当真是以为巴结上一个有能耐的主子，那位主子就能保她一生无虞了？ 还真是可笑！若当真是如此，那后宫的白骨，估计也不会年年番倍增了！ 啧啧摇头，若虞也没有当真为难那个为首的宫女，让别的宫女将其抬了进去后，她便将目光转向了旁边一直未说话的那个宫女。 瞧了她两眼，若虞迈步走了过去，那宫女胆子很小，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身子也一直打着哆嗦。 也不知晓是被若虞方才的气势吓的，还是她本来就对谁都怕。 “你叫浣沙？”若虞让暗香将人扶了起来，问了她一句。 浣沙闻声先是愣了一下，继而点头：“奴婢是。” 点了点头，若虞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怎么感觉这名字好似在哪儿听过？” 暗香恰巧听到，当下便拧着眉头说了一句：“王妃，先前骗您银子要帮您的奴婢不就叫浣溪么？难不成她与这个宫女……” 目光投向浣沙。 而浣沙在听到浣溪的名字后，当下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又跪了下来，拉着若虞的裙角便激动地问：“王妃知晓浣溪的下落？” 若虞倒是被她给吓了一跳，疏影刚想将人给推开，若虞便伸手拦了下来：“前几日着实遇到过，不过她现在在何处，我便不知晓了。” 浣沙听到若虞这话，脸上先是担忧，过了没一会儿便又将拧成一团的眉头散开了，嘴里还念碎着：“太好了，太好了，说明浣溪还活着，说明她还活着。” 出于好奇，若虞忍不住问了一句：“浣溪与你……” “她是奴婢的妹妹，奴婢本是齐洲人，两年前，奴婢在齐洲定远侯府做奴婢。但侯府被灭门之后，机缘巧合之下，奴婢被一个皇子看中带回了宫中，因失言得罪了皇子，便被皇子贬至浣衣局……奴婢在被带进宫时，便与家人失了联。” 说着，浣沙的泪水就跟掉了线的珠子似的啪啪往下掉：“齐洲历难，奴婢与家人未联系得上，皇子曾帮奴婢去打探过消息，但是一直都没有音讯，本来还以为……没想到妹妹遇到了王妃您。” 说着，她又立马给若虞嗑头：“感谢王妃之恩，奴婢……奴婢……” 若虞瞧见立马又将人给扶了起来，这姑娘也是够那啥的，身上的伤本来就不轻，这会儿估计伤得又重了些。 安抚了下浣沙的情绪，若虞觉得有必要她母亲去世的消息告诉她。 但是又想着，她现在的情绪本来就不太好，到嘴边儿上的话，若虞还是没有说，便想着等日后有机会了才与她说明。 不过，倒是让若虞好奇的是，她一个小小的丫鬟，能被皇子带回宫，更出力帮一个代罪宫女寻亲，那便说明她也挺讨带她回宫的那个皇子的喜的，但是为何……好好的会被贬到浣衣局这种地方来？ 刚想问些什么，没想到这姑娘伤得太重，直接晕了过去，若虞本能的反应就是伸手去接，而在听到浣沙被人刁难而匆忙赶来的八皇子正恰看到了这一幕。 从八皇子赵齐的那个方向来看，就是若虞一掌劈下去将浣沙劈晕的！ 赵齐一瞧，当下心急如焚，也不顾扶着浣沙的那个女人是什么身份，直接一把将人给推开，伸手从若虞的手里抢回了浣沙。 “大胆！本皇子的人你也敢动，不想活了？” 八皇子这一推可是没有省力的，若虞被他推得一个踉跄，好在疏影在她身后扶住了她。这才没有让若虞出丑。 “八皇子，您怕是误会了……” 疾风在旁边瞧着，一瞧见来人，在确定好王妃没事儿之后，便想着与赵齐解释。 但是赵齐护美人心切，压根儿就没有打算听，所以直接打断了疾风的话。 在认出疾风之后，转头将目光移在了若虞的身上，瞧着若虞的打扮，再看到疾风跟在其身，当下也猜出了若虞的身份。 冷笑一声，赵齐道：“你就是堂兄刚过门儿的王妃吧？果然是从丫鬟上位来的。心肠如此狠毒！竟然在皇宫了都还敢这般嚣张！” 若虞：“……” 在给别人扣黑帽子前，能不能给人一个解释的机会先？ 若虞当真是无辜又无语。 刚想解释些什么，八皇子身边的护卫连忙道：“主子，奴才看咱得先给浣沙姑娘寻大夫，浣沙姑娘这伤……” 一听到浣沙的伤，赵齐紧张得整张白脸都红了又紫的。 赵齐立马将浣沙抱了起来，瞪了若虞一眼后，“好意”提醒了若虞一句：“本皇子记住你了！” 说罢，直接急忙将浣沙给带走了。 若虞：“……” 嘴角抽了又抽，这位皇子倒是挺心急浣沙的，要是说八皇子对浣沙没个感情，打死他若虞都不会相信。 不过……定远侯府灭门一案……原本装着星辰的眸子暗淡了下来。 暗香瞧着已经远去的八皇子，当下便道了一句：“王妃，怎么听着八皇子的这话，是记恨你了？” 一记白眼翻了过去，若虞道：“这般明显，我自然是看出来了。” 疾风倒也是看了八皇子一眼，眉头轻拧，随后便又想起了自家主子交代的事情。 当然便道：“王妃，咱们耽搁得太久，宴会估计都快开始了！” 经得疾风这一提醒，若虞才记起来，完了完了，赵堇城若是发现她比他后到，会不会杀了她啊？ 当下心吓得砰砰跳。 提着裙子，若虞一边让疏影帮自己整理头上微散的发髻一边迈着大步子跟着疾风走。 纵然若虞走得再快，但是在浣衣局耽搁的时辰也太多了些，所以，她去的时候，还是晚了一些。 虽然说宴会还未真正的开始，但是赵堇城人却已经坐到了席间，不过好在皇帝还没有到。 若是她一个臣妇到席比皇上都还要晚，估计今晚是真有她好果子吃了！ 瞧见若虞姗姗来迟，赵堇城的脸上的笑意不减，但是眸子里却满是狠厉。 伸手笑着帮若虞倒了一杯茶，赵堇城嘴角都没有动一下，但口中依旧吐着字正腔圆的话质问：“王妃第一次进宫可是雅兴足了在四周逛了一圈儿？故意晚来，是想给本王丢人么？” 若虞闻声，当下脸上的笑容僵了。 因为……她压根儿就搞不懂，她来晚了跟给他丢人有什么关系？ 不过后来一想，她此举会让其他的人觉得她没有素养啊啥的，说到底，也着实算是给赵堇城丢人。 轻咳了两声儿，若虞道：“妾身也是事出有因的。” “事出有因？”赵堇城冷笑了一声儿，再无后话。 心头想了一下八皇子的事情，若虞想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打算与赵堇城说说。 伸手扯了扯赵堇城的衣袖，若虞扁了扁嘴，可怜得跟只流浪狗似的道：“王爷，妾身方才好像得罪人了，而且还是皇上的儿子！” 第53章 能不能帮他们 赵堇城：“……” 才开始觉得这女人还有点儿用处呢，结果这人一进宫就露出弊端了？ 斜眼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这女人，赵堇城狭长的眸子微眯着，目光紧紧的打量了着若虞好许久，瞧着这女人面儿上除慌张神色之外再无别的表情，当下便叹息一声儿，问了一句：“你得罪谁了？” 得罪谁了啊……收回手，若虞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儿，刚想说得罪的人是八皇子，结果八皇子不知何时来了此，正恰对上若虞的目光，若虞还未来得及说呢，八皇子直接冷冷的赏了若虞俩字：“卑鄙！” 若虞：“……” 有些尴尬的笑了两声儿，若虞将目光移回到赵堇城的身上：“您瞧。” 端起桌案上的酒杯抿了一口，赵堇城轻笑一声：“你倒也是挺会得罪人的，说吧，怎么得罪的？” 狗腿的笑了两声儿，若虞抓住赵堇城的衣袖，往他身边挪了挪，整个人都跟只温顺的小猫咪似的，一五一十的将宫中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赵堇城。 赵堇城至此也才明白，为何这女人比他先行那般久，结果还是比他晚到。 下意识的打量了一下若虞全身，发现这女人并没有什么伤后，松了口气。 “如此说来，倒也不是你的问题。” 若虞闻声，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是啊是啊，妾身也是冤枉，不过是好心罢了，但就那般倒霉的将人给得罪了。” 看着若虞气鼓的腮子，赵堇城觉得好似，忍不住伸手去捏了一把，若虞倒是被赵堇城此举给吓坏了，当下叫了一声儿“王爷！” 察觉自己的不妥，赵堇城有些微恼，但到底是风浪都经过的人，很快便将恼怒的表情给收好，转而道：“这还不好办？方才那宫女帮你说两句便好了，八皇子也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 嘴角微抽，若虞问了赵堇城一句：“王爷觉得，那宫女若是能说的话八皇子还会误会妾身吗？” 眉梢一挑，赵堇城讶异：“莫不是那宫女是哑巴？” 嘴角一抽，若虞摇头道：“不是，妾身方才不是说过了么，那宫女晕了呀……” 赵堇城：“……” 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儿，他道：“你为何这般肯定那宫女没有坏心眼儿？如若那宫女已醒，但偏生就是不想帮你澄清呢？” 这话说得，若虞忍不住掩唇笑道：“王爷，您是当真糊涂还是装的？妾身现为怀晋王妃，八皇子这无权无势的，不论心头记恨妾身还是不记恨妾身，那可都是对妾身一点儿影响都没有人的，您说，那宫女是有多傻才会花心思干这种毫无意义的事儿啊？” 这话说出来，赵堇城听着有些不高兴了，若虞也明白自己这话说得也太没规矩了些，刚想道歉呢，赵堇城却又突然开口了。 “你这话也着实没错。”将手里捏着的酒杯放回了桌案，赵堇城板着脸道：“如此，你与本王说得罪了八皇子又有何用？没事儿就少给本王添堵！” 若虞：“……” 瞧瞧，那张英俊的五官都快绷得跟石头一般硬了，明明英气逼人的俊脸拉得跟鞋拔子似的，若虞堵一文钱，这丫的绝对生气了！ 在这种时候，自己该服软就千万不要硬气。 若虞知晓这一点，当下便笑得跟三月的桃花似的，她温温柔柔地道：“妾身不是一个懂事的人，还望王爷千万莫要与妾身计较，这八皇子吧，再怎么不得皇上宠，那毕竟也是皇上的儿子，妾身这一不小心得罪了，心头还是有些后怕的，爷，不论如何，您可都得罩着妾身些啊！” 这话说软了，赵堇城身上的刺也自然收了起来。 不过，傲娇的怀晋王还是硬着嘴说了一句：“留着你似乎对本王也无益处，到时候若当真出了事儿，大不了将你推出去便是，与本王何干？” 若虞知晓这话是赵堇城为了自己自以为是的面子而说出来的，自然也没有当真将其放在心上，狗腿的笑了两声儿，若虞嘴上连忙应道“是”，然后就跟只温顺的小猫咪似的呆在赵堇城身边。 回想了一下今日遇到的浣沙，若虞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抹不知名的光。 浣沙竟然与前几日的浣溪是亲姐妹，而浣沙竟然是齐洲人，而且……还是定远侯府的人，怎么她以前就没有见过她呢？ 想着想着，若虞入了神。 赵堇城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女人，心头也不免有些好奇这女人到底在思考什么，虽然好奇，但他并没有问若虞。 晚宴开始，皇帝到底是个爱摆架子的人，是最后一个到场的。 皇后不知为何因身体不适，此次宴会并没有来，而向贵妃则是代替了皇后坐到了皇帝的身边。 最近在朝中得势的端王赵岷满面风光，就连他带在身边的安玉容都变得更高傲了些。 瞧见若虞的时候，那叫一个轻蔑，若虞觉得，若是安玉容彼时身后长了只尾巴的话，绝对是翘上了天的那种！ 安玉容从小就常常进宫，所以在宫中认识的皇子皇女也颇多，几人围成一团一起谈笑，她还时不时将目光投向若虞这处。 若虞再傻也有知道这些人是在议论她，不过，活了十八年，再难听的话若虞都听过了，还有什么话是接受不了的？ 再者……她们再怎么议论，不都是小声议论着的么？反正也没有传入她耳里，她就当作没瞧见便是。 心头这样想，若虞倒也没有再过多的注意安玉容。 西夏与大宋的风俗可是大不相同的，人么，对没有见过的事物都很好奇，西夏使臣也不例外，瞧见大宋的歌舞以及戏法，在席间都是赞不绝口。 若虞是见惯了这些的，心思自然是没有在表演上头。 此次宴会一直持续到快至子时，席一散，各家官员都按照规矩请示离宫。 赵堇城今日忙活整日也已乏了，本想带着若虞快些回府，但这刚跟皇帝打完招呼，便被赵齐给拦了下来。 “在下是个有事说事的人，王爷是在下的堂兄，那么，在下也不打算说些没有意义的话了。” 被赵齐拦下来的赵堇城眉梢微动，侧头看了一眼迅速躲在他身后的女人，赵堇城勾唇一笑：“你可是很少这般不懂事的，说吧，今日为何？” 幽深的眸子里还带着微怒，赵齐瞪着若虞，继续跟赵堇城道：“堂兄刚迎的这位堂嫂动了在下的人，在下就是想问问堂兄，这笔账，咱们应当如何去算？” 赵堇城闻声倒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赵齐不傻，一瞧见赵堇城如此表情，也知晓这个女人应当将事儿给赵堇城说了。 但是……怎么着也是那女人的错吧？堂兄这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是怎么个意思？ “堂兄，今日在下也并非要与你为难，只是听向堂兄向来公正不阿，所以这才没有顾及两位的关系还是来找你主持公道。” 这话说得可真是漂亮。 若虞在旁边听着，都忍不住点了点头。 若不是因为赵齐理论的对象是她，她绝对会跳出来为这位带了脑子的八皇子鼓掌了！ 赵堇城好似很享受赵齐的赞言。 若虞在旁边瞧着直翻白眼儿。 “今日堂嫂动了在下的人，恐是有意与在下过不去。”看着赵堇城那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赵齐更加生气：“只是想来问问，此事，堂兄应当给在下一个怎样的交代？” 若虞在旁边听着，忍不住拧起了眉头，这位八皇子是个挺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主儿，这会儿都敢直接缠上将要出宫的他们来问这话，想必也是要这理要定了。 若虞刚想从赵堇城的身后出来，哪知道赵堇城这丫的就跟后脑勺长了双眼睛似的，说时迟那时快，伸手一把将按住了若虞的手，赵堇城笑得一脸生畜无害的样子，问了赵齐一句：“我方才也听若虞说今日之事儿，且先不说你认定的事呢是否是事实，就拿身份来讲，堂弟啊，你觉得，我堂堂一个王爷，我的王妃还不如一个宫女尊贵？” 既然是若虞的出身不怎么好，现在好歹也是王妃的，岂是一个宫女所能媲及的？ 赵齐是个没有什么心思的人，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一句“当然是在下的人尊贵”还没有说出来，便反应了过来。 赵齐也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确实也是，赵堇城明媒正娶的女人，又怎么可能会与一个浣衣局低等宫女所比得上的？ 本来是想找人来理论的，结果这都还没有开始呢，四周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赵齐刚想与赵堇城说些什么，随后便有其随从来报。 附在赵齐的耳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浣沙姑娘醒了。” 若虞自然也是听到了，当下心里头的石头也就放下来了。 赵齐一听到浣沙醒了，整个人就跟打了鸡血似的，让自己的随人带着自己就回了自己的宫殿，连招呼都没有跟赵堇城他们打。 等到赵齐远走了之后，若虞忍不住转头跟旁边的赵堇城说了一句：“王爷，妾身觉得这两人是心头有着彼此的，您说……咱们能不能帮帮他们啊？” 第54章 成凶手了 “他都将你当坏人了你还要帮？”这女人，脑子被驴踢了吧？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女人这般爱多管闲事儿呢？ 拧眉看着若虞，赵堇城道：“你可知道，一般爱多管闲事的人到最后都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若虞：“……” 这人否决得倒是挺快的。 深吸了一口气，若虞道：“王爷！妾身如此，也全都是为了您啊！” “为了本王？”这话赵堇城听得好笑，这八皇子之所以到了舞象之年还没被皇上封王，就是因为其母出生微寒，加之其母得罪过皇上，被打入过冷宫，而八皇子本人也是无权无势的那种，这样的人对赵堇城来讲构不成任何威胁，更别提对他有作用了！ 而这个女人竟然说帮赵齐就相当于是帮他，她心里又在打什么算盘？ 若虞也知晓赵堇城会有所顾虑，毕竟皇家的事情都是说不准的，本来现在端王拉拢他就是为了夺嫡，太子那儿得不到他的助力就一直在寻机会毁之。 这样的境况犹如四面临敌，他现在有可用的资本，所以端王才会让他三分，若是没了那资本呢？ 因为前些日子他无故与安玉容闹出的那些事情，赵堇城估计也没少出力，不然，若虞相信，仅凭她那点算不上才智的才智压根儿就不能治本。 赵堇城的城府到底有多深啊？若虞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她知道，不能反逆这个男人！ 可是……当一个人遇到了一个对自己一直想查清楚的事情有帮助的人，就算是冒再大的险也会出手，比如说她！ 若虞之所以能活到现在，就是因为她一直都有一个不单纯的目的，如今线索引头已经显现出来了，她自然是不会放过此次机会。 浣溪自前几日之后便不知所踪，浣沙为其姐，且又是齐洲人，又是定远侯的丫鬟…… “王爷。”分外认真的看着赵堇城，若虞严肃着脸，瞧了一眼四周，压低嗓音用仅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您听妾身一言，八皇子再不受宠，那也是皇上的儿子不是？皇上这几个儿子当中，论杰出的就只有四个不是？” 赵堇城闻声，嘴角忍不住一抽：“你认为少了？” 嘿嘿地笑了两声儿，若虞摇头：“不是啊，您瞧，太子无才无德，背后就只有皇后为其撑腰；端王虽有才能，但野心甚重；平王热衷于他的山水墨画，无心朝政；这八皇子虽不得宠，但也是德才兼备。比起其他皇子来，八皇子可以说是最佳人选了。” 赵堇城听着若虞这话，脸色一沉，犀利的眸子紧盯着若虞，冰冷的说了一句：“你倒是挺上心的。” 那语气，就跟冻结了千年的寒冰似的，若虞听着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干笑了两声，若虞道：“事关王爷大举，妾身又怎么能不上心？” 这话说得一点儿底气都没有，赵堇城虽然看出来了，但是并没有说什么。 其实，这女人当真要帮赵齐，对于赵堇城来讲也并不是什么坏事儿，怎么说呢，这女人有一点说得没错，赵齐再不得宠，那也是皇帝的儿子！ 这女人愿意出手帮赵齐，那么赵齐自然也会记得他的恩，若是日后扯上了什么麻烦，反正帮赵齐的也是这个女人，与他何干？ 老狐狸心头的算盘打得啪啪响。自以为成功伪装成大灰狼的若虞小白兔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连忙对着赵堇城行礼谢恩。 这样好骗的女人不但能帮自己成事，还能被自己玩儿在手掌心，赵堇城说心情不太好那绝对是骗人的。 勾着唇，赵堇城拎着若虞就往宫外走。那动作轻松得，跟拎鸡崽子似的！ 虽然被人拎着感觉很奇怪，甚至还不太好看，但是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得到了许可，若虞是不会介意的，就算这位爷让她跳着舞回府都是没有问题的！ 赵堇城对若虞尚算不错，若虞也是个感恩的人，因着最近的事情，赵堇城眉间的都没怎么松开过，为了报答赵堇城，若虞一路上都想着法儿逗赵堇城笑。 于是，在皇宫宫道中，同行归府的几个官员瞧见怀晋王与其王妃是即和睦又融洽，瞧着琴瑟和鸣的。 特别是王爷那要笑不笑的表情，让人瞧着更像是宠溺的模样。 此番画面的当事人却浑然不知。 在其两人出了宫后，从宫门边走出了两个人影，正恰瞧到这一幕。 “前几日还盛传怀晋王与其王妃不和，没想到这才过了几日，两人的关系便变得如此好了？”珠儿瞧着那头的两个人，当下不平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安玉容脸色倒是难看得很，手里头捏着的帕子都像是快要被她扯破了似的。 过了好一会儿，安玉容才冷声道：“本妃且先让她崩跶几日，你可莫要忘了，本妃的手上可是有置她于死地的把柄，本妃就不相信，她还能上天不成？！” 这话安玉容说出来是带着气的。 珠儿在一旁听着，也忍不住勾了唇角。 想起了正事，安玉容转头问了珠儿一句：“今日德妃未出席，可是贵妃捣的鬼？” 听着自家主子这般无警惕性的说出来，珠儿被吓了一大跳，连忙伸手捂住了自家主子的嘴，发现自己有些失礼，连忙松开，屈膝对着安玉容行了个告罪礼，珠儿道：“主子慎言。贵妃娘娘也没有做什么，只是德妃抱恙，贵妃娘娘去探望过一番罢了，德妃知晓自己不出出席，便请由贵妃娘娘代其为礼罢了。” 这话说得这般好听，但是，在场的两个人都心知肚明，是向贵妃捣鬼的！ 安玉容自己早就猜出来了的，不然，赵岷又怎么可能在席一散后，便随着向贵妃去了后宫？ 知晓这些事儿，安玉容倒也是没有说出来，黝黑的眸子移向宫门口，那两抹刺眼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瞧着宫门口若有所思，安玉容伸手摸了摸手上戴着的玉镯子，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像她这样的人，堇城哥哥也是时候发现些她不为人知的一面了……” 黝黑的眸子里闪过一道暗光，其中还带着一丝狠厉，饶是珠儿习惯跟着了安玉容，也还是被自家主子这表情给吓得打了个抖。 若虞出了宫后，不知为何背后有些发凉，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旁边的赵堇城也似乎是察觉到了若虞这般，当下打量了一下她身上的衣裳。 好不容易松开了的眉头又拧了起来，“本王记得你进宫时是戴了披风的，出宫时忘记拿了？” 经得赵堇城这样一提醒，若虞倒是想起来了，她去宴席之时，因为太热，所以将披风取了下来，交由了管事的宫女了。 方才离席走得匆忙，若虞倒是忘记取了，嘿嘿笑了两声儿，若虞道：“确实是忘记拿了，而且，妾身今日所见的基本都是新新面孔，倒也不曾记得当时妾身是将披风交由谁的。” 赵堇城：“……” 这女人……出门都是不带脑子的么？ 白眼往上一翻，赵堇城突然发现，自己似乎都找不到词儿来形容这女人，当下便将自己身上的披风取了下来，毫不温柔的扔到了若虞的肩膀上。 没错，不是递给她或是帮她披上，而是直接扔的！ 肩上突然多出的重量吓得若虞差点叫出声儿来。 好在自己反应够快，及时唔住了自己嘴巴。 对于赵堇城的举动若虞觉得十分意外，诧异地叫了他一声儿：“王爷？” 将目光移向前，赵堇城板着脸，一本正经地道：“若是你因此受了风寒，到时候还得本王花银子给你拿药，与其浪费银子，还不如阻止银子流失！” 若虞：“……” 这人……倒也是挺可爱！ 瞧着赵堇城明明是关心她反倒是嘴硬乱说话，若虞当下忍不住笑了。旁边的疏影瞧见两位主子这般，当下也是憋笑，接过自家主子身上的披风，便取下为自家主子披上。 赵堇城瞧了一眼若虞，迈着大长腿，大步流星地上了马车。 若虞瞧见赵堇城这般，一边叫着“王爷”，一边甩着自己的小短腿跟了上去。 赵堇城这个人吧，说到底还是一个死要面子的人。 而赵堇城这个人，从小便在军营里头混，虽然他是战场上的大英雄，但是手上倒底是人命无数的，所以，外界也有人传言，说什么大宋元帅赵堇城心狠手辣，蛮横无理，还是一言不和就杀人的那种大恶魔！ 总之，说到底就是赵堇城这个人脾气不好，还没耐性，粗暴又蛮夷。 但现在瞧着……压根儿就不是那么回事儿！ 不过……这些倒也不是若虞该关心的，于是乎，她随着赵堇城回了王府后，便直接休息了。 翌日一早，若虞正喝着粥呢，然后暗香急急忙忙的跑过来跟若虞说大事不好了。 若虞让暗香缓了缓，自己便悠哉悠哉的继续喝粥。 结果刚喝到嘴里，然后便听到暗香说：“王妃，大事不好了，宫里头一个嫔妃遇了害，您的披风遗留在尸体旁边，现在宫里头的人都在怀疑，是您将那嫔妃杀害了！” 第55章 臣的人 一口粥没咽下去，若虞差点儿就“畏罪自杀”了。 瞪大眼睛惊讶的看着上气不接下气的暗香，若虞问：“哪个嫔妃死了？是谁将我给扯出来的？” 昨夜明明就是她忘记拿披风了，怎知今日就因那么件儿披风将自己整成了凶手？ 细细一想，若虞倒也觉得奇怪，昨夜宴会过后，她并没有看到有宫女将披风递过来，别家人离开的时候都会有人将东西主动送来，偏生她的就没有。 昨日因着想浣沙的事情太过投入，所以便没有发现这个问题。 暗香摇了摇头，她道：“奴婢也只是听到些皇上派人来府上抓您回宫的消息，其他的事情奴婢都不清楚。” 若虞：“……” 暗香一听到消息便来通知她了，想了想，她应当也着实没有时间去了解详情。 可是……即便是如此，若虞就算是知道了皇上要派人来抓她，她也没处可躲啊！ 人家是皇帝，她一个无权无势空有名的挂名王妃，给她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跑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若是就这样被皇帝的人带走了，万一龙颜大怒，开口让人将她宰了，她到时候可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被吓得心头一跳，若虞起身，提着裙子就想去寻自己的救命稻草。 然而这步子还没有迈出主屋呢，有人摇着一把青竹扇走了进来，还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本王听闻你今日又闯了祸事，有些担心你把本王的府邸烧了，所以特来瞧上一瞧。” 这人恣意悠闲，怎么看都没有担心自己的房子被烧的样子。 若虞心头腹诽了两句赵堇城的虚伪，但却还是十分没骨气的跑到赵堇城身边抱大腿。 “王爷，妾身可当真是冤啊，皇上的妃嫔妾身可是一点儿也不熟悉，又怎么可能会跑过去杀人呢？” 哪知这位爷听到后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反倒是十分悠哉的往旁边的凳子上一坐，他道得轻松：“你说的这些与本王何干？既然你有理，去与皇上说明白即可，何必搞得这般麻烦？” 若虞：“……” 这位爷的脑子是被驴踢了还是被门给夹了啊？她现在跑去跟皇上说明白？那前提是皇上听得进去或者是肯听她废话啊！ 能让人将她带进宫，那就说明那皇帝很宠那个嫔妃的，既然是一个得宠的嫔妃，无故惨死，她这个做为头号嫌疑人的人，就算是无辜的也会先惩了她再说。 这些道理若虞都是懂的啊，可奈何这位爷一点儿想要帮她的意思都没有，这让若虞着急不已。 正想再去磨磨赵堇城的耳根子呢，汪公公就带着人来了。 “咱家奉皇上口谕，捉拿怀晋王妃，怀晋王，您可方便？” 抓个人都还要先问问赵堇城，说明皇帝还是不太愿意得罪赵堇城的。 如果赵堇城有点儿人性，在这个时候开口护她个一二，若虞相信，皇上留她的机率就会很大。 然而……事实证明，赵堇城是没有人性的！ 一听到汪公公这般说，赵堇城立马正义凛然地道：“当然，为君之臣定忠君之意，劳烦公公了！” 若虞：“……” 得，就这两句话将她卖得连渣儿都不剩的！ 若虞真不知道自己当初是瞎了哪只狗眼，竟然会对赵堇城抱有希望。 这个时候吧，她反抗，是死罪；不反抗，一样脱不了干系。 心头急得紧，若虞一时间又不知道应当如何办。 暗香疏影在旁边瞧着也着急得紧，叫了王爷好几声儿，王爷压根儿就没有要帮王妃的意思。 两个丫鬟没有什么能力，上前拦吧，结果还没有走上去，就被侍卫给拦了下来。 无奈之下，两个小丫鬟只好跪在赵堇城的面前，希望王爷能够帮一帮王妃。 然而……赵堇城瞧见一丁点儿的反应都没有。 等到若虞被完全带走后，赵堇城勾了勾唇，收起了手中的竹扇直接离开了北苑。 若虞是被人直接押进宫的。 明明昨日还风光的怀晋王妃，不过一夜之间就跟阶下囚似的，本来很多百姓就对若虞有不满，不论是她一个丫鬟上位，还是她的出生，都讨不到喜。 但因为她之前有王妃的身份在，所以那些百姓还是不敢明面儿上得罪她的。 但是，今日她是被皇上的人直接押进宫的，自然也听闻了皇上有嫔妃遇害的事情，这一下，爱凑热闹的百姓便直接开始对若虞进行“人身攻击”。 现在这种情况，若虞当真是没有法子脱身的。 思来想去，她便决定在汪公公那处套一些话。 “公公，正所谓抓贼成赃。您们也只是发现了我的披风在嫔妃娘娘的尸体旁，其他的直接证据压根儿就没有，为何要这般冲动抓我进宫？” 汪公公是跟在皇上身边儿的人，自然是知道很多事情的。 闻声瞧了若虞一眼，汪公公有些为难道：“王妃这样问咱家，咱家也不知晓如何回答，不过，说句实话，抓您进宫，那可都是皇上的意思，咱家也只是奉圣意办事，您若是有什么不知道，想要了解的，还是劳烦您等会儿见到皇上的时候，好生的向他解释一番吧！” 意思就是……她套不到什么消息呗？ 当下忍不住拧起了眉头，若虞又刚想说些什么，最后才反应过来汪公公所说的话。 汪公公方才说，有什么事儿让她当面跟皇上解释清楚？ 意思就是……在她被处置前可以先见皇上呗？ 原本保命的希望之火已经灭了，没有想到，这般快就又复燃了。 既然皇上愿意见她，那么，若虞就不愁没有机会好生的与皇上解释了。 于是乎，若虞在进宫的途中，心头一直想着要如何与皇上解释。 宫中的情况若虞虽然不怎么明白，但是，在那种地方，定然是有不能见光的事情。 就比如说……为何有人会将她的披风扔到被害的嫔妃的尸体旁边？ 后宫之争可是一点儿也不压于朝堂之争的，后院儿的女人有多么可怕，若虞也是从小见到大的，有的人为了上位，可是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能推出来做冤死鬼的！ 当然，这话若虞知晓是不能乱说出来的。 思忖了一会儿，若虞准备好了见到皇上时应当说的话。 汪公公带着若虞绕了好几条宫道，最后才到了御花园。 这一点就让若虞觉得很奇怪。 一个皇帝要治她的罪，就算不去大殿，也是去御书房啊什么的地方，但是御花园……老皇帝是觉得，他治了她罪后，她便没有机会看这美好的万花了，所以心生怜悯让看看这万花娇姿最后一眼？ 心头一跳，若虞原本平复下来的心情瞬间又跳得砰砰的。 心头一直思考着，未过多久，若虞便看到了老皇帝正悠哉的坐在亭中，右手捏着茶杯轻抿了一口。 一瞧见汪公公将人给带来了，大袖一挥，连忙让人松开了若虞。然后笑得一脸慈祥地道：“你来了？来来来，快坐，朕这儿刚得了上等的龙井，你也一块儿尝尝，与普通的龙井有何区别？” 竟然……叫她尝龙井？ 心头不明白皇帝到底是在想什么。 明明大张旗鼓的让人将她捉回宫，但却一点儿也没有要惩罚她的意思，不但如此，反倒是叫她品茶…… 这老皇帝这模样，哪点儿像是刚痛失了嫔妃的模样？ 虽然不太明白皇上的意思，但是，若虞害怕因着她问出来会刺激到老皇帝，从而使老皇帝想起来要惩罚若虞，所以若虞并没有敢提。 但是，嘴上不敢提，面上儿就会更害怕。 皇帝叫她坐过去喝茶，她可是不能拒绝的，万一这位万岁爷治她一个抗旨之罪，那她岂不是太亏？ 心头这样想着，若虞最后还是的坐了过去。 老皇帝瞧着若虞那害怕的模样，当下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可是害怕朕会因为刚故去的嫔妃而治你的罪？”瞧着若虞那一点儿也不自然的表情，老皇帝直接开口问了若虞这么一句。 这话老皇帝一问出来，若虞整个人抖得更厉害了。 这问题问得太过于直白的，若虞可是说是不成，说不是也不成！ 思来想去，若虞干脆就闭了嘴，什么话也不说。 多说多错，不说便不会错！ 抱着这样的思想，若虞开始了装哑巴。 老皇帝到底是一个精明的人，瞧着若虞这般，自然也猜出了个一二。 当下也没有再问若虞些什么，只是让若虞灌了自己几杯茶进肚。 若虞坐在老皇帝的旁边简直就是坐如针毡！老皇帝在旁边不开口，若虞自然是不敢说话的。 于是，若虞便一直与老皇帝耗着，心头也一直在猜测，皇上到底是在打什么算盘。 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若虞只感觉自己肚子一阵儿的疼痛，额头上的汗珠直冒。 疼痛难忍，若虞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一个茶杯。 心头一惊，忍着肚子的疼痛，若虞连忙起身跪下去告罪。 本来皇帝是没有什么表情的，可是，就在汪公公说了句“来了”之后，老皇帝突然发火。 猛拍了一下桌子，喊了一声儿“大胆”。 接着，老皇帝什么话都没有说，不知为何，若虞进宫前还一脸看戏的人却突然突然出现在这里，直接将若虞护在身后，对着老皇帝十分不敬的说了句：“皇上，您为何要动臣的人？！” 第56章 为什么不查？ “爱卿何必如此激动？”戏精老皇帝上线，伸手指着地上跪着的若虞便道：“你与这女人的婚事本就不是你情我愿，是朕强行将人指你的，如今这女人杀了朕之爱妃，朕不过是想替妃报仇，手刃真凶罢了，爱卿又何必要护着这妖女？！” 若虞还未从老皇帝这反差中缓过来，她现在好似明白皇上的目的，又好似不明白。 但是，有一点若虞绝对相信，那就是，无论是这狡如狸狐的皇帝，还是这精如山猴的怀晋王，他们都是在演戏！ 老皇帝给出了这样的一句话，作为配合老皇帝完成如此高难度的临时发挥戏目的特邀嘉宾怀晋王，自然得接下去，于是，便有了如下对话。 “一日夫妻百日恩，这女人虽非臣所愿而娶，但与臣不仅有夫妻之实，更有夫妻之名，臣为夫者，应为妻之天，妻之依靠，妻若有难，臣自当不能在旁只观！” “你的意思是……这都要怪朕当初的乱点鸳鸯？” “臣并非有此意，还望皇上明鉴！臣堂堂七尺男儿，今与此女既然已为结发夫妻，自然得尽到为人夫之责，父王在世之时也曾教导臣，男儿如钢铁，可驰战沙场保家卫国，可为妻儿撑出一片属于他们的天！臣若是连自己的发妻都护不了，又有何能抗起保家卫国之重担，皇上，您这是在否认臣之功啊！” 老皇帝：“……” 饶是这是一场戏，老皇帝都觉得自己被赵堇城给“威胁”了。 这一开始的一切，明明都是在老皇帝的掌握之中的，但是，这赵堇城也是厉害，这三言两语的，他一个痛失爱妃的“受害者”，一下子便变成了拆除人家夫妻和睦及辱没功臣的“施害者”！ 好一个赵堇城，不愧是大宋的第一传奇人物，不过才过弱冠不久，便有如此心谋与胆魄。 不过方才赵堇城提及其亡父，老皇帝心头还是有愧疚的。 以前吧，他也一直怀疑自己的那位皇兄会想夺他的帝位，所以曾对其有多般的猜忌，但是，人家当初知晓他的心思，却依旧效忠于他，甚至还为他战死了沙场。 这也是为什么，赵堇城如今功高震主了，老皇帝有心想惩也没对其下死狠手的原因之一。 看到了皇上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赵堇城便又继续道：“大概的事情，臣已经知晓了，若是皇上信得过微臣，臣愿意三日后，将真凶捉拿归案！” 老皇帝听到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爽口的开口答应赵堇城，反倒是迟疑了一会儿，也不知晓在思考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老皇帝才点头道：“好，朕就给你这个机会，若是三日后，你还未揪真凶来，那么，你就莫要怨朕不仁慈了！” 说罢，也未等赵堇城他们有何反应，老皇帝一甩明黄大袖子，将双手背在后头，迈着霸气的流星大步便离开了这里！ 而赵堇城便跪了下来，冲着老皇帝的背影行了个跪拜大礼：“臣，谢主隆恩！” 若虞在旁边瞧着这两们演的好戏，心脏还“怦怦”地跳得比捣蒜还激烈。 你说，这俩演戏就演戏吧，为何还非得拿她的性命来作赌？ 你说作赌就作赌吧，皇帝么，为了皇家颜面，总得给人家一个好看的台阶下。 但是……为啥这破案的时间只要了三天？ 要是三天后赵堇城没有查出赵凶，那么，她的脑袋也就得跟她的脖颈说再见了？ 想着这事儿，若虞一下子就跟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整个人跟团废物似的。 原本跪着的身子往旁一侧，若虞颓废地坐在地上。 赵堇城瞧着若虞这样子倒是觉得好笑，记得方才还在王府的时候，这女人还想着救他救命，整个人都跟只活泼的猴子似的，怎么他现在来救她命了，却跟焉了的咸菜似的？ 起身，赵堇城走到若虞的旁边，一撩袍子蹲了下来，伸手戳了戳若虞的脸颊，他问：“方才在王府时，你不就是想让本王来救你么？如今本王如你所愿来了，为何这脸还拉得跟苦瓜似的，一点儿开心的表情都没有？” 一记白眼往上一翻，若虞难得大胆一回，道：“王爷若是诚心想救妾身，妾身自然是开心的，但是，您方才那不是救妾身吧？是故意在卖妾身的吧？” 赵堇城听到若虞说出这样的话，当下便是一愣，缄默了一会儿，便哼笑一声儿：“你这女人是被害多了？所以对什么事儿都这般敏感？你不过就是一空有名分的怀晋王妃而已，就算本王想卖，谁会那般傻去买啊？” “皇上啊！” 一点儿也不长脑子的说出了这三个字，赵堇城吓得直接伸手将这傻女人的嘴巴捂得严严实实。 拧眉看了一眼地上坐着的女人，赵堇城缓缓站起身子，他道：“本王一直以为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拽着赵堇城的衣袖站了起来，若虞蹙眉：“妾身自认为自己不蠢。” “那不过是你认为！”看了一眼四周，这个地方压根儿就不是一个说话的地儿。 反拽着若虞的衣袖，赵堇城扯着就往外头走。一边走，赵堇城一边道：“有些事情，你一个妇道人家没有必要知晓太多！” 看着赵堇城探看四周的情形，若虞也知晓，她所问及的问题是不能在这个地方说的。 既然赵堇城有这害怕皇上的人听到的顾虑，那么多半也是想要告诉若虞的。 知晓这一点，若虞万分乖巧的没有打扰赵堇城，任由赵堇城拽着她出宫。 等到了一上了宫外侯着的马车，若虞便道：“这里没有皇上的人，王爷方才想与妾身说的话，现在可以说了吧？” 这女人就这般自信自己会将事情告诉她？ 虽然好奇着，但是这事儿赵堇城本来就是没有打算瞒若虞的，拧眉看了一眼若虞，他道：“你知道为何皇上不分青红皂白的，一知晓遇害的那个嫔妃尸体旁有你的披风后便什么也不问，直接将你给带进了宫中么？” 迫着眉头摇着头，若虞道：“不知道，其实吧，在你没来之前，皇帝压根儿是一点儿也没有为难妾身，反倒是在知晓你来了的时候，才向妾身发火的。” “本王知道。”赵堇城点了点头。 若虞闻声眉梢微动，歪着脖子看了赵堇城一眼，她问：“您又为何知道？难不成您有神算的本领？” 一巴掌毫不客气的拍到若虞的额头上，若虞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位爷会来这么一出，一个没注意，脑袋就直接撞到了马车窗上头。 若虞疼得眼泪都快冒出来了。 赵堇城是没有想到这蠢女人会这般的，当下有些尴尬了，轻咳了两声儿，然后一本正经地道：“石桌上正摆着两盏茶杯。” 若虞：“……” 深吸了一口气，若虞道：“您就凭桌上的茶杯断定妾身先开始没被皇上为难？作为大宋的兵马元帅，您这般判定，会不会太果断了一些？” 冷笑一声儿，赵堇城道：“谁说本王仅凭这些就断定了的？” 伸手靠向若虞脸颊，若虞被吓了一跳，习惯性的往后躲了躲，赵堇城拧了拧眉头，瞧着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若虞知晓自己惹到了这位爷，当下便陪笑了两声儿，又将自己的头凑了过去。 难道这女人这般懂事，赵堇城心情好了些，伸手轻摸了一下若虞的唇：“你今日这唇色倒是涂得不错，正好也留到了那茶杯之上，而你留到茶杯上符合印记的那部分颜色明显不同一些，你这是当本王蠢呢，还是瞎呢？” 若虞闻声一愣，当下便也反应了过来，“原来如此……不过王爷，既然您知晓此事，那为何妾身在向您求救的时候，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啊？” 眉得拧得更深了些，若虞道：“早知道您是要救妾身的，妾身也不至于被皇上吓得那般惨啊！” 赵堇城瞧着若虞那略带委屈的模样，当下弯了眸：“因为本王看你不爽！” 若虞：“……” 得，您是老大，您说了算！ 将头往马车窗上一靠，若虞道：“妾身知晓，您与皇上今日这番都是演的一出戏，不过，妾身就不明白了，既然皇上是故意要将此案扔给您的，那么，您为何在接这案子的时候，非得与皇上说只需要三天的时间？” 提到这里，若虞脸上的愁便更浓了：“您们倒是会玩儿啊。您与皇上搭戏，搭好了，妾身跟着好，您还能得赏。搭不好，妾身命丧了，因此事儿是皇上执意的，加之您对大宋的重要性，顶多就被皇是罚罚月俸就成了。这也太不公平了些。” 若虞是因为太过于郁闷，为自己不平才说出来的。 赵堇城听到这话倒也没有生气，难得好心情倜侃若虞，说了一句：“没办法，谁让你不轻不重，有你不多，无你不少呢？” 一记白眼翻得风生水起，若虞刚想说些什么，后来想起了赵堇城与皇上的三日之约，当下吓得立马叫停了马车。 赵堇城被这女人突如其来的反应给吓了一跳，刚想问这女人抽什么风呢。 结果这女人却哭丧着脸问他：“既然皇上都已经给您机会查了，时间紧迫仅限三日，那为何您不立马开始动手反倒是带妾身出宫了？” 第57章 皇帝的女人 这女人……怎么就那般怕死？ 叹息了一声儿，赵堇城跟车夫说了一句“继续前行回府”后，便道：“看来本王得命人多给你做一些猪脑了。” 若虞：“……” 这是在骂她不长脑子？ 碍着这位爷的身份，若虞笑着，但却并没有说话，但心里头却将这人骂了三百个回合！ 赵堇城瞧着若虞那表情，脸色一垮便道：“莫要在心里骂本王！” 若虞：“……” 这人是会读心术的吧？ 虽然这位爷猜得没有错，但是若虞不会傻到承认的，当下为自己狡辩。狡辩了不过两句，赵堇城便毫不客气的叫她闭了嘴。 谁让这位爷是老大呢？若虞不敢反抗，只好乖乖闭了嘴。 赵堇城就跟个变态似的，瞧着若虞那可怜巴巴有苦不能言的，他竟然觉得特别有趣？ 嘴角忍不住勾出了一抹笑，赵堇城轻咳了两声儿，然后继续道：“你以为皇上当真是想要给其爱妃一个公道？” 若虞微怔，难道不是么？怎么说都是自己曾放在心上的人，这说没就没了，皇帝在这个时候给人一个公道，也没有毛病啊？怎么听到赵堇城这话，好似并非她想的如此呢？ 关于这一点，若虞还当真是没有感觉错，皇帝还当真不是真心想给自己嫔妃一个交代。 赵堇城瞧见若虞还没有反应过来，当下忍不住捂着眼摇了摇头，他自己也不知道，这女人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你可知道，皇帝可不是一般普通的人，他的皇宫，有八成以上都是维持朝中大局的纽带！” 被赵堇城这样一提，若虞瞬间明白了些什么。 对哎，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死了的那个嫔妃是王嫔，王尚书家的庶女！虽然此女为庶，但是却深得王尚书的疼爱，但也正是因为出身微寒，所以再怎么得皇上的宠，那也只是做了一个嫔。 不过……既然是王尚书的掌上明珠，那么爱女无辜惨死，而痛失爱女的王尚书自然心头有气的。 这样一来，就也解释了，为什么在这样的情况下，老皇帝会将最后的难题甩给赵堇城。 这老皇帝倒也是挺有一手儿的啊，瞧瞧这黑锅甩得，跟东街头卖饼子的王师傅似的，甩得那叫一个漂亮！ 而今日老皇帝与赵堇城演的这么一出，估计最主要的目的，是想给王尚书瞧的吧？ 至于这王尚书到底是什么样的儿的，不过官居尚书而已，竟然能让老皇帝这种爱面子的戏精专门为其量身打造戏本？ 听着赵堇城这样一说，若虞倒是觉得，自己似乎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即便皇上所言是真的，赵堇城抓不到凶手便会让她顶罪她也不会怕了！ 因为，赵堇城是一个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的人，他能这般悠然，就说明这人已经想出了法子，既然如此，那她还跟着瞎操什么心呐？ 虽然想是这样想，但是事关乎自己的小命，若虞还是很关心的。 回到王府，赵堇城难得亲自将她给送回了北苑才离开。 虽然不太适应赵堇城这般，但是若虞还是认真克服了过来。 待洗漱完毕，若虞便躺在床上开始思考着浣沙与浣溪两姐妹的事儿…… 等等……浣沙与浣溪…… 若虞怎么觉得其中有个地方没有对呢？ 在床上辗转反侧好几次，若虞最终想到了奇怪之处。 那便是浣沙与浣溪两人所说出的地方！ 如果若虞没有记错的话，浣溪说，她是与母亲从湘阳那边过来的。 但是，今日听浣沙说，她们是从齐洲那边过来的！ 浣沙与浣溪的名字很相近，要说成两姐妹倒是不难，只是……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浣溪会主动来接近她？ 心头突然有好多事情想不明白，若虞心头不舒服得紧，这个不舒服的点便就是来自于浣沙与浣溪两姐妹。 听着浣沙所言，倒并不是像假的，既然如此，那也就代表着，是浣溪在说谎呗？可是……为什么呢？ 她之前可是明明就没有与浣溪见过的，但是，浣溪又为什么会谎报自己来自于哪里？ 想来想去，若虞还是想不明白答案，于是，若虞便想着，反正她也有意要帮一帮八皇子赵齐，既然如此，那她明日以请罪之名进宫，然后偷偷的见见浣沙，说不定啊什么都能顺出来。 而且……赵齐再不受皇上的宠，那也是皇上实打实的儿子，这关系若是打好了，日后她便会多根支柱，这也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若虞这边倒是静下来了，可是，赵堇城那却是热闹得很。 瞧着下人们将一旦又一旦的东西往东苑挑，赵堇城就倚在门口，双手环于胸前，整个人跟个二大爷似的。 疾风在一旁瞧着那些东西，当下便道：“主子，您将这些东西往咱们府上搬，不是专门给自己找麻烦么？” 嘴角微勾，赵堇城站直了身子，“咱们那位皇上，不就是想给你家主子我找些麻烦事儿么？莫着急，王嫔之死虽然与后宫有所牵扯，但是却与这些东西有着莫大的关系。” 这事儿之前主子便说过，疾风自然是知晓的。 不过……自家主子还当真是神一般的存在，不过就是前几日时，在西街上瞧见了开布庄的秦老板在宫门口鬼鬼祟祟的走了几遍，便知晓王妃近日会有难。 还直接让疾风在秦老板布庄的仓库处蹲了三夜！这不蹲不知道，一蹲吓一跳！就在第三夜的时候，那秦老板半夜运了几箱这些东西进来，一打开……疾风自个儿都傻眼了。 “您先前说过。”看着自家主子，疾风道：“王嫔之死是有人利用了王妃，而您更说过，此次的计划需要王妃再次进宫才能有效，那您……可与王妃说过了？” “这事儿用得着与她说？”赵堇城挑眉问了疾风一句。 疾风一听，瞬间傻眼：“王妃聪慧奴才知道，但是……她现在已经能猜您所想了？” 微微摇头，赵堇城哼笑一声：“不，她只是比较怕死而已。” 疾风：“……”这跟王妃怕死又有何关系？ 瞧着疾风那不明所以的样子，赵堇城微叹一声儿，说得更明白了一些：“你可莫要忘记了，那女人因着爱管闲事可是被八皇子误会了，那女人怕死胆儿也小，在这个时候自然会跑去解释清楚的。” 疾风一听，这下便明白了。 但后来想了想，他一脸狐疑地看着自家主子，这主子才认识王妃多长时间呐，竟然连王妃的性子都琢磨透彻了？ 赵堇城倒是没有注意疾风的表情，看了一眼那些被家丁抬进去的东西，打了个哈欠，随后便道：“等搬完之后，今夜便都好生休息去吧，明夜可都得打足精神了！” 听着疾风应了下来，赵堇城微微颔首，随之便直接回了主屋。 若虞这一觉睡得忒踏实，翌日，疏影与暗香如往常一般伺候她更衣洗漱。 皇宫可不是说进便能进的地方，若虞先差暗香往宫门口送了帖子，按照速度来看的话，估计晌午便能进去了，但是不知为何，今日皇宫办事的效率猛速提高，暗香刚送完帖子回来，皇宫那头便来了消息。 这速度快得，若虞都能怀疑人生了。像安玉容那种都是递了帖子，至少都得三柱香的时辰才收得到消息，哪像她这种，暗香前脚一到，后脚宫里头就来了消息？ 虽然不太明白，但是若虞还是未曾多想。让疏影准备准备，若虞刚想出院门，却不知什么风，把赵堇城给吹来了。 “王爷这是有何事儿？”行了礼，问了安，若虞站在院门正中央挡着赵堇城的路，问了这么一句。 明显这女人是不想他进去的。 难得赵堇城什么都没有计较，反倒是伸手拨弄了一上若虞头上的发钗，赵堇城拧着眉头道：“连枝金钗都不戴，清淡得跟清水白菜似的，你这是要进宫寒碜谁？” 若虞：“……” 嘴角微微一抽，若虞道：“妾身这还是戴罪之身呢，太过招摇似乎也不是很好的吧？” 赵堇城轻呵一声道：“出门便是代表着本王王府的门面，虽然本王心里头没你，但怎么着你也是本王的正妃，这样出去，岂不是丢本王的面子？” 若虞：“……” 她竟然无言以对！ 干笑了两声儿，若虞道：“妾身……本来就没有什么金钗，前日宫中之宴那个，妾身也打算归还于您，妾身……” 话还未说完，赵堇城便黑着脸打断了若虞：“本王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来的礼！” 说罢，大袖一挥，疾风端了个锦盒子过来。 打开，便是一支比寻常金钗大了三圈儿不止的发钗。 若虞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伸手指着那枝金钗便问：“王爷，您该不会让妾身戴这个吧？” 那么大一支，瞧着怎么都有好几斤重，她若戴着脖子都得压断的吧？ 赵堇城瞧着若虞的表情，白眼翻得跟个什么似的，“长得不好看就罢了，你想得倒挺美，这个东西不是给你的，只是你今日进宫，顺便去帮本王送个东西罢了！” 若虞：“……” 突然感觉自己的脖子保住了，只是……这么大一东西，而且还是戴头上的，应当是个女人，可是宫里的女人除去宫女与公主，便是皇帝的嫔妃。 若虞一惊，吓得后退了两步，莫不是这位爷瞧上了皇上的女人？！ 第58章 她竟然知道 若虞不得不承认，这位爷的胆儿也太肥了些，怨不得老皇帝一直都那般防着他！ 手里绕着的手帕都快被若虞给搅烂了，脸上的慌张更甚，支吾了半天愣是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赵堇城黑沉着脸，不用想，光瞧着这女人的表情，就知晓她想歪了。 当下便沉着声音道：“你若是还想在这世上长久的活下去，本王劝你，少想一些不可能的事情！” 听到这话的时候，若虞一惊，瞪大眼睛呆愣地看着赵堇城，这人……知晓她在想什么？ 这种局面不用提也知晓有多尴尬，若虞身后的暗香疏影都忍不住偷笑了。 若虞干笑了两声儿，然后直接伸手去接过疾风手里的锦盒了，原先就知晓这东西不轻的，这下一接，那玩意儿，差点儿没有把若虞的腰给闪了。 旁边的疾风被王妃这动作都给吓了个半死，连忙要伸手去接，哪知自家主子跟抽了风儿似的，一把拍开了他的手，自己单手支着王妃的手，王妃的手上紧紧托着那锦盒子。 疾风：“……” 要说主子这反应对王妃没个啥意思，打死他也不信！ 本来是想接疾风手里的东西的，结果差点儿将人家的东西给毁了，这玩意儿，若虞就算是把自己卖了也赔不起啊！ 尴尬的笑了两声儿，若虞将那盒子往自己怀里一抱，她道：“妾身明白了，帮爷送东西嘛，这个事儿简单，您这是要送给谁啊？” 这么大个礼……要是没点儿啥事情，估计都对不起这份儿礼！ 赵堇城有些尴尬的将自己手收了回来，轻咳了两声儿后，他道：“清欢殿的秦妃娘娘，你将此物交与她，与她讲，先前得娘娘帮助，如今谢礼加倍奉还，望与娘娘两清！” 若虞一听，当下拧了眉头，忍不住嘀咕道：“这是欠了人多大的情啊，谢礼这般重？” 赵堇城听到这话忍不住勾了唇，但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严厉了些，道：“管那么多做甚？让你去你就去了便是！” 这位爷明摆了不想让她知道太多，若虞也不是一个不懂事儿的人，当下点头笑得一脸狗腿：“妾身明白了，爷交代的事情，妾身定然好生去做！” 微微点头，赵堇城道：“如此甚好！” 若虞瞧着时辰也差不多了，刚想与赵堇城讲自己该进宫了，然而赵堇城却突然伸手拔下了若虞发髻上插着的那支毫不起眼的玉簪，被赵堇城这突然的动作给吓了一跳，若虞刚想说些什么呢，然后赵堇城却满脸嫌弃地道：“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这做工粗糙毫不精良，白玉做得跟陶瓷似的，摸起来还有些硌手，这玩意儿你还有脸戴进宫？” 这话说得……也太直白了一些，若虞嘴角抽了又抽，皮笑肉不笑地道：“当然，到底是十文钱一个的东西，做工能好到哪儿去？而且……妾身这般不起眼，谁会注意到妾身头上去？” 这女人……还当真是不想带脸的！ 赵堇城真是郁闷，瞧着若虞那满不在乎的表情，轻叹一声儿，从怀里摸出了一支金钗出来。 这支金色形状样式都与方才那加大版的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便是，赵堇城从怀里拿出来的这个是正常的大小，没有他要回秦妃娘娘的礼的那个那般夸张。 还没来得及问这位爷这是做什么呢，这位爷便直接伸手将她头上的一支白玉簪插到了原来插十文钱的簪子之处，再将他手中的金钗插到发髻最主要的位置。 惊讶的看着赵堇城，若虞眨了眨眼：“王爷，您这是为何？” 深邃的眸子带着一波潋滟，长卷的睫毛扑闪着，犹如蝶翼一般，赵堇城瞧着若虞的脸时愣了一下，待反应过来后，伸手一把抓着若虞的脸往旁边一扭…… 没错，弄若虞脸时的动作是用抓的，一点儿都不美观的那种！ 这毫无征兆的伸出魔爪，当真是让若虞有些措手不及，这位爷当她是啥了？抓着好玩儿的？ 心头虽然不满，但是若虞面儿上却笑得跟二傻子似的。 “妾身在此先谢过爷的赏赐啦，不过瞧着这时辰已经不早了，今日进宫得先去帮您送了礼后再去见八皇子，再不走可来不及了。” 说罢，也不等赵堇城回应，若虞便直接抱着怀里头那支金贵得不得了的金钗往外头走。 赵堇城对于若虞的这般无礼也没有生气，只是将手背在身后，问了一句：“既然晚了，那为何不先去看了八皇子再帮本王送谢礼？反正本王这事儿也不急。” 若虞闻声，脚下的步子一顿，转头看着赵堇城的侧影，若虞认真地道：“妾身再怎么重要的事儿哪有王爷您重要？妾身告退了啊！” 说罢，这回真的没影儿了。 而赵堇城听到若虞这话，脸上却一点儿笑意都没有，反倒是脸色更难看了。 旁边的疾风很是纳闷儿啊，当下便忍不住问了自家主子一句：“主子，王妃都将您放在这般重要的位置了，您怎么瞧着……还这般不高兴的样子？” 一听到这话，赵堇城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些，当下便又冷哼一声，沉声道：“若她当真如此，本王又何必生气？” 说罢，甩了甩自己的大袖，赵堇城带着范儿离开了这里。独留疾风于原地冥想，主子这话为何意？ 若虞出了府后便坐上了马车。 暗香疏影陪着她坐着，疏影淡定的看着马车外头的大街，而暗香却笑得跟西街卖豆花的王婆家养的狗子来福似的。 瞧着暗香那想问却又不敢问的样子，若虞嘴角忍不住一抽，然后问了她一句：“你这是有事儿想问我？” 一听到自家主子这般说，暗香点头如捣蒜，“方才出门时王妃对王爷说的那番话可是真的？如此，王妃您心里也是挺喜欢王爷的啊？” “方才那番话？”看着暗香点头，若虞忍不住拧了眉头：“哪句啊？” 本来心情特别好的暗香，一听到这话当下便愣了：“王妃您……” 暗香刚说了三个字，若虞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因着下手狠了些，若虞疼得眦了眦牙：“你说将王爷的事儿放在首位啊？这你都信？当然是我骗他的啦！” “骗……王爷的？”暗香原本的好心情一下子便被自家主子这话给毁了。 若虞点了点头，笑道：“本来今日我进宫的主要目的就是想与八皇子和解，和解么，一般情况下都会带一些小礼，可是你也知晓，我最近穷啊，压根儿拿不出像样的礼给八皇子，而王爷倒好，明知晓我进宫是做什么，却还偏生在这个时候让我带个东西进宫去还谢礼，而我带着送秦妃娘娘的礼去看八皇子，这不是得罪人么？” 暗香一听，一下子便明白了：“所以……” “所以王妃便想着将这些东西送去给了秦妃娘娘再去看八皇子！”暗香的话还未说完，便又被疏影给打断了。 若虞在旁边瞧着，当下便笑道：“的确是如此。” “不过……奴婢在想。”看着自家主子，疏影忍不住问了一句：“王妃方才所言，这王爷不知晓也就罢了，若是知晓您是在故意拿他开心当是如何？” 听到这话，若虞忍不住耸了耸肩：“无妨，反正都已经发生了，他若是不计较便罢了，若是要计较……我也只好受着啊。” 这话若虞说得倒是没有错的，反正她话已说了，俗话说得好，说出去的话就犹如泼出去的水，这覆水难收，就算之后她这话起了什么不好的影响，也只有她自己承担不是？ 只是……得等她将今日应当搞定的事情先搞定了再说！ 心头想着，若虞便又忍不住开始想起了秦妃的事情。 不过……瞧着赵堇城的样子，再想着赵堇城平日做事儿的风格，若虞觉得，这位爷应当与秦妃扯不上好大的关系才对，那么，这秦妃到底是帮了赵堇城什么，才会直接回她那般大的礼？ 这个问题，若虞一路想到了皇宫门口都没有想明白。 皇宫宫门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便能够进宫，所以若虞的马车到了宫门口，便直接下了马车，然后再带着暗香疏影走进去。 向带路的公公询问了一下秦妃娘娘的清欢殿，之后便随着带路的公公去了清欢殿。 本来开始的时候，秦妃一听说是若虞，直接让她的贴身宫女将她打发了，后来都是因为那宫女瞧见了若虞头上戴着的金钗，才愣了一下进殿去禀报，若虞倒是有些好奇那宫女突然变了的脸色，不过秦妃后来还是让人将她请进了清欢殿。 秦妃是一个看起来特别温柔的那种人。说话的声音也是轻声细语的那种，刚给秦妃问了个安，秦妃便直接走到若虞的面前，伸手将若虞给扶了起来。 若虞觉得有些意外，但还是先谢了恩， 若虞刚想说自己今日来找秦妃的目的，结果从她一进门就一直盯着她头上的金钗瞧的秦妃却抢先开了口：“怀晋王妃，可是怀晋王想让你与我说些什么？” 若虞：“……” 这秦妃与赵堇城，是心有灵犀的？ 第59章 我不信 若虞有礼颔首，脸上带着微笑答：“娘娘真是聪慧，妾身这一来您便知晓是什么事儿了。”她这话本来就是礼貌性的一说，但是，秦妃一听到好这话，整个人都变得紧张了起来，不，应当说是惊恐。 至于秦妃为何有这样的表情，若虞觉得，定然是赵堇城对秦妃的感情被人发现了，要知道，皇帝的妃子，就算是此生无缘见得帝王一面的那种与臣子搅在一起，可都是会被诛九族的，更何况这秦妃还是得过圣宠的！ 若虞在心中忍不住一叹，这缘分……不应该呀不应该！ 如此一想……若虞还当真觉得，八皇子那颗大树可得抱紧了，至少……在赵堇城出什么事儿的时候，她还能保自己一命啊！ 但在这种时候，若虞定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笑眯眯的对着秦妃道：“娘娘，王爷这个人吧，是个记恩的，您瞧，今日妾身进宫，不就特意的为您们跑腿儿来了么？” 说罢，若虞便示意疏影将那锦盒子呈了过来，走到疏影旁边，若虞伸手将那盒子打开。 “这是王爷特意让妾身给您送过来的，还特意的吩咐过妾身，莫要让旁人瞧见引来非议。” 这话明显是为了讨好才说出来的，但是秦妃这个人吧，太奇怪了一些，竟然一点儿也不受这讨好的话？ 当下秦妃脸色一沉，上前突然拉起了若虞的手。 若虞是没个心理准备的，一被秦妃这样拉着，整个神经都崩了起来，将自己给吓了一跳。 饶是若虞很快将自己的惊吓给掩了下来，秦妃还是感觉到了。 当下便抿了抿唇，秦妃道：“今日谢谢你特意的跑这一趟，怀晋王妃可否告诉我，王爷叫你送此礼过来时的表情？” 竟然……还挺在意赵堇城表情的？ 若虞自然是个明白人儿，当下将自己脑补赵堇城温柔的模样夸了个遍，而且还是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那种！ 赵堇城若是当真与秦妃有那么一段儿，其实，若虞在秦妃这儿是不太安全的，怎么说呢……若是他们两人的事情败露，她在这清欢殿呆太久绝对会成为帮凶，这样一来…… 不敢与秦妃多说，若虞后退了两步对着秦妃行了个告退礼。 “今日妾身的任务已完成，那妾身便不久呆了，望秦妃娘娘珍重王爷之情宜，妾身先告退了。” 说罢，若虞转身，提着裙子撒腿儿就跑，跑得比兔子还快！ 暗香疏影反应过来时，自家主子都跑到殿门口了！ 两丫头嘴角一抽，转身对着秦妃行了个告退礼，便追了上去。 瞧着先后出去的那三个人影，秦妃方才那胆小的模样一下子便消失不见。 伸手招来自己的侍女，秦妃眸中带着狠戾，简短的说了五个字：“此人，不宜留！” 一出清欢殿，若虞整个人就跟从山底下爬了起来似的，前所未有的轻松。 疏影在身后瞧着自家主子这模样，当下忍不住笑问了一句：“主子，您莫不是觉得，秦妃娘娘与王爷有别的？” 因着暗香是个没分寸的，所以疏影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都是压着嗓音，悄悄的与若虞说的。 若虞一听，当下觉得疏影这丫头可不是一般的聪明，毫不掩饰的点了点头。 一瞧着自家主子点头，疏影便忍不住笑了一声儿：“奴婢瞧着怎么都是不像的，您想太多。” 她想太多么？ 若虞并不觉得，赵堇城这个人吧，之前对安玉容那般上心，可都没有送过安玉容这番大的礼，那么大的一支金钗，可不是当真戴在头上的，应当只是观赏的，而那般贵重的观赏物……若虞忍不住拧了眉头，这怀晋王还真是的！明明都授了皇旨查案的，怎么心思还在儿女情长上？ 想着，若虞当下还有些生气，这怀晋王想乱来，那也得让她先安全了再乱来啊！ 心头不爽，但若虞还是压制了下来，毕竟，她马上就要到八皇子的宫殿了，本来就是来解释误会的，还带着对别人的气过去，怎么说也是不太好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八皇子当真是不受宠的，他所居住的长华殿，名字虽然大气，但是整个殿都跟个冷宫似的，寂寥无人。当然，寂寥只是门口。 殿门没有人把守，但是殿门却关着的，若虞瞧了瞧，便让疏影前去敲殿门，开门的是八皇子的一个随从，若虞在宴会中见过的。 左亦是不识疏影的，刚问了一句疏影是谁，便瞧见了外头站着的若虞。 左亦一愣，当下便开了殿门，向若虞行了个礼：“王妃。” 微微颔首，若虞看了一四周：“这长华殿……本生就如此安静吗？” 点了点头，左亦道：“此殿仅奴才与主子两人。” “就你们两人？”若虞愣了一下，不解的看着左亦问了一句：“浣沙姑娘不在此处？” 一听到浣沙两字，左亦整张脸都有了些轻微的变化。 变化再小，若虞还是捕捉到了。 浣沙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更是齐洲来的，在宫中被欺负的可能性那可当真是不要太大。 自定远侯叛乱之罪定下来后，整个齐洲的人都不受待见，更莫要说定远侯府幸存下来的奴婢了。 明显左亦所虑，若虞微笑道：“莫要慌张，我不过只是想来瞧瞧她的伤势罢了，没有别的意思，若是她在此的话，劳烦你去通报一下你家主子，就说我只想单纯的瞧瞧浣沙便好。” 左亦瞧着有些为难的样子，其实若虞也是能够理解的，毕竟无依无靠的在深宫生活多年，若是没些个警惕，啥时候被人卖了都不知道，严重的还是直接翘辫子的那种！ 瞧着现在这情形，若虞也觉得自己应当多费些口舌，然而，这话到嘴边还没说出来呢，长华殿里头便有人走了出来。 平静的看了一眼若虞，然后淡淡地道：“让她进来吧。” 瞧着赵齐看她的眼神里都没有恨意了，估计是浣沙那姑娘与这位说明白了事情。 心头压着的石头就像是一下子被搬开了似的，颔首致谢后，若虞提着裙子走了进去。 长华殿虽然没有什么宫人伺候，但是瞧着这殿所占地块儿也是挺大的，看得出来，赵齐母妃在入冷宫之前也是挺得宠的，不过，若虞倒是好奇得紧，到底是为何，赵齐的母妃就被皇上给打入冷宫了呢？当然，这是皇宫纷争就不用说了。 左亦在前头带路，绕了几圈儿后便将她带到了一个厢房内。 这里虽然不是正殿啊啥的，但是绝对不比一般宫女所住的地儿差。 瞧了一眼四周，该有的都有，一般宫女所住的地方可是没什么摆饰的，但浣沙住的这里却有，不但如此，就连安神香都点着的。 这奢侈的日子可过得一点儿也不比她这个王妃差啊！ 一瞧见若虞，浣沙便撑起身子要坐起来。 浣沙的伤可是当真不轻的啊，若虞刚进来的时候就闻到了满屋子的药味儿，而她那单薄的衣裳上面都还有血的印子。 若虞刚想上前将人给扶好，让她莫要再顾什么礼节了。 然而，她身后却有个人动作比她还快，直接冲到了浣沙的床榻前将人给按了回去。 没错，是冲过去的！ “伤都还没有好，痂都未结，瞎动些什么？！” 严肃的语气中还带着一些关心，赵齐对浣沙也当真是上心的，瞧瞧，骂人的话都能把关心给透露出来。 若虞拿起手帕掩唇一笑：“八皇子说得对，这里又没有外人，你有伤在身何必如此多礼？” 颔首向若虞致谢，浣沙道：“多谢王妃如此帮奴婢，前日若不是王妃出手相帮，奴婢怕是早就……” 接下来的话若虞没有让浣沙说。 赵齐听到这话，将浣沙扶起坐好后，便转身向若虞拱了拱手：“当日是我的不对，还望您莫要放于心上。” 虽然嘴上道着歉，但赵齐看着若虞的目光里头还夹杂着些许疑虑。 若虞倒是看出来了，当下便笑道：“八皇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这样憋在心里头起疑，多难受啊！” 目光如一潭湖水，波光潋滟，桃花眼弯成了月牙状，面儿上还带着温和的笑容，这女人，倒是瞧着很干净。但那也只是面儿上瞧着。 在后宫能平安的长这么大，赵齐也懂得了什么叫做人心隔肚子，于人于事，自然会多一分思量，少一分信任。 但这女人却看出了他的疑，赵齐思忖片刻，便开门见山道：“当日，您为何恰好经过浣衣局，又恰好救下了浣沙？” 这话问得倒是挺直白的，若虞弯了弯眸，笑道：“宫路有阻临时换道，当日有宫女陷害她冲撞妾身，妾身看出端睨，自然对心机婢女不可恕。” 这话倒也答得没有毛病，虽是如此，但这赵齐还是没有对若虞放下戒心，黝黑的眸子打量着若虞，就像是想将若虞给看穿似的！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特别直白的问了若虞一句：“我不信。你救她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为何？” 第60章 坑里头的局 这八皇子就跟是钻了牛角尖儿似的，非得找若虞问出个所以然来，若虞敢保证，若是她今日说不出个什么来，这人定然连宫都不让她出的！ “八皇子当真是想知道吗？” 赵齐认真的点了点头。 就连旁边的浣沙都觉得有些看不下去了，伸手拉了拉赵齐的衣袖，小声道：“八皇子莫要这般。” 赵齐置若罔闻，任由浣沙拉着自己的衣袖。 眉梢微动，若虞转头看了一眼左亦。 赵齐也知晓若虞是有所顾虑的，当下便道：“怀晋王妃不必对左亦有所顾虑，他自小随我，是个可靠的人。” “倒非妾身觉得您之心腹不可靠，而是妾身要帮浣沙的原因越少人知道越好。”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意公开的事情，若虞也不例外，赵齐看了一眼若虞，若虞回礼了他一眼，微微颔首转身让暗香疏影先出去。 若虞都让自己的近身婢女退了出去，赵齐在这个时候还让左亦留于此，说什么都有些说不过去了。 眼神示意左亦退下，左亦会意，当真退了出去，还细心的帮他们将门关好。 彼时，偌大的厢房里唯剩下若虞、赵齐与浣沙三人。 赵齐看了若虞一眼，当下便拧眉道：“现在只有我们三人了，说吧，你到底为什么要帮她？还有，你有什么目的？” 微微颔首，若虞弯了弯眸：“八皇子何必这般急切，妾身都让人退了下去，不论无何都会与您说的。” 赵齐看起来不是一个急性子，但是好似关系到浣沙的命，他再不急都变得暴躁了起来。 说实话，浣沙有这么一个男人为她，当真是很值的，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如她这般幸运。 “帮助浣沙，那是因为妾身与她是同路人。” “同路人？” 一听到同路人三个了，浣沙与赵齐两个人都惊了一下。 浣沙像是明白了些什么，但赵齐却更加防备的看着她，然后又带着质问的目光看向浣沙。 一瞧见赵齐这般，若虞当下便笑道：“八皇子莫要紧张，妾身所谓的‘同路人’是指，与浣沙姑娘同一故乡。” 若虞在说出这番话时，不光是赵齐惊讶，就连浣沙都忍不住愣了一下。 “王妃，您……” 伸手打断了浣沙的话，若虞笑道：“这也没什么的，人么，为了生存什么事儿都会做的，我之所以来到京城，就是因为不想被那些高官贵子抓去做玩物罢了。” 自古以来，叛乱之臣的封地被朝廷派兵攻破，都会有抓奴隶一事，齐洲也不例外。 而被抓走的奴隶，可不是当真去人府中做事，而是供那些高官贵子取乐之用。 不是观看一群奴隶自相残杀，就是用于他们的比赛之中的牺牲品，运气好一些，遇到个稍许好一些的主子，或许还能做个正常的粗使奴才。 但是，因是叛乱之地而生，白眼或冷语自然也不会少听。 浣沙是亲眼看见过的，当真是触目惊心。 而赵齐就是将浣沙从那种地方救出来的人，自然也能明白。 当下对若虞的防备减了三分。 “如此，那是我误会您了？” 听着赵齐的语气都变得不再那般冰冷了，若虞勾了勾唇：“这也无妨，若妾身是皇子您，也定然会对这无缘无故伸出援手的人起疑心的。” 既然误会解开了，赵齐的语气自然是缓和了些。 不过，像赵齐这种在深宫里头长大的人，若虞并不认为这人会这般轻易因她这一句话而轻信的。 但是，她确实是齐洲的人，自然也不会害怕赵齐派人去查。 “既然怀晋王妃不愿为奴，那为何还会入丞相府？” 赵齐这话问得有些犀利。 但是若虞一听，当下没忍住笑了出来：“您可真会说笑，妾身怎么说也是一个逃跑之人，那可是见不得光的，相府千金安小姐自幼心善，怜悯妾身之难，便收了妾身做贴身丫鬟罢了，此事您若不信，大可以找丞相问问便好，不过，妾身的身世到底是见不得光的，丞相曾有意帮了妾身隐瞒，丞相为不生事端，估计是不会与您说实话的吧？” 这话若虞答出，赵齐想了想，再瞧了瞧若虞脸上的表情，过了许久之后，终是信了。 今日宫中所待时间过久，再加上她一个已婚的妇人，一直街在别的男人的宫殿里头，怎么说也是不太好的。 为了避嫌，若虞关心了浣沙几句之后，便离开了长华殿。 今日本来是想说说关于浣溪的事情的，但是瞧着赵齐那一直提醒她时辰的眼神，若虞瞬间就不敢多问了。 不过，今日之举已然消除了八皇子的疑虑，那么，今后她再来探浣沙估计赵齐那儿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但是，想着浣沙说什么也只是一个宫女，而且还是戴罪的那种！她一个王妃专门为一个戴罪的宫女跑进宫，说什么也是不妥的，思来想去，若虞还是觉得，将浣沙弄出宫会比较好。 但是一个弱女子只身出宫似乎不太安全……思忖片刻，若虞在临走之时对赵齐说了一句：“浣沙身份与您相差并非一星半点，一直呆在宫中也不是一个安全之法。” 言下之意就是可以选择出宫…… 赵齐不傻，自然是明白了若虞的意思，想了一会儿，便微微颔首：“多谢您的建议，我会好生思量的。” 能得到赵齐这句话，若虞自然是放心了的，勾唇笑了笑，给赵齐行了个告退礼便带着暗香疏影离开了长华殿。 今日想办的事情都办得妥妥的，若虞自认为，再大的暴风雨估计都带不走她的好心情！ 然而，事实证明，她想得太美好了一些。 若虞刚从长华殿饶到了另一条宫道。眼瞧着立马出宫了，若虞即瞧见有几个刑部官员正急急忙忙的往宫里头跑。 个个都面容焦急的样子，隐约间，若虞听到了一些官员在议论着：“这偷金之贼也太狡猾了一些，查了这么久，一点儿线索都没有，等会儿可怎么与皇上交代？” 这话一说完，若虞便忍不住拧了眉头，随后便又瞧见了又有几个大理寺人匆忙进宫。 这样子，估计是出了什么大事儿吧？ 后来，若虞从那些官员的小声对话中大致能猜到，好像是国库的金子被人偷了，而且……还是大数量的那种！ 先前与西夏交战的时候，就有人在传，大宋国库紧缺啊什么的，但是这个消息很快便被压制了下来，若是那个消息可靠的话，那么这次丢失金子可不是一件小的事情。 一想着，若虞忍不住抖了抖身子，这个世界还真的是，不管在哪里都危险！ 正迈着步子想走，后来她又好似想到了些什么似的，脚下的步子就跟在原地生了根似的。 等等，方才那些人在议论说……国库丢了金子？ 回头一想，又想到赵堇城今日让她送去秦妃那里的大金钗，那含金量可是足足的啊。 若虞想到这里，恨不得赏自己一巴掌！ 赵堇城曾经可是对安玉容巴心巴肝的那种啊，怎么可能转瞬就跟别的女人搅在一起？而且还是深宫里头的女人！ 一想到这里，不安的感觉从脚心处传来，直达她心。 她这是被赵堇城给坑了？ 脚下一软，若虞差一点儿就没有站稳，好在身后的疏影反应及时扶住了她。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捂着心口，若虞干笑了两声儿，然后问了自己旁边的暗香疏影一声儿：“你们跑得快不快？” “跑？” 暗香疏影闻声，一下子就愣了。 暗香特别认真的回答了若虞一句：“王妃，咱们出宫有马车的，用不着咱们自己跑！” 若虞：“……” 嘴角抽了抽，若虞刚想说不跑就没命啦，结果这话还没有说完，一支冷箭“咻”地一声从若虞耳朵划过去。 若虞吓得拉着暗香疏影蹲了下去。 门口的守卫一瞧见，立马跑过去抓放箭的人，但是放箭之人直接将守卫给杀了，若虞趁着现在，拉着腿比她还软的暗香疏影就往宫外跑。 就在方才，她将所有的事情都想明白了，她今日进宫，完全就是被赵堇城那王八羔子给算计的。 瞧了一眼四下无人的宫门口，若虞当下就忍不住不顾形象的大骂了：“赵堇城，你这个王八蛋！” 两丫头本来就不是那种练出来的体质，再加上她们都是女人，脚程定然是比不过男人的，所以，没跑多远，她们便被那些黑衣人给追上了。 一箭下来，直向若虞，疏影反应很快，直接将若虞给推了一下，那黑衣人的剑刺了空。 那刺客是诚心要若虞的命的，所以，在他的剑落空后，立马又转向了若虞，暗香想拦，却被另一个黑衣人一掌拍飞了出去。 若虞瞧见，立马叫了一声暗香，正在她叫这话的时候，那黑衣人直接一剑向她刺来，彼时，想躲已是来不及。 下意识的闭着眼，拿双手挡在自己前面，良久，那剑都没有刺过来，倾刻，若虞听到了铁器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紧接着，一道十分欠揍的声音又传入了她耳：“方才，本王怎么听见有人在骂本王王八蛋？” 第61章 盐水治伤 这人能及时帮她挡掉方才的那一剑，估计是早就到了这里，只是一直没有现身罢了。 不然，怎么可能会恰好在这关键时刻出现? 虽然心头有些不满赵堇城的做法，但是，怎么说现在自己的小命只能寄托在这位大爷的身上了，如此，若虞自然是不会惹这位爷生气的。 呵呵干笑了两声，若虞道：“妾身方才可是什么都没有说，定然是爷您幻听了，妾身这般尊敬您，又怎么会骂您呢?” 说到这里，若虞又十分认真且严肃的问了赵堇城一句：“在爷您的眼里，妾身就是这样没规矩的女人么?” 赵堇城听到若虞这话，当下冷笑了一声儿，瞧见不远处的刺客依旧锲而不舍的前来行刺，顺手一脚将地上落下的那把刀踢出去，正中刺客心脏。 若虞瞧见当真是吓掉了半条命的，方才那刺客是在她身后的，所以她并没有看到，而赵堇城方才那一举若虞当时还当真是以为这人恼羞成怒了。 不过好在都是虚惊一场。 赵堇城瞧见面前那脸色被吓得惨白的女人，当下便冷笑了一声：“本王还以为你是有多大能耐，现在一瞧，也不过尔尔。” 难得在这种情况下若虞还能翻出一记白眼儿，嘴角微微一抽，若虞便道：“您这人当真是，在妾身面前过过嘴上的干瘾当真那般重要?” 转头看了一眼身后那一片血腥，若虞本来就有些白的脸更加白得吓人，一瞬间，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满是尸骨的画面，那殷红的血液洒满了一地。 这样的画面刺痛了若虞的脑袋，忍不住抱着头，痛苦的叫了一声。 赵堇城先是瞧见了这女人的异样，先是以为这女人对这血腥场面有些不适，但却没有想到她的反应会如此之大。 瞧着自己面前的女人抱着头将自己缩成一团，莫名的，心头就像是被一块石头堵了似的，赵堇城微微拧眉。 走上前摸了一下这女人，但这女人就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似的，往后一缩，倒在了地上，赵堇城听到“咯”地一声，脚骨被崴。 彼时所有的刺客都被赵堇城带来的人给拿下了，但是很多刺客当场便死了，只剩下两个活口。 有一个受了重伤，正在昏迷，还有一个一瞧见被抓直接咬破了嘴里含着的毒药，当场毙命。 赵堇城看了一眼四周，叫疾风先将唯一活着的刺客进行医治，再将其口中的毒药取出关至大牢，自己却先行将若虞带回了王府。 暗香疏影并没有什么大碍，受了些惊吓，缓了一会儿便好了。 赵堇城瞧见若虞那害怕的模样，整个人就跟入定了似的，本来想放这女人下来自己走，但细想一下今日这一出是因自己而起，于是，赵堇城没忍心，还是老实的将人抱上了马车，因着害怕在马车上不稳，免不了磕磕碰碰，于是赵堇城直接将人抱在怀里坐着，一刻都没有松开过。 两个主子坐马车，暗香疏影自然是跟着马车走的。 只是，让两个丫头意外的是，到王府时，王爷竟然亲自将主子给抱了下来，那动作小心得，就像是怀里抱了个稀世珍宝似的。 暗香刚想说些什么，疏影却直接伸手拉了一下她，对着她微微的摇了摇头。 赵堇城将人抱回了北苑，刚想问这女人是不是心里不舒服，结果他手还没松开，这女人的手直接反手拉住了他，原本苍白的脸上带着的恐惧消失得一干二净。 被温柔灌满的桃花眼弯得跟月牙儿似的，洁白的牙齿露出了标准的八颗，俨然笑得跟个大家闺秀似的问了赵堇城一句：“妾身方才的演技如何?王爷是不是都当真了啊?如此，是不是对王爷要破的案子十分有帮助?” 赵堇城：“……” 敢情这女人一路上都是装出来的? 赵堇城原本还带着愧疚的脸立马沉了下来，心头的不爽越加的浓烈，总有一种自己的真心被一只没有良心的狗给糟蹋了！ 当下赵堇城气得直接将旁边的茶壶给拍碎了，转身带着怒气往外头走，一句话都没有留。 暗香疏影刚想着两位主子的关系缓和了一些，要不要帮主子们庆祝庆祝之类的。 而就在两丫头讨论得最激烈的时候，王爷却不知为何，黑着脸带着气从主屋里头走了出来，那气场冷得，就差没有将“爷在生气，生人勿近”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瞧着王爷离开了，两丫头连忙提着裙子进了主屋，一进去便瞧见王妃跟个人事儿的人似的，平静的收拾着碎掉的茶壶。 暗香上前直接抢过了若虞手上的壶渣：“主子，这些让奴婢来收，当心划破手。” 瞧见暗香这紧张的样子，若虞当下忍不住笑了一句：“这些我又不是没有做过，你这般紧张做甚?” 疏影直接将若虞扶到旁边坐了下来，道：“您还是先歇着吧，对了王妃，回府时您与王爷都还好好的，方才是怎么了，为何王爷会负气而离?” 耸了耸肩，若虞淡淡的道：“大人物么，这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说到底王爷也太小气了些，我不过就与他开了个小小的玩笑罢了，谁知道他会那般大的反应?” 一听到这话，疏影一下子便愣了，就连正收拾着茶壶渣的暗香，手上的动作都顿了顿。 “……主子，以后这玩笑，您还是少和王爷开一些。” 这是来自暗香的提醒。 疏影在听到暗香这话的时候当下也认真的点了点头。 若虞倒是不太明白，但听着这话，就能感觉到赵堇城这是有故事的样子。 本来是想问怎么回事来的，但是暗香疏影一致回答说对那事不太清楚，于是乎，若虞最终没问出个所以然。 但回想起宫门口的那些血腥，若虞的脸色还是变了变，额头上都冒出了些细汗，疏影瞧见自家主子如此，当下便小声的叫了一声儿：“主子?” 若虞强勾出一抹笑容，道：“没事，兴是我今日太累，休息一会儿便好，方才我脚崴伤了，去帮我寻个大夫吧！。” 赵堇城一出府，便直接进了宫。 但只要一想到自己被一个女人给摆弄了一道，心里说什么都是不舒服的。 于是乎，今日的怀晋王是非一般的狠！ 进了宫，赵堇城直接去了天牢，今日怀晋王妃遇到刺客的事情现在在皇宫里头已经传遍了，赵堇城这黑着脸来天牢，一瞧就应当是王妃受伤了，而且还是很严重的那种！ 疾风瞧见自家主子这般，当下也是愣了一下，心头的想法也与其他人差不多，毕竟王妃当时的脸色着实难看，而王爷还护得很紧…… “那刺客现在如何了?” 一进天牢，赵堇城倒严肃着脸走到疾风的身边，问了这么一句。 疾风闻声先是愣了一下，随之便拱手回答：“回主子，方才已让大夫帮其包扎过伤口了，现在人已经醒了，醒了的时候发现嘴里的毒药被弄了出来，便想咬舌自尽。” 一听到这话，赵堇城当下便冷笑了一声，“真是蠢，即便是咬了舌头，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死去?不过这些人不愧是那人培养出来的死士，倒也是忠心。” 一听到这话，疾风当下也点了点头，“您说得没错，所以奴才什么法子都试了，就是从这人的嘴里翘不出什么东西来。” 赵堇城闻声，沉默片刻，随后便道：“谁说证据一定是要问出来的?” 这话听得……怎么那般可怕呢? 疾风刚想问自家主子些什么，自家主子却突然问：“那人是否是有剑伤?” 隐约记得，那个人被疾风刺了一剑。 瞧见疾风点了头，赵堇城便道：“你且让人准备一些盐水。” “盐……水?”疾风闻声一愣，转头看了一眼天牢里头被关着的刺客，莫名的对其产生了一抹同情。 赵堇城让人将牢房打开，看了一眼那地上奄奄一息的刺客，一撩袍子便在其旁边蹲了下来。 瞧了一眼被包扎好的伤口依旧在流着血。 啧啧了两声，赵堇城直摇头：“这伤叫人看着还当真是触目惊心啊！瞧瞧，这般严重。” 微微勾了勾唇，赵堇城笑得一脸生畜无害的样子：“本王听闻盐水可以消毒，不知道对你这伤可否管用。” 话音一落，疾风便端着盐水从外面进来。 赵堇城起身，直接接过那一盆盐水。 “你若是老实交代，本王大可以饶你一命，如若不然……给本王一个治愈你的机会可好?” 这话问得温柔，但是动作却十分的粗暴。 赵堇城将盐水盆放在旁边，直接将那刺客从地上拽了起来，原本被包好的伤口又扯裂了一些。 那刺客倒是一个嘴硬的，不但没有说，反倒是冷笑了一声：“卑鄙！堂堂怀晋王，竟然也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还真是可耻！” 一听到这话，赵堇城当下便笑道：“战场上混的人，正义能有什么好处?” 这刺客将话说得这般正义，却忘记了自己干的是哪一行。 赵堇城也不跟人废话，直接拿起那盆盐水，果断往刺客身上一泼…… 第62章 你怎么看出来的 盐水撒在伤口上，那滋味，不用想也能明白，那刺客当下便痛晕了过去，赵堇城瞧了一眼地上的刺客，当下便摇了摇头：“当真是个无用之人，估计也问不出个什么，皇上给咱们的时日不多了，眼下，咱们先去查一查宫里头有谁最近有出宫，或亲人进宫省亲的记录吧！” 说罢，赵堇城斜眼看了一眼地上的刺客，唇角微勾，转身便离开了牢房。 疾风自然是瞧见自家主子脸上的表情的，当下便狐疑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刺客，突然间好似明白了些什么，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疾风跟了过去。 出了牢房后，疾风故意安排了两个身手不太好的人去守着牢房门口。 而赵堇城在听到了疾风调动人手后，一脸严肃的看着其余的人。 “这刺杀王妃之事并没有国库被盗的事儿重大，国库被盗这消息虽然压制了下来，但是这贼人没有抓到，皇上那自然是交代不过去的，所以，本王希望各位打起精神，今晚便随本王去搜宫！” 搜宫，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的啊，在场的人都有些不淡定了。 到后来，才有一个胆儿稍许大一些的捕快问了一句：“王爷，不是小的们不听从您的差遣，而是……咱们都只是看大牢的，皇宫这地方可不是咱们这些人说搜便能搜的。” 要搜宫，怎么着也是先得皇上的首肯，最后再由锦衣卫或禁军、御林军之类的去搜，他们一群看天牢的牢头，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与御林军那些人抢活儿干啊！ 赵堇城当下便拧了眉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如此是有些为难大家了，那这样，本王现在就先去请旨，等皇上一答应，咱们立马进行搜宫！” 说罢，赵堇城一甩袍子，直接出了天牢。 而在赵堇城走后，疾风吩咐了几句，便也直接跟了上去。 “主子，您当真想让那些牢头来搜宫?” 听着疾风这一句话，赵堇城当下便忍不住勾了勾唇：“做做样子而已，不过为了避免事后的麻烦，还是先去与皇上打一声招呼会比较好。” 虽然不明白自家主子到底是想干嘛，但是疾风知道，自家主子这般做也定然是有自己的道理的，于是，疾风也并没有多问些什么。 只是一想起王妃今日的伤与王爷刚到天牢时的表情，疾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主子，王妃……她的伤很严重?” 疾风怎么就突然提起那女人了? 脸色当下就是一沉，方才还勾起的唇角立马放平，整张俊脸黑得跟锅边子似的。 沉默了好一会儿，赵堇城最后只道了三个字：“死不了！” 疾风：“……”这是……闹矛盾了? 本来是想关心的再问两句的，但是一瞧着主子拉长的脸，疾风当下便乖乖闭了嘴。 刚想换一个什么样的话题呢，谁知道自家主子突然抽风，走得飞快的步子突然停了下来，好在疾风自个儿反应够快，及时的停了步子，不然得直接撞到主子身上去…… 赵堇城突然想着，自己似乎没有必要跟一个女人计较，不然，这样显得他也太不大度了一些，但是，若是不给这女人一点教训，那么这女人极有可能还会如法炮制再戏弄他一番。 故，赵堇城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觉得有必要再给那女人挖个坑……不不不，应当说是给那女人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想着，赵堇城又忍不住勾了勾唇。 自家主子这一会儿阴一会儿晴的，搞得跟魔障了似的。 疾风十分不明白自家主子这是怎么了。 本来想开口问个一两句吧，但主子却又在此时吩咐任务下来了。 “等会儿我先去找皇上说明一下情况，你且先去清欢殿监视一下里头的动静，毕竟今晚抓的人可是他们的，估计这会儿正乱着呢。” 这些疾风自然也是明白的，当下便应了下来，接到任务便直奔了清欢殿。 赵堇城瞧见疾风远走之后，便直接去了御书房找老皇帝。 最近朝中发生的事情较多，现在这西夏的使臣还没有走，朝中便出现了这些情况，若是这些国事在西夏使臣还没走之前便被人透漏了出来，说什么对大宋也是不利的。 想着想着，老皇帝便忍不住想到了国库被盗的案子了。 国库被盗的具体数额，也就只有管理国库的钱大人与他知道。 而这事儿若是让西夏的人知道定然是不好的，但若是能借此钱银在西夏那些人之面透露一下大宋之强的话，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不过……这似乎也太难了一些，想到这里，老皇帝又忍不住想到了赵堇城，也不知道那边的事情到底办得如何了。 心头正想着昵，汪公公在彼时正好跑进来通报：“皇上，怀晋王求见，说是您交由他和案子有了眉目，需要皇上您能稍些协助一下。” 竟然当真在这般短的时间内查清楚了? 老皇帝在震惊之余开心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在赵堇城进御书房后，当下便是将赵堇城一顿海夸。 赵堇城虚心的接受了之后，便告知了老皇帝自己需要搜查后宫。 但这后宫是什么样的地方啊，赵堇城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外臣。 后宫里头住的基本都是女人，即便是赵堇城没有什么想法，老皇帝还是不太放心的。 知晓老皇帝心中的疑虑。 赵堇城当下便对着老皇帝行了个礼，他道：“臣知晓皇上的顾虑是什么，臣此番所言的搜宫，只不过是暂时先与您汇报着，若到时候当真要搜的话，还恳请皇上许臣归府将臣妻安氏接进宫代臣来搜，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安氏?也就自己赐婚给赵堇城不久的那个丫鬟? 瞧着这赵堇城吧，最开始的时候那婚抗得，就差没有让其母妃跪在地上求他了！ 瞧瞧现在，这两人才相处了多久，感情便变得如此之深厚了? 本来是想揶揄赵堇城两句的，但是他这话都还没来得及说，赵堇城便直接打断了老皇帝想说的话：“皇上，时辰已经不多了，眼瞧着这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若是再晚一些，贼人定然都将那证据给毁了！” 经得赵堇城这样一提醒，老皇帝倒是反映过来了，当下便点头道：“那成，你且先出宫去将安氏接进来吧，有需要的话，她好帮你的忙。” 得到了老皇帝的松口，赵堇城的目的也自然是达到了，当下便谢了圣恩，先出宫回了王府。 彼时的若虞刚好被大夫瞧了伤。 脚上的伤是那时逃命的时候扭的，而且还是扭断了的那种！若虞这骨头刚被大夫接好，暗香将大夫送了出去，结果赵堇城就跟鬼魅似的，突然出现在了这里一点儿声都没有出的那种，差点儿没将若虞给吓死。 接骨是很疼的，饶是若虞尽量忍着了，眼泪还是不听话的往眼眶外头滚。 所以，赵堇城回来的时候便正好瞧见若虞脸角上的泪珠。 赵堇城心想：应该不是他给吓的吧? 带着心头的狐疑，赵堇城细细的打量了一下面前这女人，然后问了一句：“你就那般讨厌本王?一瞧见本王便直接哭了！” 前面的话是带着疑问的，但后来那句绝对是有怪若虞的意思。 虽然明白这位爷的意思，但若虞还是忍不住装了一把，厚着脸皮，十分不要脸的说了一句：“王爷，主要是您方才的表情太严肃了一些，妾身害……” 嘴角微抽，赵堇城冷笑了一声，然后道：“那你的意思是，本王是长了三头六臂，还是怎么的?怎么就把你给吓着了?” 这话说得，若虞突然间有些不知道应当怎么回答了。 呵呵干笑两声儿，若虞也不再说话了。 毕竟这位爷今日的情绪有些不太冷静了，怎么说呢，就感觉若虞自己一靠近他，一不小心就被他身上的刺猬给刺了，换句简单的话来说就是，这位爷今日是咱看她咱不顺眼！ 明白这些，若虞自然是不会再傻得往针口子上撞。 正想问这位爷突然从宫里回来到北苑是想干嘛呢，结果这位爷却突然开口直接道：“本王所查的案子已经有了线索，但搜证需要往后宫走一遭，但本王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外臣，进出后宫并不是很方便，所以，皇上便指派了你。” 一听这话，若虞当下便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到底是皇上指派，还是王爷自请啊?” 赵堇城闻声，当下轻咳了一声，然后道：“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现在必须得跟本王进一趟宫！” 又要进宫?若虞先是愣了一下，赵堇城却恰好注意到了若虞这个表情。 当下若虞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然后问：“王爷，妾身有一件事儿想问问您，您是否一早便知道，皇上那嫔妃的死与国库丢金有关?” 赵堇城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后便想到了宫门口的那场刺杀，没想到这女人脑子还转得挺快的。 当下勾唇一笑，赵堇城道：“你倒是挺聪明的，不过……你是怎么看出，国库失金与那死去的嫔妃有关的?” 第63章 最关键的东西 “恕妾身直言，您接到的皇命乃是查出王嫔之死，而您又无缘无故选择在这个时候让妾身去给秦妃娘娘送黄金，您可莫要告诉妾身，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巧合！” 一接到皇命，一般来讲都会先完成皇命，国库丢金之事儿，扔给大理寺、刑部来查，都轮不到赵堇城来出面。 还有，国库丢金可不是一件小事儿啊，这事儿一出，定然得由皇上参与的。 而国库丢金这事儿已这般久，皇帝都没有上心，而是分外的关心王嫔的案子，要说这两个案子没有关联，那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若虞能想到这些，赵堇城着实是意外的，当下勾了勾唇，黝黑的眸子里装着星辰：“你倒是挺聪明的，可想知道具体？” 点头如捣蒜，若虞道：“当然想啊，毕竟这事儿也关乎着妾身之性命呢！” 她可还记得老皇帝与赵堇城那所谓的三日之约。 算算日子，明天应当就是最后期限了吧？ 就知道这女人会这般回复，赵堇城哼笑一声：“那为何还那般多废话？快随本王进宫，今日便知分晓！” 今晚上就能知道？狐疑地看了看赵堇城，若虞最终还是选择相信。 只是扭断了的脚才刚接好，就这样走着还真是有些疼。 慢悠悠的将鞋子穿上，若虞让暗香疏影将她扶了起来，慢慢的走到赵堇城的身边。 赵堇城一瞧见若虞这般，当下便忍不住拧了眉头：“你这是做什么？给本王扮可怜？” 若虞闻声，有些哭笑不得，这位爷的心思也太重了些，她在他面前扮可怜能得到什么好处？ 当下摇头，若虞道：“妾身的脚今日在宫门口时便扭伤了，并非是想在爷您的面前装可怜。” 被这女人这样一说，赵堇城这才想起，之前在宫门口的时候，他着实是听到了一声骨头断掉的声音。 当时并没有来得及多想，现在回想起来…… 不过，在高位上坐惯了的人，习惯了别人对他低声下气，但是却不习惯主动去跟一个女人道歉。 心头虽然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这女人，但是赵堇城却依旧没有说出来。 只是让暗香疏影好生扶着，自己便先上了马车。 对于赵堇城如此忽冷忽热的态度，若虞倒也是习以为常，不过赵堇城这喜怒无常的，弄得若虞都觉得这位爷有病。 这话她自然是不敢当着这位爷说的。 若虞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她从宫里回来的时候这位爷还在生气，怎么？现在才过了多久啊，这般快气就消了？ 对于赵堇城这反常的态度，若虞首先能想到的就是这位爷又在她不知晓的地方挖了一个坑，就等着她跳的那种！ 在马车上，若虞静静的思考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想明白，最后干脆就直接不想了。 只是……若虞突然间觉得，她好几天没有看到安玉容了，也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又在她不知道的时机算计她…… 马车辘轳转动着，发出“吱呀”的声音。 马车里面安静得连根头发掉地上都能察觉的那种！到了皇宫后，马车在宫门口停了下来。 若虞被暗香疏影扶下了马车，赵堇城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她，面儿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自己也没有要过来帮忙的意思。 进宫后，赵堇城便带着若虞穿梭在巍峨的宫道之中。 跟着他五转三绕的来到了大殿。 也不知晓今日老皇帝与赵堇城到底想搞什么鬼，大殿里头竟然有很多官员。不但如此，就连西夏的使臣都在其中。 据若虞所知，今日来此只是单纯的想解开王嫔之死之谜的，还有一个便是国库金子被盗的事情。 这种事情按道理来讲都是属于大宋的机密，但是在这种机密的商讨中，老皇帝竟然还让西夏的使臣参与。 先开始若虞是不明白老皇帝这般做的理由的，但是后来，若虞好似明白了！ 今日到场的人很多，就连最近一直常闭东宫的太子都来到了大殿，而与太子对立的端王自然也携其新婚王妃来了大殿。 等到人差不多都到齐了之后，老皇帝便开始道：“今日朕让众爱卿来此，是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告诉各位。” 老皇帝在上头一发话，下面的臣子也自然是安静了下来。 若虞在赵堇城旁边站着，因着脚上的伤，若虞站着特别的痛，但不知道这怀晋王是故意还是无意的，往若虞的身边靠了靠。 若虞正好就可以借着赵堇城的身子，自己靠在他的身上，脚上的痛也减少了许多。 老皇帝在上头潇潇洒洒的讲了一大堆，反正大致的意思就是他做为一个称职称责的好皇帝对任何事都公平对待啊啥的。 最后，便说到了一句重点。 “今日朕要弄清楚的只有两件事，一件是王嫔之死，另外一件，便是国库黄金被盗走之事。” 前者说出来，大殿上的人倒也没有多大的反应，毕竟王嫔死了，在场至少有一半儿以上的人是知晓的，所以，现在老皇帝说出来，自然是没有谁给太大的反应。 而当在老皇帝说到了最后一件事儿之时，也就是国库黄金被盗之事儿，倒是让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老皇帝本来就是想叫众臣来此给予解释的，所以，现在就算是臣子们反应再大，老皇帝也并不打算将其放在眼里。 而后，老皇帝直接无视了那些非议，叫了赵堇城一声，便开口道：“怀晋王，朕命你将这几日所查到的事情一一作个说明！” 老皇帝有如此命令，赵堇城自然是直接应了下来。 当下便对着老皇帝拱了拱手，赵堇城道：“在臣做说明之前，臣还想让人带人来此！” 老皇帝是知晓赵堇城要干嘛的，所以十分爽快的点了头。 得到老皇帝的首肯，赵堇城直接叫疾风，小声的在疾风的耳边说了一句：“带人犯上来。” 一听到这话，疾风当下便应了一声儿，便去命人将人给带到了大殿上来。 而那人还没有到大殿，大殿里头的人都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喊冤声。 “皇上，臣妾是被人冤枉的啊皇上，求您，求您救救臣妾吧！” 这声音可是一点儿也不小的。 在场的人毕竟还是挺多的，自己的嫔妃竟然这般失态的在大殿里头喊冤，要说老皇帝高兴，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但是，一个人在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怎么说都会有些恐惧感，而很明显，被人押进来的那个嫔妃就是有了这样的恐惧感，所以才会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仪态。 老皇帝瞧着，脸都快绿了，当下便道了一句：“现在都已经到齐了，那么，爱卿可以开始了！” 赵堇城知道老皇帝这话是对他说的，当下便点头应了应，随之，赵堇城拱手道：“经臣查明，王嫔娘娘之死，乃是秦妃娘娘一手所为！” 这话一说出来，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 怀晋王这话的意思是……王嫔是被秦妃娘娘给害死的？ 王尚书自然是在场的，一听到自家女儿死得那般惨，王尚书当下便不淡定了，几口气没有喘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王尚书一直都挺疼爱自己这个庶女的，如今却与爱女阴阳相隔…… 秦妃一听到赵堇城对她的指控，当下便立即否认：“不，怀晋王，您可莫要血口喷人，您所说的那些事情，有什么证据吗？您凭什么就认定，王嫔是我害死的？” 赵堇城闻声，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拿出了一了叠纸出来。 放眼一瞧，还有许多墨迹在上面，瞧着像是写了字的信一般。 “皇上，此物是臣在王嫔尸体旁不远处发现的，上面还沾有血迹，经忤作判断，此物上面的血迹乃属于王嫔娘娘的。 这一下，秦妃倒是有些慌了。 若虞在听到这些的时候倒是有些意外。 这个人不是说让她进宫来搜宫的么？怎么……瞧着现在这情况，好似这个人早已将事情做好了，那这人叫她进宫干嘛？看他这位神探如何破这两桩案子？ 赵堇城拿着手里头的东西，在秦妃娘娘的面前晃了晃：“此物上面的字迹臣已经与秦妃娘娘的字迹对比过了，能确定此物就是出自秦妃娘娘之手。” 秦妃闻声，当下便沉了脸：“即便此物是我的，那王爷又凭什么认为，人就一定是我杀的？” 这话秦妃倒是问得犀利，不过好在赵堇城早猜到了秦妃会这样问。 当下便又叫人将另外一样东西给呈了上来。 那东西正被一个锦盒子包着的，瞧着份量还有些许大的样子。 若虞自然也是瞧见了那个盒子，只是……她怎么觉得，那盒子瞧起来那般眼熟？好似是在哪儿见过似的？ 正想着呢，赵堇城便直接接过盒子，将那盒盖子打开了，“此物，便是能证明秦妃娘娘是杀害王嫔娘娘的真正凶手，而此物，也更能说明，国库金子被盗到底是何人所为。” 若虞听到赵堇城的话，一直紧盯着那锦盒子里的东西，等赵堇城一打开，若虞才发现，那个盒子里头装的正是赵堇城今日让她给秦妃送去的那枝大金钗！ 只是……这么一个东西，当真能说明王嫔的死与国库被盗的贼人是秦妃么？ 第64章 对峙 秦妃是觉得，这赵堇城想仅凭一个金子所做的钗子就想定她的罪，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往下一瞧赵堇城呈上的那东西，秦妃当下便笑道：“王爷，您随便拿一样东西出来，便想定我的罪？亏得王爷还是个文武全才之人呢，想玩栽赃嫁祸，怎么着也得来个真实凭据吧？” 若虞在旁边听着都忍不住点了点头。 没错啊，这支钗子除了个头大一些，材质贵了些之外，可没有什么不同的啊！这怎么就…… “怎么就能定您罪是吧？” 赵堇城冷笑一声，当下便朝老皇帝拱了拱手：“皇上，此物是先前邻国送来的进贡之物，皇上，您可眼熟？” 这支金钗可不是当真戴在头上的，宋国现有一个比较小的属国，所谓属国，虽称为一国，但实则是属于大宋的地土，属国可有自己的风俗，而进贡此物的亦是如此。 邻国之所以进贡是这么一件物品，那是因为邻国的天子便是一个女人。 邻国以女为贵，所以进贡此物也是很正常的。 但是，这玩意儿到大宋来，可不会像在邻国那般受到重视的，所以在老皇帝收到贡物的当天，便命人直接将此物送进了国库！ 秦妃到现在脸色终于有些变了。 虽然是不受待见的贡品，但至少也是贡品啊！也是要登记入库的那种！ 可是……这应当在国库里头呆着的东西却跑到了这儿来…… 难得秦妃到现在还能淡定地继续辩解：“王爷此话倒是有些吓着我了，您说此物是贡品，应当出现在国库，但是，您今日却叫您之王妃特意拿来清欢殿讨好我，不知怀晋王此举为何意？” 这东西……竟然是怀晋王让怀晋王妃拿去给秦妃娘娘的？ 在场的人都被震惊了。 这怀晋王不是说好来揭露王嫔之死的真凶及国库被盗的真相的么？ 但是……现在这又是怎么个情况？难道说，怀晋王这是监守自盗？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儿啊！ 当下大臣们都议论纷纷。 若虞在旁边瞧着都忍不住拧了眉头，彼时，她压根儿就不知道赵堇城是唱哪一出戏，就算自己想帮忙，都不知道从何帮起。 而赵堇城面对着众大臣的议论，脸上淡定得可疑。 秦妃自然是察觉了，但是在后宫混了多年，大风大浪也没少经历过，所以对于这一点点小波动，也还是抗得住的！ 老皇帝也不知道赵堇城是想搞什么鬼。 心头也有些着急，人是他让赵堇城去查的，结果查出来是自己信任的臣子所为，怎么说都有种在打自己脸的意思。 但是瞧着赵堇城那从容的样子，老皇帝突然觉得，自己的担心似乎有些多疑了。 不过片刻，偌大的朝堂气氛已经完全变了。 秦妃脸上虽然淡定得好看，但是心里头却慌及了，若虞在旁边都瞧出来了，秦妃手里捏着的帕子都快被她自个儿捏烂了！ 赵堇城听着众臣的议论，面不改色的站在大殿中央。 算了算时辰差不多了，突然开口打破了彼时的气氛。 “臣知晓，在没有任何的证据之下，臣是有理也说不清的。如此，那么臣便将人证物证呈齐，相信秦妃娘娘怎么也不会反驳了吧？” 这话倒是吓了秦妃一下，但秦妃嘴上还是镇定地冷笑了一声儿：“王爷此话说得有些不实了吧？” 赵堇城可没有理会秦妃这话，当下便让人将秦记布庄的秦老板给押了进来，而今日在宫门口刺杀若虞的那刺客也在。 秦妃在瞧见秦老板进来后，当下吓得花容失色。 本来还想佯装镇定的，结果那秦老板瞧见她，就像是瞧见了救命的稻草似的，当下哗哗全招了：“秦妃娘娘，秦妃娘娘救命啊！明明是您让草民这样做的，怎么着也要请您救救草民吧！” 因着秦老板这话，大概的事情大家也都能够猜到了，秦妃在心中暗骂一声蠢后，刚想开口将自己撇干净，结果话还没来得及说呢，赵堇城却说他该要呈物证了！ 秦妃这下傻了，这赵堇城今日这般，是不见她死心不甘啊！ 心头虽然害怕得紧，但是秦妃却是咬牙忍着。 赵堇城看了若虞一眼，若虞瞧见的时候还愣了一下。 等回过神来，便瞧见赵堇城手里拿着一颗翠绿色的宝石。 若虞正在震惊着，这人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又是什么时候找到的这么一个东西呢！ 然而一转头，就不小心瞧见了秦妃那有些害怕的模样，手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右手上戴着的手镯。 若虞一瞬间突然明白了赵堇城的用意。 当下忍不住勾了勾唇。 “皇上，臣听闻您曾赏过秦妃娘娘一支南瀛进贡而来的翡翠手镯，那手镯独特，非只有翡翠，其手镯的周身都嵌翠绿色的宝石，此宝石与寻常的宝石可不一样，一眼便能瞧出其之独特，而臣手中这颗便是在王嫔娘娘命案现场寻得，那便能证明，在王嫔娘娘案发当晚，秦妃娘娘是去寻过王嫔娘娘的！” 说到这里，秦妃脸上的慌张更加明显了。 努力使自己镇定一些，秦妃强扯出笑容道：“王爷，说些话可是得负责任的，望您慎言！” 这话之中，带着一丝求赵堇城放过，更带着一丝威胁赵堇城的意思。 但是赵堇城是什么人啊！怎么说也是一个当将领的人，岂会被一个女人的话给吓着？ 当下赵堇城便道：“在下说的不过都是些事实，即便是负责任，又如何？” 老皇帝坐在高位上，看着下面这两人的“明刀暗剑”，一声不吭。 大臣们因着怀晋王所说之事儿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汪公公将赵堇城手里捏着的宝石给呈到了御前，老皇帝捏起那宝石，细细的打量了好一会儿，才将宝石给放了下来。 “太医曾说过，王嫔娘娘是溺水而亡，但是太医却在王嫔娘娘的脖子上找到了掐痕，如果臣没有猜错的话，娘娘应当是有什么把柄在王嫔娘娘手中，所以被王嫔娘娘威胁着的吧？而当晚，王嫔娘娘约您出去，向您提出了一个你不太可能完成的条件以作威胁，正是因为王嫔此举过激激怒了您，您便趁她不注意时掐了她吧？而在王嫔因呼吸困难所致休克，您因害怕此事牵扯到您的身上，故而将王嫔给推下水淹死。至于书信上的血迹，应当是王嫔争气时留下的吧？” 赵堇城开口就直接说案发时所发生的事情，若虞在旁边瞧着，都觉得赵堇城当时正好在现场似的！ 再瞧瞧秦妃的表情，估计赵堇城所说的都说中了。 秦妃现在已经害怕得不行了，她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赵堇城会是这般难缠的一个主儿，当下秦妃有些后悔了，后悔今日在安若虞出宫的时候想将人给灭口了！ 不然……现在怀晋王也不会这般一直威胁着她的啊！ 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若是这世上当真能后悔的话，也不会有悲剧发生了！ 秦妃刚想为自己开脱些什么，但是赵堇城压根儿就不给她这个机会。 当下赵堇城叫了一声“来人”。 疾风便带着人将几个黑衣人给带上了殿。 若虞在旁边瞧着当下便傻了，怎么又多出了几个黑衣人？ “娘娘，咱们且先不说王嫔娘娘的死吧？就先来说说国库被盗的事情！” 甩了甩衣袖，赵堇城走到了那几个黑衣人身边，自己又在秦老板那里转了转，本来就害怕得不行的秦老板，因着赵堇城的这来回转动，当下吓得身子都快抖成筛子了！ “恕臣斗胆，秦妃娘娘应当是出自平家吧？秦老板是您舅舅，因着您入宫为了妃，娘家人也跟着享了些福，这么多年……您舅舅开的布庄，您应当是没少帮扶吧？” 一听到这话，秦妃沉默了一会儿，黝黑的眸子转了转，像是在思考些什么一般。 “王爷此话为何意？我这个做侄女的日子好过了些，难不成接济一下娘家也触犯了大宋什么国法不成？” “那自然不会。”温柔的桃花眼微微一弯，赵堇城笑得一脸生畜无害的样子，他道：“但是啊……接济娘家的银两私动了国库，那罪可就不小了！” 说着，赵堇城眼神示意了一疾风，疾风会意，当下便让人将从东苑搬进宫的东西给搬了进来。 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儿，将几个箱子打开。 箱子一打开，那金灿灿的两眼光芒直接散发出来。瞧着这几箱了的金子，整个大殿当下便不淡定了。 有大臣当下便直言：“皇上，这……这不应当是国库里头的金子吗？” 盗大数的金子走是需要装金子的东西的，而这木箱子恰好就是。 只是，这些金子被偷出宫后，还没来得及换箱子，就是因为他们刚到手，便被赵堇城给劫了去！ 老皇帝这下脸色倒是有些不好看了。 国库丢金本就不是一件小事儿，而这偷金贼竟然还是自己的一个宠妃，换谁谁都是会臭脸的！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秦妃本来还想再挣扎一次的。 但是赵堇城压根儿就不给她这个机会。 当下赵堇城便开口道：“后面这几个黑衣刺客是不久前疾风在怀晋王府抓到的刺客，而这些人也都招了，正是受了秦妃娘娘的命令才潜进王府的！” 第65章 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黑衣人都出现在人家府里头了，而且还交代了自己受命于谁！ 这回秦妃倒是真的慌了！ 若虞在旁边瞧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当下吓得说不出话，怎么说呢？倒不是因为秦妃的手段可怕，而是赵堇城这个人……心思太深沉了些！ 回想着过去的几日，赵堇城一天做些什么，若虞大概都是知晓的，而这样一算，赵堇城似乎是没有时间去设计秦妃的，但是……赵堇城做了，做得太完美了些，以致于心机深如秦妃都一败涂地！ 老皇帝面儿上是很镇定的，一副朕早已知晓的样子坐在高位之上。 秦妃已是红了眼，瞪着地上被押着的那群废物，双手垂直而下，手握成拳，似怒，似不服。 赵堇城就像是没有瞧见似的，当下便道：“若是臣猜得没错，王嫔之所以会死，就是因为她知晓了秦妃娘娘的秘密吧？” 这个秘密，已经很明显的暴了出来。 秦妃只感觉自己脚下一软，差点儿没有站稳。 赵堇城看了一眼旁边着着的若虞，随后便道：“臣不知晓秦妃娘娘要这些国库的金子到底是为何，但是，娘娘在作案之后的举动，臣倒是可以大致的推断出来。” 说着，赵堇城便又拱手对着老皇帝道了一句：“请容皇上允臣推测臣之假想！” 老皇帝今日会配合赵堇城来这么一出，也是有目的的，但是这个目的必须得赵堇城解决了这些事儿之后才能达成。 于是，老皇帝自然会允了赵堇城。 得到老皇帝点头，赵堇城便开始道：“国库丢失之金数量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说其小者，是因其与库中之金相比如九牛一毛，财物众多，一时半会儿国库看守的人自然是发现不了，但是此物要运出国库，那便得费些力了。” “故，娘娘联通娘家开布庄的长辈秦老板，让其在宫口等候您所传的消息，再让其配合您将金子运出皇宫。而就在此时，您之举动被王嫔瞧见，王嫔也因此握到了您的把柄，借此来威胁于您。” “而后应当是王嫔所提的要求过分了些，以致于您无法满足于她，便对其起了杀心。您是个聪明人，自然是不想让自己牵涉其中，于是，便寻了个法子，将她骗去莲池将其杀害。” “但王嫔被害脖子勒痕明显，您在杀了王嫔之后便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您需要找一个替罪羔羊！而正恰您听说，臣新迎了个王妃，是个无权无势的，是一个为您背锅的最佳人选，故，在臣之妻进宫当日，您便命人将去大殿的路给堵了，使其不得不更换小路，途经浣衣局。” 秦妃听到这话，当下便仰天大笑道：“王爷，您想得是不是太多了？即便是我要害你王妃，那为何非得将她引到浣衣局？” 这一点，不光是若虞不明白，在场的人除了赵堇城与秦妃自己，谁都不明白！ 若虞怎么着都算是一个当事人，但是，她却一点儿也想不通，秦妃将自己引到浣衣局到底是为何？ 突然间，若虞觉得，这个宫廷也太可怕了一些，她这什么都没干呢，就直接被人引到圈圈儿里头去了。 赵堇城闻声，当下便是一笑：“您之目的当然不是当真要让安氏遇到八皇子啊。浣衣局相比于宫中，可是一个比较好下手的地方，您本来是想将人引到浣衣局后，便寻个机会打晕她，但是万万没有想到，浣衣局的宫女闹事，正好撞了安氏，而安氏也阴差阳错的救了一个宫女，接着又引来了八皇子。” “因着八皇子在，您更没有动手的机会，故而作罢，但是王嫔已死，替罪羊可不能一直找不到，宴会中时您一直很焦虑，臣在席间也好几次瞧见您往安氏的方向看来。” “在离席后，您很幸运的听到宫女说安氏的披风未拿，故而您便拿走了披风，将它扔到王嫔尸体之处，这样，您便可以顺利的将此事嫁祸给安氏。” 秦妃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当下也有些傻了，她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赵堇城当真会推测出这些。 事已至此，秦妃再狡辩也没有什么意思了，只是心头有一点她不明白，为什么赵堇城会盯上她？ 在彼时，秦妃就是问了赵堇城这么一个问题。 但是赵堇城却告诉她，其实最开始他并没有想那般多，只是有一天听到小太监提起过国库金子似乎少了一些，再后赵堇城几次进宫瞧见秦老板都鬼鬼祟祟的站在宫外往宫里头瞧，后来再听到国库丢金之事儿和王嫔之死。 最后他将所有自己知晓的线索结合在一起，才想明白事件事情到底为何会这般！ 赵堇城不愧是文武全才，这个人，上战场可杀敌，上朝堂可破案。 若虞还当真是想将这人的脑袋给剖开看一看里头装了些什么！怎么可以因着一些些小线头就解开这扑朔迷离的案件！ “其实最开始臣是没有怀疑到您的头上的，只是后来得到金库金子被盗的消息，又想着秦老板的异常之举，所以臣因好奇便去布庄探了个究竟，也正是因为如些，臣才能更加的确定是您所为！” “故，臣之后便让安氏给您将国库之中的金钗给送到清欢殿，没有想到，您在瞧见那金钗的时候，冲动之下又对安氏起了杀心。臣让安氏将金钗带给您，您自然也就知晓，臣已经知道了国库丢金之事儿，故，您为了毁灭证据，又派人去布庄想销赃，不料那些东西已被臣弄回了怀晋王府，所以便又将人派去了王晋王府。臣料到了娘娘接下来的行动，自然就会派人将那些东西守着！” 到这里，秦妃认了罪，她输了，输给了一个驰征战场的人手里。 而老皇帝则是在听到此事全都是秦妃所为的时候，当下便痛心疾首地道：“爱妃啊！你为何要这般做啊？朕……可从来没有亏于你过啊！” 秦妃听着老皇帝这话，当下也只是一笑，这笑中似带有一丝无奈，似带有一丝悔意，又似带了一些伤心。 国库丢金与王嫔惨死之案就这样告破了。 老皇帝怜惜地看了一眼秦妃，抬手一挥，便让人将秦妃给送去了冷宫。 并且还当着群臣及西夏使臣的面，整了一道赐秦妃白绫的圣旨。 一切都好似随着秦妃的离场而散去。 王嫔的事情得到了解决，其父那里自然也是得了交代。 老皇帝这头松了口气，最后便又想到了自己的目的。 当下便借着现在这情况为“道具”，开始为自己演戏……哦不，应当说是争取利益！ 老皇帝瞧了一眼殿上的金子，当下便道：“都是这些身外之物害了人！经过秦妃此事，朕觉得，国库乃国之根本，还需要多加派人把守才行！” 说着，老皇帝便又好几次强调此番秦妃运出去的银两太少了，少得连清点国库的官员都没有发现！ 这话虽然听起来好似当真是没有什么，但是仔细一点，旁人倒也是听得明白，老皇帝的潜台词就是“朕的国库里头金银太多，被盗的这些也被盗得太少了一些！” 若虞在旁边却是听懂了。 突然间好似明白了老皇帝此番的用意。 他曾经之所以答应只给赵堇城三天的时间，那就是因为西夏使臣三天后便要走，今日是第二日，而使臣明日一早便会启程回西夏。 先前有谣言说大宋国库紧缺陷，而老皇帝跟着赵堇城闹出这么些动静来，估计就是想拐着弯告诉西夏，大宋有钱？！ 使臣在听完赵堇城的那些推理之后，便更加的崇拜赵堇城了。 与老皇帝讨论了一下他回西夏的事情之后，便想私下与怀晋王以朋友的身份好身聚一番！ 大臣们在知晓真当后，议论的声音依旧没有少。 老皇帝因着今日想到达到的目的达到了，便早早的让群臣退了下去，自己先走了一遭冷宫！ 而赵堇城则是直接与西夏使臣聚去了。 因着皇宫里头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所以若虞再在宫里头呆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 并且……她也不能随时进宫与浣沙聊天，故，在确定没有自己的事儿了之后，若虞便直接带着暗香疏影回了怀晋王府。 一想到赵堇城今日在大殿上所说的那些，若虞都觉得自己的头皮一阵阵儿的发麻，毕竟……那位爷玩儿心计的段位太高，若虞往赵堇城那里一站，简直就纯洁得跟只小白兔似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若虞最终决定，以后能不惹那位爷，就尽量莫要去惹吧…… 赵堇城与西夏的使臣私交尚算不错，在与使臣私聚过之后，赵堇城便想要回王府。 但是他步子还没有迈出西夏使臣暂住的殿门呢，却瞧见汪公公在外头等他。 一瞧见他出来，汪公公便对着赵堇城行了个礼道：“王爷，皇上有请。” 赵堇城闻声一愣，精明的眼珠子转了转，思考了一会儿便随着汪公公去了。 在到了乾坤殿的时候，赵堇城刚想要行礼呢，谁知道老皇帝突然问了他一句：“你今日故意向朕请旨接安氏进宫搜证，是不想让她在王府中遇险吧？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第66章 有贵客访府 赵堇城原本的计划便是在明日揭穿秦妃的阴谋的，但是，秦妃是一个急性子的人，什么事儿都喜欢先下手为强。 正因为如此，所以若虞在进宫送金钗后，便遭到了秦妃的的追杀。 老皇帝是个精明的人，而他也自然知晓赵堇城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这厢急性的秦妃有了追杀的动作，而此次追杀失了手，秦妃定然会选择销毁证物，因此物为黄金，她只能选择将其转运出去。 于是乎，赵堇城应当早就料到了王府会出事儿，故而故意向他请个旨，以自己搜后宫不便，请交由安氏代搜这等冠冕堂皇的理由将人给接进宫。 方才之事从始至末，安若虞站在大殿就跟个摆饰似的，要说赵堇城当真是要让人进宫帮忙，可是……那人又帮了他哪里？ 赵堇城听到老皇帝这话之时，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笑道：“皇上不真是误会臣了。臣之心有谁，您不是一直清楚么？一个才与臣相处不到一月的女人，又怎么抵得过在臣心上十几年的女人？” 这样一说……好像还真抵不过……但是吧…… 老皇帝精明的眼珠子转了转，半眯着眸子打量着赵堇城，瞧了赵堇城好许久都不曾瞧见他脸上的异样，莫不当真是他想太多？ 心头这样想着，但话至此，老皇帝说什么都需要问一问的。 “那你今日让她进宫却不让其出力，是为何？” 拱手对老皇帝行了个礼，赵堇城答得认真：“此事最始皇上应当比臣清楚，您从一开始便将此事往那女人的身上推，臣心头就算无她，但那也是臣八抬大轿迎进府的人，您亲自指婚的人。” 知晓赵堇城的意思，但是狡猾如老皇帝，自然是不会承认的，当下便装作什么都不明白似的，不解的看着赵堇城，问了一句：“朕清楚什么？” 赵堇城：“……” 深吸了一口气，赵堇城换了一种说辞，态度极其恭敬地说道：“安氏最初被人陷害成凶手，而其是皇上亲自指给臣的，若是安氏杀人的罪名坐实，那么皇上，您先前的指婚，在有心人的眼里，可就是故意将凶手指给臣了！” 这话说得倒是温柔，但是更深的意思可是一丁点儿都不温柔！ 赵堇城在大宋是什么样的地位？那可是功臣之中的功臣，在百姓的心中，赵堇城的地位可是一点儿也不亚于当今圣上的！ 但是……当今圣上若是赐婚赐了个凶手给赵堇城，那就…… 赵堇城说这话，做为一个疑心病极其之重的帝王，自然是会胡想的，当下老皇帝脸上的表情就变了。 赵堇城看在眼里，但是他依旧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恭顺的低着头。 赵堇城这不卑不亢的，老皇帝就算是想找他些麻烦都不知道从何开始找。 但是，若是不让赵堇城难堪一些，老皇帝的心里倒是有些不好受。 于是乎，话题又开始往前拉。 老皇帝故意沉着脸说道了赵堇城一句：“朕知晓你心里头的人，但是，现在你到底已有家室，而她已为朕之儿媳，城儿啊，你若是还在惦记着那个人，你当让朕如何？” 找不到别的刺，老皇帝就去挑赵堇城的旧伤。 不得不说，这老皇帝还是挺狠的，也挺记仇的，而且还是只笑面虎！ 赵堇城脸上的表情当下就便了便，拧着眉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恭敬地应道：“臣明白，其实臣早已想明白了此事儿，皇上您无须担心，臣也是一个有分寸的人！” 这厢将话说得这般妥当，老皇帝若再为难下去，倒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于是，老皇帝点了点头。 赵堇城瞧见又对着老皇帝拱了次手，他十分认真的：“臣知晓皇上您对臣心中尚有疑，当然，臣也是一个不愿意让皇上误解的人，如皇上所料，臣将安氏弄进宫，确实是不想让她受到伤，但是，臣之使心并非皇上所想的那般，臣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曾经答应过安氏，保她一生性命无忧，而臣之最大原因是，想还先前安氏帮过臣的人情！” 赵堇城前段时间与安玉容的事情在京城闹得沸沸洋洋，也正是因为安若虞的处理妥当，所以才将这些事情给化平了。 自那儿以后，若虞与军中的一些将家夫人关系也尚算不错。 不论是于哪个方面来讲，赵堇城护一护安氏倒也是应该的。 老皇帝虽然是想听赵堇城的这些实话，但是，做为一个爱面子的老狐狸，自然是不会将这真实的感情给摆在脸上的。 当下便拧着眉责怪了赵堇城一声儿：“城儿，你是朕的侄儿，朕是信你的，你又何必来与朕解释？” 赵堇城闻声也十分配合的后退一步行礼告罪：“皇上恕罪，是臣小心眼儿了！” 等的就是这个台阶下啊！老皇帝笑了笑，上前将人给扶正，当下便道：“都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朕信你，不单单是因为你是朕这江山的大功臣，更是因为你是朕的亲人！” 这话说得可当真是好听，若不是这么多年来悟透了老皇帝的性情，赵堇城都快要相信他了！ 这厢与老皇帝解释清楚后，赵堇城便直接行了个告退礼就出了宫。 只是在出乾坤殿时，赵堇城想起了某个贪生怕死的女人，最后沉了脸。喜欢那种女人？赵堇城冷笑两声儿，摇了摇头，除非他瞎了眼！ 刚回到怀晋王府的若虞不知为何，感觉鼻子有些不太舒服，紧接着打了一个喷嚏。 疏影瞧见扶着若虞继续往北苑走，瞧了一眼天，疏影拧了眉：“王妃您是否受了风寒？等会儿奴婢去请个大夫来给您瞧瞧吧？” 抬了抬手，若虞摇头道：“无妨，没什么大碍的，你等会儿去厨房帮我弄些姜汤即可。” 回到北苑，若虞便开始想着今日所发生之事，说到底，整个案子她似乎并没有帮到什么忙，好似大部分都是赵堇城在操劳。 心想着，这位爷对她这般好也实在是不易，还在大半个月之前，那男人还恨不得杀了她泄愤呢！ 想着若虞倒也是觉得好笑，这短短十几二十天的时间，她能让赵堇城从恨她入骨再到护她性命，好似还真是不太容易。 不过想到这里，若虞又忍不住想到了安玉容。 安玉容也不知为何消停了这般长的一段时间，这一点倒着实让若虞意外的。 按照安玉容以前的性子，估计是想着法子让她不好过，就从前些日子安玉容将她骗去山林想害死她那一点便能看出来她到底有多恨若虞了。 但是现在……她这是怎么了？打算立地成佛？ 在想这个问题的时候，若虞还当真是一点儿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思想，简直跟受虐没什么两样！ 未多久，暗香与疏影便端着姜汤来到了主屋，若虞端起来喝过之后，外头便有一个二等丫鬟跑进来禀告，说是府上来了客人。 若虞当下便是一愣，这个时候，府上会来什么样的客人啊？ 心头不解，若虞问了一下那丫鬟来的是什么人，但是丫鬟却告诉若虞，那个人只说了是若虞的故人，其他的什么话都没有讲。 若虞听到那丫鬟的话后，当下便愣了一下。 她的故人啊…… 似乎是猜到了来的人是谁，但是若虞却又不敢确定，都已经这样了，那个人为什么还会来找她？可是，除了那个人，谁又会是她的故人？ 而她……到底该不该见呢？ 让那二等丫鬟出了主屋，若虞坐在椅子上，手里搅着手帕。 暗香疏影是不明白情况的，一瞧见自家主子这般，当下便好奇得不行。 “主子，您有故人来，您不出去见故人，在这里一直绕手帕做什么？” 暗香对于自家主子的的行为十分的不解。 一向不多事的疏影都忍不住道了一句：“瞧着主子您这样子，莫不是那故人是您不太想见的人？” 一听到疏影这话，若虞当下便愣了一下，随即便又笑道：“怎……怎么会？只是……好不容易有故人来么，心头没有一点儿准备，多少都会有些紧张的！” 这话说得……在场的人可是一个都不会信的。 再者，王妃这表情是紧张？明明就是很害怕的样子嘛！ 只是……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让自家主子产生这样的表情？ 瞧了自家主子好许久，疏影便忍不住开口道：“主子，您若是不想见，奴婢去帮您回了便是，容奴婢提醒您一句，王爷估计快要回府了。” 王爷？ 若虞当下便反应了过来，对啊！赵堇城快要回来了哎！现在那个人压根儿就还不能见到赵堇城的。 若虞急得拍了一下桌子，起身，提着裙子就往前厅走去。 然而，她最终还是晚了一步，刚走到走廊之时，便遇见了疾风，疾风一瞧见若虞，便连忙行了个礼，道：“王妃，府中有贵客前来，王爷请您去前厅一趟，他已经去前厅等您了！” 若虞：“……” 什么？赵堇城已经去了？！ 第67章 没有遇到 若虞这下倒是有些慌了，赵堇城的府邸可是随时都会有人登门的那种，而那个人彼时正在前厅，赵堇城又先行去了前厅，若是……他遇到了那个人怎么办？ 心头一惊，若虞只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慢了半拍。 等反应过来后，提着裙子就往前厅跑去。 暗香刚想与王妃说说王爷是要去见什么人呢，结果一转眼，王妃人影儿都不见了。 疏影则是跑到了院门口，瞧见暗香没有跟过来，当下便转头往主屋看了一眼：“你愣着做什么？王妃已经跑出去了！” 若虞知晓那个人与赵堇城都在前厅，为了能让两个人不凑在一起，若虞可是拼了老命在跑的，但是，最后她好似还是晚了一步。 若虞在跑到前厅的时候，赵堇城已经坐在主位上，笑看着客位上的人，两人已经开始谈论茶道了。 因着若虞跑着有些急促，故而到的时候有些没稳住，差点儿就摔了个狗吃屎。 赵堇城心情本来不错，一瞧见那慌张的女人那般毫无礼数的冲出来，当下嘴角一抽：“你可真给本王长脸啊。” 一瞧到赵堇城的声音，若虞感觉自己的皮都崩紧了一些。 生怕赵堇城察觉到些什么，所以若虞都不敢往客位那里看一眼，似如柔水的桃花眼一弯，若虞原地整理了一番，前行一步，屈膝行了个福礼：“是妾身失仪了。” 赵堇城闻声，当下便是一笑：“你哪日没有失仪？” 话中带着一丝嘲讽，若虞倒是听出来了，但是却并没有将此话放在心上，唇角微勾，精致的脸上笑容未变。 瞧着这女人一脸的假笑，笑得这般不情愿的样子，赵堇城微微摇头。 后来便想起客位上的人，当下便开始介绍：“让华兄见笑，这位，便是方才与华兄提起的贱内。” 说着，赵堇城起身拉过若虞，抬手有礼的伸手客位上的那位后，赵堇城道：“那位是华桒华公子，是本王最信任的朋友。” 华……桒？手里捏着的帕子一紧，若虞惊愕的抬头看了一眼赵堇城：“王爷……您的……朋友？” 这个华桒是不是她脑子里头想到的那个人？转头看向客位，原本坐在客位上的人却又不知何时站了起来。 那个人，依旧是袭一身白衣白袍，手里拿着一把山水扇，一副道风仙骨的模样。他五官精致且柔和，嘴角微扬挂着笑，余风起，吹动他耳畔垂下的青丝，目光温和地看着若虞：“赵兄无需介绍，我识得她。” 瞧着若虞，华桒温和的眸子又柔了三分。 这个人突然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若虞，若虞心头倒是有些不习惯。 等等……方才……他说什么？说他识得她？ 心头一跳，若虞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华桒这个人温柔是温柔，但是，对若虞的那种温柔却是与对常人不同的。 赵堇城是个精明的人，不，更确切地说，他就跟有一双火眼金睛似的，准确的捕捉到了这一点。 一个是自己至交好友，一个是自己新迎娇妻。两个人就这样当着他的面眉目传情……虽然若虞看起向似乎有些抗拒…… 但说到底，这华桒的目光……当着他的面似乎不太好吧？ 心头就像是被个什么东西堵上了似的，赵堇城觉得心头不舒服得紧。 虽是如此，但赵堇城依旧是装做什么事儿都没有的样子，伸手一把将若虞给揽入怀中，赵堇城笑问华桒：“华兄啊，我这王妃啊，就连我这做丈夫的，识得她也不到满月，她常伴安家小姐左右，华兄又在何时见过她？” 若虞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赵堇城会突然揽着她，更没有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么一句话出来。 心头当下就是一跳，刚想推开赵堇城，却没有想到这人就跟会读心似的，揽着她更紧了一些。 一瞧着自己似乎没有法子挣扎开，若虞便也放弃了，当下便连忙道：“兴是华公子记错了，他怎么可能见过妾身呢？” 说罢，若虞便转头看向了华桒，定定地看着他，用自己的眼神告诉华桒，让华桒千万别说他们两认识。 华桒是瞧见了若虞的眼神的，当然也读懂了若虞的意思，华桒想着以前的种种，忍不住勾了唇，只是他的笑容，看起来有些勉强。 “我是真的见过。” 若虞怎么都没有想到，华桒会无视她的意思，直接开始与赵堇城这样说。 当下若虞心头更加慌了。 华桒是知道她所有事情的人，若是他现在告诉赵堇城，那么她…… “华公子。”急忙的叫了华桒一声，若虞沉了脸：“您可想清楚了。” 这话说得倒是有些急切了。 赵堇城自然是注意到了，当下便转头看了一眼若虞。好在若虞有所察觉，当下便又柔和了一些：“您大砥是记错了，咱们当真不识！” 赵堇城听到若虞这话，精明的眼珠子转了转，当下便笑道：“你且莫要说了，华兄的记忆十分了得，他说识得你，那定然是识得你的。”语毕，赵堇城又转头问着华桒，压根儿就不给若虞说话的机会。 “华兄，你见贱内是在何处？” 华桒闻声，当下便对着赵堇城拱了拱手：“是在……” 听到华桒即将要说出口的话，若虞只感觉自己全身都崩了起来，华桒这个人，若是当真想做一件事情，她是没有法子拦下的。 今日他若是将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那么，她之后应当想好什么措辞？ 正想着呢，谁知道华桒突然道：“你大婚时我来了，瞧见了你迎亲的仪仗，在新娘子下轿之时，随风吹开了她的盖头，我是无意之中瞧见的。” 若虞听到这话的时候，终于是将提着的心重新放回了肚子里。 赵堇城也是意外的，他原本就瞧着这两个人似乎是有些什么。 他所了解的华兄可是一个有什么说什么的人，怎么感觉……哪里有些奇怪？ 心头这样觉得，但是赵堇城却并没有说出来。 瞧着原本坐着的人都陪着他一起站了起来，赵堇城便笑道：“来，都坐下来聊吧。方才华兄说此番回来是有些事儿要办，故而会在京城小住些时日？” 华桒闻声微微颔首：“着实，你应当也知晓我是一个游野性子，若不是因着要紧之事，我也不愿被困在这繁城之中。” 赵堇城闻声当下便笑了：“百人之中有九十九人都会向往平静富贵，华兄你当真是与常人不同，就是过不惯这安宁的日子，非得喜欢探山涉险……” 若虞坐到赵堇城旁边，心头一直不安着，赵堇城与华桒两人在聊什么，若虞也没有听进去。 可能是因为之前的阴影，她觉得，只要瞧见华桒，就准没有什么好事儿。 就比如上次来说，她不过就是在大街上瞧了一眼这个人的身影，就被安玉容给引到深山去了。等等，这人恰好在京城，莫不是前些日子她瞧到的当真是他本人？ 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以至于赵堇城与她说话，若虞都没有听见。 都是后来赵堇城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若虞这才回过神来。 “王爷，您方才说什么？” 瞧见这女人那魂不守舍的模样，赵堇城当下便拧了眉：“可是因宫中那事儿给惊着了，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 微微摇头，若虞道：“不是，恐是妾身近日未休息好，有些犯困的原因罢，对了，您方才说什么？” 再三瞧了瞧若虞的脸色，赵堇城又问了她一句：“当真无事？” 这人突然变得这般关心她，若虞当真还是很不习惯的，看着赵堇城，若虞有些哭笑不得：“当真。” 瞧着若虞这般认真的回答，赵堇城才说回了正事儿。 “本王方才说，今日天色已晚，华兄初到京城，其府也久未住人无人打扫，故本王的意思是想让你安排安排，让华兄在王府住下。” 说到这里，赵堇城又看向华桒：“既然华兄说要在京城小住一些时日，这王府也够大，那华兄就一直在府上住着吧，一直到你办完事再走不迟。” 若虞本来想点头的，倒是随后才反应过来，瞪大眼睛看着赵堇城，若虞问了一句：“王爷，华先生……要住下来？” 这话一出，若虞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妥。 当下便又补了一句：“您想让妾身去准备？” 赵堇城看了若虞一眼，有些好笑道：“你是府中当家主母，安排府中贵客入住，不是你的事难道是本王的事情？” 一记白眼甩过去，赵堇城道：“那本王娶你，跟在府中养一头猪有何区别？” 嘴角微微一抽，若虞问：“猪？” 点了点头，赵堇城道：“在府中闲无世事，除了吃就是睡，养尊处优的，不是猪又是什么？” 若虞：“……” 这男人……还当真是……睚眦必报！ 华桒瞧着这两个人，当下便笑着摇头：“赵兄啊，你们夫妻如此，倒当真是羡煞旁人啊！” 赵堇城闻声，当下便看向了华桒，“你倒也不用羡慕，说到底，你早到了适婚的年龄，瞧瞧，你比我年长，我却比你早婚，都这么多年了，难道还没有个让你动石心的姑娘？” 华桒闻声，“唰”地一下打开了扇子扇了扇，他无奈摇头：“早前便与你说过没遇到合适的，不过前不久倒是遇到了，只是……为时已晚了。” 若虞听到这话，立马看了华桒一眼…… 第68章 旧人来 前不久？遇到了？ 若虞所认识的华桒可不是这样的啊！她所认识的人，是待谁都很好，就是不会让任何人走进他的心里。 曾几何时，若虞有问过这人，他那般喜欢孩子，为何不找个人成亲，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而当时华桒说的那句话若虞到现在都还记忆深刻。 记得当时华桒拧着眉头，摇头道：“女人都太麻烦了！” 当时那人看到眉目间满是嫌弃的样子。 还记得若虞在最初见到华桒的时候，哪是这样仙风道骨的样子？记得那时，这人跟凡人没什么两样，就是起初有一点，若虞到现在都还没能明白，为啥当初这个人见到她就跟见到了瘟疫似的？！ 赵堇城在旁，听到华桒这话的时候当下便是一笑：“真是天下怪谈，华兄的心上也竟然会留有一个女人！话又说回来，以前与你谈女人的话题，你都会异常的不舒服，今儿个是怎么了？怪症被你心里头装的那个人给治愈了？” 谈到女人就不舒服？若虞当下愣了一下，转头看向了赵堇城，最后又将目光移向华桒，华桒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当下轻拧了一下眉头，随后道：“没有的事就莫要胡说了。” “实打实的事。”赵堇城笑看着华桒道：“如今好了，倒是不让人提了？” 若虞似乎是听明白了赵堇城的话，但是却又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想，看了一眼赵堇城，若虞问：“王爷，您这话的意思……” 目光分外认真的看着赵堇城，赵堇城瞧了一眼自己身边坐着的这个女人，当下便又笑道：“没错，如你所想，他讨厌女人，而他讨厌的原因是……” “天色已经不早了。”似不想让赵堇城接着说下去一般，华桒直接打断了赵堇城的话，笑道：“今日汝朋远道而来，主之不以礼而待？” 这话说得这般文绉绉的，赵堇城当下抽了抽嘴角。 挥手叫来了疾风，赵堇城道：“你带华公子去南苑休息吧！” 若虞坐在旁边，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王爷，您不是说让妾身来安排的么？” 眉梢微动，赵堇城看着若虞，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问了若虞一句：“你这是不满本王的安排？” 若虞：“……” 嘴角微抽，若虞连忙摇头。 赵堇城瞧见若虞脸上的表情，当下柔和了眸光。 华桒看着面前的两人，眸底闪过一暗光，趁着两人没有注意的时候悄悄地走了出去。 赵堇城倒是瞧了一眼华桒离去的背影，当下眸光一沉。 “虽说秦妃与王嫔的事情已经过去，但是，余波再起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赵堇城突然开口对若虞说了句这样的话。 这话若虞自然是听明白的，秦妃娘娘再怎么说，其父也是一个大学士，心向着秦妃的也不是没有，换句简单明了的话来讲，那就是秦妃的“余党”！ 这道理若虞是明白的，当下便点了点头，刚想说声自己会注意之类的。 结果面前这人却又突然开口说了一句：“你最近这些时日，最好莫要出府了，最好连北苑都莫要出！” 听着这话，若虞当下有些哭笑不得：“您这是要软禁妾身？” 嘴角一抽，赵堇城皮笑肉不笑道：“软禁你对本王有何好处？你还当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说罢，也未等若虞回应，赵堇城直接往外头走去。 等到赵堇城离开，若虞这才发现，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偌大的前厅里就只剩下她和暗香疏影了？ 赵堇城自出了前厅后，脸色突然一沉，这脸色变得如此之快，就连疾风都吓了一跳。 刚想问自家主子这是怎么了呢，结果自家主子突然说了一句：“你且先去看看军中有无要事，我要去与华兄一聚，毕竟又是三年未见！” 说罢，也不等疾风应下，赵堇城迈着流星大步就往南苑走。 疾风看着自家主了离去的背影，心头还有些许疑惑。 华桒想着方才赵堇城与若虞两人的相处，脸上有的只有愁容。 明明两年前，她还是只与他打闹的，可现在…… “华兄在想何事？竟然想得这般入神？” 赵堇城突然出现，跟华桒说了这么一句话。 华桒闻声，当下便是一愣，随后便又笑道：“离京三年有余，我不过是在此感慨这京城的变化罢了。” 转过身子，华桒笑得一脸温和：“赵兄来此，可是有事儿想要问我？” 赵堇城其实挺不喜欢华桒这副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他的样子！虽然他每回都说得很对！ 甩了甩大袖，赵堇城负手而立：“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儿，就只是想问你一些私事儿而已。” 这话说得倒是清淡。 华桒瞧着赵堇城的模样，当下便勾了勾唇，他瞧了一眼树梢上的鸟儿，目光又柔了一分，他道：“你是想问我，是不是与你新迎的王妃认识吧？” 华桒说这话的语气平淡得，就像是做菜的时候要加盐似的，赵堇城当下忍不住拧了眉：“你我都是朋友，怎么还要将事情瞒着我，你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 赵堇城说这话的语气是不太好的，又带着一丝怒气在里头。 而华桒听到后不但没有生气，反倒是反问了赵堇城一句：“你也与我是朋友，为何那些军中要事你不能告诉我？你又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 这话问得……赵堇城当下就拧了眉：“国之大事，关乎的是千百万百姓之性命。” “人者隐私，关乎的是数千万地下亡灵。”华桒接着赵堇城说了这么一句话。 赵堇城听到后当下便愣了：“华兄此话为何意？” 知道自己无心之语说得有些过了，华桒当下便笑道：“我的意思是，每个人都会有自己不能说，不方便说，或说不出口的秘密。你若心中有疑，便直接去问问你王妃吧，说到底我也不过是局外人，在当事人没有开口之前，我都是不会说的。” 自己跑去问那个女人？ 赵堇城当下便摇了头：“不可。” 这话说得简短又坚决，华桒在一旁听着都忍不住愣了一下，问：“为何？你们是夫妻，有什么不方便问的？” 这话问得，赵堇城都不知道应当如何回答了，他又不关心那女人，即便是那女人与华桒认识又如何？与他何干？可是吧，瞧着那两人当时一副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事情的模样，赵堇城只感觉自己喉咙里卡了根鱼刺似的，怎么都不舒服。 华桒瞧了一眼赵堇城的表情，当下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华桒问了赵堇城一句：“赵兄可信我？” 这话说出来，赵堇城都忍不住一笑：“华兄此言何意？你我生死至交，于你又何谈不信？” 听到赵堇城这话，华桒当下便笑道：“如此真是我之幸，既然赵兄如此信我，那么请相信我，王妃于你身边绝对有益无害。” 华桒竟然会在他的面前帮人说好话？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赵堇城疑惑得紧，同时也好奇得不行。 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可以让华桒这样的人为她做担保？而且…… “你我至交这么多年，我也清楚的明白你心里头的人是谁。而你与王妃成亲的原因，我倒也是听说了。” 一提到这点，赵堇城勉强的扯了扯嘴角，脸上露出一抹无奈：“倒是让你见笑了，不过，你既然听说了，那么也应当知晓那女人动机不纯才对，又怎么让我放心她？” 华桒闻声，当下便连忙道：“每个人做事情都是有原则的，她不是那样的人！” 这话回答得又坚定又快。 赵堇城都被华桒这反应给吓了一跳。 华桒也知晓自己这般有些过激了，当下又温和下来，有礼道了一句“抱歉”。 赵堇城闻下当下便摇了摇头，他眉眼微弯：“无妨，对了，你先前说我大婚之日你是来观过礼的，既然如此，你为何没有进府入席？不打招呼也就罢了，怎么连礼物都不备个一二？” 赵堇城是了解华桒的，既然他并不打算与他明说，那么他再怎么逼问也无果。 而且，他若是问得太紧，倒是显得他挺在乎那个女人似的！ 与其会产生这样的误会，还不如等自己慢慢的查呢！ 毕竟……华桒不想说，而后猜到他在调查的话，指不定会胡诌些什么给他听呢！与其如此，还不如先安抚好华桒这里，自己再偷偷去查，先下手为强！ 只是……方才华桒说的那句“人者隐私，关乎的是数千万地下亡灵”是什么意思？是单纯的做个比喻？还是说……确有实事？！ 若虞是还没有做好见华桒的心理准备的，但是，在这种没准备的情况下见了，而且还是会在未来的数日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那种，想着若虞心头都是有些不安的！ 因着华桒的事情，若虞整晚都没有睡好觉，次日一早，若虞带着一脸的疲惫坐在妆台前让暗香为她梳妆。 华桒这个人吧，她暂时不要去接触好了，以免引起什么子虚乌有的流言。 正这样想着呢，疏影却突然跑进来与若虞说：“王妃，华先生请您花园凉亭一叙。” 第69章 他的徒弟 真的是忧谁谁意外，怕谁谁来找。 若虞压根儿就没有想到华桒会主动来找她。 当下摇头便推了：“我如此独见他似乎不太好，你就说我身子抱恙，且推了吧。” 暗香再傻也能明白，一个已为人妇的女人单独见一个男子着实有些不妥，更何况还是王爷的友人。 暗香应了一声儿，刚提着裙子想去回了华先生，结果这一转身，差点儿就碰着要进来的人了。 暗香当下吓得往后头退了一步，屈膝低头赔礼。 “你还当真是如我所想，不会选择见我。”华桒的不请自来倒是让若虞意外得紧。 想当初这个人是多么的讲礼节，守道义啊！瞧瞧现在，独闯妇人居的事情他都干得出来了。 脸上勉强的勾了抹笑，若虞道：“华先生向来是个重礼节之人，您如今只身来此，似乎有些不妥吧？” “华……先生？” 这样的一个称呼让华桒既意外，又难受。 华桒抿着唇，看了若虞好一会儿，最后才问了她一句：“从什么时候开始，咱们变得如此生疏了？” 什么时候吗？若虞淡淡一笑，那一笑，包含着一丝叽笑。 “从……我们不是一路人的时候开始！” 疏影与暗香听着这两位的谈话，当下便愣了，压根儿就不知晓这两位谈的是什么意思。 但是有一点她们都听出来了，王妃定然与华先生早就认识！ 看了一眼华桒，又看了看暗香疏影，若虞也没有让她们两回避的意思，当下与华桒道：“华先生如今是王府的贵客，妾为主，君为客。若府中待君有不周之处，妾愿详闻，命人加以改之，若华先生无此要事，望先生移步，去您该呆的地方！” 这话有更深层的意思在里头。 若虞这话除了华桒听懂了之外，暗香疏影都没有听到最深的那个意思。 华桒当下苦笑着问若虞：“你就那般想让我走？” 眉眼微弯，水灵的桃花如三月暖风，暖风虽暖，但却凉了华桒的半截心。 “华先生误会了，若虞想表达的是，这到底是王爷的后院儿，您虽然为客，但是有些地方该去，有些地方不该去，您应当比若虞清楚的吧？” 华桒也自然是明白了若虞的意思，当下看了若虞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忍不住笑了：“你倒是变了。” 微微颔首，若虞道：“人之善变，何况女人？” 华桒：“……” 从很久之前，华桒就说不过若虞的，没想到到现在，依旧是如此。 而也正在此时，赵堇城却又不知为何也跑来了北苑。 瞧见华桒在时，当下也愣了一下，赵堇城问：“华兄，这今日一早怎么跑到北苑来了？你可是找安氏有事？” 华枽看了若虞一眼，瞧着若虞那平波无澜的脸，当下心头又凉了一些，叫了赵堇城一声“赵兄”后，便笑道：“先前与你说过，我与你的妻子是旧识，今日无聊在你府上走了一圈，不知觉中便来了此地，经此一探才发现是王妃的住所，我倒是打扰了。” 人家都主动道歉了，赵堇城若是再说些什么，倒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若虞在旁边站着一声不吭，赵堇城看了若虞一眼，若虞就当作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似的，就低着头不说话。 华桒自然是瞧见了若虞的表情的。 这人……就不害怕他将什么事儿都说出来吗？ 事实上，若虞是当真不怕的！ 因为，华桒这个人可不是一个别扭的人，他若是当真想与赵堇城说些什么的话，这个人早在来府的时候就会与赵堇城说了。 而在赵堇城知晓那些事儿后，绝对会跑过来质问他，那个时候，她可就不会与赵堇城依旧如此时一般和谐了。 与华桒认识那般久，华桒很了解她的性子，当然，她自然也很了解他！ 赵堇城到底是个精明的人，一看两人的表情就知晓两人确实有事情。 但就是因为赵堇城是个聪明的人，所以他并没有说出来。 “此时已到了用早膳的时辰，今日我来此是想与安氏一同用早膳的。”瞧了一眼华桒，赵堇城弯了弯眉，脸上的更有得柔和了一些，问：“华兄，你可愿留下来与我们一同用膳啊？” 若虞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当下觉得意外得紧。 赵堇城这个人可是向来不怎么管她的啊，突然间说要与她一起共用早膳，若虞光是想着都忍不住打了个抖，话说回来，与这位爷共进早膳，她会不会折寿啊？ 心头这样想，但是嘴上却并不敢说出来。 华桒瞧了若虞一眼，但是若虞却将目光放在赵堇城的身上，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到自己。 或多或少，华桒心头是有些失落的。 但是彼时的他并不明白。 只是摇了摇头，华桒先是道了声儿谢，随之便又笑道：“无妨，昨日来你府上都忘记告诉我之徒儿消息了，我想她定然还在寻我，今日出了一趟王府，突然发现她所在之处，便想着与她说明我在你的府上。” “徒弟？” 华桒收了徒弟之事儿，不光是赵堇城惊讶，就连若虞也惊讶得紧！ 明明记得这个人曾经说过，女人是这个世上最麻烦的人，徒弟则是这个世上最烦的人！ 而若虞也记得这个人曾经讲过。一个人要活得恣意，活得自信，活得随意，那才叫幸福。而他并不是一个不会享受幸福的傻蛋，所以今生不会收徒！ 这话是华桒曾经亲自与若虞说的，可是，这才短短两年的时间，他竟然就忘记他原来说过的话了？ “华兄，你不是一向不收徒的吗？怎么又……” 微微勾了勾唇角，华桒笑道：“有人与我说过，人之善变。兴是我觉得自己一个人在的日子着实有些无聊了，收一两个徒弟，也将他当作是打发时间的一种吧！” “一两个？”听着华桒这话，赵堇城又忍不住笑道：“听华兄这话的意思是……还想再收一个吗？据我所知，你半年前收了一个女徒弟，方才所说一两个，意思是有再收一个的打算？” “非也。”开口便否决了赵堇城的话，华桒含笑道：“方才与你说的那个徒弟，她便是我的第二个徒弟。” 意思也就是……第二个徒弟已经有位置了，不需要再要别人了！ 若虞听着这话，当下忍不住拧了眉头：“您收徒弟倒也是挺快的。” 华桒一听到若虞这话，当下便笑了笑，他道：“那是因为她们都知晓拜我为师的好。” 说到这里，华桒看着若虞的目光又深了一些，他苦笑道：“可是啊，有的人却偏生觉得我不好，所以都有辱逆师门的想法了！” 华桒这话说得若虞心头一跳，这个人……是在说她吗？ 没错！华桒的另一个徒弟，不是别人，正是若虞！ 华桒这个人吧，书法名流，画画绝笔，棋艺精通，琴艺一流。就连武艺也是顶尖儿的那种！ 可是……若虞跟在这个人的身边一年，这个人不晓得是不是故意的，什么本事都没有教她。 所以，若虞在华桒身边的那段时间，好几回都觉得自己拜了一个假师父！ 别人的师父虽说没有华桒这般厉害，但是人家至少得教徒弟本事啊！可是若虞呢？就拿了个小本子跟在华桒屁股后头跑，跑完一年下来，小本子起初留白多少，一年后依旧留白多少，那本子干净得，简直比刚买回来的宣纸还干净！ 而华桒的不教本事这一点，也是若虞为何要离开这个人独自回京的原因之一。 赵堇城本来还想问些什么的，但是外头却有人突然跑进来说，华先生的徒弟来了。 方才还在说着华桒的徒弟呢，这可还没有问太具体，华桒的徒弟便自己主动找上了门来。 既然人家徒弟都来了，赵堇城若是再拦着华桒不让其走，倒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华桒在看到赵堇城点头后，便告了辞。 等到华桒一离开，原来脸上笑得跟朵花儿似的的赵堇城一下子便又沉下了脸。就像是谁欠了他几百万两银子似的！ 若虞瞧着赵堇城这表情，都将自己给吓了一跳。 “王爷？”试探性的叫了赵堇城一声儿，瞧见赵堇城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若虞当下便有些哭笑不得：“您若是有什么事儿直接说出来便好，憋在心里头可是会很难受的！” 赵堇城听到若虞这话，眉梢微动，瞧了若虞好一会儿，赵堇城便问了一句：“此话当真？” 认真的点了点头，若虞眉眼弯弯：“但妾身可不敢保证自己所说的可全部都是事实啊！” 赵堇城：“……” 那说的不都是些废话么？ 嘴角微抽，赵堇城真想捏这女人的脸一把，让她不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 看了一眼院子外头，赵堇城突然开口与若虞说了这么一句：“过几日，我便要回军营了。” “啥？”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若虞微微愣了一下，然后问：“您要回军营了？” 这般快？那华桒都还在府上呢，他若是离了府，那她怎么面对华桒啊？而且……万一引了什么闲话又当如何？ 第70章 没有银子的红包 若虞这个样子，在赵堇城的眼里看来就像是她对他不舍，当下笑看着若虞，问了一句：“怎么？不舍本王？” 若虞伸手抓住赵堇城的衣袖，星眸含泪，那模样，瞧着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拽着赵堇城的衣袖紧了紧，若虞分外认真道：“妾身不舍……” 赵堇城：“……” 这女人当真会不舍他？赵堇城说什么也不会信的。 当下伸手将若虞的爪子给扒开，赵堇城皮笑肉不笑地道：“拿君之俸禄得忠君之事，你这是想让本王与那些奸佞同流？” 嘴角微微一抽，若虞立马往后头退了一步行了个告罪礼：“是妾身无理了。” 这男人方才这话明显就是告诉他，他若是被谁谁谁给掺了，或是被人推坑里去了，这都是若虞无理取闹的错，意思就是，他都会拉若虞去填坑的！ 这男人心思比女人还难猜，若虞有时候当真会觉得，自己在赵堇城这只千年老狐的面前，再修炼个千八百年都不够！ 瞧着这女人那一脸戒备的模样，赵堇城心情莫名的好。 本来想再逗逗这个女人的，谁知道这时疾风突然来了。 看着疾风那欲言又止的模样，赵堇城知晓又出了什么事儿，越过若虞，赵堇城便与疾风一同出了北苑。 瞧着赵堇城离开时那蹙成一团的眉头，若虞也知晓，应当不是什么好事儿。 不过……现在这些风浪也都过了，难道是哪里又要起浪了？ 心头想着，若虞忍不住拧了眉头，若虞以前觉得，只有一个院子女人多了打闹一起才叫麻烦，但是现在看来，院子里头女人虽多，但聊不到一起一样也是有麻烦的！ 就比如说现在！ 赵堇城虽然后院也还有几个女人，但说实话，自若虞进府到现在她一个都没有瞧见，这院子里头安静得，若不是经得暗香疏影在旁提醒，若虞还当真以为偌大的她怀晋王府就她一个女主子！ 虽然说赵堇城的后院平静，但是……为啥他的前宅都如此的不安宁？ 赵堇城自与疾风出去之后，若虞便收到赵堇城叫人带来的消息，说是军中有要事先回了军营。 这事儿若虞本来是没有放在心上的，赵堇城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若虞一个妇人，问多了赵堇城，他也不会耐着性子一一为其解答。 秦妃的事情虽然处理了，但是若虞还有想到端王府里头的那位。 先前安玉容就有拿华桒的事情骗过她，还差点儿害她丧命，如今华桒回来了，而且还是明目张胆的那种，安玉容也不可能会不知道。 如此一来，这安玉容定然还会有一些若虞预料不出的动作。 只是……这次安玉容又想做什么呢？ 在府里头又呆了一些日子，一切都风平浪静的，平静得倒是有些不正常了。 怎么说呢，赵堇城一去军营不返，华桒与他口中所谓的徒弟在赵堇城去军营的第二天便又离开了京城。 而一直应当有动作的安玉容却异常的安静，压根儿就没有兹事惹若虞。 赵堇城或许真是有公事在身，华桒或许是不想与她在王府独处，但是安玉容就没有道理不整她啊！ 虽然觉得奇怪，但是若虞还是未多想，自己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转眼间，若虞在怀晋王府已经呆了有一个月了。 而就在这日，有那么一个人的到来，彻底打破了若虞生活的平静！ 那便是在若虞进怀晋王府刚好一个月的这天，王府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偌大的前院府上的奴仆整整齐齐地站满了，正厅里，以若虞为首，其身后又站了一群一等丫鬟。 若虞老实的站在前头，抬头看着在主位上坐着的那个身着一身正红色，上等的绸缎袖裙上绣着精致的花样，头上戴着一夸张金饰的年轻美人，若虞看着那人，眉眼弯弯，谦和又恭敬，手里捏着手帕一圈圈儿的绕着，等着上头坐着的美妇人发话。 “母妃参佛远行，家中无年老长辈，理应长兄如父，长嫂为母。”坐在主位上的女人用眼角扫了一眼若虞，伸手，旁边的丫鬟识趣的将刚倒好的茶递到那美妇人手中，美妇人看都不看一眼，伸手接过，左手拇指与食指合捏起茶盖，轻轻吹了吹茶杯里头泡着的茶，她勾唇笑得无邪，“可如今二弟这新媳妇儿都过门一月了，怎么？本妃这个做长嫂的，就不能喝上一杯弟媳的敬茶？” 坐在主位上的那个人并不是别人，正是赵堇城的大哥赵云锋之发妻郭氏君芳。 这话说得这般直白，若虞站在下头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郭氏的话其实说得也没有错。若虞进王府已经有一个月了，不但没有给太妃敬茶，就连现在坐在主位上的这位长嫂也没有敬过，不，按实来说，若是今日郭氏没有来怀晋王府。若虞是怎么也认不到郭氏的！ “若虞未能及时的给长兄长嫂敬茶是若虞之不对。”若虞态度极其端正地道：“此事是若虞考虑不周，还望长嫂莫要与若虞计较。” 瞧着若虞的认错态度那般的端正，郭氏都快质疑人生了。 郭氏原本以为，自己这位弟媳一个月都没有上季王府给长兄长嫂请安，定然是这个从丫鬟上位的女人一坐上高位就长翅膀了。 所以，今日郭氏来此，其实也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的，就准备着若虞到时候怎么反抗，她就怎么用法子收拾收拾她！ 可是……这一切为何与自己事先预料的不太一样？为何这安若虞的态度会这般端正？ 心头不明白，但是郭氏怎么说也是一个懂礼节的女人，自然是知晓此时在这里她最大，切莫要因着那些事情而失了仪态。 瞧了一眼若虞，郭氏当下便冷笑了一声儿，她道：“你一个丫鬟出身的人，就算是你不懂，那么你告诉我？府上的其他人都不知晓吗？且先不说这些，你没有来季王府请安，就连二叔都不清楚那些规矩了吗？” 郭氏本来是想保持一下优雅的，但是就现在这个情况，她确实保持不到了。 犀利的鹰眸往下头一扫，郭氏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 若虞听到郭氏这话之后，便本能的转过身子，瞧了一眼自己的四周，若虞突然发现，赵堇城后院的其他女人，似乎一个人都没有来。 当下若虞倒是有些着急了。 瞧着这位季王妃的脾气越发的火暴，若虞不免有些担心。 先前也有人告诉若虞，赵堇城后院有哪些女人的，瞧着这季王妃的样子，应当是一个不愿意被人无视的性子，这一下她来府，府上却只有她一个主子来迎，这季王妃本就是赵堇城的长嫂，不论怎么样，怀晋王府可都是不能怠慢了这位的。 更何况，现在这季王妃是代替太妃来的，那就更不能怠慢了，可是现在这情况…… 叫了一声儿旁边的疏影，若虞用只能疏影听见的音量道了一句：“疏影，快去后院将其他主子都叫来。” 疏影一听到自家主子吩咐的这件事情，当下便有些为难了，咬了咬牙，过了好一会儿，疏影这才道：“王妃，府中的主子不知为何，今日都请府回娘家了，这不是您自个儿允的吗？” 若虞：“……” 啥？都在这个时候回娘家去了？而且……还都在同一天？在季王妃来府的这一天？而且……竟然还是她自己允的？！ 当下若虞嘴角微微的抽了抽，突然之间有些不知道应当说些什么了。 屈膝对着季王妃行了个礼，若虞微笑道：“长嫂，若虞知晓您今日是代替太妃娘娘而来，若虞也知晓，您心对似乎对若虞有所成见。” 这话说得倒是有些直白了，就连季王妃都被欺瞒这直白的话给吓了一跳。 没错，郭氏对若虞有成见没有错，但是，她现在可不能直接将这真实的情感那般容易的就说出来。 看了一眼若虞，郭氏当下便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郭氏才摆了摆手：“罢了。今日我只想问问弟妹，这弟媳茶，我还喝不喝得成？” 经得郭氏这样一提，若虞倒是反应了过来，连忙提着裙子自己跑去沏了一盏茶，若虞端到了郭氏的面前，微微屈膝算是行礼，若虞当下便叫了一声儿：“长嫂请用茶！” 瞧见若虞将茶端到自己面前，郭氏这下脸上倒是有了笑容，但是……那表情，却没有好看过。 杯中茶是刚从锅里打出来的热水，这郭氏迟迟不接手，摆明了就是来欺负若虞的。 但好在若虞这个人别的特别不突出，忍耐这一点倒是学得不错。 好在后来郭氏没有太为难若虞，伸手将她手中端着的茶给接了。 最后，还是按照敬茶的礼节，给了若虞一个红包。 而让若虞非常惊喜的是，郭氏给她的红包是巨厚的那种，摸着是一大叠的那种！ 一瞧见这样的红包，若虞意外得紧，惊讶的看着郭氏，叫了一声长嫂。 郭氏瞧见她，难得的笑了笑，然后道：“思来想去给你银子太俗气，所以便换成了此物，快，打开瞧瞧，你可喜欢？” 若虞闻声一愣，不是银票？ 当下就直接将红包打开，一看到里面装着的东西，若虞脸都黑了…… 第71章 量身为您打造的书 厚厚的一叠宣纸，上头密密麻麻的写着小字。 未瞧见里头的内容，若虞刚想问这为何物，季王妃便让旁边的丫鬟给扶了起来，抖了抖自己身上的正红袍子，她笑得优雅极了：“听闻弟妹出身不高，想必这些大家闺秀应当学习的，都不会吧？”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但是有一点若虞倒是听明白了，那便是这位嫂子是在嫌弃她的出身。 难听的话听多了，之后若再出现更多的恶毒之言，若虞基本上都能将其当做夸奖来听。 微微颔首，若虞屈膝恭敬道：“长嫂所言甚是，若虞从一出生便为奴籍，世家小姐学过的东西，若虞全然不会，不过……” 抬头望着季王妃，若虞眨眨眼，无辜地问了一句：“奴婢瞧见过伺候过的小姐们学习，这算不算呐？” 季王妃：“……” 差点儿没有站稳，瞧了一眼自己这弟妹，季王妃嘴角微抽，如果可以，她当真是不想认识这个卑微的女人，她堂堂三公的嫡长女，怎么就与这样卑贱的女人做了妯娌？ 拧着眉头，季王妃严肃了一些，她道：“今日给你这些都是本妃曾经所阅过的书籍，大多都是为妇之德，贤妻之理。你出身不高，性子恐会野了一些，二叔他是习武之人，心思定然比一般人要粗一些，你既已为人妻，自然得多帮衬着夫君一些。” 竟然说赵堇城心思粗？若虞微笑不说话，若是赵堇城那样的人叫做粗性子，估计这世上就再也没有粗性子的人了！ 那个人，弯着眉都能把你坑得连亲娘都不认识，还别说其他！ 虽然心头是这样子的想法，但是若虞怎么着也不能当着长嫂的面说出来。 季王妃瞧着若虞这般懂事，当下也没有多为难若虞。 瞧了一眼府里头站着的那些下人，季王妃只是微微拧了眉头，然后便道：“今日来此也非是当真只教你这些道理的。” 说罢，她便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锦布，瞧着上面好似还写着什么字的样子。 季王妃道：“今日来此是听夫君之命来寻二叔，想替夫君转交一样东西给二叔。” 将东西放在若虞手里，季王妃拉起若虞的手，让若虞将那东西握紧了一些，她道：“既然二叔不在府上，那便将此物交于弟妹之手也是可行，不过切记，莫要打开看这里头的内容，只能等二叔归府，将由你亲自交于其手，可明白？” 明白个啥啊？若虞突然觉得，这个季王妃拿她给当信使了！ 这东西是个啥，若虞是不知道的，但是，她有些不明白。 这同朝为官，同代为王，这季王还会不知道自己弟弟正在军营里头没有回来？ 而季王妃交给若虞这个东西，也不知晓重要不重要。 怎么说呢，你说不重要吧，这季王妃交给她的时候那般小心翼翼的，就像是在与若虞交接稀世珍宝似的！你说重要吧，既然是个重要的东西，为何季王不亲自给赵堇城送过去？ 心头不明白，若虞刚想开口问一句，季王妃就好似知晓她要说些什么似的，当下便又将她的手捏紧了一些，一脸严肃的与若虞道：“弟妹，此乃军事要务，你一个妇道人家切莫要乱瞧！” 这厢季王妃这般阻止她看那上锦布上头写的啥，若虞自然是不会再看的。 当下便屈膝行了个告罪礼，若虞道：“是若虞莽撞了还望长嫂莫要怪之，王爷彼时在军营，若虞也不知晓王爷要何时才会回府，只是不知晓长嫂所给的此物是否是急需给王爷的，若是的话，妾身常在府中，身边又没有个信得过的跑腿之人，倒是有些害怕会坏了长兄长嫂的大事儿。” 这话说得虔诚，季王妃也没有怀疑的，伸手拍了拍若虞的手背，季王妃以示若虞放心，她微笑道：“无妨，我夫君并没有说此物必须忙交于二叔，所以这并不着急的。” 既然人家都这样说了，若虞倒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季王妃瞧了一上周围的人，再次拍了拍若虞的手，她道：“本妃出府已久，应当回了，记得本妃给你的那些书籍，都是你现在所需之物，莫要忘记将其补齐看完，等你将这些看完了，本妃再过府亲自教你女工。看书可莫要偷懒啊，等本妃何时闲暇有空会亲自过府来抽查成果的！” 若虞：“……” 竟然还要教她女工？ 也不知晓这位季王妃是真心待她还是假意。 但是不管季王妃出于何目的，若虞都是不应当拒绝的，当下便屈膝谢了礼应了下来。 季王妃瞧着若虞这般乖巧，当下颔首离开了。 等到季王妃一走，若虞这才将自己紧绷着的神经给放松了放松。 送离了季王妃那尊大佛，若虞便当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瞧了一眼满院子里头站着的人，若虞挥手让他们都退了下去。 等到所有人一走，暗香这下便开口道：“王妃，论品级，您与季王妃是平起平坐的，为何还非得那般低声下气的与季王妃说话？而且，还是在您自个儿的府邸上！” 疏影听着这话倒是微微的拧了拧眉头，看了暗香一眼后，便未再说话。 若虞闻声当下便笑了，微微叹息，若虞道：“一听暗香这话就知晓你道行未够。” 捏着手里头的红包，若虞看了一眼里头装着的宣纸，沉默了好一会儿，若虞这才道：“她到底也是三公的嫡长女，含着金钥匙长大的那种，那大小姐脾气自然是挺大的。” “论品级，我虽与她平起平坐，但是，论之前的身份，我为奴，她为主；再论，她是王爷的长嫂，更是我的长嫂，若是对她不客气一些，估计今日咱们这怀晋王府是不会安宁的吧？” 这话也不是若虞说得夸张，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今日这位长嫂初登于此，若虞也知晓，她来的目的并不是表面上的那般单纯。 怎么说呢？就拿前几日秦妃的事情来说吧，那个时候怀晋王府的动静可是闹得大得很，做为一个大哥，若是当真是关心自己的弟弟，赵堇城也不会在此案之中事事亲为！ 但是，季王妃交给她的这块锦布…… 思考了一会儿，若虞最后还是将那块锦布给打开了。 一瞧见里头写的东西，若虞吓得差点儿将那块锦布给扔了！ 心头一急，若虞的身子也忍不住打了个抖。 暗香疏影在旁边瞧着自家主子这般，当下都忍不住担心的叫了一声儿：“主子？” 突然间回过神来，若虞又重新将那块儿锦布给包了起来，随后便又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儿的，话说回来，长嫂让我将这几本儿她写的书都给看一遍。你们就等会儿将这些东西都一块儿帮我找到，然后再给我细阅，可明白了？” 既然长嫂都那般有心帮她写这些书籍名，那么若虞就算是再不怎么喜欢看，也得将那些给看完了。 不然，到时候季王妃当真来府抽查了怎么办？ 不过，令若虞更加好奇的是，这赵堇城后院的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竟然连季王妃现身，那些人都敢不露面儿的。 不过，这样倒也是挺好的，至少若虞还能因此知晓，府上的其他女人都与季王府上的人走得不近啊！ 于是乎，今日一整天，若虞都在捣鼓季王妃送过来的书。 而也不知道今儿个是什么日子，快小半个月的没有回来的人竟然从军营里头回来了！ 然而，从军营回来的这个人，却不知道染上了什么毛病，一回来就直接往北苑走去找若虞了，而且还是连身上的盔甲都未曾脱下的那种！ 一瞧见赵堇城回来，若虞当下便放下了手上的东西，屈膝对着赵堇城行了个礼。 赵堇城瞧着这一点儿也没有变的女人，当下便忍不住笑问了她一句：“本王几日不在府上，府中一切可好？” 点了点头，若虞笑道：“一切安好，一切安好。” 有若虞这话，赵堇城也还是放心的。 走到旁边的桌子边坐了下来，赵堇城自己动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之后便注意到了若虞手里还拿着几本书。 当下放下茶杯，问了若虞一句：“你手里抱着的都是些什么书？” 经得赵堇城这样一提醒，若虞这才记得自己手上还抱着东西。想起自己抱着的是什么书，若虞当下挑了挑眉，与赵堇城说了一句：“这些书都是季王妃推荐的，让妾身熟读，不过有一本儿妾身觉得非常适合王爷您！” “非常适合本王？” 认真的点了点头，赵堇城瞧了若虞一眼，问：“什么书？” 若虞闻声，当下便从怀中抽出了一本书，一脸严肃的样子看着赵堇城。 赵堇城对若虞的表情有些好奇，当下便看了一眼这女人所谓的“特别适合”他的那本书。 当看到那书封面上那三个大字时，赵堇城俊脸一黑，问若虞：“你是认真的？” 不怕死的点了头，若虞将将手中其他书放在了桌上，手里拿着“特别适合”赵堇城的那本。 若虞特别认真地道：“王爷熟读四书五经，熟记兵法权书。妾身认为，这款《道德经》，是王爷漏阅的那一本，是专门为王爷您量身打造的那一款！” 第72章 意料之外 赵堇城：“……” 这女人……竟然都有胆儿戏弄他了？ 当下赵堇城猛拍了一下桌案，桌案上头放着的茶杯都抖了抖，若虞自然是被赵堇城这一下给吓得不轻。 旁边伺候着的暗香疏影一感觉到这愤怒的气氛都吓得跪了下去，难得若虞只是软了软腿。 一把将《道德经》往旁一扔，若虞直接跪在赵堇城的旁边，敞开手臂去抱人的大腿。 “王爷，妾身不过是与您开个玩笑罢了，怎么能这般小气？” “你说本王小气？”半眯着眸子打量着若虞，经得赵堇城这一打量，若虞只感觉自己的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当下呵呵陪笑道“妾身小气，妾身小气。” 一听到这女人的态度有如此大的转变，赵堇城当下便冷笑一声，又问：“那方才你说本王应当阅一番《道德经》……” “王爷定然是听错了！”想也不想直接打断了赵堇城的话，若虞虎着脸，一本正经地道：“王爷自幼饱读诗书，道德经这种书籍绝对早就熟记了！” “哦？”挑着嗓子问了若虞一句：“那你方才意指谁不道德？” “妾身不道德！” 想也没想直接将这话脱口而出。 暗香疏影在后头听到这话，当下没忍住给笑出了声儿来。 若虞在听到暗香疏影的笑声之后才反应过来，突然有种想咬断自己舌头的冲动。 赵堇城倒是被若虞这模样给逗笑了，伸手直接将人给提了起来，拖至旁边的一张凳子上坐着。 因着方才若虞是跪在地上的，所以腿还有些麻，在赵堇城将自己拖到凳子上的时候，一个不小心，便直接扑到了赵堇城的怀里，因着这个人身上还穿着盔甲，那铁硬的东西咯得若虞生疼。 赵堇城看着怀里头人的头顶，眉梢微动，他低着声音问了一句：“是不是本王冷落你太久，让你等不及都投怀送抱了？” 嘴角一抽，若虞连忙将赵堇城推开，尴尬的笑了两声儿，若虞道：“王爷，您多虑了。” 冷笑了一声儿，赵堇城又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 “你说王嫂来过府上？”瞧着若虞点头如捣蒜一般，赵堇城微微拧了拧眉头，然后问了若虞一句：“她来府上只是单纯的喝你一杯茶，教你一些礼？” 一提起这事儿，若虞倒是想起来了，伸手从衣袖里将季王妃交给她的那块锦布给拿了出来。 赵堇城一瞧见若虞拿东西出来，整个人的眉头都拧成了一团。 刚想问这是不是季王妃所赠之物，然而后头就有一大队的禁军闯了王府。 赵堇城暗叫一声不妙，本想将若虞手里的那张锦布给毁了，可是，他刚拿到手，却还是来不及毁。 因为，那些禁军就好似是瞧好了时间的，就在赵堇城刚将那锦布从若虞手中抢过来，还没来得及点火折子，李统领便直接闯了进来。 若虞倒是被这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给吓了一跳，但是想着赵堇城方才抢过她手中的那块锦布，心头一跳，刚想伸手去抢回来藏着，赵堇城反应却比她还要快，伸手抓住若虞的手，用力往回一扯，若虞便直接跌坐在赵堇城的怀里。 彼时李统领正好推开了门，正恰看到这新婚燕尔的小两口在亲昵。 当下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但是瞧着旁边还有两个伺候的丫鬟，李统领轻咳了两声儿，然后拱手对着赵堇城行了个礼：“不知王爷在府，打搅了。” 这话说得倒是简单得很，赵堇城自这李统领一冲进来就不太高兴，而一听到李统领这句话，就更加不高兴了。 当下赵堇城便沉着脸看着李统领，冷声问了一句：“李统领此话为何意？听你这话，好似是故意挑选本王不在府上的时候闯本王的王府？” 一听到这话，李统领当下便知晓自己方才口误了，连忙对赵堇城行拱手礼致歉，李统领道：“在下方才所言有误，王爷莫要误会，在下并非此意。” “哦？”斜眼看了李统领一眼，赵堇城温柔的将若虞给抱着移到旁边的凳子上坐着，起身赵堇城渐步的向李统领走去，“若是不是，那么，李统领这是在干嘛？” 李统领闻声，往后退了一步再次行了个礼，他道：“王爷莫要误会，今日皇上收到一封密信，说是王爷府中出现大量刺客，因着皇上心之担忧，故而让在下带着禁军来府上一探。” 赵堇城听到李统领这话，半点儿反应都没有，他依旧直勾勾地盯着李统领。 李统领被赵堇城这样盯着有些毛毛的，过了好一会儿，赵堇城都没有说话，李统领刚想问一句话呢，结果怀晋王却直接问了他一句：“李统领，你觉得……本王蠢吗？” 李统领：“……” 压根儿就没有想明白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本来是想低着头不予以回答的，但是，怀晋王好似是知晓他的想法一般，直接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李统领这冷傲的样子，你这架子摆得还挺高的，比本王这个元帅兼王爷的架子还大呢！” 这话一说出来，当真是将李统领给吓得不轻。 连忙摇头，李统领道：“王爷言重了，在下不过是奉皇上这命办事儿……” “你是不是觉得，本王长得比较蠢？” 李统领：“……” 突然间，李统领觉得，他与王爷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因为……王爷的思绪太过于跳跃，像李统领这样的粗人，读了些圣贤书的粗人，都赶不上王爷的思绪。 瞧着李统领那么蠢的样子，赵堇城微叹一声儿，然后摇了摇头，说了一句：“如果你不是觉得本王蠢，又怎么会编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的谎话给本王听？” 挥手，赵堇城让后头跪着的暗香疏影走了出去，赵堇城瞧着她们走了出去之后，便又继续道：“纵然王府出现刺客，皇上体谅臣，想帮臣将府中的刺客都抓起来，怎么着，也得在通知本王之后才会进府上来搜查。但今日李统领这样冒昧的闯府，怕是有些不妥吧？” 说着，赵堇城的脸色又难看了一些，他道：“本王如今在府上也就罢了，若是不在府上呢？本王这后院儿的女人可是不少个啊，个都是稀有绝色，本王不在府中尽是女眷，李统领，你自个儿说说，你这般莽撞当真好么？” 赵堇城说这话是一点儿也没有错的。 怎么说呢，这李统领一进来的架势就并不是来抓刺客的。反倒是像进来找什么的，而且还是来晚了就会被毁掉的那种！ 这些虽然若虞看出来了，但是却并没有说出来。 赵堇城偷偷的捏了捏若虞的手，估计也是不想让她开口。 李统领本来是不服赵堇城的，虽是如此，但是他也不可否认赵堇城说的这话是事实。 沉默了好一会儿，李统领这才点头道：“是在下做得不妥，还望怀晋王及王妃莫要怪罪才是。” 说着，李统领一抬头，便瞧见了赵堇城捏在手上的那块锦布。 当下李统领便道：“王爷，您手上的那块锦布，倒是与刺客的那块一模一样啊！” 锦布？ 赵堇城听到这两个字，当下脸色便沉了下来。 手里捏着的锦布紧了紧。 若虞瞧了一眼赵堇城那般紧张的样子，当下便伸手趁着赵堇城不注意的意思将那锦布给拿了下来，随之，她拿着那块锦布，直接上前交给了李统领：“统领大人所言可是这个？这东西可是今日过府的季王妃交由我的。” 赵堇城瞧着那女人那般胆大的将东西给交了出来，他心头倒是压着一团火。 怎么说呢，他之所以一直拖着李统领，为的就是想转移李统领的注意力，然后寻个适当的机会将手里的那块烫人的铜铁给毁了！ 但是，这女人倒好，竟然直接拿着那玩意儿交给了李统领。 赵堇城当下真的有种想一巴掌拍到这女人身上。 虽然怒，但是赵堇城知晓，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毕竟那东西若是当真到了老皇帝那里，估计老皇帝都不一定会赐他一个满门抄斩啊之类的！ 李统领本来也以为这玩意儿不好拿到手的，但是没有想到敌方出现了一个猪队友怀晋王妃！ 当下李统领乐滋滋的将那玩儿给打开了。但是一瞧上面的内容，李统领的脸上出现了奇妙的变化！ 赵堇城瞧着李统领脸上的表情，当下情绪也是复杂的。 他虽有长兄，但此长兄却不如他那些个堂兄堂弟！ 怎么说呢，赵堇城在已故的晋王那里排的是老二，而季王是老大，按长幼有序的章法来讲，身为兄长应当比弟弟更出色，但是季王与赵堇城并不是这样的。 这么多年过去，季王在朝中不受宠，而怀晋王却成为朝民两间瞩目闻名的大英雄。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落差，所以说，季王可是一上逮着机会害赵堇城。 此番他一听闻季王妃来了府中，便就能猜到那个人又想着法子在整他了。 他虽然没有看过那锦布的内容，但是那锦布他却认得，而如果赵堇城此次没有推测错的话，他的那位好兄长，此次是想给他安个“卖国求荣”的罪名吧？ 但是赵堇城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李统领在瞧见了那锦布上的内容之后，却直接对着赵堇城行了个礼道：“打扰了，在下告退！” 赵堇城：“……” 这次长兄没有害他？太阳是……打西边儿出来了？ 第73章 安玉容的邀约 赵堇城虽然对此有疑，但却并没有说出来，面儿上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笑着将统领送走。 等到人一走，赵堇城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 若虞瞧了一眼赵堇城那异样的表情，当下便对着他行了个礼，问：“王爷，可是有什么不对劲儿？” 一听到若虞的声音，赵堇城连忙伸手将若虞给拉到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本王问你，王嫂将那锦布交给你的时候可有交代过什么？” 一提起季王妃，若虞倒是明白了，看了一眼左右，让其余的人都退了出去，等到房门一关，若虞便从袖口里掏出一个东西。 而那个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与方才统领拿走的那块锦布一样。 赵堇城一瞧，连忙伸手将那块锦布抢了过去，瞧了一眼上面的内容，若虞这才瞧见赵堇城脸上带了笑。 一瞧见赵堇城这般，若虞倒是觉得这位爷中了邪，怎么瞧见好的他不高兴，瞧见有人想陷害他，却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 心头不解，若虞自然是想问的。 话到嘴边还没有说出来，赵堇城却先她一步问了若虞一句：“怎么回事？方才李统领拿走的那块并非是王嫂送来的？” 微微颔首，若虞答：“王爷英明，那块布是妾身拿上等的云缎染的。” “染的？”赵堇城讶异。 若虞倒是非常淡定的点了点头，顺手帮赵堇城倒了一杯茶，递到赵堇城的面前，她道：“虽然妾身先前不知王爷与您兄长关系如何，但是，从您与妾身成亲已一个月，而这一个月他们都不曾来府中做客这一点来看，倒是能说明您们关系并不太好。” 说到重点，若虞先是对着赵堇城歉意的颔首，随之便又继续道：“也正因为猜到您们关系不太好，但是季王妃却恰巧在这个时候交这么一个东西给妾身，而且还千咛万嘱让妾身一定不要看其中内容，必要亲自交由您手上才行。” “也正是因为如此，妾身觉得好奇，故，擅自做主拆开看了一眼，一瞧见上面……” 话到这里，若虞倒是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后面的话，若虞就算是没有再说，赵堇城也能明白。 之后便是若虞瞧见那锦布上面有着赵堇城与金勾结传递消息，心想着此事儿一定不简单，故，便自做主张的用上好的云锦染成那锦布一样的花纹。 其实若虞也不敢保证此次能骗过李统领的，所以瞧见李统领的时候，若虞还是有些虚心。 不过好在李统领并没有发现。 赵堇城在听了若虞的所做所为之后，当下便是一笑：“你倒也是聪明。” 如果这事儿让老皇帝知晓了，赵堇城的麻烦绝对会不少。 本来老皇帝就够忌惮他的了，虽然暂时没有对赵堇城动手，但是心头的隔阂是绝对不会少的。 这疑心一起万难消，这老皇帝对赵堇城的疑心就犹如一堆干柴，堆积的时间越久，那柴火就会越干，而帝王的不信任倒是火星点，这干得一点儿水分都没有的烈柴，一遇到干火，自然是会燃烧起来的！ 好在这个女人今日够聪明，不然，他可就当真是麻烦了！ 刚想夸一夸面前这女人来的，结果一伸手便瞧见了自己手上五颜六色的，那块布……要掉色？ 赵堇城心头当下便是一沉，若是李统领一样捏在手里掉了色，那么他…… 正想着呢，赵堇城刚想叫疾风进来去将锦布向李统领要回来。 结果这话到嘴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呢，旁边的女人却拿着手帕，抓起他的手便温柔的擦着。 “王爷可是担心那东西在李统领的手上掉色？”认真的替赵堇城擦着手，若虞深邃的眸中带着笑，她温柔道：“您方才捏着那东西的力用得太大，该掉的色都掉得差不多了，李统领拿的时候力气没有多大，再者时间不长，手上是不会留色彩的。” 难得见这女人这般温柔的，赵堇城半眯着眸子打量着若虞。 “虽不至于沾于他手，但这东西始终被他带走，迟早会被发现的。” 一听到赵堇城这话，若虞倒是有些不高兴了，拧着眉头嘟着嘴，若虞问：“妾身像是那般不靠谱的人儿吗？” 赵堇城听到若虞这话想都没想，特别认真的摇了摇头：“不是。” 正想夸这位两句呢，然而这位爷下一句让若虞有种想拍死他的冲动！ “因为你本来就是！” 若虞：“……” 想想这位爷是老大，若虞与他争也讨不到什么好，于是便长叹一声，若虞道：“妾身早前便吩咐过暗香了，等那李统领一离府，便去要那张锦布，怎么说上面也只是一封家书内容，李统领也不好不还。” 这话赵堇城倒是听明白了，意思就是这女人早就算好了的？ 突然间觉得这女人还有一丁点儿的用处，赵堇城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若虞帮赵堇城擦着手，却发现那些染料并没有擦多干净，当下便命人打了一盆水来。 “你进王府有一月了？” 赵堇城突然问了若虞这么一句话，若虞当下便愣了一下。 点了点头，若虞答：“刚好一个月。” 安静的看了若虞好一会儿，赵堇城又突然道：“你也是时候掌管后院之事儿了。” 正洗着手里的帕子打算再帮赵堇城擦擦手呢，听到这一句话，若虞手上的动作一顿。 想了好一会儿，若虞转身道：“妾身觉得，那些账还是由王爷掌管着会比较好。” “后院的账本向来都是当家主母掌管着。”鹰眸往若虞身上一扫，赵堇城道：“你不想接，是想让别人觉得本王亏了你，还是想告诉别人，本王娶了一个废物？” 若虞：“……” 听到赵堇城这话，若虞嘴角抽了又抽。 她不过就是小小表示了一下不想管那些账本而已，怎么能直接骂她废物呢？ 不过，有一点赵堇城说得没有错，后院账本，可都是由府中女主人掌管的！ 瞧着若虞一句话没有说，继续帮自己擦着手上的颜料，赵堇城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方才的粗鲁，这次说话的声音都放低了些，柔了些：“本王知晓你不是很愿意接手账本，但是你现已为本王王妃，王妃应当做的分内之事，你也不能不做的不是？不然，你又怎么对得起本王给你的月钱？” 这话说得，若虞有些哭笑不得：“那月钱难道不是妾身该得的吗？” “那侍寝不应该是你该做的吗？”赵堇城开口就直接反了若虞这么一句。 这话若虞听得倒是有些面红耳赤了。 这位爷也真是，明明就是心里头没她，这话就这般突然的说出来，倒是挺难为情的。 当然，这只是若虞觉得罢了。 赵堇城这厮压根儿就没有觉得有什么，当下便补了一句：“虽然本王对你没兴趣！” 若虞：“……” 赵堇城将话一说出来，才反应过来话题有点儿偏，当下便道：“你是本王王妃，当做的事情你可一件儿都不能少！你不想管，估计也是害怕日后扯上些什么说不清的事情吧？” 若不是若虞瞧见过这位爷因先前安玉容的事情而气炸的常人模样，若虞都快要觉得，这位爷是半仙儿了！ 她的想法，这个人怎么全都知道？ 管账本，可是一个非常有油水可捞的差事儿，而且，账本也是后院女人地位的象征。 举个简单的例子，一个什么也不管的正室与一个手里捏着账本，管着后院用度的妾室。这俩若是放在一起，这妾室在府中的地位可不会比正室低。 赵堇城的后院似干净，也似不干净。若是在寻常人家有几个妾室，那可都是勾心斗角的那种！但是赵堇城这就不一样了，若虞这个正室可是连妾室的面儿都见不上！ 若是这府中的人当真是单纯无争倒也就罢了，但若是有人要在背后玩儿阴的……想想，若虞倒是觉得自己有些可怜了。 赵堇城也自然是知晓了若虞害怕这一点，当下便给若虞吃了一颗定心丸：“你且放心罢，后院的那些人，只要你不在吃穿上面亏待她们，她们是不会与你为难的。” 有赵堇城这一句话，若虞的心自然是安了不少，但是也勾起了她的好奇心，眨眨眼，当下忍不住问了赵堇城一句：“王爷，您后院的那些……到底都是怎么回事儿啊？” 赵堇城听到若虞这话，当下便沉了脸：“是不是本王最近对你太好，你有些得意忘形了？” 一听赵堇城这语气，若虞便知晓自己话太多，连忙后退一步行礼，若虞道：“妾身不敢。” 念及这女人方才帮过他，赵堇城也没有好再说些什么，只是起身对着若虞说了一句：“本来账本该前几日交你，但本王是在军营之中，明日，本王便让疾风将账本给你送过来，你且先好生休息吧！” 说罢，赵堇城就跟一阵风儿似的，一下子便窜了出去。 若虞本是想着最近可以消停一会儿，好好理理府中事务也是无妨。 但是，老天这个不长眼的似乎专门与她作对。 就在翌日清晨，若虞收到了许久未见着的安玉容传来的消息，安玉容想邀若虞城北玄灵山一游，为夫祈愿…… 第74章 带诚意来的 听着禀告的丫鬟，若虞忍不住拧了眉头。 前些日子便在想安玉容不可能那般轻松的让她安心过小日子，结果没有想到，这安玉容不理她则已，一理她便直接要约她出去？ 知晓安玉容约她出去定然没有什么好事儿，这会儿选择出去那绝对是脑子被驴踢了，但是……若她不出去吧，好似又没有什么理由拒绝？ 正在自己犹豫之际，赵堇城却又带着账本来了。 瞧见来人，若虞屈膝对着那人行了个礼，赵堇城伸手将人扶了起来：“没想到你起得还挺早的。” 说着，便转身将疾风手里拿着的账本接过，赵堇城亲自抱着那些账本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这么多年本王大多时间都在外行军打仗，这些之前本一直由母妃代管着，后来母妃参佛远游，便交于管家，这也是本王回来后才接手的。” 听着赵堇城说着，若虞看着桌上的那三本账本。 “爷，府上的开支很小？一共只有三本吗？”一般大户人家的账本开支都会记有明细，那玩意儿可都是一摞一摞的。 但赵堇城这个……也太少了些吧？ 瞧了一眼桌上的账本，赵堇城哼笑一声：“你认为本王还会私藏这玩意儿？” 一听到这话，若虞头摇得比波浪鼓还厉害：“妾身不敢。” 瞧了一眼若虞，赵堇城道：“先前府上的人并不多，所开支一向很少，后来的一些时间府上添了人，用度才多了一些，不过每月都只是固定的用度，账自然也记不了多少。” 细细一想，当真也是这么个理。 赵堇城常年在外，府中用度也就只有那些个后院的女人用，而赵堇城后院的那些女人，顶多也就是一个月买买胭脂水粉，再购一些金头面，其他也没有什么。 如此一想，这位爷一年其实也用不了多少银子的吧？ 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若虞随便拿了一本账本来瞧，一瞧见这上面的用度，若虞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爷，咱们府上的人连家丁丫鬟加起来一共不到三十人吧？一个月能用掉八百两银子？” 这位爷府上是养水怪了？怎么花费那般高？ 往前头瞧了瞧，若虞发现，赵堇城不在府上的时候，府上都能用七百两银子。 瞧了一眼上头购进的清单，若虞倒吸了一口凉气，抿了抿唇，若虞将手中的账本放了下来，一句话都没有说。 由于若虞的举动有些反常，赵堇城有些不解，伸手拿起那些账本翻了翻，当下问：“你可是觉得这些账本有何不对？” 一听到赵堇城这样问她，若虞温柔的桃花眼弯成月牙儿：“没有什么不对，只是觉得，王爷，咱们府上的人都好能吃！” 赵堇城：“……” 潜意思就是说账本不对呗？ 赵堇城是在外行过军，打过仗的。虽然对市场的东西不太了解，但是单说厨房的用度，他大砥还是知晓一些的。 一个月八百两银子的用度，厨房就用去了一半！ 要知道，府上总共不到三十人，每月能用出这样的数量，还是有些吓人的。 这一百两银子，在普通人家那里同样以养三十人计算，至少都能用上一年了，但赵堇城这府上挺好啊，竟然一个月就能在厨房用四百两！ 再次拿起账本，若虞翻了翻，伸手指了指上面的量：“王爷，您在外行过军，对于进食之物定然比妾身了解，您瞧，光一斤青白菜就能买上四十文一斤，是不是太贵了些？” 经得若虞这般一提，赵堇城这才注意到：“确实有些贵了。” 行军在外，吃穿可不会那般好，先前他在外打仗之时，朝廷的粮草未到，赵堇城便让士兵去打仗周围人家那处去收粮草。 记得那回他们就幸运的找到了一家种了十几亩青菜的农户，因着他们买得多，那农户也就算的他们五文钱一斤，就算京城物价过高，这青菜买到四十文，还当真是有些太过了。 瞧着赵堇城脸上的表情，若虞倒也知晓赵堇城发现这价差了。 本来以为这个人会让她想法子处理好这件事儿呢。 结果这人却突然开口与她说了这么一句：“这事儿你就暂时莫要管了吧，后院找你支出多少你直接支出就是。” 若虞：“……” 瞪大眼睛，若虞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赵堇城：“王爷，您是不是钱还多没地儿花了啊？” 分给她啊，她会花啊！ 白了若虞一眼，赵堇城道：“世人谁怕金银多？这世上到处都是销金窑，再多也是花得完的！” 这话说得若虞一噎，当下便没有话去反驳赵堇城了。 但是，有一点她当真是不明白，明明知晓后院的开销多得不正常，为啥这位爷还那般情愿的当冤大头啊？脑子被驴踢了？ 本来还想再多劝劝这位疑似脑子进水的人的，结果这人就跟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当下便开口堵住了若虞的后话。 “让你照常你照常便是，本王这般做自然是有本王的道理。” 若虞：“……” 得，最后还倒成了她多管闲事了。 明明这人让她管账本来的，结果这账本有问题，又不让她解决，那与她没有管时有何区别？ 虽然心头不能理解赵堇城的思想，但是若虞最终还是应了下来。 反正又不是她的银子，人家都不心疼，她心乱疼有啥用？ 不过好在赵堇城还有些良心，知晓若虞心头不平衡，答应每月的月钱涨成一百两。 这银子不拿白不拿！ 一提到月钱的事儿，若虞倒是想起了浣溪，那姑娘说过，一个月后会给她四百两银子的！不过，这几日未出府也未进宫，若虞倒不知晓，宫里头的浣沙近况如何了…… 正想着呢，若虞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儿，当下便拉着赵堇城开始商量：“王爷，今日妾身收到瑞王妃命人带来的消息，她想约妾身明日随她一同去城北玄灵山祈愿。” “玄灵山？”赵堇城闻声，黝黑的眼珠子转了转，又好似在思考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赵堇城才问了若虞一句：“好好的，她怎么会约你去玄灵山？” 耸了耸肩若虞摇头：“妾身不知啊，前些日子，妾身听您的话连北苑都没有出过，最后一回见瑞王妃时，还是在破秦妃娘娘案子时在宫里瞧了一眼呢！” 这一点赵堇城是知晓的。 虽然他前些日子去了军营，但是想着秦妃的党羽，为了安全起见，他特意吩咐过若虞千万不要出府。 只是……安玉容向来是与这女人不和的，怎么好好的还会叫这女人随她一同去玄灵山呢？ 思忖片刻，赵堇城最终道：“玄灵山有些路程，你这才接手府中账本的事情，就好生先瞧瞧账本吧！” 言下之意就是……让她将安玉容的邀约给推了呗？ 明白了赵堇城的意思，若虞当下便应了下来。 刚叫来疏影，若虞想叫疏影派人去端王府带个信儿，就说她身子有些不舒服，所以不能随之一同前往了。 结果疏影这还没有走出北苑呢，那头暗香却又匆匆的跑了过来。 屈膝对着赵堇城与若虞行了个礼，暗香道：“王爷，瑞王殿下来访，现已经大厅。” 瑞王？ 若虞听到这话的时候，下意识的将目光抽向了赵堇城，而赵堇城也同样将目光移到了若虞身上。 这两夫妻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 心头有些不解，赵堇城叫了疏影停下：“且先不忙给瑞王妃回话。” 说着，赵堇城又将目光转身若虞，赵堇城柔了目光：“瑞王来访定然是有要事儿，如此，你且与我一同去瞧瞧吧？” 若虞：“……” 明明人家是来找他的，怎么突然又把她拉到一起？ 虽然不太明白赵堇城的做法，但是若虞最后还是跟着去了。 一到大厅，赵岷正坐在客位上品着茶，一瞧见赵堇城与若虞，他便直接放下了手上端着的茶杯，起身对着赵堇城拱了拱手：“堂兄，多日未见，一切可好？” 这话说得，就像他与赵堇城两个人的关系一向很好似的！ 但是两人关系到底好不好，可能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若虞在旁边瞧着赵岷，屈膝给人行了个礼：“瑞王殿下。” 瞧见若虞，赵岷整张脸都柔和了，连忙伸手虚扶了若虞一下，他道：“堂嫂何必如此多礼，都是自家人，自家人。” 若虞闻声，只是微微颔首，之后无话。 赵堇城是向来习惯对他冷着脸的。当下便直接拉着若虞去了主位上坐着。 “瑞王今日来此找我所为何事？” 一句话冰冰冷冷，不带一丝感情在里头。 赵岷虽然听出来了，但是面儿上的笑容依旧未减。 “适才容儿她派人来给堂嫂送消息，说是想请堂嫂明日一同去玄灵山祈愿。” 一听到这话，若虞当下就是一愣，看了一眼赵堇城，赵堇城对着若虞使了个眼神。 若虞会意，当下便点头道：“确有这么一回事儿，带消息的丫鬟才刚离开，只是……瑞王殿下提此的意思是……” “咱们四人一同去吧！”接过若虞的话，赵岷弯了弯眸子，笑得一脸温和：“诚心相邀堂兄堂嫂自然得做周到一些，派个下人来请哪有自己出面实在？故，今日在下便亲自登门相邀了，堂兄堂嫂，你们应当不会不给在下这个面子吧？” 第75章 帮她保密 赵岷倒是将这话给说得死了些。 若是赵堇城答应吧，倒还是好，若是不答应，便成了赵堇城不给面子了，毕竟人家堂堂瑞王都亲自上府上来请人了。 若虞偷偷瞧了一眼赵堇城，英气的剑眉蹙成一团，犹豫了好一会儿，赵堇城便道：“瑞王是想听听在下的实话还是宽慰您的话？” 赵岷闻声，当即便愣了一下，微微勾唇，赵岷笑得有些勉强：“堂兄若要拒绝便直言就是，若是不拒绝便随在下一同去了玄灵山即可，您为何还非得……” “担怕是瑞王殿下多想了。”瞧着赵堇城悄悄地对着若虞使眼色，她倒也明白了赵堇城所想，于是乎，她直接打断了赵岷的话，先是屈膝对着赵岷行了礼，若虞道：“适才瑞王妃派人送消息来时，王爷便说要前去赴约的。” 适才瑞王妃送消息来就说想去的啊？ 听到这话，赵岷半眯了眼，若有所思的样子。 若虞自然是瞧见了，但是，她依旧是顶着赵岷那炙热的目光继续道：“只不过您也应当知晓，前些日子因着秦妃娘娘的事情，朝中需要皇上费很大的心思。而先前西夏使臣来过，加之使臣在时秦妃娘娘盗国库之金的事情让军营中一些将士心有所摇，在这个时候，王爷身为将之主帅，若是不在军中好生安抚着将士们跑去游玩，定然会引起不小风波的。” 这话说得……反正主要的意思就是，赵堇城不能随他们前去，而是要去军中稳定军心呗？ 在赵岷的心里，赵堇城现在是偏向他了，不论从哪方面来讲，赵堇城能将军心稳好，对于赵岷来说都是有益无害的。 不过……为什么这些事情得由一个女人来与他说？ 微微眯了眼，赵岷细细的打量了若虞好一会儿，赵岷似笑地问了一句：“哦？听着堂嫂此话的意思……着实有道理。不过……在下倒是好奇，堂嫂为何，能将军中之事得知得这般清楚？” 说着，赵岷又将目光转向了赵堇城，大有是赵堇城告诉若虞的意思。 这事儿赵堇城可是不会乱认的。 像赵岷那样多疑的人，若是认为了若虞知道的那些事情是赵堇城告诉她的，那么，日后军中任何大事密事估计都会与安氏说。 怎么说呢，对于赵堇城这个人，赵岷是拿捏不准的。 毕竟……他一个武将，能将朝堂文臣玩弄于股掌之中，更能与多疑多变的皇上较上真儿，还能将扑朔迷离且又棘手的秦妃盗金案迅速的破案。 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简单？ 再者……这个人还与他王妃曾经有过那么一段，虽然赵岷会认为赵堇城是属于他一党的人，但是，赵岷依旧无法完全的信任赵堇城！ 赵岷心头有忧，会些小算计的若虞明白，精如成精了的千年老狐狸赵堇城更明白。 故，若虞连忙对着赵岷行了个礼，她道：“王爷向来不会谈及军中事，奴婢之所以会知晓这些，都是因为前些日子与奴婢交好的那些将家夫人与奴婢说的。” 这话说得，赵岷是不会相信的。 这几日他可是一直都注意着怀晋王府的动向的，包括知晓昨日季王命季王妃嫁祸赵堇城“卖国求荣”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他这几日一直注意着怀晋王府的动向，所以赵岷是知道的，知道最近府上没有谁家夫人来寻这安氏。 而如今这安氏竟然说这些消息都是那些将家夫人告诉她的，这人都没有见到，谁能告诉她这些？ 虽然心里头明白这些事情，但是赵岷并没有直接问出来，毕竟他暗中派人监视怀晋王府已然不好，若是再说出来让他们起了疑…… 温柔一笑，赵岷十分识趣儿地对着赵堇城拱了拱手道歉：“是在下考虑不周，还望堂兄莫要怪罪。” 赵堇城瞧见赵岷如此，十分欣慰地点了点头，他笑道：“无妨，只要瑞王明白便好。” 听着赵堇城这话的意思，应当是不太想让他在府中逗留的，看了一眼一脸平静的赵堇城，再看了一眼脸色极差的安氏一眼，赵岷道：“今日来府上叨扰实在不好意思，此番既然是堂兄不方便，那么，在下也不好再打扰了，等到军中之事儿稳定之后，在下便再来约堂兄，到时候，堂兄可一定要卖在下一个面子啊！” 这人都这样说了，赵堇城也不可能不同意。 当下便笑着点了点头，赵堇城道：“好，等到军中之事儿稳定，瑞王若是再约，在下定然不会拒绝！” 等的就是这句承诺！ 得到赵堇城这句话，赵岷心头倒是好受了些。 当下便道：“如此，那在下便不打扰堂兄了，内子本是想约堂嫂此番一同前往，好为先前冒犯堂嫂之事儿好生道个歉的呢，现在一瞧……似乎得下次了。” 若虞听到这话的时候，嘴角微微一抽，要安玉容给她道歉？除非天要下红雨，河水要倒流，不然怎么都不可能的！ 赵堇城听到这话倒是就抽了风儿似的，当下便弯着眸子笑道：“如今瑞王妃与她倒也算得上是姐妹，若是瑞王妃有空，愿意带她出去见见世面，在下也是不会反对的！” 若虞：“……” 这男人……可是诚心的？ 他明知道自己一直都是安玉容眼中的刺，这会儿还将她推出去，他确定他的良心不会痛？ 然而现实给了若虞狠狠的一记耳光，因为这个男人压根儿就是没有良心的！ 刚说完自己不反对安玉容带若虞出去，紧接着在赵岷开口之前，又补了一句：“毕竟她这般久未见到瑞王妃，心头也一直叨念着的。” 若虞：“……” 她叨念安玉容？除非她觉得自己是活腻了！ 不过好在赵岷拒绝了赵堇城的想法。 赵岷闻声连忙道：“如此就罢了吧，她们两个女人出去，在下着实有些不放心。若是堂嫂着实想念内子的话，随时都可以去瑞王府的。” 瞧着赵堇城还想说些什么似的，若虞连忙抢先开口道了一句：“奴婢明白，若是想瑞王妃了，奴婢定会过府打扰瑞王殿下的！” 赵堇城坐在主位上听着这女人的话，原本勾起的唇角弧度更好看了些，目光灼灼，紧紧的盯着若虞，若有所思的样子。 而若虞自然是感觉到了赵堇城的目光，但是，她却只感觉自己背后就像是能自燃了似的，十分灼热！ 赵岷听到若虞这话，当下便笑着颔首：“随时欢迎堂嫂！” 若虞闻声后，倒也是跟着客套了两句。 未多久，赵岷便开口道：“今日来府中之事已完，那么在下便先回府，不过多打扰堂兄了。” 听到这人要走，赵堇城自然是不会拦的，当下便颔首点头，道了一句：“请便。” 若虞听到这话，立马起身对着赵堇城行了个礼，似在征求赵堇城的同意：“妾身去送送瑞王？” 赵堇城听到若虞这话，微微抬了抬眼皮，怔怔的盯了若虞好一会儿，最后才板着脸点了头。 赵岷自然是将赵堇城对若虞的态度都瞧在眼里的。 本来在安氏说出要送他的时候，他便想拒绝的，但是一瞧着赵堇城这反应，赵岷最终还是没有拒绝。 反倒是笑应了下来：“那便有劳堂嫂了！” 若虞颔首有礼应下，随既便对着赵岷做了个“请”的手势。 赵岷瞧着，笑着甩开了白玉扇，迈步带着徐风就往府外头。 等到远离了大厅后，赵岷突然问了若虞这么一句话：“堂嫂这般主动的送在下，是否有事儿要与在下说？” 若虞听到赵岷这话的时候，脚下的步子一顿，捏着帕子的手又紧了一些，她抿着唇，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便道：“王爷，您方才是否是对妾身所言那句‘军中之事从将士夫人们那儿听来的’那话有所怀疑？” 赵岷听到若虞这话的时候十分的意外，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后来思考了一会儿觉得有些不妥，便又换了一句：“堂嫂此话为何意？” 绕了绕手上的帕子，若虞小心翼翼的瞧了一眼四周，她一脸愁容地道：“其实……奴婢在这王府中的处境如何，瑞王殿下您应当也是猜得到的，王爷他心上没有奴婢，几番护奴婢的原因也是因为怕奴婢没了，自己又会迎一个不合心意的女人。” “堂嫂为何这般瞧不起自己？”赵岷一脸严肃的打断了若虞的话，他问：“你应当是误会了堂兄了，他并不是这样的人！不过……堂嫂，你与在下说这些，是不是有事儿想与我说？” 若虞一听，当下便连忙点头：“瑞王殿下英明！其实……也非是奴婢有意诋毁瑞王妃，一直以来，瑞王妃向来喜欢奴婢在她的掌握之中，近日奴婢发现府外有人在监视着奴婢，奴婢也知晓，那是瑞王妃的人。方才奴婢说，军中要事是将家夫人告诉奴婢的，其实这一点……奴婢撒谎了，消息其实是奴婢不小心听到王爷与疾风大人说的。” 屈膝对着赵岷行了个告罪礼，若虞哆嗦着身子，十分害怕地道：“您今日来府，想必瑞王妃也将奴婢近日动静告知过您的，所以您应当也知晓奴婢方才在撒谎，今日奴婢斗胆借送您之名，想请您帮奴婢保守这个秘密，莫要让王爷知晓，奴婢偷听之事。” 第76章 暂时不要找她麻烦 这个女人……竟然知晓有人在监视她？ 赵岷闻声并没有立马答应若虞的话，反倒是沉默了。 若虞自然也注意到了赵岷这般，伸手捏了一把自己的手腕，腕上传来痛让若虞湿了眼眶：“奴婢如今的处境当真是……一言难尽，今后是否还能好好的生存下去都没有保障，若是让王爷知晓奴婢的无心，他定会认为奴婢是哪里派来的奸细！” 说着这话的时候，若虞包在眼眶里头的泪珠儿一滚，直接落了下来，那模样，瞧着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赵岷不是一个单纯的人，因着他本身就知晓赵堇城这个人不会简单，也知晓赵堇城先前的过往，再瞧着这女人从眼眶里头滚出来的泪珠儿……这让赵岷又不得不相信若虞！ 连忙开口安慰着若虞，赵岷道：“堂嫂也莫要多想了，兴是堂兄在战场上待惯了，故而形成了习惯罢了。你也知晓，行军打仗虽是动武，但也需要讲究战略，堂兄再怎么说也在战场混了十年了，小心多疑也自然养成了习惯。” 这话是说来安慰若虞的，若虞明白，当下便拿起帕子抹了一把眼泪，若虞颔首：“多谢瑞王殿下开导，奴婢今日与您说这般多，就只是单纯的想让瑞王莫要与王爷提起奴婢撒谎之事。” 明白了若虞的想法，赵岷当下便点了点头：“堂嫂留步，近日堂嫂也受惊了。” 颔首，若虞有礼道：“殿下过奖。” 赵岷又细细的打量了若虞好一会儿，随之便又问了若虞一句：“堂嫂，先前本王听到一些风声儿，说是季王让季王妃到过府上拜访，而且还……” 知晓赵岷想问若虞些什么，若虞有些为难的看了赵岷一眼，最后还是老实的交代了：“长嫂今日的确来过府上，也确实交过东西给奴婢，让奴婢定要亲自交由王爷，她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让奴婢莫要打开看，但因着奴婢好奇，还是打开看了。” 一听到这里，赵岷后面的猜想也是一猜一个准儿。 也怨不得今日季王在知晓赵堇城回府后，急忙进窜请旨去抓赵堇城呢，结果人没有抓到，空手而归了。 这一点，赵岷倒也差不多明白了大概。 但还是装作不明白的样子，问了若虞一句：“那堂嫂为何要换……” “换那内容么？”一提到这点，若虞十分认真地道：“奴婢是一个很怕死的人，一切有危及到奴婢生命的事情，奴婢都会尽量的挽救。” 这话说得一点儿也不隐讳，赵岷听了之后都意外得很。 但是他却并没有说出来，当下便又装作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似的，对着若虞拱了拱手，赵岷笑得一脸谦和：“今日来贵府叨扰，也有劳堂嫂辛苦接待，本王，便先告辞了！” 说罢，也没有等到若虞的回应，赵岷便直接带着徐风离开了怀晋王府！ 若虞在瞧见那位大佛离开之后，当下便松了一口气，转身，提着裙子便回到了院子。 而赵岷这边，一府开府，脸上的谦和笑容都消失得一干二净，徐风是跟着赵岷从小一起长大的，所以也十分的了解自家主子的性子。 等到离怀晋王府有一些距离时，他便忍不住问了一句：“主子，方才怀晋王妃所言，您可信？” 一听到这话，赵岷脚下的步子一顿，于原地思考了好一会儿，赵岷这才哼笑一声儿，开口道：“本来原先只是觉得，那女人的话只能信三成，不过……经得方才与她一聊，本王倒是可以信他五成了！” 其实……赵堇城家里出现了有通外敌的证据，就算不是他所为，老皇帝都会阴赵堇城一把。 按道理来讲，季王所计未成功，赵堇城他们这里也不应该会将这事儿说出来的。 怎么说呢，通敌可不是小罪啊，那可是要抄家的！赵堇城可不是傻子，自然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将那事儿的实情给说了来。 赵岷之所以会问安若虞这个问题，就是想看看这女人的心里到底有没有站到赵堇城那边。 怎么说呢，若是她替赵堇城隐瞒了，那么，赵岷便可以认为安若虞已经倾向于赵堇城的，若是没有的话……赵岷便打算防着这个女人！ 不过最后事实证明，这女人他还是能用的！ 想着方才那女人那般怕死的样子，赵岷觉得好笑极了，甩开玉扇扇了扇，赵岷道：“先回府吧，回去之后，我便与王妃说说，让她暂时莫要找那丫鬟的麻烦了！到底是被栓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若虞自送走了赵岷之后，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暗香是听到自家主子与瑞王殿下的对话的，当下便忍不住问了自家主子一句：“主子，您为何……还要将您对季王妃交由您的那东西动过手脚之事儿告诉瑞王殿下？” 疏影在旁边听着，当下也忍不住拧了眉。 “就瞧今日这情况，想必季王对咱们王爷是司马昭之心吧？瑞王可不是表面上看着那般简单，他今日能问我这个问题，那么就代表着他本身就知晓季王会陷害王爷之事儿。” 赵岷那只老狐狸多精啊，故意拿这件事儿来试探她！ 而若虞为何会乖乖的将自己做手脚的事情告诉赵岷，一来是为了让赵岷相信，她是真的很害死；二来是想告诉赵岷，自己并不是完全站在赵堇城这一边的；至于第三嘛……就是想告诉赵岷，她与赵堇城的关系不好……且常常被赵堇城压迫。 至于若虞为何会放心的告诉赵岷，那全然是因为赵岷需要赵堇城！ 怎么说呢，先前也说了，通敌卖国是要被抄家的！而陷害手足，且其为朝之肱骨之臣，其罪定然不会小！ 而好巧不巧的是，害赵堇城的人是其亲哥哥，如此一来，追究责任下来，赵堇城还是会被到一些波及的。 但赵岷可没有那么傻，他现在需要的就是赵堇城的力量，在这个节骨眼儿，自己自然不会傻到去自断臂膀。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若虞才会那般老实的与赵岷说这些情况。 赵堇城本来是想出府去瞧瞧若虞怎么还没有回来的，结果眼瞧着就要走到府门口了，结果便听到了若虞与暗香她们解释自己这般做的目的。 突然间，赵堇城觉得自己以前眼神儿不好，怎么当初就没有发现这个女人的心思这般重呢？！ 在听完若虞对暗香的讲解之后，赵堇城这才现身，当下便勾了勾唇：“你倒是挺聪明的，本王还担心你出来这般久，会不会做一些不长脑子的事儿呢！” 被这位爷损多了，若虞觉得这其实也没有什么了，屈膝对着赵堇城行了个礼，若虞道：“多谢爷之夸奖。不过，以妾身对瑞王妃的了解，她现在知晓妾身没有答应她去玄灵山，定然还会寻些理由让妾身出府的！” 对于这一点，赵堇城觉得倒是不太可能，当下一听到若虞这话的时候，赵堇城便拧起了眉头：“她可不会这般无聊的。” 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若虞的眉稍微动，她挑了挑眉，抬头望着赵堇城，若虞似笑非笑地问了他：“王爷，您就这般肯定么？” 在听到若虞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何，赵堇城停顿了。 以前在自己听到这些有关于安玉容的话题时，自己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站到安玉容这边维护她。 可是，在今日，这个女人问及他这个问题的时候，赵堇城竟然停顿了！ 瞧见了赵堇城脸上的表情，若虞当下便勾了勾唇：“王爷心中有事儿，且先平复下来之后再做正事儿吧！若是王爷您现在闲得慌的话，那么就请您移步，随妾身去北苑瞧瞧，您方才送来的那些账本，妾身虽然看懂了，但是有些地方觉得不太对劲，所以需要您指点一下。” 难得这女人会开口让他指点，赵堇城自然是没有拒绝，点头便随着若虞去了北苑。 赵岷回到瑞王府后，便将今日在怀晋王府所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安玉容。 安玉容一听，气得直磨牙，赵岷倒是没有想到安玉容在听到这些后会有如此之大的反应，当下便忍不住拧了眉头。 “瞧着娘子这样子，可是对今日收获不太满意？”瞧着安玉容脸上的表情变化，赵岷当下便忍不住说了这么一句。 安玉容在听到赵岷的话时，当下便将眉头拧得死紧：“王爷，您就这般快信那个女人了？” 赵岷：“……” 觉得安玉容的反应有些奇怪，赵岷思考了一会儿，当下也没有问。 反倒是说了一句：“最近我的势力扩大有些明显，而近日大皇兄也没有跳出来与我作对，这样的他，我倒是有些不习惯！” 这话着实是没有毛病，毕竟像太子那般好胜心强的人，自然不会乖乖的在旁边瞧着自家弟弟的“成长史”！ 安玉容自然也是知晓这一点的，当下便又沉默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赵岷开口与安玉容道：“你以前那个丫鬟目前尚算有用，近日我倒也有用得着她的地方，所以，你就暂时莫要找她的麻烦了！” 第77章 跟他坦白 赵岷本来就只是给安玉容提个醒而已，但是，这话到安玉容的耳里，却是变了一个意思。 那便是……那个女人又怎么迷惑了瑞王？ 心头虽是有气，但是安玉容不是傻子，并不会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表现在脸上，当下温顺的应了下来，心头却是有一番盘算。 赵岷不疑有他，微微颔首，便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安玉容本来是想留人的，结果这话还未到嘴边呢，原本在自己面前的人却已经没了影儿。 因着赵岷这般，安玉容心头的气大得很。 愤怒的往凳子上一坐，安玉容伸手重重的拍在桌案上，就连旁侧站着的珠儿都被自家主子这反应给吓了一跳！ “主子……” 听到珠儿叫她的声音，安玉容放在桌案上的手攥成了拳头：“天堂有路她不走，偏生来抢阎王道。” 转头，安玉容看向珠儿，“你说，她是不是活腻了？！” 安玉容的目光有些凌厉，珠儿在旁侧瞧见，都忍不住打了个抖。 “主子，方才王爷不是说，让您暂时莫要……” “你懂什么！”拍桌而起，安玉容怒道：“一个一心想利用你的男人又怎么可能会与你说实话？王爷虽是说让我暂时不要为难她，但是，那女人不过是一个区区丫鬟而已，如今高坐怀晋王妃宝座，还不是全靠我在暗中扶持？可是，今日王爷却因为那样的一个女人让我莫要为难，可见，在王爷心里，我早已是蛇蝎之妇，如此，我还要听么？” 说到底，赵岷是不了解女人的。 本来自己只是与安玉容交代这么一句，可谁知安玉容会想成这般。 安玉容这个人吧，就是太霸道了一些，别人有的东西，她一样想有，而她的东西，别人也觊觎不得！ 安玉容对若虞有恨，而同时，她也担心，赵岷会当真将心思放在安若虞的身上…… 思来想去，安玉容唤来珠儿，附在珠儿耳畔嘀咕了几句。 珠儿一声，大惊失色：“主子，您当真要……这样做？若是日后两位王爷追究起来，那咱们绝对脱不了干系！” 伸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安玉容冷笑一声：“城哥哥觉得有负于我，就算他知晓也不会拿我怎么样；而至于瑞王……他如今可是很需要爹爹的帮助的，就算知晓了又能将我如何？” 自家小姐的后台强大，珠儿自然是知晓的，但是……方才主子所交代之事儿……还是有些不妥吧？ 正想再劝劝自家主子呢，结果这话才刚到喉咙边，小姐便直接道：“让你去便去，再哆嗦的话，莫要怪我不顾主仆之情！” 话都说得这般狠了，珠儿自然只能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若虞正在北苑里头喝着茶，思考着瑞王与安玉容现在的真实关系。 正想着一半儿呢，谁知道赵堇城却又在这个时候又来了北苑。 不知为何，若虞觉得，自从这个人诚心打算护她之时，就特爱往北苑跑，只要一归府，他最先去的不是自己的院子，也不是后院别的女人的院子，而是她居住的北苑！ 起初的时候，若虞是觉得这人应当在防备着她，但这日子一久却又觉得…… 也不能怪若虞会这样想，毕竟赵堇城的反应也太那啥了一些，这人在北苑呆的这些天，就差晚上在北苑住了！ “王爷今日无事？”生怕怠慢了这位爷，若虞连忙起身让了坐。 赵堇城倒是一点儿也不客气，直接在若虞坐过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瞧了一眼旁边倒着的茶，赵堇城直接伸手拿起，一口爽饮！ 这位爷的模样，就跟是八辈子没饮过茶似的，那杯茶是若虞喝过的，她瞧见赵堇城端起来饮时便想开口阻止，可是……这话还没到嘴边，这位爷已经将茶给饮下肚了。 赵堇城喝完之后，瞧着若虞那呆若木鸡的表情觉得好笑：“你这是什么表情？跟吞了只苍蝇似的。” 嘴角微微一抽，若虞嘀咕一句：“跟吞苍蝇差不多。” 声音很小，赵堇城虽是听到了，但却还是装作没听见的样子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弯了弯眸子，若虞笑得跟微风中轻颤的桃花似的，她道：“没说什么，妾身只是好奇，爷来此有何事找妾身。” 一听着这话，赵堇城心头倒是有些不舒坦了，面儿上却笑得跟个没事的人儿似的，他道：“没事……本王便不能来此寻你了？” 连忙摇头，若虞道：“妾身并无此意。” 赵堇城瞧着若虞这般，当下便冷笑了一声儿，伸手将这女人拉至旁边的凳子上坐下，他道：“近日京城恐有不安，你进出应当当心一些。” 对于赵堇城这突然的关心，若虞愣了一下，这位爷又怎么知道京城会不安？认真一想，若虞觉得自己蠢得药石无灵了。 赵堇城是什么人啊，京城的动静会有人比他更清楚？ 颔首应了下来，若虞道：“谢谢王爷关心。” 这样有礼客套的话，却惹得赵堇城有些不爽。 这样的不爽，就连赵堇城自个儿都不知晓是为何，思量一会儿，赵堇城觉得不妥。 也不知道为何，这女人今日没有什么话，赵堇城沉默着喝茶，若虞在思考着安玉容，不过瞬间，偌大的屋子静了下来。 若虞思事入神，所以屋子安静了些也是无妨，但是，赵堇城却是不爽了。 自己又等了一会儿，这女人依旧无话，赵堇城压制着怒火又道了一句：“你今日送赵岷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 赵堇城这话将项目从自己的思绪里拉了回来，看着赵堇城，若虞愣了一会儿，随后便道：“王爷，您应当也是知晓府外有人在监视着咱们的吧？妾身方才在大厅那些胡扯的话，您以为瑞王会听不出来？” 瞧着赵堇城茶杯里头的茶空了，若虞顺手帮他添了新茶。 伸手端起若虞倒的那杯茶抿了一口，赵堇城淡淡道：“这事儿本王自然知晓。” “既然您知晓，那就应当明白妾身为何会找瑞王坦白呀。”担着手里头的帕子，若虞微勾了唇：“妾身明白外头的那些人是瑞王的，而非是瑞王妃的人，但妾身故意将那些人说成瑞王妃的人，为的，就是想让瑞王放宽心，可莫要因为猜透了那些人到底是谁的，而让瑞王疑心更甚。” 若虞也非是傻子，她明白，像这些人物的疑心病都不会轻，既然赵岷对她有所猜忌，她还不如顺着赵岷对她的猜忌再重新改写一下实情。如此一来，此言即便是假话，那也是足以能够以假乱真的假话！ 身为成精的老狐狸的赵堇城又怎么可能猜不到？ 这女人将原因都解释了，赵堇城倒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是后来他又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华兄离开也有些时日了，先前与他一别便是三年，如今这一别，又不知晓是多久。” 怎么好好的又将话题扯到了华桒身上了？ 看了赵堇城一眼，若虞道：“瞧华先生的样子应当也是一个有打算的人，王爷您就莫要多想了，不论时间多长，他早晚也会回来的不是？” 这话说得……她就那般肯定那个人会回来？ 虽然听到了这女人的回答，也更明白了这女确实是了解华桒的，但是他还是高兴不起来。 赵堇城的情绪不太对劲，若虞自然是察觉了。 想着她见到华桒时，她那惊慌的样子，加之华桒看她的表情……精明如赵堇城，这个人定然是早就看出了端倪，只是……他并没有逼问她而已！ 其实吧，华桒这个人的表情特别的好识，因为，这个人向来对谁都不上心的样子，所以，只要华桒多看了谁几眼，便能准确的发现，他与对方的交情！ “王爷，您今日与妾身说这般多，可是想问妾身与华先生之事？” 若虞并没有与赵堇城拐弯抹角，而是直接大胆的问了赵堇城这么一句。 因为她倒是想明白了一点，既然赵堇城已经起了疑，那么她又为何不做些事情，让赵堇城平复他的疑心？ 而赵堇城则是意外的，他意外的是这女人竟然会这般老实的与他说这些，而且还那般的耿直，半点儿都不带隐瞒的！ 但是，再怎么说他好歹也是一个王爷，深受大宋百姓拥戴的英雄人物，即便是被人说穿了一切，他依旧要展现他该有的高傲，“本王问你这些做什么？你那些事儿本王可没兴趣知道，不过……华兄是本王多年的至交好友，他这不声不响的走了，本王做为他之好友，又怎能不了生关心一番？” 这话说得，若虞闻声嘴角便是一抽。 虽然知晓赵堇城这话是因为面子才说的，但是若虞还是打算说，看了赵堇城一眼，若虞问：“王爷可知妾身是哪里人？” 赵堇城闻声，当下便拧了眉：“本王怎会知？” 这女人一直是跟在安玉容身边的，加之自己之前又未对这人上心，他又怎么会打听她是哪儿的人？他又不是闲得慌！ 瞧了赵堇城一眼，若虞拿起帕子掩唇一笑：“奴婢乃齐洲人士。” 赵堇城闻声，当下便是一愣，这女人……是齐洲的？ 第78章 四百两 自定远侯被定叛乱之罪之后，原齐洲百姓便一直不受怠见，就这样看来，赵堇城倒似乎有些明白这女人为何会选择隐瞒自己的身世了。 看了一眼自己旁边的这个女人，赵堇城狭长的眸子微眯成一条缝儿，借过那条缝儿细细的打量着若虞，过了好一会儿，赵堇城便问：“既然如此，你又怎么会进丞相府？又怎么与华兄相识的？” 就知晓这人会刨根问底，若虞当下便对着赵堇城屈膝行了个礼，她一一解释道：“进丞相府，全然是因为安小姐心善，故而将妾身带进府的，而丞相大人害怕会被妾身这身份所牵连，故而帮妾身隐瞒了妾身的祖籍，至于与华先生相识……” 垂了眸子，若虞低着头苦笑一声儿：“齐州被破，侯爷军队大败，齐洲更是一片混乱，大战之后，皇朝贵族公子在齐洲抓奴隶，华先生正巧救下了妾身，而他瞧见妾身一人孤苦无依，便一时心软收留了妾身。” 这事儿虽然已过去两年，但若虞却觉得仿若昨日一般，历历在目，那些横尸的将士，守护家园的将士鲜血淋漓，就连齐洲城门前面的那条齐苍河，原本清澈潺潺河流，都变成了艳丽的俗红。 本来，赵堇城是不大相信这个女人的，但是这女人在提及两年前的事情之时，眼中透露出来的那抹悲伤，倒是打消了赵堇城对若虞此话的怀疑。 一个人骗人的方式有很多，或许，那个人演得毫无破绽，但是眼神却是骗不了人的！ 赵堇城明显的感觉到若虞因回想起两年前的那件事儿而在此感觉到痛苦。 两年前齐洲的事儿赵堇城是知晓的，齐州之事儿本来老皇帝是想派他去解决的，但是当年西夏来犯，所以赵堇城便去应付西夏，压根儿就不能分身去插手齐州的内乱。 只是……让赵堇城不解的是，明明当年老皇帝是想与定远侯谈谈的，但也不知道为何会演变成朝廷直接举兵攻下！ 这一点令赵堇城费解，而且，定远侯他是认识的，他是一个刚正不阿，正义凛然之人，对皇上与百姓，那可当真是好得没话说，而且还是老皇帝的结拜兄弟！ 但是，这样的一个人，当真会反朝廷的吗？ 虽然不知晓内幕，但是赵堇城也明白，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原因是没有人公布出来的。 可是……能故意不让其原因泄漏，除了坐在高位上的那个人，还能有谁？ 心头都明白，瞧着若虞这般，赵堇城倒也不太好再继续问下去了。 之后两人便一直无话，若虞感觉自己的嗓子有些许干，于是便伸手拿起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赵堇城在瞧到若虞的情绪稍许稳定了一些之后，便又问了一句：“你觉得……定远侯这人如何？” 手里倒着的茶一个没注意，便溢了出来，手一抖，白皙的指尖便被其烫红了一片。 若虞连忙放下手上的茶壶，赵堇城瞧见，当下拧了眉头，便让人去打了一盆冷水过来，十分粗暴的拉过若虞的手按进盆中。 若虞瞧见赵堇城这毫不温柔的动作有些哭笑不得。 想起方才赵堇城问她的那话，若虞用平静的声音回答道：“妾身只觉得，他太蠢！” 赵堇城：“……” 这女人，对人家的怨恨倒是挺大的。 没有听到赵堇城的声音，若虞继续道：“很多时候，妾身都不太能理解，这个人的脑子里到底是装了啥？他孑然一身之时，便一直将国放在最顶端，戎马一生却落得个谋逆反贼的下场，明明老皇帝对他的明召暗珠，他却还是要尽臣之责。就那么蠢蠢的，乖乖的往别人给他铺设好的陷阱里头跳。” 赵堇城也不知道这女人是不是因着感触太深的原因，话于此，她眼眶里头一直含着的泪珠儿一个没忍不住，便掉了下来。 “这做人，就是不应该做一个老好人，您瞧瞧定远侯，自己拿半辈子用生命护着的百姓，却全都认为他是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这也就罢了，他明知道老皇帝对他早有珠心，虽此事早明，却依旧不采取任何自救措施，您说他是有多蠢啊？” 闭了眼，眼眶里头的泪珠儿全都被压了出来。 若虞突然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拿出手帕，将自己脸上的泪水擦了个干净。 赵堇城瞧着若虞这般，脸上的表情也难已令人读懂。 若虞瞧了一眼赵堇城，赵堇城又在这个时候问了若虞这么一句：“你为何对定远侯的事情这般清楚？” 若虞闻声，当下便带着眼泪掩唇一笑：“妾身曾因侯府人手不够时在侯府上做过临时工的呀，对于这些虽是不太了解，但是多多少少还是听到过不少版本。” 人啊，都是有爱看热闹的心里的，如果这女人当真在定远侯府凑过人数的话，知晓一些事情倒也是并不奇怪。 赵堇城也能明白这女人为何会这般伤心，更能明白为何这女人会对定远侯的反应那般过激。 讲一句比较正义的公道话，这女人虽然是敬佩着定远侯，但是，这定远侯也是一个害得她家破人亡的人，所以，在得知自己敬佩的人是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人，这一消息对于她来讲就是“冰火两重天吧”？ 赵堇城瞧着若虞心情有些低落，心头还想知道的事情也没有再多问了。 其实，他今日来找若虞，最主要的目的便是想问她与华桒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现在既然已经得到答案了，那么他也就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儿了。 与若虞说了一声，赵堇城便直接回了东苑。 其实……当年定远侯的事情还是疑点重重的，但是，因为那案子最终是由皇帝亲自去审理的，先前赵堇城便收到消息说老皇帝对定远侯起了疑心，后几天老皇帝便亲自审理定远侯，最终落实定远侯通敌卖国之重罪！ 虽然赵堇城从来没有与定远侯一同上过战场，但是，定远侯的威名，赵堇城却是仰慕了许久，本来一个月前他搬师回朝就有想法帮定远侯翻案。 可是……这是老皇帝亲自定下的案子，若是在彼时翻案的话，定然会有损皇帝的龙颜。 再加之他从一回来，老皇帝便一直将他当眼中钉肉中刺，所以，他应付老皇帝都来不及，又怎么有时候顾遐其他？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一心想替定远侯翻案的事情便一直从两年前拖到现在。 而每次他有想法帮定远侯的时候，都会出现一些什么意外，就比如说现在！ 若虞等到赵堇城离开了北苑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今日的说法，相信最近的好一段时间，赵堇城都不会再逼问她些什么了。 只是……一想到定远侯，若虞倒还是有些平复不了。 因着有了若虞的那一番解释，赵堇城自那之后，当真没有再问过若虞些什么。 或许赵堇城在派人暗中调查些什么，但是若虞觉得，对她没有好处也没有坏处，故，自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军中事务繁忙，不过军心赵堇城倒是稳定好了，这几日除了每天白天的时候在军中去瞧瞧看看，再练练兵什么的，晚上都回了王府的。 只是有时候空闲，便会到北苑去看看若虞。 若虞这几日过得倒也是充实，自赵堇城将账本交给她之后，若虞便一直在接手府中之事儿。 赵堇城后院的开销当真是很大，虽然说这位爷说无所谓，但若虞觉得，那些不当出去的银子从自己那里流出去，就像是有人拿了把刀剜她心似的，心痛极了！ 故，在若虞认为没有必要的支出，若虞还是想了法子尽量不去浪费的！ 倒是后院的采买，若虞倒是发现那些负责采买的丫鬟家丁都在拿油水。 经得若虞一发现，若虞二话没说直接将人给换了。 而那些人都是府里头的老人了，若虞这二话没说将人给换了自然是引起了大家的不满，于是便组在一起去找了若虞麻烦，瞧见王妃压根儿不理，几人成群便将此事闹去了王爷那里。 但是一向对他们仁慈的王爷却不知道哪根儿筋搭错了，直接开口说了一句：“府中事已交由王妃，大小事全由她负责，本王不逾责！” 众人：“……” 故，这件事儿找到王爷也没有得到解决，被遣了的人都离开了王府。 只是在这天，府里头又来了一个人。 当天若虞因在院子里算着府上的开支，暗香急急忙忙的往主屋里头跑，那表情夸张得，将一向冷静的疏影都给吓了一跳。 经得一问，暗香这才道：“主子，您还记得一个月前说要在您身边做第三种奴婢的那个姑娘么？” 一开口就问了若虞这么一句话，若虞当下便是一愣，放下了手中的毛笔，若虞问：“浣溪啊？” 提到浣溪，若虞倒是想起宫中的浣沙了，应当有好些日子没有见过了，也不知晓她的情况如何了，听闻……八皇子去请求了皇上，皇上准许他在宫外建府了！ 微微颔首，若虞问了暗香一句：“她怎么了？” “她带着四百两银子来找您了！” 第79章 大旱 浣溪……带着四百两银子回来了？ 听着暗香这话，若虞当下便站了起来，叫过暗香，若虞道：“你且让她进来。” 浣溪这姑娘，若虞还是有些戒备的，怎么说呢，这姑娘虽然是浣沙的妹妹，但当初若虞在出手相帮的时候，这姑娘骗过若虞她是哪里的人。 好吧，退一步来讲，浣溪如此是为了保护自己，不被他人知晓她之出生而故意恶整她。 但是，好巧不巧的是，这姑娘竟然还能有这样的本事，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竟然能用她区区的几十两银子变成四百两！ 如此，倒也是太不正常了些。 浣溪今日来时，身上的衣着倒是比一般的丫鬟要好一些。 许是因为自知自己是个丫鬟的身份，所以，浣溪的衣着倒也是没有逾矩。 一瞧见若虞，浣溪连忙跪下来给若虞行了个大礼。 “奴婢不负主子期望，今日前来是兑现一个月前，奴婢向主子许的诺。”说罢，浣溪便从自己的衣袖里掏出了几张她银票，直接呈上：“这是四百两银子，还请主子瞧瞧。” 这丫头……当真是赚到了这般多？ 心头有些不解，若虞看了一眼疏影，聪明的疏影自然知晓自家主子的意思，走到浣溪的面前，伸手接过银票递到了若虞的面前。 若虞瞧着那几张薄薄的纸，当下也没有着急去接，反倒是拧着眉头瞧着那玩意儿好一会儿，刚想开口问些浣溪什么，浣溪却突然开口道：“奴婢知晓主子心头疑问甚多，奴婢也会给王妃您一个交代，不过……现在还望主子先将银票点清了再说！” 若虞：“……” 确定这姑娘不是属蛔虫的？ 伸手拿过那几张银票，若虞瞧了好一会儿，区区的几张纸也数了好一会儿，最终确定这没有任何问题，那四百两银票也是真真儿的。 让疏影拿着收了起来，若虞连忙让暗香将人给扶了起来：“你知晓我在想什么？” “奴婢一个小小的丫鬟，短短时间能拿出这么多银子，这一点确实奇怪！” 这话浣溪倒是说得极有道理。 再加上，若虞本来就是这样想的。 知晓了王妃的想法，浣溪也并没有生气，反倒是笑道：“其实……做生意很简单的，奴婢此番不过是动用了一些小聪明，正恰机逢时，奴婢这才有了这样的机会罢了。” 这话说得，若虞倒是云里雾里的，这姑娘说这些还当真是一套又一套的，难道会做生意的人都这般会说吗？ 再看了浣溪几眼，若虞这才开口问：“浣溪啊，你是一个聪明的姑娘，定然知晓现在我在想什么吧？” 浣溪一听到若虞说这话的时候，当下便是一愣，随后便又抬头望了若虞一眼，目光直视着若虞，那深邃的葡萄大眼直直的盯着若虞，她问：“王妃是想知道，奴婢如此会做生意，为何先前没有靠自己的能力让母亲过上好日子，反倒是沦落得卖身救母的地步？” 这姑娘就是聪明，与聪明人说话，连问问题的时间都可以省了。 这确实是若虞一直想问的事情，浣沙那姑娘说是先前在定远侯府做奴婢，定远侯府待下人也是挺不错的，即便是浣沙在府上只做一个粗使丫头，而府中吃食也比一般府上的要好，一个月也能攒下不少银子。 而听着浣沙曾经与若虞说过的那些话，若虞也知道，浣沙是一个将家人看作很重的一个姑娘，若是她在定远侯府的日子过得好，那么，她一个月能省下的钱自然也是不少的。 而既然那姑娘看中家庭，存的银子自然也是会补充家用的。 浣沙凑本，浣溪有生意经。这姐妹二人合起伙来，若虞可不会相信她们会亏本！ 而照这样子算的话，那么就算她们从齐洲逃来京城，身上自然也不会少银子的。但瞧着这姑娘也是个聪明人，这般聪明人，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若是不做些个保护措施，那倒是有些令人不敢相信了！ 但是，这也只是若虞所想的。 问了浣溪，浣溪也给出了相应的解释，连忙给若虞行了礼告了罪，浣溪道：“跑时因太过于匆忙，加之逃命时，都想着如何保命了，那些钱财，身外之物能少带尽量会少带，免得耽搁逃跑的行程！” 这话说得，可当真是一点儿毛病都找不出来。 若虞听后都忍不住点了点头，这话没毛病！ 想起浣沙，若虞当下便又问了她一句：“浣溪，你可有姐姐？” 这话是若虞故意问浣溪的。 如今若虞是知晓浣溪是浣沙的妹妹，她之所以会问浣溪这么一个问题，为的就是想对浣溪进行测试。 至于测试什么呢？那便就是浣溪的诚实！ 她问这个问题，若是浣溪回答有，若虞自然就会觉得这姑娘还是可靠的；但是若是回答没有的话，没办法，她会对这姑娘得稍微长一些心了。 然而，若虞没有想到的是，浣溪十分的认真对着若虞道：“其实……此番来京城，倒也不是当真想要帮王妃您赚钱，而是因为，奴婢听闻，齐洲大战之后，定远侯府有许多人来了京城，奴婢倒是觉得，这是一个奴婢寻姐的好机会，但是，奴婢是一无所有的，便想着，若是奴婢可以寻一个贵人做靠山的话，倒是方便得多。” 若虞：“……” 当真是一个聪明的丫头！ 经得浣溪如此一说，若虞倒是觉得自己怀疑这小姑娘有些过分了。 但是，她现在身份特殊，可不是像之前还是安玉容的贴身丫鬟一般，主子向来不喜她，所以周围的那些人瞧见也欺负她，好去讨好安玉容那般目的单纯了！ 瞧了一眼浣溪，若虞走上前，伸手拉了拉这姑娘的手，唇角微勾，若虞笑得温柔极了：“你莫要多想，我会如此问你，那是因为最近我遇到一个人，觉得你与她挺像的，故而便来问问你。” 王妃的意思是……她是来帮她的？ 浣溪当下便又重新跪了下去给若虞磕了几个头。 若虞一瞧见，连忙伸手去将人给扶起。 刚一将人扶起，浣溪十分激动的反握着若虞的手：“王妃，您当真……遇到了那样一个人？王妃可知那人叫什么？” 瞧着浣溪那般急切的样子，若虞老实道：“她叫浣沙。” 这话若虞刚一说出口，便听见这丫头低声的抽泣声：“奴婢……奴婢可当真是遇到贵人了！” 一瞧见浣溪这反应，若虞倒是明白了，伸手拍了拍浣溪的肩膀，若虞笑道：“你可想见她？” 浣溪闻声点头如捣蒜，“奴婢想！” 这回答得十分坚定，若虞当下忍不住笑出了声儿来，调侃了浣溪一会儿，若虞便连忙叫暗香将笔与宣纸拿过来，自己亲手给浣溪写了一个字条来！ 或是因着知晓自己亲姐身在何处的原因，浣溪连忙与若虞道了声谢，未等到若虞回应，便直接跑了出去。 暗香瞧见，当下便道了一句：“主子此举可会招来麻烦？” 若虞闻声看了暗香一眼，她唇角微勾：“那不一定，不过……至少八皇子欠我人情这个事实倒是落实了。” 其他的事情若虞倒不想管。 即便是想管，那也不知道该管谁！ 麻烦么，都是得有由头才能找上她的，只是……她一个月前就呆在风口浪尖了，即便是狂风再烈，又能让她惨到哪儿去？ 事实证明，这世间比她如今现状更惨的事是绝对有的！ 这边若虞才刚送走了浣溪，那头宫里头又传来消息，说是八皇子在宫外遇刺了！ 不过伤到的人却并不是八皇子，而是一个奴婢！ 八皇子是什么人啊，受尽后宫之人冷眼，可是对谁都是一副“你要害我”的模样，能陪在他身边的丫鬟，除了浣沙，还会有谁？ 可是……好好的怎么会遇刺呢？ 关于这一点，若虞倒是想不明白，但是让若虞更不明白的是，赵齐可一直都不是受宠的那一个，按道理来讲，他身的应该是没有什么刺客的才对，不然，他为何会以左亦两人在后宫活到现在？ 只是……让若虞有些担心的便是浣溪，这厢才刚得知自己姐姐的下落呢，那头姐姐却出了意外。 正感慨着命运多舜呢，疾风却又不知为何跑到了北苑来了！ 疾风可是一直都跟着赵堇城的，现在却突然跑到北苑来……莫不是赵堇城想找她？ 心头不解，若虞再想问出来呢，疾风瞧见她便连忙拱手行礼，紧接着道：“王妃，王爷有请。” 若虞：“……” 还当真是……想啥来啥！ 平日里赵堇城与她说事情，都会选择自己跑一趟北苑的。 但是，今日这人没有来，却叫疾风跑过来与她说？ 这怀晋王，又想做什么？ 心头虽是不解，但是若虞还是跟着疾风去寻了赵堇城。 疾风是直接将若虞带到赵堇城书房里去了。 若虞被带进去的时候，赵堇城又好似在写什么信，每写完一封，便又将其放进小竹筒子里。 赵堇城一听到动静，将那塞好的信交给了若虞身后的疾风后，便让疾风退了出去。 若虞刚想问这位爷找她何事呢，赵堇城却先她开口说了四个字：“荆州大旱！” 第80章 有没有兴趣？ 荆州在大宋也算得上是一个富庶之地，多年来一直是风调雨顺，而荆州，更是一个盛产丝绸之地，大宋的丝绸基本都是从荆州而产，而今大旱……就那这的情况来讲，食米估计很容易会断，如此，荆州便会乱，如果若虞没有记错的话，朝廷接了一笔丝绸的大单子，若是荆州那边大旱，百姓生活都会乱，而朝廷所接的单子……估计怕是难完成了！ 但是，这种事情是那些拿朝廷俸禄的人该管的事情，这个人，与他说这些做什么？ 当下若虞不解的看了赵堇城一眼，她问：“王爷，荆州大旱您们应当想着法子振灾啊？您跑来与妾身说这个做什么？莫不是您认为妾身会有法子？” 嘴角微抽，赵堇城大方的赏了若虞一记白眼儿，随之便道：“本王也未曾想过指望你，今日来与你说这事儿，只不过是随便一提罢了。” 听着这话，若虞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个人啊，还当真是茅盾，若他当真只是随口一提，用得着一瞧见她，开口第一句话便说荆州大旱不是么？ 虽然明白赵堇城口是心非，便若虞还是没有揭穿他。 若虞瞧了赵堇城一眼，提着裙子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她问：“荆州大旱，难道皇上就没有采取什么措施？” 这话问得……赵堇城都不太想搭理她了。 知晓这位爷不太想理会自己，当下若虞便笑道：“妾身不过是与王爷您开个玩笑罢了，莫要当真。” 赵堇城闻声轻呵一声，当下便接着道：“皇上得知灾情之后，便直接派人送了粮草过去，不过，众臣都认为，发救济粮根本就不是一个长远的办法。灾情已发，荆州已乱，如今从荆州那边逃难过来的百姓自然会不少，朝廷此番要向荆州派发救济粮，那么自然也得备着一些，待灾民来时，好布棚施粥。” 一记白眼翻过去，若虞当下便嘀咕了一句：“布粥不一样治标不治本么？！而且还浪费！” 若虞说这话的时候，她发誓，自己的声音真的是很小！ 可奈何赵堇城是个练家子，听力可比一般人要好得许多，饶是若虞声音再小，他还是将若虞的原话给听得一清二楚。 “你所说的这些，大臣们又何尝未考虑过？” 一听到赵堇城接这样一句话，若虞先是吓了一跳，后瞧着这位爷压根儿就没有想治她的罪，若虞倒也是松了一口气，随而笑问：“那王爷，朝中可有法子解？” 半眯着眸子，赵堇城细细的打量着若虞，过了好一会儿，时间久得都让若虞认为这个人不会回答她了后才说了一句：“法子倒是有，不过需要人去执行。” 一听这话，若虞倒是忍不住带着凳子往后头缩了缩。 赵堇城笑得一脸生畜无害的样子看着若虞，但是若虞瞧着赵堇城这脸上的表情，心头当下就是一虚。 “您……您这样看着妾身干嘛？您可莫要告诉妾身，您们所说的法子，是需要妾身帮忙的！” 赵堇城倒是没有想到这女人会这般快想到这个，当下便轻笑一声：“你倒是挺聪明！” 若虞听到赵堇城这话，差点儿没有跪下来卖可怜了，连忙个手拽着赵堇城的衣袖，若虞苦着脸道：“王爷，您们可是将妾身当做是万能的了？有什么事儿是您们这些大男人不能做，只能妾身这个柔弱妇人来完成？” 这女人……竟然这般瞧得起自己？ 冷笑一声儿，赵堇城道：“倒也不是别人不能做，这事儿也更不是只有你才能完成。” 这话说得……若虞听着，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具体是哪里，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赵堇城偷偷瞄了一眼若虞，发现这女人正在思考些什么，黝黑的眼珠子转了转，他轻咳了两声儿，然后道：“有一句话，本王一直想问你，你……是不是一个贪心的女人？” 这话问得太过于直接，问得若虞都是一愣一愣的。 不过听到赵堇城问她的这句话，若虞还是认真的想了想，过了好一会儿，她欣然点头：“是！” 说句实在的，现在有几个女人是不贪心的？赵堇城这种老狐狸，看人都是一看一个准儿，在这个锤定落实的事情上，若虞若是要对他撒谎的话，倒会引来赵堇城更多的猜忌。 再者，承认自己贪心，身上又不会少块肉，那她干嘛不承认啊？ 赵堇城听到若虞的回答，似乎是很满意若虞的诚实，当下便勾了勾唇：“你倒是诚实，那你再与本王说说，如今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最想做的啊？”捏了捏手上的帕子，若虞有些忌惮地看了赵堇城一眼。 而若虞并未想到，赵堇城一直拿着自己那双“火眼金睛”盯着她，她忌惮地看了赵堇城一眼，那一眼自然是被赵堇城看在了眼里。 他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等着若虞的答案。 这不说话的赵堇城，就那样直勾勾的盯着她，若虞若是说心头不慌，那绝对是骗人的，深吸了一口气，若虞道：“妾身现在最想要的就是让自己坐稳这王妃之位。不管王爷您信与不信，妾身对这高位是没有什么念想的，但是……既然如今已经在高位之上了，那么妾身自然想坐好自己的位置。” 这话倒是真心的。 赵堇城听到若虞这话，眉梢微动，看了她一眼，他问：“为何？” 起身对着赵堇城行了个礼，若虞随之起身，身子站得笔直，她看着赵堇城，十分认真道：“妾身从一个伺候人的丫鬟到王妃这个位置，着实意外得紧。不免会招来一些人的怨怼，关于这一点，相信王爷您已经早就瞧见过的吧？” 例如府中丫鬟的明敬暗损，例如百姓的饭后娱谈，再例如后宫甚至朝中官员的指点…… 这些哪样没有发生过？ 瞧着格外认真的若虞，赵堇城老实的点了点头。 瞧着这位爷点头，若虞这才勾了唇：“妾身走到现在，就犹如登山一般，一不小心从山底登到了山顶。可是您也知，高处不胜寒。若是一不小心，便会直接从山顶摔回山底，就算是不死，也会残！妾身是一个怕疼的人，更是一个怕死的人。” 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赵堇城自然也是听懂了。 当下点了点头：“你说得倒是没错。” 若虞闻声，咯咯笑了两声儿，谢过赵堇城之后又重新坐了回去。 难得这位爷动了一下他的金手给若虞倒了一杯茶。 不但如此，还细心的吹了吹再递到若虞的手上。 正在对于赵堇城如此的举动产生质疑呢，然而这位爷却直接开口说道：“你如今所处位置接连发生事情，就从你嫁给本王之后所发生的事情便能看出来。” 拉过赵堇城递给她的若虞，若虞颔首：“王爷英明。” “但明枪易躲，暗剑难防啊！” 若虞闻声点头，这确实是。 赵堇城瞧着自己身边这方才还生龙活虎的女人，不过片刻时间，变得就跟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瞧着若虞这般表情，赵堇城唇角微勾，他道：“虽说暗剑是难防，但本王倒是有一个让你更容易躲明枪的法子！” 这话说得信心满满的，饶是若虞觉得自己没什么兴趣，还是跟着赵堇城的思路走了。 “王爷，您说的法子，是什么法子？” 等的就是这句话啊！ 赵堇城当下笑得一脸温和：“正恰本王这手上有一个可以让你在皇上面前挣表现的活儿，你要不要接？” 在皇上面前挣表现？ 若虞闻声，当下眼睛都亮了。 赵堇城瞧着若虞的眼神，当下忍不住笑出了声儿来，随之便又道：“荆州振灾之事，本王已经请示过皇上，请皇上将城中一部分粮草用来布棚施粥，而另一部分，则拿出来播种。” “播种？”若虞闻声，当下忍不住拧了眉头：“播种可是需要地的。” 一记白眼翻过去，赵堇城没好气地道：“你以为本王与你一样的蠢？” 若虞听到这话，嘴角一抽。 赵堇城继续道：“昨日本王便与人去瞧了一眼皇城周边的地，选了几个地方，觉得用那些地来种粮很合适，就在今日上午，本王便请旨皇上，派人去修建河渠，以保稻田正常耕作。考虑到到时难民会有更多，皇上便已下旨先将刚到京城的难民移至别的县镇。” 若虞：“……” 这些人……当真是挺会考虑的，一得知灾情便立马想对策，而这对策，若虞也不得不承认它的好！ 但是……好归好，这位爷说给她一个表现的机会，怎么到现在都没有说出来？ 刚想开口问呢，赵堇城却像是对读心术似的，平静的看了若虞一眼，似乎在用眼神告诫她莫要心急。 随之，赵堇城便道：“修建河渠之事可交由男人来做，但是布棚施粥，可得需要一个细心的人去打理。” 微微勾唇，赵堇城看着若虞，笑得一脸生畜无害的样子，他问：“活儿很轻松，不过是在旁边监督着，动动嘴皮子。最主要的是可以在皇上面前邀上一功，你……可有兴趣？” 第81章 乱民引的暴乱 乍一听，这简直就不止是天上掉馅饼的了，简直就是在掉醉香居的天价钵钵鸡啊！ 若是这差事儿若虞都不接的话，那么她就太蠢了。 当下便横着眉头，严肃的看着赵堇城，一本正经地道：“王爷，您这话是为何意？妾身是那种贪图名利之人么？而且，为圣上办事，那可是全大宋百姓应尽的责任与义务，若是此事儿当真用得上妾身，妾身哪有推辞之理？” 没错，这人就是横着眉头一脸生气的样子，还道出了这一番义正言辞！ 赵堇城瞧着面前这女人这般，眉稍微动，刚想张嘴问她是否不需要报酬呢。 这话才刚到叫喉间，面前的女人却先开口问了她一句：“若是此事成，王爷觉得，皇上会给多少赏银？” 嘴角一抽，赵堇城笑得一脸生畜无害的样子，从牙缝里回答了若虞一句：“定值你此生无忧！” 一听这话，若虞笑得眉眼弯弯，原本清澈的桃花更加动人：“如此，妾身更应当帮这个忙了！” 赵堇城一听到若虞这话，当下便挑眉确认了一遍：“你可是认真的？” 瞪眼看着赵堇城，若虞一本正经地问：“王爷觉得，妾身这般像是在开玩笑？！” 瞧着面前的女人愣了一下，赵堇城从腰间摸着玉扇，“刷”地一下将玉扇展开，扑面扇了扇，他笑得温文尔雅：“如此，那本王便可以进宫回禀皇上了。” 话音落，人影不见。 若虞瞧着那空荡荡的院门，心头倒是美滋滋的。 帮皇上办事儿，那赏银可是不会少的，毕竟皇上么，皇家的人么，爱面子的人呀！ 给少了，那可是会伤及皇家颜面的，到时候必定得百姓质疑皇上的小气。 如此一来，若虞当真是觉得自己是赚了。 等到这喜悦感一冲，若虞又想起赵堇城才来北苑时脸上的笑容，那笑容诡异得…… 想到这里，若虞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人一进来就说要找她帮忙来着，这绕来绕去，结果若虞最始的拒绝才半会儿功夫就变成了狗腿的答应了？ “……” 心头就像是不经意卡了跟鱼刺儿那般难受，若虞忍不住抿了唇。 这赵堇城的手段也太会玩儿了些，怎么一个不注意，就跳进了他埋好的坑里去？还是那种她进去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的那种！ 虽然有些气赵堇城坑她，但是想着这位爷给她的这份差事儿也算是不错的待遇。 如此一想，倒是觉得这个人挺有心的，知晓为她着想了！ 然而……这些都是若虞自行脑补的事情，彼时的她压根儿就不知道，赵堇城那丫的到底给她挖了一个什么样儿的坑！ 赵堇城所说的事情，在次日，老皇帝便下了旨。 本来此次应当由赵堇城率兵去修建河渠，但是，这样一个立功的好机会，正在嫡夺的两位主角又怎么可能会不参加？ 故，皇后与向贵妃当下便去请旨，均说自己的儿子本事大啊什么的，反正就是将太子与瑞王夸得天上有地下无似的！ 老皇帝一听，当下也觉得是时候给自己儿子一个表情的机会了，于是便允准皇后与向贵妃，此事儿由太子与瑞王一同去管理。 正所谓，一山不得容二虎，老皇帝也知晓自己的两个儿子正在明争暗斗着。 他虽然心偏向瑞王，但再怎么说，太子也是他的儿子，再才，皇后的势力也不容小觑，毕竟，他还得仰仗着皇后那边的势力来巩固朝政，所以，现在压根儿就不是与皇后撕破脸的时候。 于是，老皇帝便想着，此番修建河渠之事儿，便由太子与瑞王两人分别负责一南一北。 如此，一来可以缓解现在分务不均的难题；二来呢，也能将两个儿子的能力做对比！ 而至于赵堇城……因为老皇帝考虑到这人是瑞王这边的人了，再加上他不想让赵堇城因着此事在百姓心中地位更高，便让他做了一个监事，监管太子与瑞王的完成进度。 于是乎，原本应当承担全部修建事务的赵堇城，一下子就便成了一个脱手掌柜，就站在旁边动动嘴皮子，这让赵堇城不亦乐乎！ 老皇帝既然还想防着他，那便让他防呗！反正此法也是他所提，他的功，已经够高了，再一直这样抢风头下去，纵然他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一直与帝王相斗啊！ 赵堇城这头轻松了，若虞这头却是犯了难。 京城到的灾民已经不少，宫里头传了消息，一大早便让她主持着去搭建粥棚，除了安排人手之外，还得忙上忙下去处理关于那些灾民晚间据地之事。 这下若虞倒是忙得一个头两个大了。 心头不免有些抱怨赵堇城这是故意整她！ 而彼时的若虞压根儿就不记得，是她自己傻兮兮的经不住诱惑跳进坑的！ 这些灾民已经在来京的路上饿了好几天了，一听说皇城正派人在布棚施粥，一个个都跟饿儿郎捕食似的，一蜂窝的冲了过来。 若虞是个胆儿大的，但是……纵然她再胆儿大，这么一群百姓跟发了疯的野牛似的向她这边冲过来，那也是会吓到的！ 难民太多，这一冲过来，纵然有官兵拦着，那也是没有用的。 不过片刻，刚搭好的粥棚被撞得散乱，难民之中，也还有因为没有抢到食物互殴的现象。 若虞瞧见连忙让人去将人拉开，场面十分混乱！ 赵堇城就站在不远处，瞧着前头的那场混乱，笑得嘴角都快拉到耳根了。 “你竟然能这般高兴的瞧着自己妻子被一群难民为难。”一个十分耳熟的声音从他身后响了起来，“我倒当真是佩服你！” 这声音，光听着也能知晓是谁，赵堇城瞧着那头为难的女人，笑道：“无妨，她处事的能力，我很放心。倒是华兄你，不是带着你那徒儿离京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没错，与赵堇城说话的人并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日子带着自己徒弟消失于京城的华桒！ 华桒最声，当下勾了勾唇：“有些不放心你，故还是想回来看看。” 不放心他？ 方才还笑得跟个二傻子的赵堇城，一下子严肃得跟根苦瓜似的，抿着唇看着华桒，但却没有说话。 不放心他？呵呵呵，这厮是不放心那女人吧！ 虽然知晓实情，但是赵堇城却并没有说出来。 瞧了一眼华桒，赵堇城酸酸道：“你不是担心那女人么？怎么你自己不去帮她一把？” 这话酸得，这个人是喝了几坛子醋的吧？ 华桒闻声，却并非因赵堇城此话而生气，反倒是有些欣慰的笑了：“那些官兵手里可都是有刀的，但难民如此发难，那些官兵连刀都没有拔，想必是她一早便吩咐过了，难民瞧着官兵没有威胁力，定然会越发激动。她既然会如此做，自然是有她的道理。如此，我又为何要出这一手呢？” 赵堇城闻声笑了笑，还悄悄的翻了个白眼儿！这话说得，还真当只有他自己知道呢！ 瞧着前头，赵堇城冷声道：“是么？华兄还当真是了解她呢！不过我不出手，完全是想瞧她笑话而已，等着吧，好戏还在后头！” 赵堇城这个人，华桒应该是目前最了解他的人了，听到赵堇城这堵气的话说得就跟个孩子似的，华桒忍不住勾了唇，但却一言未发。 若虞瞧着面前乱成一锅粥的场面，心头慌得紧，想自己上前阻止一番吧，奈何暗香疏影怕她被那些难民误伤，拉着她死活不让她过去。 于是乎，若虞只能站在旁边干着急的叫着他们冷静！然而并没有什么作用！ 正在此时，瑞王赵珉来了！ 瞧着这乱成一团的场面，又瞧了一眼那头嗓子都快要吼破了的若虞，当下便怒道：“都给本王住手！皇城之内竟然如此犯乱，着实大胆！” 赵珉这一声吼，当真是管了用的！原本乱成一团的难民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 赵珉瞧了一眼那群难民，眼离深处藏着一抹嫌弃。 若虞瞧着这场面被赵珉控制住了，当下便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连忙提着裙子上前给赵珉行了个礼：“多谢王爷，不过他们都是因为太饿，此举实属无心，望王爷莫要怪罪！” 竟然还帮这群难民求上情了？ 赵珉从马背上下来，走到若虞身边：“他们方才以下犯上，你不想追究？” 瞧着若虞摇头，赵珉又看了一眼那头要拦不拦的官兵，当下拧了眉：“皇城之内引哄乱，你直接惩一两个以示警戒，他们断不会再乱。” 若虞闻声，当下便后退一步行了礼：“殿下不可。此番皇上让奴婢布场施粥，就是因为想体恤百姓，解救百姓，若是王爷您惩之伤之，那不是会失了皇上之本意吗？” 所以……她才会让那些官兵不要拔刀？这女人……竟然考虑得这般周全？ 眸中带着一丝欣赏。 赵珉先前本来就对这个女人起了兴趣，今日一瞧，觉得这女人比他想象中更加有趣。 刚想说些什么呢，接着便又有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父皇生怕此番接济难民会出什么乱子，故而派本妃来此协助，如今一瞧，父皇还当真是有先见之明啊！” 若虞听到这声音的时候便是一愣，一抬头，果然……是安玉容…… 第82章 更好的法子 三日前，赵岷提醒过安玉容，让她暂时莫要找安若虞的麻烦，本就对若虞恨之入骨的安玉容又怎么可能会听？当时的她一气之下便让珠儿去想法子整安若虞。 但是，就在昨日，她听说了城中难民之事儿，故而想借此机会让安若虞颜面尽失！ 她一早就从汪公公那儿打听到了皇帝会让安若虞去操办布场施粥之事儿，于是，安玉容便想从这里下手。 为在旁更方便的看好戏，安玉容还特意的请旨要为难民之事儿出些力。 她是丞相之女，更是老皇帝的儿媳，如此，老皇帝也是希望她能立些功劳的，当安玉容一提之时，老皇帝便直接准许了！ 今日也是她故意到这么晚，为的，就是想瞧着安若虞出丑。 若虞是不知晓为何安玉容会出现在这里的，但是，她若是安心立功，安玉容在旁单纯围观，那才是真的不正常。 瞧了一眼安玉容的阵仪，再瞧了一眼她嘴角的笑容，若虞不傻，顿时便明白了安玉容的用意。 当下弯着眸，面若桃花般的走向前，屈膝对着安玉容行了个礼，她道：“瑞王妃。” 这一行礼，在场的百姓可都瞧着呢。 瞧着堂堂怀晋王妃对瑞王妃行礼，当下便有人议论了。 “哎，这怀晋王妃与瑞王妃同为王妃，为何怀晋王妃要向瑞王妃行礼？再怎么说怀晋王妃也算是瑞王妃堂嫂吧？如此……是否有些不太妥当？” 有人带头这样一提，当下周边的百姓的议论声更大了些。 “你这话说得没有错，如此，莫不是瑞王妃太过野蛮，所以非得想摆架子？” “哎哎哎，对了，听闻怀晋王妃曾经可是瑞王妃身边的丫鬟呢，这怀晋王妃到现在还对瑞王妃低声下气的，莫不是害怕瑞王妃寻她麻烦？” “如此一说，瑞王妃太小肚鸡肠了？” 百余之人百余说辞。 百姓们的议论声可是一点儿也不小，在场的人可都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方才还风风光光出场的安玉容一下子面儿上有些挂不住了，偏生为了伪装她的好性子还不能与这些刁民计较！ 若虞在旁边瞧着安玉容那副吞了蚊虫的表情，眉眼更弯了些。 虽然说安玉容才是赵岷的妻子，但如今这情况，赵岷可是一点儿也生气不起来。 瞧着安玉容脸上扯出的那副假笑，赵岷伸手虚扶了若虞一把：“堂嫂，早便与你说过，咱们如今也算得上是亲戚关系，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见外？” 若虞闻声，微微颔首：“是奴婢的不妥！” 竟然还自称奴婢？ 赵岷闻声，眉梢微动，但也没有再说些什么。 瞧了一眼安玉容在旁边那愤怒的样子，赵岷微叹一声，当下便道：“父皇吩咐本王做的事情，本王可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干呢，既然这里有娘子与堂嫂，那本王也就放心了。” 说罢，赵岷走到安玉容身边，伸手拍了拍安玉容的手背：“娘子，那这里就且交给你与堂嫂了！” 安玉容闻声，当下便应了下来：“王爷放心，妾身定当竭尽所能！” 有安玉容这样一句话，赵岷倒是放心了些，只是……转头瞧了一眼那头的安若虞，这女人倒是没什么反应，不知道何时，这女人竟然又跑到了难民堆里头去。 眼角浮笑，赵岷嘴角微勾。 安玉容在旁边瞧着，忍不住拧了眉头。 而在不远处的树下，赵堇城板着一张脸瞧着这头发生的事情。 “心头不舒服？”华桒一边看着若虞那个方向，一边问赵堇城。 赵堇城听到华桒这话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一转头，却发现华桒目不转睛的盯着安若虞那处。 心头就像是被一块石头堵着了似的，赵堇城冷笑一声：“华桒是在说你自个儿？” 对于赵堇城这话，华桒倒是并没有否认，反倒是大方的点头：“确实不太舒服啊！” 赵堇城：“……” 冷哼一声，赵堇城甩了甩袖子便要离开。 华桒是没有想到赵堇城会这般的，但是转而一想，他倒也是明白了，微微勾唇，华桒迈着步子追了上去：“你现在心情是否与我一样？” 赵堇城闻声，当下冷笑问：“你这是在开玩笑？” 粗鲁的踢开了前头挡着他路的小石子，赵堇城道：“你说的话倒是对了一半，再怎么说吧，那女人都已为吾妻了，再怎么说也应当在外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不是？” 华桒听到这话，当下便忍不住笑着摇头。 本来打算说些什么的，但是转而一想，还是选择了沉默。 没有听到身边这人出声儿，赵堇城悄悄的瞄了旁边这人一眼，刚想开口问些什么呢，没想到华桒却开口道：“做人啊，就是应当坦诚一点。” 赵堇城一听到这当下就不乐意了嘿，这个人是怎么个意思？说他不够坦诚？ 脚下的步子一顿，刚想与这人说些什么呢，便听到了旁边这人道：“你若是有什么想法，定要及时说出来，不然……一切都会晚的。” 这话说得就跟他自己很有感触的样子。 赵堇城倒是觉得，华桒离开的这三年经历了很多事情，以至于人都变了！要是以前的华桒，压根儿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停了步子，赵堇城转身拍了拍华桒的肩膀，他满脸认真地道：“华兄，去照照镜子吧，你……真的变了。” 这话说得还语重心长的。 弄得华桒都有些理解不过来了。 华桒正想与赵堇城再说些什么，结果原本还在他身边的人却不知为何跑得比闪电还快，转眼儿间，便没了个人影！ 瞧了一眼空旷的四周，华桒忍不住苦笑了一声儿。 而不远处，天站着一个身着鹅黄衣裳的女子，瞧着华桒脸上的表情，目光又往那头与难民说着话的若虞那处移。 盯着若虞的一颦一笑，她握成拳的手紧攥着，盯着若虞的目光也没有最先始的友善了。 若虞正与一个难民说着自己布粥的时辰呢，便感觉自己后背一凉，总感觉怪怪的，就像是她脑袋要被人盯穿了似的，但是一转头往后头看，却好似没有什么人在瞧她，就连她一直讨厌着的安玉容，这会儿都在盯着下人派发布粥。 莫不是她太敏感了？ 微微的耸了耸肩，若虞继续着自己的任务。 其实，到现在若虞倒是有些后悔了，她目光所做的这事儿，哪里当真如同赵堇城说的那般，只需要她动动嘴皮子就成了的？这明明就是连力都出的好吗？ 重叹一声儿，若虞当真是觉得，自己这般辛苦还帮着赵堇城那厮挣面子，若是那位爷不拿些奖励慰问慰问一下若虞的话，那简直就是说不过去！ 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当真能出一份力帮着这些难民，其实若虞倒还当真是觉得挺不错的。 虽然心头是这样想的，但是嘴皮子上还是不太愿意承认！ 若虞这边的事情也渐渐的步入了正轨，虽然安玉容会时不时寻一些话来刺激她，若虞听到安玉容那些话后，也只是礼貌性的对着她微笑，并没有理会安玉容所说的话。 而等到这些事情都结束之后，按理来讲，若虞应当与安玉容一同去安排一下难民晚上入睡的地方。 可是，安玉容却寻了个由头先回了府。 若虞再怎么说也是跟着安玉容一年多时间的人，安玉容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人，她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虽然知晓安玉容是故意的，但是若虞依旧是只做自己的事情，没有再去关心多余的安玉容。 今日在外头一天，安玉容的心情都不好。 一回到瑞王府时，安玉容一想起今日若虞那般出风头的样子，心头便十分的愤怒，一回到自己的院子，安玉容气急，直接一把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扫到了地上。 桌上放着的白瓷茶具也掉在地上被摔了个粉碎！ “珠儿！你瞧瞧，今日都怪你！” 本来对于自家小姐的发火就已经很害怕的珠儿，一听到自家主姐又将自己所有的事情都怪在了自己身上，珠儿吓得连忙跪了下去。 安玉容伸手一挥，原本在桌沿边上的茶杯一下子“碰”地一声儿落在了地上，直接划破了珠儿白皙的手！ 珠儿被自家小姐这般的失控给吓着了，当下整个人都往后头缩了缩。 安玉容瞧见珠儿如此，当下便冷笑了一声儿：“瞧瞧，都是你出的什么破主意，说是只要那些难民起了哄，保证她所主持的粥棚全乱套！” 本来几日前安玉容便想让珠儿从别的方面下手，但是这婢女非得说，难民进城是最好下手的时候。 她信以为然，便选择了在今日动手，今日故意提前寻好了几个起事儿的，但是，好巧不巧的是，赵岷竟然帮安若虞那女人解了围！不但如此，她今日还落得了个不尊嫂的名声！而安若虞呢？又多得了个体恤百姓的名声！ 赵想，安玉容赵是生气，一生气，安玉容便想挥鞭打珠儿。 然而，她刚将鞭了拿出来打了一下空地练手，珠儿却被吓得连忙求饶道：“主子饶命，奴婢……奴婢还有一个更好的法子！” 第83章 让她去 若虞今儿个儿当真是忙得够呛。 她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过这样的差事儿会这般的难做！ 等她安顿好那些难民再回到王府时，已经是子时了。 前脚刚一迈进门，面前却又突然出现一个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微微一顿，若虞扯了扯嘴角：“王爷，看来您今日特别的闲？” 赵堇城听到若虞这话，眉梢微动，他挑眉看了若虞一眼：“你这话为何意？” 何意？勾唇笑了笑，若虞道：“王爷，您今日闲了一整天，不来帮妾身也就罢了，竟然还在旁边看戏？您还当真是以为妾身是被人观赏的猴子呢？” 这女人所说的这话，倒是让赵堇城有些吃惊。 打量了若虞好一会儿，赵堇城问了她一句：“你都知晓了？” 倦意来袭，若虞打着呵欠，迈着步子往北苑走：“妾身无意中发现您的，话说回来，您这样闲，皇上不会怪罪？” 无意中就能发现他？赵堇城挑了挑眉，看来这女人挺注意他的啊！ 心情大好，赵堇城迈着步子随了上去：“那个人急着让自己儿子去展现能力，本王跑去瞎凑什么热闹？” 话音刚落，赵堇城便又想起了华桒，愣了一会儿，他问了若虞一句：“对了，你今日瞧见本王之时，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若虞听到这话，脚下的步子一顿，赵堇城倒是没有想到这女人会突然停下来，一个不小心，直接撞了若虞一下。 若虞本来就是比较偏瘦的那种女子，赵堇城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练家子，经得赵堇城这一撞，若虞直接被人给撞得往前扑。 好在赵堇城反应够快，伸手将她接住了，不然，她得直接摔到地上去！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若虞心头一惊，抓住赵堇城胳膊的手紧了紧。 因着害怕，若虞的力道用大了一些，指甲都陷进了肉里。 然而赵堇城却是一声不吭地盯着若虞。 若虞被赵堇城的脸色倒是给吓了一跳，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呢，无意间便借着旁边灯笼的灯瞧见了赵堇城手上的指甲印。 若虞瞧着，当下便吓得松开了赵堇城，尴尬的笑了两声儿，刚想道声抱歉呢，赵堇城却又抢先开口说了一句：“不过就在外头呆了一天而已，现在归府连路都不会走了？” 嘴角一抽，若虞刚想说些什么呢，赵堇城却又像是故意不想听若虞说废话似的，打断若虞问了一句：“你除了瞧见我之外，可还有瞧见什么人？” 赵堇城想起，他在旁侧偷看她的时候，华桒也是在的，那这女人说她瞧见了自己，那么……华桒呢？她也瞧见了华桒了吗？ 瞧了一眼赵堇城脸上的表情，若虞当下便是一笑：“王爷，您在说些什么呢？您莫不是想问妾身，除了瞧见您之外，可还有瞧见疾风？您的记性也是挺差的，您不是害怕妾身忙不过来，派疾风来帮妾身了吗？” 竟然疾风？ 听见若虞问的人并不是华桒，当下却又不知为何，赵堇城深吸了一口气。 唇角微勾，赵堇城道：“倒是本王忘记了，时辰不早了，你便先休息吧，明日一早，还得去给布粥呢。” 一提起这事儿，若虞当下又忍不住问了一句：“此番您当做的事情皇上没有让您做，加之方才您说的皇上想让自己的儿子去表演？那么，修建河渠之事儿，也是由太子与瑞王殿下一起担着？” 赵堇城闻声，当下便又打量了若虞好一会儿，随之便又笑道：“如你所想，太子与瑞王两位殿下分别管辖河渠的南北千帮。” 让太子与赵岷两个人管？ 若虞闻声，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 太子与瑞王相来水火不容，让他们两个人分别去管一条河渠的修建？若是两人能和平的将河渠修完就有鬼了！ 赵堇城是瞧见了若虞脸上的异样的，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女人，赵堇城没有着急着问若虞些什么，而是沉默着。 许久没有听到面前这人出声儿，若虞当下忍不住抬头看了赵堇城一眼，然而一抬头，便瞧见了赵堇城正怔怔的盯着她。 若虞心头一惊，屈膝行了个礼，她道：“妾身在想，太子与瑞王一向不和皇上本就是知晓的，而从太子与瑞王目前的情况上来看……难民百姓得在什么时候才能安定好生活啊？” 这话一说出来，若虞倒也明白自己这话考虑得有些欠佳。 但如今话已经说出来了，她反悔也没有办法。 赵堇城倒是没有想到若虞会这般大胆的将这话给说出来，当下便哼笑了一声儿：“你以为，你所考虑过的事情皇上会不有考虑到？” 再怎么说也是一国君主的人，这些个小事情若是连一个妇道人家都想到了，身为一国之君的人却并没有发现，这又怎么可能？ 若虞听到赵堇城这话，当下倒也明白了，低了低头，若虞沉默了。 赵堇城瞧了若虞一眼，随之便道：“今日你不过是第一天主持这事儿，没有经验罢了。经过今日一日的磨炼，本王也相信你已经熟悉基本的情况，如此一来，你接下来的日子倒也会轻松许多。” 轻松许多？ 若虞当下便是一笑，屈膝对着赵堇城行了个告退礼，之后便头也不回的直径回了北苑。 今日折腾了一整天，若虞当真是累得不行。 疏影开始帮着若虞整理、铺床，而暗香则是命人去准备热水。 今日忙活一天，浑身都是汗味儿，等到暗香命人将漆桶里头的水渗好了，若虞便声直接开始泡澡。 赵堇城这个人当真是奇怪得紧，说什么让她好好的管理那些粥棚，但他自己却在旁边瞧好戏！ 而且……安玉容竟然也会渗和到这种事情来！ 这让若虞有些想不明白。 还有，方才她与赵堇城所提，太子与瑞王两人不太可能好好的做好修建河渠的事情。这一点倒是真真儿的。 倒也不是说她担心什么，只是觉得，老皇帝让自己两个儿子做同一件事儿，这怎么来说，不论最后的结果是谁赢了，那对于大宋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最近难民陆续的从荆州赶过来，不过才短短两日的时间，京城那些可以收容难民的地方都已经住不下了。 这一点，若虞倒是有些着急。 趴在浴桶边儿上，若虞将自己的下巴搁在木桶的边沿。 满脸都是心事。 正帮若虞洗着澡的疏影，当下便忍不住问了一句：“王妃，您……有心事儿？” 一听到疏影这话，若虞当下便笑了：“心事倒是谈不上，只是吧……京城难民百姓越来越多，就现在这情况来说，京城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地儿可以让他们休息了。” 疏影闻声，手上的动作一顿：“王妃，这些事儿王爷他们自当会解决，您想这般多干嘛？” 一听到疏影这话，若虞便觉得好笑：“倒也不是我想得多，只是吧，自己一不小心想到了这些，若是这问题没有一个解决的法子，怎么说心头就跟被堵了块儿什么似的，十分不舒服！” 刚一说完这话，若虞突然想起，赵堇城曾与她说过，说什么皇上批准赵堇城辅助两位殿下完成河渠的修建。 换一句简单一点儿的话来说就是，赵堇城很闲！ 既然赵堇城这般闲，那么，京中来的难民百姓已经住不下了，而先前赵堇城便有与皇上提过，想让一些难民到别的州县，重新划土播种，如此一来，不但解决了难民的问题，更能为国家省去好大一笔粮！ 心头这样一想，若虞倒也又有了一番盘算。 如此，她便先应当好生休息，明日自己再进一趟宫，指不定能发现些什么呢！ 等将澡洗完之后，若虞便直接入了睡，第二日一大早便又出府去安排难民的吃食。 等到了晨时，若虞便让暗香递到帖子申请进宫。 今日她递上去的帖子倒也处理得挺快，还未到响午，若虞便收到了皇上让她进宫的消息。 若虞一听，当下便是一喜，匆忙的带着暗香疏影跑进了宫。 一进宫，她便被汪公公带到了老皇帝那里。 老皇帝一瞧见若虞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随之便又弯着眉头，笑得慈祥极了：“你近来可是迷上皇宫了？怎么三番五次的往宫里头跑？” 一听到老皇帝这话，若虞当下便直接跪了下去，她跪得那叫一个端正：“臣妇来此，是想皇上准许臣妇随同怀晋王去旁边的周县的！” 去旁边的周县？而且……还是跟赵堇城一起？ 老皇帝听到这话时，当下便沉默了好一会儿，细细的打量了若虞好许久都没有发现有何异样。 随之，老皇这便笑问了一句：“你去周县为何？如今你不是正打点着难民入城的事情么？而且……朕又何时说过要让怀晋王去别的州县？” 老皇帝的这一番问题，若虞听到后她跪得更加的端正了些：“王爷与臣妇说了，京中若是安置不到难民百姓，便将那结人安置在别的州县，而州县地势局面各异，在让那些百姓迁至别的州县自然得先去那些地方瞧瞧先，而臣妇愿意自动请缨！” 第84章 假凤凰，真麻雀 说到去查探情况，这女人倒是积极。 一个人愿意主动去做一件事儿都是有原因的，老皇帝在这高位之上坐了几十年了，这点儿思量自然是有的。 当下狐疑的打量着若虞，精明的眼珠子转了转，伸手摸了摸自己有些许泛白的胡子，过了好一会儿，老皇帝便问了一句：“你这般想去周县？” 这老皇帝开始质疑，若虞不是傻子，自然是明白老皇帝的意思，当下便微微拧了眉，沉默了好一会儿，若虞这才道：“皇上可是在想臣妇是否在算计着些什么？” 若虞能将这话毫不隐悔地说出来，老皇帝倒是很惊讶的。 但惊讶之余，老皇帝还是没有忘记问若虞一句：“你为何会认为，朕会这样想？” 听到老皇帝这话，若虞当下便笑道：“臣妇倒不是认为皇上您会这样想，只是，若是臣妇在皇上您的角度上来思考的话，绝对会这样想！” 老皇帝：“……” 这女人……当真只是一个丫鬟出身？ 老皇帝不信！哪一个丫鬟的胆儿有她大？哪一个丫鬟的口才有她这般好？又有哪一个丫鬟能将某些事情想得那般透彻？而且还是有关朝政的！ 虽然这个女人是自己赐给赵堇城的一个丫鬟而已，但是就现在看来，老皇帝突然觉得，自己好似做了一个极为错误的决定！ 早前在赵堇城与她刚成亲的时候，因着老皇帝对丞相的行为有些顾虑，便派了人悄悄的盯了这个女人一阵子，但那个时候，他发现这个女人民丞相的关系并不是很好，所以没有怎么在意。 当时他倒是发现，这个女人有在背后偷偷的帮助赵堇城。 妇为夫纲，她帮赵堇城，老皇帝倒是能够理解，但是……就现在的情况看来，这女人帮赵堇城的地方会不会太多了点？ 不过，这个女人如今在他面前大胆的说也自己若是站在他的立场上考虑会对她有所怀疑……那这个时候，他还能拒绝这女人的请求么？ 答案当然是不能！毕竟……此时的情况有些特殊，他若是拒绝，倒是证明了这女人的想法，显得他气量太小。 当下老皇帝便弯了眸子，一脸慈祥地看着若虞：“既然你这般有心，朕也不可能不答应，不过，这周县是京城旁边的一个小县，那里可没有京城这般繁华，而且，去的路程也有些远，这舟车劳顿的，人可吃得消？” 一听着老皇帝这话，若虞当下便低头笑道：“皇上，您就这般瞧不起臣妇吗？您可莫要忘记，臣妇在未嫁人之前，可是奴籍，所为奴之下者，您认为，臣妇更苦的日子都过过了，还会吃不消比之前好过千百倍的日子？” 这话问得，老皇帝倒是愣了一下，当下便笑道：“如此，倒是朕想太多。” 瞧了一眼下头跪着的安若虞，老皇帝开始说起了正事儿，他道：“虽然朕还没有下过旨让怀晋王去查探京城其他州县的情况，但是，朕也是一地有此意。” 伸手大袖一挥，老皇帝便招来了汪公公：“你且去帮朕拟旨，让怀晋王携怀晋王妃一同去京城附近的州县查探一番，以周县为始，在附近去探探，哪个地方的可以合理的安置灾民。” 汪公公闻声，当下便应了下来，行了个礼便开始退了下去。 若虞听到了老皇帝的吩咐，当下便再次拜了拜老皇帝：“臣妇在此谢过皇上恩典。” 这一次，老皇帝并没有叫若虞平身，反倒是单手拖着下巴认真的打量了若虞好一会儿，若虞没有听到老皇帝的声音自然是不敢起的，但是，她头顶上传来的灼热感倒是一丝不减。 知晓老皇帝在盯着好，若虞硬着骨头，跪得特别的端正。 过了好一会儿，老皇帝这才开了金口，但却并不是叫若虞起来的。 “朕还是很好奇，你为何这般想去周县？” 早就知道这老皇帝会咬着这事儿刨根问底，好在若虞在来时便有了心里准备，深吸了一口气，若虞将头又低了一些，她道：“因为臣妇想要银子！” 老皇帝：“……” 这般俗气又没营养的话她是怎么说出来的？ 瞧了一眼地上跪得端正的人，老皇帝眉稍微动：“爱卿在府上亏待你了？” 直起了背，若虞看着高位上的人，微微摇了摇头：“王爷并没有亏待臣妇，只是……臣妇这个人此生没有什么远大志向，就是因为臣发在嫁给王爷之前穷惯了，有些害怕，没有什么安全感，所以，臣妇便想着怎么样囤多些银子，这样日后若是与王爷的婚后生活有什么变化才能让自己更好过。” 怎么听着这话，这两个人随时都会说再见似的？ 老皇帝当下便拧了眉头：“你们到底是皇婚，是朕亲自给指的，哪能说散就能散得了的？” 这话一听，若虞水灵的桃花眼当下便弯成了一条月牙：“皇上，皇婚不易散，但并不代表不能够散，若是臣妇犯了个什么滔天大罪，即便是皇上亲自指的皇婚，王爷若是不容臣妇，那么臣妇不一样的得收拾包袱滚蛋？” 这话说得倒是挺直白，直白得老皇帝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哼笑了一声儿，老皇帝这才让若虞起了身。 因着跪得太久，若虞的腿有些麻了，刚一站起来，若虞差点儿没稳又倒了下去。 好在自己反应够快稳住了脚跟。 老皇帝在上头瞧着，都忍不住嫌弃地看若虞一眼，然后微微的摇了摇头。 若虞：“……” 好歹这人也是一国之君，嫌弃人的时候可不可以不要那般明显？ 当然，这话若虞是不敢直接与老皇帝说的，带着微笑，若虞退了出去。 等到一出大殿，若虞这才忍不住松了口气，手心冒着汗，若虞拿出手帕将汗水擦了擦。 暗香疏影是在大殿外头等着她的，两个丫头一瞧见自家主子出来，当下便上前关心的问了一句：“主子，您没事儿吧？” 摇了摇头，若虞道：“没事，那人到底是九五之尊啊，还当真是有些吓人。” 疏影听到自家主子这话不即有些哭笑不得：“瞧您这样子，应当是自己吓自己吧？” 这话一出，若虞倒是有些尴尬了。 刚想说些什么，却在不远处瞧见许久未见的八皇子赵齐！ 早前就听闻赵齐已经搬出了皇宫，老皇帝还特意在宫外给这个人建了一座府邸。 因着他没有被封王，所以府邸便被称为“皇子府”。 一个皇子开府，还没有“王”的封号，在大宋可是很少见的。 但赵齐听着那些百姓们议论，自己却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这样的度量，若虞倒还当真是打心眼儿里佩服。 赵齐瞧见若虞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随之便对着若虞拱了拱手。 若虞瞧见，自然是屈膝回了礼。 “八皇子不是在宫外建府了么？最近妾身太忙，都没有时间去府上拜访。您今日进宫是为何？” 赵齐闻声，当下便答：“今日进宫是有要事儿想禀明父皇。” 既然只是产“要事”，那么，就代表着赵齐是不想与若虞说的。 若虞也是一个识趣儿的人，自然不会再多嘴去问。 当下便转了话题：“敢问八皇子，不知浣沙最来可好？前些日子她妹妹倒是来府是寻过妾身，妾身也将浣沙之事儿告诉了浣溪，若是没错的话，浣溪应当是寻浣沙了吧？” 赵齐闻声，微微颔首：“如堂嫂所料，沙儿妹妹前几日着实来了府上寻她，如今浣溪姑娘正住在皇子府。” 沙儿？ 听到这称呼时，若虞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赵齐这是在说浣沙。 竟然称呼都亲热地叫成沙儿了，那这两人的关系若是没有个进展，打死赵齐，若虞都不会相信！ 瞧瞧，这两人的进展还是挺快的嘛！自己本来还打算去帮他们一把呢，如此一瞧，倒是息多管闲事儿了！ 想着息还得回家与赵堇城商量去周县之事儿，若虞倒也没有在宫中耽搁，与赵齐寒暄了两句，若虞倒回了怀晋王府。 本来若虞是想问问下人赵堇城在哪里的。 结果她前脚刚一进府，后脚便有下人告诉她，瑞王妃来了！ 这安玉若也当真是，怎么她做什么都有她？ 今日安玉容来找她，若虞不用想，也知道，估计是安玉容来质问她，为何在忙于难民安置之事时擅自离开不见踪影！ 下人都直接说瑞王妃来了，而不是说瑞王妃拜访，便就说明，安玉容此刻已经在大厅里头等她了。 就算是若虞不想见这人，若虞都都不得不去见。 感觉有些心累，但是没办法，若虞还是让暗香扶着自己去了大厅。 结果自己才刚到大厅，安玉容一瞧见若虞的身影，便直接开口，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有些人啊，一但飞上了枝头就当真以为自己是只凤凰了。这人啊，一但得意忘了形，就不民得自己的麻雀模样了。” 说到这里，安玉容啧啧了两声，看着项目问了一句：“不知道怀晋王妃你，到底是只假凤凰，还是真麻雀？” 第85章 她的作用 安玉容那些阴阳怪气的话若虞听得孔雀少了，如今再次听到，心头也没有多大的波动，微微勾了勾唇，若虞道：“我是假凤凰还是真麻省，你自己心头可比我明白多了。” 慢悠悠的走到主位上坐着，若虞唇角微勾：“相信瑞王妃你明白我的程度跟我明白你单纯的程度是一样的。” 沉静着带着一丝悠然，若虞笑若桃花，似卷春风沫若。然，若虞这般，在安玉容的眼里倒是有些刺。 目光不太友善地瞪着若虞，安玉容沉着脸道：“怎么说你也是一个接了皇旨的人，皇上有意让你立功，故才让你打点难民事宜，如今你擅离职守，本妃来此说道你两句都不成了？” 这话是带着气说的。 若虞又不是傻子，自然是听了出来的。 微微勾了唇，若虞面不改色地道：“不过就是帮忙打些杂而已，皇上又怎么可能为此而特意下道圣旨？” 瞧了一眼安玉容那吃瘪的样子，若虞道：“此事儿不过是皇上口头上说的，这口头上与圣旨的区别……瑞王妃到现在都还分不清么？” “你……”安玉容怒及，然而此刻她也不知道如何反驳若虞。 淡淡地看了安玉容一眼，若虞道：“或许，某些程度上来讲，瑞王妃如此担心我的职责是件不错的事情，但是……” 起身缓步走到安玉容的身边，若虞问了一句：“你这般关心我的行踪，而且还得知到如此之快，莫不是在监视着我？” 安玉容是向来瞧不惯若虞的，特别是像现在，她这般从容，就好似所有事情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临危竟不乱，这一点也是安玉容意外的。 而且……若虞这样，是安玉容一向都讨厌的，从小就开始讨厌的那种！ 就好像这世上在她身上发生什么事情，她都泰然处之似的，就比如她全家尸骨任人踩踏！ 若虞是算到安玉容会推开她的，其实……安玉容所用的力度并不是很大，但她就偏生借着这道力，往后头一倒。 若虞直接硬摔在了地上，旁边的暗香疏影都惊呆了，当下便要上前去扶自家主子。 暗香是个直快的姑娘，当下也不顾身份质疑了安玉容一句：“瑞王妃，我家王妃到底如何对您了，您非得下手这般重？” 安玉容也很无辜啊，但从小就傲慢惯了，可不会浪费时间来解释这些没必要的。 再说……她安若虞算个什么东西？哪有她的身份尊贵？就算她当真将人推倒在地了，谁又能将她如何？ 当下安玉容便冷笑了一声：“推她又如何？若是因此残废了倒是更好，省得本妃还得花时间来顾虑她！” 正在彼时，传圣旨的汪公公正恰来到了府上。 一进来便瞧见如此场面，两丫鬟正扶着怀晋王妃从地上站起来，而本为客的瑞王妃却高傲的看着那头的怀晋王妃说了这么一句恶毒的话！ “哎哟王妃哎，您们这是怎么的了？”汪公公连忙跑到若虞身边瞧了瞧，担心地问了一句：“您接下来可是得去完成任务的人，若是伤着了，皇上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 皇上？完成任何？ 安玉容一愣。 汪公公瞧着若虞无碍，便转头看向了安玉容：“瑞王妃哎，奴才知晓您与怀晋王妃有过节，可是……如今这节骨眼儿上，您怎么能下手去伤人？” 安玉容：“……” 刚想开口，汪公公便直接无视了安玉容，开口便道：“先念皇上的圣旨吧！” 这下，安玉容就算是想解释，都解释不清楚了。 若虞倒是瞧见了安玉容那不甘的表情，当下勾了勾唇。 被暗香疏影扶着跪下来接旨。 虽然不甘，但是安玉容还是随着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今天公无情，荆之大旱，天灾之祸殃朕无辜百姓，朕龙心急切，心之疾痛……” 连篇中表达老皇帝悲伤的文一大篇，但最后还是转折性的写了让赵堇城带着若虞去周县探查一下情况，瞧瞧附近的哪些州县能够安置难民。 这一下，安玉容倒当真是傻了，好好的，皇上怎么会让这个女人去？ 若虞自己去请的旨，自然是不会惊讶的，她刚接了旨，安玉容就跟抽了风似的连忙站了起来，伸手拦下了汪公公的去路。 “汪公公，可是哪里搞错了？父皇怎么可能会让她去探查？” 汪公公一瞧安玉容，当下便后退一步笑道：“瑞王妃，此事儿啊是皇上定夺的，您若是有疑，那便亲自去问问皇上吧，老奴实在是无法回答您这问题。” 说罢，也未等安玉容开口说什么，汪公公直接带着人离开了怀晋王府。 安玉容于原地愣了好一会儿，等反应过来时，汪公公已经不见了踪影。 当下转身怒看着若虞：“你倒真是奸诈，今日擅离职守实则是去找父皇了吧？” 她倒也不算笨，若虞将手中的圣旨交给疏影去收着，她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一直这么关注着我，还一直猜测的，是不是特别累啊？” “你……”安玉容气急败坏，手里捏着的手帕都快被她捏坏了。 若虞瞧见了，倒是冷笑一声：“难民安置之事儿比较着急，所以，我与王爷今夜就得出发，现在……怕是没时间招呼瑞王妃你了！” 安玉容：“……” 这是在赶她走？ 心头有气，但是安玉容向来都是一个理智的人，瞧了若虞一眼，安玉容倒也未再说什么，当下便带着珠儿离开了王府。 等到一出怀晋王府后，安玉容便毫无预兆的赏了珠儿一巴掌。 珠儿当下便跪了下去：“主子恕罪啊！” “恕罪？”安玉容冷笑一声：“你不是说你有法子治她么？瞧瞧，这法子还未用，她今夜便要离开京城了！” 安玉容是在气珠儿的，她之所以在上一次那般轻松的饶过珠儿，就是因为珠儿说她有法子治那女人。 可是……如今这法子还没有使出来，那女人便要离开了，她以前没有咽下的气加上此次的，又怎么能够不气？ 珠儿害怕得浑身都在颤抖，当下便伸手拉了安玉容的裙袂一角，摇头道：“主子，那怀晋王妃只不过是要离开一些日子，又不是不回来了对不对？” 跪着往前移了些，珠儿道：“奴婢的法子还是有用的，只不过是实施的时间问题罢了。” 乍一听，好像珠儿说得还挺有道理。 满是阴霾的脸瞬间缓和了，安玉容弯身将珠儿拉了起来，她笑得一脸生畜无害的样子道：“珠儿啊，你也知晓，本妃平日里待你一直都不错，今日倒当真是彻底被那女人给气昏了头。你方才也瞧见了，那女人方才就是故意在作戏，我心头有些不平衡，倒也是正常，方才之事儿，你可莫要往心里去啊！” 这是典型的打人一巴掌后再赏颗甜枣吃。 珠儿本就认为自己卑微，没资格指责主子的不是，当下便应了下来点头，又像个无事的人似的。 送走了安玉容，若虞当真是松了一口气，毕竟来者不善，这么多年了，安玉容心里头的那点小九九，若虞还是明白的。 松开了暗香的手，若虞迈着步子回到了主位上。 暗香诧异地看着自家主子好一会儿，然后问了一句：“主子，您……没事儿了？” 一听暗香这话，若虞这才反应过来，当下便笑道：“一直都没事儿，方才不过是做了一场戏罢了。” 安玉容都祸害她那般久了，难道还不允她祸害回去？ 今日这场戏，她就是算准了汪公公应当到的时间而故意为之的。 暗香倒是不太明白，刚想问些什么，突然不知从何处冒出了一道声音。 “你为女人，又做了什么戏？” 来的人并不是别人，正是近来闲得发霉的赵堇城！ 赵堇城一进来，暗香不再说话了。 若虞闻声先是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起身对着赵堇城行了个礼，若虞眉眼弯弯地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妾身不过是闲来无事自己找了找乐子罢了。” “找乐子？”赵堇城哼笑一声。 方才他可是亲眼看到安玉容离开王府的，这女人……当真以为他傻呢？ 不过这女人不愿意说，赵堇城也不愿意多问。 刚一坐到主位上，若虞便跟了过去，站在赵堇城的旁边道：“方才皇上派汪公公来宣读圣旨了，皇上的意思是，如今太子与瑞王将情况处理得都尚算不错，如此您也没有必要在监督上面浪费时间，京城的难民越发的多了，故，皇上想让咱们从周县开始，在京城周边的州县巡察一番，斟酌一下将难民分配到哪些地方安置。特意交代，让妾身与您一起去！” 若虞与赵堇城说这事儿的时候，倒是让赵堇城意外极了，看了若虞一眼，赵堇城问：“皇上……怎么会让你随我一起？” 笑看了赵堇城一眼，若虞眉眼弯弯：“大诋是觉得王爷若是带上妾身能起到装饰的作用罢！” 赵堇城：“……” 这女人怎么能这般不要脸？！ 第86章 会不会 若虞那唬人的鬼话，赵堇城压根儿就不相信的。 当下打量了若虞好一会儿，赵堇城哼笑一声：“莫不是你方才进宫去找皇上了？所以……方才安玉容才会找上门儿的吧？” 若虞：“……” 这人怎么不去做半仙？！ 怎么这人什么都知道？虽然不太高兴赵堇城一语言中，但是若虞冷静下来想了想，觉得，赵堇城能猜到她去见皇上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怎么说呢，本来皇上就有意让赵堇城去查探，而今日她今日进宫又不是偷偷进去的那种，所以，赵堇城能知晓她进皇宫也是没毛病的。 再加上……安玉容走后不久赵堇城便归了府，如此一算，大概是这人遇到了出府的安玉容。 犹还记得一个多月前这个男人对安玉容当真是好得不能再好，可这才多长时间，知晓她与他心尖儿上的人起了冲突，竟然都不相帮了？ 记得大婚当日，面前这男人可是因为安玉容连婚房都未进她的，那时，她可被府上的下人笑话了好些日子呢！ 赵堇城瞧着若虞没有说话，当下便道：“本王这虽是猜测，但到底还是有理有据的，你心头若是还有什么别的想法，不防给本王提出来，让本王听听？” 她心头所想的敢说出来让赵堇城听？耸肩往后头退了一步，若虞弯了眸：“妾身哪有什么想法？您倒是想多了，话说回来，王爷，皇上的意思是让咱们早些出发，如此一来才能更快的安置那些难民。” 刚退回去的步子又往前走了一步，若虞笑道：“您消息一向都来得广，妾身也相信，您现在也应当知晓京城已经容不下更多的难民了。难民虽受难，但到底也是民，是皇上的子民。京城乃是皇城。那些皇上的子民如今有难，而皇上这头一直迟迟给不了解决的话……那可是会让有心人钻了空子说皇上的不是的！” 这话若虞说得也没有毛病。 赵堇城听到若虞这话，微微拧了眉头：“你一个妇道人家，心头都装这些不该装的做什么？” 若虞一听赵堇城这话，嘴角抽了抽：“王爷，您这是对妇女有岐视？” “本王何是这样说过？” “您是没有明确的说，但是……您方才的那话，就是有这个意思啊！”一点儿也不怕死的若虞硬着脖子与赵堇城说。 赵堇城闻声，当下便翻了个白眼：“无聊！” 说罢，也未打算再与若虞争这些个没用的，起身便离开了大厅。 若虞：“……” 本来还想着与这位爷说说女子也有比男子强的典故之类的呢，结果这都还没有开始，便直接结束了？ 瞧了一眼大厅，若虞提着裙子便回了北苑收拾自己的东西随时准备出发。 府中的事情若虞刚接手并没有多久，而这府中的人若虞因为不了解，所以都不太放心。 毕竟，先前赵堇城府上的账本都是交由管家来暂管，都没有说将账本交给他后院的那些女人来管。 不论是从哪个方面，若虞手里头捏着的那账本都是不放心交出去的。 正恰管家家中有事儿请了假，这下若虞倒是有些麻烦了。 毕竟，这王府的用度可不是开玩笑的啊，思考了一会儿，若虞便想着，让疏影留下替她管账本。 疏影是个聪明的丫头，若虞对她倒也是信得过，所以，账本交在她的手里若虞自然是放心得紧。 到了傍晚时，疾风突然跑来了北苑催若虞快些走了。 这话若虞当时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王爷不是还没有安排何时出发的吗？怎么突然就说要走了？” 疾风对此也是不明白得紧，但他的不明白倒是与若虞的不明白完全相反。 若虞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赵堇城不通知她，临时想起便直接要走。 而疾风不明白的是，明明老早自家主子便计划着要出发，这皇上一早便也下了旨意来，自家主子为何还要拖到这般晚出发？白天走不好吗？在得半夜去当夜行侠？ “疾风大人，你可知为何王爷早前没有通知我？” 疾风闻声，当下便摇了头：“奴才也不清楚，不过最始之时奴才以为王爷是与您说过的，但就现在看来……王爷早前没有与您说？” 看着疾风，若虞皮笑肉不笑地道：“他若是早就与我说了，我会到现在都不急？” 疾风：“……” 这话说得倒是没有毛病的。 疾风一时间也不知晓该如何回答若虞。 若虞瞧着疾风那为难的样子，当下便道：“你且先去知会王爷一声儿，就说我随后便到。” 疾风闻声，拱手应了下来后便退了出去。 等到疾风一走，若虞便叫来了疏影：“我不在府中的这些日子，府上的花消便由你全权负责了。” 疏影闻声，当下便是一愣：“王妃，您当真是打算将账本交由奴婢管？” 这玩儿意一直都是主母管着的，即便是主母有事儿，账本也是交由后院的那些侧妃啊啥的人，再不济管家也可以代劳。 但是……她是谁啊？一个小小的丫鬟而已，竟然管王府的账本？ 疏影是拒绝的。 但是王妃却说：“府上的人我都信不太过。你也知晓府中好些主子脾性有多怪，平常就算是我登门去访，她们不是称病就是说出了府。若是交账本交由她们的话，那可当真得了？” 疏影比若虞在王府呆的时间更长，自然是知晓府中的事情。 经得王妃如此一说，好似也没有毛病。 伸手拉起疏影有些轻颤的手，她若虞眉眼弯弯地道：“于你，我定是放心得多，就算管家回来我也会将账本交给你，怎么说呢？管家好歹也是府中的老人了，先前便一直由他管理着王府，而我若是将账本交由他管理，那么到时候我回来，定是不好从他手里要回账本的不是？” 伸手拍了拍疏影的手背，她若虞微笑道：“可是疏影啊，你不样，你与暗香是我在这府上最信任的人，交本交由你，我不但放心，而且拿回来也比较方便的不是？” 疏影一向聪明，一听到自家主子这般说，她瞬间便明白了。 当下思忖片刻，随后便点头道：“奴婢明白了，那主子，您们此番前去，定要注意安全，如今难民居多，路上遇山匪之类的机率也不会少，所以，您一定要好好的照顾您自己。” 若虞一听这话，当下便微笑的点了点头。 “你且放心，你也知晓王爷的身手那般好，一般人哪能近得了我身？” 疏影听着若虞这话没点头，也没有摇头。 有一句话疏影倒是很想与自家主子说，但又觉得说了有些不太好，所以疏影一直选择沉默。 其实……她并不担心王爷的身手问题，而是担心王爷的心到底是不是在自家主子的身上，若是在的话，王爷护王妃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但若是不在的话……王妃若当真是遇到了个什么山匪，估计也只能呼叫别人救命了。 思来想去，疏影后来还是没有与王妃说这个问题。 交代完了事情，若虞便直接带着暗香离开了北苑。 赵堇城坐在马车里想着今日所发生的一些事呢。 正想着呢，疾风便回来了。 “主子，王妃说自己收拾一下马上便好。” 听到这话，赵堇城当下便哼笑了一声儿，这话他一早便料到了，怎么一点儿创意都没有？ 当下便冷声道：“这女人真是麻烦，明知晓随时会出发，为何自己没有制定一个计划？” 正说着，赵堇城便瞧见了若虞。 这女人突然出现，倒是吓了赵堇城一跳。不过，缓过来之后，赵堇城倒是开始有些担心了，担心这女人听到一些什么。 正想问呢，哪知道这女人直接开口接了一句：“王爷，妾身来得有些晚，还望爷恕罪。” 赵堇城：“……” 看这情况，这女人……并没有听到？ 心头倒是松了口气，赵堇城板着脸看着若虞道：“你这女人真会磨叽！快点上来，咱们得快些出城了，毕竟时辰已经不早了！” 明知道时辰不早，那为何这人就不能早些出发？ 不过若虞觉得幸运的是自己一早便将将东西收拾好了，不然，指不定会被这位爷说成什么样儿呢！ 没有与赵堇城计较些什么，若虞笑道：“王爷，此番一行应有风险，到时候王爷您可得多护着些妾身才好！” 赵堇城听到这话，当下倒是觉得好笑：“听着你这话，你出番出行还是有些害怕的？” 认真的点了点头，若虞道：“着实，毕竟妾身也只是一个弱女子！” 赵堇城：“……” 他还……不真没有看出来！ 瞧了一眼若虞，赵堇城便直接让疾风赶路。 在马车上，伴随着马车辘轳转动的声音，赵堇城不知道哪根弦搭错了，突然就问了若虞这么一个问题：“若是在路上遇到了危险，不知道你到时候愿不愿意与本王生死与共同进退？” 第87章 所谓的生死与共 这个人……说这话是认真的？ 抬头望着面前的人，若虞水灵的桃花眼微微一弯，清澈的眸中带着一丝疑惑：“为何会遇上麻烦？” 赵堇城：“……” 有时候赵堇城当真是不知道这女人是真的蠢还是假的蠢！ 明明吧，有些时候她对于一些事儿可以很快的判断出利弊，而有些事就算是与也挑明了，她也不太明白！ 看了面前这女人一眼，赵堇城没好气地道：“近来难民成群，途中不得已而投入山匪麾下的自然会有。” 低着头，赵堇城伸手捏了一把自己腰间上挂着的玉佩，他继续道：“你也知晓，山匪到底是如何为生，咱们此番出去，翻山越岭是再所难免，而此番出行，遇上山匪的可能性也极大，因着咱们此番领命而去，人手你也看到了，就咱们四人同行，所以……” 后面的话，赵堇城没有说出来，他把话讲得这般明了，就算是傻子都能听得出来了。 若虞知晓赵堇城的意思，目前她可是靠这位爷而活的啊！就她目前的这个身份，这位爷若是没了，或遇上了麻烦她没有出手，待事儿她会有好日子过？ 当然不会！ 若虞也非是傻子，而在这个时候，更需要与这位爷说好听的话来表现自己。 当下若虞便狗腿地讨好赵堇城，伸手温柔的帮赵堇城捏着腿，她一脸谄媚：“王爷，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君外营生，妾仰君活。您若是有事儿，妾身又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一记白眼差点儿没翻过去，赵堇城冷笑一声儿，嘀咕道：“本王是在问你愿不愿意与本王生死与共同进退，谁问你会不会袖手旁观了？” 眉梢微动，若虞嘴角微抽，她的意思还不明白？ 碍于这位爷的身份，若虞没敢说些什么，当下便笑道：“您这话问得有些多余了，妾身自然是会与您生死与共，共同进退的呀！” 这话说得……还挺好听的。 赵堇城莫明的笑了笑，闭上眼睛未再说话。 若虞瞧着赵堇城这般，原本给赵堇城按摩着的手停了下来，收了手，她好生的坐了回去。 马车直向城门而行，而彼时的若虞并不知道，在城门口旁边的一棵桃树下，正站着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四月入尾，桃花花瓣凋零，而男子眼中也有些落寞。 男子瞧着那熟悉的马车往城外行去，渐行渐远，直至消失都未曾眨过眼。 于他身后走来一个非大宋服饰衣着的女子。 她顺着那男子的目光看去，女子脸上的表情似怒似哀。 “她就是您的第一个徒儿？”女子开口，往马车方向那处瞧了一眼，便又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明明您心里是有她的，为何当初要拒绝人家？” 华桒听到这话，神色微动，抿了抿唇，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你不懂？” “我不懂？”女子似听到好大的笑话似的，看着华桒，她有些失望地道：“不，是你不懂。” 伸手一把将华桒抬了过来，女子有些微怒，但似乎一直压制着这份怒，她道：“或许你说得对，我是不懂，明明人家曾经对您有意，与您表明之时您却狠心拒绝，好吧，您拒绝了也就罢了，但等到人家离开了之后才发现，自己心里对她的真正感情，但是，这一切都晚了，她已经嫁了人，而且嫁的还是您好友，可如今您却还是对她念念不忘，那么，这一点您就做得对吗？” 华桒听到这话，有些忧伤的笑了笑：“你说这话……到底是想表达什么？” 那女子听后，并没有回答华桒这个问题，抿了抿唇，好似想说些什么，但似乎是觉得有些不妥，便没有再说。 华桒瞧了一眼身边的女子，他伸手拍了拍那女子的肩膀，“娅娜，你还小，不懂。” “又说我不懂？”娅娜有些生气：“师父，我已经二八了，若是平常人家的姑娘到了徒儿这个年龄，都已经婚配了好吗？可是，师父您为何……” 这话娅娜并没有说完，但是华桒的神色却变了。 兴是有些害怕华桒，娅娜这才没有说后面的话。 从将手背在背后，华桒沉着脸道：“不该你关心的事就莫要关心，对了，今日浣溪可有过来？” 娅娜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但是又瞧了一眼华桒的表情，她最后又把话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已经在城西等您了。” 华桒闻声微微颔首，抬着步子就往城西的方向走。娅娜瞧着华桒的背影发呆了好一会儿，最后又往城门口看了一眼，这提小跑着跟上去。 赵堇城这一路上都很奇怪。 若虞在旁边坐着，就一直有这样的感觉，但至于是哪里奇怪，若虞倒是有些说不出来。 他们此番先去的地方是周县，因为他们此次的时间比较紧迫，所以赵堇城便选了一条比较近的山路，从京城到周县最短的路程需要翻过一座云山。 这座山的地势比较陡峭，若虞她们坐在马车里都是一路被颠得不行。 云山之所以被称为云山，那就是因为此山高入云层。 其实，京城离周县正常的路程是需要七日的，但若是从这座山上翻过去的话，倒是能省下一半的路程。 也就是因为山势的险要，平常人都是不敢走这里的。 他们是晚上从京城出发的，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便已经到了云山的山脚下。 因着驾车的人只有疾风一人，四人出行了一整夜，精神都不太好。 于是乎，赵堇城便说让大家在山脚下休息一下，等到休息好了之后再赶路。 若虞听到这消息差点儿没有蹦起来。 疾风寻了一颗较大的树，赵堇城下了马车后便看了看四周，随之便在那棵树下坐下了。 若虞拿起一些干粮，提着裙子走到赵堇城的身边，因着外出，若虞倒也没有再顾及那些礼仪了，直接在赵堇城旁边的一颗石头上坐了下来，拿了一块干粮给赵堇城，再将水壶递了过去。 “王爷，妾身觉得吧，这山势太过陡峭了，这马车想要上山，可是不太容易。” 赵堇城闻声，半眯着眸子看了她一眼，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本王知道。” 若虞：“……既然您知道，那为何咱们出发的时候不是骑马，而是坐马车？” 最先始若虞是不知道赵堇城是要走这条路的，若是她早知道赵堇城要走这条路，打死赵堇城，她也会提意见骑马的啊！ 赵堇城闻声，倒是冷笑了一声儿，问了若虞一句：“你会骑？” 这倒问得若虞她十分没底气的回了一句：“应该……会吧！” 赵堇城：“……” 喝了一口水，赵堇城又再次看了一眼四周，他道：“咱们此番出来，你当真以为只有探查这一个任务？” 眨了眨眼，若虞有些疑惑的看着赵堇城：“不然呢？” 哼笑一声，赵堇城并没有与若虞多说，直接将水袋扔给了若虞，若虞下意识反应去接。 那反应出自于自然，动作又快又准。 赵堇城瞧见了若虞这动作，当下脸色一沉，但却是很快便恢复了常态。 转身背对着若虞，用带着怀疑的目光斜了后面一眼，但却什么都没有问。 若虞是不知道赵堇城偷偷打量了她的，赵堇城这个人也是，喝了水的水袋竟然没有盖紧，她徒手去接，手被那里头的水给烫红了一声儿，好在这水是昨晚装的，不然她手上被烫的这块就惨了！ 瞧着赵堇城查看四周，若虞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儿，做大人物其实也挺不好的，疑心病真重！ 倚在树边，若虞抱着饼子就开啃。 暗香瞧了一眼自家主子，提着裙子跑到若虞的身边：“主子，舟车劳顿的，您可困了？不如您靠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吧，等咱们要走了的时候，奴婢再叫您？” 就喜欢暗香这体贴的丫头，若虞狼吞虎咽的将手里的饼子啃完之后，又灌了自己一肚子水，随之便将东西交给暗香：“那你们走时可一定要叫我啊！” 瞧见暗香点头，若虞便十分安心入了睡。 但是……暗香最后骗了若虞。 因为暗香这丫头压根儿就没有叫她醒！ 等到若虞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在马车上了。 而自己正不要命的枕着赵堇城的腿！ 醒来之后的若虞吓得跟只受了惊的鹌鹑，连忙坐了起来。 因为山路的难行，若虞这一大动作直接撞到了马车窗。 这一下碰得，赵堇城听着声音都觉得疼。 若虞当下疼得都快哭了。 正想说问他们为何没有叫她呢，赵堇城却突然开口问了若虞一句：“说好的要与本王生死与共可是真的？” 若虞一愣，刚想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呢，她便听到了外头的动静。 掀开帘子，便看到一群子手里拿着大刀往他们此处跑来。 赵堇城反应贼快，拉着若虞就跳了车。 那些人瞧见他们就跟饿狼扑食似的，二话没说，扛着大刀就往他们这里冲来，连说句废话的时间都不留。 作为此行的两个男人，赵堇城与疾风自然是跑去干架了。 本来还想借着此乱看看若虞反应的赵堇城，一转头，却瞧见那女人十分没骨气的，拉着暗香撒腿儿就跑，一点儿也没带犹豫的！ 赵堇城：“……” 说好的生死与共呢？与共呢？共呢？呢？！ 第88章 牺牲品 暗香被自家主子拉着跑，当下忍不住问：“主子，王爷与疾风大人还在后头迎敌呢，咱们这样直接跑了当真好么？” 斜眼看了暗香一眼，若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那两个人功夫都是不错的，那些山匪的人那般多，咱们留在那儿也是个累赘！” 实在跑不动了，若虞便寻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拉着暗香就往草堆里头藏。 暗香一听到自家主子这般说，突然间觉得自家主子真正儿的好机智，当下便忍不住夸了若虞一句：“主子聪慧！” 暗香原意夸她，若虞自然是要接受的，当下便十分不要脸地道：“还好还好，不过就是随机一想罢了。” 蹲在草丛堆里，若虞突然想起之前在马车上时，那位爷再三的确认她会不会与他同死生，共进退。最先始若虞本来就是以为赵堇城就只是随便说着的玩儿的，但是，瞧着现在这样的情况，莫不是那位爷早就料到了会发生这事儿？ 一想到这里，若虞心头一紧。突然间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暗香蹲在自家主子旁边，瞧着自家主子的脸色越发的惨白，当下吓得够呛。 “主子，您……可是哪里不舒服？” 被暗香的声音叫着回过神来，若虞干笑了两声儿，然后道：“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我倒是好像有些不小心踩到了蛇尾巴了。” 暗香：“……” 虽然不太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但是，暗香还是大致的了解，自家主子应当是又在哪个地方得罪王爷了。 不过就瞧着刚出京城时路上的气氛，再瞧着快到云山时的气氛，暗香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然后她便听到一此动静。 若虞自然也是听到了，她听到的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将暗香的嘴巴捂了个严实。 本来暗香是想问自家主子这是做什么的，但是她话还未说出口，便听到了附近有个声音。 “奇怪了，老子刚子明明看到两个小娘子跳马车跑了，怎么没有瞧见人？” 另一个与其同行的大胡子一听，当下也应和道：“确实啊，老子也瞧见的。可是，你瞧瞧，咱们都跑了这么远都没有瞧见半个人影儿！而且啊，刚才抓到了那两个毛头小子，一口咬定此行就他们两人！” 若虞听到大胡子的这话，当下便是一愣，什么？赵堇城竟然被抓着了？！ 不应该啊……明明那厮上过战场，立过无数战功，而且她也听闻，赵堇城自幼习武，是大宋顶尖尖儿的那种高手，怎么可能会因为那么几个小山匪，就直接将自己给铲了？ 心头不太明白，但是，若虞此刻却并没有心思去想。 赵堇城若当真是被抓住了，那么，他们此次所接的皇命还能不能完成？ 而且……难民之事儿当真是刻不容缓的啊，若是在这山匪的窝里头呆着，那其他的难民应当怎么办？ 透过那些杂草，若虞勉强看清了那头的两个人的长相。 瞧着那两个人的样子，应当也不像是为了骗他们出来而故意这样说的吧？ 心头虽然是这样想，但面儿上却是不太镇定，若虞当下却是又急又憋屈。 大胡子又找了一会儿，随后便又道：“算了算了，那两个小娘子也不过是女流之辈，如何也翻不了天的，咱们就且先回吧，今日大当家的还说要摆席呢！” “哎，你说得没错，我今日可就是为了大当家的那陈年好酒来的！” 说着，便直接与其同伴往山上走。 等到他们走远之后，若虞她瞧了一眼四周，反复确定没了人之后，才从那堆杂草中走出来。 暗香与若虞在一起，自然是听到了那些人说的那些话的。 小丫头到底是胆儿小，一听到那些话，身子吓得抖动着，跟抖筛子似的！ “主……主子，您，您听见了吗？王爷他……他竟然被那些山匪给拿下了！” 若虞闻声，眉心微皱，“自然是听到了，只是……不应该的啊？” 即便是说赵堇场面不敌那些山匪，但是吧，赵堇城怎么说也是一个武功高手，就算后头会输，但是那位爷也不至于输得这般惨吧？ 若虞记得，她当时拉着暗香跑的时候，并没有用多少的时间，而没多久，那大胡子就说抓到了两个人，如此一看，赵堇城应当是很快便制服了……不，是被制服了！ 一想到这一点，若虞当下便忍不住拿手捂了捂眼。 暗香是以为若虞为了想法子救王爷，所以急得脑仁儿痛。 刚想问问自家主子如何了呢，暗香却听到自家主子说：“王爷的功夫太菜了，那些个威名不会都是他花银子买的吧？” 暗香：“……” 见过贬自家夫君的，但是暗香却没有见过这般会贬自家夫君的！ 扶着自家主子走到了平坦一点儿的泥路上，暗香道：“主子，您也莫要想太多，那些山匪的话，咱们就算再信，也只能信一半的。” 这些道理若虞自然是懂的，但是，当懂没有用啊！ “你说……”半眯着眸子看了一眼脚下的山路，若虞问了暗香一句：“他们说过，今晚是有宴的，你说，咱们混进去如何？” 暗香：“……” 这个暗香是当真不想的，同时，她也不太明白，自家主子那般想去山匪窝干嘛？ 就算是为了救自家夫君，可是，向来理智的王妃为何不明白呢？自己身为女子，要功夫功夫没有，就算是现在她当真是想要去救王爷，就以自家离了这身后与这醉意，暗香觉得，顶多只能做个梦！ 本来还想与自家主子说道说道，但是自家主子的动作却比什么都快。 “今夜的宴，便是混进去的最佳时机！” 本来暗香还是想再说些什么的，但是碍于自家主子的性子，暗香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赵堇城的身手那般了得，虽然从那些人的话里头听到了赵堇城被抓的消息，但是若虞并没有亲眼看到，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带着暗香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发现那处压根儿就没有人再经过，确认安全后，若虞这才带着暗香去了方才她们跳马车的地方。 在原处，若虞寻了几遍，都没有发现任何有人呆过的踪迹，不但如此，就连他们带上山的马车都不见踪影。 暗香一瞧见这山腰上的情况，当下便忍不住道：“主子，您说王爷他们会不会当真被那些个山匪抓走了啊？不然，为何连咱们的马车都不见了？” 若虞听到暗香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着急着回她，反倒是蹲了下来，看了一眼地上的泥土。 此山虽然没有什么人从山下来，但是山上的山匪活动却是频繁得紧，故，这条泥土上被人长斯的行走而踏得很平，虽是如此，但是地上那些模糊的马车辘轳印却是明显得紧。 若虞一瞧，连忙蹲下了身子，伸手触碰了一下那地上的泥土。 暗香不明白自家主子在看什么，但是她还是老实的蹲在旁边，一言未发。 若虞瞧着那些印记。似乎又想到了些什么，她便道：“看来，王爷当真是被那些山匪给抓走了！” 暗香不信，瞪大眼睛瞧着自家主子。 若虞伸手拍了拍暗香的肩膀，她道：“看来，咱们这趟宴，是非去不可了！” 虽然不明白自家主子在想些什么，但是暗香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若虞依旧是半蹲在原处，查看着那些泥土。 她怎么有一种感觉，就是……这一切都是赵堇城计划好了的？ 云峰寨中。 赵堇城与疾风两人被五花大绑的绑在了云风寨的大厅。 彼时，寨子中大当家的看了一眼赵堇城，一张历经沧桑的老脸神色微动。 挥手，便叫其余的人都退了下去。 彼时，偌大的寨厅里头便只剩下疾风、寨主及赵堇城三人。 等到周围的人都退完之后，过了好一会儿，寨主便直接起身，将手里捏着的一本破旧书放了下来，连忙帮赵堇城与疾风身上的绳子解开。 “王爷，委屈您了。” 微微摇了摇头，赵堇城道：“无妨，今日一行，本来就是被人盯着的，若是无此举，我又如何能明天言顺的见你？” 颔首点了头，寨主道：“近日京中的情况属下已经知道了，属下也知道，皇上正派您去了解各个州县的情况好用来安置难民。” 赵堇城闻声，微微颔首，伸手揉了揉自己被绑红了的手腕，他道：“如你所收到的消息一般，本王此番前来，是想与你说，待之后州县安置难民的事情一敲定，你们便分些人来护着那群百姓一些。” 这话说得，寨主倒是听得有些不太明白。 皇上好好的让人安排给那些难民安置，定然是会派兵送那些百姓的。 怎么听着王爷的这话，感觉那些难民会更有难似的？ 正想问王爷这是怎么回事儿呢，王爷就像是知晓他心头不解似的，当下便叹息了一声儿，他道：“本王倒是有些害怕那些无辜的百姓会成为嫡夺的牺牲品！” 第89章 要会装可怜 赵堇城那厮那般好的功夫竟然都被好那些个山匪给抓了起来，这一点倒是让若虞觉得意外极了。 可是，此番前行，压根儿就不能少了赵堇城，换句话来说，在她没有完成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之前，那厮压根儿就不能出事的！ 但是……那些山匪能把赵堇城给压制住，就说明他们挺有本事的。 而如今就只有若虞与暗香她们两个弱女子，想要将那么大的两个活人从寨子里头救出来，好像……难度还挺大的！ 不过，即便是难度大，若虞也得试。 若是想要混进山寨，她们如今这打扮是不行的。 怎么说呢，山匪可是些蛮横的粗人，而且还是人高马壮的那种！她们两一身女装直接进寨子，怎么说，好像都不怎么安全。 思来想去，若虞便让暗香先下山去买两套男装，粗布的那种！两人约好四个时辰后在山寨不远处的一个荒亭子里头汇合。 而至于若虞为什么要先择四个时辰后，那是因为，若虞想要混进去，那便必须得先探清楚山寨里头到底是些什么情况！ 然而，彼时的若虞并不知道，自己心头正担心的人正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安心的的睡着安稳觉！ 折腾一天的赵堇城也着实是累了，刚躺在床上，门却又不知道被谁给敲了敲。 赵堇城迅速的睁开了眼睛，优雅的坐了起来，对着房门那头轻声道：“进。” 疾风一听到自家主子的声音，当下便直接推开了房门，走到赵堇城的身边拱了拱手，疾风道：“主子，咱们的人带来了消息，如您所料，东宫的那位可是等不及了。” 赵堇城闻声，当下沉默了一会儿，哼笑一声走到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若是说瑞王狠，其实东宫这位也不见得只是一草包而已。” 顺手为自己倒了一杯，端在鼻处闻了闻，不知怎的，赵堇城竟然想起了那个女人！在府上的时候，那个女人便极爱为他倒茶，那人是拿他当水缸还是怎的？ 将茶杯放下，赵堇城道：“虽然说东宫那位一直在皇后的羽翼下长大的，但是……到底也是一个有野心的人，若是当真一点本事儿都没有的话，他可不会在东宫住那么多年。” 世人皆知太子赵然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若非是皇后的苦心帮衬，他又如何能镇得住东宫？ 可是……这都只是世人知晓的事情罢了。 瑞王一开始的时候对什么都不在意，但是，太子却早便发现了，对于太子赵然与瑞王赵岷之事，赵堇城还是多少知晓一点。 起初的时候，赵然本来是没有打算与赵岷对着干的，不过有一次，赵岷对却对赵然直接下了毒手。 若非是那次他发现得及时，这东宫……怕是早便换人了。 也正是因为出了那事儿，太子对瑞王的感情便从暗转向了明。 可奈何赵岷可不是看着的那般弱小，与赵岷的交锋也是持久未停。正恰，此番荆州大旱，正是一个下手的好机会。 皇权，永远都不是一个说得清楚的东西，先前有说，老皇帝因为顾虑到皇后娘家的势力，所以他的心是偏向赵岷的。 赵岷生母向贵妃本来就很得圣宠，她一瞧见皇上对后宫对付皇后之事儿开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时，当下便又想了法子除去了皇后的羽翼。 当然，向贵妃在宫中除皇后身边的人，拉拢新进宫的人。而其子赵岷却厉害了，趁着这个机会便直接公然打压皇后一党的人。 虽然这事儿一开始大家就起了猜测，但是没想到瑞王动作会搞得那般大！ 兴许是尝到了甜头，所以，瑞王后面也没怎么收住手，一下子搞得太过，倒是引起了老皇帝的注意。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老皇帝的心也不再偏向瑞王。 皇后翅膀虽被向贵妃这边折了些，但是，人家娘家可也不是那种一下子就能倒下来的。 于是乎，这次皇上选择了中立。 也正是因为这个微妙的局势存在，所以，瑞王最近的动作也不敢太大。 而荆州大旱，老皇帝将修建水渠之事儿分别交由两个儿子，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看看两个儿子的实力。 而一直被瑞王打压着的太子，又怎么甘心咽下这口气。 此番天灾，正好给了太子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故，赵堇城才会猜测东宫的那位会借此机会动手！ 如今疾风与他说正如他料…… 没有听见自家主子说些什么，疾风不太明白，沉默了好一会儿，又道：“太子与瑞王这次是打算动真格儿的了。” 一听这话，赵堇城当下便是一笑，微微摇头，赵堇城道：“你又非是他，又自知他的想法？” 听着自家主子这话的意思是……太子还有别的想法？ 心头不太明白，疾风刚想说些什么，赵堇城便道：“之所以这次是东宫先动的手，一是因为东宫的那位忍了太久，突然之间不想忍罢了。二是因为，荆州大旱这事儿不但闹得大，朝廷也很重视。” 两个皇子一同处理这事儿，若是处理得好的话，继续做假面兄弟。若是处理不好的话，可是会直接被除去原本的身份了。 一直被瑞王压着的太子自然是想喘口气儿的，不过…… 赵堇城一脸惋惜地摇了摇头：“只是这事儿太子反应有些太快，若是太子当真是想让自己喘口气儿，赵堇城现在倒是有些害怕，太子遇到他，会不会被气儿给咽死！” 疾风虽然不是特别懂自家主子的意思，但是到底是跟了赵堇城这般多年人的，当下倒也能明白自家主子的话。 不过……太子这事儿一做，赵堇城所担心后事儿倒应该发生了。 太子要与瑞王斗，无非就是拿同修的河渠做文章。 但是…………这河渠可是给百姓求急的，若真是这个方面出了问题，那么最后的受苦的还是那些百姓。 想了想这其中的利害，赵堇城忍不住摇了摇头，也亏得他早就料算到了这些，不然，那些百姓可会更可怜的！ 挥了挥手，赵堇城示意疾风下去。 之后赵堇城便喝了一口自己方才倒了的茶，结果一喝完，却不觉是发现疾风站在原处，就连动也未曾动的那种！ 赵堇城倒是有些意外，正想问些什么呢，疾风却支吾着开口了：“主子，您如今虽然是能好好的休息了，可是……王妃她……” 王妃？ 经得疾风这样一提醒，赵堇城这才想到，自他们被那些山匪给“绑”上了山之后，便一直没有见到那个人。 这女人……会不会担心他啊？ “她现在如何了？” 疾风听到这话，当下忍不住不拧了眉头：“这个……不太好说！” “不太好说？”赵堇城闻声，眉梢微动，有什么事情是他不太好说的？ 起身将手背在后头，赵堇城走到窗前，抬头望了一眼那寥寥的几许繁星，嘴角微勾，赵堇城问：“说吧，她都在折腾些什么？” 思考了一会儿，疾风最后便道：“其实……奴才倒也不是很清楚，据人来报，说是，最开始知晓您与奴才被山匪抓走之后，王妃她十分镇定的让暗香去山下买了两套男装，自己悄悄的跑到寨门口打探着里头的消息。” 点了点头，赵堇城道：“很正常啊，这不是没什么毛病吗？” 一听到这话，疾风当下便抽了一下嘴角：“这前头倒确实是挺正常的，但是，后头就不太确定了……” 这话说得……赵堇城都快要认为那女人能上天了！ 然而事实证明，这女人当真是想要上天！ 疾风当下便开口对着赵堇城道：“后来王妃没有打探到里头的消息，当下便转身下了山。” 赵堇城：“……” 这女人……是不想管他了？ 嘴角一抽，亏得赵堇城还在想着那女人担惊受怕的模样呢，结果他这想象还未形成，就这般快破灭了？ 正想问些什么，疾风又继续道：“本来吧，奴才都以为王妃是不想救您了的，但是不知道为何，王妃又带了一大群人上山！” 赵堇城嘴角抽了又抽：“她这是想救夫攻山？” 一听到这话，疾风头摇得筛子似的，他道：“奴才瞧着不像，因为……王妃带上山的，那些可都是些弱病残，三步一喘的那种！” 赵堇城：“……” 这女人该不会是想…… 当下赵堇城便忍不住笑出了声儿，挥手又招来疾风，他笑道：“你且先让人多备着些粮食吧，这立马用得着了。对了，明日叫寨主来与本王演一场戏！” 疾风虽然不明白自家主子这般做的用意，但是还是照着吩咐去做了。 赵堇城等疾风走后便直接回到了床上。 想着方才疾风与他汇报了那女人的事情，怎么着，赵堇城都睡不着。 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会儿，最终赵堇城还是起了身，忍不住悄悄溜出了寨子，下山去瞧了瞧。 正恰走到一半时，赵堇城便于远处瞧见了火光，加快的脚程悄悄的躲在不起眼处的地方瞧了一眼。 赵堇城正恰瞧见若虞与大家说：“马上咱们便可以衣食无忧啦！但一定要记得，上去之后，你们得要多可怜有多可怜知道吗？” 第90章 倒在血泊中的人 这女人……倒也真会想真会玩儿的，赵堇城在暗处瞧了那头一眼，瞧这情况，这女人倒是安全得很，如此，赵堇城也就放心了，当下便转身回了山寨。 明日可还得有出好戏呢，他可得把精神养足了，才能去当个配演！ 若虞去山脚下找这些乞丐可也是费了很大的力气的。 但这里头也不完全是乞丐，这里头也也从荆州那边逃过来的难民。 若虞在寻他们时从他们的口中得知，他们一些人是想来此投靠亲戚的，可毕竟已经多年未见了，亲戚家也搬走了，盘缠用尽，最终不得不在街头乞讨为生。 听着倒也是可怜，不过若虞要的就是这样的人。 暗香是不明白自家主子如此做的用意的，本先开始自家主子让自己去寻这些人的时候，她就是惊讶的，那个时候她是没有时间问。 可现在有时间了，暗香跑去问了一声自家主子。 然而，主子却与她说“天机不可泄露！” 暗香：“……” 主子既然都不愿意说，暗香自然是不好再问她些什么。 路程刚走到一半，若虞便叫了停。彼时已是子时三刻，算了算上山的时间，若虞便上大家于原地休息。 而此时，疾风正将自家主子接下来的计划告诉寨主，寨主一听，当下便忍不住拧了眉：“王爷此番愿意带王妃来此，便说明王妃与王爷之间应当不是敌对才是，那咱们又为何还得当着王妃的面做这么一场戏呢？” 寨主是赵堇城以前的旧部，也能算得上是赵堇城的另一块心腹。 不但如此，与疾风两人也是过命的兄弟。 知晓寨主彼时的不解，疾风伸手拍了拍寨主的肩膀，他道：“云兄啊，咱位现在的这位王妃是如何与王爷成亲的，想必你多少也是知道一点儿的吧？” 这话疾风倒是说得没有错，云寨主着实是知道的。 老实的点了点头，云寨主道：“我知道的内情很局限，但大多是听到了一些，不过，我还是认为，这王妃对咱们应当是没有什么危险的，王爷这般瞒着她，好像……不太好。” 疾风又何尝没有这样觉得过？ 可是，那怎么说也是主子自己的安排，主子都没有说什么，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能去指点些什么？ 叹息了一声儿，疾风伸手拍了拍云寨主的肩膀，摇了摇头，转身便出了云寨主的房间。 次日一早，若虞便带着那些难民到了寨的门口，山寨里头的人其实也并没有外界传闻的那么可怕。 但那些难民不怕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有一点他们知道。 若是不上这山来，他们必饿死无疑；上了这座山，虽然对那些山匪还是害怕，但至少还有生的希望…… 实在不行，投靠投靠做山匪也是能活的！ 那些人也正是因为有了这想法，所以才会同意答应与若虞一块儿上山。 难民们站在寨子门口，山里头的好多山匪都跑了出来。 彼时若虞与暗香已经换了男装，而且还是破破烂烂的那种！ 那些山匪一瞧见若虞及后面那群难民的打扮，当下便沉了脸：“你们这群臭要饭的，不远数十里跑上山来乞讨，不觉得自己走错地方了吗？！” 这话是带着怒的。 若虞自然也是听出来了。 当下便站了出来，苦着脸，一脸可怜地道：“这位爷，您就行行好吧！我们本也是荆州的百姓，虽然家中并不是富庶，但是至少也是能吃饱穿暖的人家！如今沦落至此，咱们也是无从选择的呀！” 荆州那头的旱灾早就传开了，那个大胖子山匪自然也是知晓的，看了一眼若虞他们后头的那群人，当下便道：“这位小哥。即便是你饿慌了，但是，你好歹也瞧瞧咱们这儿是什么地方啊！这儿可是云峰寨！可不是你随随便便就能讨到好的地方！” 大胖子旁边的一个偏瘦的男人一听，当下便点头接道：“说得没错，老子们可都是山匪啊，山匪是干嘛的？专门抢劫的！你们跑到抢劫的山匪窝里头来讨吃的，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说着，那些人便叫着其他兄弟上来动手要赶若虞他们走！ 好在若虞的脸皮够厚，直接跑到旁边的寨子牌柱边，一把抱住那牌子不走。 “大伙儿都是跑了数十里路上来讨吃的的，没有道理就这样灰溜溜的又跑回去。” 那些难民一瞧见若虞有这动作，当下也学着若虞这般，直接抱着别的东西不撒手，典型的要耍无赖。 “对，那位小哥说得没有错，咱们大伙儿就算是下去，也会被饿死，既然早晚都要死，那死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不好！” “就是，除非你们真的能赏大伙儿一些吃的，不然，大伙儿当真是没有什么法子了！” 有人带了头，数十个难民都学着样子。 这一下，那些山匪倒是有些为难了。 劝了大家好一会儿都没有什么效果，那大胖子倒是学聪明了，转而去与若虞说软。 可奈何若虞比那些人都还不要脸。 大胖子别无他法，只好命人去请寨主过来。 若虞瞧见大胖子的做法，提起的心又慢慢的放回了肚子里。 先前也有听闻云峰山的这些山匪并不是表面上的那般冷血无情。先开始她是不太相信的，直到后来，若虞与暗香分开行动的时候，若虞无意中发现了寨子不远处的另一个地方。 那里头住着的可都是一些年迈的老人。 而经过若虞多番的查擦，这才确定，那些老人除了是自己儿子在寨子里头做事之外，还有山下的那些孤寡的老人。 一个山匪寨子，居然还能有一片属于年迈老人自己的一片天地，可想而知，这寨子可并没有看到的那般冷血。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若虞才会决定下山去找那些难民。 一来，难民如今生活困难，需要的就是粮食！ 二来，是想借着这些难民的乱子，而在寨子里头查找赵堇城的下落！ 若虞思考得倒是不错，但是至于做起来是不是与想的一般美好，那她可就澉确定的。 不管怎么样，她都愿意选择一试。 山匪的寨子里头到底有些什么，那可不是任何人想知道就能够。 赵堇城的武功本来就不弱，若是当真被困在寨子里头，那厮也是定然会想法子离开的。 若虞相信，那个人若当真是想脱离现在的困境，定然会很轻松。 但既然若虞知晓这一点却还是愿意冒险自己跑去瞧上一瞧，最主要的还是想突显一下她对王爷的感情有多“坚”！ 这厢难民还是算比较多的，寨主一得到大胖子让人带去的消息，立马叫人去将寨子储存的粮食煮好分给大家吃。 原本跟军营一般严肃的山寨，一下子弄得跟个菜市场似的。 虽然那寨主没啥话要说，但是若虞还是觉得，寨主不太开心的样子。 当下，便寻了个理由溜进了寨子里头。 然而，寨主就像是没有想到若虞会这样一般，他对若虞带来的这些难民好似并没有起什么疑心。 若虞瞧见寨主的反应时，当下便愣了一下，不过也只有一下而已，她便悄悄的溜进了寨子的后面，开始逐个的查找赵堇城的下落。 可是，她前前后后都找了半个时辰，都没有瞧见赵堇城的影子。 正当若虞想要再想个法子去寻赵堇城的时候，她又在一个柴房处听到了一个动静。 本来若虞是有些害怕的，但是一听到那发出声音的人是谁之后，若虞立马放松了警惕。 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努力的平复下来，若虞悄悄的走到柴房，轻轻推了一下柴房的门。 但因着那柴房是被人一直锁着的，即便是如此若虞都没有法子要怎么救疾风出来。 若虞费了好大的力气，都没有什么效果。 疾风这下便放弃了，当下便对着若虞道：“王妃，奴才这里没有什么问题，但奴才觉得，最有问题的应当是王爷了。” “王妃？”心头一跳，若虞原本放松的神经又紧崩了起来。 她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王爷有什么危险？” 被王妃这样问题，疾风也不太好不回答，当下便道：“王爷与奴才被抓来之时，都被捆绑着的，那山匪一听着主子是什么人，便直接将主子给带走了。奴才被关在这里已有些时辰了，外头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奴才什么也不知道。” 若虞：“……” 就知道是这样！ 瞧了一眼疾风的那门，若虞着实是没有办法打开，当下便道：“你这门我着实是开不着，如今我找着你了，但是王爷是否是危险还是个未知，如此，我便先去寻王爷，王爷的功夫好，到时寻着他你自然就能出来了！” 疾风闻声当下便也点头：“王妃小心。” 微微颔首，若虞于原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瞧着四周都安全，若虞这才小心翼翼的查看其他的房间。 这山匪的窝虽然说不大，但是却也不小，若虞找了好许久都没有发现赵堇城的身影。 正打算换个地方寻时，若虞却发现一个与赵堇城十分相似的身份正倒于一片血泊之中…… 第91章 故意的 这下可吓了若虞，当下便跑到赵堇城的身边，叫了赵堇城两声儿都未见其有反应。 若虞这下倒是有些难办了，本来还想着带着这人去救疾风来的，就现在这人的情况，怕是不成了吧？ 费尽力气将这人扶起来，可是因着若虞的力气着实太小，好不容易将这人扶起，却又因着赵堇城的重量压了下去。 好在若虞的反应够快，自己率先倒下为这人做肉垫，以免将这人的伤势再加重！ 赵堇城可是一个八尺男儿，即便是再瘦，那可都是有份量在的。 若虞这一下肉垫虽然做成了，但也成了肉饼。 胸口就像是淤了一口血似的，嘴里一阵儿的血腥味儿。 还能等若虞叫疼，身上的人却闷哼了一声儿道：“疼！” 若虞：“……” 本想将身上的人推开，但奈何方才那一下将若虞摔得七荤八素的，手上也使不上力。 无奈之下，若虞只好拍了拍身上的人问了一句：“王爷，您可还好？” “嗯”了一声，赵堇城趴在若虞身上动都不动一下。 若虞：“……” 若是她有力气，真想一巴掌给这人拍上去！ 困难的深吸了一口气，若虞眉眼弯弯地问：“王爷，妾身方才瞧见您倒于血泊之中，您可是伤哪儿了？快起来让妾身看看。” 赵堇城听到若虞这话，还是没有动身子，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赵堇城道：“本王哪有那般弱？没有受伤。” “没受伤？”若虞一愣：“那您倒在血泊……那些血是谁的？” 一听到这话，赵堇城这才抬了抬他金贵的手，指了指这个房间的主屋：“那些人的。” 听到这位爷说自己没受伤，若虞也就放了心，松了口气，突然又觉得哪里不对。 伸手拍了拍身上的人，若虞问：“既然您没受伤，那您倒在血泊里做什么？” 还有就是……为啥现在还不从她身上起来？！ 赵堇城闻声，微微皱了皱，他道：“打架太累，想休息一会儿！” 若虞：“……” 您是大爷，您说了算！ 可是……不对啊！既便是累，那方才她那般焦急的叫他，怎么着也能抽些力气应她一声儿吧？ 磨了磨嘴，若虞不再说话了。 赵堇城正闭着眼睛等着这女人说些什么，可是等了好许久，都没有听到，赵堇城这便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有！”望着赵堇城，若虞眼眸深深，格外认真的问了一句：“妾身说，王爷您能听么？” 难得赵堇城抬了抬他金贵的眼皮，眉梢微动，看了若虞好一会儿，瞧见这女人满脸通红的盯着他道：“妾身快喘不过气了！” 赵堇城：“……” 有些尴尬的别过头，赵堇城从若虞的身上站了起来，伸手一把将地上躺着的若虞捞了起来，等扶着若虞站好之后，赵堇城才松了手：“既然都快喘不过气了，为何不与本王说？想看看自己能憋多长时间的气？” 嘴角微抽，若虞看着面前的人突然有些不知道应当说些什么。 赵堇城虽然嘴上这般咄咄逼人，但是心头也明白具体原因为何。 当下也没有多为难若虞，负手而立，抬头望了一眼天，赵堇城道：“咱们也是时候出发了！” 若虞歇了好一会儿，终于是喘上气了，转头看了一眼赵堇城，那个人一身洁白的衣袍已被殷红的鲜血染了，那白中好泛着的红，格外的刺眼。 本想伸手去帮这人擦擦的，但是若虞方才倒在地上，身上也沾了不少的血，想了想，若虞还是收了手。 “山寨里头的人这会儿正忙着呢，王爷，方才妾身发现了疾风大人，奈何妾身力气不够，未能将其救出。王爷，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要不先去瞧瞧疾风大人，然后好与暗香汇合一道离开此处？” 赵堇城听到若虞的话愣了一下，随之便拧着眉头道：“这山寨戒备森严，且那些人的手段又太过小人，你又是如何混进来的？” 若虞一听这话，当下便掩唇笑道：“妾身自然是有妾身的法子，若是王爷您想听，咱们还是先将人救出来，在路上边走边说吧！” 赵堇城听到若虞这个建议，当下也觉得不错，点了点头，便跟着若虞七拐八转的走到一个废弃的柴房里。 赵堇城看了两眼，直接粗暴的往门上一踢，被上了比若虞手腕还粗的锁链一下子便断了！ 若虞：“……” 这位爷竟然这么厉害，那为何还会那般容易的被山匪给抓走啊？ 疾风瞧见之后，自己也挣脱了手上被绑着的琐链。 若虞瞧着后，嘴角抽了抽。 竟然都是这般厉害的人物，若是再说他们不是故意被那些山匪绑来的，打死赵堇城若虞都不相信！ 不过……现在可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赵堇城好似十分熟悉这寨子里的情况，带着若虞他们三五两拐的便出了山寨。 而彼时的暗香正在外头接应着。 一瞧见自家主子及王爷，暗香提着袍子就迎了上去。 “主子，王爷，现在那些山匪正被一些难民给缠着，正是咱们脱身的好时机，奴婢方才已经打探好了路况，咱们现在只需要过去即可。” 暗香能安排好这些，若虞倒是有些意外了。 毕竟先前她只想着怎么救赵堇城他们，其他的事情倒是忽略了。 赞赏的看了暗香一眼，若虞勾唇笑道：“还是你心细一些。这些我都忘记了。” 暗香被若虞这样一夸，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微微屈膝，暗香道：“谢谢主子夸奖。主子您一心救王爷，奴婢是什么主意都帮不了，便只能想这些事后的了。” 赵堇城看了暗香一眼，黝黑的眸子转动着，又好似在思考些什么。 若虞瞧见了，先始是以为自己眼花，本想再确定一下，再一瞧，这个人好似又没有什么异样。 眸如星辰，一样深邃。 赵堇城看了一眼方才暗香所指的小路，转头看了疾风一眼：“此番出行路途还较远，若是没有个代步的，怕是半个月都到不了周县。” 疾风知晓自家主子的意思，当下便点了头。 对着赵堇城拱了拱手，疾风道：“请主子带着王妃与暗香姑娘先行，奴才先去寻两匹好马来。” 说罢，也未征得赵堇城的同意，便直接倒回了山寨。 赵堇城像是默认了疾风此举一般，直接拉着若虞的手就往暗香所指的那个方向走。 暗香瞧见，连忙跑到了前头去带路。 若虞被赵堇城牵着走，当下便忍不住问了赵堇城一句：“王爷，方才疾风大人说他要去寻两匹好马来，可咱们是四个人，两匹马可够？” 赵堇城：“……” 脚下的步子一顿，赵堇城转头看了若虞一眼，之后便又继续往前走，他道：“够了，两人一匹，再者，疾风只有一个人，你要让他如何带更多的马出来？更何况……你们会骑？” 一听这话，若虞倒也是明白了，确实，毕竟疾风要去牵的马可是山匪养出来的，性子估计都挺野的，能偷出来都算是不错了，还能指望偷几匹出来？ 明白过来后，若虞点了点头，她道：“如此一来也行，妾身会些骑术，等会儿您委屈一些与疾风大人共骑，妾身便带着暗香。” 赵堇城一听这话，脸黑得跟锅灰似的，拽着若虞的手都紧了紧。但是就是什么都没有说。 若虞眉梢微动，悄悄的打量了一眼自己前面的人，这位爷这是……生气了？ 暗香在前头带着路，明明不怎么热的，不知道为何后背出了许多的汗，心头也有些不安，暗香悄悄往后头瞧了一眼，正恰瞧到了王爷脸上的表情，暗香一惊，连忙提着袍子往前小跑了几步。 若虞是知晓赵堇城是在生气的，但是这位爷的脾气也太古怪了一些，以至于若虞想了好半天，都没有想明白这位爷到底是在气什么？ 但是瞧着这位爷这沉闷的样子，若虞深知自己不能当面问。 思考了好一会儿，若虞打算勾一个话题起来，看了一眼赵堇城白袍上的血迹，若虞问：“王爷，妾身想要问您的是，您与疾风大人是否是故意让那些山匪抓的？” 赵堇城就知道这女人会问这个，动了动眼皮，赵堇城“嗯”了一声。 若虞倒是没有想到这位爷回答得她这般的爽快，当下提着袍子小跑至赵堇城身边，与赵堇城并行：“为啥啊？” 赵堇城听到若虞的问题，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是反问了她一句：“你是怎么认为本王与疾风是故意让他们抓到的？” 一记白眼儿翻了过去，若虞道：“您方才直接用脚便踢断了比手腕还粗的铁锁链，而疾风大人也是徒手挣脱了手上的铁链子，能做到这些的人功夫可是不会低。” “昨日您与疾风大人被抓走也太快了一些，拥有这样身手的人，即便最后您当真会被那些人抓走，怎么说也会搏斗一阵子的，但这似乎是太过于容易，故，妾身即便是想不起疑都难！” 第92章 姻缘啊 不得不说，这女人分析得还当真是头头是道。 轻笑了一声儿，赵堇城道：“此番被抓确实是本王有意为之。” 赵堇城对于这一点倒是没有欺骗若虞，大方的承认了自己是故意的。 而若虞就不明白了，这山匪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山匪而已，怎么就值得这位他那般费心的去演这么一出？ 但是，对于这一点，赵堇城好似不太愿意与若虞说。 聪明的女人在这个时候是不会多问去讨嫌的，瞧见赵堇城不愿意说的样子，若虞当下便老实的闭了嘴！ 这位爷只要能护着她，这人想做什么，若虞都觉得没有关系。 暗香领着他们到了一处比较安全的地方，四周山脉相连，倒是一个不太容易被人发现踪迹的地方。 赵堇城拽着若虞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看了一眼方才来时走过的路，赵堇城问：“你怎么让那些难民跟着上了山？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瞧着这位爷的样子，似乎是不太高兴，若虞动了动眉梢，她弯了弯眸，笑道：“妾身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而已，加上暗香，咱位也抵不上一个精壮的男子，想要从那些山匪中将您给救出来，若是不带点儿脑子，妾身又怎么可能做到？” 这话是说得没错的。 她们两个柔弱的女人，若是不靠智取，难得去和那些山匪硬碰硬？她这是嫌自己活太久还是嫌山匪太无聊？ 赵堇城听到若虞这话反倒是笑了：“你能想到这法子，倒也是挺不错的！” 难得这位大爷开口夸了若虞，这一点令若虞极其的意外。 赵堇城则是想着，若虞带上山的那些人是难民，难民是什么？现在只要给他们吃的，其他的事情都好说！ 太子与瑞王那边已经起了战，从远长一点儿的发展来讲，不久之后，两人便会将心思动到这里的难民身上。 换句简单的话来说，指不定谁污蔑谁吞了灾粮啊之类的。 这事儿吧，对于那些坐在顶尖儿的位置上的人来讲，不过是嘴上吩咐的事情罢了，但是遭殃的还是应当得到救济，却并未得到救济的那些难民！ 这女人将那些人带上山，至少来说温饱问题能得到解决。 本来吧，之后若是再生个什么事儿，山寨就会严重的缺人了，而如今倒是好了，怎么着也不会缺了。 这些事情赵堇城可都没有与若虞讲。 出来了好几日，老皇帝那头，赵堇城也该给些消息回去了。 正想着呢，疾风便骑着一匹马，又一手牵着一匹前来汇合了。 赵堇城一瞧见疾风，当下忍不住拧了眉头：“为何这般慢？” 从马背上下来，疾风连忙对赵堇城行了个拱手礼，他道：“山寨不知为何值班的人多了起来，奴才要去偷马，自然是费了不少时间，再加之这些马都性野，奴才驯服也花了一些时间。” 赵堇城闻声，当下便颔首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疾风牵来的那匹马，赵堇城点头：“时辰已经不早了，咱们先上路吧，等到了周县，咱们先给皇上送些消息回去。” 自家主子想要干什么，做为自家主子的心腹，疾风自然是知晓的，当下便点了点头。 赵堇城未等疾风说些什么，直接率先上了那匹马，经过若虞身边的时候，伸手一把将石头上坐着的人给捞了起来。 若虞身子突然悬空，将她吓得叫了出来，伸手紧紧的拽着赵堇城的衣裳。 赵堇城瞧见若虞跟只受惊了的兔子似的，当下觉得有些好笑。 看了一眼疾风，再对疾风使了个眼色，让疾风带暗香，之后便直接骑着马，揽着若虞的腰疾驰而去。 若虞则是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伸手紧紧的拽着赵堇城的衣裳，生怕这位爷一个不注意就将她给跌了下去。 “王爷，方才不是说好了么？妾身与暗香共骑。” 本来都好好的，若虞非得不怕死的提到这事儿，当下赵堇城脸色一沉，过了好一会儿，赵堇城突然问了若虞一句：“你为何那般不想与本王共骑一马了？” 一听这话，若虞便知晓了自己的话令赵堇城误会了。 当下若虞便摇头道：“王爷，您误会妾身的意思了。妾身会这样做的原因就是因为，暗香还是一个小姑娘，如此与疾风一起骑马，似乎有些不太妥当！” 赵堇城听到这话的时候，突然愣了一下，过了好许久，赵堇城才笑出了声儿，他道：“你似乎也管得太宽了些，你还是一天莫要想太多了，与本王去了周县后，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你做呢！” 有事情让她做？ 若虞这下便愣了，不太明白这位爷的意思，刚想问些什么呢，赵堇城就像是知晓了若虞会这样问他似的，当下便接着若虞的话道：“周县有一家开米庄的老板最近遇了一些麻烦，咱们……去了之后就且先去管管闲事儿吧！” 若虞：“……” 您老还挺闲的嘿！ 碍于这位爷阴晴不定，若虞只好嘿嘿笑了两声儿，之后便再无话。 赵堇城是知道若虞心头有不满他的，但是因为碍于他而没有说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瞧见这女人满心不爽还非得笑而迎他，他会特别的开心！ 赵堇城之后的这一路速度可并没有慢下来。 好在之前若虞是连续骑过很长时间的，所以现在这情况，她也还能勉强撑得下去。 因着赵堇城加快了速度，所以在当天，他们离周县的距离已剩下不到三十里。 瞧着大家都累了，赵堇城便让大家原地休息。 这位注意是不怎么了过的。 山中蛇虫鼠蚁可是很多的，而且大晚上的露天而眠，入夜微凉，可没有之前在马车上睡好。 赵堇城是行军打仗惯了的，以前他在行军时，也没少过过这些日子。 既然是习惯过的，她赵堇城都觉得没有什么了。 半夜时，瞧见若虞蜷成一团，便主动将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盖在若虞的身上。 夜入子时，蝉声明朗。 疾风在安顿好暗香之后，便找到自家主子禀告了一些事情。 赵堇城在得知到那些消息之后，当下便冷笑了一声：“之前吧，他们兄弟两可是兄友弟恭的啊，可是如今瞧瞧……” 啧啧了两声，赵堇城摇了摇头：“你且先给皇上回个消息吧，就说咱们明日便可到达周县，等到周县之后，具体如何做，再向圣上请示！” 疾风听到自家主子这话，当下便应了下来。 等到疾风去传消息之后，赵堇城当下又想了一会儿，转身又去寻了个东西拟了一封信件往云峰山那头传了！ 翌日一早，若虞便被赵堇城给拉起来赶路，一路上，赵堇城都没有与若虞说上什么话。 不明白这位爷这会儿又怎么了，瞧着这位爷什么都不说，若虞自然也什么都没有问。 因着只剩下三十里的路程，这次赵堇城并没有赶多急。 一路上，赵堇城都是走走停停的，所以说，这剩下的三十里，他们整整走了一个时辰！ 若虞压根儿就不明白赵堇城这样做的目的。 但又害怕这位爷又会莫名生气，所以说，若虞还是压制着心头的好奇，什么都没有说。 进到周县时，一群百姓都在议论着绣球啊，杜家小姐什么的。 而在一条比较宽敞的街道上聚焦了很多百姓，熙攘着，不知道在干什么。 好奇的往那头望了一眼，若虞嘀咕了一句：“人多嘈杂，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那头又为何那般热闹？” 赵堇城在旁侧听到身边的这嘀咕了这么一句，当下便一记白眼翻过去，他道：“他们说今日是周县富商杜府为其爱女抛绣球选亲的日子。” 眉稍微动，若虞望了一眼旁边这人，她问：“王爷听清了？” 带着鄙视的眼神看了若虞一眼，赵堇城冷哼一声，未再说话。 若虞瞧着赵堇城这般，当下便忍不住笑了笑，提着身上的袍子便跟了上去。 赵堇城瞧着若虞穿着男人的衣袍，做着女人的动作，当下忍不住捂了捂眼，“等会儿咱们还是去买两身衣裳吧！” 不太明白赵堇城的话，若虞眨了眨眼：“嗯？现在吗？咱们不是还有重要的事儿要做吗？” 拧了眉头，赵堇城实在没好意思告诉这女人她身上的“别扭”！ 疾风与暗香在一旁瞧着都忍不住偷笑了。 赵堇城一手牵着马，一手牵着若虞的手，不要误会，只是这街上的人太多，他怕女人太蠢会与他走散，到时间他还得花时间去寻她！ 前处不远便是杜家小姐抛绣球的地方。 赵堇城并没有注意，他的目光都搜寻着这附近的客栈与成衣店。 所以，当一个不明物体从天而降之时，赵堇城自然反应便伸手去接。 等赵堇城接到以后，原本嘈杂的地方即又突然变得鸦雀无声。 当下赵堇城便看了一眼自己手里头接着的东西，脸色立马便沉了。 赵堇城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便有人一敲锣，大声吆道：“恭喜这位公子成为杜府的乘龙快婿！” 第93章 他们的关系 赵堇城：“……” 他不过就是好好的走个路而已，就这样变成了别人的乘龙快婿？ 还未等赵堇城说些什么，旁边的女人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居然还调侃他道：“公子，既然这是天定的缘分，您还是从了吧！” 赵堇城半眯着眸子看着身边的女人，眸中带着戾气。若虞是感受到了赵堇城的气场的，当下不由自主的往后头一退，呵呵的笑了两声儿，若虞问：“公子，您为何要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我可是得罪您了？” 暗香在旁边瞧着，刚想上前说些什么却被疾风拉了下来。 疾风对着暗香使了个眼神，示范她，主子们的对话，他们不当参与。 暗香自然也明白了疾风的意思，当下便又后退了一步。 赵堇城瞧着那女人一脸无谓的样子，心头若是说没有气，那绝对是骗人的。 再怎么说，他们现在也是夫妻的吧？还是皇上亲自指婚的那种，难道在这种情况之下，她都还没有反抗的想法？ 心头有些不爽，赵堇城沉着脸，看向了那刚从绣楼上走下来，身着喜服的杜家小姐。 “小姐如此有心，在下自当是不会拒绝！” 若虞听到赵堇城这话，当下就愣了，她本来是想瞧瞧赵堇城反应的，方才瞧见这位爷听到她的劝说后沉了脸，本来还觉得挺……好玩儿的，现在这一瞧，莫不是她玩儿过火了？ 杜家小姐自然是心怡赵堇城的。 从村事实盛于雄辩小姐扔绣球之前，便打量了赵堇城好许久了，最后可是瞧准了方向往赵堇城面前扔的。 这些若虞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一听到赵堇城这样说，杜家小姐一脸娇羞的道：“小女子能得公子垂青，乃是小女子之福分。” 赵堇城瞧见面前的娇姑娘，反倒是展了颜：“姑娘抬爱。” 若虞：“……”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感觉相处气氛融洽极了，若虞在旁边一站，就跟只千只火烛聚在一起的烛堆似的，蹭亮蹭亮的！ 转身往后一瞧，暗香与疾风两人就跟没有瞧见似的，四处往街上看。 杜家的管家瞧见如此，当下也是喜上眉梢：“小姐得此良缘也真是老天开恩，老奴这就回府去禀告老爷，让小姐与准姑父择日完婚！” 杜管家抬腿都要跑了，赵堇城都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若虞这下便急了，直接开口叫住了杜管家：“管家且慢！” 赵堇城听到若虞开口时，眼睛里头亮了亮，这女人不是满不在意的样子么？现在这是怎么了？觉得自己方才的做法太过了？ 机不可察的勾了勾唇，赵堇城摸出自己的玉扇，展开挡在了脸前偷笑着。 谁料杜家小姐是一个极其敏感的人，当下便注意到了赵堇城的举动，抬眸望着他，那个人的眼睛却盯着旁边的那个男人身上，虽然是遮了大半张脸，但是他眼底的星辰杜家小姐可是瞧见的。 当下便将眸光转至了若虞的身上，瞧着这个男子她的身子太过于瘦小，便又看了一眼若虞的耳垂，当下，杜小姐便明白了，她眼眸微垂。 杜管家是没有识出若虞是个女儿身的，听到若虞这话时，当下便是一愣：“这位小哥何事？莫不是你要反对这门亲事？” 若虞闻声，眸眼弯弯，她笑得一脸生畜无害的样子道：“管家说笑，在下不过是旁观者而已，又怎么能阻碍我家公子的良缘？” 这话说得倒是好听，但是能在这种时候叫住他的人，当真没会反对这门亲事？ 杜管家也是个聪明的人，当下便对若虞起了一丝戒备。 若虞不傻，从管家的眼神中也自然是瞧出来了，看了一眼杜小姐，再看了一眼赵堇城，若虞道：“杜小姐生得俏丽，是天香国色之容，与我们家公子也是很般配的。不过……” “不过？”杜管家拧眉，看着若虞问了一句：“不过什么？” 笑着对杜管家拱了拱手，若虞有礼地道：“不过关于我家公子的基本情况在下还是觉得有必要当着杜小姐说一说的。” 杜管家刚想应是，杜小姐却抢先开了口：“既然是有关公子的私事，那咱们还是先去杜府说吧，毕竟……这儿人多嘴杂的！” 思量了一下，若虞觉得杜小姐说得挺有道理，便擅自作主答应了。 杜小姐之后看了赵堇城一眼，又看了一眼若虞，转身提着裙子便上了旁边不远处的轿子。 杜管家瞧着杜小姐上了轿后，便转身对着若虞他们拱了拱手：“几位公子可否需要我给您们也准备一下轿子？” 摇了摇头，若虞道：“多谢管家好意，咱们随轿即可！” 本来与他们也不是挺熟，再加上杜管家以自己这么多年的阅历来看，小姐与那位公子的婚事也不一定能成，故而也就随了他们。 杜府离此处并没有多远，也就两条街的样子。 杜管家好似事先就将消息给带回了杜府，所以他们一到杜府时，便有人来接应。 若虞等人被杜老爷直接请去了大厅。 杜老爷还似还不知道杜管家猜测出的那些的，所以，在看到赵堇城时，眼前就是一亮。 连忙笑着招呼着他们，又让上茶啊之类的，客气得不行。 赵堇城往若虞的身边靠了靠，拧着眉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问若虞：“你到底想如何？” 若虞听到这话时，并没有回答赵堇城，反倒是上前打断了杜老爷的热情：“杜老爷，我家公子接到小姐绣球，两人婚事便定，关于我家公子之事儿，晚辈定要一一说明一下。” 让自家女儿抛绣球成亲，这事儿杜老爷本来就觉得不太靠谱的，可是自己女儿执意如此，杜老爷也是拗不过自家女儿才答应此事儿的。 虽然说，他光看外表，觉得这位准女婿还不错，但是也觉得若虞说得对，那公子的基本情况，他这个做人准岳父的也必须得了解一下。 当下便点了点头：“小兄弟请说。” 微微颔首，若虞道：“我家公子家有良田千亩。” 赵堇城一听这话，当下脸色便是一黑，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杜老爷一听这话，当下便笑了：“小兄弟这是在质疑老夫女儿配不赵公子？怎么说我们杜家在周县也是第一富商，赵公子家有良田，我们杜家就少了吗？” 若虞闻声倒也没有辩解什么，只是弯着眸子继续道：“我们家公子上只有一母，一位长兄。” 杜老爷闻声，笑容更盛：“无妨，即便日后赵公子与小女完婚，直接同小女回娘家住也是无妨的！” 这话听着……有让赵堇城入赘的意思，若虞憋笑，她似乎能想象得到赵堇城彼时的脸有多黑了。 当下，若虞便对着杜老爷拱了拱手：“杜老爷有如此想法，晚辈着实佩服。如此，只要小姐不嫌弃我家公子已有妻室，杜小姐不介意与我家公子成了之后做个小妾，那便可择日完婚了！” 杜老爷听着刚想点头，这头还没有点下去呢，便反应了过来若虞说的那句话。 当下脸都绿了，瞪眼看着若虞，杜老爷问了一句：“小兄弟的意思是……赵公子已经成亲了？” 大方的点了点头，若虞笑得眉眼弯弯：“对啊，而且还是不能休的那种！” 这话若虞可没有撒谎啊，他们的婚可是皇上亲赐的。 想要和离？那不可能，除非若虞死了，不然赵堇城是怎么也休不了她的！ 不过细细想来，若虞觉得自己还挺可怜的。她与赵堇城是不能和离的。但是，若是她死了，赵堇城可以再娶；但是赵堇城死了，她可就只能守寡了。想着自己还真是可怜！ 杜老爷第一反应就是看向自家女儿。 一瞧见自家女儿那平淡的表情，杜老爷忍不住拧了眉头。 刚想问自家女儿现在应当如何呢，结果自家女儿却突然开口问了那小兄弟一句：“敢问这位小公子，您与赵公子是何关系？” 被问及这个问题的时候，赵堇城也看向了若虞。 而若虞听到这个问题，当下想也不想的笑答：“他是在下兄长！” 赵堇城听到这话时，周身的戾气更盛，若虞自然是感觉到了的，她吓得背后直直冒汗。 而杜小姐听到这话后，脸色倒是有些奇怪了，沉默了好一会儿，她便起身得体地道：“今日抛绣球招亲之事儿，周县百姓已家喻户晓，赵公子已有妻室，但小女子之事已全县皆知，所以，婚事请许几位公子容小女子与父亲商议一下再做定夺。” 时间自然是要给他们的，若虞当下便点了头。 杜小姐便道：“届时还请诸位在府中暂留几日，管家，帮几位贵宾安排房间。” 吩咐完之后，杜小姐便行了个礼去了后院。 杜老爷因着担心自家女儿，也跟了过去。 杜管家在等杜小姐与杜老爷走后，便道：“方才吩咐了下人准备四间客房，还请……” 话还没有说完，赵堇城直接一把硬揽着若虞的腰，他沉着脸道了一句：“不用了，三间即可！” 杜管家本来就对这话疑惑了，一转身瞧见赵公子的手放在那位小公子的腰上，当下脸上的表情都变了…… 第94章 云雨 难怪方才那位小公子说赵公子已有妻室他都不辩解一番呢，一般人当真愿意娶一个人的时候，即便别人说的是事实，都会争取一番的，而这赵公子当时可什么都没有说呢！ 估计……有妻室都是骗人的吧？ 也怨不得赵公子方才一脸无谓了，原来，他是有龙阳之好？ 忍不住伸手擦了擦脸上的冷汗。 若虞自是瞧见了管家脸上的表情，当下她有些哭笑不得，本来挣扎开这男人的魔爪，可奈何他的力气太过于大，若虞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这人的爪子还是纹丝不动！ 若虞：“……” 杜管家自然是先带赵堇城与若虞去了他们的住处，等简单的说了一些厢房离厨房等地有多远后，便叫了一声儿疾风与暗香请随他去，之后跟逃似的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若虞：“……” 等到人走远了之后，若虞对不住叹了一声儿：“王爷，您如此自毁名节，图的可是什么？” 赵堇城听到身边这女人的话，当下沉了脸，看了一眼还未走的疾风与暗香。 疾风与暗香只觉得自己后背出了一背的冷汗，反应最快的是疾风，先是对着赵堇城与若虞行了个礼，拽着还未反应过来的暗香便出去了，还贴心的将门关上。 若虞：“……” 门一关，若虞觉得整个气氛都不好了，四周都是从赵堇城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 那感觉，就像是一个人在深山里头，突然被一片墨色包裹着，寂寥中带着一丝阴森！ 尴尬的笑了两声儿，若虞顺着赵堇城的步子往后头退：“王爷，您……这是为何？” “为何？”冷笑了一声，赵堇城脸色难看极了：“方才是谁说本王是她兄长？” 一听这话，若虞脚下一软，赵堇城反应极快，伸手一把将她捞住，扣着她的腰往自己身上贴近了一些。 他的动作又快又不温柔，这一贴，若虞清楚的听到了他的心跳声，平衡稳健，强而有力。 这好像是他们新婚之后第一次这般近距离的接触。 下意识的想推开这人，可是她的力气与赵堇城比起来，永远是处于下风的。 微弯唇角，若虞笑问：“王爷，妾身会那般说，还不是为了王爷您？” “为了我？”赵堇城一声冷笑，原本装着星辰的眸子变得有些深沉。 这样的赵堇城，若虞自是没有见过的。 当下心头一紧，也似乎意识到自己从某个方面惹到了这位爷。 可是回想了一下，自己似乎并没有做什么能惹到这位爷的事情啊！ 起初的时候，赵堇城以为是她用不正当的手段拆散了他与安玉容，那个时候他也只是恨她罢了。 可是自他知晓了安玉容的真面目的，他对她的恨也似乎渐渐的少了。 而现在……他却看不懂赵堇城了。 挣扎不开，若虞索性开始动嘴。 伸手放在赵堇城的手臂上，若虞勾唇一笑：“王爷，咱们奉命来此勘察地情，为的那可都是荆州的那些百姓，您也知道，太子与瑞王两人现在是明争暗斗，于哪个方面来讲，咱们都不能一先始就暴露身份的不是？” 瞧着身边这个人没什么反应，若虞觉得自己所说的话还不够，当下又接着道：“其实……妾身觉得吧，先前咱们在云峰山遇到的那些山匪应当不是一般的山匪，倒像是与谁结了群似的。妾身觉得，他们不是与太子为伍，便是与瑞王！” “但妾身倒是认为，瑞王的可能性要大一些，您看啊，咱们虽是奉命办事，身上的银两可也不少，但是您们被抓之后，那些银两不但没有动，而且还那般容易让返回去的疾风给拿了回来，太子是知晓您是瑞王这边的人的，自然是不会帮您，若瑞王就不一样了不是？” 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若虞越说，赵堇城的脸色便越难看。 正想问这位爷怎么了呢，赵堇城却突然开了口：“难得你心里装着大局。” 若虞：“……” 这是在夸奖她？可是，她怎么听着不像？ 勾唇一笑，若虞刚想说些什么，赵堇城揽着她的腰又紧了紧，红着眼问了她一句：“你的心里，就只装着这些吗？！” 就只装着……这些？ 不太明白赵堇城这话的意思，若虞看着他，发现赵堇城的双眼布满血丝，那眼底中无法掩盖的怒意，若虞能真切的感觉到。 还没有等她开口说些什么，赵堇城直接弯身将若虞抱了起来。 身子被抱起，若虞感觉悬空，吓得她直接惊叫了出来，而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赵堇城直接将她抱进内室扔在床榻之上。 没错，他是用扔的，一点儿也不温柔的那种！ 瞧见赵堇城那脸上的表情，若虞吓得往后挪了挪。谁知赵堇城直接欺身压了下来。 一手撑在若虞的耳边，一手挑起若虞的下巴，对于突然如此的赵堇城，若虞是反抗的。 所以，自然反应的挣扎了一下，哪知这人因着她这动作怒火更盛。 刚开始轻挑着她下巴的手直接用力捏住。 若虞的脸被赵堇城强行挑正，他道：“一直以来，本王都认为你是有长心的，但是，没有想到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又硬，又冷。” 这话说得太过于突然，若虞似乎是明白了赵堇城这话里头的意思，但是……想着这位爷平常的性子，若虞倒是觉得，自己应当是想太多。 伸手抵在赵堇城胸口上，若虞有些急：“王爷，您若是有什么事，妾身可以与您好好谈谈。” “谈？”似听到好大的笑话似的，赵堇城冷笑一声：“咱们可没有什么好谈的！” 若虞：“……” 疯了！ 向来理智的赵堇城疯了！ 若虞一直认为，赵堇城是一个理智的男人！即便是知晓了自己深爱的女人苦骗了自己十几年，他一样能做到淡定如常。 可是现在一瞧……这压根儿就不是他好么！ 伸手推开了赵堇城，若虞沉了脸：“王爷今日似乎脑子不太清醒，妾身现在身着男装，外人看来妾身还是个男人。您今日此举，定然会引起有心人之疑。” 这话说的虽是事实，但是若虞那沉脸的表情，赵堇城瞧出来了，她并不喜欢！ 看着从他怀中挣脱起身的人，赵堇城冷笑一声，他静静的看着若虞，眸中满是疏离：“所以，你就告诉别人我是你兄长？” 若虞一听，差点儿没有被这位爷的话给气吐一口老血！她很想知道，这位爷的在意点到底在哪儿？ 刚转身想问赵堇城些什么，可是谁知道这人直接伸手将她又拽了下去。 这一次，赵堇城的行为十分强硬，若虞惊叫一声，可赵堇城直接伸手将她的嘴捂了个严实。 他看着她，板着脸格外认真的道：“可本王却想让他们都知道，我们是可以睡的关系！” 若虞：“……” 这话着实震惊到了若虞，她还未来得及问他些什么，赵堇城直接用嘴堵住了她的嘴。 赵堇城最先始吻若虞时很霸道，霸道中又带着一丝占有欲。 若虞先始是反抗的，可是，她越是反抗，赵堇城的动作就越是强硬。 时间一久，若虞没了力气反抗，而赵堇城也温柔了下来。 若虞就瞪着眼看着自己身上的人，彼时的她脑子一片混沌。 她并不明白为什么赵堇城会变成这样，也更不明白，他是什么时候将她放在了心上。又或许，他今日此举，只不过是一时的兴趣？可是……他不像是一个会因一时兴趣而做这般事情的人啊…… 想着想着，不知为何，若虞哭了。 她也不是很在意赵堇城碰她，毕竟，在成亲之前他们两个就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她也不是很在意自己的身子，可是，赵堇城就这样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 说什么，心头都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似的。 赵堇城也没有想到这女人会哭的，他不是一个禁欲的男人，一个多月前他碰了她，他犹还对她的身体念念不忘。 火是他自己点的，现在若是停下来……他好像也舍不得。 记得一个月前的那晚，她神志混沌，他心也有渴望。那晚，她很主动，也很迎合。 而今日，她就安静的躺在他身下，安安静静，如具死尸。 可这样的她，依旧灭不了他心底的火。 赵堇城的动作温柔了下来，伸手替若虞抹去眼角的泪珠，他低头往他脖颈间一咬…… 若虞感觉到了肩膀处的疼痛，可是她只是咬紧牙关，连一点儿声儿都没有出。 赵堇城是没有看清若虞的表情的，他见她没有反抗心头一喜，伸手拉起了旁边的锦被盖在了身上。 若虞咬着牙，任由赵堇城带着她翻覆在云雨之中。 这一夜，赵堇城整个人就像是恶狼扑食似的，歇歇起起的，若虞自己都不知晓自己被赵堇城带了几次，只知道在自己第二日醒来之际，全身都酸痛着，但身边的人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屋外的暗香听着动静便进来打水，若虞往外头瞧了一眼，暗香瞧见自家主子如此，十分贴心地道了句：”王爷一早便出去探情况了，特意吩咐奴婢好生伺候主子。“ 第95章 戏演给谁看 摸了摸耳畔垂下的那缕青丝，若虞忍不住拧眉：“我并没有在看王爷。” 暗香听着可不这样认为，但怎么说那也是主子，暗香是绝对不会与主子争这口舌之快。 当下便点头应了下来：“是是是，主子，您看的不是王爷，绝对不是！” 若虞：“……” 这话字面上的意思虽然是认同若虞说的话吧，但是怎么话面上的意思就不一样了呢？ 也懒得与暗香争这些个没用的，瞧着水都被暗香打好了，若虞便起身去泡了泡澡。 暗香自然也随了过去，开始帮若虞宽衣。 “主子，奴婢觉得，这杜府的人……有点儿怪！” “有点儿怪？”若虞手上的动作一顿，转头疑惑的看了暗香一眼，继续手上的动作：“怎么个怪法儿？” 抿了抿唇，暗香思考了一会儿，随之便道：“怎么说呢，就比如说方才吧，奴婢去打水来时，途中遇到府上的好几个丫鬟，她们瞧见奴婢之后都对奴婢指指点点的，就像是看大街上卖艺的人似的！” “大街上卖艺的人？”一听着这话，若虞噗哧就是一笑，刚想说些什么，后来才注意到暗香今日所着还是一身的男装。 一个大男人一大早往另一个住了两个男人的房间里提热水，不奇怪都不成的吧？ 当下若虞便笑道：“是你这衣裳招摇了一些。” “衣裳招摇？”暗香自然是不会懂那么多，当下便忍不住问了若虞一句：“奴婢穿是正规正矩，哪有什么特异之处？” 也不打算与暗香多解决些什么，若虞直接道：“这衣裳再怎么说也不适合咱们，等会儿你出府去，去成衣店买两套女装吧！” 暗香自然的反应是想问为什么的。 但是想着自己与主子怎么说都是女人，像主子这种……怎么可能穿得习惯男装？ 思考了一下，暗香直接点头应了下来。 而若虞让暗香买女装的原因可并不是因为她穿不惯男装，而是因为赵堇城！ 杜府，怎么说也是周县之首富商贾住宅，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府邸。 若是说，这么大的一个府上突然来了几个来路不明的人，杜家老爷那个多心眼儿的人若是不安排个一两人来盯着他们，若虞是怎么也不可能相信的。 所以，昨夜之事儿，定然也是传到了杜老爷那里。 赵堇城是什么人，什么身份呐？那可不是一个能随便让人误会的人！ 而此番也是奉旨意来的，若是在这路上传出个他些什么不实之言，到时候要办起事儿来，可不太方便了。 毕竟人心难测，人心善猜更善疑！ 而正好，杜家小姐可能还不太愿意完全相信若虞昨日之言，所以，她今日着一身女装而出，而恰好，赵堇城昨夜又是与她同眠…… 如此一来，倒是有两大好处。 一个便是不功自破了赵堇城的龙阳之好；二个便是好让杜家小姐知道，她并没有说谎。 其实吧，若是杜小姐当真想跟着赵堇城，赵堇城带回去做个侍妾也是没有关系的。 可是，这杜府怎么说也是周县有头有脸的人物，手上唯一的掌上明珠跑去给别人做侍妾…… 说什么，那杜老爷也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如此，若虞还不如做一回恶人，直接让杜小姐知难而退呢！ 等到若虞洗完了澡，暗香便帮若虞先将备着的男装暂时穿上。她将若虞这边整理完了之后，这才出府去买女装的。 赵堇城今日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以致于疾风与他说了几次话，赵堇城都没有理会。 疾风是不知道昨天主子们发生了什么，反正就是，昨天听着王妃说主子是王妃兄长之后起，便一直沉着脸不高兴的样子。 而今日一大早，主子却是喜上眉梢的，他还站在旁边瞧见自家主子特意吩咐暗香姑娘将王妃照顾好！ 那时的状态明明就很好了，可是……怎么出杜府走了两圈，整个人又变了呢？ 疾风不太明白，本来是想问的，可又害怕主子会责怪。 思来想去，疾风还是打算沉默。 今日自出杜府后，自家主子便是一直这样漫无目的地走，没有目标，也像没有方向。 等在街上走了好几圈儿，疾风这才无意中在一个转角处瞧见一个粥棚。 疾风瞧见后，当下便叫了自家主子一声儿，反应过来的赵堇城当下便往那个粥棚处一看。 那身着锦衣华服的女子，正温柔的替一个年迈的老乞丐盛粥。 仔细一瞧，那个女人不是杜家小姐又是谁？ 当下停下了步子，赵堇城寻了一处比较阴凉点儿的地方，在一旁瞧了那粥棚许久。 疾风看了一眼自家主子，虽然不明白自家主子为何在观察杜小姐，但还是老实的跟着自家主子在旁边站着。 观察了好一会儿，赵堇城突然哼笑一声，伸手指了指那边的粥棚，他与疾风说：“这粥棚可才搭好没多久，你说，她们是不是专门做戏给我看的？” 疾风闻声，当下便是一愣：“主子，您从哪里瞧出，那粥棚是新的了？” 赵堇城：“……” 疾风向来是一个比较聪明的人，平常的时候他都是一点就通的那种！今天这是怎么了？那般明显的地方都看不出来吗？ 拧着眉，安静的看着疾风，过了好一会儿，疾风才反应过来：“奴才知道了，那粥棚的棚布是崭新的，那为埋棚架而挖的洞，那周围的泥也是新的。” 难得这人反应了过来，赵堇城微微颔首：“如你所想。一般情况来讲，若是谁常期好施，怎么说那一处的人都会将乐施的那一个夸得天花乱坠的！” 但是，这杜小姐却并没有。 再有一点奇怪的地方就是。 杜府可是周县不一般的人家，昨日抛终于招亲那般隆重的场面，最后那绣球被他接了下来。 而当时赵堇城便不乐意这门亲事儿，那这县上的其他人呢？他今日这一路走来，可都没有听到什么八卦！ 正想着呢，那头正施着粥的杜嫣便瞧见了赵堇城。 将手上拿着的大勺交给了自己的丫鬟，杜嫣提着裙子跑到了赵堇城这边来。 先是礼貌性的对着赵堇城行了个福礼，杜嫣当下忍不住问了赵堇城一句：“公子，这周县好玩的地方可多得紧，您今日出府，为何不将尊夫人一块儿带着来逛逛？” “夫人？”赵堇城听到后，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了一些。 杜嫣可是一个聪明的姑娘，一瞧见赵堇城这般，当下便拿起手帕，掩着唇笑了笑：“小女子可不是傻子，昨日那个小公子便是公子的夫人吧？先始是瞧出了她女扮男装的身份，但是并没有想到她与您是夫妻。” 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杜嫣继续道：“今日府上盛传您昨日与那位同住一房，小女子即便是想装傻，也都装不下去了！” 赵堇城听到这话，倒是愣了一下，随后便勾唇笑了笑：“杜小姐真是心细。” 杜嫣闻声，当下便是一笑：“心细又有何用？不过说真的，小女子真的很羡慕公子您与尊夫人的感情。” 羡慕……他们？ 赵堇城愣了一下。 杜嫣看了一眼赵堇城，随之便又继续道：“昨日尊夫人不是说了么？赵公子您与尊夫人是没有办法分开的。若是不是彼此心里有着对方，那么又怎么会说那样的话？” 赵堇城这下倒是明白了杜嫣的意思。 他……当真与那个女人感情很深吗？不是的吧？ “他们之所以不能和离，那是因为有皇旨在上头压着在，若不是有皇命，那女人估计是巴不得将他往外头推的吧？ 如此想来……突然间想起了还在杜府里头的若虞。 赵堇城当下脸色便是一沉。 昨夜那可都是他强来的，赵堇城当时只注意着自己，等事儿一回想，好像那女人并不太情愿的样子。 记得后半夜之时，那女人可都是靠着墙角睡的，连挨着他都不太愿意的样子…… 也不知道她今日在杜府如何！ 杜嫣瞧着赵堇城这般，因着避闲，她并没有与赵堇城呆太久。 与赵堇城聊了几句呗，便继续退回去帮心布粥。 等到杜嫣走后，赵堇城便直接转身往回走。 疾风一瞧见自家主子如此，当下便是一愣，随之又跟了上去：“主子，您不是要去勘察地势吗？怎么又往回走？” 赵堇城并没有直接回答疾风的这个问题，反倒是直接叫疾风一个人先去周县的县山上去瞧一瞧。 疾风：“……” 主子有命令，疾风自然是不得不听，当下，疾风便听话，乖乖的去了周山。 而赵堇城却是直接回的杜府。 途经过一家特色酒楼时，还专门叫了几份特色菜肴，打包带着回了杜府。 午时，烈日正当空。 赵堇城提着一篮子的菜去了厢房，若虞正恰饿了，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一阵儿里卷起了一阵菜肴的香气。 因着好奇，想去瞧瞧是谁做了什么好吃的。 结果一起身，便瞧见了赵堇城提着个竹篮子往这里走。 若虞当下便沉了脸，转身又回到了凳子上坐着，连礼都没有给赵堇城行。 赵堇城：“……” 第96章 何时发现的 难得赵堇城这次没有与若虞一般计较，又或许……他是对若虞有些愧疚。 将手里提着的竹篮子放在桌上，赵堇城同时也注意到了若虞今天的衣着。 她穿着一身湖蓝色的襦裙，纯白的腰封裹着她纤细的腰肢，如同曼柳；手臂间搭着一条披帛，如瀑般的长发梳成了流苏髻，长发曼鬋。再配上她那双深邃又灵动的桃花眼…… 她，的确很美。 至此，赵堇城又或许能理解为何安玉容出门从来都不带这个女人了。他不知道为何安玉容会那般的恨若虞，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妒忌绝对有！ 因为，他了解安玉容，那善妒的性子他一直明白，可是之前他爱她，所以他可以包容，但是现在没了爱，那包容也只能有所变动了。 虽然他很惊异为何这个女人会身着女装，但是他还是很快的便明白了过来。 嘴角忍不住上扬，迈步走到安若虞的身边坐下，眸中带笑的看着若虞，他问：“今日怎么想着换女装了？” 若虞闻声并未着急着回答他，反倒是伸手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后，这才道：“妾身平日着女装惯子，男装穿着不太舒服。” 赵堇城一听，当下便一声轻笑，女人……都这般口是心非么？ 不论如何，赵堇城彼时的心情是愉悦的，只是他觉得现在有个棘手的问题就是……这女人对他冷淡不少。 纵然知晓自己昨夜强迫她有错，但是，赵堇城也觉得自己错也并不是错得很过分。 毕竟这女人早就与他有了名副其实的夫妻关系，让她一尽妻子的义务不也是很正常的吗？ 再加上他瞧见这女人也没有多生气的模样，只是带着一些平常女人当有的一些幽怨，也正是因为如此，赵堇城并未与若虞有过多的解释。 若虞是一个识大体的人，眼前的这种情况定然没有与赵堇城闹僵。 但是，识大体与暂不计较可是两码事，虽然现在若虞什么都没有说，但心头对赵堇城的隔阂却是多了一层。 然而，两人并不知道，正是因为他们一个的理所应当，一个的顾全大局，而竖起了他们之间的一堵隐形的墙…… 赵堇城将今日瞧见杜嫣布场施粥的事情告诉了若虞。 若虞一听，当下便道：“其实，妾身觉得这杜家小姐的奇怪之处不仅在于此一点。” 赵堇城自然是一开始就注意到了，但他还是想听若虞说说。 颔首看着若虞，赵堇城问：“你觉得她哪些奇怪。” 看着这位爷干坐在这里，若虞菲是没有觉得尴尬那都是骗人的。 即便是表面上装做他们俩什么事都没有发现，但是心里头汹涌澎湃到什么程度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 为缓尴尬，若虞伸手为赵堇城倒了一杯茶。 而此举动在赵堇城眼里，若虞已经释怀了，因为……以前的时候，这女人也特别爱为他倒茶。 赵堇城在接过茶杯的时候，伸手握了握若虞的手，若虞故作镇定的抽回手后，便道：“杜小姐在抛绣球的时候，是看准了您这个方向抛过来的。此前妾身有几次看到杜小姐身边的丫鬟往您这方向看。” 看到几次？ 赵堇城闻声，嘴角忍不住上扬，“哦？此话当真？” “妾身还能骗您不成？”反驳了赵堇城，若虞继续道：“其实，若只是这样的话，倒也能解释成杜小姐只是单纯的想找一个好看的郎君而已，但是好巧不巧的是，妾身是个爱看热闹之人，更是几次瞧见了那丫鬟三番五次的往城门方向看。就像是在等什么人似的，之后才将目标锁定为您，如此，说不奇怪都有些难了吧？” 其实这一点赵堇城倒是并没有注意到，他一进城便想着找歇脚客栈。 毕竟这一路走来，身上没个狼狈是不可能的，再加之他夜里瞧见这女人睡眠不是很香，身上也被蚊虫叮了些包。 不过说来也甚是奇怪，她说自幼她是最低贱的奴婢出身，而在她的手上，除了起起的茧之外，手都是又白又嫩的。 赵堇城是自幼挥剑习武的，绕是他出身皇族，从小就练习的东西，手上的茧已是很多，而且还是长久累积的那种！对比起若虞的，那可真是…… 这一点，也让赵堇城不得不怀疑，在她进丞相府之前，到底是不是如她所说是个穷苦人家的孩子…… 彼时的若虞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赵堇城暗自怀疑了。 只是自顾自的说道：“其实，一般的人若是遇到自己抛绣球选来的夫君，在得知即将要成为自己夫君的人其实已有妻室，说什么，都会有些波动的，但是，杜小姐却没有。” 而杜嫣非但没有，竟然还记他们留在府上暂住。 这一点的奇怪之处，那可是怎么都说不过去了。 关于这一点，赵堇城也是看出来了的，再加上方才在街上相遇，杜嫣自己也说过了，她一早便看出了若虞女扮男装的身份，非但如此，还能准确的说出若虞是他夫人的身份，既然她早已知道，还留他们在府中，若是里头没些个什么原因，赵堇城是绝对不会信的！ 若虞虽然不知道赵堇城瞧见杜嫣新塔粥棚之事，但是大致疑点倒也知晓。 正想与赵堇城说些什么，若虞便听到了外头的动静。 杜管家扯着大嗓门儿就在外头吼道：“你是从哪里混进我杜府的？来人，快将这可疑之人抓去送官！” 紧接着，若虞便听到了暗香的声音：“杜管家，您误会了！” 心头一惊，若虞连忙起身去开了门：“住手！” 杜管家听到后愣了一下，一转身，又看到一个陌生的女人。 昨日来时是男装，今日相见却是红妆，如此大之变化，杜管家心头有疑也是很正常的。 甩了甩衣袖，若虞提着裙子走了出去，看到杜管家，若虞先是有礼的颔首，随之便笑道：“昨日贵府笑面相迎，今日便要将亲自迎进府的人抓去送官，敢问杜管家，这是个什么道理？” 本来在思考着这位夫人是怎么来到府上的，但乍一听这夫人这话…… 杜管家恍然大悟：“您是昨日来府上的那位小公子？” 若虞闻声，勾唇颔首：“杜管家好眼力。” 一对上，杜管家连忙上那些人将暗香松开了。 一得到解放的暗香跟挣开了牢笼后受惊的兔子似的，提着裙子就跑到若虞身边去。 伸手拍了拍暗香的手以示安慰，若虞转头看向杜管家：“管家来此所为何事？” 一经得若虞这般一提，杜管家才知道自己来此是为何。 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杜管家道：“老爷让老奴过来是想请赵公子与小公子……哦不，与夫人您一同去一下前厅，想商议一下小姐与赵公子婚事的事情。” 但转而一想，杜管家又看了看若虞，他便道：“但如今……或许是没有那个必要了。” 杜管家说完便想要带着人走。 若虞刚想把人叫住呢，结果有个人却是抢先了她一步。 “既然杜老爷说要与在下谈谈，即便是知晓答案还是谈上一谈比较好吧？” 若虞其实也是这样想的，但她只是没有想到赵堇城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出来。 转头看了一眼杜管家，杜管家还正是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 若虞当下便又笑道：“到底是杜老爷说过要见咱们的，即便是明确了事情，当见的，还是得见见不是？” 赵堇城闻声，黝黑的眸子微微一弯，他道：“娘子说得没错，再者，在杜府中打扰了一晚，咱们要走，说什么也得去与主人打声招呼，再亲口谢过才是。” 娘子？ 若虞听到这人这般叫她，当下也是一愣的。 只是……这个人说……要离开杜府？ 这奇怪的杜家，难道就不探个明白了么？ 杜管家觉得赵堇城说得很在理，不过……他们要离府？ 这事儿可真的只有让他们与老爷亲自说才行。如此，杜管家便领着他们一道儿去了前厅。 只是在去的途中，若虞就像是被围观的猴子似的。 兴是府中人都未见过她，出于好奇罢！ 等他们到了前厅之时，在前厅的人不止是杜老爷，就连在街外布场施粥的杜家小姐杜嫣都来了！ 杜嫣是知晓若虞是女儿身的，但是未曾想到若虞这般惊艳……故，杜嫣也惊讶得紧。 杜老爷当下就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他转头看了一眼自家女儿，这才淡定了下来。 杜嫣一瞧见两人过来，便连忙起身，先是给赵堇城见了个礼，随之便又颔首对着若虞道：“夫人如此惊艳，也怨不得赵公子如此痴情了。” 夫人？若虞很民讶异，转头看了赵堇城一眼，瞧见赵堇城并不为怪，若虞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 只是……他说赵堇城对她痴情？若虞只是笑笑，没有回应这话。 伸手拉过杜嫣，若虞眉眼弯弯，笑得好看极了：“杜小姐是红颜倾城色，定然会觅得你的良人的。只是……你是何时发现我是女儿身？又是何时看出我已为人妇？” 第97章 双方的试探 客套的话，谁都会说。 而只有把这些话当真的人，才会一直认为对方说的是真的！ 若虞这话亦真亦假，如此有心思的杜嫣又怎么可能会那般轻易的相信？ 赵堇城似乎能看懂若虞接下来的动作了，当下便转身开始与杜老爷“正面交锋”！ 抬手对着杜老爷拱了拱手，赵堇城微微一笑，如沫春风：“在下此番，想必杜老爷您想要与在下讨论之事儿心中已是有数，不过，有些事情，在下还是想与杜老爷谈谈！” 杜老爷一听这话，当下第一反应便是看了杜嫣一眼。 杜嫣一听到赵堇城说话的时候，便一直将目光往自家父亲那处投，若虞在杜小姐旁边站着，自然是注意到了的。 而当下杜嫣还没有来得及给出反应，若虞便“无意”的挡在了杜嫣的面前，伸手拉起杜嫣的手，若虞满脸歉意地道：“其实吧，此番之事儿也非是我骗你，杜小姐可怨之？” 你既然都与人是名副其实的夫妻，她怨又有何用？杜嫣尴尬一笑，本想给自家父亲一个提示，可是被若虞挡了个严实。 几番移位，都被若虞完美的挡了下来，杜嫣一急，直接拉着若虞转了半个圈与其换了个方位，杜嫣便直接对着杜老爷使了个眼色，然后转头对着若虞笑道：“夫人这是哪里的话？嫣儿自知不如夫人此般倾城，又怎敢奢望得赵公子垂青？” 这话倒是说得好听，若虞当下便是一笑：“杜小姐说笑，你……” 这厢若虞的话还未说完，那头杜嫣便又忙道：“夫人无须如此安慰嫣儿，若是当真比起来，嫣儿斗胆，尚夸自己且与玫瑰媲美，而夫人不同，身娇百媚，如若花中之王牡丹。牡丹，乃是百花之最，嫣儿又怎能胜得过夫人？” 这张嘴也生得真是巧！ 若虞被她这样一夸，即便这位说的不是真的，她都不太好意思了。 赵堇城在那头听着这话，差点儿没有笑出声来。 这位杜小姐也正的是……太给这女人面子了吧？ 本来若虞还有些觉得杜小姐美言愧不敢当来着，但是一听到赵堇城那一声笑，若虞心头一下子不爽起来。 本来想与杜嫣客气一下的，这下直接虚心的接受了。 拉着杜嫣的手拍了拍，若虞一声娇笑：“杜小姐这巧嘴可当真是绝了。” 杜嫣闻声只是淡淡一笑，再无他话。 那头杜老爷也打算与赵堇城谈了，但是似乎心头有些什么思量，于是他便请了赵堇城去另处相谈。 而在赵堇城他们离开前厅不久，杜嫣也拉着若虞道了一句：“正厅乃是谈正事之地，夫人与嫣儿皆为女子，又无正事相谈，今日嫣儿倒是想与夫人说说体己的话，顺便想向夫人讨教如何征得如意郎！” 这话说得大胆了一些，杜嫣脸都红了起来。 若虞闻声后，只是看了杜嫣一眼，随之便道：“如此倒也是好，不过……杜小姐可莫要抱太大的希望，在感情的面前，我或许并非如杜小姐所想的那般成功。” 杜嫣闻声，当下便拿起手帕掩面，温婉一笑：“夫人倒是谦虚了，有搞定赵公子那样的人，又能让其对您如此上心，怎么能说会让嫣儿失望的话？” 她与赵堇城么？ 若虞弯了弯眸，多余的话什么也没有说。 再怎么说这杜嫣也不过是一个外人而已，而今日她要做的是套杜嫣的话，这些感情事情，她与杜嫣说那么多干嘛？ 杜嫣似乎也没有打算听若虞多说些什么废话，当下便拉着若虞去了后花园。 现已四月尾，马上便要步夏，花园里头的花也开了许多，各色的蝴蝶也飞满了园，河池里头的茶花已成了花包，估计再过不久，便会开出绝美的清莲…… “嫣儿瞧着赵公子与夫人之相也应当是大户人家的人，杜府虽是周县之首，但周县也不过是一个小地方而已，不知嫣儿府上这些花，夫人觉得尚可入眼？” 嫣儿府上？ 这杜嫣的第一句话，若虞便抓住了重点。 这杜府之上，杜老爷尚在，外传当家的也还是杜老爷，但是……这杜小姐怎么一开口就说，这是她自己的府？ 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若虞并未擅自去套杜嫣的话，反倒是眉眼微弯，当作什么都未发现似的，若虞笑道：“小姐说笑，夫君家中尚算名门，但又怎有与杜府相比？” “哦？”引着若虞去了一边的凉亭，杜嫣提着裙子迈着台阶，她笑得温柔：“那不知夫人可否与嫣儿讲讲，您与赵公子的故事？” 与赵堇城的事？ 若虞当初嫁给赵堇城的时候，满京城都闹得轰轰烈烈，这周县可离京城并没有多远啊，再者，赵堇城名声在外，再加上她那一点点的小丑闻，一说她的身份，那么，他们俩的身份不都露馅儿了么？ 这会儿若虞还不能判断出杜府是否与朝中的中个皇子有关系，她可不能这般轻易的暴露自己的身份。 毕竟身份这玩意儿一暴露，轻者受点儿小伤，重者可就没小命了！ 作为如此爱惜自己性命的人，若虞又怎么可能这般轻易的说出来？ 于是，若虞便开始与杜嫣鬼扯。 轻声一叹，若虞便开始道：“其实吧……夫君那个人的心里，原先装的可并不是我。” 杜嫣闻声，瞳也微缩，但是很快便恢复如常，继续听着若虞的话。 “夫君他啊，心头装着的是我的一个表妹，这表妹自小与夫君两情相悦，本来此前夫君都打算去表妹家提亲了的，可谁知表妹她突染重疾，年芳不过二八便殒了命。夫君思之心切，重病在床三月之久，我自幼与表妹一同长大，舅舅与母亲是双生姐弟，长得极似，而我与表妹也有七八分相似。” 这故事是往一个很扯的走向说的。 难得杜嫣听得全神贯注、聚精会神的。 瞧着这姑娘傻兮兮地问她接下来如何了的模样。 若不是知晓这姑娘不简单，若虞都快要认为这是一个完全无害的孩子了！ 轻叹一口气，若虞便又继续扯：“有一天，夫君在表妹坟前首遇了我，便误将我当成了表妹吧！” 说到这里，若虞垂了眸，眸中带着一丝无奈：“你可莫要看着夫君现在对我这般好，其实啊，我都明白，在夫君的心里，我也不过是我那已故表妹的替代品而已！” 说这话的时候，杜嫣已经带着若虞在石桌旁坐了下来，而自己也坐在石凳上，伸手在袖子底下重重的掐了自己一下。 所以，到她说完这话的时候，她眼中带着泪珠，似眼一眨，眼中的泪便会全然落下似的。 那模样，瞧着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这样弄得，杜嫣还想再问一些，都不忍心再问了！ 杜嫣良久未曾开过口，若虞当下便“反应”了过来，拿出帕了摸了一下自己眼中的泪，她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看着杜嫣问了一句：“奇怪，杜小姐为何今日一直在问我夫君之事儿？莫不是小姐当真对夫君有意？” 这话问得直白得紧，绕是杜嫣故意如此都脸红了。 当下便娇羞的摇头：“夫人误会了，赵公子如此深情，嫣儿又怎么会去做那种抢别人夫君之事？再者，赵公子的心不止现在不在嫣儿身上，估计以后都不会，如此，嫣儿还想着别人的夫君做什么？” 一听杜嫣这话，若虞都忍不住点了点头，不错，是个有观念的姑娘！ 旁边的丫鬟已经带着凉茶来到了此处，先为若虞倒了一茶解暑的凉茶，再为杜嫣倒了一杯，若虞毫不客气的端起了一杯问了问味道。 她微微勾了勾唇：“玄清山的碧螺春，这可是难得的珍品，杜小姐真是大方。” “未曾想到夫人还是个懂茶之人。”杜嫣颔首：“此珍品乃是友人所赠，这一年产量不过一斤，着实珍贵，用之招待夫人您，如今瞧来不算是亏。” 有礼颔首，若虞轻饮了一口，用余光偷偷的打量了杜嫣好一会儿，若虞将茶放下，拿起帕子擦了擦嘴，她装作意外发现了什么的样子问着杜嫣：“咦，这话又说回来，杜小姐为何今日一直将话题放在夫君的身上啊？” 这是若虞故意问的。 这话一问出来，杜嫣自己都觉得有些尴尬了。 当下支吾了半天，才道了一句：“再怎么说赵公子也是差点儿成为嫣儿夫君的人，地之好奇一些，也是应当的吧？” 这个理由有些奇强，杜嫣在说完之后，便有种想咬舌的冲动。 但偷偷一瞧，夫人好似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到中里不对似的，只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便是释然一笑：“原来是此般啊？想必是我多虑了。” 一听到这话，杜嫣这才松了一口气。 舒不知杜嫣的这些动作与方才无意中说出来的那些话都被若虞记在了心里。 就光方才聊的这几句，要说这杜小姐不真没有问题，若虞绝对能将脑袋砍下来蹴鞠！ 偷偷再打量了一下杜嫣，若虞摇了摇身后的不存在的狐狸尾巴，她弯眸笑得一脸生畜无害的样子问了一句：“杜小姐应当是知晓抛绣球招亲是最不能觅得良人之法，那当初又为何要做这件事儿呢？” 第98章 道别 杜嫣在听到若虞的这个问题后先是愣了片刻，若虞自然也是看在眼中的。 过了好一会我和，杜嫣这才露出一抹苦笑：“夫人也应当知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你切莫要看到杜府如此，其实……嫣儿身为杜家唯一的嫡长女，还是有许多的不得已的。” 若虞闻声，当下便也随着叹息了一声儿，点头道：“杜小姐心中所难，我倒是能明白一些，不过……不论这经有多难念，咱们都得将其念完的不是？” 经得若虞这般一说，杜嫣突然又露出了笑容：“夫人说得极是。” 伸手拍了拍杜嫣的手，若虞以示示安慰，转看头了一眼满圆的春香，若虞微勾了唇：“杜府的花种倒是挺多，杜小姐闲来无事之时，可会闲心插花？” 微微一摇头，杜嫣道：“实不相瞒，嫣儿对这些花草倒是无感，只是平日之时上街，会瞧见一些吃不饱，穿不暖的那种人们，有些心酸。” 这话说得倒是有些明白了。 意思就是……她没有时间去插花，但是有时间去管那些吃不饱，穿不暖的人呗？ 今日若虞想要套杜嫣的话就是有关于这个的。 赵堇城方才也有与若虞说杜嫣在街上的奇怪之举。 而现在杜嫣能主动提到这事儿，若虞若是心头不诧异，那绝对是骗人的。 但如今杜嫣主动提到些话，也并不代表她是无心的。 换句话来说，也有可能是故意说这话来套若虞的话。 思量了一会儿，若虞便始装傻：“杜小姐还当真是个仁慈的姑娘啊！” 这简简单单的夸奖，也算是若虞拿来应付杜嫣的。 杜嫣闻声当下便微微了摇了摇头，她道：“倒也非是嫣儿仁慈，只是嫣儿觉得吧，人之为平等，何分低贵贱？” 这话说得倒是正义得紧。 若虞听到都忍不住想要给她鼓掌了。 重重的点了点头，若虞也十分认同杜嫣的看法。 “杜小姐说得有道理，有关于人分三六九等这一点，其实我从小就想不明白的！” 若虞小的时候可也不是在金窝银窝里头长大的，那个时候的她想要什么都得不到，即便是手里有只草编的蚂蚱，都会有人去抢了去。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她的母亲待字闺中之时生下了她！ 这个思想呆板的年代啊！弃妇寡妇走到街上可都是会被吐口水的，而她母亲，还是个姑娘就生下了她，母亲带着若虞东躲西藏的，躲了整整六年，最后还是被人给找到，当时若虞记得，族长差点儿把她母亲丢去沉了河！ 这些事情若虞都记得一清二楚。 在那个时候，若虞就常常在想，为什么人要分高低贵贱，要分三六九等？ 为什么男子可以永远凌驾于女子之上？ 为什么女人必须得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为什么女人只得从一而终，而男人便可以三妻四妾？ 为什么这个世界所公认的只有对女子的不公平约束？ 那段时间，若虞当真是怀疑过很多事情，甚至是自己的人生！ 杜嫣瞧了一眼若虞，瞧到了若虞脸上的表情，她微微的勾了勾唇，然后似若无意的问了一句：“夫人，您可是想到些什么苦恼之事了？” 听到杜嫣的声音回过了神来，若虞勾唇一笑，摇着头道：“不过都是些不重要的往事罢了，方才听小姐你之言，心头有些感触罢了。” 多余的话，若虞并没有说。 杜嫣倒也是一个拿捏有度的女子，当下便也没有直接追问若虞些什么。 不过就方才若虞问杜嫣的那些话，若虞也大致能猜到这杜小姐在她的面前到底是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只是……这套出的话可没有直接证据来得稳妥，所以，若虞暂时也还不敢妄下定论。 而另一边。 赵堇城与杜家老爷直接去了杜老爷的书房。 一般来说，书房可都是秘密最多的地方。 赵堇城先始有些纳闷，这书房可不是一个能让外人随便进出的地方，而今日杜老爷如此大方的带他去书房…… 本来这杜家人就够奇怪的了，这让他直接进书房就更为奇怪。 但在这之后，赵堇城与杜老爷聊了几句之后，他倒是明白了他今日此举…… 杜老爷一进书房后，目光便一直盯向在书架上的一处。 那个地方就只单单的摆了一个花瓶，像赵堇城这样的人，一眼便能看出那里不对劲，耍杜老爷如此，定然不是真的傻到将自己的秘密告诉赵堇城。 怎么说呢，杜老爷知晓自己书房有重要的东西，而在这种情况下，杜老爷还将赵堇城带进来，不但如此，明知晓一直注意着某样物件，就会越发可能暴露那东西的重要性，而这位杜老爷的目光从一开始就没有移开目光，这还不是摆明了在告诉赵堇城，他那处有宝，你快点去偷啊？ 也正是因为如此，赵堇城即便是没有与杜老爷聊些什么，也都明白了杜老爷单独拉他来此的目的。 而对于这奇怪的人，加上这奇怪的举动，赵堇城看出了此事的猫腻，他会选择去惺忪的老虎嘴里拔牙么？ 当然会！ 只不过这事儿得讲究方法罢了。 杜老爷带着他进书房，大致也就聊了一些他收藏的名书字画。 不过赵堇城知道，这人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引他来书房罢了，不然，又怎么可能会选择与人随口聊书画？ 赵堇城可是一个带动话题的老手，带着杜老爷的话就将他带到自己想要聊的话题上去了，一点儿痕迹都不留！ 就比如此刻。 杜老爷伸手摸了一把挂在书房最显眼处位置的那一副真迹。 一脸感慨道：“此副是难得的王羲之先生的真迹！赵公子莫要看老夫是一个从商的，实际上老夫对这些笔墨书画，也甚有了解。其中，老夫最心仪的便是书圣王老先生，老夫这了一幅书画可也费了不少的功夫呢！” 赵堇城闻声，笑得温文尔雅：“王老先生书迹着乃令人钦佩，虽说其生于晋，至今已仙逝多年，但他在此之造诣甚大，更是咱们这些后辈心中永久的书圣。听杜老爷之意，对此了解甚广，想必杜小姐才情也非寻常人能与之相比的吧？” 这话是夸人的，杜老爷当下一听欢喜得紧。 虽未赞同赵堇城的话，但也未客套说自己女人能力不及。 “赵公子言重了，小女才华也着实尚可。” 赵堇城闻声，眉梢微动，当下便重叹了一声。 杜老爷一听，当下便忍不住问了一句：“赵公子为何而叹？” “杜老爷有所不知。”微微摇了摇头，赵堇城垂了眸子：“晚辈与内子的婚事，长辈子们都是不看好的。” “不看好？”杜老爷一听，当下便又来了兴趣：“瞧着夫人容颜上佳，举止得体，这样的好女子，赵公子家的长辈为何不看好？” “兴是……门弟之见吧！毕竟……晚辈内子，她的出身可不高……” 这个回答，倒是让杜老爷深信不疑。 毕竟，最先始的时候，若虞便说了赵堇城的出身的，再一瞧赵堇城的气质，也不是一个寻常人家的孩子。 所以，在这样的大户人家里，有门弟之见也是常事儿。 赵堇城一瞧见杜老爷点头，当下便又连忙问了一句。 “其实两个人在一起，最主要的是心意相通。晚辈倒是觉得，门弟不门弟的，压根儿就不重要，想必杜老爷也是吧？” 被赵堇城这样一说，杜老爷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 看着赵堇城，杜老爷笑问：“赵公子是从何看出来老夫与你所相一致？” “刷”地一声直接打开了手中拿着的白玉扇子，赵堇城笑得温和：“从杜老爷您安排杜小姐抛绣球招亲一事便可以看出来啊！” 看着杜老爷，赵堇城继续笑道：“毕竟势绣球招亲这事儿，看的那可是天意，哪有自己选的机会啊？” 杜府可是周县的首富。 这男子的家庭要比杜府更好，那可就有些难了。不过就杜府的情况来讲，男主家有钱没钱，估计也没有什么值得其在意的。 赵堇城问这话，为的只是想试探一下杜老爷的反应。 毕竟他这问得突然，而杜老爷应当是属于那种小心谨慎之人，在一听到赵堇城这般突然的问题，定然会露出一些破绽。 果不其然，杜老爷在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犹豫了！ 也正是因为这一犹豫，赵堇城就更加确定自己心头的猜想。 他是一个拿捏有度的人，杜老爷也是一个精明的人，问多了自然会起疑。 毕竟赵堇城还想要在杜府寻一些东西，可能不在这关键的时刻让杜老爷拉起一道防线出来！ 不过就现在这种情况来讲，他们也不能再在杜府呆下去了。 于是，赵堇城先是对着杜老爷拱了拱手，再道了一声谢：“昨日冒昧到府上叨扰，晚辈着实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今日愿随杜老爷来此，是为了方便与您辞行，多谢杜老爷的款待，晚辈已经寻行了落脚之处，今日最主要是为了感谢您，与您道别的！” 第99章 问题所在 道别？说真的，杜老爷听到还是觉得意外得紧，怎么说呢，他本来以为今日引这个人来此，让其注意到自己有问题，便好留于府中伺机而动，但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此举好似……适得其反了？ 脸部表情僵硬了一会儿，杜老爷过了好一会儿才笑问：“可是府上哪里招待不周？” 一听这话，赵堇城连忙摇头：“不不不，杜老爷招待得极好，没有不周之处。” “既然如此，赵公子为何还要别寻他处？” 这话问得，赵堇城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杜老爷也知晓晚辈的身份有些尴尬，晚辈已有妻室，却无意接到了小杜的绣球，这事儿可是满县皆知的啊。” 这是明摆着的事实，怨谁都没有用，而且……还是杜老爷他们有意为之的，说到底也怨不得他们。 但在这个时候，杜老爷会让赵堇城他们离开吗？ 当然不会！ 于是，下面便有了这样的对话。 “赵公子初到此地，想要找一个舒心之地可不是易事，你仅用一天不到的时间寻住处，想必所寻之处也非是一个好地方。” “无妨，多谢杜老爷关心，此番我们四人来此主要是为了接一位多久未见的姑姑，并非是为了玩乐。” “赵公子何必如此，在老夫府上住着也不会耽搁你寻亲的。” 接下来的对话都是杜老爷盛情挽留，赵堇城有礼拒绝的戏码。 急中出错。 从杜老爷那一直挽留的坚定决心中，赵堇城便可以看出这其中的端倪。 与杜老爷再推辞了一会儿，赵堇城最终还是决定带若虞离开杜府，任杜老爷如何挽留都无用！ 赵堇城这厢与杜老爷聊完了，那边的若虞与杜嫣聊得也差不多了。 若虞今日与杜嫣聊的时候亦是发现不少她的奇怪之处，但也有许多好像是杜嫣故意露出破绽，等着若虞去发现的！ 虽然不明白这杜小姐是为何，但是若虞至少知道，这杜嫣应当不是太子那边的人。 只要不是太子那边的人，对于他们来讲，都是安全的！ 若虞这边刚与杜嫣在走廊之处，便瞧见了那头迎面走来的赵堇城。 赵堇城一瞧见若虞，便直接将若虞拉到怀里，眸若含水，温温柔柔的道：“为夫已与杜老爷告过别，虞儿，你且让暗香去收拾一下，咱们先离开杜府吧！” 虞……儿？ 若虞闻声一愣，自打什么时候起，这人对自己的称呼都变了？细细一回想，好似是从现在起的。 但是……这似乎又说不太通吧？他突然这般温柔的叫她，莫不是为了在杜嫣的面前作戏？ 心头是这样认定，所以若虞倒也没有怎么在意这个称呼。 但是现在杜小姐正站在她身后，这个人若无旁人的直接将她揽入怀中还那般温柔的叫她……是不是不太好啊？ 刚想说些什么，之后若虞才反应过来，这个人说他已与杜老爷告别了？ 眨巴眼，一脸茫然的看着赵堇城，若虞万分不解的问：“爷的意思是……咱们今日要离开杜府？” 一听到这话，赵堇城忍不住勾了唇，伸手戳了戳若虞的脑袋，他温柔地问：“莫不是为夫还说得不够清楚？” 感觉自己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若虞忍不住抱住胳膊打了个抖。 勉强的勾了一抹笑，若虞摇头：“爷说哪儿的话？爷说得这般清楚，妾身自当是明白了。” 后面还有话若虞并没有说完，站在一侧的杜嫣倒是先行开口问了：“听赵公子此话……今日是想离开杜府？” 赵堇城一听到杜嫣的声音，这才将目光投向杜嫣，愣了一下，似乎是才发现这还有个人。 而赵堇城这样的反应，无疑是不太礼貌的，杜嫣倒也觉得有些尴尬。 若虞站在旁边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对了爷，妾身自己没有听到您说过要离开之事儿？” 这话是若虞故意说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赵堇城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原本就现在几人的身份情况，若虞就算是对赵堇城的行为不解，她也不应当多这句嘴。 但是赵堇城方才背着杜嫣之时对着她使了个眼神。 若虞自然也就会意了，所以才问了赵堇城这么一句。 赵堇城闻声，还没有开始回答，旁边的杜嫣倒也附和着若虞问了赵堇城一句：“对啊赵公子，可是杜府有何招待不周之处？” 赵堇城一听到这话，当下便忍不住笑：“杜老爷可不愧是两父女啊，方才在下与杜老爷说时，杜老爷可是与杜小姐问了相同的话呢！” 杜嫣闻声，先是愣了一下，最后才笑道：“赵公子说笑了。” 若虞瞧着两人似乎是搭上了话题，最后自己还是选择在旁边安静的瞧着。 而赵堇城则是与杜嫣说了一大堆，但这些话中，若虞也听出来了，赵堇城这厮是在有意无意的套杜嫣的话。 而杜嫣也是一个聪慧的女子，先开始是对赵堇城知无不答，到后来似乎是注意到了赵堇城是在套话的话一般，言辞都少了一些。 这是一个人在遇到突发之事最普遍的方法。 因着赵堇城的问是突然发生的，纵然杜嫣聪慧，可她也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自然也是聊不到赵堇城会与她聊这些话题。 如此一来，她在回答赵堇城的时候，自然不会那般完美了！ 赵堇城一说要离府，杜嫣也是百般的挽留，至于是为何，估计也就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但对于杜家的这两父女对他们要离府的这个消息反应都如此之大，赵堇城对他们又多长了个心眼儿。 与杜嫣“废话”了几句，赵堇城便让暗香先去收拾一下衣服。 未过多久，便带着若虞乘着马车离开了杜府。 而杜小姐则是与他们一同而行，送到了门口便回了府。 马车辘轳“吱呀吱呀”地转动着，疾风彼时自然也是勘察了地势归来了，他与暗香还是如之前一般坐在马车外面。 赵堇城与若虞两人坐在马车里，听着外头的动静。 等到外头的动静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后，赵堇城这才开口与若虞说道：“今日在书房与杜老爷谈及到一些事情，他似乎故意告诉我他的书房有问题，就好似……在故意引导我去夜探他的书房似的！” 若虞闻声，当下也明白了为何赵堇城会那般快的让她叫暗香收拾东西离开杜府呢！ 这杜府可当真是厉害了，这般平白无故的带着赵堇城去书房，书房么，向来都是为处理一些事情而设的。 先前也说过了，杜府是周县的首富，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杜府是家财万贯，而杜老爷管理店铺生意啊之类的那些账本，书房是定然会有的。 面对自己的万贯财产，一般的人断不会让外人进自己的书房的。 但赵堇城却说……杜老爷似乎在有意无意的暗示赵堇城的注意…… 这一点，若虞倒是有些想不通！ 一来是不明白为何杜家到底是否与皇家有关系，若是有，那是和谁有关系？若是无……那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为何？ 二来便是，好好的，为什么要把注意力放在他们的身上？ 这些若虞还没有得到答案，不过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既然杜老爷暗示赵堇城自己藏在书房的宝贝，而且还那般神秘……赵堇城应当也会知晓这或许会是一个陷阱，如此一来，这个人还愿意去吗？ 正想开口问赵堇城这个问题，这个人却跟她肚子里的一条蛔虫似的，直接反问了她一句：“若是你嘴边有一块你期待了许久的美味，你是打算放弃品尝，还是大口解决？” 一记白眼儿差点儿没有翻过去，若虞直接道：“那肯定是一口吞啊！” 本来就是到嘴边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赵堇城是知道若虞会这般回答的，当下便勾唇一笑：“对啊，既然知晓杜老爷有此举，那为夫又为何不去探查一翻？” 若虞：“……” 说得……好像还挺有道理！ 话又说回来，赵堇城既然要去“夜探”杜府，那么杜府丢了东西，最先怀疑的估计就是府上那些来路不明之人。如此一想，其实若虞他们出来住客栈也不是一件没有用的事情。 至少……到时候杜府有东西丢了，而他们又恰巧未在杜府，如此一来，即便是找上了他们，他们也有足够的理由与这件事儿毫无关系！ 点了点头，若虞也似乎是明白了赵堇城的意思，往旁边一看，听着外头那熙攘的街道，若虞伸手掀开了马车帘子，瞧了一眼外头来往的百姓，忍不住惊叹：“本以为只有京城会有如此繁华之时，但未想到在周县，一样有如此热闹之时。” 赵堇城在旁边听着身边的人这些话，当下忍不住勾了勾唇。 也未回应若虞的话。 若虞瞧了外头好一会儿，突然发现，这疾风驾着马车在这条街上转圈圈！ 若虞：“……” 放下了马车帘子，若虞拧着眉头，一脸严肃的看着赵堇城问了一句：“王爷，为何疾风大人驾马车在街上绕圈儿？而且……还是原地上绕！” 第100章 表达谢意的惊喜 赵堇城在听到若虞这话的时候，倒是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儿。随之便将头扭至一边。 若虞：“……” 莫不是这位爷压根儿就没有寻到落脚之处？ 嘴角一抽，若虞直接叫了一声“停一下。” 外头听到动静的疾风自然是听话的停了下来，若虞瞧着马车停稳之后，便掀开帘子走了下去。 赵堇城瞧见眉梢微动，未随着一道儿下马车，也未叫若虞莫要下去。 若虞下了马车之后，便瞧了一眼这四处。 “主子为何下马车？今日天气炎热，您还是莫要下马车为好。” 暗香这话是关心若虞的，若虞自然是知晓，可是……要让她一直在这里坐在马车上绕圈圈怎么着也不成的。 伸手拍了拍暗香的手，若虞道：“无碍，就当是逛街吧！” 既然主子都这般说了，暗香也说不得什么。 点头应了应，便随之与疾风交接了些什么，之后若虞便带着暗香在街上四处逛了逛，顺便寻客栈。 但是，有点儿奇怪的是，赵堇城非但没有下马车，还在她下了马车逛街之后，吩咐疾风往反的方向走了。 虽然觉得奇怪，但是若虞也未多想。 只是在与其“偶遇”之时，若虞觉得将这人的皮扒了都不能解她之恨！ 赵堇城说，他初到此地对此地形不熟，所以客栈什么的，他不太好找。 嗯，人者非仙也，无未卜先知之能，她理解！ 但是……有没有谁能够告诉她，为什么她在与暗香在外逛了半个时辰后，却在转弯不远处的客栈门口瞧见了他们的马车？ 更可笑的是，若虞让暗香去寻问，一问便知那正是赵堇城。 起初的时候若虞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权当赵堇城突然寻到了落脚之处，但是，她在小二的引路之下，来到了天字一号房。 在房间里，有的不仅是赵堇城与疾风，还有老皇帝身边的大红人，汪公公！ 若虞推门进去的时候瞧见汪公公正纳闷着呢。 哪知道这厮一瞧见她就跟瞧见了什么似的，眉目间满是嫌弃的看着她，然后颇为委屈的道了一句：“你倒是舍得回来了？” 若虞：“……”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正想说些什么呢，汪公公瞧了她一眼，随后便开口道：“怀晋王也莫要怨王妃了，王妃平日鲜少外出，对这些从未见过的事物自是好奇，难免会贪恋一下。” 若虞：“……” 这话若虞听得，怎么感觉怪怪的？怎么有一种……好似在怨她只顾着玩不做正事儿的感觉？ 正想着呢，若虞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她恍然大悟，瞪眼看了赵堇城一眼！ 原来，这厮一早便知晓汪公公会来此，所以，今日在大街上是故意设计她自己去寻客栈的？ 这种被人拿来当枪使的感觉是真心的不好。 若虞忍不住拧了眉，本想辩解些什么，后细一想觉得此举尚且不妥。 如此，若虞瞧了一眼赵堇城，随之便屈膝行了个礼：“是妾身不懂事了。” 赵堇城瞧着这女人如此乖巧，心头倒是一喜。 汪公公本来先还是有些生疑的，但是再一瞧若虞那认真悔过的表情，当下心头的疑虑倒是消了一些。 本来此行汪公公是奉命而来的，既然是瞧见了答案，他便不会久留。 之后又与赵堇城闲聊了几句，便直接说要回京复命。 等到汪公公走后，若虞这才走到赵堇城的身边坐了下来：“爷当真是甩得一手好锅，不过……妾身这不太平稳的摆台，若是稍微出那么一点儿小差错，汪公公便会起疑了，如此，您也觉得无谓？” 瞧了若虞一眼，赵堇城忍不住勾了勾唇：“你以为，你方才不帮我，我就没有法子将戏演下去了？” 难道不是？ 赵堇城闻声，哼笑一声，也未与若虞解释些什么，随之瞧了一眼门口，他继续道：“这皇上是得对我有多不放心啊？算上咱们到周县的时间，估计咱们前脚一离开京城，后脚便上汪以公跟了上来吧？” 若虞听着赵堇城这话，倒也注意到了这些问题。 也亏得赵堇城这个人聪明，不然，在这样的一个虎穴里头生存，早就连尸骨都不见了。 虽然不太喜欢这位爷戏弄自己，但是若虞有自知之明，自己现在也没有什么资格与这位爷反抗。 赵堇城瞧了若虞那平淡的样子，心头有种说不出的郁闷。 瞧了一眼疾风，赵堇城又道：“瞧着时辰不早了，你且先去准备一下吧，再晚一些，估计杜府的人便要来了。” “杜府的人？”若虞不太明白赵堇城这话的意思，一听到杜府的人要来，若虞整个人都警惕了起来：“此事与他们有何干？他们来此处又想干什么？” 瞧着若虞那紧张的样子，赵堇城当下便忍不住一笑：“你想太多了，今日我在与杜老爷辞行之时，杜老爷说什么都想让咱们去府上作客才行！” “去……杜府？”若虞当下忍不住拧了眉头。 今日看出了杜嫣与杜老爷行为可疑，在这个时候他们再回去一趟……若虞敢保证，这次绝对会是一个鸿门宴！ 瞧着若虞那担心的模样，赵堇城当下忍不住伸手替她舒展了一下皱在一起的眉头。 他笑道：“切莫担心。今日我也试探过杜老爷了，他故意让我对他的书房起疑，故意要引我去府上探探他想让我找到的东西！” 这话赵堇城说得……有些绕，但是若虞最终还是听懂了，意思就是……杜老爷故意在赵堇城的面前露出自己的可疑，好让赵堇城发现，然后再让赵堇城偷偷去探，自己再来一个瓮中捉鳖呗？ “听您之言，您一早当是知晓那是陷阱，瞧您之意，还是想去探一探？” 若虞能听明白，赵堇城倒也不意外，勾唇点了头，赵堇城道：“难得杜老爷如此费心，我若是不配合他一些，岂不是浪费了他的一番好意？” 若虞：“……”这人脑子是有病的吧？！ 赵堇城瞧着若虞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自己，心头倒是有些不太爽。 但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让若虞好好准备一番，今晚不论出现什么状况，她都只需照顾好自己即可！ 但说实话，关于这一点若虞还当真是……做不到！ 怎么说呢，先前她也想明白了，她现在是赵堇城的妻，妻凭夫贵，只要赵堇城好，她的日子就好过！ 但现在的情况是，赵堇城想要去做了陷阱的老虎身边搞动作，而且老虎还是有准备的那种！她能不担心吗？ 不担心……当然是不可能的！ 可现在听赵堇城这话的意思是……自己似乎也做好了功成身退的准备，想必……他会无碍的吧？ 忙了一整天，加上若虞昨夜被赵堇城折腾那般久，身子早已是乏了。 本来是听着赵堇城说事情的，但是听着听着，一不小心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赵堇城瞧见了，也未将人给叫醒，伸手抚了一下若虞耳畔的青丝，赵堇城瞧着若虞有些出神。 其实……这女人……也挺好的吧？ 先前她在为安玉容丫鬟之时，他们是鲜少见面的。之前安玉容倒也挺会在他面前装可怜的，有件事赵堇城到现在都还弄不明白，那就是……明明当时的若虞就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而已，而安玉容每次都会在赵堇城的面前提起她。 而且……还不只是单纯的提起她而已！ 现在回想起来，赵堇城每回约见安玉容时，安玉容都会说若虞这儿不是，那儿也不是。 当时的他一心护着安玉容，再加之他因战事鲜少见着安玉容，所以对安玉容偏心得紧，以致于他极讨厌这个丫鬟。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在误会若虞使出下三滥的手段躺在了他床侧时，会那般的生气！ 不过现在……伸手摸了摸若虞的脸，细嫩又光滑的，赵堇城勾了勾唇。好似现在讨厌不起来了？ 低头在若虞额上轻吻，赵堇城小心翼翼的将若虞抱起放在床上，那动作轻得，生怕一个不注意就将人给吵醒了似的！ 若虞这一觉睡得很甜，她一觉醒来已是傍晚。 而在这时，正好杜府有人来接他们了。 若虞只听到了赵堇城在门外与人交谈的声音，之后便瞧见赵堇城走了进来。 撑起身子看了赵堇城一眼，若虞起身。 赵堇城听到动静，自然发现了若虞已醒，当下便笑问了一句：“睡饱了？” 微微颔首，若虞道：“还行吧。方才爷是在同谁人说话？” 伸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赵堇城淡淡地答：“无谁，杜府的人。” 一听这话，若虞倒是明白了。。 赵堇城看了若虞一眼，便道：“你且收拾一下咱们便去赴宴了，可莫要让人等太久了。” 若虞闻声，乖乖的应了下来，只是想着接下来可能会发现的事情，若虞到现在都还是有些闷闷不乐的。 赵堇城瞧见似乎是知晓她所忧一般，当下便笑着走到若虞身边，伸手握了握若虞的手，赵堇城道：“你且莫要想太多，等会儿，你只需在一旁看着戏便好了。” “看……看戏？” 赵堇城颔首，笑得一脸生畜无害的样子，他道：“怎么说杜老爷也是招待咱们多次的人，为示谢意，替他准备一些惊喜也是应当的不是？” 第101章 喜欢吗？ 这话说得……若虞怎么听，都觉得有问题，若是当真是送礼，但赵堇城这说话的语调似乎…… 多余的话若虞未问，只是微微颔首，命暗香帮着自己收拾了一番，便随着赵堇城去赴了宴。 今日她着了一身水粉色的襦裙，头上只是简单的戴了一珠玉兰钗，瞧着清素，但却不失优雅。 虽然说，若虞的出身不高，但是赵堇城不得不承认，她很会根据场合来选自己的衣物，而且……眼光一点儿也不俗。 赵堇城掐着时晨，随着杜府管家来到了杜府。 杜老爷正亲自在门口迎着赵堇城。 这些都是赵堇城的意料之内，只是……杜老爷未曾想到的是，在赵堇城他们刚到杜府之时，杜老爷身边的一个仆从便附在他的耳畔说了一句：“老爷，大事不好了，东西……不见了！” 杜老爷闻声，当下便是一愣，一个犀利的眼神看向赵堇城。 赵堇城自然猜出了些什么，但是在这个时候，他能表现得一点儿也不意外吗？ 当然不会，当下便拧着眉，有些不太高兴的说了一句：“杜老爷，方才还好好的，现在您这表情又是何意？莫不是今日请在下到府，并不是单纯的想请在下吃一顿饭？” 这话的问题问得特别尖，杜老爷当下便反应过来，着实是他的不对。 当下便缓了一下表情，强笑道：“赵公子哪里的话，您方才定然是误会了。” 话到这里，杜老爷忍不住拧起了眉头。 往府里头看了一眼，杜老爷又继续道：“方才听下人来报，说是府中遭了贼，府中遭此不幸，心头有些不爽那是必然的，但是，这种不爽却并非是对着赵公子你的，你定然是理解错了！” 若虞一听到杜府遭了贼，当下便也明白了赵堇城所谓的“给杜老爷送份礼”的真正意思了。 转头打量了赵堇城一番，心头也自然有了个数。 虽然府中遭了贼，但是杜老爷还是有礼的将他们安排好，之后才去现场瞧了个情况。 杜老爷并未叫赵堇城他们一同去，而赵堇城也没有主说要去瞧。 所以，杜老爷便将他们安排到宴厅之后，自己便带着家丁去了书房。 等到人都走完时，若虞这才看了赵堇城一眼：“此事可与爷有关？” 赵堇城闻声，当下眉梢微动，“娘子觉得为夫有机有行？” 若虞：“……” 这话说得……他还当真是没有时间！ 虽然下午若虞是睡着了的，但是方才也私下听暗香说了，她睡了多久，王爷便守了她多久。 而在她醒后，赵堇城亦是对她寸步不离，所以，若是要说这事儿是赵堇城干的，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这样，若虞没有再对赵堇城有过多的问题。 但是，此事儿虽不是赵堇城所为，但绝对是与这厮脱不了什么关系。 心头虽是知道，但是她到底是帮赵堇城的，自然不会多与赵堇城问些什么。 而杜老爷这头。 叫了些人随着他一起去了书房，彼时，他也将去接赵堇城等人的管家叫上了一起。 “老爷，老奴觉得，此事儿可能与赵公子并无什么关系！” 杜管家小跑着跟着杜老爷的步伐，一路往书房的方向走。 一边走，又一边道：“老奴出府的时候，您便一直守在书房的，方才听人说了，您是才出书房不久，而老奴出府可也有一个多时辰了，这样算下来，您东西丢的时候，赵公子他们四人正与老奴在一起，如此，又怎么可能会去偷那些东西？” 杜老爷也不是个傻子，这一点自然是想到了。 可是……他还是觉得赵堇城是有问题的啊！ 怎么说呢，本来先前知晓他身份时，他还在犹豫要不要帮那一位主子的，可是，后来事态变化万千，选择却由不得他。 可谁知那位主子早有预谋，非要让自家女儿抛绣球招亲，而且……其对象还必须得是怀晋王！ 本来，按照那位主子的意思，怀晋王在知晓他们有问题的时候，定会追究到底，所以，那位主子便教他与女儿布了这样的一个局。 可是……这局到了最后，怀晋王却不参与其中，如此，当让他该如何？ 但换句话来讲，那些东西又是被谁人拿了去？ 心头越想，杜老爷便是越慌。 也正在自己急忙着去书房的半路上，若虞遇到了正闻消息而匆忙赶来的女儿。 杜嫣一瞧见自家爹爹那般急忙的往书房跑，当下便也跟着紧张了起来：“爹爹，嫣儿听闻您书房里的那些信被盗了，而那些人并不是怀晋王所干的，可是真的？” 杜老爷听到自家女儿这话，当下便拧着眉头点了点头：“是，可现在的情况，我并不知晓盗此信的人是谁！” 一边说着，杜老爷又一边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若是此信是那位主子害怕节外生枝而拿走的倒是无妨，但若是被别人拿走……” 此话一出，父女俩脸色均大变，脚下的步子快得都生风了。 等到两父女赶去之后，书房里一片狼藉…… 父女俩瞧见此等场面，面面相觑…… 若虞与赵堇城在厅里等了好许久，都未见杜老爷与杜小姐到来。 这时间长得，若虞肚子都开始抗议了。 赵堇城一听，当下便忍不住笑道：“瞧你那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苛刻你呢！” 若虞听到这话，只是呵呵笑了两声，不作回答。 这杜家父女也真是的，这主人未来，先将菜上着干嘛？这分明就是有引诱她嘛！ 而且，他们也真是可笑，明明是自己请人来府上吃饭的，结果到点儿了，两个主人一个都不在！ 也正是因为如此，若虞才会饱受煎熬，盯着满桌的山珍海味却只能过个干瘾。 赵堇城与若虞等了好许久，都未等到杜氏父女来些。 接着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杜管家这才姗姗来迟与赵堇城告了罪：“赵公子，真是不好意思，我家老爷今日遇了一些事情，现在想要一个人安静的呆一会儿，今日的话，怕是没有心情与您一同吃饭了，老爷让老奴来此为自己失礼之事向您道个歉。” 若虞：“……” 若虞在一旁听到这话的时候，嘴角微微一抽。 这位杜老爷可不真是任性的，方才他们来此时，府上便已经出了大事儿了，如此，他们自然是不会有心情用晚膳的。 可是……你没有心情用晚膳，大可以一开始便差人来与他们说啊！这下倒好，她们傻兮兮的在此等了这般久，最后便是等来管家的这句话？ 本来没有吃到东西，若虞是有些不开心的，不过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嘛，瞧着杜管家的态度那般好，即便是若虞想刁难个一两下，都不忍心下手的！ “无妨。”赵堇城瞧见若虞没有反应过来，当下便与杜管家道：“府中着实有事，在下了是知道的，家中有贼人进入，那可不是一件好事儿，所以，杜老爷没有办法赴约那也是应该的。” 瞧了一眼若虞，赵堇城勾唇笑道：“府中进贼之事若是有些什么眉目了，还望杜管家告知在下一下，毕竟与杜老爷相处得如此愉快，他府中出了什么事儿，在下多少也会挂心的。” 杜管家闻声，当下便点头应了下来：“还请赵公子放心。您们在府上都这般久了还未进食，真的是惭愧，这桌菜肴都是老爷专门请人在醉香居买回来的上等菜肴。老爷无福陪您们进食，还望两位务必尝尝这家菜肴的口味！” 赵堇城听到杜管家的“盛情邀请”却是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 怎么说呢？再怎么说，这桌子上的菜，他们来了多久，便上了多久，或许……还更久一些。 如此，这菜也凉了。 他们都没有说帮他将这些菜再热热便直接让他吃？ 赵堇城笑着道了声谢，之后再无话。 而若虞现在已经饿得不行了，一听说可以动筷了，心中自然是欢喜的。 当下便与杜管家道了声谢，便直接拿起筷子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赵堇城：“……”关键的时刻就不能靠谱一些？！ 然而，面前的这女人已经沉静在自己的美食世界里无法自拔！任是赵堇城使眼色使得眼睛都快坏了，若虞还是没有瞧见！ 赵堇城瞧见若虞没有理会他，现在杜管家在此，他又不好说些什么。 于是乎，便只好在旁边瞧着若虞吃那些东西。 摸约着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若虞已经吃得很饱了。 赵堇城有些无奈，但在瞧见她吃好了之后，还是与杜管家道了声儿谢，随之便带着若虞离开了杜府。 若虞因着吃得太多，赵堇城有些害她积食，便提议一同走着回客栈。 若虞想着，反正客栈离此处也未有多远，便同意了赵堇城的是议。 而疾风与暗香则是先驾着马车回了客栈。 走在熙攘的街道上，若虞瞧着那热闹的街道，目光定格在一个买玉佩的小摊上，当下便忍不住问了一句：“爷，您……喜欢戴佩饰吗？” 第102章 不要脸的怀晋王 眉梢微动，赵堇城看着若虞，精明的眸子转动着，似在思考些什么。 若虞也自然是瞧见了赵堇城打量她的眸光，当下便笑道：“在杜小姐的眼里，您与妾身是一对恩爱的夫妻，若是您之身上没有些个信物什么的，着实有些说不过去的。” 信物？赵堇城冷笑，这女人就不敢将那说成定情物？ 沉了脸，赵堇城看了一眼那小摊，没有说话。 赵堇城如此，倒是令若虞有些猜不透他之心事。 赵堇城是什么人呐？从他先前的那些谋略举措中可以看出，赵堇城是一个不太喜欢女人多事的人。 她这般贸贸然的送人礼物，人家自然会起一些疑。而若虞为消除赵堇城心头的那些疑，特意将她本意告诉这位爷也似乎没啥毛病的呀？ 但是……为啥这位爷瞧起来不高兴？ 然而，若虞不知道的是，赵堇城这个人着实不喜欢女人多事，但是……她此举是不是叫多事，那便另当别论了…… 瞧着那边的小摊，赵堇城先始是觉得这女人没诚意，后来便满眼嫌弃的道：“既然想做戏，那为何不将这戏做真一些？若想要杜小姐相信，你何不亲手给本王做一个？” 怔愣地看着赵堇城，若虞目光呆然，过了一会儿，她似恍然大悟一般点头。 赵堇城本以为若虞是会意了他之意思，心中阴霾刚被放晴，却因这女人一句话而突降暴风雨！ “爷您说得甚是，那妾身等会儿买一些上等丝线回去，偷偷让暗香帮忙绣一绣！” 赵堇城：“……” 连这种东西都还要找个人代绣？心头莫明的窝着一团火，赵堇城直接甩了甩袖子，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若虞瞧着前头那人扬长而去的身影，嘴角微微一抽，这位爷就跟战场上杀伤力满满的大炮似的，她今儿个又怎么不小心点着了这位爷的引火线了？ 放下手上的东西，若虞给不好意思的对着摊主笑了笑，提着裙子追了上去。 暗香与疾风两人在后头看到两位主子的模样，当下忍不住双双摇头。 “疾风大人，您说，就我家主子与王爷现在这样子，他俩日后能长久吗？” 这是来自一个忠仆深深的关心。 疾风一听，当下便摇了摇头。 暗香一瞧，这下急了啊。 “不能长久啊？那我家主子不是很可怜？” 听到暗香曲解了他的意思，疾风连忙打住：“暗香姑娘理解错了，在下摇头是因为不知晓他俩会不会长久，但是，有一点在下倒是可以肯定。” “啥？” 摸着下巴，疾风瞧着前头两位主子的身影，一脸严肃地道：“王爷活得更像个人了！” 暗香：“……” 这位大人也不怕王爷知晓后扒了他的皮？ 叹息一声，摇了摇头，暗香提着裙子跟了上去。 疾风瞧见暗香一走，当下哎哎两声也跟了上去。 疾风觉得，自己并没有说错啊，以前王爷是怎样的？那可真真儿是一脸严肃、一本正经、一向无脾气，特别是对着丞相千金的时候，那可当真是久遭推动的石磨一般，一点儿脾气都没有！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至少王爷会生气了，脸上的表情也更丰富了一些。 只是……这些事儿都是旁观者清，他们也自然不好在主子面前做些什么。 赵堇城心头不高兴，若虞自然是感觉出来了，只是她着实没有想明白到底是何地方得罪了这人。当天赵堇城说要去周县附近瞧瞧地势，先让她回了客栈。 杜府那边丢了东西，而他们所怀疑的对象却一直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一动未动，这一下，倒是急坏了杜家人。 赵堇城心里似有别的计划似的，在这种时候竟然一点儿动作都没有。 最先始若虞是以为这位爷压根儿就不在乎的，但是三天之后，若虞改变了这样的想法。 不知道周县县令从哪儿得到的风声，说是怀晋王赵堇城奉天子之命来周县查看地形，要给受灾的百姓寻安置点。 县令那儿一得到消息，整个周县都传开了。 而赵堇城在周县也呆了几日，更交识了一些县中的商贾，一听说京城来了大官儿，还是个王爷，当下便想到了才结识的赵堇城。 名字对得上，同是京城而来，最关键的是，那人还一直为百姓忧而忧！ 这事儿一出，若虞他们所住的客栈在次日便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若虞坐在客栈大厅的主位上，眼笑唇不动的问着旁边这人：“近日妾身瞧您清闲得紧，以为您对圣上所交代之事不怎么上心，如此一来，妾身错了。” 赵堇城目光扫向那些琳琅满目的礼品，面上对着那些送礼的商贾微笑，低声回应若虞：“古语有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若虞：“……” 也不知这位爷的脸皮是用什么做的，捧一直都能将自己得意上天？ 深吸一口气，若虞端正的坐在主位上继续当着自己的摆饰。 赵堇城是王爷的身份一传开，客栈瞬间成了全县的关注点。 除去周县首富杜府没有人来，几乎县的人都跑了过来。 就连客栈知晓后，都主动提议免去他们的所有费用。 赵堇城自然是不愿的，但是掌柜的却说因为他是怀晋王，才会有这般待遇。 听此一语，若虞当下屏息，看来这人在战场上厮混，也并非无获啊，至少……得了民心！ 想及此，若虞还是忍不住垂了眸，为什么啊？这人不过是战场上呆了十年而已就如此得百姓之心，而有些人征战几十年，将一生都献给了战场，最终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宾客送至，熙攘了一日的客栈总算安静了下来。 赵堇城与那些人寒暄了几句，一回来便看到一天都笑得跟朵太阳花似的的人，一下子跟焉了的茄子似的，当下挑了挑眉，走到旁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此时正值炎夏，怎么你却跟被霜打了似的？” 若虞闻声，整理了一下情绪，勾唇温柔一笑似若三月桃花：“王爷您在百姓心中地位甚高，瞧瞧，掌柜的一听说是您，连房钱都不收咱们的了，妾身为您高兴。” 一提这点，赵堇城关没有若虞预想的那般高兴。 反倒是严肃了神色，放下茶杯微微摇头：“本以为放出消息说本王在此，会得到杜家的一些动静，虽也料到周县有得一些波动，但未曾料想这周县的百姓太过热情，这动静闹得着实有些过了。” 竟然……还不高兴？ 若虞砸舌，当下便问了一句：“王爷深得百姓之心，百生如此拥戴您，自然是因为王爷您值得他们去拥戴，如今妾身瞧着，爷您为何不是很满意？” “倒不是不满意。”微微摇头，赵堇城紧崩着下颚，转头看向若虞：“本王战场征战十年有余，打过的胜仗无数，我大宋现如今表面虽看似安和，但周边邻国亦有起歹心，而皇上却在这个时候将本王调回京，且不披甲上阵，是为何，你不也知？” 如此一提，若虞倒是反应过来了。 是啊，自古帝王多疑，她不一直知晓老皇帝对赵堇城是个什么样儿的态度么？ 如今赵堇城来周县，弄出了这般大的动静，京城里坐在高位上的那个人自然也知道了动静。 明面儿上或许他不会对赵堇城做些什么，可是……暗地里呢？ 感觉心头一凉，若虞突然笑了。 赵堇城没想到这女人会这般没有心肺，在这种时候竟然还笑得出来？ 板着脸就开始往若虞身上泼冷水：“你也莫要幸灾乐祸，你如今身为本王正妃，本王若是有难，你焉能保全？” 说白了就是他俩是栓一根腾上的蚂蚱，他若死，她亦无命活！ 若虞一笑，是因为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忠君几十年的人会含冤而死，但却未曾想到遭到了这位爷的误会。 当下若虞也未做多解释，反倒是问了赵堇城一句：“如此动静已出，妾身愚昧，可不知王爷所下棋盘之局，如您之意，皇上定然是知晓了动静，那依爷之见，此事错之为何？” 抿了抿唇，赵堇城格外认真的思考了一阵儿，这时长久得，若虞都快认为这位爷不会回答她了，所以便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结果她这茶还没咽下去呢，便听见旁边的这位爷十分严肃的说了一句：“皆怪本王太过神武！” “噗……” 一个没忍住，若虞灌进口的茶全喷了出来，赵堇城十分嫌弃的看了旁边一眼，十分自然的拿起若虞的手绢给若虞擦嘴。 一边擦还一边拧眉问：“难道本王说的不是事实？” 头摇得比波浪鼓还厉害，若虞伸手抢过赵堇城手里的手绢，一边擦一边道：“妾身非是此意，只不过方才想起掌柜的说不收取咱们所有消费银子之事儿有些过意不去，毕竟人家开门做生意，本就是小本买卖，不太容易。虽说王爷您身份高贵，此事也是掌柜的主动而提，但妾身还是觉得，如此接受似太过不妥罢了。” 第103章 真丑 这话赵堇城自然是不会相信的，若虞也知晓，这是骗不到这位爷的。 但令若虞意外的是，赵堇城并没有说穿，反倒是冷笑一声，接着她的话道了一句：“这事儿本王自然知晓，方才已让疾风去将银子付了，且有多无少！” 这话话的时候，赵堇城还特意端正了坐姿。 若虞瞧着，当下忍不住掩唇笑了。 赵堇城一听到若虞的笑声，原本脸上还挂着一丝浅笑的脸不知怎的，又沉了下来。 瞧了若虞一眼，便拿起自己放在桌案边的扇子起身走了出去。 暗香虽不知为何，但瞧着王爷那样子，也知晓，王爷是在生气。 再瞧一眼自家主子，只是傻傻的盯着王爷渐行渐远的身影，莫要说追上去了，连喊一声王爷都不曾。 伸手拉了拉自家主子，暗香拧了眉：“王妃，王爷这是在生气呢。” 大方的点了点头，若虞道：“看出来了。” 暗香：“……” 这……就完了？ 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暗香摇头：“王妃，王爷不是一个不识礼的人，他生气，定然是有原因的，瞧着王爷这态度，奴婢倒是觉得像是您惹的，您就不……” 话未说完，若虞便直接打断了暗香：“叫我去哄？” 摇了摇头，若虞道：“哄这话日后莫要当着王爷的面讲，男人都爱面子，当着他的面说出来，会驳他面子的。” 暗香：“……” 她怎么觉得自己与王妃所说的不是同一件事儿？ 未等暗香反应过来，若虞起身提着裙子走了出去。 其实……这几天一想，若虞倒也能明白这位爷在气啥了。 她估摸着是因为先前与他说信物之事儿，惹得这位爷不高兴的吧？ 犹记得她当时说这东西让暗香帮她绣来着，当时那位爷立马虎了脸，当场若虞没有反应过来，这都几天过去了，那位爷也没有好好与她说话，她再蠢也应当反应过来了。 男人啊，不光是爱面子，占有欲也很重。 就比如说赵堇城吧，即便是那位爷不喜若虞，但如今她已是他之正妻，心里头最重要的位置也必须得是他。 知晓这一点，若虞自然得好好改正。 未等暗香追上来，若虞直接回了房间，拿起前些日子让暗香采购回来的丝线开始做腰带。 若虞想过了，赵堇城这样的人，心思细得紧，做些个香囊什么的，他定会觉得她没有花心思。 若是做衣裳或鞋子的话，时间上来讲显然是不够的，所以，若虞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做一条腰带比较好。 瞧着今日地位爷所做之事儿，若虞觉得，那些个正事儿由赵堇城一个人去做倒也没有什么大碍。 只是……趁着这些时间，她得将那位爷哄好，等皇上所交代的事儿做好了，她才会有时间开始做她一直想做的事情！ 赵堇城气冲冲的出了客栈，听到后头追来的脚步声，心头一喜，眉头微松，但是脸还是板着的，走到客栈门口时，他还故意放慢了脚步等后头的人追上来。 然而，等他被后头的人追上时，却听到疾风上气不接下气地道：“主子，咱们应当暂时没有什么事儿要做了，您还出来这般急做什么？” 赵堇城：“……” 原本松开了的眉头又重新拧了起来，赵堇城沉着一张脸，满脸都写着“生人勿近”。 没有回答疾风的话，迈着流星大步继续往外头走！ 若虞虽然在为赵堇城绣着腰带，但是外头的消息，她还是有让暗香帮她留意。 赵堇城是怀晋王的事情在周县传开已有五日，若虞这五日都在客栈里头给赵堇城绣腰带，瞧着手上的那东西已经开始收尾，若虞问了旁边的暗香：“周县近日可有何消息？” 正瞧着自家主子的手艺出神，拧着眉头想着要不要提醒一下主子作不作修改呢，冷不低就听到自家主子问这么一句话。 愣了一下，暗香点了点头：“回主子，周县对王爷的事还是传得很火热，这几日王爷未回客栈，都是在周县的那些商贾府上住着，据奴婢所知，周县除去杜家，基本都愿意帮王爷解难民之忧。” 这一点倒是若虞意料之中的事情，赵堇城做事向来妥当，只要他想做，似乎都没有什么难的。 不过……杜府那位也不真是沉得住气。 “杜府那边，当真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勾尾线，若虞捏着绣针打算收尾，结果一不小心又在手指上扎了一下。 艳丽的鲜血就着针眼冒了出来，暗香吓得连忙拿帕子往若虞手上一包。 “王妃，反正这腰带已经快完了，这一线便由奴婢帮您收了吧？” 轻轻推开暗香，若虞摇头：“不必，就一针而已，我收了便好。” 这东西一瞧，虽然是丑了一点，但至少她尽力绣了，给赵堇城，任他如何，反正她心意倒是有了，到时候那位爷若是要再想为难她，倒也是有些难了。 这事儿暗香也是知晓的，但是瞧着自家主子的手，包得跟条毛毛虫似的，绣了五天，她硬生生的往自己手上扎了五天…… 暗香犹豫了一下，虽有些不忍，但还是没有执意去帮忙。 “杜府那边虽说沉得住气，但杜府被盗已有七八日了，再怎么沉得住气，也还是动摇了。三天前王爷好似派人回京传了消息，说是已在周县寻得了安置百姓之所，皇帝可命人安排难民依次到地安置了。” 微微颔首，若虞唇角微勾：“这事儿你先前说过了，话说回来，王爷也当真是个聪明人，这些做生意的商贾可是各地都有关系人脉的，与他们搭上关系，其他的地方，不用王爷多跑，直接让那些人去动动嘴便可。” 这种会利用关系的人，还当真是省事的。 暗香闻声当下也点了点头，随之又好似想到了些什么，连忙道：“对了王妃，奴婢方才收到了疏影从京城捎人带来的消息。” 说着，便又将袖口里头的信拿了出来，递到了若虞面前。 彼时若虞正好将腰带上的最后一线收好，将手上的东西放下，便接过暗香递过来的东西瞧了瞧。 这不瞧还好，一瞧，若虞当下便笑了。 暗香倒是好像得紧，当下也忍不住问了一句：“疏影这是说了什么？” 寻了个火折子将那封信给烧了，若虞道：“没什么，只是最近京中闲得紧，加上你家主子我随王爷来了周县，端王妃闲得无聊，想寻些事来丰富一下人生罢了！” 这话说得……暗香不太懂，若虞也没有要深说下去的意思。 暗香瞧着王妃那平淡无奇的表情，倒也认为没出什么大事儿，故而也未多问。 若虞瞧了一眼那燃烧殆尽的信，深邃眸子里闪过一道光，低头抿了抿唇思考了一会儿。 又怕暗香发现什么，便拿起自己绣的腰带瞧了瞧，她眉眼弯弯，笑得跟潭柔水似的问了暗香一句：“如何？你觉得王爷可会喜欢？” 暗香一听王爷问她的这话，当下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尴尬的笑了两声儿，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瞧着暗香这表情，若虞也知晓这丫头心中所想了，虽如此，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吩咐暗香将那些针线收起来，再问了问赵堇城今日回客栈没有。 得知赵堇城回了，若虞便兴高采烈的带着自己的“完美杰作”去寻赵堇城。 彼时的赵堇城正好与按耐不住杜老爷谈完事情，接着若虞便直接走了进去。 这几日赵堇城没怎么回客栈，虽说平日晚上在别的商贾府上住着，但百天还是有回来的，因着在生若虞的气，所以赵堇城回客栈也是住的别的房间，没有去看过若虞。 所以今日若虞一听说赵堇城回了客栈，便直接来此寻他。 而杜老爷瞧见她时，当下也是愣了一下，客套的与若虞说了两句话，便离开了。 只是在离开之后，杜老爷听到后头两人的对话。 “你不是不关心本王么？今日来寻本王作何？” “哎呀，王爷，您可误会妾身了，妾身知晓王爷这几日太忙，故妾身不敢打扰王爷您，所以就着这时间给您做腰带来着！” 杜老爷离开的步子放慢了一些。 赵堇城抬眼便瞧见了杜老爷的动作，眉梢微动，瞧了一眼面前一脸无辜的女人。 当下便将目光挪向她手里捧着的腰带。 腰带上绣着的一团鸟不像鸟，虫不像虫的东西，当下赵堇城忍不住沉了脸。 “这绣的都是些什么？” 若虞一听，当下愣了一下，然后道：“妾身绣的是鸳鸯啊？怎么，爷您看不出来？” 赵堇城：“……”腰带上绣鸳鸯？而且……还绣得那般丑？ 瞧着赵堇城沉脸，若虞便以为这份礼送不出去了，结果面前的人虽是一脸嫌弃却还是伸的手将腰带夺了过去，将自己原本的腰带取了下来。 嘴里还十分嫌弃地念叨着：“真丑！” 若虞当下便忍不住笑出了声儿来。 听到这里，杜老爷眉头忍不住一拧，不是都说王爷与王妃闹别扭了么？怎么瞧着……不太像啊？ 第104章 您可算来了 这到底是在别人的地盘儿上，说了要走的杜老爷自然不好再多逗留，当下便加快了步子。 赵堇城斜眼瞥了一眼离开的人，瞧着人影全无，这才敛了神色，面无表情的瞧了一眼自己腰间上系着的东西：“作戏的？”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得若虞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位爷的意思，嘴角当下便是一抽，伸手就要去取人腰带。 “爷若是不喜，妾身毁了便是。”何必说这样的话不是？ 瞧着若虞向自己伸过来的手，赵堇城没避也没躲，眉眼间多了一丝神色，而脸上却是平静得紧，低头看着她，问：“你确定要在这里对本王上下其手？” 若虞：“……” 慌忙将手伸了回来，若虞后退了两步，屈膝行了个告罪礼：“妾身逾矩了。” 说罢转身便想出门。 而步子刚一步出，身后的人却突然开口：“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方才杜老爷的来意？” 抬起的步子一顿，若虞收回步子，转身疑惑的看着赵堇城：“难道他并非是想拉拢您？” “那倒不是。”重新坐回主位，赵堇城端起原有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淡淡道：“只是这番杜老爷拉拢本王的方式与咱们所想不太一样。” “不太一样？”若虞愣了一下，提着裙子倒了回去，在赵堇城旁边坐了下来：“难道到现在还不想帮您选址移民？” 杜老头这是傻了吗？先前府中被盗，若虞知晓那些是赵堇城干的，而府上丢的不过是书信，那些书信更是杜老爷与他“上面的主子”笔墨相谈的内容…… 这些东西一落入别人手里，那可都是件了不得的事情啊。 如今这杜老头是怎么的？嫌自个儿命太长？ 正想着呢，赵堇城突然开口道：“倒也不是不帮，只是……除去选址移民，他还有一些方面为本王考虑着。” 还有一些方面？ 这人说话只说一半，讲真的，若虞很想一巴掌将这人拍在门上，抠都抠不下来的那种！ 但想着自己事后之下场，若虞最终还是深吸了一口气，谄笑问：“王爷，杜老爷……还与您说什么呢？” 听出若虞口气不太对劲，赵堇城用余光瞥了若虞一眼，那一眼，倒是让若虞心头一惊。 赵堇城眸光打量着若虞，似有所思，但面儿上却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过了好许久，赵堇城这才转问她：“你觉得杜家小姐如何？” 杜嫣？ 不太明白的看了赵堇城一眼。他们现在所说的事情与杜嫣有什么关系？ 正想问赵堇城没事儿为何提杜嫣呢，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些什么，若虞一惊，倒吸了一口凉气。 “杜老爷若知晓您之身份，理应也知晓您与妾身之婚约乃是皇婚！” 皇婚啊！除了皇帝下旨削去她的王妃之位，谁还敢不要命的去坐她现在这个位置？ 瞧了若虞一眼，赵堇城眉目中满是讥笑。 “你是否忘记本王是皇族？” 这话是赵堇城突然开口说的。 若虞一听就愣了一下，刚想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呢，突然间，若虞反应了过来。 皇族啊……就寻常的人家，男人院子里有个三妻四妾的都实属正常，赵堇城是皇族，若是他要三妻四妾，自然是正常不过，只不过……因他之正妻是皇帝所指，他日后若是看上哪个姑娘，至多得个侧妃之位，若放在平常人家里说，不过就是一个小妾罢了…… 杜家虽是从商，但家族资本雄厚，若是将杜家唯一的女儿拿去给别人做小妾…… 若虞忍不住抽了嘴角，那杜老头也舍得？ 杜家虽说明面上杜老爷在掌管着，但是，在民杜家人接触的那些日子，若虞也明显的感觉出来了杜家真正做主的人是杜嫣。 若是杜老爷当真是有意让杜嫣给赵堇城做小妾的话，那么是杜嫣口允的。 但现在有一点若虞弄不明白，杜嫣是当真愿意给赵堇城当妾室，还是说另有所图？ 有关于这一点，若虞相信，赵堇城也自然是有所思量的。 瞧了一眼赵堇城，那位爷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徘徊，那目光瞧得，若虞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轻咳了一声，若虞反问了赵堇城一句：“杜小姐才貌双全，自是上好佳人。但是……如此佳人，王爷您忍心委屈了别人？” 这话说得…… 赵堇城的脸色瞬间便黑了。 若虞一瞧着，有种想咬断自己舌头的冲动。 她明明是悟明白了赵堇城的占有欲，像这种情况她就应当多说些好听的，听说有人要塞人在他的后院儿，她说什么都应当伤心一下的，结果自己方才直接说怕委屈了别人？ 好不容易才缓和的气氛，若虞感觉又要被自己破坏了。 抿了抿唇，若虞刚想说些什么来糊弄一下这位爷呢，谁知道这位爷竟然直接开口道了一句：“本王着实有些不忍心。”看了若虞一眼，赵堇城起身便往外头走。 若虞瞧见连忙跟着起身，提着裙了就追上去：“王爷，您去哪儿？妾身还有一些话想与您说呢！” 然而，赵堇城是个练家子，三步五跑，没一会儿就不见人了。 追不上这位爷，若虞也只好作罢，不过……杜嫣想要进怀晋王的后院…… 想到这里，若虞忍不住沉了脸。 倒也不是她不开心赵堇城的后院多人，只是若虞觉得，赵堇城那一院子的女人都是瑶池里的圣水，纯净得很。杜嫣那样的女子心计太过于重，若是将那样的人留在王府，说什么都是有些不妥的，再者，杜嫣能够想明白去做赵堇城的妾室，那也就说明了她心头会有计划。 而有计划的人，心机过甚，不宜深交。 也正是因为这样，若是杜嫣当真进了王府，那也日后想要做的事情不就变得更难了？ 如此一想，若虞心头倒是说什么都不太舒服。 起身回了自己的屋子，招来暗香为自己梳妆，若虞打算下午得亲自去杜府一趟！ 京城，端王府， 端王赵珉手里拿着一封自己眼线从周县送来的密信。 瞧着上头自己人的阐述，赵珉的心情甚好。 而安玉容也站在赵珉的身边，自然也瞧见了那密信的内容。 “本来还担心着赵堇城此行阻碍太多会他处理起来不太尽人之意呢，结果，瞧瞧，这不过才几日的时间而已，周县的人绝大多数都唯他马首是瞻了！” 赵堇城现在可是他这一边的人哎，若是赵堇城能立功，将所有事情都处理好，那么，最后受益的自然是自己！ 赵珉的算盘打得特别好，但是安玉容的心里就不是滋味儿了。 “王爷您当真觉得怀晋王如此是件好事儿么？” 安玉容拧着眉头又瞧了那信一眼，当下便道：“妾身知道，怀晋王如今是向着您的，他若是好，您自然是高兴。但王爷可有想过，日后这天下，可能都会是您的，但是在百姓们的心中，怀晋王的地位可要比您高多了，如此，您还是觉得妥当吗？” 言下之意就是……百姓日后会认的人是赵堇城，而不是他赵珉！ 这话，安玉容倒是说动了赵珉一些。 先前虽然赵珉有考虑这一点，但是那个时候太子处处与他作对，他身边急需要赵堇城这样的人。 所以，当时赵珉直接想法子让赵堇城变成了他这边的人。 可是……赵堇城的心里到底是奉谁为主，那可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啊！ 想着，赵珉心头还是有些担忧的。 这玉容瞧见赵珉现在的样子，也知晓自己的话对赵珉起了一些作用。 瞧着时机差不多了，安玉容又继续道：“有些妾身也知晓不当说，但是，为了王爷您好，妾身还是想提醒王爷您一句，怀晋王再怎么帮您，他毕竟还是姓赵，是皇家的血脉！” 赵堇城自出去后，便不知了去向，就连疾风都找不到自家主子。 本来赵堇城不见，他们也不应当这般大惊小怪什么的，但是……他出门的时候竟然连疾风都没有带上！而且……还是连疾风都不知晓的情况下…… 这一下，倒是让若虞有些担心的。 找了两圈，若虞是当真没有找到赵堇城的身影，瞧着时辰不早了，若虞也只好放下了寻找赵堇城的事情，然后吩咐了疾风几句，便带着暗香去了杜府。 一到杜府，杜嫣就像是知晓她今日要去府上一趟似的，早早的便叫了自己身边的贴身丫头在府门口候着。 这一点若虞着实惊奇，但到底也是个见过风浪的人了，若虞很快便将脸上的神情收了起来。 丫鬟引着若虞与暗香在府中绕过几个弯，这才到了杜嫣的居住院落。 本来想着像杜嫣这般会算的女人，将她请进府定会坐在旁边装高深啊什么的，但是，她好似并没有…… 反倒是十分轻松的坐在院子凉亭里头乘凉，石桌上押着各种点心及水果，瞧着十分恣意。 一瞧见若虞到了之后，杜嫣立马起身上前去迎若虞，她眉眼弯弯笑得十分诚恳：“王妃，您可算来啦！” 第105章 平王赵珏 杜嫣这话说得就好似她一直在等着她的到来，而且还是不知晓她何时能来的那种！ 而其这一点，着实让若虞震惊。 目光流转，温柔的桃花眼中起了一丝疑惑。 “杜小姐可是在等我？” 杜嫣颔首，先是对着若虞行了个礼，再扶着若虞到旁边的石凳上坐着。 “其实……今日爹爹去寻王爷说了些什么，小女是知晓的，爹爹一去，王妃您也自然会知晓，故，您会来杜府也并无什么奇怪。” 这话……分析得还挺透彻的！ 若虞闻声后也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多余的话并未说。 杜嫣瞧了一眼，像是并未在意一般，他继续道：“王妃乃是红颜倾国色，小女才貌平平无资格与王妃您媲美。但王爷才貌双绝，风化绝代，小女心生爱慕，虽自知资格不够，却还是厚着脸皮求爹爹去寻王爷说明，这一点，倒是小女厚颜了。” 这话说得坦诚，若虞乍一听，好似也没有什么可反驳的。 说她两句吧？有空又将自己讲了个一文不值。帮衬两句吧？但若虞又觉得自己这帮衬的话有些说不出口。 她今日来的目的，本来就是想劝一下杜嫣打消对赵堇城的念头的，要让她这个时候说些鼓励杜嫣的话……她着实有些说不出口。 其实，就杜嫣方才说的那些话，若是在若虞第一天认识她的话，肯定会信了她所言；但是在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之后，她再听杜嫣这些话，倒是说什么，都会多留个心眼儿了。 心头有了自己的盘算，但若虞面儿上还是迎合得紧。 伸手拉了拉杜嫣的手，若虞唇角微勾：“杜小姐哪里的话？你如今知晓王爷之身份，那么，我是个怎样的人，你应当也早便知晓了吧？毕竟……我在京城也算得上是小有名气的！” 这话若虞说得没错，她一个丫鬟翻身上位，那可是京城第一人啊！ 像杜嫣这样消息灵通的人，若是她现在反口说不信的话，说什么都有些说不过去。 有关于这一点，杜嫣倒也是不否认，直接转了话锋道：“今日小女在府中等王妃您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得到您之认可。” “我的认可？”这话说得若虞是一脸愣。 她要不要给赵堇城做妾室，哪是她能做得了主的啊？ 赵堇城是个什么样的人啊？那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任她去主宰？他没有主宰她都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她还跑去在赵堇城面前指手画脚？ 嘿嘿勉强一笑，若虞觉得，自己若当真是那般不惜命的话，要不了多久她这个王妃就可以与大家永别了！ “王爷的性子古怪得紧。”反应过来了杜嫣所言之意，若虞便开口回应着赵堇城：“他若想娶，京中的怀晋王府绝对空不着！他若不想，即便是你香肩软玉的她暖床被，他都不会理你！” 说得直白一些就是，那些事情都只有王爷自己做主，她不是一个管事儿的！ 杜嫣是个何等聪明的女子啊，一听到若虞这话的时候，当下惊了一下，未多久便又恢复了常色。 “王妃此话可是认真？” 杜嫣像是不太相信若虞的话一般，当下便问了若虞这么一句。 一听着杜嫣这话，若虞突然间觉得，这位杜小姐也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聪明吧？ 杜嫣若当真是将赵堇城放在心上的，那么，对于自己心头在意的人，自然会因好奇去打听心仪之意的所有事情。 而以赵堇城这样的身份，杜嫣若是想要去打听他，那可是一点儿难度也没有。 但是……杜嫣现在这般问若虞，那么肯定是不了解赵堇城的。 也因如此，她也定然不知晓赵堇城的后院里头还住着一院子的女人！ 看了杜嫣一会儿，若虞反问：“杜小姐从何处瞧出我是不认真了？” 这话问得突然，杜嫣听到时都愣了一下。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又觉得自己有些失礼，杜嫣这才告罪道：“方才是小女口无遮拦了，还望王妃大人有大量，莫要与小女一般计较才好。” 这认错的态度可当真是一顶一的好。 现在若虞若是想要计较些什么，那倒就显得若虞太欺负人了！ 拿起石桌上摆着的葡萄吃了一颗，若虞道：“其实……像王爷这样的人，心里估计是不会装人的吧？京城之人都知晓，王爷心头装着的可都一直是丞相千金。如今丞相千金已为人妇，能让王爷动心的，暂时应当是没有的吧？” 若虞这话倒像是将话题给聊死了似的。 杜嫣眼神异样的打量着若虞，但是并没有着急着问些什么。 似乎能猜到杜嫣在想些什么，但是因着不敢肯定，所以若虞最终才会选择沉默。 对于这位杜小姐，若虞是当真有些看不懂。 明明说对赵堇城心生爱慕的人是杜嫣自己，但是一听她说了那几句有关于赵堇城的事，杜嫣渐渐的，好似放下了赵堇城。 这态度转变得比翻书都还快当真是令若虞诧异。 但若虞也是一个拿捏有度的人，知道什么时候该问什么，什么时候不该问说什么。 所以后面的话题，若虞也很自然的避开了赵堇城。 杜嫣对若虞的热情倒是只增不减的。 这一点着实令若虞意外。 之后两人便开始聊起了周县的事情。 与杜嫣聊了几句，若虞也是有意无意的套了一些杜嫣的话。 从杜嫣的一些话中，若虞也能分析出一些事情来，比如说，偌大的杜府表面上是杜老爷子负责，但是实际都是杜嫣来管理的。 包括此翻趁机搭讪赵堇城！ 不得不说，这女人当真是很厉害。 彼时客栈。 赵堇城自知晓若虞去了杜府后，便寻着人开始商议选址之事。 此番荆州那边的难民真的是太过于多，虽然要分几个州县来安置这些百姓，但赵堇城还是觉得，地方有些紧张。 老皇帝自将这些事情丢给他做之后，便没有什么动静。 赵堇城也知晓，老皇帝是想借着此翻之中好好考验一下自己的几个皇子。 其实……若是当真要将老皇帝所交代的事情办好，赵堇城是不需要费这么多神，这么多时间的。 老皇帝不喜欢功高的人，而赵堇城深知自己就是这样子的人！ 所以，在很多事情上，赵堇城都是选了一个比较难走的路走的！ 等到选址之事儿敲定好之后，赵堇城便派人向京城端王那儿送了消息过去。 现在事情他都安排妥当了，那么，至于出风头这事儿，还是得老皇帝自己的骨肉来比较合适。 故，赵堇城让人给端王送了信过去，而在信中也指点了一下端王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将一切事情都交代好之后，赵堇城终于放松了下来。 一瞧了一眼外头的天色，赵堇城又忍不住拧了眉头，过了好一会儿，赵堇城这才问旁边的疾风：“王妃说是要去杜府，如今去了也有几个时辰了，她可有消息回来说什么时候归？” 疾风本来是思考着一些事情，冷不低的就听到了自家主子这般一句话，当下愣了一下，随后便叹息了一声，“主子，也非奴才要说些什么，只是……王妃这几日好不容易出一趟门，您那般担心作什么？即便是杜小姐别有用心，她会傻到直接将去自己府上的宾客给处置了去？” 赵堇城：“……” 还别说，赵堇城真觉得有这种可能！ 看了疾风一眼，赵堇城微微抿了抿唇，低头似在思考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起身便要往外头走。 疾风一瞧自家主子这般，当下便愣了一下，随之便连忙问：“主子，您去哪儿？” 脚下的步子一顿，赵堇城抬了抬手，头也不回的应了疾风一句：“先前陈老板答应本王，说愿为遇难百姓提供生活用品，关于这事儿本王还未有时间与其落实，今日正当得空，便要去他府上确认一下，你且莫要跟来！” 疾风：“……” 陈老板？ 嘴角微微一抽，疾风当下忍不住摇了摇头，陈老板明明上午才来过与主子确认签约的合同，怎么这才不到半天时间，主子便忘记这事儿了？ 随之疾风一想，陈府与杜府不就只隔着半条街来着的么？ 叹息一声，疾风一边摇头一边想：从什么时候开始，主子所行之事都开始掩藏了？ 赵堇城一出客栈，整张脸色都没有好看过。 杜家人可都是有猫腻的，那女人也敢这般晚了还不从那里出来？ 本来她去杜府时赵堇城就是反对的，毕竟杜家人的底他们都摸清楚了，与杜家人联系的那位主子不是别人，而是向来与世无争的三皇子，平王赵珏！ 这样的人看似与朝堂一丁点儿关系都没有，但私下却与这些富商有所联系，这种原因为何，赵堇城尚且不知，但若他真的是心思并非表面看到的那般正呢？ 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拧了一下似的，有些泛疼，脚下的步子也迈快了一些，生怕晚了一步。 而正当赵堇城走到一半时，有个熟悉的声音却叫住了他：“王爷，您这般着急是要去哪儿？” 第106章 小心为上 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赵堇城提着的心稳稳的放了下来。 瞧着那人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赵堇城突然严肃了脸问：“酉时已尽，戌时已致。你已为人妇这个时辰还在大街上招摇成何体统？” 抬头望了一眼天，若虞嘀咕道：“这不天还未黑的么……” 赵堇城到底是个练家子，绕是若虞的声音再小，他还是清楚的听进耳里。 当下脸色一沉：“安若虞！女人应有的妇德，你可已忘？” 嘴角微抽，若虞瞧着赵堇城那模样，像是一堆晒过火的杂草似的，一遇一点儿火星子就能燃烧殆尽的那种！ 基于此，若虞没敢再吭声，免得将人给刺激了。 温顺的低下头，若虞弱弱的应道：“妾身记得。” 没有竖起身上的毛来反驳他，赵堇城心头说不舒坦那是骗人的。 瞧着面前这乖顺得紧的女人，赵堇城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 瞥了若虞一眼，赵堇城轻咳了两声。 闻声后的若虞一抬头，便瞧见了赵堇城缓和了的神色，本想开口叫赵堇城一道儿回去的，乍一瞧，突然间想起赵堇城方才那急匆匆外出的样子，当下忍不住问了一句：“王爷，您有要事要外出？” 一听到这话，赵堇城一愣，这回想起自己出来时与疾风说自己去与人谈关于捐给灾民的那些日用品来着。 但现在…… 用余光打量了身边的女人一眼，赵堇城拧着眉头，装作不经意的抬头望了望天，然后道：“本来是打算与人谈谈一关于转移百姓的准备之事的，但本王瞧着……这天色已经不早了，本王虽为王，但这样贸贸然地去打扰别人说什么都不太好的。” 这话说得……倒也不无道理。 点了点头，若虞附和道：“王爷您说得没错，别人已然是无偿相帮了，若是再这般冒失的去打扰的话……再怎么说您代表的也是皇家风度来的，若是因此不妥损了皇家颜面，圣上那儿，您也交代不过去。” 竟然想得比他还透彻？ 赵堇城是有点儿意外的，但是很快便又将自己的“意外”给收了起来。 本来还在想着要如何说才能将这人完全唬弄过去呢，结果现在看来……似乎是有些多余了。 迈着步子往客栈方向走，赵堇城道：“如此，那咱们便先回客栈吧！” 瞧着赵堇城迈着步子就走，若虞与后头一然茫然的暗香对视了一眼，对着暗香使了个眼色，便提着裙子追了上去！ 赵堇城因为想着客栈离杜府那边没有多远，所以出来时是用走的。 这条街上人是算比较多的，但因着这个点，很多百姓都在家准备晚膳，所以街上的人也不寥寥数人罢了。 与赵堇城这般安静的在这条街道上走着，若虞若是说不尴尬，那绝对是骗人的。 偷偷的打量了一下身边这人，若虞倒是没有瞧出赵堇城有何异样。 身边这人没有什么反应，但若虞却觉得尴尬得不行。要来是想寻些话题与这人聊聊的，但想着方才这位爷还生着气，她若是一不小心挑错了话题，那么…… 如此一想，若虞还是闭了嘴，打算无视这周围的气氛，毕竟客栈也没多远了，也就三条街！ 但是……即便是心里头如此想，氛围尴尬得若虞还是有些不太舒服。 而身边这人却又像是读懂她之心思似的，突然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今日为何会在杜府呆那般久？” 突然一开口，问的还是这么一句，若虞都被赵堇城给吓了一跳。 不过好在她自己反应够快，当下她便笑答：“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今日杜老爷与您说之事儿，杜小姐也与妾身说了。” 脚下的步子一顿，刚迈出的半个步子硬生生的被赵堇城收了回来。 若虞回答了赵堇城的话之后，便想着今日杜老爷来客栈之事。 一个没注意，若虞便直接碰到了赵堇城的后背上。 赵堇城是个什么人啊，人高马大的练家子，这一撞，若虞直接被弹退了几步，好在后头的暗香反应够快伸手接住了她。 赵堇城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但他并没有回头，只是冷笑着，背对着若虞问了一句：“怎么？去了杜家一趟，连最基本的走路都不会了？” 这话说得…… 若虞嘴角一抽，也没有与赵堇城争辩些什么，若虞只是摇头道：“是妾身不小心。” 这话说得…… 赵堇城看了若虞一眼，继续往前走着。 一路上，两人又陷入了沉默若虞本来是以为赵堇城是不会再开口了，但是没有想到才走了一小会儿，赵堇城却突然开口说了一句：“杜小姐与你提起了今日杜老爷与本王所提之事儿？” 若虞闻声愣了一会儿，接着便点头。 对啊，她方才不是说过了么？ 瞧了若虞一眼，赵堇城眸光流转，似在思考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赵堇城这才缓口道：“他们父女俩所言你可莫要全信。” 说着这话，赵堇城又转头瞧了一眼身边的女人，瞧着她很是吃力的保持优雅步伐在追着自己，赵堇城故意放慢了脚步，然后继续道：“他们的背后可是平王，虽然现在的平王看起来是对朝堂一点儿反响都没有的人物，但再怎么说，他也是皇帝之子，有着这样身份的人，最好还是小心堤防才是。” 若虞没有想到这位爷能看出她追他的辛苦，故意放慢步子等她。 这一点若虞虽然是意外，但也没有表现出来。 迈着优雅的小步子与赵堇城慢悠悠的“逛大街”，若虞眉眼弯弯：“王爷说得极是，妾身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今日杜小姐在与妾身谈话之时，妾身还特意留意了杜小姐的神情。” “哦？”很意外若虞会有这样的举动，赵堇城不下便来了兴趣：“你可发现了什么？” 沉默了好一会儿，若虞这才点头道：“嗯……妾身觉得她一切如常！” 赵堇城：“……” 是他傻了，他怎么会想着把这般重要的事情寄托到这女人的身上来了？ 轻叹了一声，赵堇城转了话题：“最近一段时间，杜府那般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动静，虽说杜老爷所提之事儿本王没有允，但是，杜家那边急着脱手，即便是本王不说什么，杜家人也不可能会干等着，定会来帮的。” 这话赵堇城说得很有自信！ 但若虞知道，这是必须的！ 怎么说呢，现在杜家与平王的联络书信被盗，不论是落到谁的手里，对于杜家来讲也都是一种麻烦。 但是赵堇城是什么人啊？那可是皇帝亲自派来帮助安置百姓的人！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讲，只要与赵堇城在同一战线之上了，那么赵堇城是自然会保他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即便是杜老爷有所求，而赵堇城未允，杜家人也还是会来帮他。 这些事情若虞都是明白的，而赵堇城也正是因为笃定了这一点，所以才敢那无般视杜老爷。 若虞也不得不承认，像赵堇城这样的人着实很可怕。 最可怕的人不是表面上直接与你作对的那种！而是对方事事都能料到，明白你下一步会如何走，明白你在那场局中的无奈与无措！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自己做什么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似的，不管是走哪一步，都被别人掐算着，而且还是一算一个准的那种！ 事实……不也正是如此么？ 但是……讲真的，杜家小姐的姿容也算是上等的了，想起赵堇城那一院子的女人，这个人……当真对人家杜小姐没有想法？ 心头不太明白，而若虞亦是想问却不敢问。 赵堇城瞧着，似乎也能猜到若虞心之所想，打量了身边的人好一会儿，赵堇城便淡淡地道：“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趟着本王还愿意搭理你。” 一听到这话，若虞就跟被寒冬里被冻焉了的小鸟，一下子又得到了炉火烤温似的，张口便开始问：“王爷，那您竟无意要收杜小姐，杜老爷那边您再怎么不理会，也应当给予人家一个说法的不是？” “说法？”赵堇城冷笑一声：“这种事情还需要本王精心思考去说？” 摇了摇头，赵堇城用关怀傻子的眼神看着若虞，啧啧了两声儿，然后道：“本王直说便是，哪用得着那般费神？” 说罢，赵堇城的步子又加快了一些，这一次，他完全没有要等若虞的意思。 若虞瞧着突然回速了的人，当下愣了一下，等到她回过神来之后，身边的人已经消失得连人影都不见了。 嘴角微微一抽，若虞摇头，直说什么的应当是行不通的吧？ 怎么说杜家小姐也是杜老爷手心里头的宝贝。即便是他赵堇城不稀罕，那也应当想一个委婉一些的理由才好的吧？若是直说……杜老爷就那么一个女儿，万一那老头子当真为了他女儿而要与赵堇城敌对一番呢？ 然而，这个问题在第二天便给了若虞一个答案。 因为，赵堇城那厮直接用实际行动告诉她，杜老头不会变卦！ 第107章 烫伤 赵堇城次日一早便带着若虞去了杜府。 本来杜老爷瞧见他时，要让人上茶来着，而赵堇城就跟吃了急心丸似的，张口便道了一句：“本王来此只为说清一句，事后便要约了张老板相约造房木材之事。” 这话一说出来，在场的人都明白了，王爷很忙！ 他此番来周县到底为何，在场的人都明白，收容难民，那可是得有收容之所，再者，等那些百姓被划到这附近后，每户百姓的住所修建，也是需要木材的。 不敢占用王爷更多的时间，杜老爷连忙拱手道：“如此老夫也不敢过多占用王爷的时间，您有何事，便请直说吧。” 有礼颔首，赵堇城看了一眼自己旁边坐着的若虞，然后对着杜老爷道：“杜老爷既已知本王身份，那也应当清楚本王在迎王妃之前，院子里还有几个侧室。” 杜老爷没有想到王爷会把话说得这般明，当下便是一愣，随之缓缓点头。 瞧着杜老爷此反应，赵堇城又继续道：“本王府上的女人除去圣上钦点的王妃，一年可见本王的次数屈指可数。” 打量了杜老爷脸上的表情，赵堇城接道：“杜老爷也知，本王是一个武将，若是边关战事再起，本王自会随军而征，这一征，少则数月，多则数年。且，战场上刀剑无眼，男儿一上战场，不是生便是死。” 若虞为圣上指婚，杜嫣想进王府，只得为妾。 而方才赵堇城也说过了，除去若虞，他后院里的那些女人见他的次数一年下来也没多少次，如此，杜嫣进王府，就跟守活寡是没有区别的。 再加上，赵堇城是一个在死人堆里头混战的人，这样的人，他的命，可是没有保障的，毕竟……每一次上战场，那可都是在用生命做赌注！ 漂亮的话说了一大堆，但赵堇城想表达的事情就是杜嫣进他的府里是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为人父母，心头担心的也就是自己的子女，杜老爷本来就不太想让杜嫣进赵堇城的府里，经赵堇城这样一说，杜老爷便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当下心头便也有了自己的思量。 赵堇城瞧着杜老爷这表情，自然也知晓了他心头所想，当下便笑道：“杜小姐才貌双全，是一个好姑娘，这样的一个好姑娘放在本王这里岂不是暴殄天物？” 杜老爷心情沉重得紧，下鄂紧崩着，思量了好一会儿，才严肃道：“老夫明白，不过……小女那儿……” 要进杜府，那是杜嫣自己提出来的，赵堇城明白杜家掌权在杜嫣手里，这厢虽然说通了杜老爷，但是杜嫣那儿…… 想着，赵堇城十分自然的将头转向了一直在旁边看戏的若虞身上。 正喝着茶呢，冷不低的就被一光目光盯着，若虞吓得打了个抖，瞧着赵堇城那一脸生畜无害的笑容，若虞顿时明白了这厮之想法。 嘴角微抽，若虞洋装淡定的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杜老爷，若虞十分认真地说道：“杜老爷且放心的与杜小姐说，就说本妃心思呆板，心眼比针眼儿还细，容不下自己的丈夫身边有别人，本妃进府之前的也就罢了，之后的……那可不能作罢！” 杜老爷听到这话的时候震惊得紧，当下便看了王爷一眼，王爷正温柔的看着王妃，察觉到他的目光，赵堇城双眸含笑的对着他点头。 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杜老爷也是一个识相的人，不然也不会在这商界混这般多年。 微微点了点头，杜老爷道：“老夫明白了，小女若是问起，老夫定会如王妃所言一般去说的。” 瞧着杜老爷如此，若虞倒也是放心了不少。 赵堇城看了若虞一眼，随之便起身道：“那是本王打扰了，本王身有要务，便不再多留，下次有风机会再登府拜访。” 赵堇城事务繁忙，自然是不会多呆的，若虞瞧见赵堇城起身，自然也跟着站了起来。 杜老爷也连忙站了起来，礼貌性的与赵堇城寒暄了几句。 之后杜老爷便开始送他们离开，只是在赵堇城走之前，杜老爷悄悄的问了他一句：“敢问王爷，王妃有何过人之处，得您如此青睐？” 赵堇城倒是没有想到这杜老爷问个问题问得这般直白，当下便勾了勾唇，伸手对着杜老爷拱了拱手，他道：“因为她背景干净！” 说罢，便直接随告了辞。 杜老爷听到王爷这话愣是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因为王妃背景干净？ 心头不太明白，他到底只是一个商人，不太明白政中局势与帝王忌讳。 虽然说杜老爷的这话是他悄悄问赵堇城的，但是若虞的步子没有迈多远，所以两个人的对话，若虞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赵堇城说得没有错，他会如此容忍她，不光是因为她是皇帝亲指的人，而是因为她的背景。 怎么说呢，安若虞的背景干净得很，无父无母无亲戚，虽明面儿上为丞相大人的干女儿，但实际上丞相与她的关系到底如何，全京城的人都不知晓，不……应当说大半个大宋的人都知晓。 而在丞相的掌上明珠，安玉容的眼里，她，安若虞，不过就是一个抢了她未婚夫的人罢了。 虽然说，安玉容她对赵堇城并不是什么真心，但到底是一个爱慕她多年的男人，就这样被一个身为丫鬟的若虞给抢走，不论是面子上，还是心理上，都是对若虞有恨的吧？ 这一点若虞也很清楚。 想起这些事情，若虞心头还是堵得慌。 出了杜府，赵堇城便派疾风将她送回了客栈，自己先行去找人商量木材之事。 此番赵堇城虽说是想得那些商贾的捐赠，但是关于木材，他怎么说还是得出些银子的。 毕竟伐木的百姓也需以之养家来着。 这厢杜府的事情处理好了，那么这里自然没有若虞需要担心的事情。 想着自己此番来周县真正的目的，若虞还是忍不住拧了眉。 在客栈里安静的坐着想了好一会儿，她还是叫来了暗香。 暗香是不明白自家主子叫自己做什么的，本来是以为自家主子口渴，所以提前带来了一壶热茶。 但是一进门时，暗香一个不注意，竟然没有发现主子就站在她的旁边，经得若虞一出声，暗香惊了一跳，手里的茶壶一个没拿稳，便直接掉了下去。 若虞的自然反应便是伸手去接，可那是暗香刚烧好的茶。 这一手下去，若虞原本白皙的手瞬间红肿了起来，甚至还起了很大的水泡！ 暗香这一下可吓得不轻，当下便哭了：“主子，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您的手……您的手……” 瞧着暗香那慌张的样子，若虞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笑道：：“你可莫要该死了，快去帮我寻大夫去，再顺便打一盆凉水过来，你再该死下去，废的可就当真是我的手了。” 暗香也没有想到自家主子还会在这个时候反过来安慰她，愣了一下，连忙点头，提着裙子就跑了出去。 等到暗香一走，若虞眼眶里头的泪珠就像是破了壳的豌豆似的，啪啪啪地往下掉！ 暗香一听到自家主子的吩咐后，立马让小二去地了大夫，而自己便去打了一盆凉水过来。 因为赵堇城的行踪暴露了，若虞他们住在这家客栈里，自然备受关注，有人一瞧见客栈里头的人急急忙忙的请着大夫过来，怀晋王妃烫伤手的事情立马就在周县传开了。 赵堇城这厢刚与人将木材的事情她给谈妥当，结果就听到消息说若虞烫伤了手。 吓得他立马奔马就往客栈跑，正恰与来寻他的疾风错开。 若虞是很怕疼的，但是瞧着暗香那内疚加自责的模样，她再怕疼也还是忍了。 倒也不会是因为怕暗香自责啊啥的，而是因为她清楚的知道，暗香若是一内疚，定会慌了神，那么大夫就会迟些来，她就会多疼一会儿…… 所以等到暗香走开，若虞十分没骨气的哭了。 但瞧见暗香打了水进来时，她还是将眼泪给吞了回去。 暗香已然是慌了神，端一盆凉水都抖得不行。 若虞现在倒也没有空去安慰也，等到暗香将水端过来时，若虞便直接将手给伸进去泡着。 灼热的手泡进凉水之中，冰冰凉凉的，倒也缓解了一些若虞的疼处。 但是手一动，还是会痛，特别是手背上那两个大得吓人的水泡…… 暗香瞧着又哭了。 若虞这下忍不住了，当下便道：“这无妨的，休息几日自己便好了，你且先去瞧瞧大夫来没有吧。” 这会儿若虞没心情劝人，只能将暗香给支开。 暗香一听，当下便哭着摇头：“奴婢不去，主子，您的手……” “就莫要磨叽了。”看着自己的手，若虞便道：“小二请大夫的速度也太慢了些，我是信任你，所以让你去瞧瞧，不然，你想让我在这儿疼死吗？” 瞧着暗香没有动，若虞便用没有受伤的手推了她一把，摆手道：“去吧去吧，我在这儿等着你呢！” 第108章 是不是那个人 若虞实在是忍不住了，等将暗香赶走之后，她刚收好的眼泪都啪啪往下掉。 暗香离开没多久，赵堇城便急匆匆的赶回了也客栈，本来一听说若虞被烫伤了，还有些严重，赵堇埯是心急如焚的，但是，一进客栈房间，瞧床上坐着哭的那人，赵堇城竟然……笑了！ 若虞正哭得伤心呢，冷不低就听到有人笑出了声，当下哭声都停了，泪眼婆娑的抬头往发声出一看。 这一瞧，便瞧见赵堇城那低笑的模样、 若虞：“……” 她啥时候又招惹他了？瞧着她这般可怜，竟然还当着她的面笑话她？ 心头一沉，若虞收回了目光，拧眉哭道：“王爷似乎太不近人情了一些，妾身怎么说也是伤着了，您这在一帝幸灾乐祸，是为何意？” 一听到若虞这话，赵堇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了，当下也收敛了一些，一边上前，一边道：“自你进府后，不论遇多大的事都未曾瞧你哭过，本王差点儿以为你不会哭了，今日一瞧，倒是本王以前想错了。” 若虞：“……” 上前瞧着若虞那起得老大的泡泡，赵堇城当下便拧了眉。 若虞听着赵堇城那一番话，心头不爽得紧，但因着这位爷的身份，加上他近日的心情变化，若虞没敢惹他，只是有些委屈地道：“妾身在有心里准备的情况下，哭是不会轻易的。但今日这手烫伤之事，完全是妾身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而发生的。这……妾身会有所反应，也是寻常的吧？” 这话说得好像是没有毛病的。但赵堇城怎么都觉得哪儿有问题。 细细一想，又没觉得哪里不对，当下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环顾四周，赵堇城瞧见周围都没有人，眉目一冷，他沉声道：“怎么就你一人？暗香呢？” “暗香？”反应过来，若虞连忙道：“妾身的手疼得实在不行，便让她出去看大夫请来了没有。” 小心翼翼的拉起若虞被烫伤的手，赵堇城本想伸手去摸来着，但是又生怕一个不小心将这人的伤碰疼了，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 “你这伤，是怎么弄的？” 赵堇城会问若虞这话，若虞是很意外的，抬头看了一眼赵堇城，若虞并没有在赵堇城的脸上发现些什么变化。 顿了顿，若虞思考了一会儿，便道：“方才妾身口渴，便想倒一杯茶来着，结果一不小心便碰倒了茶壶，故而成了如此模样。” 赵堇城一听，当下拧了眉头。 他回来之时，绕是再着急，步子行得再快，他还是听到有人说是暗香不小心烫到王妃的。 但是，现在这个女人却告诉他，是她自己不小心弄伤的？ 幽深的眸子闪过一道光，赵堇城盯着若虞若有所思。 若虞瞧着赵堇城这般，也知晓他并没有完全信她这话。 当下便道：“王爷是觉得妾身在撒谎？” 这话问得太直接了些，赵堇城都没有料想到她会这般直白的问他。 伸手捏了一把自己腰间系着的玉佩，赵堇城道：“你何时听本王这般说了？” 若虞听到赵堇城这话，心头也有了自己的思绪，看了一眼自己泡在水盆里头的手，若虞道：“妾身是个小心眼儿的人，若当真是暗香她之错，不用爷问，妾身也会罚她的，可是……这是妾身自己的原因呐，若是追究岂不是太不近人情了些？” 赵堇城听到若虞这话，当下便是一愣。 沉默了好一会儿，赵堇城突然笑了，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他便笑道：“倒是本王多些一举了，皇上交代的任务还有一些没有完成，本王便先去处理了，你且好生休息，此事虽非是暗香之错，但她做为贴身照顾你的婢女，如此主子受了伤，她怎么也脱不了干系，回京之后，让她主动去领十个板子吧！” 说罢，也未等若虞回应，赵堇城直接转身离开了这里。 因着若虞伤着手，手又放在水盆之中，不方便行告退礼，故此番便没有行。 等到赵堇城离开之后，若虞这才松了一口气。 其实……方才一心想支开暗香，倒也不全是因为若虞没空安慰她。 其中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害怕赵堇城怪罪！ 怎么说呢，他今日带着若虞去了杜府一趟，也就相当于告诉了很多人她在赵堇城的心中有多重要。 如今她手受伤之事，虽为意外，但是对于赵堇城来说，也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怎么说呢，因着这事儿，赵堇城可以上演一出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戏码！ 也就是先冲回来关心若虞的伤势，然后严惩身边的待女。 之后再利用一些手段，将这个消息扩散出去。那么，若虞相信，若是这事儿一成，明日周县各地都会传王爷有多在意她这个王妃的传言。 若是事态发展得好的话，明天周县的大街小巷里歌颂王爷对王妃一往情深的打油诗都会有！ 故，若是赵堇城知晓是暗香所为，暗香的大惩自然少不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若虞才会支开暗香，将这一切都往自己身上揽。不过……赵堇城最后好似还是看穿了一些。 但幸运的是，赵堇城并没有拆穿若虞，若虞虽保了暗香大过，但还没没有让暗香逃脱挨板子的命运。 不过还了，赵堇城说让暗香回京之后再行刑，如此，若虞倒也可以为暗香受惩做准备了！ 未多久，暗香便引着大夫来了。 大夫来看过之后，便拿了一些烫伤的药膏，再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便离开了。 暗香因着内疚，所以若虞的照顾那可当真算得上是无微不至！ 就连若虞半夜翻了几次身，暗香都知道！ 本来事后若虞还宽慰了暗香几句来着，但暗香依旧觉得自己罪大恶极……如此，若虞倒也只好由着她了。 赵堇城那边好似遇到了一些麻烦的事情，这几日若虞又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而暗香则又开始对着项目絮絮叨叨地说着她今日得到的消息：“奴婢听闻王爷木材上的事情都解决得差不多了，杜府那边今日好似想明白了，愿意捐赠几万两银子帮忙打点难民迁地之事，非但如此，还自愿捐赠千旦大米，及帮助协调难民安置后，在此租地事宜。” 因着若虞手上的伤，暗香说什么都不愿意让她出门，所以这些事情，都是暗香打听到的，再来说给若虞听。 赵堇城这几日很忙，他在外头看到些什么能补的啊，好玩的啊什么的，他都会给若虞带回来，但是都让疾风跑腿。 若虞知晓赵堇城事务缠身，自然也没有多问些什么。 但暗香怕她闷，所以很多事情都是她向疾风打听，所以可信度高达十个点。也因这一来二去的，疾风好像与暗香也熟络了不少。 安静的听着暗香从疾风那儿打听来的消息，很多事情倒也都在若虞的意料之中。 只是暗香这丫头讲着讲着，还叹了一口气。 暗香眉稍微动，有些意外的看着她。 之后暗香便道：“奴婢从疾风大人那里还听说，当日王妃您受伤那日，王爷很着急的跑回了客栈，他将咱们送回客栈之后再去寻王爷时，硬生生的与王爷错过了。” 赵堇城很着急的跑回来？因为关心她吗？ 一想，若虞忍不住勾了唇，是她想多了吧？那个人估计只是为了做好他的戏罢了。 没多放在心上，暗香也没有注意到王妃的表情，反倒是继续道：“但那次，疾风说，平王的人去找过他。” “平王？” 一听到平王，若虞当下忍不住拧了眉。 平王一向不问世事，突然找上赵堇城的贴身护卫是想做什么？ 难道……当真如赵堇城所言一般，这平王并非是表面上看着那般简单？ 心头一紧，若虞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胸口，她怎么总觉得最近会有什么事儿发生一般呢？ 正想着呢，若虞便听到了窗外一阵喧闹。 因着好奇，若虞提着裙子便走到了窗边去瞧。 虽然她现在住的是客栈，但是她住的这间房，推开窗子便正好可以瞧见周县最繁华的兴安街。 兴安街的百姓分别于两边整齐地站着，百姓们都成堆成群的笑着议论着些什么。 瞧着这样子，估计是哪个好官从什么地方回来了。 正想着，一声锣鸣响彻整条兴安街。 紧接着前方不远处便有个骑着汗血宝马的的人正拱手对百姓表谢意。 看着那阵容，想必在百姓心中也颇有地位。 招来了暗香，若虞问：“周县近日有哪个大官路过？” 暗香不太明白主子的意外，不解的往外头看了一眼，一瞧见那阵仗，当下便笑道：“王妃，这是胡将军从京返乡，不是路过。” “胡将军？”若虞一愣，“哪个胡将军？” 歪着头想了想，暗香道：“啊，就是先前随着以前的定远侯在战场上立下无功战功的那个，如今他可受皇上的器重了！” 一听这话，若虞心对一紧，目光呆然的看着暗香好一会儿，双手攥紧，不太确定的再问了一次：“他以前可是定远侯的胡副将？” 第109章 摄政王 暗香一听自家王妃这样问，当下便愣了一下，木讷地点了点头，然后问：“王妃，您识得胡将军？” 暗香会这样问，那是因为胡将军一向都是塞外或是边疆，极少回京，更莫要说是周县。 以王妃以前的身份，这些大人物自然会显少知道的，怎么说呢，胡将军虽说是大宋的战场英雄，可他之名声却没有如同王爷的那般响，所以，王妃若当真是识得胡将军，倒是有点儿…… 知晓暗香的意思，若虞非常淡定地道：“暗香啊，你还记得我以前是谁府上的人吗？” 好好的，王妃问她这个做什么？虽不太明白，但是暗香还是老实的回答：“丞相大人府上的。” 微微颔首，若虞笑得温柔：“丞相大人与先前的定远侯是什么关系，你应当是知晓的吧？如此，我听说过以前的胡副将，倒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经得王妃这般一提，暗香也明白了。 丞相大人与以前的定远侯，那可是亲戚啊。 怎么说呢，定远侯夫人，就是丞相大人的长姐，一母同胞的那种！ 定远侯对侯夫人的感情，那可是真真儿的好啊，位高权重的男人，没有几个是一院只养一朵牡丹的。 就像是以前对丞相千金深情得不行的王爷，院子里不也还是有好几个女人的么？ 但是定远侯不一样，他此生可当真就只有那么一个夫人。 明白了王妃的意思，暗香有些羞愧地道：“奴婢愚昧了，您说得没错，那人就是定远侯手下的胡副将。” 当真是他？ 脸色有些难看，若虞目光移下，胡守山带着仪队正恰路过楼下。 到底是习武的人，有人将目光紧锁于自己身上，怎么都是会察觉的。 胡守山当下便抬头望了一眼客栈楼上，却突然发现空无一人。心头虽有疑惑，但现在这情况也不容他多想，当下也没有多在意，继续往自己府邸走。 彼时的若虞正蹲在窗边，想想方才还是心有余悸，在这种情况，还是不能让胡守山知道她的存在。 暗香诧异地看着自家主子，当下便忍不住问：“王妃，您蹲下来做什么？” 听到暗香的声音，若虞才注意到自己奇怪的举动，当下便装作脚有些疼的样子，皱了皱眉，若虞道：“也不知晓是不是因为站太久的原因，我脚有些抽筋。” 这话说得一听就知道有毛病，毕竟她因着手上的伤，再加上暗香的细心照料，一整天都没怎么站过的。 但暗香却是不疑有他，兴是对若虞尚存内疚，碎碎念念地怪着自己太粗心，没考虑到若虞的感受。 讲真的，像暗香这般单纯的孩子，若是遇到别人，那可真真儿的会吃亏的！ 被暗香扶到旁边的好凳子上坐好，若虞又开始问：“胡将军以前可是定远侯最得力的副将啊，定远侯谋逆，之事落定，他身边的人可都是被处置了的，怎么胡副将还……” 这话若虞虽然没有说全，但是暗香还是明白了自家主子这话的意思。 暗香只是一个单纯的小丫鬟，知晓的事情自然也很局限，所以当下便老实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奴婢也不知晓。不过听说当时皇上在处置人时，丞相大人倒是力保过一些定远侯的人，这胡将军，应当也是其中之一吧？” 话刚一说完，暗香便有些疑惑地看向了自家主子，不解地眨了眨眼：“王妃，您以前不是丞相府里头的人么？这事儿您应当比奴婢更清楚才是啊！” 看着暗香，若虞温柔一笑，她道：“我进丞相府不过一年。” 定远侯的事情那可是两年前发生的事情啊！ 这话一出，暗香倒也明白了，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她道：“是奴婢犯傻了。” 若虞闻声，只是微微一笑，便再无话。 只是……有个问题她一直想知道。 明明当初她问安易山的时候，安易山说定远侯犯的是谋逆大罪，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定远侯夫人是安易山的亲姐姐，这沾亲带故的，定远侯谋逆，安易山自然是会受牵连的。 若虞记得，那个时候老皇帝因为安易山为大宋做出很多贡献，再加上定远侯谋逆之事他也只是受了牵连，故念及他功大于过，免了连带之责，只是意思性的罚了他一年的俸禄而已。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安易山没有办法去替自己姐夫求情，也没有办法为自己姐夫洗涮冤屈。 这些事情若虞大致也听过一些，所以在安易山与她说出这些事情的时候，她不疑有他。 但是……为什么那个时候他还有能力为胡副将他们求情？ 这事儿若是说不奇怪，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暗香瞧着自家主子的样子，当下便叫了两声。 正想问主子在想什么呢，主子却抢先开口问她：“暗香啊，你可知胡副将……不，胡将军此番回来，何时才会走？” 歪头想了想，暗香道：“好像是半个月之后吧。听闻胡将军此番回来也只是祭拜已故父母而已，十日之后便会回京，皇上在京中赐了胡将军一座宅子，听闻边关有邻国蠢蠢欲动，估计也要不了多久，他又会回到战场上去吧。” “这样啊。”微微地点了点头，若虞将暗香支了出去。 自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头想事情。 赵堇城将所有事情处理完已经是三日之后了。 这些日子，赵堇城在周县及附近的的一些州县都让人打理着灾民集聚点，木材啊日用品什么的，都已经安排妥当。 将该处理的事情都处理好之后，赵堇城便派了疾风回京给皇上那边带消息，收到消息的老皇帝龙心大悦，立马不朝大赞赵堇城，说什么赵堇城是个能文能武的人才，他虽为武将，但是文臣的工作也能作得一丝不苟啊什么的！ 虽然明面上是在夸奖赵堇城，但是意思是想真的让赵堇城转为文臣！ 老皇帝的心思已是昭然，朝堂上混的人都是人精，自然也明白了老皇帝的意思。 为了迎合老皇帝之心意，还有大臣特意当着众臣的面提出朝中文人紧缺啊什么的。 也正是因为这么一出，老皇帝便直接下旨，直接封了赵堇城一个摄政王的称号！ 这一个封号虽然引起了很多臣子的不满，但是老皇帝执意如此，朝臣也没有办法。 因着赵堇城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了，所以现在老皇帝只需要下旨将那些难民分几批次送往什么地方即可。 而在这个时候，可是能捡现成的便宜的！ 太子与端王两人自然是当仁不让！ 端王认为，赵堇城是他这边的人，他所做出的成就，也理应归他！ 而太子却认为，此时是最佳表现的时机，自然会咬着这事不放。 于是乎，两位皇子便直接跑到御书房里争了起来。 端王的理由是：国以民为本，他贵为皇子，理应为国尽忧。 太子的理由是：国因民而兴，他贵为一国太子，在这种时候更不通退缩。 两人的争执，话虽然漂亮，但是他们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老皇帝是知道的。 所以此次老皇帝便直接下旨，让这两兄弟共同完成此任！ 老皇帝是个人精，怕这两个儿子因着此事的职位什么的有所不公而闹起来。但他又想看看两个儿子的真正能力！ 故以百姓生计为大公，让两个儿子一个负责一半区域，明面上是为了不偏重哪个儿子的公正决定，但实际上老皇帝有自己的盘算。 而赵堇城在得到老皇帝的旨意时已经是三日之后。 疾风将消息带了回来，赵堇城当下便一笑：“不愧是只老狐狸！” 讲真的，赵堇城并没有什么异心，但是自古帝王疑心重，老皇帝不信他，他也能够理解。 可是，身为帝王，若是疑心重得过分了些，就不怕君臣离心？ 捏着手里的茶杯，赵堇城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疾风都快要以为自家主子要发火了，却未曾想到自家主子十分淡定的问了他一句：“王妃近来如何？” 被问及这话，疾风也是挺意外的，他离开周县回了京城，又从京城赶回来，已经有六日了，这六日自家主子应当是没有什么事情的，主子自己都不知晓王妃的情况，他又如何知晓？ 莫不是这几日王爷都没有理王妃？ 这两位又闹什么别扭了？ 心头不明白，疾风老实的道了一句：“奴才刚回来……” 意识到自己问错了人，赵堇城觉得有些尴尬。 轻咳了一声，起身便去寻了若虞。 这几日若虞一直在想胡守山的事情，自己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见过赵堇城了。 所以在赵堇城来看她时，她意外得紧。 先是屈膝给赵堇城行了个礼。 赵堇城瞧见她时，看了一眼她已快好的伤，时间过去也有小半月了，若虞这烫伤也只有淡淡的红印了。 先让暗香退了出去，赵堇城看着若虞，什么话都没有问，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了一句：“难民之事已解决得差不多了，皇上很高兴，特意封了本王为摄政王。” 若虞一听，当下便是一愣：“什么？皇上封了您为摄政王？ 第110章 请他帮忙 摄政王是做什么的，听这称号就能够明白了。 老皇帝本来就防赵堇城得紧，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会选择赵堇城来当这个王？ 本来还想着这个情况到底算好算坏呢，在若虞瞧见赵堇城看她时，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若虞顿然间明白了。 老皇帝果然是老皇帝，心头对赵堇城起疑，即便是做了些看似对赵堇城有利的事情，也还是在处处限制着赵堇城！ 怎么说呢，摄政，即临朝政。赵堇城一个封地之王，并非老皇帝亲生血脉，这样的身份去摄政，定然是不妥了的，可是……若是让赵堇城拿东西去换这个位置呢？ 老皇帝心机如此深沉，也怨不得像定远侯那般忠勇无双的人，都在他的面前栽倒了！ 赵堇城很喜欢与若虞说话，因为他觉得，若虞这个女人还是有那么一点儿小智慧。 与这样的聪明人在一起，很多时候，即便是他不说话，对方也能知晓他在想什么。 就比如现在。 “王爷此番看来是有了打算？” 微微勾了勾唇，赵堇城看了若虞一眼，但是他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若虞瞧着赵堇城这般，自然也知晓了自己说得没错。 当下便笑道：“王爷有了法子固然是好事，但妾身有一个很看得起自己的想法。” 很看得起自己？ 这话说出来，赵堇城是不太明白的。 当下便又看了若虞几眼。 突然间，赵堇城又好似看明白了若虞一般，当下便笑道：“你着实很看得起自己！” 对于赵堇城的这话，若虞也没有反驳些什么，只是嘿嘿地笑了笑，继而道：“妾身知道您这回又要拿妾身当枪使，讲真的，您这样的把戏一直玩下去，有意思么？” 听到若虞这话，赵堇城觉得好笑得紧，当下便道：“有没有意思，这并不重要，重要的事你心中所想的目的能够达成。这才是致关重要的事情！” 若虞：“……” 眉梢微动，抬头看了赵堇城好一会儿，她突然笑道：“王爷，您能否帮妾身一个忙？” “帮忙？” 这女人突然说让他帮她忙，赵堇城是很意外的。 毕竟，这女人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平白的就请他帮忙…… 这事儿，赵堇城倒是起了些疑。 怎么说呢，按照丞相那边的说法，安若虞从小便无父无母，如今也随他来了周县，她这几日都没怎么出过客栈，但却无缘无故的想请她帮忙…… 这事儿赵堇城若是不起疑，那才是不可能的！ 但她这个时候请求他帮忙…… 心头有了一些思量，但是赵堇城并没有直接问出来。 而若虞也是一个拿捏得当的人，自然知晓自己不能一直提这事儿致使赵堇城心烦。 所以这话若虞说了一遍后，便又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当下便又转了话锋：“话又说回来，王爷，先前便听人说平王殿下来了周县，想找王爷您一起叙旧喝茶来着，怎么？您没有去？” 一听到若虞这话，赵堇城便冷哼了一声：“你觉得，本王与平王平日里的关系好么？” 这话倒是问住了若虞，思考了好一会儿，她摇了摇头：“妾身听闻平王殿下下日里很少与朝中之人结识来着，他只愿结识那些出身贫寒的秀才啊什么的。” 要说起这平王，那可当真是不止是一点点的奇怪。 怎么说呢，平王这个人是众皇子中最不显眼的一个人物，整日将山水骨峰提在嘴边。 按关系来讲，赵堇城也算是平王的堂哥，但是，据若虞打听到的情况来看，平王可是一年都难得见赵堇城一次。 而今日，却又不知道刮了什么妖风，竟然将平王吹到了他们的身旁。最最关键的是，这个平王竟然还主动的想要邀请赵堇城一聚…… 瞧着若虞的想象太过于多，赵堇城叹息了一口气，最终摇了摇头，他道：“你莫要想那些有的没的，那日平王虽确邀了本王，但本王却因事没有去过那里，也不知道这事儿你那般在意做什么？” 后面这话赵堇城故意说得很小声，但是若虞还是听见了。 眉眼一柔，若虞笑得温柔：“妾身倒也没有多想，只是觉得吧，这一向不与任何臣公来往的平王殿下突然邀约您，觉得奇怪罢了。” 一向不与任何臣公来往…… 赵堇城一听，原本清澈的眸子一暗，又似在思考着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赵堇城便道：“你一个妇道人家那么好奇别的男人做什么？有那闲功夫你还不如好生想想如何讨好你自己的夫君！” 这话一听，若虞当下便是一愣，立马抬头看了赵堇城一眼，却发现这个人就跟个没事儿的人似的，低头好似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搞得若虞都认为，这话是赵堇城为了敷衍她而随口说的。 但赵堇城既然不想让她管太多，那么她就不管才是。这话若虞之所以说出来，就是想让赵堇城注意到平王的不对劲。 瞧着方才赵堇城的反应，这人多半是注意到了，如此，若虞也着实没有必要再做些什么。 正想问问这人接下来打算如何呢，赵堇城却突然开口问她：“你方才说想让本王帮你什么忙？” “什么？”没有反应过来的若虞当下便是一愣，看了赵堇城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看着赵堇城，若虞弯了眸，深邃的眸子微弯着，如同初秋潭水一般。 “王爷，您愿帮妾身？” 赵堇城看着若虞愣了一下，当下又轻咳一声，便道：“你若是不用了的话，本王也免得费神！” 有人愿意帮她，她做什么不用啊？那得多有病啊不是？当下便摇头道：“王爷别啊，妾身好难得才求您一次的。” 像是听了好大的笑话似的，赵堇城冷笑一声，然后开始道：“大婚的第二天，不知道是谁求本王护她性命的；回门那天，也不知道是谁求本王……” “是妾身！”瞧着这人打算将她求他的事情一件件数出来，若虞赶紧打断了赵堇城的话。 讲真的，一个大男人跟个女儿家似的，将这些小事儿记得这般清楚，当真好么？ 用余光瞟了若虞一眼，赵堇城轻笑一声：“所以，你想让本王帮你什么忙？” 起身先给赵堇城行了个礼，若虞道：“王爷，妾身想请您帮妾身引见一下胡副……胡守山将军！” “胡将军？”赵堇城听到若虞想要见的人是胡守山，当下忍不住拧了眉：“他是常驻边疆的将军，你也不过是丞相府的一个丫鬟，你们俩怎么会认识？” 这话一说出来，赵堇城便觉得有些不妥，现如今这丫鬟已成为她之正妻，若是再说她丫鬟……着实不妥得紧，这女人会不会因此而生气？ 正想解释些什么来着，然而面前的这个女人竟丝毫不在意地回答他的话：“妾身着实不识，但是王爷，您可莫要忘记，妾身进丞相府也仅只一年而已啊！” 一年……这话也代表着，一年前，若虞还有自己的身份，也有自己的生活。 赵堇城闻声，只是拧眉看着若虞，什么话也没有说。 而若虞瞧见赵堇城这般，当下便继续道：“妾身之前与八皇子说过自己的身世，八皇子为了浣沙的安全，定然是找您聚了聚，那时，您定然已知晓妾身乃是齐洲人氏吧？” 赵堇城可是一只成了精的老狐狸，先始本来赵堇城就对若虞起疑，有赵齐那么一张揭她底的线索，你说他用不用？ 只是赵堇城没有想到的是，就连这事儿这女人都知道？ 现在要说这女人像一张白纸，哪个傻子会信？ 知晓自己这话会引起赵堇城的怀疑，若虞继续道：“这事儿是浣沙无意中与妾身说的，妾身当时知晓也很是意外。” 浣沙啊……赵堇城点头，半信半疑。 “你见胡将军到底是为什么？” 没有与若虞拐弯抹角的，赵堇城直接开口问了她这么一句。 微微抿唇，若虞低头垂了眸：“王爷，您既然知晓妾身是哪里的人，自然也知晓妾身也是个可怜人，胡将军以前是齐州定远侯手下的副将，若要论齐洲之事，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了吧？” 这话若虞说得没错，赵堇城打量了她几眼，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想了想，赵堇城问：“你与我是夫妻，你的事有什么是不能与本王说的？” 一记白眼翻过去，若虞当下问了赵堇城一句：“王爷，军事要务，您会告诉妾身吗？” 这女人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军事要务岂是能随便与人说的？当下赵堇城便斩钉截铁地摇了头。 一瞧见赵堇城这般，若虞微笑：“您与妾身是夫妻，那您有什么事是不能与妾身说的？” 这话说得……怎么那般耳熟？ 细细一想，赵堇城这才发现，一个月以前，华桒与他说了类似的话！ 当下赵堇城脸色一沉，伸手一掌重重的拍在了桌案之上，他用了一些内力，桌案上的茶壶与茶杯都爆裂了，“啪”地一声，吓得若虞连退了三步。 白着脸，诧异地叫了一声儿：“王爷？” 一听到这声音，赵堇城却是十分淡定甩了甩袖子道：“无碍，久未动武，突然想练习了。你且安心帮本王办事吧，本王保证，三日内你定能见到胡将军！” 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独留若虞一脸茫然地呆站于原地。 第111章 开始行动的端王妃 一直在旁边伺候着的暗香自然是听到了两位主子的对话。 等到王爷走后，暗香便跑到若虞的跟前，忍不住问了一句：“明明皇上是给王爷加官进爵了的，为何王爷还偏生不想这般？” 正神游着的若虞被暗香这话给拉回了神，看着暗香，若虞勾唇淡笑道：“那你可知，他若是顺利的当上摄政王，手里的兵权便分缩减？” 暗香不懂，当下不解地道：“如此不是更好吗？免得王爷又各处征战，多则数年不归，那样王妃您……” 后面的话暗香没有说，但若虞也明白。 伸手拍了拍暗香的手，若虞摇头：“很多事情并非是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好，这玩意儿就好似苦瓜面上裹了一层麦芽糖，虽表面甜得紧，里头却是苦的。” 这话虽然暗香是听懂了，但更深层的意思却还是不明白，虽不明，但暗香还是没有在问，主子们做事定有主子们的思量，她问那么多也不起作用的不是？ 老皇帝之所以封赵堇城为摄政王，目的不就是为了缩减赵堇城的兵力，从而更好对付他的么？ 其实……讲真的，老皇帝这人有时候也挺蠢的，若是赵堇城当真有异心的话，他手握重兵多年，为何会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看赵堇城那淡定的样子，想来这么多年老皇帝也没少折腾他，这么多年了，老皇帝都还不清楚赵堇城的为人？ 若虞虽与赵堇城相识不久，但从此次事件中她也看出了赵堇城对皇室的忠诚。 毕竟，此番老皇帝一逼，赵堇城大可以直接给交好的邻国使臣修书一封，让其侵犯大宋边境，如此一逼，老皇帝自然会知晓赵堇城对大宋的重要性。 但是……这孩子还是太过于正直啊，如此简单方便又省事的法子不用，非得迂回的通过她来保兵力…… 其实……那个人之所以想保留自己的兵力，也只是单纯的借此自保吧？ 思及此，若虞想起赵堇城的正事，当下便转头问了暗香一句：“前两日疏影传信来，说端王妃要随端王来周县？” 点了点头，暗香道：“疏影确实说过，算算时辰，最迟明日便可到达周县。” “明日？”眉梢微动，黝黑的眸子转了转，若虞问：“快到了？” “是的，好像还并随着圣上的圣旨呢！” 要说最不想让赵堇城升迁的人，除去老皇帝那几个想当皇的儿子，那么就只有安玉容了吧？ 本来因着赵堇城年长，端王见其都得礼让三分，如今若是再让赵堇城成为摄政王…… 如今的安玉容定是觉得火烧眉毛了，若是在这种时候，安玉容不会有什么动作，若虞是死也不会相信的。 勾唇一声轻笑，若虞拍了拍手：“暗香啊，准备准备接客吧！” “接……客？” 这话怎么听着那般奇怪呢？ 正如若虞所想。 安玉容自知晓皇上要封赵堇城为摄政王之后，一直都不能静下心来。 先前皇上明明是有意要扶端王上去的，但是为什么……偏生要在这个时候插一个赵堇城来？ 安玉容也是考虑过老皇帝是为了削赵堇城的权。但是……现在赵堇城可是端王这边的人，她能让他削吗？ 当然不能！ 赵堇城可是能扶端王坐上皇位的最佳人选。 论权，赵堇城当道；论兵，更是赵堇城最多。 柳县，仅临周县，眼瞧着马上就要到周县了，想要拦着这圣旨不下，也只能在这里动手。 不然，若是在周县受拦，赵堇城也必定会受牵连。 而如今能够拦下这圣旨的，只有那一个方法！ 攥紧了拳头，安玉容目光坚定，抬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好一会儿，她道：“珠儿，去请王爷！” 若虞本来在想着，安玉容会用什么法子阻止这道圣旨，她知晓安玉容的心思，也试想了很多种阻止的法子，但就是没有确定到她会用哪个法子。 倒也不是若虞没事干啊，只是她怕安玉容顾及不到赵堇城！兴是若虞想得太过出神的缘故，一不小心，已入子时。 正打算洗洗睡呢，若虞便听到客栈外一阵动静。 自赵堇城是怀晋王之事一传出周县，这家客栈便已经被赵堇城包了下来。 若这个时候这般急，那一定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急事。 如此，若虞下意识的将心给提了起来。 刚一打开房门，便瞧见赵堇城面无表情的听着疾风说些什么，然后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因着那位爷在与若虞堵气，所以两人所居住的地方相隔有些远，若虞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暗香听到动静也起身了，一出来便看到自家主子目光紧盯着客栈门口。 “主子，您在这儿做什么？夜里有些凉，您……” “王爷他们出去了。”没有听暗香说话，若虞道：“我跟去瞧瞧，暗香，你若是困的话便继续去睡吧！” 说罢，也未等暗香回应，若虞提着裙子便跟了上去。 这下弄得暗香哭笑不得。 她一个贴身伺候王妃的丫鬟，王妃如今要外出，她岂能倒回去继续睡？ 想了想，转身便进去帮自家主子拿了件披风，结果，一出门的时候，主子竟然不见了！ 今晚好似真的出了什么事儿，赵堇城一出客栈便骑的马。 若虞本想叫人等等她的都来不及。 无奈之下，若虞只好另寻了一匹马追上去。 疾风半夜收到消息说，周县县西搭建的木房不知怎的垮了，有几个百姓受了伤，还有一名孩童被埋在废墟之中暂未找到。 那木房明明是赵堇城亲自监督着盖的，每处他都细心的检查过，好好的又怎么可能会垮？ 而且……木椒方面也是他命疾风去守着的，怎么说，都是没有问题的才对。 如此一来，这事儿有很大的可能是有人故意要为之，难不成是……平王？ 心头一沉，赵堇城用力一夹马腹，加快了速度。 等到他到的时候，那些受伤的百姓已经被拉去救治了，而那个孩童，还是未找到。 被搭建好的房屋只垮了一半，还有一半盖得很牢，似一点儿也未受另一半影响。 这场面，一看便知晓有问题。 旁边一个老妇人哭得痛心疾首，嘴里一直喊着“平儿，平儿……” 不难看出，这老妇人应当是那未找到的孩子的奶奶。 这种场面，其实赵堇城看过很多，他征战时，因战事而颠沛流离的百姓，走失的孩童，丢了孩子的母亲都这般伤心的哭过。 可是今夜瞧着这场面，心情又是别样。 或许是因为，因战而失亲与这有人恶意为之不同吧！ 看了一眼疾风，赵堇城沉着脸道：“加派人手，极力寻找那名孩童的下落！” 疾风闻声，当下便应了下来，立马带着人巡查。 夜里寒风一卷，郑起赵堇城的半身长袍。 有马蹄声由远处而来。 赵堇城拧眉，回头看了一眼。正恰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着一身白裙而来。 瞧着那傻兮兮地笑着叫他“王爷”，赵堇城正想冷着脸问她来做什么呢。 结果这刚张开嘴，话音都还未出，马背上的那个人没控制好，牵着缰绳的手一松，整个人从马背上飞了出来。 赵堇城的心跟着一紧，脚尖一踮，借力使轻功飞身向前将人接住。 若虞其实方才在半路的时候跟着赵堇城跟丢了，她也是绕了好几个圈圈儿才寻得赵堇城的踪迹，只是方才一瞧见他，一兴奋，手里拉着缰绳的手一松，这才飞出来的。 本来以为自己会摔得成肉饼，没想到这位爷直接飞过来将她接住。 若虞提起的心也放了下去。被赵堇城抱着稳稳落地之后，刚想嬉皮笑脸地叫人呢，结果迎来的便是赵堇城劈头盖脸的一顿训！ “安若虞，你是脑子被驴给踢了么？骑马也敢不拉绳！大半夜的休息跑出来做什么？” 被赵堇城这一吼，若虞吓得一个激灵。 赵堇城也意识到自己太过于激动，当下便软了声：“以后你自己一个人还是莫要骑马了！” 也好在她掉下来时他在场，能够接住她，那若是他不在呢？谁接？ 知晓这事儿是自己的问题，若虞说话的底气都软了几分。 “妾身知道啦……” 放下怀里抱着的女人，赵堇城无意中触摸到若虞的手，察觉她手一片冰凉，赵堇城拧眉看着她，这才瞧着这女人一身单薄。 虽是夏日，但入夜却凉得紧，她是有多急啊，出门都不知道带件儿披风？ 伸手解下自己的披风将她裹了个严实。 若虞瞧见赵堇城如此，愣了一下，刚想说些什么，赵堇城就像是知晓她要说什么似的，当下便道：“本王只是不想你因此着凉拖本王后腿！” 若虞：“……” 扁了扁嘴，若虞拢了拢披风，磨牙后退了一步。 老妇人哭晕了，已被赵堇城安排人送到安全区去看大夫。 现场更是一片混乱。 赵堇城因为害怕这人来人往的会撞到若虞，便带着若虞去了一旁搭起的粥棚，打算在旁边瞧瞧情况。 赵堇城在与疾风商量着什么，若虞便在粥棚处搭了一碗热茶暖身子。 这好好的，木房怎么会那么容易便倒了？ 正想着呢，若虞便瞧见旁边白木桩不知缘何倒下来，正恰向赵堇城的那个位置，心头一紧，若虞丢开茶碗，叫了一声“王爷”便直接向赵堇城扑去…… 第112章 心狠手辣的夫妻俩 好在赵堇城反应够快，抱着若虞旋了半圈，成功的躲过砸下来的木桩。 赵堇城转头看了一眼被木桩砸陷的泥，当下脸便是一沉，捏着若虞的臂膀的手用了些力，转头瞪着她：“你可知这木桩向你砸下来的后果？” 被赵堇城这表情给吓了一跳，整个身子缩了缩，像极了只受伤的小兔子。 “知道啊……” 瞧着若虞的反应，赵堇城也知自己失了控，松开了若虞，拧眉怒问：“那你还扑上来？”找死是不是？！ 后面这话赵堇城没有说，但表情却是明显得紧。 没了桎梏的若虞往后退了两步，小声嗫嚅道：“妾身……妾身这不是怕您受伤来的嘛！” 赵堇城的听力一向很好，绕是若虞这话说的声音再小，他还是听了进去。 这女人……什么时候把他放得那般重了？ 心情由阴转晴，但想想方才那木桩若当真向她砸下来的话……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木桩新白，刚剥了树皮还未上漆，再看看那木桩松动的土…… 赵堇城蹲下身子，伸手沾了些土捻了捻，这土质松动，桩也埋得不深，这一瞧，不是新手工人所埋，就是有人故意为之。 他请的人工人都是可靠的，建了几十年房子的工人，故，前者定不可能，那么就只有后者…… 可是，若是后者，是谁人要与他过不去呢？ 脑子里有个什么东西闪了过去，赵堇城似乎想到了些什么，转头将目光投至若虞身上。 彼时的若虞正接过疾风递过来的热茶，冷不低的就察觉到一道寒光，瞬间明白赵堇城在想些什么了，若虞有些哭笑不得：“这事儿可不是妾身干的啊！您想想，妾身初到周县，周围又没个什么人，暗香一整天都陪妾身呆在客栈，妾身哪有那能耐去找人做？” 疾风听到王妃的话愣了一下，王爷不过只是看了王妃一眼，她又怎么知道王爷在想什么？ 不光是疾风，就连赵堇城都意外得很。 但是，有一点赵堇城是不可否认的。那就是这女人说的是事实！ 若是她当真有为她办事的人，那么引见胡将军之事儿她不会拜托她。 毕竟这女人一向不喜欢提自己的身世，他曾几番试探，这女人都巧妙的避开了，她提出要见胡将军，那么这个胡将军定然是与她身世有密切关联之人！ 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赵堇城跟个没事儿的人似的，他道：“本王又没指名道姓地说你，瞎紧张个什么劲儿？难不成是做贼心虚？” 一记白眼差点儿没翻过去，若虞抽着嘴角呵呵两声，未作答。 他知晓赵堇城没有怀疑她了，但这人就嘴上不饶人，没事就扯她两下玩玩儿，这样当真好么？ 不过经得此事，若虞大致也能知晓安玉容想做什么了，她一向知晓安玉容心狠手辣，但未想到这般没有人性！ 再怎么说，那些百姓也是无辜的啊！ 最后失踪的那个孩童在废弃的墙角找到，那个孩子聪明得紧，知晓屋子倒了，便寻了一个不易被倒下的木梁压到的墙角。 孩童姓杨，名唤平儿，小家伙胆子大，脑子也灵活得紧。 得知是赵堇城派人极力搜救他，当下便十分有礼的对赵堇城行扣谢礼。 “扣谢王爷救命之恩！” 小杨平镇静得紧，一点儿也不像是一个刚经历过生死一瞬的孩子。 小家伙明明也才六七岁的样子，这老成的样子，就像是六七十岁的…… 当然，这说得倒是有些过了。 若虞瞧了一眼小杨平，当下便拉过赵堇城，小声在其耳边嘀咕道：“王爷，妾身有一个想法，不知您觉得可否。” “想法？”赵堇城倒是来了兴趣：“你且说说看。” 微微信道，若虞小声道：“您觉得……收个义子如何？” “义子？”微微一愣，不过片刻赵堇城便反应了过来。 目光转身小杨平，小小单薄的身子瞧着弱得紧，兴是因着平日的饮食不太好，小杨平饿得又黄又瘦，虽如此，但小杨平的胆识与聪明…… 饿瘦了，可以调养，但若是脑子天生愚笨呢？ 赵堇城难得赞赏地看了一眼若虞，当下便勾唇道：“本王未想到你也能有如此有用的一天！” 这话对于赵堇城来讲，是对若虞的赞赏没错，但是若虞听着这话，怎么着都觉得有些…… 虽如此，但若虞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笑道：“能为王爷您分忧，实乃妾身之福分！” 这话说的是恭维的话，赵堇城不傻，自然是知道的。 当下冷笑了一声，他道：“你倒挺会保命的！” 若虞知道赵堇城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聪明的人往往不会将这话的原意给说穿。 平儿虽然没有受什么伤，但是到底是从废墟堆里爬出来的孩子，怎么着身子都是会弱的，因考虑着平儿的身子，赵堇城便先让疾风寻大夫去瞧瞧。 至于收平儿为义子之事儿……赵堇城觉得，过两天再说会比较合适。 若虞知晓赵堇城的想法，所以也没多说些什么。 赵堇城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暗暗沉沉的，轻叹一声，赵堇城道：“明日……要出大事了啊！” 大事？ 这事儿若虞不太明白，她知晓安玉容明天会有些动作，但是，她的目的应当就只是为了阻止那圣旨下达而已，这般的话，应当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儿吧？ 然而，事实证明，若虞还是太年轻了些！ 翌日果不其然，如赵堇城所言一般，出了不得了的大事！ 因着赵堇城有事儿要忙，而太色也太晚，在场的人都因着木屋垮掉砸中百姓之事儿忙得不可开交，所以没有人得空送若虞回客栈，再加上想着明日会发生的事情，赵堇城也不放心若虞被除他之外的人护送回去，所以便让人寻了一处木屋让若虞暂且休息。 若虞当知晓的事情都知晓了，赵堇城办事，若虞向来是放心的，所以，若虞这晚睡得很安稳。 而就在第二日一早，若虞是被人吵醒的。 木屋本来就不隔音，外头有什么动静，里头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若虞醒后，便听到赵堇城的微怒声：“好好的端王又怎么可能会遇刺客？” 端王遇刺客了？ 眉梢微动，若虞知道，安玉容已经动手了。 整理了一下衣裳，若虞提着裙子跑了出去。 “端王殿下遇刺，那随行的端王妃如何了？” 安玉容是一个狠心的女人，若虞知道，她为了让事件逼真，定会让自己伤一处，只是，若虞好奇的是，她这会儿伤的会是臂膀还是腿。 然而……这次若虞失策，安玉容伤的既不是胳膊也不是腿，而是肚子…… 疾风听到王妃的话后，下意识的看了自家主子一眼，而正恰，赵堇城也看了一眼疾风。 疾风对视自家主子之后，低了头，随后便道：“回王妃，端王妃受惊，滑胎了！” 点了点头，若虞忍不住感慨，这安玉容也不真是够狠的！ 刚把头点完，若虞才反应过来，滑胎？这话是…… “安玉容怀孕了？！” 这反应有些大了，旁边的赵堇城都忍不住拧了眉头：“你反应那般大做什么？她与端王成亲已两月有余，怀孕有什么奇怪的？倒是……”话到这里，赵堇城将目光移向了若虞的肚子。 感觉周身一凉，若虞抱着肚子后退了一步，十分认真地道：“王爷，孩子讲究的是缘分！” 赵堇城闻声，当下便冷笑了一声，转头看向疾风：“你且将这里安顿好，本王去看看平儿，之后便去柳县看看端王吧！” 说罢，赵堇城看也没看若虞，径直的往平儿所住的地方走。 若虞瞧见赵堇城如此，嘴角微抽。 但话又说回来，这次安玉容也当真是舍得，她还真的是为了地位，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可以舍掉啊！ 不由的感慨那无辜孩子的可怜。 但是话又说回来，想要阻止皇上的圣旨，若是光赵安玉容，而没有别人的接力的话，那么这件事儿也不会做得这般成功，而与安玉容目前为一心的，那非端王赵岷莫属了。 如此一来……安玉容拿孩子来阻止这件事情……赵岷也是知道的？ 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这两人果然是夫妻，对自己的孩子都下得去手！还真是不是一家亲，不进一家门啊！ 那如此想来，昨夜木屋垮掉的事情，也定然是端王他们做的，若不如此将赵堇城急叫于此地，那么日后皇上追究起来，赵堇城在能直达柳县的周县，到时候他定然会脱不了干系！ 毕竟，端王领旨来此，却在赵堇城周遭遇刺，在这种时候，太子一党会不借此机会而作一下文章？ 这谋害皇子之罪已经够严重的了，若是再加上一条谋害皇孙之罪呢？ 虽然这端王夫妻俩做事是狠了一些，但好在还考虑到赵堇城的处境。 若虞若是不知晓安玉容的为人，那她肯定会认为端王是一个极好的好人！ 只是可怜了那无辜的孩子，若虞只愿，那可怜的孩子下辈子莫要再遇到这般冷血的父母了！ 第113章 他知道吗？ 端王妃怀的可是老皇帝嫡亲的孙子！ 老皇帝子嗣虽多，但是那些成了亲的儿子都没有听到什么好消息。 说起来，安玉容肚子里的是皇长孙！ 而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孙子，却就这样没了？ 老皇帝听到这个消息后，当下怒得很，朝廷刚收押的几个秋后问斩的重犯，都被老皇帝下旨即刻处刑！ 这果真是帝王一怒，浮尸千里…… 但在生气的同时，老皇帝还得去安慰安易山。 安玉容可是他唯一的女儿，这个女儿他本来就宝贝得很。当初他同意指婚给赵岷，也就是想让丞相宽心，证明他们皇家会好生对待他的女儿！ 而如今倒好，女儿怀了身子，还要跟着丈夫各处奔波这也就罢了，竟然连身子都没有保住！ 说什么，对安易山也是有愧的！ 虽然丞相嘴上什么都不说，但是心里头却…… 知晓安易山会这般，老皇帝说什么都会安慰。 换句话来讲，要得安易山一个交代。 于是乎，老皇帝第一个能想到的便是拿赵堇城开刀！ 吩咐了下去，让人立马将处于周县的赵堇城叫回京来，而派出去的人不出一日，便被端王的人带了回去，顺便带了个消息回来，那便是在端王遇刺时，赵堇城所监督的周县难民棚又出了岔子，赵堇城还携其王妃整夜守于现场！ 于是乎，端王又让人带话说，世人均知赵岷与赵堇城交好，如此两番遇难，定是有人故意将矛头指向他们！ 如此整件事情又将一向与赵岷作对的太子给拉下了水！ 原本太子听说这事儿后还高兴得紧，想借此机会从赵岷那儿将只得利，不亏损的美差事抢过来，然而他这儿还未笑得开怀呢，便被这事儿给拉下了水。 太子一听到京城传出的情况，当下便黑了脸，旁有谋士一听，当下便开始给太子出了主意。 “太子殿下，此事在下以为，定是诡计多端的端王故意为之，为的，便是想将这谋害皇孙的罪名加害于您！” 谋士此话也正是赵然所想。 众所周知，赵珉一向与赵然不和，更是最近一段时间，老皇帝称病时，将大权交由赵珉的手中，而太子赵然更是直接明目张胆的与赵珉作对！ 从种种迹象来看，要说这事儿和安然的赵然无关，那是任谁都不会相信的！ 所以，谋士一提，赵然认同得紧。 当下便拧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之后便问：“那依先生之见？” 白胡子先生闻声，装模作样的摸了摸自己泛白的长胡子，摇晃着脑袋道“依老夫之见，您大可以……” 谋士附于赵然耳畔斩言了几句，赵然一听，当下喜眉开颜，忍不住拍手叫好！ 命人赏赐了谋士许多东西后，便开始吩咐人去做！ 赵珉将消息传回了京，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只需要等太子那边的反应，那么一切，都可以顺利进行。 安玉容因着滑了胎身子虚弱得紧，小月子中见不得风，安玉容在柳县县衙的厢房里住着，屋里屋外满是调理的药味！ 她白着脸将珠儿端来的药喝了下去，拿着手绢擦了擦嘴。 珠儿瞧见自家主子这般难受，当下又忍不住红了眼：“主子，您大可以不必如此的，再怎么说……小主子……也是您的亲生骨肉啊！” 这话本是珠儿关心安玉容的话，然而安玉容听到这话后当下便沉了脸，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四周，发现没有外人后，便冷漠地紧告着珠儿：“你说放且小心一些，本妃如此大的代价都付了出去，可莫要你因你这句话，而让本妃功亏一篑！” 珠儿对此是有异议的，但是主子都这般说，她也没资格说些什么。 安玉容瞧了一眼珠儿的表情，她侧身坐正了身子，道：“你若当真心疼人你的小主子，那便好生管住一会儿的嘴，莫要让它的牺牲变得不值当！” 这话是警告，珠儿听出来了。 她作为一个小丫鬟，进真的，也确实没有什么资格说话。 安玉容看了一眼四周，发现这里除了她与珠儿这外并无他人。 忍不住拧眉问了一句：“为何今日只有你？” 听到主子的问话，珠儿抹了一把眼泪，然后回答道：“回主子的话，王爷害怕打扰到您休息，便让其他人都在门外候着，内室由奴婢一人伺候。” 这话一出，安玉容有些不太高兴，过了好一会儿，安玉容便问：“王爷呢？” “王爷说是还有要紧的事儿要去办，故而出去了。” “出去？”安玉容当下便冷笑了一声：“本妃滑胎已有两日，而他，做为本妃的丈夫，孩儿的父亲，既然在本妃身边呆的时间连一刻都不到！” 这事儿要说安玉容没有气，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个孩子再怎么说，它也是赵珉的亲生骨肉，就这样没了，他这个做父亲的竟然一点儿也不伤心？ 彼时的安玉容压根儿就没有想明白，若是赵珉当真是在意这个孩子的话，又怎么可能会地般爽快的答应她所做的事情？ 女人啊，就是傻得紧！ 有时候看起来聪明得不行，在感情上一直以为自己是站在最高端的那个人，可是……她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自己都站在高端了，谁还顾得到高高在上的你？ 珠儿是没有说话权的，听到自家主子这话，她自然也没有什么宽慰的话说，毕竟……王爷的做法着实有些过了！ 安玉容虽说因赵珉的做法生气得紧，但是这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知晓赵珉不在后，她又想起了赵堇城，这样想来，好似她滑胎之后，赵堇城那边也没有什么动静。 至多只是派了个疾风过来送了一些补品，其余的话都没有带一句。 这态度倒不像是她所认识的赵堇城了！ 犹记得从前，只要她受了一丁点伤害，赵堇城都紧张她得很。可如今她出了这般大的事情，他人依旧没有来…… “怀晋王还没有来柳县？” “不不。”摇了摇头，珠儿答：“怀晋王昨日未来成是因为临时被周县的时候给绊住了，今日一早便从周县赶了过来，只是那会儿来看您的时候您还在休息，怀晋王不愿因此打扰到您，便说先在柳县周周，等您醒了再来看您！” 这话一听，安玉容立马便高兴了起来。 果然，城哥哥还是在意她的！ 正想问赵堇城人在哪儿呢，安玉容便听到了一个极其讨厌的声音从外传来。 “小姐醒了？身子可好些了啊？” 若虞听到屋子里头的动静，连忙提着裙子跑进来。 只是在进门时，因着门槛太过于高，她步子没有迈过去，直接往前倒去。 但好在后面仅跟着进来的人，眼疾手快的伸手一把将前面的人给捞到了怀里，然后冷声地道：“你走路就不能带上眼睛？” 语气虽然凶得紧，但是眼睛却温柔得不行。 安玉容在旁边可是瞧得清楚得很，原本还挂着笑容的脸，立马便沉了。 若虞瞧着赵堇城的举动，当下便尴尬的呵呵两声，道了一声谢，若虞便提着裙子走了进去。 因着安玉容在坐小月子，再加上她已为人妇，碍着身份，赵堇城就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就若虞一个人提着裙子跑了进去。 原本来看自己的人却站在门口没有进来，安玉容忍不住拧了眉，轻咳一声，有些虚弱地道：“堇城哥哥，您既然是特意来看容儿的，为何非得站在门口不进来？” 说到这里，安玉容垂了眸子，情绪瞧着低落得紧，哽咽了两声，她问：“难不成堇城哥哥嫌弃容儿此般，怕容儿赃了您的眼？” 若虞“……” 若虞一向都知道安玉容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却没有想到她竟然…… 赵堇城会不会吃安玉容这套，若虞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她敢保证！只要她在场，安玉容这点我小伎俩永远都莫要想得逞！ 装可怜是吧？装柔弱是吧？想要人送温柔是吧？那成啊！她来安抚啊！ 当下若虞便悄悄的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因着自己下手狠了一些，若虞的眼泪花儿直接从眼眶里头冒了出来。 她一边哭，一边道：“小姐，您也太可怜了一些，这女人的小月子跟月子一样重要。您若是缺陷什么少什么，大可以直接告诉我，我定会稳稳妥妥的帮您办好！” 说罢，若虞拍了拍手，紧接着暗香带着几个丫鬟，手里端着拖盘挨个儿上来。 若虞一瞧，连忙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她道：“您瞧，这些都是我拉着王爷他一起去街上为您买的，人参、燕窝、雪莲什么的，应有尽有！” 安玉容还是不太高兴的样子。 若虞就跟没瞧见似的，薄唇微动，轻声警告了一句：“从你寻人锯断木梁的时候一始便是不打算将怀晋王拉下水。既然如此，那你今后要做的，也莫要牵扯到他了吧！” 这话一出，安玉容倒是有些不淡定了，张大嘴巴看了若虞好一会儿，最后问了若虞一句：“你还知道些什么？堇城哥哥知道吗？！” 第114章 怎么相识的 这人竟然还在意着赵堇城的反应？ 勾唇轻笑，若虞小声地问了她一句：“您是希望他知道，还是不希望呢？” 这话一问，安玉容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更加惨白。 安玉容到现在都还没有想明白，安若虞为何会变得这般有胆儿了？！ 伸手拽着被褥，安玉容白着脸看着若虞好一会儿，最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冷笑一声，她道：“本妃做的可只有这一件事儿啊，其他的事情可不归本妃安排，你说，你希望本妃如何？” 她要做的事情不过就是做小月子罢了，其他的事情全都由赵岷去做，如今她来找她说这些，不觉得是无用？ 然而，若虞却并不这样认为！ 什么人会傻到自断自己的手臂？除非那人是觉得自己的位置坐得太久，应当换人了！ 安玉容这个人不论是家世啊什么的，什么都好，但就只有一点不行，那便是太重利了！ 她可是一个为了自己的目的连自己亲生骨肉都能舍弃的人哎！ 安玉容可也不是傻子，如今赵堇城对于他们来讲有多么重要，安玉容是知晓的，她会傻到对付赵堇城？ 今日若虞之所以会与安玉容说这样的话，为的就是想提醒安玉容罢了。 她也知晓这断日子发生什么大事都祸及不到赵堇城来，但多提醒一下，始终是好的！ 再在安玉容这里坐了坐，若虞便出去寻到赵堇城。 “王爷，端王这边的礼节咱们送到了，接下来的事情，应当是那些皇子们的事儿了吧？” 太子要与端王争，如今端王这边出了这样的事情，估计太子很快便能将端王的事儿给揽去。 但是端王也不傻，会白白的让太子将这些好事儿揽过去吗？ 当然不会！ 如此一来，他们便可只在一帝观看就好！ 然而赵堇城却并不这样认为。当一听到若虞这话的时候，当下便冷笑了一声：“你觉得你的好日子会过上一阵子？” 这话说得……咱感觉那般奇怪呢？ 迷茫的眨巴了双眼，长而卷翘的睫毛扑闪着，温柔的桃花动人心魄。 “那依王爷您之见，端王会做些什么吗？” 看着若虞有些入迷。赵堇城被若虞这一声问给拉回了神。 有些尴尬的别过头，赵堇城严肃道：“一个妇人知道那般多做什么？你且管好你自己吧！” 若虞：“……” 嘴角微抽，若虞当真是有些无语，这位爷好端端的又闹什么脾气，她可又是哪里惹到这位爷了？ 心头不明白得紧，但瞧着赵堇城那不愿再与她多说话的样子，若虞也只好放弃了追问。 动了动眉头，若虞便提着裙子随赵堇城往外走。 过了好一会儿，赵堇城的步子缓了下来，随之便道：“你先前说想见胡将军，本王试着帮你联系了一下，今日下午他便有空，如此，本王便带你去府上拜访一下。” 这般快便帮她联系好了？ 若虞意外得紧，这几日明明这位爷都一直忙着那难民棚的事情，本来以为得过一段时间赵堇城才会帮她联系上。 没有想到，这位爷说三天，结果只两天便帮她办好了。 要是说对他没有感激，那绝对是骗人的。 微微颔首，若虞笑弯了眸：“妾身多谢王爷！” 就这简单的几个字？？赵堇城好似不太满意一般，冷笑了一声又将步子迈得大了一些。 因着赵堇城帮若虞将这事儿给办好了，所以若虞心情不错。瞧着这位爷又有些生气的样子，也也难得心情好的哄了哄。 甚至还在街上买了串糖葫芦！ 赵堇城虽然板着脸，满脸生气的样子，责怪她把他当个孩子！但赵堇城小朋友还是板着脸吃了半串儿！ 该办的事情都办完了，若虞也能安心的开始着手自己的事情！ 其实，齐洲叛逆的定远侯不是别人，正是若虞的亲生父亲！ 若虞在未进丞相府之前，姓姜名榆，而如今的丞相大人是她生母的亲哥哥，她的亲舅舅！ 安丞相之所收留的，完全是因为她是他姐姐的遗孤，但再怎么说，定远侯是死囚，定远侯府的人都是罪人，安易山是为丞相，但也不敢将死囚明目张胆的藏在家里，故而让若虞假扮下人，改名若虞。 若虞是十六岁才回的定远侯府，与安玉容相识有十年左右，相当下是从小一起长大。 先始认识安玉容时，她是一个卑贱的下人，后来若虞知晓了身份后，她这个下人一下子摇身一变成了安玉容的表姐…… 向来心高气傲的安玉容自然是心有不甘，所以一直都不太喜欢若虞。 本来丞相说要收留她，安玉容是反对的，她但后来不知晓是什么原因，她想通了，答应收留若虞，但指名要求若虞做她的贴身丫鬟！ 虽然若虞从小便没在定远侯身边长大，但是定远侯是什么样的人，她却比任何人都明白。 因为……那个人为了如今高坐于帝王之位上的人，曾经抛弃身怀六甲的妻子为其远征…… 这些事情，其实若虞是不想去想的。 如今她活着，就是想替那老头子查明真相，想帮那个人正名而已！ 毕竟……那个人忠君一生，不被百姓爱戴也就罢了，没必要还被上一个卖国贼的罪名！ 而同是齐洲出来的胡副将非但没受任何牵连，反倒是步步高升……若虞也着实有必要去见上一见。 赵堇城给若虞安排的是次日，次日一早，赵堇城便会带若虞去登门拜访胡将军。 赵堇城与胡守山同为武将，而赵堇城更是年少英雄，武将尊敬的对象，赵堇城要来拜访，不论是官职阶品，还是战功功绩，胡守山都没有拒绝的道理，反而很是欢迎！ 赵堇城说要来此，自然是不会明说是若虞想见胡守山的。 所以，在若虞当天去的时候，胡守山还如常的按礼节相迎。 赵堇城是带着若虞坐马车去的。 因着胡守山是亲自相迎，所以赵堇城是率先下了马车。若虞则是跟在赵堇城的身后。 胡守山一瞧见来人，当下便上前迎接，拱手道：“王爷大驾，在下有失远迎，还望王爷见谅！” 赵堇城一瞧，当下便笑着将胡守山扶了起来：“胡将军怎么说也比本王年长，不必如此多礼！” 胡守山闻声，说了两句客套话，便请赵堇城进府。 但赵堇城并没有忙着进府，反倒是将一直躲在自己身后的若虞给拉了出来，他笑道：“其实，今日突然造访，是因为本王的王妃，她声言说自己也是齐洲人，且与胡将军相识，听闻你凯旋而归，便想来此拜访拜访！” 怀晋王妃？ 胡守山是听过的，这个王妃出身不高，好像还是个丫鬟来的，而且……还是齐洲那边来的丫鬟？ 当下胡守山有些好奇，抬头看了一眼，结果这不看还好，一看就愣了…… “小……” “胡将军有礼！”听着胡守山差点儿暴露若虞的身份，若虞连忙打断了他的话：“胡将军与我是旧识，换辈分，我应当唤您一声伯父的。前些日子听闻您凯旋的消息便一直想来探望，只是……一直寻不得由头，故而请王爷帮忙了！” 胡守山到底也是跟在定远侯身边混过的人，虽为武将，脑子也不算太笨，经得若虞这般一提，当下便也反应了过来。 微微颔首，胡守山表情有些凝重地点头：“王妃抬举胡某了，王妃这声伯父，在下并不敢当！” 旁边一直安静听着两人对话的赵堇城倒是挑了眉，将原本打开的白玉扇收拢，赵堇城笑问：“听胡将军这话，是觉得高攀了？”赵堇城这话一出，若虞倒听出了这位爷是在试探些什么。 若虞以前是什么样的身份？那可是卑微到土里的小丫鬟，胡守山再怎么说，以前也是一个副将，一个副将连做一个小丫鬟的伯父都算是高攀？ 胡守山也反应过来了，但还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若虞，随后便道：“王爷误会，只是如今王妃身份贵重，在下若是应了王爷这一声伯父，着实是在下高攀了。” 这话虽然说得没毛病，但是成精的老狐狸会相信么？ 当然不会！ 虽如此，但是赵堇城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笑道：“本王不过是一句玩笑话，胡将军何必如此认真？” 反应过来自己的失礼，胡守山连忙侧身让了路：“还请王爷王妃移步府中上座！” 将军府是在街边的，过往的还有百姓，本来赵堇城这几日在周县也露够了脸，所以他来此，已有不少百姓围观。 而若是他们一直在此站着的话，影响似乎也着实不好。 颔首点头，赵堇城十分自然的拉起若虞的手便往府里头走。 胡守山将他们请到了上座，随之便命人上了茶，之后赵堇城与胡守山两人便聊起了战场上的事情。 这事儿若虞并不敢什么兴趣，所以也没怎么听。 只是后来也不知晓这两人怎么聊的天，聊着聊着，赵堇城突然转头问了若虞一句：“本王有些好奇，王妃当初是如何与胡将军相识的？” 第115章 您让妾身好找 这话问得触不及防，胡守山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若虞。 而胡守山这一眼，正恰被赵堇城瞧见，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一道暗光。 项目虽有所察觉，但是却并不敢回看胡守山。反倒是难得镇定地道：“妾身父亲与胡将军曾是一个军营的，胡将军与家父交好，妾身能认识胡将军，这又有什么奇怪的？” 这一说词，着实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若是胡守山不看安若虞那一眼的话…… 虽看穿，但是赵堇城却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笑而点头：“原来如此，那王妃有话想问胡将军，本王……是否得回避一二？” 这话说得……即便是若虞想说让他回避，因着他这话都说不出口了。 人家一堂堂王爷，而她又是他之正妻，按道理来讲，他们是夫妻，赵堇城是有权利知晓她的情况的。 如果若虞现在让赵堇城回避，不论是于什么理，都是不符的。 微微勾了勾唇，若虞道：“妾身也没什么事儿是王爷您不能知道的，若是王爷好奇……那便随妾身一同吧！” 不得不说，安若虞这话说得巧妙。 赵堇城方才那话，为的就是想不失颜面的堵若虞，让他能顺理成章的留下来听听两人要谈的是什么。 但是若虞这话一说，就恰恰变成了他想听她的事情了！ 男人啊，就喜欢在这些小事上面钻空子。 有些那些若虞不太理解的面子，他们还当真会死守到底！ 就比如说现在，若虞方才那话就是个转折，赵堇城所言，意思就是有些带若虞想让他听。 但若虞这话一出，瞬间变成了赵堇城想听！ 也正是因为如此，赵堇城觉得自己脸上有些挂不住，勾唇一笑，起身道：“罢了，你那些事情本王也没多大的兴趣，你且好生与胡将军谈吧，本王先去这附近转转！” 说吧，赵堇城微着一丝微怒离开了这里。 疾风在旁边看着全过程，明明自家主子是想知晓王妃不愿说的事情的，主子这下却生生将这种机会给浪费掉了。 当下便忍不住一问：“主子，您为何就不留下来听听？” “听听？”赵堇城脚下的步子一顿，冷笑一声，随之便又迈着流星大步，一边走一边道：“为何要留下来听？搞得本王有多在乎她似的！” 疾风：“……” 瞧见赵堇城一走，胡守山很懂局面的让四周的下人都退了出去。 当下便起身对着若虞拱了拱手：“小姐。” 起身虚扶了胡守山一把，若虞道：“无论如何您也是我的长辈，无须如此。” 胡守山闻声，当下便是一阵叹息：“时间过得也不真是快啊，转眼之际，侯爷之事儿已过了两年。这两年小姐您是如何过来的？又为何……成为了怀晋王的正妃？” 这话一说起来……若虞苦笑：“这话倒是说来话长了，只是……胡伯父，当年姜老头……不，我父亲之事到底为何会成那样？” 捏着手里的帕子紧了紧，若虞拧眉：“他对朝廷有多忠诚，您跟在他身边多年，定然是知晓的，不论如何，我都不会相信他会做出叛君之事来！” 胡守山闻声，当下便也摇头：“当年我被侯爷派去了边疆应战，具体如何我也不清楚，侯爷忠勇一生，忠国爱国，我也不相信他会作出如此糊涂事来！” 看吧，就连那老头子身边的手下都认为姜老头子不会叛军，可是为什么其他人都不相信他呢？ 因着有些顾虑，若虞选择有些事呢还是不要问太多。 看了胡守山一眼，当下便又问：“胡伯父，当年皇上知晓父亲之事儿大怒，迁怒于齐洲，齐洲的官员基本都被处置了，您……又是如何逃脱的？” 胡守山闻声，当下便叹息一声：“许是我的运气好吧，出事之时，我正好在边疆作战，正恰又立了功，皇上也是念及我对朝廷的贡献，再加上侯爷力求丞相大人保我，故我才躲此一劫！但说到底，侯爷他……” 后面的话胡守山没说，但若虞还是明白了他之意。 当下便拧了眉头。 如此一说来，胡守山这些回答倒是解了若虞心头的疑虑。 姜老头子向来待手下人好，在那种情况，姜老头子要是觉得能活一个是一个的想法，也能说得通！ 或许……当真是他想多了吧？ 胡守山瞧着若虞脸上的表情，他黝黑的眸子转了转，似在思考些什么。 这些若虞并没有察觉到。 过了好一会儿，胡守山便问若虞：“小姐，那您呢？先前我从边疆回来时，侯府已经是一片废墟，您这两年又是如何过来的？为何……还嫁给了怀晋王？” 绕来绕去，胡守山还是绕到了这个话题。 若虞也知道，平常人知晓她的事情都会好奇。 其实，若虞也明白，胡守山跟随姜国忠多年，性子应当也学了他七八分，他如此惊讶她的出现，定然是怕她会做出一些不应当做的事情，比如说弑君复仇！毕竟……当初那旨处置姜国忠的旨意是老皇帝下的！ 知晓胡守山会担心，若虞也只好将事情解释一遍。 她勾唇道：“胡伯父且放心，您所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毕竟……父亲有多忠君我是知晓的，若是我做了您所担心的事情，怕是他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宁的！” 这话是没毛病的，胡守山听到这话当即也放下了心来。 只是他在看若虞的时候，眼中还多了些若虞看不明白的情绪。 若虞瞧见，也权当是他觉得有些意外罢了，意外她没有为父复仇的打算。 “从府中逃出来，便随着师父在江湖闯荡了一年，后来还是觉得，父亲如此蒙冤太委屈他了，便想着回来查清真相，还他一个清白，所以便来了京城，求舅舅收留。” 抬头看了胡守山一眼，若虞苦笑：“因着舅舅不敢光明正大的收留，我便留于他府做了丫鬟，但这怀晋王妃之位……着实是一个意外？” 胡守山听到了重点，当下便问：“是丞相收留的小姐？” 点了点头，若虞道：“不然普天之下谁会有这胆子？” 这话说也……也挺有道理。 胡守山点了点头，好似还想问若虞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他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若虞察觉到有些奇怪，本来还想问些什么，她瞬间收了口。 勾唇笑了笑，若虞道：“其实今日见伯父，为的只是想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罢了。不过伯父知晓的似乎也很少，那如此，我便不打扰了。” 说罢，若虞便微微颔首算是致了礼，胡守山后退一步拱了手。 若虞提裙子，迈着优雅的步子往外走，似又想起了什么，她脚下的步子一顿，转头看着胡守山，若虞道：“我之身世王爷并不知晓，王爷如今只知晓我是丞相府的丫鬟，后被丞相大人认作干女儿，而见您之事，也是我谎称父亲与您是同个军营之人。若是有天王爷问起，还望伯父您告知他，我是原江副将之庶女。” 听到若虞这话的时候，胡守山一愣，倒是没有想到她会将这些事儿考虑得如此周详。 当下便笑道：“小姐，您……变了！” 若虞听到这话的时候一怔，当下便笑道：“若不随局势而变，若虞焉有命在？” 说罢，也未等胡守山的应回，若虞直接离开了将军府。 暗香是没有随若虞在厅里的，她一瞧见王妃出来后脸色便不太好，当下便上前扶着若虞的手，问了一句：“主子，您与胡将军说了什么？为何脸色如此难看？” 伸手拍了拍暗香的手，若虞强扯出一抹笑容：“没什么，只是问了一些胡将军，当年齐洲的事情罢了！” 暗香不疑有他，当下便叹息一声，开始安慰着若虞：“主子，过去的事呢也就让他过去吧，人么，要活在当下，如今您已是王妃，又得王妃独宠，无论如何，您也算不太悲惨，就莫要想那般多了！” 若虞觉得，暗香前面说得挺有道理的，但是……她得王爷独宠？她变了变眸，若虞没有说话。 赵堇城那厮对她其实也不过是利用罢了，这其中的缘由，若虞觉得与暗香解释不清楚，当下便也未作什么解释。赵堇城因着无聊，也不好在将军府的后院转。 毕竟……后院住着的可都是些女眷，他一个男人去转说什么也不太好的，所以便出了将军府，去看了看近处的难民棚。 经过这些天的打理，百姓们的日子过得尚算不错，他在附近谈的土地，也按人口分给了百姓。又让人派发了一些种子，让百姓们自己去种植。 相信不出两月，这里的一切都会变得很好。 只是……转着转着，赵堇城还是忍不住想，那女人到底是去找胡将军谈了些什么！ 当然，这事儿赵堇城是不会说出来的。 在旁边转了转，也不知道转了多久，赵堇城正打算叫让疾风去将军府接人呢，然后他想接的某个人却突然跑了过去，水灵的桃花眼一弯，温柔得如三月春潭一般，“王爷，您在这儿啊？可让妾身好找啊！” 第116章 太子妃 “你……找本王？”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若虞，赵堇城问了她这句。 这个女人那般急着想要见胡守山，他本来以为这个女人会与胡守山聊好一阵的，结果这半个时辰不到，她便已经来此寻他了？ 若虞知晓赵堇城在想什么，当下便弯着眉道：“妾身想问之事儿也不多，自然快些了。只是王爷您……” 说着，若虞瞧了一眼四周，她问：“不是说这些事儿都交由太子与端王殿下了么？您怎么还亲自操心这些？” 赵堇城听到若虞这话，当下便甩了她一个白眼：“端王如今会有时间顾及其他？” 这话问得……若虞突然间反应过来了，对哦，安玉容小产了，作为安玉容肚子里孩子的亲爹，这孩子没了，自然得伤心一阵子了。 但是……她去看安玉容的时候，赵岷可没有在她的身边啊…… 一想到这里，若虞好似想到了些什么，当下便屈膝对着赵堇城道：“是妾身愚昧了。” 这女人……认知自己的失误倒是挺快的。 轻笑一声，赵堇城迈着步子往外走。 若虞瞧见，提着裙子便跟了上去。 这安玉容与赵岷的关系似乎也不是很好，就从安玉容小产这事儿，若虞便也能看出来。 赵堇城的步子迈得极快，因着若虞这一想，人都走了老远，无奈，若虞只好提着裙子追上去。 最近几日朝中都没有什么消息传来，原本老皇帝给赵堇城赐封摄政王的圣旨，因着端王妃小产之事儿给搁至了一边。 端王妃小产，此事儿是非同小可的。 因着安玉容身子骨太弱，小产期间是需要好生休息的。所以，她目前没有办法回京。 而至于赵岷，之后若虞听到的消息是赵岷因痛失爱子，将自己关在佛堂里头，几日未出，后来听闻好似其担心安玉容，这才出了佛堂，好生照料安玉容。 这些话若虞听得嘘唏，讲真的，安玉容吧其实命也挺不好的。 怎么说呢，虽贵为端王妃，但真心待她的人并没有几人。 想想先前赵堇城对她可是巴心巴肺的，还当真是将手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结果就因着她的一已贪利，舍了珍珠换鱼目。 若是当初她心不野，不贪，与赵堇城好好成亲的话，那她现在是不是会好过很多呢？ 这个结果自然是想都不用想的！ 想到这里，若虞还是觉得，自己应当感谢安玉容。谢她的不嫁之恩！ 若不是因为她使计毁了自己与赵堇城的姻缘，那么，若虞如今还是一个受安玉容欺负的小丫鬟！ 虽然端王那儿出了状况，太子有意接手端王所管的难民，但赵岷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在将自己关进佛堂之前，便直接请旨了圣上，让自己的亲信代管！ 因着顾及到赵岷的失子之痛，老皇帝自然不会驳了他的意思。 当下便允了。 等到安玉容坐完了小月子之后，老皇帝便迫不及待的将两人召回了京。 而赵堇城来周县已有许久，老皇帝本来就担心着一些事情，故而借此机会也将赵堇城给叫回了京。 若虞自然是要随着赵堇城回京的。 只是在出发前这一天，赵堇城突然跑到了若虞房间里，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 “如此回京，可不会如以前那般太平了！” 这话一出，若虞是一愣一愣的，压根儿就没有明白赵堇城的意思。 赵堇城瞧着若虞那茫然的模样，当下便又轻叹了一声：“归府之后，你好生处理着府上的事务，莫要让本王分心罢！” 这话说得莫名期妙的，就好似若虞以前处理府中的事务从来都没有令他放心过似的！ 虽然不太明白赵堇城说这话的意思，但是若虞还是应了下来。 赵堇城瞧着若虞脸上那疑惑的表情，当下拧了眉头，但是也没有多说些什么。 他在若虞那处坐着喝了一会儿茶，此期间什么话都没有说。 本来若虞以为，这位爷在喝完这杯茶之后便回离开的，谁知道这人不但没有，还与她说了一句：“若是回京之后太子妃来府寻本王，或是要与你说些什么贴己的话，你且莫要答应。她若来找你，不论你用什么法子，都莫要与她相处！” 赵堇城先前说的那些没头没脑的话若虞没有听明白，但是这一句，若虞似乎懂了些什么，当下便忍不住问了赵堇城一句：“太子……要出事了？” 没有想到这女人竟然猜了出来，赵堇城拧着眉头看了若虞好一会儿，随之便道：“你一个妇人，不当你管的事情，还是莫要多追问才好！” 没有否认若虞的话，那么就代表着太子真的要出事儿了。 若虞虽然不是很明白他们所谓的军事啊什么的，但是最基本的利弊关系，她还是分得清的。 太子与赵岷一向不和，这可是全京城的百姓都知晓的事情。 若是太子有事的话，要说对其下手的不是端王赵岷，打死赵岷若虞都不相信！ 一个是有皇后家族背景支撑的太子赵然，一个是刚痛失爱子、精神不济的闻端王。 若是换成平常人来看，这事儿似乎是与端王着实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这其中原由若虞是知晓一些的，那么这事儿的真相在若虞眼中又不一样了。 先前赵岷那几日去佛堂的事情，估计也只是一个传言吧？ 记得那次若虞与赵堇城去看安玉容的时候，那个时候赵岷可并没有在场。 丫鬟虽然说赵堇城有要紧的事情要处理，但是…… 如此一想，估计那个时候的赵岷，就没有留在柳县的吧？ 这想一想，好似所有的事情都能解释得通了。 而太子虽知晓赵堇城已成了端王这边的人，但是却知晓赵堇城一向心软。 赵堇城是已故晋王之子，晋王是老皇帝的亲兄弟。而如此算下来，赵堇城也是太子的堂弟，即便是赵堇城是赵岷的人，那么太子与赵堇城也是有点血缘关系的人！ 如此，若是太子请求他帮忙留他一命，太子是笃定赵堇城会帮他这个忙的！ 但是，赵堇城是料到了这一点，所以今日与若虞说这些，就是为了她能够帮他妥善的将此事儿处理掉！ 明白赵堇城的意思，若虞自然会按照赵堇城的要求去做。 次日一早，赵堇城便带着若虞一同赶往了柳县，然后护着赵岷与安玉容一同回京。 京城与柳县还是有些路程，再加上安玉容刚小产，身子还不大好，所以他们回京城的程度也慢了下来。 原本五天的路程，他们硬生生的走了十天！ 其实……若虞明白，这路程，是赵堇城与赵岷故意走这般慢的，而且以的还是安玉容之名！ 因着安玉容小产过，所以身子需要调理，又不宜舟车劳顿，所以只能放慢行程。 讲真的，若虞虽然没有怀过孩子，但以安玉容那样的身子，正常赶路是没有问题的。 但这端王偏生很“疼爱”自己的王妃，非常将行程放慢。 虽然此举引来同行官员不满，但是他们却还是不得不听。 怎么说呢，一个是丞相大人的长上明珠，一个是老皇帝备受宠爱的儿子，你说他们得不得罪得起？ 当然是得罪不起！ 而那些官员也挺聪明的，知晓这事儿可以去找赵堇城说上一说。 他们说不得，但是赵堇城就有可能了啊！ 一来赵堇城是老皇帝的亲侄子，又是端王的亲堂兄，再加上其在朝中的地位…… 在官场上混过的人都变成了成精的狐狸，但是，他们再怎么精，也敌不过有千年道行的赵堇城！ 赵堇城一听到地些官员的意见后，当下便表示支持他们的想法，但是到了赵岷那里，他却只字未提！ 但这些事情，不蠢的端王自然也是猜到的，即便是赵堇城什么都不说，他还是很配合赵堇城去演了一出戏。 这戏的结果就是，端王护妻心切，直接与劝谏的怀晋王大吵了一架！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么一个小插曲，所以他们即便是晚回京多日，也未再有一名官员相劝！毕竟……就连怀晋王都劝不了的事情，他们一些小官员，又怎么可能会劝得住呢？！ 不过好在的意，老皇帝并没有怪他们的慢动作！ 或许是因为丞相忧女心切，特意进宫问了情况，而老皇帝不好伤了与安易山的和气，故而将这事儿给压了下去！ 因着安玉容身子的原因，老皇帝特许她先回端王府休息，而赵堇城与赵岷则是被老皇帝给叫进了宫。 若虞当天是直接回了府的，算算日子，她应当有一个多月未回来了，府里的一切都还是如常。 一月余未见的疏影一瞧见她，便跟她说了说府上的情况。 她走的这一个多月里，府上的人都安分得紧，并没有出什么事儿。 若虞一听，当下便觉得赵堇城这院子里养着的，都是些懂事的孩子！ 刚想松口气喝杯茶呢，结果这茶刚喝到一半儿，暗香便提着裙子跑过来与若虞说：“主子，太子妃来了！” 口里的茶没咽下去，若虞差点儿被这杯茶给呛死！ 太子妃来了？怎么这般快啊？！ 第117章 不觉得有阴谋吗？ 这赵堇城也当真是料事如神，他又是如何知晓，太子妃会来找她的？ 但是，不论如何，无事不登三宝殿，太子妃与若虞向来没有什么交集，就算是太子有意拉拢赵堇城的时候，都是赵然自己出的面。 而这太子妃萧氏…… 毕竟人家是太子妃，若虞也不可能直接拒了人客不见，思来想去，若虞还是与暗香道：“先请太子妃去主厅坐坐吧，我马上便来。” 暗香得了主子的令，提着裙子便去办了。 疏影正恰端了一些点心来此，瞧见暗香急匆匆的往外头跑，差点儿将她给撞翻。 当下便踏步进来，拧着眉头道：“暗香这是怎么了？怎么与主子外出一趟连规矩都不守了？” 勾唇笑看着疏影，若虞摇头：“不是不懂规矩，只是事态紧急。” 伸手勾了一块糕点往自己嘴里喂，若虞笑道：“太子妃来了，疏影啊，我是不是该病一场了？” 这话问得疏影忍不住往后一退，疏影向来很聪明，经得主子这般一提，她便知晓主子在想什么，捏着手里的帕子好一会儿，疏影道：“主子，您何必如此，若是您想病，奴婢出去通报一声便是。” 若虞就喜欢与疏影说话，每次她将提一点，疏影便知晓她下一步要做什么。 伸手摆了摆，若虞道：“你以为太子妃来些是做什么？若是我不当真病一些的话，又怎么可能会骗得了她？” “可是……” 疏影还想再劝劝，毕竟主子这是要拿自己的健康来赌，这说什么都不值当！ 然而，若虞却是知晓疏影还会说什么的，当下便打断了疏影的话，若虞道：“多余的话便莫要说了，我意已决，疏影，你且去准备一翻吧！” 说罢，若虞刚要迈着步子出主屋，结果这步子还未迈出去呢，便有一个小丫鬟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急匆匆的跑过来。吓得若虞连忙往后一退！ 那小丫鬟似是反应过来自己冲撞了王妃，当下便吓得直接跪了下去。 “王妃恕罪，王妃恕罪啊！奴婢……奴婢并非有意冲撞王妃，只是……还请王妃求求奴婢的主子！” 虽然说若虞嫁与王府已有数月，但是，这府上的人她认识的没几个！ 这小丫鬟更不用说，若虞这才第一次见到她，她怎么会知道她的主子是谁？ 疏影是个贴心的知晓自家主子不识这丫鬟，当下便走到若虞身边，小声地道：“主子，这个丫鬟叫环儿，是阮主子的贴身丫鬟。” 阮主子？经得疏影这般一提，若虞这才记起，这阮主子姓阮，名心儿，是赵堇城的一个侍妾！ 当初进府的时候，若虞是没少向暗香疏影了解这府上的人的，只是先前都是在暗香疏影的口中了解，并未见到过真人，所以自然是不识的。 但是……这小丫鬟哭哭啼啼的跑过来求她救救她家主子是怎么回事儿？ 若虞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疏影，疏影也不明白得紧，当下对着若虞摇了摇头。 伸手将环儿给扶了起来，若虞温柔道：“你且先起来说话。你说让步我救救你家主子，这是怎么回事儿？可是阮氏遇到了什么事儿？” 环儿一听，当下便急忙道：“王妃，王妃，您可要替我家主子做主啊！今日主子让奴婢去厨房为她做一碗燕窝，这事儿一般都是由厨房的大厨们着手，奴婢如往常一般在旁边等着，等着大厨做好之后便替主子端去阮心院，可是……主子吃过那燕窝竟然……中毒了！” 若虞一听，当下便觉得，这赵堇城对府上的女人可当真是好啊！瞧瞧，一个侍妾而已，想吃燕窝都能随时吃！ 想到这里，若虞突然反应过来：“你说……阮氏中毒了？” 环儿闻声连忙点头。 但若虞却忍不住拧了眉头，好好的，怎么会中毒？而且……赵堇城的院子这般干净，又怎么可能会出现中毒之事儿？ 刚一想，若虞般又问了环儿一句：“那阮氏现在如何？大夫可有说什么？” 环儿一听，当下哭得更厉害了！ “主子现在还在床上躲着，还未给大夫看过！” 若虞：“……” 嘴角抽了又抽，若虞当下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人也不真是奇怪，中毒了不去请大夫，倒是首先跑到她这儿来求她救求她家主子！ 这孩子脑子是被驴踏了吧？她又不是妙手回春的大夫，知晓准中了毒，告诉她之后就能马上解！ 突然间，若虞觉得，这阮氏有这样一个丫鬟呆在身边伺候，她倒也挺可怜的！ 沉脸看了环儿一眼，若虞转头跟疏影道了一句：“ 你且先去把府上的大夫请去给阮氏看看。” 疏影闻声，当下便应了下来，随之提着裙子便去请府上的大夫了。 而环儿却还是站在旁边哭着。 瞧着其如此，若虞摇了摇头，便道：“你且莫要在此哭了，与其如此，还不如先回去照顾好你家主子！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等处理好后便去阮心院看你家主子。” 说罢，若虞便迈着优雅的步子出了院子。 讲真的，府上出了这么一桩事儿，若虞她还当真有些她不太理解。 但是有着这个由头，今日去打发太子妃，倒是绰绰有余了！ 只不过……这阮氏好好的，又怎么可能会中毒？莫不是大厨不小心混搭了食物而引起的？ 可是……这怀晋王府里头的大厨可都是经验丰富得很的厨子啊！毕竟依赵堇城那厮的要求，这府上的厨子应当是比宫里头御膳房的厨子还要好些的。那么如此，就更不可能是食物的原因了，除非……是有人故意为之！ 但这事儿暂且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得借着这个由头去请走太子妃萧氏！ 若虞去的时候，萧氏已经坐在客位上喝了一杯茶了。 太子妃一瞧见若虞过来，当下便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站起身子，有礼的颔首：“怀晋王妃也太忙了一些，就算是本宫想见见你，都得等上好一会儿！” 这人脸上虽然还是笑盈盈的，但是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在怪若虞让她等久了呗！ 这太子妃也当真是一个骄傲惯了的人，明明现在是有事儿来求她的，这语气都能说得这般僵。 本来就无心想帮这人的，如今这人的态度，若虞便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虽然太子妃说话的口吻有些过了，但是，再怎么说人家也是东宫的正妃，她能明面儿上跟人过不去么？ 当然不会！ 当下若虞便叹息了一声儿，然后摇头：“太子妃误会了，妾身一听闻太子妃来府，高兴得连忙让人来请您移步大厅，妾身则是先整理一翻着装。本来是想兴高采烈的来与太子妃聊上一聊的，结果……” 本想兴高采烈的来与她聊？讲真的，萧氏是不相信的。 但是，人家的话都这样说，她能明面儿上说她不相信吗？ 当然不能！ 不下便展了颜，萧氏问：“听怀晋王妃如此说，那倒是本宫误会了，你且莫要放在心上！” “太子妃多虑。”若虞颔首应了萧氏一声，当下便又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儿。 萧氏本来是想打算直接开门见山的与安若虞说正事儿的，但是没有想到，她这话还没有说呢，便听到这安氏这一声重叹。 当下萧氏便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此番难民之事儿，怀晋王又立下一功，这好好的，你为何要叹气？” 若虞等的就是这萧氏的这一问啊！ 先请太子妃坐下，随后自己便又迈着步子移步到了旁边的客位上坐了下来，若虞道：“太子妃有所不知，妾身此番随王爷外出，因着日夜担心着王爷的安危，夜不能寐。经此折腾本就身心疲惫。这不，刚一回京，妾身连娘家都没有回呢便归府休息来着，结果……这才多久一会儿啊，府上就闹出了一件主子中毒的事情！” 本来萧氏在若虞说这话的时候，就注意到若虞说的那一句“娘家”！，这怀晋王妃是什么来路啊？那是丞相府的人，而这丞相大人的女婿又是谁啊？赵岷！ 太子与赵岷都水火不容了，她现在来请人帮忙的人却是对手的亲戚…… 当下萧氏便忍不住拧了眉头。 但后又听到若虞说的那句什么府上的主子中毒事件…… 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当下萧氏便忍不住问：“你这话的意思是……府上有人中毒了？” 点了点头，若虞叹息一声，当下便又愁道：“具体是如何妾身也不知晓，方才就是因为府上出了这等事儿，故而妾身来见太子妃晚了一些，还请您莫要生妾身的气才好！” 若虞都把话说成这样了，这萧氏若是再怪罪的话，那便太不应该了。 摇了摇头，萧氏道：“你多虑了，本宫不是那样的人！” 若虞闻声，当下便是对着萧氏连连的感谢。 萧氏微微颔首，捏着手里的帕子好一会儿，随后又突然问了若虞一句：“怀晋王府的女人什么时候中毒不好偏生在这个时候，怀晋王妃，身为主母的你，难道就没有嗅出一些阴谋出来吗？” 第118章 卧底 若虞是知道萧氏这话的意思的，虽然她心中也有所怀疑，但是，这个时候她能认同萧氏的看法吗？ 当然不能！ 当下若虞便笑弯了眉，眉目柔和得紧，双眸似三月春潭一般，她道：“太子妃为妾身处境考虑，妾身很是感激，不过……这怀晋王府向来平和得紧，妾身嫁入府中数月，也从未出过什么幺蛾子，故，妾身相信，这一切都不过是巧合罢了！” 萧氏闻声，怔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若虞会说出这番话来。 微微抿了抿唇，萧氏又道：“正所谓人心隔肚皮。你觉得她们没有什么问题，这是因为近来她们都没有什么动静罢了，但若是她们当真是有什么呢？那你在这府中又何存？” 说来说去，萧氏就是想让若虞怀疑这院子里头有人搞鬼！ 其实，不用萧氏来提醒她啊，她自己也知道。 “太子妃！”话说多了，若虞难免会有些不太舒服，当下便又道：“妾身府上的人是什么样的，妾身自己知晓，太子妃心中为妾身着想，妾身也说过了，妾身很是感激，但是，您一直有意指妾身这院子里有不轨之心的人，这是为何意？” 萧氏是没有料到若虞会说得这般直的，当下便愣了一下。 “本宫……”刚想说些什么为自己辩解一下，结果若虞反应比她还快，直接抢过她的话便道：“太子妃许是最来担心远出的太子心情烦躁，妾身都能理解。妾身现瞧着您气色不太好，不如您就早些回东宫休息吧！” 说罢，若虞直接唤来了管家，冷着脸道了一句：“送客！” 这般明目张胆的赶人走，萧氏若是还不知道若虞的意思，那就是她真的傻了！ 只是，萧氏没有想到，再怎么说，她也是太子妃，而这个女人不过就是一个丫鬟卖主求荣得来的富贵而已。这样的人，怎么会有胆子明着与她对着干，还如此待她？！ 这一下，萧氏倒是真的生气了，伸手一把拍到茶案上，茶案上的茶杯都跟着抖了抖。 “安氏！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直接赶本宫走？！” 这一声安氏叫得可是咬牙切齿的。 被若虞叫过来的管家听着都忍不住吓得后退了一步。 而若虞却跟个没事儿的人似的，平静的站在原处，冷眼睨了萧氏一眼，她道：“太子妃，这里是怀晋王府，您就算是太子妃，那这怀晋王府也由不得您来管。再者，您方才有意无意的挑拨妾身与后院主子的关系，如此，您有何意？” 这话说得，萧氏脸都绿了！ 到底是高位身份的人，萧氏在东宫也是横着走的那种！宫中的侧妃侍妾虽然会与她斗来斗去，但是，表面上即便她再怎么折腾她们，她们都是笑着脸迎她的！ 但是，面前的这个女人算什么？不过就是一个没权没势，空有王妃头衔的人罢了，有什么资格对她如此不敬？！ 不下萧氏便道：“本宫好意，你竟然如此不知珍惜，那也莫要怪本宫狠了！” 站地了身子，若虞白了萧氏一上，没有理会她，而是直接与管家道：“管家，送客！” 萧氏说得没错，她再怎么说也是太子妃，即便是到了怀晋王府她还是太子妃！ 所以，若虞让管家送客，管家因着身份，没敢上前去。 若虞瞧见也没有说什么。 萧氏也也是一个要脸的，瞧见安若虞是铁了心的要赶她走，她也不好再留下去，毕竟……她一个太子妃若是当真被怀晋王府的下人给赶出府了，那面子上说什么都过不去。 咬着牙，瞪了若虞一眼，萧氏很识趣的走了！ 若虞瞧见萧氏当真走后，这才松了口气。 管家瞧见后，便上前对着若虞道：“王妃，太子妃说得没错，您这样对她……” 若虞知道管家要说什么，抬手打断了管家的话，若虞道：“无妨，她虽说没错，但我此番对她，她也不敢明着对我做些什么！” 毕竟萧氏此番前来是为了求她的，而如今她连口都还没有开，那个人会对她不利？ 当然不会！ 正所谓，女以夫为贵。 太子妃再风光，若是太子出了什么差池，她也只能跟着倒霉！ 萧氏能坐稳这太子妃之位，想必也是一个手段高明的人，既然如此，若虞也不怕萧氏意识不到这一点。 等到萧氏反应过来后，定然后寻个时机再来见若虞的，算算这时间，估摸着就在这两天吧！ 想去后院的阮氏，若虞当下忍不住拧了眉头。 “王爷还未回府？” 管家一听，当下便点头道：“是的，老奴还未瞧见王爷回来。” 算了算时辰，赵堇城进宫也有几个时辰了。本来归时是响午，但现在瞧着连太阳都落暮了，那个人还没有回来！ 捏着手里的帕子，若虞道：“王爷若是回来，劳你知会我一声，我先去阮心院瞧瞧阮氏。” 管家明了，点了点头，然后便退了出去。 随之若虞回了后院，走奔阮心院。 暗香无事之后便跟着若虞去了后院，一到阮心院时，暗香忍不住道了一句：“主子，方才太子妃的话奴婢也是听见了的，奴婢觉得，太子妃好似说得也有些道理。” 一听到这话，若虞连忙伸手将暗香的嘴巴捂了个严实，拧着眉摇头：“此话莫要乱说！” 说罢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暗香，注意她们现在所在的是什么地方！ 暗香倒也不是傻子，当下便明白了，点了点头，然后道：“是奴婢口无遮拦了。” 松开了暗香，若虞轻吐了口气，她道：“先去瞧瞧阮氏是怎么个情况吧，其余的事儿，等会儿等王爷归府后再说。” 若虞总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后院的女人斗来斗去，她也不是没有见过，只是觉得……这次阮氏中毒，不像是单纯的后院女人争斗！ 怎么说呢，一向平静如水的后院，居然一下子就出了这么个事情来，总觉得…… 迈着步子踏进了阮心院，一进去，疏影便迎了上来。 “王妃。” 瞧着疏影对着自己行礼，若虞微微颔首：“阮氏情况如何？” 疏影闻声，当下便往身后看了一眼，她摇头：“阮主子倒也无碍，只是她的吃食之中不知被信人混合了小量的砒霜。还好量少，大夫看过之后处理了一下，休息一下倒也无碍。” “砒霜？”眉梢微动，若虞当下便轻笑了一声儿，也微微颔首：“无妨了，你且让珠儿随你一起去送送大夫吧！” 疏影闻声便应了下来，带着珠儿离开了这里。 等到疏影她们离开后，若虞便又转身看了一眼暗香：“你去看看阮主子的药可有煎好，府中出了这事儿，还是得由信任的人守着才行！” 暗香听着吩咐后，也应了一下便退了出去。 等到人都走完了之后，若虞便迈着步子走到床榻边上。 瞧着那床榻上“睡熟”了的人，当下便轻轻的勾了勾唇，伸手一把掀开了阮氏的被子。 阮氏是没有想到王妃会如此的，当下便被若虞的这一举动给了一跳，尖叫了一声便坐起了身子。 等到人坐了起来之后，阮氏才察觉到不对劲，想再重新躺回去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捏着手上的被子，阮氏假咳了两声，便柔弱地道：“请王妃安，妾身身子未好，便不与您行礼了。” “你身子会不好？”冷笑一声，若虞直接在阮心儿的床榻边坐了下来：“别装了，你所做的一切，本妃都看穿了！” 这话一说，阮心儿讶异得紧，瞪大眼睛看着若虞好许久，叫了若虞一声：“王妃？” 看了阮心儿一眼，若虞道：“平日里你们虽然没有什么动作，但是，别以为如此本妃就不知晓你们的动作！今日之事你也是故意为之的吧？知晓太子妃来此，便想此法子让本妃避去太子妃！” 阮心儿闻声，并没有开口否认，也没有承认。 这样的反应，若虞自然也猜到了。 当下便道：“我这个人小气得紧，你要做什么，只要不招惹到我，我是不会管的，但若是招惹到我的话……那可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 说罢，也未等阮心儿的回应，若虞直接起身出了阮心院！ 今日之事儿阮心儿是故意的，从她是因砒霜而中毒的若虞便看明白了。 若虞虽不管后院之事儿，但是，在她离府的这一个多月之中，疏影可将这府里头的动静留意着的。 而砒霜这东西，就是阮心儿前几日悄悄出府去买的，她所买回来的量不多，但是轻微中毒不要人命的量是够了的。 本来先前若虞还在纳闷着她为何要买这样的东西来的，结果今日却…… 但是，阮心儿如此做是为了什么？难道是赵堇城？ 可是……太子有事儿这件事情她都是赵堇城告诉她的，那么，阮心儿是如何知道的？难道……她是端王派进王府的？可是……这又好似有哪里不对劲啊！ 正想着呢，身边不知为何突然响起了一阵熟悉的声音：“你在这里想什么想得那般入神？” 第119章 阮心儿 先前还想着这人为何去了皇宫那般久都还未回来呢，没想到这人还当真是念不得，这不，才一会儿功夫，人就已经回来了。 笑弯了眉，若虞起身，温柔的替赵堇城倒好茶水，笑道：“没什么，只是院子里难得出了一场好戏，有些事情妾身想不明白，故而有些入神了。” 顺着方位，赵堇城坐了下去，听到赵堇城这话，轻挑了一下眉：“你说院子里出了一场好戏？谁演的？” 在赵堇城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若虞笑道：“王爷，您常不在后院走动，可记得有位姓阮的侍妾？” “姓阮？”赵堇城看着若虞，似乎是知晓那么个人，过了好一会儿，赵堇城便道：“心儿果然是他们的人！” 没想到这位爷还当真是记得阮心儿，刚想说些什么呢，若虞这才反应过来，瞪大眼睛看着赵堇城，若虞问：“王爷，您知晓阮氏是谁的人？” 端起一旁的茶抿了一口，赵堇城点头：“知道啊！本王院子里头的人除了一人不了解之外，其他的人都了解得很！” 到底是她娶回来的人，对方是什么样的人，赵堇城能不了解透彻才收进院子？ 赵堇城故意说除一人不了解，这显然是在说若虞。 赵堇城这话说得有些突然，若虞也还没有想好如何回应这话，当下便装聋作哑。 而若虞这一反应，赵堇城看了难得没有生气，而只是哼笑一声，便继续道：“这院子里头的女人总共也没有几个，本王将她们暂时放在府上，又怎么会不查其底细随便收人进来？” 总共也没几个……若虞听到这几个字时，嘴角微微一抽。 怀晋王不愧是皇族的人啊！好几个女人都还能嫌少的！ 突然间，若虞有些明白安玉容为何最终会放弃这有十几年感情的人了！ 讲真，赵堇城与安玉容当年的感情那可当真是浓浓的，但如此，赵堇城后院还是纳了别的女人。 就这一点，赵堇城与赵岷就无异！ 更何况，安玉容是个有野心的女人，在对爱忠一的这一点上，赵堇城与赵岷都没有做到，那么就只能拼身份了！ 那就是……一个是臣子之子，一个是天子之子。如此比较，你说安玉容会选哪个？ 赵堇城是注意到了若虞的表情的，当下便也反应过来，开口直接问了若虞一句：“怎么？听起本王提起后院的那些人，你心头膈应？” 被赵堇城这话给拉回了神，若虞当下便摇了摇头：“妾身没有。” 这死鸭子嘴硬的，赵堇城也没有打算与若虞再计较些什么，当下便继续说道正事：“阮氏是本王军中的一个监军之女，虽其父官职小，但其姨母却是宫中得宠的德妃！” “德……妃？”皇宫的事情若虞不太清楚，所以在赵堇城提起德妃的时候，若虞没有反应过来。 瞧了一眼若虞那一脸茫然的样子，赵堇城也明白了若虞所惑，当下便道：“德妃是向贵妃那边的人！” 这样一说，若虞全都搞明白了！ 原来如此，向贵妃可是赵岷的亲生母亲啊，这德妃是向贵妃这边的人，那么，你说德妃的侄女帮的人是谁？ 这一下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为什么阮心儿会在一向平静的怀晋王府搞鬼，为什么这动作偏生不早不晚的，在太子妃来府上寻她之时出事？ 而这一切，都是向贵妃那边的安排！ 从这样的气氛中，若虞似乎能感觉到，太子……要难以翻身的大事儿了啊！ 不，应当说……端王等不及了！ 讲真的，若虞还挺不想让赵岷那人去当皇帝的！ 怎么说呢，这人表面上谦和得紧，暗地里却是在各种想由头想着怎么使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也正是因为赵岷是这样的人，所以若虞觉得，他若是称帝，那也太可怕了些。 赵堇城之所以会被老皇帝盯上，就是因为他手中有过上的权利！ 而他的这种权利，就现在来说，它可以帮到赵岷要他想要的。但是，等到赵岷要到了他想要的，定会觉得赵堇城有能力帮他，亦有能力毁他！ 所以，等到赵岷的目的达成了，定会选择拿赵堇城来开刀。 这事儿若虞虽然清楚，但就现在的这种情况来说，好似好也做不了什么能扭转乾坤的事情来！ 赵堇城瞧着若虞的表情，便也知道了若虞猜到了那些事情。 当下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道：“心儿既然有了动作，那府上的事情你且多留意一些吧，若是平日无事的话，你可以韵梅和映雪那儿走走。” 韵梅，即赵堇城的侧妃，古氏；映雪，即赵堇城侍妾江氏。 赵堇城喊若虞多去她们两个的院子里多走动走动。讲真的，有关于这一点，若虞不太明白赵堇城的意思。 就之前的情况来看，院子里太过于平静就有些不正常。 但若虞当时认为，那可能是赵堇城不想让自己的家如同别人的家一般的勾心斗角而已！当时若虞认为，赵堇城是想让她们安居一隅而已！ 不过，就现在看来，好像事情也完全不如若虞所想的那般！ 心头虽然还有许多的问题想问赵堇城的，但算算日子，现在似乎还不到她问的时候。 再者，赵堇城这个人吧对她很直接的，怎么说呢，若是他当真有什么事儿需要用到她的地方，他会直接与她说的，不会选择用这种迂回的法子来。即笨拙，又缓慢！ 赵堇城本来是想等着若虞说一些什么的，但是赵堇城等了好许久，若虞都没有开口说话，一时间的气氛，突然变得好尴尬。 过了好一会儿，赵堇城这才开口道：“最近京城会出一些乱子，你若是平日里无事的话，便就莫要随意出府了吧！” “什么？”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若虞当下便不解的问：“王爷，您说什么？妾身不能出府？” 一听到若虞这话，赵堇城当下便甩了一个白眼：“本王只是好意的提醒你，没有事便莫要出府，这为的也只是你的安危罢了，你若是不领情，大可以莫要听本王忠告！” 若虞：“……” 讲真的，就若虞现在获得的信息，心头一点儿底都没有。压根儿就推算不出来会发生什么！ 但是，既然赵堇城都如此与她说了，那若虞就算是敷衍，也得敷衍得像一些。 当下便点头应了下来，若虞道：“妾身谢过王爷担心，近日妾身就不出府的，只是……今日太子妃上门来找妾身之事儿，事未与妾身谈成，妾身唯恐太子妃会再次来府上寻妾身，王爷，您可有什么好法子，让太子妃莫要来寻妾身了？” 赵堇城一听到若虞这话，当下便冷笑了一声：“这一点，本王倒是无法办到！” 再怎么说，那太子妃也是有身份在那里的，他若是说些什么，反倒是不太好。 其实，若虞也明白其中的道理，本来吧，他们现站在端王一方，就是摆明了与太子府为敌了。 若是太子妃来怀晋王府被拒的话，你觉得其他人会怎么想？ 当下，若虞便叹息了一声儿，然后道：“多谢王爷提点，妾身……知晓了！” 点头看了若虞一眼，赵堇城再次抿了一口茶。 若虞看了赵堇城一眼，捏紧了手里的帕子。 太子妃之所以会来找她，也不过就是因为她是安家的人。 虽然是想明白了这些，但是，若虞还是没有什么法子让太子妃莫要来寻她！ 赵堇城也没有什么话与若虞说的，就简单的交代了若虞几句，还特意的吩咐了她好生照顾他的其他两个女人后，便离开了这里。 其实，听到赵堇城喊她照顾他的那两个女人时，若虞是不太愿意的！ 但是，她现在是在别人的屋檐下，也不得不低头，即便是心头再不愿意，她也还是会照赵堇城的吩咐去做！ 不过……倒是令若虞觉得奇怪的是，赵堇城她知晓这院子里头的女人的底细，那么为何还要让这些人进他的院子？ 就赵堇城的情况，十年有九年半是在战场上度过的，一般不真是心疼女儿的人，都不会送进他的院子给他妾的。 但是，赵堇城后院的那些人的父亲却这样做了！ 而那阮心儿，明明有那般可靠的背景，明明可以寻一个自己喜欢的人相守的，但是却在赵堇城的后院里头做起了一个侍妾……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若虞想不明白。 思考了一会儿，若虞还是不明白，便打算放弃了。 正想叫暗香进来，吩咐她去瞧瞧阮氏的情况，突然间脑子里好似闪过了什么过西一般，若虞想到了一件事情！ 那便是，这阮氏是向贵妃那边的人。 若是等到有一日赵岷顺利成为新帝时，那么，这阮氏也及有可能与赵岷里应外合的来整赵堇城！ 天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嘛！赵堇城能防得了赵岷的明白攻击，那么……从背后捅马的阮氏呢？ 脸色一白，若虞连忙拿提着裙子，叫了一声暗香后，便直接往阮心院走！ 不论阮心儿最后到底是不是要帮赵岷，但她现在提前做准备，怎么着也是好的吧？ 第120章 为什么来找我 当天下午，若虞便安排暗香疏影在怀晋王府里忙活了一下午。 若虞先是调查了一下阮心儿的情况，得知阮心儿的姨母最近与平王的母妃走得比较近。 这个平王…… 若虞想了一下午，都没有想明白。 明明这平王一向都很低调的，但是，为什么从此番荆州大旱事件开始，他便露脸得那般频繁？而且……还是什么动作都没有的那种！ 到底是其故意为之，还是无意？ 想不明白，但是若虞还是觉得应该与赵堇城说一说，毕竟，皇家的人可都是些笑面虎，万一平王是一只藏得更深的笑面虎呢？ 想及此，若虞心头莫名一紧。 傍晚，赵堇城还是来若虞的院子，当下他便道：“今夜本王便在你这里休息，明日若是阮氏要来寻本王，这个时候，就该你出场了！” 若虞：“……” 这话的意思若虞是听明白了的，意思就是让若虞拖住阮氏，不让她见赵堇城呗！ 只是……阮氏为何会要求见赵堇城？而赵堇城又为何那般笃定阮氏会来找他？ 不明白，若虞当下便问了一句：“王爷，阮氏她……” “你只管做好本王吩咐你的事情即可，别的事情你就莫要多管！” 这话是赵堇城带着命令的口吻说的。 讲真，这样的语气对若虞讲，若虞心头会有点儿堵，有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若虞感觉心头乱是紧。 于是，她便也未再多问，直接点头应了下来，便叫了暗香疏影进来打水洗漱之后，也不管赵堇城，若虞直接倒头就睡！ 赵堇城瞧着若虞这般，当下嘴角一抽，微微摇头，也没顾若虞，拿了一本孙子兵法就开始看了起来！ 赵堇城在战场上多年，这本兵法更是从小读到大的。 这本书上的内容，就算是让他倒着背，他都能够背得出来，但即便如此，赵堇城还是喜欢看这本书。 而且……还很入迷。 可是不知道为何，今夜看这本书怎么都看不进去。 脑子开始忍不住想，为何这女人态度一下子就转变这般大。 满脑子都是想着这女人的情绪。 赵堇城认为，自己最近定是魔障了！不然，又怎么可能会最近一闲下来就想到她？ 深吸了一口气，赵堇城直接打开了房门，在院子外头走了走，等自己平静下来之后，这才回主屋。 但是他并没有去床上睡，反倒是在软榻上休息了。 若虞是带着气入睡的，每二天一大早便醒了。 辰时未到，赵堇城起得比她还早。 一听到动静，赵堇城便转头看了她一眼：“本王今日悄悄去军营，你且在府中莫要出，有什么急事的话，便派人来军营知会本王便好。” 听着赵堇城一口气说完，若虞点了点头：“妾身明白，但是王爷……” 刚想说平王的事呢，结果这话才说到一半，外头的疾风便跑到门口敲了敲门：“主子，有情况！” 赵堇城闻声看了若虞一眼，当下便道：“你且先备好马，本王即刻便到。” 门口的疾风应了下来，赵堇城这才想起若虞方才有话要与他说，当下便又转头看向了若虞：“你方才想说什么？” 看了赵堇城一眼，若虞弯了弯眉：“没什么，王爷，今日端王妃可能会来找妾身，若是她邀妾身出府，妾身出还是不出？” 被若虞这话气得……赵堇城嘴角抽了抽：“你是不是傻，没有听清本王在说什么吗？自然是不出的！” 赵堇城明明是觉得这女人挺聪明的，怎么现在蠢得跟头驴似的？ 盯了若虞两眼，赵堇城没有发现若虞有什么异样，当下便转身离开了主屋。 等到赵堇城走后，若虞这才叫来暗香疏影开始洗漱。 方才她着实是想说平王的事情，但是后来一想，现在没有什么凭证证明平王有些什么事情，再怎么说，平王也是赵堇城的堂弟，而若虞知晓，自己对于赵堇城来说什么都不是。 若是因着她多了这么一句嘴，被赵堇城误认为她是故意在挑拨离间的怎么办？ 其实……要说赵堇城对她没什么防备的话，若虞是不会相信的！ 虽然她将安玉容给得罪完了，但到底她也是丞相收的义女，说到底也是丞相府的人！ 若是在赵堇城没有真的确信她的时候，对的防备是绝对不会减少的！ 这是若虞的理解。 暗香在替若虞梳妆，一直瞧着铜镜中的主子愁眉苦脸的。 当下便忍不住开口问道：“主子，您做什么呢？怎么愁眉苦脸的？” 没打算与暗香说实话，但暗香又是一个敏感的丫头，为不让暗香察觉什么，若虞揶揄道：“我在想，你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也应该寻个好人家了？” 暗香一听，当下便慌了神：“主子，您说什么呢？奴婢愿意一直跟着主子！” 转过身子，若虞瞧着暗香那受惊了的样子，若虞笑道：“这有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你到了合适的年龄，自然是要许人家的，怎么可能一直跟着我成老姑娘？” “奴婢……”捏着手，暗香急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忍不住笑出了声儿来，若虞起身，伸手将暗香给扶了起来。 “你做什么这般害怕？我还能吃了你不成？暗香你如此善良，若是让人欺负了怎么办？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觉得……疾风怎么样？” 一提起疾风，暗香整张小脸都红了。 “主子……主子您……” 暗香想说些什么，若虞连忙打断了她的话：“你以为，在周县的时候你与疾风走得很近我会不知道吗？” 苦苦微微一笑，如沐春风：“若是别人的话，我还当真不放心你……但是疾风不一样。” 将目光移至主屋外，若虞瞧着那院角的杂草，她道：“怀晋王为人正直不阿，疾风随王爷多年，自然也差不了哪儿去，虽与疾风接触不久，但我看得出来，他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在主子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暗香很讶异，她没有想到主子会知道她与疾风的事情。 王爷对主子的感情，疾风与暗香疏影都拿捏不准，所以为了避免这之间的尴尬，暗香与疾风决定，她们的事儿暂时隐瞒着，等到时机足够成熟的时候再说出来也不迟。 但是没有想到，主子她竟然……一直都知道？ “主子，您……何时知道的？” 转头看了暗香一眼，若虞当下忍不住笑道：“离京时与回京时咱们都遇到过山匪，那么多人都受了惊吓，但疾风唯独关心你一人，这样的情况下，我想不知道都难啊！” 暗香闻声，当下便羞红了脸！ 早知道她就不问主子了！ 与暗香聊了几句之后，若虞便问出了暗香隐瞒不说的原因。 若虞知晓后，便与暗香说，她与疾风的事情不用因着她与王爷的关系而受到什么限制。 再怎么说这也是两人的终身大事，若是因为若虞与赵堇城目前的关系而受了什么影响…… 想到这里，若虞忍不住打了个抖，她可不要成为这样的千古罪人！ 疏影端了早膳来。 暗香连忙请求若虞，暂时莫要让疏影知道此事儿。 这事儿的当事人毕竟是暗香，她若有此求，若虞自然是不会多嘴的。 疏影端来早膳后，若虞便开始用。 刚用完早膳，便有人跑来院子里，道：“王妃，端王妃来了！” 安玉容？ 眉稍微动，若虞哼笑一声：“果不其然，她就这般等不及了？” 点了点头，若虞吩咐了几句，之后便带着暗香疏影往前厅去。 安玉容的小月子刚过，便开始四处为赵岷的“大事”而操劳。 但是，若虞还从未见到赵岷对她有任何的关心。 见此，若虞还是忍不住感慨，嫁一个有势的男人，还不如寻一个呵护自己的男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是当初安玉容与赵堇城成了的话，那她的日子是不是就过得更可怜？ 想及此，若虞还是觉得现在这样甚好，甚好！ 安玉容一瞧见若虞过来，当下便道：“话说回来，你我姐妹二人也是许久未好生聚聚了吧？” 姐妹？许久未好生聚？ 嘴角微抽，若虞真的想问问安玉容，她们什么时候聚过？ 从最始前，安玉容便瞧不起她，她回了侯府做她的大小姐时，更是与安玉容老死不相往来。 后来，她到了丞相府，她还将她当丫鬟使，再后她嫁给了赵堇城就更不用说聚了。 看着安玉容，若虞笑得温柔得很，应着安玉容的话便点了点头，她笑道：“端王妃说得没错，不过我倒是觉得，也没有多久，不过才十余年罢了！” 安玉容：“……” 这话安玉容是不喜欢听的，当下脸色一变。 但是，她今日找若虞是有事情要她帮忙，所以，不论如何，她都不能与若虞翻了脸。 安玉容也是在权势圈混的人，为人甚是圆滑。 当下便笑道：“怀晋王妃也当真是爱开玩笑，你可莫说，这还挺好笑的！你觉得呢？” 若虞听着安玉容说的这话，当下也没有回应她些什么，只是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了她一句：“说吧，你今日来寻我是为何？” 第121章 对高位的看法 安玉容本来是想给若虞一些颜面来的，这样的话她后面要说的事情或许会更加容易成功。 但是没有想到，这人偏生就不喜爱颜面，凡事都将它说穿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这件事情的轨迹未按照安玉容所想的那般发展，当下便有些不高兴。 “你若是觉得我做了什么事儿让你觉得委屈的话，大可以向我说便是！” 若虞：“……” 安玉容这突然冒出来的话不接前言，又不搭后语的，听得若虞一脸茫然，压根儿就没有明白这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今日来此，不是让我去找皇上告罪的？” 安玉容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但是一听到若虞这话，她便静了下来。 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若虞好一会儿，她轻笑道：“原来你一直都知道我想干什么！” 一记白眼儿翻了过去，若虞道：“一直都知道，只是之前不愿意拆穿你罢了。” 一直……都知道？安玉容静静的看着若虞，幽深的眸子转了转，似在思考些什么。 若虞太了解安玉容了，一瞧她这模样，便也知晓她在想些什么。 当下也没有打算藏着掖着，直言道：“我很明白，你其实一直容不下我，不论是现在，还是小时候，都是如此！” 甩了甩大袖，若虞扭了扭被珠钗压累的脑袋，她笑道：“我也有想过，若是帮了你，你日后坐上了高位，定会不让我安生。” 这是事实。 从安玉容之前对她做的种种事便可以看出来，还有上次想借用华桒引她去木屋，想借机弄死她也能看出。 安玉容于若虞而言，就是司马昭之心。 这些事情若虞一直未曾说过，但并不代表着她并不知晓这些事情。 安玉容瞧着若虞都知晓了，当下也没有打算再隐瞒些什么，只是冷笑了一声，她道：“所以，你告诉本妃这些，是想说什么？” 这世上就有那么一种人，自己坏事做尽，就算暴于阳光之下，她都能够理所当然，做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而安玉容就恰好这样的人！ 就比如说现在，明明若虞已经拆穿了她的所有事情，但是这人呢？即便是知晓若虞知道了，她还是一点儿慌乱的样子都没有。 这一点，若虞说到底还是佩服的！ 深吸了一口气，若虞压了压自己心头的气，弯了弯眉，水灵的桃花眼如同三月春潭一般，她笑道：“没什么，就是想说……即便是如此，我还是愿意帮你！” 安玉容：“……” 用看二傻子的眼神看着若虞，若虞说出这样的话，安玉容有些认为这人的脑子是被驴踢了！ 明胆都知晓她容不下她了，居然还这般帮她？ 但这想法她并没有想深，更多的想到的是若虞是不是还有什么天大的阴谋。 这样多心思的人注定活得不会愉快。 若虞看明白了安玉容的心思，但却什么都没有说，似是解释地道：“我这个向来没什么志向，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表妹，我若是注定过不了什么好日子，也没有必要让你也过不好的不是？” 听到这话，安玉容当下便冷笑一声：“本来前面你说的话我都快要相信了，结果你再补上这么一句，让我更清楚的知道，你这是假话！” 她会想让她过得好些？ 安玉容笑笑，打死她都不可能！ 安玉容自己也知道，在若虞是她丫鬟的早便睡，她没少拿小姐的身份去压她。 府中的奴才大多烽都是见高踩低的，再说，她是被丞相捧在手心里头的宝贝，而若虞当时也不过只是一个小丫鬟而已，若是她们两个互掐起来，你说府里头的人会帮谁？ 当然是安玉容！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每回若虞都是受着一大肚子的气躲在一个角落里头哭。 这些事情安玉容曾撞见过，自然也是知晓。 但是，虽然安玉容知晓这些，如今她需要安若虞的帮忙，她自然也会来拿到若虞的首肯。 本来以为，以两人之前的过节，安玉容再怎么说，都会多费一些时间再说通这人。 然而，如此她这口才刚开，人家便直接…… 不过，这也是她想要的结果。 既然她都知晓了自己今日来此的目的，那么，安玉容也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在这里再呆下去了。 起身看了若虞一眼，安玉容道：“既然你那么了解我，定然也知晓我下一步要做什么，你明日便去皇宫见圣上，然后请罪，这事儿便也算是了了！” 若虞闻声，嘴角微抽。 明明是她帮她的忙，怎么从安玉容的嘴里说出来，就是在命令她了呢？ 虽然有些不太爽安玉容这样的一句话，但是若虞还是笑应了下来：“我不傻，知道自己应当做些什么！” 说罢，便直接目送着安玉容离开！ 讲真的，安玉容这个人当真是心思深的人，她所走的每一步，都是精心细算过的。 但是若虞觉得，如此小心谨慎的安玉容还是算错了一步，那便是赵堇城！ 正想往深处想呢，结果一反应过来自己想到的是赵堇城，当下若虞抽了抽嘴角，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叹息了一声儿，怎么又莫明的提到了这个人？！ 等送走了安玉容，若虞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赵堇城说，这几日她都不宜在外走动。 若虞着也是，现在太子那边好似前些日子遇到了一群难民洗劫，因着对方是民，太子并未敢有什么动作。 这事儿传到老皇帝的耳里，当下便觉得赵然无能，连一群难民都压不住！ 当时听到自家父皇这话的太子郁闷得很！ 想怜心天下百姓的是父皇，想优待百姓的也是父皇，想动用朝廷兵力压制百姓的还是父皇！ 太子心头难受得很啊，就于他这处境，到底是如何才能够合父皇心意？ 虽然太子心头觉得苦，但是他还是忍了下去。 但是，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没过几天端王赵岷那儿也出了乱子！ 这一下老皇帝是真急了，当下便命人将那几个冒了事儿的难民给处置了。 赵堇城在朝上听到老皇帝这一指令，当下便出列拦去了，结果老皇帝一生气，直接命赵堇城回府里“休息”几日！ 这说是让赵堇城回府里去休息，但实际上就是在禁赵堇城足！ 赵堇城心头明白，但内心也无什么波澜，只是面儿上还是装作特别生气的离开了皇宫！ 而就在赵堇城回王府的途中，八皇子赵齐却又突然在宫门口拦他！ “堂兄请留步！” 一听到这声音，赵堇城停了步子，一瞧见是赵齐，赵堇城微微勾了勾唇：“你找我有事？” 赵齐自搬离了皇宫自建府邸之后，整个人的气色瞧着也好了不少！ 因着他将自己与浣沙的事情都说开了，所以想与浣沙成亲，但这事儿也被老皇帝极力阻止了！ 那天赵堇城也在场，老皇帝一听到自己儿子如此执意要娶一个丫鬟，当下气得茶壶都摔了！ 赵堇城当时是在场的，可能是老皇帝被气昏了头，当下便直接说了一句：“一个丫鬟而已，怎么能配得起我皇家血脉？！” 这话一说出来，赵齐就直接看向了赵堇城。 皇家血脉，赵堇城也是啊！赵堇城的生父可是老皇帝的亲哥哥，而其爷爷更是先帝…… 而老皇帝说了这么一句，赵齐就正好接了一句：“那为何堂兄可以娶堂嫂？！” 这话问得老皇帝一咽！ 因为这话已经说得死死的了，老皇帝不论说什么，都会得罪赵堇城！ 当下只好打了呵呵，将自己的态度放柔了一些，然后与赵齐说：“因为你堂兄喜欢！” 赵堇城：“……” 想起那天老皇帝与赵齐争执的所有对话，赵堇城都感觉自己在旁边在无辜的受着牵连。 不过这些口头上的话，赵堇城是不在意的，当下也没有说什么。 也正是因为当天赵堇城在场，而正恰赵齐说了那么一句话，老皇帝也只好对于赵齐想娶小丫鬟之事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老皇帝如此，赵堇城也觉得挺好的。特别是赵齐！ 也自那儿以后，赵齐对赵堇城的信任那可不压于自己的贴身近卫！ 不过……今日他会来皇宫拦他，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吧！ 正想开口问人叫自己来干嘛，赵齐却突然开口道：“堂兄，我才收到消息，太子那边的军营已经起了内哄，他虽然派人极力压抑了，但情况还是更糟得紧！” 赵堇城没有想到赵齐在宫门口拦下他就是为了说这个消息。 但再怎么说，人家一向不问世事，如此好心的大老远跑过来告诉自己这个消息，怎么着他也应当高兴的。即便那已是自己知道的消息！ 当下赵堇城便笑道：“如此甚好，那么我接下来就只管在旁边看好戏便罢！” 说罢，赵堇城又将目光突然转向了赵齐，细细打量了赵齐好一会儿，就连赵齐都快被吓得犯病了！之后，赵堇城才缓缓开口问他：“这里并无其他人，你老实告诉我，你对高位……有什么看法？” 第122章 你们的关系不一般 赵齐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赵堇城会问他这么一句，当下赵齐便拧了眉头：“堂兄觉得，我是那种欲望极高的人？” 赵齐这话的意思，赵堇城倒是明白了，眼前的这个人着实是不想在高位上呆的。 也是，正所谓高处不胜寒，赵齐是一个明白这个道理的人，他以前便一直身在寒处，如今遇得真爱，知晓了人间的冷暖，也明白了高位上的孤独。 今日这番一问他，只是想再次确认一下一些事情罢了。 有赵齐这样的回答，赵堇城已然全知。 当下便笑道：“如此甚好！” 赵齐不太明白赵堇城这话的意思，当下便拧了眉头，刚想开口问些什么，赵堇城却又突然开口问了他一句：“你一向不管别的事情，今日为何要将这消息告知于我？” 赵齐一听，当下便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他道：“堂兄莫要多想，若是在一个月之前，您出任何事儿都不关我的事儿，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因为……您有一个好王妃！” 好……王妃？ 赵堇城一愣，当下便想到了安若虞。 那个女人了吗？ 赵堇城不觉得，那个女人于她而言，只是话多了一点，谄媚了一点，谎话多了一点，说得她与其他女人的不同……就是她比平常的女人要聪明那么一点…… 赵齐这话一下子就令赵堇城想到了若虞，而且……还是想到了有关于她的一连串的那种！这样的感觉，赵堇城并不喜欢。 当下便忍不住拧了眉头：“这与她有何关系？” 莫不是这人对那女人有兴趣？ 当下赵堇城便沉了脸。 一瞧见赵堇城这般，赵齐立马便知晓了赵堇城心头所想，当下便连忙摇头：“不不不，堂兄您误会了，在下所指，不过是想说，浣沙她们两姐妹……很喜欢王妃！” 浣沙啊…… 赵堇城了然点头。他怎么就把那两姐妹给忘记了呢？ 知晓自己方才的反应有些失礼，赵堇城抿了抿唇，道了一句：“倒是我多心了！” 赵齐瞧见赵堇城如此，当下心头倒也明白了一些事情，只是……他并没有说穿，反而就没有打算说。 于是，赵齐便道：“今日来寻堂兄您，也不过是浣沙的意思。因她的身份不太方便与您说话，所以便由在下来说。” 赵堇城也是了解的，当下便点了点头：“她考虑得倒是挺周到。” 赵齐闻声，当下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四周，瞧着也没有什么异样的动静，便与赵堇城告了辞。 等到赵齐走后，赵堇城便连忙驾马往府里头走。 若虞听赵堇城的话，当真是哪儿也没有去。 只是先前安玉容找她办的事情，她并不想那般快就去。 毕竟……这种事情只要时间是越久，才会演得越真…… 正想着事情呢，若虞便听到“碰”地一声。 一抬头，便瞧见了赵堇城一脚踢开了房间的门。 若虞当下便吓得一弹，等瞧见了来人后，也放松了一下，轻吐了一口气。 忍不住道了一句：“王爷，您不知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赵堇城一瞧见若虞，再瞧瞧她那吓得有些惨白的小脸，当下忍不住赏了她一个白眼：“你的胆子倒也真是小！” 一听见赵堇城这话，若虞当下便拿起手帕，掩着唇笑了笑，她道：“是啊是啊！妾身的胆儿可比针眼儿还小呢！” 赵堇城：“……” 嘴角抽了抽，他当真觉得若虞说的这话是有毛病的，什么叫胆子比针眼儿还小？ 虽如此，但赵堇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迈着步子走到了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他伸手拿了一只茶杯放在桌上，示意若虞为他添茶！ 若虞瞧见，悄悄的翻了个白眼儿，这位爷还当真是将她当成茶楼里的小二，客人一坐上桌，小二就必须得上前招呼呢？！ 虽然心头腹诽着，但是若虞面儿上还是笑着给这人添了茶。 “听闻端王妃来过府？” 手上的动作一顿，不过片刻，若虞便反应了过来，微微地勾了勾唇，若虞道：“王爷，想不到您的消息还挺灵通的！” 一听到若虞这样的回答，赵堇城抬眸看了若虞一眼，十分认真的问：“当真？” 点了点头，若虞道：“是啊是啊，您一说了不让妾身随便乱出府，第二天一大早，端王妃便来府上找妾身，想着妾身无聊，便想邀妾身去皇宫里头散散心呢！” 一听到这话，赵堇城的脸当下便是一沉。 她们这是在开什么玩笑？皇宫是什么地方啊？哪是你想去散心就去散心的地方？这不是胡闹吗这？ 虽然是这样想的，但是，安玉容心里头到底是在盘算些什么，赵堇城还是能够猜到的。 到底也是爱了人家好多年的人，安玉容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若是没点儿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先前本来赵堇城还觉得，自己明明是喜欢人家的，还要将人家的性子调查得一清二楚，这样也太愧于安玉容了！ 但是后来发生的种种事情，使赵堇城打消了这样的想法，甚至，他还有些庆幸，庆幸自己当初专门去调查了人家一番！ 不然，最后自己是如何死在人家手上的都不知晓，那他自己是不是也太冤了一些啊？ 想明白这些，赵堇城自然对安玉容没了愧。 只是……这人怎么这么歹毒？居然连他后院都不肯放过了？ 若虞在旁边瞧着赵堇城，也不知晓这位爷到底在思考些什么，想得还十分的入迷。 本想开口问两句来着，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应当问些什么，于是，若虞便老老实实，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等着这位爷开口了。 过了好一会儿，身边的人都还没有什么动静，若虞在旁边安静的等着都快要睡着了，旁边的人这才突然冒了一句：“你且准备准备，后日便随本王进宫吧！” 刚刚袭来的睡间，被赵堇城这么一句话激得一下子全没了！ 什么？居然还不真是想让她进宫？ 不可思议的看着赵堇城，若虞张了张嘴，过了好一会儿，才问：“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捏起手中的茶杯，赵堇城细细端详了好一会儿，这才微微勾了勾唇角：“端王妃不是希望如此么？再怎么说，你作为人家的义姐，义妹有此要求，做姐姐的，怎么都应当尽量满足才是！” 这话说得……若虞倒是觉得有些寒了，当下便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她侧头看了赵堇城几眼，咬了咬唇，最后才张口问了一句：“王爷，您……是认真的？” 放下手中的茶杯，赵堇城看着若虞，幽深的眸中带着一抹格外认真的光，他问她：“你觉得本王还不够认真么？” 被赵堇城这反应给吓了一跳，若虞当下便嘿嘿笑了两声：“不不不，王爷，您很认真，很认真！” 一听到这虚伪的话，赵堇城当下便冷笑一声，转头看了一眼外头，随后便道：“你可知太子今日被弹劾了？” 点了点头，若虞又突然反应了过来，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赵堇城，沉默了好一会儿，她这才问：“您说什么？太子……被弹劾了？！” 瞧着若虞的反应，赵堇城粗明的眸子转了转，随后便道：“是啊，怎么？你觉得很意外？” 一记白眼翻过去，若虞没好气地道：“怎么说也是权力大得能只手遮天的太子，突然被人弹劾，妾身很意外也不是什么不正常的事情啊！” 这话说得……还挺有道理的？ 轻笑一声，赵堇城道：“太子被弹劾，完全是因为他自己背后的势力！” 背后的……势力？ 看着赵堇城，若虞倒是认为，这位爷在开始说在胡话了！ 太子的势力虽然大，但是，再怎么说，那也是皇后在他的背后撑着，那…… 等等，按照赵堇城这样的说法，那些人……都是冲着皇后来的？ 当下脸色便是一沉，若虞忍不住拧了眉头。 赵堇城没有听到身边这女人说话的声音，便看了她一眼，瞧见面前的这人呆若木鸡，当下赵堇城便伸手戳了戳若虞的脸颊：“怎么，你还有什么问题？” 一听到赵堇城这话，反应过来的若虞直接站了起来，头摇得比波浪鼓还厉害，若虞道：“不不不，妾身能有什么问题啊，妾身没有，没有。” 这话明明是否认，但是，反应这般激烈，要说这女人没有鬼，赵堇城是不会相信的。 看了安若虞好一会儿，赵堇城便问了一句：“有一件事儿本王一直很想问你。” 眨巴着无辜的桃花眼，若虞看了赵堇城一眼，然后歪了歪脑袋：“您问您问。” 抿了抿唇，赵堇城听到若虞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当直开口问，而是看了一眼窗外，他说了一句：“本王这人虽多年在战场上，但是，因为用兵之类的事情需要细心，日久，本王也渐渐的所有事物都敏感了。” 若虞：“……” 这与他要问她之事有何干？ 正想着呢，赵堇城便冷不防的问了她一句：“所以，本王觉得你与华兄关系不一般，本王对否？” 第123章 是不是出事了 若虞：“……” 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若虞想问，赵堇城这个人是不是有毛病？好好的，怎么又提到了那个人？ 瞧了赵堇城两眼，若虞问：“王爷，您觉得，妾身与华先生应当熟吗？” 这话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这反问的一句，倒是问到了赵堇城。 赵堇城也是个聪明的老狐狸，瞧着这女人这样的态度，倒也知晓了她会给自己一上什么样儿的答应。 既然知晓，那他又何必问呢？ 当下便轻笑了一声：“本王不过是与你开开玩笑罢了，怎么，开不起？” 认真的点了点头，若虞道：“妾身是开不起，毕竟……这事儿若是被人知晓，在乡下倒也就罢了，至多不过是浸猪笼而已。若是被皇上知晓了，那么，可怜的就不止是妾身一人了！” 赵堇城多贼啊，老皇帝一直想要来来她的气焰的，若是若虞当真与华桒有问题，那么，这么好一个机会，你说老皇帝会不会抓住？ 当然会！ 赵堇城也明白这一点，当下看着若虞，轻笑了一声，之后便起身离开了这里。 若虞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瞧着那人留给她稍怒的背影，若虞耸了耸肩。 旁边瞧着的疏影当下忍不住道：“王妃，您与华先生清清白白，为何不直接与王爷说清楚，反倒是直接说话堵他呢？” 伸手替自己倒了一杯茶，若虞微微勾了勾唇，然后问了疏影一句：“你觉得，王爷会因此而明处我吗？或者，若是这事儿当真是真的，你说王爷会将这事儿说出去吗？” 自家主子这话问得太过于大胆了一些，旁边的暗香吓得都白了脸，忍不住叫了一声儿主子！ 转头看了暗香一眼，若虞微微的勾了勾唇。 疏影倒还算是镇定，看了自家主子好一会儿，才摇头：“不会！” 这话说得坚定，若虞听后当下便阴阳怪微微勾了勾。 果然是聪明的丫头！ 她方才也说过了，赵堇城这个人出什么意外都不会拿自己全家上下的性命去开玩笑！ 讲真的，虽然若虞这个王妃当得是莫名其妙的，但是，也正是因为这莫名其妙的位置，让她做很多事情都方便了许多。 就比如说去周县见胡将军！ 想起胡将军，若虞倒又想起了胡将军那日的脸色。瞧着他瞧见若虞的时候，有一丝不可置信。 虽然他在隐藏着，但是若虞还是瞧见了。 当场没有说出来，是因为若虞知道，即便是她说了也没有什么用。 既然如此，她又为何要去做那种无用功呢？ 心头是这样想的，现在她可不能随随便便的相信一个人，前些日子见到的胡守山给若虞的感觉与之前的胡守山不太一样了！ 至于是哪里不一样，若虞只能说，感觉…… 因着她现在的身份特殊，若虞还是觉得，有必要为自己的人身安全做一些准备了！ 深吸了一口气，若虞叫了一声疏影，刚想说些什么，外头便有人突然跑过来通报：“王妃，门口有两位姑娘说是您的故人，想要见您！” “见我？”若虞一愣，刚想说些什么，旁边的疏影即又直接开口与那人道：“你且先将那两位姑娘请到大厅吧，王妃即刻便来！” 转头看了一眼疏影，瞪大眼睛看着疏影，刚想问些什么，疏影便道：“王妃，这人您当真是认识的，且其每月都会在这个时候来！只是……这月迟了一些罢了！” 这个…时候？ 不太明白疏影这话的意思，但是若虞最张立还是选择相信了疏影，转头看了一眼那个通报的丫鬟，若虞点头：“你且去将人给请进来吧！” 丫鬟闻声，领了命便去了。 若虞虽然不知道是谁，问疏影，疏影却只是说了一句：“于您有用之人！” 问了几遍，疏影都不打算说的样子，最终，若虞还是选择放弃了。 轻叹了一口气，便整理了一翻，踏着莲花小步便出去了。 一路上若虞都在好奇着疏影所说的人是谁。 正想着呢，便到了大厅，若虞一进去便瞧见了两张熟悉的脸。 “浣沙和沉溪？” 正坐在客位上喝着茶的两人，一声到这声音，连忙放下了手上的事情，转头看向了若虞来的方向。 一瞧见若虞，当下便连忙起身：“王妃，您来啦？” 说话的人是浣沙。 一瞧见浣沙，若虞便提着裙子走上了去，瞧了一眼浣沙的脸色，当下便笑道：“瞧着你这样子，估计是被八皇子养得很好啊！” 一听到这话，浣沙当下便羞红了脸：“王妃，您怎么能这样说呢？”浣沙觉得特别的不好意思。 而旁边的浣溪瞧见自家姐姐这般，当下便叹息了一声儿，摇了摇头，她道：“王妃，您莫要怪姐姐，她这人啊，最近脑子被蜂蜜占据采蜜，满脑子都是糖！” 这话说得……若虞当下便是一笑。 而浣沙觉得，自己妹妹这话说得有些不太妥，娇怪了一声，当下便也闭了嘴。 瞧见这两姐妹，若虞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问：“对了，你们平日都不来这里走动的，怎么了？最近是什么情况？” 一听到这话，浣沙便将目光移向了浣溪，沉溪对视到自家姐姐的目光后，当下便道：“您是不是忘记了奴婢每个月都是需要来给您上交银子的！” 上交……银子？拧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最终，若虞想到了。 浣溪曾经说过，说要要她几十两银子帮她赚每个月至少四百两银子来的，听着这浣溪的意思是……这个月又来给她送钱了？ 当下若虞便是一愣。 浣溪一瞧见王妃这般，当下便笑道：“您做什么这般啊？奴婢只不过是来兑现承诺的，您现在这表情，就像是奴婢刚打劫了钱庄似的！” 被浣溪这话给逗笑了，若虞摇了摇头：“你每月都来给我送？” 浣溪闻声点了点头，随后便道：“是啊，先前王妃您离府后，都是奴婢将银子交给疏影姐姐的。” 听到这话，若虞忍不住将目光移向了疏影。 疏影闻声也连忙点头：“是啊是啊，奴婢还给您写过信告知的！” 写过信吗？ 仔细想了想，若虞着实没有想到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疏影瞧着自家主子想得那般恼火，便也知晓了情况，当下便又来一起寻找。 随后便道：“咱们先前都错怪了浣溪姑娘了，王妃，浣溪姑娘当真是一个守信之人，每月的这天都会来，奴婢已经将上个月浣溪姑娘送过来的东西放至了您的小箱子里了。” 小箱子？ 旁边的暗香一听到这话，当下便点头应道：“奴婢先前与主子您提过的，您忘记了？” 三个人都这样说，若虞倒是觉得有些尴尬了，仔细一想，好似还当真是有那么一个印象。 笑看了面前的几个人，若虞道：“浣溪也太认真了一些，其实当初给你银子，还当真没有想过会赚多少银子！但是现在你却帮我赚了……” 浣溪闻声，当下便笑道：“王妃，您求过奴婢的姐姐，奴婢做这些回报您，也是应当的，再者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哪有姐姐的性命重要？” 听到这话，若虞笑着弯了弯眸，这话若虞是知晓浣溪没有恶意的，但是讲真的，她听这话的时候，就觉得有毛病了！ 但是若虞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 浣溪两姐妹今日过来就是单纯的想给若虞送银子，之后浣沙便与若虞聊了聊关于赵齐的事情。 赵齐最近对她好得不行，而他也得到了皇帝的旨意出宫修建皇子府。 最让浣沙意外的就是，老皇帝竟然不管她与赵齐的婚事儿了！ 对于这事儿，浣沙还是有不少疑问的，这些事情她都与若虞说了，而若虞一听，当下便与她分析了现在的情势。 其实……若虞还当真是不得不承认赵齐是一个个智慧的人。 怎么说呢，他现在知晓端王要与太子明着战斗了，而老皇帝最害怕的就是这样的局面。 如今他的两个儿子都这般做了，那么，老皇帝的重心定然是放在了太子与端王的身上。 而赵齐是一个怎样的人？在老皇帝的眼里，赵齐这个儿子是可有可无的，所以，赵齐如今想要与一个丫鬟成亲，老皇帝虽然会管，但也只是象征性的管一管，最后磨不过赵齐，老皇帝也还是只有认了浣沙这个儿媳！ 若虞当下便忍不住说，浣沙遇了一个不错的未婚夫君！ 两人来府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与若虞聊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王府。 等到她们两人离开没有多久，疾风便从军营那边过来，一瞧见若虞，便直接说了一句：“王妃，王爷说，您现在可以进宫了！” 一听到这话的时候，若虞就愣了一下，怎么会这般突然？ 看着疾风那粗粗的喘气声，若虞便知道，这事儿，赵堇城命令得很急！ 当下，若虞脸色一沉，看着疾风，若虞问了一句：“疾风，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王爷出了什么事儿了？！” 第124章 胡扯 疾风或是没有想到若虞会问他这么一个问题，当下便是一愣。 也正是因为疾风的这一愣，若虞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赵堇城他果然出事了！ 本来太子妃前几日是想求若虞帮忙的，那天，太子妃请求帮忙不成，心头自然是有怨的，于现在的局势来讲，太子若是得不到助力，那么便只有毁之！ 换句话来讲，太子不打算再争取赵堇城这枚棋子了！ 一下子便明白了这其中的种种，若虞有些哭笑不得：“你说，王爷明明什么事儿都算得那般准，为何此番非得要挺而走险，等到太子动了手之后再出手？” 有毛病啊不是？！ 这对于若虞来讲，压根儿就是有毛病的。 怎么说呢，赵堇城这个人明明什么都算计好了的，为什么不选择一条措施，既能保自己，又能与太子周旋的法子？而非得在等太子算计他之后，他再找若虞出手演一出戏？ 这个当真是脑子有毛病的啊！他怎么就那般信任她呢？赵堇城有没有想过，若是她不愿意帮忙，再或者说是她在做这事儿的时候出一点儿意外，那么，他应当如何？ 难道只有坐在一旁等太子灭了他么？ 毕竟，在这种时候，端王是不会救他的！ 怎么说呢，端王现在的能力本来就是在太子之上，先前也有说，赵堇城的势力有多强，这么一个人，即便是站到了端王那一边，端王也会心生疑的，所以，借着这个机会，让太子与赵堇城斗，而等到这两个人都斗得死去活来的时候，自己再在此时来坐收渔翁之利！ 端王的算盘打得很好的，若虞觉得，这样的人当真是挺适合在这满是算计的朝野中生存！ 但是……即不适合做君王！ 后面这想法若虞是不敢与任何人说的。 她看了疾风一眼，随之便道：“我知道下一步应当如何做，王爷可还有什么话让你传达于我？” 她疾风很是讶异的看着若虞，过了好一会儿，才点头：“有，王爷说，去了皇宫之后，定然会有危险，他说，让您去城西寻华先生，让他想法子陪您一同进宫！” 华桒？若虞闻声，当下嘴角一抽。 这位爷也当真是……小心眼儿啊！ 怎么到现在还记得华桒？ 沉了脸，若虞觉得方才的担心有些多余了，当下便道：“我知道进宫会有危险，而在进宫之前定会做好一些准备，不会没头没脑的进去，王爷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了！” 说罢，若虞头也没有回便往府外走。 疾风一瞧见，连忙追了上去：“王妃，您去何处？” 一记白眼儿差点儿没有翻过去，若虞看着疾风，十分认真地道：“你说王爷让我进宫，我此时若不进宫，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太子刺成马蜂窝？” 疾风一听见王妃这话，当下便是一愣。 若虞瞧见疾风没有反应过来，自己也没有吭声。 暗香听到动静连忙跑了过去，一瞧见暗香，若虞便道：“你与疏影且好生在府上呆着，若是有什么动静，等我回来立马告诉我！” 这是……没打算带她们去？ 疏影与暗香闻声，不下便互看了一眼。 疏影拧着眉头叫了一声：“主子，您不带奴婢们去？” 转头看了疏影一眼，若虞弯了弯眸：“我是进宫唱大戏的，你们若是跟在一起，这角儿也不好分配的呀！” 话一说到这里，若虞渐渐的收敛起了笑容，她抬头看了一眼皇宫的方向，若虞道：“毕竟是写好的剧本，可不能随便临时加人！” 说罢，也未等暗香她们回应，若虞直接提着裙子从府里头往皇宫里头冲！ 疾风瞧见王妃撒脚丫子就跑，那速度，不算他带着轻功都很难追到，王妃一个弱女子是怎么做到的？ 等到王妃跑了老远之后，疾风才反应过来，他还有话没有说呢，王妃便知晓王爷想干什么？ 刚想追上前去喊人呢，结果疏影却叫暗香拉住了他。 疾风一瞧，当下脸一红，然后板着脸问了疏影一声：“你这是做什么？” 疏影这个姑娘聪明得紧，瞧着疾风那异样的神情，再瞧了一眼他耳朵已经从耳根多到了脖子。 再瞧瞧暗香那不正常的样子…… 大致的情况已经猜到了。 当下疏影便翻了一个白眼儿：“王妃早前便盘算好了，咱们静静等着就是！” 说罢，便直接往主屋里头走。 暗香瞧了一眼疏影的背影，当下便小声的对着疾风道：“我去瞧瞧她！” 说罢，便也跟着进了主屋。 疾风傻傻的站在旁边，瞧着前头两个姑娘一近一远的身影，当下便伸手摸了摸脑袋，嘴里嘀咕道：“怎么现在的姑娘心思都这般难懂？” 不过话又说回来，王妃所指的唱大戏，到底是为何？ 若虞只身跑向了宫门口，她所跑这地都随着一大堆的百姓。 而若虞脸上还是带着泪，头上的金钗都戴着有些歪。 而若虞并没有顾及自己此时的形象，反倒是一边往皇宫跑，一边哭着喊着说要与怀晋王和离！ 这一下，京城可都热闹了！ 这怀晋王与这王妃的婚可是老皇帝亲自赐的啊！这成亲才两个多月，新王妃便哭着喊着要与怀晋王和离！ 这一下，京的事非议论又多了起来。 若虞一路从怀晋王府跑出来，便一路上有百姓跟着她一路到了皇宫门口。 守宫门的侍卫本是认识若虞的，但是，现在若虞的形象就跟一个精神失了常的疯婆子似的，一瞧见若虞那般模样的跑来闯宫门，当下便命人将若虞给抓了起来。 守宫门的侍卫抓了一个王妃！ 这个消息当真是够震荡的，旁边看热门的百姓一下子便将这消息传满了整京城。 因着先前若虞踩着自家小姐爬上的高位，京城的百姓虽然也有对她的态度有所改观，但是，还是有人觉得若虞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 所有，观她的百姓有三分之一是看戏，三分之一是同情，三分之一是觉得她罪有应得！ 这些若虞都没有在乎，只是一味的哭着喊着要与赵堇城和离！ 本来侍卫抓了若虞之后，她带进宫，消息也可以渐渐的平下来的。 但是不知道从哪儿来了一个人，突然冒了一句怀晋王府上有好几个女人，而且还一向对她们动辄打骂了啥的。 这一下，可就热闹了。 一下子，京城的百姓都开始参与对战。 这是怎么个对战法呢？ 因着赵堇城的名声，有一半的百姓是维护他的，说什么男人是战场英雄，他后院的女人还不都是靠他过好日子啊什么什么的。 而有一半的百姓则是认为，一个男人动不动就打女人是一件非常不厚道的事情…… 两方争执一片，最后惊动了老皇帝。 老皇帝一知道后脸都黑了。 闹事的人是王妃，他亲自赐婚的王妃。而关系人却是百姓心中的大英雄赵堇城，更是他的侄儿！ 这事儿怎么处理？ 处置赵堇城？可是人家又没有出什么幺蛾子！ 处置安若虞？可是这人是他亲自给人指的婚，若是他当真处置了，那么，别人定会说他故意指一个这样没有道德的女人给人家当媳妇儿！ 这一下，老皇帝为难了！ 脸色都难看得紧。 思来想去，老皇帝还是只有让人将安氏给带进宫里来。 德妃正陪着老皇帝在御花园的凉亭里赏花。 一瞧见被带上来的若虞脏兮兮的，这样瞧着，一点儿王妃的样子都没有！ 老皇帝今日本来陪着德妃在这院子里坐坐，心情还是尚好的，但是一瞧见若虞那没有形象的样子，当下心情就不好了！ 沉着脸看了若虞好一会儿，最后便问了一句：“安氏，你到底想做什么？！” 安氏这一闹，丢的可不止是怀晋王府的脸，还有丞相大人安易山的脸，更是丢的他老皇帝的脸！ 你说，这样的情况之下，老皇帝会不会生气？ 当然会！ 所以，老皇帝看着若虞，都恨不得将这人吊起来毒打一顿！ 若虞压根儿就没有被老皇帝这怒气给吓到，反倒是跪下来哭得更激烈的道：“皇上，臣妇请求您收回成命！臣妇与怀晋王压根儿就不合适，臣妇今日一定要与王爷和离！” 居然……还想着和离的事情？ 老皇帝脸色更加难看了。 看着地上跪着的若虞，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便看向了德妃。 德妃也注意到了老皇帝的目光，当下德妃便掩着唇笑了笑：“到底是亲婚的夫妻，臣妾觉得啊，这里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不然，皇上您再好生问一问王妃？” 老皇帝也觉得应当如此，当下便也点了点头，拧着眉头看了若虞好一会儿，最后便问道：“安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且好生与朕说一说，看看朕能不能帮你们夫妻二人解决此事儿？” 若虞一听，当下便摇头道：“不不不，皇上，您解决不了此事！” 一听这话，老皇帝不高兴了：“胡扯，这天下哪有朕解决不了的事情？！” 第125章 之前有 老皇帝这话，安若虞听得嘴角直抽，这天下他当真能全部做主吗？ 若当真如此，那这天下也不会有这般多的战乱，他也更不会防着他那些个好儿子！ 当然，这话若虞也只敢在心头腹诽，不敢当着老皇帝的面儿说这话。 旁边的德妃瞧着，连忙笑道：“皇上，您这话说得让人家怀晋王妃如何回答？” 老皇帝觉得德妃这话说得甚有道理，点了点头，随之便轻咳了一声儿，他看着若虞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再怎么说，怀晋王他现在也是你的夫君，而其也深受百度的爱戴，你可有想过，你如此行为，会让他背上多大的黑锅？” 老皇帝很生气！ 但若虞听到这话，闭着眼睛给了老皇帝一个白眼儿。 她这会儿给赵堇城把名声搞臭，最想笑的人，应当是他老皇帝吧？ 还不真以为她只是一个无知的妇人，为了争夺宠爱或是享受什么繁华富贵，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一切为自己利益而行动的二傻子呢？ 虽然若虞的心头明白得紧，但是再怎么说坐在那里的人是众人之上的九五之尊，若虞再怎么也不可能去打九五之尊的脸！ 当下便嘤嘤哭了两声，若虞道：“臣妇也不过是一个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只是王爷他欺人太甚，臣妇背后无所依靠，被王爷欺负了，臣妇也无人撑腰，思来想去，还是认为古语说得好，解铃还须系铃人，此婚是皇上您亲自所赐的，那臣妇便想着，由您许了臣妇与怀晋王和离罢！” 一听这话，老皇帝当下便色一沉：“安氏，那你可知道，朕是一言九鼎！你以为朕与那些凡夫俗子一样吗？朕金口说出的事情，哪有收回的道理？！” 若虞听着老皇帝的话，只是低着头哭着，什么都没有说。 虽然老皇帝凶得很，但是若虞有一句话说得一点儿也没有说，这安氏身后什么人都没有，是一个干净得不能再干净的人！ 虽然明面儿上是安丞相的干女儿，但是，当时的情况当事人都清楚得很，之所以让她认丞相做干爹，目的就是为了让丞相千金这个身份更配得上赵堇城！ 一想到这里，老皇帝精明的眼珠子转了转，这安氏身后的背景干净，那么既然如此，他又为何不可纳为己用？ 当下，老皇帝便沉着脸看着若虞，他道：“你之情况，朕也甚是了解，这事儿也是朕考虑得不周全，耽误了你，不过，你所要求的这和离，朕是怎么也改不了的。” “改……不了？”原本听着老皇帝开口时，若虞还双眼冒着星星，但一听到后头老皇帝的这话，若虞的眸子立马暗淡了下来。 这一变化，老皇帝自然是看在眼里的，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继续道：“这到底是你们夫妻二人的事儿，朕说什么也都没有用，所以，朕便派人去将赵堇城叫回宫，有什么事儿，你夫妻二人当面解决，朕就在一帝看着，若是你当真委屈，朕定会为你做主！” 赵堇场面被太子幽禁于军营，而太子本来是没有明着面儿去夺位的，所以，这个消息定然是被太子封死了的。 换句话来讲，赵堇城现在被太子挟持的这件事情，外面的人除去若虞没有任何人知道。 而疾风能偷偷的跑回来给她带信，那便说明赵堇城是一早便预料好的，故而才能让疾风悄悄的跑回王府来给若虞捎话！ 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若虞大致也了解了。 而若虞今日之举，目的也就是为了让赵堇城能被老皇帝派人叫回宫来！ 毕竟太子没有造反，定然是不会明着来的，赵堇城是国之重臣，太子若是公然对国之重臣这般，这当然是有选择的意味。 但太子并没有这想法，从他封锁消息的这件事儿上，便能够看得出来。 所以，老皇帝若是要要人的话，那么太子定然是会给的。 这也是为什么，若虞会那般不顾形象的直接往皇宫里冲的原因！ 但是，经得若虞这一番唱戏，她好似又发现了一些什么新的，有趣的事情！ 而老皇帝瞧着若虞这般狼狈，当下便让德妃带着若虞去德妃的寝殿里换一身干净的衣裳。 再怎么说，若虞也是一个王妃，这样狼狈的在宫里出现，不论是赵堇城还是老皇帝的脸上都没有光。 因为，赵堇城是她的夫君，而他，是那个指婚的人！ 虽然老皇帝派了人去军营找赵堇城，但是多少若虞还是有些担心的人。 毕竟……太子那个人现在已经不按寻常的步子来走了。若虞很难料到太子下一步会做何打算。 不过……若是老皇帝发现，原本应当在合理分配难民，接济难民的太子，为何会好端端的出现在军营里？ 这一点，若虞倒是很好奇太子会如何与老皇帝解释。 而彼时的军营之中。 赵堇城所在的主营已经被太子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团团围了起来。 这场面倒也不是夸张，而是大家都知晓赵堇城的功夫，他若是当真想要动起手来，太子都还害怕会压制不住这个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太子才会在外头又多派了一些人。 虽然说，赵堇城的功夫不错，但是太子所派的那些人个个都是顶尖儿的高手，就算是打不赢赵堇城，那至少也能整个两败俱伤出来。 但是面前的这个人倒是好，一点儿都不担心的样子，反倒是十分平静的写着自己的毛笔字！ 太子觉得赵堇城这个人有毛病，当下便拧着眉头看了赵堇城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堂弟你这态度，是觉得本宫这些高手都不如你？” 赵堇城听到太子这话，当下勾了勾唇，继续写着自己的字，没有理会太子。 这直接无视太子的话，弄得太子十分的不爽，当下便沉了脸，看着赵堇城，再问了一句：“你这是何态度？本宫问你，本宫的这些你，你能打多少？” 这一下，赵堇城放下了毛笔，看了一眼自己写的那些个字，笔峰大气的行楷体正规正矩。 太子瞧见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赵堇场这个人吧，还不真是完美过了头，明明是一个武将，这字写得，比他穿上专门从文的人都写得好！ 想到这里，太子忍不住拧了眉，怎么自己会想到别处去？ 赵堇城抬头瞧了一眼太子，随后便又看了一眼太子身边的那些人，他摇了摇头：“太子带的这些人气息平稳得紧，在下不才，恐打不赢几个！” 竟然……这般谦虚？ 虽然是觉得赵堇城说的这话有些谦虚了，但是太子也知道，这些人想拿下赵堇城，应当是足够了。 本来还吊着的心，也正是因为赵堇城的这句话给放了下来。 看了一眼赵堇城，太子又问：“那为何你会到现在还如此平静？” 一听这话，赵堇城笑了，反问了他一句：“敢问太子，在下若是慌张了，您会命这些人退出去？” 太子闻声，怔愣了一下，看着赵堇城微微微摇。 一瞧见太子这般，赵堇城原本勾着的唇角弧度又开大了一些：“那便对了啊，在下慌张与不慌张都是同样的道理，那为何在下非得浪费这慌张的表情？” 太子：“……” 有时候，太子当真是觉得赵堇城有病！ 怎么说呢，小时候太子还是想与赵堇城玩儿的，记得那次他不过是才七岁，赵堇城六岁，他不进在城门口遇到他，他当时还只是一个皇子，而赵堇城则是在跟着他的父亲学习各种兵法。 他在玩，赵堇城在练武；他在与皇弟皇妹们嬉戏，他在用功苦读。 他去寻他玩，而当真的赵堇城却直接问了他一句：“玩能功成天下乎？” 明明一个才几岁的孩子，哪来的那般大的志向？ 太子不明白，当下便觉得，这个人与他不是同一路人。 虽然说是亲戚，但是……这皇家的人哪有什么真亲情可言？ 也自那次之后，太子与赵堇城的关系又更加远了一些。 这些事情太子记得，但是太子却不知道赵堇城记不记得。 瞧着赵堇城那笑得一脸生畜无害的样子，太了冷笑了一声：“以前，你可有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时候？” “以前？”看了太子一眼，赵堇城微微的弯了弯眸，随之便摇了摇头，他老实道：“这倒当真是没有想过！” 太子：“……”这人……还挺老实的。 再笑一声，太子道：“这没有关系，以前没有想到，现在记得就好！” 而赵堇城听到这话，当下便笑道：“太子能有如此想法，在下也欣慰，不过，太子殿下，您当真以为，在下会这一直陪着您在这里耗费时间吗？” “什么？”没有反应过来赵堇城这话，太子当下便拧了眉头，随之便问：“你一开始便被本宫囚于此，哪有什么时间派人出去传话？” 摇了摇头，赵堇城弯了弯眸子，薄唇轻启道：“您来时确实没有，但是……之前有！” 第126章 不懂事的女人 赵然也不笨，一听到赵堇城这话，当下便知晓是什么意思了，脸色一变，他瞪眼看着赵堇城：“你……” 起身拍了拍自己盔甲上看不见的灰，赵堇城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赵然的面前，他道：“太子是什么心思，在下又怎么可能会不知？我这个人吧，只要人不犯我，我可以与之为友，但是，若是一心想着要致我于死地的人，你让我如何与人为友？” 赵然一听，自然也知晓赵堇城的意思，拧着眉头看了赵堇城好一会儿，随后便又问：“那依堂弟你之言，父皇你也是如此了？” 要知道，老皇帝可不是一次两次想致赵堇城于死地了。 在场的人都是知晓情况的，如此这话…… 谁说太子是块榆木来着？瞧瞧，就连给赵堇城挖坑，都是借着赵堇城说的话来的！ 在这个时候，赵堇城应当如何回答？回答是……那便是有谋逆之心，即便是今日老皇帝亲自过来了，太子一样可以弄死赵堇城，还让他背上一个逆反的罪名！ 但若是回答不是……那他方才的话说得也太不实诚了！ 这若是换作别人，或许就跑了赵然挖的这个坑，可是偏生不巧的是，他挖坑想埋的对象是赵堇城。是一只有九条尾巴的成精老狐狸！ 当下赵堇城便笑道：“太子殿下，您这话说得是什么意思？大宋百姓皆知，圣上非人，乃是真龙天子，是天上的神龙，岂是吾等凡夫俗子所能媲及的？” 赵然：“……” 你说，一个人完美到什么程度才算是合适呢？ 赵堇城这个人当真是，要文能文，要武能武，就连嘴上的功夫也是一流的，这样的人世上怎么会有？！ 可是……偏生这世上就是有这么一个人！ 赵然沉着脸看着赵堇城好一会儿，一时之间不知晓应当如何回应赵堇城的话！ 明明是他借着这人的话给人挖坑的，这下倒好，他既然未曾算到面前的这个人早就挖了一个大坑将他引了进去，还故意在大坑里头挖个小坑让一他误认为自己未在坑里！ 心情不太美丽，但是太子也没有办法说些什么。 她赵堇城瞧着赵然，当下便微微勾了勾唇：“太子心里想要什么，在下都知晓，相信您也记得，咱们说到底也是兄弟一场，为何非得要弄个你死我活？” 微眯着眼，赵然细细打量着赵堇城，想从赵堇城的脸上看出一些什么，可奈何面前的人就是一脸虚假的笑容，他怎么看，都看不出个什么来。 赵堇城明白赵然在想什么，但也没有明的讲出来，就等着赵然给他方才所说的那句话的回应。 过了好一会儿，赵然没有看出个什么来，赵然最后便问赵堇城：“你有法子让咱们两厢都好？” 点了点头，赵堇城微笑道：“自然！” 沉默了好一会儿，幽深的眸子转动着，赵然看了看赵堇城，最后又问了一句：“本宫能信你否？” 一听这话，赵堇城笑得更欢了，反问了赵然一句：“您现在有选择的余地？” 赵然：“……” 好像……还真没有！ 扣赵堇城，不过是他想暗地里解决掉这人的，因着害怕赵堇城反抗，所以他带的人有些多。 而这个时候老皇帝若是派人来发现了原本不该在此的他带着大量的军马来了军营。你说在别人的眼里，他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结果是不用想也能知道的。 而赵然觉得，自己做的这一切，好似都在赵堇城的掌控之中似的，瞧着这人这般悠闲的样子，就好像他今日会带兵来，会来暗地解决他……这些事情他都料到的一样！ 明明也只是一个肉体凡胎的人，他是怎么想到他的想法的？！ 思来想去，赵然还是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明明自己的计划特别的周详…… 等等，周详？ 拧着眉头看着赵堇城，赵然问了赵堇城一句：“你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 眉稍微动，赵堇城挑眉看着赵然，他问：“太子殿下何以见得？” 冷笑一声，赵然道：“如若不然，你又怎会得知本宫的一切行动？” 没有反驳赵然的话，赵堇城好意的提醒了赵然一句：“太子，时辰……不早了，做决定吧？” 正说完呢，紧接着便有士兵勿勿来报：“殿下，有探子来报，皇上派的人已到军营十里处！” 十里？ 赵然这一下白了脸，怎么来得这般快？ 赵堇城一听，眉梢又往上扬了扬，没想到那女人办事的效率还摔高的！ 太子这下急了，思考了好许久，最后还是转头看向了赵堇城：“说吧，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又想要什么好处？” “好处？”赵堇城勾唇，微微摇头：“在下没有想过要殿下什么好处，若当真是要的话……那便是请殿下还在下一个安宁！” 嫡夺之战，兄弟之争。讲真的，赵堇城并不喜欢这些，也不想掺和进来！ 但是，他身在臣子高位，就算有心不想参与，也会被无辜卷进！ 瞧瞧，他明明前十年在战场上过得好好的，就因为老皇帝的多疑将他大老远的调回京，最后还被这几兄弟争来抢去，还有心算计…… 这些事情，赵堇城是当真不喜欢的！ 太子倒是没有想到赵堇城会这般直接的说这个，当下便忍不住笑了：“你既然已经在这个位置了，那么，你觉得你不想卷进来，当真可行的么？” “知道不行。”看着赵然，赵堇城认真道：“所以才想与太子你谈个条件！” 说罢，便又转身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地图：“势局的变化不在你我掌握之中，太子殿下，你可知平常最不起眼的人，其实比直接与你针锋相对的人更可怕？” 这话赵堇城说得有些隐晦，赵然并不太明白，当下拧了眉头看着赵堇城，然后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负手而立，赵堇城转身看着赵然，他笑道：“不太确定的事情，在下一向不会多嘴，只是提醒一下太子太子殿下您而已！做任何事情，都不能只看表面，您若是信得过在下，不防回太子府多等三日，三日后，京中会有变局！” 京中……会有变局？ 不太明白，赵然看着赵堇城，那人还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本来还想细问的，可是父皇派的人马上就要到军营了，他这手下的这般多人…… “本宫可先回府等你三日！” 得到太子的话，赵堇城勾唇点头，随后便看了一眼太子四周的人。 赵然了解，抬了抬手，示意周围的人都将刀剑放下，那些个犀利的东西收了起来，赵堇城便对外头叫了一声一直未进来疾风。 疾风一进来，便一脸戒备的看着太子，随之便道：“王妃已在宫中。” 点了点头，赵堇城道：“本王知道，你且先去安排让左将军将太子殿下的这些人混在军中。” 说罢，便又转头看了太子一眼，他道：“等会儿还得委屈太子殿下扮成士兵，与他们一同混入军中！” 老皇帝的人只是单纯的来叫赵堇城回京而已。 所以，这军营之中多个一两百人也看不出什么。 毕竟赵堇城在这里的兵可有两万之中，两万之中多两百号人，你说一般的人看得出来否？ 当然看不出来。 赵然不得不佩服赵堇城，居然连他最后会妥协的这一点都算好了，瞧瞧这不作思考的安排，要是告诉他他只是随时想的，打死他他都不会相信！ 点了点头，赵然还是有礼貌的道了一声：“多谢！” 赵堇城闻声只是笑了笑，其他也没有说什么。 疾风得到自家主子的命令之后，便带着太子他们出去了。 等到太子走后不到一柱香的时间，老皇帝身边的汪公公便带着一队人来了。 “传皇上口谕，请怀晋王立马回京！” 赵堇城闻声，便直接跪下来接了旨意。 而等赵堇城接了之后，汪公公这才上前对着赵堇城小声嘀咕地问道：“王爷啊，也不是老奴说您，您自个儿的家务事儿，就莫要闹进宫去劳烦皇上了啊！瞧瞧，现在这情况影响多不好来的，皇上为此可生气了！” 赵堇城知晓汪公公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他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拧着眉头，一然茫然的看着汪公公，赵堇城问：“汪公公，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何本王听不明白？” 竟然……不知道？ 汪公公讶异得紧，瞪大眼睛看了赵堇城好一会儿，随之便问了一句：“王爷，您不知道您家王妃想要与您和离吗？” 点了点头，赵堇城道：“知道啊！她最近是有与本王提过，但本王以为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怎么就闹进了宫？” 叹息了一声，汪公公摇了摇头：“你这王妃也是个不懂事儿的，现在皇上还正在宫中生着气呢，老奴给您提个醒儿啊，您可得小心着些！” 赵堇城闻声，当下便谢了一下汪公公，最后还是忍不住骂了若虞一句：“这个刁妇！” 第127章 不一定是真的 汪公公其实还是挺同情赵堇城的，毕竟好歹也是一个王爷，结果娶了一个丫鬟，你说，娶了便娶了吧，就依怀晋王这个身份，即便是娶了亲，那他一样可以身边有别的侧室！ 但是……偏生这个当了正室的丫鬟还如此不懂事。人家怀晋王的名声在百姓的心中多牛啊，结果呢？经得她这样一闹，那可全都变了！ 叹息了一声，汪公公同情的拍了拍赵堇城的肩膀，汪公公道：“王爷，您请息怒，如今她得皇上的撑腰，您啊，还是注意到一些吧！” 万分感激地看着汪公公，赵堇城郑重的点了点头：“多谢公公提点！” 汪公公瞧了一眼赵堇城，叹息了一声儿，便带着人走了。 等人一走，赵堇城眉稍微动，转头看了一眼疾风：“你说……她这戏做得如何？” 疾风跟在赵堇城身边多年，自然也知晓自家主子的心思，也明白自家主子在问什么，点了点头，疾风老实道：“难得王妃与王爷配合得如此默契！” 默契？轻笑一声儿，赵堇城摇了摇头。 这哪里是默契啊？只是因为他要走这一步棋，安若虞要借他这个力。 什么叫一荣俱荣，一毁俱毁？ 他与安若虞不就是么？ 那个女人在想什么，他并不知道，但是有一点赵堇城敢肯定，那个女绝对有事儿！ 不然，她又怎么可能三番王次的管他那般多的闲事？ 那女人背地里有什么动作，赵堇城不敢说自己知晓完，但是，至少是知晓一部分。 要说她这个简单的话，赵堇城觉得，像安玉容那种角色都是纯洁无瑕了！ 知晓但不说破，这是因为赵堇城觉得，将那一层说破的话，他们之间的处理……就会变了吧？ 疾风是不知晓自家主子在思考什么，只是觉得自家主子如此有些不太寻常，叫了自家主子两声儿，疾风道：“那您是否要调查一下王妃？” 调查？ 赵堇城轻笑一声：“我之前没有叫你调查过吗？” 疾风闻声一愣，连忙摇头。 不，王妃来历不明，自家主子肯定是不会十分放心的将人留在身边的，所以在一开始的时候，主子便叫他去调查过王妃了，但是，调查的结果是，她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随之入了丞相府为奴。 其余的什么也查不到。 但是自家主子也不傻，若王妃当真是普通的农家女，那么，她会明白那么多朝中的局势？ 这不可能！ 而且，再加上王妃在周县的时候见过胡将军，她说过，胡将军是与其父亲在同一站场…… 要知道，王妃的身份可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哎，若是父亲从了军，那么，疾风调查出王妃的父亲地在家种地…… 这两者就有矛盾了！所以，你觉得王爷会不会信王妃身份单纯？ 当然不会…… 赵堇城抬头望了一眼天，瞧了瞧时辰之后，便道：“先去皇宫吧！” 疾风明了，当下便点了点头，随之又道：“那奴才便在军营中守着，等风声过去后，奴才便请太子殿下离开！” 点了点头，赵堇城道：“嗯，你且去吧！” 疾风明了点头，随之便对着赵堇城行了个拱手礼之后就退了出去。 而赵堇城则命人备了马，直奔京城。 家中发妻闹笑话使全城皆知！这事儿搁这儿，赵堇城可是得火冒三丈的！ 于是乎，在汪公公回京后不久，赵堇城便骑着快马回了京城。 原本带了口谕的汪公公正坐在轿子里悠闲地闭目养神。 结果没多一会儿，便被赵堇城骑着的汗血宝马给赶超了！ 赵堇城的速度之快，路过时卷起一阵儿，一溜烟儿的就不见了！ 汪公公本来是在闭目养神的，结果被赵堇城的这阵儿风给刮醒，惊得他连忙左顾又看地：“怎么了怎么了？方才那是怎么回事儿？” 旁边的侍卫闻声，当下愣了一下，随之便道：“公公，方才那人好似……怀晋王！” 若虞自在汪公公离开皇宫之后，便随着德妃一同去了德妃的寝殿。 德妃不愧是受宠的妃子，她所居住的宫殿都是极好的，而老皇帝这个人也当真是大手笔。 瞧着德妃宫殿中的珍玩珠宝，那可都是件件价值连城的啊！ 瞧着那些东西，若虞当下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有些百姓流离失所，有上顿无下顿的。 而瞧瞧这些皇宫里头住着的人，哪一个不是山珍海味的被人伺候着？ 微微叹息一声儿，若虞摇了摇头。 德妃本来还想着应当如此安慰安慰面前的这个人呢，方才那哭得那般伤心，跟个泪人儿似的！ 到底也是一个女儿家，哭得那般不体面也就罢了，而且表情动作也……不太优雅！ 但如今一瞧身边这人，突然觉得，方才那哭得伤心得紧的人与这个人完全不是同一个人呢？ 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呢，若虞却突然问了德妃一个问题：“娘娘，妾身想问问您，您一个居住在这般大的宫殿里，难道不觉得无聊么？” 德妃：“……” 这个问题，也就只有她这样问过。 看了一上若虞，德妃抿了抿唇，随之便勾唇笑道：“还成吧，日子久了便也就习惯了！” 习惯？ 瞪大眼睛看着德妃，没有想到德妃会这般想。 而德妃在看着若虞的更让时候，当下也是一愣，她只是想不明白，明明这个女人方才在皇上面前哭得那般的狼狈，还哭得那般的伤心，可是……这才多久的时间啊，怎么一眨眼的功夫，面前的这女人就变了呢？ 想不明白，随后德妃便又笑看着若虞问了一句：“有一件事儿我倒是一直想问问你。” 难得德妃有问题想问若虞，若虞弯了弯眸，点了点头，然后笑道：“您问您问。” 瞧着若虞这般，德妃当下便也拧了眉头，转头看了一眼四周，随后深吸了一口气，问着若虞：“在你的心里，你觉得怀晋王到底如何？” 压根儿就没有想到德妃会问若虞这个问题，当下若虞便瞪大眼睛看着德妃。 德妃倒也知晓自己这样问若虞有些唐突了，轻咳了一声儿，随之便道：“本宫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先前也听说过你与怀晋王，还有丞相千金的事情，本宫深在后宫，许多的事情也不过是倒听途说罢了，不太明白这其中的原由，所以，因着好奇，本宫这才问你的！” 这话说的意思若虞也明白了，这德妃就是想知道自己与赵堇城，还有安玉容之间的那些破事儿呗！ 讲真的，若是若虞不知晓德妃是向贵妃那边的人的话，若虞当真会以为德妃只是单纯的想听听他们之间的故事，但是，如今她知晓了德妃是向贵妃那边的人，那么，她还能够认为，德妃只是单纯的想听故事么？ 当然是不能的！ 怎么说呢，向贵妃是谁的母妃啊？那可是端王的亲生母亲，你想，端王本来就是在与太子争上下，如今两人正争得激烈，而在这些高位上的人，都会很有戒备心的，即便是成了一家人，也是如此！ 瞧瞧，这德妃不就是向贵妃派来打探消息的么？ 想到这里，若虞还是忍不住感慨，安玉容千算万算，最终还是没能逃得过别人的算计！ 向贵妃再怎么说也是在后宫之中，千万个女人之上的人物，她能走到今日的这个位置，若是手里头没有一点儿本事，她能坐得稳贵妃这个位置？ 不过……到后来若虞一想，或许安玉容是有考虑到过这些的，但是她还是选择了往前头走，这就是典型的什么，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这是典型的找刺激啊！ 微微抿了抿唇，若虞道：“其实……妾身对王爷也不是很了解，您应当也听说过许多王爷对妾身宠爱的事情吧？其实……并不然……” 并……不然？ 没有想到若虞会这样回答，德妃当下便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随后便弯了弯眸：“怀晋王妃此话怎么讲？难道……你是想告诉本宫，本宫所听到的那些并非是事实？” 要知道，怀晋王可是一个大人物，他的一举一动可都是有许多人盯着的呢！ 不光是百姓，就连皇上，丞相及百官大臣都将其盯着的。 这样多人盯着，你说赵堇城有点儿动作别人会不知道？ 当然不可能！ 再加上，那怀晋王府的院子里头，可还有她的人呢！ 若虞也是知晓这一点的，但是聪明如她，并没有说什么，反倒是解释道：“其实……倒也不是妾身胡说，只是……您也知晓妾身与王爷的婚姻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他表面上装作对妾身很好的样子，为的只是不想让皇上担心罢了！” 不想让皇上担心…… 毕竟这婚是皇帝亲自赐的，赵堇城叵是不珍惜，那便是不识好意！ 讲真的，这样的解释还当真是说得通的！ 德妃一听，当下便微微勾了勾唇：“那如怀晋王妃说所，本宫所听的，不一定全是真的咯？” 第128章 听从皇上的安排 认真的点了点头，若虞道：“德妃娘娘，妾身知晓您与向贵妃交好，今日有些话妾身说了，还望您莫要与向贵妃提及，以免伤了和气！” 今日说的话？德妃看了若虞一眼，当下也知晓她要说什么，笑弯了眉，德妃点头：“你且说。” 瞧了一眼四周，德妃也知晓若虞心有顾虑，便笑道：“你且放心吧，这宫里的人都是本宫的心腹，自己人，即便是听到了些什么，她们也不会说出去的！” 有了德妃如此的保证，若虞自然是放心了的，当下便点了点头，随之小声道：“您与向贵妃交好，自然也应当知晓妾身的情况，王爷心里有的人不是妾身，而是小姐。” 德妃知晓若虞之前的身份，她一提小姐，自然也知晓了她所指的人是安玉容。 但是，她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这般容易的将这事儿给说出来。 其实这事儿也没有什么大毛病，就是有一点，这事儿都过去这么久了，她都还能拿出来说？ 看了一眼若虞，德妃心头有所思虑，但是面儿上却和善得紧。 眉眼微弯，德妃笑道：“你就算是不说本宫也知道，这事儿到底是什么情况，本宫也不便知晓得详细，不过，有一件事儿本妃想问问你，你可恨玉容？” 德妃与安玉容也见过几次，因着安玉容会说话，也会讨人喜，故德妃也挺喜欢安玉容的，对其的称呼也自然是亲昵了一些。 这事儿若虞先前不知晓，但是一听到德妃对安玉容的称呼，便明白了这事儿。 也对，安玉容可是打算在皇宫里混的人，若是没有点儿准备手段，她还怎么实现她高居上位的梦想？ 微微勾了勾唇，若虞道：“小姐这个人吧，就是爱胡思乱想，前些日子她小产时，端王殿下因着事务繁忙没能多陪上一陪，妾身思来想去，着实担心得紧！” 明明都知晓了德妃与安玉容关系匪浅，若虞若还是往枪口上撞的话那是不是太傻了些？ 于是乎，当下便灵机一动，转了话峰。 德妃是没有想到若虞会说这样的话的，她当下也是一愣，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呢，皇上便派了人过来，说怀晋王到了！ 一提到怀晋王，德妃下意识的看了若虞一眼。 若虞自然也感觉到了德妃的目光，当下若虞便拧着眉看了一眼外头，似在犹豫着什么。 德妃刚想问些什么呢，若虞却突然转过头看着德妃，尤为可怜地问了她一句：“德妃娘娘，妾身……妾身可否暂且回避一番？” 一听到这话，德妃当下便忍不住一笑，连忙拿起帕子掩了唇，德妃含笑地看着若虞：“你这傻丫头，想请皇上主持公道的人可是你，皇帝已口谕道待怀恶王回宫便亲自旁听你们夫妻二人之间的矛盾，如今怀晋王到了，你却不敢面对，你让皇上如何？戏弄帝王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啊！” 一听到这话，若虞脸色微变，这是哪个大傻子定的规矩？戏弄帝王还得来九族？ 德妃瞧着若虞的反应，当下也知晓她有些怕了，随之便又继续道：“无碍的，你尽管去与怀晋王对峙吧，若是当真有个什么事儿，有皇上在呢！即便是皇上不管，本宫也不会让你委屈了去！” 一听到这话，若虞便感激地看了一眼德妃。 德妃温柔的一笑，对着若虞点了点头，便带着若虞去了大殿。 彼时赵堇城正站在大殿上与老皇帝聊中军中之事儿，因着赵堇城是被老皇帝临时召见回来的，故而他一身风尘，身上的盔甲也未解下，虽是如此，但他英姿丝毫不减，也因着身上的钢铁盔甲，更多了一分钢硬之气！ 赵堇城一听到外头有人来报德妃与怀晋王妃求见，赵堇城便转了头，眼睛直勾勾的将若虞盯着。 那目光，就好似想把若虞吃了似的！ 若虞一瞧见，忍不住往德妃的身后缩了缩。 讲真的，赵堇城这戏做得也太像了一些，若是若虞不知道今日只是单纯的陪赵堇城做一场戏，她就当真以为赵堇城生气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似乎……也没有哪儿得罪过这位爷……吧？ 德妃注意到了若虞的动作，当下便忍不住笑道：“你就那般怕怀晋王？” 认真的点了点头，若虞没有说话。 而上头的老皇帝一瞧，当下便乐了，连忙伸手对着德妃挥了挥：“爱妃，你上来，到朕这儿来！” 德妃闻声，屈膝行了个礼便走了上去。 途经赵堇城的时候，德妃对着赵堇城一笑。 赵堇城倒是对于德妃此举，忍不住拧了眉头，又往后退让了一步。 若虞瞧见，当下便觉得，这两个人……感觉之前就认识的样子，而且……还有点儿熟？ 老皇帝坐在高位上，一手揽着德妃的香肩，一手向赵堇城了挥：“爱卿啊，今日朕如你回宫，为的不单单只是想了解军营中的情况，你……应当知晓的吧？” 赵堇城沉了脸，看都没有看老皇帝一眼，随后便点了点头。 瞧着赵堇城这般，老皇帝眼稍微动。 过了好一会儿，随后便又道：“按理来说，朕是没有资格来管你的家务事儿的，可是……如今这安氏都已经闹到了皇宫里头来了，那朕即便是不想管，也无法了！” 若虞：“……” 一听到老皇帝这话，若虞的嘴角便忍不住抽了抽。 这位老皇帝果然是这方面的高高手，瞧瞧，说黄话都能够脸不红心不跳的！ 沉了脸，赵堇城当下便拱手对着老皇帝道：“皇上，臣之家务事，哪能劳烦皇上来解决？再者，这是臣之事，皇上您并非是当事人，应当也不知晓臣与安氏的情况。正有俗语云，清官难断家务事。臣与安氏的问题，也非是一与旁人提及，就能够一目了然的！” 老皇帝听到赵堇城的这话，当下便是一愣，抬了抬眼皮看了赵堇城一眼，老皇帝当下便问了一句：“此话当真？” 认真的点了点头，赵堇城道：“当真！” 若虞一听，当下便哭得跟个孩子似的：“皇上不可啊！臣妇知晓皇上您偏爱王爷一些，但是……无论如何，您都应当再听听臣妇的话，如此再做决定也尚不算晚啊皇上！” 老皇帝虽然是想看热闹，但是……他也是一个有分寸的人！ 做为君主，可不能那般任性地想干嘛便干嘛！ 他若是明着想看这两人之间的事情，那他便是连人家的婚姻都介入进去了，如此，影响不好！ 老皇帝明白这一点，所以便想着，如何才能让这两人快速的收场。 而安氏这一举，倒也正好给了老皇帝一个理由！ 但是……这安氏也太不长脑子了一些。 赵堇城似乎是明白了老皇帝的意思，所以在这事儿上面也没有再说些什么，而老皇帝瞧着赵堇城的样子，应当也是想把这事儿给含糊过去。 可是……他这儿还没有开始呢，那头安氏就又开始闹了。 这一下，老皇帝倒是有些头痛。 德妃受宠，也完全是因为她那过人的智慧。 也知晓老皇帝心里头在想些什么，所以，当下便附在老皇帝的耳畔轻声嘀咕了几句。 老皇帝一听，当下眉开颜笑的，点头砖了德妃两句，随后便看着若虞问了一句：“安氏，你可当真是想与怀晋王和离？” 听着老皇帝这话……是松口了？ 若虞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了德妃。 方才德妃在老皇帝的耳畔说了一些什么，若虞并不知晓，但是有一点若虞很清楚，那便是老皇帝不会同意她的请求。 而至于方才老皇帝说的那句话…… 若虞当下便拧了眉头，很显然，只是一句暂时缓和局面的场面话而已！ 但是，若虞知晓自己今日来此的目的，于是乎，当下便点了点头，她道：“臣妇想好了，就是想与王爷和离！” 赵堇城一听这话，当下便气红了脸！瞪了若虞一眼，随后便问：“你这女人，本王到底是哪里亏待了你？偏生要与本王难堪，你说，你到底是有何居心？！” 老皇帝一瞧，当下便叫了一声赵堇城，随后便道：“爱卿莫要着急，你们夫妻俩定然是有什么误会，这安氏有话想要说，那咱们不妨听她说上一说，这样也好让安氏了了心中的结，你也能好处理之后的事情，你说呢？” 老皇帝都这样开口了，赵堇城就算是再反抗又有什么用？拧了拧眉头，赵堇城抿了抿唇，随后便拱手对着老皇帝道：“臣一切都听皇上的安排！” 赵勤于城这边松了口，老皇帝自然是放心了，当下便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随之便又转头看了若虞一眼，老皇帝道：“朕知晓你因着先前爱卿与端王妃之事儿耿耿于怀，但是，那件事儿到底也过去了这般久了，她如今是朕之儿媳，朕都不在意了，你做何还那般上心？” 说罢，老皇帝又接着道：“这样吧，你且与朕说说你心中所想，若是能说得动朕，朕觉得你当真是苦，那朕便允了你要和离的要求！” 第129章 生气 老皇帝能够回答得如此干脆，要说这里头没有什么鬼，打死若虞，若虞都是不会相信的！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赵堇城，而赵堇城也同样看了一眼若虞。 也正是因为两人如此默契的一眼，老皇帝坐在高位上，眸子都笑成了一条缝儿。 但是他只是看着下头的人，什么话都没有说。 德妃瞧着，当下便伸手拉了拉老皇帝的手，老皇帝察觉后，也回握了一德妃一把，两人像是在交流些什么。 若虞一抬头正恰看到了这一幕，瞬间明白老皇帝在搞什么鬼。 当下若虞便对着赵堇城使了个眼神，赵堇城也是个聪明的人，一瞧着若虞的表情，当下便连忙配合着。 怒目圆睁的瞪着若虞，赵堇城这模样一瞧便知是被若虞气得不行。 “你这女人，怎么如此不懂规矩？！”说罢，转头又对着老皇帝拱了拱手，赵堇城道：“皇上，臣与这个女人既然已经成过亲，而且也有数月了，这怎么说也是算臣之家事，如此，臣认为，还是任臣自行解决的比较好！” 一听这话，老皇帝眼睛亮了亮，但又很快压制了下来。 轻咳了两声，老皇帝问：“爱卿此话可是当真？” 赵堇城闻声，咬了咬牙，并没有急着回答，过了好一会儿，似作思考后便点头道：“当真！” 老皇帝要得的便是赵堇城的这话！而赵堇城松了口，你说老皇帝高兴不高兴？ 当然是高兴的！ 当下便笑应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皇上！”旁边的若虞睢着，当下便叫了一声老皇帝：“您说好，要为臣妇做主的！” 这般麻烦的事情赵堇城都愿意自己解决了，你说老皇帝得多傻才会跑去趟这浑水啊？ 再者，赵堇城这样的人，太招摇了，前些日子太傅的孙女都想跑去给这人做侧妃，还是逼着太傅亲自与老皇帝说的！ 这婚吧，对同一个人赐一次也就罢了，赐多了反倒是显得他的不对了！更何况……人家的正室还在……他赐人家婚，总不能直接赐侧室的吧？ 所以，当天太傅来与老皇帝说的时候，精明的老皇帝便与太傅说了这事儿的利弊，太傅年纪大了，他想的事情也多了些，思考着自己孙女的命运，太傅也认为老皇帝说得对！ 要知道，老皇帝就是不想涨赵堇城之势当初才会同意许安若虞给他的，如今这两人想要和离？他可是第一个不答应的！ 但是……他到底也是一国君主，若是冒冒然这般倒是不太好了。 于是乎……这种烫手的山芋，说什么也不要碰的好！ 若虞一听赵堇城这话，当下便又含着泪盯着赵堇城。 一瞧见若虞这般模样，绕是赵堇城知晓这事儿是假的，心头都是一震。 看着若虞，赵堇城的眉心微动。 “王爷，您不喜欢妾身，还执意将妾身留在身边做什么？！” 这一声质问。 赵堇城听到这话的时候，当下也是忍不住一愣。 瞧了一眼赵堇城，若虞拿起帕子抹了一把泪，她摇头道：“妾身知晓王爷您一直都不将妾身放于心上。妾身知晓自己出身低下，是个配不上您的人，但是……妾身再怎么说，也是您八抬大轿给娶回来的人啊！” 这话说得委屈了，但赵堇城听到这话的时候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讲真的，这女人一直在哭着诉自己委屈，但就是没有说自己为何委屈，喜好里委屈！ 也好在现在老皇帝的关注点没有在若虞的这句话里头，不然，若是老皇帝当真追问起来，看这女人怎么圆这个谎！ 想着这里，赵堇城当下忍不住勾了勾唇，但是很快便又压了下来，随之他道：“本王知晓你心头对本王有很多个不满，但是，再怎么说咱们也是夫妻了，你长这般大，难道就没有人教过你，一日夫妻百日恩？” 再往高位上看了一眼，赵堇城又沉了脸，他道：“这到底是家事儿，你还是莫要来皇上这儿来丢脸了！” 话到这里，赵堇城当下便又黑着脸看着若虞，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紧靠：“惊扰圣上，可是会珠你九族的！” 一听到这话，若虞当下便笑道：“王爷，您在想什么呢？您现如今是妾身的夫君，妾身的九族，那可也有您！” 不光如此，就连老太妃和老皇帝，也算是赵堇城的九族！ 这样一珠下来，大宋连君主都没有了！ 一听到这话，赵堇城的脸色一沉。 老皇帝在旁边瞧着，倒是觉得有趣，当下便忍不住笑出了声儿来。 而赵堇城一瞧见老皇帝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当下便忍不住拧了眉头。 “皇上！”抿了抿唇，赵堇城又接着道：“您这样怕是有些不妥吧！” 老皇帝闻声，当下便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点了点头，老皇帝又恢复了一脸的严肃，轻咳了两声儿，老皇帝倒竖又继续道：“你们夫妻二人之事儿，朕也着实不好插手，如此，你们便于此慢慢解决吧，什么时候想走，便直接走就是，不用来与朕通报，但是有一点朕觉得有必要与你们说清楚！” 说罢，老皇帝将自己的目光从赵堇城身上移向若虞的身上，过了好一会儿，老皇帝便道：“你们解决归解决，莫要因此而惊扰，或者是给谁带来麻烦！” 赵堇城听到这话，当下便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老皇帝瞧着若虞不为所动，当下便看了若虞一眼。 若虞被老皇帝这一眼给吓得够呛，当下便低了低头。 瞧见若虞这般，老皇帝虽觉得好笑，但因着息的龙颜，没有笑出声儿来，轻咳了两声儿，便拉着德妃走了。 德妃临走时，轻声在若虞的耳畔边嘀咕了一句：“你且先起来吧，最好先回府与王爷好生商量商量！” 方才德妃的反应，应当是在帮他们的。但是，赵堇城被困在军营中的消息可是没有几个人知道的，而德妃方才那样样子，要是说德妃不知晓的话，若虞倒是有些不太相信！ 而方才德妃走时看着若虞的表情…… 当下，若虞忍不住拧了眉头。 赵堇城自然也看出了些什么，在恭送完老皇帝之后，便看向了若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德妃就跟知道了些什么似的？” 一听到这话，若虞当下便连忙摇头：“妾身不知，其实德妃的举动，妾身也疑惑得紧，这一切发生的事情就好似她知晓一般，这一点，妾身觉得纳闷儿得紧！” 赵堇城闻声，当下也拧了眉头，伸手将若虞扶起来，他道：“这个法子虽然没有什么遗留问题，但是，本王还是觉得，以后莫要再用这个法子了吧！” 方才听到安氏说的那些话，赵堇城心头到现在都还有那么一个埂。 虽然知晓这个女人是故意那般说的，但是赵堇城的感触还是挺深的！ 若虞十分意外赵堇城的举动。 一抬头对视着赵堇城，赵堇城一瞧见若虞的目光，当下便将人给扳正：“今日的德妃倒是与往日的有所区别，本王问你，今日德妃与你说过什么了？” 一提起这个，若虞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但是后来又好似想到了些什么，若虞“啊”了一声儿，随后便道：“今日皇上让德妃娘娘带妾身去娘娘的寝殿，那个时候妾身是在殿里等王爷您归来的，后来德妃娘娘与妾身闲聊，聊到了端王妃……” 端……王妃？ 一听到这话，赵堇城当下便拧起了眉头。 能聊起安玉容，那么这个话题赵堇城不用想也知晓了。 只是……这德妃不是与向贵妃一向交好的么？怎么会那般好奇安玉容的事情？ 即便是安玉容以前是他喜欢过的人，不论从什么角度来想，德妃这样的身份，也不应当将话题给扯到安玉容的身上！ 这一点赵堇城明白，若虞也明白。 但是，恰好就是德妃问了这么个不相关的问题！ 这德妃……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 不太明白，若虞当下忍不住拧了眉头。 赵堇城看了若虞一眼，随之便道：“等会儿你装作十分生气的样子出去，本王便在后面追你，记住，一定要很生气！” 赵堇城这话若虞是明白了，当下便点了点头，随后便提着裙子往外头跑。那速度，要多快有多快！ 若虞这个时候可没有什么表演的想法，也没有什么想好的后招，现如今唯一能做得像的，那便是撒腿丫子跑！ 赵堇城没有想到若虞的动作会这般快，当下便抽了抽嘴角，随之跟了上去！ 若虞跑的速度快得很，从远处一瞧，就知道她现在十分的生气，但是因着身份她没有办法做些什么。 赵堇城现在在若虞的身后追着，现在一瞧，还当真有那么一种两人都在生气着的样子！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的跑出皇宫。 因着赵勤于城是个习武之人，他的听力和洞察力都特别的好。老皇帝害怕他发现些什么，所以让人远远的跟着，而此时的两人，远处跟着的人看到的正恰是不和的场面…… 第130章 我觉得你好蠢 赵堇城带着若虞回到怀晋王府后，当下便去了若虞的院子。 按照平常的习惯，若虞先是给赵堇城倒了一杯茶，随后便开始说着今日的情况。 “妾身认为，德妃可能并不是真心的向着向贵妃的！” 赵堇城听着若虞这话，当下也讶异得紧。 本来他才从险境里出来，这女人定会关心的问他有没有受伤啊之类的呢，结果这女人倒好，一来便直接与他说德妃不是向贵妃那边的人？ 眉稍微动，赵堇城不知该喜该忧。 轻叹了一声，伸手端起茶抿了一口：“你这话如何说？有何根据？” 看了赵堇城一眼，若虞道：“倒也不是什么很准备的根据，只是觉得，今日德妃与妾身所聊内容，处处都在针对着端王妃罢了！” 这话若虞是说得有些过了，不过，她感觉这也差不多。 怎么说呢，德妃今日可是有意无意的引导若虞与安玉容之间的关系。 而且……还是往坏处发展的那种！ 这德妃若当真是向着向贵妃的，那么，说什么德妃也不会这样做的吧？ 再怎么说，这安玉容也是端王的正妃，更是丞相大人的掌上明珠，这个时候让她们两起矛盾……要说德妃没有别的心思，若虞是不会相信的！ 而赵堇城倒是觉得，若虞这是想得太多。 当下也没有与若虞再深入这个话题。 过了好一会儿，赵堇城便问了若虞一句：“今日皇上可有为难过你？” 摇了摇头，若虞道：“倒没有，妾身早便计划好了的，倒是王爷您，太子可有对您做了什么？” 一记白眼翻过去，这女人现在倒是想起他了。 轻呵一声，赵堇城道：“你觉得，他能对本王做什么？” 嘴角一扯，若虞呵呵干笑了两声儿，没有说话了！ 赵堇城看了一眼若虞，随后便轻咳了一声儿，他道：“今日之事儿也多亏了你，若是你没有及时做出对策的话，想必本王也不能脱险！” 一听这话，若虞赵的很想翻赵堇城一个白眼儿。 今日之事儿，赵堇城完完全全的没有告诉过若虞她应当如何做，只是让疾风给她带了个消息说什么她应当行动了啊之类的，随后什么话都没有！ 最开始的时候，若虞因着节约时间，所以便将自己知道的什么情况都用上了！ 那个时候若虞只是想着，她如此做能节省时间，能让赵堇城有更多的时间怎样怎样的。 结果等到事后一想，若虞才知道，她又在无形之中进了赵堇城给她挖好的大坑！ 怎么说呢！ 明明先前赵堇城料到了所有事情，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赵堇城是知道的，但是，赵堇城知道，却并没有告诉若虞接下来会如何，而这些都是若虞自己猜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赵堇城不愿意告诉若虞的原因。 这个人的心机也当真是深啊！给人挖坑都能消声的！ 而这事儿若虞也怨不得谁，毕竟，也是她自己够蠢，才着了赵堇城的道儿。 赵堇城只是淡淡的瞧了一眼若虞，随之冷哼一声，再未说话。 过了好一会我和，赵堇城这才道：“本王与太子做了一个交易，不然，你以为太子为何会乖乖的收手？” 太子若当真是想明着做一些什么事儿，那么他一定是有能力的那一个！ 怎么说呢，太子虽然不如端王脑子动得快，但是，人家的后台可是强硬得紧！ 且先不皇后母族的势力，就说太子自己的本事吧！ 匈奴的公主是太子的侧妃，而靖远侯的掌上明珠是其正妃。 再加上朝中的一些重臣…… 这样一想，赵堇城瞳孔微缩，似乎想到了一些什么。 若虞也注意到了赵堇城面部的变化，微微拧了拧眉头，随后便问了赵堇城一句：“王爷，可有什么事儿不对？” 拧着眉头看了若虞一眼，赵堇城道：“有一件事儿本王忽略了！” “忽略？”不太明白赵堇城的意思，若虞歪了歪脑袋，想了想，随之便又问：“什么事儿？严重吗？” 瞧着若虞那蠢样，赵堇城抽了抽嘴角，也没有打算与若虞多说些什么！ 瞧着这位爷不太搭理她了，当下若虞便耸了耸肩。 过了好一会儿，赵堇城突然道了一句：“今日皇上会这般快的收手，其实大多都是侥幸！” 这话虽然说得没有没脑的，但是若虞还是听懂了，当下便认同的点了点头：“确实啊，从今日皇上说的那些话，妾身便能看明白了！” 赵堇城看了若虞一眼，随后便问了一句：“你知道为何今日他身边带着的人是德妃，而不是向贵妃么？” 这话……在问她？ 若虞不太明白的眨了眨眼，随后便老实的摇头：“不明白，难道不是因为皇上的心情？” 一听到若虞这话，赵堇城当下便冷笑了一声儿，过了好一会儿，他道：“你的想法到也是单纯，若是像你这样的脑子在后宫生存，估计还未活好久便被人坑死了吧？” 一听这话，若虞脸上的笑容更假了！ 这位爷说话当真是不给人留面子的，再怎么说他们也是一条船上的人吧？若是船塌了，他不一样会落水？ 但是碍于这位爷的身份，若虞也没有说什么，倒是笑应了下来：“是呀是呀，所以妾身才会找到爷您这样的大靠山嘛！” 这女人……今日是吃了多少蜜？怎么变得这般会说话？ 虽是如此，但是赵堇城一样不会买账，当下便冷笑了声儿，他道：“嗯，你倒是挺有眼力见的！” 嘿嘿了两声儿，若虞没有说话了。 赵堇城看了一眼外头的天，瞧着时辰不早了，随后便又开口问了若虞一句：“太子妃最近可有来？” 一提起太子妃……若虞便想起了当天她说的那些话将太子妃吃得不要不要的。 这事儿也不知道让赵堇城知晓后会有什么反应。 一想着，若虞的心头还莫名的有些发虚。 过了好一会儿，若虞也没有回答出个什么来。 赵堇城便好奇了，转头便看了若虞一眼，随后便问：“哑了？” 微微摇头，若虞的桃花眼微弯，笑得温柔极了：“没有没有，妾身只是有些不知晓该如何说罢了！” 不知道该如何呢？赵堇城看了若虞一眼，没再说什么。 而若虞则是被赵堇城这一眼看得有些发虚，嘿嘿了两声儿，若虞便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狂饮。 一脸嫌弃的看了若虞一赵，赵堇城道：“过一些日子本王会很闲，你要不要随本王去别的地方避避难？” 他会很闲吗？ 若虞摇了摇头，觉得在这种时候，赵堇城说什么都是不会闲的！ 但后来一眼，他的意思是……要带她去？ 像看神经病似的看了赵堇城一眼，项目当下便忍不住问了一句：“王爷，您到底想干嘛？” 赵堇城一听到若虞这话，当下就是一是一记白眼：“本王能干嘛？你是否想太多？” 瞧了赵堇城一眼，若虞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了一句：“怎么了？是不是京中会出一场大事儿？” 看了一眼外头的，赵堇城老实的点了点头：“虽如此，但是这次的大事儿，与咱们可没有好大的关系！” 嘴角微微一抽，若虞从牙缝里挤了几个字出来：“那咱们躲着啥？” 赵堇城到底是个练家子，若虞说的这话，他自然是听到了，当下便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要去，还是不去？” 赵堇城就不明白了，他说的也是人话，为何这女人就听不懂呢？！ 明明就知晓德妃有什么猫腻呢，而这种藏匿得深的人是最会使手段的，这女人是觉得自己有多厉害，非得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 当然，这些事情，赵堇城是没有说出来的。 若虞虽然不懂，但是还是应了下来：“妾身自然是要去的！” 若虞觉得，赵堇城这话问得也太多余了一些，她明明都说过了，是要带着她去避难的！这事儿她若是不去的话，那是不是太蠢了一些？ 赵堇城听到若虞的话，只是冷笑了一声儿，并没有说什么。 若虞瞧着赵堇城这表情，当下便动了动眉梢，问了赵堇城一句：“王爷，您有什么话想说？” 赵堇城一听到若虞这问题，当下便反问了若虞一句：“本王想说什么，你难道还不明白么？” 嘴角一抽，若虞皮笑肉不笑地道：“妾身还当真不明白！” 赵堇城瞧了一眼若虞，十分嫌弃的样子，随后便道了一句：“本王真的觉得……你好蠢！” 脸上的笑容一下子便僵了，若虞看了赵堇城一眼，有种想一巴掌拍死这人的冲动。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呢，面前的人却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过两天咱们就主开，不过，在离开之前，你得随本王去看一个人！” “看一个人？”不太明白赵堇城的意思，若虞抿了抿唇，然后问：“咱们去看谁？” 半眯着眸子打量了若虞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这人在思考着些什么，过了一会儿，赵堇城这才悠悠开口答：“阮氏心儿！” 第131章 能不能相信 去看阮心儿？ 若虞呆呆地看着赵堇城，赵堇城瞧了若虞两眼，随后一巴掌盖住若虞的脸：“莫要如此看本王，你以为，这院子里有什么东西本王会不知道吗？” 有……什么东西？ 瞪大眼睛看着赵堇城，若虞问：“莫不是阮氏还有别的什么秘密？” 赵堇城听到若虞的这话，当下便是一愣，过了片刻，赵堇城冷笑一声：“果然够蠢！” 若虞：“……” 压根儿就不知晓赵堇城说这话的意思，微叹一声儿，若虞道：“着实，妾身人蠢脑子木，不过妾身夫君聪明就可以啦~” 这不正经的话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赵堇城嫌弃的看了若虞一眼，但还是忍不住勾了勾唇。 看了一眼外头，赵堇城道：“你以为，阮氏是谁的人？” 不太明白的看了一眼赵堇城，但是若虞还是回答着他：“她不是德妃的人么？” 而德妃是谁的人啊？不就是向贵妃么？ 虽然说，阮氏这个她第一次见后，就对这女人没有啥好印象，但是，她到底也是端王这边的人，而赵堇城更是端王看重的人，如此，这阮氏怎么也不会害他们的吧？ 想是这样想，但是有句俗话说得好啊，人心隔肚皮，在没有什么利欲的情况下，你又怎么看得透那人呢？ 瞧着赵堇城这样子，估计心头猜到了些什么。 若虞自认为自己已经够聪明的了，但是与赵堇城比起来，他们俩似乎并不在一个段位上头。 虽如此，但若虞还是觉得，跟着赵堇城似乎并没有什么坏处。 既如此，那他既然说要去看阮氏，那便去罢！ 点了点头，若虞道：“妾身一切听从王爷的安排。” 如此听话倒是让赵堇城觉得有些意外，但他只是看了她一眼，多余的话都没有说。 赵堇城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随后便与若虞道：“今日之事若是有人问之，你可不必多言。” 竟然还如此谨慎？ 眉梢微动，若虞看了赵堇城一眼：“王爷，您告诉妾身，您现在是不是猜到了些什么？” 赵堇城听着若虞这话，当下便冷笑了一声儿，然后反问她：“你觉得，即便是本王真的猜到了些什么，本王会告诉你？” 嘴角一抽，若虞有些尴尬。 这位爷是不是真的……有毛病？ 既然这位爷不想说，若虞知道，自己再多问也是没有结果的，当下便道：“您需要妾身做什么，尽管告知妾身就是，妾身定当为您马首是瞻！” 明明若虞觉得这般趋炎附势的话，到了赵堇城的面前，换来的却还是那嘲讽的一笑。 未与若虞多说废话，赵堇城便直接带着若虞去了阮心儿的院子里。 彼时的阮氏正在与丫鬟吩咐着什么，一瞧见赵堇城的到来，当下心头便是一喜，刚想开口叫王爷，结果看到后头跟着过来的若虞后，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 若虞瞧见有些哭笑不得，她自认为没有得罪过阮氏啊，怎么这阮氏…… 阮心儿先是给赵堇城行了个礼，然后规规矩矩的给若虞行礼，瞧这样子，若虞倒是觉得，这阮氏似乎有些不太喜欢她！ 不过这事儿若虞也能想得明白，毕竟是和人家是同一个夫君么，阮氏不喜欢她，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对着阮氏点了点头，阮氏十分懂事的请她与赵堇城上座，随之便让自己的贴身丫鬟给他们上茶。 “爷，您今日随王妃一同来瞧妾身，着实让妾身意外。” 阮心儿看着赵堇城，眸子里含着笑。 而赵堇城则是看了一眼阮心儿，十分严肃地道：“心儿，这里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直接说便是。” 若虞瞪大眼睛看着这两个人。 怎么他们说的话，她听不懂？ 正想开口问些什么，阮心儿当下便跪了下来，拿出手帕便哭了起来：“王爷，妾身……妾身当真不是故意的！” 这一跪，倒是吓傻了若虞，这事儿是……脑子里闪，突然间若虞好似明白了些什么。 莫不是……太子能够顺利进入军营挟持赵堇城，有阮氏的帮忙？ 可是……怎么会呢？这阮氏说到底也是后院的女人啊，她的手又怎么可能会这样长？而且德妃还是…… 等等，德妃？ 转头一脸严肃的看向赵堇城，若虞叫了一声：“王爷！” 赵堇城一听到若虞的声音，瞧着她的表情，当下也知晓了若虞明白了这些事情。 赵堇城冷笑：“你也不算是蠢得无药可救！” 若虞：“……” 阮心儿则看了一眼若虞，随之便又好跪爬到赵堇城的脚边：“王爷，您要相信妾身，妾身此番当真不是故意的啊！若是妾身当真不想让王爷好，当初匈奴来犯之时，妾身当然不会在千钧一发之际为您挡下那一箭的！” 这阮氏竟然还为赵堇城挡过一箭？歪了歪头，若虞好似回想起了，起初进府不久时便听疏影说过，这阮氏也正是因为对赵堇城有救命之恩，所以才会进王府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赵堇城到底是把自己的后院当作什么了？ 你说，这人又不喜欢她们，就因为那么个救命之恩就把人家好好的姑娘娶回家来守活寡，就算是知书达理的好姑娘也会被逼成怨妇的啊！ 而赵堇城看着阮氏，脸色便是一沉。 “你觉得……你有脸提当年那件事儿？” 阮氏一听，当下脸色吓得惨白，张了张嘴，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王爷，您……” “我如何？”赵堇城瞥了一眼阮氏，他继续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初也做了什么，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依然如此！” 若虞在一旁听着这两人的对话，突然感觉自己与他们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 当初的事情是什么，若虞并不知道，但有一点若虞听出来了，那便是这位际氏曾经还坑过赵堇城！ 但是，这赵堇城也是，明明是被人坑过的，咋就还想着将人接过府里头？ 这不是在自己身边放了一颗雷，随便都能炸的那种么？！ 阮氏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道：“原来，您早在几年前便知道了？既然如此，那您又为何还要答应父亲将妾身迎进府？” 看了一眼阮氏，赵堇城冷笑一声：“将你迎进府的原因有两点，一点，那是因为你父亲，你父亲随本王多年，他的临终拖孤之举，本王没有道理拒绝。第二点便是……你是他的人！” 他？ 若虞看着这两人眨了眨眼，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而阮氏先是咬着唇看着赵堇城，最后又像是解脱了似的，松了一口气，她抬头望了一眼赵堇城，然后道：“王爷竟然都知道，那妾身着实没有什么好再隐瞒的了，没错，正如您所料，妾身正是平王的人！” 正想问问赵堇城今日带她来到底是想做什么呢，结果阮氏这一句话，弄得若虞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谁？这女人是谁的人？平王？ 那个丝毫不争不抢，也没有什么能力表现的平王？ 一想起那个充满血腥的皇室，若虞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赵堇城注意到了若虞，当下便问了她一句：“你觉得，人当真可以看表面么？” 这话问得若虞有些不知道当如何回答，因为赵堇城这个人不论是说什么做什么，都比较会算的那种。 而这句话，若虞听着倒有些像是在问她，到底值不值得他相信！ 而在这种时候，若虞又应当如何回答？ 第132章 有毛病的男人 要骗他么？若虞觉得她有些骗不下去。 这有种人呐，就是有毛病得紧！别人稍许对她好一点，她就会觉得自己骗人家那么一下，哪怕只有一点点都觉得内疚得紧！ 而若虞正恰就是这样的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没有对赵堇城不利过，至少目前不会…… 老头子的事情她没有查清楚，能将定远侯给拉下台的人，若是没有点儿本事是断然动不了其根基的。 放眼朝中，要说赵堇城，他绝对是有能力的。 可是……赵堇城是那样的人么？ 好似不太像啊…… 弯眸看了赵堇城一眼，若虞笑道：“君待妾如身，妾自当数礼还之！” 只要赵堇城不坑她害她，那她也绝对不动他分毫，而还会帮他，助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若虞看花了眼，赵堇城在听到若虞这话的时候，反倒是松了一口气，眼底也带了一丝笑。 等到若虞想再次确认的时候，她揉了揉眼睛，却并发现赵堇城一如往常一般，没有什么变化，难不成方才是她花了？ 正想开口问一下这人呢，赵堇城突然看向阮氏，他道：“迎你进府，虽说是接受你父亲的拖孤之举，但再怎么说，你与本王也是一块儿长大的，其实那也是本王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阮氏一听，当下便吓傻了，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赵堇城，过了好一会儿，阮氏碎碎念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说罢，便又爬到赵堇城的脚边，伸手拉了拉赵堇城的衣袍：“王爷，您要相信妾身，妾身当初是不明白的，若是早知晓您是为了给妾身机会，妾身说什么都不会再做这些事儿了！” 毫不留情的甩开了际氏，赵堇城沉了脸：“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让本王相信你？” 将自己的手攥紧，赵堇城道：“早前其实你已经察觉到了本王是有意给你机会的，但是，因为你那好赌的母亲，你又重新走上了老路！” 阮氏父亲虽然忠勇，但是其母却嗜赌成性，先前欠了赌场两万两白银，阮氏父亲虽从军，但也是一个不收贿赂的一个人，阮氏父亲也是一介草衣出身，两万两白银哪里拿得出来？ 其父这气之下便休弃了她的母亲。 虽说其母的行为不太端正，但是，那人到底是阮氏的亲母，虽然她父闲愿意再管，但阮心儿却是不得不管。 而也正是因为这样，赵齐出面了！ 他利用阮心儿母亲的安危来威胁阮心儿，虽然阮心儿先始的时候不从，但是后来瞧见自己母亲那般的受苦，她不得没意平王的要求，帮平王做事！ 这些事情赵堇城都知道，但是他并没有出手去管。 怎么说呢，倒也不是他的心肠如铁石一般的硬，而是因为……他知晓一些关于阮心儿母亲那的事情，一些连阮心儿都不知道的事情！ 那便是，阮心儿的母亲其实老早便是平王的人了，而先前的那些事情也不过是因为阮心儿的母亲陪同平王在阮心儿面前演的一出好戏罢了！ 其实关于这事儿赵堇城也并非是未出过手，只是他出手的时候，阮心儿却早在他一步出了手罢了！ 而当时匈奴正好来犯大宋边疆，赵堇城授皇命出征，本以为阮心儿出了手，所有的事情也能够得到解决，所以赵堇城便没有再多管，哪知道，等他一回来的时候，阮心儿败了……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赵堇城对阮氏多留了一个心眼儿。 而正好是那一战，阮氏的父亲没了，他临终拖孤，希望赵堇城能照顾好他这唯一的一个女儿，其父是一个懂礼的人，知晓自己的身份，或又是出于自己女儿的安全考虑，阮监军强烈要求赵堇城将阮氏收为侍妾，而且还是永远不能提位的那种！ 本来阮氏父亲就是为了救赵堇城而死的，这阮监军的临终遗言，说什么赵堇城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当时赵堇城一回来便与阮氏说了，那个时候的阮氏平静得如一滩湖水一般，点头应了下来，再加之阮监军孝期，阮氏主动提议低调进入将军府。 那个时候赵堇城还只是晋王世子，挂帅将军，还并未被封王。 阮氏有这样的要求，赵堇城很意外，后来阮氏还说，她甘愿做他后院中的一支装饰花草，不争恩宠，只愿安居一隅…… 赵堇城也想，后院多养一个人，也不过是多加一双筷子的事情，便也允了。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的关系从好朋友变成故人，再从故人变成只认识的人，逐渐陌生…… “妾身……” 阮氏还想继续说些什么，赵堇城直接一把打住，沉了脸道：“你的事情本王并不想知道，如今来此，只是想让你帮本王做一件事情，或许……也是一件你最后帮本王做的事情！” 阮心儿一听，当下脸色一沉，嘴里重复着赵堇城的那一句话：“最后一件事情……” 念叨了两遍，阮心儿仰天笑了，过了好一会儿，阮氏便跪端正了一些，向赵堇城磕头，行了个大礼：“心儿愿意听从王爷吩咐！” 连妾身都不称了？ 若虞在旁边看了许久，终于也明白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只是……她有一点儿不明白赵堇城。 倒也不是她说阮氏些什么，只是这阮心儿已经出卖过这人两次了，他还放心将事情交给她做，他就对阮氏那般信任么？ 不知道为何，若虞觉得心里头有些堵，当下便连忙对着赵堇城行了个礼：“王爷，您们有事儿便先聊着，妾身先行告退！” 说罢，也未等到赵堇城的回应，若虞直接提着裙子跑了出去。 赵堇城刚想伸手去拦，都没有拦住。 瞧着那一溜烟儿的就没了影的人，不知觉的，赵堇城勾了勾唇。 虽只是勾了一点儿，但是在旁边一直望着赵堇城的阮氏却瞧得一清二楚，当下便瞪大眼睛瞧瞧了一眼若虞离开的方向，忍不住伸手捂了捂自己的嘴。 过了好一会儿，赵堇城这才转头看向了阮氏，收敛了自己的笑容，赵堇城道：“平王那边还不知道本王知晓你与他之间的关系，所以，本王想让你做的便是，一切……都如常吧！” 若虞从阮氏那儿出来，整个心情都不美丽！ 那个人跑过去与阮氏说那些话，她跟着跑过去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摆饰！也不知道那人执意让她随过去到底是为何！ 心情不太好，若虞围着自己的院子绕了三个圈圈。 因着是赵堇城将若虞给带走的，暗香疏影并没有随着若虞去，所以也不知道自家主子这是怎么回事。 一瞧见主子满脸不高兴的样子围着院子绕圈圈，本来两个小丫头还以为主子在思考着些什么呢，结果瞧着自家主子围着圈圈一直绕，最终在第三圈的时候，暗香忍不住问了若虞一句：“主子，您到底围着这圈圈儿绕什么？” 一听到暗香的声音，若虞这下便拧着眉头走了过去，在旁边的石桌上坐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我这院子凸出来了，有些不平，想多走几圈儿所它给走平了！” 暗香疏影：“……” 两个小丫头被自家主子这话说得一愣一愣的，两人互看了一眼，最后暗香小声的问了疏影一句：“你说，主子这到底是怎么了？” 耸了耸肩，疏影反问了暗香一句：“你觉得，我是不是顺风耳？” 一听到这话，暗香便仔细的瞧了瞧疏影的耳朵，随之便很认真的道了一句：“不是！” 一记白眼翻过去，疏影道：“那我与你一直在一处，即没有随主子去，也没有顺风耳，你问我，我问谁去？” 暗香：“……” 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暗香忍不住挠了挠脑袋：“你说得……好像很有道理的哇！” 嘴角一抽，疏影再对着暗香翻了一个白眼儿，随之便跑到若虞的旁边去。 若虞听到动静心头本来是一喜的，结果一看到自己的旁边的人是疏影之后，刚明朗起来的心情一下子又被乌云占据着。 伸手戳了戳旁边的茶杯，若虞问：“疏影啊，你说……男人是不是都有病啊？” 自己一来主子便问这个？ 这让她应当如何回答？ 疏影很聪明的。 她知晓若虞是在生王爷的气，这话也指明意了的在说王爷。 可是，她就是一个小丫鬟而已，若是应了主子这话，那不是对王爷不敬？但若是不应主子这话，是不是有些不好？ 想了一会儿，疏影十分聪明地道：“也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有病，比如咱们的当今圣上！” 若虞听到这话，当下嘴角便是一抽！ 这小姑娘还真是…… 不过这孩子还不真是挺聪明的，拿皇上出来挡问题！ 若虞问的是，是不是所有男人都有病，皇上虽是真龙天子，但也是一个男的，她敢说老皇帝不是男人？ 当然不敢！ 当下若虞便笑着摇了摇头，过一会儿，便又叹息了一声儿，她道：“但有那么一些男人，他就偏生有毛病！” 第133章 你知道什么 心头不爽赵堇城，不止是赵堇城的做事方法，还有……还有什么呢？ 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反正就是，赵堇城那枚神经病有毛病！ 若虞在自己的院子里等了好一会儿，赵堇城这才慢悠悠的来。 若虞看到赵堇城的时候，淡定的倒了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她问：“王爷，您的正事儿办完了？” 这话问得……怎么还听着有一些酸的样子？ 赵堇城忍不住勾了勾唇，轻咳了两声儿，他挑了挑眉：“嗯，暂时忙完了。” 一记白眼甩过去，若虞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袖，她道：“您说咱们要出去一段时间，那是不是代表着咱们有好一些日子不在京城。” 点了点头，赵堇城道：“当然，怎么，舍不得这里？” 嘴角微微一抽，若虞勾着唇都快咧到了耳后根，问了赵堇城一句：“您从哪儿看出来了？” 认真的看了若虞两眼，赵堇城道：“一只猪的脸上！” 若虞：“……”有毛病！ 起身对着赵堇城行了个礼，若虞道：“既然如此，妾身觉得有必要去看看皇子妃！” 皇子妃，既是浣沙，赵齐与浣沙的大婚，若虞他们是没有去的，因着赵齐为人低调，再加上他也不受宠，百官中也未有几个交好，朋友也极少，而浣沙更不用说了，本来就是代罪的奴，有幸得赵齐的喜爱，脱离了奴籍，但说到底她的身边也只有其妹浣溪而已！ 赵堇城知晓若虞很喜欢浣沙，在这京城之中，虽说丞相府算得上是若虞的母家，但到底只是表面儿上的，真正与她亲的人……似乎也没有几人吧？ 想来，这女人也挺可怜的！ 正想开口让她去呢，结果他还没有说话呢，身边的人一溜烟儿的就不见了！ 嘴角微微一抽，赵堇城当下便叹息一声摇头，这女人当真是…… 若虞跟抽了疯的野马似的，直接往府外头跑，那速度，简直比被追杀逃命的兔子速度还快！ 倒也不是她在躲赵堇城，只是有些害怕他不让她去找浣沙，更害怕，赵堇城会因此而又关心起她曾经找胡将军的事情！ 其实，若虞方才也可以撒谎说自己想去落霞街逛逛见见世面的，但是，以赵堇城的本事，她去了哪里，他若是想知道，就算她一天上了几去茅房都能知道，而且还是毫无难度的那种！ 而到时候赵堇城对若虞的态度，那可就得另当别论了！ 怎么说呢，若虞如此关心定远侯的事情，而也为此还找了定远侯身边的人，同为战场上混的能人，若是说赵堇城与老头子不结识，这可能性还当真是小得很！ 依赵堇城的性子，若是当真心头觉得老头子有冤，定会偷偷的去查。 现在有一个问题就是，若虞不知道赵堇城有没有在查！ 怎么说呢，定远侯的事情已经过去两年有余了，以赵堇城的实力想要去查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就是，这个案子是老皇帝亲子查出来的，不管是老皇帝动的手脚，还是别人，老皇帝能如此干脆的处置定远侯，定然也是有意想要推翻他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即便不是老皇帝有些隐瞒线索，他有心想除的人，也定会出手帮一把暗中出手的人！ 换句简单的话来讲，那便是老皇帝是帮凶！ 而权力大于天的帝王，若是当真想隐瞒些什么，赵堇城能查到清楚？ 当然是不能的！ 明白这一点，若虞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儿，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前两天你能高高兴兴的帮他分忧，后两天他便能高高兴兴的除去你！ 这个无情的帝王家啊！ 这次出来，若虞并没有带着疏影和暗香，当她来到赵齐的府上时，正恰浣沙带着浣溪出了府。 而也正好遇到了前来的若虞。 一瞧见若虞，两人均上前行礼：“王妃，您怎么会来此？” 连忙将两人扶了起来，若虞看向浣沙：“你如今身份不同，也没有必要给我行礼。” 说罢，便又看了一眼旁边的浣溪：“瞧着你这般，想来你们两人的日子过得倒也是舒坦？” 浣溪一听，当下便点了点头：“承蒙王妃照顾。” 一听到这话，若虞当下忍不住一笑：“你这姑娘，怎么能算是我照顾？说到底来，我也什么都没有做过，也是你们两姐妹命好罢了！” 浣沙瞧了两人一眼，随之便也注意到了四周的百姓，当下便对着若虞道：“王妃，咱们要不先进府里头聊吧！” 注意到了四周的的百姓，若虞也觉得，这里不是一个聊天的好地方。当下便点了点头，等到一点完，若虞便注意到了浣溪手里提着的包袱，忍不住问了一句：“浣溪姑娘要走？” 点了点头，浣溪道：“是的，王妃，奴婢给您开的铺子又要扩张了，奴婢打算在江南一带也开一家分店，而江南到底是不熟悉的地方，所以，奴婢还是决定要去去江南瞧上一瞧，准备寻一个好一点儿的铺子将它给盘下来。” 说到这里，浣溪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将自己怀里的银票掏出来，拿给了若虞，浣溪道：“奴婢正好想去您府上，顺便把这个给您呢，既然您来了，那奴婢便也不再多跑这一趟了！” 很厚的一叠，而每一张的面额都是一千两银子。 这么多钱，才短短的两个多月，她就赚了这么多？ 突然间觉得自己手里的东西有些沉，若虞看了浣溪好一会儿，不太确定的问了她一句：“确定这是我的？” 瞧着王妃的表情，浣沙觉得好笑极了，当下便点了点头，帮浣溪回答：“王妃，您就这么不敢相信么？这些啊，都是您的！” 看了一眼浣沙，若虞想了想，拿了一半出来给浣溪：“既然是浣溪帮我赚的，那么，再怎么说，你也应当分一些的吧？” 一瞧着若虞如此，浣溪连忙摇头，甚至还后退了一步，她道：“不不不，奴婢不能收这个，王妃应当分给奴婢，奴婢已经拿到了，这些银子是属于王妃的，奴婢断断不能拿了去！” 其实若虞倒是觉得，这些都是浣溪应当得的！ 怎么说呢，若虞刚进王府的时候，那时并没有什么银子，而在遇到浣溪之后，从身上的几十两变成了几万两，而且……还是有多无少的那种！ 这样的好事儿，若虞是做梦都没有梦到那里去。 但是，浣溪却帮她给实现了，而且……还是实打实的那种！ 若虞说了很多话，浣溪执意不要，如此，若虞倒也不好说些什么，随后便直接一把拿给了浣溪，若虞道：“这些银子你就暂且收着吧，你说要去江南开铺子，那正恰，这些银子可以帮着打点，你可以先去与江南那边的官员打好关系，如此，开着铺子也能顺利许多！” 点了点头，浣溪道：“奴婢明白，不过该用的银子，奴婢都已经收了起来了，这些银子还是您自己拿着会比较好，不然……您存子银号也成！” 最终在若虞的几番说辞之下，浣溪还是将银子给收下了，浣溪因着要赶时间急着走，所以只是与若虞他们闲聊了几句，便拿起自己的包袱离开了这里。 等到浣溪走后，浣沙便直接将若虞给拉进了院子。 本来若虞还是一脸茫然的，正想开口问些什么呢，浣沙却突然问了若虞一句：“王妃，您可是去找胡将军了？” 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浣沙，若虞张了张嘴，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你……怎么知道？” 带着若虞往皇子府里头走，浣沙道：“先前听人说过，但是想着应当不太可能，只是……最后我听闻了一些事情，故便猜着，您定然是去找胡将军去了！” 听到一些消息？ 浣沙听到了什么消息？ 刚想开口问些什么，后来，浣沙直接开口说了一句：“因为，您说过，您与我一样，都是荆州的人！” 一听到这话的时候，若虞先是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若虞这才张了张嘴，问了她一句：“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 一听到这话，浣沙先是一愣，随后便弯着眉笑道：“怎么会？我也只是在定远侯府中做过奴婢而且，其他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一听到这话，若虞当下忍不住拧了眉头，过了好一会儿，若虞便问了她一句：“你这话……我能信吗？” 也正是因为浣沙今日给若虞说的这些话，让若虞觉得，浣沙压根儿就不止是一个定远侯府的粗使丫头这般简单。 至于到底是哪里有什么毛病，若虞暂时还不知晓，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浣沙绝对是知道些什么的！ 突然带着些许戒备看着浣沙，浣沙与不傻，当下也察觉到了。 一瞧见王妃这般，浣沙有些哭笑不得地道：“我承认，我是知道些什么，虽如此，但是我并不是想害王妃您的那个人，您不用这般瞧着我的。” 第134章 画心 这话浣沙说得也没毛病，着实，若是她当真想干个什么的话，若虞的日子可不会过得像现在这般安稳了。 心头对浣沙的戒备放下了一些，若虞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浣沙一听，当下便瞧了一眼四周，确定没人，这才跪下来对着若虞么了个叩首大礼。 若虞瞧见第一反应并不是去扶浣沙，反倒是被吓得后退了一步。 浣沙瞧见若虞这般，当下眉眼微弯，她笑得温柔得很：“奴婢拜见大小姐！” 若虞一听，当下脸色惨白得紧！ 浣沙瞧见若虞没有回过神来，她跪了好一会儿，又有些害怕被别人瞧见，于是便自作主张的站了起来，看着若虞，浣沙道：“奴婢以前在定远侯府伺候老夫人的，老夫人身子弱，小姐回府的这些日子里也未见过几回老夫人，故，您不认识奴婢倒是正常得紧！” 听到浣沙的这些话，若虞当下便拧了眉头。 细细地打量了浣沙好一会儿，若虞这才开口问了一句：“为何现在才告诉我？” 听着若虞这话，浣沙忍不住笑问：“王妃可还记得第一次见奴婢的情景？” 第一次见她啊……想了想，若虞记起来了。 第一次瞧见浣沙的时候，那个时候她正被一群宫女欺负着…… 其实想想也是，若是在那种情况之下，浣沙叫了她一句，那么，那个时候，她的小命可就得玩儿完了！ 兴许她当真误会了浣沙？ 略带歉意的看着浣沙，若虞道：“是我的不对，我在此向你道歉。” 微微摇了摇头，浣沙道：“侯爷一家都待奴婢有恩，您是是侯爷唯一的血骨，不论是于哪一方面，奴婢护着您也是应当的，再者……奴婢什么忙也没有帮上……” 微微摇了摇头，若虞笑看着浣沙：“不，你已经帮了很多了。” 在当初没有说出她的身份时，就已经帮了她很大的忙了！ 看了一眼四周，这里是浣沙所居住的院子，院子挺大的，里头的东西也齐全得紧，可以看得出来，赵齐着实很爱浣沙。 浣沙能有这样的一个好归属，若虞也着实为她高兴。 因着两人要说的话比较……机密，浣沙也让身边伺候的人退了出去，若虞觉得还是有些不安全，便起身去将院门给关了起来。 等关好之后，若虞便提着裙子跑到浣沙的身边，问了一句：“你是如何得知我去寻了胡将军？” 一提起这个，浣沙便忍不住拧了眉头：“自知晓王妃您的身份之后，奴婢便一直注意着您，身怕您被奸人所害。故而对您有如此不敬之举。” 这是出自于浣沙的关心，若虞是能够理解的，当下也没有怪浣沙，她继续问了一句：“你觉得……胡将军是否有什么问题？” 点了点头，浣沙道：“奴婢早前便觉得了。” 瞧了一眼浣沙，若虞道：“我倒也是觉得胡将军有些问题，当时去寻他，也只不过是想瞧瞧他的反应罢了，再者，有些事情我相信只有他知道，就比如说那老头子为什么会临死的时候都想要护上他！” “侯爷临死时护了胡将军？”浣沙瞪大眼睛看着若虞，这……怎么可能呢？ 一瞧见浣沙这反应，若虞似乎感觉到了一丝不好的气息。 抿了抿唇，若虞看了浣沙好一会儿，问：“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摇了摇头，浣沙道：“倒也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奴婢只是更觉得胡将军有问题罢了。” 说到这里，浣沙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过了好一会儿，浣沙才回答道：“奴婢早前便听闻了胡将军曾偷过侯爷的军事密信，那次侯爷知道后，因着念着多年的兄弟之情，只是象征性的罚了他一下罢了，记得当时胡将军也一直在求侯爷的原谅，您应当比奴婢清楚，侯爷的心像来软得很，而胡将军又会打感情牌，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其余的，奴婢倒是不太清楚！” 什么？先前胡将军就背叛过老头子？ 嘴角微微一抽，若虞脸上勾起一抹冷笑。 那老头子不是一直坚信说什么，只要自己诚心够，不论如何，下场都不会坏到哪儿去！ 而现在一听，似乎那老头子的运气就是差到了极至的那种！ 好在若虞最先始找胡将军的时候，便多留了一个心眼儿，不然，这会儿止不定被那人给怎么坑呢。 想想若虞都觉得心有余悸。 说真的，胡守山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人，若虞并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她敢肯定，那便是这个人后面绝对还有一个长了脑子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呢？ 胡守山是一个武将，若虞知晓这个人，瞧着憨厚得紧，为人倒是假正义，怎么说呢，这个人表面上可以装作十分大度的样子，但是其实他是一个特别自私自利的人！ 这事儿从先前定远爷让他与另一个副将去剿匪之事便可以看出。 之前定远侯提过一次，若虞正恰经过听到了这事儿，记得当时好像是定远侯接到皇命，让他去剿匪，而当时他觉得那些山匪没什么能耐，便想着让手下的人去立立功，因为山匪不多，带队的人只需一个即可，定远侯先是询问过手下的两名副将，胡守山当时说什么，此番让贤弟去立功……之类的。 当时定远侯也是天真，直接相信了胡守山这是说的真心话，于是便将此机会给了另一个副将，胡守山当时也是挺高兴的，结果没有想到的是，之后再有人问起胡守山，胡守山直接说定远侯故意不想让他立功什么的！ 这些若虞本来是没有怎么在意的，不过也正是因为胡守山说的这些话，让若虞明白了胡守山的为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之后若虞才会对胡守山有所防备。 浣沙看着若虞，她道：“小姐，当年的事情奴婢也觉得没有那么简单，这胡将军明明就是侯爷手底下的人，若是侯爷有难，他做为侯爷当年手下的干将，怎么说也是会被牵连的，就如同江副将一般。” 江副将，即是定远侯的另一个副将。 这些事情若虞早便知道了。 这也是她对胡守山多留了一个心眼儿的原因。 看了浣沙一眼，若虞微微的勾了勾唇：“你能帮我留意这些也正是有心了，不过现在我有一件事儿特别想知道。” 看着浣沙，若虞微微抿了抿唇，眸子里的光都暗了暗“侯府有异动，老夫人得皇旨并未牵扯其中，那为何她又在府中被害？” 这一点若虞一直没有想明白。 虽然说，这个奶奶与若虞并不亲，但到底也是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人，她若是说心里头没点儿啥，说出去也是没人信的！ 浣沙明白这些，看了一眼若虞，也没有说什么，或许应当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若虞便微微一笑，她道：“我也是傻了，你若是当真知道的话，又怎么会不告诉我？” 微微眨眼，若虞苦笑：“其实吧，想想有时候心里还挺难受的，怎么说呢，画心为了救我吧，冒充我被那些官兵抓走了，想到这里，心头还是有点儿……” 画心，是若虞的贴身丫鬟。 明明那些人要让她死的，可是画心对她忠心得紧，直接冒充她的身份跟着那些人走了。 当若虞知晓这事儿的时候，本来是想去救画心的，可是……她还是去晚了一步，当她赶到的时候，画心已经…… 想着若虞还是忍不住打了个抖。 第135章 老夫人 若虞的这一生遇到过很多人，而这人些有好也有坏。 画心是若虞进侯府认识的第一个丫鬟，虽是个丫鬟，但她却有着一个比寻常丫鬟还大的胆儿！ 因为她是一个什么都敢言的姑娘。 画心是若虞认识的第一个侯府的人，也是她此生唯一的一个知己，她有什么事儿都会与画心说，而画心这个人不会安慰她，但是，却会在她报怨、埋怨、气愤过后，带她逛遍荆州府大大小小的、长长短短的街！ 不觉中，有温热的东西从眼眶里头流出来，若虞手抹了抹，勾了勾唇，若虞笑得甜甜：“过不没关系啊，画心说，让我好好的活着，带着她的那一份，好好的活着！” 浣沙看了若虞一眼，当下有些欣慰地笑了：“老夫人说得果然没错。” “老……夫人？”眨眨眼，若虞看着画心，有些不解的问：“老夫人说什么了？” 看了一眼外头，浣沙笑道：“奴婢如果说，老夫人先前有讲过，小姐您没心没肺到了极至，所以，不存在活不下去的念头，您信吗？” 泪水在眼眶里头一滚，就像是开了阀的水匣子假的止都止不住。 这个人还真是……以前在府头就不是很喜欢她，当初那个时候自己都快没命活了，还能损她一回？ 其实……若虞是知道的，那个人虽然平日里不怎么爱与了她说话，也从来不关心她，但是，心里说到底还是她惦念着她的！ 这应该可以说，就是传说口是心非吧？ 浣沙瞧着若虞这般，当下也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刚想开口安慰两句呢，结果若虞却突然站起了身子：“今日来此其实是想告诉你我这几日可能会随王爷离开京城，这皇城里头的是非太多，你可得小心一些。” 一边说，若虞还一边抹着自己眼角的泪。 而浣沙则是瞧了若虞一眼，过了好一会儿，便问：“那您对胡将军的事儿怎么看？” 瞧了一眼浣沙，若虞抿了抿唇，随后便道：“没什么看法，暂且对此人留一个心眼儿即可，倒是你我有些不放心，先前以为浣溪会在京城陪着你，可如今浣溪都离开了，那你在京城……” 话，若虞没有说完，但是，浣沙倒是听明白了，微微点头，浣沙道：“您一切都小心一些，如今您的身份最好莫要让怀晋王知道了，毕竟……” 点了点头，若虞示意她放心。 是啊，赵堇城这人，若虞也还不知晓他到底是敌是友。 而这个人的心思是怎么样的，若虞也不知道。 所以，不论是为了哪个好，若虞都不能让赵堇城知道。 再与浣沙唠了几句，若虞便回了王府。 赵堇城彼时正好在院子里等着若虞。 若虞一回到院子的时候，便瞧着赵堇城那张黑得吓人的脸。 好起初的时候若虞还被这人给吓了一跳。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呢，赵堇城却突然道：“明日咱们便出发。” 点了点头，刚想问些什么呢，若虞突然间回过神来，瞪大眼睛看着赵堇城，若虞微微的拧了拧眉头：“怎么这般快？” 起身，赵堇城缓步走到若虞的身边，他问：“怎么？可是还有什么该见的人没有见完？” 若虞：“……” 这人……有毛病？ 微微摇了摇头，若虞道：“没有，妾身只是想问王爷为何这般着急，先前妾身听您的语气，应当还要些日子才对，如今怎么……” 冷眼看了若虞一眼，赵堇城道：“时局不同，自然会有所变化，你且先收拾东西吧，明日咱们便走，这次把暗香与疏影都带上！” 若虞：“……” 虽然不解赵堇城为何如此，但是，若虞还是乖乖的听了赵堇城的话。 赵堇城在若虞的院子里呆了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便离开了这里。 具体这人去了哪儿，若虞并不知道。 而赵堇城自从若虞院子里出来后，脸色也一直没有好过。 那个女人当真是没心没肺的，现在外头的局面乱得紧，这女人不知事也就罢了，既然还趁着他反应未及时直接跑了出去？ 跑了就跑了罢，他如此担心她，还一直在她的院子里等着她出来，结果这人倒是好，问都不问他一句！ 这让赵堇城的心头很不平衡！ 然而，咱们的怀晋王爷心理活动如此强大，若虞却是浑然不知的！ 皇城里头的变化着实挺大的。 当初赵堇城答应过太子要帮他一二，如今，也应当到时候了。 而端王似乎也注意到了平王的暗动，也开始有了戒备。 赵岷一直认为赵堇城是帮他的，但是，事实上赵堇城从来没有表面上确认过。 这一点赵岷估计还没有反应过来。 此番他与太子抗衡的同时还防备着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的平王，着实是有些吃力的。 而在这种时候，他定然会想起帮手的，那便是赵堇城！ 赵堇城并没有在某种事情上出手帮过赵岷，以他现在的地位，只要没有出过手，其他的人都暂时不敢动他的。 但若是赵岷到时候找到了赵堇城，让他出手呢？ 那个时候局面又不一样了！ 怎么说呢。 在赵岷这方面，赵堇城到时候若是不出手，那么，定会被赵岷针锋相对的。 但若是出了手，那就将自己完完全全归置于赵岷一方的人了。 到时候，赵岷成，赵岷定会如老皇帝一般处处防备着他，说不过比老皇帝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若是赵岷不成，那么，他的下场会立马展现的！ 赵堇城不傻，自然不会当这只出头鸟，故，此番离京才是最佳妙计！ 其实……赵堇城这个人觉得，后院的那些女人安不安全，自己也没有多在意的，但只是若虞……也不知为何，他就是想把人带在身边。 或许……他还是对这个女人好奇吧！ 怎么说呢？感觉这个女人的身上有好多他不知道的秘密。 上次她让他帮忙去寻胡守山，虽然她向他做过解释，但是……赵堇城是不会相信的！ 她说，她曾是荆州的人，而胡守山曾是定远侯的人，再想想，这女人懂的可比一般的人还要多…… 心头一惊，赵堇城又想到，定远侯好像只有一个女儿…… 那是两年前他无意之中听到军中的一些与定远侯交好的老将说的。 早前的人都知道定远侯是没有子女的，后来听说他接回了自己失散十六年的女儿…… 想着若虞的年龄也正恰与侯府小姐年龄相仿……难不成？ 双手攥在一起，手心出了一些冷汗，难不成…… 如此是这样的话…… 赵堇城连忙叫了一声“疾风！” 赵堇城的这语气真的是又快又急。 在门外守着的疾风一听，当下便提高了警惕连忙冲了进去。 “主子，您有何吩咐？” 抿了抿唇，赵堇城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便道：“你且再去细查一下王妃的身世……” 疾风一听到自这主子这话，当下也是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主子，然后道：“主子，咱们先前……不是查过王妃的吗？” 怎么这才多久啊，又查？ 赵堇城微微的拧了拧眉，随后便摇头道：“之前咱们都没有细查，但若是……” 突然间好似想到了什么，赵堇城连忙站起身子，然后便道：“你且去查查丞相与先前的定远侯有什么关系！” 定……远侯？ 好好的，主子怎么想着去查定远侯了？ 刚想开口问些什么，赵堇城却突然道：“你先去吧，明日我与王妃先行一步，咱们在渠城汇合，你先在京城呆两日，一来去查丞相与定远侯的关系，二来便瞧一瞧京中的情况，以便我做下一步打算。” 疾风还是不明白自家主子的用意，虽如此，但是疾风还是照着自家主子的吩咐去做了。 关于若虞，赵堇城其实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想明白的。 但是，现在的情况好像并没有多少时间让他去想。 倒是母妃那边…… 赵堇城一想起太妃，方才扶平的眉头又拧在了一起，他不明白，当初母妃执意让他娶这个女人到底是为何？ 虽然他也有想过，母妃只是单纯的想让他娶一个背景干净的女人，好让老皇放下对他的戒心，但是……这事儿想久了，赵堇城就会觉得，好似没有那般简单咩？ 一团团的事情搅在一起，原本简单，可经此一混，倒是变得复杂得紧了！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思忖片刻，赵堇城最后起身，便又出了一趟府！ 这一晚若虞倒是睡得好极了。 因为，起初她回到侯府的时候，老夫人，也就是她的奶奶一直对她爱搭不理的样子，那个时候若虞学得，那老太太定是不喜欢她，瞧她对她的态度，就是一脸嫌弃的样子…… 但自昨日在浣沙那里知晓那老太太到底是关心她的后，若虞便知道了，是自己一直错怪了老太太。 不过，说到底，若虞还是觉得，心里头若是当真担心着谁，还是说出来会比较好，像她与老太太这般，也太磨人性了些！ 第136章 老太妃 翌日，赵堇城一大早便带着若虞离开了京城。 疾风听从赵堇城的吩咐，过两日再离京。 此番若虞带着暗香疏影一同离京，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都交经了赵堇城的侧妃，古韵梅。 当若虞听到暗香与她说这些事情的时候，若虞当下便忍不住不啧啧了两声，果然，院子里头的女人多了就是好，有免费劳动力！ 嗑着瓜子吐着皮，若虞翻着小白眼儿道：“感觉他就不缺棋子！” “本王倒是觉得，唯差你这枚棋子！” 冷不低的一道声音从背后冒出来，若虞吓得直接打了个抖，嘴角微抽，看着赵堇城，若虞也没有行礼，就嘴着嘴角把人盯着。 而赵堇城瞧着若虞这般，当下也未说什么，只是道：“本王不过就是让韵梅打理了一下院子你便这般多的怨言，怎么？想当怨妇？” 一记白眼儿差点儿没有翻过去，若虞道：“妾身还不至于……” 话未说完，赵堇城便将她的话给打断，他道：“你且准备好，本王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见……一个人？ 眨巴着无辜的桃花眼，若虞不解的问了赵堇城一句：“王爷，咱们要去见谁？” 一听到若虞这话，赵堇城直接一声轻笑：“连将你拉上位的人都不想去见见了？” 赵堇城这话一出，若虞便知晓了他所说的人是谁了。 原来，此番赵堇城出来，其实是跑去见自家母妃的？ 若虞曾经倒是听到过安玉容说，赵堇城与太妃不亲近？ 歪了歪脑袋，若虞问了赵堇城一句：“王爷，咱们要去……佛庙？” 一声讥笑将若虞从脚嘲笑到尾，赵堇城盯着若虞，面带微笑，温柔的向她喷着毒液：“怎么了？可是见不得佛？” 一口老血差点儿吐出来。 若虞嘴角抽得厉害。 不知道为何，这位爷特别爱戏弄她。 你说，这人是不是有病？明明最开始的时候想方设法的想要她死，然而，到了后来呢？却想方设法的戏弄她？ 这人有毛病的是不是？ 微叹了一声，若虞起身对着赵堇城行了个礼，一言不发的往外头走。 而赵堇城则是挑眉看了若虞一眼，随后便看了一眼暗香。 暗香会意，提着裙子连忙跟了上去。 疏影则是留在屋子里。 赵堇城看了一眼疏影，他道：“最近王妃可有什么奇怪之处？” 疏影是没有想到王爷会问她这个问题的。 本来先始的时候，王爷恨主子恨得紧，压根儿就是与王妃水火不相容的那种！ 当然，这是王爷单方面的思想，而王妃却是狗腿得紧…… 想得有些远了，疏影微微低了低头，应了赵堇城一声：“回王爷，尚未。” 尚未？ 眉梢微动，赵堇城精明的眸子细细的打量了疏影好一会儿，到最后也没有发现疏影的不对劲。 又过了一会儿，赵堇城却突然道了一句：“罢了，本王也只不过是问问而已，倒也不是真的在意她些什么，此事儿你且莫要与她提及可知？” 明白王爷的意思，疏影屈膝对着赵堇城行了个礼。 而赵堇城则是又看了疏影两眼，随之便甩了甩衣袖走了出去。 安若虞有问题。 这事儿赵堇城知道，但是，却并没有证据。 眼下的局势倒是有些复杂，他的身边，可不能再出现第二个阮心儿了！ 因为……现在的时局不允许有这样的情况！ 怎么说呢，一个阮心儿，赵堇城暗地里也是费了很多的心思才找出她来。 但是若虞这种…… 怎么说呢，这样的人背景太过于干净，干净得有些不正常。 在这种局面层上来讲的话，就两种可能。 一种那便是这女人的背景不真是干干净净的那种！二种便是这个女人不简单，而且……她的背后有一个权势很大的人在为她撑腰！ 而赵堇城则是一直认为安若虞是后者！ 不然，凭她一个小丫鬟出身的女人，为何会懂政局？为何会那般懂文？ 先前赵堇城便听说过，才女安玉容的诗有一半是出自于她的贴身丫鬟之手！ 赵堇城与安玉容是一块儿长大的，她是什么样儿的人，赵堇城可能会不知道？ 当然，先前没有在意过这些，那是因为，赵堇城觉得爱一个人就得包容她的一切。 就比如安玉容的装腔作势，就比如安玉容的阳奉阴违等！ 她的事情，赵堇城都知晓，但是，却觉得自己可以包容她这些！ 不过，这都是以前的想法罢了！ 而现在…… 赵堇城冷笑一声，人……果真都是善变的动物啊！ 不过……母妃外出几个月，不知晓此番相见，又会与他说些什么事情。 记得当初娶安若虞的时候，她就与赵堇城说过，这个姑娘虽然没有什么实际的背景，但是，她倒是一个可以帮助他的姑娘！ 这话赵堇城不然是不会相信的！ 这个女人可以帮他？ 赵堇城冷笑两声，这女人不坑死他就已经很不错了好吗？ 这也是赵堇城最先始的想法。 在这几个月里与这女人的相处，赵堇城慢慢的觉得，原来，这个女人还不真……有那么一点点儿的小用！ 当然，这事儿赵堇城是绝对不会让若虞知道的！ 只是……关于这女人的真实身份，赵堇城还是很好奇。 若她当真是如他心中所想是那般，是那位的骨肉，说什么，他都会护着一二的，毕竟……定远侯也是有恩于他的！ 但若是不是……他似乎得不真防着她点儿了！ 若虞对于赵堇城的莫名其妙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但是讲真的，若虞自嫁给赵堇城之后，便鲜少在府里头呆着。 感觉她进府的这几个月都是在外头跑咩？ 心里头明明想做的事情却一件儿也没有做，这事儿搁在心里头，先始是一点点的不舒服，但是时间久了，日子长了，一点点的堆积便变成了一坨疙瘩，而日子再久一些，这些疙瘩便变成了一座小山了！ 说到底，也在王府里头混这般久，为那老头子洗冤的头绪是一点儿也没有，结果自己还给自己惹来了一身的腥！ 想起这个，若虞又想起了胡守山。 胡守山这个人……他幕后的人到底是谁？ 想不明白，若虞心头倒是有些不爽，但是这也没有办法。 如今赵堇城要带着她去见老太妃…… 这太妃若虞是没有见过的，听闻这太妃的性子比较孤，一般人，就算是你与她唠嗑说破了喉咙，只要她不想开口说话，那便一定不会理你！ 这样的人，若虞以前还不真是没有见到过。 如今想着要见这么一个人了，若虞倒是觉得有些心虚了。 倒也不是害怕老太妃啊，只是……她怎么说也是一个做人儿媳的，先前没有给婆婆敬茶本来就是理亏了，若是这老太妃要与她算这笔旧账呢？ 虽然吧这事儿说到底并不是若虞的错，但再怎么说…… 微微的抿了抿唇，若虞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儿。 疏影在一旁瞧了一眼自家主子，抿着眉头看了若虞好一会儿，最后这才缓步的走向自家主子。 先是对着若虞行了个礼，随之便又道：“王妃，方才王爷问奴婢，您最近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点了点头，若虞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呢，结果便从疏影这句话中反应过来，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疏影，若虞问：“什么？那个人居然问你这事儿？” 抿了抿唇，若虞拧了眉头，这男人的思想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这转来转去，还是将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 心头一紧，若虞倒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办了。 咬唇好一会儿，若虞这才注意到了疏影正站在自己的身边。 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若虞眉眼弯弯的道：“无妨，不过就是问一下我的事情罢了。怎么说我与他与是夫妻了，夫妻一场，便不可有所隐瞒，这是对对方的不尊敬，难道不是吗？” 话说得这么好听，但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也就只有若虞自己清楚了。 疏影知晓这些，但是却并没有说出来。 若虞也知晓疏影明白，但也没有说穿。 过了好一会儿，疏影便对着若虞屈膝道：“主子，您且好生休息一番吧，奴婢听闻，咱们下一站，就要到老太妃所在的寺庙了！” 刚想点头说些什么呢，若虞却又突然反应了过来，瞪大眼睛看了疏影好会儿，随后便问：“你说……咱们快要到太妃那儿了？” 点了点头疏影道：“对啊。” 嘴角微抽，若虞算了算日子，他们离京也不过才两天而已，赵堇城这一路走得都非常的慢，好像是因为要等疾风的关系。 若是折算下来的话，也应该就是正常速度一天的路程。 老太妃礼佛的地方既然这般近，那么，府里头发生那般大的事情，为何老太妃那里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难不成不真如安玉容所言的那般，赵堇城与老太妃的关系并不好？ 不太明白，若虞抬头就开始问疏影，她道：“疏影啊，你也算是王府的老人了，你说……王爷与太妃的关系到底如何？” 第137章 故意的吧 虽然说浣沙在府里呆的时候长，但是，对于这方面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 当下浣沙便微微的摇了摇头，她道：“奴婢不太清楚，虽然说有时候老太妃不太爱与王爷处于一块儿，但是，有时候做什么都会考虑着王爷的。” 这话说了就相不于没有说似的。 不过从这方面来看，老太妃似乎也不是真的不在乎赵堇城这个儿子！ 眉稍微动，若虞挑了挑眉，问了疏影一句：“那老太妃对季王呢？” 晋王一共只有这么两个儿子，这季王与赵堇城可都是老太妃亲生的啊，老太妃对赵堇城不闻不问不理的，那么，对季王呢？是否也是如此？ 微微摇了摇头，疏影抿了抿唇。 瞧着疏影这般，若虞都有些不可置信了，瞪大眼睛看着疏影，刚想问些什么呢，疏影却突然道：“季王一向与太妃不亲近，太妃也从来不管季王的事情。” 嘴角微微一扯，若虞呵呵了两声，莫不是这季王不是老太妃亲生的？ 不然，怎么可能会如此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 看了疏影一眼，若虞问：“季王……不是太妃所出。” 瞪大眼睛看着自家主子，疏影连忙跪了下来：“主子，此话可不能乱说！” 知晓自己说得有些那啥了，若虞连忙站了起来，伸手将疏影给拉了起来，她嘿嘿笑了两声：“你莫要动不动就跪啊什么的啊，方才我也不过是说着玩儿的，你可莫要当真！” 本是宽慰疏影的话，但疏影听到这话当下便严肃了脸：“主子，此话可不能随便乱说着玩儿！” 瞧着疏影这般严肃，若虞也也明白了这事儿当真挺重要的，点了点头，若虞笑道：“好的好的，下次不乱说了，不乱说了！” 重新坐回了自己的凳子上，若虞双手捧着脸，忍不住道了一句：“如此看来，相对于季王，老太妃是挺喜欢赵堇城的，不过这老太妃说来也奇怪得紧，你说这两都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怎么她对这俩儿子的态度，就如同是对待陌生人一般？唯一不同的便是，这俩王爷还得唤人一声娘！” 若虞这话说得当真是没有问题的，这事儿本来就奇怪得紧。 疏影先始是觉得没有什么毛病的，但是一听到自家主子这样一说，这好像……还挺在理的？ 伸手帮自家主子倒了一杯茶，疏影毕恭毕敬的端到若虞的身边，随后便道了一句：“奴婢不知，反正吧……老太妃常常在寺庙理佛，鲜少回府，即便是回了府，平常也不会出她的佛心斋的！” 佛心斋，这是老太妃所居住的院子。 这老太妃也太奇怪了一些，怎么都与佛给杠上了，这感觉就像是这老太妃年轻的时候做过许多佛门允的坏事，然后老了自己再跑回去忏悔！ 具体如何若虞是不知道的，但是这老太妃的举止，着实是像这样的。 微微叹了一口气，若虞摇了摇头，端起疏影为自己倒的那杯茶抿了一口。 这些事儿不该她知道的，所以，若虞也不打算将这些事儿放在心上。 只是现在有这么一个问题。 她与赵堇城的婚虽然是老皇帝亲赐的，但实际上却是这位老太妃请赐的！ 明人都知道老太妃此举是想护赵堇城的，但是暗里呢？ 若虞不知道这暗里的目的是为何，若是无，则罢；倘若是有，那应当如何？ 而有一点若虞更不知道，那便是……这老太妃到底有没有意害她？ 正因为对此不太明白，所以若虞才有些担心。 微微抿了抿唇，若虞觉得，自己似乎可以寻一个机会去好好与赵堇城交流交流。 离京已有两日，算算日子，疾风似乎也开始从京城出发了。 赵堇城收到了疾风从京城里头传来的稍息，不下便是冷笑了一声。 这端王果然是等不住了！ 老皇帝的身体是越来越差，朝中有很多人都有意让赵岷上位，将太子给拉下台来。 先前太子做事有些鲁莽，得到许多的朝臣进言。 现如今，端王势力日趋增长，有意直压太子。 太子现在没有什么动静，想必也是听进了赵堇城先前的话，算算日子，估计就在这两日，太子便会来寻他了吧？ 微微勾了勾唇，赵堇城心情尚算不错。 赵堇城之所以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带着若虞出来，一个原因是因为来看看他的母妃，二个原因便是因为想躲掉那些他不想理会的人！ 毕竟……人太忙了，累的可是自己。更何况……这次他若是理了，那可都是吃力不讨好的！ 怎么说呢，老皇帝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在皇位继承上，定然是有些动摇了。 不然，依照往日老皇帝帮赵岷的情况来看，定会直接一道旨意下去，如此既方便又轻松，即便是日后有所争议，他到时候两腿儿一蹬，那可就不关他的事儿了。 但是老皇帝却并没有！ 如今老皇帝没有动作，赵堇城估计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因为自己觉得端王并不是一个好帝王的料，二个可能是因为察觉到了端王对老皇帝下了手！ 而如今这两个情况，赵堇城倒是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就以现在的局势来言的话，会找赵堇城的人除了端王与太子之外，还有老皇帝与平王。 平王这个人倒是隐藏得够深的，不过这次估计也是察觉到了局面的不对劲，所以便锋露了一些，若不是因为他最近有所动作，赵堇城也发现不了这么一个有心机的人！ 不过也好在这个人忍不住了，不然，日后他从背后使阴招，赵堇城肯定会一点儿防备都没有的被人给…… 如此一想，现在的一切倒是做得都挺不错的。 只不过……明日母妃见到了安氏，会如何？ 这个媳妇儿是她向老皇帝求来的，而她却是连安氏的一口媳妇儿茶都未曾喝过，赵堇城也不知道母妃对那个女人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想法！ 难道当真紧是因为她的身份干净？ 微微摇了摇头，赵堇城觉得不像。 但是……若非如此，那到底是为何？ 若虞想着明日要见老太妃，心里头担心的事情还是挺多的，原本是想着，到时候见招拆招即可，大不了就是破罐子破摔，天所谓，丑媳妇儿迟早是要见公婆的！而就她现在这种情况，老王妃对她喜与不喜，似乎也没有好大的差别！ 虽然安慰自己的理由找了一大堆，但是到若虞的身上却是一个都不受用！ 就想着老太妃明日会怎么的她，就因这事儿，若虞一宿没睡。 次日一早，赵堇城便跑来寻若虞，说是疾风已经到了，他们也该上山去见见老太妃了。 结果一瞧见若虞，赵堇城当下便十分没有风度的笑了。 “你这是昨夜偷谁家的耕牛去了？” 一记白眼儿差点儿没有翻过去，若虞扯了扯嘴角：“您希望妾身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儿？” 好歹她也是一个堂堂怀晋王妃，赵堇城说这话，她若当真是干，这人的脸上是会增光还是怎么的？ 这女人……上火了？说话这般冲？ 微挑了眉，赵堇城当下轻笑一声：“本王不想与你贫，今日去见母妃，心头可有忐忑？” 动了动眉梢，若虞有些好笑的看着赵堇城，问了一句：“妾身说没有，您会信？” 想也没想的摇了摇头。 若虞瞧见当下又翻了个白眼：“那您还问？” 这不是有毛病么？ 看了一眼若虞，赵堇城一记白眼儿翻过去，随后便道：“懒得理你！准备一下，咱们该上山了。” 若虞闻声，当下便屈膝对着赵堇城行了礼，随后便带着暗香疏影去收拾了一下。 其实，要收拾的东西并不多，但是，若虞硬生生的拖了许久的时间。 而赵堇城看出了若虞是有意为之的，但是他今日的耐性倒是极好，任由若虞如此，自己倒是悠闲的坐在旁边喝着茶。 眼瞧着一个时辰过去，赵堇城还是没有催促若虞，若虞着实不好意思，硬着头皮慢悠悠的走到赵堇城的跟前。 “王爷，妾身……收拾好了。” 赵堇城闻声，这才抬了抬眼皮，瞧了一眼若虞的身后她收拾了一个时辰的成果，赵堇城道了一句：“收了这般久，本王还以为你将这客栈的所有东西都一并打包带走了呢！” 这话是赵堇城故意这般说的，若虞听出来了，微微抿了抿唇，若虞道：“妾身即便是有心将这些东西全都打包带走，妾身也无力带呀！” 听到若虞这话，赵堇城只是冷笑了一声儿，随后便起身看了一眼外头的天，瞧了一眼天色，赵堇城负手而立：“都忆经晌午了，山路难走，此时上山也到不了寺庙，如此，咱们不如明日再去吧！” 若虞最开始是没有听赵堇城说话的，等到赵堇城声音一停，若虞便点头，点完之后，这才反应过来赵堇城所说的话，若虞不可置信的看着赵堇城：“咱们……明日再去？” 怎么感觉这位爷是故意拖时间呢？ 第138章 怎样的为人 事实上，赵堇城就是故意的！ 不知为何，母妃此举他觉得异常不对劲。 其实，说要上山去寻老太妃，并不是赵堇城的意思，而是老太妃的意思。 先前赵堇城一直觉得，老太妃这所以让安若虞嫁给他，为的就是消了老皇帝的疑心。 但是，就现在的情况看来，好似并不是那般…… 不然，为何此番母妃会让他带安氏去见她？ 毕竟，先前那位可是连媳妇茶都不愿意喝的人！当时还是老皇帝跑来喝的那杯高堂茶！ 但即便是赵堇城自己拖延的时间，他会承认吗？ 当然不会！ 当下赵堇城便冷笑了一声：“本王故意？到底是谁一直磨磨蹭蹭的不肯出来？” 赵堇城倒是觉得这女人有些可笑了。虽然这里头也有自己的原因…… 而若虞听到赵堇城这话，当下便翻了一个白眼儿，她道：“妾身虽然有些意，但若爷不纵之，怎会？” 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赵堇城问了若虞一句：“都多大的人了，连点自觉性都没有？” 若虞：“……” 反正这位爷的意思是，这口锅让她背呗？ 这位爷是诚心想要将锅甩给她的，那么，依照赵堇城这性子，估计是没完没了了。 反正那太妃好似也不太喜欢她的样子，若虞觉得，自己要当真是背这口锅，似乎也没有什么的吧？ 当下便低头应了下来：“是，这全都是妾身的错，妾身知错了，望王爷莫怪！” 这话一出，赵堇城倒是讶异得紧，这女人怎么突然间就这般……老实了？ 带着异样的目光打量了若虞几眼，最终赵堇城还是没有看出个啥，当下便是一声冷笑：“你倒也真是会认错！” 眉梢微动，若虞嘴角微抽，这位爷也真是的，她认错，他有话说，她若不认，他更有话说，这位爷到底是想怎样？ 正想开口说些什么，不知为何暗香从外头提了一烤鱼进来。 隔着老远，若虞便闻到了鱼的腥味儿，一个没忍住，若虞转身开始干呕！ 赵堇城瞧着也是吓了一跳，连忙转身看了一眼暗香，沉着脸道：“把它拿开！” 暗香没有反应过来，疾风怕赵堇城为难暗香，连忙站到暗香的身前，拱手应了下来：“奴才遵命！” 说罢，便拉着暗香离开了院子。 一出院子，暗香这才反应过来：“主子她怎么会……” 疾风闻声，当下摇头：“我也不知，不过……明知晓咱们是要赶路的，你为何还跑出去习一条烤鱼？” 一提起烤鱼，暗香这才反应过来，提起瞧了瞧，那鱼是刚烤出来的，很香，但这玩意儿王爷闻着会难受？ 不太明白。 叹息了一声儿，暗香道：“王爷来叫主子收拾东西的时候，便让我去买些此地的特色美味回来尝尝鲜，这里的老字号烤鱼可是出了名的，我便想着给主子买来尝尝的，但是瞧着主子这般……”摇了摇头，暗香嘀咕了一句：“莫不是近日吃食太差，主子伤着胃了？” 若虞自己也不知道为何，方才一听到暗香带回来的那条烤鱼味儿，胃里就跟翻江倒海似的难受。 疏影在旁一直帮着若虞拍着背，想让她好受一些。 赵堇城则是站在旁边有些不知所措。 要是搁军营里头，那些大老爷们儿如此，赵堇城定然会一巴掌拍到那人背上，她顺气又舒畅！ 但是……关键这是个女人啊！而且还娇小脆弱得紧！赵堇城生气自己一巴掌，直接将人骨头给拍散架了！ 一想到这一点，赵堇城这才注意到，这女人……是不是受了？ 不过后头一想也是，这女人自一嫁进他府里，便一直随着他东奔西走的，如此，不瘦才怪！ 讲真的，赵堇城瞧着若虞这般，心头就像是被什么顶着似的，有些难受。 拧着眉头看着疏影帮她顺好气后，赵堇城微微轻了口气，随后便问了一句：“还难受？” 这位爷会关心若虞，倒是让若虞觉得意外得紧，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若虞怔愣了片刻，随后便拿起手帕抹了一把嘴，她勾唇微笑道：“还好，已经不那么难受了。” 赵堇城瞧了一眼若虞那苍白的脸，英气的剑眉一拧，他负手而立：“反正今日也到不了山上，那便明日再上山吧，你今日且好生在此休息着，有什么事便吩咐暗香疏影去做即可。” 说罢，赵堇城便转身离开了这里，但刚走到门口的时候，赵堇城又似乎想起了什么，转了身，看了若虞一眼，他道：“本王就在旁边的院子，若是你有什么事儿，让人来知会本王一声即可！” 说罢，也未等若虞回应，赵堇城直接转身离开了这里。 若虞瞧着赵堇城的背影眨了眨，忍不住勾了唇。 疏影扶着若虞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给若虞倒了一杯茶，疏影软了眉，声音里头带着一丝喜悦地问：“主子，您的月事最近来没有？” 月事？ 若虞不太明白，眨了眨眼，这丫头，好好的问她月事做甚？ 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呢，突然间脑子里好似闪过一些什么，若虞突然明白了疏影问这话的意思，当下便忍不住拧了眉。 抿着唇，若虞并没有回答着疏影的话。 疏影一瞧着若虞这般，当下便也知晓，主子好似……不太喜欢这个孩子？ 但是……为什么啊？ 当下疏影便问了若虞一句：“主子，您是不是不喜欢这个小主子？” 她不喜欢自己的孩子？ 若虞摇头，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她觉得这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 怎么说呢，她现在说穿了，跟亡命之徒没有两样，朝廷容她不下，她只能顶着别的身份苟活着。 而赵堇城对她是怎么个想法，若虞也不知晓，在这种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她还要带着她的孩子陪同她一起受苦？ 又摇了摇头，那是不可能的！ 疏影看到自家主了接二连三的摇头，她并不太明白主子的意思，当下便忍不住道：“奴婢虽然不知晓主子您在想些什么，只是……不论如何，您都应当担起做母亲的责任，毕竟，小主子是无辜的！” 听到疏影这话，若虞眉心一跳，静静的看了疏影好许久，最后若虞微微咧了咧嘴：“你这姑娘说啥呢？或许我只是最近太过操劳而已，引起的反胃罢了，可莫要乱讲了！” 说罢，若虞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她抬头望了望天，再叹一声：“或许，只是我没命吃这里的特色美味罢了。” 这话若虞说得有些虚，疏影虽然看明白了，但好心的姑娘并没有拆穿她。 而若虞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当下便道：“今日之事你且莫要与任何人提起可知？就连暗香也不可！” 抿了抿唇，若虞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补了一句：“毕竟这事儿没有落实下来，若是将这事儿传出去，传到了王爷那儿害得他空欢喜便不好了！” 话一说完，若虞便又忍不住拧了眉，小声嘀咕了一句：“虽然那位爷不一定会高兴……” 疏影知晓两位主子的情况有些尴尬，本来是想说些什么来安慰安慰主子的，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应当说些什么。 未多久，暗香便回来了。 她的身上还是有淡淡的烤鱼味儿，若虞闻到，当下便笑问了暗香一句：“暗香，那鱼……你可是吃了？” 暗香一听，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她道：“没没没，奴婢没有，奴婢只是将它给放到这里的厨房了，奴婢知晓主子您闻到那味儿不太舒服，但奴婢也不知晓您还会不会吃，便放在了厨房请人帮忙瞧着。” 没有吃？那若虞又怎么闻到很浓一股味儿？ 憋着心里头有些难受。 疏影倒是个心细的丫头，一瞧见自家主子这般，便连忙对着暗香道：“你且先出去吧，主子需要休息。” 暗香也是一个懂事的丫头，一听见疏影这般说，当下便点头退了出去。 而疏影则是扶着若虞去了内室。 赵堇城自从若虞那处回了自己的房间，一直在思考着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疾风回来了，赵堇城看了疾风一眼，随后便问了一句：“你觉得……王妃是个怎样的人？” 疾风一听到自家主子开口问他这么一个有难度的问题，当下便是一愣，过了好一会儿，疾风道：“主子，您是想听王妃哪一方面的？” “哪一方面？”赵堇城拧了拧眉头，然后问疾风：“你知道哪一方面？” 这话一出，疾风闻声倒是有些哭笑不得：“王妃是您的妻子，奴才能知晓的，也只是从旁人那处听到的，至于其它……相信王爷您应当比奴才清楚。” 赵堇城：“……” 这话疾风说得倒是没错，沉默片刻，赵堇城突然哼笑了一声：“那你且与我说说，在下人的眼里，那女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主子为何今日这般在意王妃的为人？ 疾风很是不懂，虽如此，但王爷既然想知道王妃在下人面前的人为人，那么，他一个做属下定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第139章 为您分忧 瞧了一眼自家主子，疾风第一次觉得，自己不了解他！ 疾风是从小跟在赵堇城身边的，赵堇城的性子啊什么的，他大多都能猜到一大半，但今日却不知为何，他一点儿也猜不出来。 硬着头皮，疾风开始总结自己从旁处听来的有关王妃的评价。 “王妃这个人吧……善良、明理事、仁慈、懂是非、刀子嘴豆腐心……” 还想接着再说，自家主子突然阴沉着脸，紧崩着下颚打断了他：“这些定然是胡扯！” 疾风：“……” 胡不胡扯他不知道，但是他从旁打听到的就是这些啊！ 赵堇城微眯了双眼，狭长的眸子瞬成一条线，过了好一会儿，赵堇城睁眼，原本温柔的桃花眼中夹着一丝令人着魔不透的神情。 疾风是感觉自家主子要说些什么的，但是过了好许久自家主子都不吱声，疾风都快以为自家主子入神了。 刚想开口，接下来却差点儿闪了舌头！ 自家主子突然道了一句：“你说那般多夸她的话，弄得本王都开始怀疑你是否是被那女人收买了！” 疾风听着这话有些哭笑不得，看着自家主子，疾风摇头：“奴才从小随主子，是什么样儿的人您会不知道？” 以前跟着主子上战场的时候，敌军将他打得皮开肉绽，还用盐水泼他，疾风都没有吭过一声儿，如今，王妃也没给过他啥好处，他会被王妃收买？ 不明白自家主子一天天在想些什么，最终疾风选择了沉默。 赵堇城则是想了一下若虞，那女人若当真是有疾风说的那么好…… 拧着眉头看了疾风一眼，过了好一会儿，赵堇城道：“你将她夸得天花乱坠的，可有什么实事证明？” 要证明？ 疾风想了想，随后便点头道：“奴才就拿先前主子您所见过的事儿来说吧，那时王妃刚入府不久，自己身上本来也没有什么银子，但是她却拿出自己的银子给浣溪姑娘！” 帮浣溪那次……微微眯了眯眼，赵堇城眉梢微动。 着实啊，那次的事情他不是看到的么？ 虽如此，但赵堇城并不想承认，当下便冷哼一声：“假装善良，虚伪！” 疾风：“……” 没打算与自家主子说什么，疾风继续道：“咱远的不说，就说前些日子，您被太子困于军营，是王妃机智生出法子，不惜自毁形象将您救出。” 这事儿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 不知情的人，就认为安氏是在胡闹，没有礼数，但是，知晓这件事儿的人，都明白，安氏着实是一个难得的贤内助！ 可即便是如此，赵堇城还是拧着眉头道了一句。 “为博人信，故作伪装，作做！” 疾风：“……” 深吸了一口气，疾风又继续道：“奴才斗胆问主子您一句，您以为，王妃与安小……不，端王妃的关系，应当如何？” 安玉容？ 微微拧了拧眉，怎么好端端的又扯到了安玉容的身上？没有立马回应疾风的问题，赵堇城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便道：“应当是水火不相容吧！” 毕竟她们俩的关系有些尴尬。 怎么说呢，安玉容是那女人的曾经的主子，而亦是他曾最爱的人！ 而也正是因为她的介入，他与安玉容成为了不可能，而也还好是因为她，他彻底的看清了安玉容的真面目。 疾风闻声点头：“您瞧，这一点您都明白，但上次端王妃小产时，王妃可是悄悄的命人送过参汤去的！” 这事儿若虞是没有跟任何人提过的，包括疏影都不知道！ 那个时候还没有回京城，安玉容因小产的原因脸色参白得紧，那模样，瞧着当真是离归西不远了！ 虽然说，安玉容那样若虞最先始瞧着是挺舒心的，但再怎么说，那个人与自己还是有那么一点血缘关系的。 时间一久，自己看着安玉容的心情就有些变了。 所以，当时若虞让暗香偷偷去给安玉容送过参汤，至于那个人喝没喝，若虞便不知道了。 这事儿也是疾风从暗香那儿听来的，知晓这事儿的人估计就他们三人，现在加上个王爷，算是四人吧！ 而赵堇城当下便忍不住拧了眉。 安玉容有多狠赵堇城是知道的，她可是一心想让那女人死来着，先前将她给骗去木屋，不就差点儿害死她了么？既然如此，安玉容小产，关她何事？ 赵堇城不知晓若虞与安玉容还有那么一层关系，所以对若虞此举很是不解。 沉默了好一会儿，疾风都以为自家主子接受了王妃的人品了，本想开口再说些什么，谁知道自家主子突然开口道了一句：“面若巧兔笑面狼，太假！” 疾风：“……” 他算是明白了，自家主子对王妃的成见太深，深到什么地步呢？深到自己亲眼所见都不承认了！ 这种情况之下，疾风又应当如何？ 他……当然做不了什么，当下便选择了闭嘴。 赵堇城正想着若虞的事情想得入神，过了好一会儿，突然回过神来，却并没有听到疾风说话了。 当下便拧了眉：“怎么？那女人就这点儿事迹？” 被自家主子这话问得有些哭笑不得，疾风摇头：“非是如此，奴才之所以不再回答，那是因为主子您心头认定王妃是个怎样的人了，如此，奴才说再多有何用？” 一开始就将人给贴上了“坏人”的标签，旁人说得再多，又有何用？ 赵堇城是不太喜欢疾风这话的，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疾风说得并没有错！ 当下便叹息了一声，赵堇城道：“罢了，你还是……去查查那女人的身份吧！” 疾风也不知道自家主子这话是随口一说，还是为求谨慎。但他倒是觉得前者的可能性要大很多。 赵堇城点头，突然间又好似想起了什么，抬头看了疾风一眼，他问：“先前本王让你去查定远侯之事，可有什么眉目？” 定远侯…… 疾风突然反应过来，先前在军中的时候自家主子便听到那些武将在议论定远侯谋反之事儿，当时主子还生了很大的气！ 也是，定远侯虽与主子不过数面之缘，但是定远侯曾经也帮过自家主子，可以说，若是没有定远侯，便没有今日的赵堇城！ 先前没有深入让疾风去调查，是因为赵堇城觉得这事儿并不是表面看起的那般简单，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赵堇城与定远侯有交情，没有多少人知晓，他若明目张胆去查的话，非但帮不了定远侯，自己也会遭殃，毕竟……他已经风口浪尖之上！ 疾风明白自家主子的想法，当下便道：“昨日刚好收到暗卫传来的消息，说是在清理定远侯一家的尸首时，府上的小姐尚未发现尸首。” “小姐？”赵堇城讶异得紧，微微拧了拧眉，赵堇城道：“本王怎么不记得定远侯有女儿？” “知晓这事儿的人极少。”看着自家主子，疾风继续道：“听府上下人家属所言，侯夫人当年是偷偷跟着侯爷的，丞相大人的父亲并不同意与姜家的这门亲事，所以，当年侯夫人才会离家出走，而当时侯爷正接到皇旨出征，故，侯小姐与侯夫人一直流落在外，直到两年前才被接回侯府。” 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的神情，疾风继续道：“姜家老祖宗觉得侯小姐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怕丢了老姜家的脸，故而从未对外说过府上还有一个小姐的事情。” 这也是为什么，知晓侯爷有后的人极少的原因。 赵堇城拧了拧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疾风瞧了一眼自家主子，主子未吭声，自己也不敢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赵堇城便点头：“你且再深入查一下，看看那位侯小姐，到底是何许人也！” 一个死无尸骨的人，不一定是死了的人。 不知为何，赵堇城隐约觉得，那位侯小姐还活在这个世上！ 让疾风先下去，赵堇城独自一人在房间想着事情。 太子似乎并不愿意相信他，从太子的犹豫中，赵堇城也不难看出来。 不过，太子到底愿不意愿意相信他，赵堇城倒是觉得无所谓，反正又与他无关的事情，他又何必去操心？ 这是赵堇城的想法。 而若虞这边，则又是一个不眠夜。 老太妃到底是想找她做什么，她不知道，今日拖了一日，老太妃定然会知道，而赵堇城那个不要脸的人居然直接将这责任推到她的身上。 如此，这日后的婆媳关系，估计更加难处了。 但让若虞心乱的是，这次见到老太妃，她又应当如何？ 虽如此，但若虞也知晓，该来的始终会来，次日一早，若虞并没有像前一日那秀拖沓，而是起了一个大早，开始张罗着行程。 这异常的反应就连赵堇城瞧了都吓了一大跳。 瞪大眼睛看着前头张罗着的女人，他道：“今日这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你怎会如此积极？！” 若虞一听到赵堇城的声音，当下眉眼弯成了月牙儿，提着裙子笑得跟得了鱼的猫儿似的，她道：“妾身这是在为爷您分忧啊！” 赵堇城：“……” 她为他分哪门子的忧？ 第139 夸奖 越过跟前的这个女人，赵堇城迈着优雅的步子往外头一走，不难看出，这女人是费了心思的，许是怕他路上被颠簸了，马车里头都多垫了几张软垫。 冷笑一声，赵堇城道：“本王又非年迈老人，做什么还铺这般多软垫？” 说罢，头也不回的钻进了马车，赵堇城的嘴角忍不住向上一扬。 若虞闻声则是动了动眉稍，没有说话。 暗香是个实诚的小姑娘，一听到王爷这话，当下便轻拉了一下若虞：“主子，王爷是否……误会什么了？” 若虞今晨起身，觉得身子不舒服得紧，总感觉胃里吃错了什么东西一般，难受得很。 疏影的意思是去寻个大夫瞧一瞧，但若虞觉得，在这个时候去寻大夫，倒会令太妃觉得，她太过于娇气。 毕竟太妃是个怎样的人，若虞并不知晓，在这个时候落下人话，怎么说都是对自己不利的。 于是乎，若虞便否决了。 为让自己舒服一些，若虞便寻了一些软垫垫在了马车上，但未想到，赵堇城误会了…… 微微勾唇，若虞偏头问了暗香一句：“他误会得……不好吗？” 说罢，也未等暗香回过神，自己便被疏影扶上了马车。 赵堇城今日的心情十分不错，若虞很明显的感觉出来了。 他能误会也挺好的啊，误会了，高兴了，等会儿太妃要为难她的时候，兴许还会护她一二，如此，若虞何乐不为？ 于是乎，这一路上，若虞都十分的狗腿，赵堇城说热了，若虞主动去给你扇扇子；赵堇城说渴了，若虞二话不说便拿了水壶给这位爷倒茶；赵堇城若是说饿了，若虞亦会第一时间跑去给这位爷寻吃的。 途经山路之时，这位爷突然看到山上的红果，就夸了一句这果子怎么怎么好，若虞立马叫了疾风停车，二话不说，提着裙子下了马车跑到红果树下，挽起袖子就准备爬树。 而赵堇城则是拿着玉扇坐在马车上，看着前头那拼命想讨好自己的女人，嘴角都快勾到耳根了。 疾风瞧着自家主子这般，当下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红果树离他们不到八尺远，这位爷若当真是想吃，以他的功夫，脚下一踮就能尝鲜的事儿，居然让王妃这柔弱女子去？ 当下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赵堇城听到疾风这声叹息，当下动了动眉稍：“你这是做何？” 听到自家主子问及，疾风坐正了身子，硬着头皮老实道：“您明明自己可以很轻松的吃到果子，做什么还让王妃费那般大的力，冒着危险爬树去给您摘？您就不怕她摔伤自个儿？” 赵堇城闻声，当下便是一记白眼甩了过去，他道：“担心她做什么？” 说这句话的时候，赵堇城还硬气得紧，但这话一完，疾风便瞧见自家主子的余光忍不住往王妃那个方向挪了。 说话的声音也渐渐小声：“她以为在本王心头的地位有多重？本王会担心她？” 这话一落，那头便传来了王妃的尖叫声。 疾风都被惊了一跳，在转目光往前看的同时，不知何故，身边起了一卷风，还是很烈的那种！ 不过一瞬，疾风便瞧见先前还死鸭子嘴硬的人，一下子便跃上了红果树，牢牢的将王妃给接住了！ 疾风：“……” 对自家主子无语的同时，也松了口气。 赵堇城沉着脸将人给接住，再沉着脸稳稳的将给给放下来。 那动作小心翼翼得，就跟在护什么稀世珍宝似的！若不是赵堇城黑沉着一张脸，若虞当真都快这样认为了！ 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王爷，若虞抿着唇，不敢说话。 而一路都是好心情的赵堇城，突然从晴空转变成了乌云，而且还是带雷加闪电的那种！ 瞪了一眼若虞，便带着一张“生人勿近”的表情回到了马车，什么话都没有同若虞讲。 而若虞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旁边的暗香便拧着眉头道：“王妃，您下回可莫要这般了，您不知，方才可吓坏奴婢了！” 疏影闻声没有说话，只是认同的点了点头，随后便又看了一眼马车那头的王爷，疏影勾了勾唇。 若虞倒是觉得赵堇城这个人阴晴不定。 怎么说呢，她自己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安全，与他有何干系？前一刻还笑着享受她的贴心伺候，后一刻就沉着脸，就像是她欠了他几千两银子似的！ 哦不对，赵堇城那么有银子，几千两银子他怎么会放在心上？就这表情而言，少说也得几十万两！ 瞧着时辰也不早了，若虞可不敢耽搁，提着裙子被暗香疏影一左一右扶着上了马车。 虽说太阳快西落了，但是剩下的路也没有多远，疏影与暗香因着方才的事情，怕她们坐着马车会挤着王妃，怕王妃不舒服，于是两个丫头主动提议说要在外头走走，瞧瞧着绿山水秀。 若虞听着这话，似乎也没有毛病，便也未说什么。 疾风依旧驾着马车，马车是大型的那种，此时只有沉脸的赵堇城与受惊的安若虞，这场面与气氛有些尴尬了。 若虞想了许多想法，想逗赵堇城一笑，但是，似乎都不怎么管用。 于是乎，自己只得缩在马车一角，蜷着身子，那模样，瞧着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赵堇城则是瞥了若虞一眼，瞧着那女人似乎挺可怜的，心头一软，叹息一声：“本王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懂事的女人！” “嗯？”没反应过来，若虞抬眸看了若虞一眼，当下便问：“王爷，您……” 瞧着这女人一脸茫然的样子，赵堇城闭了闭眼，他道：“母妃急见你我，若是在此时她知晓你是去帮本王摘果子而摔伤，你觉得，这事儿可好？” 若虞：“……” 好像……着实不好。 知晓赵堇城生气的意思，若虞这下展了颜：“妾身明白了，爷您放心，妾身定当小心谨慎，让母妃挑不出妾身这鸡蛋的骨头！！！” 赵堇城：“……” 这女人……脑子是带了坑的？ 嘴角一抽，赵堇城不说话了。 感觉气氛又恢复如常，若虞感觉自己心对的郁结都消了那么一些。 这马车垫得舒服，若虞这一路上除了感觉很饿但又不想吃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等到他们到了寺庙后，老太妃正好站在门口，似乎是在迎接他们…… 关于这一点，若虞倒是惊讶得紧，这老太妃的举止，也太另人着磨不透了些。 赵堇城却是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反倒是下马车的时候，好心的扶了一把若虞。 若虞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将手交出，下马车的时候，若虞用紧他们俩能听到的音量问了一句：“王爷，太妃她为何会来此接咱们？” 赵堇城听到若虞这话的时候一愣，微微拧了拧眉头，他问：“你从哪儿看出来母妃是来接咱们的？” 从哪儿看出来的？若虞不解地眨了眨眼，随后便看了一眼那头站着的太妃。 老太妃身着一身素衣，手里还拿着一串佛珠，若不是旁边站着两个扶着她的丫鬟，这模样还当真是看不出她是有着尊贵身份的太妃！ 若虞之所以认识，那是因为她曾经跟在安玉容身边的时候见过老太妃。 而现在…… 老太妃瞧着他们到来，当下便让旁边两个丫鬟扶着她走了过来。 若虞一瞧见，连忙下马车，因着心之过急，下马车的时候，不小心崴了一下脚，好在赵堇城眼疾手快地伸手将人给接住了，本来若虞还想谢一下这人的，谁知道这人直接瞪眼看着她。 若虞：“……” 被赵堇城这样一瞪，不知为何，若虞觉得心虚得紧，当下嘿嘿傻笑了两声，随后便松开了赵堇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子。 赵堇城瞧了一眼若虞之后，拧了一下眉头，随之便往老太妃那里走去。 “母妃。”跟老太妃见了个礼。 老太妃看着赵堇城，眉眼弯弯的，是个慈祥的母亲。 若虞站在旁边瞧着，不知为何，心头有些羡慕了。 母亲和蔼的目光啊……好似很久没有见过了呢！ 微微抿了抿唇，若虞眸光微暗。 没有听到身边这女人的声音，赵堇城转头看了若虞一眼。 若虞回神，连忙提着裙子走到老太妃跟前，屈膝行礼：“母妃。” 老太妃一听到若虞的声音，脸上的柔光未减，颔首应了一声，她笑道：“这一路舟车劳顿的，辛苦你了。” 老太妃跟若虞说辛苦，这令若虞吃惊得紧，愣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过来，都是后来赵堇城伸手拍了一下若虞，若虞这才反应过来。 微微摇头，若虞笑得眉眼弯弯：“不辛苦，这一路走来也相当于是游山玩水，哪来的辛苦？” 这话会说，老太妃闻声都忍不住笑了笑，走到若虞的面前，伸手拉起了若虞的手，笑得很是欣慰：“着实是一个好姑娘！” 被老太妃如此一砖，若虞都有些不好意思，当下便笑道：“老太妃过讲了！” 第141 善解人意的老太妃 老太妃似乎并没有若虞想象中的那般可怕。反倒是说……对她还挺和蔼的！ 虽是夏日，但因着天色不太早，加之又在山顶上的原因，寺庙外头还是有些冷，若虞被那卷起的寒风凉得打了一个抖，老太妃瞧了一眼若虞，便笑着道：“这里风太大，有些凉，咱们不如就先进去再说吧？” 山上的风着实有些大，赵堇城也瞧了一上若虞，那单薄的身子都有些发抖，微微颔首，赵堇城扶着太妃便往寺庙里头走。 若虞瞧了一眼前头的两人，脚下的步子一顿。 疏影扶着自家主子那冰凉的手，又未瞧见主子动，忍不住问了一句：“王妃，您……怎么了？” 回过神来，若虞弯眉笑了笑，随之又转头看了疏影一眼，她问：“你有没有觉得……太妃与王爷的关系……很奇怪？” “很奇怪？”疏影将目光移向赵堇城与太妃那处，看了好一会儿，微微摇头：“奴婢倒是未曾觉得啊，您觉得哪里奇怪？” 哪里奇怪吗？歪着头想了想，若虞抿了抿唇，她说不出来，总感觉这两位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像母子。 不知为何，若虞最近也变得敏感了许多，但很多时候也是挺准的，至于这次……估计是不准了吧？ 毕竟，王侯家庭的母子关系，那可当真是比不得寻常百姓家的。 若虞被这刺骨的寒风吹得直打哆嗦，这山里头可当真是不一样的啊，明明是夏季，却跟凉凉的秋夜似的，寒意都快达心底了！ 赵堇城扶着自家母妃走了好许远，正与自家母妃说着府里头被安氏打理得井井有条，想让若虞来挣挣表现呢，结果一转，便没瞧见人了。 当下赵堇城便拧了眉头，转头一瞧，那女人正与疏影说着些什么。 老太妃也注意到了赵堇城的目光，顺着赵堇城的目光往那头一瞧，老太妃笑道：“兴是未适应，你且让她缓缓吧，厢房住持已经派人打点好了，若是缺陷什么少什么，你们且尽管与我说，我会派人去打理，但城儿啊，此处到底是深山之中，有些东西置办得不好，你且莫要放于心上。” 赵堇城听到自家母妃这话，当下有些哭笑不得：“母妃，您这是说哪儿的话？城儿战场上混了十余年，什么苦没吃过？在寺院里头呆着，那可堪比天堂。” 这话赵堇城说得没错。 有一次，赵堇城营中的副帅因被敌军困于山中，急需人马去营救，而敌军狡猾得很，前面开始攻击，背后又去搞突袭，赵堇城带着的大军腹背受敌，不过好在赵堇城经验丰富，指挥着大军败退了敌军，自己带着一队人马杀出了一条血路去营救副帅，结果敌军似乎料到了他会那般做一般，在赵堇城进出山中后又派人想要围。 赵堇城是一个很细致的人，先前的一些事情，便让赵堇城察觉出了问题，那时赵堇城便判定军中有内鬼，在赵堇城去救副帅之前，便让疾风去调动援军。 但调动援军，再怎么说也是需要时间的，所以赵堇城被困于山中三日与敌军周旋，无草无粮。 好在他所处的山势是易守难攻的，他们人数太少，在援军未到之前不敢下去；而敌军又不敢上来，所以便一直这样耗着，当时他们饿得慌，连草都吃。 回想起在战场上混过的日子，赵堇城当真是觉得，能在寺庙里喝上一点小粥都是不错的日子。 老太妃闻声，脸上倒是有些愁容：“倒也是辛苦你了，其实……你大可以不必像你父王一般，上战场的！” 老皇帝为何当初会忌惮晋王？不就是因为晋王的功勋太多了么？ 而赵堇城如今的功勋与当年的晋王相比，那可当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本来因着晋王的事情，老皇帝就对赵堇城介怀了，如今这孩子功勋比他父亲还高…… 老太妃认为，这孩子总有一天会被老皇帝排挤的！ 而有关于这一点，老太妃所想的也一点儿没有错。 因为老皇帝有许多次都是想剥赵堇城权的，但是好在赵堇城够聪明，守住了自己的权，如若不然，下场……应当会跟定远侯一样的吧？ 一想起定远侯，老太妃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儿，随后便看了一眼身边。 这一瞧，竟然没有瞧见人？老太妃一惊，抓紧赵堇城的手，便问：“那孩子去哪儿了？” 那孩子？ 愣了一下，赵堇城反应了过来，转头看了一眼。 “您方才不是瞧见了的么？” 顺着赵堇城的目光看去，老太妃反应了过来，当下便忍不住笑道：“果然啊，我这是年纪大了，记性都变差了！” 赵堇城闻声没有吭声。 若虞刚与疏影说完话，便瞧见了老太妃与赵堇城都看向她，这样一来，若虞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不下便提着裙子跑了上去。 “母妃，王爷恕罪，方才……” 刚想解释些什么，老太妃突然打断了若虞的话：“无碍，你且先回厢去休息一会儿吧，晚些用完晚膳后，咱们俩淡淡。” 点头应了下来，等到应完之后，若虞才反应过来，老太妃……要与她谈？ 瞪大眼睛看向赵堇城，赵堇城也是微微拧了眉，看了若虞一眼，但却什么话也未跟若虞留，而是扶着自家母妃便去了佛庙里头。 瞧着赵堇城这样子，似乎是不打算与若虞一道儿去厢房的。 因着这一路的奔波，若虞倒当真是有些不太舒服，既然老太妃都让她去休息了，那她去休息一下，应当……没有什么的吧？ 这样想着，若虞便让疏影扶着自己去厢房。 没有人带路，疏影直接扶着若虞便去了。 有些讶异，若虞问：“疏影，你对这儿很熟悉？” 微微摇头，疏影回应着若虞：“不是，奴婢在没有伺候主子您之前，是跟着太妃的，太妃特爱来此，故，奴婢跟着太妃来过几次，大致的位置与地方，奴婢还是知道的。” “你直接带着我往这边走？”挑了挑眉，若虞笑问：“太妃方才可说了，是为我准备好厢房的，你带着我往这边走，万一它不是太妃为我准备的呢？那怎么办？” 微微一笑，疏影道：“王妃，您想多了，这寺庙并不算大，所谓的厢房，不过是西院的一处厢房罢了，整个寺院里头，也就只有那么一个院罢了，也是王爷来看太妃时，唯一可住的地方！” 王爷是什么身份啊，能与一般的香客住在一起？ 再加上这庙宇小，名气也不大，来这里的香客就更少了。 明白了疏影的意思，若虞微微勾了勾唇，便随着疏影去了厢房。 这里的厢房看起来着实挺朴素的，不过倒是比一般的香客居住的房间要好那么一丢丢。 今日不知为何，若虞的身子特别的乏，一来到厢房，若虞便想躺在床上休息一下，结果这一不留神，若虞便睡到了子时。 突然间醒来，四周都漆黑一片，厢房里一点儿光都没有，而不知为何，身边却躺了一个人，一抹晚风透过木窗吹了进来，若虞闻到了赵堇城身上的皂香味儿，松了口气。 明明老太妃有叫过若虞晚膳后与她谈上一谈的，怎么这般晚了都没有一个人叫她？ 如此……那老太妃是生气了？ 心头一紧，若虞颤了一下身子。 想到身边躺着的这人，若虞蹑手蹑脚从床上爬起来，刚一下去，腰肢便是一紧，若虞被赵堇城勾着腰拉回了床上，被赵堇城这一动作给吓了一跳，赵堇城反应极快的伸手一把捂住了若虞的嘴，冷声问了一句：“夜半子时，你这一声尖声是想要吓死谁？” 瞪大眼睛摇了摇头，等摇完头后，若虞反应了过来，费了好大的力气都没有将赵堇城的手给拿开。 好在赵堇城知晓了若虞想要说话，这才放开了若虞的。 若虞轻咳了两声，然后问：“王爷，您说什么？已经是子时了？” 翻身起来拿出火折子点燃了旁边的蜡烛，赵堇城借着这光直接赏了若虞一个白眼儿：“那你觉得，现在应当是什么时候？” 嘴角一抽，若虞刚想说些什么，却又突然想到了太妃，当下便急急的脚着鞋子念叨着：“完了完了，太妃说了要与妾身谈谈来着，可现在都已过子时了，妾身这样……似乎太不礼貌了些。” 赵堇城瞧着若虞那紧张的样子，也并没有阻止她，只是反问了她一句：“你觉得，母妃这个时辰还没有睡？” 手上的动作一顿，若虞转头看了赵堇城一眼，抿了抿唇，张了张嘴，却又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 对哦，都这个时辰了，太妃怎么着都睡了才对，她若是这样去打扰……似乎赵的不太好咩…… 将刚穿好的鞋子又脱掉，若虞缩在床角，抱着腿，苦着脸道：“怎么办啊，这才与婆婆见面第一天呢，我就这样得罪人，以后的日子可咋过啊……” 赵堇城一听，当下便忍不住笑出了声来，看着若虞那好笑的模样，他摇了摇头，道：“母妃人很好的，知晓你这一路舟车劳顿，便说让你休息，命人莫要打扰，想与你谈的事，已改为了明天。” 第142章 谁的废话多？ 赵堇城说这话的时候，若虞是不相信的，怎么说呢，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老太妃会如此贴心。 眉稍微动，若虞歪了歪脑袋，然后问：“王爷，您说的可是真的？” 一记白眼甩过去，赵堇城躺下身子翻了个身：“本王像是在开玩笑？” 若虞一听，当下也高兴了，刚想再与赵堇城说些什么呢，结果却发现那人已经不打算理她了。 松了口气，若虞缩到旁边继续睡。 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赶路太累的原因，若虞倒下去便睡着了。 次日一早醒来时，晨时刚刚过完，老太妃已经坐在屋子里等她醒来，更糟糕的是，赵堇城不在！ 瞧着老太妃的时候，若虞心头一惊，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跪在床上给老太妃行礼：“儿媳不知母妃来此，失了礼，望母妃恕罪！” 说着这话的时候，若虞整个身子都在抖。 皇族里头的人可都是些狠角儿啊！温柔的可没有几个，万一这老太妃也是这样的狠角儿呢？毕竟……她还不怎么熟悉这人，这人又是赵堇城的母妃，即便是这位诚心想要找她的麻烦，赵堇城估计也是不会帮她的。 虽说这位昨日那般理解她，万一是笑面虎，那可就麻烦了。 而这太妃似乎并没有若虞想象中的那般可怕。 反倒是……当真慈祥得紧！ 瞧着若虞这般，老太妃放下了手中的茶，挥手让身边的丫鬟都退了出去，顺便还带上了门，她瞧着若虞，笑得温柔极了，起身迈着莲花小步走到床沿边上坐下，伸手将若虞给扶了起来：“如今已是一家人，你又何必如此小心翼翼？” 松开了若虞，老太妃端庄地坐在那里，她道：“初见你时你活泼得紧，骨子里还透着那打死不变的正义，像极了你父亲；现在瞧着，其实你也挺像你母亲的。” 父亲母亲？若虞一听这话，整张小脸都煞白煞白的。 为什么她听着老太妃的这话像是知晓了她的事情一般？ 那若是如此……老太妃又为何让赵堇城娶她？她也不怕引火烧身？ 沉默了许久，若虞拧了眉头。老太妃这种话她又当如何去接？ 细想了一下，若虞还是觉得，在老太妃没有把话说明之前，继续装傻。 勾了勾唇，若虞笑得灿烂极了：“母妃这话之意是认识儿媳父母？” 老太妃到底也是混了这么多年的人，当下也知晓了若虞的顾虑，也明白她为何不把该明了的话说明。 当下她直言道：“嗯，你父亲是已故的定远侯，母亲是当朝丞相的亲姐姐！” 若虞这下不好再继续装傻了。 收了脸上的表情，若虞端正地坐在床上，没再继续装傻，反倒是平静地问老太妃：“您何时见过我？” 也不自称“儿媳”了，老太妃惊了一下，但到底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很快便反应了过来，瞧了一眼若虞，老太妃道：“你与你母亲回侯府的第一年，我去府上瞧过她。” 虽然若虞母亲很早便跟随了姜国忠，但因种种原因，若虞母女与姜国忠分开十多年后才重聚，那个时候侯府的当家主母并非是若虞生母，就连老夫人也并不怎么怠见她们。 老太妃身份尊贵，亲去府中探望侯府一个没什么身份的女人怎么着都不符合规矩，故，当时老太妃也只是悄悄的与她母亲见了一面。 当时的情况有些复杂，倒也非是三言两语便能言明的。 身为局中之人的若虞虽然不知具体原因，但多少也能理解老太妃当时的无奈。 微微抿唇，若虞对老太妃的防备消减了一些。 微微抬眸，宛如潭水一般的瞳中带着一丝老太妃瞧不懂的情绪。 若虞问：“晚辈先前听闻是您去御前求的圣上那一纸婚约？” 这件事情全京城的人都知晓，包括她自己，但若虞还是忍不住问了老太妃，因为，她想听她亲口承认。 老太妃片刻都未迟疑，只是笑得极其温柔的点了点头：“是。” “那您……是因为晚辈母亲？” 母亲生前也曾与若虞提过，她有一位手帕交，感情极其的好，只是自从母亲跟了父亲离开京城后，便就此失去了联系。 老太妃说，她曾悄悄的去过侯府看望母亲，若虞知晓此事，只是母亲从未与她说过，她的那位手帕交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 若虞只知道，在母亲好友来看过她的那天，她开心得像个孩子，在过去的十几年里，若虞从未见过母亲当时脸上的那种笑容。 心头就像被一真石头堵着似的，因着老太妃这一番话，一下子便通了许多。 既是母亲好友，那么护她之心多少也会有一些。 更何况，就从已发生过的事情来看，老太妃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害她的举动。 但有一点若虞明白，让赵堇城娶她，也并不单单是因为母亲，还有就是因为她彼时的身份……无任何背景。 “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有些事情我想瞒你也瞒不了。”看着若虞，老太妃弯了弯眉眼：“城儿多年来随他父王一样，南征北战，为大宋立下不少的汗马功劳，对圣上亦是忠心耿耿，但如今皇上已起了动城儿之心，孩子，你要知道，城儿，是圣上万万动不得的人！”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老太妃脸上的笑意已慢慢收敛，渐渐变得严肃，而这话的语气更像是在与若虞说，不论如何，都要好好的协助着赵堇城一般。 不知道为什么，若虞听到这话有些想笑。 她当然得协助赵堇城啊，不用老太妃说，她也会这般做的。 毕竟她现在与赵堇城可以算得上是栓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那种！她是得多不惜命才会与赵堇城对着干？ “您就算不说这话，晚辈也自是不会眼瞧着王爷腹背受敌的。” 赵堇城曾答应过她，只要她乖乖听话，他能够保证让她在这王妃之位上高枕无忧的。 在这个迫待高位的朝代，能遇到这么一个男人可当真是不容易啊。毕竟她还有事情没有做完，又怎么会…… 突然想到了些什么，若虞抬头，看着老太妃惊讶极了：“您让我嫁与王爷，也是想着给我机会查清当年父亲叛逆实情？” 一闻此话，老太妃方才严肃的神情，渐渐的又柔了下来。 “不愧是他们的女儿，在这个世上，要为他们翻案，我唯一信得过的，也只有他们的亲生女儿。”缓缓站起身子，老太妃转身，幽深的眸中带着一丝暗光，她抬头望天：“叛逆之罪甚大，定远侯一生戎马，身边忠心之人已被屠杀，剩下的是有心帮，却怕连累本家不敢作为，再不然，就是一心想其落马的。” 本还尚算淡定的若虞在听到老太妃此番话，眼眶忍不住一红，喉咙一紧。 “母亲能有您这样的手帕交，乃是她之福分。” 收了收情绪，老太妃转身，瞧着若虞那红润的眼眶，有些心疼的拉起她的手：“今后的路且让城儿好生陪你走吧，两个人的齐心协力总好过你一人的孤军奋战。” 老太妃的话若虞也明白，或许说，赵堇城是一个好儿子，好男人，好丈夫……但是……未必是她的好良人。 但老太妃也是为她着想，再怎么说赵堇城也是她嫡亲的儿子，若虞自是不会此时去打赵堇城的脸，当下便颔首应了下来。 彼时正在山间小溪中板着清理鱼鳞的某个人突然打了个喷嚏。 疾风一瞧，连忙上前关心的问了一句：“主子是着凉了？” 剑眉微蹙，赵堇城抿了抿唇：“兴是这山间太凉，无碍。” 疾风闻声，万分不解的看着自家主子：“您素来不喜食鱼，何故不辞辛劳的跑来抓？”而且还让他大老远的从寺庙中寻小师父借来锅勺，自己搭了个灶！ “多日未见母妃，她又瘦了许多，本王便想着这寺庙山后的鱼受过佛水庇佑，便给她捕一尾来滋补滋补。” 疾风一听这话，当下特不给面子的翻了个白眼，“爷怕是糊涂了吧？老太妃信佛，不杀生，素来是吃斋饭的，怎会喝您这鱼汤？” 赵堇城闻声一怔，皱着眉头瞧了一眼自己刚刮洗干净的鱼作为难状：“那可怎办？本王可都清洗干净了，若是不做倒是白费了方才花的心思，若是做了，本王也不喝……” 疾风一听，当下眼睛便是一亮，刚想说自己今日还未吃饭呢，结果此话刚卡在喉咙里还未说了为，自家主子便道：“罢了，你去瞧瞧那女人起没，给叫下来收拾了吧！” 疾风：“……爷，您这鱼怕是一早便是为王妃准备的吧？” 赵堇城听着这话就像是听了多大的笑话似的，当下便是冷笑声：“本王会专门为她准备？叫她过来，不过是为了不浪费罢了，要知道，本王驰战沙场时，被敌军围困山间只能以草为食，那时若能吃鱼是有多奢侈？” 沉了脸，赵堇城拧眉看着疾风沉声道：“就你废话多，还不快去！” 第143章 多留几日 疾风：“……” 从自家主子这儿，疾风已经更深刻的领悟到何为“死鸭子嘴硬”了。 主子不食鱼，他吃啊！好不巧的是他最爱吃的就是鱼了！明明主子也是知晓他的，结果方才说浪费时一点儿也未提及他来，话题直奔王妃就去了。 这若是说王爷心头没王妃一丁点儿的位置，打死他都不会相信的。 主子有吩咐，疾风即便是心头腹诽着，还是会帮忙去完成的。 拱手应了下来，疾风转身便往寺庙方向去了。 赵堇城瞧了一眼渐行渐远的疾风，眉梢微动，开始动手煲着鱼汤。 彼时，刚与老太妃聊完的若虞正梳着妆，瞧着铜镜中自己那苍白的脸色，若虞忍不住拧了眉头：“兴是许久未出过远门，也未锻炼过了，瞧瞧，这不过是比平日多行了些路罢了，脸色都能难看成这样！” 疏影在一旁瞧着，当下严肃了神色：“王妃，奴婢觉得还是应当给您请一个大夫来瞧瞧！” 暗香刚拧干手帕，伸手递到若虞面前：“奴婢觉得疏影说得在理，王妃，您身子金贵，可容不得出什么岔子。” 若虞闻声有些哭笑不得：“多半是未休息好罢了，做什么那般紧张？” 若是早知晓这俩丫头这般紧张，方才那话若虞就不会说了。 待梳妆好，若虞瞧了一眼外头，突然发现不见赵堇城，转头看了一眼暗香：“可知王爷去了何处？” 赵堇城带着她来此处的目的就是来见老太妃的。 而这赵堇城一大早便未见着人，老太妃也刚从她这儿离去，那不见踪迹的人会去哪里？ 暗香摇头，刚想回答呢，门外便响起了疾风的声音。 “王妃，爷请您去寺院后山一趟。” 若虞闻声，清澈的桃花微弯，起身便走了出去：“王爷在后山？” 疾风瞧见若虞，拱手行了个礼，答：“是的。” 颔首点头，若虞抬步便让疾风带路。 反正闷在房间里也是闷着，不如就去去后山，就算赵堇城只是一时兴起叫她去，她走运一下透透气也尚算不错。 寺院处于高山，山间小路狭窄，山路也极不好走。 许是在王府身子养得太过娇弱了，若虞未走几步便觉得有些乏了，好身后边跟着暗香疏影，瞧着她这般，便细心的扶着她到了赵堇城所在之处。 若虞瞧着赵堇城就在前方，便让暗香疏影松开了自己，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态，脚下的步子刚迈，便踩到了一块小圆石，一不小心便崴了一下。 也好在疏影反应及时，伸手扶住了她，这才使她没有摔下去。 赵堇城听到声音，连忙往声音源处看去，一瞧，便瞧见了若虞的那番蠢样。 沉着脸瞪了若虞一眼，赵堇城板着脸冷讽道：“又蠢又笨，我大宋王妃中谁如你这般不端庄的！” 一记白眼甩过去，若虞张口便反讽：“又急又躁，我大宋王爷谁如您这般小肚鸡肠的！” 赵堇城：“……” 是不是近来他脾气太好，这女人都敢瞪鼻子上脸了？心头窝着一团火，但瞧着那女人的脸色，赵堇城突然又火不起来。 若虞顶完赵堇城这话就反悔了，但是没办法啊，此话已出，如覆水难收。即便是后悔，也还是只得硬着头皮向前，大不了……等会儿再道歉便好了。 心想着，若虞便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心情平复，迈步向前，却感觉自己脚踝一疼，忍不住“咝”了一声。 暗香瞧见连忙扶了上去：“王妃，您怎么了？” 赵堇城听着这话，当下便站了起来，目光立马向若虞的脚看去。 方向崴伤了？ 若虞摇头回应着暗香：“许是方才崴到了，无碍。” 这话若虞才刚一说完，便感觉自己身子一轻，吓得若虞尖叫连连，顺手就抱了一团东西。 赵堇城沉着脸问：“你与本王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想谋杀本王？” 若虞听着赵堇城的声音倒是冷静了下来，这一冷静才发现，自己竟然死死的抱着赵堇城的脖子。 若虞吓得连连松开，万分尴尬的笑了笑：“王爷，您……您这突然抱起妾身，妾身被吓到了，并非故意的，您……大人有大量，莫要与妾身计较可好？” 没有回答若虞的话，赵堇城直接抱起若虞往他煲鱼汤的地方走了去，轻轻的将若虞放在旁边的石头上坐着，伸手去摸若虞受伤的脚。 若虞被赵堇城这动作给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回收了收，诧异地叫了一声：“爷？” 此举动让赵堇城更加不悦，原本沉着的脸色更加难看，“别动！” 若虞不难听出，赵堇城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怒气，这样的赵堇城，若虞并未见过。 赵堇城瞧着一动不动的若虞，当下也知晓自己这是将人给吓着了，脸上柔了几分，伸手抬起若虞受伤的脚，他刚一碰，便感觉到若虞的颤抖。 这是疼的。 赵堇城知晓，动作又柔了几分。 轻轻褪去她的绣鞋与足衣，原本白皙的脚踝已是青了一片。 二话不说，赵堇城从怀里掏出了一小瓶不知道什么东西，直接倒在他的手心，轻轻的给若虞揉着青了一片的脚踝。 若虞当下一惊，瞪大眼睛看着赵堇城：“王爷，您随身都携带着扭伤药的？” 没有回答若虞的话，赵堇城专心的帮若虞揉着。 若虞的问话没有被他回应，再加上这赵堇城难得一见的温柔，彼时的若虞觉得尴尬至极。 转头想叫暗香疏影，结果却发现原本站在他们身边的这三人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这让若虞觉得更加尴尬。 赵堇城是什么人啊？他可是大宋举足轻重的人物，而且，自己的小命可都是掌握在这位爷的手上，让这位爷不屈尊贵的来帮自己上药，若虞只觉得，如此自己是会折寿的。 想着若虞连忙收脚，刚叫了一声“王爷”，赵堇城便死死拉住她的小腿，力道说重但也轻，他沉声带着命令的口吻道：“别动！” 知晓赵堇城不悦，若虞当真是不敢动了，就静静的等这位爷帮自己上完药。 也不知是不是这位爷出了神，摸约着给她揉了一刻钟才松开她。 被赵堇城一松，若虞这才感觉到全身轻松。 而赵堇城松开若虞之后，转身便去旁边的小溪处洗了个手。 眉稍微动，若虞笑着想打破这片尴尬：“王爷，您让妾身来此，是为了看这后山景光？” 然而，赵堇城并没有理会若虞。 这倒是让若虞更加尴尬了。 赵堇城洗完手后，便直接拿起早前备好的碗盛了一碗刚刚熬好的鱼汤递到若虞面前：“喝了！” 这位爷是命令人习惯了？ 伸手接过，细而一想，若虞还是弯了眉，抬头望着赵堇城，温柔的桃花眼微弯，笑得跟三月的桃花似的：“原来爷叫妾身来此，是为了专门给妾身熬鱼汤的啊？” 冷笑一声，赵堇城道：“你倒是真的看得起自个儿，这鱼汤本是要给母妃的，但母妃近来吃斋，不沾荤，本王也不喜食鱼，但鱼已杀，汤已做，扔掉也怪可惜的人，便让你来解决掉罢了！” 这话说得……若虞咋就不怎么信呢？ 眉梢微动，心头别有想法，但嘴上却并没有说出来，不论如何，这位爷说是便是吧！ 瞧了一眼碗中那泛白的鱼汤，若虞低头抿了一口，鱼汤鲜香无腥味，嘿！别说，还挺好喝的！ 弯眉看了赵堇城一眼，若虞忍不住夸赞道：“妾身没想到王爷熬汤竟有如此好手艺，连妾身都自愧不如。” 一听这话，赵堇城忍不住冷笑一声：“你也配与本王比？若让你进厨房，岂不会累坏修葺的工人？” 若虞：“……” 嘴角一抽，若虞脸上的笑容也僵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人咋就这么欠呢？ 低头再喝了两口，若虞转头问了赵堇城一句：“寺中是有厨房的，王爷若是想为太妃熬汤，借用一下寺中的厨房不就好了吗？跑这么远的地方来，就算您熬好，那汤送回去也凉了呀！” 赵堇城听到若虞这话的时候，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若虞，十分嫌弃的道：“出家人不杀生！” 若虞：“……” 对哦……赵堇城若是用他们的厨房宰了鱼煲烫，那群和尚定会缠着他诵经的！ 轻叹一声，若虞打算不说话了，乖乖的低头喝汤，不知道是不是赵堇城这厮平常欺负她多了，脑子都不太灵光了，不然她为何净说一些傻话，做一些蠢事！ 赵堇城瞧了若虞一眼，目光比方才又柔了许多，只是低头瞧着若虞脚上的伤时，眉头轻蹙。 “你与母妃这便算是第一次相见，怎么说你也是为人子媳的，于理，你还是照顾婆母。” 若虞听着赵堇城这话一愣，但想着这人说得也不无道理，微微点头，她应道：“妾身觉得王爷您说得有理，妾身进府已有数月，说起来母妃还未喝过妾身的媳妇茶呢。” 听到若虞这般说，赵堇城连忙转头看着若虞，认真道：“所以，咱们便在这里呆上一阵子，你好生伺候伺候母妃吧！” 第144章 何以见得 太子势力衰减，踪迹未见；端王无心朝事，闭门不出；而平常鲜少被人记起的平王却崭新露角，为病弱的老皇帝分担国事。 最始之前太子与端王两人明争暗斗，满朝皆知，但是却不知从何时起，平常一点儿也不打眼的平王却力压了太子与端王。 现在朝中的局势乱得很，赵堇城刚被老皇帝封了摄政王，相当于正处于风口浪尖之上，在这种时候，他选择静心的在这偏远寺庙里头呆着，倒也不为是个好法子。 若虞明白，皇储之争，赵堇城能避则避，毕竟，在这种时候越在高位上的人，越是危险。 突然间，若虞觉得老皇帝将赵堇城推入摄政王之位并不单单是想减弱赵堇城的兵力，更想用赵堇城来压制自己那些个只晓得内斗的儿子！ 而彼时若虞也不得不佩服老皇帝了，即便他已病弱了，脑子依旧精明得紧。 知晓赵堇城实力不匪，亦知晓自己那些个儿子的真面目，却依旧能有法子来整治！ 虽然赵堇城让若虞在山上要着伺候老太妃，但是老太妃自见过若虞之后，便又将自己关进了自己专门理佛的小佛堂里。 她的一日三餐全都由秋嬷嬷伺候着，除了每日在佛堂门外请安问好之外，其余时间老太妃均不让人打扰，故，若虞一日也闲得发慌。 赵堇城自上了山后倒也是真的闲。 每日不是带着若虞逗猫溜狗，就是带着她去山顶看风景，时不时还会带着她去捕鱼捉免的。 其实……若虞有时候会想，若他不是怀晋王，若她不是定远侯嫡女，他没有满襟天下，她亦没有血海深仇，或许，他俩也能凑合着过下去。 炎热八月已末，金秋九月初至。 若虞站在山坡上瞧着满山秋菊，突然有些恍惚。 两年了啊……两年前的今日正恰就是定远侯府被灭门之日。 明明已经过了两年的事情，但那日所发生的事情若虞依旧历历在目。 想着那看着她满脸慈祥的父亲，温柔的母亲，板着脸的老夫人，为救她而亡的画心，还有那左檩条边绑着的大黄狗…… 不知怎的，若虞感觉自己喉咙有些发紧，温热的眼珠在眼眶里打着滚，若虞咬着唇往回憋着，却还是没能将这眼泪给憋回去。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本王还不相信。”熟悉的声音从若虞身后响起，向声音源处转去，正恰瞧见赵堇城半眯着眸子打量着她，揶揄道：“你可莫要告诉我，你这眼睛是被大风刮的！” 破啼一笑，若虞连忙屈膝给赵堇城行了个礼，她道：“此刻无风，王爷何故拐着弯儿来嘲笑妾身？” 许是没了那么多繁杂的事情，这段时间与赵堇城相处起来若虞觉得甚是舒心。 虽然赵堇城还是会时不时的向她撒点儿毒，但若虞也着实习惯了与赵堇城的相处方式，而且……这些日子的相处中，赵堇城待她亦更温柔了…… 赵堇城听着若虞这话，微微的勾了勾唇，瞧了一眼若虞的脸上，他伸手想摸上去，可奈何若虞反应极快，直接往后退了一步。 摸若虞脸的手落了空，赵堇城此次也没恼，而是尴尬的收回手，负手而立：“瞧着你的气色似乎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微微颔首，若虞眉眼弯弯笑得跟朵花儿似的：“这还不得多亏了王爷您的福呐！” 长长的睫毛上还是方才她泪珠打湿的模样，温柔的桃花眼中抹去了方才的悲伤，眼中夹杂着一丝笑意，白皙的脸蛋上透着一丝红润，整个人瞧起来既精神，又养眼…… 不觉中，赵堇城竟然看入了神，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女人这般耐看？ 瞧着赵堇城站在自己面前一动不动的，若虞伸手在赵堇城的眼边晃了晃，瞧着这人当真没有什么反应，当下便有些着急了，叫了他好许几才回过神来。 回过神来的赵堇城倒是觉得尴尬极了，当下便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两声，将自己的目光转移至别处，他道：“咱们来这里已有月余，月余之久，京中变化估计亦是甚大，故而我想回京瞧瞧。” “回京？” 一直以来赵堇城都未与她提起京中之事，而今日一提，却是回京之事。 其实细想一下的话，若虞似乎也能够理解赵堇城此举。 他虽然是想躲避皇上与自己几个儿子的“斗争”，但他再怎么说也是朝中要员，若是一直不归朝，说什么都是不行的。 其实，对于若虞来讲，这一个多月的清闲，已是很奢侈了！ 只是这一个多月未见，不知浣溪与浣沙两姐妹如何了，还有就是……安玉容…… “你不想回去？” 听到若虞的反问，赵堇城便直接问了若虞这么一句。 若虞闻声，当下便摇了摇头：“妾身并非不想回去，只是被爷这突然的打算给吓了一跳。” 深吸了一口气，若虞看了一眼山间美景：“您也知晓妾身身份有多么尴尬，离京一月有余，若重归，定是要回去探望妾身名义上的父亲的。” 虽说若虞不是安易山的亲生女儿，但是干女儿也是女儿啊！ 女儿离开故城月余，突归自是要去探望的，而安易山与若虞现在的关系…… 赵堇城也明白若虞的顾虑，但他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直接与若虞说：“以后我与丞相的关系定会有些尴尬，要我看来，此番回去你若是不想回安府，那便不去罢，也没有人能说得你什么！” 意思是……她可以任性不去？ 老太妃对赵堇城的教育可是从小严到大的啊！这种没有规矩的事情，他会让她做？ 知晓若虞不可置信，赵堇城未等她开口，便直接开口道：“当然，你若是诚心想去，我也会陪你过去。” “那……妾身便先行放过王爷了。”歪头瞧了赵堇城一眼，若虞又问了一句：“何时出发？” 转过身子，赵堇城对着若虞认真的道：“今晚便走！” “今……晚？” 嘴角微抽，若虞不敢相信的看着赵堇城。 京城又没有出什么大事儿，这位爷走得这般着急做什么？ 但赵堇城一向都是有自己的考量的，若虞即便是有些不解，但还是没有问出口。 晚上便要回京城了，若虞怕是与老太妃告不了别了。 “爷今晚便要走，可与母妃说过？” 赵堇城闻声，微微的摇了摇头：“临时决定的，母妃还不知道。” “那可要一起去与母妃道别？” 赵堇城听到若虞这话，并没有马上回应，而是先拧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最终才点头，带着若虞下山。 不知为何，若虞总是感觉老太妃与赵堇城之间隔着个什么东西，要让她说的话，若虞是说不出来的，但是感觉上却有。 平常儿子出门都会告知一下自己的母亲，顺便拜别。但搁赵堇城与老太妃这儿，似乎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咩？ 赵堇城没有再多说些什么，若虞也知晓，这位爷并不打算告诉她。 既然赵堇城不想说，那么若虞也觉得自己没有必须去刨根问底，说不定到时候什么都问不到不说，还惹得一身腥。 陡峭的山路难行，赵堇城小心翼翼的护着若虞回到了寺庙。 一到寺庙，若虞便提着裙子去了佛堂，寻得秋嬷嬷，让嬷嬷带话给老太妃说他们今晚便要离开的事情。 老太妃一听到这个消息，立马跑了出来，一出来瞧见门口站着的若虞与赵堇城，当下她便拉起若虞的手，将他们带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你们要离开，在离开前来与我道别，我是真的很开心，孩子可知，先前城儿若是要去个哪儿，可是从来不会与我说的！” 以前……就不会？若虞瞪大眼睛看了老太妃一眼，刚想说些什么，老太妃却伸手一把拉住她的手：“这事儿我是能够理解的，城儿征战沙场，他的时间有多尊贵我是知晓的，而城儿本身也不怎么喜欢分别，所以，他每次要去哪里，都没有习惯同我说的。” 若虞：“……”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老太妃这话，若虞倒是觉得老太妃挺可怜的。 兴是知晓若虞所想一般，老太妃却突然反过来安慰若虞。 午膳是在老太妃陪他们一起用的素斋，老太妃说，若是京中无事，她便想在此寺里终老，亦特别明确的告诉了若虞，以后见面的日子估计极少。 也正是因为如此，若虞便厚着脸皮，拉着赵堇城在老太妃这儿呆了一整天。 天色渐晚，赵堇城算着时间，便叫若虞准备好离开。 老太妃此刻却又突然抓信了若虞的手，十分认真的问了一句：“孩子，你觉得……你舅舅安易山如何？” 安易山？微微拧眉，若虞思考了片刻，随后便道：“与他接触倒也不长久，若光是妾身看着的来说的话，是个好丞相，但却并不是一个好父亲。” 老太妃闻声，还本拧着的眉梢微微一松，随后便又连忙问了若虞一句：“何以见得？” 第145章 有些不淡定 老太妃除了理佛，似乎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自是不知晓安玉容的事情。 因着方才老太妃提起若虞舅舅之事，谨慎如太妃，在问若虞这问题前便让赵堇城先行离开。 不然，安玉容的事情，若虞倒是有些不好开口与老太妃讲。 老太妃在听完安玉容之事后，当下便深深吸了一口气：“玉容那丫头向来心机深沉，我也一向不喜欢那个姑娘，先前城儿便说想迎那丫头，我便一直未赞成。她今日能走到这一步，想来也全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也怨不得别人。” 老太妃就是老太妃，看人都是这般准的。 而听着老太妃这话，若虞倒是突然明白了，为何赵堇城那货心仪安玉容那般久，却一直等到他过了弱冠才去丞相府提亲。 捏着若虞的手紧紧一握，老太妃道：“孩子，你如今的身份只得是安丞相之义女，城儿之王妃，你以前的身份，切莫再让第二人知晓！” 明白老太妃的意思，若虞点了点头：“晚辈明白，不过有件事儿晚辈还是得与您说明，你既已知晓晚辈身份，那晚辈要为父亲昭雪之事势必得做，但您放心，在有风险之际，晚辈定会与王府脱离关系！” 这事儿说到底着实是自己的事情，老太妃替她求的那旨皇婚已算是帮了她很大的忙了，那她也更不能因自己之私而连累王府上百口人不是？ 老太妃闻声倒是连连摇头：“孩子，你若是想为你父亲昭雪，定要靠城儿相助，你完全没有必要顾及着王府而……” “您的好意晚辈心领。”连忙打断了老太妃的话，若虞道：“这些事情晚辈心里都有数。” 瞧着若虞如此坚持，老太妃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想了想，将拉着若虞的手紧紧握了握：“如此，我倒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不过你那个舅舅……罢了，你以后若是要做什么事，最好还是寻你自己信得过的人吧！” 老太妃这话的意思，若虞也是明白的。 瞧着天色已不早了，山路本就难走，而赵堇城那厮还选择走黑路，认真的与老太妃告别之后，若虞便离开了。 黑沉的天空中挂着几许寥星点缀着。 若虞彼时正与赵堇城一同往山下走着，因着考虑山路难行，马车又太过颠簸的原因，再加上若虞坐了一截马车有些不舒服，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晚上吃得有些多，故她便提议走路下山。 最始若虞还想了许多的借口去忽悠赵堇城的，可是没有想到赵堇城一听若虞这话，想也没有想便直接同意与她一块儿走下山。 “方才母妃与你说了些什么？” 赵堇城将双手背在后头，慢着步子慢悠悠的随着若虞走着。 正抬头瞧着星星的若虞一听这话一愣，转头看了赵堇城一眼，随后便弯了弯眸子，“自然是与妾身说为妇之道啊！” “为妇之道？”听着这话，赵堇城当下便冷笑了一声：“你若是不愿意告诉我，大可不说便是，何必随便找些理由塘塞于我，你就这般瞧不起我？” 赵堇城这话一出，若虞差点儿咬到自己舌头，她就说了这么一句，而且还是思考过后才寻的理由答他，这位爷咋就这么…… 但是，自己说过的话，说什么，若虞还是会硬着脸皮将这不是真话的话变成真的！ 当下便道：“王爷为何就不信妾身？您应当也知晓，妾身与母妃此番算是第一次相见，即便是在山上小住了一些日子，妾身见母妃的次数亦是屈指可数，若是母妃不教妾身一些为妇之道又怎么会放心让妾身管理好偌大的怀晋王府？” 这话说得……好似还是有那么一些道理的。 但是赵堇城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毕竟……母妃那个人…… 微微的拧了拧眉，黝黑的眼珠子转了转，赵堇城眸光一沉，致终也未想出是哪里有问题，随之便换了话题。 “我知晓让你随我行夜路有些不妥，不过为了之后几日的安全着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这话似乎是在与若虞解释，若虞听着，微微颔首应了赵堇城：“妾身明白。” 明白？眉梢微动，赵堇城侧头看了若虞一眼，沉默了一会儿，又似在思考着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后，便问若虞：“你明白什么？” 转头看着赵堇城，若虞眉眼弯弯：“您现在的身份比较受人关注，近来一个月都在山上老实的呆着，一个月时间也算是久了，有心人对您自然是放松了警惕，而您此番回京的消息并不想传到那有心人的耳里，故而便选择了警惕性最低的晚上下山。” 而空上有心人，不用提出来，两人心里头都知晓那人是谁。 赵堇城也不得不承认，在这方面，这女人能想到这么多，也省去了他解释的麻烦。 虽然这事儿也没有必要与她解释那般多…… 轻咳了两声，赵堇城罕见的夸了若虞一声：“你倒也是聪明。” 能得到这位你夸奖，若虞定然是高兴的，脸上的笑容又灿烂了些，她一点儿也不客气的道：“多谢王爷夸奖！” 听见这女人这般不要脸的谢声，赵堇城嘴角微微一抽。 这后赵堇城都没有再说话，气氛不免有些安静。 而这一静下来，若虞倒是想起了老太妃的话，老太妃说，她想要做的事情，赵堇城能够帮到她，只是……赵堇城愿意帮吗？而现在困扰若虞的问题是，她又应当如何与赵堇城开口让其相帮？她总不可能直接张嘴将自己所有事情直接给人交代了吧？ 想到这里，若虞只感觉自己脖间处一凉，她怕她将事情给赵堇城交代了，而赵堇城就地将她给交代了。 旁边走着的赵堇城突然注意到了若虞缩脖子的动作，当下步子便是一停。 而正走着的若虞感觉旁边的人突然停了步子，刚想开口问他为何不走了呢，赵堇城却突然抢先问了她一句：“你这是冷了？” 这位爷转性了？怎么会突然关心起她来了？若虞摇了摇头：“没有，山间夜里虽风大，但妾身也走过这么长一段路了，身子也暖了不少，自是不冷的。” 若虞都这样回答了，赵堇城自然是不好再说些什么。 迈着步子便继续往前行着。 老太妃所在的寺庙虽然不算太高，但是路程还是不近的。 因着若虞的身子不太舒服，他们这一路上也是走走停停的，等下完山，路上平坦了些，赵堇城便带着若虞上了马车，等到他们寻到镇上的一家客栈时，若虞已经在马车上睡着了。 这一路上累是真的，赵堇城也难得发了发善心没有叫醒若虞，而是直接将人给抱上马车。 只是……这一抱，赵堇城倒是愣了，难道是近来一个月他将人给养得太好了？怎么感觉这女人比上山时重了许多？ 抱着若虞，赵堇城便直接将给给抱进了房间，小心翼翼的将人给放在床榻上。 这女人着实比上山的时候重了不少，但瞧着这脸上，手上的也并没有长什么肉，怎么会重了呢？ 赵堇城站于床榻前，双手环于胸前，拧着眉头看着床上那睡得跟头死睡的女人。 上下打量了一圈，最终赵堇城的目光落在了若虞的腹前。 突然间，赵堇城有一个大胆的想象，心头滋生起一种不知名的喜悦，细心的给床榻上这女人将被子盖好，赵堇城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间，急忙寻来了疾风。 赶了这么久的路，疾风也累得不行，彼时的他正在陪着掌柜的安顿着马匹，打算安顿好后便去休息，结果这马刚安顿完，疾风打了个哈欠，旁边却突然卷起了一阵凉风，紧接着自家主子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紧张的看着他道：“快，快去寻个大夫来！” 也不知何故，自家主子板着脸叫着他，而主子整个身子都在打抖，疾风的嗜睡被自家主子这模样一下子就给吓醒了，当下便连忙关心的问着主子：“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摇了摇头，赵堇城没有解释，反倒是重复着方才的话：“快去寻个大夫来！” 自家主子都这样了，疾风自然是给吓着了，当下便叫了个人来送主子回房间，自己转身便让掌柜的带着他去寻大夫！ 赵堇城模样倒并不是病了，而是给吓的！ 方才他的那个想法若是是真的，那是挺高兴的，但是高兴过后，便是惊吓了，这一路上若虞都是舟车劳顿的没有休息好，而且前几日那笨手笨脚的女人还摔过几次，也不知有没有什么影响…… 想到这些，赵堇城就越加不淡定了。 抖着身子走到若虞的身旁坐了下来，抬手戳了戳若虞那红润珠脸颊，赵堇城常年习武，手上是有薄茧的，若虞只感觉脸上有些痒，伸手一巴掌拍开了赵堇城的手，吧唧了一下嘴。 瞧着若虞这可爱的模样，赵堇城突然松了口气，或许……是他想得太多，这女人气色瞧起来这般好，应当没有什么大碍。 伸手摸了摸若虞平坦的小腹，赵堇城忍不住拧了眉，这么小的肚子里……当真会装着一个么？ 第146章 拿什么来护它 若虞有一种错觉，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很莫名其妙的空间，她在一个全是药材的房间里，而自己正坐在一个药缸之中，周围全是那难闻的药材味。 闻着这些有些难受，若虞起身正想往外逃呢，结果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打开，赵堇城手里端着一碗药，目光凶狠的看着正要逃离的她，板着脸递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喝掉它！” 若虞白着脸看着赵堇城，渐渐的将目光移至碗中，一瞧那浓浓的药汁与其散发出来的“药香”味儿转身就开始狂吐！ 若虞是被吓醒的。 旁边一直守着若虞的暗香一瞧见她的脸色，连忙叫来了疏影，暗香不知怎的又跑了出去。 疏影连忙倒了一杯热水给若虞，她道：“主子，您这一觉睡得可还安好？” 一听到疏影这话，若虞连连摇头，一边接过疏影递过来的水，一边道：“这觉睡得太恐怖了，我现在有点慌。” “您慌？”这话疏影倒是不解了，一瞧自家主子脸上的气色，当下便反应了过来：“您方才做噩梦了？” 点了点头，其实的话若虞并没有说，顺口问了一句：“王爷怎么不见人影？是去打探朝中消息去了？” 说着，若虞便将水抿了一口。 而疏影闻声，当下便笑弯了眉：“说到这里，奴婢还得恭喜主子您，您可知，您腹中小公子已三月有余了！” 这话一出，若虞正抿着，还未来得及咽下的水便被其喷了出去。 呛得若虞直咳。 这下倒是吓坏了疏影，连忙接过自家主子手里的杯子，左手轻轻为主子拍着背。 “您这是怎么了？即便是知晓了开心，那也得注意自个儿的身子啊！” 摇了摇头，若虞等到自己好受了一些，才抬头问了疏影一句：“你说……我有喜了？” 点了点头，疏影答：“王爷寻了城中最可靠的大夫，再三确认过是喜脉无疑。倒是王妃您，您自个儿的身子都不知晓么？这一路跟着王爷颠簸着，也好在您腹中的小公子是个稳健的，不然您这一路……” 其余的话即使是疏影没有说，若虞也明白。 低头瞧了一眼自己平坦的小腹，若虞抬手摸了一摸。 这里头……真的有个小家伙了啊…… 轻轻拧了眉头，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忧愁。 倒也不是若虞不喜孩子，只是……她觉得这个孩子来得并不是时候！ 她想要做的事情才刚刚开始，这个孩子来的时间一点也不恰当，即便是她要做的事情可以暂缓，但赵堇城的处境…… 伸手拉住疏影的手，若虞微微用了力，十分严肃的看着疏影问：“王爷此时在何处？” 被自家主子这反常的反应给吓了一跳，她的手也被自家主子捏得生疼。 但疏影是个懂规矩的，即便如此，她也十分镇定的回答：“回主子，王爷正在客栈厨房为您煎安胎药呢！” 在厨房？ 若虞闻声，连鞋子都未穿，提着裙子便往门外跑去。 等到疏影回过神来时，自家主子已经不见人影了。 拧了一下眉头，连忙将主子的鞋子拿上，提着裙子追了出去。 自家主子也是，跑那么快出去，她识得这客栈的路？ 若虞心头有些愁，她愁这个孩子的到来，更愁自己现在的能力并不能好好的保护这个孩子。 既然赵堇城也知晓了这个孩子的存在，那么，有些事情，她就必须得挑明了与那人说了！ 在后院转了许久，若虞都没有寻到赵堇城的踪迹，都是后来她寻问了店里的小二，才知晓厨房为何方向。 等到她去厨房时，赵堇城已经带着为她煎好的安胎药从厨房走出来了。 知晓自己即将为人父的赵堇城心情特别的好，就连方才给若虞煎药的时候都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 然而，这个二傻子在瞧到若虞的那一刻，立马怒了！ 本来瞧着某个女人醒了还挺高兴的，但是一瞧见那疯女人连鞋子都不穿便跑了这为，心情一下子便差了起来。 直接将自己手里端着的药往疾风手里一塞，迈着流星大步至若虞跟前，弯腰一把将面前的女人给抱了起来。 板着脸将人给送回房间。 若虞本来是有事想要与赵堇城说的，但是瞧见赵堇城的脸色，再加上这四周人太多，不太方便，她便乖乖的闭了嘴。 心头还有些腹诽，早知晓如此，她还不如乖乖的在房间里头等他呢！ 未过多久，赵堇城便将人给抱回了房间，若虞很明显的能感觉到赵堇城的怒气，虽如此，但是他手上的动作却轻得紧。 如此一来，若虞倒也觉得，自己似乎也跟着这肚子里的孩子沾了些福气。 等到赵堇城将若虞放了下来，赵堇城便让多余的人退了下去，就连疾风也被他关在了门外。 “做为一个王妃，你连基本的仪态都不懂？”沉脸看着若虞，赵堇城拧眉：“到底也是做了几个月王妃的人，怎么一点也不端庄？！” 若虞听着这话，倒是有些微恼，虽如此，但她脸上还是挂着假笑：“爷，您明知晓妾身出身不高，这会儿与妾身说这些，是否多余了？” 赵堇城：“……” 心头有气，但又不好对着面前这女人发。最终赵堇城只能选择自我调节。 沉默了好一会儿，赵堇城才道：“罢了，都有人与你说过了？” 赵堇城没有挑明自己所说的事情，但是若虞是听懂了。 微微点头，若虞道：“爷是不打算让妾身知晓？” 听到若虞这话，赵堇城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冷笑了一声，他道：“你是真蠢还是假蠢？孩子怀到你身上，我即便是想瞒，那也得瞒得住才行！” 意思是，她早晚会知道，他也没有瞒她的必要。 赵堇城的话说得也不无道理。 若虞低头抿了抿唇。 正想开始说关于这个孩子的事情呢，突然间闻到了一股恶心难闻的药材味！ 当下若虞想也没想，顺手就推了赵堇城端过来的东西一把。 也好在赵堇城反应快，顺着虎口旋转一圈端稳了手上的药。 “你想做什么？” 若虞一愣，看着赵堇城，原本是想继续傻笑的，但是瞧着那黑乎乎的药汤汁，她拧紧了眉头：“妾身只是觉得这药太过难闻，妾身闻着心里难受……” 沉了脸色，赵堇城道：“这是安胎药，你必须得喝掉！” 这话是带着命令的口吻说的。 若虞壮着胆子，伸手推开了那碗药，她拧了拧眉头，道：“这且等会儿再说，妾身有事想与王爷说明。” 赵堇城并为之所动，反倒是特别坚定地说了一句：“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听，更不会与你谈，除非……你把这碗药喝了！” 他将这话说得死死的，没有若虞反驳的余地。 也不知道这厮是不是知晓她要说的事非说不可，不然怎么会这般自信，觉得她定会乖乖就范！ 若虞被这厮气得直磨牙，第一次壮着大胆子瞪赵堇城，而这位爷也难得瞧见未吭声！ 若虞见自己着实扭不过赵堇城，只得乖乖的接过他手中的药，瞧着那黑不溜啾的东西，一咬牙，捏着鼻子一口灌了下去。 这豪爽一口下去，胃便开始沸腾了起来，一阵翻江倒海，想吐也吐不出，胃里也特难受。 赵堇城瞧着，突然又有些后悔逼若虞喝下那安胎药了。 而赵堇城也难得温柔的为若虞顺了顺背，紧接着又倒了一杯水给她喝。 等喝过一口热水后，若虞感觉舒服了一些，便开门见山的问了赵堇城一句：“王爷，您喜欢这个孩子吗？” 想过这女人会问她一些今后的打算，但是没有想到这女人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这般直白的问他喜不喜欢这个孩子。 没有直面回答若虞这个问题，赵堇城只是反问了若虞一句：“你觉得，我一大早不顾休息的时间为你煎这个安胎药，是为了什么？” 有了赵堇城这一句话，即便是这位爷没有正面回答若虞那个问题，结果也是显而易见了。 知晓了赵堇城的心，若虞便继续道：“妾身想恳请王爷，隐瞒妾身有喜一事！” 赵堇城听到这话，心头也猜到了一二，但是他却还是问了若虞一句：“怎么？你不喜欢这个孩子？所以，你也不想让别人知晓，你怀了我的孩子？” 这话问得…… 若虞嘴角一抽，当下便连忙摇头：“都说孩子是母亲身上的一块肉，腹中孩儿长在妾身身上，爷是觉得，妾身是有多自虐，才会连自己的肉都不喜欢？” “既如此，那你又为何不想让别人知晓你怀了我的孩子？” 赵堇城一抬到这里，若虞抬头直视着赵堇城的双眸。 若虞幽深的眸中带着一丝坚定，十分严肃的问了赵堇城一句：“敢问王爷一句，现如今局势为何？皇上可还有除您之心？端王可还拿您当善友？太子对您可还有异心？平王是否对您有所忌惮？若这些问题您还未解决，咱位拿什么来护这个孩子？！” 第147章 如今的情况 皇帝没有除赵堇城之心，那便代表是想将赵堇城拉入他几个儿子的嫡夺之争中，这老皇帝也是算得精啊，将自己讨厌的人拉至最危险的战争之中，每天过着算计的生活，一刻也安不了心的那种！ 怎么说呢？老帝皇的儿子卷入嫡夺，赢了的还可以做这个国家的主宰，输了也还是个皇子王爷的身份。 但是赵堇城不一样了。 赵堇城若是赢了，也做不了什么主宰，他若上位，那便是谋逆，若不上位，虽能得明臣之声，但往后还会被他当新帝的儿子算计着。 赵堇城若是输了，那便简单了，直接是个叛臣，至此臭名昭著、名留青史的那种！ 虽说端王最近没了动静，但是依照那人的性子，以及安玉容那争强好胜的心，他们定不会甘心现在的位置。 而这个时候他们没有联系赵堇城……若是说这里头没有什么猫腻，打死赵堇城若虞都不会相信的。 至于太子……那个人曾经将赵堇城困于军营之中，虽然她不知晓赵堇城与太子说了些什么，但若虞觉得，太子她也是一个有想法的人，不可能就这般轻言放弃。 但那一直不吭声的平王可就阴险了啊…… 就这样一想来，这明枪暗箭的，真的是防不胜防！ 赵堇城已过弱冠，若是放于寻常人家，早已是两个孩子的爹，若是这个时候他有了嫡长子，你说他的嫡长子的人生会不会很精彩？ 答案当然是会的！ 赵堇城想到自己要当爹了，心头不高兴激动，那是不可能的，他恨不得敲锣打鼓的到处张扬自己快为人父之事！ 可是……若虞说得没有错，他的身边还到处是隐患。 瞧着赵堇城不吭声，若虞也知晓自己所说的话他听进去了，伸手她拉起赵堇城的手，若虞继续道：“爷，妾身不是不想让人知晓这孩子的存在，只是您也知晓，目前这情况并不合适。” 抿了抿唇，温柔的桃花眼微垂：“朝堂之上的事情，妾身一个妇道人家自是不懂，但是基本的道理与人心还是懂的，您现在虽说暂时处于事外，但此番回京，也就代表着您会踏进皇家嫡夺的这趟浑水之中。” “您是一个聪明的人，您也应当知晓，您这一踏，便是赃了自己纯色的衣袍，日后想置身事外都难了。” 抬头将目光与赵堇城对视着，若虞原本温柔的桃花眼中聚满泪珠，目光中又夹杂着一丝忧愁与无奈：“您再想，盯上您的人数不胜数，若您有嫡子之事一传开，您觉得，妾身腹中这孩儿可还好保？” 若虞这话赵堇城是听进了的，原本垂下的手渐渐攥成一团，若虞能清楚的听到清脆的骨骼声。 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赵堇城妥协，声音略有些沙哑：“你有身子之事本王会替你好生瞒着，回京的时候咱们行慢些，你好生养着身子，目前的情况你也需要回京撑撑场子，等本王将手中的一些事情处理好后，便送你出京养胎，到时你可去寻母妃，她自会好生照料着你！” 本王…… 听到赵堇城的这个自称，若虞有些恍惚，现如此想来，这位爷似乎许久未对她自称“本王”了啊……不知是否是因为自己有了身子太过小气，居然听着这个自称不太舒服…… 而且，若虞也明显的感觉到了赵堇城在生气！ 木纳的应了下来，正想休息的若虞突然想起先前赵堇城与她说，她也不想让人知晓这个孩子的存在…… 这个“也”字……是否还代表着有其他人知晓她怀有身孕之事？她不想让人知晓，是因为怕自己护不了这个孩子，而那个人，又是谁？为了什么？ 此番出行他们身边的人并不多，自己与赵堇城身边就只有暗香疏影及疾风，这三人是没那个胆子提这事儿的，那么，那个人又到底是谁？ 赵堇城听到若虞这问题后，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并没有打算回答若虞这个问题，而是直接道：“舟车劳顿，你气色不太好，且好生休息吧，明日咱们再动身回京！” 说罢，也未等若虞回应，赵堇城直接一撩袍子，转身便出了房间。 若虞：“……” 若虞知晓，赵堇城这是当真生气了。 即便如此，若虞也没有后悔与赵堇城说那些话。 其实……若虞不想让人知晓她有身子之事传出，其最主要的并非是与赵堇城说的那些话。 她知晓太子端王与平王，甚至当今至上对他们都不怀好心，但好歹那也是能够预防的啊！ 但她的身份就不一样了！ 若是让人知晓她是罪臣之女，而且还要以罪之身，替父翻罪。这事若是让人知晓那可不得了。 毕竟，她本就不是应当存在于这世上之人，若是让老皇帝知晓，定是不会留她活口，赵堇城权高位贵，老皇帝暂时不会动他，但是……她生下的孩子就不一样了。 怎么说呢，那个孩子虽为赵堇城的，但其生母是她，即便老皇帝会看在赵堇城的面子上不要孩子的命，也定不会让孩子好过！ 如今若虞已是快做母亲的人了，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即便还能留命，活着受罪她知晓了也会心如刀绞的啊！ 突然间若虞好似明白了当初那老头子和母亲为何会不顾一切的护她逃走…… 很久没有去想的事情又一段段浮现在自己脑海，一切的事情，都仿若昨日才发生的一般。 想起那老头拼着命将她带出侯府，交到华桒手中，若虞只感觉自己鼻子一酸，喉咙有些发紧。 听见有轻微的开门声，若虞连忙提着裙子，小跑至床榻边，脱掉绣鞋便钻进了被窝里。 听见暗香疏影正讨论着她睡着了的事情，若虞躲在被窝中，咬着手背无声的哭泣。 赵堇城是有气的，自己本来最开始也对若虞有孕之事被传出有所顾虑，他也想着用什么方式去戏说若虞暂时不要宣扬此事，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他并不想见的人突然跑到他的面前说了一堆他都懂的道理。 明明心里头不爽得紧，但他却还是硬着嘴与人客气相谈，这也就罢了，赵堇城是觉得，自己对此忍一忍，不去多想便就过去了，谁知道那人明明都要走了，还与他说了一句：“你且看着吧，她定会醒来第一时间便会来寻你说此事的！” 赵堇城听着这话就更不爽了，心想着，他的妻子他又怎么可能会没有那个人了解？按照那女人的性子，醒来知晓情况后，定会寻他多要一些赏赐！ 结果……若虞没有，而当正如那个人所说一般，一来鞋子都不穿便要与他商量不宣扬孩子的事情！ 可以说，若虞此举成功的激怒了赵堇城。 心中虽有气，但是，这人怀着身子，瞧着她那白得跟纸似的小脸，他又不忍心责备于他，于是，赵堇城只能自己跑至一旁生闷气。 疾风是一直跟在自家主子身边的，瞧着自家主子脸上的表情比那园子里唱戏的表情还精彩，等到四下无人之时，疾风终于忍不住了：“您若是当真想知晓王妃与华先生到底有何关系，大可以直接去问王妃便是，您们是夫妻，有什么话是不能够好好说的？” 一听到疾风这话，赵堇城当下便翻了一个白眼儿：“所以说你一直娶不着媳妇儿！这女人心思慎密得紧，你瞧着她现在纯得跟白菜似的，指不定菜心里头包了多少秘密呢！本王有心问，她若无心答，说什么，都是白搭！” 疾风一听到自家主子这话，当下便笑了。 彼时正心烦得紧的赵堇城当下便有些微怒：“你做什么要笑？！” 被自家主子这么一吼，疾风当下也是被吓愣了一下，不过好歹也是见过场面的，很快便恢复如常。 赵堇城拧着眉头沉默了许久，最后便叫了一声疾风：“王妃怀孕的消息你且先封锁下来，顺便再派人探探京城的消息。” 虽然赵堇城还在生着闷气，但他该做的事情必须得尽快完成，如若不然，他的人生可就当真被耽搁了！ 疾风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当下便点头应了下来，正想拱手告退去办事呢，结果这礼刚一行完，自家主子却又突然开口：“这事儿你可以等一会儿再去办，但可先将暗香疏影先叫过来！” 疾风：“……” 嘴角微微一抽，疾风想开口说些什么，最后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既然主子想叫暗香疏影，那定是想让她们好生照顾王妃，即便现在主子还在生方才华先生的气，但对于王妃，他是不会冷落怠慢了的。 不过经历了这般多事情，再联想起方才华先生来时那凝重的表情，疾风也能明显的感觉到华先生对王妃那不一般的情谊，自家主子能生气，他倒也是能够理解的。 去寻着了暗香疏影，疾风便带着两人去了赵堇城所住的地方。 疾风简单的与两个姑娘说了方才的情况，顺便还温馨的提示了一下，结果两个小姑娘颤颤巍巍的去见王爷，而王爷却十分平静的看了两人一眼，指了一下旁边熬好的鸡汤轻描淡写地道了一句：“将鸡汤端过去，等王妃醒了的时候让她喝！” 暗香疏影：“……”王爷叫她们俩来，就是为了这事儿？ 第148章 有点酸 赵堇城气归气，但那女人的身子叫他莫要担心，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接下来的几日，赵堇城都在为归京之事做着准备。 他出门一月有余，军中之事都撒手没管，若是没有人跑去军营作祟，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而赵堇城现在要做的，并非是急着去清理那些不干净的人，而是得将那些人留下来，不但要留下来，还得好生养着！ 在处理归京之事之余，赵堇城还做了一件未与若虞商量的事情，那便是将他与若虞大吵了一架的消息透露了出去。至于两人做什么要吵架……这事儿赵堇城让人编了几个版本出去，就唯独没有怀身子这一件！ 也正因着这个消息，赵堇城并没有明目张胆地去看过若虞，反倒是夜里悄悄的潜进去，跟做贼似的！ 若虞这几日当真是安心的在客栈里养着身子的，赵堇城没有来打扰她，她倒也是乐得清闲自在。 在这几日里，若虞也想了法子联系到了浣溪。 若虞虽不知自己之后的命运，但是不论如何，她带着孩子都得有傍身的银两！ 若等一切都结束后，她若到时有命活，而赵堇城也与她一别两宽后，她自然是不会将孩子留给赵堇城的，既然将孩子要到手，养他，自然是少不了银钱的。 倘若她到时候有个什么万一，她也想留一笔银子给孩子，到时候即便赵堇城不疼爱他，他以后的继母不疼爱他……退一万步来讲，倘若他以后没有在王府，自己也能拿着她留的那一笔银钱，至少吃穿是不用愁的。 心里想着，便如此做着。 悄悄与浣溪联络了之后，若虞心头也踏实了一些，白日里闲暇休息，夜里倒是辗转有些睡不着，但半夜之日总会在自己迷迷糊糊的时候，身边有一个令她感觉到踏实软枕！ 舒适好眠！ 在客栈里呆的第六天，赵堇城还没有要回京的意思，若虞闲来无事，细算一下自己似乎也有许久未瞧见了那个人，无聊得慌，暗香不知道从哪里听来说城边有一处花景很好看。 若虞想着自己最近在客栈里太闷了一些，出去走走也对孩子有利。 于是乎便带着暗香疏影去散心。 只是刚到碧落亭时，若虞便瞧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那个人一如往常一般着一身白袍，宛若池中碧莲，出淤不染。 瞧见那人，若虞转头看了一眼暗香，突然也明白了什么，没有闪躲，而是微笑着，迎面走去。 那人似乎是知晓她来了，抬头望着空中飘走着的白云，头也不回的道了一句：“景似昔日如常，人却已非从前。” 知晓这话是对着自己说的，若虞也没有让暗香疏影回避，而是带着两人走了过去。 走到那人身边时，屈膝对着他行了个礼：“师父安好，您还是如往常一般，喜爱这行云流水。” 这话说得淡淡，华桒微忍不住拧了眉，转身看了若虞一眼，她正安静的给他行着晚辈礼。 伸手想要去将人扶起，可若虞反应却比他还快，在他伸手前便后退了一步，华桒要扶若虞的手落了空，不知道为什么，这一落空，他感觉面前的这个女子与他再也回不到从前，他在她心里，当真是空了…… 伸出的手有些颤抖，华桒眼中夹杂着一丝悔意：“你如今已与为师为般生疏了？” 若虞闻声，温柔的桃花眼微微一弯，若虞笑得如春日里盛的桃花似的，“师父言重，徒儿一直记得师父曾教导过徒儿，何为男女授受不亲，先前是徒儿不懂事，一直缠着师父，如今徒儿已为人妇，心中既是知晓妇德，自是要遵守。” 咧了咧嘴，若虞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如今徒儿终于懂事，不枉师父起初的一片苦心，师父，您不应当开心么？” 不知道为什么，华桒觉得若虞现在的笑容很刺眼。 她笑得越开心，他心里却越不舒服。 但是……她似乎也说得没错，那些道理……也着实是他教她的。 微微拧了眉头，华桒抿着唇，没有回答若虞的话。 若虞瞧着，便看了一眼旁边的暗香，暗香被自家主子的这一眼盯着有些莫名其妙，眨巴着无辜的双眼，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疏影。 疏影正恰对视着暗香的目光，当下便轻声的叹息了一声儿，微微摇头。 暗香则是不明白啊，她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么？居然连疏影都对她无语了？ 若虞瞧着暗香那茫然的目光，自然也知晓了暗香是当真不知情的。 当下便又笑着问华桒：“师父想要见徒儿，大可直接来客栈寻便是，做什么要这般大费周章的通过暗香将徒儿骗至此处？” 碧落亭便是城边的一处亭子，是这个季节人们赏花累后休息的地方。 这里离若虞所居信的客栈相隔十里有余，若虞想不明白，华桒这般做，到底是为什么？ 然而，她心中的疑惑，华桒下一刻便给出了答案。 “赵兄一直在猜测你与为师的关系，他既不知，那便说明你并不愿意他知晓，自然，你不愿意让人知晓的事情，为师定会帮你瞒着。如此，为师想见你，自然不可直接上门去寻你，故此，得费一些心思。” 一听华桒这话，若虞倒是忍不住笑了：“师父，您觉得，您现在将徒儿骗至此处与您相见，王爷便不会知晓了？” “不会！” 华桒在回答若虞这个问题的时候，丝毫没有犹豫的，就好似他早已知晓赵堇城没有派人跟来一般。 被华桒这反应给吓了一跳，但若虞好歹也是见过场面的人，很快便镇定了下来，微微勾了勾唇，她问：“您如何知晓？” 华桒听到若虞这问话时，眼神有些闪躲，似乎并不想让若虞知晓什么一般，他选择了逃避回答若虞这个问题。 反倒是道：“你如今有了身子，不宜太过操劳，你若是有什么想做的，大可以与为师讲，为师定会帮你办到，你就……” “有劳师父好意。”知晓华桒想要说什么，若虞直接开口打断了华桒接下来想要说的话，她道：“这是徒儿之私事，不想劳烦师父，亦不想让师父操心！” 话说死了，意思也传达了。 华桒是了解若虞的，也知晓若虞定不会领他的情，但是，即便是如此，华桒还是想要试一试，但是……等到他料想的结果当真是从她嘴里说出来了，为什么比他猜到还要难受一些？ 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而若虞也是了解他的人，抢在他出声之前便道了一句：“师父说徒儿操劳，其实……师父，您怕是最操劳的那一个吧？” 看着华桒，若虞的目光幽深，深不达眼底，华桒从她的眼中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但是，她的话华桒听懂了，最终，她还是发现了啊…… “你都知晓了？” 微微颔首，若虞道：“徒儿虽无天资，但是好歹也跟着师父您学过两年功夫，虽不精，但感知能力尚算不错，您这些日子常常现身于徒儿客栈附近，有好几次都被店家小二撞见，徒儿想不知也难呐！” 自赵堇城那日带着气离开后，若虞便未再见过赵堇城，但是，却能够时常发现华桒的身影。 起初的时候，她只是以为这个人是来寻赵堇城商议什么事情，只是顺道的时候来瞧她两眼罢了，但是，后来日子久了，若虞发现，他似乎并不是顺道来的。 富她虽察觉，但也未跟任何人提起过。 华桒听到若虞祖籍，当下便苦笑一声：“为师倒是忘记教过你一些功夫了。” 听到华桒这话，若虞并没有回应，先前若虞是一直跟着华桒跑的，那个时候她很喜欢那样的日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与华桒这般相处，她倒是觉得有些尴尬了。 没打算再继续与华桒说他们两的事情，若虞转了转话锋：“师父不是新收了一个徒弟吗？说起来，那姑娘也算是徒儿的师妹了，您今日来此，不知师妹可有随来？” 华桒听到若虞这话，当下便忍不住拧起了眉头，似乎是不太喜欢若虞向他提这样的问题。 若虞瞧见了，但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她看着华桒，笑得生畜无害。 华桒瞧着若虞许久，都不知晓要说些什么，正想要开口时，身后却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华兄不是说回京了吗？在下怎么会在这里与华兄相遇？”赵堇城迈着流星大步，一把挡在了若虞的面前，伸手对华桒做了个拱手状：“想来华兄也是舍不得这碧落亭边的大眼风景，故才临走之示来此欣赏欣赏的吧？” 华桒此刻的脸色并不了看。 看了一眼赵堇城，他拧眉抿唇，未再说话。 而若虞则是动了动眉梢，想了想，还是屈膝对着赵堇城行了个礼，叫了一声：“王爷。” 听到若虞的声音，赵堇城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边这女人，主头窝着火，开口便酸了若虞一句：“有人说近日身子一直不适，如今可是听闻这碧落亭景色别具一格，一观连不适之症都好了？” 第149章 这样的差别待遇 这话说得着实过份了些。 明里说着若虞是为了风景而来，但是实际上他则是在指若虞是为了华桒而来。 知晓赵堇城的意思，若虞也未打算解释。 瞧着若虞没有什么反应，赵堇城当下忍不住拧了眉头。 在场的两个人是什么性子，华桒都了解，当下便忙不跌的开始解释：“赵兄，事情并非是你想的那样，我……” “华兄！”完全没有打算听华桒的解释，赵堇城直接打断了他，道：“你我既都要回京，而我们也正恰今日便会启程，如此，你与我结伴同行如何？” 结伴同行？ 华桒愣了一下，不光只是华桒，就连赵堇城身后的若虞以及一直跟在赵堇城身边的疾风都没明白自家主子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其实……先前王妃怀孕之事，不希望王爷公开的第一人不是别人，正是华先生！ 华先生与王妃的关系着实不单单只是认识的样子，就连疾风这种局外人都能发现。 当时也正是因为华先生的掺和，自家主子才生气的。 其实……自家主子也知晓自己这不言明的性子要不得，但是他骨子里就死撑着那种死傲娇的性子。 要疾风说，两个人好生坐下来一直谈谈，说什么心情都不会那般的糟。 若虞是不想与华桒同行的，毕竟她与他的关系，还并不想让赵堇城知道，瞧着华桒与赵堇城的关系那般好，估计华桒收侯府嫡女为徒之事他定是知晓，若是告诉赵堇城她与华桒是师徒关系，那不就等于告诉赵堇城她的真实身份么？ 但华桒的想法又不一样了，他倒是觉得与他们同行，一路上倒也可以照看到若虞一下，于是乎，对于赵堇城这个提议，华桒当场便答应了。 赵堇城看着华桒，脸上的笑意未减，若虞瞧着却不知为何背后有些发凉。 “倒是华兄，今日怎未瞧见你新收的女徒弟？莫不是因你贪恋这碧落亭之美景，让人小姑娘独自先回京了吧？” “赵兄说笑了。”微微摇头，继续道：“归京之事有些仓促，她东西还未收拾好，正在客栈收拾行李，此时估计也差不多了，那在下便先行告辞！” 说罢，华桒对着赵堇城拱了拱手，目光还是多瞥了赵堇城身后的人一眼。 微风吹起，卷起若虞裙袂一角，虽是夏日，但这风一起，若虞还是凉了脖子，忍不住缩了缩。 赵堇城拧着眉头转头看了一眼疾风：“今儿个天气是怎么了？为何本王觉得如此炎热？” 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身上的披风取了下来，伸手伤势要甩给疾风，疾风本来是要伸手接的，结果他接的动作是作出去了，但是那位爷压根儿就没有甩！ 疾风：“……” 赵堇城淡淡的看了一眼疾风，若虞正恰是站在疾风她前面的，他直接往若虞身上一扔，若虞顺手便将披风接着，眉梢微动，赵堇城却拧了眉头：“你挡在那里做什么？” 嘴角微抽，若虞心头将赵堇城腹诽了一番，但面儿上却还是笑盈盈的对着赵堇城行礼：“爷若是热着了，妾身帮您拿着便是，无妨的，无妨的！” 赵堇城听到若虞这话并没有吭声，看了一眼疾风后，便迈着流星大步往客栈走。 瞧着赵堇城渐行渐远的身影，若虞终是露了笑容，瞧了一眼赵堇城的披风，若虞直接往自己身上一裹，只是赵堇城这披风大长了，若虞披着刚好拖着地，为了防止那位爷大发雷霆，若虞小心翼翼的提着披风的边角，让其不落在地上沾了灰。 暗香本是想上前帮忙的，疏影却笑着对她摇了摇头。 伸手指了指前头的两位主子。 王爷正迈着大步子往客栈走，而王妃则跟条小尾巴似的，提着披风小心翼翼的跟着去，这画面瞧着……不知为何，还有些温馨！ 疾风在旁边瞧这着这两位姑娘，当下便叹息了一声儿：“主子们都爱将事情复杂化，其实，两位主子坐下来谈谈将事情都推开来，不就什么事儿都没了么？” 暗香觉得也是这个道理，认同的点头附和道：“就是啊，你可不知道，那天爷发脾气走后，主子还自己生了许久的闷气呢！” 疏影瞧着暗香这般说，当下悄悄的拍了一下暗香的手，暗香不明其意，茫然的眨着无辜的大眼。 微微叹息一声，疏影道：“其实依我看主子是有心事的，她一向是个懂事之人，此翻也定是忌惮着什么，故而未与王爷说明吧！毕竟，是个人都会有自己不想说的心事，主子自然也不例外！” 疾风听着这些话，只是悄悄记下，未说什么，与两人又说了几句，便提议跟上两位主子。 赵堇城对于若虞来讲，一向都是阴晴不定的那种！ 像今日之事，若虞压根儿就没有打算放在心上。 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倒也是个省事儿的，先前经她那几番折腾着实是难受得紧，但这几日养得好，肚子里的孩子倒也是稳妥得很，害喜什么的也没有了先前那般严重。 大夫也说了，她这肚子也不能大量的补进营养，不然之后不太好生，她也应当多活动活动，这样以后生的时候才能少痛一些。 生孩子若虞是没有见过的啊，只是听过一些人说，生孩子就相当于是拿自己的性命与地府抗争。 争赢了，便能带回母子平安，若是没有争赢，不是一尸两命就是有一尸体，而这尸体，不是大，便是小…… 如此一想来，她想要做的事情，是不是也得提前了？ 提着裙子想要追上赵堇城，但是前头的人却好似故意不想让她追上似的，眼瞧着她快要追上了，那人又加快了脚步，但瞧着他俩距离拉开了好一些，他似乎又故意在等若虞似的，只要若虞一快追上，他便又加快脚步…… 这一快一慢的，就跟逗狗似的，关于这一点让若虞十分的恼，但却又不好发作，只是提着披风与裙子，在不动胎气的前提下追上去。 而赵堇城这也着实是故意的。 因为……他放过消息出去，说他与若虞正在斗气，这是在外头，也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赵堇城自然是不能与若虞同行。 他不能与她同行，而他也知晓她在后面追，更害怕这女人因着这一点而动了胎气，所以这才出现了他一快一慢的局面。 前头两人各怀心思，后面三人却跟个看戏的似的，一脸茫然的追着两位回了客栈。 赵堇城说要回京的消息太过突然，她什么都没有准备。 虽然此番出来是简行，但是因着她这肚子，在这里也置办了不少东西，既要回京，自得好身收拾一番。 而赵堇城则是回了自己的房间等着若虞。 坐在太师椅上，赵堇城一手拿着玉扇，一手端着茶，轻轻一抿。 疾风在一旁瞧了一眼自家主子，像是思考了许久似的，问了知家主子一句：“主子，您明明是不喜华先生与王妃接触的，但为何此番归京还要与华先生同行？” 这不正是给了华先生与王妃接触的机会了么？ 赵堇城听到疾风这话没否认，也没有恼。 反倒是极其耐心的解释了一番：“与其心头担心着，还不如放在自己眼皮了底下更安心不是？” 这话一说完，赵堇城又连忙补上了一句：“再怎么说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本王的，若是她与华兄之事被有心人知晓了去，那本王的嫡子又以何颜面而存？本王可不希望他一生下来就被人指指点点！” 这番解释……虽然也合理，但是疾风知道，并不是事实。 到底也是跟了自家主子这么多年的人，自家主子是什么样的心思，他会不知道？ 但这位爷死要面子，疾风也不会当着人的面儿拆穿人家，当下便又点头，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原来如此，还是主子您思虑远大！” 微微点头，赵堇城轻笑，十分不要脸的将疾风这夸奖应了下来：“那是自然！” 若虞这边东西一收拾好，赵堇城便差人来叫她去乘坐马车。 赵堇城还“生着气”，自是不会与若虞同乘马车的，于是，赵堇城便上了最前面的那辆极其华贵的马车，而若虞则是上了后面那辆特别简陋的驴车！ 这瞧这反差的待遇，暗香当下便拧起了眉头小声嘀咕：“王爷可真是没良心，明知晓您怀着小公子不宜颠簸，他倒好，自己上了舒服的马车，将这破破烂烂的驴车留给您！” 一听着这话，若虞倒是笑了，伸手拍了拍暗香的手，她道：“你倒是想多了，驴车其实比马车更稳呢！” 正说着，华桒便带着他新收的徒弟走了过来，瞧着若虞，刚想上前打声招呼，结果马车里头的人就跟在外面长了双眼睛似的，直接从马车窗边探出一个头来，笑得生畜无害地道：“华兄，快来，我还有事些想与你请教呢！” 华桒有些无奈的看了若虞一眼，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轻叹了一声儿，便一撩袍子上了赵堇城的马车。 若虞眉稍微动，让疏影扶着自己，刚要进驴车，便听到一个姑娘唤她：“王妃，小女子可否有幸与您同乘？” 第150章 千万不要回头 叫住若虞的人并不是别人，正是华桒新收的那个女徒弟。 对于这个姑娘，若虞倒是挺有印象的，毕竟那个人曾与她说过，他这一生不会收徒弟，特别是女徒弟。 而她……不过是因为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才收的她，当时他与她说过，她会是他唯一的徒弟…… 但是最后呢？果然男人的话信不得，谁信谁傻子！ 也正是因为这位姑娘的身份，若虞曾经见她时多注意了一些，瞧着是一个比较实在的姑娘，心头也不讨厌。 人姑娘既然主动提出要与她同乘，若虞自然是不能拒绝的，当下便弯了弯眼，温柔的桃花眼微眯着，她笑得跟三月桃花似的：“可是若清姑娘？你且来便是，正好陪我说说话，只望你莫要嫌弃这是驴车便好！” 若清闻声，当下便灿烂的笑了：“王妃您言重了。” 说罢，便直接上前小心翼翼的扶着若虞的手进了驴车。 虽然若虞坐的这是驴车，外头十分的简陋，但是里头却是铺得舒服得紧，好几张大垫子垫着，软和得紧，驴车的速度没有马车快，自然也没有马车颠簸，只是这是夏日，驴车垫这般多垫子，倒是有些热了，但好在驴车的窗户开得够大微风从窗口贯进来，倒也挺合适的。 若清自上马车后便一直盯着若虞，那目光就像是想将若虞给看透似的。 也不知道这姑娘是想看清若虞哪点，先开始的时候，若虞觉得自己脸皮厚，让若清多瞧瞧也无妨，毕竟自己又非是见不得人的那种！ 但是时间一长吧，若虞再厚的脸皮，也被这姑娘给盯薄了。 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若虞问了若清一句：“若清姑娘可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你这般一直盯着我瞧，弄倒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经得若虞这般提，若清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礼，当下便尴尬的笑了笑：“王妃莫要见怪，只是王妃您长得太好看了，小女子瞧着有些入了神！” 这夸奖……若虞倒是觉得有些夸张了，本来是以为这姑娘只是奉承着她，但是仔细瞧了瞧这姑娘脸上的表情，她又好似是认真的一般。 “若清姑娘过奖了。” 若清闻声，猛地摇头：“没有没有，这是真的！若清倒是有一事想问王妃您，不知当问不当问！” “有事问我？”没想到这姑娘会与若虞说这话，当下若虞从窗边探了个脑袋出去，瞧了一眼前头似故意行得很慢的马车一眼。 突然间明白了些什么：“你是想问我与你师父的关系？” 若清没有想到若虞会这般快猜出她的目的，本来自己是准备好要怎么问的，但是经得王妃这般一提，她又不知道应当从哪儿开始说了！ 有些不安的玩弄着自己的手小，犹豫了许久，她最终嗫嚅道“您……您还当真是料事如神呢！” 听到这话，若虞当下便忍不住笑了：“我与你师父也没有什么关系，顶多算是熟人罢了，也不知晓哪些地方让若清姑娘误会了，我便在此向你道歉，以后多注意一些。” 道歉？连忙摇头，若清急忙解释道：“王妃，您误会了，若清并不是这个意思！若清只是……” 知晓若清想要说些什么，若虞当下便弯着眸子打断了若清接下来的话，她笑得淡然：“无妨，这也没有什么的，既然你是瞧着有问题，提出来让我知晓，便及时注意，毕竟……这事儿若是被别人知晓，我就算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胡诌了一个借口唬弄了过去，若虞继续道：“好在你及时问了。哎，对了，你这名字倒是挺好听的，可是父母取的？” 不想与若清说过多这方面的话题，于是若虞便转了话锋。 若清倒也是一个单纯的姑娘，若虞将话锋一转，这姑娘也很顺利的被若虞带到了另外一个话题上头。 她笑得眉眼弯弯的看着若虞：“也不怕王妃您笑话，其实……若清并不知晓自己是谁的。” 不知晓自己是谁？ 若虞不太明白的看了若清一眼，随后好似想到了些什么，但是却又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 若清看了一眼驴车外头，她咧嘴笑得跟个孩子似的：“其实若清是被师父从悬崖底下救上来的，若清只记得自己醒来之时便瞧见了一个长得跟个谪仙人儿的公子在照顾着若清，当时若清的心里头便特别的惊讶。” 歪了歪脑袋，若清道：“只不过当时我醒来之后，自己叫什么，是谁，哪里人，家乡何处什么的都不记得了，师父本来是想寻拖衙门帮若清寻家人的，但是一个月过去后都没有收到什么消息。” “但那个时候师父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便要回京，我又无家可归，衙门也帮不了我，我一人留下，师父也并不放心将我一人留下，便寻过我想如何，我当时说反正自己也无家可归，便随他一同回京吧！” 眉梢微动，若虞当下忍不住问了一句：“他便当真带你回京了？” 在若虞的记忆里，华桒似乎并不是那样的人啊！ 若清当下便摇了摇头：“他自是不肯的，但是经过小女子多翻的哀求，师父他最终还是同意带上若清了，只是……” 微微叹息一声，若清道：“不知道为何，我想拜师父为师，想让他教我更多的东西，但是他说什么也不同意。” “不同意？”不太解的看了一眼若清，若清虽然单纯，但是也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一瞧见若虞的眼神，当下便明白了，眉眼弯弯，若清看着若虞便道了一句：“最后还是我使了一些手段，师父才肯收我的！” 只是……即便是师父收了她，她也没有感觉到师父对她的事儿有多上心。这一点倒是挺伤若清的心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偶然的情况下她知晓了若虞的存在，而正恰她又是怀晋王妃，但师父却对王妃的事情特别的上心。 每当她问师父为何这般上心之时，师父都会选择性的逃避她这个问题。 想了好多种可能，都浊若清想要发生的，所以最终还是忍不住跑来当面问若虞。 知晓了若清的意思，若虞当下便笑道：“你师父之所以对我之事儿上心，全都是因为王爷的关系。” “王爷？”若清不太明白，有些茫然的眨着眼。 瞧着若清这般，若虞当下便笑道：“你可知王爷与你家师父是多年的好兄弟？兄弟身份特殊故处境也复杂得紧，无心顾及后院家眷之安危，身为其好友，华先生又一向重义，你觉得，华先生不会帮忙？” 若清：“……” 好像也是哎！ 细细想了王妃这话，若清觉得这并没有毛病，当下便也释怀了。 若虞瞧着若清脸上的表情，心头不也有了个底。 “对了，你既然不记得自己的身份，那你这名字……” 话没有说完，但是若清还是听明白了若虞的话，当下便笑道：“这个名字是师父赐的。” “师父……赐的？”有些讶异，若虞抿了抿唇，寻思了一会儿，随后便又问：“这名字倒是挺好听的，就是不知道有什么意义在里头。” 一提起这个，若清便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当下便道：“师父说过，这世间之事变化万千，若是早日认清，定会皆大欢喜！故才给小女子取名叫若清！” 若清在念自己名字的意义之时，脸上的喜悦那当真是无法掩盖的那种！ 听着若清的这话，若虞心头却忽然一沉，但碍于若清这般，若虞也只好笑着应着她：“华先生不愧为传奇人物，连取个名字都这般有来头！” 若清听到若虞这话，当下便也弯着眉反问了若虞一句：“望王妃恕罪，若清听闻王妃闺名名唤‘若虞’，与若清的名字有点像，不知道您这个名字是否也有意义呢？” 意义么？好像是有的，微微颔首，若虞道：“虞，同愚，我的名字意义倒是简单，是若是当初并不愚昧。” 这个解释…… 瞪大眼睛看着若虞，若清正想说些什么呢，却突然停了下来，疏影跑到旁边轻轻的敲了敲驴车的窗壁：“王妃，前面有个棚子，王爷的意思是时辰不早，大家赶路也累着了，便想让大家在前头的茶棚休息休息，派奴婢前来问您，可需下驴车走动走动？” 若虞闻声，想着自己在马车里窝着还着实有些闷，难得赵堇城会在此休息一会儿，于是，她便想着，自己在这附近走走倒也是挺好的。 当下便应了一下疏影，叫着若清一起下了驴车，在旁边走动一下。 赵堇城正坐在茶棚里与华桒踢着茶，瞧着若虞与若清两人从驴车上下来，他便伸手对着若虞招了招。 瞧见赵堇城这动作，若虞当下便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儿，心头虽然很不爽赵堇城这种叫狗的方式叫她过去，但她却还是不得不乖乖的听话走到那人的身边。 赵堇城瞧着若虞过来，还未等若虞走近，他便直接道了一句：“你带着几个女人继续往前走吧，后面不论发生什么事儿，千万莫要回头！” 第151章 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后面会发生事儿？ 若虞有些不太明白，但随后又想到了现如今的形势，就现在这局面，自然是有人想要赵堇城好，也有人想要他不好，此番从寺中归来，赵堇城是临时提的，均从简而行，本来下山加上他们一共有十五人的，但后来赵堇城说什么要低调归京，故便多余的人遣散了。而这一路同行的，加上华桒他们一共才七个人，而女子便占据一大半。 若是当真不想让赵堇城好的，岂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手上捏着的帕子紧了紧，若虞当下忍不住拧了眉头：“若是后面会有危险，他们定会有备而来，王爷，您让妾身带着女人先行，那后头不就只有你们三人？” 赵堇城闻声摇了摇头：“准确的说是两人。” “两人？”瞪大眼睛，若虞下意识的打量了那头站着的三个男人 疾风盯到王妃的目光，当下低了头，华桒则是面带着微笑摇着头，赵堇城则是沉了黑，当下便道：“你们一群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先行虽安全，但这所谓的安全并得不到保证。若清姑娘是华兄之徒，想必也是会武的，留一人护你们，先到下个乡镇搬救兵当是不成问题的。” 眉梢微动，若虞倒是听明白了，但还是有些担心：“如此，您与华先生能应付得了吗？” 赵堇城虽然是上过战场杀过敌的，武艺自然是没得说，但这一点是所有人都知晓的事情，若当真是想取赵堇城的命，定会派很多高手来刺杀，如此，即便是他身边还有个华桒……若虞也还是免不了会担心。 难得这女人会担心他的安危，赵堇城心头就跟吃了蜜似的，当下便问：“所以……你不忍本王于此磨难，想留下来陪本王共生死？” 一个白眼翻过去，若虞脱口而出道：“我脑子又没有被门夹，怎么可能陪你死？！” 这话一说出来，若虞就后悔了，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瞧着赵堇城那渐渐暗沉下来的脸色，若虞当下便嘿嘿陪笑了两声儿：“妾身的意思是，人生美好万千，何苦还未开始呢便想着快些结束？咱大宋山河如此多娇，怎为这一些小事便想着与世隔绝呢不是？” 瞪着若虞，赵堇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所以你是何意？” 轻咳了两声儿，清了清嗓子，若虞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妾身的意思是，妾身定会加快速度去邻镇搬救兵的！” 说着，若虞便抬手对着赵堇城拱了拱手，她道：“爷多保重，妾身先行告辞！” 说罢，若虞提着裙子，反手拉着若清撒腿丫子就跑！ 暗香疏影两人对看了两眼，瞪大眼睛愣了好一会儿，等到王爷问了一句：“你们还留着做什么？” 被王爷这语气和脸色吓到了，疏影与暗香当下便连忙应了下来，对着王爷行了个告退礼便追了上去。 一边追一边叫着：“王妃，您跑慢一些！” 疾风瞧着前几的几人，当下便忍不住笑道：“爷，瞧着王妃现如今的气色，您倒是没必要太过担心了！” 目光一直未人若虞离开的方向移开过，赵堇城摇头：“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世上哪有什么事是真正能让人放心的？” 从若虞离开处收回了目光，赵堇城伸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你且好生护送她到邻镇吧，其他的事儿，你不用操心，那边我已经安排好，等她到了邻镇休息好后，便直接回京，莫要等我。” 知晓自家主子的意思，疾风点头应了下来，拱手对着赵堇城行了个礼，疾风道：“主子多保重，奴才定会好生照顾王妃的！” 微微点头，赵堇城拂了拂衣袖，示意疾风快去。 华桒瞧着疾风行远之后，当下便笑道：“明明心头很关系王妃的，表面上非得做成很冷血的样子，累么？” 华桒的这个问题赵堇城其实是最不爱听的，但是，这个人所说的话也是事实。 不悦的拧起了眉头，沉默了许久，最终赵堇城还是老实的点了点头：“累！” 扬头望着天空，那水蓝色的天上并着几朵白云，瞧着煞是美丽：“但你若是我，你又应当怎么做？” 华桒听到赵堇城的这个问题，只是微微抿了抿唇，端起茶杯也抿了一口没有说话。 其实……赵堇城着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不论是他从文还是从武，都是朝中出类拔萃的那种！ 但是要怪便只能怪他身错了人家。 其实……他这样的人，或许放在最残酷冷血的皇家也是很好过的吧？ 可惜的是，他偏生是老皇帝一生最忌惮的人的儿子！ 这也注定了他今后的命运就当是如此！ 轻轻敲拍着桌面，赵堇城盯着那桌案上的茶杯里头因着他的敲拍而晃动的水，他道：“今日我是想拜托华兄你一件事！” “拜托我？”华桒一愣，细细的打量了赵堇城好许久，他便问：“何事？” 在华桒的印象当中，赵堇城就是一个比较傲娇的人，怎么说呢，不论是他做什么事情，都没有请求别人帮忙的习惯。 他一向都是自己抗，自己想法子解决，也好在这人的脑子精，什么事儿都能想到法子处理，只是……这次又为何要拜托他事儿？ 不太明白，但华桒又好似能够明白。 赵堇城听到华桒的这话，张了张嘴，刚想要说自己想拜托华桒的事情呢，结果他便发现了四周的气氛不太对劲。 他周身都感觉到了杀气。 华桒也是一个武功高强的人，他自然也察觉到了，与赵堇城对视一眼，两人心领神会，警惕也放高了些。 赵堇城重新捏起他放下的茶杯，看了一眼茶杯之中的水，随后便有人不知何处抽出了一把大刀，直接向赵堇城砍去！ 若虞拉着若清跑，是因为她知晓若清会想陪在华桒身边，她中着华桒身边，虽会武，但到底是个女儿家，呆在那般危险的地方着实有些不妥。 暗香疏影瞧见她跑，那两个丫头自是会追上来的，所以她不用担心。 若清是跟着若虞跑了许久，本来是想留下来帮师父的，结果却被王妃拖着跑那般远。 想挣脱吧，但又想着师父交代过，王妃身子骨太弱，不能对她无礼，于是乎，这一路若清都没敢动过手。 等到王妃终于将她放开之后，若清想都没有想就要往回跑。 结果步子还没迈开呢，她便听到了王妃问她：“敢问若清姑娘，武艺可否？以一制几？” 这话问得直接了，若清还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虽不解，但还是回答了若虞：“以一敌二应当不成问题！” 以一敌二？瞧着武艺也不深的样子。 倒也对，她说她是被师父求起心软收留的姑娘，跟在师父身边顶多天也就一年半的时间。毕竟，她离开师父那会儿，可没有若清这号人物。 转头看了若清一眼，若虞道：“若清姑娘是华先生的徒儿，定是知晓华先生的武艺有多高，后面那些人可都不是闹着玩儿的，全是动真刀的那种，姑娘若是去了，指不定不是给华先生帮忙，而是添乱。” 若虞的这话说得可当真是一点儿也不隐晦啊。 若清听到当下也拧了眉头。 虽然这个道理若清是懂的，但是吧，心里头担心着，说什么还是想回去帮忙！ 瞧着若清这模样，若虞也知晓自己说的那些，这姑娘没有听进去，当下便又拉着若清的手，继续道：“若清姑娘，讲真的吧，我也担心王爷的安危啊，可是，你想想看，咱们这些柔弱的女子去，去了至多是给人当人质的，你说，既如此，咱们又何必要倒回去拖他们的后腿？” 彼时疾风已经追了上去，听到了王妃与若清的对话，当下便也开口道：“王妃说得很对，王爷他们正是因为担心这一点，才让各位先走的。” 若清本来是不想听这话的，但是后来又细想了一下，似乎这话也不无道理，渐渐的也接受了。 若虞瞧着若清这表情，当下便勾了勾唇，伸手拉起若清的手拍了拍，若虞道：“若是当真想为他们好，不如咱们早些到下一个乡镇，去多搬一些救兵来，如此，可比咱们留下去添乱要好得多！” 这一下若清倒是全被若虞给说动了，当下便点了点头：“王妃说得很对，那如此，咱们便快赶紧走吧！” 说罢，若清直接迈着大步往前走，那模样，像是耽误一刻也不行的那种！ 安抚好若清后，若虞倒是松了一口气。 当下还是忍不住转头往后头看了一眼。 疾风瞧见王妃这般，当下便上前一步，对着若虞拱手行礼道：“王妃，您也莫要担心，王爷早便料到了此事，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眉梢微动，若虞忍不住勾了唇，这人当真是成了精的狐狸么？这事儿也能在他掌握之中？ 心头提着的石头被放了下去，若虞松了口气，弯了弯温柔的桃花眼，望着后头的光景，她问疾风：“既如此，那王爷让我去了邻镇后，又如何打算他可有交代于你？” 第152章 进宫 王妃与王爷成亲也不过两三月余罢了，怎么他总是感觉这两人是在一起很多年的夫妻似的呢？ 轻轻点头，疾风答：“王爷说此番归京，您且先行，等到了邻镇，您休息好后便直接回京。” “让我先回去？”眉心一跳，不知为何，若虞总感觉有什么事发生似的，看着疾风，若虞渐渐的变得严肃起来：“是不是朝中的那几位坐不住了？” 这话若虞问得直接，疾风也被她给惊了一下，但到底也是跟在赵堇城身边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便恢复如常。 微微摇头，疾风道：“您也知晓奴才只是王爷的随从，朝中之事，奴才可一概不知。” 朝中之事疾风可以不知，但是攸关赵堇城安危呢？ 疾风能这样说，若虞也明白，就是不想跟她说太多，而若虞也知晓疾风不与她提，这都是赵堇城吩咐的，既如此，若虞问再多也无用。 但瞧着疾风那平静的样子，想必是赵堇城当真是想好了后路，如此，她也没有必要去担心些什么。 微微颔首，若虞看了一眼疾风驾来的马车，这马车换成了赵堇城先前坐的那辆。 疾风瞧见她看向马车，当下便连忙解释道：“王爷说这路途遥远，王妃您身体不适，便想让您坐得舒服些。” 微微拧了拧眉，若虞摇头：“现在咱们还未走远，你且将马车换回去吧，我还是坐驴车回京比较合适。” “驴车？”疾风不可置信的看着若虞，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结果他这话还刚卡在喉咙里呢，若虞便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多余的话你便莫要多问吧，你直接去换便是，王爷知晓定会明白我之意思！” 说罢，也未等到好疾风回应，若虞提着裙子便继续前行。 暗香与疏影瞧见主子走，自然也是跟了上去的。 只是暗香在走前踢了疾风一脚：“主子让你去便去吧，她定会有自己的想法的！” 虽然到最后疾风都还没有想明白王妃的用意，但是疾风还是按照若虞的意思去做了。 更让人诧异的是，王爷在瞧见他将马车换回去的时候，竟然一点儿也不惊讶，反倒是与华先生说了一句：“也还当真会如此！” 疾风：“……” 确定王妃与王爷不是打小就相识？怎么主子与王妃这般心有灵犀？就连与他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安小姐都不能及？ 原本像模像样的茶摊彼时已经乱成了一团。 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鲜血淋漓，原本成黄的泥土已被血色染成了深褐色。 赵堇城与华桒两人在旁边不远处的一棵树干上坐着，瞧着下头那些凌乱的尸体，再低头瞧了一眼自己的白袍已被染成鲜艳的颜色，忍不住拧了眉头。 华桒道：“人与人之间明明是可以友好的相处的，怎么百得动粗？” 赵堇城在旁边坐着，听到华桒这话当下便翻了个白眼儿：“若这世人都如你所想的那般样子，现在也不会有什么战乱可言了！” 低头看了一眼下面的血腥，赵堇城微微摇头：“这倒也尚算为好，要知道，我上战场的时候，那状况才叫一个惨！” 战场上嘛，动刀子打群架的那可是一群一群，成千上万的那种打法，战场的尸体自然会高得很多。 华桒这个人啊，就是心里把世界想得太过于美好，所以才造成他瞧见这些人的尸体有所感悟！ 要知道，这世界有些人是压根儿就不值得自己同情的！就比如说下面“躺”着的这些人。 就拿方才而言，若是他反应再慢那么一些，指不定这下头躺着的人就是他了！ 华桒听到赵堇城这话，倒是忍不住拧了眉，但他也明白赵堇城所说的那些道理，虽然这话他是不爱听的，但是嘴上也没有说什么。 轻叹了一声，华桒抬头望了一眼天：“也不知道她们那边情况如何！” 赵堇城听到华桒这话，当下便忍不住拧起了眉头，虽如此，但是赵堇城嘴上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往邻镇的方向看去。 过了好一会儿，赵堇城这才与华桒道：“华兄，咱们……还是再晚一些时候进城吧？” 诈一听到赵堇城的这话，华桒倒是有些意外，但是转头看了赵堇城一眼，心头也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 伸手啪了啪赵堇城的肩膀，他微微的摇了摇头：“该来的总是会来，你如今思虑这般多，它能赶得上具体的变化吗？” 这话问得赵堇城一愣，当下便蹙紧了眉头。 过了好一会儿，赵堇城依然道：“不论如何，还是晚一些吧！也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分一分朝中人了！” 若虞一行人到邻县已是傍晚，天色已然不早，自是不无赶路。 疾风先去寻了一家客栈，打点好一切后便将若虞等人安顿于此。 而自己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便修书告知自家主子彼时的情况，之后便去休息。 这一晚若虞在客栈里头怎么睡都睡不好。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头十分的不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担心赵堇城的原因。、 若虞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想了特别多，比如朝中的太子给赵堇城安排了什么鸿门宴，比如端王借用赵堇城之手做一些他不敢做的叛逆之事，再比如说平王想利用赵堇城来得到他心盼已久的位置…… 这些事情，若虞都想过，但是总感觉哪个地方没有说通。 就这样，若虞睁眼躺在床上一直到开明。 暗香与疏影一早便来替若虞洗漱，等到将一切都收拾好后，疏影与暗香对着她行了个礼，然后问：“王妃，您接下来有何打算？” 听到这话，若虞当下便忍不住拧了眉头，“昨日王爷在咱们临走时便安排好了，让咱们先行回京。” 暗香疏影闻声，当下便互视了一眼。 若虞瞧了两个丫头一眼，随后便又想起了若清，当下便又往门口处瞧了瞧，她问：“怎么没有瞧见若清姑娘？” “若清姑娘？”暗香歪了歪脑袋，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她道：“今日一早奴婢便遇着她了，若清姑娘说是想出门置办一些东西，估摸着时辰，她应当也快回来了吧？” 去置办东西去了？瞧了一眼外头的天色，若虞轻叹了一声，看来若清那姑娘去得还挺早的。 用过早膳，若虞摸约着过了半个时辰的样子，若清回来了。 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直接放在若虞的面前，自己人笑得跟个二傻子假的，当下便道：“咱们接下来的路程也还是算远的，这些东西您在路上也应当用得着。” “我？”若清上街竟然是为了给自己买东西，这倒是让若虞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当下便伸手打开了若清给的那些东西，一瞧，便瞧见了一些酸梅、桔子、蜜饯啊什么的。 不得不说，若清还真的是一个挺细心的姑娘。 不光是暗香疏影，就连若虞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些。 谢过了若清，若虞便吩咐暗香去通知疾风，说要立马回京的事情。 兴是赵堇城当真是将一切都处理好了似的，若虞这一路上走来倒是也挺平静的，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 心头还是担心赵堇城的，只是后来疾风拿了一封赵堇城所写的信出来，得知了她一切安好，若虞这才放下心来。 若虞接下来的路程都算是比较赶的。 离开京城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不光是赵堇城的处境有些艰难，就连她自己要做的事情，也刻不容缓了。 本来疾风是提议他们可以慢慢的回王府，但是若虞想着自己还有事情要做，再加上自己这肚子倒也尚算争气，便每日多行了几公里的路，原本要七日的路，若虞他们只用了五日。 此番回王府，府中的女人都站到了府外迎接着若虞归府。 瞧着那一点儿也没有变的王府与旧人，若虞心中有些感慨。 因着急忙赶路，再加上自己的肚子，若虞有些累了，让人安顿好若清姑娘之后，若虞便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去休息。 暗香疏影也是懂事的，若虞一去休息，府上的那些个主子来问礼都拦了下去。 而若虞归府的消息也很快在京中传开了。 只是……更多的人却是在看若虞的笑话。为什么呢？因为……怀晋王妃随同怀晋王同一出去游玩，月余之后，怀晋王妃竟自己回来了，而且……回来时坐的不是华丽的马车，反倒是简陋不堪言的驴车！ 你说，这种情况不招人议论，那什么话题才招人议论？ 这事儿若是放在平常的情况之下，若虞也顶多是被那些百姓拿来当茶饭过后的笑点罢了。 但是好巧不巧的是朝中有太子与平王相争，这事儿也很快的传入了皇宫。 而这皇宫一知道若虞一个人回府，还坐的是驴车的消息，一下子便炸开了锅。 于是乎，就在若虞刚刚归府的第二天一早，若虞便收到了皇宫里头传来的消息，说是皇后想寻她一同进宫去吃茶谈心！ 第153章 到底做了什么 这皇后是什么人啊？那可是太子的生母！ 本来太子这个人就比较喜欢高位，而好巧不巧的是，老皇帝不喜欢太子，如今老皇帝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他身居太子之位，若是老皇帝两腿一蹬，那位登位的定是他无疑。 先前与太子明争暗斗的瑞王赵岷虽然是最有实力的，可是因着先前的一些事情，便一直不肯出府。 原本太子是可以安心的等着那皇位落在自己的头上，可是，半路却杀出来个平王赵珏！ 原本太子的这个三皇弟的心中只有那些没什么用处的诗词歌赋，本来是瞧着没有什么威胁的，但却在最关键的时候却差点儿成为压倒太子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说太子气或不气？ 当然气啊！ 而若虞如今独自归京，而且还是乘坐驴车回来的那种！旁人一瞧，便知晓了她与王爷闹了别扭。 赵堇城现在本已是摄政王，但因着接连发生的事情，他府邸的名字一直是怀晋王府，即便是如此，赵堇城也还是有摄政的权利的。 若虞此刻与赵堇城闹翻，那便说明，已经与瑞王完全脱离干系了的！ 为什么呢？因为若虞这儿还有一层身份呐！那便是她是丞相的干女儿！ 即便是不亲的那种，但也是带着关系的！她也是丞相府的人，是瑞王一伙的人！ 而赵堇城与若虞这一闹，就完全说明了与瑞王之间的关系。如此，你说皇后会不会逮着这个机会做些事情？ 当然会！ 若虞也明白皇后的用意，即便是她再不想去，那也是没有办法的。 在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若虞表面上应了传话公公，暗自却偷偷的将她被请进皇宫的消息放了出去。 这个消息一放出去，那可当真是不得了的。 原本皇后是只想“请”若虞进宫去坐坐的，结果她一进宫的消息一传开，便直接变成了在皇后的宫殿里聚会！ 来的人可多了。 除却皇后与若虞，后宫的向贵妃、德妃都来了，不但如此，朝中的命妇也都来了一大半，说是要给皇后娘娘请安。 而就连呆在府里头一个多月都未出来过的安玉容，也进了宫。 这一下，皇后的宫殿里可热闹了！ 皇后的脸上倒是有些挂不住，但因着自己是皇后的身份，还是硬着头皮挂着脸招待这些不速之客。 若虞瞧着这些人，心头自然也是有了个底。 她如今进宫，顶多是鸿门宴，今日进宫帮她的人，可都不会是什么好人。 就比如说安玉容。 皇后自若虞进宫后，便一直将若虞带至自己身边，不论是命妇谈心，还是宴后茶会，都将若虞带在身边。 而那头的安玉容瞧着，脸色十分的不好看。 虽如此，但她还是端着大家闺秀当有的仪态走到皇后的面前，笑脸盈盈道：“儿媳因思子之痛月余未出门，今日想着太久未来与皇后娘娘请安，反思己过实属不孝，于是今日便进宫给您请安，倒是没有想到今日也是巧了，居然在母后您的宫殿里遇到这么多夫人。” 皇后之所以能在这高位上坐这么久，靠的可都是她那双“毒辣”的眼睛啊！ 像安玉容这种嫩得跟鱼皮似的，她心头在寻思着什么，皇后会不知晓？ 当然是不可能的！ 心头虽然明白，但是人家面儿上也好歹是给了她面子的，她作为一国之母，可不能那般的没有肚量。 当下便弯了弯眉皮笑肉不笑地道：“你倒也是一个有心的孩子！” 说着，皇后又往向贵妃那处瞟了一眼，接着便道：“说到底这向贵妃才该是你的亲婆母，即便是不孝，那也是对向贵妃不孝罢了！” 这话皇后倒是说得严重些了，怎么听，都有种向贵妃要夺她皇后之位的意思。 向贵妃也没有想到啊，明明皇后是在与自己儿媳说话呢，怎么说着说着就往她这儿扔了一颗水蛋，立马爆掉沾她一身的那种！ 当下向贵妃便起身立马摇头解释道：“皇后娘娘，您这话倒是有些吓着臣妾了。” 看了一眼安玉容，向贵妃立马道：“您身份高贵，岂能与臣妾相比？臣妾这身份，倒也是在皇家，若是在平常人家家里，说得好听点算个姨娘，难得一点就是别人的小妾，可是皇后娘娘您却不一样啊，不论是在哪里，您都是正室。” 皇后这一生这种漂亮话倒也没有少听，她听到向贵妃这般说后，连客套话都没有与向贵妃，反倒只是笑了笑，反手拉起了若虞的手：“孩子，听闻你是昨日归京的，怎么样？外出月余，可遇着什么新鲜事了？” 本来还在一旁看好的若虞突然被皇后点名，当下便是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若虞微微的勾了勾唇，应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未曾有过。” 这话回答得直得很，皇后听到这话的时候都忍不住愣了一下，不过好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当下便笑道：“你这孩子也真是会说笑。” 安玉容在旁边站着倒是尴尬得紧，明明是她先跟皇后搭话的，结果皇后一句话忤得她无言以对，这也就罢了，竟然直接无视她跑去与安若虞说话！ 心头不爽，但是安玉容也不敢发作，只能硬着头皮站在旁边，这皇后没叫她坐回去，她也不敢动。 若虞瞧着安玉容那难看的脸色，心头倒是有些不知名的爽。 与皇后闲聊了两句，便又将话题扯到了安玉容身上：“先前因着有些事儿给耽搁了，一直没有来得及问侯端王妃，如今归来瞧着端王妃气色如此之好，那我便也就放心了！” 安玉容是不喜欢听到若虞说话的，特别是这种虚伪的关心。 但现在当着皇后的面，她却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皮笑肉不笑的接受若虞的问候。 皇后本来是有事情想单独与若虞聊聊的，结果今日来了这般多的人，她想聊，也聊不了。 人多谈话起来，时间倒是过得快及了，转眼便已近傍晚。 时辰不早，命妇们未得允，自是不许留宫的。 本来皇后是想把若虞单独留下来，再好好的谈谈的，结果安玉容却抢在她开口之前说了一句：“再怎么说怀晋王妃也是我丞相府的半个女儿，女儿离乡月余，如今归来，按理自当是应该去与父亲母亲问安的。” 说着，安玉容便又转头看了着若虞，问了一句：“而怀晋王妃倒好，归府两日了，不去府上问安也就罢了，连个消息都不带回去，似乎也太不妥了吧？” 这话虽然安玉容是对着若虞在说，但是这却是说给皇后听的。 皇后原本还想着叫若虞留下来的，结果安玉容这话一出，皇后倒也不好再留了。 若虞听到这话后，当下便垂了眸：“如此说话，着实是若虞不懂事了，还望您莫怪，今晚若虞便回丞相府去！” 本来就不好留若虞的皇后，在若虞说了这话之后，便更加不好留了。 借着这时机，若虞连忙给皇后行了个告罪礼：“今日皇后娘娘盛情，若虞铭记于心，只是，若虞也是一个为人子女的，归京之首并未与父亲大人问安，这已算是不孝。本来若虞还想厚着脸皮请求皇后娘娘让若虞多留宫一晚与您谈谈心的，但是……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话都被她说得这般死了，就算皇后不想恕她罪也不行啊！ 当下皇后便伸手将若虞扶了起来，轻轻的拍了拍若虞的手，她微微摇头：“无妨，你若是想进宫，随时来便可。” 说罢，皇后一招手，便唤来了自己的贴身嬷嬷，嬷嬷的手中捧着一块令牌，皇后伸手直接将那块令牌拿过来，硬塞到了若虞手里：“你日后有空，想进宫来与本宫谈心，拿着这块令牌随时进宫便是。” 什么都没干又得了皇后的一块令牌，这买卖也太划算了一些。 若虞伸手就想接，但是她是一枚坚守正理的矜持姑娘，自然是不能直接接过手的，当下便推脱了两下，若虞拧眉拿头：“今儿若虞什么都没有做，又怎好意思收下皇后娘娘您这般贵重的东西？” 似乎是知晓若虞不肯接似的，皇后直接伸手硬塞到若虞手上，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你若是不收下，倒是不给本宫面子！” 这话一说，若虞就算是当真不收也得收下来了啊！ 用余光悄悄打量了一眼安玉容的表情，那表情精彩得……跟民间戏班子变脸似的。 “无奈”的收下了皇后给的令牌，若虞连忙行礼谢过。 随后便又抬头望了一会儿天，若虞道：“娘娘的美意若虞定会铭记于心，只是天色不早，若虞应当出宫去丞相府给父亲问安了，着实对不住您！” 皇后闻声倒也没有生气，反倒是笑得十分和蔼：“没事，你且去吧，有空常进宫也是一样！” 安玉容一直在旁边瞧着，脸色就没怎么了看过。 等到两人寒暄得差不多时，安玉容这才行了个告退礼离开了皇后的宫殿。 若虞瞧着安玉容已经出去，也连忙与皇后告辞，提着裙子便追了上去。 刚一出皇后的宫殿，安玉容便目光不善的看着若虞，问：“你到底做了什么？连皇后现在都要拉拢你？！” 第154章 咱们来演出戏 在很久之前若虞一直觉得安玉容这个人是很聪明……哦不，应当说是精明！ 她懂得看局势，懂得为自己的未来规划，亦是懂得算计。 可是……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安玉容的精明，会看局势，为自己规划，算计什么的全都没了。 宛若一个无知农妇一般，爱乱吃醋，爱撒波，爱嫉妒。以往她的那些理智就如同成为了永远寻不回的过去式似的。 明明这般简单的一个道理，她都不懂，还问她这么无知的问题。 若虞微微弯了弯眸，笑得一脸温柔：“以往的小姐可不会这般无知的，这种问题，您需要问我？” 安玉容闻声，当下脸色全变了，若虞从她的眼睛中看到了杀戮。 不知为何，若虞感觉安玉容变了。 变得……一点儿也不理性。 这种眼神的安玉容，若虞还当真是第一次见，虽如此，但是若虞还依旧保持着冷静。 狭长的眸中带着一丝温柔，若虞提着胆子，伸手拉起安玉容的手腕，手中用力，看似若虞温柔得紧，但是实际上她手上的力道却大得紧。 安玉容只感觉自己虎口发麻，瞪大眼睛看着若虞，磨牙刚说了一个“你”字，若虞便“温柔”地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 “你也是知晓我底细的，平日里那算是尊重你，也念及咱们也有些血缘上的关系，可是你莫要太过于得意忘形了！” 若虞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是笑盈盈的，但是这语气却是不客气得紧。 安玉容也是被若虞这般给吓着了，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挣脱若虞的桎梏，瞪大眼睛，眼中带着恨，却又是因着什么而害怕，没敢再说些什么。 宫里到底也是个人多眼杂的地方，若虞这般也只不过是吓吓安玉容而已。 打量了一下四周，瞧着不远处走过一群宫女。 若虞微笑着对安玉容行礼：“今日已晚，若虞也着实不好再归府打扰，明日一早，定当带礼前来请罪！” 若虞说的是好请罪，而非是探望！ 安玉容也明白了若虞的意思，再加上今日瞧着若虞当真不太好惹的样子，故，即使便是安玉容心头不爽若虞，也还是只能就此作罢！ 若虞是华桒的徒弟，跟在华桒身边一年，也是会武的，再加上定远侯本来就是一个武将，自己闲暇的时候，也还是会教若虞功夫，而安玉容则是一个规规矩矩的闺阁女子，若是若虞当真想教训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先前吧，因为想着自己保命，便一直忍受着安玉容的臭脾气。毕竟安玉容手里可逮着她的把柄呢！ 而如今的情况，若虞好似是不反抗也不成了咩？ 安玉容走时带着气的。 若虞也都瞧见了，瞧了一眼四周，若虞便提着裙子，带着暗香疏影出了宫。 若虞一出宫，疾风已经将马车侯在宫门口了。 瞧着疾风对着自己行礼，若虞微微颔首，提着裙子小跑了几步，直接上了马车。 若虞上马车的时候，本来是以为马车上没有人的，所以便没点儿心理防备就上去了，结果自己一上去才发现里头坐了个人，当下吓得若虞腿一软，差点儿掉下马车。 也好在马车里头的人反应快，伸手一把勾住了若虞的腰，直接将她给拉了回去。 沉着脸看着若虞，赵堇城问了一句：“几岁的人了，连马车都不会上？” 没有想到赵堇城会来，若虞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人，连礼都忘行了，对着面前这人就直呼平称：“你怎么回来了？不应当还要几日么？” 赵堇城听着若虞这话，当下眉梢微动，也未提醒若虞，反倒是勾了勾唇，十分好心情地道：“他们派的那些人身手太差，我几下便解决了，既已完事，我若不归，还留下来替他们收尸不成？” 赵堇城这话说得若虞直翻白眼儿，她倒是见过自大的人，但却并未见过这般自大的人！ 那些人可全都是奔着他命去的，他们的身手怎么可能差？ 也不知是否是因为怀孕的原因，若虞最近对药物特别的敏感，突然她闻到了一股金创药的味道，微微拧眉，若虞问：“您受伤了？” 赵堇城听到若虞这话的时候一愣，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马车外的疾风。 若虞瞧见赵堇城的目光看向疾风，当下也明白这厮在想些什么，一把将赵堇城的头扭过来，若虞拧眉：“疾风可没有时间告诉妾身些什么，只不过是您身上的金创药味道，妾身闻到了罢了！” “闻到了？”看了若虞一眼，赵堇城随后拧眉：“受的伤不多，涂得倒也不多，这药的味道也不浓，你是怎么闻出来的？狗鼻子？” 嘴角微微一抽，若虞没有回答赵堇城，只是看了一眼马车窗外，与赵堇城聊了两句，便已到了最繁华的长安街。 瞧着路上的行色匆匆的人们，若虞双手托着下巴，轻叹了一声儿。 赵堇城听到若虞这一声长叹，当下便挑了挑眉，问：“怎么？想下去逛逛？” 微微摇头，若虞道：“您可知妾身今日进宫所为何事？” 赵堇城闻声，当下便是轻笑一声：“还能为何事？不就是听说了你独自坐着驴车归京了么！” “您知道？”坐正了身子，若虞眼睛直直的看着赵堇城。 赵堇城回视着若虞，他道：“为何不知？也正是因为想要有这场戏，所以才在路上备上驴车的！” 这个人还真是…… 等等，他说，他是为了有这场戏，所以才在路上备上驴车？ 拧着眉头看着某人，若虞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敢情发生这般多，所有的事情都是在赵堇城的掌控之中呢？ 但是……这人算得，也太尽了一些吧？ 歪着脑袋又叹息了两声儿，若虞又问赵堇城：“您就不想问问妾身，今日宫中发生了何事儿？” 刚闭上眼想养养神的赵堇城在听到了若虞这话后，又睁开了眼，“这均为我所安排，你觉得，里头发生了何事，我会不知晓？” 若虞：“……” 就没见过这般淡定的人！ 不知道为何，心头有些不爽，若虞拧着眉头将头扭至了一旁。 突然想起走时安玉容所说的那些话，若虞又道：“明日我得回丞相府一趟。” 赵堇城听到这个亦是一点儿也不惊讶，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他道：“那便好生备些礼，让疾风帮你！” 点了点头，若虞本是想道声谢的，但是这头一点完才发现，他方才说让疾风帮她？意思是……他不随她回去？ 正想开口问呢，结果这厮就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知晓她想要说些什么一般，直接开口道：“现如今这情况，我与你一同去丞相府不太好！” 这话赵堇城说得也是有道理的，若虞能明白这事，自然也不会怪赵堇城。 马车辘轳吱呀吱呀的转动着，从长安街又过了两条街，眼瞧着快要到怀晋王府了，赵堇城这才缓缓开口道：“可能你还得陪我再演上一阵子的戏。” 赵堇城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让若虞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想了一会儿，似乎又听明白了，当下便点了点头，她道：“妾身明白，但您多少也得给妾身透一点底啊，不然妾身怕这戏作过了，反倒是适得其反。” 听到若虞这话，赵堇城并没有马上应下来，反倒是半眯着眸子打量了若虞许久，最后还是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儿，他道：“你独自一人归京之时，已经有许多人认为咱们俩吵了架，如此，咱们何不将这消息再传大一点？” 赵堇城所说的这个“传”可不是用嘴巴说的，而是用行动做的！ 人心啊，就是八卦，对于那种闲来无事，没事儿就凑在一堆围圈圈唠家常的人消息最广了！ 现在既然有很多人认为若虞与赵堇城闹得很厉害，那他们便来一场戏，让他们亲眼看到他们闹呗！ 就若虞现在是丞相府的人这身份，只要与怀晋王闹翻了，她能打听到的消息可就更多了，而赵堇城亦是如此。 如此想来……似乎也是一件好事情。 马车最终在怀晋王府门前停了下来，赵堇城看了一眼若虞，给若虞使了个眼神，示意戏已经开始了。 等到马车停稳后，赵堇城便扯着嗓子怒道：“本王还当真是一直以为你是个省心的，但却没有想到是这么一个小肚鸡肠的人！” 说罢，赵堇城便怒气冲冲的下了马车。 若虞一听，当下便挤了一把眼泪出来，连忙扶着马车下去追带着气走的人。 可奈何她的脚子比他慢，亲眼瞅着他们的距离越拉越远。 “王爷，您错怪妾身了，妾身当真没有进皇宫告您状，您要相信妾身啊！” 暗香疏影是不知情的，一瞧着两位主子这般，当下便懵了，这两位主子到底是怎么了？王爷又怎么会从马车里出来？明明在宫门外，主子上马车的时候，马车内都还安静得紧的呀！ 若虞迈步要追的时候，却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好在前头有个人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了起来。 一道温柔的女音从若虞耳边响起：“没事吧？” 第155章 想当媒婆 扶起若虞的少妇瞧着还没有若虞大，她着一身水蓝色的齐腰襦裙，头上梳着一个凌云髻，就戴着一个水蓝色的蝴蝶簪，加上她长得清秀，眼睛也灵动，整个瞧着倒有一股清新脱俗的气质。 身上衣物的款式像是平常富贵人家的打扮，但是身上的料子若虞是认得的。 这料子名“雪绸”，是臣国今年年初时送来的贡品，总共只有五匹。皇后、向贵妃、德妃各得一匹，一匹尚在国库，还有一匹则是在赵堇城与她大婚之时，由陛下赏赐，若虞在库房内瞧见过，所以认得。 它摸着有些透凉，不宜冬日穿，但到夏日却是一件非常好的宝贝。 那也就是说，眼前这个打扮得不华丽的少妇来头定然是不小的。至于是谁……那便不得而知了。 微微摇头，若虞谢道：“多谢这位夫人。” 对方瞧了若虞几眼，便又看了一眼旁边的“怀晋王府”。 接着又看回若虞，细细的打量了若虞好一会儿，然后问：“您是府上的王妃？” 这妇人问她问题的时候太过平淡，在猜到她是怀晋王妃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就和知晓南方人吃大白米饭似的，一点都不觉得惊奇。 一般的人家在知晓她是怀晋王妃的时候，脸上至少还会有些不可思议，再加上方才她那般狼狈的去追赵堇城，结果并未得到人怜爱，平常之人瞧着她那般，至少不会这般平静的吧？ 如此，那便只能说明，这是一个见过世面的女人！光从这衣裳的而料来讲，就算她与皇后、向贵妃没有直接关系，也定有间接关系。 毕竟，平常宫里头的妃子让身边人帮自己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奖赏一些这种稀有布料也不是一个稀奇的事情。 既然这人的身份如此不一般，那似乎对若虞也没有什么坏事。 微微的垂了垂眸子，若虞眼中夹杂着一丝无奈：“倒是让夫人见笑了，你瞧，我这王妃当得，也并不如意的。” 那女子瞧了一眼若虞，眼珠微微转动着，又似在思考些什么，若虞是瞧见了的，心头倒是更加坚定这人并不简单。 但目前这情况，她也只能当作没有看到，轻轻叹息一声，她道：“倒也不怕夫人笑话，昨日归京时因只我一人归，皇后娘娘不知从何处知晓这个消息，好意关心我便将我传进宫中安慰，可奈何王爷他今日归来，却觉得是我故意跑到皇宫里头去告他状的，这不，眼瞧到府便与我发了脾气。” 说着，若虞还甚是委屈的便着手帕擦了擦自己强挤出来的眼泪，可怜巴巴的嘀咕道：“再怎么说也是家丑不可外扬，他就不能顾及一点面子，进了府才同我闹么？在外还闹这般一出笑话。” 这声音若虞故意压得很小，但是她知道，那夫人是能够听见的。 那夫人一听，当下便问了一句：“怀晋王此番作为着实过份了一些，不过……这到底也是家事，您这般透露给我这么一个外人，当真好么？” 这王妃，都不顾及自己名声的？ 若虞就知道她会问自己这么一句，当下便忍不住苦笑一声：“在这偌大的京城里，怀晋王妃的事情传得还不少么？” 捏了捏手里攥着的帕子，若虞吐了一口气，似是释然一般道：“反正人们都觉得怀晋王妃名声极坏，笑话极多，如此一事，多此一庄与少此一庄有何区别？” 别人也不会因为少这么一庄丑事而忘记若虞先前的丑事啊！ 那女人本来是不认同怀晋王妃方才的说法的，但是后来一听她后面这话，似乎说得也不无道理，当下便弯了眸子，笑得温柔得紧：“您倒当真是个开朗的可人儿！” 若虞被这少妇夸得老脸一红，当下便谦虚摇头：“夫人这是过讲了，我在此谢过夫人方才的相扶之恩，夜色已暗，夫人归府请当心，我不便在此呆太久，后会有期！” 说罢，若虞便直接带着暗香疏影归了王府。 暗香扶着若虞进了府后，便忍不住开始问：“王妃，以您之身份，何必与那妇人说那般多？” 不管怎么样，暗香还是觉得，像这种王府家事，王妃还是不应当与一个不识得的妇人说起来，往小点说，是对王妃的名声不太好，毕竟在这种皇亲贵族里头，当家夫人若是怨声太多，可是会被人说成怨妇的，明明主子她就不是…… 再往大点儿说吧，王爷是什么身份啊？他的生父可是先皇嫡长子，而其生父亦是入流芳百世，被百姓奉为战神之人，而王爷亦是深得民心。 这事儿若是被外头那些无知的百姓知晓了，怎么说，也会对皇家的面子有所损毁。 而比暗香微许细心的疏影则是摇了摇头：“这个道理主子自是知晓的，她能与那位夫人说，也自是有原因的，你可识得那位夫人身上穿的衣裳料子？” “衣裳料子？”不太明白疏影在说什么，暗香听着疏影这话一头的雾水。 瞧着暗香这反应疏影忍不住摇了摇头。 若虞瞧着倒是有些好笑，当下便道：“暗香天生是个有福之人，别的事你不需要明白，你只需要好好的享受人生即可！” 在某种方面，暗香着实是一个享福之人。 疏影闻声，当下便也笑道：“主子说得对，你呀，就莫要想那般多了，我可听说了，你与疾风都私定终身了哎，你这可真是不够意思，怎么说咱们姐妹这般多年，你终身已定，说什么都不该瞒我的吧？” 暗香被疏影这话说得老脸一红，当下便低下头嗫嚅道：“你……你胡说什么呢！” 若虞在旁边瞧着，当下便弯了眉：“这是好事啊，暗香你害羞什么？” “我……我……”暗香说话有些结巴了，“我”了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瞧着自家主子，瞪大眼睛问：“您是怎么知道的？这事儿奴婢可对谁都没有说呀！” 暗香也是一个傻姑娘，她以为，她不与别人说，她就不会知晓她的事情了么？可别忘记了，赵堇城那儿可还有一堵能通风的墙呢！ 其实这事儿也有十来天了，当时正恰从寺庙下山，事情也比较多，所以若虞当时也只听赵堇城说了个大概。 虽然知道得少，但是至少他们俩的事情是明白了。 若虞觉得，暗香也挺适合疾风的。 疾风是一个比较忠厚的老实人，暗香吧……太过于单纯，疾风也挺护着她，关心她的，像暗香这种，就应该找一个一心一意对她好的那种。 暗香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给若虞行了个告退礼便提着裙溜了。 瞧着暗香这害羞的模样，若虞当下忍不住笑道：“瞧，这孩子害羞了！” 疏影瞧了一眼暗香渐行渐远的身影，当下便笑着附和道：“确实，话说回来，咱们今日若是不将她与疾风之事说出来，估计还得瞒咱们许久的。” 微微颔首，若虞笑道：“着实，不过这也无妨，暗香一向都是一个比较胆儿小的姑娘，先前吧，担心她这样性子的姑娘日后嫁人会被婆家欺负，如今是疾风倒还好，没有婆家一说，而疾风也待她极好，她的人生，我倒是不会担心了，但是……” 疾风是自小便跟着赵堇城的，听赵堇城说过，疾风的父亲在他小的时候便陪同赵堇城的父王上了战场，结果战死。而其母因得知其父战死郁郁而终。 所以，疾风是孤儿，既是孤儿，自无婆媳茅盾。 微微拧了眉头，若虞看了疏影一眼：“我倒是有些担心你了。” 疏影与暗香比起来，是个很机灵的丫头，什么事都能够看得明白，也能想得明白。 可是人吧，活得太明白了也不好。 怎么说呢，你把所有的事情都看明白了，像遇到那种伤心的事情，你想装糊涂都不成的。 像疏影这样的吧，那就…… 疏影知晓自家主子在想什么，当下便有些哭笑不得：“主子，您先将您自个儿的事给解决了吧，奴婢的事儿您不用操心，奴婢心头有数。” 若虞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是却又不知道应当怎么跟疏影说。 她的时间可不多了啊。 才到怀晋王府的时候，那个时候府上所有的丫鬟家丁都在看若虞的笑话，也就只有疏影与暗香这两个丫鬟是当真拿她当主子的。 这样好的两个丫头，若虞若是不真心待她们，当真有些说不过去。 再者，姑娘家么，总归是要嫁人的，若虞倒是觉得，应当给这两个丫鬟觅个好人家，如今暗香倒是有着落了，可是疏影却…… 微微拧了拧眉头。 疏影瞧见自家主子这般，一时间倒是不知道应当如何安慰了。 好了好一会儿，最终疏影笑道：“奴婢也不瞒主子了，其实奴婢自小是被家人说了亲的，只是这般多年没有回去，也不知晓情况如何了，所以啊，您不用为奴婢担心的！” 若虞听到疏影这话，眼睛里装着闪闪星光，拉着疏影的手，若虞笑得温柔极了：“你说的可是真的？如此，明儿个我许你几日假，归家瞧瞧可好？” 第156章 怪谁啊？ 给疏影说亲，不过是若虞想在自己有限的时间将她安顿好罢了。 再者便是……现在将她的事儿给安排好，她说不定还能吃上一杯喜酒，若是再晚一些…… 当然，这话若虞是没有同疏影说的。 但疏影这个姑娘吧，就是心细得很，一听见若虞这般着急她与暗香的亲事儿，当下便问了若虞一句：“王妃，您这是有了什么打算了吗？” 若虞闻声，当下便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若虞摇头笑道：“想太多了，不过是觉得你与暗香的年纪都不小了，我这个人吧，虽然心地不怎么善良，但是也不会将身边的丫头一直绑在自己身边，不让人许人家吧？” 若虞这话说得虽然挺有道理的，但是疏影是不会相信的。 即便如此，疏影还是没有再开口问自家主子。 自家主子不愿意说，那便是她当真不想说，再者，她一个做丫鬟的，有什么资格去问主子不想说的事情？ 若虞倒是没有注意太多，毕竟疏影察觉了一些事情，即便是她开口否认，到就疏影的聪慧程度来讲，她也瞒不了多久，而且还是与疏影说得越多，她越能看清情况。 方才在外头与赵堇城演的那一出戏，在不声响的情况下已经传遍了京城。 若虞倒是一点儿也不关心这种八卦，她唯一感兴趣的事情，还是那个少妇。她到底是何身份？ 心头对那女人充满了好奇，但这个好奇直到第二日的时候才解开。 当天晚上的时候，若虞倒也是过得比较安稳。 阮心儿之事过去后，怀晋王府就像是当真没了生机了一般。 怎么说呢，别人的后院都是那种勾心斗角的，几个，甚至几十个女人为了她争取一个丈夫而弄得头破血流的。 但就赵堇城这后院，却太不正常了！ 怎么说呢，原本这厮府上除她之外有三个主子，除掉作死的阮心儿，那也还剩下其余两个。 那两人却是一个比一个懂事，就选择在院子一角居住着，不闻外事，不听叹声。 要说这样的人到底好不好，若虞只能说只得心理安生！ 那两人平日里没有什么动作，你也不知晓她们到底想要什么，若当真只是想在怀晋王府里安生度日倒也不错，但若是如阮心儿一般呢？ 想到这一点，若虞忍不住拧起了眉头。 肚子里的小家伙虽然自若虞调理好身子后便老实了起来，但是要说她最近没什么反应那是骗人的。 用过晚膳后，若虞便收拾好准备休息，但又突然特别想吃鱼，酸辣酸辣的那种！ 不过现已入夜，厨子也已就寝，若虞倒了不好让人去现做了，再者，近日府上都未做过鱼，也不知厨房有没有…… 想着，若虞还是拿了点酸梅压了压。 正准备就寝，若虞便听到“吱呀”一声，似是门开的声音。 此时已亥时三刻，眼瞧着都快入子时，暗香疏影早已下去歇着了，这个时候会是谁来她房间呢？ 试着叫了暗香疏影两声，却并没有人回应，将旁边的蜡烛又多点了两支，若虞拿着一支蜡烛便往外室走去。 结果刚一走到外室，若虞便感觉自己腰间一紧，紧接着便被一道力给扯了过去，她被人禁锢于怀中。 正想开口叫人呢，结果那人似是知晓她会叫人一般，连忙松开她，道了一声：“你若是想叫醒所有人，便叫吧！” 这声音…… 嘴角一扯，若虞拿起蜡烛照了照自己面前的人，一瞧见那人的模样后，有些哭笑不得，连忙给面前这人行礼，随后便问了一句：“这般晚了，您不休息跑来妾身这里做什么？” 说着，似又想起了什么，若虞又补充了一句：“您可莫要忘记了，您与妾身目前还不和呢，若是被人发现了，那咱们那未唱完的戏，可还要接下去？” 伸手拉起若虞的手直接走到旁边的桌子边坐了下来，将另一只手上提着的篮子给放在了桌上。 松开若虞的手，赵堇城将篮子里头的东西给端了出来。 “今晚没怎么吃饱，想着你应当还未睡，便过来寻你一同吃饭，不然，我一个人太无聊了。” 这话说得…… 若虞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呢，结果便又闻到了一股酸菜鱼的味道。 想说的话也被这鱼香味儿给弄忘记了，老实的坐在旁边等着赵堇城将筷子递给她。 若虞弯着眼接过，看着赵堇城，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她问：“爷，你怕是妾身肚子里的蛔虫吧！” 赵堇城听到若虞这话愣了一下，倒也没有生气，反倒是冷笑了一声，他问：“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敢让我待吗？” 一想起赵堇城那狰狞着面目的模样，若虞吓得连忙丢下筷子抱着肚子，摇头得跟波浪鼓似的。 好在赵堇城反应够快，在若虞丢筷子的时候便反应了过来，伸手一把将那快要落地的筷子给接住。 瞧着若虞的模样，赵堇城倒是觉得特别搞笑。 拿起手帕给若虞擦了擦筷子，赵堇城又重新递给若虞，道：“开个玩笑罢了，做什么那般大的反应？你今日正是想吃酸菜鱼？” 接过筷子，若虞点了点头：“临时想的，倒是王爷您，为何会带着这菜来与妾身吃？” 给若虞先盛了一碗燕窝，赵堇城随之便坐了下来，他淡淡地道：“只是想着府上没有鱼，便去了醉香楼卖了一些回来与你同吃，谁知道你正恰想吃？” 意思就是……这鱼就不是专门为若虞买的！ 若虞听到这话，倒也没有生气，只是“嘿嘿”了两声儿，随后便开始动筷吃了起来。 赵堇城瞧着若虞那饿死鬼投胎的模样，当下便忍不住拧了拧眉。 本来还有事儿想与若虞说来着，但是瞧着她这般，又担心她被鱼刺给卡着，想了想，倒也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便没有再说。 瞧着若虞吃得那般……香，赵堇城便又夹了几块鱼在自己碗里，给鱼刺挑了出来后，便又夹到若虞的碗里。 彼时的若虞眼里可只有那鱼啊，赵堇城夹给她什么，她便吃什么，一点儿也没有反应过来这位爷正在细心的为她挑鱼刺！ 等若虞吃饱喝足了之后，便抬头瞧了赵堇城一眼，结果便瞧见了他所坐的位置有许多鱼刺，而自己旁边却少之又少。 当下若虞便翻了个白眼儿，道：“爷，您再饿，也不要吃得那般没形象好吗？您瞧瞧您吃的与妾身吃的！” 边说，还边指着自己与赵堇城的那两堆有着“天壤之别”的鱼骨。 赵堇城听到这话，当下便冷笑了一声，倒也没有解释，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就当是我喂了猪吧！” 某只猪却一点儿也没有反应过来，竟然还笑了。 陪着与赵堇城闲扯了几句，若虞便睡意浓浓。 本想着趴在桌上会清醒一些，结果趴着趴着便睡着了。 赵堇城正说着端王想明日邀他出游呢，结果便瞧见某人睡得跟只猪似的。 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儿，赵堇城还是弯身起来，小心翼翼的将人给抱了起来，放在床榻上，用被子搭了一下胸口以免着凉，之后在若虞的旁边坐了下来。 目光移至她的腹中，这地方似乎是大了一点咩，想着这里头的小东西，赵堇城方才还拧着的眉头一下子便舒展开来，伸手轻轻的摸了一下若虞的肚子。 这个小家伙……即便是它来得不是时候，他也会尽最大的努力护着他们母子！ 京城城内传，怀晋王接王妃出宫后大吵了一架，两人不睦的消息各种版本都有。 有人说怀晋王妃小肚鸡肠不允王爷再纳妾。 有人说怀晋王妃与王爷外出期间不守妇道，夜半与人私会被王爷逮了个正着。 有人说怀晋王妃不孝婆母，将婆母逼至寺院，有家不敢归。 …… 这些传言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不过倒还有一件比较靠谱的，那便是怀晋王责备怀晋王妃入宫告状之事…… 这些事情若虞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在丞相府了。 安易山坐在主位上，拧着眉头瞧着客位上坐着的若虞与自己的女儿，当下便看着若虞道：“你以前即便是再没什么名声，我也管你不着，但是，如今你是怀晋王妃，亦是老夫名义上的女儿，你闹出这等事情，是想让怀晋王难堪，还是想让老夫难堪？” 今日回丞相府本来是想问安，结果一进丞相府，便瞧着安易山的臭脸色，而安玉容却像是很早便来等着瞧她笑话似的，瞧着若虞被安易山训，她的心情似乎是特别的好！ 若虞绕了绕手里捏着的帕子，当下便道：“您先消消气，若虞既不是想让王爷堪，亦不是想让您难堪，前日归京独坐驴车行完全是一个意外，而昨日皇后娘娘请若虞进宫去，也不是若虞能预料的。再者，外面悠悠众口他们想说什么，哪又是若虞能阻止得了的？” 安易山却被若虞这一句话气得吹胡子瞪眼：“那依你的意思，这事儿还得怪那些无知的百姓咯？！” 第157章 所谓的兄弟之情 若虞倒也并不是想表达这个意思，但是安易山却硬是往这方面想。 有时候，若虞都在怀疑，自己母亲到底与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嫡亲姐弟！ 若虞的母亲一向都是个温柔的人，即便是先前带着她过着真正农妇的生活，也没有被现实给磨出性子来！ 结果眼前的这位倒是好，脾气大还倔，倔就算了吧还爱好钻牛角尖，你说钻就钻吧，还是那个死板眼的！ 在那些百姓面前，丞相大人是德高望重的，是个为大局着想的。但在若虞眼里，他就是一个长了脑子的莽夫！ 可是，你说他横是横吧，对安玉容那可当真是好得没话说，当真是安玉容是他亲生女儿，她不过是他名义上的女儿，说到底只是亲戚的那种啊？ “您明知晓我不是这个意思。”说了那般多，若虞倒也是有些冒火了，“您也应当知晓，我如今也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朝中局势如何，我不过是一个妇道人家并不懂，但也知晓几位皇子的意思。” 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安玉容，若虞继续道：“王爷他的身份特殊，不论是我与王爷一同回来，还是自己一个人回来，到哪里都会有别人的话说，您若当真是觉得哪里有错，那便怪您将我送进怀晋王府吧！” 丞相是想说家事的，而若虞带回来的两个丫头是怀晋王府的，所以，彼时的大厅里只有他们三人，而暗香疏影则是因为担心自家主子，便在院子外头侯着的。本来里头是只能听到些许丞相大人发火的声音，还是断断续续的那种，听不真切。而自家主子的声音几乎是没有的。 结果这才半会儿功夫，她俩却听到了主子动火的声音。想着主子肚子里还有个小公子，两个丫头生怕主子动了胎气。 本来这孩子两位主子的意思都是想要不传出去的，若是王妃在这里动了胎气，一来对主子腹中的小公子不好，二来是这丞相府里一病，那肚子还瞒得住？ 当下暗香倒是有些慌了：“如此下去怎行？明知晓这丞相府是个坑，王爷知晓主子要归府，怎就不随同一块儿回来呢？” 疏影与暗香比起来，倒也算是一个淡定的，当下便看了一眼暗香，她叹息了一声儿，然后道：“你可忘记，王爷是被端王殿下请去的，你再想想，那里头除了丞相与咱们主子，还坐着个谁？” 暗香再蠢，一听到这话也都反应了过来。 当下便拧眉问：“那你说咱们当如何？就里头那些人的身份，咱也不可能直接冲进去将王妃带走吧？” 这倒是一个问题，疏影想了想，便道：“你且在这里等王妃，我先去寻王爷。” 如此一想，好似只有这个办法，暗香点头，便道：“你可得快些。” 疏影应了应，提着裙子便往外跑。 而彼时的赵堇城正被端王约至城西的一坐凉亭里，观赏着那一池白莲。 赵岷正为赵堇城倒着一杯酒，瞧着那一塘荷色，他笑得如沐春风：“你我兄弟二人，怕是从未这样赏着景，小酌一杯吧？” 赵堇城闻声，看了一眼赵岷，他知晓赵岷想说什么，今日约他来此，除却帮安玉容害安若虞之外，还有一个目的，便是想再打探一下赵堇城的心意。 赵堇城知道，先前带着若虞去寺中寻母妃时，月余不闻窗外事让他起了疑心。 也是啊，现在这种情况下，搁他身上他也会起疑心的啊！ 知晓赵岷想说什么，故，赵堇城也未再拐弯抹角的，直接开门见山的道：“你与我均是明白人，有什么便直说吧，我也为一个武将，做事儿并不喜欢拐弯抹角的！” 赵岷听到赵堇城这话，面儿上挂着笑，但是心里却是一阵儿的腹诽。 他是个武将没有错，但若是说他不喜欢拐弯抹角，打死他他都不会相信的！ 你说，一个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会为了绕他与两个皇兄而故意跑到外头去躲一个多月么？那行为，说得好听是为了见许久未见的母亲，说难听点儿就是在故意吊着他们三兄弟。 但这事儿赵岷知晓，却不能当着人家的面儿明说。 当下便笑道：“堂兄您当真是个明白人，知晓我邀请您来此并非是单单的寻您来小酌一杯的。” 将手中倒好的酒端到赵堇城的面前，赵岷笑道：“但您有些事情可能有些误解了，此番寻您前来，不过是想着咱们兄弟之间的关系罢了，再怎么说也是亲人，关系不能生疏了不是？” 赵岷说这话分明就是为了讨好赵堇城的。 赵堇城也不傻，自然是知晓的，但是，即便是如此，他依旧没有领情，反倒是道了一句：“如此，你与太子及平王殿下才是真正的亲兄弟，此番兄弟相叙，何故不将他二人叫来一起呢？” 赵堇城问这话是当真没有打算给赵岷一点儿面子的。 赵岷听到这话，心头自然是不爽的，但是，他现在需要的就是赵堇城，若是赵堇城还如以往一般忠心为他，他倒是不会担心什么的，可是，如今时局不一样了，赵堇城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他也把不准，以前吧，至少还能有个安玉容在中间撑着，但现在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对安玉容是当真死心了似的…… 兄弟情谊这条路，赵岷觉得，怕是走不通了，如此，他便想着换一个法子来。 当下便放下手中的酒杯，拿起石桌旁放着的玉扇扇了扇，赵岷微笑道：“我倒是听闻，堂兄您最近对于堂嫂的事儿很上心呐，虽然外界传得你俩那般的不和，但是我倒是觉得，您心头是很在意她的。” 这话赵岷说得很肯定，赵堇城听到赵岷这下，动了动眼皮，随而抬了抬眸，瞧着对面的这人，自己也淡定得紧：“她是什么人？” “什么？”赵堇城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问得赵岷一阵雾水。 赵岷想了好一会儿，最后便有些不太确定的问一句：“您意思是说她不算什么？” 摇了摇头，赵堇城道：“我意思是，她现如今是什么身份！” 不太明白赵堇城问这个话做什么，虽如此，赵岷还是答了他：“怀晋王妃啊！” 颔首点头，赵堇城道：“皇家最重要的，便是面子，我虽算不上什么，但到底也是个皇亲，我的一切，也都关乎着皇家的声誉。而安若虞那个女人，从最始我便一直讨厌她，时记她个一二，也不过是想保留皇家的颜面罢了。倒是端王殿下你，在这个时候跑来与我说这些，到底是有何目的？！” 说着这话的时候，赵堇城是有些生气了，赵岷也不是傻子，自然也是听出来了。 他这般一说，好似说得也没有什么问题似的，想来也是，赵堇城做的那些事，似乎真的是在防止皇亲失颜。 但是吧……他还是觉得…… 正要往下头想，赵堇城却突然开口打断了他思考的事情。 “端王殿下，我知晓那女人与贵府王妃有过节，但你再怎么想帮自己的夫人出气，也不能伤及了兄弟之情谊，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堂兄的话！” 这话说得，倒是有些严重了赵岷倒是被赵堇城给吓了一跳，愣了好一会儿，赵岷这才笑道：“堂兄多虑了，我一下很重视咱们的亲情的，不然我……” 正想要说下去，赵堇城却十分准确的打断了赵岷欲要说的话，他道：“你心里想着什么对于我来说并不重要！但是端王殿下，有一点燃倒是很想问你，你派杀手刺杀我是为何意？” 赵岷一听，当却便是一愣，但很快便又反应了过来，连忙问赵堇城：“堂兄，您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派人刺杀你了？！” 也料想到了赵岷不承认，赵堇城并没有理会赵岷否认的话，而是自顾自的说道：“我回京的消息一早便是通了京的，我这一生罪孽深重，在得知我在外未归，想取我性命之人，自然是不会放过这般好的机会的。而端王殿下，你似乎也是一样！” 这话是直接肯定了赵岷的行为的，并不是疑问，或是反问。 赵岷一听，脸色当下一变：“堂兄，您……” 压根儿就没有打算让赵岷说话，赵又直接道：“当日的刺客我可都是清理干净了，即便如此，我行军多年，会不知道留一活口？要知道，我在战场上审了那么多敌军，手段可当真不是一般的，想要知道点儿什么真相，似乎也不难的吧？” 一听到赵堇城说这个，赵岷这下倒是有些慌了。 干笑了两声，赵岷还想试图力挽狂澜：“怕是……怕是有心人想挑拨你我兄弟二人的关系，故意如此说的吧？” 赵堇城听到这话，当下也未做何解释，起身对着赵岷行了个拱手理，直接道了一句：“告辞！” 说罢，也未等赵岷回应，赵堇城直接转身，带着疾风便离开了这里。 经过赵岷今日之举，赵堇城心头所想的事情，又落了个底。 第158章 平王赵钰 赵岷这个人一向是个多疑的，而越是这样的人，他露出的破绽就越是多。 对于那些杀手是谁派来的，赵堇城自己的心里也没个底，虽然知晓谁有可能那般做，但那也只是猜想，并没有什么实际上的证据罢了。 但就方才赵堇成的那一番话试探，他知晓了，这人即便是没有参与，那也定然是知晓那件事情，而选择了袖手旁观。 想着，赵堇城深吸了一口气，随之便又想到了那个女人，一想起她，赵堇城才记起，今日那女人独自回了丞相府，也不知道在丞相府等待她的是什么样的事情！ 微微拧了拧眉头，赵堇城连忙叫来了疾风。 疾风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的神色，当下便贴心地道：“奴才知您心之忧，现在已经备好了马车，咱们可以直去丞相府！而王妃也是一个聪明之人，应当不会有事，所以，您还是莫要太过于担心了。” 赵堇城闻声看了一眼疾风，当下也没有说什么，颔首点头，便跟着疾风上了马车。 马车轱辘转动着，赵堇城的心也紧得很，总感觉心头有些不踏实，这种不踏实是他前所未有过的，心头也有些莫名的感觉不知如何表达。 坐在马车里思考着，越往城中心处走，赵堇城的心便越紧。 想了想，还是掀开马车帘子，催了疾风再快一些。 眼瞧着都快要进京城的城门了，后头便有人直接上前拦住了他的马车。 赵堇城正想着事情，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赵堇城感觉到了前行受阻，当下便忍不住拧了眉头，正想开口问疾风何事儿呢，结果便听到了外头有人问安：“王爷，奴才家主子有请您一叙！” 听到这话，赵堇城微微动了动眉，并没有急着回应来人，但听着那人的声音，赵堇城突然觉得有些许熟悉。 虽如此，但赵堇城还是坐在马车上不动。 疾风是知晓自家主子的意思的，当下便开口与那人道：“敢问贵人为何？” 那人一听到疾风这般问，当下便觉得自己神气得很，说话的声音都高了一些：“我家主子那可是平王殿下！” 疾风听到这话，当下也没有多大反应，反倒是道了一句：“我家主子彼时正累着，想要归府休息，若是平王殿下想与我家主子一叙的话，还劳请贵人改日再约！” 疾风到底是赵堇城身边的人，这话一说出来，顿时便引起了来人的不快。 正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呢，那小厮的身后却响起了一道清悦的声音：“我旁人都说怀晋王的架子很大，本来以为这只是身边的人胡说呢，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啊！” 来的人并不是别人，正是最近正春风得意的平王。 平王身着一袭水绿色长袍，袍上绣着的是一幅山水画，瞧着还有那么一股道风仙然的味道。 手里拿着一把并不起眼的竹扇，一步一摇的走到马车面前。 赵堇城听到这个人的声音倒是有些不太高兴，当下便拧起了眉头。 这个人的出现吧，定然是没有好事的，赵堇城知晓这一点，亦更清楚他今日来此是为了何。 虽如此，但是赵堇城还是没有想要下马车的打算。 平王对于赵堇城如此冷漠的态度倒是意外得很，当下便动了动眉梢，转头问疾风：“你家主子这是怎么了？” 疾风闻声，当下便拱手对着平王行了个礼，然后道：“奴才家主子今日身子有些不适，便想早些归府去安置，您看……”要不要让主子先回去休息一番再说？ 后面的这句话，疾风是还没有说出来，平王便直接打断了疾风的话：“那你的意思是，堂兄压根儿就不想见本王咯？” 疾风：“……” 虽然……有那么个意思的吧，但是……也不至于是表现得那般明显的吧？ 一般情况下，那人不应当直接问他家主子怎么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适啊什么的么？怎么这个平王一来，直接说他家主子不想见他？ 赵堇城坐在马车里听着外头的动静，当下也忍不住拧起了眉头。 听着外头人的对话，赵堇城双手攥成了拳头。 但想了想事后的情况，赵堇城还是松了手，深吸了一口气吐出，随之便轻咳了两声，假装身子有些不适，随之便一手掀起马车帘子，问了一声外头的疾风一声：“疾风啊，为何不走了？本王……咳咳，本王本来还想先归府请郎中来瞧上一瞧的！” 平王听到赵堇城这个样子的声音，当下便也是一愣，瞧了一眼旁边的疾风，他什么也没有瞧出来，于是，便往马车里头打着招呼：“堂兄，堂兄，是我啊，阿钰！” 赵堇城听到这个声音后，十分“高兴”的看着赵钰，当下便笑问：“你怎么来了？” 说着，便让疾风扶着自己下了马车，然后又忍不住咳了两声：“今日本以为你还这会在皇宫里陪着皇上散心下棋来着，没有想到啊，也会来这城外玩上一玩！” 赵钰听到赵堇城这话，当下便笑道：“堂兄您说笑了，父皇是要陪的，但也还是得有自己的空间不是？” 这话说得倒也不无道理，点头应了应，赵堇城道：“你说得也是。” 赵钰听到赵堇城这话，随后又好似是想到了些什么一般，当下便问：“对了堂兄，今日您怎么会出城的？我怎么发现，您最近都特别爱出城玩儿呢？” 赵堇城听到这话，当下只是微笑着，有些不知从何回答…… 若虞这头与丞相当真是硬了脖子，安易山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丞相，一生都指训人习惯了，突然一下被一个黄毛丫头给瞪着眼睛训了，心头自然是不高兴的。 而旁边的安玉容则像是来此看戏一般的，任由两人争言，就是在旁边微笑着不说话，盯着自家爹爹与若虞两人一人一句的。 若虞有时候都有些怀疑，到底这安易山是不是安玉容的亲爹啊，他们俩都吵成这样了，她不来解围也就罢了，既然连她的亲爹爹都没有打算帮一下，有关于这一点，若虞倒是有些无语。 安易山本来就不怎么喜欢若虞，他觉得若虞太野，一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不但如此，就连基本的尊敬长辈都做不到。 反正若虞在安易山的心中，要多么讨厌，就有多么讨厌。 “今日与您说这些话，不过是若虞心中所想的罢了，您若是觉得若虞此番作为有什么不妥，那也还劳请您憋着！” 憋着？呵！安易山当下便被若虞气得胡子都她竖直了。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呢，那头的若虞却又突然站了起来，她道：“今日归府也只不过是走个过场，您与若虞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还请您莫要忘记！” 说罢，若虞起身转头便想走，结果步子还没有迈出去呢，她便直接被人给拦住了。 明明旁边是没有什么人的，结果突然冒出来个人，倒是令若虞有些吃惊，还将若虞给吓了一跳。 一瞧着那两人将若虞拦着，当下若虞便转头问了安易山一句：“您这到底是为何意？明明咱们都将话给说开了，您如此，是不想让我归府不成？” 安易山倒是并没有将若虞放在眼里，听到若虞这话，当下便是冷笑一声：“有时候做人可不能太过有自信，方才你也说了，你今日归府也不过是走走过场而已，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再留下来一同用午膳，如此一来，这戏便就更加的逼真了！” 若虞：“……” 这个人还真是……她怎么以前就不有发现这个人是这般有毛病呢？！ 转头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安玉容，若虞当下便冷哼一声儿。 疏影在早上出门的时候便打听过王爷去了哪里，所以，便一路寻了过来，都没有发现王爷的踪迹，这一下，倒是让疏影有些着急了。 等疏影到了亭子里后，压根儿就没有瞧见王爷的人。也好在王爷是大宋百姓心目的大英雄，一提起他，基本上都有人认识。 故，赵堇城离开了那座亭子多长时间，疏影还是打听了出来。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事情是，竟然与平王在一起。 如此一来，她还怎么与王爷去说明情况？ 心头有些焦急，而疏影也不知道应当怎么办。 最后，疏影还是打算先去追上王爷再禀明这件事情。 平王将赵堇城约到的地方并不是别的地方，而是就在城门之上。 这一点赵堇城并不理解。 你说这平王没有什么野心吧，那是不可能的，不然，也不可能过得如现在这般美好。但你要说他有野心吧，他却能做出一首淡泊免利的诗句出来！ 而赵钰将赵堇城带到城墙上，说的是想让赵堇城瞧瞧，什么才叫住真正的大好河山！ 赵堇城是完全不能理解赵钰的思想的，你说他明明是有事情来寻到他的，结果吧这人寻到他之后，竟然什么话也没有说，就拉着他看这些没用的风景，这不是脑子有病就是有坑！ 第158章 来这里干嘛 但是，赵堇城又好生的想了想，就赵钰目前这行为，倒是有些像故意在吊着他，不想让她走似的。 赵堇城微微拧了眉。 赵钰的目光可是一直未人赵堇城的身上离开过，一瞧见赵堇城拧着眉头，当下便笑问了一句：“堂兄怎么了？可是一点儿也不想同我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 听到这话，赵堇城当下便点了头：“你说得倒是没错，我一武将，哪里能够静下心来民你文雅的聊天？如此，你还不如拿一把大刀让我在这里耍刀呢！” 让人一国大将给你耍刀？而且还是极有身份的那种？还真当自己是谁谁谁呢？ 赵钰可是不会这样做的。 赵堇城也自是知晓赵钰这一点，故而才敢说出这话的。 瞧了一眼赵堇城，赵钰当下便笑道：“堂兄说笑了，就算我再怎么不懂事，也不会如此胡来。” 赵堇城闻声倒是抬了抬眼皮看了赵钰一眼，当下只是轻笑一声，并没有回答他这话，而是直接起身便往城下走。 赵钰本来还想与赵堇城再聊一聊的，结果这才刚刚张口，那头人便已经在阶梯边了。 赵钰瞧见一慌，连忙拿起自己的扇子便追了上去。 “堂兄，堂兄，您别走啊，我这话还没有说完呢！” 疏影找了王爷好许久都没有消息，明明先前是听到消息说王爷在亭子边，结果她一去连一人熟的人都没有。 心头急得紧，想再多跑些地方去寻寻吧，但又害怕王妃自己撑不了那般久，心头焦急得紧。 正打算再去军营里头瞧瞧呢，随之疏影又瞧见正小心翼翼的扶着自己妻子的平王赵齐！ 暗香是知道的，这平王妃浣沙与王妃的私交尚算不错，其妹妹亦是王妃亲近的人，若是去寻她的话…… 当下疏影便提着裙子跑了上去。 赵齐天扶着浣沙散着步着，冷不低的就是一阵冷风吹了过来，赵堇城自然反应的将浣沙给护在自己的怀里。 等到看清了来人后，赵齐的脸色立马就变了，沉着脸看着疏影问：“平日里怀晋王妃都是这般教奴才的么？！” 这话说得有些大声了，疏影倒也不是一个怕事的，赵齐的愤怒，她是一点儿也没有放在身上，只是屈膝对着两人行了个礼，当下便急忙道：“齐王，齐王妃请恕罪，奴婢会如此着急，完全是为救主心切啊！” 本来浣沙就是一个很温柔的姑娘，方才赵齐发火的时候，浣沙就想说他的，结果还没开口呢，便听到了疏影说是救主心切。 当下浣沙便愣了一下，瞪大眼睛看了面前的人好许久，这才问着疏影：“你说……王妃她出事儿了？” 疏影闻声，连忙点了点头。 浣沙正想开口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结果赵齐却拧起了眉头，当下便道：“你倒是多注意些自己的身子，别人出了事儿那也是别人的事儿，与你又有何干系？！” 居然还那般的关心！ 当然，后面这话赵齐是并没有说出来的。 浣沙在听到赵齐这话的时候，当下便忍不住拧起了眉头：“先前妾身便与您说过，怀晋王妃于妾身可有救命之恩，再者，我先前也是一直受王妃她一家的恩惠，如今王妃她有事儿，我岂能坐视不理？” 说这话的时候，浣沙声音都有些颤了，讲真，从这话里头，疏影也能听得出来，这齐王妃着实是关心自家主子的，可不像有些人，不但不帮，还偏生要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着盐水，赵齐一瞧见浣沙动了气，当下倒是有些慌了，连忙哄道：“娘子你且莫要急，当心动了胎气！你且放心吧，她再怎么说也是我堂嫂，堂兄也一直待我不错，故，她若有难，即便是你不说，我也会出手相帮的！” 听到这话，浣沙倒是静了下来，有些欣喜的看着赵齐。 “王爷，您说的可是真的？” 赵齐闻声，慎重的点了点头：“自然！” 瞧着赵齐那般真心的样子，浣沙笑了，眼睛里头都是带着笑意的那种！ 而旁边的疏影则是嘴角抽了又抽。 面前的这两位主子话说得虽然很真，感觉也是真的，但是……即便是如此，好歹也要先问问她主子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吧先？ 这位两位主子都说要在帮的，他们若是不问她具体情况，那他们怎么帮？从哪里帮？怎么样才能帮得到自家主子？ 心头正腹诽着，但好在齐王妃是一个反应够快的，突然转头看向疏影，最后才问了一句：“王妃她到底是怎么了？” 疏影：“……” 疏影这般会说的一个人都不知晓应当说啥了。 虽如此，但她还是理了一下情况，随后便一五一十的与两位说了情况。 莫了疏影还叹息了一声，道：“本来是想寻王爷来帮忙的，结果寻了许久，王爷即不在军营，也不在城外与友人相聚。故此，奴婢也不知晓应当如何了！” 两人一听到疏影说着若虞的情况，当下便互视了一眼，随后，赵齐便道：“这样吧，娘子随同疏影一道去丞相府一遭吧，我便进宫去寻父皇。” 浣沙一听，当下便不解地看了赵齐一眼：“您进宫做什么？” 赵齐听到浣沙这一问，当下便叹息一声：“堂兄一向都是个有心思的人，此番堂嫂回娘家，他也自然是猜想到了这里一场什么游戏，如此，他又怎么可能会将堂嫂扔下来，让她自己一个回娘家来呢？而在这种关键时刻找不到堂兄他人，那便说明，不是他遇上了不测，便是被有心人给拦了下来。” 浣沙也是一个明白的姑娘，当下听赵齐这般一说，便也全都明白了。 当下便点了点头，浣沙道：“您说得没错，如此，您便先进宫吧，妾身便陪同疏影姑娘一同走一趟。” 赵齐听到浣沙说这话的时候，虽然脑袋是点了点头的，但是目光还是忍不住往浣沙的肚皮上盯。 本来最开始疏影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儿的，结果一瞧见齐王殿下的目光，浣沙似乎才注意到齐王妃的肚子，原来，这位王妃也有了身子。 疏影是知晓面前这两位的故事的，所以，一瞧见齐王殿下那担忧的目光，心头还是有些羡慕的，同时也想到了自家主子的处境。 明明也如同齐王妃一般是有了身子的人，她居然没有人爱！还只有自己爱自己！ 想到这里，疏影则是忍不住摇了摇头。 而赵齐瞧着浣沙这般，心头也是充满了无措的。 以赵堇城的能力，放眼这大宋望去，能拦住他的人定然是没有几个的。 但是在这没有几个人能拦得住他的国家都让他寸步难行，如此，他受威胁的可能性会比较大。 赵齐这个人虽然心思并没有在朝政上，但是，朝廷中的一些事情，他可是比谁都清楚的。 赵堇城对于大宋来讲有多么的重要，不用他说也能够明白，所以，后面的事情稍微动一下下脑子，都能够想明白的。 叮嘱了浣沙好一会儿让她注意安全，赵齐这才不情不愿的往宫里头跑。 等到赵齐离开后，浣沙便拉着疏影，让疏影带着她去丞相府，只是，在临走之时，浣沙随便几样小玩意儿备着才出的门。 一边走，还一边问着若虞的情况。 虽然吧，疏影是知晓齐王妃是当真对自家主子好的，但是，想着还有些事情说出来也不太妥当，所以，疏影对若虞的事情也都只告知了一半，而这所谓的一半，也不过是此次自家主子的情况罢了！ 彼时的丞相府里，若虞这头倒是有些绷不住了，她跟安易山已经是耗了许久了，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老头也居然比她都还能耗，这一不小心的，便已经又到了傍晚。 不过，安玉容的性子，若虞倒是佩服得紧这安易山都耗着若虞快整整一天的时间了，中午饭都没有吃，就只是陪着安易山坐在这里，一动不动的那种！ 府上的人因着这屋子里头的气氛，大多数都是不敢在这里陪意走动的，就怕哪一个这三尊大佛一开了金口，那都是吓人得紧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安易山抬头看了一眼外头的天，当下便拧了眉头，看着若虞问了一句：“你且老实的告诉我，你心里是不是还在计划着别的事情？” 一听到这话，若虞当下便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她冷笑了一声儿：“您什么时候关主起我来了？话又说回来，即便是我有什么想法，您觉得，就我目前的这种情况，又能干得了什么？” 听到这话，安易山倒是沉默了，他是最清楚若虞现在情况的人，若是她当真想干个什么的话，那也是得有能力的，但是……若虞没有。 她什么都没有，就连她自己的真实名字，她都还不敢用的那种！ 想着，安易山倒是闭了嘴。 而就在安易山想说散了时，外头便有家丁来传话，说什么齐王妃来了！ 一听到齐王妃，安易山当下便拧了眉头。 他丞相府与齐王府一向没有往来，这齐王妃好端端的来他府上做什么？ 第160章不愧 是父女 虽然说这齐王是并不受皇帝宠的，而那所谓的齐王妃亦不过是平民出身。但再怎么说，那也是皇帝亲自封过的王，那女人又是齐王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回来的妻，不论如何，人家好意来拜访，他还是得给些面子的！ 微微颔首点头，安易山连忙出门去迎了。 一瞧见安易山那模样，若虞当下便悄悄的翻了个白眼儿。 她如今也是一王妃，虽她嫁的夫君不是皇帝之子，但是，再怎么说身份也是不会比齐王妃低的吧？她发府这人没有狗腿她也就罢了，至少也不应当给她摆脸子的吧？ 安玉容在旁边瞧着若虞脸上的表情，当下便冷笑了一声：“你是觉得自己很委屈？” 安玉容问这样的一句话，若虞再蠢也知晓，不就是想看到她因为她的这一句话而郁闷么？ 若是放在之前的话，若虞或许心里头是会有些不舒服，但是，现在的话……她倒是不会了。 若虞瞧了安玉容一眼，她笑得眉眼弯弯：“您的意思是，安家的女儿都不如别人？” 好好的，又怎么扯起了别人？ 不太明白的拧了眉对，安玉容瞧了若虞一眼，若虞瞧见了安玉容瞧她，但就在安玉容瞧她的时候，她立马把脸转到了一边，然后提着裙子便跟着安易山去迎接浣溪去了。 安玉容瞧着若虞离开，当下心头不爽得紧，但是她又说不得什么，只是咬着牙，提着裙子也跟了出去。 这好好的，一年都与丞相府有不了交集的齐王妃，到底是想弄什么幺蛾子！ 这事儿要是说不是她若虞搞的鬼，打死她，安玉容都不会相信，只是……这人自打一回丞相府，便是一直都没有离开过他们的视线啊，那么，这人，又是怎么找来的？ 心头纳闷儿，安玉容为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自然是会跟上去瞧的，而这一出去，安玉容倒是明白了，她千防万防的，怎么就把她安若虞身边的人给忘记了？！ 浣溪有了身子这事儿，其实若虞好许久之前就知晓了，那孩子心里是憋不住话的，在两个月的时候，便已经告诉了若虞，那个时候若虞自己都不知晓自己有了身子，而浣溪却先知晓了，还告诉了若虞。 先前瞧着浣溪的气色不太好，最近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若虞倒也还没有时间去关心她。 不过，这次一瞧浣溪的气色，似乎比以前好了不少，而到这里，若虞也不得不夸夸赵齐，他家个人，果然是一个很会疼爱自己妻子的人！ 最最关键的是，赵齐这个人吧，那么大的院子里头，就只有浣溪一个人，而赵齐还对浣溪倍儿好，一想到这一点，若虞倒是觉得，自己家这位才真的是一点儿也不靠谱。 浣溪先是与丞相大人说着话的，但是一瞧见若虞，当下便走到她面前，屈膝行了个礼。 若虞瞧见连忙将人给扶了起来，微微拧了拧眉：“你这是做什么？按道理来讲，咱俩应当是同身份的吧？” 浣溪闻声，当下便摇了摇头：“你是我眼里，永远都是尊长。” 不是自觉低贱，而是将若虞当成尊长！ 这句话也是很明显的告诉了安易山与安玉容，他们若是再为难若虞，那便也是在与整个齐王府为敌！ 光赵堇城，他们的脑子就特别的疼了，而赵齐呢？虽然位尚可，权也无，但再怎么说也是老皇帝的亲生儿子。 而其生母贞妃，虽最后是被老皇帝打入冷宫郁郁寡欢而亡，但是，再怎么说贞妃的生父，也就是赵齐的外公是一个国公。 其实……赵齐的后台也是硬得很的那种，也就是因为赵齐不太喜欢去争那些，不然，他若当真是想心，再加上他是几个皇子中与赵堇城关系最好的那一个，他若是一起心，哪有太子端王什么事儿？ 在安易山的眼里，那赵齐也是被妖女迷了心智的，爱一个宫女爱得死去活来，为了那宫女，还特意与皇帝大吵了一架，最后还搬出皇宫，得老皇帝许自立府邸！ 安玉容倒是有此示甘心了，起初的时候，若虞是侯门嫡女，她一个丞相千金，她俩也是差不了多少，后来，若虞成了庶女，家破人亡，而她依旧是相府嫡女，怎么说她也是比若虞高一等的。 但是后来，她却亲手将这个女人给推上了怀晋王妃之位，她虽也入得皇室，但却还得唤这女人一声堂嫂！ 如此想来，在某些方面上，安玉容还是有些亏的。 但唯一一点安玉容是觉得不亏，那便是自己嫡给了端王！ 怎么说呢，赵堇城再怎么厉害，那也不过是臣子罢了，但是端王不一样，他可是老皇帝的亲生儿子，只要他站在最后，那便是君上，到时候，她便会为一国之母，这大宋朝中地位最高的女人！ 本来先前自己心头是有些不平衡的，但是一想这些，安玉容倒也是平衡了不少。 齐王妃亲自跑到丞相府里头来寻人，那便也说明了她是知晓了府里头的情况。 安易山也是一只狐狸来的，看人亦是特别的精。 正想着这位齐王妃可能会直接将若虞给带走，这才刚一想呢，那头齐王妃便开口了：“最近里我倒是无聊得紧，难得怀晋王妃如此清闲，我倒想着寻她一同去逛逛街，就不知晓丞相大人可还有事与怀晋王妃说？” 安易山听到浣溪这话，当下便拧了眉头。 本来是以为，这个女人一个宫女出身，多半是没有什么脑子的，他应当也是挺好应付的，但是吧……却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有些为难的拧了眉头，目光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那头的安玉容。 安玉容瞧见自家父亲盯着自己，当下便拧了眉头瞪了丞相一眼，安易山反应了过来，当下便笑道：“齐王妃说笑，既然你们要出去走走，顺便也带上小女一块儿吧，反正她今日也是闲，你们都是女孩子，在一起也好有共同话题可以聊，如此何乐而不为？” 若虞听到安易山这话，眼睛弯得跟月牙儿似的，她笑看着安玉容，然后问了一句：“不知道你今日回来府上是为何事？” 安玉容闻声，当下便是一笑：“不过是许久未归府来邮父亲了，便想着来府上他他个一阵儿，自然就在府上了啊！” 若虞闻声，当下便笑道：“哦，原来如此啊，我倒还是以为你这是在跑过来看我笑话呢！” 这话若虞也是故意这般说的，而安玉容听到这话的时候，牙齿气得都快磨平了！ 而若虞瞧见了也当作没有瞧见似的，当下便笑了一声道：“我倒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您难得归府一趟陪干爹，那便好生陪陪他便是，咱们就这样将你带到外头玩耍，倒是成了我们的不是了！” 说着，若虞便又继续道：“今日吧虽然从一开始你便在府里头呆着的，但是今日我与父亲说话的时候，你却是一句也没有说啊！” 安玉容闻声，当下便笑道：“那是因为我觉得你们两聊得挺好，不好意思打扰罢了！” 瞧瞧，明明这人就是去凑热闹的，结果若虞将这事儿一揭开，立马就将这理由变得这般的冠冕堂皇了！ 但是，安玉容会这般扯，若虞便不会了么？不，那是不可能的。 当下若虞倒满脸内疚道：“如此说来，倒是我你们父女聊天谈心了！” 安玉容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当下便瞪大眼睛看着若虞，连忙摇头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压根儿就不打算让安玉容有说话的机会，若虞直截胡道：“只是我是这样觉得的，如此，与其让你跟着我与齐王妃逛街，还不如让你们父女俩好好的聊上一聊，如此一来，我的心里也好过意得去一些！” 安玉容：“……” 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玉容拧眉抿唇。 本来吧，她先前是挺能说的，但至少来讲若虞是没有反驳过她。 只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能将安玉容气好一阵儿去了！ 若虞瞧着安玉容那说不出话的样子，当下便笑了笑，然后道：“今日您说的话，若虞自当是要记在心上的，小姐与您应当也有许多话要说，希望您与她能好好的说一说吧！” 安易山闻声瞧了若虞一眼，随后才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与安易山一告别，若虞便拉着浣溪往丞相府外头走。 等到出了丞相府，若虞便找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拉着浣溪有些不悦的索要起了眉头：“你说你这身子哪里还适合在外头到处乱走？今日你来丞相府，那齐王殿下也放心你来？” 浣溪闻声，当下便笑了笑，连忙摇头：“他自然是不放心的，但当时的情况紧急，我哪里想得了那般多？而且……我这不还才没多久呢吗？干嘛搞得那般紧张？” 若虞听着，倒还是有些为浣溪担心，正想开口再问些什么呢，浣溪却突然开口道了一句：“浣沙有事儿想与您谈谈，咱们就先去醉香楼可好？” 第161章 姜伯 浣溪？ 要说起来，若虞也当真是许久没有见到过浣溪了。 自先前给她交了一笔面店的利润之后，便说要去江南一带发展，顺便帮她再多开几家铺子。 浣溪在这方面着实是很有天赋，这不，不就短短三四个月的时间，就给若虞带来了很大的利润，不但如此，还给她开了好几家铺子了！ 浣溪这般拼命的帮若虞挣钱，若虞倒觉得，若是不将铺子分一些给浣溪，她就太不是人了，毕竟这店子开的时候，她也不过只出了几十两银子而已！ 要知道，几十两的银子在京城里开铺子，那铺子的租金可都是不够的，更别说拿货进货了。 这些事情若虞一直知晓，但是却并没有时间顾及，毕竟最起初的时候，她也没有当真会相信浣溪会为她挣钱！ “先前说是去江南，这才多久，便回来了？” 江南路途说远吧，倒也不是很远，但你若是要说近，那也不是一块儿近地儿。 算算日子，浣溪离开京城，也不过两个月左右的时间，而她这个时候回来，除去来去的时间，在江南不过只呆了一个月罢了。 这一个月便回来，莫不是她想扩大生意的事儿黄了？ 想了想，若虞心头倒是有个底了，心头也已经想好了应当如何安慰浣溪。 浣沙似是不知晓什么，听到若虞问也没有说什么，故，若虞也不打算再问下去。 醉香楼算是京城最好的一家酒楼了，浣溪在这里定了最好的一间包了下来，等到若虞与浣沙去的时候，浣溪已经将菜都点好了。 一瞧见动静，浣溪便抬头，正恰瞧到了若虞与自家姐姐进来，当下便对着若虞行了个礼：“主子，您来了？” 听到浣溪这称呼后，若虞微微拧了拧眉头：“都说过，你我并非主仆关系，做什么要叫我主子？” 浣溪闻声，当下便甜甜一笑，一边引若虞去坐下，一边道：“当初说好了是卖身给您，既如此，奴婢便一直是您的奴婢，怎能不会主仆？” 一记白眼翻过去，若虞当下便嘀咕了一句：“照你这样说，奴婢还不能随主子一同吃饭呢！” 本来这话就是若虞随口说的，结果浣溪当真是没有要坐下来的意思，将她引至上位后，便自己站在旁边准备给若虞布菜。 若虞：“……” 一把将旁边这人伸手拉了下来，若虞没有理会浣溪，直接对着外头喊了一声：“暗香疏影，你们进来！” 门外头的暗香疏影一听以自家主子一叫，当下便走了进去，先是行了个礼，正想问自家主子有什么吩咐呢，结果这嘴刚张开还没有说话呢，便听到自家主子道：“你们都坐下来，一同吃饭！” 疏影与暗香闻声，当下便是一愣。 虽然平日里王妃也会叫自己一块儿吃的吧，但那只是只有她们三个人的时候，她们才敢，但如今王妃的身边还有客人在呢，她们再这般没有规矩…… 当下疏影便摇头道：“王妃，这可使不得，于理不合。” 瞪了两人一眼，若虞有些不高兴了：“叫你们坐便坐，这是要违命不是？” 两人为难极了，最的还是疏影撞着胆子坐了下来，暗香一瞧，想着反正也有疏影陪着了，要死大不了死一块儿，最后也撞着胆子坐了下去。 若虞瞧着两个丫头如此，当下也满意了，转头看了一眼浣溪。 浣溪瞧着若虞这般，当下有些哭笑不得，明白王妃的意思，自己也在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瞧着浣溪坐了下来，若虞当下便笑道：“如此才好，说实在的，我从小便是过着那种无拘无束的生活，而最近这些日子一直守着那些个死规矩，活着真的是很累。” 浣溪与浣沙两姐妹是知晓若虞的情况的，所以能明白若虞说这话的意思，但是暗香疏影却是不明白。 王妃虽然出身不高的，但是瞧着她平日里的那些言行举止，也是早前学过规矩的，既然是学过规矩，那自然是不可能过得无拘无束，既如此，王妃为何还要说自己以前的生活无拘无束？ 再者，她们了敢解过王妃一些，先前在丞相府给端王妃当贴身丫鬟的时候，那个时候，王妃可是一点儿也不轻松的啊！ “王妃您……” 暗香刚想问，结果便被自家主子一抬手打断了：“过去的事儿我并不想提，不过，总有一天，你们会完完全全了解我的。” 这话是说得暗香疏影听的。 疏影一向是个懂事的，也是一个稳重的姑娘，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当下便只是点了点头，但暗香则是疑惑极了，想问吧，主子又好似并不想说的样子，只能在自己的心里憋着。 浣沙瞧了一眼若虞，当下便道：“先前便听说您归了京，但那时却未能有机会去府上看您，后来听闻您被皇后娘娘请进了宫去，但是，您又怎么会想到去丞相府？还让丞相大人那般为难您？若不是疏影姑娘寻到我，我都还不知晓您去了丞相府之事。” 浣溪听到，当下便也将目光投向了若虞。 若虞被这两姐妹瞧着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拿起一旁的清水抿了一口，她微微勾唇，笑得跟三月桃花似的：“再怎么说，现在丞相府也是我的娘家啊，女儿远出外归，自是得回一趟娘家拜访拜访的！” 这样一说，浣溪与浣沙倒是明白了，当下便点了点头，道了一句：“您说得也不无道理。” 现在一瞧，王妃好似回丞相府也属无奈之举呐！ 突然想起了什么，若虞又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浣溪，她问：“对了，方才听你姐姐说你是有事儿要找我的，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儿了？” 经得若虞这般一问，浣溪下意识的瞧了一眼旁边坐着的暗香疏影。 还好暗香疏影两人正在倒茶，并没有瞧到浣溪在看她们。 若虞自然是瞧见了，当下便又瞧着暗香疏影点了点头，又摇了摇。 浣沙是没瞧明白，但是聪明的浣溪却是瞧懂了，当下便笑道：“奴婢今日请您前来，是想与您再说一声，这次去江南，奴婢可能至少得一年才归了。” “一年？”她惊讶的看了一眼浣溪，随后又看了看浣沙的肚子：“你可知，你已快做小姨了？” “奴婢知道。”看了一眼浣沙，浣溪道：“奴婢不是一个安静得下，闲得下来的人，此番去江南亦是有打算的，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奴婢一定得去做，至于姐姐……她在京除了齐王殿下，便没有别人了，还劳请主子您多照顾照顾。” “你这是哪儿的话？”微微拧了眉头，若虞道：“咱们难得有缘，她若是有事，我自然会照顾的，你可知，今日我有难，也还是你姐姐给帮的呢！” 浣沙闻声，当下便有些不好意思了：“王妃您说笑了，您给的帮助，可不比这个少！” 若虞被浣沙这话倒是给逗笑了，随后便又看了浣溪一眼，问：“先前你便说过会有一阵子不会归京，但此番归京，只是为了与我说这件事儿？” 摇了摇头，浣溪道：“并不完全是，此番归京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谈，顺道儿与您说说这事儿。” 原来如此。 若虞点了点头。 随后便又与她们聊了一些，等到几人彻底吃饱喝足后，才离开醉香楼。 然而，几人却并不知晓，在她们喝着笑谈的时候，隔壁包间的人正透过墙边的那个小窗瞧着若虞。 疾风在旁边为自家主子倒着酒，当下便笑道：“主子您瞧，即便是您归晚了，王妃还是有法子脱身的！” 端起酒杯，赵堇城仰头一饮而尽，当下便轻笑了一声：“也是，白担心了！” 转头看了疾风一眼，赵堇城问了疾风一声：“裴将军是否还有事儿要与我商议？” 想起军中出现了一些事情，疾风当下便点了点头。 赵堇城瞧着疾风点头，又转头看了一眼那头笑得正开心的女人，微微松了口气，起身便道：“那且先去军中看看去吧！” 若虞这边吃得差不多的时候，便让暗香疏影去备马车。 等到两人离开之后，浣溪这才开口与若虞说了一句：“其实此番归京，最主要的是想告诉您，奴婢在江南一带瞧见了姜管家。” 姜管家……并不是别人，正是定远侯府姜国忠府上的管家！ 一听到这个消息，若虞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起身拉着浣溪便问：“姜伯？你可确定是他？你认识他？” 点了点头，浣溪道：“先前悄悄去府上见姐姐时，便瞧见过他，但他并不认识奴婢，奴婢瞧见他时，他的脸上有一声烧伤，应当是当年逃命时留下来的伤。” 姜伯……还活着？ 若虞记得，当年姜伯是护着母亲离开的，一直以为侯府里除了她没有一个人幸存下来，如今姜伯还活着，那是不是也意味着，母亲也还尚在人间？ 起身若虞拉着浣溪问：“姜伯现在在何处？可否方便让我与他见上一面？” 第162章 我要为他翻案！ 原本以为侯府的人就她还苟活着，没想到还有姜伯。 虽然若虞在侯府呆过也不过一两年的时间，但是这个姜伯却是对她特别的好，当时府中大难，那老头子带着他那一身没什么屁用的正义去接那所谓的圣旨，被当场给解决了。 不过好在他的心还是长了点儿肉的，在去接圣旨之前，将母亲托付给姜伯从后门带走，而她则是被打晕后交给华桒…… 不过当年明明有说，发现了侯夫人的尸体……难道也如她一般来了个狸猫换太子？ 因为当年知晓侯府有难，也不愿自己离开保命苟活，即便是那所谓的爹爹一直对她不冷不热的，在知晓他有难时，心头还是有股留下来一同承担的倔强！ 也正是因为如此，那老头子二话不说，直接将她给打晕，让华桒给带走了。 侯府唯一的嫡女归府，那动静可是大得很的，所以当时她的贴身丫鬟画心便伪装成她的样子做了替死鬼，这也是为何事情过了两年，她还能如此安宁过活的原因。 在场的两个人都是知晓她的。 但知晓归知晓，得根据现在的情况来定啊！ 当下浣沙与浣溪两姐妹便互看了一眼，浣沙对着浣溪使了一个眼色，浣溪会意，当下便拉住若虞的手，道：“主子，您且先莫要着急，奴婢也只是说了似是瞧见了，但尚未确定。” 微微拧眉，若虞抿了抿唇：“既知晓了风声，我自得去瞧一瞧，即便那不是真的，但说不定也能从中获得一些蛛丝马迹，即便不是母亲的消息，能帮老头子翻案的线索也成啊！” 这着实是若虞最真实的想法。 既然现在她知道了姜伯可能还活着，她说什么也得亲自去瞧瞧。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未怎么开口的浣沙开口了。 “您觉得，您此番去一趟南方，所有事情都会有进展？” 若虞闻声一愣，继而沉默了。 她知晓浣沙的意思，如今京城很多人都盯着赵堇城，她作为赵堇城身边的人，她的一举一动自然也是被人监视着的，如此，她去南方，自也会有人盯着她。 若浣溪在南方瞧见的那个人当真是姜伯的话，她去见了，牵扯进来的事可就更麻烦了。 但倘若又不是，她那一去，又当以何作借口？ 若虞现在心里的滋味儿特别的不好受，就好像是她要做一件事情，明明可以立马完成放松心里压力，却因种种原因，不得不收手，眼瞧着机会从自己身边溜走，压抑极了。 浣沙瞧着若虞那样子，突然觉得自己的话说得太直了些，但是她也没有说什么，就说了一句，而且还是大实话。 浣溪瞧了一眼自家姐姐，再瞧了一眼若虞，连忙上前道：“您往前走的路比较艰难，奴婢想帮您做事情，您当相信奴婢才是。您想，您自个儿去的话，风险极大，但奴婢不一样，奴婢若是去的话，一来没有任何风险，二来也能清楚的帮您打听事情。再者，奴婢此番前去可是以做生意这由头去的，即便是奴婢那日瞧错了，您的店在南方一带开一些，也不亏的不是？” 也不知道是不是浣溪有些慌乱了，所以与若虞说这些话的时候都有些……语病，但若虞明白，浣溪两姐妹也着实是为了她好，故而，即便是若虞心头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如此。 在此间，暗香疏影已经回来了，浣溪对着若虞使了个眼神，示意若虞莫要担心，明白这两姑娘的意思，若虞只是淡淡的点头回应。 暗香扶着若虞小心翼翼的往外头走，但方才若虞对着浣溪点头时，疏影瞧见了…… 幽深的眸子闪过一道不知名的光，但也仅是片刻，很快便又装作什么也没有瞧见一般，十分小心的扶着若虞往外走。 也不知道是最近忧心的事情太多，还是因为怀着身子的原因，若虞感觉自己特别的累，出门没走几步便感觉自己身子无力。 若不是因为疏影在旁，若虞都快直接摔地上去了。 但若虞那一软，可当真是将疏影给吓了一跳的，但还是提着心将自家主子送至了马车。 若虞却只感觉自己的脑子一片混沌，迷迷糊糊的跟着暗香疏影归了府。 而赵堇城就像是算到她这个点儿回来一般，若虞前脚进了院子，他后脚便跟了进来。 二话不说便直接将若虞给抱了起来，后头的疾风立马将院子门给关上守在外头，暗香疏影则是守在主屋外。 若虞是被赵堇城的动作给吓了一跳的，但是一知晓是面前这个男人，不安的心也渐渐的平复了下来。 感觉自己特别的累，便直接闭上眼就睡。 赵堇城来找若虞本来是有事情想与她说的，但是瞧着这女人这般的憔悴，心头还是不忍将人给叫醒。 瞧着她已渐渐入睡，赵堇城手上的动作也轻了不少，进内室后，便将人放至床榻上，他则是去了外室拿了一张凳子，在床边放下，坐了下来。 今日他得到一个消息，说是两年前那场大难，定远侯府是有人存活下来了的，至于是侯府里头的谁，赵堇城并不知晓。 他原本是想着，若虞是荆州的人，既如此，定也知道些什么，故想来听听她的话，不过瞧见这女人这样…… 微微拧了眉，赵堇城将目光移至若虞那小腹上，算算日子，这肚子应当快四个月了，瞧着还是有一点明显了。 自知晓若虞有了身子后，赵堇城也没少偷偷的看这方面的书，听闻女人怀孕生孩子，就像是从鬼门关里头走一遭一般，难受得紧，瞧着若虞那难看的脸色，赵堇城原本拧的眉，蹙得更深了些。 伸手想摸一下她的肚子，但又害怕自己试不着力度给摸坏了，忍了又忍，最终赵堇城只是伸手轻轻的戳了一下，只是碰到的那种！ 若不是因为若虞已经睡着了，瞧见赵堇城这模样，她自是要嘲笑一番的。 赵堇城就那么静静的瞧着若虞，一不小心，就守到了外面的天边翻起鱼肚白。 若虞这一觉睡着踏实，本来以为知晓有姜伯的消息，她会一晚都无好眠的，但却不知道为何，她这一觉睡得当真是特别的踏实。 若虞也想明白了啊，即便是她再怎么着急想做完那些事情，那做事情也是得有过程的。 到底是老皇帝亲自定的案，想要再翻，那自是比较困难的。 若虞一醒，便瞧见了旁边目不转睛盯着她肚子的某人，先是吓了一跳，后来瞧清了是谁，当下便忍不住笑了：“爷，您莫要告诉妾身，您一晚上都是这样坐在床边守着妾身的！” 赵堇城因着一夜未合眼，眼里还带着血丝，听到若虞这话，当下便沉了脸，但也未否认。 “瞧你这精神，可是休息好了？” 弯着温柔的桃花眼，若虞从床上爬了起来，嘻嘻笑道：“自是，自是，这也多亏了爷您的福！” 这马屁拍得太明显，但赵堇城就吃这一套。 当下脸上的表情便柔和了一些，唤了暗香疏影打水。 若虞瞧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没有换，当下动了动眉，提着裙子下床跟了过去。 寻了衣裳换了一身，她便开始洗漱梳妆。 待一切弄完之后，暗香疏影便去催早膳。 赵堇城则是趁着这空隙突然问了若虞一句：“你以前在荆州的时候可与原定远侯府的人熟？” 突然问了若虞这么一句，若虞当下便愣了一下。 他……怎么知晓她是荆州人？若是若虞没有记错的话，她应当是没有与赵堇城说过的。 赵堇城瞧着若虞那呆然的神情，当下便道了一句：“先前与赵齐聊天的时候，无意之中听起他说你与他的皇子妃是同乡。” 浣沙是荆州人这是没有秘密的，但是要说赵堇城是无意中听到赵齐说的，打死他若虞都不会相信的！ 从浣沙口中，若虞大概也知晓赵齐并不是那种多嘴的人，而浣沙是荆州人之事，赵齐一般不会与人讲。 而赵堇城这个人吧，若虞是太了解了，这货说的话可都是带坑的，而赵齐那般老实的孩子被他坑也特别的正常！ 虽然心头跟明镜似的，但是若虞却不能与他说。 “妾身着实是荆州人，但是定远侯府的人……要说认识的，妾身估计就只认识浣沙吧！她曾经不就是定远侯府的丫鬟么？” 赵堇城闻声，不下便拧起了眉头。 但这人突然问她这个问题，若虞不太明白他为何意，当下便问了赵堇城一句：“好好的，您问妾身这些话做什么？” 赵堇城听到若虞问他，他也未打算对她有所隐瞒，当下便道：“定远侯为人忠厚，我并不相信他会谋逆，当年说他谋逆的那些证据是有瑕疵的。” 若虞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心跳慢了一拍，那这位爷说这话的意思是…… 果然，下一刻，赵堇城便直接开口，斩钉截铁地道了一句：“我要为他翻案！” 若虞一听，当下心头有些慌，这个人……是不是知道了她一些什么？！ 第163章 会不会讨厌我？ 赵堇城要帮那老头子翻案，这是若虞怎么也想不到的事情。 她知晓赵堇城与老头子有点交情，但不过那只是战场上的杯水之交罢了。 据若虞所知，赵堇城与老头子的缘分不过不是也征时同饮了一杯壮胆酒，毕竟当时他们俩上战场是一人以东，一人以西。 除此之外怎么也没有交集的人…… 瞧了一眼赵堇城，若虞试探性的问了一句：“王爷，妾身问您一件事儿呗。” 问他事儿都还要这试探性的说一句，这女人是想怎的？ 眉梢微动，赵堇城细细的打量了若虞好一会儿，随之便问：“说吧，你想问我什么？” 提着裙子往旁边挪了挪，若虞道：“您好好的，怎么会想到为定远侯翻案呢？要知道，那案子可是皇上亲自给定下来的，您若是贸然去将此案翻了，那皇上又当如何看您？” 老皇帝本来就对赵堇城多疑了，这个时候他还跑到老虎身边去提醒他盖过的疤，那不就是等于茅坑里点灯，找死么！ 赵堇城听到若虞这话，当场便笑了：“你当真觉得，老皇帝会让自己那几个儿子安生？” 若虞闻声愕然。 讲真的，赵堇城这话，她是当真没有理解到的，老皇帝虽爱自己那高高的位置，但是再怎么说也是快进入皇陵棺中的人了，即便是再舍不得自己的高位，那也是得让出来的。 他若是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好，那他又在想什么？ 瞧着若虞那茫然的样子，赵堇城当下便轻笑道：“你也太不了解老皇帝了，你也知晓，他是多么的看不惯我，但我依旧安然无恙的过到现在，你觉得，仅仅只是因为我立的功多？” 难道不是？ 赵堇城这种有心机的人，知晓老皇帝是对他有异心的，他做事情，定然也是那种滴水不露的那种！ 就这种情况，老皇帝就算是想寻他的麻烦，也是比较困难的吧？ 心头是这样想的，但是若虞并没有说出来。 而这事儿即便是若虞不说，赵堇城这种成精的妖一瞧她的眼神，便就知晓了她在想啥。 伸手抚过若虞耳边的鬓发，赵堇城也难得温柔的解释道：“皇上这个人矛盾得很，我今有此成就，也有一部分是他故意给的机会。” 拿过一旁的燕窝，赵堇城轻轻的舀了一勺，吹了吹，温柔的喂着若虞，若虞瞧着赵堇城想着赵堇城所说的那话，并未反应过来赵堇城此举，直接张嘴接了赵堇城喂过来的燕窝。 瞧着这女人难得如此乖张，赵堇城心情也好了些，他继而道：“从侧得到消息，定远侯那件事情是有内幕的，而那件事，皇上好似是知晓有人牵扯其中，而此刻那人正悄然对他下手，皇上自也有除他之意，只是他深在宫中，手下的人也被那人给控制一大半，彼时他正愁没有一把利刀救他于水火呢，若是我甘愿当救出他的那把利刀，你觉得，他会不喜？” 若虞听到这话，当下心头“咯”地一声，原来，那老头子的事情，当真是有隐情的。 可是……那事儿是老皇帝知晓的？ 那为什么，为什么老皇帝知晓实情，却还是定了那老头子的罪？ 本来想到这里若虞还是挺气愤的，气愤老头子傻，被人当了刀子使，最后还被匠人磨平。 但继而又想了一下赵堇城的遭遇，似乎那老头子的事情，也没有好般的奇怪了。 但有一点倒也是神奇得很，既然老皇帝那般爱残害忠良，为何那些人都没有反他呢？难不成他的表面功夫做得太好，所以没有什么人看得出来？ 对于此，这是若虞目前想到最好的解释。 赵堇城瞧着若虞老实，便认认真真的将燕窝给若虞喂完，瞧着若虞那脸色似乎也还是不太好看，便开口道了一句：“府中的事情你还是莫要管太多了，那些杂事儿就将由下面的人去做吧，你自己且安生养好身子便行，等到再过两个月，我们便去外面游玩，好生的过过潇洒日子！” 游戏？ 瞪大眼睛一脸防备的看着赵堇城，这次他所谓的游戏还是去山寺庙里去寻太妃？ 那可不成啊！再过俩月，他赵堇城的事情可能是处理好了，但是她的事儿呢？她的事儿可还没有呢！ 瞧着若虞那满脸戒备的模样，赵堇城当下便翻了个白眼儿。 “你想得可真多！” 若虞听到这话的时候，嘴角抽了抽：“您知晓妾身在想什么？” 点了点头，赵堇城道：“自然，与你讲一件事，你且莫要激动。” “嗯？”茫然的眨巴了一下眼，若虞问：“您想说什么？” 目光移至她微凸的小腹，赵堇城抿了抿唇，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这个孩子的存在，我暂时不想让外界知晓。” 意思就是……让她偷偷的生呗？ 很平静的点了点头，若虞道：“可以啊，若是爷需要妾身做什么，您大可以吩咐，妾身照做便是！” 这语气平淡得，就跟是东街卖小菜的阿婆要卖小白菜似的，他可是不想让人知晓她要生他孩子哎，这女人怎么就那般淡定？ 再怎么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落地，不论是公子还是小姐，那可都是王府里头的宝贝，她做为其生母，自有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这女人……当真是不在乎？ 赵堇城是不信的，所以瞧着若虞的目光都变了些。 若虞被赵堇城这般瞧着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当下便有些哭笑不得，瞧着赵堇城，若虞道：“妾身讲的是真的，您这不信任的表情，是怎么个意思？” 赵堇城闻声，当下也毫不掩饰地道：“你能这般平淡的放弃原本属于你的东西，我着实意外得紧！” 知晓赵堇城的意思，若虞耐心道：“妾身明白您所想，但是妾身想要告诉您的是，妾身信您。您这样做着实是为了妾身与孩子考虑，妾身都是明白的。” 赵堇城着实是这样。 要知道，怀晋王府一般不出喜事，一出便连着来，再加上身份上太过抢眼，很多事情，想低调一些都不成。 如今朝中局势混乱，原本以为嫡夺之战只有太子与端王展下两虎相争，可谁知道就在两虎斗得头破血流毫无力气的时候，又突然冒出来了一个名同狮子平王赵钰。 狮虎之争，虎尚且能胜，可若是一只残虎与猛狮呢？ 也正是因为局势混乱，赵堇城是处于那种高处不胜寒的人，盯着他的人自然也不少，但若是让那些人知晓了王府即将迎来第一个孩子呢？ 那可保不准有人会借此机会以孩子来挟持赵堇城呢！ 赵堇城本来是以为自己还要多费一些口舌与若虞解释来着，结果这女人倒也是聪明，一下子便想到了他心中的顾虑，能够允许他那般做，也是让他意外得紧。 正想开口再为自己说几句呢，结果面前的女人却抢他一步道：“爷想为定远侯翻案，可想好了这事儿是从何开始？” 赵堇城被若虞这个问题给问怔了一会儿，他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若虞会问他这么一个问题的。 既然她要问，他也无心瞒，自是老实的答道：“前些日子便派人着手了，皇上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他心头自然也是想快些寻个陪同他的，所以，现在我需要做的，便就是寻一些当时案子最有力的证人罢了，只不过……侯府里头原本的人，也都未能幸免当时的惨案，而能寻到的府上丫鬟也就只有八皇妃，至于定远侯原手下的副将胡守山……” 说到这里，赵堇城忍不住拧起了眉头。 若虞听出了赵堇城的无奈。 胡守山着实是一个人精，先前她也几次去寻过他，但他基本上都是没有见她的，即便是见过，那也是若虞费了很大的心思去与其“巧遇”的。但是，当事人都很清楚这到底是不是“巧遇”！ 瞧了赵堇城一眼，若虞问：“王爷，您觉得，胡将军那个人，靠谱吗？” 赵堇城听到若虞这一声问，当下便拧起了眉头摇头：“可莫要瞧着他表相一脸正气的，实则是夹着大尾巴的儿狼，你可知，当初定远侯的事儿，他在背后可没有少捅刀子！” 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呢，结果便又听到了赵堇城这么一句话，当下若虞便惊了：“您说什么？” 赵堇城微微拧了拧眉头，当下便道：“虽没有直接证据，也真相及可信度，至少八成。” 都八成了还用得着可能呢？ 但是……若是他当真是参与了其中，那么，她的身份…… “王爷。”瞧了赵堇城一眼，若虞道：“若是……若是妾身有事情瞒您，您可否会讨厌妾身？”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怀着孩子太过于没有安全感的原因，她突然间很害怕赵堇城会因为她骗他而不再理会她。 赵堇城也是没有想到若虞会这样问他的，当下便是一愣，不过也只是片刻。 片刻过后，赵堇城直接回答若虞：“会，所以，你最好不要瞒我！” 第164章 妾身知错啦 若虞闻声，眸光立马暗淡了下来，他会讨厌自己啊…… 赵堇城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么无心的一句话会将这女人的情绪整成这样的，但是吧，男人都是好面子的，他也下了不脸来与若虞说他是开玩笑的，而且……若是这女人当真有事情瞒他，他若是说自己当真不生气，那是假的！ 选择忽视若虞的表情，赵堇城道了一句：“近日我的事情会很多，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吩咐疾风去做，平日里若是无事，你可在院中种种花，饮饮茶，最好莫要出府去。” 赵堇城这话也不是要与若虞商量的意思，是完全带着命令的口吻与若虞说的。 若虞知晓他在担心些什么，自然也不会多问。 赵堇城等到若虞都吃好后，便吩咐暗香疏影进来将这些东西撤下去。 若虞瞧了赵堇城几眼，也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赵堇城虽也瞧见了若虞瞧他的表情，但见她无言，自己亦是没问。 他未在此处坐多久，若虞便瞧着他起身出去与暗香疏影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便直接离开了院子。 疾风是将院子看得很牢的，赵堇城在这里夜宿的风声一点儿也未走漏。 若虞从浣溪那里知晓了姜伯的存在，再从赵堇城那里知晓了胡将军曾经对老头子有背叛的嫌疑，在知晓这些之后，若虞就算是想让自己安静下来也不成。 但是，就目前后这情况来讲，她什么事儿也做不了，只能安静的在后面等碰上浣溪那处传来的消息。 好在赵堇城只是担心若虞的安危才让她不能离开院子的，所以，若虞要是想与外面的人传个消息，还是可以的。 只是她现在的身子没养好，这个孩子虽然来得不是时候，但也是她身上的一块肉，若有闪失，自己还当真是不忍，故，若虞便修书一封，让比较谨慎的疏影将这封信传去了浣溪那里。 浣溪离开不过是一夜而已，故而很快便收到了若虞的来信。 若虞在信中只说了侯府变故之事恐与胡守山有关，其余的消息也没有多写。 浣溪也是个聪明的丫头，主子这般着急的给她来这一封信，她也能猜到主子心头的不安，所以，思来想去，浣溪还是给若虞回了一封信。 信中仅只短短的四个字“已知，勿念！” 隔窗卷起一阵微风，吹斜了书桌上的油灯。 赵堇城静静的瞧着那宣纸上的四个字，当下眉头便拧了起来。 他一直觉得若虞是有古怪的，但就是不知晓她的怪源自于何处。 虽然有好几次去试探了一下她，但那个女人也是个聪明的，立马将他的话锋给转了，以至于他什么都没有探出来。 这个时候可以说是赵堇城的关键时期，他的身边随时都有眼睛在盯着他。 在这偌大的府上，他能够相信的就只有他身边的疾风而已。 赵堇城这府上人多，有事件中人，也有无辜中人。 伤及无辜百是赵堇城所愿，但姑且内奸也非是赵堇城之风格。 所以，他决定试探府上所有人，至少得知晓其底细！ 原本他是打算相信若虞的，但是，他这几日故意与她说了一些事情，从她的反应与表情上来看，她定是有事情的。 所以今日他也故意将自己要为定远侯翻案的事情告诉她。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女人在知晓这事儿之后当真是有动作了！ 讲真，赵堇城在瞧着这四个字的时候，心情复杂得紧。 他是真心的希望这个女人是有非敌，他也真的不希望自己有一天会与她站在对立的立场上。 这简短的四个字，赵堇城并瞧不两个人在沟通些什么，但是瞧这信的内容，她们估计还会有联系。 疾风是知晓自家主子在做什么的。 他也瞧到了那四个字，也明白自家主子心头的不案与焦虑。 想了想，还是开口安慰了一下自家主子：“主子，这几个字也代表不了什么，也说明不了王妃是您的敌人。” 这个道理赵堇城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就是心头不安啊！ 疾风瞧着自己说这些并没有用，当下便又想到了一个人：“对了主子，华先生似乎先前便认识王妃的，您说，关于王妃的真实身份，您要不要直接去问一下华先生？华先生是不会害您的！” 华桒与赵堇城的关系如何，疾风也是知晓的。 他们俩是多年的好友，每次自家主子有什么事情，华先生总是第一个冲出来帮忙的。 若是王妃当真不是一个安全的人物，华先生知晓些什么，定是会与主子说的吧？ 赵堇城听到疾风这话，倒也想起了先前华桒与他说的，那女人不会害他，只会帮他！ 华桒这话赵堇城并没有怀疑，只是有一点他比较在意，那两个人到底是怎么样的关系！ 单纯的疾风倒是没有想到那里去，瞧着自家主子的样子，他只是认定了主子在愁王妃的身份。 换了几种方式打算开导一下自家主子，结果都无果。 正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呢，自家主子却突然开口说了句：“你且让人继续瞧着她的举动吧，切记，此事定不能让她知晓，你连暗香都不可说！” 赵堇城突然想起来疾风与暗香的关系。 到现在赵堇城倒是有种担忧了，他有些怕疾风这个没长脑的会将那些事情都与暗香说了。 但是赵堇城忽略了一点，要说疾风不长脑，暗香是更没有脑子的。 即便是疾风不小心提了一句，后来反应过来说只是说说而且，那丫头也当真是信了！ 当然，这种事情疾风是不会与赵堇城说的。 关于若虞的事情，华桒虽然很有可能知晓，但是他绝对不会直接跑去问他。 因为赵堇城知道，华桒若是当真想要瞒他些什么事情，他不论是用任何的法子都撬不开他的嘴。 与其在华桒的身上浪费时间，还不如直接去查那个女人。 当然，这话赵堇城与未与疾风解释。 若虞什么都不知道，就在院子里安静的养着身子。 心头虽然也担心着外头的事情，但是赵堇城对她也当真的好，什么能补的送什么，只要是她院子里需要的东西，不论再多，都是管够的。 但是专门为若虞调理身子的医女也是瞧着量来给若虞补的，就怕补过头了，到时候孩子不好生，容易难产。 若虞就这样受着担忧与进补的日子过去了一个月。 金秋九月，天气倒也没有先前那般闷热了，若虞的肚子已经很明显的能看得出来了。 她已经在院子里呆了一个月未出的事情，全京城都知晓，起初的时候有些家夫人想来瞧她的笑话，赵堇城能挡的便都帮她挡了。 但是时间一长，一直不见人，倒是有些说不过去了，再加上先前若虞与那些好不容易搞好关系的将家夫人已是第三次来关心她了，若虞说什么也不能不见。 见个人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带着这已显了怀的肚子去见似乎…… 本来是想着寻一件前朝盛行的齐腰襦裙，但是若虞并没有那样的衣裳，若是寻人做已是来不及了。 于是乎，若虞便寻了一套自己最大的衣裳往身上套着，再让疏影为自己寻了一件较薄的披风来。 炎夏虽已过，但是这种天气还加件披风，说什么都有些怪了，但若虞这是没法子，故而只能寻一个理由盖过去了，便称自己病了，周身发寒的那种！ 怀晋王妃会客了，这消息一传出去，怀晋王府一下子便热闹了起来。 来的这些人之中，也有真正关心若虞的，也有真正来看她笑话的。 但好在这些人都是端着身份礼貌来的，并没有去拉若虞，若虞瞎扯自己周身发寒的事情这才没有被拆穿。 若虞会客的时间很短，那些人也是个懂事的，瞧着她的脸色着实不太好看，便也都没有多留。 关心她的瞧见她虚便留了一些补口下来为她滋补，而来看笑话的便是客套的说了两句，什么也没留便离开了府上。 若虞今日会客，赵堇城是没有在家的。 等到他收到消息说若虞会客后，一赶回家，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于是，赵堇城一去若虞的院子便给若虞甩脸子：“我都说了你且好生养着，莫要与外面的人接触，你怎就是不听？” 赵堇城冲进来吼的时候，是当真将若虞给吓了一大跳，刚脱下身上的披风呢，被赵堇城这一声吼给吓得抖了抖，手里刚脱下的披风掉在了地上。 赵堇城瞧着被他吓得“褪色”的若虞，当下心便一颤，下意识的盯了一眼她的肚子。 他已有一个月没有来瞧她了，这一个月里，赵堇城都是在若虞熟睡之后来瞧的她。 因着害怕将她给惊醒，赵堇城都是没有出声儿的，连灯都没有点，只是借着月色瞧她的脸，当然，肚子他是瞧不见的。 若虞并没有想到赵堇城会这般生气的跑过来凶她。 而她自己却并没有觉得自己这般做有错啊，但是再怎么说这府上他是老大，猫毛是要顺的，若虞当下便软了下来，提着裙子小跑到赵堇城身边，不敢拉他手，只能扯着他的衣袖认错道：“妾身知错啦……” 第165章 为何要瞒我？ 赵堇城本是生着气的，但是若虞这样子，他又生不起来了。 本来是带着江满腔的怒火回来的，结果这女人稍微一软一下，他整颗心都软了，这样是不是不好啊？ 面儿上有些崩不住，赵堇城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转身让暗香疏影及疾风退了下去。 等到人都出去完了，屋子里只剩下他与若虞后，赵堇城语气软了些：“你要做什么，只要不危险，我都可以不管你，但是你今日会客之事风险太大，你这肚子……” 瞧着若虞的肚子，赵堇城攥了攥手，拧眉道：“你可知你这身子若是被人发现，你与这个孩子会有多危险？” 若虞是知晓赵堇城的担心的，当下便点头道：“妾身明白，妾身会小心的，您放心。” 明明这个人说的话都是关心，但是若虞心头却是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若虞这个人活得太明白了，她明白赵堇城心头关心的也仅只是她肚子里的这一块肉而已。 瞧着若虞脸上的表情，赵堇城也知晓这女人有别的心事，刚想开口问些什么，结果这女人却抢他一步开了口：“王爷，您近日似一直在忙为定远侯昭雪之事儿，这已过去了一个月，可有什么进展？” 赵堇城这一个月是鲜少归府的，若虞能知道的消息亦是少之又少。 前些日子，若虞得到了浣溪差人送来的消息，说她已经到了南方，京城离南方尚远，途中至少得月余，浣溪来消息说自己刚到，再除去飞信而归的日子，她也花了二十天，这也说明，浣溪是当真在加快行程的。 虽然若虞是收到了浣溪到南方的消息，但是，她调查那边瞧着的人到底是不是姜伯，她还不知道啊。 若虞心头略算了一下，等到她再次收到浣溪的消息，最快估计也得半个月后了。 她这肚子……可撑不了那般久了啊！ 赵堇城瞧着若虞这般急切的想要知晓定远侯府的消息，也没有太过惊讶，这一个月她与那名唤浣溪的姑娘写的信，他全都读完了的。 只是这两个女人也是聪明，将话意都说得特别隐晦，若是换作别人来瞧，还当真是瞧不出什么破绽来，也就只有他勉强能分析出来，若虞当真是与定远侯府有关。 “那案子太大，哪是说翻便能翻的？”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来，若虞瞧见十分懂事的替赵堇城参了一杯茶。 赵堇城伸手接过，轻轻的吹了吹，抿了一口，继续道：“先前与皇上那处通了气，他似乎也有意将这个案子再翻出来说，但是，这事儿到底是他自己定下来的，想要翻案，也得等待契机。于是，我最近便将胡将军之事儿都翻出来查了一下，那个人表面看着正直得紧，其实内地里……” 啧啧两声摇了摇头。 赵堇城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是若虞也不是傻子，自然是听懂了赵堇城的话，当下便忍不住拧了眉头。 赵堇城正想叫若虞呢，结果便叫他瞧见了若虞此刻的表情。 这次，赵堇城并没有直接说若虞些什么，反倒是直接说起了胡守山的事情。 “那个人光贪污这项罪就已经犯了不少，当然，就目前这情况来讲，在朝中我可不能明目张胆的去参他，而是直接将他所犯的那些事儿悄悄的捅到了刑部，这刑部侍郎早前便与胡守山结下了梁子，这下子抓住了胡守山的小尾巴，他会轻易的就放过他？” 答案当然是不会的！ 也正是因为赵堇城将胡守山的罪行捅给了刑部侍郎，这刑部侍郎便一直揪住胡守山不放。 原本胡守山是要再上战场去镇关西的，结果因为出了这一档子事儿，老皇帝直接下令将人给软禁了，直到事情查清楚为止！ 但是，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胡守山的事情是一直查都查不清楚了。 为什么呢？是因为赵堇城觉得，他的背后定是有人在帮他！ 不然，就以刑部侍郎那执着的性子，不直接将胡守山给扳倒，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胡守山的事儿就一直这样卡着，赵堇城最近也寻了一些胡守山的新罪，这次他捅去的地方可远不止刑部侍郎。 胡守山的事情拖了这般久，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那个人后头着实是有人的，而且那幕后人的势力也不小，赵堇城甚至觉得，那个幕后人也与当年定远侯的事情脱不了干系。 但他没有证据，只能是猜想。 这次赵堇城则是将那些消息都又传至了太子、瑞王一与齐王那处。 这一下，若是不出个什么事情，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而他现在唯一要做的，便是等待！ 若虞问赵堇城的时候，赵堇城回答得并不是很清楚，若虞也明显的听出了赵堇城的敷衍，但是她也知晓赵堇城是一个多疑的人，她若是问得太多太明显，反而会不好。 于是，若虞瞧着实在问不出些什么，便只好作罢。 赵堇城在若虞的院子里一直干做着，若虞问他些什么，他便时而答一些，但就是答得不多。 若虞则是与他聊了好一会儿，但因着最近身子重了些，也嗜睡了些，没许久，便来了困意。 本来这位爷在这里，若虞于理是不好意思睡的，但是赵堇城却突然变得格外的体贴，直接与若虞说了一句：“你若是累了便直接去休息，不用顾我，我坐会儿就走！” 赵堇城说坐会儿就走，若虞则是以为他怕他出院子的时候被人瞧见他来她的院子，所以若虞也没有在意些什么，直接回到内室便睡了起来。 而等到若虞睡着后，赵堇城直接走到床边，脱了鞋子在她旁边躺下。 他不躺倒还好，他这一躺，身边的人就直接将他拿来当抱枕，双手死死的环着他腰，还在他怀里蹭了蹭！ 赵堇城：“……” 生怕这女人一不注意将肚子给压住了，在若虞抱紧他的时候，赵堇城大气都不敢出。 细细的观察了她好一会儿，等到她手稍微松了一些后，赵堇城这才吐了一口气。 自若虞会了客后，京中议论说她不对劲儿的事儿已经消散。 安玉容也不知晓在忙些什么，若虞的事情她似乎也没有过什么动作。 单说这做事的风格，倒也不太像是她安玉容能闲下来的事情。 若虞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有空多想。 之后又这样平静的小半月，浣溪那边的消息还没有传过来，若虞有些慌了。 本来是想寻暗香疏影再去帮自己给浣溪送信的，结果又怕自己行为太过诡异而引起别人注意。 心头闷得紧，想去赵齐府上寻浣沙问问她知不知晓浣溪的事儿，但是又想着浣溪的身子不太方便，自己的身子更不太方便，于是乎，若虞也只能在院子里干着急着。 若虞在院子里着急时，舒不知书房中的赵堇城正沉着脸看完了从南方寄送过来给若虞的信。 当赵堇城将信的内容阅完之后，整个脸都沉了下来。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戾气，疾风都感觉出了杀气。 这是南方那位姑娘写给王妃的第十二封信。 这封信收到的时间比较长，但瞧着也是最具有内容的一封。 信上写的是什么，疾风并不知道，但是从自家主子的脸色中可以看出，不是一个好的内容。 正想开口叫一声自家主子呢，结果这话刚卡在喉咙里，自家主子却突然问了他一句：“华桒在哪里？” 这次主子叫的是华桒，并不是华兄。 难不成这封信还与华先生有关？ 呆了一下，但疾风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当下便道：“在城北的院子里。” 疾风话声刚落，身边便卷起了一阵风，不过倾刻，主子的影子都不见了。 城北官邸，一白衣男子正坐于石凳上扶着手中的月兮琴，微风一起，白袂飘然。男子五官俊俏，青丝随风而动，他指尖修长，整个人瞧着恍若名山中深居的嫡仙人。 悠扬琴声中竟对听出一抹悲。 但却不为何，周围起了莫名的杀气。 男子眉梢微动，指尖弹琴的动作加快了些，暗暗运足内力。 突然，前院门不知为何飞了起来，直砸男子脑门，而他却并不为所动，运足内力，指尖将琴往上一弹…… 只见那莫名向他飞来的人被内气震成两半，分别从两侧而落。 男子收了琴，瞧了一眼两侧的木门，目光移至门口。 他瞧着门口带着怒气瞪着他的人，脸上却露出了一抹浅笑。 “多日未见，只想着你会想起我来探望探望，倒是未曾想你会一见面便送我这么大的一份礼，赵兄，在下可是哪里得罪了你，要对在下下如此狠手？” 赵堇城面无更让看着面前的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我若是当真要对你下狠手，你方才有机会轻松躲过？” 华桒闻声一愣，继而笑了笑，伸手为赵堇城倒了一杯茶。 赵堇成瞧了华桒一眼，拿着手里头已经快攥烂了的书直接甩在了石桌上，问：“你为何要瞒我？” 第166章是真的 好好的一张宣纸被揉成了一个团。 华桒似是知晓些什么似的，竟然一点儿也不惊讶。 只是微笑的看着赵堇城，他拿起那封书信瞧了一眼，也没有瞧里面的内容，只是淡淡的道了一声：“也非是有意瞒你，只是觉得……先前并非是最佳时机。” 赵堇城倒是有些意外。 他这般生气的来寻他，而他也还没有来得及说些什么，他连信都没有瞧，便知晓他所指之事儿？ 似是瞧出了赵堇城心中的疑，华桒瞧了一眼那信，便道：“浣溪是我帮她觅的人。” 意思就是……那女人有什么动作，都是他在前头引导？ 不知道为何，赵堇城感觉自己胸口窝着的火越烧越旺，连呼吸都感觉有些不太正常！ “那你觉得，让我自己发现，便是最佳时机？” 华桒在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自然而然的愣了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华桒才笑着问了他一句：“若是从她嫁给你时便告知她之身份，可会护着她？” 从她嫁给他那天开始告诉他么？ 赵堇城想了想，轻轻的摇了摇头。 他不会。 那个时候他特别气愤那个女人耍手段将他与安玉容生离，在那时，赵堇城最恨的人就是她，没有之一！ 那个时候他的心里装着的满满都是安玉容，故当时在认定若虞耍手段的时候，几度想要整死她。 若是当时他便知晓若虞就是定远侯之后，定会先为定远侯生了这样一个女儿而婉惜，再对其冷嘲热讽，要说护着她么？不会，但可能会看在定远侯的面子上，让她在府上好生过活。 毕竟人么，都是感情动物。 在自己最讨厌你的时候知晓你是自己最崇拜之人的亲人，若难字当头，他帮是会帮，但尽不尽心，那便是另一回事了。 所以在华桒问起赵堇城这事儿的时候，他是不太愿意回答的。 华桒瞧着赵堇城那般，倒也是笑了：“你与她经历了这般多，若是说没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当一个人在意另一个人时，即便是心不对口，但是他的行为与眼神，是绝对骗不了人的。 先前华桒与他们一同回京的时候，赵堇城的反应便说明了一切。 只是这个人吧，心口不一的，咋先前对安玉容的时候，他就不是这样的呢？ 瞧了瞧赵堇城，华桒想提起这事儿，但又想了想现在提起似乎不太好，便没有再说。 而赵堇城则是沉默了，本来赵堇城是带着满腔怒火来的，结果他一来，便被华桒这个问题将他全腔的火都给浇灭了。 而华桒瞧着赵堇城没有说话，他便也没有开口，过了好一会儿，华桒才开口问了他一句：“如今你知晓了她的身份，那么，你又如何打算？” 赵堇城最近在与胡守山针锋相对一事，华桒是知晓的。 那么，光从这一点来瞧，这个人是早就做好了若虞是定远侯千金的这一事实。 虽然先前这个人一直嘴硬，说什么只是单纯的想为定远侯做一些事情。 这话说给别人听一听也就罢了，但是华桒听着，只能默默的翻一个白眼儿。 若他最开始当真是有心为定远侯翻案，定会一早便有所行动，哪会等到现在才动手？ 赵堇城这厮吧，华桒是太了解他了，这个人的性子就跟驴似的，倔得要命，他若是打算做什么事情，即便是看起来再怎么遥不可及，他也能在计划之中办到。 但事情得一码归一码，有一件事情，华桒现在倒是担心得很。 “她现在肚子应当也不小了，你打算何时带她离开京城？” 华桒一提起她，赵堇城的脸当下便是一沉！他倒是把这一茬给忘记了，华桒这个人对他什么事儿和都是不会相瞒的，当然，那女人的身份除外！ 先前他去定远侯府给定远侯千金做先生之事儿，他可是一清二楚，两人在一起喝酒的时候，这货没少吐露自己对定远侯千金的感情！ 这个人啊，死板得很，那个时候定远侯千金对他特有意，但是吧，这货就是碍于他死守的那所谓的师徒情，一直拒绝着这一段感情。 但人啊，就是容易被自己的感情所波动。 他拒绝得越认真，定远侯千金就坦诚得越认真，时间一长，他还是会有所波动的。但每到两人的关系稍微碰撞到了那么一点，这个人就又会理智的与人家保持距离。 讲真，作为朋友来讲，华桒着实是难受的，但是作为姑娘这一方的话，这人吧就是在践踏姑娘家的真心，就好似是菜地里种的小白菜似的，想起了就摘两颗尝尝，等尝完了吧就又将小白菜遗忘的那种！ 不过……那女人心里先前一直装着华桒…… 脸色再加难看，赵堇城板着脸沉默着。 华桒瞧着赵堇城脸上的表情，当下倒是有些不太敢与他说话了。 两个人到底是多年的好友，彼此是什么性子都了解得很。 这个人定然是想着先前他与若虞的事情，心头不太好受…… 想开口为若虞说些什么吧，但华桒又怕自己哪一句没有说对，从而连累了若虞。 最终，经过华桒的深思熟虑，他还是打算闭嘴了，既然是他们俩夫妻的事情，那便由他们俩夫妻自己解决吧！ 至于华桒对若虞。 他自然是后悔的。 当初侯府出事后，那丫头便一直跟在他身边，当时因为侯府变故的原因，她对待他的感情也没有先始的那般热烈了。 但是，华桒还是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在若虞心里头的位置。 只是……有一天他话说重了些，她负气离开，独自归了京，他什么也不知道，等到他寻到她时，她已经要嫁给赵堇城了！ 不要瞧她人比较温和，其实性子硬得很，自他在一旁瞧着她上花轿那日起，他便知道，他们再无了可能。 手里捏着的茶紧了紧，华桒眼中带着一抹悲伤。 赵堇城等气过了之后，便问了华桒一句：“你现在心里还有她？” 这话是带着怒气问的。 但从他的语气当中，华桒听出了警告，意思是让他不要对她再有妄想的警告！ 但华桒认为，他们俩是朋友，这又关乎到若虞的事情，思虑再三，他还是决定老实交代。 点了点头，华桒笑弯了眸，但是眼底却露出一抹前所未有的认真：“你可要好生待她啊，若是她过得不开心如意，只要她一点头，我便随时带她走，即便此生都只能以师之名！” 师既父，父既亲。 华桒这话也说得很明白，即便是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他也要强与她扯个关系将她带走，即便是当她爹！ 华桒这样的回答，赵堇城却是意外的感觉到舒服。 有了自己的想法后，赵堇城看着华桒，格外认真地道：“我其实一点儿也不介意，我的儿子唤你一声外公！” 说罢，也未等华桒回应，赵堇城起身便出了院门。 华桒倒是被赵堇城的这一句话给气笑了。 笑着笑着，便感觉自己眼前一片模样。 眼睛里似进了个什么东西似的，弄得他特别的不舒服。 一早便在一旁躲着的姑娘一瞧见客人离开，便提着裙子小跑了上去。 走到华桒的面前，然后问了一句：“在师父的眼里，只要是成了师父，就永不可能成为恋人了么？即便是当初您那般爱师姐，也亦然选择让她离开您，自己默默的在一旁承受着心理煎熬，最后还默默的在后后付出？” 华桒是没有想到她会将他与赵堇城的对话听完的，深吸了一口气，华桒收了收自己的情绪。 随后便笑得温柔：“这话可不能乱说，我是爱她，但那紧限于师徒之情，你亦是如此，明白么？” 说罢，华桒也没有等到她出声，便抱着月兮琴回了自己的房间。 赵堇城今日与华桒聊了之后，心里头特别的舒服。 回王府时，周身的戾气都消散了。 疾风是没有跟着自家主子去寻华桒的。 所以等到自家主子出去了一趟心情变美丽后惊讶得很。 本来是想问些什么吧，他又怕自己一不小心又踩到了雷点，于是，聪明的疾风索性选择闭了嘴。 赵堇城归府后便径直回了书房。 疾风跟了上去，刚一进书房，便听到了自家主子的吩咐。 “你差人模仿着一下这个笔迹给王妃回一封信！”一边说，赵堇城一边将被自己攥成了一团，又有些破烂的书信扔给疾风。 疾风顺手便将自家主子扔的那封书信给接住了，瞧了一眼那张可怜又无辜的信纸，疾风眉稍微动，连忙拱手应了一声“是”，便直接退了出去，溜得比兔子还快。 等到疾风一离开书房后，赵堇城便低头，直接在书桌上铺了一张宣纸，拿起旁边砚磨墨，写了一张奏书。 而在院子里一直等着浣溪消息的若虞终于等来了消息。 心头本还是忐忑的，等到瞧到了信中的内容，若虞悬着的心当下便又放了下来，原来，那日她见到的人，就是姜伯！ 第167章 若清名字的由来 疾风是不明白自家主子的。 既然他已知晓了王妃的身份，但若是主子将姜管家还尚着的事儿如实的告知王妃，那么，王妃就不会不顾一切的去南方探个究竟么？若是平常的时候，王爷被王妃稍许用点儿法子，王爷便会服了软，但现在王妃的肚子…… 主子面对王妃的时候吧，虽然有时候不太坚定，但是于对王妃与她肚子里的小公子的安危，可是一丁点儿也不会马虎的人。 而赵堇城听到疾风这话时，微微的摇了摇头，疾风就是不了解她的，但是，他了解。 叹息了一声，抬头望了一眼那窗外因风卷而动的树枝：“未得到浣溪消息的时候，你也瞧见了，她那魂不守舍的模样。此时她的情绪本就不能太过波动，我也想过了，若是不告诉她实情，她定会备受打击，估计还会吵着闹着要去南方。” 这一点疾风就不明白了，眉头微蹙，他问：“但您将实情告诉王妃，她便不会吵闹着要去确认了？” 赵堇城闻声，当下便是一声轻笑：“她若是一个不长脑子的人，便会如此，但是恰好，她不是！” 多余的话赵堇城并不打算与疾风说。 但是他的心里却是明白得紧。 转身迈着步子往书房外走。 与若虞相处的这几个月里，赵堇城到底是看清了她这个人。 先前吧只是觉得这女人太过有心机，所以一直防着，但是，在后来他慢慢的发现，她好似与他所想的样子不太一样，怎么说呢，心机是有的，但似乎她也只是为了自保。 要说别的歪心思算计，她也有，但并非是针对他。 再到后来，知晓她的真实身份，赵堇城更觉得，他已经没必要再防着她了。 因为，她留下来的意义，就是想为定远侯昭雪，而这件事情，他也未尝不可做，所以，帮她一帮又何妨。 只是……现在有这么一个问题，他若是帮她将她想要做的事情给做了，那么，她还会继续留在他身边吗？ 毕竟她那样一个性子的人。 不觉中，赵勤于城走到了若虎的院子，赵堇城并没有进去，就站在院子外，瞧着窗边坐着的女人眉眼弯弯，笑得跟三月的桃花似的。 以前若虞笑得也是好看的，但是，那笑容瞧着特别的假，赵堇城是感觉不到若虞那笑中的喜悦感的，但是这次，他是当真感受到了。 她的眼尾都夹着笑意的，这种笑，是装不出来的。 瞧着如此的若虞，赵堇城更加的觉得，他将实情告诉她，是值得的。 至少，给了她一个安心。 正打算收眼，却无意中瞧见她低头一脸温柔的摸着肚子，夏日的暖风一卷，卷起了若虞耳畔的鬓发，她的眼里，也露出了赵堇城前所未见的温柔。瞧着瞧着，不觉中，赵堇城入了迷。 疾风在后头跟着自家主子一路从书房跟到了这里，但是主子来到王妃的院子，却只是跟个二傻子似的看着里头的王妃笑，压根儿就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疾风费解，便直接开口问了一句：“主子，您要不要进去坐坐？” 疾风的话将赵堇城拉回神，微微摇头，他又看了她一眼：“罢了，胡守山背后的人已经做不住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她院子里若是缺什么，都给安排安排吧。” 说罢，也未等疾风应声，赵堇城转身便往府外走。 胡守山的背后有人，赵堇城早前便知晓，故，他一直都变着法子逼他背后的人出手。 但那人倒也是坐得住的，只是赵堇城现在比较担心一个棘手的问题，那便是若是那人弃车保帅，斩断了与胡守山的一切往来及记录，那一切证据便得再重来就麻烦了。 所以，赵堇城现在必须得抓紧时间再去做一件事情。 若虞在得到浣溪送回来的信，着实是高兴的，浣溪说，她初到南方寻了落脚处，便开始打听姜伯的事情。 因为姜伯是死里逃生，所以生活过得特别的小心翼翼。 虽如此，但是浣溪还是能够确定，那个人就是姜伯，再加上浣溪先前并不是侯府里头的人，所以姜伯并不信任浣溪。 而浣溪也说在想法子让姜伯信任她。 如此，若虞便觉得，挺好的。 至少姜伯的事情是真的不是？ 只要姜伯还在，那么，她想要做的事情便有希望，只是……瞧着这肚子，若虞觉得自己还得再继续不孝一阵子了，等这肚子“搁置”好后，她再继续做后面的事情。 瞧了一眼窗外，现已是八月尾，马上就要入秋了，京城的也没有盛夏那天热了，瞧着外头那恣意的八月尾风，若虞心情也莫名的好了起来。 正想今晚要吃个糖醋排骨呢，后头疏影便来报：“主子，若清姑娘来了。” 若清？她这个时候来寻她做什么？ 若虞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这肚子，若清是知晓的，如此，若虞倒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 当下便看了一眼疏影，若虞眉头一柔，深邃的桃花眼一弯，她笑道：“请她进来吧。” 疏影并不知晓若清知道自家主子这肚子，当下有些为难，看了一眼自家主子肚子。 瞧着疏影这担忧的眼神，若虞也知晓这丫头在想些什么，伸手轻轻的拍了拍疏影的手，她笑道：“无妨，华先生的徒弟，怎么也是信得过的，况且，先前同归京城之时，她已经知晓了这肚子。” 自家主子虽然这般说，但是疏影还是不免有些担心，但既如主子所说，若清姑娘知晓主子这肚子，那这般久过去了也没有什么风声走漏，似也是信得过的。 屈膝应了下来，疏影便出门去请若清。 若清进来的时候，若虞已经倒好了两盏茶。 微微拧眉，若清上前先是对若虞行了个礼，随之顺着若虞的手势在旁边坐了下来。 “王妃此时多饮茶，似乎不太好！” 一进来便是一句关心的话，若虞倒是有些吃惊，不过片刻便又恢复如常，她微笑道：“多谢姑娘关心，这倒也并非是茶，就是普通的净水罢了，姑娘来得突然，茶水未备，便以水代茶，不过姑娘莫要多想，茶水已命人备去了，只是暂且委屈姑娘屈就一下清水了。” 若虞独呆在院子里久了，她这身子又不能饮茶水，平常院子里头的那些女人都不怎么串她门，再加上赵堇城对外说过要禁她一阵子足，所以她院中不备茶水也是很正常的。 若清倒也是个讲理的姑娘，听到若虞这话后，当下便道：“王妃言重了，其实若清平日里也不常饮茶的。” 若虞听着，笑得更加温柔：“先前我也未与姑娘好生聊过，今日姑娘能来此探我，着实令我吃惊。” 想起自己来的目的，若清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嗫嚅两声，若清低声道：“其实也并非是单纯来探您的。” 声音很小，但是若虞还是听见了，今日若清来的目的，若虞心头也是猜着了七八分，算算日子，她也是时候来见她了。 没有直接问若清些什么，若虞让四周退下，包括暗香疏影，等到人之退尽，独剩她二人时，若清这才好开口。 抬眸望着若虞，若清双眸清澈得紧：“王妃，您……是若清师姐吧？” 先本来若清觉得，自己在问王妃这个问题时，王妃会很惊讶的，毕竟她从师父那里隐约能感觉到，师姐并不愿意承认好的身份，其实这其中缘由，若清多多少少是知晓一些的，但是并不全面，所以心头还是有很多的疑问。 只是……若清并没有想到，王妃在知晓她知晓她身份的时候，她竟然一点儿也没有惊讶。 若虞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水，脸上的笑意稍许收了一些。 抬了抬眸子，她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这个姑娘，若虞笑道：“你终是知晓了，有何感想？” 感想？一时间没有从若虞这个问题里头绕出来，若清只是傻傻的盯着若虞没有说话。 抿了抿唇，若清低头似是思考着什么，若虞瞧着，也没有打扰她。 过了好一会儿，若清便道：“前些日子王爷来寻师父了。” 赵堇城？ 微微颔首，若虞淡淡的点头应了一声：“哦”。 若清是没有想到王妃的反应会这般平淡无奇的，当下便反问了一句：“您就不好奇王爷为何去寻师父？” 听到这话，若虞当下便忍不住笑了：“他们俩本来就是关系很好的朋友，王爷去寻他，这又有何奇怪的？” 听着王妃这样的回答，若清本来想说的事情，又逼回了肚子里。 本来若虞是以为若清此回来寻她，定会与她问许多问题的，但却没有想到，这姑娘来了就这么两句话，便沉默了。 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呢，结果若清却突然抬头看着若虞，说了一句：“先前拜师时，若清并非是我本名，因想忘记以前的伤心事，便求师父赐名。” 抿了抿唇，若清眼中带着一抹不知名的伤悲，似是哽咽了一声，她道：“若能早日看清。这是若清名字的由来。” 若虞闻声，当下手中茶杯一滑，杯壁破裂，杯中之水四溅，瞪大眼睛看着若清，久久不能回神…… 第168章 无礼的平王 也好在茶杯的质量还行，虽被摔破了，但也只是两半而已，并没有破碎的残渣。 门外侯着的疏影听到里头东西摔破的声音，也顾不得礼节，直接推门而入，慌张的冲了进来：“王妃，您没事儿吧？” 瞧了一眼疏影，若虞笑得格外温柔，微微摇头：“方才不小心手滑了一下罢了，无妨，你且先出去侯着吧，我还有话想同若清姑娘聊一聊。” 疏影还是担忧的瞧了一眼自家主子，再次确认自家主子当真无碍后，将碎掉的茶杯清理完，方才离开。 等到疏影退了出去后，若虞瞧了一眼若清面前那快空了的茶杯，拿起茶壶再帮她倒了一杯，随后自己又重新拿了一个茶杯，倒了一杯水。 纤细的捏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抿了一口。 若清瞧了一眼王妃，本来以为王妃在知晓这事儿后，定会慌问她，师父为何要给她取这样的名字，他想早日看清什么之类的。 但是，她并没有想到的是，王妃会如此淡定的喝着茶。 随后才不急不缓的问了她一句：“你知晓我与师父之事？” 不再称华先生了，而是直接称的是师父。 若虞的身份其实很好猜。 华桒这个人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出身，但是因他年少便在江湖上闯下名气，故，知晓他之人甚多。 这个人有一个怪癖，向来喜爱独来独往，但却不知为何，三年前却愿入定远侯府，收侯府千金为徒。 向来喜爱独来独往的人竟然收了徒，而且还是个女徒弟，若虞记得，当初因为她拜了华桒为师，被江湖上的人议论了许久。 虽说是江湖，但其实江湖与朝廷还是有相通的，毕竟，朝廷想借江湖平乱，江湖想靠朝廷生存。当初若虞拜师之消息闹得很大，自然，朝廷之人也是知晓的。 而她一直久久不愿承认华桒是她师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一承认，所有人便都知晓了她的真实身份。 如今若清知晓若虞是她师姐，那自然，也知晓了她的真实身份。 面对于若虞的问题，若清大方的点了头，是的，她知道。 瞧着若清的坦诚，若虞微微一笑：“既然知晓我是你师姐，那你也必定知晓我身份。” 温柔的看着若清，若虞笑得更加温柔了：“会出卖我么？” 知晓自家师姐这话的意思，若清当下便道：“若是要出卖您，何须等到现在？” 听到这话后，若虞是当真笑了，伸手拍了拍若清的手，若虞道：“我知晓你的心思，莫要介怀我与师父之事，毕竟那是年少不懂事。” 被人看穿，若清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脸颊一红，她低了低头道：“您想多了。” 到底是个姑娘家，被提及这些事情，还是有些娇羞的。 若虞瞧了她一眼，当下便道：“我知你今日告诉我你名字由来的目的，现在也明确的告诉你吧，不论师父如何想，我与他终是不可能，年少时是无忧的，所以是随着性子来，我喜欢他，态度明确，但他却一直刻意回避。” 低了眉，若虞抚了抚自己的肚子，笑得温柔得紧：“如今我已有自己的家庭，王爷待我极好，而我也快为人母，以后的感情定当是倾注于我自己的家庭。” “你既已知晓我之身份，那定也明白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做，不论是从感情上，还是现实里，我与他终已是错过。” 若虞曾经真的很喜欢华桒，但是，那也只是曾经！ 还记得她初到侯府时，虽然是长女，但那时她并非嫡女。 母亲带着她回侯府的时候，其实还有一个侯夫人的，只是后来母亲回来后，那原来的侯夫人才与老头子和离。而若虞母亲便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正室。 其实那事儿的原由若虞明白，是老头子当年抵不了长辈的压力，所以便给了原侯夫人一个虚位，而原来的那位侯夫人也是个好性子的女子，在与老头子和离之后，便直接去了渝洲。 那位夫人与老头子也着实没有什么感情，这事儿是原夫人亲口与若虞说的。 而原夫人走后，她母亲这才居上的，但是，在外人看来，她母亲就是一个坏人，一个不择手段上位的女人，包括侯府老夫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有很多名门贵妇都不太喜欢她母亲，而这也是为什么，母亲成为了侯夫人，安家还是不愿意认母亲的原因。 而也正是因为这事儿，若虞即便成了侯府唯一的嫡女，在家里也不受老夫人的待见。 这件事情知晓真情的人并不多，当初的华桒也不知情，虽如此，但他却意外的待若虞极好，重小若虞便受人冷落惯了，突然有个这般温暖的人，说不动心，那是假的，可是偏生华桒这个人重江湖规定，说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明确的与若虞说，他是她爹！ 若虞犹还记得，当初她离开时，他那冷漠的表情，她走，却希望他留，故一步三回头，而他却连看她一眼都不成，任由她伤心的离开。 这些事情若虞后来也想明白了，她起初觉得最主要的就是给老头子昭雪沉冤，而如今么。 肚子里的宝宝轻轻的踢了若虞一下，若虞眉眼柔和得紧，除了给老头子昭雪外，便是好好的将这个孩子抚养成人。 她不想让这个孩子活得跟他外公一般，将一生都奉献给了朝廷，最终却还落得个叛贼之名，她只愿这个孩子能平安长大，如一个普通人一般，无忧无虑的生活着。 人正义是好，但却不能太过固执！ 若虞眼中的坚定与幸福，若清是看在眼里的。 心头本来还是有些气师姐将师父弄得那般的郁郁寡欢的，但现在瞧着师姐…… 确实，他们两的这段已逝的感情，两个人都有问题的吧？最大的问题，还是师父。 师姐当初也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女孩儿，她喜欢他，什么事儿都挂在脸上，若是说师父看不出来，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师父在知晓师姐的心意后没能明确的给出自己的想法，反倒是将师姐一直拖着。 一次两次便也罢，但是一年两年就…… 若虞瞧着若清那微蹙着的眉，她微微一笑，抻手握了握若清的手，她道：“他那个人，心肠硬得很，你自己的想法行为，我并不想干涉，不过有句话，我倒是希望你要记得，不论结果如否，你都得看开一些，人活一世，自是要过恣意的生活。” 若清听到若虞这话，当下也笑了，点头道了一声谢，若清又道：“您也是事后才看得通彻，当您处于我这个阶段时，能理解您现在所说的话么？” 若虞闻声一顿，继而便笑了。 是啊，当初的她也是个听不进劝的，微微点头，若虞道：“也罢，人么，总是要学会成长的。” 若清在这里又会了一会儿，摸约着有半柱香的样子，她便起身离开。 等到若清离开，疏影便提着裙子走了进来，收拾掉了桌上的茶杯，一边动着手上的活，一边问若虞：“王妃，您与若清姑娘都聊了些什么？先前瞧着她来时脸拉得跟苦瓜似的，与您聊完之后，好似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若虞闻声微微一声，坐得太久，她倒是感觉到腰有些酸了，起身想走动走动，却无意之中瞧见了窗外的一片白色衣袂。 眉稍微动，若虞看了疏影一眼，疏影瞧着倒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认真的收拾着东西，也没太期待若虞的回答。 动了动身子，若虞道：“未出阁的姑娘家心思还不简单？情窦初开的年纪，自是有感情烦恼的，她觉我人尚算不错，便与我聊了聊，我自是开解了她一下。” 这回答，倒也能够解释为何若清来时苦闷，去时轻松的原因。 疏影不疑有他，等手头收拾好后，便给若虞行了个礼：“您身子身子合愈发重了，大夫说您平日无事当多走动走动。” 若虞闻声，当下便苦了脸，连连摇头：“不可不可，我近最身子易酸得紧，方才坐下与若清聊了会儿天，现在身子都酸得不行。” 疏影闻声，当下便唤来了暗香，让她帮她将那些东西给端出去。自己屈膝对若虞行了个礼，道：“主子，奴婢按摩的手法尚可，要不让奴婢给您按按，试试能否缓解一下疼痛？” 这个好似可行，若虞点了点头，便去旁边的软榻上躺着，别说，疏影手法当真是可能，被她这一按，若虞感觉轻松了不少。 之后的几日若虞过得也尚算是平静。 赵堇城也不知道最近在忙什么，好几日若虞都没有瞧着踪影。 而在八月最后一天的这个晚上，若虞半夜被人吵醒了。 一道带着十足怒意的推门声大得跟雷似的，若虞被吓得连忙爬起来，下意识的拿起旁边的被子往身上一裹。 正想开口问发生了什么事儿呢，内室的屏风被人粗暴踢开，若虞吓得差点儿从床上弹起来。 还未等她回过神来，旁边便有人怒瞪着她道：“说，赵堇城到底去哪儿了！” 若虞闻声一愣，一抬一瞧，竟然是平王赵钰？ 大半夜的，这人寻赵堇城做什么？即便是要寻，也不应当用硬闯的方式来吧？而且，这还是后宅内院…… 第169章 吓着没？ 若是别人，定会被吓得失了方寸。 譬如外头的那些丫鬟家丁，都赵钰的人扣着，个个都身子发抖。 暗香疏影挣脱了束缚，直接冲到了若虞面前将若虞给护着。 疏影当下便开口道了一句：“平王殿下，这里到底是怀晋王府，您如此闯进怀晋王府的内院，似乎不太妥吧？” 岂止是不太妥，简直就是完全不妥的好吗？ 这丫的赵钰虽贵为王爷，但这到底也是赵堇城的地盘，且先不说他这般无礼的闯进怀晋王府当家主母的内院不妥，就说他这大半夜的不乖乖睡觉，带着一大帮人直接硬闯赵堇城的府邸就十分不妥了好吗？ 就算是皇帝，那也有给赵堇城先安个什么罪名，先包抄，再硬闯的吧？ 但他就一个王爷，赵堇城既没有被安罪名，他又没有什么手谕之类的玩意儿，就这样硬闯，算是私闯官宅，罪名是很大的好吗！ 赵钰选择性忽略疏影的话，目光直扫若虞：“本王再问你一遍，赵堇城到底在何处？” 这话问得，若虞也有些不舒服了，但又想着身子的身子，她将被子又裹紧了一些，“殿下您要寻王爷，大可直接去主院便好，您来妾身这里，是想明确的告诉王爷，殿下要与王爷势不两立么？” 赵钰似是没有听懂若虞这话的意思一般，当下便是一愣，过了好一会儿，赵钰转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人，随之便问了若虞一句：“你这女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钰会问出这样的话，若虞是意外得很的，毕竟，像平王这种，隐忍了这么多年，多多少少也是有些智慧的人。 但是，这有智慧的人却干出了这般蠢的事情，竟然还一脸茫然的并不知情的样子，这情况，若虞也只能认为，这货是装的。 但至于为何而装，心头有个大胆的猜测，但也不敢确认。 抬眸直视着赵钰，若虞非但没有赵钰预想的那般慌，反倒是特别镇定地与赵钰道：“什么意思？难道殿下不知吗？深夜硬闯官家后院，难道这罪名一下来，殿下还能推脱掉不成？” “你……”赵钰顿然语塞，这女人胆儿倒也是挺大的，也怨不得赵堇城会那般护着这个女人。 瞧着这人一直裹着身上的棉被，他倒是发觉出奇怪了！ 赵钰那般直直的盯着若虞，倒是盯得若虞有些慌，攥着的拳头愈加紧了起来。 虽然很慌，但是若虞面儿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旁边的暗香倒是有些担心起来了，转头瞧了一眼自家主子，而她的这一眼，赵钰却正好瞧见了。 眉梢微动，他看着若虞，轻笑一声：“虽已快入秋，但这天气也还不至于大晚上的裹那般紧的棉被，怎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这话一问，疏影倒也有些慌了起来，若虞心头一沉，并没有及时回答赵钰的话。 赵钰正想再追问一步，结果这话刚卡在喉咙里，那床榻上的女人当下便哭了起来。 赵钰：“……”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赵钰是信的，但方才那般紧迫的时刻下，这女人都是一点儿也不慌张，他就问那么一句话，这女人便哭了起来，是怎么个意思？ 拧着眉头，正想问呢，结果面前的这个女人便抽抽答答地道：“殿下夜半闯入，妾身怎么说也是个妇道人家，您可无礼，难道妾身守礼都不成么？” 赵钰：“……” 这话一出，赵钰自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女人说的话，倒也是没有毛病的，着实此番是他硬闯进来的，但进来…… 天想叫这女人莫要再哭了，结果他便感觉自己耳边响起一道兵刃声，还未等他多想，一把长剑冷飕飕的从他耳边穿过。 也好在赵钰反应够快，侧身一躲便躲开了。 紧接着，一道掌力直接将他拍出了内室。 等到赵钰站稳的时候，赵堇城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面前，他跨步出内室，在他面前只身一挡，将里头的那个女人挡了个严实。 赵堇城此时面部就似结了一层寒霜，幽深的眸子静静的瞧着赵钰，周身都带着戾气的那种。 虽然他的脸上没有什么明显的生气模样，但是赵钰也不傻，一瞧赵堇城这般，便知晓这人是当真生气了！ 废话！要是谁半夜这般无礼的带兵刃闯他的王府，还绑他的下人，冲他王妃院子里，他也生气啊！ 知晓其原因，但是赵钰这人么，有胆子谋事，面皮子自然也是厚的，当下便又装作跟个没事儿的人似的，笑得轻松得紧，看着赵堇城，便问了一句：“堂兄这是做甚？难得见到堂弟，就不能脸上挂点儿笑容么？” 赵堇城瞧着那刺眼的笑容，当真是想拿着自己手中的剑，一下将这人抹了脖子。 握着长剑的手紧了紧，紧接着赵堇城直接将长剑往赵钰处一甩。 赵钰是知晓赵堇城是不可能伤他的，瞧着那长剑向自己飞来，赵钰躲都没有躲，赵钰的护卫倒是急了，当下便叫了一声殿下，但长剑速度之快，他压根儿就来不及去护自家主子。 刚叫了一声“殿下”，便瞧见那长剑径直从殿下的耳边穿过，斩断了赵钰的一缕青丝，长剑端正的被插在门外的桂树下。 桂花满香，刚过灿烂花期的花瓣是最脆弱的，借着长剑插入的力度，原本摇摇欲坠的花瓣，借力飘落，顿然间，桂花树下成为了绝美景观。 但此一景再美，院子里的气氛也未随其而动。 赵堇城看着赵钰的眼神依旧是有怒的。 赵钰瞧了一眼赵堇城，当下又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笑道：“瞧着堂兄这不开心的样子，在下倒也知晓是打搅了，便先行告辞！” 说罢便想要往外走。 而赵堇城大袖一挥，外头疾风便带着人直接将院门口堵了个严实。 赵钰倒也没怒，只是微微转身，看着赵堇城，他笑得格外温柔：“堂兄这是做甚？岂是不让在下走了？” 赵堇城眉梢微动，稍许压制了一些自己的怒气。 很快便调节好自己的情绪，赵堇城道：“今日殿下来访这般没诚意，还直接在在下底邸里，绑了在下的人，亦硬闯了在下内人之院宅，而此前提，殿下是打着来寻在下的名义前来的，那么，现在在下出现了，殿下硬闯在下后院，强绑在下府中下人，逼得在下出现。殿下，没有什么要说的么？” 赵堇城说这话的时候，字字都是带着刺的，赵钰也不傻，自然是听出来了。 虽然听出来了，但他也没有要有何动作的意思。 只是转身再给赵堇城拱了拱手，他笑得开怀：“明日堂兄自会得到公道的，告辞！” 说罢，便转身继续往外走。 这一次，赵堇城没有让疾风拦，只是赵钰在快要跨出院门的那一刻，赵堇城说了一句：“那便借殿下吉言，在下定当努力达成殿下预算的那般效果！” 赵钰听到这话的时候，脚下一顿，脸上的笑容倒也是僵了，但是他也没有转身，而是继续往外走。 等到赵钰的人都走完后，赵堇城便沉着脸叫疾风将院门守住。 自己转身便进了内室。 等到赵堇城进去的时候，若虞已经更了衣，此时正为他倒着茶。 瞧着赵堇城进来时，若虞便乖乖的将茶递到赵堇城的手上。 赵堇城瞧着那茶，并没有直接去接，倒先是瞧了瞧若虞是否有受伤后，才接过那杯茶。 他一手捏起茶杯，一手抚着若虞慢慢的走到旁边坐下，随之便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赵堇城将茶杯放至桌上，问了一句：“可有吓到？” 若虞听到这话，当下便想揶揄赵堇城一下，“有啊，妾身吓得感觉呼吸都困难了呢！” 本来是以为这位爷会对她翻白眼，骂她没出息的，但是这位爷并没有。 听到若虞说这话的时候，他倒没有说话了，紧崩着下颚，表情严肃又担忧。 那眼中的感情复杂极了，若虞瞧着，倒是慌了。 刚想与他说自己是开玩笑的呢，结果这人突然双手抓住她肩膀，紧张的问：“那你可有什么不舒服？不行，我得叫大夫来瞧瞧。” 若虞闻声，当下便是一惊，连忙伸手位住赵堇城，有些哭笑不得：“您太紧张啦，妾身当真是无碍。” 赵堇城是不信的，只是紧紧的盯着若虞，什么话都没说。 若虞瞧着这位爷不信，当下便提着裙子站起来：“看样子爷是想瞧着妾身转个圈圈给您看，您才相信妾身无碍。” 说罢便要开始转。 而赵堇城却突然伸手拉住她的胳膊，轻轻一扯，便将若虞拉入筷怀里坐着。 本来若虞是惊着的，但扑在赵堇城怀里，若虞感觉到了她整颗不安的心乱跳着，这下她倒是老实了。 等赵堇城缓了一会儿，若虞这才问了赵堇城一句：“方才妾身听见，平王殿下临走时，您说‘定当努力达成殿下预算的那般效果’为何意？殿下今日硬闯王府，难不成是故意为之？” 第170章 一家人 赵堇城：“……” 这女人该害怕的时候不害怕，却偏生听这种八卦耳朵比啥都灵。 但也未打算瞒她些什么，赵堇城叹息了一声，他摇了摇头，道：“他最近被皇上盯上了，你也知晓，皇上本来就是一个多虑的人，先前咱们这位平王殿下可一直是隐忍得极好的，最近似有急功近利之疑，故动作大了些，皇上便也因为盯上了他，你说，他若是不寻些由头来挫挫自己的威风，皇上会那般容易的放过他？” 说实话，皇上不会。 但是……要说平王仅仅只是因为这样才会这般大胆的来闯王府，若虞觉得，还是有些牵强的。 怎么说呢，平王想要自保，法子多的是，为何非得要将这事情做成这样？更何况……他这般做，名声可是毁大了，日后想做上那个高位，异声定然会更多的，再者……他如此做，可是彻底的将赵堇城给得罪完了。 如此，于他，又有何好处？ 这事儿若虞想不明白，但除此之外，好似也没有什么太合理的解释。 心头虽然有疑，但因她着实想不出其实理由，倒也只有相信赵堇城。 不过……若虞倒是觉得，平王日后成就大业就有些悬了。 毕竟……他现在得罪的可是拢了半个朝廷的人啊！ 若虞倒也不是说自己在赵堇城心头有多重啊，只是……男人么，都是爱面子的，更何况还是赵堇城这般有身份的人。 赵堇城瞧着若虞信了，当上心头也放松了不少。 赵钰来此的目的，他可以毫无保留的告诉她，但是……他来这里的原因，他却不能与她明说。至少，现在不能！ 赵堇城是算出赵平会做出一些动作的，只是没有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若是当时他再晚来一步，若虞，又当如何？ 心头虽担心着，但也好在若虞是没有出什么事的。 瞧着时辰不早，赵堇城便让若虞去休息。 经过方才的事情之后，若虞倒有些不敢入睡了。 但太晚不睡，对她身子也不太好，最后，还是赵堇城抱着她，她才安然入睡的。 瞧着若虞那安静的睡颜，赵堇城伸手将她耳边的鬓发挽在耳上。 到现在，赵堇城心头都有些慌。 赵钰之所以会走上与他撕破脸的地步，也完全是赵堇城逼他的。 因为胡守山的事情若是一直不摆平的话，那么之后他想要做的事情也一直没有进展。 也正是因为如此，赵堇城才会冒险在胡守山的营中写了一封假的谋反来往信件！ 虽然不知晓胡守山背后的人是谁，但是，他背后人是谁的范围，赵堇城是知晓的。 原定远侯为何会遭秧？那是因为，姜国忠这个人，真的是对老皇帝太忠诚了！ 这样忠诚的固然是好的，但是，对于那种想动歪心思上位的人，却是不好的。 嫡夺之战，能有几个是光荣的？那些个皇子若是想上位，自是得用手段的，而这手段，定然也有对老皇帝不益的。 既是不益，自会引起姜国忠的不满。 姜国忠也算是朝中元老级别的人物了，若是他知晓那些个皇子动了不干净的手脚上位还害了老皇帝，你说，这样的人物会放过动手的人？ 自然是不会的。 所以，赵堇城知晓就是几位皇子其中的一位动的手，故便以谋大义的手法，仿写了一封谋反信放入胡守山的书房内。 因着先前他贪污的罪证，刑部派人搜证，而赵堇城也特意刑部侍郎说明了几个重要地方。 这一搜，果然搜出了不得了的东西。 而这东西一出来，真正与胡守山有瓜葛的人便慌了啊。 虽然那信是赵堇城做的假，但是内容却是属实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胡守山真正的落了马，而背后的平王却坐不住了。 本来是想弃车保帅的，将胡守山就地解决了。 可奈何就在这时，赵堇城插手了…… 虽然当时赵钰勉强的将这事儿给圆了过去，但是，当事人都知晓，这其中另有隐情。 赵堇城不动，那是因为他没有实际证据，做这一件事，也着实只为将后面的人吊出来，还没有打算动手。 而赵钰倒是觉得，既然已经被赵堇城发现了，那还不如直接与他撕破脸，毕竟就现在这个情况，与赵堇城撕不撕破脸，都是没有区别的。 正因如此，赵钰才会选择夜闯赵堇城的府邸，即让他免去了别人眼中，他谋反的嫌疑，又能彻底与赵堇城宣战！ 但赵钰也是一个狠角色啊，他此番这般得罪赵堇城，若是以后他出个什么意外，大可以将赵堇城拖下水，就说他这是公报私仇…… 这些事情赵堇城能明白，但是，他能明白是一回事，要怎么做，又是另一回事啊！ 伸手摸了摸若虞的肚子，赵堇城好发里满满的温柔：“你既是我的孩儿，那般听话一些，莫要折腾你母亲可知？” 肚子里的孩子似乎是听懂了父亲的话，以示回应，踢了一下自己母亲的肚子。 感觉到肚子里那跳动的小生命，赵堇城脸上的笑容更加温柔了。 “乖……爹爹定当尽快将事情处理好，让你与你母亲过上安稳的日子。” 赵堇城都想好了，朝中的皇权之争，是不可能在短短的几个月里便能结束的，再加上，若虞这肚子再大些，行路也是不太方便的。 算算日子，这肚子……五个月了吧？ 既然皇权之争结束不了那般快，那他便先将定远侯的事情解决掉，等到将若虞安稳好后，再作打算吧。 本来赵堇城是很想将所有的事情都甩掉，直接带着若虞隐居，从此双耳不闻窗外事，好好的过了余生。 但是……命中注定，他不能…… 轻轻的吐了一口气，赵堇城觉得，凡事他也不能太过着急，不然再出现今日这状况…… 感觉自己明明已经平复了的心又急跳了起来，赵堇城伸手按了按，看了一眼自己身边这熟睡着的人。 微微拧了拧眉，赵堇城轻手轻脚的给若虞盖好被子，起身便出了内室，唤来了疾风。 疾风今日是跟在自家主子身边，瞧着事情发生的。 这平王殿下也着实太狠了一些，在今日白天时，便寻了杀手暗杀过主子了。 了好在这些事儿主子都算计着的，所以早有准备，再加上自己本身身手便好，这才无碍的。 在得知王妃有难，王爷亦是马不停蹄的便赶了回来，其实……最先始平王殿下在看着主子的时候也是吃惊的吧？ 因为，他并没有想到主子会那般快便回来了。 “明日将平王夜闯怀晋王府之事散布出去，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疾风是不明白自家主子的做法的，当下便不解的问了一句：“您明知道那位主子的目的就是想让您将此今晚之事闹到皇上那里，您……这是要帮他？” 赵堇城闻声，当下便是一阵冷笑：“帮他？嗯，没错，是在帮他，不过……过些日子，他就得还我今日相帮之恩了！” 这话一出，疾风马上便明白了自家主子已经有了想法。 也是，主子一向都不是一个受人威胁的性子，平王殿下最不该惹的，便是自家主子了。 想了想，疾风都忍不住打了个抖。 翌日一早，赵堇城便去上了早朝。 此时京城里早已传开了昨夜平王不规矩的行为。 大臣们知晓，也都议论纷纷的。 心未向着赵堇城的，都在旁边瞧着热闹，心向着赵堇城的，却碍于宫中人多嘴杂不敢上前去安慰。 赵堇城自进宫早朝，便一直板着一张脸，本来这人素来也不爱笑的，但今日气场却更加…… 老皇帝在知晓赵钰之事后，当场被气得吐了一口血。 身子本来就不怎么好，在知晓赵钰之事后，更是急火攻心，这一气，老皇帝的身体便又大不如前了。 虽如此，但是他还是撑着身了去了早朝。 一开朝，百官便群议朝事。 等到朝事议完，便有人直接站出来。 “陛下，臣禀。平王殿下昨夜夜闯怀晋王府，强绑府中丫鬟家丁，此事已在京城家喻户晓，民之愤恨，故民声均道势要为怀晋王讨一个公道！” 这件事情老皇帝虽然知道了，但是，再怎么知道，他未及时做出处理，也要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当下老皇帝勃然大怒，猛拍了一下龙椅把上的龙头，愤身站起：“什么？竟然有这种事？” 都说人生如此，全靠演技。 老皇帝的这波演技，可谓是比京城第一戏班子的主台子都还唱得好！ 赵堇城就静静的瞧着老皇帝演，他就沉着脸站在旁边，瞧着旁边这出好戏。 反正戏开始了，有人帮他演着，而他需要做的，就是在他们面前扮一个要强爱面子的可怜者，一句废话都不用说，只需要负责摇头，点头，默认却可！ 等到老皇帝愤身时，旁边站着的太子却难得的为赵堇城说了一句好话：“三皇弟，你这做法也太不妥了吧？且先不说你硬闯的是当朝备受百姓爱戴的怀晋王之府邸，即便是寻常人家的府邸，你也不应当硬闯的不是？更何况……这还是咱们的堂兄，一家人呢！” 第171章 安丞相 若是放在一常说是一家人，那定然是觉得皇家人是有情的，毕竟赵堇城也仅是先帝大皇子所出。 但现在说是一家人，难免会有些讽刺的意思。 而旁边站着一直没有说话的端王赵岷却突然开口了，拧眉看了一眼太子，他当下便道：“皇兄，您这话说得不太妥当！” 这义正言辞的模样，若不是因为知晓这人也是有异心的，还当真会以为他会那般好心要做个正义之人呢！ 而赵然当下便冷笑了一声：“怎么？难道在二皇弟的眼里，堂兄与咱们无亲？” “皇……”想说话反驳，赵岷却似不知晓当说什么似的，咬了咬呀，一副脸被急青了的模样。 赵然瞧着，当下便翻了个白眼，暗骂赵岷蠢。 其实……到底是谁蠢，也是一目了然了。 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没有必要在人家一失足的时候，就跑出去落井下石。 赵然与赵岷相比，赵岷是聪明的。 他就是深知这个道理，所以才会帮着赵钰说话。 因为赵钰之事已经定了型，不论说什么，他都会受到处罚，老皇帝就算是再想包庇赵钰，那也得给赵堇城一个说法不是？ 而这次之罚，也不可能让赵钰永远翻不了身，故，与其做个坏人，让本来关系还未闹僵的与你真正的拔刀相向，还不如做个好人，就算人家不领情，自己在外人面前，也能赚得一个好点儿的名声不是？ 这是赵岷心中所想的。 赵堇城也难得抬了抬眼皮，瞧了赵岷一眼。 这人倒也不愧是大宋第一厚脸皮的人，就算是别人落马，他只负责看个热闹就成，都能闹一出感情戏来。 老皇帝到底也是个成精的狐狸，一听到太子这话，当下便拧了眉。 随之再和善的瞧了一眼赵岷。 赵岷低着头，做难过状。 老皇帝眼珠一转，似又在盘算着些什么，看了下头的朝臣许久，议论声只增未减，下头的声音越来越大，老皇帝也清楚的听到了下头群臣为赵堇城打不平的声音。 而当事人倒是好，跟块木头似的站在旁边，就好像群臣所议之事儿与他毫无关系似的！ 老皇帝不傻，就现在这种情况，他若是不给赵堇城一个完美的交代，那是不可能的了！ 但是……这种棘手的事情老皇帝会主动出头么？当然不会，于是乎，老皇帝叫了赵堇城一声，直接将这个烫手的山芋甩给赵堇城。 “城儿啊！此事受委屈的是你，你说，你想让朕怎么解决？” 这面儿上是想给赵堇城特权，让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但是，实际上老皇帝是借着由头给赵堇城施压。 原本赵堇城以为，这老皇帝为了防止他那些个儿子，所以会暂且拉拢他的，先前的事情迹象都有老皇帝对赵堇城主动示意的意思。 但是现在……怎么？老皇帝当真是想将自己弄得很孤单？ 借于老皇帝的这行为，赵堇城倒是更深刻的理解到了，何为最是无情帝王家及伴君如伴虎了。 他这一首锅甩得好啊！表面上为了补偿他，实际上是变着法子让他得罪人。 老皇帝精，赵堇城就不精了？ 当下便拧着眉头，弯身对着上头的人鞠了一躬，赵堇城低着头，目视地面道：“臣听君之命，君命，臣莫敢不从！既然皇上不知如何定夺，那依臣之见，那便就此算了吧！” 算了？ 因为赵堇城的这一句话，全殿都就炸开了锅似的！ 再怎么说赵堇城也是当朝大功臣，被他老皇帝的儿子欺负成那样，说算了就这么算了？ 那怎么可以？！ 当下便有人站出来为赵堇城抱不平。 “皇上，怀晋王宽厚大度，视重与皇族亲情。臣备受感动，但此事亦关乎着我大宋法制，即便是刁民无礼私闯官宅，也是得受重罚的。失命也不足为奇！但皇子，作为皇上之子，若是带头如此，不加以施惩，定会引起百姓不满，亦会让一些不服朝中法制之刁民有机可趁，亦是难以说民呐皇上！” 这个道理，老皇帝哪会不懂啊？但是懂归懂，下头身板站得笔直的人不听，他又能如此？ 赵岷是个聪明的人，瞧着下头闹成这样，眉梢微动，就乖乖的站在旁边瞧这一出好戏了。 只是面上还是做烦恼状。 但太子就不一样了，瞧着这事儿闹得这般开，当下也是喜由面来，这出好戏真真儿是瞧得他不亦乐乎！ 老皇帝这下子有些为难了，沉默了好一会儿，随后便又捕捉到方才那位大臣的话中之意。 当下便问了一句：“爱卿方才说，百姓如此作为，失命也不足为奇？那爱卿的意思是，要让朕拿自己儿子的性命，给怀晋王一个交代，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那老臣也只是顺口一提寻常百姓之事儿，没有想到老皇帝的思想这活跳跃，当下便吓得老脸一白，连忙跪下磕头：“皇上明察，老臣绝无此意！” 正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呢，结果下头一直不怎么吭声的当事人，却突然开了口：“皇上，您民莫要为难李大人了，此事儿于微臣来讲，说不生气，那自是假的，但再怎么说，平王殿下年纪尚小，不懂事，臣能理解，只是外头的百姓就……” 年纪尚小？弱冠都过了的人，年纪还小个鬼啊？！ 殿上的人又不是傻子，都知晓，怀晋王此说法，是为了给老皇帝一个台阶下呢！ 老皇帝也是要面子的人，赵堇城既然给了他这么一个好台阶，他自然是要顺着台阶下来的。 当下便沉默了一会儿，黝黑的眼睛子转了转，似在思考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便道：“此事到底也是钰儿做得不对，正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所谓养不教，父之过，钰儿作出此行为，也都怪朕没有教好，故朕念及钰儿先前辅政有功，便施以轻罚吧！各们爱卿可有异议？” 老皇帝都这样说，其它臣子还敢说些什么？ 难道当真要将老皇帝给教训一顿？当然是不可能的。 当下群臣便连忙给老皇帝作揖：“圣上英明！” 瞧着群臣附应，老皇帝神色倒也轻松了些，当下便又问了一句下头没怎么开过口的另一当事人。 “钰儿可认此罚？” 赵钰已经做好了更惨的打算，但自家父皇还是施以援手帮了他一把，已是让他意外了，他中还会有什么异议？当下便将礼行得更端正了，赵钰道：“儿臣认罚！” 早朝散，群臣纷纷退出了大殿。 但老皇帝却将他那三个儿子都叫住，留在了殿中。 赵堇城一直都没有什么表情的，下了朝后，便自顾自的往外头走。结果刚出大殿没多久，便有人叫住了他。 叫住他的人并非是别人，正是若虞那所谓的义父，丞相大人！ 安易山当下便叹息了一声：“那到底是皇上的儿子，皇上对平王殿下有所偏爱，倒也是正常得很，王爷还是莫要放于心上的好！” 赵堇城闻声，当下脚步便是一顿，转头，平静的看着安易山，问了一句：“丞相大人是从哪里看出，在下将此事放于心上了？” 这话问得，安易山倒是有些尴尬了。 话题进行不下去，便更加尴尬了。 赵堇城也不太想与安易山多呆，当下便拱手对着他行了个礼，然后道：“在下有事，得先行回府了，丞相大人自便。” 说罢，也未等安易山回应，赵堇城直接甩了甩官袍大袖，撩起袍子，迅速的下了阶梯，往宫外走去。 安易山瞧着人走远后，脸上方才的笑容渐渐的收了起来，又似在思考着些什么。 赵堇城今日是乘坐马车来上的早朝，一出宫门，疾风便牵着马车走了过来。 一瞧着自家主子，当下疾风便问：“主子，今日之事未在计划之内？” 微微摇头，赵堇城道：“先归府吧！” 说罢，便上了马车。 若是今日安易山不来与他搭话，赵堇城倒还没有注意到这么一个人物。 先前知晓若虞身份后，只想着怎么帮她完成她一直想做的事情去了，压根儿就没有考虑过好周围的人。 而今日安易山主动上门，倒是引起了赵堇城的注意。 当年定远侯府出事的时候，京城闹得很大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当朝丞相！因为，当年的侯夫人，正是丞相安易山的亲姐姐！ 既然是亲姐姐，当年侯府出事的时候，为何安丞相并没有作为？难不成只是单纯的为了自保？ 但自保……好似也有些漏洞，若当年安丞相不帮是为了自保，那么，冒险收留若虞，又是怎么个意思？ 要知道，若虞的身份一旦被人发现，即便他是丞相，也会受到牵连的！ 那么，这丞相收留若虞，到底只是单纯的对亲情心软了，还是别有用心？ 想起府中那时常挂着假笑的女人，赵堇城眉头又蹙深了些。 不觉中，赵堇城到了府，来到了若虞的院子，刚一进里头的主屋，就有一团白色的东西直接向他扑来，扑了个满怀。 正想开口说话呢，怀里头的东西却突然抬头，盈盈的目光，笑意都达了眼梢，她道：“王爷，您早朝回来啦？” 第172章 我来 不知为何，怀里头的这个人好似心情极好似的，抱着赵堇城的腰，她抬头望着赵堇城，水灵的桃花弯成了月牙，眸中闪烁着微光，脸上的笑容真切，眼梢都是夹着笑意的。 赵堇城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若虞是极美的。 虽如此，但赵堇城却是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为何呢？因为她就这般向他扑来，这肚子……她不疼？ 微微拧眉，刚想开口训这人两句呢，结果怀里头的这个人却突然开了口：“今日妾身闲来无聊，便想着活动活动，想着爷您早朝辛苦，便去为您做了一碗桂花羹，您快来尝尝！” 说着，便直接拉着赵堇城的手走到旁边的桌子上坐了下来。 她做……桂花羹？ 赵堇城一愣，当下便又想着她进厨房，厨房烟那般浓，哪是她能呆的？ 刚想说她呢，结果这人就像是知晓他要训她，故意在这个时候将桂花羹端在他的面前来堵她的话似的。 “您瞧，可有闻到淡淡的桂花清香？” 赵堇城闻声，当下便看了一眼，赵堇城脸上的表情……特别精彩。 这是桂花羹？没错，淡淡的桂花香是有，可是……桂花是黑色的？ 伸手接过若虞手中的羹汤，赵堇城抿了抿唇，没有要立马去吃的意思。 若虞瞧着赵堇城没什么反应，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收了起来。 当下便问了一句：“爷不喜欢这个？” 听着声音没有方才的喜悦，赵堇城连忙抬头，便正恰瞧着了若虞满眼期待的看着赵堇城。 瞧着这样的她，赵堇城倒是有些不敢多说些什么了，生怕自己一句不对，面前这个人就会哭。 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赵堇城拿起勺子舀来尝了一口，脸色顿变。 若虞瞧着赵堇城吃的时候，当下便是满眼期待的瞧着他。 被若虞这样一瞧，赵堇城只得硬生生的将羹咽了下去。 若虞看着赵堇城咽下去后，迫不及待的想要知晓自己的成果，当下便问：“爷，您觉得妾身做的桂花羹味道如何？” 赵堇城沉默了一会儿，当下唇角微勾：“很……精彩！” 精彩吗？若虞十分不解，伸手就要去尝那碗桂花羹，这玩意儿做出来的时候赵堇城便回来了，所以她自己也没有尝，这东西好吃便说好吃，不好吃便说不好吃就是，这位爷说这味道精彩是为何意？ 若虞十分的不解。 而赵堇城却并没有想要给若虞吃的意思，当下便一个转手将碗放至了一旁，赵堇城拉住了若虞的手道：“以后还是莫要再进厨房了，那里烟重，对身子不好。” 这话说得委婉得很，若虞也不是傻子，自然是听明白了，赵堇城这般拐弯抹角，其实也是在给若虞留面子。 既然这人都做到这般了，若虞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看了那一碗桂花羹，若虞问了赵堇城一句：“您今日早朝……可还顺利？” 像赵钰那样的人，定会为难他的吧？即便是赵钰不为难，那坐在高位上的老皇帝，也是不可能放过整赵堇城这般好的机会的。 原来她还知晓关心他啊？ 心头一暖，赵堇城眉目柔和了一些，他道：“一切都还好，虽说皇上有意为难，但只要我不轻举妄动，急着向他讨说法，他自是拿我没办法的。” 这话赵堇城说得轻松极了。 若虞也知晓，这过程并非是他说的那般轻松。 其实……赵堇城活着也挺累的吧？ 若虞又瞧了瞧赵堇城，他似是有话要说一般，但却不知道在顾虑着什么，瞧了瞧若虞，随后又低头捏了捏自己身上挂着的香囊。 这个香囊是若虞亲手做的那个，平日里没有注意，现在若虞才发现，原来这个人一直将这玩意儿佩戴着的。 “爷。”瞧着赵堇城那般，若虞最终还是忍不住，叫了赵堇城一声：“您有何事儿，大可以与妾身说说，您若是一直憋在心里的话，不好受的。” 赵堇城闻声，当下眉稍微动，他倒是没有想到若虞会为他担心。 微微勾了勾唇，赵堇城松开香囊，他眉间带着浅笑，道：“今日出宫时，安丞相倒是叫住了我，问我昨夜情况。” 若虞闻声一顿，当下便忍不住拧了拧眉：“丞相大人何时会关心起您来了？” “关心起我？”有些讶异若虞所说的话，沉默了一会儿想了想，赵堇城问：“我与丞相可算不上有多好的交情，你是他的义女，怎么就不能理解，他只是单纯的担心你呢？” 若虞听到赵堇城这话，当下便是一笑：“爷，您可莫要将丞相想太好，妾身为何会成为丞相大人的义女，您还不知道么？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安小姐之外，可没有人是他值得关心的！” 这话说得安易山有些无情了，但是，若虞所认识的安易山就是如此。 你瞧，当初定远侯府出那般大的事情，他不也没有出手相帮么？而且……若虞能够在他丞相大人手下这般逍遥的活着，那还不是因为她手中有他的把柄啊！ 多余的话，若虞并没有说，因为她知道，这并不是她说出来的时机，拿起旁边的茶杯为赵堇城倒了一杯水，若虞道：“您啊，就莫要将妾身在那个家的地位想得太重要了……哦不，您应当也知晓妾身对于丞相府来说，算不上个什么，至于往后您与丞相府有什么恩怨啊情谊啊啥的，都不用将妾身放在中间去衡量，妾身没用的。” 就这般瞧不起自己？ 赵堇城眉梢微动，本来还想问些什么，结果却又突然看到了若虞眼中的那一抹疏离。 不太愿意提起丞相府的事儿？ “如今你虽然不能出院子，但也可以在院子里多多走动。”看了一眼若虞的肚子，这肚子一天比一天大，等到当真有八九月的时候，那肚子会不会被撑破啊？ 想了想，赵堇城忍不住打了个颤。 “你还是不要吃太补了！”要是补过了便吓人了！ 后面这话赵堇城是没有说的，若虞听着前头这一句，当下便是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问：“爷心疼补品钱啦？” 赵堇城闻声，英俊的立马沉了下来。 这女人……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他不过就是怕她吃得太补，以后肚子……有怒，但却不敢发，赵堇城只能暗自消化。 若虞倒是觉得自己无辜得紧啊。 谁让赵堇城没头没脑的说那么一句话，她就算是不想误会也难啊！ 平日里她吃的东西可补了，什么人参啊，燕窝啊，天山雪莲啊啥的，反正那些对她身子有益的，都进了她的肚子。 大夫在补的同时也给她制定了一个计划，每天多走动，多锻炼，有助于以后的生产。 而她吃的都是贵的东西，赵堇城突然让她少吃了，她能不想成他心疼银子都难！ 赵堇城瞧了若虞许久，最终还是叹息了一声，他道：“听闻妇人怀孕期间，补得太好，孩子长得太大不太好生，你……反正也就大补了一个多月，以后的量稍许减一些，多走动走动，对你与孩子都好！” 他又不是大夫，说太多反倒是不对，赵堇城只能这样瞎扯两句。 但又恰巧，他说得又有道理。 若虞倒是没有想到，赵堇城会为自己考虑这般多，愣了一下，随后便又笑道：“多谢王爷担心，妾身自己也会注意着的。” 这女人说的话，赵堇城觉得，向来都是靠不住的，最后唤来暗香疏影，要好生监督着她。 若虞没有想到赵堇城会这般上心，心头若是没有点感动，那绝对是不可能的，毕竟她心也是肉长的啊！ 在若虞这里呆着，与她唠唠京中近来的热闹事。 赵堇城也知晓，她这些日子未能出门，连院门都不曾出，定然是憋坏了。 但是为了她们母子的安危，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所以，赵堇城再忙，还是让疾风抽空去打听了京中的有趣事儿，然后来与若虞唠唠。 陪着她一同用了午膳，等到若虞午休后，赵堇城正打算离开，便瞧见疏影蹑手蹑脚的进来了。 屈膝对着赵堇城行了个礼，疏影道：“王爷，奴婢要给王妃按摩了。” 按摩？赵堇城瞧了一眼床榻上熟睡的人，伸手就要去趴若虞的衣裳：“她又伤哪儿了？” 瞧着王爷这动作，疏影有些哭笑不得，连忙阻止了赵堇城的动作，她道：“王妃没有伤哪儿，只是脚有些肿，腰有些酸，奴婢经常在主子熟悉后为她按摩，这样她醒来的时候才会好受一些。” 眉头拧得更深了，赵堇城问：“好好的，脚怎么会肿？腰怎么会酸？” “王爷不知？女人怀孕大多都会出现这些情况的啊！” 大多都会？拧眉瞧了一眼旁边的女人，赵堇城沉默了。 疏影瞧着王爷没有要让她的意思，正想开口再说一遍呢，结果王爷却突然道了一句：“你且下去中，本王会亲自为她按！” 疏影闻声，当场便傻了，王爷……亲自帮王妃按？王爷他……会么？ 第173章 什么时候答应了？ 若虞起来的时候已经黄昏，她感觉自己全身都很轻松，至少并不像先前那般酸痛了。 莫名的心情大好，坐起身子伸了个懒腰，若虞也发现，赵堇城不见了。 其实，她连自己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 唤了一声疏影，若虞下床穿鞋。 闻见主子唤声的疏影走了进来，屈膝行了礼，疏影便又伸手去扶若虞，一边扶，她一边问:“您睡得可好？” 点了点头，若虞笑道:“自是好的，你近来手法越来越好了，今日给我按摩过后，我周身都没先前那般酸痛了。” 今日？疏影一愣，突然想起中午的事，当下便摇头答道:“今日给主子按摩的并不是奴婢。” “不是你？”看着疏影，若虞眨了眨眼，歪着脖子问了一句:“那是谁啊？” “王爷。” 若虞:“……” 若虞应该也能猜到的，当时她入睡的时候，赵堇城是在旁边的，若不是疏影帮她按的话，那也只能是赵堇城了。 只是……赵堇城一个武将，能文也就罢了，怎么连这种按摩功夫都能达到这般好？ 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随后若虞便啧啧了两声。 疏影不解自家主子是怎么个意思，当下便问道:“主子，您这是……” 摇了摇头，疏影叹息了一声，她道:“没想到王爷还能有如此技能，有些震惊了！” 一听着自家主子这话，疏影便忍不住笑道:“王爷会的东西可多着呢，主子，您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去了解王爷。” 若虞闻声，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 她还有时间慢慢去了解赵堇城么？细想了一下，好似没那个时间了吧？等到老头子的事情得以了解决，她便想带着这个孩子去南方生活。 姜伯原先便是南方的人，若是得以解决好头子的事，他定会想着在南方定下居来的。 先前若虞也得到了消息，母亲本来是可以逃出去的，可就是因为担心老头子，所以又跑了回去，也就是说，母亲是真的没了。 而姜伯还活着，那是因为他被一块木头打晕了，官兵没有发现他还活着，这才逃过一劫。 既然母亲也未在了，这世上除去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她是当真没亲人了。 赵堇城待她是好，但是，这种好对于若虞来讲，极度没有安全感。 先前赵堇城对她是怎么样的，若虞知晓，后来若虞也能感觉到赵堇城的改变，再后来他知晓她怀孕，便愈加的好，这样的好，若虞只能将其认为是因为她腹中的这个孩子，她只是跟着沾了光。 况且，若虞真正想要的伴侣，并非只是单单的对她好的，还有就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的人。 可是，赵堇城不能，这大宋的男人没几个能做到。 所以，若虞在经过华桒之事后，便清楚、明白的知道，像她这样的人，是不适合与人组成家庭的。 不知为何，若虞突然感觉自己心头有些闷，深吸了一口气，她明显的感觉到眼角有一些温热水润的东西在流动。 疏影是懵的啊，怎么好好的，主子就哭了起来了呢？ 慌忙的拿出手帕为主子擦了擦眼泪。 疏影连忙问道:“好好的，主子您哭什么啊？” “啊？”反应了过来，若虞哭笑着:“许是感动吧，毕竟爷对我那么好……” 疏影对此倒是不疑有他，听着自家主子在夸王爷，当下便也帮王爷说了几句好话。 但疏影是一个比较懂事的姑娘，虽然夸了赵堇城，但也没有一直叨叨个不完。 等到帮自己家主子整理好了衣服，疏影这才开口道:“王妃，您还是先去院子活动活动吧，大夫说，如此才会对小公子好。” 若虞闻声，想了想，觉得好像是这个道理，当下便点头应了下来，疏影扶着若虞便去了院子。 胡守山的事情基本上已经定了型，但是他背后的主子刑部一直在追查。 赵堇城知晓了定远侯罪背后主使是平王，而平王自然也知道了他发现他，鉴于平王的奸诈，以便自己能够一举将人给扣死，赵堇城并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 但胡守山的罪既然已经是事实，只要有刑部侍郎在，他自然会想着尽快让胡守山落罪，于是便上报于皇帝。 老皇帝那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容下胡守山这种有反叛心理的人？当下便给罪了，秋中旬，斩立决！ 这道旨意很快便下了下来，胡守山这下便慌了，先开始的时候一直在喊着自己冤枉，喊了摸约着有三天的样子，知晓了自己再挣扎也是无益，便又立马改口，承认罪责，但是，要让他也可以，他能老实交代背后的幕手，只求保全自己一拿。 这种垂死的挣扎，相信度是极高的。 衙差将胡守山的态度传达了出来，但是这个传达的点却是在赵堇城这里。 而外界却并不知晓胡守山要招供。 胡守山一心想着要保命，而愿意帮他的人居然是怀晋王，在慌乱的同时，胡守山还有一些窃喜，只要赵堇城在，那么，他的性命基本上就算是保住了！ 原先胡守山对赵钰忠心的时候，他就算是入狱也未吐露他半句，本以为平王殿下会救他的，结果等到最后，胡守山等来的就只是一道处死他的圣旨。 胡守山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心寒了。 他没有想到那位主子会那般狠心。 赵堇城在看到胡守山的时候，当下便忍不住叹息了一声:“本是战场英雄，何故弄得如此下场？” 听到赵堇城的话，胡守山当下便是一声哀叹:“在下本也有雄雄的报国心，可奈何现实太过于逼人，在下也……” 后面的话，胡守山并没有说，但是他脸上却露出了无奈跟逼不得已的表情。 这一瞧，便知晓这人到现在还想给自己挂点面子。 赵堇城闻声，仅只是动了动眉梢，多余的话也未再多说。 直接让人进来开始为胡守山写口供。 一切都正常得很，胡守山瞧着王爷也当真是在帮他，当下便道了一声谢，最后将他自己与赵钰的勾当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出来。 赵堇城听着，当时也震惊了。 他并没有想到的是，赵钰从几岁的时候开始，便做了那般多的事情，所有对待老皇帝忠心的人，他都设了法子让老皇帝对其起疑。 年少时因为年纪小，懂的也不是很多，做的也都只是煽风点火的口头行动，但是随着他年龄的增长，渐渐的，赵钰所做的，不仅仅是口头上的煽风点火了，包括伪造证据什么的。 赵堇城见过的世面那般多，在听完胡守山所说的事后，都还是忍不住唏嘘。 据胡守山所说，定远侯的能力很强，老皇帝虽然想对定远侯下手，但却是因为种种原因，一直舍不得似的，平王殿下这回便坐不住了，胡守山是平王早前就安插在定远侯身边的眼线，他瞧着老皇帝一直迟迟不肯动手，便直接派人做了一件龙袍出来，藏在定远侯府，最后还寻人模仿姜国忠的字迹，写了一封假冒的通敌信。 赵钰也是一个聪明的人啊，知晓如果贸然的藏龙袍至定远侯府，定会引起很多人不满，即定会有很多人觉得侯爷是被冤枉的，故在藏龙袍之事件上，便做了很多的文章。 在听到胡守山交代的这些事情后，赵堇城当下便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怒气，他却微微勾唇，笑得温柔:“如此一听，好似着实是平王殿下的意思咩？” 胡守山点头:“王爷，那些事儿可都是平王殿下一手操控的，您要相信我，一定要救救我啊！” 赵堇城闻声，当下便极不不难的拧起了眉头，似是在思考些什么。 瞧着赵堇城这般，胡守山倒是更慌了。 “您……不信我？” 摇了摇头，赵堇城道:“倒不是不信你，只是，你说的这些事情都是空口无凭，又没有什么证据，即便是我信你，那又能如何？” 赵堇城这话一出，胡守山整个人都不好了，想也没想，直接开口道了一句:“我就是证据啊王爷！” 一听这话，赵堇城当下便笑了:“胡将军就莫要在这个时候与我开玩笑了，你瞧见谁能为自己作证的？” 胡守山闻声，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正想说些什么呢，突然好似想到了些什么，他道:“我有，我有证据的。” 赵堇城听到胡守山这话，眉梢微动，随后便问了他。 后来，胡守山直接将赵钰卖得干干净净，一点儿也不剩。 在事情末了，赵堇城还再三向胡守山确认，胡守山都特别坚定的点了点头。 之后，赵堇城便让人将那口供拿到胡守山身边，亲眼看见他在上面画押。 胡守山画完押之后，便抬头瞧着赵堇城，面上略带狗腿的问了一句:“王爷，那您何时将我救出大牢？” 赵堇城拿起口供瞧了瞧，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在听到胡守山的话后，他却不解极了，当下便直接反问了胡守山一句:“本王何时答应过你，要将你救出大牢了？” 第174章 真的要带她走吗？ 胡守山在听到赵堇城的话，当下便愣了，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赵堇城:“你这是什么意思？说话不算话？”胡守山一急，直骂着:“你他娘的，老子那么信任你，你却欺骗我！”连敬语都不说了称平称。 虽然胡守山年龄是比较堇城大，再怎么说他的身份与他不同，听着这话，赵堇城还有些不舒服。 “欺骗？”赵堇城闻声，当下便是一声冷笑:“本王何时欺骗你了？自打本王一进来，可有说过答应你，只要你供出幕后真凶，就帮你，救你出来？” 胡守山:“……” 他好像还真的是没有说过，但是…… 赵堇城瞧着胡守山愤怒的瞪着他，他倒也没有一丁点儿生气的样子，眉梢微动，赵堇城将那份口供收好，起身便要往大牢外头走，压根儿就没有打算与胡守山多说话。 胡守山瞧着赵堇城不吭声的就走了，当下也真的是慌了，连忙叫道:“王爷，王爷，方才是我胡言，您莫要往心里去，您也知道，我就是一个武将，不懂啥规矩，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莫要与我计较成么？” 赵堇城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当下脚下的步子一顿，转过头看了胡守山一眼，他不急不缓地道:“我也是一个武将！” 言下之意就是，他也不懂规矩！ 这话的意思傻子都能够听懂，况且，胡守山也不傻，加上之前跟到姜国忠身边的时候还学过一些文识。 当下胡守山的脸色便变了。 眼瞧着赵堇城往外头走，他这一下也当真不管不顾了，直接开始继续骂着赵堇城。 赵堇城走得不快不慢，自是听到了胡守山的谩骂声。 疾风都有些听不下去了，迈步就想往回走。 而赵堇城就像是知晓疾风要往回走似的，伸手直接拉住了疾风的胳膊。 疾风不太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当下便问了一句:“主子，他都这般没有规矩了，您做什么……” 话还未说完，疾风便瞧着自家主子抬了抬手，打断了他继续要说的话。 微微一笑，赵堇城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他道:“别去，胡将军这是在帮你家主子呢！” 帮？疾风不太明白，明明里头那人真骂着自家主子，他这……怎么能够帮到主子？ 这事儿疾风是真想不明白，不过在之后的第二天，疾风是全都明白了。 赵堇城在拿着手里那份口供的时候，并没有去找皇帝。 而是直接回了府，陪着若虞一起用了晚膳。 若虞是明显的发现了赵堇城不知为何，心情特别的好。 本来想问问他吧，却又不知道自己当如何开口。 赵堇城也感觉到了若虞那想问，又不敢问的尴尬，他觉得特别好笑，不知为何他觉得这样的若虞特别的可爱，不觉中，赵堇城勾起了唇角。 若虞自是瞧见了赵堇城的笑，当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瞧着若虞这般，赵堇城勾唇笑了笑，伸手为她夹了一块熬的鸡汤里面的鸡肉。 “你说，明日咱们去南方好不好？” 没有听赵堇城在说什么，若虞下意识的点头，等点完之后，若虞才反应过来，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赵堇城，然后问:“您说要去南方？为什么？去南方做什么？” 在不可思议的同时，若虞心里头还有一种干了坏事后的心虚。 怎么说呢，姜伯在南方，而浣溪也在南方，她在南方一来是为了开铺子，另一方面则是在帮若虞盯着姜伯，姜伯若是有什么困难，便好出手相帮一下。 可是，赵堇城说，让她一起去南方，为什么啊？他去南方能做什么？南方他有什么事情要做？还是说……他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不太明白赵堇城到底要干嘛，所以，若虞是心虚的。 赵堇城知道若虞在想些什么，毕竟如今他是什么事都知晓了，只是若虞并不知道他知晓了她的所有事罢了。 为了不让若虞有压力，赵堇城当下便特别轻松地道:“你那般惊讶做什么？先前赴边关时，便途经了南方，觉得那一片水土极好，你这肚子也一天比一天大了，再不去就当真不好走了，那地方也适宜养胎，算算日子，咱们慢慢的过去，边走边玩，到了南方，你这肚子也差不多就七个月的样子，再养个两个多月，也就差不多了。” 如此一想，好像还当真是挺美好的。 南方风景确识好，而若虞去的话，也顺便能见到姜伯，这样一想，倒好像还当真挺不错的。 等到了南方，她便安心的将孩子给生下来，之后与姜伯相认，让姜伯帮她看着孩子，她等孩子半岁大时，便回来将该做的事情都做了，等事情一完，她便可以直接回南方与他们团聚！ 至于赵堇城这里，若虞倒是有些烦恼了，因为她着实不知道，在赵堇城这里，她需要怎么交代。 赵堇城瞧着若虞这般，当下便问了一句:“怎么？你不想去？” 连忙的摇了摇头，若虞道:“不不不，妾身要去，要去。先前便听闻南方那边景象宜人，一直都挺想去的，只是您不知道，妾身是没有资格选择的，所以便从来没有去过。” 赵堇城闻声，轻轻的点了点头。 心头想着，也不愧是若虞，这种瞎编得一本正经的功夫，也当真是一流的！ 虽然心头明白，但是赵堇城却是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他又为若虞又夹了些菜。 若虞想着能去南方着实开心得不行，虽然给赵堇城的交代她并没有想好，但是她觉得，那些事情慢慢的来好似也还行的，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心情一好，若虞饭都多吃了半碗。 饭后赵堇城陪着若虞在院子里走了走，之后若虞说有些累，他便送若虞回主屋，等着若虞睡下，又吩咐了暗香疏影她们将行李收拾一下，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赵堇城一回院子，便命人也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而他则是将疾风叫到了书房，将自己手里今日拿到的胡守山的供词，让疾风派人送去了赵岷那里。 赵岷一收到这个东西后，当下便高兴得不行，连忙开口大夸赵堇城，随后叫人拿了百两银子要赏疾风。 疾风并没有收下，只是拱手对着赵岷道了一句:“我家王爷的意思是，这事儿只是帮您的最后一次，明日，他便要启程去南方了，皇家的事太过于复杂，他一个武将压根儿就不想玩这些动脑子的把戏，所以，还请殿下您莫要让人知晓，这东西是我家王爷送来的！” 这种好事还不想邀功？赵岷是不信的，他本就是个多疑的性子，这样子的好事，怎么会有人好端端的不想要好处。 当下便掂量了一下自己手里接着的口供，带着怀疑的目光看了疾风一眼，随后道:“这事儿若是让人知晓这其后的功臣，你家主子可是好处不少的啊！” 疾风也不傻，自是听出来了端王殿下的言外之意，当下便笑了“奴才终于知道主子为何不愿意邀功了，原来，不论他做什么，都会有人觉得他是在算计着谁！” 疾风这话一出，赵岷就有些尴尬了。 连忙开口解释:“本王并非是……” “殿下！”开口打断了赵岷的话，疾风道:“我家主子的性子一向比较低调，做什么现都不喜欢去邀什么功，今日这事儿也纯粹是他要帮您而己，您可知，主子去帮您时，受了胡守山多少骂？” 堂堂一个王爷，被一个罪臣骂成那样，当事人还没来得及委屈呢，这受益人却倒好，还怀疑起人来了。 当下赵岷便有些不好意思了，对着疾风说安慰了几句，疾风可不领情，反正主子交代他做的事情他都做了，其他的事儿也不归他管，没打算再去听赵岷说的那些没用的，疾风直接告了辞。 虽针赵岷嘴上悔着，但对于今日牢中所发生的事儿，还是半信半疑，于是乎立马派自己的随从去打听这事儿去了。 而赵堇城这边，刚将所有的事儿都安排好了，华桒却不声不响的来了，就站在书房窗外的那棵桂花树上。 赵堇城早就察觉到了华桒的气息，只是他一直没有说罢了。 等到自己将残留的杂事吩咐好后，这才对着窗外的人道了一句:“堂堂一代大侠，怎么做起了夜半偷爬别人屋檐的勾当了？” 华桒闻声，当下便纵身从树上飞了下来，白色的衣袂飞扬，稳稳落地。 赵堇城绕开书桌，走到了门口，华桒瞧了一眼赵堇城，直接开口道:“她的身子不适宜远行。” 听着华桒从嘴里说也这话，赵堇城心里是有些不舒服的。 压制着这不舒服，赵堇城冷静地道:“你消息倒是挺灵通的，我知道她不宜远行，但慢慢走的话，也是尚可的，你应当也知道，她呆在这里才更危险！” 华桒闻声，当下便拧了眉，这事儿也正如赵堇城所说一般，可是…… 抿了抿唇，华桒问他:“你当真要带他去南方？” 转身笑看着华桒，赵堇城道:“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你觉得呢？” 第175章 归期 不用说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即便是这件事情没有安排好，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一般都不会改变，华桒也知道自己问的有点多，明知道如此他却还是问了。 赵堇城知晓华桒在想什么，但是，即便是他知晓，他也不会与这人说些什么，抬头看了一眼夜色，赵堇城道:“天色不早了，华兄，你徒弟该寻你了。” 华桒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当下便轻笑问:“你是不是不想让我与她多呆？” 竟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反倒是反问起他来了？ 赵堇城是听懂了华桒这话的意思的，但是，他并不想承认，微微勾唇，赵堇城道:“华兄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明白？”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简单粗暴的将赵堇城华丽的外包装给捅破，华桒也不笑了，直接开口道了一句:“到底夫妻大半年了，她的性子，你还是不了解。” 赵堇城在听到这话后，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散，“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回答赵堇城这个问题，华桒直接道了一句:“你着急将她带走，其实其中还有个原因的吧？你在害怕，因为你知晓她对我曾经的感情，所以，在害怕，怕我在她面前出现太多次，会旧情复燃吧？” 很想反驳这句话，但是，赵堇城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反驳他的能力。 毕竟，他是真的说到点上了。 虽然关于这点赵堇城并不想承认，但这是事实。 抿了抿唇，赵堇城沉默了好一会儿，随后便道:“我只是觉得，孩子不能没了母亲，也不甘心让我的儿子对着别人叫爹，尤其是你！” 这话听着倒也像是真的，但是华桒知道，不愿意让自己儿子叫他爹这话是假的。 这个人啊，什么都好，就是嘴硬得很，这样的人，总有一天会吃亏的。 这话华桒知道自己现在与他说他是听不进去的。 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华桒伸手拍了拍赵堇城的肩膀，他道:“她那个人是错过就再不愿回头的人，你我亲如手足，我现在只愿你莫要与她错过。” 说罢，也不等赵堇城说话，华桒直接翻出院墙离开了王府。 看着华桒那扎眼的一身白，赵堇城直接一脚踢起了地上的石子，那石子不大，却威力十足，硬碰在院墙上，院墙直接出现了一个窝。 惊得暗处的暗卫着急现身，却又发现什么事都没有。 为首的一个伸手对着赵堇城拱了拱手，他问:“主子，可有刺客？” 摇了摇头，赵堇城伸手指了指被自己拿石子砸出窝的院墙，他道:“这府邸修葺的工匠偷工减料，这墙这般脆弱，小石头轻轻一砸便成了这样，等疾风回来，让重新找人修葺！” 说罢，赵堇城便转身进了书房。 留下几名暗卫面面相觑。 方才动静是主子扔的石头？就那动静，也不知晓这位使了多大力，全京城最好的修葺工匠，也做不出能承受主子那力道的院墙啊！ 但主子就是主子，主子都那样说了，他们有资格说别的么？ 答案当然是不能的，轻叹了一声，便又归了隐处，与夜色融为一体。 若虞这一觉倒是睡得格外的香，也没有人去打搅她，她醒来的时候，赵堇城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疏影瞧见若虞出来，当下便上前去扶起她：“主子可休息好了？” 瞧着院中那些忙碌的家丁，若虞当下便问了一句：“这是怎么了？” 看了一眼那些家丁，疏影当下便笑道：“回主子，王爷说今日便要去南方，您不知道？” 去南方？瞪大眼睛看了看疏影，又看了看那头正指挥着搬东西的暗香，若虞嘴角微微一抽：“王爷昨夜着实是提过此事，可是，我本也是以为他只是提提而已，没有想到，他说的却是真的！” 毕竟是昨日才说的事情，而去南方也是远行，他们要去待的，也并非是一两个月，毕竟从生产到孩子稍许大些，至少也得六七个月，已经算是很短的时间了，也正是因为要出远门呆很长一段时间，所以要收拾的东西也特别的多。 赵堇城这才短短的一夜时间，就将所有事情都处理好了？ 让疏影扶着自己出了府门口瞧。因着她这肚子的原因，并不敢出王府，就算是在府里，若虞都是让疏影帮忙摭着的。 她这不瞧倒好，一瞧倒是让自己傻眼了，那般大的阵仗，就装了一马车？ 转头看了疏影一眼，若虞问：“王爷就带了这些东西？” 笑看了自家主子一眼，疏影摇头：“因着东西太多，王爷怕太过于引人注目，所以便连夜让人装满一车就走一车，这只是最后一车了，您等会儿就与王爷一同上马车，在行车马车的后面行即可。” 微微的点了点头，若虞倒也明白了。 赵堇城果然是想得比较周全，他要去南方的事情，定是交代了上去的，而他能去，想必已经将自己手中的事情交代好了，只是，老皇帝会愿意放赵堇城走？ 这一点，若虞倒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本来吧，在外头的人眼里，若虞与赵堇城的关系就不太好，她若是舒舒服服的上马车，好似还有那么一些…… 然而，未过多久，若虞便明白了，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赵堇城将自己的事情都吩咐安排好后，便直接拿披风往若虞的身上一裹，便大摇大摆的扶着她往马车上走，而且……还是当着许多百姓的面的！ 要知道，这人多眼杂的，若是稍许有些不慎，被人逮了什么把柄，于赵堇城可是没有什么好处的。 等到上了马车后，若虞便拧着眉头，忍不住问了赵堇城一句：“您就这样直接带着妾身从正门出来，再加上您前头的那一车行李，如此，就算您不想引人注目都不行。” 知晓若虞的意思，赵堇城温柔一笑，将她扶正坐好，赵堇城一手环抱着她的腰，一手捏了捏她的手，便道：“这些事情可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当下你且好身养好身子，咱们这也算是长途跋涉了，若是身子有何不适，你及时告知我，咱们便停下来休息。” 竟然……不想让她管？ 赵堇城能将这事儿说得这般轻松，想必也是想好了法子的，如此，若虞倒也觉得，即便是她不担心也是没事儿的，再者，赵堇城若是当真不想告诉她，她就算再怎么问，这位爷也是不会告诉她的。 心头明白这些事情，若虞自然也同有多问。 外头依旧是疾风驾着车，前头的那车行李并未走多远，疏影便跟了上去，而暗香则是与疾风坐在外头。 不知为何，今日的京城感觉十分的热闹，若虞坐在马车里头，隐约的能够听到什么胡守山落罪之事，而这胡守山还在牢中辱骂过赵堇城。 之后便听到一些百姓说什么怀晋王无辜得很啊，大度啊啥的夸奖之辞。 最后，若虞隐约间还听到什么定远侯，平王之类的。 有些好奇，若虞想掀开马车窗帘往外瞧瞧，可是手刚抬起来，身边的这人就好似早就知晓她要做什么似的，伸手直接抓住了她的手，然后摇头：“你不适宜抛头露面。” 没有看到外头的情况，若虞心头还是有些失落的，但是，赵堇城说得也不无道理。 “妾身方才好似听到了定远侯，平王什么的了。” 赵堇城闻声，当下便十分淡定的问了若虞一句：“你方才听到定远侯前，可有听到胡将军？” 胡守山？她听到了啊，老实的点了点头。 瞧着她点头，赵堇城微微一笑，如沫春风：“胡将军出事你应当也是知晓的，他先前可是跟着定远侯身边的，百姓说他时再提起定远侯，很正常的吧？” 好像……说得一点儿也没有错咩？ “那……妾身方才还听到了平王呢？” 微微叹息一声，赵堇城伸出双手，揉了揉若虞的双耳，他声音极其温柔的道：“平王有何事，于本王与你有何干？他最来遇到了些麻烦事情，百姓提及也是正常的不是？” 先前胡守山为什么进了大牢啊，不就是因为那些贪赃啊什么的么？而他背后的人，若虞也先前听堇城说过了，好似就是平王在背后操纵。如此胡守山落罪，再供出平王，百姓们在此议论，好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如此一想，若虞倒也觉得这是正常的了。 不知道为什么，若虞感觉自己松了口气。眉头都柔和了些，她弯眉看着赵堇城：“那爷，您此番带妾身去南方，是当真因为南方的风景美么？” 方才还温柔的人，听到若虞这话，当下就是一个白眼翻过去：“难不成是因为你好看？” 嘴角微微一抽，不知为何，这人突然说这话感觉有些欠抽。 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呢，结果外头却又响起了一道似曾相熟的声音。 “堂兄，您此番南去，我先在此预祝您游玩畅快，只是……不知归期何时？” 第176章 要不要见礼 归期？若虞有些意外，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个人会关心赵堇城何时回来。 赵堇城倒是料到的，所以，他对外头的人所问一点儿也不惊讶，只是淡淡的道了一句:“南方地段不错，端王殿下何不让在下在那里多待一些时间？” 没错，外头的人并不是别人，正是最近比较春风得意的端王赵岷，怎么会说赵岷春风得意呢？有关于这事儿，其实也就只有赵堇城知道。 赵堇城拿到的那份关于定远侯谋逆之事是平王假造的口供，再虽上平王谋反的证据，这证据一出，就算老皇帝到最后对自己的儿子心慈手软了，那赵钰今后也都不会成为赵岷皇位之争的人选。 赵岷也不傻，他要交这份口供，定也会做好自家父皇有可能会包庇赵钰的准备。 那么，赵岷定会先将此事弄得天下人尽知，最后才告诉老皇帝。 走到了这一步，老皇帝自然就不好再怎么包庇赵钰了，如此，即便是赵钰不死，那么也会被贬为庶民。 而这赵钰对赵岷没有什么危害了，就只有他与太子相争了，现在的情况是，他与太子两人是明争暗斗的，虽然赵堇城表面是归于他，赵是赵岷也不傻，自己将人得罪成什么样，自己心里是有数的，所以，赵堇城如果要在这个时候离开京城是再好不过的了，总比他反过去帮太子好不是？ 若是他离开，他尚能与太子一搏，但若是他去帮了太子，那么他也就注定是输的下场了。 心情莫明的好，赵岷在马车外对着马车里头的躬身行了个礼:“那就祝堂兄一路顺风！关于父皇那儿，您放心，我定会帮您说好话的。” 赵堇城在马车里头听着外头人的话，伸手摸了摸若虞圆圆的肚皮，回应着外头人的话:“那便有劳端王殿下了。” 听到里头人的应声，赵岷微笑着给马车内的人让出了一条路。 疾风见状，对着赵岷行了个礼，便驾着马车离去。 赵岷瞧着赵堇城的马车渐行渐远，眼底的笑意愈加的浓。 旁边的随从当下便问了一句:“您放怀晋王走，对您有什么好处？” “好处？”先轻笑一声，赵岷随后又笑得温柔:“好处可大了去了，你以为，他先前帮我是什么原因？” 随从并不知晓。 但是，赵岷却清楚得不行。 先前赵堇城之所以会选择帮他，原因就是因为安玉容，估计那人是什么时候知晓了安宝容的本来面目，所以渐渐的，对安宝容的好感减弱了，时间么，总会磨平一个人的伤，恰好赵堇城在这个时候被磨好了，所以，他心里是真的没有了安玉容，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渐渐的，帮他都不怎么上心了。 既然如此，何不就暂时将这人放远一些，等到他真正得到了朝中的实权，这人再回来，物是人非的，朝中不就真正的成了他说了算？ 这种深刻的东西，赵岷是不会给随从讲的，眼瞧着那辆出城的马车，赵岷又转身往皇宫方向去，边走边道:“他此番既已帮我，那咱们还是先进宫帮他说说好话吧！” 老皇帝心情特别的不好啊。 定远侯的事情，他其实是知道原因的，但是，那也是他默许赵钰去做的。 那孩子做事情也是一向低调的，怎么好端端的，就叫人给抓住把柄了呢？你说抓住就抓住吧，直接往他面前告多好，怎么就直接给弄成了天下人皆知了呢？ 老皇帝自己也明白，虽然自己贵为一国之主，但却也不能当着全国的百姓的面只手遮天啊！ 这一下子，弄得老皇帝有些头疼了。 这谁抓不好，偏生是他的两个儿子，赵然和赵岷两个人，一块儿去抓的赵钰。 而这事情来得太快，他那两个好儿子抓了人之后，直接将人给丢到了刑部，也正是因为如此，外头百姓的谩骂声，这才少了些的。 本来他还可以怪怪那两个儿子无情，不顾手足情谊的，结果他们之行为有效的解决了百姓的悠悠众口，他就算是想怪，却也成了无从怪起。 心头烦闷得紧，老皇帝左思右想，竟然想起了赵堇城，结果等了一个时辰，自己身边的大太监李公公却来报。 “怀晋王携带其王妃去了南方游玩。” 老皇帝这一下，心情更烦了，刚想破口大骂这个擅离职守的人，结果这话还没有骂出来，赵岷便出现了。 这孩子的心思也涳得很呐，他这都还没有说话呢，那孩子就连忙开口道了一句。 “父皇，您也莫要去怪皇兄了，他之所以会去南方，那是因为他当真是被人给伤到了。” “伤？”老皇帝觉得好笑:“你就告诉我，就他的功夫，我大宋谁人能敌？” “功夫上着是没有人。”低了低头，赵岷继续道:“但是您想一下，一直做对这个国家，对父皇您好的事情，未接收到人的称赞表扬也就罢了，无缘无故的被一个罪臣骂得无言以还，您说，他能不伤心么？” “被罪臣骂？”老皇帝拧了拧眉:“谁敢骂他？不要命了？” 抬起头，望了一眼高位上坐着的人，赵岷笑道:“您莫说，还当真是要不了命的人。” “您将要处死的胡守山可还记得？” “胡守山？”拧了拧眉，老皇帝道:“那不是贪污罪臣么？” 点了点头，赵岷继续道:“就是他啊，当初落网时，三皇弟便想法子去营救，但正恰堂兄遇见，拦了下来，胡守山见三皇弟救他不得，便直接将堂兄骂得狗血淋头。您想，堂堂一朝王爷，被一个罪臣如此骂，堂兄也是个脾气好的，并没有理会他，但您想，堂兄自出生便被人捧在手心，哪受过这种委屈，要说他心里当真没什么，您会信？” 自然是不会的。 听着这话，老皇帝沉默了。 瞧着自己说的话见了效，赵岷又继续道:“这事儿还是儿臣听牢房的人说的，后来儿臣便想去为堂兄讨个说法，便与大皇兄一同去了，结果这一去，胡守山便将所有罪都给认了！” 都给认了，那这什么不直接将事情禀报于他，反倒是弄得天下人皆知？ 这话老皇帝知晓，他现在是不能这样问的，所以，他只是板着脸，生着闷气。 之后赵岷再说了一些赵堇城的委屈，老皇帝才开始松口:“倒也是辛苦城儿了，也罢，让他去南方呆呆，也算是件好事，没事情，便莫要去打扰他了吧！” 瞧着自己的目的达成了，赵岷当下也松了口气，微微点头，赵岷应了下来。 等到他出去时，旁边便有人问:“为定远侯昭雪这般大的功劳，您怎么就愿意同太子一同分了这功呢？” 赵岷闻声，当下只是含笑未答。 开什么玩笑，定远侯的事情当年那般不清不楚的，旁人一瞧就有问题，但是当年父皇还是一口定下了定远侯的罪，傻子才会看不出里头的猫腻。 既然当年的事情父皇知晓，那么父皇会眼睁睁看着赵钰入狱？自然是不可能的。 在这个时候，他自然要联合起与他势均力敌的人一同去推翻老三，如此，父皇才会有所顾及。 怎么说呢，老三起了谋他之心，他若强救老三，那么就会失去两个极有能力的儿子，若是不救老三，至少他还有两个不会害他性命的儿子在。毕竟……老八那个人存在感太低，也胸无大志的，有他无他都没什么关系。 说到底，父皇是真老了，即便是儿子要害他性命，在他发觉之际，也想保下自己的儿子，但这个的前提是在能保全他自己的情况下。 赵堇城带着若虞出城后，若虞便忍不住问了一句:“妾身记得您说过，先前太子去军营挟持您时，您曾口头上答应过太子，要让他相信您的，您就这样没声没响的走了，即便是皇上答应您了，太子那里，估计也不会……” 若虞话还没有说完呢，外头的疾风也不知道怎么了，急忙停了马车。 若虞重心不稳，差一点儿就要往前摔去，也好在赵堇城反应够快，伸手一把护住了他，只是赵堇城一心去护若虞了自己在护她时，手肘直接撞到了马车壁上。 那一声脆响，若虞光听着都疼，待马车稳了之后，若虞连忙去看赵堇城的手肘，赵堇城没管她，拧眉凶了疾风一声:“跟本王这么多年了，还不会骂马车吗？” 赵堇城是真生气了。 方才那一下是真的疼的，也好在伤到的是他，若是若虞，当如何？ 疾风也知晓这是自己的失误，当下便下也马车，直接跪了下来，暗香瞧着也跟着跪了下来。 “奴才该死，主子，太子来访。” 正给赵堇城抹着药，冷不低的就听到了疾风的这么一句话，若虞真想咬断自己舌头，怎么她说谁谁就出现呢？！ 瞪大眼睛看着赵堇城，若虞有些慌了，看着赵堇城，若虞指了指自己肚子。 方才赵岷面前，赵堇城是带了他恩的，他耍耍脾气也就罢了，但太子……若虞若是不下车见礼，就太不符合规矩了，但见礼倒是没什么问题，可问题是，她这肚子当怎么办？遮也遮不了啊！ 第177章 希望您能更胜一筹 若虞在这里慌得不行，但是赵堇城就像是不怕被人发现似的，平静得很。 伸手捏了捏赵堇城的手，赵堇城看了一眼若虞，随后便启了启唇齿做了一个口型给若虞。 虽然若虞现在慌乱得很，但是赵堇城那无声的唇语，她是看懂了，赵堇城的意思是让她装睡。 这一下若虞反应了过来，对哦，她装睡，她一个睡着了的人，太子应当不会为难吧？虽然说于礼她是该“醒”过来给人行礼的，但是，只要赵堇城在她面前挡上一挡，她不见着太子也不是不可能的，再者，太子来此重点就是为了赵堇城的不是？ 想着，若虞当下便点了点头，直接在旁边空旷处侧躺了下来，闭眼装睡。 瞧着若虞那可爱的模样，赵堇城当下便忍不住勾了勾唇，不过片刻，便收了起来，轻咳了一声，赵堇城无声的下了马车，动作之轻。 太子瞧着赵堇城如此，当下也惊讶得紧，下意识的往马车里头瞧了一眼，赵堇城却正恰在这个时候，只身挡了过来。 “太子殿下，若是您有心送在下，如端王殿下一般在城门口送送即可，何必劳您亲自跑一趟至此？” 这不过只是一个客套话，赵然也不傻，这人不愿意说明白，但是赵然却不得不要与他说明白。 当下便是拧眉，“堂兄，几个月前您与我承诺过的事儿，可忘记了？” “没有。”直接了当的否认了这一点，赵堇城不慌不忙道：“当初在下与殿下说过什么，您可记得？” 脸色骤然一变，赵然看着赵堇城好许久，最后启了启唇齿：“堂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迈着步子往旁处一挪，赵堇城看了一眼远处京城城门的方向，他道：“当初在下只问了太子一句，可愿相信在下一回。您当时是信了在下的，难道，您看不出，在下现在所做的，便是给太子殿下的回礼？” 回礼？这话说得可当真是好听的，但是太子却并没有因此而动容些什么。 沉默了好一会儿，赵然问了赵堇城一句：“堂兄的意思是，不站在二皇弟那边，便是给在下最好的回礼？” 瞧见赵然如此通透，赵堇城眉头微展：“您倒也是个明白人。您当初做什么堵在下至军营，忘记了？” 赵然闻声，当下便变了脸色。 当初他将人围至军营，不就是因为这人权力过大，而且还倾向于赵岷么？当初他去将人围在军营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按道理来讲，这人应当是要记他仇的，但是，这人却并没有，到了最后的时候，他却选择了远走。 这样一想来，好似他所做的，确实是为他考虑。 赵堇城做为一个朝廷重臣，无论是他倾向于谁，谁都是有利的。 先前本来他是二皇弟拉拢的人，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赵然才会对他有敌意。 而如今他远走，就代表着彻底不管二皇弟的事情了，这样一想来，好似着实是对他有益无害的。 可是……他还是觉得，这人就这样走了的话，似乎不太妥当。 正想开口说些什么，赵堇城却抢先他一步开口了：“殿下觉得，您生于皇家可算是幸运？” 赵然与赵岷是不一样的。 怎么说呢，赵然虽然顽劣了些，那也只是因为他的身份将他给惯出来的，他的本质倒是不坏，不像赵岷，赵岷是得不到赵堇城的助力，是宁愿将其毁之，但是赵然却并不一样。 赵然这样的人，在赵堇城看来，生在皇家真的是生错了，他就应当在民间好好的享受普通百姓的生活，比如……商贾之家。 赵然觉得赵堇城这话问得有些白痴了，当下便回答着赵堇城：“堂兄这话问得好生奇怪，本宫之位可是好多人都羡慕不来的，您现在问我算否幸运，不觉得问得有些多余么？” 当然是幸运的啊！ 赵堇城闻声，当下便勾唇笑了，这一笑，是真心的笑容。 赵然瞧着都些呆，他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人笑得那般真诚的啊。 笑过之后，赵堇城深吸了一口气，拱手对着赵然行了个礼：“在下能做的事情已经做了，殿下之后的路当怎么走，便由您自己决定。” 说罢，赵堇城站直了身子，瞧了一眼赵然，然后道：“说真的，在下还当真是希望您与端王之争中，胜利的人，是您！” 这是真心的。 赵然听着这话倒是有些恍惚，怎么说呢，他并没有想到赵堇城会想让自己胜。 赵然觉得，一直以来，自己的这位表哥便难接近得紧。 记得小的时候，大皇叔将他带入宫中，是想让他们兄弟几个一同陪养陪养感情的，那个时候赵然听说了，说是将人放至宫中与他们陪养兄弟感情，其实就是父皇将堂兄扣下做为质子。 毕竟当时的晋王，也就是他的大皇叔的权力也很大，可以说是功高震主。 父皇一向是个多疑的人，当下也动不得晋王，便想着由头将堂兄扣下做质子。 当时赵然还小，不懂什么是质子，后来长大了才发现…… 记得当初堂兄进宫时，冷漠得紧，几个兄弟整天围着他转，他都不带理人的。 明明都是六七岁，差不多大的孩子，他却显得十分的老成，若是只瞧他的性子，就跟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似的。 之后过了几年，晋王便又请了旨，带着堂兄去了战场。 战场可是一个危险的地方啊，只要一去，是生是死都不过一瞬。可能父皇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在晋王请旨时，很快便答应了晋王。 再之后，赵然见堂兄的次数便越发的少了，到了这人功劳盖过其父的时候，赵然也发现，他印象中的堂兄完全不见了！ 等到赵然回过神的时候，赵堇城已经让疾风驾着马车绕开他们继续行路了。 旁边的随从瞧见赵堇城离开，当下便拱手问了太子一声：“殿下，要追吗？” 抬了抬手，赵然微微摇头：“罢了，且让他行吧，其实，这嫡夺本就是本宫与二皇弟之间的较量，堂兄选择公平，一家都不帮，已经算是人至义尽了！” 其实，堂兄暗地里也帮过他一些，赵然是知道的。 先前他冲运的将他扣在军营，他非但没有计较，还在后来几次二皇弟要陷害他的时候，出手相助。 赵然知道，但瞧着堂兄不愿让旁人知晓，所以他也瞒着没说。 还有此次，他之所以将胡守山的口供交给二皇弟，没有交给他，并不是因为他明面上是二皇弟的人的原因，而是因为保全他…… 怎么说呢，他若是拿到那口供，定会直接冲去交给父皇，他就是一个冲动的性子，但是，二皇弟不一样，他会将他拉着一起去见父皇，当然，在去之前，还得制造一个大的动静…… 堂兄也就是知晓他与二皇弟的性子，所以最终才会想着将这口供交给二皇弟的。 看着那渐行渐远，直至消失的马车，赵然这才松了口气，微微勾唇，他转身挥了挥大袖：“回宫吧！” 若虞装着睡，听着外头两人的谈知，到最后赵堇城上马车，她都不敢睁眼，生怕一个不小心出了动静就被太子给抓了出来。 赵堇城瞧着若虞装着睡，也没有想要将人给叫起来的意思，而是直直的盯着某个装睡的人不眨眼。 若虞自是感受到了赵堇城那双炙热的目光，恨不得要将她给盯穿似的。 忍受着赵堇城炙热的目光，等马车行了好长一段路后，若虞才敢起来。 只是她现在身子有些不太方便，起身的时候有些吃力，也好在赵堇城还有点点良心，瞧着她起身困难，伸手扶了她一把。 “您当真是希望太子能够更胜一筹？” 眉稍微动，赵堇城看了若虞一眼，过了好一会儿，他便问：“你觉得呢？” 啧啧了两声，若虞道：“妾身只是觉得您说的这话是在忽悠太子，若是太子知晓了，他会放过您？” 听着若虞这话，赵堇城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是笑了。 “你这是在担心我？” 一个白眼差点儿没有翻过去，若虞道：“您可要点儿脸吧，妾身只是不明白多问了问而已！” 担心你，我脑子被门夹了还差不多！ 当然，后面那话若虞是不敢说的。 赵堇城当下便笑了一声，问：“你最近……是不是胆子肥了许多？这话也敢对本王说了？” 不用平称了，摆起了王爷的架子。 若虞听着还是惊了一下的，嘿嘿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若虞讨好道：“您想多了，妾身就是想与您装装感情好的样子！” “你是觉得你与本王的感情不好？” 差点儿咬断自己的舌头，若虞突然发现，自己现在说什么好似都不对了。 瞧着若虞那呆然的样子，赵堇城再次勾了勾唇，随后便问了一句：“你觉得，咱们怎样才能算关系好？” 想了好一会儿，若虞弱弱地道了一句：“您不凶我，咱们的关系就好了！” 嘴角微微一抽，赵堇城硬生生从唇间吐了两个字出来：“出息！” 第178章 打个赌 经过一路的波折，赵堇城离开京城的所有麻烦，也算是彻底解决完了。 接下来，他只管好生陪着若虞至她生产，都说女人生孩子就如同去鬼门关走了一遭。 赵堇城没有见过，但应该也…… 不敢往后头想，赵堇城原本握着若虞的手更紧了些。 若虞正是瞧着马车窗外的风景，结果突然被旁边这人握紧了手，感觉有些讶异，转头瞧了赵堇城一眼，便发现，旁边这人竟然脸色难看得紧。 拿出手帕帮这人擦了擦脸：“爷，您这是怎么了？脸色这般难看？” 回过神来，赵堇城看了若虞一眼，板着脸道：“没什么，你要不先休息一会儿？等到了下个落脚点，我便叫你？” 身子越来越重，若虞近来困乏的时间也是越来越多，赵堇城要这样说，她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当下便点了点头，直接靠着赵堇城的肩膀便睡了。 等到若虞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客栈床上了。 原本以为坐马车整个人会不太舒服的，但是没有想到，若虞此番非但没有觉得不舒服，反倒是觉得特别的精神。 她一起来，疏影便打着水进来了。 一瞧见主子已经起身，当下便笑着行了个礼：“奴婢还以为您要睡到午时呢！” 午时？若虞一愣，连忙穿了鞋子走到窗边。 “咱们这是……还没有出京城？” 疏影一听到自家主子这话，当下便忍不住笑了：“主子，您怕是睡糊涂了吧？您瞧瞧这城，哪里像是京城了？” 认真的瞧了一眼外头的街，若虞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对哦，这里的街道瞧着很小，她在京城也呆过那般久了，为了方便做一些事情，若虞也将京城的地形全都熟悉过的，这个……确实不是京城的街道。 转头看了疏影一眼，若虞问：“那我岂不是睡了很久？” 点了点头，疏影伸手将若虞扶到旁边去洗漱：“您睡了大半日了，奴婢本来是以为您这是出什么事儿呢，从未见您睡过这般久，后来王爷寻了大夫给您瞧了瞧，并没有什么大碍，王爷这才放心的。” 赵堇城？若虞有些意外，接过疏影拧好的帕子，她往脸上一抹，然后问了一句：“王爷在何处？” “回主子，王爷说，下一个要到达的县城可能花时要长一些，王爷觉得途中可能会需要用到一些东西，便与疾风大人出去买去了。” 眉梢微动，若虞嘴角微抽，这位爷还有什么东西是缺的？前头不还等着好几辆马车呢吗？ 心头有着这样的疑惑，但若虞也深知，即便是自己说出来，疏影也是不知晓的。 收拾好了之后，若虞便感觉自己的肚子有些饿，刚想与疏影说，结果暗香便将饭送了进来。 若虞：“……” 这俩姑娘怎么回事？咋就能够这般贴心呢？ 弯了弯眸子，若虞当真是觉得这俩姑娘太贴心了，当下便笑道：“你们也当真是贴心的，怎么就知晓我饿了？” 疏影与暗香闻声当下便互看了一眼，随后暗香便道：“主子，您要说贴心，那应当是王爷吧？王爷走时便交代了，您醒了之后定是要饿的，于是便吩咐奴婢，您醒后就直接将这些东西送进来。” 赵堇城？有些意外，看了看桌上的粥，若虞眸中闪着一抹微光。 先前她有与赵堇城说过，自己吃太多补的不太好，有些想吃瘦肉粥了，没有想到，她只是随口回应他的一句话，那个人居然记得。 若是说若虞此时心头没有点感动，那绝对是骗人的。 接过暗香递过来的粥，若虞吃了一口，然后问：“王爷他们何时回来？” “王爷刚出去没多久，听疾风说，他们要买的东西并不多，估计要不了多久，便会回来了吧。” 点了点头，若虞继续吃着自己的饭，心头有些了想法。 赵堇城出去，其实也并不单单只是为了买东西，最主要的，还是去打听了定远侯的事情到底处理得如何了。 他将那些东西交给赵岷当真是没有错的，那个人的心思虽然狠了些，但是只要是对他有利的事情，办得还是挺不错的。 只不是……定远侯的事情解决了，不太高兴的人，好似除去安玉容，还有丞相大人，安易山！ 明明是自己亲姐姐，做为弟弟，知晓姐姐夫家被冤枉，难道不应该高兴吗？但是咱们的丞相大人，却是恰恰相反！ 关于这一点，赵堇城觉得，他还是有必要将此事给查清楚。 等到事情打探完，赵堇城便带着疾风在街上随便买了些东西带回客栈。 在路上的时候，疾风便忍不住问了：“主子，您是知晓王妃的真实身份的，您这帮定远侯洗了冤屈，做什么不直接告诉王妃，也好让她高兴高兴？” 告诉她？赵堇城连忙摇了摇头。 “你是不了解她！” 若虞这个人，或许全部的她，赵堇城不了解，但是，一部分的她，赵堇城还是了解的。 先前华桒与他说，他并不了解她，其实，那话赵堇城听着的时候着实心头是不舒服的，但是后头又细想了一下华桒的话，赵堇城还是能够猜出她的两分性子来。 如今的她定是顾虑良多的，而赵堇城现在不确定的是，若虞活着，是否只是单纯的想为定远侯昭雪。 若她心思当真只是这个的话，那么，他将她要做的事情做了，她日后会不会想得过于极端…… 赵堇城并不敢拿此打赌，所以，现在他唯一能够做到的事情就是，暂时先将这事儿瞒她一阵子。 就这一阵子，等到她平安的将孩子生出来，这样，即便她活着的目的当真只有为定远侯昭雪，而这事儿已经得到了解决，那么，她定能将自己新的动力注入到那个新出生的生命之中。 但这些事情赵堇城也没有打算与疾风说。 疾风跟了自家主子这般久，瞧着主子不说话，自然也知晓自己这些话是不应当问的。 当下也特别自觉的闭上了嘴。 赵堇城回去的时候，若虞差不多也吃好了。还与疏影暗香一同在院子里走了走。 瞧着赵堇城回来，若虞当下便弯了弯眉：“您可算是回来了，妾身记得您出门时便带了许多东西，在路上应当是够的，您这是发现还缺什么了，又出去卖？” 拿过疾风手里提着的牛皮纸包着的东西，赵堇城看了若虞一眼，便道：“前些日子听闻这个县城怕桂花糕挺好吃的，想着反正都来了，顺便买一些也是可以的，便去了。” 伸手就接过赵堇城手里的东西，若虞打开便尝了一个：“同样都是桂花做的，有什么不一样？妾身觉得，这个味道与京城凤舞楼里头做的没什么区别的呀！” 嘴角微微一抽，赵堇城伸手就要去将东西抢回来。 结果那人好似是料到了他会抢一般，当下就直接将糕点护在自己怀里，若虞看着赵堇城，痴痴地笑道：“不过这东西既然是爷亲自买的，那味道自然就大不一样了！” 优雅的翻了个白眼，赵堇城没有理她，直接越过若虞，赵堇城进了客栈倒了一杯水。 若虞瞧着赵堇城进了房间，当下便提着裙子跟了上去，直接在赵堇城旁边坐了下来，还未等若虞开口，赵堇城便问了一句：“你何时休整好？” “嗯？”最先始若虞没有反应过来，等应了一声之后，便反应了过来，咽下了嘴里嚼着的桂花糕，若虞笑道：“妾身自然是随时都可以啦，倒是王爷您，不休息休息？” 嘴角微微一抽，赵堇城反问了若虞一句：“你是否忘记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什么时辰啊？歪着脖子想了想，突然间好似想到了些什么。 对哦，她是昨日下午便睡了，直接一觉睡到才醒，这都过了一夜了，赵堇城怎么说也是休息过的。 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若虞轻咳了一声，随后便道：“那要不咱们现在就动身？” 听着若虞这话，赵堇城当下便瞧了一眼若虞手里正吃着的桂花糕，叹了口气，赵堇城便道：“罢了，傍晚些增吧！” 傍晚？若虞有些意外，看着赵堇城想问些什么，但又想了想，没有问出口。 瞧着若虞那欲语还休的样子，赵堇城当下便道了一句：“有什么想要问的，直接问吧，瞧你那憋着的样子，太丑了。” 没有在意赵堇城后头的话，若虞直接开口问了一句：“您傍晚些走，咱们要去南方，自是要经过许多山路的，夜路不便，而且还很突然遇到那些山匪什么的，不太安全，咱们当真要傍晚些走么？” 山匪是什么样的群体啊？靠打劫谋生的那种，且先不说赵堇城的马车有多精致了，就说前头的好几辆马车，有这么大一笔生意，那些山匪是脑子被门夹了不来做这笔生意？ 而赵堇城在听到若虞这话后，只是冷笑了一声，便道：“咱们要不要打个赌？就赌我这马车，那些山匪敢不敢来劫！” 第179章 老熟人 赵堇城可不是一个不长脑子的人，他会与若虞打一个没有把握的赌？ 打死他，若虞都不会相信。 微微摇了摇头，若虞眉眼弯弯，笑得跟三月下旬开得最灿烂的桃花儿似的：“妾身觉得，王爷不论说什么都特别有道理！所以，妾身做什么非得跟您打一个注定输掉的赌？” 赵堇城闻声，嘴角抽了抽，没有理会若虞，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 茶入口时，赵堇城的剑眉蹙了一下，估摸着那茶水的味道并不可口，若虞瞧着，只是动了动眉头。 正想叫上疏影暗香一同出去呢，结果赵堇城突然来了一句：“你且先好生休息，上马的路可不好走，马车应当会抖一些。” 点头应了应，若虞便带着暗香疏影先出去逛了会儿街。 若虞要去南方的事情还未与浣溪说，而她也不知道浣溪那边的情况到底如何了。 因着她的肚子越来越大，所以，身边若是不跟着个人，赵堇城也是不会让她出去的。 跟着一个暗香也就罢了，但是疏影的话……讲真的，疏影是个特别聪明的丫头，若是疏影也同她一起的话……那她想要给浣溪带些什么话，着实有些不方便。 但不知道为何，今日疏影却同若虞说，要替她准备一些东西，所以叮嘱了暗香好生伺候着。 若虞听到后自然是高兴的啊，当下便抢着暗香的话应道：“你且去忙吧，我这么大个人，还不知晓如何照顾自己？你且去，我晚些时候便回来！” 疏影听到自家主子这话是觉得有些不靠谱的，最后还是应了若虞。 疏影一走，若虞想要甩开暗香，那是很容易的事情，寻了个借口去喝茶，再让暗香帮自己去买些糕点，给了店小二一绽银子，让其为她准备一笔墨纸砚，修书一封，便请小二帮忙寻人将信送至南方。 等到事情告一段落，若虞也感觉自己心头提着的石头放了下来，松了口气。 然而，这气还未待她松多久，便又来了一个不似麻烦的麻烦…… “芷榆？” 听见这个久未被唤的名字，若虞全身一振，顿然间，若虞感觉自己全身都在颤抖。 唤这个名字的人瞧见若虞并没有理会他，当下便直接绕到了若虞的跟前，正面跟着她。 若虞抬头，望着自己面前的人，跟前站的人一身青竹锦袍，腰间挂着一块上等的白玉玉佩，整个一副富家书生的打扮，他墨发束于玉冠之中，五官清秀，唇红齿白，瞧着若虞时，脸上挂着惊喜又意外的笑容，“还当真是你，我方才瞧着背影就知道是你，但唤了你一声未应，我还以为是自己认错人了呢！” 这个人，若虞是认识的人，不但认识，还很熟！ 瞧了一眼窗外的街下，若虞瞧见暗香已经买了糕点回来了，这个时候她若…… 敛了敛神情，若虞坐得端正，笑得温婉：“公子似乎认错人了，我并不识得公子。” 周禾青闻声一愣，又仔细瞧了瞧，微微拧眉：“没错啊，你就是芷榆啊，先前我听府你府上出了事儿，还以为你也……没想到……” 正想要继续往下说，若虞当下便沉了脸：“公子，说不识得你便就是不识得你，好好的，你做什么要咒我府上？” “啊？不不不，我没……” 周禾青并没有那个意思，听到若虞误会了，当下便想要解释一番，结果自己话还未说完，旁边便有个丫鬟跑了过来。 “主子，这是您要的糕点！”暗香是没有注意周禾青的，所以来时便直接对着若虞行了个礼，将糕点放在桌上替若虞铺开。 等到她铺完后，便瞧着主子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紧接着便注意到了旁边有位公子。 瞧了一眼那位公子，再瞧了一眼自家主子。 暗香当下便问：“主子，有客人？” 微微摇了摇头，若虞道：“这位公子认错人了，你且将糕点收起来吧，爷还等着咱们呢！” 说罢，若虞便自己动手开始收糕点。 周禾青倒是有些尴尬了，直接被人这样晾在这儿，难道……他当真是认错人了？ 又仔细瞧了瞧，周竹青拧了眉，他没有认错啊！ 等到暗香将东西收了起来，若虞便在桌上放了些碎银，暗香伸手将若虞扶了起来。 周禾青这才注意到若虞的肚子，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了若虞一眼，刚想开口问些什么，结果面前的人却直接开了口。 “公子当真是认错人了，我初来此地，又怎会认识公子。若我当真是公子故人，岂会装作不识？” 这话问得周禾青一愣一愣的，瞧着周禾青未缓过神，若虞直接对其颔首，让暗香扶着自己便回去了！ 周禾青可以说算是若虞的青梅竹马了。 先前还未回侯府时，母亲一个人带着若虞在外头生活，正恰就是在周家做工。 周家是渝州第一富商，府上的人关系也特别简单，当初也是周家人瞧着母亲带着若虞不容易，这才收了母亲在周府做工。 府上的人待她们母女也特别的好，特别是周夫人。 而周禾青也常常与若虞一块儿玩，他有什么好东西，都会想着若虞，而周夫人也特别喜欢若虞，平日给周禾青请的教书先生，也会让其带着若虞一块儿学习。 所以，若虞所学的识字那些，也并非全是母亲所教。 记得当初她们回荆洲的时候，夫人与周禾青还特别不舍。 只是之后回了侯府，母亲一直想着法在讨好老夫人，而若虞也常被一些大家闺秀的规矩压得喘不过气。 大家闺秀的规矩，若虞也不是没有学过，只是觉得那些东西遵循着太难受了些，加上先前未进侯府时，她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下人的孩子，平时也野惯了，突然被那些条条框框压着，着实不太习惯。 也正是因为如此，与周府那边的联系便又少了些。 而在这个世上，知晓她是定远侯千金的人，估计除去尚在的姜伯与华桒、若清，也就只有周家的人了。 但现在的情况是，她并不能在周家人面前暴露身份…… 今日周禾青突然出现，若虞心头还是有些乱的，因为，她并不知道，这事儿若是传到了赵堇城那里，她应当如何去解释…… 想到这里，若虞握住暗香的又紧了一些。 暗香也明显的感觉出来主子的情绪不太对劲，方才若虞的那一道力一用，暗香的手被抓得生疼，这姑娘也太老实了些，生怕吓到自家主子，便没有吭声。 等到若虞缓过来后，已经到了客栈。 赵堇城瞧着若虞脸色有些难看，当下便问了一句：“怎么了？脸色这般难看？” 微微一笑，若虞道：“没什么，爷，妾身还是觉得，咱们早些走会比较好，您也说了，山路不好走，咱们若是晚些走的话，夜色太黑，太危险了些。” 这话说得……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但瞧着若虞这样子……像是在刻意瞒着些什么。 不过，聪明如赵堇城，大概的他已经猜了出来，猜出不点破，赵堇城点头应了她一声：“也好，那便现在开始出发吧！” 说罢，便去吩咐疾风开始派人收拾东西准备上路。 周禾青还是觉得那人就是芷榆，别人他可能会认错，但是一个与他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人，他怎么可能会认错？ 但想起方才瞧见她的肚子…… 周禾青脸色一垮，这般快，她就成亲了啊？ 他的确是觉得快，但再仔细想想，似乎与芷榆还是有近三年未见了。 想起先前听闻定远侯府的事情，周禾青反应了过来，莫不是因为她现在身份特殊，所以不敢轻易让人知晓她之身份？后又想了想，突然间觉得，好似不应该啊！ 你说先前也就罢了，但是……现在定远侯之事已经得已昭雪，她还在害怕些什么？ 莫不是害怕定远侯的消息还未传开，会对自己有什么不利？ 想着周禾青还是觉得哪个地方不对劲。 实在想不出来，后来周禾青觉得，自己有必要跟上去，从别处问问其原因。 但是，现在周禾青最想知晓的，便是与芷榆成亲的人到底是谁，那人待芷榆好不好，芷榆有没有在他府上受委屈…… 毕竟，瞧着芷榆的打扮，她所嫁之人身份自是不凡，要知道，这种不凡之人，府上都是有好几个姬妾的，有姬妾便会有争斗，周府虽然瞧着挺和谐的，但实际上平日二娘也常常各方面去气他母亲。 也是母亲好面子，不愿与别人提起，所以，母亲一个正室，在府上也是受了不少的委屈。 而芷榆的性子向来都不是一个受气的，也不知晓她那样直性子的人，有没有吃什么亏。 心头想着，便也悄悄的在后头跟着芷榆去了。 瞧着芷榆进了客栈，也瞧着她与一男子在说些什么，瞧那样子，好似那人就是芷榆夫君。 本是想凑近一些瞧瞧，但似乎他动静过大，那人发现了他，后来又与芷榆说了些什么，他便往外走。 周禾青一愣，连忙转身要躲，结果还是晚了一步。 “阁下莫不是识得内子？” 第180章 给您介绍个人 周禾青闻声，当下便是一愣，但也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拱手先是对着赵堇城个了揖，周禾青道：“在下瞧着那位夫人甚像在下故友，故才跟来仔细瞧瞧，还望兄台莫要误会，在下并非什么登徒子。” 赵堇城闻声，当下只是挑了挑眉，过了好一会儿，赵堇城便道了一句：“有些话我想问问你，不知可否移步对面茶楼一叙？” 周禾青闻声，当下便拧了拧眉，刚想摇头拒绝，他这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呢，那人就像是知晓他要说些什么似的，当下便抢于他前道了一句：“瞧着这位公子的样子，似乎很想知晓内子的事，如果你现在方便的话，咱们便来讨论讨论！” 讨……论？ 周禾青一愣，他活了二十年，还第一次听闻，丈夫与不识得的外男一同讨论自己妻子的！ 而正恰，周禾青就是想知晓关于那位夫人的事情，毕竟……她与她真的是太像了！ 想了想，周禾青觉得尚可，便点头应了下来。 赵堇城瞧了周禾青一眼，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周禾青会意的点了点头。 赵堇城与周禾青一道去了对面的茶楼，让店小二安排了一个房间，并上了壶上等的茶叶，赵堇城挥手让店小二退了出去。 赵堇城心头有疑，因为，他并不知晓自己对面坐着的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也不知晓，他对若虞到底有没有什么危害。 所以，即便是赵堇城要问他些什么事，也得从侧面去问。 再者，如今定远侯的事情已经明了了，就算别人知晓了若虞的真实身份，其实对若虞来讲也是没有什么影响的，但是吧……他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心头这样想着，赵堇城便又看了一眼周禾青：“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周禾青闻声，拱手道：“在下姓周，字砚山，名禾青。不知兄台又如何称呼？” 赵堇城闻声，幽深的眸子微微一动，这个名字……好似在哪里听过？ 转而一想，便又想起，他曾经在华桒那处听到过。先前华桒在定远侯府里，关于侯府的事情，基本都与他闲来唠了唠，再后来因为知晓了若虞的身份，他也还是去寻华桒了解了一下若虞先前周围的人。 而正恰，在她没有回侯府之前，她的身边就正好有这么一号人物。 而赵堇城也从华桒那处听闻过，这个人对若虞也一直是极好的。 就从方才他看若虞的眼神，赵堇城便发现了些什么，若是说这人对若虞没有什么非分之想过，打死他，他都不信！ 看破，却不说破，一惯是赵堇城的作风。 “在下姓赵，名堇城。” 直白的回答了周禾青，赵堇城当真是半点儿都没有带掩饰的！ 周禾青刚想说一句“赵兄好”啊什么的，结果话刚到喉咙里，他便反应了过来，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看了赵堇城好一会儿，周禾青反应过来便起身要给赵堇城行礼。 料想到了周禾青的下一步，赵堇城直接先他一步，伸手将人按住，微微摇了摇头，赵堇城笑得柔和：“出门在外，还是莫要声张的好。” 知晓赵堇城的意思，周禾青也能明白。 瞧着周禾青不说话了，赵堇城看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随后便问了一句：“你可识得内子？” 定远侯的事情，已经传开了，而若那人当真是芷榆的话，那么，王爷也不可能不知晓她之身份，再加上方才他瞧见了，王爷待芷榆也当真是极好的，他瞧着她的时候，眼睛里头的温柔可是怎么也装不出来的。 如此，周禾青即便是承认他认识芷榆，好似也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周禾青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三年未见的人，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了别人的王妃。而且……怀晋王与怀晋王妃的事情，先前可是一直都闹得沸沸洋洋的。 讲真的，他作为一个外观者来讲，怀晋王妃这人着实是思想有问题，好好的抢什么小姐的未婚夫。 但那人若是芷榆……周禾青摇了摇头，这里头定是有什么隐情，因为，他了解她，她断做不出那种抢人未婚夫的事情，更何况，这丞相家的千金长上也是芷榆的表姐，那便更不可能了！ 思考了一番，周禾青颔首点了点头：“只是瞧见王妃与在下所识得的旧人有些相似，先前在茶楼里碰见了她，但是她却说她并不认识在下，但与在下从小一块儿长大之人，在下又岂会认错？出于好奇之心，在下便冒昧的跟了过来。” 赵堇城闻声，动了动眉梢。 当下事情便也全都明白了。 微微一笑，赵堇城便道：“不知我可否请周公子帮个忙？” 做为一朝王爷，在他这个庶民面前，都没有自称“本王”，周禾青觉得，这个王爷也太过于近人了些，心头对其好感立马就翻了个倍。 既然人家有事需要他帮，周禾青觉得，只要不是什么不合理的要求，他都是可以应下来的。 当下便点了点头，周禾青道：“只要在下能做得到的，在下愿意相帮。” 点了点头，赵堇城便向周禾青解释了一番。 他也告诉了他，因为害怕若虞的反应过大伤了胎气，便很多事情都没有告诉她，包括定远侯的事情也是一样。 到现在，若虞还以为定远侯的事情没有解决，需要等着她去为定远侯昭雪。 周禾青是与若虞一块儿长大的，自然是了解若虞的脾性，想了一下，也着实觉得赵堇城这想法是为若虞考虑的，当下便应了下来。 周禾青这里的事情问完了，赵堇城当下便道：“此番去南方，你若是回渝洲，便天好有一段路咱们是能够同行的，若是你不嫌弃的话……” 话未说完，周禾青当下便明白了赵堇城的意思，连忙道：“王爷哪儿的话，若是能与王爷同行，自是好的！” 点了点头，赵堇城便道：“方才若虞似是见了你有些心不安……” 关于这一点，赵堇城还是有些担心的。 若虞心思如何，赵堇城是知晓的，别瞧她整日对着他笑嘻嘻的，她的心思可真的是绕了十八个弯子来。 这周禾青一出现，若虞那惊得小脸苍白的样子，别说，赵堇城瞧着还有些心疼。 周禾青明白赵堇城的意思，当下便颔首点了点头：“在下明白王爷的意思，您放心，不利于芷……王妃之事，在下定然不会做。” 瞧着周禾青这般明白，赵堇城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 之后两人再聊了一会儿，周禾青便先告了辞。 疾风正恰收拾好东西，来寻自家主子，一上楼便碰着了周禾青。 莫名其妙的看了周禾青一眼，疾风走到了赵堇城的跟前。 “主子，您不是说要傍晚些才走吗？为何咱们得提前走了？” 赵堇城听到疾风这话并没有回应他些什么，反倒是起身，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窗边，瞧了一眼刚从茶楼出去的周禾青，赵堇城意味深长的道了一句：“因为……遇到了一些意外啊！” 不太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疾风也跟着自家主子看了窗外一眼，可是他瞧见的都是人来人往的百姓，其余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刚想开口问自家主子是什么意思呢，结果便听到自家主子道：“你且先带着暗香去南方吧！” 刚想点头，却突然反应过来自家主子说的话，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问了一句：“为何要让奴才先带着暗香去南方？那您是王妃呢？” 微微抿唇，赵堇城道：“本来先前行路的计划现如今已打乱，你且先去，顺便知会山上的人一声，就说我要通路去南方，况且，你先去了南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更重要的事情……那便是先去联系一下浣溪。 浣溪是华桒派去的人，赵堇城知道，而他猜想，华桒也应当还没有来得及与浣溪沟通，若是让若虞知晓些什么，他并不知晓她会做出些什么来。 而且，他瞒了她那般久，若是是因此而记恨他……赵堇城并不想这个样子！ 瞧了自家主子一眼，疾风也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当下便应了下来。 让疾风与暗香先去，主要是因为疾风可以帮他做一些事情，而浣溪是个女人，对付女人，还得女人来，至于为什么赵堇城没有让疾风带疏影去，那是因为，疏影为人要细心一些，照顾若虞的话，赵堇城更放心一些…… 这些事情，赵堇城自然是不会与疾风说的。 等着将所有事情与疾风交代清楚后，赵堇城便带着疾风出了茶楼。 一回到客栈，疾风便去知会了暗香，两人去收拾行李先行出发。 而赵堇城在回去的时候，却突然瞧见，若虞心情极好的向他扑过来。 瞧着若虞这般，赵堇城吓得呼吸都快忘记了，伸手先将人接到再说。 等到他将人接稳了之后，正想劈头盖脸的骂人一顿呢，结果怀里头的人却突然抬头，笑眯眯地看着他，笑道：“王爷，您可回来啦，妾身向您介绍个人，妾身儿时玩伴，周禾青周大哥！” 赵堇城：“……” 啥？这女人要介绍谁给他认识？周禾青？ 第181章 乖 赵堇城瞧着面前的两人，当下便微微的拧了拧眉头，周禾青做了什么，其实赵堇城是有数的，只是，他并没有想到这个人这般快便去找了若虞，要是她接受不了怎么办？ 其实还是赵堇城想得太多。 若虞在与周禾青将事情说开之后，心头便踏实了许多，因为，在最开始毫无征兆的见到周禾青，她心头是慌的，怎么说呢，完全不知道应当怎么办。 再加上，若虞觉得，自己若是在周禾青这件事情上处理不好，日后的麻烦就会更多。 而今日周禾青直接来寻若虞，将话都说开了，再加上周禾青在若虞心里，一直是那种很好的大哥哥，既然如此若虞也觉得，与他说也没有关系。 若虞在瞧着赵堇城那错鄂表情的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 赵堇城再次看了周禾青一眼，便问：“你要给为夫介绍他是谁？” 很少听到赵堇城对自己的自称是“为夫”，若虞愣了一下，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咧嘴笑了笑，若虞道：“这是妾身老家认识的一个哥哥，叫周禾青，先前母亲在他府上做过工。” 这话赵堇城也知晓，她是没有参假的。 而赵堇城闻声，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随后便对周禾青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周禾青瞧着赵堇城，拱手行了个礼：“王爷安好，在下已经听芷……” 若虞听到周禾青说这话吓了一跳，当下便轻咳了一声。 好在周禾青反应了过来，他面不改色的继续道：“已经听若虞妹妹说过了，在下在此也感谢王爷对若虞妹妹这段时间的照顾。” 赵堇城闻声，当下便拧了拧眉头，瞧了周禾青一眼，赵堇城假笑道：“周公子哪儿的话，若虞是本王之妻，本王不照顾，那由谁来照顾？” 这话，赵堇城是带着火药味儿的。 若虞也不是傻子，自然是听了出来，当下便笑了笑，伸手拉了拉赵堇城，不动唇色，用仅他们两人能够听见的声音道了一句：“好歹也是妾身的哥哥，您就不能给个好脸么？” 赵堇城则是无辜的看了若虞一眼：“为夫的态度也不差啊！” 若虞：“……”态度是不差，可是，他说的那些话语气明显就不对劲啊！ 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呢，周禾青却突然开口道：“若虞妹妹，听你说，你要去南方？” 若虞闻声点了点头。 周禾青瞧着若虞点头，当下便笑道：“是的，要去南方，你要回渝洲？” 点了点头，周禾青有些为难道：“若非是家中有事，我倒是能陪你一同去渝洲了。” 赵堇城听到这话，当下便又接道：“既如此也当真是遗憾，本还说正恰渝洲与去南方的路相同，咱们可以一同走一段呢。结果周公子既然是家中有事，那便只有周公子自己先行了，毕竟若虞这身子也经不起快些走。” 突然间，赵堇城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太过大度，竟然还叫着让人与自己同行，结果，现在这人是怎么个意思？明目张胆的要与他做对了？ 周禾青刚想反驳些什么，他便听到了若虞道了一句：“着实，周大哥家中若是有事，便且先行回去瞧瞧吧，若是有缘，日后定还会有时间再聚的。” 周禾青闻声，当下便拧了眉，沉默了一会儿，他道：“其实我这倒也不是很急，所以慢慢回去的话也无妨，不过……南方着实不能与你同去了，反正你们行路也慢，那我便就先一同随你们去到渝洲，各位再在渝洲休顿休顿，之后你们便先行去南方，我等事情都处理妥当了以后，便去南方寻你们如何？” 话都说成这样了，赵堇城能说什么？ 其实，倒也不是赵堇城不能说，只是周禾青将话说得这般的好，若是赵堇城直接那般生硬的拒绝了，倒是显得他不大气，但这并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因为若虞那眼神…… 她其实也挺希望周禾青陪同的吧，其实赵堇城还是能够理解的，她什么样的处境，赵堇城是明白了，只是她以为他不明白罢了。 若虞在经历过那么多事情后，特别是在自己身边的所有亲人一个个离开她后，她其实很渴望自己身边有一个很亲近的人陪同。 所以此番去南方，她很高兴，赵堇城在这一路上也感受到了她的心情。 再加上……大夫也说过，若虞现在也需要保持这样的好心情，对她才有益…… 没有再多产话，周禾青瞧着赵堇城这般，倒是意外得很。 周禾青也不是那种读书读成了书呆子的那种，所以，瞧着赵堇城的脸色，他也大致能够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而从怀晋王的眼里，周禾青也当真瞧出了他对芷榆的感情。 想了想，周禾青便道：“要不这样吧，我就且先行，去渝洲将事情都处理完，然后直接沿你们所行之路寻去，这样似乎来得更快！” 赵堇城闻声，当下有些不高兴了，但是他只是板着个脸，没有说话。 若虞倒是没有瞧见，听见周禾青的话，当下便点了点头：“这样也好，周大哥还是先去处理你手上的事情会比较好，顺便……帮我向夫人带个……” 话到这里，若虞连忙收了口。 她倒是差点儿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周禾青倒是听出了若虞的意思，当下便点了点头：“你且放心吧，如此，那我便先告辞了！” 说罢，周禾青便又对着赵堇城拱了拱手：“这一路，有劳王爷了！” 一听到这话，赵堇城原本阴沉的脸更加沉了，剑眉蹙起，赵堇城不太开心地道：“此事并不是你该操心的！” 他自己的人需要他提醒他来护着？还真是笑话！ 周禾青知晓赵堇城有些恼，当下便也未再多说，再次做了个礼，便直接离开了这里。 等到人一离开，赵堇城便直接板着脸进了客栈。 若虞提着裙子跟了过去。 她的肚子越来越大，这小跑的动作可当真是吓到了后头跟着的暗香疏影。 暗香疏影被她吓得连忙大喊：“主子，您慢点些！” 赵堇城自然是听见了的，心一紧，脚下的步子也慢了些。 瞧着前头的人在等着自己，若虞的心情更加美好了，嘿嘿笑了两声，便伸手去拉住了赵堇城的胳膊：“爷，您说，咱们今日何时启程？” 垂眸睨了一眼若虞，赵堇城淡淡地道：“你不是说要立马启程么？” 点了点头，若虞：“妾身是说过，但是爷，您还回屋子做什么？” 赵堇城听到若虞这话，并没有直接回应好，反倒是继续往屋子里走，等走到软榻处，弯身不知道拿了个什么东西。 若虞并没有瞧清楚，刚想开口问呢，然后赵堇城直接道了一句：“准备一下，咱们先慢慢走吧！” 有些意外，但若虞也未再多问些什么，转身便叫了一声暗香，传达了赵堇城的意思，随后自己便拽着赵堇城的胳膊，随他一同出了客栈。 周禾青当真是先行了的，因着若虞身子的原因，赵堇城是不敢快行的。 在城中的时候，便带着若虞一同下来走，等到走到那种不太好走的路时，便让若虞上了马车。 马车都是做过处理的，所以即便是山路，若虞坐在里头倒也没有觉得很颠簸。 一路上，赵堇城所行的路程都不快，原本八九天便能到达的渝洲，愣是让他们走出了半个月。 九月中旬，山上的菊花都开完了，漫山遍野，全是金灿灿的。 若虞这肚子也越来越大了，偶尔也会觉得有些难受。 赵堇城瞧着也只能干干的心疼。 若不是形势所近，他也是不愿若虞遭受这个罪的啊！ 留在京城，她有危险，去南方，虽也有些危险，但却只是多遭受些颠簸的罪罢了。 理智中的赵堇城是思量过后才选择带人去南方的。 但现在瞧着若虞那难受的样子，他还当真是有些后悔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好生在京城郊外给她寻自地方，让她好身藏着呢！ 这天刚到渝洲，若虞便被马车颠簸得心里难受，一天都未进食。 眼瞧着前些日子养起来的肉，又消了下去，赵堇城手里端了一碗燕窝，皱着眉头瞧了一眼床榻上的人：“咱们还是走水路吧！” 刚想点头，后来才反应过来，赵堇城问：“怎么了？先前王爷不是说，山路更安全么？” 自然是安全啊，因为他全都让疾风安排好了！但是，现在瞧着若虞这脸色，若是再这样下去，赵堇城有些害怕，害怕这人会撑不下去。 渝洲这地界，相当于已经行了一半，这个时候赵堇城若是让她就呆在这里的话，这人定然是不会干的。 经过各方面的考量，赵堇城觉得，走水路吧，他就让这人好生在这里安养几日，等他再重新将水路打点好了之后再行。 伸手摸了摸若虞的头，赵堇城叹息一声，他道：“你且在此多休息几日，等我先安排好了这后再行。” 拿起羹勺又舀了一勺燕窝，赵堇城难得柔声道：“乖，你还是吃点儿吧！” 第182章 渝洲好不好 彼时赵堇城的这个声音温柔得不像话，讲真，若虞并没有瞧见过这样的赵堇城。 在若虞的心里，赵堇城这个人一直都是那种威武霸气的人，毕竟是上战场的人，若是没有点霸气，怎么镇得住手底下的人，更何况军中的那些有点儿地位的人，都没他年轻…… 思想拉得有点儿远了，赵堇城这般，弄得若虞不太想吃都不得不吃了。 微微拧了拧眉，她还是将赵堇城的那一勺吃了下去。 瞧着若虞吃了一口，赵堇城眼里瞬间闪过一道不知名的光，继续喂若虞一勺。 就这样周而复始的，不知觉中，若虞便将一整碗都吃了下去。 瞧着若虞将东西吃下去，赵堇城感觉心头也松了不少。 让暗香将东西收了下去，便守着若虞睡觉。 若虞是近身子着实没有先前那般灵活了。 她的妊娠反应倒也并不是很大，偶尔还能感受到小家伙调皮的踢着她的肚皮。 虽然被小家伙踢着并不是很好受，但是若虞却很喜欢这个感情，至少，她能真正的感觉到小家伙的存在！ 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她的脚倒也没有先前那般肿了，看样子也是赵堇城的手法好。 只是肚子大了，就没那般方便。 既然赵堇城说，让她好生休息，他去将其他的事情安排好，若虞自然是不会去操心的。 吃饱之后便开始睡，又许是太累，很快她便睡着了。 赵堇城在若虞睡着之后，便让疏影守着若虞，自己便去修书一封差人给疾风送去。 等到给疾风的书信送去之后，便又重新修了一封…… 等到两封信都送出去之后，暗卫便又给赵堇城送来了京城的两封信。 赵堇城拧眉看了一眼手中的那两封信，他当下并没有直接打开，眼中的神色也极为复杂。 讲真的，现在京城来的信，不论是好是坏，赵堇城都不愿意收到。 但为了大局着想，赵堇城还是让暗卫下去，拆了其中一封。 这一封信是京城的人传来朝中的消息。 定远侯的事情已经落实了，老皇帝逼于无赖，便恢复了定远侯的爵位，并加封了镇国侯。 而至于平王，迫于百官的请求之下，老皇帝不得不下令判其死刑。 而最后，老皇帝再次因气急攻心，被气倒了，朝中局势便上太子与端王两人一同掌管。 这消息传来，赵堇城觉得，跟没传一个样。 本来最开始就只有太子与端王两个人在争，但是最后平白无故又冒出来了一个平王，这个平王做事儿的吧，偏生就有些沉不住气，被他抓住了把柄，而在这个时候，将平王给处置了，那么，太子与端王两个人自然还会如同往常一般的去争。 讲真，平王能从小谋划至此，着实是一个心思深沉之人。 但是，这人若是在后头再沉稳一点，没那般容易让赵堇城抓住把柄，或者说……他直接不予以理睬手下的那些个人，或许，平王会是最后的赢家。 但是，偏生不巧的是，他就是在最后一刻没有沉住气！ 至于太子与端王之争…… 赵堇城微微拧了拧眉头，心头已经想到了不好的打算。 瞧了那封信良久，赵堇城也未动，过了好一会儿，赵堇城才将那封信给烧毁。 最后便将后面的信给拆开了。 而这封信，是老太妃差人送来的。 平日里，老太妃便不爱与赵堇城有书信来往，赵堇城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老太妃常年在府外，不曾归府，先前赵堇城也一直在沙场上，两母子感情可以说并不是很深厚。 赵堇城曾也差人给老太妃送过很多的家书，可是不知为何，老太妃就是不回他。 赵堇城曾经也问过老太妃，但是老太妃却只是简单粗暴的来了一句：“书面之情哪能表达心中之意！” 赵堇城：“……” 没有语言反驳自家母妃这话，赵堇城无奈，虽然老太妃不回他，赵堇城还是会时不时给老太妃写信。 而老太妃寄来的这个，似乎是赵堇城从小到大，第一次收到自家母妃的亲笔执信。 情绪复杂的拆开老太妃的信件，赵堇城的下颚一直紧崩着。 等将老太妃的信看完之后，赵堇城瞳孔微缩，连忙将那封信给烧掉，随后便又立马修了一封书信，派人寄去了京城！ 这几日若虞他们虽在在渝洲落的脚，但是，因为害怕麻烦，若虞并没有去周府打扰周禾青。 说明白一点，是赵堇城不想让若虞与周禾青多呆。 若虞也知晓赵堇城的意思，但是好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因为，有些时候知道得太多，表现得太明显，是会有麻烦的！ 所以这回若虞也特别的聪明，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再加上，她自己也害怕，赵堇城与周禾青呆在一起太久，一不小心说了些不应当说的…… 这几日若虞都在客栈里养得好好的，赵堇城平日无事的时候，便也会扶着若虞在院子里走走。 本来有些时候若虞想上街去走走的，但是赵堇城却说，街上的行人太多，稍许不注意若是冲撞到了她，便不太好了。 渝洲也是一个比较热门的地方，若虞明白，想了想觉得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不疑有他，若虞便再也未提过要出去走动的事了。 赵堇城这个人也着实是将事情吩咐出去让人做的。 平日里也没有啥特别的，就是除了闲，便是闲。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若虞总是感觉，自己似乎是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与赵堇城黏人在一起的，因为，每回她醒来的时候，赵堇城都会在自己的身边，寸步不离的那种！ 就这样过了几日，赵堇城与若虞说，事情都安排好了，便让若虞准备一下次日开始上路。 因着要走水路，路程会比山要近一些，但是水上的行程自然得慢一些，但也算是平稳。 让若虞意外的是，赵堇城竟然在短短的几天时间弄到了一艘很大的船。 这让若虞吃惊不已。 本来是想问问这位爷是怎么做到的，结果这位爷却直接道了一句：“为夫与这里的一位员外颇有交情！” 若虞：“……” 后来，若虞才知晓，是这位爷在机缘巧合之下救过那员外的性命。 商人么，拉货什么的也是常情，所以，有这么一艘大船一点儿也不奇怪。 只是让若虞奇怪的是，那位员外居然会愿意将这船借给赵堇城。 怎么说呢，商人拉货是需要有船的，而像这么大的一艘船，直接让赵堇城借走了，那么，那位员外就算要寻人重新造一艘，也是需要时间的。 这个问题当然也不是若虞该操心的事情，未多说，便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次日乖乖的跟着赵堇城上了船。 “你觉得渝洲的风景如何？”上了船，若虞站在船上，瞧着岸边的风景，正瞧着，身边的人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被这话吓得一愣，若虞转头便瞧见了赵堇城拧着眉头跟着她看了一眼岸边。 虽如此，但是手里却还是拿着一件披风，不动声色的替若虞披上。 没有想到赵堇城会问她这么一个问题，若虞当下便愣了一下，随后便微微勾唇一笑：“妾身觉得，这里的风景甚好。” 赵堇城听到若虞这话，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之后便一直沉默。 赵堇城的这个沉默拉长得有些久，久到若虞都快以为他不打算回答她了，正想开口打破这片宁静，然而旁边的这人突然问了她一句：“你说，咱们以后直接在这里定居如何？” 正想点头，结果这头还没有点下去呢，若虞便反应了过来，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赵堇城。 他说什么？他想在这里定居？ 有些不敢相信，若虞当下便问了一句：“王爷，您……是认真的？” 转过头看了若虞一眼，赵堇城问：“你觉得为夫像是在开玩笑？” 那认真的脸，若虞怎么瞧，都不像是在开玩笑，不太明白赵堇城的想法，若虞当下便问：“您现在是在考虑着什么吗？” 被若虞这话问得一愣，赵堇城随后低了眉：“没有。” 这个回答太快，快得有些不太真识，若虞当下便笑了：“您既然没有考虑着什么，那为何会想在这里定居？” 没打算承认，赵堇城当下便又道了一句：“为夫只是在问你有没有这个打算。” “那王爷您的意思是，妾身应当在此定居？” 赵堇城：“……” 有了身子的女人都这般无理取闹的么？ 拧了眉头，赵堇城并不打算与若虞再说些废话。 瞧着赵堇城沉默，若虞继续将目光投至远处的风景，若虞笑道：“这里的风景虽好，但却并不是真正的属于咱们，爷，妾身不知晓您心中有什么难，亦不知晓您在想些什么，但是，妾身想要告诉您的是，即便是您喜欢外地的风景，也永远比不上自己从小生长的热土。” 转过头看着赵堇城，若虞温柔的桃花眼微微一弯，眸中带着些深邃，她道：“即便再喜欢，时常过来瞧瞧便好，定居的话，还是选择自己生长的地方吧！” 第183章 反常的怀晋王 赵堇城在听到若虞的话后，沉默了。 瞧着身边的这位爷没有说话，若虞想了想，是不是自己说的他并不爱听，太直白了？ 正想开口将话说得柔一些，若虞便听到他问了她一句：“你是荆州之人，那你以后定居，是否会选择荆州？” 若虞闻声，当下便是一愣，微微垂眸，眼里闪过一抹不知名的暗光。 她以后想要定居在哪里啊…… 这是一个问题哎。 自若虞懂事以来，她便是四处为家。 听母亲说，她是在京城出生的，但是因为当时安家也是在京城有脸面的一家，母亲未婚而孕生下她，受了不少人白眼。 而这家的人也正是因为如此，将母亲赶了出来，但好在若虞的外婆在送走母亲时，给了一些银子给母亲，母亲也知晓自己为安家抹了黑，便带着若虞一路沿着老头子的足迹……应当说是他出征的大致方向去。 就这样，母亲带着若虞东奔西走的，最后在若虞懂事之后，手中的银子也用得差不多，便去了周家做工。 因着周家人是用生意的，若虞平常也爱学习，便随其到处奔走。 细算下来，若虞自己都不知晓自己的故居应当算是哪里。 至于荆州…… 微微勾了勾唇，若虞笑得有些无奈：“妾身自小奔波习惯了，若当真是要提安居于何处，自是得随夫而定。” 赵堇城在听到若虞这话的时候，若是说他心里没有点儿高兴，那绝对是骗人的。 先前还有些阴霾，却因着若虞这话，瞬间见了明月。 伸手摸了摸若虞耳侧的鬓发，赵堇城勾唇笑得温柔：“娘子的话，为夫明白了，为夫别无他求，只愿娘子日后在做任何决定之前，多考虑考虑为夫便好！” 娘子……为夫…… 听到赵堇城对自己言语中的改变，若虞怔愣了一会儿。 这个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对自己那般温柔了呢？ 若虞不知道，因为有些乱。 要说是在他知道自己怀了孩子的开始吧……好似……不止咩？ 若虞觉得，似乎自己自打进了王府之后，赵堇城便一直对她不错。 虽然最先始他还识认为是她使用了下三滥的手段，爬上了他的床，但赵堇城也仅限于生气而已，也并没有给若虞使绊子。 若是放于寻常人身上，若是遇到她这么样子的女人，老早便开始对她在府上各种施压了。 但是……赵堇城却并没有。 话又说回来，方才赵堇城的话，也着实是触动了若虞。 他说……希望她不论做什么决定之前，都先考虑考虑他。 可是……她想要做的，当真能够考虑到他吗？若虞并不敢保证。 因为……她要做的事情，可不单单只是一些寻常女人的小任性，而是要直接与皇帝对抗的那种！ 其实，老头子的事情是怎么回事，若虞心头也明白一些，再加上宫中的好友帮忙，若虞也大致明白了个一二，只是没有证据罢了。 老头子被人陷害，老皇帝是知晓实情的，但他却还是默认了那人那般做。 要说若虞不恨老皇帝吧，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她明白，那个人所在的位置，并不是像若虞这种什么能力都没有的人能撼动得了的。 但是，若是让她什么都不要做，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在那老皇帝几个儿子斗争的时候，若虞会选择适当的提供帮助。 为的就是想弄得他们高贵的皇家鸡犬不宁。 因为，若虞也明白，在皇家里头的人，可没有几个人是没有私心的，只要老皇帝几个儿子闹了起来，最应当头痛的并不是闹起来的儿子，而是在旁边只能瞧着又不敢妄自乱插手的老皇帝！ 也正是因为知晓这个道理，所以很多事情，若虞都没有直接去做些什么。 但是，有一点若虞至今没有想明白，那便是侯府一向守卫森严，到底那些栽赃之人是怎么往侯府里头放东西的呢？ 赵堇城瞧着若虞没有什么反应，叫了几声也没有应他。 正想再开口叫她一声呢，然后若虞突然转过头，看着赵堇城问了一句：“王爷觉得，先前的定远侯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被若虞这么一个问题问得突然一愣，但却很快便反应了过来，看了一眼那满眼江色，赵堇城沉声道：“侯爷一直是为夫敬仰的对象，从小便从父王那里听过很多有关于侯爷的事迹，先前战场上有幸在侯爷手下做过一段时间的副将，他战场上的英姿，紧密的思维，精湛的布战能力……都是值得我们这些晚辈去学习的。” 若虞觉得有些意外。 那老头子居然能得到赵堇城这样的人那般崇拜！ 如此说来，那老头子投身于国一辈子，也不算是完全亏…… 可是……眸光微暗，若虞垂眸。 于国来讲，他着实是一个好将军，好臣子，但是于家庭来讲，他却并不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赵堇城瞧着若虞的脸色，便也知晓她心头在想些什么。 瞧了一眼江上美景，赵堇城扶着若虞：“你且还是先进船舱吧，这外面风大。” 回过神来，若虞微微点了点头，便随着赵堇城进了船舱。 虽然赵堇城人并不在京城，但是京城里头的动静，每天都会有人传递消息过来。 而赵堇城也很大方的告诉若虞信是谁传来的，只是……许是顾及到朝廷内部的秘密，每日传来的消息，赵堇城是不会告诉若虞的。 而若虞也是一个自觉的人，不该她知晓的事情，她也不会去打听。 只是与浣溪几日前便通好的信儿，一直没有得到那边的回应，这一点倒是让若虞有些着急。 水路行至一半时，赵堇城收到飞鸽来信，瞧着信中的内容，赵堇城当下便沉了脸，手里捏着那封信许久，都没有反应。 若虞正恰今日觉得心情不错，便特意做了一些粥想来送给赵堇城吃。 但那位爷将自己关于房间里看东西，一直没有出来。 先是觉得朝中的事儿太多，需要他去处理，若虞也没多在意，但她又等了一个时辰，做好的粥都已经凉透了，若虞有些担心起来，先让疏影帮自己将粥热一热。 随后若虞便拿起粥去寻赵堇城。 疾风还站在门口守着，似乎也很意外自家主子的反常。 本来疾风是敲过门的，但自家主子却很严肃的的叫他莫要去打扰。 疾风是知晓自家主子特别在意王妃的，所以在瞧见若虞的时候，当下便感觉寻到了救星一般。 连忙上前给若虞行了个礼，疾风道：“王妃，您进去看看主子吧，奴才总觉得……他今日有些反常。” 若虞自然也感觉到了，点了点头，若虞便伸手去敲了敲门。 还未等若虞说话，里头便传来了赵堇城那阴冷的声音：“本王说过了，无事莫要来打扰本王！” 这样的赵堇城，若虞还只有在刚进王府时瞧见过，将手收了回来，若虞弯了弯眸子，细声道：“王爷，妾身也知晓您正在处理公事不应当打扰，只是……您瞧，这午时已过许久，您还未用膳，妾身有些担心，便想来问问您。” 里头的人没了动静。 若虞迷茫的瞧了旁边的疾风一眼，疾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晓怎么回事儿。 若虞正想再敲敲门，结果手刚刚抬起来，里头的人却柔了声音：“进来吧。” 微微一愣，不过片刻便反应了过来，若虞伸手接过疏影手里端着的粥，让疾风帮自己将门推开，便迈着步子自己走了进去。 疏影暗香及疾风明显的感觉到了王爷只对王妃好脾气，三人也不是专门凑上去挨骂的傻子，瞧着王妃走了进去，几人便老老实实的守在门口。 船舱里头是有些暗的，赵堇城只点了一盏油灯，屋子里勉强能瞧见房间的大致轮廓。 赵堇城许是害怕若虞摔倒，便起身去将若虞扶到了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若虞刚将手里的粥放下，还未来得及说别的，赵堇城便伸手拉过若虞，将若虞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 被赵堇城突然的动作给吓了一跳，若虞叫了一声：“王爷？” 似乎知晓自己将人给吓着了，赵堇城连忙道：“先不要说话，让我抱会儿。” 这人明显是有心事的，若虞自然也明白了，当下便也没有吭声。 这次，若虞猜不到赵堇城因何如此，故也只得静静的任由他抱着。 若虞也知晓，等到这人冷静下来之后，他定会告诉她的，所以，若虞不着急。 伸手反抱着赵堇城，若虞的双手在赵堇城背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 赵堇城抱着若虞更紧了些，过了好一会儿，赵堇城才将人松开。 伸手理了一下赵堇城方才用下巴弄乱的若虞的发髻，问了一句：“可是吓着了？” 微微摇头，若虞道：“没有，王爷不必担心。” 勉强的勾了勾唇，赵堇城深吸了一口气，随后便淡淡的道了一句：“皇上……驾崩了！” 第184章 端王府的门客 老皇帝竟然……没了？ 若虞也是意外得很，他们离京也不过二十来天，而老皇帝又怎么能说没就没了呢？若是以后她要替老头子翻案，都要难些了。 赵堇城的情绪显然是低落的，原本深邃的眸子却显得特别无神，瞧出了赵堇城的异样，若虞伸手抱了抱赵堇城，她低声道：“人都会有离开的时候，爷是上过战场的人，这个道理应当比妾身更明白才是。” 是啊，他应当很清楚的，别的不说，就光他手上的人命，都不只一星半点…… 而那些将士们，昨日还在家中与娇妻团圆，今日指不定就只有阴阳相隔了，这些事情，他不是见得最多了么？ 赵堇城沉默了，抱着若虞的手又紧了些。 明显的感觉到了赵堇城的动作，若虞轻轻的拍了拍赵堇城的背，柔声道：“爷也当真是重亲情的，即便是先皇一心想除掉您，您在知晓他驾崩后，竟然会如此难过。” 不知道为什么，若虞突然感觉到赵堇城一顿，并没有及时回应若虞这话，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缓口答了一句：“我到底还得唤声皇叔……” 不知道为什么，若虞听着这话，感觉有点儿怪怪的，至于怪于何处吧……她又弄不明白。 但是，讲真，先皇都那般对赵堇城了，在他驾崩后，赵堇城非但没有记仇于他，反倒是还为他难过。但是先皇的那几个儿子…… 若虞拧了眉，总感觉先皇的事情没那般简单。 赵堇城抱着若虞沉默了好一会儿，随后头便从若虞肩膀起来，沉默了一会儿，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若虞瞧着这位爷什么也没说，刚想开口让他将粥吃了呢，结果这位爷突然冒了一句。 “皇上驾崩，太子顺理成章继位，全国举思先帝三日，三日后太子登基为帝。” 伸手端起了粥，若虞先是拿汤匙舀了一勺喂到赵堇城嘴边，点了点头，若虞道：“这太子登基倒也是名正言顺，可是……他的位置，当真坐得稳么？” 赵堇城瞧了一眼若虞喂给他的粥，狭长的眸中夹了点笑，张嘴吃了那勺粥，等到咽下去后，他便摇头：“慌乱中登基，这位置自然会坐得不稳固，如今平王已不在，但端王却还会同太子争，平王余党咱们且先不说，就光是端王……他也不会甘心臣服。” 这一点，赵堇城不说，若虞都是明白了。 且先不说端王吧，端王这个人若虞并不是很了解，但是，安玉容她却了解得不行啊！ 当初她那般费尽心思的为自己谋划，让自己如愿的嫁与端王，这并不是因为她当真爱端王，而是因为当时端王是特别有可能继位之人！ 如今事态未按她原猜测的来，她心头自是不平衡的，即便是端王并不想做些什么，她也不可能会坐视不理，而至于丞相…… 冷笑一声，若虞未多说什么。 赵堇城瞧了一眼若虞的表情，伸手捏了捏若虞的脸：“你这小脑袋瓜，又在想什么？” 被赵堇城这么一捏，若虞是彻底回过了神，瞧了一眼赵堇城，若虞有些哭笑不得，刚想回赵堇城这句话呢，结果她这话刚卡在喉咙边儿，旁边的这位爷又开口道了一句：“你一个妇道人家，且好好过你的小日子，其他不当你想的事情便莫要理会，这些事情应当是由为夫操心的！” 这话的意思是……他心疼她？ 饶有兴趣的看了赵堇城一眼，若虞眉眼弯弯，咧嘴笑问了赵堇城一句：“爷这是在关心妾身？” 听着若虞这话，赵堇城动了动眉梢，并没有回答她这话，他反手将若虞手中的粥接了过来，直接转了话锋：“你今日的粥却做得不错，可是假手于人了？” 方才还想夸这人两句呢，一听到赵堇城这话，当下若虞便翻了个白眼：“您这人倒也真是不识好，妾身厨艺不精您是知晓的，如今妾身那般费神的为您熬这粥，您反倒是怀疑起来了！” 伸手捏了若虞的腰一把，赵堇城道：“也莫要认真，为夫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方才为夫与你说的那些话，你也莫要在意，你现在就好好的养着身子，然后安心的将孩子生下来即可。” 知晓赵堇城是不想让她担心，若虞明白，自不会违背他之意愿。 她这次的粥是做得不错，毕竟也是随着人学了许久才做成的唯一一份。 赵堇城瞧着若虞那般听话，当下也微微的勾了勾唇。 朝中的局势可以说当真是紧张得紧。 有时候若虞都在想，是不是这位爷早就料到了朝中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所以才会提前离开京城。 要知道，就赵堇城的身份，若是在京城的话，这会儿估计府上的人都围满了…… 然而，若虞没有想到的是，即便是赵堇城没有在府上，王府里头的人也围满了。 府中能做主的人都出去了，留下几个后院那几个不管事的。 在赵堇城与若虞未在京的这些日子，府中的大小事都暂由古韵梅古氏掌管。 瞧着府中的那些不速之客，古氏拧眉道：“我都已经说过王爷与王妃均不在府，各位大人为何就不听？” 古氏已经生气了，她很明白的告诉这些人王爷不在，而这些人也明明知道王爷不在府中，但他们却一直在王府里头不走。 这一点让古氏十分的恼。 其实……不光是怀晋王府，宁王府也被人堵着。 宁王也已经失去耐心了，他倒不像古氏那般温柔，瞧着那些大臣一直赖着不走，直接让人将他们赶了出去。 等到人都赶了出去后，宁王便怒道：“这也都是老二那个害人精招惹来的！你说，好好的在朝中混着，不那般出风头不好吗？你瞧瞧，他倒是潇洒的带着他王妃出去游山玩水了，这朝中却不得安宁，朝中不得安宁也就罢了，结果还起哄到本王府上来了！” 宁王一直不喜欢他那所谓的弟弟，从小父王便宠着他也就罢了，最后连先皇也都重用他。 这些他比不过也就罢了，结果这朝中大乱，他倒好，潇洒的过自己小日子去了，但他却在帮他收拾着那些烂摊子！ 宁王妃闻声，当下便也点头应道：“妾身早便与您说过，二叔压根儿不并非将您放在眼里，您瞧，您如今帮二叔收拾这些烂摊子，非但不讨好，还得得罪朝中一些人！” 宁王妃在旁边煽风点火，宁王当下火气便更大了，一怒之下，直接一本奏书参到了新帝那里。 先皇驾崩，太子继位。 虽然登基大典还有两日，但是正所谓什么国不可一日无君，所以太子已经在开始处理政务，而下面的人也尊称了太子孝宗帝。 新帝坐上这个位置一直都是不安的。 虽然自己也一直在与端王两个人争权，但是，这位置就那般顺理成章的落在他的身上，怎么想，怎么都觉得不安。 而今日被皇后说通，便开始理那些政务，拿开的第一本奏折，便是宁王参自己亲弟弟的折子！ 孝宗帝一瞧，气得当下就将折子给甩在了地上。 皇后被吓着了啊，明明方才还劝得好好的，怎么这才一瞬，便又突然暴躁了起来？ 看了一眼地上那本可怜的明黄奏折，皇后弯身将那东西捡了起来，瞧了一眼，当下脸色便是一沉。 这宁王与怀晋王……当真是两兄弟么？ 新帝被气得不行，怒指着皇后手上的折子，当下便道：“本来朕便已经够乱了，这宁王是不是与端王一伙的啊，偏生在这个时候给朕找事情做？” 皇后闻声，当下便上前去给新帝顺气：“皇上，您可得保重龙体啊！宁王一向不喜怀晋王，如今怀晋王南去，群臣寻不得怀晋王商议重事，自是要闹到宁王那里去，请宁王将人请回来的。” 可是，谁又知道，宁王那个人才不会为他们做这样的事情呢，他可是巴不得赵堇城永远不回京了。 在旁边的龙椅上坐了下来，新帝顺了好一会儿气，随后便道：“朕瞧了瞧，这满朝最为朕考虑的，果然只有堂兄！” 细细一想，赵堇城着实有先见之明的，他选择在一直压制着的事件爆发前离开京城，其实为的也不单单只是他的清闲，这朝中的情况本来就复杂，群臣党派分明也并非是一件好事儿，自父皇一去，好似整个朝堂原本不敢暴露的丑态，一下子便展现了出来。 而现在新帝最担心的并不是因为先帝驾崩，邻国蠢蠢欲动。而是担心朝中大乱，外坚内腐，不攻自破，让那些对大宋起了歹心的国家什么都不做，白白的捡了个大便宜！ 新帝是意识到了这一点的，但是，一心想要坐上高位的端王赵岷却并没有意识到。 彼时还正在府中谋划着，怎么样将新帝给一举击溃！ 而在这时，端王府来了个门客，这个门客来访神神秘秘的，由端王妃亲自于府外相迎，引进了赵岷的书房…… 第185章 可怜给谁看 新皇掌政，这条路显然并不是那般的顺利。 朝中大臣现依旧分三个党派，一个便是新帝一党，一个是端王一党，而另一人便是保持中立。 宁王参了赵堇城一本，新帝手下的人便认为，现在正是剥夺赵堇城权力的最佳时机；而端王一党并没有支持也没有反对，目前尚不明其动静，但是保持中立一党的人却认为怀晋王关无什么过错，不宜剥夺。 而新帝的想法则是不动赵堇城，通过某些事情，赵然已经明白了赵堇城对他着实没有什么害意，再加之先前还帮过他那般大的忙，他更不想恩将仇报。 也正是因为如此，新帝直接将这事儿给盖过去，未去管这件事情。 而就因新帝如此作法，他手下的那些官员对此十分的不满，有些官员心中便起了异心。 皇城已经要开始变天了，但是外头的百姓都不知晓。 而远在去网南方的水路上的赵堇城却已经料到。 因为行的是水路，要靠岸可并不那般的容易，无奈之下，赵堇城只能放手一试，拿起宣纸修了一封书信飞鸽至京城，只希望能够帮新帝些什么。 但是……等到赵堇城这封信送达京城时，京城的天……已经变了。 但这也是后话。 南方一带的水土着实是养人的，若虞没有走山路，少了马车的颠簸，显然整个人的气色都好了不少。 赵堇城也明显的感受出来了，瞧着这一路上，若虞都没有晕船啊什么的，赵堇城整颗心都安放好了。 疾风知晓自家主子今日回会岸，所以便早早的就来到了岸边接人。 疾风倒也是个会办事的，提前来了南方，将这里什么都安置好了，压根儿就不比王府差。 但这事儿的前提，也还得说赵堇城包里有钱。 若是没有钱，哪里在这地方置这般好的一个住处？ 回到府里，若虞便好好生生的睡了一觉，她已经将自己来到了南方的事情告知了浣溪，相信过不了多久，浣溪便会来寻她。 到时候再安排她与姜伯见上一面…… 心头想着这事儿，若虞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只要这番见着了姜伯，一切的事情，都能解决掉似的，明明她还有那般多的事儿没做…… 若虞他们到南方的时候正恰是上午，待她休息好的时候，已入申时。 赵堇城倒也是贴心的人，知晓若虞差不多这个时候醒，便早早的派人将膳食准备好让她吃。 但是……就是不知道这人为何到了南方这般远的地方都还那般忙，若虞起来后，还是未见到赵堇城的人，听疏影说，他有事儿出去了。 至于是什么事儿……若虞不知道。 等到若虞将膳用过之后，浣溪便来了。 疏影将人给引了进来，她与暗香两人很自觉的退到了院子外头守着。 浣溪在瞧着若虞的肚子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先前知晓您有身子的时候，奴婢还是被吓了一跳，现在瞧着您这肚子……” 伸手想摸，浣溪又不敢碰，白皙的小手颤抖着。 咽了咽口水，浣溪道：“您这肚子比平常人家的八月大的肚子还要大些！” 拿起浣溪颤抖的手，若虞直接放在了自己肚皮上，自己倒是没觉得有啥，但是浣溪却被吓了一跳。 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呢，若虞便直接开口道了一句：“女人不都是要经这一事的么？你怕什么？别闹，你且感受感受，这孩子在踢我呢！” 浣溪怕，是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便弄到这肚子，结果主子却还是那般……静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浣溪感受了一下主子的肚子，里头的小主子当真是在踢着主子的肚子。 眸中带着一丝欣喜与惊奇，这肚子里……当真孕育了一个小生命。 微微一笑，浣溪抬头看了一眼主子：“小主子……好像很高兴似的！” 笑着点头，若虞道：“它是真心喜欢你。” 浣溪听着，笑得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根。 浣溪是很喜欢小孩子的，先前她姐姐便有了肚子，但是因着她有些事儿必须要做，不得不远行，算算日子，姐姐也快临盆了吧？ 瞧着主子的这个肚子，她便想起了浣沙的肚子…… 若虞是知晓浣溪在想什么的，她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让浣溪摸着自己肚子，感受孩子的存在。 过了好一会儿，浣溪收回了手，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奴婢失礼了。” 摇了摇头，若虞伸手便帮浣溪倒了一杯茶：“哪有，我倒是希望这个孩子能多一个人疼爱呢，瞧你这般喜欢，不如认它做个干儿子或干女儿？” 被若虞这话给吓了一跳，浣溪被若虞这话吓得连忙跪了下去：“使不得使不得，奴婢怎可高攀？” 伸手将地上跪着的人扶了起来，若虞拧了拧眉：“你帮我做了那般多的事情，若是你都使不得，那这个孩子……” 话还未说完，浣溪直接打断了若虞的话：“主子，奴婢自己是什么样的身份，自己心里明白，奴婢也知晓主子您从来不嫌弃奴婢，但是，奴婢却不能将自己看得太高。奴婢也知晓，您是因为奴婢为您做了那般多的事儿才让小主子认奴婢做干娘，但是，主子啊，您是奴婢主子，奴婢所做的事儿都是奴婢分内的事儿，您这样乱帮小主子认干娘，是否……有些不妥？” 这话说得，若虞原本蹙着的眉头越加深了：“你这话……何必如此贬低自己？” 摇了摇头，浣溪道：“倒也不是奴婢贬低自己，而是奴婢在正视自己的身份，王妃待奴婢好，奴婢知晓，以后王妃有何事让奴婢做，奴婢定会二话不说便去，但是……请王妃收回好意，奴婢当真……不能做小主子干娘！” 浣溪如此瞧不起自己，若虞是很不高兴的，劝说了她许久，浣溪都没有松口，若虞也只好作罢。 听到若虞收回了这话，浣溪便开始与若虞说今日她来此的目的。 “姜管家之事，奴婢已经查清楚了，方才在来此之前，奴婢已经先去与姜管家沟通过了，姜管家因着家中有事儿，今日便不方便见主子，但是，姜管家已经与奴婢说好，明日便会亲自来府上拜访！” 来……府上？ 若虞微微拧了拧眉：“姜伯来府上……怕是有些不妥吧？” 毕竟赵堇城还在府上呢，若是姜伯来寻她，赵堇城定然会问东问西的，到时候，若虞应当如何与他解释？ 而且，若虞也很担心，若是赵堇城知晓了她的真实身份，他会如何？直接将她交由朝廷进行处置？还是……会看在孩子的份上保她一回？ 讲真，这两个结局，若虞都不愿意，毕竟与赵堇城相处这般久了，他如何将她护着的，若虞不瞎，她都知道，而她的心也并非是石头做的，若是说赵堇城所做的那些对她没有丝毫触动，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而若是后者的话……看在孩子的份儿上…… 黑眸一沉，若虞抿了一口水，没有说话。 浣溪瞧了一眼自家主子，双手捏了许久，最后还是忍不住道了一句：“其实……奴婢瞒了您一件事儿，原本这事儿是不许奴婢说的，但是，奴婢还是觉得，主子应当知道会比较好！” “嗯？”若虞一愣：“你有什么事儿瞒我？” 咬了咬唇，浣溪并没有立马回答若虞，反倒是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才道：“其实……先前奴婢在街上偶遇您，及奴婢问您拿银子帮您做生意，这些事儿都不是巧合。” 正想点头呢，头还未点，若虞便反应了过来：“你说什么？不是巧合，那是什么？” 看了一眼自家主子，浣溪直接跪了下来，那声音响得，若虞光是听着都觉得骨头一疼，刚想伸手将人给扶起来呢，结果浣溪便说了一句话，愣是让若虞一个动作僵硬了半天。 “其实都是华先生让奴婢做的！” 师……父？ 手上的动作一僵，这回，若虞没有去扶浣溪了。 坐回了凳子，若虞心头不知晓是什么滋味，只感觉自己心头有些怪怪的，怪得她有种想哭的冲动。 但她却一直忍着，不过……这好似都没有什么用，眼角有温热的东西流出来，若虞深吸了一口气，随后便又看了一眼浣溪，她问：“所以……你赚的这些银子，都是他帮忙赚的？” 老实的点了点头，浣溪道：“奴婢知晓骗您是奴婢的不对，从华先生只得暗自帮主子您这点来看，奴婢便也知晓，您与华先生存在矛盾，奴婢虽然不知晓您与华先生有什么误会，但是，在这里，奴婢还是忍不住想要帮华先生说一句话，华先生对您……是真的好。” 若虞闻声，当下便嗤笑了一声，她道：“他倒也真的会做好人，起初我掏心掏肺地对他时，他咋就没能给我一星半点的回应呢？现在都没他什么事儿了，却突然在意起我来了，他这是有多欠虐啊？可怜给谁看呢？！” 第186章 都知道了 人性么，都是贱皮子。 人家在乎你的时候，你爱搭不理，现在不在乎了，还背着帮你做这儿做那儿的。 若换作是别的姑娘，或许华桒这一做，心又摇动了。但是，若虞不一样。 就如同华桒教她的，这世上不论是什么东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就算重新得到，也不是起初的感觉了。 这句话，起初若虞是不能理解的，但是现在，她倒是领悟得透彻。 浣溪在华桒那里听闻过自家主子的脾性，先前华桒就有叮嘱她莫要透露半点，她若是知晓定会…… 本来浣溪还不相信的，毕竟主子那般和善的人，就算主子再怎么……也不会太…… 结果还是她想得太多。 一时间不知道应当说些什么。 若虞瞧了一眼浣溪，这次直接将人给扶了起来。 浣溪小心翼翼地瞧了一眼自家主子，浣溪支支吾吾地问了一句：“主子，您如今知晓华先生为您所做的一切，您会不会……” 知晓浣溪要说什么，若虞眉梢微动，挑眉问了一句：“你是想问我会不会直接拒绝他对我的好？”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儿奇怪呢？ 愣了一下，浣溪想了想，然后点头。 当下便是一声轻笑，若虞道：“若是先前的话，我定然是会的。不过，我现在想通了，他要帮我是他自愿的，可与我无关，而且……这店子开起来，也是我拿的成本银子，若是他在中间出了一些银子，大不了我分他一些成就是了。” 人么，总是要向前看的。 再者，有句话不是说得挺好的么，有便宜不占，乌龟王八蛋！ 若虞又不蠢，自己投了银子的店子，干嘛不收盈利？ 再者，别的且不说，她这肚子里的家伙日后也得很费些银子呢！ 不想再与浣溪说太多这些没营养的话，当下便问了一句：“姜伯那里可还安全，毕竟他之身份还见不得光。” 毕竟侯府当年可是犯了大事儿的，与府上有关系的人，哪怕只是下人，都会受到牵连。 姜伯也算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亲人了，她可不愿看到姜伯出事儿。 然而，浣溪却因为若虞这话，表情变得更加精彩了…… 读不懂浣溪这是什么表情，但是有一点，若虞是瞧出来了，她似乎并不太愿意与自己说这件事情。 半眯了眸，若虞表情变得严肃了些，没有追问下去方才的问题，直接道了一句：“浣溪，你如此，我都快觉得你一点儿也不值得信任了。” 什么意思，浣溪是听明白了的。 微微抿了抿唇，浣溪便道了一句：“其实……侯爷的事情已经解决完了！” 赵堇城因着朝中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 倒不是他想插手朝中的格局，只是……他若是再不准备一下的话，下一个被开刀的人，便会是他。 什么意思呢？ 在他们行水路至南方的这些天，朝中的局势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新帝因着先前并未处理宁王参赵堇城的那件事儿，引起了他那一党多位大臣的不满。 在别人眼里，赵堇城是那种压根儿没有给过新帝一点儿恩惠的人，而新帝却选择在这个时候偏袒赵堇城，自是引起了诸多的不满。 也正是因为如此，许多大臣便都觉得新帝不善忠君之臣，盲目偏袒于他没有半点恩惠之人，再加上端王抓住了这一点，一直在旁边挑拨关系。 本来新帝坐上那个位置就没有多稳，经此一挑拨，就算太后在后头为他护航，也未能挽回些什么。 而后来，端王便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寻出了证据，说先帝之死与新帝有关，寻出了些目击者，并且拿出了证据，证明，先帝之死，完全是由新帝下毒所致…… 先帝之死，关实是与药物有关系的，御医是诊出来了的，但是因着朝中局势不稳等诸多原因，御医并未公开。 但是……前几日御医却说了了这个真相，并且指出了这事儿就是新帝干的。 赵然到底有没有下毒，赵堇城不知道的，但是有一点赵堇城明白，这件事情并不是表面上的那般简单。 端王是什么样的，赵堇城是知晓的，若是要说他做得出弑父之事，他是会信的，但现在的问题是，赵堇城不在京城，所以那边发生的事情，他也只能从书信上面知晓个大概，具体如此，他无从知晓。 如今新帝丑败露，这样的人自然是不配为帝的，故，就在昨日，由端王亲自将新帝给拉下了台，并打着为父讨公道的名义，直接对新帝作出了处置。 太后知晓后直接崩溃，倾尽全力，拿出了娘家她祖父在太祖那儿得到的圣旨，保下了新帝之性命。 最后端王便下令，将新帝流放，结果新帝刚一出京城，便直接遇上了山匪，跌落悬崖，尸骨无存…… 一般有点儿脑子的人都知晓新帝之死并非意外，但是，现在朝中一片混乱，压根儿就没有人站出来替赵然说理。 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 先帝之子如今就剩下端王与八皇子。 八皇子不愿与人争斗，在先帝驾崩后，便直接带着浣沙离开了京城。 如今在京城能主持大局的，也就只有端王了。 端王在这个时候定会装作很为难的样子，半推半就的，便定下了登基的日子，那便是在新帝头七过后。 朝中的形势如此，傻子都能看明白了。 端王野心勃勃，如今上了高位，自然会拿赵堇城开刀，至于为什么，赵堇城只能说……端王不会用一个不诚心臣服于他的人，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 赵堇城拧了眉头，在这种时候，他若是不做出些什么，怕是与他有丁点儿关系的人，都会不有好结果。 赵堇城需要解决这些事情，自然得多费些精力。 故一到了南方，安顿好若虞后，便直接与京城那边联系。 等到所有事情处理好，已经到子时。 南方的半夜格外的安静，或许已是子时之关系，大街上除却打更的人，并没有行人。 赵堇城回到府中时，多处院落的灯已经灭了。 却单单是若虞所居住的虞安阁还未灭灯。 虞安阁……是赵堇城前些日子便让疾风寻人雕了阁牌挂上去的。 子时已入，若虞还未休息，赵堇城有些不悦的拧了眉，刚迈步进去想教训一下人呢，结果便有一团白色的东西直接串到了他怀里，扑了他满怀。 赵堇城也是反应极快，伸手直接将怀里的东西人扶稳了，生怕一不小心怀里头的东西便跌了下去。 料定赵堇城会将自己接住，若虞笑兮兮地抬头：“爷是处理何事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快来快来，妾身为您准备了些晚膳……哦不，现在应当是叫宵夜了，方才才让疏影帮忙去热过，刚好能吃。” 一边说，若虞拉着赵堇城的手一边往里头走。 有些意外，赵堇城动了动眉梢，本来方才是想教训这人一下的，现在弄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教训了。 任由她将他拉至桌边坐下，赵堇城城了一眼满桌的盛宴：“今日是什么日子？” “嗯？”愣了一下，若虞便弯了眸子：“是您与妾身行至南方的第一顿饭啊！” 赵堇城：“……”这话，似乎也没有什么毛病。 瞧了一眼果上的菜肴，赵堇城问：“你做的？” 伸手帮赵堇城盛了一碗鸡汤，若虞温柔道：“妾身哪有那本事？您不是早就领教过妾身厨艺了么？这些啊，都是妾身守着厨子做出来的，虽然妾身未亲自动手，但是诚意是满满的不是？” 将鸡汤递到赵堇城的手里，若虞又替自己盛了一碗。 莫名的，赵堇城觉得心头一暖，勾了勾唇，便喝了一口鸡汤。 喝完之后，赵堇城便看着若虞，问了一句：“娘子可是很喜欢南方？” 不太明白赵堇城为何会这样问自己，若虞当下便点了点头：“喜欢啊，这里的山水特别美！” 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赵堇城未再说话。 与若虞用完膳后，便让差人进来收拾完桌上的东西。 瞧着赵堇城脸上的疲倦，若虞起身，刚想叫疏影进来打水然后准备休息呢，结果赵堇城突然冒了一句：“娘子，等为夫陪你把孩子生下来，你便在南方定居吧！” 转头盯着赵堇城，若虞许久未反应过来。 赵堇城这话的意思是……他要将她扔在这里？ 若是在今日浣溪未来寻她，若虞定会认为赵堇城是嫌她麻烦了，但是……偏生浣溪今日来了。 眸子一沉，若虞便问了赵堇城一句：“朝中局势大变，爷是知晓端王下一个要动手的便是您，您又害怕妾身会遇到危险，故才让妾身在南方定居的么？” 这话问得十分直白，而赵堇城在听到若虞说这话的时候，便也明白了……她全都知道了。 张了张嘴，赵堇城刚说了一个“你”字，若虞便要断了赵堇城的话：“今日浣溪来寻妾身，妾身什么都知道了，包括先前师父帮助妾身开铺子之事儿，更包括……您知晓了妾身真实身份之事。” 提着裙子，若虞走到了赵堇城的面前，她抬眸，冷静的直视着赵堇城：“亦包括……您帮老头子平冤之事！” 第187章 这样的暴力 若虞这话说得，赵堇城当下便是一愣，他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若虞会知晓这些事情，明明先前便让疾风来打过招呼的，而且……华桒应当也是与浣溪通过气的，按道理来讲，她应当是不会与若虞说这些事情才对。 但是……如今她什么事儿都知道了，赵堇城若是说自己心头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 微微拧了拧眉，刚想要解释些什么，结果面前的人却似乎是知晓他要说什么似的，直接开口打断了他将要说的话：“先前的情况您也知晓，妾身一直不敢与您说，那是因为妾身之身份着实是开不得玩笑的，您后来知晓了妾身之身份，非但没有怪妾身，还帮妾身将那老头子的事情处理了，这一点，妾身甚是感激。” “老头子？、感激？”赵堇城原本拧着的眉头蹙得更加深了，先是讶异若虞对定远侯的称呼，再是听到她所说的那声“感激”而心头不舒服。 要知道，一个人当真将自己当作是家人的时候，感激这个词，是不会出现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在听到若虞说这俩字的时候，赵堇城的眉头才会愈加的蹙得紧。 若虞并没有注意赵堇城的表情，当下便直接在赵堇城旁边坐了下来。 温柔的桃花眼里里带着一丝甜甜的笑意：“但是吧，妾身觉得……妾身压根儿就没有感谢您的必要不是？” 被若虞这话说得一愣一愣的，赵堇城眉梢微动，随后便问：“怎么？觉得为夫做这事儿……是多管了闲事？” 明显比方才的心情好了，若虞才反应过来，当下便弯了弯眉：“您是妾身夫君，妾身之事，便是您之事，既然是您之事了，那妾身还有感激的必要？” 好像……还真没有。 眉目柔和了些，赵堇城转了话锋：“方才你唤侯爷……” 知晓赵堇城是什么意思，若虞当下便笑道：“您是说，妾身称他‘老头子’？” 嗤笑一声，若虞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她道：“您也别见怪，这老头子压根儿就不把妾身放眼里的，记得起初回候府的时候，他就没有待妾身好过。他连正眼都不瞧妾身一眼，妾身寻思着，他若不是瞧着母亲的面儿上，估计连侯府的大门都不让妾身进。” 微微抿了抿唇，若虞笑得有些悲伤：“但后来，妾身渐渐的明白了些什么。似乎自一开始，他便知晓了自己会有什么遭遇似的，他对妾身这个侯府唯一的嫡女如此不待见，主要还是不想让妾身见到外人。” 这话若虞说得并没有好清楚，但是赵堇城是听明白了的。 定远侯不待见他唯一的嫡女，如此，虽会引起百姓对侯府嫡女的议论，但之后若是有什么公开的场合，侯爷也有理由不带上若虞。 老侯爷知晓先帝早早便对他起了异心，自是知晓自己日后定会举步维艰，对若虞的爱搭不理，也是保护她的一种手段吧…… 而至于侯夫人…… 赵堇城也能杨得明白，到底是自己爱了多年的女人，因为种种原因，而一直不得在一起，既然已经寻回了，那便用余生好好的爱吧…… 伸手拉过若虞至自己腿上坐着，赵堇城一手温柔的摸着若虞的肚子，一手紧紧的扣着若虞的手。 他将下巴搁在若虞的肩膀上，若虞明显的感觉到，他的呼吸并不是很匀称，而若虞也清楚的看到了赵堇城眼中的担忧与心疼。 紧了紧赵堇城扣紧若虞的那只手，若虞给了赵堇城一个宽心的笑容：“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妾身也觉得没有什么了，如今您帮妾身做了妾身想做的事情，那妾身定是要帮您完成您当做的事情。” 正摸着若虞肚子的手一顿，赵堇城拧眉：“那些事情你不必操心，你这身子得好身养着，再者，为夫也没有要让你操劳的道理。” 当真就将她放在后头好生养着？ 眉稍微动，若虞有些不高兴了：“只许您瞒着妾身帮妾身完成心愿，就不许妾身帮您做点什么？您这不是明显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 听着若虞这话，赵堇城哭笑不得：“这词可不是这么用的。” “不论能否这样用。”看着赵堇城，若虞认真地道：“但道理是这么个，您可不否认！” 赵堇城：“……” 这话说得……也不无道理。 正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呢，怀里的这女人就跟他肚子里的蛔虫似的，当下直接抢先他一步道：“莫要想着用什么借口胡乱搪塞妾身，您若是瞒着妾身那些事儿，妾身明了的与您讲，妾身歪心思多得紧，您若是不想让妾身插手，妾身越是想要弄明白，与其任由妾身胡乱折腾，您还不如直接老实的告诉妾身。” 赵堇城：“……” 以前他咋就没有发现，这个女人伶牙俐齿得厉害呢？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赵堇城再瞒，也没了什么意义，便直接开口与若虞将朝中之事说了个明白。 唯独隐瞒了她一件事，一件他并不想承认的事情…… 这些日子赵堇城都在处理京城的事情。 没办法，毕竟如今与京城处隔甚远，做很多事情都是受了限制的，若虞在宫中也有些眼线，但是与赵堇城的比起来着实是小巫见大巫。 不过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些许用的。 虽然将事情都告诉了若虞，但是赵堇城因着担心她身体，便也未让她操劳。 不过女人么，都是些思想动物，你若是不告诉她，她会胡思乱想，若是告诉他，也免不了要担心。 赵堇城也正是因为了解这一点，所以，每次在告诉若虞这些事后，都会将自己的解决方法告诉若虞，如此一来，若虞乱想的机会便又小了些。 所有的事情都说开了，若虞心头也没了什么压力，近来赵堇城也将若虞养得极好，因着她前些日子瘦了些，赵堇城便又开始给若虞大补，心情好了些，若虞随着肚子月份的增大，自己也圆滑了一些，至少看起来脸上有了水色。 赵堇城即便是每日再忙，也还会帮若虞按摩，别说，他的手法也着实是好的，每次被他拧过，若虞都明显的能感觉到脚没有那般酸痛了。 赵堇城算过了，端王登基后，定还不会立马动赵堇城，如今的朝堂就如同一盘散水，赵岷上位，还有赵然的余党等着他处理，再加上整理朝纲……怎么算，赵堇城至少都还有大半年的时间落个清闲。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过，转眼便到了若虞临盆之日。 府中的下人都忙得不可开交。 赵堇城先是被稳婆拦在了外头，但他在外头听着若虞那“凄惨”的叫声，直接硬闯了进去。 女人生孩子，当真是像要命的那种！ 赵堇城瞧着若虞那痛苦的模样，整颗心都提着的，大气都不敢出的那种。 想帮着这人分担些痛苦吧，这又是不可能的，想安慰吧，现在说出来的都是屁话，没用的那种！再者，即便是说出来了，这人估计也听不进去的。 若虞本来是疼得死去活来的，结果余光一扫，便瞧着赵堇城的脸色比自己还难看，当下若虞的叫声小了些，本来是想安慰一下身边守着她这人两句话，结果因为太痛，若虞愣是没说成。 赵堇城就那样一言不发的坐在若虞旁边，若虞是瞧见了的，本来是想让人请他出去瓣，结果她还未开口，暗香便撞着胆子去叫了一声。 愣是被赵堇城给骂了一次。 赵堇城本来就是一个特别有威严的人，暗香瞧着自家主子那样，心头本来就已经不太好受了，结果被赵堇城一骂，立马哭了出来。 疏影倒还尚算稳重，瞧见暗香如此，立马让暗香出去了，以免影响到主子。 若虞抓住赵堇城的手紧紧一扣，十指指甲攥进了赵堇城肉里，被若虞攥出了血，但是赵堇城就像是没有知觉似的，任由若虞如此，一声不吭。 赵堇城瞧着若虞那痛苦的样子，心头是不好受，但一向不怎么会说话的他，也不知道应当说些什么，便只能板着一张坐在旁边干着急。 若虞朦胧间瞧清了赵堇城的样子，正想开口叫他出去，然后外头便响起了周禾青的声音。 听到周禾青的声音，赵堇城这才有了反应，拧眉叫了疏影一声：“让疾风将人赶出去，免得扰了王妃。” 疏影有些哭笑不得：“您一大早便让疾风大人办事去了，至今未归，您忘记了？” 正恰这个由头，若虞撑着最后一丝理智，叫了赵堇城一声，然后道：“周大哥好吵……” 话中之意，赵堇城听明白了，赵堇城是不想离开若虞半寸的，但是，周禾青是真的吵…… 稳婆是姜伯介绍过来的熟人，近来与若虞接触多了，大概也能了解此若虞的想法，抬头便瞧着若虞对她使眼色，稳婆便直接附和道了一句：“王爷，王妃必须得专心些才好生小公子……” 明白了稳婆这话的意思，赵堇城这才不太情愿的起身，温柔的吻了吻若虞的额头，赵堇城道：“为夫就在外面，有何事你唤为夫一声即可。” 点了点头，若虞推赵堇城一把。 赵堇城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屋子，一出去，便直接将在外头“鬼吼鬼叫”的周禾青提起来，直接扔出了府外！ 第188章 爷骗人 周禾青气得脸都红了，也不管赵堇城是何身份，直接便将赵堇城的手给甩开，然后怒道：“您这是做什么？凭什么不让我去瞧芷榆妹妹？！” “凭什么？”赵堇城听到周禾青这话有些不太高兴了，当下便拧了拧眉头，然后道：“就凭我是她夫君！” 赵堇城觉得周禾青这话特别的搞笑，他是若虞的夫君，自是有权利去瞧他，但这人……明显对若虞心怀不轨之人，他能让人在外头瞧着？ 瞧着也就罢了，还跟疯子似的在外头又喊又叫！ 要说担心，他的担心可一点儿也不压于面前这个人！ 想着，赵堇城便又转头看了一眼府里头，虞安阁离府上大门并没有多远，但也是站在府门口瞧不见的。 赵堇城就呆呆的站在府门口，堵着外头的周禾青，目光往虞安阁的方向望着，抿着唇，蹙着眉，并没有说话。 周禾青喊累了，倒也安静了下来，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呢，便听到了里头有丫鬟在喊：“不好了，王妃血崩了！” 瞳孔微缩，赵堇城也不管周禾青了，直接拔腿就往虞安阁冲。 周禾青也严肃了起来，一撩袍子跟了过去。 稳婆与丫鬟们都匆匆的进出虞安阁的主屋。 暗香已经守在外头，哭得不成样子，兴是有人觉得她太碍事便直接将人给赶了出来。 赵堇城进去的时候，有稳婆便抱了一个襁褓出来…… 稳婆正想先给赵堇城报喜，刚抱着孩子行了礼，话在喉咙里刚要说出来呢，结果王爷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越过她便进了主屋。 周禾青也是担心的，但到底也是读书人，基本的礼节还是懂的，虽担心着，周禾青也不敢越了矩跟过去，只得叫了一声旁边的稳婆：“里头这是什么情况了？” 稳婆被周禾青的话拉回了神，当下便拧着眉头道了一句：“王妃顺利诞下小公子，小公子平安得紧，只是王妃在生下小公子后便血崩……” 其余的话，稳婆没有说，但是周禾青却是知晓的。 看了一眼稳婆手中抱着的小公子，周禾青拧了拧眉，这孩子……眉眼当真是像极了她！ 赵堇城一冲进去，便直接坐到了先前他守着若虞的那个位置。 疏影是强装淡定的，尽量让自己清醒地听着稳婆的需要，赵堇城突然冲进去的时候，是将疏影吓了一跳的，本来下意识的想让人出去，结果她刚要开口便看清楚了坐在凳子上的人。 医女一直在旁边侯着的，瞧见王妃血崩，便连忙上前去处理，稳婆在旁边也只得打打下手。 气氛一下子便紧张了起来。 到这个时候，赵堇城突然发现，自己什么话都不会说了。 看着床榻上的女人，只感觉自己鼻子一酸，眼睛里头有什么温的热的东西在打着转儿，颤抖着手摸了摸若虞的眉眼。 过了好一会儿，他便听到医女的声音：“王爷，您多与王妃说说话吧。” 听到医女这声音，赵堇城这才开了口。 张口的时候，他声音略带沙哑，捻起她额角的青丝，赵堇城缓缓开口叫了一声：“榆儿。” 眸中似起了一层水雾似的，赵堇城闭了闭眼，然后看着一脸苍白的若虞：“真好啊，现在终于可以叫你原本的名字了。你想不想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你的？还有啊，你想不想知道，我又是什么时候知晓你的身份？我知道后又是什么反应？” 伸手拿起若虞的手，许是因为昏迷的原因，她的手没有劲，软弱无力。 拿起她的手，轻轻贴在自己脸上，赵堇城继续道：“讲真的，刚认识你那会儿，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心机颇深的女子，借着自己主子上位，不但如此，我还以为你贪慕虚荣，还特别怕死。” 捏着若虞的手紧了紧，赵堇城又继续道：“虽然怕你不高兴啊，但我觉得，还是可以与你说说，你才进府的时候，我也派监视过你，但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后来，慢慢的发现，你似乎与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勾唇苦笑，赵堇城继续道：“本来以为贪财的人，却愿意帮一个陌生的女子，记得你与浣溪初遇的时候吧？那时候你明明才拿到月钱，便将钱给了一个你自己都不认识的女子。再后来，本来以为你很怕死，却在我遇见危险的时候，直接挡在我的面前。” “虽然我也知晓，你为我挡，是有你自己的思量，但是，你可能不知道，从小到大，你是除疾风外唯一一个愿意为我挡剑的人！” 微微垂眸，赵堇城深吸了一口气：“你应当不知道吧？母妃自小便与我不亲近，因着我身份的原因，父王为保全我，便直接至我十岁就带去了边关，一去，便是十余载。父王教我的方式与寻常父亲并不一样，他将我放于战场上磨练，让只会一点儿花拳绣腿的直接与那些战场上的兵厮杀，十余人，便让我一人去应付，而他则是选择在旁边安静的看着。瞧着我当真打不过，快奄奄一息的时候，才将我捞回去……” 以前的赵堇城当真是吃过不少苦。 虽然贵为晋王之子，但是，他过的却不是寻常贵家公子的日子。 这些事情赵堇城从来没有同任何讲，疾风跟了他多年，自也知晓自家主子的意思，所以也没有说过赵堇城的这些事情。 赵堇城之所有会有今日的成就，算下来，也当真是拖了晋王的福。 可是……晋王却从来不知道，赵堇城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早前赵堇城一直没有想明白父王那般对他的意思，直到前些日子母妃的那封信……赵堇城全都明白了。 伸手又将若虞的手捏紧了一些，赵堇城继续道：“所以啊，即便是知晓你是带着目的为我挡剑，我却还是开心得不行。再后来时间一长，你对我的好一点点积累了下来，之后咱们又同生死……” 强扯出一抹笑，赵堇城一手握着若虞的手，一手再抚了一下若虞额间的青丝。 “你说，你咋就这般能讨喜啊？所以华桒那小子才会在意识到自己真正失去你时那般的后悔。” 若虞对于赵堇城来讲，真的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他嘴巴并不怎么会说，所以，他心头想的，与嘴上说出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虽然如此，但是因着他的这些话，床上的人手微微的动了一下。 赵堇城一喜，连忙叫了一声医女。 医女当下便道：“劳请王爷继续！” 明白医女的意思，赵堇城原本苦着的脸稍微好了一些。 拉着若虞的手更紧了一些，生怕自己没有感应她一切反应似的。 “先前一段时间，你真的很奇怪，自见到华兄之后，整个人都不同往常了。我这个心头好奇，也也知道，我好面子，自是不会直接问你，而最主要的是，我也知晓，直接问你，你也不定会回答我。” “于是，便去问了华兄，华兄他并没有告诉我，但就是因为他的拒绝告知，便使我心头有些不爽，知晓寻问谁都不会有结果，于是便注意着你的一举一动，先开始的时候吧，明知晓你是侯府的人，到后头，我截了浣溪给你的飞鸽书信，便才知晓你的真实身份。” 说到这里，赵堇城又感觉自己眸中起了水雾：“可笑吧？我竟然还孩子气的跑去寻华兄问了个究竟，你可知当时我心头有多难受？因为……华兄与他第一个徒弟的事情，全都与我说过，所以，我清楚的知晓华兄对你的感情。在我知晓后，我有愤怒，有怨恨，亦有妒忌。” 认真的看着若虞的眉眼，赵堇城沉默了一会儿，便又继续道：“你可知，当时我有多么想我知晓的全都不是真的？” “虽然心头有气，但是，自知晓你身份又寻华兄问了情况，便知晓你心头还是想为老侯爷照雪的，但又担心你这身子，所以，便瞒着你做了这些事情。” 赵堇城的声音都变了，看着床上的人好一动不动的，心头也着急得紧，“榆儿啊，你说过，朝中局势大变，你要与我一同面对的，你怎可……怎可言而无信？” 旁边的医女专心的为若虞止血。 而赵堇城瞧着若虞还是无半点起色，当下便愤怒的起身，想暂时松开若虞的手，将那群没用的废物给扔出去。 结果，就在他刚一起身，手快松开若虞的手时，赵堇城突然感觉自己的上有一道力。 微微一愣，赵堇城往床榻上看去。 床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的，赵堇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正想说些什么，后头他便听到了一声虚弱无力的声音：“爷说好……要与妾身一同面对接下来的事情，您忽然松开妾身的手，是想要撇下妾身，独自面对？” 赵堇城一愣，看着床榻上的人睁开了眼睛，脸色苍白，连唇色都成了白色。 若虞瞧着赵堇城没有回应，当下便拧了拧眉头，“爷骗人……” 第189章 最最可怜的人！ 我的手机2019/5/2511:39:51 软弱无力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她说出来，赵堇城就感觉像是尖瑞的针似的，扎着他的心，疼得不行。 虽如此，但是赵堇城却很喜欢这种感觉，倒也不是因为他受虐，而是因为，他能够真正的感受到若虞的存在。 医女在旁边也跟着松了一口气，接下来便继续为若虞针灸。赵堇城连忙坐了下来，伸手握着若虞的手，瞧着特别的用力，但实际上他特别的小心，生怕将这人又给弄疼了。 拿起她的手，赵堇城将其手贴到他的脸上，轻轻一吻:“为夫一向都是说话算话，绝对不会骗人，但是……在这前提下，你必须得给为夫好好的，知道吗？” 赵堇城难得说了一回温柔话，话音还那般动听，若虞若是说自己不感动，那都是骗人的，没有力气点头，若虞闭了两次眼算是回应。 虚弱的若虞有些困，微微动了动手指，若虞便道:“妾身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瞧着床上那苍白无力的人，听着这软绵绵的声音，赵堇城微微一愣，他不知道啊……方才就在外头听到下人们纷纷在喊王妃血崩，他哪有心思去管别的？直接冲进来便守着了若虞，至于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赵堇城转头便看了一眼疏影。 疏影在旁边瞧着，本来眼泪婆娑的，但一瞧见王爷和眼神，疏影当下便反应了过来，连忙拿起帕子擦了擦眼泪，屈膝给若虞行了个礼:“回主子，您生下的是位小公子，长得可像您啦，奴婢这便让人将小公子抱进来您瞧瞧。” 轻轻的点了点头，若虞算是应了。 疏影瞧见，连忙对着两位主子行了个告退礼，便提着裙子跑了出去。 若虞的情况已经好转了起来，身也渐渐的止住了，在瞧过孩子之后，若虞便睡了过去。 赵堇城本来是担心的，但是听到医女说她只是太累，需要休息一下，赵堇城这才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等到若虞这里安顿好了，赵堇城这才轻轻的将孩子给抱了起来。 瞧着已经睡着的孩子，他那眉眼像极了某个睡着了的人，这孩子倒也是乖顺，除却方才出生时哭了，便一直安静的襁褓中，不吵也不闹，兴是他觉得累了，便安静的睡着，鼻子还吹着泡泡，可爱得紧。 赵堇城瞧着，不觉中嘴角露出了一抹浅笑。 抱了一会儿，赵堇城便不敢再久抱，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将这软绵绵的团子给伤着哪里。 直接将团子交给了乳娘，看了一会儿床上熟睡的人，反来便又想起外头一直等着的周禾青，拧了一下眉，赵堇城便让人将周禾青请去了大厅，自己则是先为若虞盖好了被子，才起身去见周禾青。 周禾青这个读书人也着实是讲理的。 在外头知道若虞的情况，虽然心焦，但是却恪守着规矩没硬闯。 而且，在知晓了若虞没有大碍后，也没有心急的跑去瞧，倒也不是他不担心若虞，而是周禾青自小受到的增长率便颇高，知晓什么是避嫌，亦知晓那种时刻压根儿就不是他一个外人该进的。 所以，便一直老实的在外头侯着。 直到赵堇城差人请他稳步至大厅。 赵堇城去的时候，周禾青已经在客位上喝了半杯茶了。 瞧见了赵堇城，周禾青连忙将茶给放了下来，随后起身便拱手对着赵堇城行了个礼。 “芷榆妹妹可是无碍了？” 对周禾青的态度柔和了些，赵堇城微微点头，再示意周禾青坐下，他道：“多谢周兄关心，榆儿如今已无大碍，倒是劳周兄费神关心了。” 周禾青听到赵堇城的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摇了摇头，他道：“王爷哪里的话，芷榆妹妹同我一块儿长大，她也一直当我是兄长，既是兄长，关心妹妹，又有何费神不费神的？” 今日周禾青也是看明白了，眼前的这个人是当真的对芷榆好。 小的时候，周禾青便问过芷榆，她日后夫君，想要什么样的。 那个时候芷榆年纪虽然不大，但是比起同龄的小姑娘，想法着实要多一些。 芷榆当时看着她劳累的母亲，特别认真的道：“要一个认真对我好，真真儿将我放于心上，不论说什么，做什么，眼睛里头都只有我的人！” 那个时候，周禾青便一直照着芷榆所说的那般做，但是，他做了再多，在芷榆的眼里，他也只能是她的哥哥，就好似，他给她的感觉，对她的好，少了一些什么在里头。 现在，周禾青明白了，那便是能以她之痛为痛，以她之喜为悦…… 虽然吧，芷榆痛苦的时候，他是担心的，心头想的也只是她的难受，但是，赵堇城不同，在心疼芷榆的同时，也能真正明白、感受她的痛…… 那种感觉，周禾青形容不出来。 就在方才，周禾青见着了一个故人，交情并不怎么深，他一直不太怠见的一个故人。 瞧着他那模样…… 深吸了一口气，周禾青勾唇笑了，他似乎要比他幸运多了，不论是哪个方面都是！ 赵堇城不太明白周禾青的笑，当下便拧了眉头。 瞧见了赵堇城有些莫名其妙的表情，周禾青当下便又起身对着赵堇城行了个礼。 “在下在此叨扰多时，已为失礼，既然芷榆妹妹已经无碍，那在下便先行告辞了，等芷榆妹妹身子再好些，在下便会再次登门，探望妹妹！” “妹妹”这两个字，周禾青说得很重。他想要表达的意思，也全都在这两个字里头了。 赵堇城自是听明白了，原本拧紧的眉头一松，对着周禾青的敌意都消失不见。 起身颔首，赵堇城道：“那我便先谢过周兄的好意了，若是你有空，便可以来看看，但是……不可常来啊！” 听到这话，周禾青笑了，当下便揶揄了他一句：“连妹妹都不可常来看，王爷是有多霸道？” 赵堇城闻声，只是动了动眉梢，多余的话也未再说。 这话虽看是开玩笑，但是他是说认真的，毕竟，眼前这人是有“前科”的！ 周禾青再次行了礼，便转身离去。 但在他刚跨步出大厅门时，周禾青突然转身与赵堇城说了一句：“在下还请王爷私下莫要笑话在下，因为，这世上还有一个人，比在下可怜！” 赵堇城听到这话，当下便知晓周禾青在指什么，一个人啊，太聪明也不好，明明是不想去想的事情，结果就因为周禾青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弄得他心神不宁，看了一眼周禾青，随后赵堇城便又轻飘飘的瞟了一眼院墙外的树枝上。 无风，但树枝却晃动着，赵堇城瞧着，微微拧了拧眉。 赵堇城转身便去了若虞那里。 彼时，在某颗树下，华桒板着脸揽着若清的腰，想着方才差点儿被人发现，心头还是有些余悸。但是，华桒自己心里很清楚，他还是瞧见了…… 若清被华桒脸上，她倒是第一次与师父靠得这般近，小脸红红的，就像是被太阳照过的苹果似的，又红又热。 她靠在华桒的怀里，能够清楚的听到华桒的心跳声，娇声叫了一声：“师父~” 被若清这一声“师父”给叫回了神，华桒慌忙的将人松开，直接向后退了三岁，与若清保持了一定距离。 紧崩着下颚，华桒道了一声：“抱歉。” 瞧着华桒那下意识的动作，若清是有些失望的。 原本红着的小脸渐渐恢复如常，微微勾唇，若清强装着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笑道：“师姐如今已是平安，师父亦不用太过担心，再加之王爷会细心照料，您更加不用担心了。” 华桒只是静静的听着若清的这话，并没有作出任何回应。 而若清也明白，师父并不想提这事儿，自打来了南方，师父便一直都在注意着师姐的动向，可以换句话来讲，每日师父都守在宅子外头，就连师姐什么时候起，什么时候歇他都清楚得紧。 当然，王爷待师姐的好，师父也全然放在眼里。 或许就是因为师父觉得在对师姐好的这一点不如王爷，所以，师父来了南方这般久，也不敢去看师姐，没错，不是不好意思去看，而是不敢…… 方才师姐生王爷小公子的时候，师父在外头瞧着，虽然面儿上跟什么事儿都没有似的，但他的身子却在发抖，似是在害怕些什么。 他在看师姐，而她……则是在看他…… 他在担心着师姐，而她……则是在担心他…… 府外头长着的大槐树，当真不是一棵好的树，叫他站站站在上头，府中的什么事情都尽揽于怀。 但也许是他站得同，偏生被一个书生打扮的熟人瞧见。 那书生瞧着师父那可怜的模样，脸上的表情竟然还好看了些。 若清轻叹一声摇头。 这几个人的感情里头，也许，就只有自家师父是最惨的了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若清却觉得这样挺好的…… 至少……师姐幸福了，师父……她也有机会的不是？ 第190章 孩子的名字谁来取 若虞这一觉醒来，已是次日响午。 乳娘刚给小奶团子喂了奶，小家伙吃饱喝足后，便乖乖的睡着觉。 赵堇城将小奶团子抱了过来扔在专门为小奶团子做的小床上，若虞则是被赵堇城轻轻的扶坐起，瞧着小床上熟睡的小奶团子，若虞嘴角忍不住上扬：“您瞧，他长得与妾身多像呐！” 听到若虞这话，赵堇城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微微拧眉，赵堇城道：“也就眉眼像你，其他地上都像我！” 这话……若虞怎么还听到了有不服气的语气在里头？ 暗自笑了笑，若虞也没管他。 赵堇城倒也未在意若虞后头的反应，将小奶团子放好后，便将疏影方才端进来的鸡汤盛了一碗。 拿起汤匙舀了一汤匙，放在嘴边轻轻的吹了吹，然后喂到若虞的嘴边。 未生孩子前，赵堇城便也是如此，所以，在赵堇城喂若虞的时候，她连愣都不带一下的，直接张了嘴过去。 汤汁浓香得很，若虞不小心从嘴角露了些出来，赵堇城也十分的细心的拿起帕子帮若虞擦了擦。 眉梢微动，若虞瞧着旁边没什么表情的人，笑了笑：“王爷，可是妾身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您更加懂得珍惜妾身了？” 本来是一句揶揄的话，若虞是想看看赵堇城慌忙掩饰自己的样子，毕竟么，赵堇城这个还是很好面儿的，她若是明面儿上问他这么一些话，他定会不自在的。 所以，若虞是想着，他在听到她话后的样子会特别好看。 但是……若虞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还是没有多了解赵堇城。 这人听到她这话的时候，十分认真的瞧着她，墨色的眸中带着一丝光芒，瞧着若虞，就跟瞧着啥珍宝似的，慎重的点了点头，回应了她一个字：“是！” 明明只是很温柔的一个字，不知道什么，这个字就跟有千斤重似的，“蹬”地一下撞到了若虞心口上，原本自己认为在自己经历过那般多事之后，她的心会坚若磐石，但却没有想到，就因为赵堇城这似若千斤之重的一个字，给软了下来。 鼻子一酸，眼眶一热，眼睑之中有两股温热的水顺势流了下来。 赵堇城倒是淡定得紧，揉了揉手里的帕子，又轻轻的将若虞脸上的泪水给擦掉。 知晓若虞是因为自己的话而感动了，但他却并没有说出来，只是淡淡的嘴里吐了两个字：“出息！” 话语生硬得紧，但是动作却温柔得不行。 也正是因为这样，若虞哭得更厉害了。 这一下，赵堇城有些慌了，放下手里端着的鸡汤，起身坐到了床榻边上，轻轻将人给揽到怀里，一边给人擦着眼泪，一边又有些不知所措，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你可不要哭啊，大夫都说了，你这刚生产完，是不宜多哭的！” 环手回抱着赵堇城，若虞哭声渐渐地小了，但是赵堇城依旧是很清楚的听到她小声抽泣地声音。 不会安慰女人啊，真的不会！ 先前在安玉容那里的时候，他就只会听旁人的话一个劲儿的往安玉容那里送礼物，什么珠宝钗环啊，什么名人名画啊啥的。 但是若虞…… 这样一想来，这人好似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吧？ 送安玉容的那些东西，她也是不会放在眼里头的，而她最大的夙愿，应当就是一家人和和谐谐的。 毕竟……她一直想做的事情，他都帮她做了，而她先前喜欢的东西，她都是在为老侯爷的事情做的准备。 加上先前从华桒那里听到她的事情，他也知晓，她之性子也不同寻常女子。 如此一来，赵堇城还当真是不知晓应当如何安慰怀里头这个女人了。 若虞哭得正带劲儿呢，结果便听到这人拿出大夫的话来说，当下哭得便更厉害了，伸手一边捶着赵堇城的胸膛，一边呜咽道：“你这话说得就跟没说似的，瞧见人家哭着，不拿些东西来哄哄人家，搬出大夫的话，你是怎么个意思？” 情绪来了，若虞也不用尊称，而是用的平称了，打赵堇城的力道也不大，但赵堇城是瞧出来了，这人开始跟他撒娇了。 这不紧紧是让赵堇城意外，更是让他吃惊，他一直以为，若虞的内心都住着一个名叫石头的妖精，硬得很。 但是没有想到，若虞之所以硬，那是因为他以前戳她的点都没有戳到她的软处，没有戳对地方，而如今……他也算是误打误撞，戳到了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赵堇城觉得这样的若虞是最可爱的，任由若虞捶打着他，赵堇城并没有管，反倒是将人抱在怀里更紧了些。 等到怀里的人情绪都发泄够了，赵堇城这才温柔的问了一句：“好听的话，为夫不会说，但是，护你一生这事儿，为夫可以性命担保，而且啊……你想要什么，为夫都可以给你，即便是没有的，为夫也会创造出来给你。” 听到这话，若虞本来都稳定好了情绪，结果又因这话给哭了出来，哭中带着些许笑，就着赵堇城的衣裳，若虞擦了擦自己的鼻子，然后道：“你还说自己不会说好听的话呢，瞧瞧，这话说出来不是挺动听的么？” 抚着若虞的两个肩膀将人给弄正，赵堇城正视着若虞，十分认真的道：“但为夫这话，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其实……若虞不管赵堇城这话到底是不是说说而已，但只要他说了，那便于她处是受用的。 伸手改抱了赵堇城的腰，若虞将头直接埋在了赵堇城的怀里，然后低声问了一句：“那若是我想要天上的星星，您可愿为我取？” 这明显就是若虞的无理取闹，天上的星星，天象乃之天景也，任他赵堇成有天大的本事，也取不下那星星来。 然而……抱着他的人却连迟疑都没有，直接开口应了下来：“好。” 若虞一愣，连忙松开了赵堇城，然后再重复了一遍：“我说我想要天上的星星，您愿为我取？” 温柔的抚过若虞鬓角的青丝，赵堇城道：“为夫听明白了你话的，我愿意为你取。” 说着，赵堇城又让若虞坐好了些，轻轻拿过旁边的枕头，然后垫在了后头，再将若虞扶到旁边倚着。 重新端起鸡汤，赵堇城瞧着鸡汤也不烫了，让若虞喝的话刚刚好，于是，便又舀了一汤匙喂到若虞的嘴边。 赵堇城柔声道：“为夫允了你的话，自是没有骗你的道理，娘子想要星星，为夫可以为你弄到，但是，前提是你得好生的将身子养起来，要知道，为夫与孩儿，可都不能没有你！” 说着这话的时候，赵堇城是温柔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若虞听到耳里，却又像是他温柔的威胁。 但是，她却并不讨厌这个。 渐渐的，若虞也不哭了，赵堇成喂她一口鸡汤，她便喝一口，老老实实的，赵堇城瞧着她嘴角的又快勾到耳根后头了。 讲真的，今日能与赵堇城感情发展至此，若虞也是意外得紧，不过……她却很喜欢这种感觉。 一边吃着赵堇城喂过来的东西，一边瞧着熟睡的小奶团子，若虞微微展了展眉。 过了好一会儿，若虞才反应过来，转头看了一眼赵堇城，若虞问：“想好了孩子的名字了吗？” 名字？ 赵堇城一愣，转头看了一眼旁边小床里头睡着的奶娃儿，微微拧了拧眉，然后道了一句：“为夫可还没空管他！” 若虞：“……” 她这冒着生命危险生出来的娃，怎么到赵堇城这里，就像是在路边儿上随便捡的呢？ 嘴角微微一抽，若虞问了赵堇城一句：“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想要他了？” 赵堇城听到若虞这话，眉心一跳，连忙解释道：“娘子可莫要误会了，只是一直在想着怎么护好你，所以他……” 有些说不下去了。 但是若虞却说明白了的，瞧了一眼某个熟睡了的小脸，若虞轻叹了一声摇头：“罢了，如此，妾身又能说什么？” 伸手拉了拉小奶团子的小手，若虞转头问了赵堇城一句：“那你可想好取什么名了？” 取名……赵堇城着实是想好了的，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但是他一转眼便瞧着若虞脸上的表情，瞧着她这般，似乎是有自己的想法。 轻轻摇了摇头，赵堇城道了一句：“为夫都感觉那些名字不太好，便由娘子做主吧！” 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若虞眼睛一亮，然后道了一句：“如此，妾身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您可答应？” 就知道这人是有想法的。 点了点头，赵堇城道：“你且先说来看看，若是尚算合理，为夫便答应你。” “妾身想让孩子的名字由师父来取。”瞧着赵堇城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若虞连忙解释道：“您可莫要误会些什么，只是……先前在知晓您为妾身做的那些事时，浣溪也将师父为妾身做的事都一一告之。只是妾身不知晓，欠师父的情应当怎么还，所以……”咬了咬下唇，若虞沉默了…… 第191章 怀晋王在南方一带 华桒这个人矛盾得很，所以，弄得若虞也别扭得很。 你说……他不想与她沾上除师徒外别的关系吧，那她当时离开他后，他就直接不用管她了便是，做什么还在她走后，默默的在背后为她付出那般多？又得不到她一丁点儿的好。 但若虞这个人也是别扭啊，别人欠她的，她要讨回来，可是她欠别人的，别人即便是觉得她还不还都无所谓，但她也想还清。 赵堇城沉默了好一会儿，随后便问了若虞一句：“如娘子这话，那为夫为你做的，你可也打算还？” 被赵堇城这突然冒出来的话问得一愣一愣的，若虞当下便拧了眉：“您也说了，您是妾身夫君，那便是与妾身是一家人，如此，一家人哪还有还恩情的道理？相反，您还是帮着妾身去还师父的恩情呢！” 若虞说着，还有点儿小委屈，还别说，赵堇城听到这话却十分的开心。 因为，她说了，他们是一家人。 伸手温柔的摸了摸若虞的脑袋，赵堇城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那孩子的名字，便由华兄取吧，若是他不嫌弃，收了咱们儿子做干儿子，为夫也不会气咱们儿子叫他一声爹！” 嘴角微微一抽，若虞看了一眼赵堇城：“有人曾与妾身说过，一日为夫，终身为父，您说，妾身儿子唤师父一声‘干爹’……这……合适吗？” 一记白眼优雅的翻过，赵堇城道：“江湖上还有一种说法，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的时候还以身相许呢！咋地，按这说法，华兄还得嫁与我？” “噗哧”一声，若虞不厚道的笑了出来。 赵堇城正经的时候跟块木头似的，逗起来的时候简直就…… 想了想方才他说的话，若虞歪了歪脑袋：“您方才说，您救过师父？” 眉梢微动，赵堇城点头：“嗯，那应当是五年前了吧，也就是那回，为夫才与他相识的。” 有点无法想法华桒还要赵堇城搭救。 怎么说呢，在若虞的心里，华桒一直都是那种特别厉害的人物，他想做什么做什么，就连曾经赵岷想拉拢他，他都能直接将人关在门外三天都不带理的那种！ 想来华桒也是挺吝啬的，当时她记得，那人连口水都没有给赵岷喝！ 不过当时因着她的身份不便见太过朝中人，更何况还是先帝的儿子，所以，华桒也没有让若虞见过赵岷，但这事儿，她还是知晓的。 赵堇城将多余的东西挪开，伸手将小床上的小奶团子给抱了起来，瞧着若虞那特别想抱的样子，他叹息了一声，还是将奶团子放在了若虞手上。 说起来，这也是若虞第一次认真抱这奶团子呢，瞧着他睡着的样子，简直跟身边的那人一模一样。 赵堇城瞧了一眼若虞，然后在床榻旁边坐了下来，伸手摸了摸奶团子嫩嫩的脸蛋，他道：“其实你也莫要想太多，华兄是你师父，我亦是华兄之友，这是你的儿子，亦是为夫的儿子，以我与华兄情谊让我儿子认他做个干爹，倒也没有什么的。” 赵堇城说这话也是认真的，若虞听着，也微微的点了点头。 其实……要让孩子认师父做干爹也未尝不可，只是……不知晓那个人会不会答应…… 抱了一会儿小奶团子，若虞便有些累了，自己都不知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反正若虞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之后几日，赵堇城都陪在若虞的身边，一直照顾着若虞的所有。 明显的将暗香疏影的活儿给抢了。 暗香疏影两人最近也闲得紧。 赵堇城一陪着若虞，疾风也没事儿干，正好暗香也没事儿，然后两人闲着也是闲着，便常常约在一起去逛集市。 暗香也是个率真的丫头，每次去集市逛了一圈儿，都会顺便带一些小玩意儿回来给小奶团子。 因着华桒没有来府上，小奶团子的名字便也未取，故而若虞便为小奶团子取了一个乳名，叫永儿。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永、长，为长久永久长远，若虞是希望，他们一家人能永远像现在这样。 赵堇城对于这个乳名也甚是满意，甚至说，若是将这名字取成大名，也尚可行。 永儿的出生，倒也给若虞的生活丰富了许多乐趣。闲暇之时，若虞便让疏影寻了一些针线，学着为永儿缝制衣裳。 赵堇城心头就有些不爽了，因为若虞给永儿缝，没有给他缝，虽然嘴上说着生气，但是若虞想做，他还是没有让拦着，若虞在给永儿做衣裳的时候，他便拿了一本书在窗边的软榻上躺着看书。 时不时会盯一眼认真做衣裳的若虞，再时不时的起来逗一下永儿。 小日子过得倒也是红红火火。 南方的天气好极了，温柔的江水被太阳照得美丽极了。 但是，同一片蓝天下的京城，似乎过得就没有那般好了。 赵岷登基，虽然是被群臣拥上皇位的，但是，到底还是将赵然一党得罪得死死的。 太后因着赵然的死而接受不了，气急攻心之下便倒了，倒了之后，也不知怎么的双目失了明。 宫里头传消息说是太后因痛失爱子整日以泪洗面，便哭瞎了双眼，当然，原话传得是文雅了一些，说白了就是哭瞎的。 不知情的人自然会信这些，但是心头有所猜疑的人还是知晓，这件事情并没有那般简单。 算算日子，赵岷上位也差不多一个月了，但是后位却迟迟未立，而作为原配妻子的安玉容却也只得了一个贵妃之位。 后宫无主，赵岷登基后为稳住群臣，后宫便又多纳了一批妃子。 没错，是一批，不是几位…… 安玉容自然是不高兴的，但是，她也知晓，在赵岷这个位置上着实不容易，加之赵岷的洗脑，心头虽然不高兴得紧，但也没有发作。 关于后位，赵岷着实是有别的人选，但是丞相那里，他也暂时不敢得罪，所以，便一直各种法子去稳住丞相与安玉容。 安玉容虽然还不是皇后，但是，凤印和主掌后宫的权利都在她手上捏着，而她过着的日子也跟皇后的身份无异，只是差个名分罢了。 赵岷每天也忙得要死，除了要安抚丞相与安玉容之外，还有朝中的大臣，不论是早朝，还是朝后，赵岷都忙得很。 处理了朝中事务又要安慰女人，安慰完之后还得批发奏折…… 反正赵岷是挺可怜的。 有时候赵岷自己都在想，他到底是要到这高位做什么？让自己更忙？ 这日，赵岷收到消息，说是赵然旧党手下的李惟逃至临南一带，在临南建了一座城，自命临南城主。 一瞧到这个消息，赵岷直接将那份奏折给扔了。 这老头子过得好啊！ 当初这老头子狡猾得很，跟个泥湫似的，他怎么抓都抓不住。 结果这才多长时间啊，他因着各种事情没空管他，他到好，小日子过得比他还逍遥，跑到临南当城主去了！ 还当真是占山为王，小日子过得火得不要不要的啊？ 听到动静的大公公连忙跑进去跪了下来。 “皇上，您莫要动气，要保重龙体啊！” 赵岷哪会听啊，当下便叫人宣了丞相进宫。 丞相本来都快要入睡了，冷不低的就收到了宫里头的传旨，老眉一横，当下便怒道：“还当真是将自己当九五至尊了？老夫鞠躬尽瘁的为他做了那般多，他不给容儿后位也就罢了，还不分昼夜的让老夫为他收拾烂摊子？！” 旁边的管家听到，一边擦着自己的冷汗，一边道：“老爷，您莫要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您再换个角度想，若是不去帮陛下，那日后小姐……哦不，贵妃娘娘她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的！” 安易山听着，就吹着胡子瞪着眼，不再多说了。 这个道理他也是懂的，但心头就是不爽得紧，新帝太狡猾了，那个人，脑子里随时装着埋别人的坑，虽然一直为他做着事，但是，安易山在某些方面，还是防着新帝的。 等眼瞪够了，官服也穿好了，安易山还是叹息了一声儿，然后直接出府上了马车进宫去。 赵岷已经在长极殿发了半个时辰脾气了，周围的宫人都不敢上前去。因为……此前皇上已经砍了两个宫人泄愤了！ 丞相来的时候，赵岷正恰又扔了一个花瓶。 好家伙，那花瓶是直接朝安丞相脑袋给砸去的，也好在安易山反应够快，侧头一躲躲了过去。 拧着眉头对着赵岷行了个礼，唤了一声“陛下。” 赵岷回过神来，知晓自己差点儿砸着安易山，当下便连忙道歉：“您不必如此多礼，今日朕叫你来是为了……” 将李惟的事情一一告诉了安易山，安易山一听，当下便拧了眉头。 并没有立马回答赵岷，反倒是沉默了许久。 过了好一会儿，安易山眉梢微动，抬头便问了赵岷一句：“老臣听闻……怀晋王在南方，那里离临南可没有多远啊……” 第192章 图什么？ 对哦，赵堇城可是在南方呢！ 一拍大腿，赵岷反应了过来。 近来他忙得不可开交，压根儿就没有时间去管赵堇城，说起来，那人也是个狡猾的，瞧瞧，在京城变天的时候，直接带着他王妃就离开了京城。 要说起来，他这个堂兄可不是个愚蠢的，若是说他没有算准个什么，打死他，他都不会相信。 留着这般大的一个隐患，他心里会舒服？不不不，当然不会。若是怀晋王在战乱的时候出现个什么意外…… 笑意达了眼底，赵岷看了一眼下头的丞相，连忙起身，走到丞相身边，将躬身的丞相给扶了起来：“岳丈当真是聪明的，若不是您这般提醒，朕还忘记了有这般厉害的一个堂兄，要知道，我大梁江山有一半，还是堂兄守护与扩大的呢！” 要说赵堇城的功劳，那可当真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的，先前他父皇还在的时候，便就很忌惮他，如今父皇不在了，他虽然没有管朝中事，但是手里的权却是依旧。 虽然先前将权力交出去了一些吧，但是赵岷又不傻，实际上还是在他手里捏着的。 一心想去自治那些赵然留下的余孽，却忘记了身边还有这般大的一条鱼。 安易山就安静的听着好赵岷的那些场面话，也没有谢他的夸奖。 心头心疼自己的女儿，知晓这人是故意压着后位不给，但是，安易山就是想不明白，这人到底想留着那后位给谁！ 等到赵岷这里的事情处理完后，丞相便出了宫，但是，出了宫的安丞相可并没有直接回丞相府，而是去了宁王府…… 京城的夜看起来还如往日一般静谧，但是暗地里却是波涛汹涌。 夜里秋蝉嗡鸣，犹似一曲动听的乐曲。 京城的高主与丞相做出的决定，而远在南方的赵堇城什么也不知道。 赵岷与丞相的决定于第二日便密旨传去了南方。 赵堇城在收到这封密旨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过后了。 若虞已经出了月子半月有余，眼瞧着永儿满五十天了，但永儿的大名还是未取，若虞知道华桒也在南方，只是碍于某些原因，他并不敢来见她罢了。 没错，不是不想来，而是不敢。 浣溪将他默默为若虞做的事情告诉了她，这事儿他定然也知晓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华桒才不敢来见他。 她这师父啊，就是别扭得紧。 所以，若虞便寻思着在永儿五十天的时候摆个宴。 一般的人不会在孩子满五十日的时候摆宴，都是满月与百日。 满月的时候是因为若虞不小心受了凉，身子不好便没操办，而若是百日的话……若虞觉得，有些事情拖得太久没有意思，而且，对赵堇城也是不公平的。 所以，便思来想去是五十日。 若虞想着，五十日这天还是不要大摆，只是单纯的请华桒与若清来一趟即可，就单纯的吃个饭，也没有什么。 赵堇城倒是很顺从若虞，她说什么，他便去做。 她只是一提这个事儿，赵堇城便立马安排人下去弄。 待所有事情都弄好了，永儿五十日的头一天晚上，赵堇城便收到了赵岷传来的密旨。 因着赵堇城答应过若虞，什么事儿都不会瞒着她，所以在收到密旨的时候，赵堇城是当着若虞的面的，其实……在收到之前他也不知晓赵岷会传来这样的一道密旨，若是早知晓的话，他也会选择不告诉若虞…… 若虞瞧着那上头的东西，当下便抱着永儿拧了眉。 接下来，便是一阵死寂…… 过了好一会儿，若虞才开口：“皇上这是有毛病？” 赵堇城没说话，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永儿本在若虞怀里老老实实的，也不知为何，便突然伸手就要去抓那张密旨。 这一扑可吓坏了若虞，连忙将永儿扶好。 赵堇城反应倒是极快，收了密旨，便一手抓住了永儿胳膊，拧了拧眉头，单手将永儿抱到了自己怀里，然后又将那密旨塞给了若虞。 “赵岷一向都为夫有所怀疑的，只是这个人藏得深得很，一直没有显露出来罢了，想来，他登基至今，朝中之事儿还未处理完，但又恰好收到了这李惟私授临南城主一封，便又想着为夫在南方，离临南较近，故而传来今日这一旨密旨。” 大致的情况赵堇城想也不用想便猜得到。 这李惟可是赵然手下最傲的一个人，别人都以为，李惟是因为贪生怕死，所以在京城事变的时候带着全家逃至临南一带。 临南这个地方虽也是大宋国土，但相比天子城下的京城，那头的治理情况可是一团糟的。 而那里的人，心头也一直对大宋国主有所不服，再加之这短短几月时间，便又换了两个国主，你说，那边的人会不会有异心？ 当然会有，而李惟也正是因为抓住了这一点，所以才会那般顺利的成为了临南城城主。 临南城虽不大，但是若是要收下的话，也是需要费很大的财力与劳力的。 临南城地理位置，相对来讲是易守难攻的，再加上赵岷登基不久，若是在这个时候在自己国土上私战，那邻国会怎么想？ 当然会知晓大宋内乱、易攻。周边的国家一向对大宋的国土虎视眈眈，若是在这个时候赵岷大动干戈了，那么，赵岷还会有几日安生？ 当然不会再有安生之日！ 只是……赵岷这个人做事虽阴，但若是处于这种内忧外患的情况下，一般是不怎么会注意到他这远在南方不冒头争夺之人的身上。 因为赵堇城先前一直都在锐减自己，就赵岷的情况来讲，也会先去对付那些矛头比较尖的人才对，怎么会直接先拿他开刀？ 莫不是他身边还有人为他出谋划策？ 细细一想，赵堇城便又将目标锁定在了安丞相身上。 沉默了一会儿，赵堇城便问了若虞一句：“榆儿，你那个丞相舅舅……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突然问起了安易山？若虞愣了一下，随后便道：“你突然这样问，我到有些答不上来了，他吧，倒也没有什么，除了自私一些，比较顾安玉容一点儿，其它好像也没什么。” 这是若虞的感觉。 起初侯府出事的时候，他就特别不愿意插手，就是怕因着侯府的事情损害到了他安家的利益。 而收留若虞……当时也完全是因为她知道他一个秘密…… 想了想，若虞便又道：“若我告诉您，他不是妾身亲舅舅的话……有没有什么影响？” 正想点头，但又突然从若虞这话中反应了过来，赵堇城拧了眉：“你说，他不是你亲舅舅？” 看着赵堇城，若虞点了点头。 “当实愿意收留我，是因为我知晓他这个秘密。妾身相信，您应当也知晓，他坐上丞相之位一来是因为自己的步步谋划，二来便是因为妾身外公的原因。” 若虞的外公是先前的刑部尚书，而外公也是高祖的拜把兄弟，跟随着高祖一起建朝至今。 随高祖建朝但只谋得刑部尚书一职，也完全是外公自己的意愿，外公与高祖是怎么个情况，若虞不太清楚，但她听母亲提起过，是因为外公一向不喜权力重，因为他觉得权力太大，责任便越重，外公对权力无感，但是安易山却是十分喜欢，他做事一向严谨恪守，为人也特别正直，安家一家都对朝有功，高祖想给外公的权力他不喜，便将这些都用到了安易山的身上。 虽说安易山到丞相之位也有他自己的努力吧，但多少还是有外公的原因的。 若是到时候安易山并非外公亲子之事传开，他的丞相之位定会有所影响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安易山才会收留当初的若虞。 赵堇城听到若虞说的这事儿，当下便拧了眉头，沉默了好一会儿，他蹙着剑眉道了一句：“前些日子，榆儿的这位舅舅可安插了许多自示皇上身边的人进军营。” 若虞一听，当下也愣了，看了一眼赵堇城怀里的永儿，她伸手拉了拉永儿的小手，然后皱头眉头道了一句：“可新帝登基要除先帝余党，他怎会那般快将注意力转至您的身上？” 这一点赵堇城也清楚得很，只是……到底是为什么，他也不知道。 赵堇城在收到丞相安插人入军营时已经晚了些，毕竟他所在的地方太远，等决定做了传过去后，安易山又有了新的对策，所以，即便是赵堇城做了措施，也还是让安易山的人钻了空子。 虽然安易山的举动也是为了赵岷好，但是就一般的情况来讲，他也应当是先帮新帝解决了眼前最棘手的事情才会动其它没长尖的刺才对，他就那般信新帝能好生解决掉朝中先帝的其他余党？ 万一……赵岷一不小心失了手呢？若是新帝有事，安玉容也得不到什么好处，那么，安易山又图个什么？ 看了一眼自己手里捏着的密信，若虞抬眸望着赵堇城，眸子温柔似水，她却问了一个极蠢的问题：“那您当真会去临南么？” 第193章 该面对的人 新帝令都下了，焉有不去之理？ 赵堇城就静静的瞧着若虞，没有说话。 若虞倒是被赵堇城这样盯着有些尴尬，伸手摸了摸鼻尖儿，她轻咳了两声掩饰尴尬：“您也明知晓，明日便是永儿五十日，您收到的这封密信，要求您明日一早便启程。” 伸手拉了拉赵堇城大袖一角，秀眉都快拧成了麻花：“妾身这也是在担心您，您若是出个什么事儿，妾身与永儿怎么办？” 如今永儿的身份还未见光，赵堇城若是出个什么事儿，若虞是真真儿的不知道她与永儿应当如何。 赵堇城听到这话后，腾出一只手摸了摸若虞的鬓角，轻笑一声，他安慰道：“莫要担心，去临南倒也还好，总比他让为夫去边疆好吧？” 眉头依旧未松，若虞抿着唇未吭声。 话虽如此，但是去临南，也很危险的好么？ 在临南扎根的人可不是别人，而是赵然手下的人哎，那个人若虞没有了解过，但既然是赵然的人，也定不会将赵堇城当作什么朋友，如此说来，自然也不会卖他什么面子。 他若是去了，那李惟会放过赵堇城？ 只是傻子会！ 赵堇城虽然说得轻松得紧，但是若虞心头还是不安。 伸手接过永儿，若虞于旁边坐了下来。 赵堇城看了一眼若虞，上前轻轻摸了摸若虞的脑袋，什么也未说，便走了出去。 他这一走，若虞心头倒是更不踏实了。 其实，他出去干什么，若虞也差不多能猜到的，明日要启程，今日自然得准备个一二。 抱着永儿心不在焉的逗弄着，若虞时不时往外瞟，明知道自己也看不到个啥，但还是忍不住…… 若虞也不知道赵堇城在干什么，昨夜一晚未归，她抱着永儿入睡，却是一整晚都没有睡着。 但那个彻底未归之人却在次日一早轻手轻脚的回来了…… 若虞反应也是够快的，倒下去便开始装睡。 但若虞依稀能够听到赵堇城轻轻的向自己走来的声音，他似只是来瞧瞧她，走到她身边时，并未叫她。 伸手还顺手帮她盖了盖被子，末了还在她额间一吻。 赵堇城倒也没有多停留，吻后便又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之后又好似在外室来回走了几次，最后开门走了出去。 若虞隐约间听到了他叫了一声疏影。 确定外头没了声音，若虞便又坐了起来，一手拍着永儿的背，一手攥作拳头，盯了一眼门外头。 过了好一会儿，疏影悄声进来，应当是想瞧瞧她醒没有。 结果疏影一进内室，便瞧见自家主子不知正坐在床榻上，双目如空洞一般，她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被这样的主子给吓了一跳，疏影先是上前给若虞行了个礼，随后转声便叫了一声暗香，说了声儿：“主子醒了，先打水。” 之后便提着裙子走了进来，伸手拿了一旁的披风先披到若虞身上：“主子可想起了？” 回过神来，若虞微微摇了摇头：“暂时不吧，王爷……可是走了？” 轻轻的点了点头，疏影道：“是的，王爷刚走，您若是再早醒一小会儿，便能瞧见王爷了。” 听着疏影这话，若虞就当作没有听到似的，低头瞧了一眼永儿，然后问了一句：“今日师父便要登门了吧？厨房那边可准备好了？” 师父……疏影愣了一下，随后便想起自家主子原本是定远侯的嫡女，而其师父便是华先生！ 微微弯了弯眸，疏影点了点头：“主子放心，事情奴婢们都监督着的呢，方才王爷走时便交代奴婢了，不能让您太过劳累。” 没有回应疏影这话，若虞松开了永儿，便下了床。 疏影瞧见，立马上前松开了若虞的外衣，开始慢慢的帮自家主子更衣。 等到将主子的衣裳都穿好后，疏影便扶着若虞去了梳妆台。 拿起木梳开始为自家主子梳妆。 赵堇城此番一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有一点若虞很明白，那便是赵岷与安易山有意为难。 先前赵堇城不提，若虞倒也还没有发现，似乎，安易山当真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简单。 怎么说呢，安易山这人还是挺奇怪的，他特别疼爱安玉容，安玉容从小便没了娘亲，其实……这事儿说来也怪，安易山一生都未立正室的，就若虞知晓的消息，安玉容的母亲在生下她后便离开了人世，而安易山为了让安玉容成为嫡女，是在安玉容母亲死后才追立的正室之位。 其实……若虞对于安家的事情，知晓得也不多，毕竟……她虽也算是半个安家人，但是她也毕竟是从小便未在安府呆过的，所以很多事情，她也只能从母亲那里知晓，并且，知晓的还不多……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髻，若虞瞧了一眼铜镜中的自己，微微抿唇，转头看了疏影一眼：“疏影，你去帮我准备一下笔墨纸砚吧！” 疏影愣了一下，倒以为是主子这才与王爷分开，便迫不及待的要给王爷写信了。 没有立马去拿主子想要的，疏影弯了弯眉：“主子，王爷这会儿才走呢，您就算是写了信，王爷也不一定能收到啊不是？” 一记白眼儿番了过去，若虞摇头：“你想太多，我并没有要给王爷写信，你且先去准备一下吧，我觉得此番王爷的离开，并非是单纯的新帝为难！” 瞧着主子那般不安，疏影也不废话了，连忙给若虞行了个礼，她道：“您稍等，奴婢这就去帮您拿。” 说着，便提着裙子去拿笔墨纸砚。 在疏影出去的时候，差点儿撞到打水进来的暗香。 暗香瞧着疏影那般，当下便道：“你做什么这般匆忙？” 疏影也没有回应暗香，而是直接往外跑。 暗香纳闷的将水端到若虞身边，先是对着主子行了个礼，随后便扶着若虞去洗脸。 等到帮主子洗漱完后，暗香这便忍不住问了一句：“奴婢方才进来的时候瞧见疏影慌忙的跑了出去，她这是怎么了？” 微微摇头，若虞道：“只是我让她帮我去拿东西去了，对了暗香，疾风走时……可与你说了什么？” 疾风啊？眨了眨眼睛，暗香道：“他并未走啊，您……不知道？” “什么？”站起身子，若虞微微拧了拧眉：“他不是一直随从王爷的么？此番王爷前去那般凶险，他怎么不陪同？” 摇了摇头，暗香道：“王爷更放心不下您，所以便让疾风留下来了，不过您放心，王爷手下的人功夫都不弱的，此番王爷前去也还是带了人的。” 话是这样说，但是若虞心头却并不这样想。 但是，人都走了，这会儿就算是若虞让疾风追过去，疾风也不会听她的吧？ 重新坐回了凳子，若虞轻叹了一声：“王爷走时，可还说什么了？” 歪着头想了想，暗香道：“叫您莫要为他担心，他此番去去，至多一个月便归来，您不必为他担心，小公子之事儿王爷也安排好了，您等会儿只管等着华先生来时招呼一下便好了。” 点了点头，若虞便沉默了。 洗漱完之后，若虞便开始吃着早餐。 永儿还未醒，疏影还未归，若虞现在也是无聊得紧，一闲下来，便想着赵堇城的安危。 等到早膳吃到一半时，疏影便拿着东西回来了，若虞瞧见立马将碗筷放了下来，拿起纸笔便开始往京城修书一封…… 华桒今日是特别别扭的，本来还未想好来见若虞的，不，应当说是未想好让若虞见到他。 在南方的这些日子，华桒闲来无事，便会来若虞府上瞧见，只是，他不敢让她瞧见她罢了。 先前答应赵堇城，完全是因为他被那个人说动了，再加之他昨晚又通宵在他的住处，提起了朝中的情况，亦说明了他的担心。 所以，今日华桒还是来了，人虽来了，但是别扭是只增未减。 甚至在到府上的时候，华桒都还有些想打退堂鼓。 若清是个聪明的姑娘，也知晓自家师父想干嘛，直接在师父还未做出决定前，便将人给推进了府。 府上的管家一瞧见他，连忙将人引进了虞安院。 若虞刚让疏影将信送去京城，便瞧见了华桒。 心头一跳，最后还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上前去，先给人见了礼，然后笑得温柔：“师父。” 许久未听到这人叫他师父，华桒听到的时候，还愣了一下。 若清自是瞧见了的，伸手拉了拉自家师父的衣裳，她先叫了若虞一声师姐。 华桒听到若清的声音，当下便是一拧。 随后又将目光移至若虞，微微的点了点头。 侧身将人引进了屋子，若虞道：“永儿还未醒，恐只有让师父多坐一会儿了。” 说着，若虞便又唤了一声暗香：“你且去泡些茶来，要上好的龙井。” 暗香闻声，当下便应了下来退了出去。 华桒有些不知道说什么，看着若虞。 然而若虞并未看他，反倒是瞧着他身边的若清，道了一句：“今日师父与师妹能来，真的是特别感谢。师父于我也有再生之恩，今日好永儿五十日也未得名，便想着师父才华横溢，定能帮永儿取得个好名字。” 说着，若虞又抬头望着华桒，温柔的桃花眼弯成了月牙，“徒儿在此先谢过师父了！” 第194章 不要去管那些没用的 这样生疏的语气，华桒听到一愣，当下便拧了眉。 但他又不好说什么，只得硬生生的将这话听着。 在场的人除去暗香疏影还有若清。 暗香疏影虽然知晓了主子的身份，但是主子与华先生的事情却并不清楚，所以瞧着这两人尴尬的气氛，倒是觉得自家主子做为主人有些不妥了。 疏影刚想开口劝劝主子，结果这话刚想说出来，便被旁边若清姑娘的一句话给卡在了喉咙里。 “师父这人就是这样，师姐您应当也是清楚的，这样吧，你们师徒二人也许久未见了，要不然就……” “师妹！”叫了一声若清，若虞拧眉摇了摇头：“如今我已为人妇，自是不得同外男独处的，自然是师父也不行！” 华桒听到这话，当下便抬头看了一眼若虞。 在她眼里，他成外男了……转而一想，华桒突然笑了，原本蹙着的眉头舒展开了，华桒那双温柔的凤眼弯成了一条月牙。 是啊，他可不是外男么？他与她又无亲，顶多是名义上的师父罢了。 若清倒是被自家师父这一声笑给吓得差点儿丢了魂，瞪大眼睛看着自家师父，若清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又没有说出来。 若虞也是被华桒给吓了一跳，微微拧眉，担忧的看了一眼主屋里头。 华桒瞧着了若虞的这个小动作，笑声渐渐的收了起来。 看了一眼旁边的暗香疏影，华桒道：“你家主子说得没错，但怎么说我也是她师父，有些话还是想单独问她。留下我小徒弟，也算是避了闲，不知两位姑娘意下如何？” 暗香疏影倒是被华桒这话问得一愣。 按理来说，华先生也没有必要与她们这两个小丫鬟解释这些的，因为到时候人一出去，瞧见那若清姑娘没有出来，她们也知晓没有什么问题的。 暗香脑子反应慢，还未来得及消化华桒的这话。 疏影倒是个反应快的，瞧了一眼自这及子，随后便微微点了点头，拉着暗香便向自家主子行了个礼。 “奴婢们就守在外头，主子若是有需要奴婢的时候，唤一声奴婢便行了。” 若虞听到这话，但是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的看着华桒。 等到暗香疏影都退了出去后，她才开口：“师父不愧是师父啊，知晓先与暗香疏影说明，徒儿无反驳的机会。” 华桒听到若虞这话，倒也没有生气，反倒是特别自然的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其实你心头应当比为师明白，很多事情，与为师直接说明了对谁都好，尤其是赵兄。” 华桒这是在提醒若虞，若虞自然也听明白了的。 在华桒的对边坐了下来，她没有先回答华桒的话，反倒是看向了若清：“师妹随意。” 被突然点名的若清倒是有些尴尬了，点了点头，直接在离华桒与若虞都差不多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师姐，其实师父说的话，很有道理。” 点了点头，若虞将桌上的茶先拿了一杯放在了华桒的面前，随后便又端起了另一杯，递到了若清手上。 若清本来就尴尬得很，被若虞这般一弄，更加尴尬了，强扯出一抹笑容接过了若虞递给她的杯子，然后道了一声谢。 等到若清接过水后，若虞这才看着华桒，认真的道了一句：“师父说得很对，徒儿也知，但您应当知晓徒儿，心头觉得别扭。” 华桒听到这话，也不笑了，脸上的表情都收了起来，摆着一张没有任何更让脸，就跟被千年寒冰封冻过似的，又寒又凉。 若虞也知晓，华桒有些生气，但她可没有打算去哄这人，当下便又继续道：“当初师父叫徒儿滚的时候，徒儿可是记忆犹新啊，只是……师父现在却又悄悄的帮徒儿在背后做那些事情，您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华桒闻声，瞧了一眼若清，随后便又拧眉看向若虞：“你我终归是师徒一场，你若有难，为师能见状不救？可是不想接受为师的帮助，要将为师给予你的帮助全部还于为师？” 一记白眼翻过去，若虞没好气地道：“您想得可真美哎，给予过的帮助还想着人还，与其如此，您当初为何要帮？徒儿求您了？” 这话说得华桒一噎。 确实，若虞没有求他。 若清瞧着面前的两位吵成这样，突然间有些不知晓应当如此插嘴了。 闻着这浓浓的火药味，若清张了张口，刚想说什么，她却突然听到了一声哧笑声。 若清一愣，下意的看了若虞一眼，却瞧见师姐脸上已经柔和了许多，嘴角浅笑却未出声。 随后转头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自家师父，师父也不知怎的，伸手拿袖子挡了挡脸，整个身子都抖啊抖的。 瞧着这样的画面，若清一时间感觉，自己就跟个多余的傻子似的，就瞧着这两人你争我吵的，就没瞧明白……这是这两人的相处方式。 就如同是相处多年的发小，一见面就要互掐的那种！但是，突然有一天，一个人去了远地，另一个人明明思念得紧，但嘴上却硬得不行，等有一天那个人回来了，而两人却并未相聚优雅的喝茶谈心，而是直接上前干了一架！ 虽然现在师父与师姐比那样的两个人要文雅一些，但是大致的情况也相差无几。 华桒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他这个徒儿啊，一向都如此的调皮，先前他就说她这性子要不得，一点儿也不像个大家闺秀，但是不知为何，在经历过那般多事之后，他突然觉得，她这样挺好的，唯是这样，才是真正的她。 悄悄的拿起另一只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华桒慢慢的放下袖子，又装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这次他认真的看着若虞了。 先前瞧着她时，她瘦得很，虽然怀着身子但有一段时间她还是瘦得不行。 之后虽然每日他也有来瞧她，但是他也只得远远的瞧她一眼，并未瞧见她的神态及一些细节。 而现在看来……赵堇城着实是将她养得很好。 微微的勾了勾唇，华桒道：“这是不是这两年来，你第一次与为师好好说话？” 点了点头，若虞眉眼弯弯：“您这话说着对，但也似是不对。这样的相处方式，应当是三年前了吧？” 没错，三年前，侯定被灭门之前。 在侯府被灭门之后，若虞虽然与华桒呆了一年，但是那个时候的若虞满心复仇，一整年都没怎么好生的笑过。 华桒自然是明白了若虞的意思，微微颔首，若有所思的道：“着实。” 这话应得简单，若虞闻声便又看了一眼旁边还未回过神的若清。 “方才可是吓着师妹了？” 若清听到若虞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摇了摇头，随后想了想，便又点头。 瞧着若清这般，若虞又看了一眼她已空的茶杯，拿起茶壶为若清又倒了一杯茶，她笑道：“莫要惊讶，师父这个人吧，不正常得很，先前你瞧着的可都不是师父的本来面目，如今你瞧着的，才是他毕露的原形。” 一听这话，华桒倒是不乐意了，当下便拧了眉头：“为师可没有教你不敬尊长，侮辱师父。” 动了动眉，若虞耸肩没在说话。 深吸了一口气，华桒又想起了赵堇城。 “赵兄之事儿，为师已经知晓了。” 正想为师父参茶呢，冷不低的就听到师父说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手上的动作一顿，但不运片刻，若虞便反应了过来，继续手上的动作，随后便问：“他与您说了？” 微微颔首，华桒道：“你也莫要担心，赵兄此番前去，着实也是做足了准备去的，而且……李惟还没有胆子敢与他动手！” 听着这话，若虞倒是笑了：“您倒也真是抬举他了，那李惟可是先帝手下的人呢，王爷他在先帝尚在之时便未归顺过他之党下，如今他去，能得到什么好待遇？” 华桒听到若虞这话的时候先是惊讶了一下，若虞一抬头，天好瞧见了华桒惊讶的眼神，微微拧眉，她有些不明白，师父是在惊讶什么。 她说得……倒也没有毛病啊！ 总觉得有些什么瞒着他，但是若虞又想了想，也想不出个什么。 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若虞道：“徒儿如今倒也没有什么想法，只是希望王爷能够平安的归来，再然后……余生一切都好吧！” 后面那七个字，若虞说得有些没有底气。 因为赵岷上了位，就赵堇城的身份来讲，他定会想法子给赵堇城使绊子的，这次赵堇城去临南，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 华桒瞧了一眼若虞，沉默了好一会儿，便道了一句：“其它的事儿你还是莫要多操心为好，赵兄走时便说了，让为师好生开导着你，莫要去想那些个徒增自己烦恼的事情。” 一记白眼毫不客气的甩了过去，若虞道：“他这人倒底是走了还是没走啊？走了都还能管得到我？！” 微微勾了勾唇，华桒提醒了若虞一句：“他自会有自己的安排将你护好的，你就好生过自己的小日子便好，对了……何时让为何给你儿子取名？” 第195章 未得消息时的冲动 若虞也明白华桒这是在安慰着自己，但是，即便是知晓了缘由，心头的担心又怎么会少？ 深吸了一口气，若虞摇了摇头:“此事倒也不急，永儿还未醒呢。” 旁边的若清听到这话，当下便笑出了声来:“师姐，给孩子取名子，即便是永儿还未醒，师父也能取的呀！” 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若虞掩饰性的轻咳了一声:“倒是我糊涂了，不知晓师父您给永儿取的名字想好了没有？” 优雅的翻了个白眼，华桒嫌弃的看了若虞一眼，随后便反问了她一句:“你觉得为师没个准备会轻易答应你这无理的要求？” 这话说出来，若虞倒是有些不高兴了。 “您要是觉得徒儿无理，大可不必答应便是，如今您都答应了，人也如约来了，您还要这样说，可就有理了？” 华桒:“……” 这么多年了，这丫头还是如往常一般的伶牙俐齿，轻叹一声摇头，华桒摇头道:“你如今也算是圆满了，今后便只愿着永儿平安健康长大。” 点了点头，若虞没有吭声，他这话着实说得没错。 瞧着若虞点头，华桒继而又道:“赵兄一表人才，他的孩儿即便是母亲不怎么样，也应当是好看的，出身王府身边又不美玉，你说，就唤奕珏如何？” 赵奕珏……这个名字自是不错的，但是，他的那句“即便母亲不怎么样”是怎么个意思？意思是她丑咯？ 不知道为什么，这人在面对她的时候，就有用不尽的毒液！那舌头毒得，比宫中嫔妃们惯用的鹤顶红都毒。 若清在旁边听着，倒也没有注意华桒前头那些夹枪带棒的话，只注意到了自家师父后面说出来的这名字，当下眼前一亮，拍手叫好。 “可以哎！赵奕珏，却又美之象征，又不缺少美玉，关键是还好听啊！” 若虞闻声，当下便皮笑肉不笑地道:“好听是好听，只是方才师父您那话中间那部分的意思是怎么个意思，徒儿着实没有搞懂！” 华桒闻声，轻轻的咳了一声，随后便道:“倒也没有什么意思，为师只不过是在求实罢了。” 听着这话，若虞心头更加不太高兴，但也知晓师父是什么样的人，转头看了一眼内室里头的人，若虞又忍不住想早上慌忙离开的人，到底……怎么样了！ 而彼时的赵堇城在竹林边刚将最后一名黑衣人抹了脖子。 他瞧了一眼周围那些横七竖八躺着的人身边全是鲜红的颜色，带着一股腥味儿。 旁边的暗卫瞧见自家主子，当下便上前问：“王爷可有受伤？” 没有理会暗卫，但是暗卫打量了一下主子，确定主子没有受伤。 他一身白色的衣袍虽然已经染成了红色，可是那些血都不是他的。 暗卫也瞧了一眼地上躺着的那些人，这里头躺着的还有自己的兄弟。 微微拧了拧眉，暗卫问了主子一声：“您为何没有留一个活口问问是谁派来的呢？” 赵堇城听到这话，当下便拧了眉头，将手上的软剑扔给了那名问他的暗卫，从怀里拿出手帕擦了擦手：“从今日出来本王便知晓了，你说，这朝中有谁看本王不顺眼？” 这话暗卫直接想到了新帝。 新帝着实是一直将主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啊。 早前便一直想除提主子。 赵堇城身边的这些暗卫都是跟了他五年以上的人，自然都是了解情况的。 这一下，暗卫沉默了。 赵堇城了知晓他们是想到了谁的头上，但是实际上并不是新帝，至于是谁……赵堇城自己心头明白，但他就是没说。 看了一眼地上那些倒上的兄弟，他闭了闭眼：“且厚葬吧，家里人都好生安抚。” 说罢，便骑上自己的宝马继续赶路。 魅影是跟了赵堇城十年的老人了，知晓自家主子的意思，当下便留下了一小队人收拾残局，剩余的人都骑马追主子去了。 今日出门，赵堇城便知晓这一路自是不安顺。 但没有办法啊，临南，他一定要去，赵岷虽然有治国之能，但是他太过于残暴，不善听广进，对谁都疑神疑鬼的，这样下去，大宋迟早会毁在他手上！ 赵堇城是觉得吧，这大宋江山它爱如何便如何，皇室爱怎么乱就怎么乱，都与他不相干。 可是……大宋若是毁了，受苦的那都是百姓，他用十年的时间守护的国土，又怎么能够…… 咬了咬牙，赵堇城用力一夹马腹，马一惊，奔驰的速度又快了些。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有些事情，赵堇城得去寻了李惟之后，才能得到答案，亦才能真正的让若虞好生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虞安院。 华桒给永儿取了名字，那个名字她倒是很满意，华桒说，他自己有事情想要先回京一趟，华桒这个人么，他的事情也太多了些，既然他说有事，若虞也不好问他详细。 在用过午膳后，抱着永儿逗弄了一会儿，便与若清告辞了。 南方的天气是真的好啊，风景宜人，天气也不冷不热的。 姜伯安顿好后，便也时常会来看若虞。 赵堇城离开的这几日，若虞总感觉心头有些不踏实，在赵堇城离开的第十日，若虞倒收到了赵堇城的家书。 他说，他已到了临南的城边，也与李惟取得了联系，李惟说了，要盛情款待于他，叫她不要担心。 但是，若虞又怎么可能会不担心啊。 在收到赵堇城的信后，立马便又修书回了他一封，但之后的十日，赵堇城却全无音讯，这一下，若虞倒是有些慌了。 永儿刚过七十日，但赵堇城那头又没有消息，若虞担心，收拾好东西便要去临南去寻人。 结果东西收拾好，人还未走了呢，疏影便将她给拦了下来。 “主子，您听奴婢一言，王爷定然是平安的，他不回您消息，定是因为在城中受到李城主的款待，或者是有些什么事儿给耽搁了！” 若虞听着这话，原本蹙着的眉头更加深了些。 “他去临南能有什么事儿？李惟可是先帝之人哎，先帝尚在的时候，便一直不待见王爷，王爷此翻一去，李惟又怎么可能做到与王爷以礼相待？” 疏影听着上这话，不知道怎么反驳主子，当下便直接跪了下来，自己堵住门口，不论如何，就是不给主子让路。 若虞倒是被疏影给气着了，正想伸手将疏影扒开呢，结果她这手刚一伸出来，疏影便直接抬头看着她，问了一句：“主子，您可想过，小公子才两个多月，您这一走，小公子应当如何？” 手上将要动手的动作一顿，若虞慢慢的将手收了回去，拧着眉头看着地上跪着的人，一时间，若虞不知道应当说些什么了。 但是疏影却知道，主子动容了，当下便接着道：“小公子才两月大，他的父王便因公离开他去了远方，但是，您做为小公子的母妃，就应当带着王爷对小公子的那份爱好生的照顾小公子啊！” “可是……他没有消息啊……” 声音越来越小，若虞只感觉自己喉咙发紧，又像是卡了个什么东西似的，难受得紧。 伸手拉了拉自家主子的裙摆，疏影继续道：“您也知晓，南方传个东西过来，也是需要时间的，王爷此番前去临南，也是带着任务去的，难免会因公没了时间，咱们现在也不知晓，王爷是不是因为与李城主聊得太起，而没时间给您回信呢？又或是，王爷给您回了信，正在路上呢？” 抿了抿唇，若虞没有说话，但是她也觉得，疏影这话又似乎是有道理的。 瞧了一眼自家主子的神情，疏影也明白，自己说的话已经起了作用，微微勾了勾唇，疏影便又继续道：“您不妨再等等，万一您这前脚刚一走，王爷的信便来了呢不是？如此错过也就罢了，但您若是贸然去临南，您也是不安全的呀，再者，您去临南城，那李城主也不识得您，即便是识得您，他那手下的人也不识得您，若是因为这样，而将您当作嫌疑人，又或是拿您威胁王爷又怎么办？” 这话……好像也特别有道理咩？ 着实，赵堇城武功高强，就李惟的那些人，加起来，也未必能打得过赵堇城及他的暗卫。 他的暗卫也是带得不少的，都是些功夫了不得的人才，李惟应当也不会那般傻，大动元气的扣下赵堇城的吧？ 再想了想主屋里头还在熟睡的永儿，若虞的心瞬间就像是千年的坚冰化了一般，如水似的，软软的，柔柔的。 手上拿着的行李一松，行李包落在了地上，疏影倒是反应快的伸手直接将东西给接住了。 笑眯眯的从地上起来，然后与若虞道了一声：“前些日子姜老说了今日要来，您可要收拾一下去接接？” 姜伯？ 若虞愣了一下，后来便想起姜伯着实说过今日要过来看她，连忙点了点头，拉着疏影便往内室里头走：“接啊，当然要接，你可得好生帮我收拾收拾，可不能让姜伯看到我这个样子！” 疏影闻声，当下便笑了，点了点头，疏影应了一声“好”，便跟了上去…… 第196章 真真的 主谋 姜伯来这里的目的，若虞十分清楚，无非就是在安抚她，让她耐心等待赵堇城的消息。 周围的人都这般的为她担心，若虞也不好直接冲动，只得应下来，夜半偷偷伤心。 这样的日子若虞过了五天，终于等来了赵堇城的消息。 瞧着他的平安信，若虞忍不住掉了眼泪。 疏影在一旁瞧着，也没有上前安抚，只是轻声叹息了一声儿，微微摇了摇头，随后便又抱着永儿送至奶娘那处。 华桒与若清走了，姜伯每日也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自己拥有半亩良田，日子尚算过得去，若虞也曾去给姜伯送过银钱与衣物，也将姜伯接至府上居住，可银钱衣物被姜伯退了回来，而他在府上住了一日便又搬回了自己的茅草屋。 虽然若虞也因这事情姜伯说了许久，但姜伯坚持，若虞也没办法，只是常日没事的时候带着些吃食去看望一下姜伯。 这日子过了大概有小半月，赵堇城便从临南回来了。 一回来便语重心长的与若虞说了一句：“朝廷又得乱了。” 听着赵堇城这话，若虞下意识便想到了临南城主李惟，当下便微微拧眉：“皇上派您去临南，此番一去可有何进展？” 微微摇头，赵堇城道：“进展倒是没什么，但皇上定要与临南城为难了。” 点了点头，若虞没有说话。 这是自然的。 临南本来就是一座很好城池，新帝本来是派赵堇城直接与临南干一架的，结果他只是去充当了一回使臣，如此新帝说不定还会将事情扯到赵堇城身上去。 想到这里，若虞便拧眉问了一句：“在与临南城为难之前，定会先为难您吧？” 赵堇城听到若虞这话，先是一愣，不过片刻便又笑着将人拉到怀里，伸手捏着她的虎口轻轻揉着，她道：“你想多了，你以为，皇上此番让我去攻打临南是没有算计过的？” 算计？眨眨眼，若虞有些茫然，难不成让他不面就不是算计？ 瞧着若虞这表情，赵堇城便知晓她在想些什么，有些哭笑不得，赵堇城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与其借着临南之事与为夫为难，还不如直接下令让为夫去攻了临南后再算账划得来呢！” 听赵堇城这样一说，若虞恍然大悟。 对哦，此番赵堇城收到圣旨并未直接去攻打临南，而是直接先去当的说客，就当这一点，赵岷也能算他违抗圣旨。 而赵岷再借着这个由头，命赵堇城去攻击临南，若是败了，正恰解决了他的心头之患，而与赵堇城交过占的临南自然会是不堪一击的，他到时候再随便派一个人去，不一样能收回临南城么？ 但若是胜了……那便更好办了，违抗圣旨那可是重罪的，即便是赵堇城胜了，赵岷一样可以借着这个由头去剥夺赵堇城的权力。 想明白了这些，若虞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这些皇家的人啊，当真是阴险至极，就这点儿事情，都能够将人坑得死死的！ 想着当初她那般得罪赵堇城……这位爷还当真是仁慈的，不然她这颗脑袋…… 感觉脖颈处一凉，若虞缩了缩脑袋。 挣脱赵堇城的手，若虞直接双手环了赵堇城的脖子，天真的问了一句：“那您若是收到圣旨时直接攻打临南呢？” 温柔的看着若虞，赵堇城没有直接回答若虞这个问题，反倒是问了她一句：“娘子可是忘记，皇上传的是什么类型的旨？” “当然是……”秘旨啊…… 后面三个字若虞没有说出来。 因为她已经反应过来了，赵岷也是精得很啊，不给赵堇城明目张胆的下圣旨，反倒是给他下的是秘旨。 秘旨啊……知晓这道圣旨的人，又有几个？当然是手指头都能数清的，到时候再想法子封了知情人的口，赵堇城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私自在国土上开战，名不正，言不顺。赵岷到时候想给赵堇城什么样的罪都可以，就算他有三头六臂或是一百个脑袋，那都是不够砍的！ 感觉自己周身一凉，若虞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感受到了怀里头这人的微颤，赵堇城直接拿自己的大额头碰若虞的额头，微微拧眉，问了一句：“受了风寒？” 摇了摇头，若虞道：“没有没有，只是想到皇上那般深沉的心机给吓着了，好在当初妾身最先始得罪的人是您，不是皇上！” 要是当初安玉容算计她时对象是赵岷，她估计早便没命了吧？ 听到怀里头的人这话，赵堇城当下便笑出了声儿：“是不是感觉遇到为夫万分的幸运？” 头点得如同小鸡啄米似的，若虞抱着赵堇城的手更紧了些，她应道：“是的是的，妾身万分幸运！” 瞧着怀里头的人这般可爱的模样，赵堇城也将人给抱紧了些，轻吐了口气，他将自己下巴抵至若虞的头顶，神情微变，黝黑的眸子如若浩瀚星辰一般，让人瞧着有些迷离。 与赵堇城聊了那些，若虞觉得，过不了多久，新帝定会下一道明旨，直接让赵堇城去拿回临南城。 可是，她又等了大半个月，朝中依旧没有动静。 若虞觉得奇怪，问赵堇城，赵堇城也说自己不明白，就这样又迎来了永儿的百日宴。 在这里呆久了，周围的街坊邻里，若虞也识得一些，前些日子赵堇城空的时候便给府上挂了牌，命的是她的姓，姜宅。 赵堇城的身份依旧没有同谁说，因着她府上题名是“姜宅”，所以邻里都称她为姜夫人。 邻里熟悉了，永儿的百日宴自是热闹了一些。 但是赵堇城却并没怎么露面，因为永儿的存在还不能让朝廷的人知晓。 虽然永儿百日宴的时候若虞并不想办，因为朝中的眼线一直都有，但是赵堇城却说，当办的时候还是要办，朝中的眼线他有法子解决。 就这样，永儿的百日宴是热闹了，但是赵堇城露面却少了。 至于他去做了什么，若虞大致也能猜到，倒也没有问。 等永儿百日宴一过，赵堇城在府中的时间更少了。 摸约着又过了十日，赵堇城突然将若虞抱在怀里，他说：“朝中局势有所动荡，朝中信得过的老臣来信说有些稳不住局势，为夫得先行回京去瞧瞧了，你且带着永儿在此等为夫可好？” 挣脱了赵堇城的桎梏，若虞拧眉看了赵堇城一眼：“京城出事？那您将妾身与永儿独自扔于此处为何？妾身可与王爷一同回京，帮助您的啊！” 而赵堇城听到这话，当下便拧了眉：“那永儿怎么办？” “永儿可让暗香疏影照顾着！” “娘子便忍心扔下永儿，让永儿给暗香疏影照看？” 这话问得若虞一愣，好似……不忍心。 瞧着若虞没有说话，赵堇城便继续道：“暗香疏影是你从王府带出来的，若是你独自回去不带她们回，娘子觉得，永儿的身份会不会被公开？” 若虞：“……” 好像……很有可能。 伸手抱了抱若虞，赵堇城便道：“乖，你且在这里好身照顾着永儿，为夫定期给你修书信一封报平安，等到所有事情都处理好后，为夫再亲自来接你与永儿归府如何？” 若虞听着这话，并没有立马出声，而是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低声问了一句：“若是情况不妙，王爷可会同妾身直说？” 赵堇城似是知晓她会如此问似的，立马便接了若虞的话：“自然是会的！” 若虞听着这话，深邃的眸子闪过一抹不知名的光，后退三步，屈膝给面前的人行了个礼，她恭敬道：“妾身定会等爷归来！” 难得这人这般听话，赵堇城有些怀疑了。 打量着若虞，赵堇城没有说话。 知晓这人在打量着自己，赵堇城抬头，微笑着看着他，然后问了一句：“爷可是不信妾身？不如您将疾风留下来监视妾身如何？” 这话赵堇城听出了他对她的不信任引起了她的不满，有些哭笑不得的将人扶了起来，赵堇城摇头：“娘子说话为夫自是信的，只是你应得这般快，为夫有些不适应罢了。” 赵堇城将府上的事情都交代好，省去了若虞管理的麻烦。 于次日一早便与疾风骑着快马回了京。 而在赵堇城离开的第二天，若虞便直接将姜伯接来了府中照看永儿，并留下了暗香，带着疏影乔装成寻常妇人就悄悄回了京。 疏影有些纳闷，当下便问了自家主子一句：“您既然不放心王爷，何不与王爷说明直接与王爷同行？如此回京之路还安全一些。” 若虞听着这话，当下便摇了摇头：“王爷回京之路可并不安全！” 朝中视赵堇城为眼中钉的人可不少，最好的例子不就是新帝么？ 若是跟着赵堇城，且先不说赵堇城不答应，就算是赵堇城答应了带上她，她也会成为赵堇城的累赘。 这话若虞没明与疏影讲，但是在回京的路上，疏影是明白了。 她们是随着王爷的路线回京的，一路上倒也尚算是平安，只是路上有不少血迹还有血腥味，瞧着路上留下的痕迹，两人心头也明白了一些。 赵堇城的行程要快些，若虞带着疏影回京的时候，比赵堇城晚了整整五日，但是，她们一回京便听到百姓围团议论，怀晋王才是谋害先帝的主谋，而赵然只是帮凶的事情…… 第197章 好一个安丞相 “你说什么？”没顾疏影的阻拦，若虞直接推开人群，目光投至最里面正在讲这件事情的人。 明明那人说过的，新帝在这个时候是不会拿他开涮的，为什么又会给赵堇城安这样的一个罪名？ 没错，是新帝给赵堇城安的罪名！因为，若虞完全不会相信，赵堇城会给先帝下毒！ 赵钰是最先输掉的那个人，那个人虽然先前平平，但后来野心太过于过，性子也太急了一些，所以，还未坐上他喜欢的高位便落了马， 先帝驾崩后，赵然继位，而赵岷就是拿赵然给先帝下毒之事，将赵然给拉下台的，在这个时候赵岷说，给先帝下毒的人另有其人，这是在打自己脸？ 而且……赵然是在在位之时被赵岷指出这一事的，当时虽然赵然也解释过不是自己，但是大众还是选择相信了赵岷的话。 而在这个时候又说赵堇城才是主谋，那不也相当于是在打赵岷的脸么？而且，当时这件事情还是赵岷亲自主审的案子。 这赵岷……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太明白这件事情，若虞连忙提着裙子，拉着疏影便往府里头走。 此时的怀晋王府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府中的下人也差不多走的走了。 人啊，就是这样，你好的时候，大爷都好，只要你一有难，便害怕你会殃及到自己，从而在此之前就先跑。 若虞也是觉得这人些搞笑，他们的卖身契可都还在赵堇城手里呢，跑？能往哪里跑？ 古氏瞧见若虞，先是讶异，不过片刻便又恢复如常，屈膝对着若虞行了个礼，古氏拧眉道：“此番爷之事太过于复杂，妾身身份不高，娘家也……妾身想了些法子，但都对爷没有好处。” 古氏本来就是古杨将军临终托孤，古将军一死，古氏娘家的势力自然是相当于无的。 她没有什么法子，那倒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若虞拧眉想了想，她现在不知道新帝是怎么想的，亦不知道，这事儿到底是新帝的意思还是别人的意思。 因为……新帝应当也不会做出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 但若不是新帝，那又会是谁？ 不太明白，但是若虞也不太敢直接去找安易山。 先前听过赵堇城说的那些话，若虞也觉得，她这个舅舅似乎着实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复杂一些。 如此的话，那么，她若是去找他，他非但不会帮若虞，背地里阴她也不是不可能。 突然间，若虞有个大胆一点儿的想法，那便是……这事儿是不是丞相给弄出来的呢？毕竟……新帝也没有什么理由去翻这件旧事儿出来不是？ 再加上，丞相也着实会有不满新帝的地方，那便是……后位一直空缺…… 瞧了一眼自己一身的打扮，若虞拧了拧眉：“我先去梳洗一番然后进宫面圣，如今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自也不知晓应当如何做，对了，你可知王爷被关于何处？” 古氏丹凤眼一垂，她道：“妾身打听到了，是在天牢，说是皇上下令，不许任何人去探望，妾身也从旁想了些法子去见，可就是没成功。” 微微颔首，若虞便去吩咐人先给她打水洗漱，随后便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去梳洗。 这种时候，若虞若是说自己不慌，那是不可能的，先前老头子的事情，她还是心有余悸，赵堇城如今的情况可比当时老头子的情况好不到哪里去。 谋害先帝啊，那可是什么样的重罪？且先不说这位爷手上的权力会不会直接被朝廷回收回去，就说他之性命，都是堪忧的！ 如此想来，那人早前从临南城回来的时候，便料想到了吧？不然，又怎么可能会与她说那么多废话？ 而且……还引导她将思想放在攻打临南的事情上头。 突然间被气笑了，若虞觉得，赵堇城……不是人吧？ 一个人的思想怎么会那般多？而且，都是被他料准的那种！ 这人这般厉害，怎么不会摆个摊子算命？这样可就没有那般多的性命危险，百姓还会更奉信他的那种！ 笑着笑着，若虞哭了，若是说她彼时是不慌的，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哭了一会儿，若虞便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起身，自己将衣裳换好。 彼时的疏影已经整理好了，并且也备着马车等着她。 若虞并没有直接上马车，反倒是先是账房那边的仓库拿了一件玉如意。 别误会，她可并不是拿去贿赂谁的。只是这种东西在这个时候，总是会派上用场的，至于怎么用…… 上了马车，马车便直奔皇城，等到了宫门口后，若虞便下了马车，带着疏影，疏影抱着玉如意便往里头走。 守卫自然是要拦的，一瞧见她，当下便拧了眉头，拱手先给若虞行了个礼：“怀晋王妃回来了？您没有请旨进宫，可是不能入宫的！” 眉梢微动，若虞面上含笑，没有说话。 那守卫似是觉得若虞没有听懂，当下便将话说明了一些：“小人也知晓王妃救夫心切，但是怀晋王之事实在是太大了，先前皇上便下了令，要向怀晋王求情的人都不让进宫，况且，您也着实没有先请过旨不是？” “你可是说完了？”不慌不乱，若虞直接问了守卫这么一句话。 守卫闻声，当下便是一愣，随后便木讷的点了点头。 瞧着守卫这一点头，若虞倒是笑得温柔：“那本妃且问你，本妃来此这般久，可与你说过要向怀晋王一求情？” 这话……问得守卫一愣，回想了一下，好似怀晋王妃当真是没有为怀晋王求情。 瞧着守卫如此，若虞便笑道：“你既知晓我是怀晋王妃，那自是知晓，安贵妃算下来应当是本妃家姐的吧？毕竟，丞相大人可是本妃的义父呢！” 这个关系，可是在先帝在世的时候就亲定了下来的，守卫敢否认吗？ 当然不敢，这一下被若虞这话问得有些不知道应当回答些什么了。 沉默了一会儿，守卫也没有要让的意思。 若虞也知晓这守卫不会这般轻易的让她，当下便侧了身子，让疏影将玉如意端上了一步让守卫瞧见。 “先前本妃去南方游玩，本是想带些南方特产给献与家姐的，可是回来时，本妃低调得紧，那些物件被山匪洗劫得一干二净，但想着，离京数月，自当得先拜访家姐，再顺便恭祝家姐荣登贵妃之位，自是得拿些礼物来献，守卫大哥不让本妃进宫，可是觉得本妃诚意不够，没资格给家姐献礼？” 这话说得严重了些守卫当下吓得跪了下来。 “王妃误会了，小人并非这个意思！” 他一个小小的守卫，哪里能得罪这位的一个大人物？但是公事在身，他也着实不好让啊。 这一下倒是让守卫为难了。 若虞也瞧明白了守卫的心里想法，当下也没有逼他，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你可曾记得两年前的定远侯？” 定侯远？守卫点了点头，定远侯，可以说，这大宋的人就没有人不知晓他的！ 前些日子定远侯被冤之事儿真相大白，那事儿可是轰动了整个大宋，但是……怀晋王妃突然提起定远侯，是怎么个意思？ 有些不太明白的抬头看了一眼若虞，她随后便问了一句：“小人自是知晓，只是……您提起侯爷，是为何？” 眉眼微微一弯，温柔的桃花眼如三月春潭一般柔和，若虞摇头：“也没有什么好大的用途，只是想说说，家父蒙冤两年有余着实委屈了一些，此番除却拜访家姐祝贺外，想顺便去寻皇上讨个说法罢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守卫点头，可这头刚一点完，整个人便愣了，什么？家父？定远侯是怀晋王妃的父亲？ 这个消息守卫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旁边的守山见状，连忙将那个守山给拉开，然后让了道：“王妃，您请，只是最近宫中戒严，您晚上要出宫，可得早些了。” 瞧着这个守卫这般懂事，若虞微微的点了点头，随后便直接带着疏影便往宫里头走。 虽然她今日是带着为赵堇城的事情来的，可她进宫却并没有直接去寻新帝，反倒是真正的去寻安玉容，至于为什么，那便是她是原定远侯府嫡女的身份起作用了…… 守卫在知晓怀晋王妃还有这个身份时，当下便跑去告知了新帝。 新帝一听到这个消息，又气又笑：“好啊，好啊！好一个丞相大人！也怨不得为何那女人一开始便传出了那般恶劣的事情，他能那般淡定，还跑到父皇面前请旨收人家做义女！” 颤抖着手拍了一把龙椅的龙头把，赵岷又道：“更怨不得，他能够将人护得那般严实，朕先前查那女人身份时，什么也没有查到，原因都是咱们的好丞相搞的鬼！” 冷笑一声，赵岷道：“咱位这位丞相的野心可是一点儿也不亚于朕啊。” 看了一眼守卫，赵岷问了一句：“怀晋王妃现在何处？” 跪头又磕了个头，守卫道：“回皇上，在安贵妃宫中。” 半眯着眸子沉默了好一会儿，赵岷轻笑一声与旁边的大太监道：“许久未去看望向贵妃了，咱们就去关心关心向贵妃，摆驾凤鸾殿吧！” 第198章 皇上驾到 而彼时的若虞，正迈着莲花小碎步跟着前头引路的宫人去凤鸾殿呢。 后头抱着玉如意同样迈着莲花小步跟上的疏影便忍不住低声问了一句：“主子，咱们此时不应当是去见皇上替王爷求情的么？您现在去凤鸾殿有何用？” 因着是在宫里，故而疏影将声音压得特别的小，仅仅只有若虞能听到。 听到疏影这话，若虞倒也没有急着回答，只是笑问了一句：“你可知皇上是否知晓我是定远侯府嫡女？” 听到自家主子这话，疏影一愣，随后便摇了摇头：“奴婢猜想，应当是不知晓的吧？” 起初的时候，王爷虽然知晓了王妃的身份，但是因着王爷不想让主子知晓，故而便未告诉主子，外头的人虽然知晓了定远侯是被冤枉的，但是对于府中嫡女却并无消息可知，毕竟那位嫡女从未在外人面前露过脸，无人知晓那位嫡女长什么样，虽然有消息传开那位嫡女未死，但若是那位嫡女自己不说，兴许也没有人会认识！ 也正是因为如此，新帝应当是不知晓的。 听到主子这样一说，疏影倒是明白了，新帝不知晓主子的身份，若是主子将自己原本的身份说出来，那么，她后来被丞相收留…… 疏影不得不承认，自家主子真的是好脑子。 她进宫没有直接与新帝求情，而是让新帝主动去寻她，如此，帮助王爷可就更加容易了些，怎么说呢？最近皇上与向贵妃可是有些别扭的，既然有些别扭，那么，意见自然会有些不同。 这两位若是意见一有不同，对于赵堇城来讲，自然是好的。 但是，到底是一件大事情，若虞的作用，自然是将这两人的别扭挑大一些，如此一来…… 未再多问些什么，疏影跟着主子的步子更加紧了些。 凤鸾殿那边似乎也是收到了消息，守殿的宫人一瞧见若虞的时候，直接上前屈膝给她行了个礼，通报都没有，直接将若虞给引了进去。 安玉容虽然只是一个贵妃，但是过着的日子与皇上没有两样，瞧着这居住的宫殿便就能知晓。 她与皇后之位，仅差一个名分！ 这安玉容也不知为何，脾气倒是变好了一些，若是放在以前，她一个正妻都都没有得到正室之位，定是要大闹的，若虞可是听说，在赵岷给她赐封的时候，她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背打得笔直的接受了那道赐封圣旨！ 彼时的安玉容着着一身正红色的宫装，侧躺于贵妃榻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拿着团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 听到零散的声音时，这才睁眼。 瞧了一眼门口站着的人，安玉容也没有要起身的意思，重新闭了眼，她冷笑一声：“你倒也是好笑，自家夫君可还在天牢里蹲着呢，你没有去寻人找关系救他一把也就罢了，竟然连去天牢瞧他一眼都未去，还跑到本宫这儿来献什么礼？” 若虞听到安玉容这话，倒也没有生气，脸上挂着浅笑，温和得紧，就像是安玉容说的人并不是她一般的从容。 若虞屈膝行了礼，随之便笑道：“您也说了让妾身去寻关系，可王爷这件事情，您觉得，妾身应当去寻谁比较合适？” 安玉容：“……” 这话……还用得着说？ 但听着若虞这话，安玉容倒也是反应过来了，这女人也是好心机的，知晓直接去寻皇上并没有用，所以……想法子跑到她这儿来了？ 睁眼起身，旁边的珠儿瞧着连忙伸手将人给扶了起来。 安玉容坐正身子，随后便笑看着若虞：“不愧是本宫表妹，也是个聪明的人，知晓直接走皇上那儿行不通，所以……便来寻本宫？” 听着这话，若虞笑问了安玉容一句：“您何时听到妾身向王爷求情了？” 安玉容闻声一愣，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若虞。 微微拧了拧眉头，然后问：“你……不担心怀晋王？” “担心？”突然间，若虞笑了：“您可是忘记了，妾身当初是怎么嫁给怀晋王的？您既然是妾身表姐，那也应当知晓，妾身苟活是为什么，父亲的事情已经解决，那这世上，您觉得什么对妾身比较重要？” 一听到这话，安玉容是不相信的，但是瞧了瞧若虞脸上丝毫没有担心的样子，突然觉得，她应当是不会骗她的。 可是……她看过那般多的心计，见过那般多的人，会这般直接的就相信了若虞？ 当然是不可能的！ 静静的打量着若虞，安玉容也没有急着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若虞才转身看了一眼疏影，疏影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端着玉如意的盒子便上躬身上前将东西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这东西是妾身从怀晋王府带来的，您也知晓，妾身一心是想为父亲正名，父亲的事情阴差阳错的被人昭了雪，这也算是了了妾身的心愿，故而便随着王爷去南方散了散心。” 没有再顾及过多的礼仪，若虞直接在旁边的椅子上自顾自的坐了下来，她道：“本来与王爷去南方是想好生与他过日子的，但是吧，这人偏生看上了南方的一个姑娘，说什么都要纳她为妾，您应当也知晓妾身的性子，他府上的那些女人因着是妾身过门前便有了的，那些妾身可以忍着，但是，后来者想居上，妾身又怎么能忍得了？当下便与王爷决裂，然后前些日子不知晓怎么回去，出去了大半月，再后来老实的在府中呆了一些日子，结果又跑回了京。” 说到这里，若虞拿起手帕掩了掩唇，她笑道：“这人倒也是好笑，不知晓怎么回事，回京就回京吧，还落了个牢狱之灾，当真是老天开眼，活该！” 这话说得……安玉容都有些听不下去了，拧着眉头看了若虞好一会儿，最后安玉容道了一句：“你这人怎么能这般说话？再怎么说，那人也是你夫君！” “夫君？”笑着摇了摇头，若虞道：“从一开始，妾身可就没将人当过夫君啊！” 这话无情了些，安玉容听着都愣了一下，随后不知晓想了些什么，冷笑了一声，她道：“怀晋王倒也真是可怜！” 认同的点了点头，若虞道：“可不是么，这辈子也算是栽倒在咱们俩姐妹手里了，先是姐姐您挖坑在前，他跳坑在中，妹妹扔巨石堵坑口在后，能不可怜么？” 安玉容：“……” 这个人，怎么还如往常一般，说话这般难听的？ 不太喜欢听若虞说的这些话，但是安玉容也不好将人直接赶出去。 若是这人一来便为赵堇城求情的话，她倒是有由头将人给赶走，但是吧……这人并没有，反倒是直接说赵堇城的不是，而且还扯出了先前的事情来，再加上她送的这一份礼，她着实是不知晓用什么样的由头将人给赶出去！ 手着手里的团扇紧了紧力道，安玉容深吸了一口气，随后便问了若虞一句：“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瞧着安玉容那般慌的样子，若虞当下便笑了：“您想什么呢？妾身可没有什么想求您的，话又说回来，王爷出事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他一出事儿，那府中的所有财产，可都归于妾身了，妾身有什么好担心的？” 听到这话，安玉容突然觉得，她这个表妹真的是蠢得不行。 赵堇城出事，那出了是什么事儿？灭族的大事儿啊！若是赵堇城落了罪，她以为，她就可能高枕无忧了？ 真是傻得很！ “你觉得，你家王爷犯的事儿很轻？” 摇了摇头，若虞道：“妾身又不是傻子，自是知晓王爷所犯之事儿的轻重，您定然是在想，他所犯事儿是要灭族的，他若是有事儿，妾身定也不会好过的吧？” 看着安玉容没有说话，若虞也知晓，自己猜对了，眉稍微动，若虞继续笑道：“可您莫忘了，王爷的族是哪些人，又牵扯了哪些人，妾身是王爷之妻，他罪若定，妾身自然脱不了干系，可是，贵妃娘娘您呢？您可是妾身娘家人啊，还有舅舅……或许您与舅舅可以动用一些关系脱身，可是，您也别忘记，妾身的父亲可是曾经被冤过的定远侯啊！” 她可是侯府唯一的嫡女，赵堇城犯事，她又是无辜的，就这身份，赵岷敢动她？ 自然是不能的！ 想明白了这些，安玉容的脸色是有些不好看的。 “那你今日来此寻本宫所为何事？本宫可不会相信，你来此只是单单的为了给本宫送只玉如意！” 说实话，若虞自己都不相信！ 捏了捏手里的帕子，若虞笑道：“您想太多，妾身想求的事情，自然求的对象不会找您！” 因为她压根儿就不会帮她，恰恰相反的是，她还会与若虞反着来！ 正想问若虞这话是什么意思呢，结果安玉容便听到大太监突然报了一声：“皇上驾道！” 这一声报，安玉容什么都明白了，目光死死的盯着若虞，良久没有说话！ 第199章 公道 没错，若虞想要干的事儿，安玉容并不会相帮，但若是……把皇帝引来呢？ 最近安玉容与皇帝之间的关系可是很微妙的。 瞧着若虞跟个没事儿的人一样，安玉容虽然知晓她的目的，但这人并没有表现出来，她也不好说些什么，不过，安玉容却是对若虞脑子里头的想法清楚得紧，当下便拧了眉头：“你说你不满我也就罢了，做什么还把皇上给牵进来？” “贵妃娘娘！”叫了安玉容一声，若虞反问了一句：“您从哪里听到，妾身将皇上牵进来了？是妾身叫人去寻来了皇上，还是妾身跑去寻了皇上，在皇上面前打了眼，引了注意力？” 安玉容：“……” 这似乎……都没有，但是吧，若是说若虞没有什么猫腻，安玉容那是不信的。 微微抿了抿唇，安玉容没有说话。 珠儿帮着安玉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随后便站在旁边等着赵岷进来。 赵岷一进来便瞧见安玉容正端端正正的站在那头等着，一瞧见他，便连忙行了礼。 若虞自然也是跟着行了的，赵岷目光跳过安玉容看向若虞。 伸手将安玉容给扶了起来。 安玉容自然也是瞧见了赵堇城的目光，只是这人最后却还是先将她扶起，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能选择沉默。 “今日怀晋王妃会选择进宫朕是不意外的，但朕意外的是，王妃进宫不来朕面前与朕说情，反倒是跑到贵妃此处叙旧。” 这话可是一点儿也没有隐晦的，但虽如此，若虞却并没有觉得意外。 只是平静的抬头望了皇帝一眼：“皇上是觉得，臣妇与王爷的感觉有多深？” 赵岷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若虞会这样问，当下便愣了一下，若虞是瞧见了，但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微微一笑道：“起初臣妇与王爷之婚姻便非是你情我愿，再怎么说，皇上您在听到臣妇此话安会觉得臣妇无情，再者，您也应当觉得，王爷若是有何闪失，于臣妇而言，定无好处吧？” 若虞这话是说得没有错的，但是，精明如新帝，他会认吗？ 当然不会！ 微微一笑，新帝便道：“堂嫂这话倒是言重了，朕心里可没这样想！” 有没有这样想，在此站着的人都是心知肚明的，若虞知晓，但也没有说穿。 只是自顾自的解释道：“臣妇说一句不道德的话，王爷除却是臣妇之夫之外，与臣妇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他的心里装着别人，臣妇心头也不见得有他，王爷若当真是有事儿，在影响不到臣妇性命的情况下，臣妇也没必要去替他求什么生路！” 这话看似是在与赵堇城撇开关系，但实际上是在含沙射影的指出安玉容与新帝的关系。 她与赵堇城的关系是如此，难道安玉容与新帝就不是？当然也量一样的。 安玉容会选择嫁给赵岷，那是因为她知晓赵岷有野心，而赵岷选择娶安玉容，那是因为他需要丞相府的助力。 两个人的结合，可以说是没有一个人的目的是单纯的。 此时的安玉容与赵岷更是在闹别扭的时候，若虞再说出这样的话，安玉容心头会好受？当然不会！ 如今她也只凭着自己独有的傲气与赵岷堵气，说真的，就赵岷现在的这种情况，哄着安玉容，是为了省心，若是当真是将赵岷逼急了，直接毁了安玉容，对于赵岷来讲也没有多在的影响，因为他的位置是坐住了，而这江山也没有人再能与他抢，如此，除去安玉容，赵岷至多不过是多花些心思去稳住丞相那头，或者是直接将丞相一并除去罢了！ 这人啊，一旦心狠手辣多了，便就成了习惯，赵岷就是这样的。 所以在听到若虞说这话的时候，赵岷神色才会有变。 这一点，安玉容自然是发现了的，虽然心头不满若虞得很，但是，她也是一个识实务者，当下便丢了最始对若虞的硬气，软了些语气道：“不论如何，你与王爷到底是夫妻，俗话说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 听着这话，若虞当下便拿起帕子捂脸笑了：“俗话还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着各自飞呢！” 安玉容：“……” 神色有些不好看，但一时间也不知晓说些什么。 赵岷知晓此时这气氛有些尴尬，当下便又笑道：“话又说回来，堂嫂，你再怎么说与堂兄也是两夫妻，妇为夫纲，若夫有难，堂嫂又以何保自己？” 再者，谋害先帝又不是一件小事儿。 一听着这话，若虞脸上的笑容稍稍收了一些，屈膝先给赵岷行了个礼，随后便淡淡地道：“因为……臣妇不但是丞相的干女儿，亦是丞相的亲侄女，先定远侯亲嫡女，亦是其唯一骨血。” 抬头望着赵岷，若虞面露惊讶的问了赵岷一句：“难道……皇上您仅仅因为臣妇是罪臣之妻，便将一丁点儿情也不知晓的功臣遗孤给处置了？一点儿情面都不讲？” 开什么玩笑！这女人若只是单纯的丞相府干女儿，赵岷想处置便处置了，结果偏生这个女人是姜国忠的嫡女，姜国忠本就受人陷害而枉死，还莫名的背了叛国贼的罪名，这个锅可是别人强给他背的，而皇室非但没有相信忠臣，反倒是草率的定了案，就这一点就很对不起人家了，现如今人家唯一的骨血出现了，他还要将人给处置了，这朝中，这天下，谁人还会信任皇室？谁人还会真心为他卖命？ 赵岷又不傻，但是……这女人今日来此就只单单的想保自己，一丁点儿也没有提出要为赵堇城说情意思，这女人……当真会这般狠？ 赵岷打量着若虞，就像是要将人给看穿似的。 若虞自是知晓赵岷在打量自己，她硬着头皮顶着赵岷投来的目光，站得端正。 “堂嫂觉得……”看着若虞，赵岷一边打量着她的细节表情，一边问：“朕于堂兄这件事儿上，应当如何处理？” 这种问题要问她？ 若虞勾了勾唇：“臣妇不敢言。” 不敢言？赵岷有些意外，他本来以为这个女人应当会直接为赵堇城求情，或者是害怕越矩，直接说这件事情不是她当议论的事情，结果这女人竟然直接说不敢言？ 这话的意思是……她当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将目光移至安玉容身上，安玉容瞧见后直接对着赵岷摇了摇头。 赵岷也明白安玉容的意思，但是这个时候他能直接与她说什么？ 当然不能！ “堂嫂之意是有自己的想法？”温柔的笑着，赵岷道：“无妨无妨，堂嫂竟有想法，那便直接与朕说就罢了，朕赦你无罪！” 有了赵岷这句话，若虞倒也是大胆地说了：“就依臣妇而言，若是王爷他谋害先帝之罪名成立，便可立马定他之案，当诛九族诛九族，当斩立诀斩立诀！” 这话说得倒是狠了些，这样瞧着，这女人着实是一个心狠的，自己的枕边人，家中的顶梁柱，她都能任人砍任人宰！ 先前瞧着这女人的时候，赵岷还觉得这个女人瞧着就温顺得紧，结果……温顺个鬼啊！简直就是一头披站羊皮的狼，这扮猪吃老虎的本事可比起安玉容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明白了若虞的意思，赵岷便立马转了话锋：“这话又说回来，先前定远侯府灭门，敢问堂嫂又是如何逃脱的？” 若虞听着这话，倒也没有立马回答，这新帝倒也是个精神好的，在这凤鸾殿站了这般久，都没有去坐坐的意思，这人还怕安玉容在给他的椅子上装了针不成？ 转而瞧了一眼那头脸色极其难看的安玉容，若虞眉稍微动。 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呢，安玉容却直接开口打断了若虞将要说的话。 上前便直接拉着赵岷，她语气都柔和了些：“皇上，怀晋王妃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与臣妾说话，您怎么能这样？净挑些伤心的过往来与人聊天？您这样，不是指着怀晋王妃的伤口，提醒人家她曾受的伤有多深么？” 赵岷又不是傻子，虽然他也知晓了当初若虞逃走是有丞相的帮忙，但这种事情，他猜到了，也只能日后防着守着，可这有了当事人，亲口说出来的事情那可就不一样了。 当下便伸手抚了抚安玉容耳间的鬓发，他笑得温柔：“哎，爱妃此言差矣，怀晋王妃是良臣之后，亦是我大宋功臣遗孤，按理来讲，朝廷欠她甚多，朕做为大宋国君，若是不能知晓功臣之后的日子有多艰辛，那朕又何以补偿？” 话说得好听，但是事实如何，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若虞听着这话，当下便想开口。 刚叫了一句皇上，结果安玉容便直接带着怒意的，比若虞声音更大地叫了一声皇上。 “皇上！若要论起功过，怀晋王亦是功大于过，再加上，其罪也并未有直接的证据证明谋害先帝便是怀晋王所为，在您想要补偿怀晋王妃之前，先还功者一个公道比较好吧！” 第200章 还要呆多久 安玉容不愧是安玉容，就是这般的好糊弄。 虽然先前在丞相府是，她为主，若虞为仆。而安玉容也特别爱捉弄于她，在自己大事上面，安玉容虽然是有自己的考量，也是小有智谋，不算蠢的一个。 但是吧，这人唯一的缺点便是，心太急！ 只要若虞在旁边稍许周旋两下，这人做起事，便没有那般的稳了。 也正是因为安玉容有这样一个特点，若虞先前在丞相府时才能平安的度过一年。 赵岷倒也是没有料到安玉容会这般蠢，就这三两下的，便直接替赵堇城说上话了。 想起先前这女人认定要让赵堇城好看的态度，与这直接给人说情的态度，这样大的转变还当真是让他有些不爽。 赵堇城的案子确实是疑点众多，这也是为什么赵岷想定他罪，却一直迟迟没有下旨，而只是单纯的将人关进了天牢之中的原因。 先前没有人与安若虞提起过赵堇城的事情，如今这个女人直接当着人家的面说了赵堇城的案子还有很多疑点，这弄得赵岷也不好说什么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身边的人便有些不解的问了他一句：“皇上，原来，臣妇夫君之案，还有很多疑点啊？” 本来他今日来是想糊弄这人，赵堇城的罪已经罪证确凿了呢，结果这下好了，他这话是没有办法与这人讲了。 当下便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随后便点头：“堂兄这案着实……还有些地方没弄明白，但这到底是关乎先帝因何而驾的大事，加之群臣……朕也着实不好办，只得暂时将堂兄请至天牢委屈一阵子，等朕查清事实的真相，自会还堂兄一个公道！” 这话说得漂亮得很，但是若虞知道，这人就是为了稳住自己。 看穿不说穿。微微点了点头。 而新帝却瞧见他这个堂嫂听到这么一个好消息似乎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开心，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随后他便听她道了一句：“如此啊……本来臣妇以为王爷之事儿已落了案，没什么关心的理由，这下倒好，他这案子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抬头看着赵岷，若虞问了一句：“既如此，不知皇上可否允臣妇去天牢做做样子瞧瞧夫君？臣妇听闻臣妇婆婆老太妃已归京，此时正在宁王府，臣妇进宫的消息外头的人自然是知晓了，若是此番进宫，不去瞧瞧暂未落罪的夫君的话，老太妃若是爱子心切，拿臣妇寻麻烦当怎么办？毕竟……老太妃身子不好，若是臣妇给气出了毛病，那京城何以有臣妇立足这地啊？” 赵岷听着这话，倒也没觉得有什么毛病，确实啊，这女人在京城的名声一直都不太好，若是将老太妃再气出个什么好歹，她着实也没有办法在京城混下去了。 点了点头，赵岷便道：“也罢，那你等会儿便去天牢瞧瞧吧！” 赵岷是真心想要整死赵堇城的。 从府中任何人要去探人都不允的这一点便能看出来。 今日若不是因为安玉容这个好帮手，若虞就凭借着自己是先定远侯嫡女这个身份讨旧情面，赵岷估计也是不会松口的。 但若虞只是担心，天牢那种地方，赵堇城这样的人能不受得了！ 而等到下午时，若虞去天牢瞧见人时，她便发现，是自己想太多了。 赵堇城是什么人啊？功劳大过天的人，手中握着朝廷大半个军权的人，即便是当真倒了，那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亏待不了自个儿！ 若虞带着一些软的垫子，也带了些他爱吃的小菜来。 瞧着赵堇那一身白衣在这里头呆了几日都未染上半点灰尘的样子。 原本红着的眼眶，当下又忍不住弯笑起来。 先前眼中夹着的泪珠因着她眼角这一弯，泪珠犹如珍珠一般从眼眶里头落了出来。 赵堇城已是好长一段时间没瞧见这人了，先是意外她会来此，更是意外她能进来，还来不及高兴呢，便瞧着这人泪珠就眼掉了线的珠子似的啪啪往下掉，心头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把似的，疼得不行，隔着天牢木柱伸手抚去了她眼角的泪珠，赵堇城道：“娘子哭什么？你不也瞧见了为夫这好好的？这天牢中为夫熟识的人多，自会照应着为夫的，倒是你，这地方哪里你一个女子当一的？” 抹着眼角的泪，本来想将眼泪收一收，可却没有想到越发掉得厉害，喉咙发紧，想说的话愣是说不出来。 瞧着这样的若虞，赵堇城愈加心疼了，挥手招来了牢头，牢头见状会意，连忙跑去将牢房的门开了，赵堇城走出来，伸手接过暗香递过来的手帕给她轻轻的擦着眼泪，赵堇城又笑道：“娘子可莫要哭了，这天牢里头的环境可比为夫在外征战时的环境好多了，为夫打仗的时候有时候连饭都吃不饱，被敌军围堵的时候，直接在山坡上露宿，以地为铺，以天为被的，哪有现在这般舒畅！” 原本是想着说来安慰人的话，结果若虞一听这话，哭得更加厉害了！ 这一下弄得赵堇城有些手足无措，干脆就直接将人给拉在怀里头抱着，不说话了。 暗香虽然笨了些，但也不蠢，当下便给牢头塞了些银子，将空间留给两位主子。 不一会儿功夫，整个牢房里头只有若虞与赵堇城了。 若虞自己都不知晓自己哭了好久，等到收了口之后，才发现赵堇城从牢房里头出来的事实。 伸手指了指牢房的门，若虞“你”了好许久都没有你出个什么来。 知晓自家娘子想说什么，赵堇城笑得温柔，伸手将人给拉进牢房中的软榻上坐着：“这监管天牢的顾大人可与为夫是故交，这里他最大，他一开口，下面的人自然会好生伺候着，虽然为夫如今是重犯嫌疑人，但这里的人都知道，若是为夫当真想出这牢房，这区区牢门可是关不住为夫的。” 这话说得……若虞是不信的，但也没有质问些什么。 瞧了一眼那头自己带来的饭菜，若虞推开了赵堇城，然后去将饭菜从篮子里拿出摆在旁边的小桌子上。 赵堇城瞧着若虞的动作，嘴角忍不住上扬，甩了甩衣袖，迈着步子进去了。 瞧了一眼桌上的饭菜，赵堇城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伸手将若虞拉到自己腿上坐着。 赵堇城这一动作倒是将若虞给吓了一跳，刚想推开赵堇城起身呢，结果这人就像是知晓她要做什么似的，直接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娘子莫动。” 瞧了一眼那些饭菜，赵堇城笑问：“怎么今日没亲手为为夫做？” 听着这话，若虞有些哭笑不得：“妾身做的东西是什么样，不用人说妾身自己也明白，妾身想着您在这里头也吃不到什么了的，妾身难得来上一回，在吃食上面，就莫要克扣您了吧！” “为夫倒不觉得娘子是克扣。”夹了一筷子菜，赵堇城并未先动口，反倒是先喂了若虞，之后便再人自己夹着吃：“这些东西虽是美味，但为夫吃着都一个样，哪有娘子做出的味道独特！” 嘴角微微一抽，这话若虞倒觉得有些不好接了。 瞧了一眼赵堇城，若虞问起了心中之疑：“话说回来，本来新帝是想让您攻临南城的，为何您一回京，便有人控告您为谋害先帝了呢？” “皇上一直就想除去我。”为自己盛了一碗汤，赵堇城先喝了一口，随之便不除不缓地道：“此番这事儿是丞相派人整出来的，虽现两人有些不和，但若是能除我一点势力，他自会同意的，若是我猜得没错的话，丞相不给我强扣谋害先帝的罪名，新帝也得质问我未去攻打临南城之罪。” 提起临南，若虞当下便又想到：“对了，您当初为何没有按旨攻打临南？” 一听到这话，赵堇城手上的动作一顿，没有立马回答若虞，反倒是沉默了一会儿，他才道：“临南不过是小小一城，但怎么说也是我大宋的地盘，为夫好歹也是朝中大将，不镇守边疆，守卫国土，跑去攻打自己人，岂不是大材小用了？” 说谎！ 赵堇城分明就是在掩饰着什么，他并不想告诉若虞。 若虞虽然明白，但是，她也知道，他不告诉她，估计也是在为她着想，可是……他却不明白啊，她想与他分担，即便她的分担没有用…… 但他执意不说，若虞也不好再多问些什么。 赵堇城又低头吃了一会儿，过了好一会儿，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些什么似的，问了若虞一句：“话说，母妃跑来看我都未得到新帝允，娘子又是怎么进来的？” 问起这个，若虞倒是笑答了一句：“山人自有妙计！” 之后若虞便将凤鸾殿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赵堇城，赵堇城听后，只是冷笑了一声：“蠢！” 这个“蠢”字，若虞也不知晓赵堇城是在说她，还是安玉容，还是……赵岷！ 想起赵堇城今日的牢狱之灾，若虞又忍不住问了一句：“您还要在牢中呆多久？母妃似很担心您，已从寺中归返至宁王府了！” 第201章 人性的转变 赵堇城看了一眼若虞，伸手握了握她的手道：“娘子莫担心，没几日为夫便可出去了。” 这话也不知道赵堇城是不是在安慰她。 皇上有心想整他，丞相有意想害他。朝中两位有权的人都对他不满得很，仅凭他手上的半朝兵权，想要脱困，也是得有些日子的吧？ “您也莫要闲妾身多嘴。”回握了赵堇城，若虞抿了抿唇：“只是母妃身子不太好，她可经不起折腾。” 明白若虞的意思，赵堇城笑得温柔极了，轻轻的在若虞的额上一吻，他笑道：“你且放心吧，为夫心头有数，今日莫在此处久呆，你且先回去吧！” 刚想点头，随后便又反应了过来，瞪大眼睛看着赵堇城，若虞有些委屈了：“我可刚来没多久呢！” 瞧着自家娘子这模样，赵堇城觉得好笑得紧，伸手捏了捏若虞的脸，赵堇城道：“可莫要忘记了，你方才哭鼻子也费了好些时间，再者啊，你在皇上那里唱了那么大一出戏，你若是呆久了，他会如何想？” 若虞：“……” 这话说得……好像也有那么些道理。 点了点头，若虞算是应了下来。 瞧着若虞这般听话，赵堇城满意的笑了，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便轻声嘱咐了一句：“记得，出牢门后要愤怒一些！” 知晓赵堇城的意思，若虞再次点头。 之后赵堇城便问了一些永儿的情况。 没一会儿，赵堇城便让若虞离开了这里，若虞也是听话的，当真是带着火气离开了开牢。而赵堇城更厉害，直接将若虞带来的饭菜篮子扔了出去，并着未吃完的饭菜，满地都是！之后，赵堇城还怒道了一句：“就当是一王当初瞎了眼，才会任由你这样的女人进门！” 这个消息很快便传至了皇宫，赵岷那里。 赵岷一听到这个消息，当下眸中闪过一道不知名的光。 旁边的大太监都有些拿捏不准皇上的这个表情，沉默了好一会儿，皇上也没有再提起与怀晋王有关的事情，反倒是问起了他：“丞相那边如何了？” 不是说好要看看怀晋王妃的动静么？怎么好好的又问起了丞相的情况？ 大太监很快也反应了过来，微微躬身，他答：“先前人来报，丞相大人近日都没有怎么出过府，至于他在府中做什么，奴才就不知晓了。” 毕竟丞相府么，戒备也是挺森严的，要真想知道丞相府里头在干什么，还当真是需要一些时间的，只是……先前皇上也没有让人去探过丞相府，那他不知晓也是属于正常的。 哪知皇上一点儿也不高兴了，当下便板着一张黑脸，大太监瞧着，心头都进进冒汗，皇上心头不爽，但是他也没有拿着谁发着脾气，只是自顾自的生了会儿闷气后，便又突然叫了他：“你且去派人盯着宁王府，朕总觉得，有些事情没那般简单。” 在太监听到这话，当下便是一愣，过了好一会儿，便又多嘴问了一句：“那丞相与怀晋王妃那里……” “都派人盯着吧。” 丞相有古怪，赵岷早便察觉，从安玉容的反应与态度来看，他都能明显的瞧出来，至于怀晋王妃……她对赵堇城没有什么感情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怎么说呢，毕竟她亲爹含冤的时候，这女人似乎也没有什么动静啊！不然，安易山那只老狐狸又怎么可能会将碍事的她收留于府？ 右手食指拨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赵岷陷入深思。 赵堇城与若虞说，他只在里面呆几日便可出来了。 从这话里头，若虞也不难听出来，他已经将事情差不多安排好了，只是……若虞听闻，他一京便直接被请进了宫，如此，他又何来的时间安排？ 为了保险起见，若虞还是没有乖乖的听赵堇城的话，回了怀晋王府之后，便立马安排，明日一早去丞相府。 晚间安排，新帝的眼线自然是收到了消息，这个消息，在若虞还未去丞相府前便传到了新帝那里。 新帝一听，当下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冷笑了一声，问了大太监一句：“你说……她这是要求丞相帮忙，还是两人早已成伙？毕竟那两人可是有血缘关系的！” 大太监什么都不懂，听到新帝这话，立马便想好讨好新帝，顺着新帝的话就来了一句：“依老奴之见，定是那怀晋王妃与丞相早有勾结，不然您瞧，今日为何贵妃娘娘会帮怀晋王说话？再者……先前娘娘与怀晋王……” 后面的话大太监也没有接着说下去，但归赵岷却明白大太监想要表达些什么。 自古帝王心多疑，更何况像赵岷这种谨慎的人？ 原本心头就对安玉容有诸多的不满，如今再出怀晋王妃这动静，再加上大太监这一说法，心头便更多疑了，微微抿了抿唇，赵岷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便又道了一句：“最近也注意些贵妃的动静吧！” 赵岷生性多疑，若虞也是想着这点的，而之所以从宫中回来便吩咐这些事情下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让赵岷更多疑！ 男人么，都是好面儿的，更何况是关乎到自己的尊面，更莫要说赵岷如今是九五之尊！ 心头合计着，若虞便于次日一早让疏影安排着，带着疏影去了丞相府。 而至于暗香则是跑去宁王府传消息，请老太妃归府。 老太妃就像是被扣在了宁王府似的。 暗香去宁王府时，并未见到老太妃，而是宁王直接派人传话，说老太妃身体不适需于宁王府中静养，不便去怀晋王府被人叨扰。 最终，暗香连宁王府一个主人都未见到，给暗香的消息也只是下人而已！ 赵堇城虽然是在天牢之中，但是外头的事情他却是一清二楚，监管天牢的顾行之今日带了一壶好酒来狱中与赵堇城畅饮。 刚一抬脚进牢中，便瞧见某人正悠哉悠哉的翘个二郎腿傻笑着。 就这模样，哪里是顾行之认识的那个怀晋王？ 命人开了牢门，顾行之直接将手中带着的酒与杯放于桌上，目光一扫，便瞧见他那些多出来的物品。 轻笑一声，顾行之道：“听闻昨日嫂夫人走时你可是发了很大的脾气，怎的？可是将人给吓着了？” 听到声音，赵堇城动也没动，只是笑应着：“脾气着实是发了，可是啊，她胆儿可大着呢，吓不到。” 一听着这话，顾行之当下便白了他一眼：“既如此，那你何不让嫂夫人于外帮你一帮？如此，你多少也能轻松一些？” 听着这话，赵堇城没有应了，坐起了身子，看了一眼顾行之。 瞧着这人，顾行之当下便笑道：“你不说我也知晓，你是怕嫂夫人操劳，故宁可自己累一些，也不愿让她多担忧，你说说你，你如今这细腻的心思，以前我认识你时哪有？” 哼笑一声，赵堇城于旁边的凳子上坐下，瞧着顾行之倒好递来的酒杯，他接过抿了一口：“这天下，能让我这般的，也无几人。” 顾行之认识赵堇城也有几年了，他本是一介穷书生，当年入京科考因着一些原由误了时辰，若非是他相助，他也不可能有今日之成就！ 而他也是见识过他与丞相千金之事儿的，先前以为他已是待丞相千金够好的了，如今一瞧…… 啧啧了两声，顾行之为自己也倒上了一杯，“但话又说回来，嫂夫人可不像你想象中的那般听话，昨日一归府，便安排马车次日一早去丞相府，此消息昨晚便传入了皇上的耳里。” “她……昨日晚归府便安排了？”赵堇城有些诧异，他这娘子，还当真是不让人省心！ 虽然他也知晓了她去丞相府的目的，着实，能够帮到他，可是……他就是因为怕她操劳累着她，所以才会与她说那些话的。 如今一瞧……倒也是白说了。 顾行之瞧着赵堇城没有着急的样子，当下便有些不解了：“怎的？你就不怕嫂夫人她……” “没有什么怕的。”再为自己倒了一杯酒，赵堇城唇角微勾：“她做事情一向有她的道理，也没必要担心什么，她有分寸。只是我唯一担心的是她身子。” 自生了永儿后，她的身子都要比先前羸弱一些，再加上她又从南方追他回京…… 想到这里，赵堇城还是忍不住拧了眉。 而顾行之瞧着，当下便叹息了一声，随后又想起一件事。 “话又说回来，今日嫂夫人还派一个丫鬟去请老太妃回怀晋王府了，但是……宁王府却没有一个主子见，直接让下人出来打发了。” “宁王府？”微微拧眉，赵堇城突然严肃了起来：“行之，你且去帮我一个忙吧！” 若是先前，若虞去丞相府，是要等通报的，怎么说呢，虽然她顶着王妃的身份，但是在丞相府，她不过是一个什么背景都没有的名义上的干女儿！ 但如今却不一样了，她带着王妃与定远侯嫡女的身份来，府上的人都比先前礼让了她些。 若是换作先前，她定是要在府外等通传的，而今日，不知是府中人懂事了，还是丞相开了金口，一瞧见她去，便直接将若虞给引进了府里头。 若虞进去的时候，安易山正在书房看着书，一瞧见若虞，便沉着脸问了她一句：“你来做什么？！” 眉梢微动，若虞嘴角带笑，嘿！看来今日是府中下人懂事了呢！ 第202章 速去皇宫！ 疏影扶着自家主子进了丞相的书房，瞧着丞相大人的这个反应应当是不知道主子会来的。 但是丞相大人也奇怪得很，非但没有派人将主子赶出去，反倒是让他周围的人都退了出去。 就现在这情况，丞相大人不应当是想着法子与主子撇开关系的么？毕竟……主子做了那般多，他应当不可能不知晓主子是想救王爷的！ 在安易山屏退了四周之后，便将目光移至了没有动的疏影身上，一瞧见安易山的目光，若虞便也知晓了她这个舅舅心头所想，当下便笑道：“舅舅莫慌，不过是一个小丫头而已，你与榆儿相谈之事，这小丫头还是听得的。” 意思是，这是自己人！ 安易山则是不这么认为：“你可知，你今日来府上与我相谈的事，皇上知晓内容后定会治你之罪！” “舅舅的意思是……要通报给皇上？”一点儿也没有慌，若虞看着安易山，要多平静有多平静。 瞧着她如此，安易山心头倒是有些不爽了。 拧了拧眉头，虽心头不满，但也没有说什么。 瞧了一眼旁边的空位，若虞道：“今日来此也不为别的，只是想知会舅舅一声，若您有空，便多去宫里看看贵妃娘娘吧！” “容儿？”经得若虞这般一提，安易山原本拧着的眉头又拧得更深了一些。 讲真的，最近他一直忙着朝廷的事情，与新帝周旋着，着实是没有时间去关心容儿。 瞧着自家舅舅那脸上的表情，若虞突然明白了一些，当下便冷笑了一声：“您心倒也是挺大，自榆儿眼中瞧着的舅舅，一向都是似女如命的人，如今这是怎么了？为了您所谓的朝廷，连自己女儿都不管不顾了？” 这话说得倒是有些过分了，但是有些人么，就是得将话说得过分一些，他才听得进去。 今日来此若虞其实也只是做做样子来的，为的就是给新帝看。 但是你来就来吧，来了欺瞒到外面人的眼睛了，自己来却没有什么话说，那不就尴尬得很了？ 今日来与丞相说这么一件事情，其实也并非是若虞真的关心安玉容，她可不是那种所谓的菩萨心肠，感化人的那种！相反，她是属于那种有仇必报的人！ 人么，活着就得自在一些，做什么一生都为别人想？而且，你一生为别人想，别人也不一定会领情，就比如说老头子…… 他一生为国，最后得到的又是什么？先帝的信任，还是百姓的爱戴？ 在当初老头子的事情一出来的时候，有几个人是愿意相信他的？ 而相信他的人，又为他做了些什么？而为他做的，又有几人有了好下场？ 咱们这位丞相大人就聪明了，当下便冷笑一声，反问了若虞一句：“这不会是你为了某些目的，才说出来的吧？” 到底是只老狐狸，若虞在他面前着实是嫩了些，可是……即便是再嫩，那也是有些东西的。 当下便应了他一句：“舅舅聪明如常，榆儿着实愚昧了一些，不过……今日来与舅舅讲，玉容她如今在宫中并不开心此事是真的，至于舅舅您信否，那便是舅舅您自己的事儿了。” 反正他也知晓她今日来此的目的不纯，如此，若虞又有什么好隐瞒的？直接与他直说不更好？ 而若虞的坦白倒是令安易山意外，怎么说呢，他觉得，没有人会那般直白的将自己不单纯的目的随便说出来给别人听。 他虽然不知道若虞是怎么想的，但就以他的观点来看，这不符合常理。 一般来讲，如此坦白，必定有诈！ 安易山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介凡人，怎么说呢，是个人，有些第一反应也是瞒不了的。 而若虞自小生活的地方，可就不是那般简单的环境，她看遍了各类人，瞧着安易山的眼神，多少，她也明白了一些。 起身给安易山行了个礼，若虞道：“今日来此，如舅舅所想一般，榆儿有自己的目的，但是关于玉容之事儿，榆儿也未说什么，只是提了提玉容近来的心情不佳，至于您信与否，那当是您自己斟酌，既然舅舅不欢迎榆儿在此，那榆儿便先行告辞，您若有需，可随时来王府寻榆儿。” 说罢，也未多说些什么，便直接让疏影扶着离开了这里。 安易山则是盯着若虞那离去的背景许久未眨眼，直到她的背景消失，安易山才收回了目的，原来难看的老脸更加的难看了，沉默了许久后，便拿起旁边的披风，往自己身上一裹，悄悄的从丞相府后门出了。 入秋的京城是有些凉的，微风一卷，亦是凉了若虞半边脖颈。 等到出了丞相府，上了马车后，坐于旁边的疏影忍不住问了：“您专程来丞相府，怎么连一柱香的时间也未呆住，便离开了呢？” 听着疏影这话，若虞只是笑了笑，过了好一会儿，才答了一句：“有些地方，呆久了可并不好啊，譬如皇宫，譬如……丞相府！” 这话说得有些深了，疏影是听不懂的，但是，她也未往下面问。 马车辘轳转动着，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伴着这车辘轳声，若虞一手掀起了马车窗帘往外头瞧，一边问了疏影一句：“疏影呐，你可是真心为王爷做事的？” 突然间主子问了这么一句，疏影心头一跳，连忙看了一眼坐于自己主座上的主子。 她并没有立马回答若虞的话，反倒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了主子一句：“主子，您此话为何意？” 放下手上掀起的帘子，若虞弯了弯眸，温柔的桃花眼如同秋水之潭一边，“先前与王爷闹别扭，王爷是派你好生照看着我，并且将我一切行踪动静都告知于他的吧？” 之前好多事情，若虞都有所察觉，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而这事儿已经过了这般久，若虞本来也不想提的，毕竟赵堇城也全是在关心她，所以她也觉得没必要再讲出来。 至于为什么现在若虞问起了，那是因为……昨日她无意中瞧见疏影十分可疑的出府了！ 至于她去见了谁，若虞并不知晓，因为当时暗香还在她身边，暗香是个藏不住事儿的，若是她当时发现了，定会直接跑去问疏影，如此一来，疏影就会…… 瞧着自家主子这般，疏影倒也明白了，自己就算是想瞒些什么，也能被这位主子看穿，与其以后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还不如坦白。 “奴婢是老太妃带在身边的人，虽暗香也如此，但老太妃觉得，奴婢在各方面上的能力比暗香更甚！” 意思就是，她昨晚去见老太妃了？ 有些讶异，若虞所知晓的老太妃，是从来不插手怀晋王府的事情的，但是却将疏影安排在她的身边…… 这老太妃到底是在想些啥？ 不过话又说回来，从一开始她便知晓她在丞相府里头做一个卑微的小丫鬟，但是……记得她在丞相府时，也不常出门的，即便是出，安玉容为了不让她抢去她的风头，都会让她穿最下等的家仆装出门，怎么也不会打眼的那种！如此，老太妃又是从何处知晓，她会在丞相府的呢？ 毕竟她与赵堇城成亲几个月后，她才见到她的哎！ 疏影是个聪明的丫鬟，瞧着自家主子这般，当下便笑道：“您也不要在意，老太妃也着实是为您好才让奴婢在您身边跟着的，至于是什么原由，奴婢不清楚，但是，曾跟在老太妃身边时，老太妃便交代过奴婢，不论如何，也得让奴婢想着法子护您周全！” 若虞：“……” 这话听着，还有那么些许别扭！ 怎么说呢，要知道她才进王府时，赵堇城是恨不得将她杀了分尸来泄愤的，且先不说赵堇城动她跟踩死只蚂蚁一般简单，就说说疏影的身份吧，若是赵堇城当时当真做出些什么疯狂的举动，仅凭疏影，是能够救她的么？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这事情若虞心头清楚，但也没有说出来，毕竟，她觉得，一个人当真是想要骗你，那可是什么话都能够编得出来的。 她这样问着疏影，疏影若是想要骗她，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与其在这里与疏影说这般多没用的，还不如在之后的日子里，对这丫头多上些心好呢！ 今日选择在这种情况之下问她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若是她交代的是事实，也就罢了，若是不是事实，那自是会慌乱的，人啊，只要一慌，便会出乱！ 想到这里，若虞突然间又好似想到了些什么，当下便直接叫了一声“停！” 外头正驾着马车的车夫一听到里头主子的这一声喊，吓得直接打了个抖，慌忙的将马车停了下来。 疏影也被自家主子这反应给吓了一跳。 刚想问些什么呢，便听到自家主子转头看着她：“咱们去皇宫一趟！” 皇……宫？ 不太明白主子这样是做什么，刚想问呢，结果便听到主子的催促声：“动作得快了，若是晚了，指不定会错过些什么！” 第203章 不省心的贵妃 自家主子这话，疏影是越来越没法子理解了，虽如此，但还是催促着外头的车夫加快了速度。 若虞是想起了先前赵堇城与她提过的话。 要当真说起来，她这个所谓的舅舅着实是可疑得紧，如果当真是如同赵堇城所言的那般，那么，若虞可得认真的注意一番舅舅的动静了，毕竟……她是不会让任何人，做伤害赵堇城的事情的！ 马车行驶至宫门旁边的一处小卷子边停着，那个地方倒是有些隐蔽，一般不注意的话，倒是发现不了。 疏影瞧了一眼自家主子，也随着主子的目光往宫门口一瞧，这不瞧还好，一瞧，便瞧见了一个身着一身白衣，头上带着斗笠的女子往宫里头走。 这人是什么来路，压根儿就看不出来，只是，就光是她身上的那一身行头，便能引起人的注意。 但是……这种一眼便能看出来的事情，谁会这般来伪装？莫不是……故意的？ 但是……这种事情，又有谁会去做？ 若虞盯着那进了宫门的白衣女子，当下便冷笑了一声。唤了一声车夫便往怀晋王府走。 那个人，别人识不得，但是若虞却识得。 就光从她腰间挂着的佩饰，若虞便认了出来，那并不是别人，是安玉容身边的婢女珠儿！ 当然，仅凭着她身上的佩饰若虞便认为她是珠儿是过于草率了一些，但是，还有一点若虞是很清楚的，那便是珠儿手上的那一块伤。 虽然不是有多明显，但是就以若虞现在的距离，她远瞧仔细一些，还是明看出来的，如此一来，似乎是安玉容坐不住了哇？ 嘴角微微一勾，若虞又重新进了马车，让车夫直接打道回府。 疏影完全没有明白自家主子这是做什么，但也没有问，带着满肚子的疑问跟着自家主子回了府。 若虞一归府后，正恰遇到了在宁王府吃了一个闭门羹的暗香。 暗香一瞧见自家主子，连忙上前汇报了今日情况：“主子，您说宁王他们到底是怎么个意思？再怎么说您这身份，他也没有将您派去迎接太妃的奴婢晾在外头，门都没有让进，就派一个小厮前来将奴婢打发了。” 这着实是有些过分了。 但是这里并不是一个说话的地方，拍了拍暗香的手，若虞道：“咱们还是先进去再说吧！” 暗香再傻，也知晓在这门口不适合说这些，当下便点了点头，随后也扶着主子先进府回了院子。 刚一回院子，暗香想报告一些事情，结果便遇见了古氏。 古氏神色凝重的看着若虞，先对着若虞行了个礼，随后便道了一句：“妾身知晓这个时候来打扰王妃着实有些不好，但是，关于王爷的安危问题，妾身还是想要问个清楚。” 竟然……是来关心赵堇城的？ 院子里头的这群女人，赵堇城也同若虞解释过，知晓她们存在院子里头的目的，虽如此，但是瞧着他这一院子的莺莺燕燕，若虞心头还是会有些不舒适的。 但再怎么不舒服，也不能在这种时候任性。 轻叹了一声，若虞道：“具体我也不清楚，但昨日去牢里头瞧见了王爷，他也倒好，没有什么大碍，王爷让咱们宽心些，该来的事情总是会来，该发生的，也应当发生了。” 这话说了就跟没有说一般，但是古氏也没有再问，或许是因为她也觉得若虞问不出个什么。 听到若虞这话，古氏她倒是拿出手帕抹了一把眼泪：“王妃您也别太着急了，这般多日了，妾身与太妃他们想了许多法子，都未得圣上金口，让咱们去探望王爷，您这一回来便得了旨去探望王爷，已是很不容易的了。” 这古氏倒也是一个懂理之人，微微颔首，若虞拉起古氏的手，轻轻的拍了拍：“你且宽心些，我能进入天牢探望，那便是一个好的开端，只要咱们抢在圣上定王爷罪前为王爷洗掉这冤屈，王爷便不会有事。” 古氏闻声，点了点头：“妾身娘家势力不复，即便是尚在，也未必能帮上您些什么，但是，只要您有什么难，大可以同妾身讲，妾身指不定能帮上些什么呢不是？即便是帮不上，那也能在精神上替您分担一些。” 知晓古氏的心意，若虞微微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赵堇城的事情来得有些突然，他家后院的女人会有这种担心也是常的。不过，说起这事儿，赵堇城这院子……还有位侍妾吧？怎么从出事儿到现在，都未露过面？ 不，应当说，自前几个月她与赵堇城还未去南方时，她便一直没有露过面了！ 心头虽想着这事儿，但是若虞也未问古氏。 古氏在这院子里坐了差不多一柱香的时间，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等到古氏一走，疏影便重新再为自家主子参了一杯茶。 这茶是赵堇城最爱饮的龙井，微微抿了一口，若虞叫了一声暗香。 暗香回过神来，想起自己要与主子禀告的事情，连忙应了一声上前，她道：“奴婢倒是有件事情没有想明白。” 嗯？暗香竟然……也学会想事情了？ 有些诧异，但她却并没有说出来，瞧了一眼旁边的疏影，若虞问：“何事？” 听到自家主子的声音，暗香还是沉默了好一会儿，似是思考一般，随后，她便道了一声：“为何老太妃归京会直接去宁王府，而她去也去罢，竟然自进了宁王府后，便一直未露过面！” “一直……未露过面？！”听到这个消息，若虞忍不住拧起了眉头。 老太妃与赵堇城……到底是在盘算些什么？ 或者说……老太妃已经…… 想到这里，若虞立马拍桌站了起来。 “疏影，咱们再进宫一趟！” 被自家主子这突然说出来的一句话弄得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疏影便应了下来，直接去备了马车。 暗香刚想问自家主子些什么，结果这话刚到喉咙边，主子便道了一句：“你且去一趟城西，那里有王爷的亲信，你去带个话，就说……” 话到这里，若虞突然停了下来。 暗香正听记着呢，便未听到主子的后话，当下一愣，然后问了一句：“您让奴婢带个什么话？” 想了好一会儿，若虞咬了咬下唇，然后道：“就说，若是我此番进宫，明日尚未归府，便劳请柳大人带上一些武艺高强的人，夜闯天牢吧！” 一听到这话，暗香不由的瞪大了眼睛，主子这是……要胡来了？ 刚想开口说一句此举或有些不妥，但是自家主子却思毫没有要给她说话的意思，直接催促道：“快点去吧！” 想说的话又被吞回了肚子，暗香虽然有些不安，但瞧着主子执意如此，她还是只得硬着头皮去。 若虞在屋子里冷静了好一会儿，随后便又寻来了自己的亲信。 若虞自三年前定远侯府被灭后，便一直带有自己的亲信，不然，宫中的消息也不会接收得那般的快。 之所以在自己院子里安插亲信……那也得多亏了最开始赵堇城对她的不满。 没想到，事情都经历了这般多，她原本以为自己院子里的这个都用不着了，结果到现在，却还是派上了用场。 叫来了她后，若虞便直接吩咐了一句：“你从现在开始，便一直监视着丞相吧，若有什么动静，我未归府或与王爷有任何意外，便直接去城西寻柳大人。” 等到事情都吩咐完后，若虞便又换了一身衣裳。 疏影回来的时候，若虞正恰整理完毕，随后便直接带着疏影往宫里头走。 她现在进宫是不需要递牌子的，看守宫门的人也都认识她。 所以，她此番进宫十分的顺利。 而这次，若虞如昨日一般，并没有直接去天牢见赵堇城，反倒是先去了赵岷那里。 赵岷正想着近日来丞相的不对劲呢，冷不低的便听到了大太监来报，说怀晋王妃求见。 这女人又往宫里跑，赵岷多半也猜到了些什么，转头看了一眼旁边前来汇报情况的暗卫：“怀晋王妃今日去了何处？” 暗卫闻声，当下便毕恭毕敬的答：“回皇上，今日怀晋王妃直接出府去了安丞相那里，未多久，便从丞相府出来，之后也不知什么原因发府途中一半时，却掉头来了皇宫！” 来了……皇宫？ 转头看了一眼大太监：“怀晋王府已进过宫一次了？” 大太监闻声摇了摇头：“未曾啊皇上，奴才方才瞧过进宫进户，怀晋王妃应当未进宫才是。” 下头的暗卫当下便又接道：“怀晋王妃着实未进宫，只是到了宫门口，在外头瞧着宫门口的情况，奴才远瞧着是有一名女子归府，想必是哪个宫的宫女，王妃只是瞧着那宫女入宫之后，才掉头回了怀晋王府。” 入宫的……宫女？ 突然间想到了些什么，赵岷冷笑一声：“瞧瞧，朕的这个贵妃，多不让朕省心啊！” 说罢，赵岷甩了甩自己的龙袖，挥手让暗卫退下，便瞧着殿大门，对着身则的大太监道：“且传她进来吧！” 第204章傻 若虞一进去便瞧着赵岷坐在龙椅上看奏折，似是听到声音，他未等若虞的问安声，便直接开口问了若虞一句：“怀晋王妃此番来此，可是又来与朕说道你先父之事？” 这话问得也直白得很，若虞听着微微拧了拧眉头，不过片刻，她便又笑道：“皇上想多了，臣妇也不可能逮着这事儿说一辈子啊！” 听到若虞这话，赵岷这才抬了头，细细的打量着若虞，似要将她看穿一般，过了好一会儿，他便饶有兴趣似的问了她一声：“哦？那你今日来宫，又所谓何事？” 不是提她先父的事情，便是说赵堇城的事情，赵岷这只老狐狸明明是猜到了，但他就是不说，就要等若虞先开口。 知晓赵岷是这样的心理，若虞也没有打算再与他绕弯子，她道：“臣妇今日来此皇上应当是很清楚的，臣妇想替怀晋王求情！” 这话说得直白了，但赵岷听着却不舒服了，沉默了好一会儿，赵岷这才问：“先前怀晋王妃不还说，不想替怀晋王求情的吗？怎么？一整日不到，倒改了主意？还当真是女人心海底针，猜不得啊？” “皇上，臣妇建议您没事儿别想那般多。”瞧着赵岷，若虞有些无奈：“许久未归京，臣妇便寻思着去丞相府瞧瞧舅舅也挺好，结果，臣妇这刚一进门呢，舅舅便骂臣妇心狠又硬！” “丞相……骂你？”赵岷很讶异，但也并没有相信。 只不过表面上还是装作很意外的样子，问：“丞相一向温和，又岂会骂人？更何况，你可是他的亲侄女啊！” 微微的摇了摇头，若虞幽深的黑眸微垂：“皇上是不了解臣妇那个舅舅……” 话刚说了这么一句，若虞又似突然察觉到自己这般说有些不妥，随后便又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她望着龙椅上坐着的人道：“反正啊，舅舅说得对，一夜夫妻百日恩，即便是臣妇心头再怎么不想管王爷之事，他若有难，臣妇还是得象征性的出出手才可。” 有些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儿，若虞道：“您也应当知晓，臣妇在京中之名声一直都不好，即便是臣妇有着先定远侯嫡女之身份，也不能挽回臣妇之名声，人么，虽然名声已经臭了，但再怎么，也不能让其腐烂不是？” 这道理说得还真是好得很，这女人一瞧可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说让他莫要多疑，嘿！若他当真如她所愿那般，那他还能有今日？他还能坐上今日的位置？好吧，就算是坐上了，那么，他能够活得这般久？ 答案显然都是不能的。 瞧了若虞好一会儿，赵岷也考虑了一些原因，也没有打算为难若虞，反倒是直接想将她给打发了。 “先前朕也与堂嫂说明了，堂兄现在的罪名，并非是朕想袒护便能够袒护的。毕竟先帝可是朕之生父，他驾崩有疑，作为其子，朕自当得还其一个公道。而如今堂兄成为了最大的嫌疑人，在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他清白之前，朕也不敢直接放人的不是？” 就知道这只老狐狸会这样说！ 揉了揉手里捏着的帕子，若虞担心极了，眉头拧得死紧，拧起的纹都能夹死一只蚊子！ “臣妇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只是……” “堂嫂可信朕？” 突然间，赵岷问了若虞这么一句话。 这话问得若虞一愣一愣的，好好的，这人居然问她这么一个问题。 信他？若虞忍不住打了个颤，信倒也没有什么，只是……她这一信，到时候是怎么翘辫子的都不知道。 虽然事实如此，但是若虞能够这样直接说么？答案当然是不能的！ 连忙点了点头，若虞道：“臣妇自然是信皇上的，皇上深明大义，公正公道。您若是亲审此案，臣妇自当是全信无疑，只是……也请皇上体谅一下臣妇为人之媳的为难！也正是因为臣妇对王爷之事不闻不管，臣妇派人去接老太妃，老太妃都不愿意随同臣妇归府了，非但如此，老太妃连臣妇的面都不愿意见了！” 这话说的是真的，赵岷先前便派人盯着的。 这女人这话说得跟真的一样，难不成……当真是他多想了？她当真只是单纯的因为外面的压力才为赵堇城求情的？ 心头虽然动摇自己的想法，但是赵岷却是坚持自己的立场。 无论若虞怎么说，赵岷都有法子将她的话给堵得死死的，说到底，就是不能从宽。 这个结果也是若虞早前便料到的，她之所以会浪费时间来与赵岷说这些，为的就是想让他多分散一些注意力。 之后若虞便又再道了一句：“如此，那可否请皇上尽快处理这件事情？” 赵岷听到这话，当下便笑了：“堂嫂不知？此事朕已交由大理寺处理了，只是……那边一直迟迟没有给出一个回复，朕也不好裁决啊！” “既如此，不知皇上可否让刑部也参与，如此，刑部尚书与大理寺少卿一同联办，臣妇此提议也并非是指大理寺办案的效率不高，只是若是让两部联合审理的话，此案非但不会引起不必要的争议，更能体现皇上对此案的重视，最最重要的是，能体现皇上对先皇的一片孝心啊！” 赵岷：“……” 也不知道这女人是吃什么长大的，竟然这般有胆子在这里教他如何做！而且，最最关键的是……这女人说的这些，他竟然还无从反驳！ 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失了，赵岷看着若虞好一会儿，随后便道了一句：“堂嫂是觉得，此案越快查清越好？” 想也没想的点了点头，若虞一脸正义地道：“自然！如此可有几大好处呢！一来能彰显皇上对先皇的敬爱，二来是能体现皇上对臣子重视，三来还能表现出皇上您对大宋律法的重视！” 听到这话，赵岷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若虞都快要以为这位快发火的时候，赵岷却突然笑了，笑得大声极了，这声音都将若虞给吓了一跳。 正想开口问赵岷怎么了呢，赵岷却突然收了口，然后看着若虞道了一句：“也罢，堂嫂说得也不无道理，如此，那便让刑部尚书也一同侦办吧！如此，也能早些给父皇一个交代！” 让赵岷同意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啊，因为，这殿上的两个人都知道，刑部尚书可是一直向着赵堇城的。 只是若虞的话说得漂亮，这一点让赵岷无从反驳，于是，便也只能如此了。 但是……事实会如同若虞所想的那般顺利么？当然是不会的！ 看了着若虞笑了许久，若虞硬着头皮的盯着赵岷的目光，瞧着他那一笑，若虞都有些发毛。 正想着早溜早脱身呢，结果她刚叫了一个“皇”字，赵岷却突然道了一句：“近日来朕政务繁忙，没有时间去陪贵妃，你既是她姑母之女，亦是其之表妹，怎么说你俩也是有血缘关系的，想必感情定然很好！” 好个屁！这位大神不是一早便知晓安玉容与她是水火不容的么？现在说这话，若虞也大概明白赵岷的意思了。 面上尽量平静着，若虞默不作声。 赵岷也细细的瞧了瞧若虞脸上的面部表情，没有瞧见自己预想的表情，倒是令他有些意外，但后来，他还是按他想法说了一句：“朕瞧她近日来郁郁寡欢，不知为何甚是忧心，故，朕想让你在凤鸾殿留上几日陪爱妃解解闷如何？” 留她几日！呵呵呵！这老狐狸是变着法子要给她找罪受。 他不可能不知道，安玉容最大的乐趣便是为难她！ 她若是去凤鸾殿，安玉容还不得逮着这个机会使劲儿的折磨她啊？ 显然不说安玉容如今是皇贵妃，就说说这地盘吧，凤鸾殿，那可是她的地盘，正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她再怎么有本事，也在安玉容的地盘上动不了手啊！就好比如先前在丞相府里头一般。 赵岷知晓若虞是不愿的，瞧着若虞有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他便道了一句：“方才堂嫂还指点朕如何将一件事情做得更加完美呢，怎么？朕反过来再与堂嫂提出，堂嫂便不接纳了？” 赵岷说的这句话，大有威胁在里头，反正就若虞听到的，这里面还有一层意思，意思就是，她若是不接受，他自然也不会接受她之提议！ 大理寺一直在赵岷手上掌控着的，赵堇城的案子若是一直在大理寺少卿手里，那他的清白可就很难还了，但是刑部的人是向着赵堇城的，刑部的人若是插手，赵堇城的事情真相大白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若虞也不得不承认，这赵岷将“以牙还牙”的这个成语的作用，发挥得淋漓尽致！ 事于此，若虞也只得屈膝应了下来：“臣妇遵旨！” 而这件事情也很快的传入了赵堇城的耳里。 赵堇城一听，当下便沉了脸：“她怎么就那般傻？她去安贵妃那里，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第205章 赵堇城的真实身份 顾行之闻声，当下便问了一句：“若嫂夫人有天有什么不测，您可会救？” 一个白眼甩了过去，赵堇城想也没想地道：“这不是废话吗？我当然会……” 话未说完，赵堇城便想到了什么，眉头蹙得死紧。 顾行之闻声，轻轻的摇了摇头：“您也知道了，既然如此，你又有什么资格责怪嫂夫人冲动？再者，嫂夫人的此举对于您也是极好的，早些解决掉这些事情，才能让您更加安心，更能好生的护着嫂夫人不是？” 道理是这么个，赵堇城也懂啊，可是……他这不是担心她在宫里头过得不好么？毕竟……安玉容那个女人有什么样的手段，赵堇城可是一清二楚的，如此，他又能怎么安心呢？ 心头这样想着，但是他自个儿也明白，若是不早些处理好这些事情的话，若虞怕是会受更多的苦，沉默了好一会儿，赵堇城这才看向顾行之：“你且去安排安排吧，是时候与皇上摊牌了！” 能听到他这样说，顾行之也是松了口气，微微勾了勾唇，随后便点头道：“好，我会去安排。” 竺到顾行之离开后，赵堇城便又立马命人将这牢房里头的东西都移了出去，独留下若虞带过来的东西他没能扔。 若虞命了旨去凤鸾殿，那凤鸾殿里头的安玉容却早早的收到了消息，一听闻若虞被皇帝叫来了她这凤鸾殿，早早地便在殿门口站着。 若虞睥着安玉容的时候，倒是没有意外，眉头微挑，上前去跟她行了个礼，而安玉容也还摆着她那个贵妃的架子，也没有让若虞起身的意思。 当下便冷嘲热讽地道：“还以为你是有多厉害呢，其实……也不过如此罢了，到了最后，你不还得乖乖的来到本宫的地盘上，任本宫处置么？” 自顾自的起了身，若虞也没有因着她这句话而给吓着，微微一笑，她笑得温柔得紧：“妾身在想，娘娘怕是误会了什么，妾身只是领皇上的命，来凤鸾殿陪陪娘娘，聊天解闷的。若是娘娘对妾身有别的想法，那么，敢问娘娘，您如此是否算是抗旨？” 安玉容：“……” 也不过是姜芷榆，从小便在外流浪野蛮惯了的人！ 事情已经进展到了这个地步，她竟然还能如此的从容淡定。 这一点，讲真的，安玉容是佩服她的。 也是看到了若虞的这一点，安玉容才明白，为什么当初这个女人能在她自己手下好好的过活那两年。 挥了挥手，安玉容命人搬来了一张凳子在她旁边放下。 她就这样，跟个守门神似的堵在大殿的大门口，压根儿就没有想要若虞进殿中的意思。 若虞瞧着，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的表演。 安玉容细细的打量着若虞，待侍女递给她一杯茶时，她看也没看便接了过来，轻轻的抿了一口，随后便道：“皇上可是让你来陪我聊天解闷？” 直接开口问了若虞这么一句，若虞听到时还是有些震惊。 不过片刻，她便回过了神，微笑着看着安玉容：“回娘娘，是的。” 抬头瞧着安玉容，若虞突然间发现，她的脸色白得吓人，早便听闻，皇上虽然将她养在后宫中，但是也没有对她苛刻过，她虽为贵妃，但是吃穿用度什么的，都是皇后级别的，宫中的侍女也比其他宫里的多出个三五倍来，按道理来讲，她这样养着，即便是效果不佳，也不至于……脸色苍白得跟纸似的啊？ 先前因着急于赵堇城的事情，她没有怎么打量过她，如今一瞧，倒当真是让若虞有些吃惊。 安玉容在听到若虞的回声后，倒是点了点头，“如此，那从今日起，你便去隔壁的侧殿住着吧！” 隔壁的侧殿，据若虞所知，是她的贴身宫女珠儿居住的地方，她一个堂堂王妃，再怎么说也是有身份的人，即便是来她这凤鸾殿过夜，又是个没犯错的客，怎么说也得让她住上厢房的，可是，安玉容却直接让她住宫女的房间，这意味着什么？ 疏影自是知晓这一点的，本来是想说两句不妥的，但自家主子就跟后面长了眼睛似的，头也没回的，伸手便拦住了她，轻轻的按了按，示意她不要说话。 心头虽然不平，但是主子这般，疏影倒也没有多说些什么。 若虞倒也是大气，什么也未计较，点头便道了一声：“如此，那妾身在此便多谢贵妃娘娘的款待了。” 竟然……这般轻松的便应下来了？安玉容也是意外得很。 本来是想借着这事儿多过过口瘾的，但是她这样一来，她倒是说不了什么了。 最终冷哼了一声，安玉容道了一句：“还当真是下人当习惯了，什么地方都能住！” 似是觉得无趣，安玉容起身，甩了甩自己的大袖，转身便似带气愤的口吻道了一句：“罢了，你且先去歇着吧，本宫乏了，晚间无聊时想与你聊天，自会召你！” 说罢，头也没回的往主殿里头走。 若虞突然间觉得，这安玉容有些奇怪！若是换作以前，她又怎么可能会这样轻易的放过她？ 还未等她回过神来，珠儿便上前来给她行了个礼：“还请王妃随奴婢来。” 回过神，若虞微微颔首，随着珠儿便去了侧殿。 侧殿虽然是珠儿住的地方，但是里面也算是宽敞，虽然并不华丽，但是也是一处好的居所。 谢过珠儿后，疏影便送珠儿出去。 等到她回来后，便转身看了一眼疏影，若虞道了一句：“我总觉得……贵妃有点儿不对劲！” 疏影听到处自家主子这话，当下便问了一句：“主子是觉得，她没有如同往常一般那般的针对您了？” 微微点头，若虞道：“还有一点，便是此次瞧着她的脸色，并不像是正常人一般的脸色。” 回想起方才瞧见安玉容的脸色，若虞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这里面有什么事情。 与安玉容有关。 但是是哪里呢？她想不出来。 在凤鸾殿里头的日子并非是如若虞想象中的那般难过。 反倒是安玉容传她传得勤，若虞一天的时间基本都是跟安玉容呆在一起的，就算是吃饭也是如她一同吃的。 但是有一点很奇怪的是，安玉容一句话也未与她讲，而这一点，给若虞的感觉就是，她在将她当透明人似的。 不过这样也好，安玉容不找她麻烦，她也自在得很，至少不用花心思去想自己应当怎么自保才是。 就这样，若虞在凤鸾殿平安的呆了两天…… 刑部的柳大人一插手，赵堇城的案子立马便有了动静。 柳大人所寻的证据全都能解释赵堇城无辜，而这件事情的所有矛头，还是在先帝赵珏的身上。 这所有的一切就犹如是早便寻好了证据，就等着柳大人一接手便直接将证据给抛出来似的！ 但是，这件事情并不是好像，而是真的是这样！ 少理寺那边瞧着这些硬硬的证据，也着实不好说些什么，当下便直接去报告给皇上了。 赵岷在瞧着那些证据的时候，脸色并不太好看。 但是，这并不单单是因为那些证据！ 因为……赵岷也想好了，如果那个证据是真的，那么，他就算是耍赖，也得将这证据给毁了，毕竟她是皇帝，最后的定夺还是他说了算！ 只是没有想到，那些个人儿啊，狡猾得紧，似是知晓他要使诈一般，竟然将满朝的文武都传进了宫了！ 要知道，这朝中之人，要不是向着赵堇城的，要不就是看热闹的，再不然就是那些假义公正的，再不然就是他一党的。 赵堇城的人，自然是迫切的想要知晓赵堇城的案情到底如何了，看热闹的自然是与他最近有矛盾的丞相一党，而假义公正的人……便是那种打着正义的名头来瞧事情的真相！ 这些人一来，倒是让他有好耍赖了，毕竟，到底是一国之君，他想无理也就罢了，但是无理给全朝官员看，且先不说皇家的面子了，就他以后还想要在这些人的面前竖立威严都是不行的了！ 赵珉不傻，自然是能够权衡这件事情的轻重！ 但是，赵堇城更不傻，竟然能想到这个法子出来！ 有这些百官在朝中站着，赵岷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审理赵堇城的案子。 一番审理下来，果然如赵岷所想的那般，赵堇城当真是无罪的。 本来这件事情也还比较好解决的，但是没有想到柳大人又寻了些证据，指出了有人故意栽赃。 但是栽赃之人他却没有明说，反倒是直接看着赵岷的。 赵岷瞧着柳大人的眼神，便也知晓，他查出了是他搞的鬼，柳大人没有说穿，也是为了给他一个台阶下，而就现在的这种情况，赵岷也只能顺着柳大人给的楼梯下来。 后来他还是给了赵堇城一些金钱上的补偿。 本来以为事情是解决了的，结果老太妃突然冲进了大殿，直接跪于殿下道：“皇上，老身想来说明城儿的真实身份！” 第206章 当年的事情 怀晋王的真实……身份？ 这一消息出来，满朝的人都给吓着了。 怀晋王不是晋王之子么？如此，他还有什么真实身份？ 而高位上坐着的赵岷听到这个消息后，脸色难看得紧，在这个时候，这老太妃能够直接冲进大殿上，说明，此番之事定是她谋划已久的，而她谋划了这件大事他却不知，也就代表着，他的身边的叛徒太多了，以至于事情到了如今这一步，他竟然一丁点儿都没有察觉。 如此……这到底是老太妃太会隐藏实力，还是赵堇城心机太深，能力太强，以至于天牢都将他没有办法？ 赵岷想了想，也就只有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但是……如此，他到底是想搞些什么？ 竟然是老太妃强入殿，以仁孝为先的赵岷在这种时候自然是不能计较这些的。 压制住自己心底的怒火，赵岷微笑着让阻拦的禁军与宫人都退了出去，等到人都出去后，赵岷这才笑看着老太妃，道了一句：“皇婶，这里是大殿，可非是咱们用宴聊天的地方，不如……您且先去后宫寻安贵妃聊聊天？正恰，您儿媳妇也在那处陪着呢！” 这话有面上听着是招待着人的意思，实际上，还有那么一点威胁的意思…… 赵岷在说那句“您儿媳妇也在那处陪着”的时候，语气说得有些重。 朝堂上的人聪明点儿的，都听出来了的，不由的为老太妃捏了一把冷汗。 照理来讲，老太妃也不过只是一个太妃，如此闯殿皇帝已经是可以治罪的了。 但是赵岷之所以没有治她的罪，可能就是因为看在为国战死的晋王的面子上。 朝堂上的人都明白，老太妃自己也自然是明白的。 并没有听赵岷的话，老太妃手里捏着帕子，抹了一把眼泪，跪在大殿上猛地摇头：“老身从未与皇上求过些什么，还恳求皇上在看在老身为国而战亡的先夫面儿上，容老身将话讲完可好？” 就这模样，一瞧着讲出来也不是赵岷爱听的事情，赵岷总感觉自己的心里怪怪的，不光如此，他瞧着赵堇城也是怪怪的。 赵堇城此时正跪在旁边，方才本来是该平身的，结果因着老太妃突然闯入，赵岷也没有来得及让人起身，所以赵堇城才会一直跪在下边。 而老太妃在旁边哭成那个样子，整个人跪在大殿上，她原本就比较瘦，现在跪在大殿上，瞧着小成一团，柔弱得紧，任谁瞧着她都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但是，作为其子的赵堇城瞧着自家母亲这般，竟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你说，这能不奇怪吗？ 当然是奇怪的！ 赵岷静静的瞧着下头的人，脑子里虽然将这事儿想得很复杂，但是，他却并没有表现出来。 面不改色的叫赵堇城起身将老太妃扶起来。 听到赵岷的这声命令之后，赵堇城这才有了动作，伸手就要去扶老太妃，可老太妃执拗得紧，直接一把推开了赵堇城，也没有看赵堇城，直接再次给赵岷磕了个头，她道：“怀晋王赵堇城其实乃先帝与二十一年前暴毙的杜才人之子！” 这句话虽然不长，但是，却足已能够震惊整个朝堂！ 赵岷听到这话后，立马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先前装出的和善啊什么的一点儿也没有带了。 直接沉着脸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方才还很客气的尊称老太妃为“您”，而现在立马变得不客气起来。 殿下的百官听到这个消息亦是震惊得不行！ 二十年前暴毙的杜才人，原本的身份也不怎么高，只是一个五品官员家的庶女，这也是为什么，她进宫两年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才人而已！ 杜才人暴毙的原因，殿中有官员听闻，那是因为杜才人刚产了不久，殿中便起了火，她所出的小皇子被葬身火海，当年宫人与禁军可是在被烧得差不多的宫殿里寻到了一个婴儿与乳娘的尸体的！ 而杜才人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受了太大的打击，加之本来刚生过孩子的她身子很弱，得知爱子葬身火海成炭，自然是受不了这个打击，不久后，便暴毙了！ 杜才人本来就不受先帝的宠爱，所以很快便被人遗忘，只是那个皇子是皇上的骨肉，先帝再怎么无情，有时候还是会想起自己有那么一个葬身于火海的幼子！但是……许是因为先帝无情，再加之时间过得太久，以至于先帝并不知晓自己葬身火海的幼子生母是谁！ 杜才人……时隔了二十一年，又有人提起了她！ 出杜才人那件事情的时候，赵岷是还没有出生的，所以，对于杜才人他并不知晓。 飞快的从脑海里搜索了一遍自家父皇后宫的女人，确定他之后宫并没有一位姓杜的，更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才人！ 当下便笑了出来：“皇婶可是糊涂了？父皇的后宫，可没有一个姓杜的嫔妃啊！” 旁边一直听着没有说话的柳大人突然出列，对着赵岷拱了拱手，他道：“皇上，先帝后宫着实有过一位姓杜的才人，她是太师次女！” 在朝中一直未太过口的杜太师，听到这话后，微微垂了垂眸。 他最疼爱的女儿，虽然只是个庶出，但也是极其疼爱的。 本来事情过这么多年，他都快淡忘了，如今却还是有人提了出来。 侧眼看了一眼侧旁于殿下中处站着的赵堇城，杜太师下巴处那银白色的胡子颤抖了起来。 这个孩子……当真是他女儿的孩子吗？ 拱手出列对着赵岷：“老臣着实有个女儿二十一年前于先帝后宫暴毙！” 原本站在旁边一动不动的赵堇城在听到这个苍老的声音时，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 江太师…… 从一个五品小官一直坐到了太师之位，还记得，这里头多少有父王的提携，但是未曾想到的是，父王提携的这个人，竟然……会是他的外公？ 瞧着杜太师那张苍老的脸，赵堇城有些恍然了。 赵岷被赵堇城他们这一出气得话都有些说不出来了！ 他呆呆的站在高位上，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然后勉强撑住自己的表情：“皇婶说，朕的堂兄应当是朕的亲哥哥？皇婶，说此话您可得有证据啊！毕竟这皇嗣可是开不得玩笑的，可不能因为皇婶您这一句话，便让朕认了这位亲哥哥！” 强找理由，赵岷极可能推脱着。 满朝的官员都知晓赵岷的意思，也是，毕竟凭空冒出来的亲哥哥嘛，是有些接受不了。 再者，这赵堇城若是当真是先帝之子，那可是皇子啊，就现在这情况，怎么说也是个亲王了。 就以赵堇城现在的这个身份，怎么说，也是会对赵岷的皇位构成威胁的。 先前因为赵堇城只是晋王之子，所以，他若是上位的话，再怎么说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但是，若是他是先帝之子的话，那可就不一样了。 怎么说呢，赵堇城实力是有的，若他当真是先帝之子，只要寻着赵岷的一宗错处，想要将他给拉下台，那可是非常容易的，毕竟……这朝中可是有一大半的人，心是向着赵堇城的。 这件事情可是摆着明面儿上的，不单只是赵岷明白，全殿的官员可都是明白得很的事情。 这件事情，赵岷自然是不会认的。 老太妃听到这话，当下便摇了摇头：“老身当真是没有胡说的，老身有证据！” 说罢，便从自己怀里摸出了一块玉佩。 “这块玉佩，是先夫在救出皇子后，杜才人亲手放在皇子的身上的，杜才人知晓当年宫中有人害她，她害怕皇子受到奸人所害，便让当初在宫中救出皇子的先夫将皇子带离宫去！” 杜太师听到老太妃这话，当下便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太妃所言可是属实？” 老太妃听到太师的声音连连点头，豆大的泪珠从眼眶中流出：“这是自然，任凭老身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啊！” 杜太师不可置信地看着老太妃：“可是……那件事情不是说是意外吗？皇上是派大理寺的人查过的啊，老夫当时也跟着去查了，证实了那事儿是意外，如此，又怎么会是受人所害？” 虽然杜才人只是杜太师的庶出女儿，但是杜太师却是一个很开明的父亲，不论是嫡出庶出，于他面前待遇都是丝毫无差的。 当初听闻自己的外孙刚出事之后，杜太师也低沉了一段时间。 老太妃听到这话，当下便摇了摇头：“当年的事情先夫有与老身讲过，只是……这件事情的缘由比较复杂，老身并不建议在这里，当着百官的面说出这件事情！” 老太妃的这话，明确的指出了这件事情并不是单纯的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而这故意为之的人身份却有点…… 心头明白，但是聪明的人都不会选择说出来的。 赵岷也不傻，自然也是知晓的，当下便道了一句：“如此，那便退朝吧，劳请皇婶随朕移步至御书房，杜太师与堂……怀晋王也一同前来吧！” 第207章 凶手是怀晋王妃 赵堇城的身份现在成谜，赵岷觉得，自己怎么叫好似都有些不太妥当，于是便直接叫他怀晋王。 皮时的赵岷心头是乱得很的，毕竟，这么一个危险的人物在他身边，他能安心得了么？ 本来是想着将这个人给拉拢的，可如今这个人的身份再是…… 脸色难看得紧，吩咐了大太监几句，赵岷便摆架去了御书房。 殿间的这位臣子纷纷行礼恭送了圣驾后，无关的官员便退了朝，而被点名的人都留了下来随着大太监的引路去了御书房。 而安易山并没有直接出宫，反倒是去了一趟凤鸾殿。 外头出了这般大的事情，而若虞却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今日的安玉容却是十分的奇怪。 因为，她前几日都没有让若虞做过什么，只是让若虞跟个透明人似的跟在她身侧。 但是今日……却不知为何，珠儿附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后，便直接让她去帮她煎安神汤去了。 就若虞在这里呆了几日的情况来看安玉容的气色着实是不太好，而且……她也曾听其他的宫女言，安玉容最近的睡眠也并不是很好，她安神汤都已经服了一个月了！ 服了一个月的安神汤都没有效果，这一点着实让人在意。但更让人在意的是，便是珠儿与安玉容说的话。 “主子，奴婢总觉得……贵妃娘娘今日不太正常！”疏影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拧着眉头在灶前煽着火，看了一眼正拿着勺子搅拌安神汤的自家主子。 若虞听到疏影说着这话的时候一顿，当下便点了点头：“你说得很对，但是，我们即便是知晓她不对劲，但并不知晓此做法的目的啊！” 微微抿唇，若虞瞧了一眼那药的颜色，放于鼻子边轻轻闻了闻，她总觉得这个药……有点不太对劲，至于是哪里，她并不知晓。 看了一眼疏影，若虞问了一句：“这药的单子是珠儿给的？” 因为当时安玉容正与她说着她近日身子怎么怎么的，所以是让疏影跟着珠儿去拿太医给开的药方。 点了点头，疏影道：“是啊，她珠儿姐姐说，贵妃娘娘这一个月一直都是用的这个药方，奴婢为了谨慎起见，去太医院拿药的时候，还让太医仔细瞧过这方子的。这方子着实没有问题。” 点了点头，若虞也未再说什么了。 疏影这般谨慎是没有毛病的，毕竟皇宫这种地点，有的也只有心机与私心。 而安玉容一直都不太喜若虞，若是说她想借着这次的机会将她怎么着，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话又说回来，安玉容的反常，跟赵堇城……有关系吗？ 想到这里，若虞又想到赵堇城还在天牢里。 虽然她让新帝让柳大人插手了，但是，谋害先帝再怎么说都是一件大事，赵堇城先前也着实是跟她说了，他是有安排的，但是那个时候情况那般的危急，谁知道赵堇城是不是为了安慰她而故意那样说的？ 想到这里，若虞还是不由的担心起赵堇城来。 疏影瞧了一眼自家主子，便知晓自家主子在想些什么，当下便笑道：“主子，您还是莫要担心王爷了，先前王爷的处境也不怎么好，但是，这么多年过来不都是什么事儿都没有么，虽然这次事情是要比先前的那些严重一些，但是，就凭王爷的能力，有什么事情，是他过不来的？” 这丫头……倒也是个会安慰人的，轻轻一笑，若虞点了点头：“也对，罢了，这安神汤也煎好了，咱们还是先给贵妃娘娘送去吧！” 疏影闻声当下便点了点头，放下手上的扇子，起身开始将安神汤从罐子头倒出来。 随后便站着安神汤，随着自家主子一道去凤鸾殿的主殿。 为了方便，这药是在凤鸾殿里头煎的，所以若虞煎好后再送至凤鸾殿主殿的路也是比较短的，只是……快至主殿的时候，若虞却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脚下的步子顿了顿。 疏影正跟着自家主子后头，一瞧自家主子停了下来，忍不住问了一句：“主子，怎么了？” 微微摇头，若虞道：“没什么，只是……我好像瞧见丞相了！” 丞相？ 疏影闻声立马侧身往自家主子所瞧之处盯了一眼，并没有人啊！ “主子可是瞧错了？奴婢并没有瞧见有人啊！” 微微摇头：“是有个人，他只不过是拐弯了，我瞧着的也只是一片衣角罢了，还穿着朝服。” 在凤鸾殿进出穿朝服的人，一般……也只有丞相吧？ 如果不是的话，那又是谁？如果是……丞相来这里……难不成是赵堇城的事情有了变？所以令他们不安了？ 这样想着，若虞便提着裙子脚下的步子加快了些。 疏影瞧着自家主子这般，倒也是意外得紧，但还是端稳了手中的拖盘与汤碗，紧随自家主子其后。 若当真是丞相来了，赵堇城的事情有变的话，那便说明，赵堇城多半已经从天牢里头出来了，如此，丞相大人跑来后宫来与安玉容说这事儿，也是不奇怪的。 想着，若虞心头的希望之火苗燃得更旺了一些。 只是……她一进凤鸾殿的主殿的时候，安玉容整个人就像是没什么事儿的一般，她依旧摆着她方才去为她煎安神汤时的那种躺姿。 屈膝给安玉容行了个礼，若虞叫了一声：“贵妃娘娘。” 安玉容原本是闭着眼睛的，但是一听到若虞这话的时候，也没有太过于着急睁眼，反倒是默了许久，这才缓缓的睁眼，看了一眼若虞，然后道了一声：“免礼。” 瞧着安玉容那双有些微红的眼睛，再加上她眼角的湿润，这是……哭过了？ 有些惊讶，但若虞也没有问她这个，只是开口问了一句：“方才可是……舅舅来过了？” 安玉容听到若虞这话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表情，接着最始回应若虞的，依旧是那长长的沉默。 本来以为安玉容并不想回答自己这个问题，若虞都打算再换个方式问，结果这话刚到喉咙边，还未说出来，安玉容却突然道了一句：“他并为，你为何如此问？” 语气却是若虞从未见过的温和。 是的，是温和，如普通的人一般的问答。 安玉容可是从来没有用过这种口吻与若虞说话的，所以，若虞在听到安玉容这声音的时候，还是愣了一下。 随后便道：“方才来殿时，晃眼一瞧，有些像是舅舅。” 安玉容闻声，眼珠子转动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伸手珠儿立马上前扶着，安玉容坐了起来，瞧了一眼若虞，她道：“你瞧错了，他今日并未来。” 起身慢慢的走到若虞的身边，安玉容突然说了一句：“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羡慕？ 若虞一愣，随后却突然笑了一声：“羡慕我什么？羡慕我一出生便不知生父，羡慕我自从小随着母亲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羡慕我一认爹便不受全家人喜？羡慕我刚认爹就屠杀满门？还是羡慕我好不容易可以过过安稳的生活夫君却出了意外？” 安玉容竟然羡慕她？ 若虞笑了笑，不知道她是脑子被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 她这一生，过得最能算得上是正常人的生活，怕就是遇到赵堇城了吧？ 如果她所指的事情是这个的话……话又说回来，她之所以能够与赵堇城成亲，不都是她一手安排的么？如此，她又有什么好羡慕她的？ 安玉容听着若虞说的这些，很神奇的是没有生气，反倒是微微一笑，然后神色复杂的瞧了一眼疏影手里端着的那一碗安神汤。 在她伸手要拿来喝时，若虞忍不住道了一句：“你最近……是否操心的事儿太多了？” 原本想拿安神汤的安玉容手一顿，突然抬头看了若虞一眼。 若虞瞧着她的目光耸了耸肩，她道：“别误会，我这个人就喜欢当烂好人，忍不住想插一句嘴，你身子本来就不好，失眠估计也是心头想的事情过多罢了，这安神汤虽说可安神，但你喝了这么多都没有什么效果，再加之这东西本来是药，是药三分毒，我并不建议你长期喝的。” 安玉容也没有想到若虞会对她说这样的话，而若虞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说错了什么话刺激了安玉容。 安玉容抬起的手正打着抖，也不知道为什么，安玉容原本有些红的眼睛一下子便凝满了泪，紧接着，那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水晶珠似的啪啪往下头掉！ 若虞都被吓了一跳，刚想问她怎么了呢，安玉容突然开口道了一句：“这个时候想讨好我啊？可惜晚了！” 这话说出来，若虞只感觉自己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正想问些什么，安玉容直接端起安神汤的碗，一口将那碗安神汤喝了下去。 刚一喝完，安玉容也不知为何，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蹲身捂着肚子直接吐了口血，紧接着眼睛一瞪，硬生生的倒在地上。 若虞被她这突然的情况给吓着了。 而旁边的珠儿反应贼快的接叫自家主子，随后瞧着没反应，便伸手探了一下自家主子的鼻息，紧接着大哭着冲出去边跑边喊：“来人呐，怀晋王妃毒害了贵妃娘娘！” 第208章 皇嫂？ 而彼时的御书房中。 赵堇城面无表情的站在旁边听着前头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 其实，关于他身世的事情，早前去临南城的时候，便从李恒那里得知了，当时他并没有多信的，后来，直到他回京的时候，途中遇到了母妃，母妃知晓京中有变，他向母妃问时，母妃也如实的告诉了他，李恒所言之事是事实。 也就在那时，他便与老太妃一同将事情给谋划好了。 而现在的情况，也是赵堇城一早便料到的事情，至于他没有料到的…… 手里的拳头攥得死紧，赵堇城的眉头拧得也死紧，他没有料到的事情便是若虞突然卷进了这件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头总是隐隐的感觉到不安，而这种不安，似乎并不是因为她被安玉容为难，反倒是…… 龙椅上的赵岷看着手里头的那一份血书，脸色也不太好看得很。 先前老太妃所说的那块玉佩经杜太师证实了，那着实是杜才人之物，因为，那是杜才人亲娘留给她的，亦是她亲娘的陪嫁之物，而后来杜才人进了宫，便由其母亲再送给杜才人，作为杜才人的陪嫁。 所以，老太师很肯定，那是杜才人之物。 而老太妃便又给出了一封血书，那是由杜才人亲手所笔。 血书中是请求已故的晋王帮忙将皇子救出宫去。 杜才人在宫中一向是不争不抢的，但是如此温和的她还是引来了杀身之祸的原因便是，她生下来的是一个皇子！ 皇宫之中，最危险的便是皇子了，起初杜才人怀着身子的时候，便已被人谋害过几次，也是她命大，最后还是保住了孩子。 后来消停那也是因为太医的一句“这胎是公主”。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最后杜才人生下来的是个皇子，如此，自是引来了杀身之祸。 虽然杜才人一直都很软弱，这些事情她也清楚得很，奈何自己权力不够大，只得求当时从火中救出他们母子的晋王帮忙了！ 晋王也是个心软的，杜才人多求两声，便直接应了下来。 至于那个被烧焦的婴儿……其实根本什么都没有，晋王权力也算是大的，要办这点事情还是没有问题的。 如今，赵堇城的身份已是铁定的事实。 杜才人所出，是长子。 也就是说，如果来算的话，赵堇城的排行才是老大，先前的先帝赵然应当只是排行老二才是！ 这个消息一被证实，你说，新帝能不能接受？ 自然是不能的！ 赵岷心头不爽得紧，但是，碍于种种原因，他也不敢多表现出什么来，过了好一会儿，赵岷突然看了一眼在场的各位臣子。 当下便道：“既然证实了堂……怀晋王着实是先帝之子，亦是朕之皇兄，如此，那便请礼部的人挑选一个好的日子，早些更改皇兄的族籍吧！皇兄意下如何？” 突然被点名的赵堇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道了一句：“一切听凭皇上安排！” 这样的回答其实赵岷是并不愿意听到的。 如果此时赵堇城回答一句“臣觉得族籍可不改”，新帝定还会敬他三分！ 但是，他没有想到赵堇城却直接说听他安排。 但是，他这话都已经说出来了，怎么安排大家心头都是有数的。 如此一来，难道不是他想借着这个身份，可以更方便抢他的位置么？ 所以说啊，坐上高位的人心思都多得很。 赵堇城说这话，其实也只是想让这件事情快些结束的，但是没有想到，就因为他的这一句话，却让赵岷有了那般长远的思想，而且……还无意之中将若虞推至了黑暗的又一步！ 若是赵堇城早知晓这样的话，他定然不会这样回答赵岷！ 赵岷虽然听到赵堇城这话有些不爽，但是，再怎么说颜面还是要的，所以，只得硬着头皮笑点了头，然后道了一句：“如此，便请礼部尚书来一趟吧！” 在等礼部尚书来的这期间，整个御书房都安静得很。 老太妃的事情已经做完了，便借着身子不适的由头出了宫。 而至于杜太师……则是在此处等着，想看看皇帝到底会怎么安排他外孙的事情。 杜太师也多次偷看了赵堇城，细细一瞧，这孩子还当真是长得跟他已故的女儿极像。 以前……他怎么就没有注意到呢？ 想着自己那可怜的女儿，老太师一个没忍住，留下了眼泪。 赵岷则是不太友善的看了一眼赵堇城，半眯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赵堇城则是担心着若虞，真的，他真的有种很强烈预感…… 未过多久，礼部尚书便为了。 听了赵岷的吩咐后，便退了出去。 等到事情都快差不多的时候，赵堇城刚叫了一声“皇上”。 别的话还未来得及说，便有个宫人突然哭着冲了进来道：“皇上，贵妃娘娘……薨了！” “什么？！”赵岷听到这个消息直接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而赵堇城也被吓到了。 安玉容薨了，那一直陪着安玉容的若虞呢？ 赵堇城的反应比赵岷都快，直接跑到了那宫人的面前，阴沉着脸问了一句：“那怀晋王妃呢？” 被怀晋王这样给吓了一跳，那宫人哆嗦了好一会儿。 赵岷瞧了一眼赵堇城，连忙上前拉开了赵堇城。 “皇兄，你先莫急。” 皇……兄？ 那宫人一愣，这怀晋王，是什么时候成了皇上的皇兄了？ 正想着呢，便听到了皇上那温和的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贵妃娘娘怎么会……” 宫人有些害怕的看了一眼赵堇城，随后便吞吞吐吐道：“贵妃娘娘是被……被……被怀晋王妃给毒死的！” “什么？”不光是赵堇城，就连赵岷也震惊得紧。 赵岷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赵堇城。 而赵堇城也正在看赵岷，接着，他便拧起了眉头，直接扒开了那个宫人，赵堇城迈步，飞快的带着轻功跑了出去。 赵岷瞧见之后，并没有立马追出去，反倒是问了那宫人一句：“现怀晋王妃如何？” 宫人被问得一愣，此时，皇上不应当关心被怀晋王妃谋杀的贵妃娘娘么？怎么问起了王妃的事情？ 虽然心头不解得紧，但是，那宫人还是如实的回答道：“怀晋王妃已被禁军给抓起来了，正在等侯皇上的发落。” 听到这话时，赵岷眉梢微动，随后便对着旁边的大太监说了一句：“摆架去凤鸾殿！” 大太监先是愣了一下，最后还是应了下来，立马对着外头喝了一声：“摆架凤鸾殿！” 赵堇城到凤鸾殿时，若虞已经被禁军给抓了起来。 旁边的疏影倒是哭得不成样子，一直念叨着说自家主子是冤枉的。 但是若虞却是意外的平静得不行。任由禁军抓住她，她没哭也没闹，更没有反抗，只是静静的看着安玉容的尸体。 此时的安玉容已经被宫人抬致了内殿。 她并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安玉容会走得这般突然，而且……那药方子明明疏影也去太医院问过，并没有什么问题啊！ 正想得出神，若虞突然感觉到自己手臂上的桎梏没了。 紧接着，便在一个温柔的怀抱里头。 一抬头，很意外的看到了赵堇城。 若虞瞧着，满眼都是喜悦：“爷，您没事儿了？”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怀里头的女人，赵堇城有些哭笑不得。 “你自个儿都自身难保了，还关心我做什么？” 若虞听到这话，当下便忍不住笑了：“妾身没事儿，这贵妃娘娘的事儿，当真是与妾身无关的。” 说到这里，若虞也眼尖的看到了赵岷正迈步进了凤鸾殿，若虞接着便又道：“皇上向来是个明白人，定不会冤枉了妾身不是？” 正迈着步子往里头走的赵岷听到这话，脚下的步子一顿。 赵岷看了一眼那头的若虞，瞧着赵堇城对若虞那般紧张的样子，一瞧，这两个人的感情也并不是像最开始那个女人表现得的那肌的恶劣，而恰恰相反的是，这两个人的关系，是出乎意料的好！ 只是……这女人倒也是个胆儿大的，都这种时候了，还不忘记在他面前讨好。 再者……她也是个聪明的，知晓在这个时候给他戴这种高帽子，这样，倒会弄得他不好出手了！ 怎么说呢，只要出手，对她不利，她便有了话去说！ 走到赵堇城身边的时候，赵岷拧了拧眉头：“皇嫂，向贵妃遇害，当真是你？” 皇……嫂？ 若虞愣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赵堇城。 赵堇城正拧着眉头，一脸戒备地看着赵岷。 没多在意赵岷对她的这一声称呼，若虞连忙对着他行了个礼，然后摇头：“不不不，皇上明鉴，臣妇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出这种事情，再者……向贵妃也算是臣妇的姐姐，臣妇又怎么可能会谋害她？” 话都会说，赵岷光听若虞的这片面之词，是定然不会相信的。 未再多说些什么，赵岷直接迈步进了凤鸾殿的内殿里头。 赵堇城并不方便进去，但是为了给若虞寻证她清白的证据，直接揽着若虞的肩进了内殿，旁边的宫人均不敢上前阻拦…… 第209章 被关天牢 安玉容彼时的尸体已经被整理过了。 赵岷瞧着安玉容的时候，面上露出难过之色，当然，他自也是在安玉容面前落泪，说些为何就丢下他走得这么突然之类的。 人么，都是会作戏的，更何况还是赵岷这种作惯了戏的人？ 虽如此，但是若虞与赵堇城是看得出来，这人到底是真伤心还是假伤心的。 等到赵岷哭够了，赵堇城才缓缓的开口道了一句：“贵妃娘娘的死，怕是没那么简单。” 正收着呢，便听到赵堇城这么一句话，赵岷当下便道了一句：“是啊，如今害死贵妃的人是皇兄心尖儿上的人呢，皇兄说什么，都会想法子帮你心尖儿上的这位给洗脱罪名的吧？” 赵岷说这话的意思，明显就是将事情认定了是若虞干的。 而听到这话，赵堇城则是有些不满了：“皇上，事情都没有查清楚，您便妄自下如此定论，是不是有些不妥？” “还不清楚？”赵岷冷笑一声：“贵妃虽然身子一直不太好，但是，也不至于像今日这般……为何就偏生在这个女人为她煎安神汤时，便直接暴毙？！” 煎……安神汤？ 若虞微愣，拧眉看了一眼赵岷：“皇上为何会知，臣妇为贵妃娘娘煎安神汤？” 自一开始，便没有任何人提过她为安玉容煎安神汤之事。 就连与皇帝一同在议事的赵堇城都不知道，他为何知道？ 就因这一点，若虞便觉得，安玉容这事儿，指不定是与赵岷有关。 但一想到这一点，若虞又忍不住唏嘘，再怎么说还是枕边人呢，赵岷怎么就对安玉容这般狠心呢？ 想到这里，若虞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这一点若虞能注意到，赵堇城自然是不用说的。 半眯着眸子打量着那头的赵岷，感觉到若虞的那个寒噤，赵堇城又将这人往自己身边靠了靠。 赵岷察觉到这夫妻二人的目光，当下沉了脸：“朕来时，来报的宫人便说明了情况，朕从这里得知也不行？” 赵堇城听到赵岷这话，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赵岷表情又变得悲伤了些：“宫人已经将情况说明，她就是吃了皇嫂煎的安神汤才会如此的，现贵妃如此，皇兄又让朕怎么给丞相一个交代？”这可是安易山最疼爱的女儿啊！ 先前本来赵岷便与安易山闹了些不快，也全都靠着安玉容的原因维持着他们之主的表面和平。 如今安玉容没了，那么，安易山还会乖乖的听赵岷的话么？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可是，让若虞与赵堇城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方才皇帝会有那样奇怪的反应？ 还有，为什么安玉容在喝下那安神汤之前，会与她说那般奇怪的话？ 想不明白这事儿，赵堇城也察觉到了若虞的不对劲，侧头看了一眼若虞，然后问了一句：“可是想到些什么不对劲儿的？” 点了点头，若虞道：“只是妾身想起了方才贵妃娘娘喝安神汤时，与妾身说的那句奇怪的话！” 奇怪的话？ 赵堇城一愣，随后便又认真的看着若虞：“她说了什么？” 若虞正想说呢，结果赵岷却突然起身道：“如今贵妃之事儿，若是不查个明白，朕给任何人都没有办法交代！既然皇兄坚持声称皇嫂是冤枉的，那么，朕也不好说什么，一切，便都让太医来查个清楚吧！” 说罢，便直接让将安玉容那喝剩下的汤药拿了过来，并且将那罐安神汤的药渣也一并拿了过来。 赵岷也算是公正的，找来的是太医院公正的院正。 本来赵堇城还担心赵岷会寻一个“不正当”的太医来验的，但是他寻来的是院正，他自然也不好说些什么。 在等太医来期间，赵堇城拉着若虞将方才若虞想要说的话给问清楚了。 在听到若虞说的那此话后，原本蹙得死紧的眉头拧得更加厉害了。 瞧着赵堇城如此，若虞刚想说些什么，赵堇城便道了一句：“这件事情……就复杂了。” 复杂？ 若虞没有想明白，莫不是这个人知道了些什么？ 刚想开口问呢，便有宫人来报。 “皇上，院正大人求见！” 赵岷闻声，当下便起身，让院正进来。 院正一进来，便验了一下若虞煎的那些药与药渣，查了查，却查出了少量的砒霜。 若虞听到这个结果，都意外得很，记得她与疏影自去太医院抓了药后，便没有将这东西给任何人接触过，但是，好好的，这砒霜又是怎么来的。 太医在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赵岷立马便怒了，直接将桌案上的杯子砸了一地，伸手指着若虞道：“好啊好啊！朕一直将皇嫂当作真正的家人来看待，更是念着皇嫂是功臣之后，便对皇嫂处处包容着，如今倒好，竟然直接谋害了朕的爱妃，皇嫂啊皇嫂，你说，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若虞被赵岷如此，也是给吓了一跳，立马跪了下来为自己声冤：“皇上明察啊，臣妇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如此……” 话还未说完，赵岷便直接叫来了禁军。 “直接将这忘恩负义的妖妇关入天牢！” 禁军听令，上前便要抓人，而赵堇城反应极快的，直接将那些禁军向若虞伸去的手给打了下来。 脸色比赵岷彼时的脸色好看不到哪儿去。 “皇上，仅凭听太医这片面之词便要直接抓人，怕是有些武断了吧？” 院正听到赵堇城这话，当下便有些不服了。 “怀晋王，老夫敬重您一声，便唤您一声怀晋王，老夫行医五十载，什么样的毒，什么样的药未曾见过？这药罐之中所残留的毒，老夫敢以项上人头保证，这就是砒霜之毒！” “本王并没有怀疑院正能力的意思。”转身看了院正一眼：“院正也说了，这罐中残留的毒物是砒霜没有错，但是，你看过贵妃娘娘的遗体了？可瞧过，贵妃娘娘正是中了此毒所亡？” 院正一听，当下便是一愣，对哦，他还没有瞧过贵妃！ 目光移向赵岷，赵岷沉默了一会儿，似是在思考些什么，最终还是让院正去瞧了。 院正去看了，未过多久，便走了出来：“从贵妃娘娘她的情况来看，娘娘所中之毒是砒霜没错，但是……有一点奇怪之处，娘娘此次服入的是，似乎并没有药渣查出来的那量多。” 没有药罐里头的量多？ 赵堇城闻声，当下便直接走到了院正的面前：“院正的意思是……” “就以娘娘的情况来看，那种量，不至于立马便致命！但是更准确的说法，老夫光从表面是看不出来的，若当真是要将事情查明，怕是只有……” “只有什么？” 院正看了一眼赵堇城，随后又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赵岷，他先拱手对着赵岷行了个告罪礼，随后便道：“若是想查明情况，怕是只有验尸了！” 赵岷一听，不出所料的直接大发雷霆：“开什么玩笑？！堂堂贵妃，哪能被人验尸？！” 验尸就普通的人家来讲，都会斟酌、考虑、商议、争论再三后才可能，更何况是堂堂贵妃？ 赵岷能够有如此大的反应，也是属于正常，毕竟是他的女人，验尸就代表…… 赵堇城听到这话当下便给赵岷行了个礼：“臣知皇上做此决定定会为难，但是，不论如何，臣妻实属冤枉，您也不能因此而伤了臣子之心！” 这话里头还带了些威胁的，赵岷又不傻，自然是听出来了的。 但是，就现在的这种情况，赵岷不听，赵堇城又能如何？ 当下便直接让禁军将若虞给关至了天牢，而赵堇城现在也不可能冲动得直接将若虞给带走！ 如果他这样做的话，要带走若虞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只要他一这样做，若虞的罪名也能够落实了！ 就赵堇城个人而言，他觉得那些名声不名声的，也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若虞她曾冒那般大的危险去为定远侯翻案，为的，不就是想保护定远侯那用一生换来的荣誉与美名吗？ 她作为名将之后，功臣之女，自然是不会允许赵堇城那般做的。 而赵岷是决定了要借着安玉容的这件事情将戏做完，所以，在让院正离开之后，便直接将赵堇城也“请”了出去。 无论赵堇城在外头等了多久，赵岷都不愿意见他！ 若虞被关进天牢时，倒也冷静得很。 本来顾行之正恰去天牢看一个要犯，做一些笔录的，结果正恰就撞见了若虞。 旁边的人一瞧见若虞，便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这怀晋王两夫妻也是可怜，这王爷前脚刚被无罪释放，这后脚夫人便又进来了。” 顾行之问声一愣，转头问了手下的人一声：“怎么回事？” 那人将自己听到的事情都告诉了，顾行之闻声，倒是打趣的笑了。 上前直接在若虞的面前停了下来。 拱手对着若虞便行了个礼，唤了一声：“嫂夫人，您与王爷两人可是瞧着我这天牢太过冷清，故才会依次来此观赏啊？” 第210章 或许她知道 若虞听到这话时，嘴角微微一抽。 正常人谁喜欢来这里头参观啊？他咋不说她喜欢他家的庭院，故意来这里让他瞧见，然后请他带她参观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人……是谁？ 眉梢微动，若虞还是微微的颔首示礼：“大人说笑了，若非犯了错或是被人陷害犯错，我与夫君自是不会来这里的，敢问大人，您是……” 顾行之闻声，笑得温和得紧：“还未来得及与嫂夫人自我介绍，在下顾行之。” 顾……行之啊？ 突然间想起，若虞边忙向顾行之道谢：“先前夫君承蒙大人照顾了，多谢。” 顾行之闻声倒是笑了笑：“嫂夫人就是嫂夫人，哪像王爷啊，嫂夫人未在牢中瞧着，都知晓在下照顾他辛苦了，而他却搞笑得很，说什么不过是在下的举手之劳罢了！” 赵堇城竟然这样说啊？ 若虞听着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原本以为，赵堇城是那种不会占人便宜的那种，别人若是帮了他，他也定会铭记于心的那种，如今听顾大人这一席话，她觉得，她应当对他的观点要有所改变了。 瞧了一眼若虞，顾行之便笑道：“嫂夫人，你还是请去先前王爷所待过的地方吧，放心，先前给王爷所准备过的东西，自也是不会少您的，在下还有事，便就不奉陪了。” 颔首道了声谢，若虞便随着牢头去了赵堇城先前去过的地方。 因着疏影是她陪同的丫鬟，主子若是犯事，她也理应同罪。 所以，来此处时，疏影也是陪同着若虞一道儿来的。 牢头倒也是很懂事的人，自顾行之吩咐过后，便立马派人送来了干净的被褥等东西，床也自然是换了一张舒服一些的。 但是因为这里是天牢，所以床的样式并没有那般的夸张。 等到若虞安顿好自己没多久后，赵堇城便来了。 赵堇城一进来瞧着若虞，便心疼的将人给拉入了怀里。 “为夫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更没有想到，皇上会拿自己的枕边人动手！” 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若虞微微一愣，抬了抬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赵堇城：“您说什么？这件事情，当真是皇上动手的？可是……您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一点么？” “在来这里之前，为夫便问过凤鸾殿里头的宫人了。”将下巴抵在若虞的头顶上，赵堇城将怀里的人抱得死紧：“你是清白的，为夫自然是知晓，且先不说这一点吧，就说说贵妃的死因，就院正也不说了吗？贵妃体内的毒与那药罐之中的毒量是不一样的，这一点能说明什么？” 听到这一点，若虞突然间明白了，这能说明什么啊？当然是，那些药是事后有人将那药罐子里下了毒啊！ 微微抿唇，若虞心头一阵唏嘘，这些人也太可怕了些，果然，这皇宫，可不是什么人都肾够呆的啊！ “可是……”突然间想起了安玉容，若虞有些疑惑：“即便是有人在事后将毒放入了药罐之中，可是……贵妃中毒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就是，安玉容在最后与若虞说的那些话，也很令人在意啊。 赵堇城听到若虞这话，先是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又似在思考些什么，好一阵子之后，他才缓缓的开了口：“如今能解释这一点的只有两种情况！” 两种？ 抬头望了一眼赵堇城，若虞有些不解的眨了眨眼。 赵堇城也自然是察觉到了若虞目光，他低头看了她一眼，随后便道：“是的，两种！就依娘子说的情况，你拿的这张药单子是去太医院里头问过的，就方才为夫寻院正问明了情况，疏影所寻问的太医正是院正。所以，药方应当不会有问题。” 一边扶着若虞去位置上坐了下来，赵堇城又一边道：“既然是药方没有问题的话，那便只能往娘子煎熬时出的事情了。如此，一来便是娘子煎好了后，有人在娘子走后便于药罐中投毒；二来便是在娘子去煎药时，便于水中下好了毒！” 就赵堇城现在所说的这两种情况，若虞听得……好像都不是那般的实际。 当下便忍不住问出了自己心头的疑问。 “就依爷所言，妾身怎么觉得，这两种情况，好似都不太对劲一般？” 知晓若虞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但是赵堇城还是让若虞自己亲口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首先是爷您说的第一点，妾身煎好药后，有人于妾身所煎用的药罐中投毒，如此一来，妾身所端的是没有毒的安神汤去给贵妃，如此，那贵妃又是怎么中了毒的？。再来便是第二点，若是那药在水中下的毒，那么，为何贵妃所食的毒量与罐中所有的毒量不相同？” 对于若虞能注意到这些问题，赵堇城也是很欣慰的，伸手摸了摸若虞的脑袋，赵堇城笑道：“不愧是为夫的娘子，都这个时候了，头脑还是如此的清醒。” 若虞听到这话后并没有高兴起来，总是听到赵堇城这话怪怪的，让她忍不住想到巴掌给这人拍过去。 轻轻的吐了口气，若虞摇头道：“妾身能注意到这些，爷您注意也是早便注意到了的吧？如此，您为何还要做如此假设？” 提起这个，赵堇城摸若虞脑袋的这个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赵堇城便又在若虞的旁边坐了下来，他道：“为夫虽然是注意到了这些事情，但让为夫做出这种想法的还是得有些原因的啊。” 说着，赵堇城又伸手拉起若虞的手在自己的手心里捏了捏，他道：“为夫有一个大胆的假设，那便是，做这件事情的人，并没有想法是想让娘子你成为凶手，换句话来说，就贵妃娘娘被害这件事情上，估计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什么？醉翁之意不在酒？听到赵堇城这话，若虞沉没了。 说呢，她倒也是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可是，王爷说，贵妃这件事情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那么，这被后操纵之人，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娘子。”将若虞拥入自己怀中，赵堇城道了一句：“这些事情你可以不用操心，为夫帮你解决了便是，事情的大致眉目为夫基本上是弄清了，只是现在有这么一个问题，皇上现在是故意对为夫避而不见，他若是不见为夫，为夫便没有办法对你洗冤，有一点，倒是令为夫特别在意。” “嗯？”若虞愣了一下，想了想之后，便问了赵堇城一句：“王爷指的是贵妃娘娘临终前对妾身说过的那些话？” 点了点头，赵堇城神色有些凝重：“一般情况下，她又怎么可能会跟娘子你说那样的话呢？” 这一点若虞也知道啊，可是，偏生在那个时候，安玉容就对她说了啊！ 还有一点倒是让若虞在意。 “不知道为什么，妾身总是觉得，贵妃娘娘她从一开始便应当知晓自己的结局的。因为，此次去凤鸾殿，妾身也明显的感觉出来，贵妃娘娘与妾身往日所认识的贵妃娘娘完全不同。” 至于是哪里不同……若虞没有多说，因为，她觉得安玉容哪里都不同了！ 赵堇城瞧着若虞脸上的表情，也大致知晓了些什么，跟着她沉默着，赵堇城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后，若虞更又想起今日皇帝竟然突然叫赵堇城“皇兄”。 “皇兄”这个称呼可不是随便能乱叫的啊！ 就赵堇城的身份，赵岷再怎么对他礼貌客气，也都只是唤他一声“堂兄”而已，但是，今日她却意外的听到了赵岷叫她“皇兄”！ 这个称呼可不是若虞因为没听楚而听成这样的，是她肯定自己是听得一清二楚，毕竟，赵岷叫赵堇城“皇兄”，也并不是只叫了一声而已！ 但就瞧着周围的人对此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及赵堇城也没有提醒些什么来看，似乎他们之间…… “皇上为何叫您‘皇兄’？” 并没有拐弯抹角的，若虞反倒是特别认真的问了出来。 本来还想着自家娘子的这件案子呢，突然间便听到了娘子的这话，赵堇成先是微愣了一下，随后便又苦笑了一声：“对啊，这事儿还未来得及告诉娘子呢！其实……方才老太妃在大殿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出了为夫的身世。” “什么身世？”若虞一愣，心头虽然有些明白了，但又好似并没有太明白。 赵堇城瞧着若虞那呆愣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若虞的脸。 赵堇城的这一下，可是没有省什么力气，若虞疼得直接一巴掌拍在这人的手上，“啪啪”地响声，若虞听着都疼，但是这人明明是可以躲的，他却并没有躲。 若虞愣了：“您为何不躲开？” 而赵堇城听到若虞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倒是未增：“为夫若是躲了，这巴掌便是落在娘子的娘上，那样的话，为夫比现在更疼。” 说罢，又似怕若虞不能理解似的，又解释了一下：“心疼。” 这声解释不说还好，一说，若虞的老脸便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正想说些什么呢，赵堇城却突然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其实……为夫是原本二十年前就应当死去的大皇子，生母是杜太师之女杜才人，是她拜托父王将为夫带离皇宫的！” 第211章 手帕 “您说啥？”若虞一愣，眨巴了一下无辜的大眼，看着赵堇城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过来。 瞧着自家娘子这样儿，赵堇城觉得有些好笑，伸手摸了摸若虞的脑袋，他道：“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为夫觉得，你早晚也得知晓，今日皇上称为夫为‘皇兄’，娘子那满腹疑惑的，可将自己憋坏了吧？” 赵堇城果然是了解自己的，若虞点了点头，她笑道：“您也是了解妾身，不过……您如今之身份，皇上怕是更加的要与您为难吧？” 毕竟，赵堇城本来的身份，后直便对他无什么好感了，而就赵堇城现在的这种情况，皇上若是不直接将他视为眼钉中拔掉，打死他，若虞都不会相信的！ 赵堇城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就这一点，赵堇城也能想明白，若虞这件事情后，皇上不愿意见他！ 若虞自也是能明白这个道理，不过，在这一点，她选择相信赵堇城。 伸手拉了拉赵堇城的衣袖，若虞抬头眸看着他，笑得温柔得很：“妾身相信爷。就从这药与贵妃所中的毒深浅不一这一点看来，妾身猜想皇上估计还有别的意思。” 赵堇城点了点头，这一点他也早就发现了，不过，就他现如今的猜想，估计还是他手头的权吧？ 毕竟想光从若虞这里要让他彻底垮掉，那是不太可能的！ 想到这里，赵堇城深吸了一口气，看来，他得好生认真的对待这件事儿了，不然，什么时候被他阴都不知晓，被他阴倒也是不赵堇城怕，而赵堇城怕的，他被阴了还不能救出若虞，这一点太划不来了！ 毕竟，若是被阴之后再去救若虞，就更难了些。 想到这里，赵堇城还是忍不住为自己摸了一把冷汗。 之后再与若虞聊了一些，赵堇城又多陪了陪若虞，等到牢头来提醒时，赵堇城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赵堇城走前，他安排疾风带了些吃食，他是陪着若虞一块儿吃了之后才走的。 等到赵堇城走了后，旁边的疏影便小跑到前头来与若虞道：“王妃是什么时候发现奴婢不对劲的？” 疏影突然问了若虞这么一句话，倒是问得若虞一愣，过了好一会儿，若虞便笑道：“其实……只是偶尔间罢了，你一直隐匿得都很好，我不过是因为一次你偷偷出府，便有所怀疑，只是没有证据证明，你也没有对我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故而没有说什么罢了。” 哪承想，若虞就那一回那么稍微一问一下，疏影便崩不住了。 其实，她对疏影的信任也是很高的，若是那一次，疏影随便扯两句什么话，说是为她去买什么东西补身子啊什么的，她也会信的。 只是……若虞并没有想到，疏影并没有这样做。 也正是因为她如此，若虞便更加确信，疏影还是那个疏影，那个一心为她着想的那个疏影！ 听到自家主子这话，疏影倒是忍不住红了眼眶：“主子对奴婢如此，奴婢甚是感恩，不过……就现在这情况，奴婢似乎也帮不得主子什么忙了。” 这孩子……怎么对这事儿反应这般大啊？ 有些哭笑不得的将人给拉起来，若虞微微摇头：“你想什么呢？难道不应当是我拖累你？再者，连王爷解决起来都有些棘手的事情，你又怎么可能做到想象中的那般美好？” 话是这样说没错啦，但是……疏影心头还是有些难过。 伸手将疏影给拉了起来，若虞道：“你且莫要想这般多吧，事情也总会过去的，再者，就皇上拿着向贵妃这件事儿没有立马处置我，那便代表着，他定还会有什么计划，一件……不会轻易让我就这样死掉的计划！” 这事儿若虞虽然猜不到赵岷到底要干什么，但是，她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毕竟，在赵堇城这个大敌之后，还有一个她便是丞相！ 丞相有多么的疼爱安玉容，不用想也知晓，这次安玉容没了，作为最疼爱安玉容的丞相，自然会找皇帝讨回公道。 毕竟，他们多少也知晓，安玉容的死与赵岷多少是有些关系的，如此，丞相会那般轻易的放过他们？ 自然是不会的。 赵堇城回到怀晋王府后，便直接去给护城都卫修了一封书信。 随后便又去联系了一下自己的部下。 就这件事情来看，赵堇城觉得，他似乎会有一个硬仗要打，而至于打多久，怎么打……他并不知晓，但是，有那么一种感觉，他似乎得离开京城许久！ 方才回来的路上，赵堇城多少也想清楚了。 向贵妃虽然是皇帝的女人，但同样，也是安易山的女儿。 而赵岷一向都是一个喜欢将锅推至别人身上的人，如此，他对于若虞的处置，并不会自己亲自动手，反而会让丞相来！ 怎么说呢，就现在的这种情况，赵堇城若是猜想得没错的话，皇帝上猜到丞相因贵妃一死必有动作，而他又是皇帝刚认回来的亲哥哥，如果在这个时候动了他亲哥哥的人，即便是自己不得已动了哥哥的人，就以赵堇城现在的地位来讲，及若虞原本的身份来说，定会有人觉得皇帝是有错的！ 再者，如果赵岷不处理这件事情的话，自然也会认为皇帝无情。 如此一想来，这件事情唯一能够处理的人，便是丞相了。 而这丞相亦是赵岷用来除去两个最强大的眼中钉的最佳时机！ 毕竟……若是丞相一处理了若虞，赵堇城自然会与丞相势不两立，毕竟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嘛！ 赵堇城也不得不承认，就赵岷在这心机方面，着实是有着惊人的天赋。 但是，有一点赵堇城还是想不明白，这赵岷既然有这样的计划，那么，就从贵妃所中的毒来讲，似乎还有哪里说不通。 不太明白，不过赵堇城也没有打算放弃的意思。 他还是觉得，首先得从安玉容是否是自己服用的毒药开始查起。 但要去查这件事情，必定要先得赵岷的允许。 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赵岷是不会这样做的。 所以，赵堇城决定，他不必征得赵岷的同意了！ 虽然他强制去查这事儿的话罪名不小，但是，如果赵岷当真是想让他与丞相一同斗起来，他也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想着，赵堇城便也决定，明日一定要进宫去堵一把！ 次日一早，赵堇城拿着好官服进了宫。 他本来是一开宫门便去的，未曾想到，丞相却比他还早。 这次丞相的脸色特别不好，一瞧见他，是一点儿好脸色都没有。 但是因着身份的原因，还是上前打了招呼，招呼打完之后，丞相便直接道了一句：“怀晋王也是好手段啊，也不知小女是休息得罪了你们，非得让怀晋王妃干出这等事情！” 这个人……还挺好笑了嘿！就这一句话，就直接将幕后的主使甩到了他的身上？ 赵堇城也没有反驳丞相这句话，只是淡淡的道了一句：“在下自是相信这世间有公道的，在真相未大白之前，丞相想如何说，都无所谓。” 说罢，也没有再理会丞相，赵堇城直接进了后宫。 丞相在瞧见赵堇城所去的方向后，神色有些凝重，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知晓丞相在自己后头跟着，赵堇城并没有直接去凤鸾殿，反倒是去了皇帝的寝殿里。 听到外头的大太监说，皇上因为贵妃娘娘突然离去的原因，昨夜一夜未眠，今日宫人去伺候皇上洗漱的时候，皇上直接晕倒了。 这会儿的殿内的太医来了一群，似忙作了一团。 丞相在瞧着前头的景象时，神色凝重得紧，不知晓他在想些什么，反正他的脸色就是不太好看。 而赵堇城瞧着后，只是有些好笑的问了一句：“丞相大人在想什么？” 安易山没有回应赵堇城这话。 没有得到安易山的回应，赵堇城动了动眉梢，随后便又笑道：“这向贵妃与皇上的关系原来是真的好啊！先前皇上并没有直接封向贵妃为后，本王还以为，皇上是对贵妃娘娘不在意呢，就现在这情况来看，似乎……并不是这样啊！” 这易山听到这话后，有些怒了，瞪了一眼赵堇城，随后便直接一撩袍子快步的进了主殿。 赵堇城瞧着丞相进去后，便趁着旁边宫人不注意的时候，直接离开了这里，转至了凤鸾殿。 凤鸾殿因为原本是皇后的宫殿，所以，它离赵岷所民信的宫殿很近，赵堇城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绕了两坐宫殿后，才去了凤鸾殿。 因着丞相在的原因，赵堇城并不想让丞相知晓他来过此处，所以是偷偷翻宫墙进来的。 一进来，他便开始在宫殿内寻找着。 因着这殿中的主子没了，那些宫人便都分到了别的宫殿里，所以这个里头的人留下来的并不多。 赵堇城没几下功夫便直接进到了主殿里。 安玉容的遗体还在主殿里。 赵堇城瞧了一眼那苍白的脸，还是忍不住叹息，话说回来，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为什么会与安玉容走到现在的地步。 正想去寻找一下她的主殿内室呢，眼角余光却瞄到一她怀中衣襟露出比较奇怪的半张手帕。 那手帕上绣着的东西，赵堇城熟悉得紧，有些不敢相信，将那东西拿了出来，等瞧着完整的图案后，赵堇城的脸色瞬间黑了几度，这东西怎么会…… 第212章 手帕上头的东西 赵堇城瞧着那东西后，也沉默了许久。 有这东西，便更能证实他的猜想了。 本来还想找找这里头有没有其它可疑的东西，但是却在这个时候，赵堇城却听到了宫人的声音由远及近。 “丞相大人，您是可算是来看娘娘了，娘娘她……着实是可怜。” 这声音是珠儿的。 赵堇城听到珠儿这话的时候，倒是半眯了眸。 意思是……贵妃没了，作为最疼爱贵妃的丞相大人，却是在贵妃没了的第二天才来宫里头？ 一般的情况下，不应当是当天便来了的吗？更何况……向贵妃没的时候，还是响午啊！既然丞相昨日并没有来宫里看过贵妃，那么，昨日无事的丞相大人又去了哪里，难道…… 神色凝重地看了一眼自己手里头捏着的手帕。 丞相听到珠儿这话，倒是有些心不在焉地问了一句：“昨日有事便耽搁了，今日可有人来看过贵妃？” “今日？”珠儿闻声，往安玉容凤棺那头瞧了一眼，微微摇头：“还未曾有人来过，皇上因着龙体不适估计今日都不会来了，后宫里的那些娘娘都巴不得……” 这话珠儿并没有说完全，但是，光听着这一点，安易山也明白了，当下眉头蹙得更深了些。 “那些娘娘们有让人来传过话，说是得巳时才会过来。” 本来么，这后宫里的女人，娘家比较有势力的就是安玉容了，再加上安玉容平日里又嚣张跋扈得紧，后宫里头的那些娘娘们都不太喜欢安玉容。 但又奈何这后宫之中无主，而她手里又捏着凤印，而她背后又有丞相撑腰，如此，即便是后宫里头的那些娘娘不太喜欢安玉容，也还是得表面装得和谐得紧。 人么，天生就会趋炎附势的，安玉容一死，立马就跑去拍后宫另一个比较得宠的妃子的马屁了。 这些事情不用珠儿说出来，在场的人都很明白。 赵堇城站到帘子后头，从帘缝中瞧着那头安易山的表情，另他惊讶的是，这安易山竟然是一眼都没有瞧棺材里头的安玉容，就好像是……他是那种奉命去百姓家中查冤死案的捕头似的！ 当然，这个比喻是有些过分了，但是意思却是差不多的。 就丞相这样的反应，哪里像是死了女儿的人？ 安易山也仔细的观察过这大殿了，着实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方才他进殿中去看了看皇上，等到出来后，便瞧着赵堇城不见了。 起初他就是怀疑赵堇城是来了这里，但后来问了那些宫人后，却瞧见赵堇城是往凤鸾殿相反的宫道走的。 安易山是有所怀疑的，所以哪着走了好几条宫道。到最后听到宫人说并未瞧见过贵人！ 如此，安易山反应过来，自己是中计了，所以立马跑来了凤鸾殿，但是，珠儿却说……并没有人来过。 难道……他真的没有来过？ 谨慎起见，安易山还是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再次确认没有什么问题后，便对珠儿道：“容儿之死我还得去查明，不能让空儿死得这般的不明不白，你且在这里好生守着容儿，等我查清了事实之后，便给容儿一个公道！” 说罢，安易山又看了一眼安玉容的棺，之后才离开。 珠儿闻声连忙行礼恭送。 等到安易山离开了好一会儿后，赵堇城这才轻手轻脚的离开了这里，但是，他离开后并没有往皇帝所住的宫殿走，反倒是去了方才自己为了掩人耳目的那条宫道的另一个方向。 算好时间，最终赵堇城与安丞相相遇于浣衣局。 丞相在瞧见赵堇城时，脸上都没有什么好的表情。 但是出于礼节，还是先打了声招呼：“王爷。” 瞧见安易山，赵堇城装作很意外的样子：“丞相大人为何来了些处？” 安易山听到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及时回答，他总不可能告诉他，他是为了来监视他而来寻他的吧？ 当下便道了一句：“老夫到现在还是有些没有办法相信，芷榆便是杀害容儿的凶手，所以，老夫正要去天牢问问芷榆，到底是为什么要害死容儿呢！” 这话说得…… 赵堇城眉梢微动，他并没有拆穿安易山，这浣衣局与天牢是相对的两个方向。 虽没有拆穿安易山，但是赵堇城还是借着安易山这话垂了眸子，然后问了丞相一句：“丞相大人当真是觉得，是榆儿害死的贵妃？” 这话问得直接，安易山一时不知晓应当怎么回应，便没有说话。 而赵堇城便紧接着这话再道了一句：“榆儿再怎么说也是丞相大人的亲侄女儿，就这种带着血缘的关系，丞相大人一听外人说，便认定是自己的亲侄女儿所为，这样当真好吗？” 丞相听到这话后，刚想说些什么。 但是赵堇城压根儿就没有想要给他说话的机会。 紧接着又道：“更何况，榆儿这事儿还尚存疑点，丞相大人问都不曾，怎么就直直认定这事儿了呢？” 这话一问出来，丞相倒是有些尴尬了。 因为，赵堇城现在已经觉得他是从一开始便不信任若虞了。 而事实上，咱们这位丞相原本就是没有打算相信若虞的！ 毕竟……这件事情可是…… “并非是老夫从一开始便不信芷榆，而是所有人都在讲，就是她……” 话到这里，安易山没有继续往下说了。 他方才还说过不是他不信任若虞呢。 结果就被赵堇城这么一问了句，他便自己开口打自己的脸。 赵堇城想着息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便没有想再继续与安易山周旋下去。 拱手先给丞相行了个礼，赵堇城道：“不论丞相大人如何想，反正在下是优生优育自己的妻子的，内子这件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在下定会查明白，时间有些紧迫，在下便不打扰丞相大人的正事了。告辞！” 本想着将人拦下来的，但是安易山却又突然想到，自己似乎并没有什么理由将人拦下啊！ 再者，若是这人再说些什么另他不能够及时回答的话，使得他怀疑到自己些什么岂不是对自己更加的不利？ 安丞相到底也不是什么没长脑子的人，考虑到这些，安易山自是没有叫住赵堇城。 赵堇城自然也是料定了安易山是不敢叫自己的，所以，他头也没有回的便往宫外头走。 今日本来是想进宫来查一些线索的，但是，赵堇城未未曾想到，自己还能够查到这么一些另人惊叹的事情！ 只是，有件事情赵堇城还是想不通，因为……即便安玉容她……可是，她又为何会服毒？而且，就丞相今日的反应来瞧，安玉容服毒的事情，他应当是提前知晓的，如此，那又是为何？这安玉容不是丞相最疼爱的女儿么？更何况……安玉容还是他唯一的骨肉！ 有关于这件事情，赵堇城是怎么想，也没有想明白。 等回到王府后，赵堇城便直接让疾风随着他一道儿去了书房。 一回到书房，待疾风一再的确认了这四周没有谁的耳目后，便拱手对着自家主子行了个礼：“主子，您这般关键，可是此番在宫中查到了些什么？” 微微颔首，赵堇城从怀中摸出了从安玉容那处拿来的手帕。 疾风疑惑的接过，但是在看到手帕上所绣的图案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主子，这是……” 微微点了点头，赵堇城道：“没错，现在有一点我还想不明白，咱们这位丞相大人的身份，得重新查查了。” 疾风听到这话，自然也明白了，微微颔首，疾风刚想应下来，然后赵堇城却又突然道了一句：“还有一件事情我想弄清楚，关于安贵妃……是否是丞相大人的亲生女儿！” 疾风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十分的吃惊。 “这丞相只有贵妃娘娘这一个，贵妃娘娘怎么会不是……” 一提起这事儿，赵堇城原本拧起的眉头拧得更加的深了：“倒也不是我想得太多，只是，今日进宫时瞧见的丞相奇怪得紧。明明先前丞相是很疼爱安贵妃的，只是不知晓是什么原因，今日进宫时，听宫人说话的意思，丞相自安贵妃薨了之后，并没有悲伤，甚至……昨日丞相都未进宫。就这两点来看，怎么说，丞相也是有古怪的，这也不由得让我怀疑，安贵妃到底是否是丞相大人亲生！” 再者，丞相到底是有什么目的，赵堇城也还不清楚，只是……就光他今日在宫中所见，所瞧，所查的情况来讲，这安玉容与安易山的关系，当真得好生查查了。 疾风瞧了一眼自家主子的表情，当下便也明白，这事儿暂时用不着多问，当下便拱手行了个礼，疾风出了书房。 而待疾风离开后，赵堇城便又将那手帕拿起仔细瞧了瞧，如果说，安玉容当真是自己服的毒，那么，为什么她会把这种东西留在自己的身上？ 难不成是没有时间去毁了它？亦或是…… 正想着，赵堇城突然一晃眼，却瞧见了这手帕上有个东西若隐若现，但是就这样看着，赵堇城并不知晓是字还是图案！ 第213章 密谈 看了好许久，赵堇城最终将旁边的烛台放至书桌中央，然后拿起那张手帕放于烛光前，借着烛光，赵堇城最终看到了那若隐若现的字迹。 “柯齐达。”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不难看出，这三个字是用笔墨写上去的，而之所以它若隐若现，那是因为在墨中渗和了白灰。 这手帕瞧着，应当也是有些年日了，但是，这么浅的字迹还能保存得这般好，多半这墨汁用的是极其罕见的不会掉色的墨汁。 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在于这手帕上“柯齐达”这三个字！ 如果赵堇城没有记错的话，匈奴前一个首领便是叫这个名字吧？ 虽然赵堇城是没有见过的，但是以前他也是常听父王提起，多多少少还是知晓一些的。 可是……这安玉容的身上又怎么会有这么一条手帕？ 从手帕这一物件上来看，定是一个女人送给柯齐达，或者是喜欢柯齐达的女人所做。 就光从安玉容的年龄来讲，她与柯齐达也不是那种关系，那么，安玉容的母亲…… 一往这方面想，赵堇城便惊讶得紧，他……怎么会往这边想呢？如果安玉容的母亲与柯齐达有什么关系，那么，也就表示着，安玉容不是安丞相之女？反倒是……柯齐达的女儿？ 这似乎……也不是解释得很牵强啊！毕竟……丞相可是一直都没有别的子嗣，而再加上，赵堇城记得，安玉容是小时候突然就被抱回来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赵堇城也听人说过，丞相大人也有奇怪之处，那个时候丞相可还并不是丞相啊，原本他是还没有娶亲的，但是后来突然间就说要娶了，还突然直接将孩子抱了回来。 那件事情当时在京城还是引了一阵子的轰动的，毕竟当时的丞相就是若虞的外公嘛。 既然是京城里头有头有脸的人物，府中唯一的公子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自是会有轰动的。 之前赵堇城听着，也只是单纯的觉得安易山有些风流罢了，但是就与今日之事放于一处，那便有些…… 微微拧了拧眉，赵堇城捏着那手帕紧了紧。 如此说来的话，那么丞相早便知晓自己的身份，而安玉容能拿着这手帕，是不是也就代表着，她自己也是知道的？ 柯齐达当年是被先帝给杀了的，那丞相父女处心积虑的坐上大宋最高位，为的就是为了给柯齐达报仇？ 如此一想，赵堇城便觉得，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既然只是单纯的想报仇，当初安易山有那么多杀先帝的机会，为什么安易山没有动手？ 而后来先后驾崩，到最后的赵岷继位，安玉容也是有那么多机会杀赵岷的，为什么安玉容也没有动手？ 毕竟大家都知道，父债子偿嘛…… 想到这里，赵堇城便又有了一个不太好的想法。 毕竟，这两个人都在最佳动手时机按兵不动，而现在朝廷这个局面…… 莫不是他们想将大宋搅得鸡犬不宁？ 想到这里，赵堇城便又立马叫了书房外头的一个暗卫。 “密联护城都尉与朱将军，丑时三刻城北莫道轩密见！” 入了秋的京城是很冷的。 若虞在天牢自然也是感受到了。 不过好在顾行之想得比较周到，在晚间的时候便直接派人给她送来了两床棉被。 这被子都是新的，料子虽然没有王府里头的好，但也是不错的料子，盖着又舒服又暖和。 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若虞觉得，自己的脑容量似乎有些不够，怎么说呢，好多事情都发生得太突然，若虞还有些事情想不通，特别是安玉容临死前给她说的那一句话！ 倒也不是若虞在胡想些什么，但是，不论她怎么想安玉容所说的那句话，她都觉得，安玉容是有悔过之意。 至于是悔过哪一方面，若虞便想不明白的，但是，似乎是与她有关的。 不然，安玉容又干嘛会直接她那样说？ 现在是亥时，天牢里头除了那些半夜还在喊冤的囚犯与习惯这种环境认命了的囚犯，压根儿就看不到别人。 疏影早前便困了，若虞早早地便让她睡了，让她不用陪她。 到现在，疏影都睡醒了一觉了，睁眼的时候还是看到了自家主子正保持着她睡前的那个姿势。 疏影被惊了一下，随后便忍不住问了一句：“主子，您还在想今日之事儿？” 听到疏影的声音，若虞倒是给惊了一下，但是瞧到疏影后，若虞便动了动身，突然发现自己的背有些酸，“咝”了一声，随后便温柔的点了点头：“想不明白向贵妃与我说的那些话，感觉心里怪怪的，睡不着。” 疏影心细，瞧见自家主子那般，也知晓主子背有些酸了，上前便开始帮自家主子捶背：“您当真不应当再想了，昨夜里也是一夜未眠，咱们在这里头估计还得呆上一些日子，您如此，可怎么能熬过接下来的日子啊？” 道理若虞也懂啊，但是懂与自己做不做得到，那可是两码事啊。 一时间不知晓应当怎么回答疏影这话，若虞最终选择了沉默。 侧抬头，若虞透过天牢那高高的天窗，瞧见了那似圆非圆的明月。 瞧着它，若虞突然便又想到了远在南方的永儿与怀晋王府里头的赵堇城，轻叹了一声，若虞突然问了旁边的疏影一句：“再过七日，便是中秋节了吧？” 中秋？ 疏影一愣，随后便想了想日子，好似是这样的哎。 正想说些什么宽慰主子的话呢，自家主子却突然冒了一句：“看来你家主子想要与王爷过的第一个正经的中秋佳节，得在天牢里头度过了呢！” 自家主子这话，倒是说得疏影一愣一愣的，不解的看了自家主子好一会儿，疏影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主子，什么叫做，第一次正经与王爷过一个中秋节？” 一听到疏影这话，若虞倒是微微笑了笑，她的笑容有些悲凉：“因为……这是我不用再瞒他任何秘密的第一年啊？去年的中秋节，我是瞒了他许多事情的，但是今日吧，我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再瞒过他了，本来是以为可以是他……一家人一起好生的聚聚，毕竟……中秋么，就是团圆的，结果今年还是好不了多少啊，因为，我在天牢啊！” 一家人？ 一听自家主子说这话，疏影不用想也知晓了，自家主子除了觉得没有与王爷过她所谓的“正经”的中秋节外，还想远在南方的小公子了。 如此一想来，小公子也着实是可怜的，毕竟，他明明是一个贵族家的小贵人，可是却因着各种的原因，不得不隐瞒自己的身份。 非但如此，自己的父母却还要在他三个多月的时候便离他数千里远。 如此一想来，小公子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但是……主子又何尝不是？ 主子虽然做事情很有想法，也很有头脑，看起来就跟铁打的人儿似的，但是……那也只是表象罢了！ 主子再怎么强，再怎么有想象，她终究也只是一个女人啊！ 察觉到疏影的力道轻了些，若虞也知晓疏影是在为自己担心。 反手拍了拍疏影的手背，若虞笑得温柔极了：“但是你也不要觉得我可怜啊，其实……比起那些连家都没有的人，我可幸福多了，至少……有人挂念着的啊？本来啊，在三年前定远侯府的那朝灭门后，我倒觉得，自己从那个时候就会成为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了，可是三年过后，我非但没有，还有了一堆心头挂念着我的呢！” 被自家主子这般给逗笑了，疏影摇头笑道：“您倒当真量个开朗的人。” 这一瞬间，疏影也似乎知道，为何王爷会那般的爱主子了。 若虞紧紧的盯着天空中挂着的那一轮明月，抿了抿唇，忍不住想起了赵堇城，今日他没来看她，她知晓，赵堇城是因为去查安玉容那件事情去了，只是……就现在的情况来讲，赵堇城自身便有很多于他不利的因素在里头，若虞在这天牢里头无事，自然也是会担心赵堇城的。 再者，先前赵堇城也与若虞提过关于她舅舅的事情，就现在这情况来看，若虞也不难看出，他那个所谓的舅舅，并不是什么善类，至于为什么……若虞不太清楚，毕竟她曾听母亲说过，外公曾对舅舅特别的好，比对母亲都好…… 也正是因为母亲的这话，若虞在最始的时候，并没有怀疑过她那所谓舅舅的身份。 怎么说呢，他不觉得舅舅对他与母亲的态度恶劣，便觉得多半是因为受到外公的影响的原因。 毕竟当年外公就是直接抛弃了母亲的啊！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在安易山对他们那般无情的时候，若虞觉得没有什么奇怪的。 毕竟据母亲的说法，外公是特别疼爱安易山的，既然如此，那么安易山在当初稍微帮母亲说一点儿好话，母亲都不至于带着她沦落在外那般多年的吧？ 第214章 安抚 道理上是这么个，但是现实却是…… 深吸了口气，若虞转头与疏影道了一句：“罢了，先睡吧，如你方才所言，这几日估计得更‘热闹’了。” 疏影知晓自家主子所言是什么意思，当下便点头应了下来。 丑时三刻。 赵堇城早早的从皇帝与丞相派来的眼线眼皮子底下偷偷的溜了出来。 虽然他知晓那些人是皇帝与丞相的眼线，但是赵堇城并没有打算动，毕竟，他还想借着他们的眼睛给皇帝与丞相传递点儿什么消息回去呢，再者，他若是解决掉了他们，岂不是惹了皇帝与丞相的疑？ 莫道轩是京城一家位置比较偏远一点儿的酒楼。 虽然这个地方很偏远，但是，这里的客人却特别的多。 这里是丑时三刻，但这里似乎并没有因为这时间而减少客人。 赵堇城让酒楼里头的小二给他寻了一处最隐秘的房间。 里头设了宴。 而他想要见的护城都卫与朱将军都先后来到了这里。 护城都卫杜云安是与赵堇城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太师之嫡孙，直到两年前，他们还一同在战场上一同抗敌呢，只是因着太师的身子一直不太好，所以，他便回到了京中做起了都卫。 如今赵堇城的身份一公开，杜云安便忍不住感慨：“讲真的，以前虽然是觉得你与我性子合得来，但是却未曾想到，你会是我姑姑的儿子，这样算下来，我还得唤你一声表兄呢！” 赵堇城闻声，看了一眼杜云安，当下便问了一句：“听你这语气，就像是有些吃亏的样子？好生说说，做我表弟可是委屈你了？” 朱将军是赵堇城军中的得力干将，年约三十，听到这两人的对话，当下便忍不住道了一句：“您两位还如往常一般，不过闲事咱们日后再聊，王爷此番将末将与都卫大人一同叫来一声儿，应当不是什么小事儿吧？” 杜云安听到朱将军这话，当下便也正经了起来：“可是与我那未曾见过面的表嫂有关？” 虽然都同在京中，但是杜云安因着家中索事与职责的原因，着实是没有见过若虞。 虽然没有见过，但是，怀晋王妃于凤鸾殿中的壮举，那可是一下子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这也真真儿的应了那句俗语“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大家都是非常熟悉与信任的人了，赵堇城也没有打算再说些什么客套的话之类的。 当下便凝重的点了点头：“着实是如此，虽然表面证据是指证着内子是谋害贵妃之人，但是从中种种证据都能证明，内子着实是被冤枉的！” 朱将军是一个粗人，所以性子比较子，脑子里头也不会装太复杂的东西。 一听到王爷这话，当下便道：“如此，王爷您何不直接去与皇上说明？您现在是他亲兄长，您说的话，他自是会听的吧？再者，王妃也当真是没有谋害贵妃啊！” 杜云安听到朱将军这话，连忙捂了捂自己眼睛摇头：“朱将军看事还是喜欢只看表面，若是此法子行得通的话，王爷又何顾于这么晚了还将咱们俩约出来？” 好像……也是哈？ 朱将军有些尴尬，拿起酒杯一口将杯子里头的酒饮尽，当作是陪罪。 赵堇城瞧了一眼朱将军，倒是苦笑了一声：“表弟说得没错，现在就我手上的证据来看，贵妃娘娘的死，似乎与皇上也有着什么关系。” “什么？” 杜云安与朱将军听到这话，当下便忍不住问了出来。 “这怎么可能？他不顾及丞相了？” “问题就在这里！”拧了拧眉，赵堇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此事非但与皇上有关，与丞相好似也有着一些关系。” 一听到这个消息，杜云安与朱将军对视了一眼。 过了好一会儿，杜云安先反应了过来。 “如此说来，贵妃娘娘是被自己的亲爹与亲夫君给逼的？”啧啧了两声，杜云安端起酒杯摇着头，道了一句：“这样的话，那贵妃娘娘也着实可怜！” 说罢，便抿了一口。 “如今还有一个疑点着实令我在意。” 还有？ 朱将军看着赵堇城，然后问了一句：“什么？” “那便是贵妃娘娘的身世。”说罢，赵堇城又从怀里摸出了自己在安玉容身上找到的手帕。他道：“此物是在贵妃娘娘遗体中找到的。” 杜云安那个不正经的孩子，一听到赵堇城去番贵妃的遗体，当下便啧啧两声，似带嘲笑地道：“怎么我一直没有瞧出来，表兄你如此不正经？” 赵堇城闻声只是瞪了他一眼。 杜云安瞧着，当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轻咳了两声，便想去拿那块手帕。 结果因着方才他揶揄赵堇城，所以反应比朱将军慢了一步，伸手落了个空。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呢，结果便听到了朱将军一句：“这……不是匈奴常见的图标吗？” 杜云安听到这话也惊讶了，伸手抢过朱将军手里头的东西，然后道：“当真啊，那你现在怀疑的是……贵妃应当是匈奴人？” 点了点头，赵堇城没有说话，直接拿起旁边的烛台往杜云飞手中的那块丝帕去。 杜云安倒是被赵堇城的这个动作给吓了一大跳，连忙将那东西给收了起来。 忍不住惊呼：“你疯啦？这个可算是为表嫂洗清冤屈的重要证物啊！” 一记白眼儿着点儿没有翻过去，赵堇城道：“你想什么呢？这事儿我会不知道？我只是想让你看看这手帕手那若隐若现的字！” 杜云安愣了一下，仔细瞧了一眼那块手帕，好似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但既然赵堇城方才那般说，那他也就将手帕拿出来放于那烛台上头瞧瞧。 朱将军也起身走到了杜云安的旁边。 一瞧见那上头的字，当下两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可确定这是贵妃娘娘之物？” 点了点头，赵堇城道：“错不了，是我亲自去找的，而且……贵妃……那个人我了解，如果当真这东西不是她的，她定是不会将其留于自己身上，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好的东西。” 赵堇城说的这话，这两人都懂。 朱将军看完之后，便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随后便问了一句：“如此，那丞相便不是贵妃娘娘的生父？那么这样一来，贵妃娘娘的死与丞相有关系便解释得通了，只是……丞相又为何要那样做？即便贵妃不是他亲生的，但好歹自己也养了十八年了啊。” 一提起这个，赵堇城连忙摇了摇头：“是不是丞相亲生的，现在还不敢妄自断言。” “什么？”杜云安就不懂了，刚想问些什么呢，结果便听到了赵堇城突然道了一句。 “从内子口中听说，丞相似乎并不是先丞相之亲子！” “不是……先丞相的儿子？” 杜云安与朱将军再次愣了。 本来是想怀疑这件事情的。 但是转而又想，赵堇城的内子是谁啊？是姜芷榆，姜芷榆是谁啊？先定远侯唯一的嫡女，而她母亲又是谁啊？不就是丞相的亲姐姐么。 如此长来，那丞相可是她的亲舅舅啊！这个消息又怎么可能会有假？ 不过又倒回来一想，这怀晋王妃再怎么说也是丞相的亲侄女儿吧？再怎么说应当也是有血缘关系的，可是，在这种时候丞相大人直接将怀晋王妃给推出去，他们这有没有血缘关系一说……着实有待于调查啊！ “那今日赵兄约我们前来，是想让我们做什么？” “如今我的行动被皇上与丞相盯得很紧，为了不打昌惊蛇，我还暂时不能动他们派出来的眼线，所以，有些事情为了保险起见，需要两位的帮助！” 看着朱将军，赵堇城道：“朱将军战场上混得比较久，而你也是与匈奴那边交战得最多次的人，虽如此，但是你认识的匈奴的商人也不少，所以，我想让你去打听打听，匈奴先统领柯奇达是否有个小女儿，或者……孙女，以及……再查查匈奴王族四十年前可有哪个王族遗失了什么婴孩。” 朱将军闻声，当下便应了下来：“好，王爷放心，末将定不负重望！” 点头道了句感谢。 赵堇城便又看着杜云安。 “你于京中比较熟，我想让你帮我想法子查明丞相是先丞相于何处抱养的他，再帮我查查那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说着，赵堇城又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些东西，他直接交给了杜云安：“这些是先前我让疾风派人查的，行之也帮了我一些，他们一同收集到的东西，对你所要查之事是有用处的，你且收着。疾风因为是我的护卫，所以他并不方便插手这事儿，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便派人传消息让我来些与你接应，当然，若是有什么需要协助的，去寻行之与刑部尚书均可。” 翻了个白眼儿，杜云安拿过赵堇城要给他的那些东西，瞧了两眼，他道了一句：“事儿都帮你办了，那你要干啥？” 赵堇城闻声，轻咳了一声儿，然后淡定的拿起了旁边一直未动的酒杯抿了一口，面不改色的道了一句：“安抚我家娘子受伤的脆弱小心灵！” 杜云安：“……” 这臭不要脸的！ 第215章 当年的小姑娘 将事情交与朱将军与杜云安，赵堇城是放心的。 因着是晚间，三人都吃不了多少，所以这场宴很快便结束了。 赵堇城出府的事情，果不其然传了出去。 等到他回府的时候，疾风连忙上前道：“您出府的时候虽没有人瞧见，但是消息却是传到了丞相那里。” 眉梢微动，赵堇城却是一点儿也不惊讶，因为，他知道这个消息为什么会传出去。 先前也说过了，赵堇城的一举一动，不但有皇上在监视着，还有丞相大人！ 就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咱们这位丞相大人似乎已经打算要与皇上撕破脸了，但是恰巧的是，皇上也有这种想法。 在这种时候，用赵堇城的行踪去分散丞相的注意力，这种事情对于赵岷来讲，百利而无一害，如此，你说皇帝会怎么做？ 不过，皇帝竟然这么做了，那便表示，那个人也当真是没有打算将他这个哥哥放在眼里，如此，赵堇城还用顾虑着些什么吗？ 答案当然是不用的！ 回到房间里，赵堇城心头还是不安得紧，记得很早之前，他便修了一封书信派人送去给远在外游玩的八皇子赵齐。 先前的动向虽然他料不全然，但是也准了七八分。 大致的情况已告知过了赵齐，但是吧，咱们这位齐王殿下却是悠哉得紧，直到现在，都快一个月了，那人都还没有回消息回来。 这再怎么说也是先帝一手打下来的天下，他就那般放纵着不管？ 这事儿倒也不是赵堇城主要关心的，最令他担心的还是若虞。 天牢那地方他是呆过一阵子的，里头夜里是有些阴冷的，她才生了永子没多久，那里头她肯定会受不了。 于是乎，咱们的怀晋王爷在这夜半三更里……哦不，此时应当是寅时末，在这种时间，他夜闯了皇宫，悄悄的进了天牢。 彼时，正因为一件案子里要监视犯人完比的顾行之打着呵欠想要离开，却无意见瞥见了那头一抹暗黑色的人影。 顾行之一愣，但又瞧了一眼那个方向关着的人，轻笑一声，挥手屏退了部下，自己迈着缓慢的步子，悠哉悠哉的走了过去。 赵堇城是习武之人，听力自然是不是一般的好，听到顾行之那细微的脚步声，待他近身之时，反手一把好掐住了他的喉咙。 顾行之是被赵堇城这反应给吓了一跳，想开口说话吧，这人力气大得紧，掐着他的喉咙里的力道也大得很，他压根儿就没有办法开口说话。 不过也好在赵堇城反应够快瞧见了他，眼神一变，松了手。 因着被他用力掐过，刚得以换到气的顾行之刚要咳呢，结果赵堇城反应比他还快，直接上前捂住他的嘴，直接将他给拖到了牢头值班的地方！ 顾行之：“……” 到了牢头值班的小房间后，顾行之才当真是觉得自己得到了解脱。 猛咳了几声，顾行之道：“你……你这个时辰不好好在家睡……睡觉，没事儿怎么就……就往这个地方跑？” 半眯着眸子瞧着顾行之，死盯着顾行之那惨样，赵堇城一点儿欠意都没有，反倒是十分悠哉地道了一句：“你明知晓我是为何来此，何故来此一问？” 一记白眼儿差点儿没有翻过去，顾行之看了一眼旁边被他们吵醒，却一直不敢插嘴的牢头：“你还当真是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啊？什么人都敢放进来？！” 顾行之这模样似乎是有些生气了。 那牢头一听到这话，连忙跪了下来：“大人息怒啊，小的……小的压根儿就不知道王爷来了这里。” 赵堇城是什么样的人啊，他若是想来这里不想让人发现，一般人又怎么可能会发现得了？ 方才他能瞧见他，也只是想瞧一瞧那头的嫂夫人休息没有。 毕竟，那位嫂夫人在昨夜……哦不，现应当说是前夜了吧？前夜的时候，嫂夫人可是一宿未眠呢！ 赵堇城知晓顾行之只是在吓那牢头，当下便道了一句：“你倒也别玩了，牢头先出去吧，我与你家大人有话要说。” 怀晋王出口相顾，牢头还能不识趣的留在这里不走？ 当然不会！ 听到怀晋王这话，牢头就就像是如获新生一般，点头先谢过了赵堇城，随后便给面前的这两尊佛行了个礼，便连滚带爬的“滚”了出去，顺手便贴心的帮两位大爷带上了门！ 等到人出去了之后，赵堇城便看着顾行之，问了一句：“她这两夜怎么样？” 这话问的是谁，顾行之不用想也知晓，翻了个白眼，跑到旁边的桌子前坐下，先为赵堇城倒了一杯水，随后便又为自己倒了一杯。 “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呗！” 听到这话，赵堇城是莫名的火大，直接在顾行之旁边坐了下来，然后一巴掌拍在了石桌上，石桌瞬间裂了一条缝。 顾行之：“……” 嘴角微微一抽，顾行之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他道：“不过是想让你放轻松一些，逗你玩儿呢，你生那般大的气做什么？” 看了一眼那紧闭着的门，顾行之便如实道了一句：“状态并不是那般好，第一晚来时，彻夜未眠，似是在担心你。不过，她夜间的冷暖你不用担心，我派人送了好几床被子去，比你先前盖的都多，当是不用染上风寒。” 这话顾行之说出来倒是轻松得很，但是……赵堇城听到耳里却是心疼得不行。 刚想起身去瞧人呢，结果他才刚刚站起来，旁边的顾行之就像是知晓他要做什么似的，直接拉住了他，摇了摇头：“我劝你这时最要不要去，毕竟你现在是夜闯皇宫的，正好，皇上那头还没有抓着你什么把柄吧？” 赵堇城：“……” 这话……说得是没有错的。 但是让他就这样在旁边听着不去亲眼瞧瞧，心头怎么都是不舒服的。 顾行之到底是了解赵堇城的人，瞧着赵堇城这般，也知晓他心头在挣扎着，叹息了一声儿，他摇头道了一句：“夜闯着实是不妥，毕竟若是让别人知晓，你非但不能再帮嫂夫人，说不定还会害了她的，如此，你明日不是无事吗？那你可是明日来瞧她，不过，我相信像嫂夫人那样的性子，估计是不会告诉你的。” 顾行之说得没错，赵堇城虽然心头实在是不想听这类的话，但是顾行之所言，也是极有道理的。 如此，赵堇城也只好作罢。 刚想说自己先回府呢，后来又反应了过来顾行之方才的那话，他说…… 眉头拧得死紧，瞧着脸色也不太好看。 顾行之瞧着，还以为是赵堇城没有被他说通，刚想再说两句什么呢，面前这人却突然开了口。 “你方才说像她这样的人估计是不会与我说的。”目光死死的紧着顾行之，赵堇城那眼神似要将他活剥了似的问他：“你与她很熟？” 被赵堇城这表情、眼神跟口气给吓了一跳，顾行之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随后便微微侧了侧头：“您说什么呢？我可是前日才见到嫂夫人，哪会了解她啊？” 这话赵堇城显然是不相信的，半眯着眸子，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杀气。 “哦？是么？” 这声音冰冷得，顾行之都忍不住打了个抖，正想点头呢，面前的人却突然道了一句。 “既然顾兄都说不熟了，那么，本王姑且暂信于你，若是日后知晓顾兄你骗我，可就莫要怪我了！” 本王…… 赵堇城这个人，虽为王，但是极少于人前自称本王。 而在顾行之面前，除却第一次与他见面时自称“本王”，自那之后都没有再这样自称过。 而时隔这么多年，他却意外的在这种情况下听到了这个自称，不免让顾行之觉得有些发毛。 自己说的那话没有信服力，顾行之也知晓，如此，他觉得这样就不有必要在瞒他些什么了。 当下便老实道：“实话说吧，前日知晓了嫂夫人是原定远侯之女，我才知道，她竟然是我小时所识的一个朋友。” 小的时候？ 赵堇城一愣，他似乎也听若虞说过，小的时候她母亲因为带着她需要生存，便去了周家做工当下人，周家老爷与夫人都待她不错，她自小也与周竹青玩得很好，可是……娘子可也没有提起过顾行之这个人啊？ 这一下，赵堇城便认定了顾行之是骗他的。 瞪了一眼顾行之。 顾行之到底也是认识了赵堇城多年的，瞧着他这眼神，便也知晓他不信的。 顾行之有些哭笑不得：“她先前是一直陪着周家少爷一同玩耍的，你也知晓我出身贫寒，自幼父亲痨病去世，母亲靠帮大户人家洗衣维持生计，那小时也挺自卑，只是在旁边瞧着他们一同玩耍，自己并未参与。” 赵堇城一听，当下便轻笑了一声，“那你还说是你小时的朋友？如此看来，你们倒是一丁点儿的交集都没有啊！” 瞧着赵堇城这模样，顾行之觉得特别好笑：“在她被侯府的人带走的前一天，我被同同龄的小孩欺负，是她将我救下，并称我与她自此是朋友！” 其实，直到她被带走的那天，顾行之都不知道，带走她的人会是战功累累的定远侯！ 直到现在，顾行之都还记得那天，那个时候的小姑娘已是二八年华，她抬着下巴，暖阳照在她脸上温柔极了，当时她得意地对他道：“那从此你便就是我姜芷榆的朋友，今后这里没有人再敢欺负你了！” 自那之后，顾行之便力愿让自己变强大，他远赴京城赶考，遇上赵堇城，才有了今日的辉煌，只是……顾行之没有想到的是，时间不过才过了三年，当年的那个小姑娘如今已成了他恩人的妻子！ 第216章 无心早朝 虽然听到榆儿与顾行之着实没有多少关系他心头是要好过一些啊，但是……为什么他身边的这些人都比他认识她久？ 华桒是，周禾青是，怎么连顾行之也是？ 不太高兴，但是顾行之所言也是不无道理的，在这种时候，即便是他再怎么担心榆儿，也不可现在去瞧她，虽然这天牢里头的人都是他们信任的人，但是，天牢外头，可就不一定了，再加上马上就要到卯时了，宫里头的宫人一般都起得早，若是被人发现他在宫中，那可当真是…… 轻叹了一声，赵堇城便道了一句：“既然她先前便也算是帮过你，如今，你帮她也算是还她人情。本来我还想替娘子给你道声谢的，如今瞧着，看来是没那个必要了！” 顾行之听到这话，嘴有抽了抽，说真的，他帮他哪回，这位爷是道了谢的？ 瞧着这位爷有要走的意思，顾行之为了若虞好，也未再多说些什么，微微颔首，他微微一笑：“您说得是，如此，那便不送了，瞧着这时辰也不早了，我手头上的事儿也都办完了，如果您需要我来帮您掩护的话，我很愿意。” 赵堇城听到这话，当下便冷笑了一声：“这话说得，若是没有你，我还出不去了？” 顾行之闻声，只是眉稍微动，也没有说什么。 赵堇城只是淡淡的用余光瞄了一眼顾行之，未再说其他，赵堇城直接转身便没一会儿，便没了人影。 顾行之是瞧过赵堇城身手的，所以，他能悄悄的出皇宫是不成问题的，只是今日的速度格外的快，就像是在他给展现些什么似的。 想明白了他的目的，顾行之当下便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吩咐了牢头一些事情后，便也跟着出了宫。 赵堇城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是卯时末，马上便要到辰时了。 这个时辰，赵堇城压根儿就睡不着，闲来也无聊，无聊便就会多想，多想便会想到若虞。 想了若虞之后，又想到远在南方的永儿。 说真的，赵堇城夫的觉得自己不论是作为一个丈夫还是一个父亲，都不算是称职的。 作为丈夫，他并没有尽到保护妻子的责任，作为父亲，也没有做到守护孩子的义务！ 不论从哪个方面想，赵堇城都觉得自己失败。 微微闭了闭眼，赵堇城有些悲伤。 等到所有事情都结束了以后，他一定要好好的守护他们，守护他们这一个家！ 疾风奉命出去办了些事，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辰时三刻了。 因着赵岷声称自己龙体有恙，所以便未上早朝。 外头的百官们很着急。 大部分的官员都觉得皇帝这样不行啊，为了一个妃子便闹成这样，没有一点儿皇帝的样子！ 而赵堇城在府里头听到疾风给自己报告这个消息，当下便轻轻的点了点头。 “做得很好！” 没错，百官的怨声并非是偶然，而是赵堇城有意为之。 竟然赵岷要与他装病，那么，赵堇城觉得，他就让他好好的装！ 毕竟，别的事情交给杜云安与朱将军，他都没有必要操心的。 朱将军与他有过命的交情，而至于杜云安，自小便是他的好兄弟，再加上这次他的身份公开，而他与杜云安也还算是表兄弟！ 其他的事我由朱将军与杜云安办，那么，朝堂上的事情，自然还是得他来。 疾风这几日陪着自己也鲜少休息，这件事情到这里，也已经是做了一大半了，看着疾风眼睛的那团青色，赵堇城便道了一句：“今日这事便告一段落，你且先去好生休息吧，等你休息好了之后，再来寻我。” 疾风听到这话，当下便也看了一眼自家主子。 他休息得是少啊，但是有时候主子还让他打了盹儿的，而主子呢？他已是两个晚上没有合眼了。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赵堇城就像是知晓他要说些什么似的。 当下便先他一步开口：“接下来的事情我自己心头有数，你无需担心。” 见着主子这般，疾风就想再说些什么，也不好再说下去。 等到疾风走后，赵堇城突然又收到了一封加急信。 这封信上什么曙名都没有，赵堇城眉头拧得死紧，他自己也猜不出来是谁寄来的。 难道……是赵齐？ 可是……他先前给赵齐寄信的时候，已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了，不管怎么说，该回来的消息早就回来了，因为，一个多月前，赵堇城还在南方，而赵齐正恰是在离南方只有半日的路程。 所以，他的信，赵齐一个多月前便收到了。 你说赵齐那般早便收到了来信，而这封就算是回信，若是加急的话，到京是只需要五日的时间。 而这么多天赵齐在干什么？为什么非得在他收到信后一个月才开始给他回一封加急信？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赵堇城心头一紧，连忙将信给拆开，结果等到他一打开，里头什么内容都没有，就是一张白纸。 赵堇城：“……” 先前他猜想是赵齐给他的回信，之所以方才想那么多，也是怕赵齐出了什么问题。 而急着打开这封信，是想确认自己猜想的寄件人是否是他所想的赵齐。 可是这下好了，这封白信，什么都没有，就连一个墨汁都没有，他又怎么证实他的猜想？ 且先不说证实自己的猜想了，就连这是谁寄来的他都不清楚，还自己猜想？ 收到的这封信，这个时候能给他寄来的人可就多了。 第一种情况便是他方才所想一般，赵齐寄来的，估计是想回应他些什么，但是又害怕被别人看见，所以故意寄来了一张白纸。 第二种情况便是丞相寄来的，比如……是在提醒着他些什么。 第三种情况便是皇帝寄来的，再比如是想给他传达什么消息，只是宫中有丞相的眼线，他不方便直接书写出来。 而至于第四种情况便是……华桒！ 第四种情况可也不是赵堇城在乱猜啊！ 只是，先前有自己的事情一出，他的事情便闹得沸沸扬扬的。 华桒听到这个风声，自然是会回京来打探情况。 只是恰好不巧的是，等到他打听清楚了之后，突然又得到了另一个消息。 那便是赵堇城的身份，再之后便是更轰动的消息，就是若虞杀害向贵妃被关入了天牢。 因着先前有他自己的事情做铺垫，所以后来若虞杀害向贵妃的事情一出，立马将这件事情闹得更开了。 而做为这个世上除他之外另一个最关系榆儿的人，估计那人便是非华桒莫属了吧？ 虽然心头不太爽华桒的做法，但是赵堇城也不是个只会吃醋的傻子，自然也知晓，华桒若是再回来帮忙，榆儿出狱的时间会提前一些。 其实想想……他也是不算亏的！毕竟，比起吃华桒的醋来，榆儿的处境更让他上心！ 只是……这也只是赵堇城的猜想罢了。 毕竟……这东西连个署名都没有，要说他是谁的，有什么目的，怎么也是说不清的，除非是那人自己来承认！ 可是……这又怎么可能？！ 重重的叹了口气，赵堇城坐在椅子上伸了个腰。 自他回京后便没有睡过一个好觉，要说他一点儿也不没，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他再怎么厉害，也只是血肉之躯，又不是铁打的！ 只是，榆儿她…… 伸手抚了抚额，赵堇城甩了甩脑袋，认真的看了看那封什么都没有的信。 正打算将他扔至一边呢，结果，意外的是，他看到了那纸的角落处有几处比较奇怪的折痕。 赵堇城一愣，微微拧眉，将那张纸再对着烛光一瞧，赵堇城脸色一沉。 随后便直接将自己书桌上的东西给全部推到了一堆，赵堇城再对着那个折痕将纸的一角给折上，最后出现了一个比较奇怪的形状，但是，再将那张被他将角折成奇怪形状的纸，把那折过的一角对着烛光下一看，他清楚瞧见了上面的内容，再一瞧那字迹…… 嘴角抽了抽，赵堇城直接低骂了一声：“毛病！” 辰时一过，朝中便出了乱子。 百官等着上早朝，可是皇上却病着不起，这一下百官便忍不住了，直接由徐太傅带头说起了皇帝的不该。 有了一个带头，后头有些有意见但却不敢发的官员，一下子便也应和了上去。 不一会儿，朝堂便热闹了起来。 丞相如往常一般来早朝，只是他听到那些官员的话，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只是注意到了那头赵堇城的位置却空在那里。 丞相白眉微动，直接对着旁边的官员问了一句：“怀晋王没来？” 旁边的官员闻声，当下便也顺着丞相的目光看向了赵堇城的位置，微微摇头，那官员拱手，道了一句：“许是因为怀晋王妃与贵妃之事儿，所以闹着性子吧！” “闹性子？”丞相闻声，当下便冷笑了一声。 赵堇城又不是不懂事的少年了，怎么可能会随便闹性子？ 心头这样想着，但是丞相嘴上却并没有说出来，而至于朝堂上…… 丞相瞄了一眼，随后便道了一句：“罢了，既然皇上无心早朝，那本官也先行归府了！” 第217章 半个朋友 原本朝堂上就乱，但是因着丞相在时候，还是收敛了一点点，毕竟……再怎么说死去的向贵妃还是丞相大人的亲生女儿呢！ 如今丞相一走，朝堂上瞬间便又更乱了一些。 而正在自己宫殿里头的赵岷听到朝堂上的动静，当下便沉了脸。 “那些人都是拿着朕发的俸禄，怎么干些事儿净事不让朕死心的？！” 赵岷先前也是想过朝中的情况的，可是，他再怎么想，也没有想到情况会这么的糟糕啊！ 大太监在旁边听着皇上这话，当下心头也跟着发抖。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大太监在皇帝身边的日子还是有那般久了，自然也知晓皇帝的性子。 所以，在与皇帝说话的时候，心头还有些担心。 “皇上息怒，如今皇上您与丞相大人有矛盾，百官们应当是多少察觉了这一点，所以难免会有些……” 赵岷听到大太监这话，当下便冷笑了一声：“察觉朕与丞相有矛盾又如何啊？朕是天子，这整个天下都是朕的！即便是没有了丞相，那些文武百官们应当尊重的人都应当是朕！而不是他安易山！” 丞相都不叫了，直接叫安丞相的名字。 大太监也是个机灵的，听到这个称呼，便也知晓了皇上并不是一般的生气！ 当下便应和道：“皇上您说得对，整个天下都是您的，自然您说什么都应当是对的，如今朝堂上闹成那样，奴才听闻，好似周国公已经在来此的路上找您了，您看……应当如何？” 周国公？ 是国公，自是在朝中是有些地位的，特别是他手上的权！ 周国公这个人信守的是先帝，与赵堇城一样。 自与赵堇城一样，那也就代表着，他是一个脑子刻板的人，不论是做什么事儿，都是将那些所谓的什么正义啊，先帝啊什么的挂在嘴边。 不完全算是赵堇城那边的人，但也不算是丞相与他这边的人，周国公一向都是独来独往的，换句话来说，他可以与朝中每个人交好，不论是他还是丞相还是赵堇城…… 因为……他是三朝元老级的国公，自先帝征战时便跟着先帝，他是一个敢与先帝都杠上的人，赵岷对他，自然得让着几分！ 周国公一来，赵岷还着实有些不知道应当如何，好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将自己的龙袍脱掉，让旁边一个擅妆的宫女为自己画了一个病态妆，随后便虚弱的躺回了自己的龙床！ 是赵岷刚躺下的不久，周国公便来了。 赵岷十分虚弱的命人让周国公进来。 周国公本来是想进来教训皇帝两句的，可是，刚想开口，便瞧见了皇帝那一脸的病态，绕是周国公是铁了心来说两句的，瞧着皇帝那样的脸色，他都说不出口了。 乖乖的给赵岷行了个礼，赵岷瞧见了，十分激动的想要下床将人自亲扶起。 周国公反应比赵岷还快，伸手一把便将赵岷给扶着，自己跪着的姿势一点儿也没有变。 “爱卿快……快起！” 赵岷十分虚弱的道了这么一句。 周国公听到这话，当下便谢了思，随后忍不住叹息了一口气：“皇上，今日老臣前来，想必皇上应当是猜到老臣来此原因的一二了吧？” 这话问得直接，赵岷就顺着这话继续装着傻。 “不知……爱卿来此所为何事？” 竟然……不知道？ 周国公意外得紧，本来是想反问皇帝一句他当真是不知道，还是只是开个玩笑？ 可是，这话刚到喉咙里，他还未来得及问出口，而赵岷却突然猛咳了起来！ 周国公：“……” 瞧了瞧皇帝，周国公便直接开口道了一句：“皇上，您身为一国之君，这天下的百姓都还指望着您的，您如今因为一个贵妃而将自己弄成这个样子，老臣斗胆，试问皇上，您当真是真心爱贵妃娘娘的？” 问这种问题，赵岷当然是直接答：“朕当然爱，贵妃在朕之心里，一直都是至爱。若不是因为朝中的压力，朕早便会立贵妃为后了，只是……” 说到这里的时候，赵岷微微的闭了闭眼，脸上挂出一抹无奈与悲伤：“只是朕在心头为她早早计划好的事情，爱妃她竟然没命等朕！” 赵岷在说这话的时候，声情并茂，以至于周国公都没有看出什么花样来。 今日来此，就是因为周国公瞧着朝中那般乱，所以便想斗着胆子来给皇帝提个醒的，只是没有想到啊…… “皇上若当真是爱贵妃娘娘的话，那便请振作起来吧，毕竟，您那般爱贵妃娘娘，总也不愿意让天下人都觉得，贵妃娘娘是一代妖妃吧？！” 赵岷听到周国公这话，当下便是一愣，微微拧了拧眉，然后再病秧秧地问了一句：“国公些话怎讲？” 周国公在听到这话，当下便也知晓，皇上似乎并没有从这事儿中反应过来，轻叹一声，他也未做过多的解释，只是道了一句：“皇上还是早些振作地好，这片江山是老臣与已逝去的晋王一同为先帝打下的江山，不论老臣做什么，说什么，皇上您只需要相信，老臣不愿意先帝的心血就这样一点点凝固下去！而您做为先皇之子，正是这高位上名正言顺的人，老臣希望您能做好这个位置该做的事情，莫要被那些所谓的儿女情长的人所左右。老臣记得，先皇与老臣曾说了一句话，老臣虽觉得无情，但是，却是坐这高位上最适合的话。” 坐这高位上最适合的话？ 赵岷听到周国公这话有点儿懵，刚想问周国公些什么呢，周国公却未等他问出来，直接说道：“先皇说，‘俗语有云，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而在这个高位上，唯一能守住这江山的办法是，做上最高位的那个人，一定不能有情！” 这话，着实是先帝告诉周国公的。 赵岷听到这话，突然觉得自己好似是在哪里听到过，细细一想，好似是先前他与赵然然公作对的时候，一次在外微服私访的时候，父皇与他及赵然说的！ 那个时候赵然听到父皇这话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当下便反驳了他父皇。 赵然说：“父皇经话，虽然看似很有道理，但是儿臣却并不这样认为！” 那个时候因着赵岷在与赵然不对付，所以后面赵然说了些什么，赵岷并没有听。 但是方才周国公所言的那些，赵岷能够肯定，那着实是先帝所言之前。 赵岷本来是想着用什么法子来终止自己所策划的这一盘子棋的，如今周国公公然来寻他，也正好是为赵岷搬来了一张梯子，让他顺势往下头爬。 赵岷听到周国公的话后，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道了一句：“国公的话，朕都明白了，如此，那朕便听国公大人的话，明日……便恢复早朝吧！” 竟然皇帝都听了劝，周国公自然也不好说些什么，瞧着皇帝那十分难看的脸色，周国公轻叹了一声，然后又微微的遥头。 “如此，老臣便先行告退了！” 说罢，便起身后退了两步，给赵岷行了个告退礼，周国公便离开了这里。 而等周国公一走后，赵岷直接从龙床上坐了起来，听到那离开的身影完全消息后，赵堇城便叫了一声旁边的大太监：“天牢里头，朕那皇嫂怎么样了？” 天牢里头的皇上？ 大太监愣了一下，随后便反应过来皇上说的人是怀晋王妃，当下便给赵岷行了个礼，然后道了一句：“老奴听闻，怀晋王妃这两日都没怎么休息好，只是在昨夜的时候，似乎是体力实在是不支了，便休息了一小会儿，方才怀晋王已经去天牢看望怀晋王妃了！” 赵堇城去看那女人了？ 赵岷眉梢微动，继而笑了出来：“瞧瞧，这种时候朕那皇兄不去为自己心爱的女人查明冤屈，他倒是好，往天牢里头跑去陪那女人，能查出些什么？！” 多余的事情赵岷也没有去想，起身伸了个懒腰，赵岷打了个呵欠，然后道了一句：“你且去准备一下吧，朕饿了，让人给朕做些吃食来！” 大太监闻声，当下便行礼应了下来，退了出去。 而这边。 赵堇城怕若虞在天牢里头吃得不太好，所以便命人特意炖了燕窝啊人参什么的给若虞送过去。 结果，等到他送过去的时候，若虞已经吃完了！而且，吃的那些东西正恰是赵堇城带的那些东西！ 在天牢里头，而且还是死牢，能送这样的东西过来，除了皇帝，估计就只有掌管这里的人了。 皇帝正忙着演他的戏呢，就算是有时间，也只得从旁人那处听听这里头的情况，断然是没有什么时间来送这些的，而且……赵岷那人也不会给若虞送这些吃食来！ 如此一想，送这些给若虞的，就只有掌管这里头的人了，说起掌管这里头的人，除了顾行之，还能有谁？ 一想到这一点，赵堇城当下便不开心了。 而若虞什么都不知道，一瞧见赵堇城过来，她便十分高兴的叫了一声王爷，然后道了一句：“爷，您可是不知，掌管这天牢的顾行之顾大人，竟然长是妾身的半个朋友呢！” 第218章 皇上有找 “半个……朋友？”赵堇城微微拧了拧眉，“朋友便是朋友，什么半个不半个的？” 虽然其它的话没有说，但是，赵堇城满脸都写着“本大爷不高兴！” 若虞瞧了一眼赵堇城，当下也注意到了他的脸色。 伸手捂着嘴偷笑着，赵堇城瞧着若虞偷笑他，脸色更加不好看了，伸手一把将她的手给拍了下来，然后清了清自己的嗓子，他道：“好生回答为夫就有那么难？你这捂着嘴，偷偷笑是怎么个意思？” 眉梢微动，若虞眦牙笑了笑：“怎么个意思，爷您自己心头清楚明白便好，妾身不便多言。” 赵堇城听到若虞这话，更加不爽了，轻咳了两声，随后便道了一句：“先前行之也与我说过了，所以，为夫知晓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 竟然知道？ 若虞有些不解的眨了眨眼，然后问了赵堇城一句：“竟然您都知道，那为何不与妾身多说一些呢？” 一个白眼儿翻了过去，赵堇城反问了她一句：“娘子觉得，为夫应当与你多说些什么？近日来朝中的变化大得紧，为夫更担心的是，娘子得何时才能出这阴暗的地方。” 说着，赵堇城又看了一眼四周。 这个地方是他曾住过一些日子的，虽然吧，有顾行之照料着，但是，天牢嘛，怎么也不可能建在好的地段，所以，这里很许多虫子什么的。 赵堇城以前行军的时候，坐在深山的石头上都睡过，所以，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倒也算不上什么，只是……他这娘子……虽然身份吧，是高贵的，但是从小生活的环境，不说多好，但也比一般穷苦一家的孩子好得多，再者，她还是一个女子，又刚生了永儿身子都没有怎么恢复…… 知晓赵堇城在担心什么，若虞瞧着他的脸色便明白了，当下便笑了笑，伸手抱着赵堇城，在赵堇城的怀里头蹭了蹭，随后若虞便道：“您担心那般多做什么？这些虫子虽然开始的时候是觉得有点那啥……但是，妾身在这里已经呆了两天了，早该适应了！” 赵堇城听到自家娘子这话，当下便强扯着嘴角道了一句：“那娘子的适应能力是真的强！” 知晓这话带着贬义在里头，但是就赵堇城这情况…… 最终她还是决定要将赵堇城这话当成夸她的话。 咧嘴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若虞温柔的桃花眼弯成一条弧线道：“爷真的是过奖了！” 赵堇城：“……” 听到若虞这话，赵堇城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捏了捏若虞的鼻子，随后还是喾自己似乎是真的拿她没有办法。 如此，赵堇城也只好作罢，重重的吐了口气，赵堇城道：“娘子能有如此胸襟，为夫也是很意外，不过，为夫只是希望娘子莫要为了让为夫不那么担心，而故意做成特别坚强的样子。” 伸手将若虞抱在自己怀里，赵堇城用下巴抵着若虞，声音有些颤抖的道了一句：“若是这样，娘子便想错了，娘子如此非但不会让为夫减少对你的担心，反倒是对你担心更多……” 若虞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微微一震，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反伸环抱着赵堇城，若虞笑得温柔得很：“您放心，妾身明白，若是做不了坚强的样子，那便不做就是。” 听到若虞这话，赵堇城没有什么回应，只是静静的抱着若虞，微微的闭了闭眼睛。 赵堇城今日来这里，一直日上午陪到宫门关闭。 若虞也不知道为什么，赵堇城在这里这般久，都没有人上前来喊他离开。 若不是因为宫门要关闭，赵堇城似乎都没有想要走的意思。 这种情况来讲怎么说都是不太对劲的。 怎么说呢，一般探监的时辰至多不过半个时辰，这已经是极限，即便是打通了内部的关系，也顶多只能呆上一个时辰。 虽然顾行之与若虞是旧识，与赵堇城也很熟，就算是他出了面，这天牢赵堇城也不呆不了多久的。 只是……若虞并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来催赵堇城离开！这是为什么呢？ 想不明白，快要走却还未走的赵堇城瞧到若虞那疑惑的样子，自然也知晓了自家娘子心头在想什么，伸手捏了捏若虞的脸，赵堇城道：“方才为夫有说过，外头正乱作一团，丞相与皇上正针锋相对着呢。哪有时间管为夫？” “什么？”若虞听到这话，先是愣了一下，后来再问了赵堇城一句：“爷，您说……丞相与皇上正针锋相对着？是因为向贵妃？” 点了点头，赵堇城道：“没错，不过……似乎与娘子所想有点儿不同！” 起身为若虞盛了一碗自己带来的参汤，赵堇城先是勺了一匙问向若虞。 若虞本来是不想吃的，但是瞧着赵堇城那不太好看的脸色，若虞还是乖乖的含了一口。 瞧着若虞吃了那一匙，赵堇城脸上顺意便有了色彩，当下便轻轻的点了点头，他道：“为夫查到，娘子的那位舅舅可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皇上那头似乎是收到了什么动静，所以对丞相大人一直有什么意见，所以，便也想除去丞相，而丞相一开始的目的似乎也不单纯，所以，两人互掐起来，倒也是能说得通的。” “那王爷，丞相……又有什么不单纯的目的？” “娘子这样问……”看了一眼若虞，赵堇城突然弯了弯眸：“为夫觉得，此时娘子还是不要知晓得好，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先告诉娘子，那便是……丞相似乎是想搅乱这大宋江山，至于为什么，为夫心头虽然有猜测，但是还未有任何证据去证实，所以还是先不要说出来的好！” 没凭没据的事情说出来确实不怎么好，再者，这种事情若是被谁不小心传了出去，指不定还会有什么罪名扣在赵堇城脑袋上呢！ 虽然若虞自身也很好奇，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没有为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去问赵堇城。 赵堇城瞧着自家娘子如此，心头也不由的想到，还好当初安玉容作妖撮合他与娘子，不然，当初他当真是与安玉容在一起了，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多余的事情赵堇城并没有与若虞说，时辰也不早了，赵堇城也必须得走了，不舍的与若虞又腻歪了一会儿，赵堇城这才真正的离开！ 自赵堇城离开后，若虞便开始想着赵堇城方才所说的话。 他说皇上与丞相正互掐着，所以没有穿这他。就这一点，若虞觉得，这似乎并不是全部的事实。 为什么呢？因为赵堇城不论是对皇帝还是丞相来说，都是一个危险的存在。 再加上若虞手里还有丞相的把柄，所以，就着这个机会，丞相大人怎么说都会直接阻止若虞与赵堇城相处的。 怎么说呢，此次安玉容的事情一出，若虞几乎就直接被人认定是谋害安玉容的真正凶手。 谋害当朝宠妃，就连寻常百姓杀了人都得偿命，更何况还是当朝的宠妃，这罪名更不用说了啊！ 而出了这样的事情，安易山竟然也没有出手帮若虞些什么，如此一来，那安易山应当定会害怕她情急之下将他的秘密给说出去的啊！ 但是，关于今日为何赵堇城能够如此轻松的在这里呆一天，若虞还是没有想通。 等到自己都快要放弃的时候，若虞突然想到，若是这天牢除了顾行之之外，能够管理这里的就只有赵岷了！ 如此，那便是赵岷故意让赵堇城留在这里的？可是……这是为什么啊？ 这其中的缘由，若虞好似想明白了，但又好似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纠结了若虞好许久，最终，若虞决定放弃去纠结了！ 而另一边。 赵堇城刚从天牢里头出来，正想借着轻功的迅速的往宫门口去呢，结果他刚想使轻功，便听到了赵岷身边的大太监突然叫住了他！ “王爷！”李公公瞧见了赵堇城，他翘着兰花指，给赵堇城行了个礼，随后便道：“王爷，皇上有请您。” 赵岷？这个时候，赵岷亲他做什么？ 瞧着李公公，赵堇城微微拧了拧眉，这李公公竟然这般凑巧的在他出了天牢手才来的，想必是在这天牢门口守了许久的吧？ 但是……赵岷这个时候想见他，到底是想干什么？若只是单纯的想与他聊些啥？ 一想到这里，赵堇城便连忙打住了自己的想法。 就赵岷这个人，想与他聊些什么是不用想也知道的，但是……单纯的想与他聊些啥……似乎就没那么可信了！ 看了一眼李公公，赵堇城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便问了李公公一句：“敢问公公可知，皇上找本王何事？” 本公公跟在赵岷身边，别的什么本事没学着，倒是学着了赵岷城另一个模样，那便是太将自己当回事儿了！ 听到赵堇城这话，当下便抬着下巴与赵堇城说了一句：“皇上有何事，您问皇上去啊，老奴只是个奴才，哪会知道天子在想什么？” 第219章 帮不帮 赵堇城这人一向不会拿自己的权力去压人的，但是……近日本来心情便不好，现如今又听到李公公这般将自己当回事儿，当下便冷笑了一声，整个人的气场都似是冷了十度。 “是啊，你只是个奴才，能知道些什么？” 李公公本来还想耀武扬威一会儿的，但是，他也没有想到，面前这位怀晋王一竟然气场会如此之强。 说到底，人家是王爷，他是个奴才，他在皇上面前赵怎么红，那他还是只是个奴才！别的先不说，就先说说面前这位爷的身份，怀晋王哎，深受大宋百姓之爱戴，光这样的身份他就惹不起，更何况这位爷前些日子弄明白了，他还是皇上的亲哥哥！ 想到这里，原本硬气得很的李公公立马跟被只哈巴狗似的，跑到赵堇城的面前摇尾巴。 “王爷息怒，王爷息怒，老奴方才只是单纯的想告知您老奴也不知晓皇上寻您做什么，只是……皇上如何吩咐，老奴便如何传达意思罢了，您莫要动气，莫要动气！” 赵堇城听到这话，当下便冷笑了一声：“公公何时瞧见本王动气了？” 李公公：“……” 都这样了还不叫动气，那怎么才算叫？ 轻咳了两声，李公公笑道：“是老奴愚蠢，劳您请快些。” 也没打算当真与李公公较真儿，赵堇城只是冷哼了一声，随后便甩了甩自己的大袖，迈着流星大步往前头走。 李公公在后头跟着，怎么着都赶不上赵堇城的步伐，最后还是提着衣袍小跑才追。 等到赵堇城到了赵岷的寝宫时，赵岷早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赵堇城一到，宫人便直接引着他走了进去。 让赵堇城意外的是，赵岷此时正坐在圆桌旁与自己对弈！ 赵岷装病的事情，赵堇城不用猜也知晓，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在这般紧要的时刻，这人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与自己玩。 要说赵岷这个人有什么好吧？赵堇城还当真是说不出来，不过有一点他倒是能够肯定，那般是这个人就算是自己一个人到了深山野林，他依旧能够十分休闲的在里头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就如同现在。 他这会儿在这里与自己对弈，而朝堂外头已经闹成了一团。 赵岷很显然也是知晓这个情况的，但是，他却并没有什么别的动作，如此一瞧，他着实是一个比较稳定的人。 “皇上果真是好魄力。”拱手先对着赵岷行了个礼，赵岷听到声音的时候往他这里瞧了一眼，随后便点了点头，抬了抬手，示意赵堇城不必多礼。 赵堇城瞧着，便也站直了身子，当下便道：“这外头都火烧眉毛了，您都还能坐中不乱，臣不佩服都不行！” 听到赵堇城这话时，赵岷终于动了，起身看了一眼赵堇城，赵岷丝毫没有在意赵堇城这话，反倒是转了转话锋，他直接请赵堇城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他道：“此局朕怎么解都解不开，朕知晓皇兄自小便棋艺高超，今夜请皇兄前来，便想让皇兄帮朕解这一局。” 赵堇城闻声，当下便看了一眼赵岷所设的棋局，他一瞧着那棋局时，脸色便是一沉。 这家伙……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这棋局一瞧，虽然像是死局，但是，明显却有一条路可活，再加上，赵岷本身的棋艺便很高，这个局，他会不懂？ 如此想来，赵堇城更加能够断定，赵岷真正的目的不非是此棋局，而是朝局…… 如果说，赵堇城本身不是先帝之子的话，赵岷是没有什么压力的，唯一的压力就是丞相与那些不支持他的人。 但这些压力都是君王所承担的常压。 怎么说呢，一个国家的新帝一上位，那君王手下的人定然会质疑君王的能力。 毕竟是深宫里头娇养出来的皇子，没怎么对这个国家做过什么贡献，有朝臣质疑其能力而不服从之这着实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更何况，先帝唯剩下三子，一个是赵岷，一个是赵齐，一个是刚出生不到两周岁的小皇子！在这三人中，赵岷着实是最出色的那一个，再加上，赵齐本就无心争夺皇位，赵岷就更没有什么担心的了。 可是，好生不巧的是，他的舒服日子没过上几日，却突然杀出来了一个赵堇城。 要说他这个皇帝对这个国家没有做过什么贡献。 但是，赵堇城有啊！且先不说赵堇城的什么身份，就光他是亲王之子的身份就已经很威胁到赵岷了，但如今又证明了他是先帝之子，那不就更加…… 赵岷之所以会摆这么一局棋来让赵堇城解，若是赵堇城没有猜错的话，赵岷是想让他放下自己手上的权力，让他走出困境，而他所给他的条件是，用榆儿换！ 这个人……为什么就那般笃定自己会将榆儿看得那般重？以至于拿大宋的半壁江山来换？ 说真的！赵堇城觉得，榆儿着实值得他拿半壁江山来换，别说半壁，就算是整个江山叫让拿出去换榆儿，他都觉得没什么毛病。 但是……他绝对不会同意与赵岷的这场交易。 因为……若是他拿出了他手上的这些权力，救出了榆儿，就赵岷这样的人，可能会放过他们？ 当然不会！因为，即使是赵堇城交出了权，但是，赵堇城手底下的那些人忠于的并不是他的权，而是他的人！赵堇城自小便开始上战场，他的手下有无数条人命，自然，他的手上也救过无数人的性命！ 不论是百姓心中的英雄，还是被他救过的那些将兵及百姓，心头感谢与感激的也不是怀晋王，更不是元帅将军，而是他，赵堇城！ 赵岷不傻，赵堇城自然更不傻。 瞧了一眼那桌上的棋局，赵堇城直接拿起了旁边放着的黑子，直接将白子堵死。 然后赵堇城笑得格外的温柔：“这还不简单？直接将这棋子走在这里，您瞧，您不就解开了这棋局么？” 看到赵堇城黑子所落的位置，赵岷的脸色难看得很，他死死的盯着赵堇城好半天都没有说出半个字来！ 赵岷所对执是白子，赵堇城所对执黑子。 赵岷白，赵堇城黑。赵岷本就是叫赵堇城帮自己出围的，结果赵堇城直接拿着他的黑子堵死了他的白子。 完事之后还那般不要脸的告诉他，这个棋局解开了…… 嘴角抽了又抽，赵岷抬头看了一眼赵堇城，随后便笑道：“皇兄果然……好棋艺！” 这话赵岷是咬着牙说的。 正常人瞧着都应当是知晓他是生气了，但是赵堇城却好，瞧着他如此，当下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打了个呵欠道：“皇上过奖了，只是，您今夜这般晚了，还叫臣来此，所为何事？” 这话一听也知晓这人是装傻啊。 赵岷有些生气，气到什么程度呢？其实也没多厉害，就是想掀桌子的那种！ 但是……就现在的这种情况来讲，不允许他如此做啊！ 起身看了一眼赵堇城，赵岷便将话说得更明白了一些。 “今日皇兄都是在天牢里头陪皇嫂的吧？朕瞧着皇嫂与皇兄的感情那般好，所以，皇兄探监的时辰早过了，朕也未让人去打扰你们，如此，皇兄觉得朕这个皇弟做得如何？” 赵堇城听到这话，倒也没有急着回答，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赵岷，然后问了一句：“皇上是想臣的真话还是假话？” 赵岷：“……” 听他这话的意思是……他还有别的想法不成？ 赵岷想了好一会儿，最后便道了一句：“假话？” 赵堇城听到这个答案，当下便笑了一声，果不出他所料。 起身后退了两步，赵堇城躬身对着赵岷行了个礼，赵堇城道：“皇上所言之事，臣定全都不从！” 听到这话的时候，赵岷先是有些微怒，但是反转了过来一想，他让他说的是假话啊，他说他所言之事他都不会相帮，如此一来……他都会帮他？ 想到这里，赵岷一下子就跟打了鸡血似的，脸上的愁容都不见了，连忙伸手亲自将赵堇城给扶了起来，赵岷笑道了一句：“皇兄，朕与你开玩笑呢，何必搞得如此严肃？” 赵堇城听到赵岷这话的时候，心头当下便冷笑了一声，他若当真是开玩笑的话，他信了就是傻子了！ 这人啊，就是奇怪得很，明明自己将事情都挑明说了自己不高兴啊怎么的，结果一听到别人对他没有什么异心，当下便转了态度。 这转变，简直是比唱戏的表演变脸的速度都快。 心头虽然腹诽着，但是赵堇城也知晓，这个时候与他说这些压根儿就没有什么用，而且……还说不定到时候又扯出什么乱子。 因为……赵堇城感觉，现在的赵岷就是表面上正常，私底下就像是一个疯子！ 这种人，能不惹就最好不要去惹，倒也不是赵堇城惹不过，而是他觉得，压根儿没必要给自己找些事情做。 再次给赵岷行了个礼，赵堇城问了赵岷一句：“天色已晚，不知臣可否先出宫回府了？” 第220章 身份 赵岷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自然心情是不错的，当下便点了点头，赵岷道：“皇兄请便。” 行了礼，赵堇城直接转身离开了这里。 赵岷这个人啊，就是太会装了，若不是赵堇城与他自小便识得，恐怕是看不清他那人的。 不过……榆儿的事情，着实不能够再拖了啊！ 深吸了一口气，赵堇城出宫的步子又快了一些。 今日他在宫中呆了一天也并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至少，稳住了赵岷的心啊不是？ 待他回在到了怀晋王府时，杜云安早已在他的书房等他。 听到了下头的人来报，赵堇城脚下的步子又快了些，等到他到了书房时，发现某个人与悠哉悠哉的坐在旁边喝着小茶，看着戏本。 瞧了一眼那本书的名字，西厢记！ 赵堇城嘴角微抽，直接一脚给杜云安踢了过去。 杜云安虽然很少在战场上呆，但是，他也不是什么娇弱的贵公子，赵堇城这一脚踢出来，他倒是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起身直接一个鴇子翻身，稳稳的落在了赵堇城的身后。 杜云安收起了手里头赵堇城眼中那不正经的书，脸色一垮，双眼一瞪，像极了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 “好歹我也是帮你办事的，对待我可否能温柔一些？” 赵堇城听到这话，当下便冷笑了一声：“我若是不对你温柔，你觉得我方才那一脚你还能躲过去？” 杜云安：“……” 嘿！别说，还当真是这样子！ 抽了抽嘴角，杜云安将手里的书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放。 赵堇城一瞧，连忙伸手一把将那本书给抢了过去，瞧了一眼上头的内容，他直接二话不说，板着脸将书撕得稀烂。 杜云安瞧见赵堇城那动作，刚伸手想喊叫他住手，结果他话还刚卡在喉咙里头未来得及说出口，面前的这人已经将书给撕了。 瞧着赵堇城将那书朝他扔去，杜云安连忙扯着衣袍接着，地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大哥，咱有话好好说不成？为何非得运用这蛮力？您明明是可以走文武双全的才子路线的，干嘛非得走这种多力没带脑的路线？” 赵堇城听着空这般不讨喜的话，当下有种想打人的冲动，扬了扬手臂，还未开始动作呢，这头的杜云安已经开始认怂。 “得得得，哥我错了我错了，咱们还是开始进入正题吧！” 听到“正题”二字，赵堇城收了手，淡淡的看了杜云安两眼，赵堇城便问了一句：“怎么？查了一整天了，可有查出了什么？” 一记白眼儿差点儿没有翻过去，杜云安随口便反问了赵堇城一句：“我若是没有查出个什么，干嘛跑到你这里来？大半夜的，我不睡觉啊？” 目光犀利的盯着杜云安，赵堇城半眯着眸子没有说话。 杜云安瞧着赵堇城这眼睛，当下还是有些吓的，连忙赔笑道了一句：“您别在意，别在意啊！我说着玩儿呢，真的是，咱们还是商量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说着，杜云安连忙开始汇报着自己今日所得到的消息，一刻都不敢停，生怕赵堇城拿他开涮！ “讲真的，今日若非有那顾行之顾大人帮忙，我还得不到这般劲爆的消息。” “劲爆？”赵堇城微微拧了拧眉，又看了一眼杜云安，然后问了一句：“到底是怎么了？” 杜云安在回答赵堇城之前，还特意看了看四周的情况，发现四下着实无人后，杜云安才开口道：“说出来您可能不相信，这安丞相并非是已故的丞相之子，而是先丞相大人在城西的城隍庙里头捡来的！” 赵堇城听到这话，当下便忍不住想一掌拍死杜云安。 “丞相的身世，我先前未与你说过？” 杜云安闻声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随后便道：“别急别急，重要的是接下来的事情，这先丞相不知晓现在咱们这位丞相是匈奴人之后，所以便带回了自己府里当亲儿子养，就今日借助顾大人的能力，寻了几个他熟识的户部官员，混入了户部查到了丞相大人当年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找到现在的丞相的。” 这话说得……咱那般不通顺？ 赵堇城嘴角微抽，虽然杜云安这蠢货的表达能力不强，但是，很幸运的是他还是听懂了。 轻叹了一声，赵堇城又问了杜云安一句：“所以呢？” “所以？”杜云安听到赵堇城这话，当下便道了一句：“结合朱将军传来的消息，我们发现了，咱们现在这位丞相大人的身份可并不简单，还当真是如你先前所预料的一般，丞相大人本是匈奴人！而且，其父是匈奴先首领柯奇达！” 柯奇达？ 赵堇城听到杜云安带来的这个消息时，脸色难看得很。 讲真的，先前他虽然有预料到这一点，但当这一点当真被查实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意外的。 怎么说呢，丞相这些来的对大宋所做的贡献，你说多中，虽不算多，但说少却是有些过分的那种！ 再加上，若非是此次安玉容突然中毒身亡，而咱们这位丞相大人做为其父亲，竟然对于自己女儿的死一丁点儿的反应都没有，若非是如此，赵堇城还当真是不会相信杜云安所查到的这一点，他是柯奇达的儿子！ 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突然就动了别的想法？ 那么，安玉容到底是不是安易山的女儿？ 安易山若是柯奇达的儿子，那么，安玉容呢？她身上可是拿着写有柯奇达三个字的手帕的，如此，安玉容又与柯奇达有什么关系？ 祖孙？不应该啊！若是祖孙的话，那便代表着，安玉容是安易山的女儿，如此一来，倒也有些说不通，为何安易山对于自己女儿的死那般淡定了啊！ 而且……安玉容死后还直接将那般重要的东西放于自己身上，如此，不就是想指明些什么吗？ 等等…… 赵堇城突然想到，若是安玉容不是安易山的女儿，而是与安易山有着什么奇妙关系之人的女儿，如此，是不是整件事情都说得通了呢？ 想着，赵堇城便又迅速的整理了一下自己所想到的信息。 若是安玉容不是安易山的女儿，而安易山是柯奇达的儿子，安易山一直将安玉容当成自己的亲闺女来养，但后来在他知晓整件事情的某种真相后才知晓自己与安玉容的生父或生母或某个家人有不共戴天的仇的话……如此说来，安玉容死后安易山不伤心似乎也说得过去，只是……到底是自己养了那么多年的女儿，安易山的心就那般硬，当真是一丁点儿也不伤心的？ 这样想着，赵堇城觉得，似乎还有哪个地方说不过去，至于是哪里，他又没有想明白。 杜云安本来就是来跟赵堇城汇报这件事情的，但瞧着赵堇城听到他所汇报的这件事情后，脸上的表情不太对劲，又加上这人许久未开口说什么，杜云安便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了？可是发现哪里不太对劲了？” 赵堇城闻声，当下便点了点头：“不对劲的地方可太多了，对了，除了这些，可还查到些什么？” 一记白眼差点儿没有翻过去，杜云飞反问了赵堇城一句：“大哥，您派人查了那般多天都没有查出个什么来，我就这一天的时间，还不能明目张胆的来查，您觉得我能够查多少？” 听到这话的时候，赵堇城当下便冷笑了一声：“你这话说得，我就能够明目张胆的来查似的！” 这位大哥将话这样说，杜云安觉得，自己似乎是没有办法与他沟通了，当下便道了一句：“事情总得一步一步的解决，我知晓你应当是担心表嫂的安危了，不过，就现在的这种情况，她应当也没有什么事儿的！” 赵堇城也明白，不过，他还是会忍不住担心。 深吸了一口气，赵堇城道：“我也知晓事情迟早会解决，其实这事儿很简单，直接验尸就可以，可是，就是因为那些什么所谓的面子，这件事情才会一直拖在这里僵着。” 更何况，这也并非是什么单纯的事情…… 毕竟，赵岷与安易山都想通过这件事情而为自己做些什么！ 赵堇城都看明白了，但是，唯独有一点他看不明白，安易山与安玉容的真正关系！ 如果当真是如同自己方才所想的那般，其它的事情虽然都能解释得清楚，可是，还有一点却得不到解释。 若是自己最开始所猜测的那般，那么，所有的事情都不能解释，但是自己后头所想不能解决的这个问题却又能够得以解释！ 杜云安也瞧得出来赵堇城是挺着急的，毕竟……他今日也听顾行之说了，天牢那地方着实不是一个女子所能够呆的地方。 若非是现在情况所逼，表嫂她也不致于…… 微微摇头，杜云安重重的叹了口气：“就现在这种情况我也知晓我说什么都没有用，不过你放心，表嫂除却怀晋王妃的身份，不还有先定远侯嫡女的身份么？有此身份，我想皇上定不会轻易动表嫂的！” 第221章 丞相唆使的吗？ 这一点赵堇城也知道啊！但是……心头的担心还是忍不住的！ 微微点了点头，赵堇城道了一句：“罢了，这般晚了，你且先回去吧！” 杜云安本来还想要调侃赵堇城两句的，但是，瞧着赵堇城的脸色着实不太好，于是，杜云安便点头应了下来：“好，我便先回去了，你且好生休息着，表嫂还等着你救她呢！” 赵堇城也知晓，当下便点了点头：“我自有分寸！” 杜云安瞧着他这样，虽还是担心，但他自己也知晓，自己说得再多也没有什么用，于是便与赵堇城再次说了声“告辞”，杜云安便离开了王府。 从杜云安所查到的内容来看，赵堇城觉得，有些事情确实应当解决了。 想了想，最后赵堇城又拿出了纸笔修了一封书信，出门便叫来疾风，让疾风派人送了出去。 疾风拿着信走了之后，赵堇城便回了书房，最后又将安玉容与安易山及柯奇达的关系画了出来。 赵堇城对于自己没有想明白的那些事情执着得紧，就这样一瞧，都已瞧到了夜半子时。 若非是疾风送完信回来瞧着赵堇城还未睡，赵堇城估计都能想到天亮去。 子时入睡，不到寅时又起，因着太早，赵堇城便又起来看了一会儿书。 待到辰时时，赵堇城便直接将手上的书合起，叫来疾风便道了一句：“今日咱们进宫！” 又进宫？疾风听到这话的时候稍微愣了一下，不过转而又想到王爷与王妃的感情，王爷会选择每日每时陪着王妃，似乎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便收拾了一下就要跟着自家离了一块儿进宫。 可是，就在他们刚一出王府的时候，久未露面的老太妃却突然回来了！ 正恰在赵堇城刚出门的时候。 而老太妃回来，也并非是她一个人回来，还有宁王及宁王妃一块儿回来了！ 赵堇城瞧着，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宁王便道了一声：“弟弟？再怎么说，我这个大哥也给你当了二十多年了，怎么，哥哥来看看弟弟，弟弟还不让哥哥进府了？莫不是当真是身份不一样了，你现应当是亲王的身份了，便瞧不起咱们这些没什么太亲的血缘关系的哥哥了？” 这话说着，有那么一点儿的酸，还有那么一点儿的不满。 赵堇城听到这话的时候，倒也并没有生气，只是侧了侧身，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就现在这样的情况，赵堇城还想进宫是不可能的。 老太妃曾与赵堇城说过，等到她当说的事情一说完，便会离开京城，虽然赵堇城也劝说过了，不过老太妃十分的坚持，赵堇城了不好多说什么。 那天事情结束后，赵堇城因为听到动静还没来得及管老太妃，只是派自己身边的另一个暗卫送老太妃回府去。 之后因着榆儿的事情，想着老太妃也安全的去了宁王府，赵堇城便没多去想，只是没有想到今日宁王会直接带着老太妃来此！ 不过，瞧着老太妃那难看的脸色，估计是他这个所谓的哥哥强拉着老太妃来的吧？ 也是！他不是晋王亲生的儿子，而宁王虽为庶出，但是好歹也是晋王的亲生骨血，自小老太妃便特别的偏向赵堇城，当时因着宁王一以为赵堇城是老太妃的嫡出次子，所以不敢多计较些什么，但是现在知晓了，他并不是他亲弟弟，如今上门寻他讨债，倒也是常事。 只是……这人为何偏生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 不知道为什么，赵堇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至于是哪方面的……他并不知晓。 看了一眼宁王，赵堇城道了一句：“大哥来此，堇城作为弟弟自然是欢迎的，不知道大哥是从何处看出，堇城不欢迎大哥的？” 宁王听到赵堇城这话，当下便冷笑了一声，倒也没有回答赵堇城这话，只是单单的道了一句：“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懂事儿的，可是……却没有想到这般的无情！就算母妃她并非是你的生母，但是无论如何，她也是养了你二十多年，疼了你二十多年的人啊！俗话有说，生恩不及养恩大，你现在的身份我这个假大哥说不得你，但是，再怎么说，你自己应当自觉一些！” 越说，宁王的脸色越不好看，斜眼看了一眼赵堇城，宁王继续道：“再怎么说，你也是我们晋王府教大的人，你如此不尊重长辈，说出去，还不都会怪在晋王府的头上？” 晋王府，现在已经变成了宁王府。 宁王所说这话的意思，赵堇城是明白的，他说了这般的多，不就是想怪他对老太妃不管不顾的么？ 虽然他很不愿意听到宁王对他的说教，但是对于这一点，赵堇城却并没有办法反驳，因为……他确实是这样的，确实……没怎么注意到老太妃的情况。 低着头，赵堇城没有说话。 宁王瞧着赵堇城这样子，倒是有些意外，但是，他却很享受这样的情况，因为，从小到大，明明他是年长的那一个，却是总被赵堇城给教育。 而他将这件事情告诉父王的时候，父王也是一个心长偏了的，什么都依着赵堇城，这也是为什么宁王对赵堇城那般不满的原因。 这种不满啊，并非是才起的，而是从很多年前便埋下了种子！ 时间过了这般多年，从小，宁王便幻想着某一天，自己也能训一下赵堇城！ 只是没有想到，这种情况当实现了！而且，还是在他身份更尊贵的时候！ 宁王坐在椅子上，瞧着那头的赵堇城，他当下便又继续道：“正所谓长兄如父，即便是你的身份再怎么被人知晓了，但是，族谱上头的东西可还没有改，你依旧是我晋王一家的人！正所谓长兄如父！为兄虽然在国事之上，未有你有那般多的功劳，但是再怎么说，也是你名义上的兄长，父亲不在，弟弟若是有做错事，自有兄长代劳父亲！” 看了一眼那头收头拧得死紧的老太妃，宁王继续道：“母妃如今年纪大了，你身为其子，再怎么说，也得做到做为儿子的责任与义务，哪有直接放任母妃于外不管的道理？” 宁王叽里呱啦地在这里说了一大堆，赵堇城并没有反驳，只是静静的听着。 老太妃本来是想忍的，但是，听到最后宁王说的那一句：“不要以为你现在身份不得了了，就可以为所欲为……” 猛拍了一下桌案，桌案上的茶杯都抖了拌！ 沉着脸看了一眼那头坐着的宁王，老太妃直接道了一句：“且先莫要说城儿，你先说说你，你又为我干了些什么？好意思在这里质疑你弟弟？！” 宁王自小就害怕老太妃的，所以，当老太妃发火的时候，宁王还是不由知主的吓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本来以为老太妃自父王走后变得温柔了许多，因为她常年在外理佛，极少回府，所以以为她的性子转了！ 只是宁王还是太天真了啊！老虎的牙齿哪里随随便便就能让人去拔着玩儿的？ 被老太妃的那一声吼得吓得老实了，宁王也不敢多说些什么，只是低着头，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儿的孩子似的，低头在那头等着被训！ 赵堇城瞧着眼前的人，当下便叹息了一声，随后便道了一句：“两位没有必要再争论些什么了。” 看着宁王，赵堇城道：“大哥方才所言话虽然不好听，但是他所言也是事情，有关于对母妃的这一点，儿子着实是有错的！” 听到这话，宁王当下便冷笑了一声，而老太妃则是微微的拧了拧眉头，刚想说些什么，赵堇城却又突然开口道了一句：“不过……以大哥的性子，应当是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带着母妃来此的，可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别的目的？老太妃听到这话的时候一愣，随而转眼一眼，今日的宁王着实是有些奇怪啊！平常的日子里，这孩子与她可没有几句话好说的，今日她一早起来，这孩子却突然跑到了她房间说了一大堆城儿的不是。 她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哪根盘搭错了，本来是想问的吧，结果这孩子压根儿是没有打算听她的问题，直接强拉着她便上了马路，直接来到了城儿的府邸！ 就这一行为，老太妃似乎是明白的了些什么，但是又好似什么都不明白。 直到方才城儿问志了那话，老太妃才反应过来。 宁王之所以能够这般无忧的在这里当着一个挂名王爷，就是因为晋王生前便觉得这孩子太过于单纯，不适合去与那些有着过多心思的人一块玩儿，所以便秘密的向先帝申请了让他做一个闲散的王爷！ 先帝本来就一直忌惮着晋王的，一听到晋王主动提出了这么一个另他意外的要求，当下想也没有想便答应了！ 只是……在这种时候，还将事情闹得这般有技巧，当真是宁王自己所想的？ 摇了摇头，老太妃打算再观察一下。 而赵堇城并没有与他拐弯抹角的，直接问了宁王一句：“可是丞相唆使你来此的？” 第222章 一只有想法的野猫 宁王是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赵堇城会这样问他的，而且……还问得这般的直接！ 他听到赵堇城这个问题的时候，还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赵堇城瞧着他一直都没有说话，便以为他不会再回答自己这个问题了，本来都想要放过他了，结果宁王连忙否认了一句：“不是！” 这回答得斩钉截铁的，与方才那呆愣的样子一点儿也不沾边。 赵堇城听到后，嘴角抽了抽，没有说话。 而老太妃则是看着宁王直直摇头，也就是因为宁王这样的性子，所以晋王生前才会选择让他就单纯的做个挂名王爷。 哪知道，这个孩子一点儿也未对自己的愚昧有认知，反倒是觉得自己聪明得不行。 就像方才，就连老太妃自己也看出来了，赵堇城只是单纯的想试探他一下，或许……这压根儿都谈不上是什么试探不试探。 因为方才宁王那些话，咄咄逼人，而城儿一直忍着没有出声，已是给足了他的面子，可是宁王还是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说到底，还是这个孩子太过于单纯，若是说得难听一些，就是蠢，从小蠢到大的那种！ 捏了捏手上的帕子，老太妃没有理会宁王，反倒是问了赵堇城一句：“榆儿的情况是如何了？” 听到老太妃这话，赵堇城连忙拱手行了个礼，答：“还如老样子。” 没什么进展！ 其实进展是有的，但是老太妃想操心的事情太多，她明明就不喜欢操心这些，但榆儿她……且先不说她是他的妻子，就说她出嫁前的身份吧，那可是定远侯的嫡女哎！榆儿的母亲与老太妃也是手帕交，就此层关系，老太妃不想操心都不可能！ 宁王在旁边听着这两人的对话，当下便脸色一沉：“我知晓母妃与弟弟都不喜我，但是，再怎么说我也是在场的，你们两位就不能尊重一下在场的我？” 这两人聊起来他就不说了，直接将他略过是怎么个意思？ 而赵堇城听到这话的时候，当下便反问了宁王一句：“那方才大哥与我说时，可顾虑过母妃了？” 宁王：“……” 好似……还当真没有！ 因为方才他一进来便想着教训赵堇城去了，压根儿就没有让旁边被自己请来的老太妃说过一句话！ 旁边一直没有开过口的宁王妃瞧着气氛有些不对，连忙伸手拍了拍宁王，她陪笑着与赵堇城道：“小叔莫要生气，王爷他也并无别的意思，就是许久未与弟弟亲近，但自己又拉不下脸来，所以便寻着理由来与您搭话而已，还望小叔看在夫君并无坏意的份上，莫要责怪就是！” 宁王一听，当下就有些不乐意了嘿！这婆娘的心到底是怎么长的？再怎么说他才是她的夫君，这婆娘不但不帮他也就罢了，结果还反倒说起了他的不是？刚想拍桌子叫她闭嘴不要胡说八道呢，结果旁边的老太妃就好似知晓他要说什么似的，直接瞪了他一眼，然后道了一句：“今日之事着实是宁王太过于冲动了，宁王妃，你且带着他归府吧，最近他操心的事情太过于多，所以有些神志不清了！” 宁王妃是个懂事的，当下一听到老太妃给的台阶就顺着下了，伸手便要去失宁王。 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宁王反应比谁都大，直接特别生气的一手将宁王妃给推开，而宁王妃是压根儿就没有想到宁王会这样的，所以便直接倒在了地上。 老太妃也是被吓了一跳的，一拍桌案站了起来，刚想训宁王呢，结果她的话还未说出口，宁王便直接指着老太妃的鼻子就开始怒道：“说到底还是母妃您偏心！” 指着长辈的鼻子怒吼本就是没有家教的人做的，他一个宁王做出这样的事情，老太妃当下便怒了！ 伸手一把拍掉了宁王指着她的手指，当下便气道：“你这孩子，是我太过没有管过你了是不是？自小教你的礼节礼仪全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你指着母妃的鼻子说话，可是大逆不道的！” 宁王听到这话，当下便冷笑了一声：“您还别说！我还真就没有拿您当过自己的母妃！” “你……” 老太妃被气得话都说不出了。 赵堇城在旁边听着拧了拧眉头，伸手去扶着快要气晕的老太妃，伸手慢慢的帮她拍着背，顺着气。 “王兄，你此举，着实有些过了！” 宁王听到这话的时候，当下便反问了他一句：“我过？难道你们就不过了吗？” 伸手指了指老太妃，随后便又指了指赵堇城：“自小她与父王便就偏心你，最开始，我以为只是因为你是嫡出，我是庶出，所以父王才会那般的偏心于你。直到后来，我听人说，你压根儿就不是父王的儿子！如此，为何父王与她还如此偏心于你？” 说到这里，宁王突然笑了：“从小父王与这个女人便叫你城儿城儿的，可是我呢？她唤我不过就是我的全名，不但她，就连父王也是！到后来我被封了王，父王不在了，而她连我名字也不叫了，直接叫宁王宁王的，如此，她又何时拿我当过一家人！反倒是你！明明你什么都不是，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才人生下来不得宠的孩子，就是因为你，就是因为你来了晋王府，父王与这个女人将所有的爱都给了你，而我，什么都没有！” 宁王说着这话的时候，是哭笑着说的，似癫非癫的那种！ 老太妃听到这话的时候，直接伸手摸着自己疼得紧的脑袋。 而赵堇城则是拧眉看了宁王好许久，最后才道了一句：“那是因为王兄你对母妃与父王有误会！” “误会？”抬起头，宁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最后眼神变得有些凌厉，瞪着赵堇城，就似想将他瞪穿一般，然后问了他一句：“那你告诉我，什么误会？” 什么误会？赵堇城并不知晓。 其实，这当真是宁王的心里作用而已！ 老太妃对他其实并没有多亲，因为赵堇城明显的感觉得到，自小虽然她应当做的母妃的本分是做了的，可是，他与老太妃并没有过多的接触，赵堇城自小也很敏感，他明显的感觉到了老太妃对于他的态度。 到后来，他知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便明白了他与老太妃之间所缺少的是什么！ 因为他是皇子，即是皇子，那便是天子之子，她与父王给他的，不过就是身份上的尊重罢了。 但是，赵堇城也不得不承认，晋王确实要对他好一些，至于为什么……或许是早便看明白了，先皇的统治并不完善吧！ 再加上，晋王在朝中与战场厮混过这么多年，不论是对于军事的管理，还是对于先皇的那几个儿子的能力，都知晓得一清二楚。 还记得当年，那个时候赵堇城还不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的时候。 晋王无意间提起了一句：“如今这大宋的江山局势并不太好，日后的场面，就只有由你来控制了！” 这么不明不白的一句话，将当时的赵堇城吓得…… 那个时候赵堇城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被吓了几天，一直以为自己的父王想要造反，如同先帝所担心的那样！ 因为晋王的能力，先帝一直对他都甩的忌惮，所以，当时的赵堇城也知晓先帝在怀疑晋王的，而作为晋王的儿子，在知晓晋王有可能有造反的想法时，他是吓的！ 因为……一头是自己所谓的那什么狗屁正义感，一头又是一直疼爱自己的父王…… 想着当时自己的心情，赵堇城还是忍不住抖了拌。 而宁王则是以为赵堇城是在嘲笑他，当下便更加火了，直接伸手将旁边的茶具用手扫到了地上，茶具噼啪地一声碎了一地。 旁边的宁王妃都给吓了一跳，刚想叫一声“夫君”呢，结果她还未来得及开口，宁王便直接一脚踢飞了旁边的小圆凳，气冲冲地便离开了这里。 赵堇城刚想去追，结果老太妃便伸手拉住了他，微微的摇了摇头。 宁王妃被吓惨了的，但是过了一会儿还是回过了神，一回过神瞧见自家夫君不见了，便连忙对着老太妃与赵堇城行了个告退礼，再赔了个不是，便提着裙子追了出去。 瞧着那夫妻俩，老太妃微微叹息了一声儿，然后摇头：“这两人，还是你与榆儿两人的关系才更像夫妻，就这两人……宁王妃也是命苦的，明明是有着王妃的尊荣，却过得跟个丫鬟无异！” 顺着老太妃的目光看去，赵堇城微微拧了拧眉。 别说，还当真是这样！ 宁王妃这个人吧，估计就是太守出嫁从夫这个规矩！所以才将自己搞成这副样子，她所拥有的，怕也就只有“宁王妃”这个名称了吧？ 哪像他家里那只小野猫，胆子大，有想法，光脚不怕穿鞋的，只要自己没有什么牵挂，啥事儿都干得出来！ 这想到这里，赵堇城便又忍不住想……他家那只小野猫，现在又在干嘛呢？ 天牢里头的若虞正好初醒，一醒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比她先醒的疏影闻声，当下便问了一句：“主子可是染上风寒了？” 揉了揉自己有些堵塞的鼻子，若虞微微的点了点头：“或许似吧，鼻子都有些不舒服呢！” 第223章 不得了了 在天牢里头呆了几天，若虞还当真觉得自己的身子有些不舒服了。 也是，她刚生完永儿没多久，便…… 想到这里，若虞还是忍不住轻叹了一声，话又说回来，许久未见着永儿，她真的好想他啊！ 疏影瞧着自家主子这般，当下便以为是自家主子在想王爷的事情了，轻轻拉了拉自家主子，疏影道了一句：“主子，您就别想太多了，王爷他定当是有法子的，既能将您救出去，也能保全他自个儿不被这些事儿给影响！” 这话说得那般绝对？若虞有些意外，看了一眼疏影，随后便笑了笑，问：“你怎么就知道我是在想他了？” 不是王爷？那是谁？ 疏影有些迷茫，看着自家主子，眨了眨自己天真的大眼。 若虞瞧着疏影这般，当下便忍不住笑出了声儿来：“你呀你呀，想得可真是多！” 说着，若虞便又抬了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光景：“我是在想南方了！” 南方？ 本来还迷糊着的，但不过好在自己的记性尚可，突然间反应了过来，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疏影连忙道了一句：“您还是别想太多了，南方一切都好好的，再者，了敬爱的尊长不是还在吗？” 因着永儿的事情还是个秘密，所以，为了不伤害到永儿，若虞与疏影两人都没有说出永儿的事情。 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在场的两个人可都是知晓，知晓对方在说些什么。 虽然说疏影说得没有错，姜伯还在南方照顾着永儿，姜伯一向对若虞很好，不论是什么时候都是如此，所以，他会对永儿好，这一点若虞也是知晓的。 但是，若虞就是觉得吧…… 怎么说永儿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若是都不关心的话，那么试问，这天下还有谁会关心他？ 不过话又说回来，赵堇城说过让她不用担心什么，直接在这天牢里头老老实实的呆上七日，便可直接出去了！ 他这话说得漂亮啊！而什么都不知道的若虞，却有些担心了，担心自己万一当真出去不到，应当怎么办？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日子都过去一半了，他那头，当真是什么都准备好了？还是说，只是为了不让她担心他，而故意那样说的？ 想了想，若虞还是觉得自己后者的想法比较可靠。但是话又说回来，若是当真赵堇成是什么都准备好的，只管等着时间一到她便出去，那么，他又到底是在准备些什么呢？ 赵堇城这个人啊，什么都好，就是有什么事儿都不愿意与若虞承担，他自己什么事儿都兜着，不同若虞商量，也不与若虞说，若是有事情发生，自己再偷偷摸摸的解决掉。 若虞若是发现了，那么他便交代个一二，而且都还是那种轻描谈写的交代！但是若虞没有发现，他便是什么都不说，只让她好生等着。 若虞也知道啊，在赵堇城的角度上来讲，不让她知道，不让她担心是为了她好！可是，当真等到自己知道了，他什么都不与她讲，那并不见得是为了她好啊！ 因为……她什么都不知道，这样只会盲目的瞎担心，如此，她又能如何好生的什么都不想呢？ 显然，赵堇城是不明白这个道理的！ 时间已经过去一半了，外头什么动静都没有，若虞都觉得，外头的人都快要忘记她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了！ 若不是赵勤于城依旧每日来，每日超时的归出宫，若虞都真的觉得，这个世上像是没有她一样！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转眼便是赵堇城所言的七日一到她便可以出天牢！ 而这天，赵堇城并没有来此！若虞想着，这七日时辰已到，再过半个时辰，便是整整的七日了，如此，为何那头还没有动静？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件事情之后的七日，不就是正好是安玉容的头七吗？ 想到这里，若虞当下便忍不住拧了眉头…… 有些事情她似乎是想明白了，可是自己也没有什么证据，但是……若当真是她所想的那样，赵堇城……当真会没有事？ 而彼时正被若虞担心着的赵堇城，正坐在朱雀大街最繁华一带的茶楼二楼之上。 他与坐在自己对面的华桒两人正向同一个方向看去，手里捏着一杯茶，两人的动作神同步得连喝茶的方式与动作都一模一样！ 旁边的若清瞧着自家师父与怀晋王，当下便忍不住张了张嘴，师父与怀晋王两人……是亲兄弟吧！不然，怎么会那般的像？ 赵堇城与华桒两人都没有注意若清脸上的异样，只是静静的盯着底下那些灵车与禁军队从街上路过。 皇室的人并天，只要是有身份的人，都会进皇陵的！ 更别说安玉容这样有背景的人！ 所以说，赵堇城选择了在这里动手！ 而华桒看到这里，忍不住啧啧了两声，然后看了一眼赵堇城，他道：“再怎么说，她好歹也是你曾经的爱人，你就忍心在她死后都不放过她？” 赵堇城听到华桒这话，也没有生气，只是淡淡的回了华桒一句：“你也说了，那是曾经，曾经哪有现在重要？” 说这话的时候，赵堇城是连头都没有回的。 华桒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微微一愣，继而又是轻笑一声，继续看着下头即将要开演的一出好戏！ 外头的灵车啊，仪仗啊什么的都是皇后级别的待遇，这倒也是没有什么，因为，那也是安玉容名正言顺应当的东西！ 因为，就在安玉容去世后的第三天，赵岷便直接追封安玉容为顺德皇后！ 说起来，也是一个笑话，安玉容一生想要追求的东西，直致她生命尽头都没有得到。 但是，她一死，却不费吹灰之力，这个位置直直的落在了她的头上！ 想到了这一点，赵堇城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而那头的华桒瞧到了赵堇城的表情，眉稍微动，抿了一口茶，没有说话。 灵车行时，百姓四避，底下虽然有细小的议论声，但是，再怎么说那也是被追封的皇后了，说以说，声音都不敢大，那头有一个声音大一点儿的，当场就被官兵抓进了大牢。 上头的若清瞧着都被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忍不住道了一句：“我的乖乖，就这么一句话，就得去吃牢饭了？” 华桒听到自家徒儿这话，当下便冷哼了一声：“他所议论的可是这大宋的一国之母，一个区区百姓而已，怎么有资格去议论国母？” 若清听着，当下便忍不住拧了拧眉，但是她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而赵堇城听到这师徒两人的对话，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两人……平常的对话，都是那般的白痴么？ 突然间想到自家娘子与华桒相处的时候，那画面蹭蹭地往赵堇城脑海里头冒，最后，赵堇城还是因为忍受不了，直接打了个抖！ 华桒也注意到了赵堇城的模样，当下便有些不满了，正想说些什么呢，结果下头的百姓就像是疯了似的四处乱窜。 知道情况的华桒与赵堇城自然是淡定的，但是，不知道情况的若清则是被吓到了！ 蹭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下头的情况，然后伸手指了指下头四处乱窜的百姓：“怎么了怎么了？他们为何这般的慌乱？” 华桒听到若清这话，倒是并没有回答她，只是自顾自的抿了一口茶，然后接着的便是沉默…… 若清：“……” 自己都觉得有些尴尬，抽回了手，若清刚想替自己说两句什么，结果这话刚到喉咙里，那头的赵堇城却突然开了口：“若是你瞧见了一个死去的人跑去掀了自己棺材，你会怎么样？” 怎么样？当然是…… 等等，方才王爷说的是什么？ 一个死去的人跑去掀开自己的棺材？ 若清一愣，被吓得脸色惨白。 华桒瞧着若清那难看的脸色，当下便瞪了赵堇城一眼，然后问了他一句：“你这般吓唬一个小姑娘做什么？” 眉梢微动，赵堇城微微勾了勾唇：“怎么？华兄对在下的作法有很大的意见？” 华桒：“……” 这不是废话么？若是没有意见，那么，他还说出来做什么？ 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呢，旁边的若清突然反应了过来：“您们俩怎么这般淡定，莫不是早便知晓这些事儿？” 说到这里，若清又想起，今日一早这两位便直接守在了这里，那么就表示…… 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两人，若清问：“莫不是这件事儿是您们一手策划的？” 赵堇城听到这话的时候，只是微微一笑，什么话也没有说，端起旁边的茶杯，抿了抿里头的茶。 而华桒则是微微点了点头，他道：“这件事还是赵兄一手策划的！” 赵堇城一听这话，当下便有些不高兴了，放下手上的茶杯，然后拿着扇子指了指华桒：“哎哎哎，华兄这是何意？一句话就想将自己撇开关系？” 若清倒是并没有在意这两位的争执，反倒是执着的问了赵堇城一句：“王爷，安贵妃她……当真……诈尸啦？” 赵堇城：“……” 华桒：“……” 第234章 都是自觉的人 世上会有这么夸张的事情么？ 当然不会有！ 然而，若清却相信了！ 赵堇城意外得很，华桒怎么教出来的徒弟，在某种方面智商都不高？ 看了一眼华桒，华桒似乎是知晓赵堇城会看他一般，拿着茶杯挡了挡自己的脸。 嘴角微微一抽，赵堇城微微叹息了一声儿，然后摇头：“你亲眼瞧见过谁诈尸了？” 听到赵堇城这话，若清连忙摇了摇头，然后转过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华桒。 华桒轻咳了一声儿，然后道：“先前向贵妃的尸体便被咱们动了动手脚，而方才从棺中冒出来的那个，只是与向贵妃神似的女子罢了！” 后宫的女人，谁敢多看几眼？直接找个身形差不多的，而且打扮得差不多的，这样谁分得出谁是谁？除非是她亲爹！ 赵堇城也是料定了，赵岷是不会出来的，而唯一与这玉容熟悉的人，估计除了若虞与他，就只有安易山这个“亲爹”了！ 赵堇城这个人吧，就是什么事情都算得精得很，一般的人哪儿是他的对手？且先不说别的，就光说今日这些安排吧，讲真的，华桒本来是想来帮他忙的，结果到最后，都只是赵堇城在那头安排，而他……说白了，就是个打杂的！ 讲真的，华桒自己都觉得，再这样下去的话，他会显得特别的没有！ 是的，特别的！ 若清明白了这其中的原由，当下便点了点头“然来是这样啊！” 她还当真是以为安贵妃没有死呢！ 下头的百姓已经散尽，而在某个角落里头，安易山瞧着那头的情景，当下脸色便是一沉。 本来是想借此机会威胁赵堇城交一些权出来的，结果到最后，他什么都做尽了，赵堇城非但没有将权给交出来，反倒是让他给钻了空子！ 而这所谓的空子，便是……丞相付出了那般多，不惜与赵岷翻脸，结果到最后非但没有弄得赵堇城为难，反倒是给自己惹了一身腥！ 想到这里，丞相大人更加的生气了，当下脸色都青了，沉着脸看了一眼那头正悠哉悠哉地喝茶的赵堇城，随后转身便离开了这里。 赵堇城自然是察觉到丞相大人对他的凝视的，到底是习武之人，这点儿感知也还是有的，而华桒自然也是察觉到了，感觉到丞相离开之后，华桒便对着赵堇城挑了挑眉，然后问了一句：“你说……就现在这种情况，咱们这位丞相大人还会做什么？” 听到这话，赵堇城当下便冷笑了一声：“能做什么？不就是想法子去除掉自己身上的一身腥味儿么？” 丞相大人这里的事情出了，这京城自然得热闹一阵子，而安贵妃诈尸之事儿弄得京城人心惶惶，京城的人都议论，最后这事儿还是闹到了赵岷那里，赵岷正想听着旁边的宫人回禀着，马上若虞便要被推上了刑场，听着这个消息的时候，赵岷还是有些惋惜的，讲真的，像安若虞这样的人，还当真是死了有些可惜。 倒也不是赵岷有什么那啥不类的想法，只是……赵岷觉得，若是自己早先一步认识那个女人，她若是来坐这一国之母的位置，着实是没有问题的，而且……还挺适合她的！ 只是啊！可惜，她现在是赵堇城的女人，赵堇城又成了他的亲皇兄，如此，他若是当真希望她成为一国之母的话，那不就代表着，自己想将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高位给拱手让人么？ 想到这里，赵岷主头更加的不爽了！ 但是，方才禀报的太监还未走出去，便又有人跑进来说，百姓们正在闹安贵妃同有死的事情！ 搞笑啊！安贵妃的尸体都被送出去安葬了，到这种时候那些无知的百姓居然还跑到这里来与他说，安贵妃还没有死？ 当下赵岷的脸色一沉，然后转身看了一眼那头禀报这件事情的人，沉着了沉，气场格外的冰冷。 下头的宫人也自然是感受到了皇帝的这种危险气息，正行着礼，还未被喊起的宫人吓得直接在下头打抖。 过了好一会儿，赵岷调节了一下自己的的情绪，然后又冷笑了一声，他道：“这些百姓……是否是觉得朕因痛失爱妃太过，所以，便想来逗朕开心开心？” 下头的宫人听到皇上这话，当下便咽了咽口水，然后打着抖回答道：“奴才想……奴才想这应当不是的，因为……那些百姓已经闹到了宫门口了！” “什么？”赵岷这下一听，当下便不淡定了，沉着脸好一会儿，然后又冷笑了一声：“咱们这位安贵妃啊，死了都不让人清静，你们说说，朕是与她有好大的仇，好大的怨啊？” 下头的人听到皇帝这话，心头当下也在想，皇上自己与安贵妃有多大仇多大的怨自己不清楚么？明明就是…… 抿了抿唇，下头的宫人不敢说话。 赵岷则是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又想了想，自己在这种时候压根儿就做不了什么。 那些百姓无知，若是不给他们一个交代的话，估计京城未来的几日便不会安宁。 不过……就在这种时候还出现这种问题，若是不是赵堇城搞的鬼，打死赵岷，赵岷都不会相信！ 讲真的，这种事情，也就只有赵堇城做得出来！ 为什么呢？ 因为……那个人想救安若虞！ 至于为什么…… 赵岷冷笑了一声儿，随后便甩了甩自己的大袖，然后转身看了一眼下头的宫人，赵岷却意外的格外温柔：“去，请怀晋王进宫一趟，而至于怀晋王妃，便着人先放了吧！” 下头的宫人是听不懂皇上的意思的，当下便愣了一下，而赵岷瞧着下头的那个宫人没动，当下便沉了脸，半眯着眸子看了一眼下头的宫人，然后问了一句：“可有什么问题？” 宫人哪敢有什么问题啊！当下便打着抖连忙摇头道：“没有没有，奴才这就去办！” 说罢，那宫人便直接起身，连忙一溜烟儿的就跑了出去，生怕赵岷一个反悔，然后自己的脑袋不保！ 而等到宫人走后，赵岷脸上的表情却又好看了一眼，讲真的，在这种时候，赵堇城还想出这样的法子来救安若虞，这便也代表着，那女人在赵堇城的心里着实是有些份量的，而且……这个份量还不小！ 想到这里，赵岂又往好处去想了想，如此一来，那么，赵堇城也并不是没有什么弱点的，至少……安若虞便是他最大的弱点！ 一个人啊，最可悲的事情就是，让敌人知晓了他的弱点，他一直以为，像赵堇城这样的人，估计是不会有这样的弱点的，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他还是一个普通人啊！ 而这点，不出赵堇城所料的是，赵岷当真是派人来请来他进宫了。 华桒在旁边听着，当下便轻笑了一声，然后反问了赵堇城一句：“赵兄啊，你说，这世上可还有什么是你算不到的？” 这丫的，华桒都快开始怀疑赵堇城是算命的了！怎么能把赵岷那个狗皇帝的想法与做法猜得那般透？ 赵堇城听到华桒这话，当下便轻笑了一声，随后道：“当你了解一个人将权力看得到底有多么的重要，你便不会问我这般可笑的话了！” 这话……可笑？ 华桒是不懂的，因为，他一直是一个闲云野鹤习惯了的人，哪会知晓这些事情啊？ 想着，华桒便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问了赵堇城一句：“如此，那可还有我需要做的事情了？” 若是没有，华桒觉得，这京城也不是他有够多呆的地方。 虽然与若虞的事情吧，她口上说着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华桒了解她，心底多少都是有些那啥的吧？ 这些事情看破不说破，对大家都好。 而且，不光是若虞，就连赵兄他…… 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儿，华桒然后道了一句：“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做了，我想带着若清去大理看看，听闻，那边的山好水好，花也多，这种烦杂的生活过习惯了，偶尔去看看人间的美景美地也是不错的！” 这话华桒到底是想表达什么意思，赵堇城是知晓的，只是，这种时候，他也不适合说出来罢了。 听到这话，赵堇城边忙笑道：“华兄有如此想法，我也着实意外，不过……既然华兄如此有远志，那么，你想去瞧瞧，倒也是无所谓的！” 两个人心头都是有相同的想法，赵堇城倒也是觉得省了不少的事情。 而华桒这个人，也着实是自觉的，听到赵堇城如此，他倒也是笑了。 是他有够多呆的地方。 虽然与若虞的事情吧，她口上说着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华桒了解她，心底多少都是有些那啥的吧？ 这些事情看破不说破，对大家都好。 而且，不光是若虞，就连赵兄他…… 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儿，华桒然后道了一句：“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做了，我想带着若清去大理看看，听闻，那边的山好水好，花也多，这种烦杂的生活过习惯了，偶尔去看看人间的美景美地也是不错的！” 第225章 最好时机 那宫人已经等了许久，虽然不知晓王爷身边的人是谁，但是，就光是王爷，他也惹不起的啊！ 皇上那边又催得紧，他又不敢得罪王爷，这弄得，宫人着实有些不好做。 赵堇城听到这宫人的问声，当下便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他道：“走吧，现在便去！” 说罢，便要起身与宫人同去，而在他走前，还不忘对华桒道了一句：“要走就得快些，我可不想让她在那地方多呆。对了，今日这茶，就当作是离别茶，你喝也喝了，顺便把账结一下吧！南方那头不光是我，她也很挂念，你反正无事，便去瞧瞧那边美景，依旧美如常，便来一封信吧！” 华桒：“……” 嘴角抽了抽，华桒觉得，这世上估计没有人比赵堇城这只鬼更不要脸了！ 都认识他这么多年了，怎么连顿离别茶，都舍不得请一下他？ 当然，赵堇城所说的南方光景到底是什么意思，华桒也是懂的。 也是啊，永儿尚在襁褓，便离开自己的父母呆在那边，着实是令人担心的。 看了一眼赵堇城，华桒叹息了一声儿，然后摇了摇头：“罢了罢了，你且去吧，我也不想让她在那里头多呆，等会儿我便会带着若清离开这里，先去瞧瞧南方光景再给你一个回信儿，之后我便会继续去云游，至于她那里……你便就说我还是在一个地方呆不住，喜欢满世界跑跑吧！” 赵堇城听到这话，倒也没有应下来，反倒是直接冷笑了一声儿，他道：“你倒是想得挺美的，一般情况下，她怎么可能会问起你？” 华桒：“……” 都这种时候了，还来吃这种没有什么用处的干醋？ 轻笑一声，又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便直接起身，给赵堇城客套的拱了拱手，随后便带着若清，直接离开了这里。 赵堇城瞧着华桒如此，当下便挑了挑眉，然后看着那两抹渐行渐远的背影在后头喊了一句：“你这是做什么？茶钱还未给呢！” “到底是离别茶，作为主人，理由承担此费用，哪有客人承担的道理？后会有期！” 华桒在说这话的时候，头也未回，等到他最后一个字的字音一落时，他与若清的身影早便消失于此。 赵堇城则是被华桒此般态度给气笑了，当下便摇头，拿了一绽银子放于桌上，转头便又给了旁边一个宫人一绽银子：“劳公公久等，你先带我入宫吧，放心，有本王在，皇上是不会治你罪的！” 这话一出，宫人原因还心惊胆战的，在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就像是吃了一粒定心丸似的，轻吐了一口气，宫人连忙给赵堇城行礼：“多谢王爷，您这边儿请！” 说罢，便开始为赵堇城引路。 这里再怎么说也是民间的小茶楼，这宫人就跟马屁精似的帮赵堇城引路，就跟在自己家似的！ 赵堇城瞧着，只是微微一笑，倒也未曾说些什么。 抬头望了一眼外头的天空，赵堇城突然叹息了一声儿：“话又说回来，这京城的天气，着实是没有以前的好了啊！” 宫人闻声，当下便也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可是，他怎么觉得，这天气与其他时候的天气并没有什么两样？ 本来还想多问两句什么的，结果他便听到了王爷道了一句：“快先进宫吧，等会儿再晚一些，本王也不一定能保得住你！” 宫人：“……” 这怀晋王这话给人吓哭了，当下便急忙道了一句：“还请王爷您可怜可怜奴才，奴才这脑袋……可还不想搬家呢！” 赵堇城听到这话，只是轻声的笑了笑，随后便道了一句：“那你就且快些。” “是！” 等到赵堇城进宫的时候，已经是在赵岷叫人去请赵堇城的一个时辰后了。 在这一个时辰里头，赵堇城发了好几次火。 正当赵岷完全失去耐性之后，直接拉了一个旁边不顺眼的宫人，叫禁军将人直接拖出去砍。 被点名的那个宫人吓得连忙跪了下来，然后连忙磕头哭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赵岷本来心头就是有气的，听到这宫人命出哭死人的声音来为自己求情，心情一下子便又糟糕透顶！ 当下便冷笑了一声儿，然后道了一句：“这天下是朕的，你们这些狗奴才的命也是朕的，朕瞧着你们不爽，砍了你们又何妨？” 这一句，倒是将那宫人彻底给吓傻了。 对着禁军使了一个眼神儿，然后便让禁军直接拖了出去，正拖到门口的时候，赵堇城便来了。 叫禁军住了手，将那宫人给解救了下来，赵堇城先是上前给赵岷行了个礼，然后便站直了身子：“皇上，以前臣为何不知晓，您是如此一个蛮横无礼这人？” 这种时候指责赵岷，赵岷当下便愣了一下。 讲真的，他觉得像赵堇城这样的人，应当不会管他这点儿小事儿的，但是方才他自己也知晓，自己那样着实是有些过分，不过，他的身份允许啊！ 即便是如此，但是，在赵堇城面前，他却不能这样！ 当下便笑了笑，赵岷直接将赵堇城请至旁边的凳子上坐着，然后赵岷：“皇兄似乎对朕有些误会啊！方才只不是是朕太过于无聊，故而想与那宫人开开玩笑罢了，可谁曾想，这孩子竟然当真了！” 拿着脑袋与人开玩笑？赵堇城微微一笑，“皇上可真的是好兴致！” 这种赌命的玩笑，他倒也是会玩儿。 看了一眼赵岷，赵堇城便又道：“臣还是觉得，像这种动不动便要让人掉脑袋的玩笑，皇上还是少开些会比较好，毕竟……君无戏言，您可不是一个能随便开玩笑的人！” 本来赵岷心情还是有些不爽的，但是，在听到赵堇城的那一句“君无戏言”之后，赵岷心情彻底好了！ 他能说出这样的话，似乎就代表着，他当真是无心抢自己的皇位？ 没有在意赵岷的表情变化，赵堇城直接开口与赵岷奔入了主题：“皇上今日叫臣前来，估计不是来玩以？” 一提起这事儿，赵岷便反应了过来，连忙开口道：“对对对，今日朕叫皇兄来是想让您皇朕做一些事情。” “帮您？”赵堇城听到这话的时候，半眯了眸子，细细的打量了赵岷好一会儿，然后问了一句：“皇上这般有本事，臣能帮得上您什么？况且，臣的妻子还被皇上您推出去斩首了，那么，皇上您告诉臣，臣用何理由帮您？” 提起他王妃被赵岷斩首的事儿，赵岷连忙道了一句：“皇兄误会了！朕也觉得，安贵妃的死因太过于蹊跷，所以，便命人直接验了一下安贵妃的尸体，事实证明，皇嫂着实是被冤枉的！” 说着，便对着旁边的李公公做了一个手势，李公公明白皇上的意思，连忙吩咐下去将怀晋王妃给请上来。 赵岷继续与赵堇城道：“既然查清了安贵妃的死因，那么，皇嫂她也自然是清白的，今日让皇兄来此，一来是想请皇兄你亲自来接皇嫂归府，二来是想请皇兄帮忙证实，安贵妃自己服毒身亡一事。” 果然如赵堇城所料，在自己做那些事情之前，他便想过了，赵岷为了让自己脱身，定然是会将安玉容的死说成是自己服毒的。 而让他来说明的原因，一来是因为现在满京城的百姓都认为安贵妃诈尸了，弄得百姓人心慌慌的，他若是站出一说明这一切，一个是百姓比较信他，二个是想将所有事情推到他的头上。 怎么说呢，安玉容就算不是安易山的亲生女儿，但是，即是自己养了十八年的女儿，再怎么说也是有些感情的。 所以，他站出来说明，那也便是相当于直接和丞相一起明目的杠上了！ 而让他来说明原因的第二个理由便是……赵堇城曾经与安玉容的关系京城百姓都知晓，毕竟，当时若虞强抢安玉容未婚夫的事情闹得满京城的人都知晓，所以说，在这种时候来让他说明自是特别好的选择。 赵堇城也不得不承认，赵岷在这种甩锅的事情上一向做得很好！ 瞧着赵堇城没有什么回应，赵岷便道了一句：“咱们大宋内部出了这些问题，于哪里都是不好的，咱们且先不说邻国吧，就说说一直与咱们作对的匈奴，他们若是知晓了咱们大宋内部出现了这种严重的问题，你说说，他们会放过这种攻打咱们的机会吗？” 原来，这人也还是知晓给自己作这方面的思想工作的啊！ 赵堇城听到这话，当下便反问了赵堇城一句：“所以，皇上是觉得，这事儿是臣弄出来的，所以，需要臣出面去收拾这摊烂局？” 赵岷被赵堇城这话问得一愣一愣的，要说是他弄出来的，好像……还当真不是！ 沉默了好一会儿，赵岷正想开口说些什么，便瞧见了李公公请人带来了安若虞。 若虞正迈着步子要进去，这最后一步还未抬进去呢，便听到那头的皇上道了一句：“即便是皇兄不为咱们大宋，就为皇嫂，你也应当出这个面儿吧？因为，这是还皇嫂清白的最佳时机！” 第226章 高手过招 话说得这般的好听，但是赵堇城倒是听出来了，赵岷这是在变着法儿的威胁他！ 而赵堇城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若虞大概是猜到了，但是具体赵堇城是怎么做的，她并不知晓。 但就赵岷说的这些话中，若虞倒也是听明白了，他在威胁赵堇城！ 赵堇城是那种愿意受人威胁的人么？显然不是！ 正想在旁边继续瞧着好戏呢，冷不低的，便听到了赵堇城道了一句：“皇上说得对，那臣便如皇上所愿，您想让臣如何做？” 若虞：“……” 赵岷：“……” 赵堇城这般突然的妥协，倒是让若虞意外得紧。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赵堇城连反抗的话都没有一句，直接便应下了赵岷这话。 而赵岷也是意外得很的啊，原本以为自己要费很多口舌，这人才会听他的呢，本来还想着，赵堇城一反抗，他便让安若虞在旁边听听，这个男人其实心里头还没有那般的爱她，从而挑拨一下两人的关系的，结果……他这计谋都还没开始呢，赵堇城就像是早就知晓了一般，直接将他这计谋给掐了！ 嘴角微微一抽，赵岷心头虽然再怎么不安逸，但还是只有笑着道了一句：“皇兄与皇嫂的感情着实是很好啊，都这种情况了，皇兄您还那般念着皇嫂！” 赵堇城一听赵岷这话，当下便不乐意了，拧着眉头看了赵岷好一会儿，然后问了一句：“皇上说，都这种时候了，臣斗胆问您一句，这种时候是哪种时候？” 这话平顺出来，赵岷有些瞠目结舌，嘴角微微一抽，然后有些尴尬的道了一句：“倒也没有什么，朕就是觉得，皇兄你太过于重情义了！” 赵堇城就是等着赵岷讲后面的话，当下便笑道：“皇上说得太对，这话臣便一点都不谦虚的应承下来了，毕竟，臣一向重情义，全大宋的人都知道！” 赵岷笑得有脸色有些难看了，这人……还当真是一点儿也不谦虚。 若虞在后头站着，听到赵堇城这话，当下也忍不住掩唇笑了笑，随后便上前了两步，然后屈膝对着皇帝行了个礼：“皇上。” 赵堇城听到若虞的声音，转身看了一眼若虞，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她，恐是因为天牢的环境当真太过于恶劣的原因，所以她身子瞧着又消瘦了许多。 讲真的，赵堇城一直都知道若虞身上没什么肉，整个人瞧起来就像是一把骨头似的，除了骨，便是皮的那种！后来因着怀上永儿，再生了永儿，他在南方时给她请人调理了一下，所以气色啊什么的都好了些起来，而身上也长了些肉了。 只是……这回从南方回来，经历了这般多的事情，这一下瞧起来，她着实还是瘦了许多！ 瞧着这样的若虞，赵堇城若是说自己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 若虞也注意到了赵堇城的目光，因着赵岷在这里，她也不敢多做些什么，只是对着赵堇城使了个眼色，然后便又对着皇帝问了一句：“今日是罪妇行刑之日，不知皇上中途叫停所为何事！” 这事儿在赵岷的眼里，安若虞着实应当还不知晓是发生了什么事儿的，当下也没有打算跟若虞多解释，只是道了一句：“皇嫂莫怕，如今，你自由了！” 赵堇城在旁边听着，当下便扯了扯嘴角，然后转头看了一眼若虞：“皇上想让为夫去与那些百姓说明，安贵妃是当真没了。而安贵妃的死因是因为自己服毒而亡！” 若虞：“……” 果然与她猜想的一样！ 但是，这个结果似乎是也不全是假的！ 因为，若虞始终觉得，安玉容的死并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般简单，怎么说呢，她那个所谓的舅舅就是一个很要可疑的人物！ 毕竟，当实安易山将安玉容如何捧在手心上的，若虞可是看得真真切切的。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安易山在最后安玉容出事儿的时候什么事儿都没有做，而且，连声假哭假难过都没有！ 这事儿……能够那般简单么？ 当然是不可能！ 不过现在用这样的法子来解决，若虞大概也能想明白，因为就这样的话，他才能更好的与丞相周旋一阵子，而且……说安玉容是自杀的，只是因为妒恨若虞，所以便想将这个罪名直接嫁祸在若虞的头上，这样一点，倒也是说得过去的！毕竟……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百姓会相信的！ 也正是因为知晓这一点，所以赵岷才会让赵堇城出面。 不过，说到底赵岷也着实是先帝的儿子，怎么都精得跟只猴儿似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赵堇城估计才是最精的那种吧？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那种！ 想到这里，若虞微微的叹息了一声儿，然后摇头。 赵岷正想说些什么呢，结果便听到了一声叹息声儿，随后便又将目光移至若虞那处，瞧了若虞好许久，然后便笑问了一句：“皇嫂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 听到赵岷这话，若虞先是一愣，随后便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那头的赵岷，有些尴尬的摇了摇头，然后她道了一句：“倒也不是啦，只是罪妇觉得，如此的话，是否对于安贵妃太不公平了？” “公平？”赵岷听到这话，当下便冷笑了一声，后来似乎又发现了自己如此有些不妥，于是便又缓和了一下神情，他又道了一句：“皇嫂可莫要忘记了，安贵妃最开始还想嫁祸于你呢！再怎么说你们俩也是带着血缘关系的，她对你都且能下此毒手，那么，对于其他人呢？朕呢？” 若虞：“……” 这话问得若虞倒是有些不知道应当如何接。 虽然赵岷说得也很有道理的吧，但是，若虞总觉得，似乎还是并没有表面上的那般简单，而且……就赵岷这反应，估计……他也是知晓些什么的吧？ 转头看了一眼赵堇城，赵堇城也看了她一眼，随后对着若虞微微的摇了摇头。 似乎在示意若虞不要多说些什么。 若虞倒也是瞧懂了，当下便低了头，闭了嘴。 赵岷也自然是瞧着了若虞这般，起始便是以为方才自己言语太过于过分，将人给吓到了，当下便连忙道了一句：“皇嫂且莫要将朕的话放于心上，朕也未曾有过要责怪皇嫂些什么的意思，只是吧……皇嫂太过于善良，容易被人利用也欺骗！” 苦苦都不知道为什么赵岷会与自己说这些事情。 当下有些不解的抬头看了一眼赵岷，然后刚想问些什么，赵岷又像是想到了些什么似的，转头便又与赵堇城道了一句：“朕已经让人去办了，让皇兄你改族谱的事情！” 这个时候……竟然与赵堇城提这样的事情？ 在场的人也不是傻子啊，这赵岷的疑心病当真是太重了！ 这个时候赵堇城若是答一句“全凭皇上安排”，那他便会觉得赵堇城是有异心的，想直接抢走他的皇位。 赵堇城也不傻啊，前不久赵岷便问过他这个问题，这个时候再问，什么意思，一瞧就明白了。 当下赵堇城便对着赵岂拱了拱手，然后板着脸道了一句：“臣再怎么说也是晋王之子，如此晋王已入九泉，晋王一养育臣之多年，臣段不可做此寒父心之事儿！” 话到这里，赵堇城便又接着道了一句：“再者，俗语有云，生恩不及养恩大，就算是先皇生了臣，臣也是自小跟着晋王长大的，而臣被封为怀晋王，也是为缅怀父王所命之，再者，臣也习惯了怀晋王的身份，其他的生份对于臣来说，都不太适合！” 这话说了这么一大串，而他想要表达的意思也差不多表达清楚了。 就是说明了，他再怎么也不想进入他们的谱中。 有赵堇城这句话，赵岷又放心了一些。 但是，他忙头喜悦着，面儿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 当下赵岷便拧了拧眉头，看着赵堇城好一会儿，然后道了一句：“站在朕之角度来看，皇兄还是早日归谱会比较好，但是站于皇兄的角度来想却……如此，恐是委屈了皇兄了！” 这话说得好听，但是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在场的人都明白得很。 若虞在旁边呆呆的傻站着，瞧着自己面前的两位高手过招，当下眉梢便微动了动。 有些不民大声出气。 讨论完这事儿之后，赵堇城便直接进入了今日的主题。 “皇上是想让臣于何处与百姓说明？” 听到赵堇城问了这么一个问题，赵岷这才反应过来，看了赵堇城好一会儿，然后便笑道了一声：“此事说急倒也不急，说不急倒也急。今日百姓已闹至了宫门口，皇兄你便就在宫门口与那些无知的百九班次明白，毕竟……皇兄在百姓的眼中还是挺有说服力的，朕想信你能将这事儿处理得妥当！” 当一个人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怎么听，他说的话都是带着刺儿的，若虞在旁边听着这话，都忍不住打了个颤。 然而，赵堇城就像是个没事儿的人似的，当下便拱手给赵堇城行了个礼，随后便直接带着若虞走了出去，独留赵岷一人于殿中！ 第227章 十日 赵堇城带着若虞直接去了宫门口。 因着赵岷传了圣旨下去，所以在出宫的时候并没有一个人拦着他们。 赵岷既然想让赵堇城对那些百姓解释关于安玉容是真的没了的事实，那自然是不会当着那般多人的面前与他为难。 百姓们一瞧见他，当下便安静了下来，只有一个为首的先是给他行了个礼，然后问了一句：“王爷，咱们大家伙儿是最信任您的，您就跟咱们老实的说一句，安贵妃……当真是诈尸了么？” 赵堇城听到这话，当下便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若虞。 若虞也正恰好与赵堇城对视。 赵堇城随后便又摇了摇头，对着那些百姓道：“那些都不过是传言罢了，这世上何来诈尸一说？安贵妃死时，内子刚好在场，而安贵妃断气被装进棺中，也是有着千万双眼睛盯着的，又怎么可能会有问题？而且……方才那事儿出时，本王也是在现场的，从那棺中爬出来的人，本王一眼便认出来了，那并不是安贵妃！” 这话说得绝对得紧，百姓们听着，倒也不知晓自己应不应当信了！ 怎么说呢，怀晋王一的为人，着实，百姓们都觉得是可深信的那种！ 但是吧……那种他们自己亲眼所见的人，又想让他们说服自己的眼睛，那倒是有些困难了！ 若虞瞧着那些百姓如此，她当下便又道：“不论各位信与否，但是，我在此都愿证明，王爷方才所言是真的，虽然我并没有瞧见安贵妃的尸体入棺，但是，就方才我见过皇上的情况来讲，这事儿着实有些不太可能！” “大家也应当知晓皇上与安贵妃的感情有多么的深厚，若当真是安贵妃心头还有什么挂念，又怎么可能会不去先找皇上？而我与王爷刚从皇上那儿过来，并没有瞧见，如此，安贵妃诈尸一事，定然是万不可信的！” 若虞说这话的时候，当下便有个百姓便道：“王妃，不是小的们不相信您，只是……您与安贵妃向来不和，她若是当真没了尸体，就以您先前与安贵妃的过节来瞧，当真不会瞒着大家么？” 前面一句话还说并非是不相信她，结果后头这话就直接说她与安玉容不和啊什么的，若虞是见过打脸的，就是没有见打脸打得这般快的！ 话到这里，若虞还当真不想再去解释些什么了，可是转而一想，似乎这些百姓能这般想也是没有什么错的。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旁边的赵堇城却开口了：“那么诸位可信本王？” 赵堇城是什么人啊，大宋百姓的福神！有他在，大宋百姓的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红红火火，如此，他们又怎么可能会不信赵堇城？ 百姓们听到赵堇城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当下便连连开口道：“王爷，咱们自然都是信您的！” 零七八碎的声音，若虞听着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讲真的，这些百姓对于她与对于赵堇城的区别也当真是天壤之别。 也是，为百姓们真正做过事儿的，与未为百姓们真正做过事儿的人分量就是不一样，哪怕她有一个为百姓们做过事儿的爹爹，哪怕她有一个为百姓们做过事儿的夫君！ 他们功绩再高，名声再大，那也只是他们的而已！ 赵堇城似乎是察觉到了若虞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儿，伸手将她一拉，将若虞直接揽入怀中。 看了一眼若虞，赵堇城便道：“城中所闹之事儿，本王也讲过，本王也在现场，所以，本王敢肯定那人并不是已薨的安贵妃，各位且放心吧！” 百姓们听到这话，虽然是信的，但是心头还似有疑虑。 有百姓在下头小声议论着，声音不大，但是也不小，若虞在这头还是听到了实在。 都在说他们明明是亲眼所见，怎么可能是假的。 而有些百姓倒是明事理的，当下然反驳，说什么他们在宫外又没怎么见过安贵妃，有些人甚至从来未见过，说他们不应当那般单纯，见着是从那安贵妃棺木中跑出来的人就认定那人是安贵妃！指不定是有人假扮的！ 听到祖籍，若虞倒是有些意外，没有想到，在这些百姓之中，还是有这般明事理的人！ 正想开口与赵堇城说些什么呢，然后便有一个官兵突然冲到赵堇城的面前，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了一句：“王爷，属下已抓住了从贵妃棺木中跑出来的女子，那人是安贵妃宫中的一个宫女，一直想出宫，却不得准，故而便想借着此事儿逃出宫。据那宫女所言，是因为她在棺中呆得太久有些不透气，忍不住了才会在那种时候跑出来的！” 这声音说是在向赵堇城禀报，但实际上，是在说给那些百姓听。 那官兵说的声音不小不大，许就是怕因为太过了就会显得不太真实的原因。 用这声音大小说出来，站在前头的人自然是听得见的，后面的人虽然听不见，但是前面的人会传！ 如料一般，宫门口的百姓很快便都知道了宫女躲入棺中逃出宫的事情！ 而赵岷这边，听到宫人对他一一禀报着宫门口所发生的事情。 在听到那棺中出来人的身份时，当下便是冷笑，笑完之后，便一气之下，直接将桌子上的茶杯啊什么的全都推倒在地上！ 宫人们都被吓了一大跳啊！ 不是都爱说什么圣颜一怒，血流成河么？那些伺候着赵岷的宫人个个都吓得脸色惨白，生怕皇帝一个不高兴，便直接将他们给拖出去砍了！ 赵岷就跟一个疯子似的，一会儿笑，一会儿沉脸的。 “想了那般多的法子，好不容易能够制住他，结果，就因为他这般一出简单的闹剧，便让他连本带利的都赢了去！” 是的，为了让赵堇城走到这种艰难的地步，赵堇城也下过很多的功夫，虽然这一切都并不是他策划的，但是，也有他的参与！ 只是，没有想到赵堇城直接找来了一个什么所谓的宫女，弄得他措手不及，被迫将他所计划的一切都打乱！ 到最后，他什么都做了，什么都付出了，结果什么也没有得到，还惹了一身腥！ 旁边的李公公瞧着皇上那般，他也吓得直打哆嗦。 瞧着皇上的气渐渐的消了，感觉到现在的气氛没有方才那般吓人了，李公公这才问了赵岷一句：“那皇上，您还在打算怎么办？” 赵岷听到李公公的这话，当下便侧眼看了他一眼。 李公公被赵岷这个眼神盯着心头有些发毛，他被吓得连忙往后头退了一步。 瞧着李公公的反应，赵岷冷笑了一声儿：“没出息！” 李公公听着这话，也不敢反驳些什么，只得低着头，接受赵岷的这一声批。 而赵岷瞧着李公公如此，当下便笑道：“你知道为何你在父皇面前的时候，一直都不如老李公公么？” 老李公公，那是李公公的师傅，也是先皇身边的大太监。 自先皇去后，李公公便请旨出了宫，之后朝中变故，经过辗转之后，赵岷才一手将李公公给提上来的。 老李公公虽然是李公公的师傅，但是他却一直不满意自己这个师傅，故，在赵岷提起他时，李公公的脸色特别难看。 赵岷自然是看到了李公公那难看得很的表情，当下便冷笑了一声儿，然后甩了甩龙袖便离开了这里。 而赵堇城这边，等到宫门口的百姓都知晓了情况之后，他便直接带着若虞悄悄的回了府。 古氏等人听闻了消息，已经来了府门口迎接。 若虞瞧着那府外头站着的那些女人，也是意外得很！ 这似乎……是她第二次看到这些女人这般齐全的在这外头吧？第一次好似是陪赵堇城外出了回归那次。 不过这说起来也当真是难得，毕竟，这都过了一年多了，若虞才看到王府这般齐全的人，不过话又说回来，已故的那位阮氏，倒也是可惜…… 赵堇城瞧着若虞的表情，当下便神色微动，之后便直接揽着若虞的腰回了府。 古氏去安排人做一顿盛宴，而其他的几个侧室便也去帮忙，一下子便就只剩下若虞与赵堇城两人。 瞧着没有了旁人，若虞这才与赵堇城道了一句：“我想永儿了。” 听到这话的时候，餐堇城很惊讶。 惊讶的是什么？并非是她想永儿，而是她对自己的自称！ 若虞心头有他，赵堇城是知道的，但是，若虞给他的感觉就是，她心里虽有他，但却不深，因为，她的自称都是一直带尊重的，哪像也平常与华桒斗嘴的时候…… 但是，今日就这般脱口而出的话，这样的平称，却让赵堇城意外的感觉到舒服。 笑意从嘴角扯到了耳后根，赵堇城顺着她的目光往上头看，那窗外飘落的枫叶已落了满地，赵堇城道了一句：“为夫也想，不过娘子且放心，不出十日，咱们便可以离开京城了！” 听到这话，若虞十分的惊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赵堇城，然后问了一句：“王爷为何如此肯定？” 毕竟，这京中还有一大堆的事情呢，就赵岷来说，哪可能会让他想走就走的？ 第228章 师父来过？ 赵岷想将赵堇城留于京中，并非是因为舍不得赵堇城，而是因为赵堇城若是离开了这里，他就没有办法监视赵堇城了，若是让赵堇城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那便就不一样了。 若虞也不知道，赵堇城说十日便能离开京城了这话说的时候，他是哪里来的自信。 不过，今日这事儿闹成这样，赵岷也得生好一阵子的气，毕竟那个人是那般的小气。 赵堇城是明显的感觉到了若虞比之前更瘦了，说他不心疼，那绝对是不可能的，赵堇城带若虞上马车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便伤着了她。 若虞是明显的感觉到了赵堇城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当下便忍不住笑道：“您没必要如此担心，妾身的身子妾身自己是知晓的，好着呢！” 听到若虞这话，赵堇城并没有放心，只是眉头拧得更加的紧，过了好一会儿，然后才道了一句：“你说说你，先前让你好好的呆在南方哪点儿不好？非得这样跑过来受罪，如此日子，你可是过得开心了？” 这话是在责怪若虞，赵堇城是真的怕了，虽然他也知晓自己说的这些话说得太晚了，但是，若是不说，心头也不好受。 再者，先前她来时，赵堇城本来就是想怪她的，可是因为后面的种种事情，他又不忍心怪了。 而现在瞧着她…… 若虞知晓这位爷是当真生气了，伸手拽了拽赵堇城的衣袖，若虞眉眼弯弯，笑得温柔极了：“您也别再生气，您自个儿也知晓，这事儿说什么都晚了不是？如此，您还来怪妾身，不是多此一举的么？” 话是这样说，可是…… 再次瞧了一眼若虞，赵堇城微微叹息一声儿，然后道：“以后你还是莫要如此了，乖乖听为夫的话多好？” 点头如小鸡啄米一般，若虞水灵的桃花眼弯成了月牙儿状：“妾身知晓，您就别再怪妾身了。对了，咱们十日后，当真能离开京城么？一离开京城，可否直接去南方？” 永儿……她真的是太想念他了！ 毕竟还是一个襁褓中的孩子，离开父母这般久，换谁谁不心疼？ 赵堇城了是明白若虞的想法的，所以便将若虞揽在怀中又抱紧了一些，下巴抵在若虞的头顶上，轻轻摩擦着。 手里捏着若虞的手，轻轻的摩挲着她的手掌。 在天牢这般多天，虽然得到顾行之的照顾，但是在那里，也不知晓是因为环境的原因，还是因为她心头的原因，所以一直没有睡过什么好觉。 若虞就这样静静的靠在赵堇城的身边，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等到她再次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是第二天晨时了。 若虞醒的时候，暗香疏影在旁边伺候着，赵堇城许是出府去办事儿去了，所以若虞并未瞧见他人。 只是，许久未瞧见暗香，她倒也是瘦了不少。 暗香正在为若虞拧洗脸的帕子，弄好之后便递到若虞的手边。 若虞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然后瞧了铜镜中映出的暗香的脸，她将手上拿起的簪子往头上一插，然后道了一句：“暗香，可是最近太累，你瞧着，为何瘦了那般多？” 暗香一听，当下眼睛里头包着的泪便直接啪啪地往下头掉了。 “主子，您还说奴婢呢！您自己瞧瞧您自个儿，奴婢的气色可比您好多了！” 这话说得……若虞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着实，暗香的气色着实是要比她好多了。 轻咳了两声儿，若虞转头看了暗香一眼，然后道：“我也没有什么事儿，你也没必要为我担心。” 暗香听到这话，并没有说什么，她怎么可能会不担心主子啊，再怎么说，她…… 咬了咬牙，暗香什么也没有说。 而若虞瞧着暗香如此，当下便笑了笑，没有再深入方才的话题，转而倒是问起了她与疾风的事情。 “你与疾风是有何打算？什么时候完婚？” 原本还哭着的暗香，一听到自家主子问自己这话，小脸立马便红了起来，侧了侧身子，不敢正面对着若虞，嘴里嘟囔道：“主子您说什么呢！如今这时局，哪是奴婢考虑这些事儿的时候，再者……奴婢也只是单纯的想安稳一些，如今不安稳，奴婢就算是考虑了那般多，那也……不安稳呐！” 这话说得一断一断的，不过好在若虞是听懂了的。 听着暗香这话的意思，估计这孩子是想等所有的事情安定下来，才会考虑自己与疾风的事儿。 可是，就现在这情况，怎么可能会那般快安定下来？ 如此说来，倒也是他们耽搁了疾风与暗香的婚事儿。 暗香疏影是欺瞒在这个府上时，最先始对她好的人，那个时候在府中的地位低得，一个正室都不如一个妾室，再加上先前她饱受整个京城百姓的非议，那种惨境，不用说也知道有多惨了。 可是，这两个丫头明明知晓她当时的处境，想要翻身的可能性低得跟蚂蚁的身高似的，但是这两个丫头却是一点儿也没有对她有别的心思。 这样的人儿啊，讲真的，一生难得遇到，就冲着这缘分，这两个丫头的婚事儿，她这个做主子的，怎么可能会不备厚一点儿的嫁妆？ 先前她可没有什么银子，但多少也是为她们俩规划了一点儿的，现在，她的银子可是不算少了，再加上赵堇城那里还有，她现在用赵堇城的银子，倒也是挺安心的，所以，就她现在的这个情况，想给这两个姑娘备厚嫁妆是不成问题的。 只是，现在有那么个问题就是…… 暗香的婚事儿倒是有着落了，她与疾风也是早晚的事儿，但是，疏影呢？ 这一点，倒是让若虞有些愁了。 本来是说得好好的，暗香与疏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家主子竟然突然就不高兴了起来。 两个丫头一愣，连忙对视了一眼然后递给对方一个眼神。 可是两个丫头都不知晓主子这是怎么了。 人家都是是怀了身子的女人才会变得敏感，变得多愁善感的，但是，自家主子这生都生了，还生了那般久了，怎么就……变得跟还怀着小公子的时候似的？ 正想开口问些什么呢，结果便听到了自家主子突然间便问了她们一句：“你们觉得……我这个人，是不是挺失败的啊？” 不论是做为母亲还是主子，亦或是朋友中！若虞总是感觉，自己哪个地方都没有做好，哪个角色都没有到位。 暗香与疏影听到自家主子这话的时候一愣一愣的，她们也没有想到自家主子会突然间就问这么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一问出来，说真的，她们还不知道应当怎么回答。 当下便连忙道了一句：“主子，您瞎说什么呢！您不论是哪一方面，都没有失败！” 知晓这两丫头是为了哄自己开心，若虞倒也没有将其放于心上，只是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儿，然后又开始道了一句：“话又说回来，王爷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一问起这个，疏影便伸手去将自家主子扶了起来，去旁边的圆桌旁坐着，暗香也十分熟练的跑去帮自家主子盛了一碗粥，递到主子的手上，然后道了一句：“天未亮便出了府。” 听到这话，若虞便微微的点了点头。 也是哈，赵堇城与若虞说，十日之后，他们便可能离开京城的。 这日子说得那般赶，若虞虽然是觉得不太可能，但是，再怎么说行动上也还是要做的不是？ 不过……赵岷这会儿估计还记恨着赵堇城的呢，他这般早出去……具体是做什么去了？ 暗香似是看出了自家主子的担心，当下便笑道了一句：“主子，您莫要担心，王爷他做事儿向来是有分寸的，再者，此翻出去疾风也与奴婢说了，皇上想用王爷还牵制着那些百姓，自然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动王爷的，这一点，还得请您放心呢！” 听到这话的时候，若虞眉稍微动，疾风连这事儿都与暗香说了的？ 挑了挑眉，若虞直直的看着暗香，暗香倒是被自家主子这样看着有些不好意思了，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然后又道了一句：“奴婢只是担心，所以多问了两句，其实也没有什么的，主子您别多想！” 听到暗香那般慌张的解释，若虞当下便噗哧一声儿，笑了出来，然后转头看了一眼疏影，然后问了一句：“疏影啊，你心头，可曾有过谁？” 疏影：“……” 有些不知道应当如何回答主子这话，一向冷静又理智的疏影，竟然被若虞这么一句话给吓得“奴婢……奴婢”念叨了半天都没有说出自己想要说的话来！ 瞧着疏影这般，若虞当下便忍不住笑道：“罢了，就随口问问罢了，做什么那么慌张？” 夹了一口菜吃了一口，若虞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转头看了一眼暗香，若虞问了一句：“先听隐约间听下头的人说师父来过，他……可是又走了？” 第229章 后院没了 暗香听到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及时回答若虞，反倒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疏影。 而疏影也是与若虞一道儿是从宫里头出来的，压根儿就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儿，再加上昨夜疏影太累，很早便睡了，直到今日一早，她才起身为主子打点起身事宜。 暗香自然也没有机会与疏影多说些什么。 瞧着疏影那表情，大致的事情，若虞也基本上都清楚了，看了一眼好暗香之后，若虞便笑道：“你这表情，看似不愿意与我说实情，但是，却也相当于将实情都告诉了我！” 放下了手上的碗筷，若虞拿起手帕擦了擦嘴，然后道：“师父走了也好，我估摸着，是同王爷说了的吧？王爷定然是叫师父先去南方瞧瞧情况去了，毕竟，他知晓我对南方的挂念！而他自己也是。” 暗香是没有想到自家主子会猜得那般准的，张大了嘴巴，刚想说些什么，随后便又听到了自家主子又道了一句：“他那个人，总是抢先我一步把我想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弄得我什么都不用做，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花瓶装饰之类的，摆在那里就光好看，啥用处都没有！” 这话一说完，若虞突然又愣了一下，随后便又笑道：“这话，倒是装我自个儿给夸起了！” 将放于桌边的碗往里面推了推，若虞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道：“我在这里瞧着外头阳光正好，不如咱们就出去走走吧，在天牢那地方呆得久了，未怎么见着阳光，身上总是有些不舒服的。” 暗香闻声，想来也是，毕竟她也听王爷说，那地方着实不是主子能够呆的地方。 这样一想，便就想到了自家主子在那地方是吃了多少苦，然后眼泪就跟掉了线的珠子似的，啪啪往下头掉。 拖着严重的鼻音，暗香道了一句：“主子请！” 若虞一听暗香这声音不对，当下脚下的步子一愣，然后侧歪着头看了一眼暗香。 “哎哎哎，这是怎么了这是？方才我可没有凶你的啊，怎么就哭了？” 暗香本来就是哭了的，一听到自家主子这话，当下便又哭得更凶了！若虞一愣，连忙又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疏影，疏影注意到自家主子的目光后，当下便无奈的耸了耸肩。 嘴角微微一抽，她了解暗香，所以也没有直接安慰暗香些什么，反倒是直接问了暗香一句：“暗香啊，我都这般累了，还要让我来花时间来安慰你么？” 一听到这话，暗香不哭了，连忙拿手把眼泪擦了个干净。 然后摇着头，哽咽道：“不不不，奴婢，奴婢并没有这个意思！” 听到这话，若虞眉眼微弯，然后伸手拍了拍暗香的头，也没有说什么，提着裙子便往外头走。 疏影瞧着暗香这模样，当下也忍不住笑了笑，然后伸手拍了拍暗香的肩膀，也提着裙子跟了上去！ 过了好一会儿，暗香才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然后也跟着跑了出去。 赵堇城当真是忙得紧，人影儿都见不着一个，若虞在后院转了转，本来是想出府的，但是暗香她们怕府外头有些冲动的百姓会找她麻烦，为了她的安全着想，便不想让她出府。 也是啊，毕竟安贵妃的风波才刚刚过去，若是说她安全，那又怎么可能？ 不过提起这事儿，若虞又突然想起了她那所谓的舅舅，话说回来，怎么从安玉容的尸体诈尸至此时，他都没有露过面呢？ 这样一想，好似还有好多地方都不太对劲哎！ 难道说，她那个所谓的舅舅当真是……心怀不轨？ 想到这里，若虞当下忍不住拧了拧眉头。 细心的疏影倒是发现了自家主子的表情，当下便问了一句：“主子，您可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不愧是个聪明丫头，竟然这般快便猜出了她的心思。 微微一笑，若虞当下便道：“着实是有些不太对劲，不过，现在说出来似乎也没有什么用，罢了吧！” 说着，若虞便又转身看了一眼暗香，然后问了一句：“王爷一早便出去了，可有说过中午会回来？” 微生摇头，暗香连忙答道：“王爷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让奴婢好生的照顾着您，不过，奴婢倒是听疾风说过，中午兴是回来不成了，毕竟，王爷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出了城的！” 出了城的？ 若虞很是意外，好好的，怎么会选择出城？ 看了一眼暗香，瞧着暗香那模样，若虞估摸着她也应当不知晓情况。 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儿，若虞在院子里转了转，便又打算回自己的院子了。 只是……这不转倒也还好，一转，若虞总感觉这后院不太对劲。 至于是哪里……若虞倒是有些说不上来。 暗香倒是先发现了自家主子的不对劲，当下便问了一句：“主子，您这是怎么了？可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微微摇头，若虞看着那后院的院子道了一句：“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话说……这后院怎么没什么人呐？” 赵堇城的后院一向都很奇怪。 怎么说呢，自若虞进府之后，便知晓他的后院与常人的后院是不相同的。 因为他的后院不是为了稳定某种关系，就是将后院的位置当作是什么收容所。 这事儿若虞先前是不知晓的，但是后来与赵堇城的感情莫名的深了，他也就自己慢慢的告诉了若虞这事儿。 平常吧，赵堇城的这后院儿也算是安静的一个，但是，再安静，那也是有人气气儿的啊，这次不知道为什么，除了那过往的粗使下人，若虞并未瞧见其他的人，且先别说常不出门的那些后院主子，就连那些人身边的一等丫鬟，若虞都未瞧见一个。 暗香瞧了一眼自家主子所看的那个方向，当下便点头道了一句：“是不一样啊，很正常啊！” 不一样？还很正常？ 若虞瞪大了眼睛，就冲着暗香的这句话，若虞觉得，这丫头不知道些什么都不可能！ 当下便问了暗香一句：“你可是……知晓些什么？” “知晓些什么呀？”歪了歪脑袋，暗香想了一会儿，然后道：“啊，对了，王爷在主子昨日回来的前几天，便让这后院的人都散了！” 听到这话，若虞的嘴角微微一抽，看了暗香好一会儿，才问了一句：“那你且告诉我，为何我昨日归府的时候，那些后院里头的女人还在？” 听到自家主子这话，暗香当下便忍不住笑道：“那是因为后院的这些主子懂得感恩呐！知晓您在王爷心中的重要性，再加上您在这王府的后院也没有作威作福过，那些主子自然是感激您能够让她们过安静日子的，所以，为了见您最后一面，所以便约好着一道来迎接您的啊！难道这事儿王爷还未与您说吗？” 与她说？ 若虞微微的摇了摇头。 赵堇城接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很累了，在归府的时候若虞都在中途打盹，赵堇城也是心疼她的，所以在中途的时候也没有叫醒她，只是到府的时候若虞醒了，所以便自己下的马车。 听到暗香这样说，若虞也难怪会觉得昨日为何院子里头的女人都那般齐了。 若是说若虞的心头不感动，那绝对是骗人的，深吸了一口气，若虞嘀咕了一句：“话又说回来，王爷一下子便散了这么多的女人，他都不心疼的么？” 毕竟，一般贵族人家的公子哥儿，谁不是三妻四妾美人满怀的？赵堇城这是想做什么？出家？ 不对啊，若是当真要出家，那也定会连她一块儿给散了的啊！ 疏影在旁边听了这般久，当下也理清了所有事情，连忙笑着与若虞道了一句：“主子，王爷这是在乎您呢，您想那么多做什么？” 这事儿若虞自然是知晓的啊，微微拧了拧眉，嘴角含着笑意，然后道了一句：“倒也不是我想太多了，只是……王爷做出那般无情的事儿，那么，那些没了王爷的人，可得怎么生存？” 话是这么说，心情却是美丽得很。 暗香疏影都是瞧明白了，只是嘴上没有戳穿自家主子。 疏影则是先道了一句：“王爷一向都是个大方的好王爷，这事儿，估计早就考虑到了的吧？” 暗香闻声，当下便点了点头，然后连忙道：“对对对，这事儿啊，王爷也是考虑到了的，每个主子离开的时候都给了一千两银子，这辈子吃穿也不用愁啊！若是她们再有心思一点儿，自己再拿着那些银钱的一小部分做些小生意，就算是亏了一小部分，另一大部分这辈子也是不用愁的！ 一……千银？ 若虞听到暗香这话的时候，嘴角微微一抽，这个人……有钱还真是了不起啊！ 他后院儿的女人那般多，一个人给一千两，那是什么概念？ 不过话又说回来，赵堇城能有这些想法也是很正常的，毕竟……他着实是这样一个心善的人，再加上……后院还有些女人的父亲，于他也是有恩的…… 第230章 捉拿 但是……不管再怎么说，一人一千两，这位爷着实是太有银子了些！ 想着，赵堇城也着实是挺顾着她的啊！知晓她不喜他后院的那些女人，所以，便故意将后院的那些女人给散了，就光这一点，若虞都能感觉到她的真心了。 想到这里，若虞只感觉自己的鼻子一酸。 察觉到自己眼角有个莫名的东西流出来，她连忙伸手将那泪珠扶去，轻咳了两声儿，然后便笑道：“王爷还不真是一个大善人呐，都这种时候了，还顾及自个儿的面子！” 说罢，若虞便提着裙子往自己院子里头走。 暗香反应不过来，听到自家主子这话，当下便愣了一下，“哎”了一声儿想要帮王爷说些什么，结果她刚一哎，疏影便将好惯例拦了下来。 对着暗香微微摇了摇头。 暗香是不明白的啊，当下便不解的问了一句：“你怎么就拦下我了？明明王爷他……” “主子心思向来巧得紧！”看了一眼那头的主子，疏影便道了一句：“你还当真以为她不明白？只是……不愿意说出来罢了！” “为什么啊？”暗香不懂了，看了一眼自家主子那渐行渐远的身影，当下便拧了拧眉头：“再怎么说，王爷他还是……”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是因为暗香再次看了疏影一眼，多少也就明白了。 轻叹了一声儿，暗香微微耸了耸肩，然后道：“好吧好吧，多少我是明白了，不过，现在的问题的，王爷何时才能处理完这边的事儿啊，毕竟，南方那边……着实是……” 这事儿暗香不说明，疏影也能明白，微微抿了抿唇，暗香未再说些什么。 疏影瞧着主子的身影已经不见了，便轻轻的拍了拍暗香的手，然后小跑追了上去。 彼时的赵堇城也着实是没有闲着的，一大早便去寻杜云安了。 杜云安与朱将军收到了一些风声，所以便迫不及待的寻来赵堇城商量。 “咱们这位丞相大人也着实太过于奇怪，王爷，您可知，丞相在昨日之后，便出了京城，您可知他是往哪个方向去了？” 朱将军一脸严肃的看着赵堇城。 杜云安的着朱将军这话，当下便翻了个白眼儿，然后道：“既已查明丞相是匈奴人，那他出城，自是去往了匈奴啊！” 赵堇城听到这话，似乎并不是很赞同，但是，他也没有表什么态，只是拧着眉头，轻轻摇着折扇，什么话都没有说。 朱将军听到这话的时候，当下便摇头：“非也非也，咱们这位丞相大人，并未去匈奴，反倒是去了匈奴相反的方向！” “相反的方向？”赵堇城听到这话的时候，当下眉头拧得更加的深了，半眯着眸子好许久，然后才问了一句：“可确定？” 瞧着王爷这表情与语气，好似是知晓些什么似的，但是是不确定的那种！ 眉稍微动，朱将军看着赵堇城，然后轻轻的点头。 得到朱将军此反应，赵堇城却是轻笑了一声儿，然后道了一句：“果然啊……”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的，朱将军与杜云安都是一愣，两人转头互看了一眼，然后问了一句：“王爷此话为何意？” 深深了吸了一口气，赵堇城看了两人一眼，随后便道了一句：“在最先始的时候，我倒觉得，丞相大人所做的那些事情，应当并不只单单的想寻皇上报仇！” “最……先始？”杜云安倒是听不懂了，瞪大眼睛看了赵堇城好许久，最后便问了一句：“王爷此话是……怎么个意思？” 看了朱将军与杜云安一眼，赵堇城便道：“先前查起丞相身份之时，我便有一事想不明白，那便是……安贵妃的身份。” “咱们到现在查出了安贵妃并非是丞相亲生之女，但是，他却是在这养育安贵妃的这么多年一直捧在手心上长大，如此，你们不觉得奇怪？” 看着两人一脸懵的样子，赵堇城有些头疼的拿着折扇拍了拍脑袋，随后便又继续道：“且先不说别的吧，原来的安丞相可是咱们现在这安丞相的养父，再怎么说，安家也养育了他几十年，而内子之母亦是安丞相之姐，姐弟感情那般多年，他都能如此无情的在家姐困难之时不伸以援手，反倒是对一个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的安贵妃捧于手心上，不觉得奇怪？” 如此一说，好像还当真是。 先前从安玉容那里寻到匈奴先首领柯奇达的信物，那东西虽在安玉容的怀里装着，但是，也并不能直接代表着那是安玉容的东西。 如此说来，柯奇达一生仅有一个妻子，而先有查明，其妻就生过一个孩子，虽不知晓男女，但是婴孩失踪，于柯奇达孩子出生后的一个月，柯奇达便死于先帝手中。 如此，柯奇达也不可能再生出个安玉容来，再者……安玉容的年龄也不符合啊！ 唯一符合的，便是咱们这位丞相大人了！ 但是……安玉容既然又不是丞相大人的亲生女儿，那便只能说明，安玉容许是柯奇达父辈旁之的谁谁谁了！ 支撑这个推论的证据，有一个不太确定的手帕，还有一个便是丞相对安玉容的态度，再一个便是，在柯奇达死后，其兄长也于战场而亡，而他兄长的夫人已生过一个七岁的孩子，之后匈奴与大宋多做战，柯奇达兄之子于二十年后战亡，但其死后，夫腹中有子，至于是男是女，便未查到。 但从安丞相早就知晓自己身世这一点来看，安玉容是他侄女的可能性及大！ 再加上，柯奇达之死，安易山知晓定对大宋皇帝恨之入骨，如此，像他那种一向心狠手辣惯了的人在这个时候推出安玉容来达到自己报复大宋的目的，也不是不无可能的！ 杜云安与朱将军在听过赵堇城的一番解释后，当下也明白了些什么。 通过赵堇城的这一番解释，先前他们想不明白的那几点，也都能够说通了。 如果事实当真是那般，安丞相的心，也着实是狠的！ 不过，在这种事后多半自己暴露之后，安丞相要逃，应当也是往匈奴那边去啊，但是，与匈奴相反的地方逃，那是怎么个意思？ 朱将军想到了这一点，当下便问了赵堇城一句：“王爷，有一点末将想不明白，那便是，安易山既是匈奴人，那么，他事情败露之后回匈奴才是正常的啊，但是，他却往相反的地方跑……” 杜云安听到这话，他好似又想明白了，但是又好似没有想明白，所以，只是拧着眉头，没有说什么话。 而赵堇城听到这个问题时，当下便轻笑了一声儿，然后道了一句：“不论是在哪个国家，权力，都是人类的心魔！” 柯奇达战死，当时他的后人还尚在襁褓之中，匈奴群龙无首，就大宋这宫中兄弟内斗都见识过了，难道匈奴那边的人，就不会争这所谓的权力了？ 当然不可能！ 安易山在大宋这么多年，匈奴的人就算是还有柯奇达的旧部，他于大宋朝中混这般多年，再上大宋百姓都知晓丞相大义凛然啊什么的，匈奴的人，会对他没有异心？ 没异心，当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在这种情况，安易山想要摧毁大宋，定会选择一直看不惯大宋，却又关非是匈奴的大宋邻国，与其合手，一同攻击大宋。 一来是想要摧毁大宋，借机报仇，二来怕是想要做给匈奴人看，让他们看看自己的真心，至此，等到战事一结束，他便可以直接回到匈奴，经过与大宋交战一事，匈奴旧部的心，自然也会随于他身上！ 果不愧是老狐狸安易山呐！这种长远的长算都做好了，赵堇城就光查这些，都花了许久的时间，就这老狐狸的计划，若是没个好多年，都是不太可能的！ 不过，想到这些，赵堇城还是有些想法，可能……原先的安丞相突然暴毙，估计……也不是什么自然死亡或意外的吧？ 但是，关于这一点，赵堇城可没有什么证据，再加上，原先的安丞相暴毙的时候，他也还小得紧，也不懂事，这么多年过去，怕是以往的种种证据，都被时光给掩没了吧？ 大宋的邻国还尚算多，但是，与匈奴相反的国家，而且一直对大宋虎视眈眈的，便只有西夏了。 算了算安易山逃跑的时间，再想想他计划这些事情，定然是早便处理好了的，这会儿，估计安易山都与西夏的人会合了，虽然还尚在大宋的境界…… 杜云安倒是听明白了现在的这种情况，微微拧了拧眉，想了好一会儿，然后问了赵堇城一句：“如今那咱们应当如何？” 如何？赵堇城没有着急回答。 而是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了一句：“先向皇上请旨通缉丞相吧！此时的他估计是与西夏的人汇合了，但是就这时间上来讲，他们应当并未离开大宋的地界，故，在他们离开大宋之前便捉拿住丞相，不然，等到他们回到了西夏，那么，大宋与西夏必会有一场大战！” 第231章 静等臣归 大宋并不弱，但是，西夏与其势均力敌。 再加上别的小国家也早对大宋虎视眈眈，若是在这个时候好安易山煸动别的小国家与西夏一块儿连手的话，那么，好大宋这块版土就像是围在狼窝里头的肉，四面八方都是敌。 虽说现在目前的情况来讲，还没有严重到这一步，但是，这种情况还是得好生列出来警醒着比较好，毕竟……安易山那个人，就从他能舍弃掉安玉容这一点来看，便就是想与大宋拼个鱼死网破！ 讲真的，若是安易山报仇，想找皇室中人来报，赵堇城是不愿意插这个手的，毕竟，皇室中的那些人，着实都是些该受报应的人，但是，安易山是想拿整个大宋来报，赵堇城就不得不管了。 毕竟，与安易山真正有分的人，可是皇族，与那些无辜的百姓无关。 当然，这个看点完全是善良的看点。 严格来讲，两国交战，无对无错，毕竟交战的是两个国家，两个极大的集本。 若是有错，两个国家都有错，若是无错，交战的国家便都没错！ 将自己的想法言明，赵堇城便吩咐朱将军与杜云安兵分两路，朱将军负责派人全城搜索安易山的行踪，而至于杜云安，他的嘴巴比较会说，与邻国还尚算有些交情，让他带着赵堇城的信物去与他国商议抗敌。 讲真的，比起安易山来，赵堇城征战沙场这么多年，与那些邻国的将军们时常打着交道，他的面子，应当要比安易山好使得多。 而赵堇城也想过了，即便是他安易山想挑起这场战争，那么，邻国的那些人也不傻，就凭他安易山孤身一人，便跟在他后面与大宋做对，赵堇城虽然不敢保证那些人都会听安易山的安排，但是，他却能够保证，定会有些人不会同意安易山的想法。 而现在安易山未跑多远，赵堇城便多派些人直接去联系邻国的人如此，也算是为大宋联系些同盟，减少些敌人！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赵堇城只有先让朱将军与杜云安去办了之后，再与赵岷禀报。 而赵堇城自己也明白，自己这样擅做主张的安排好后再与赵岷禀报，赵岷这个人吧，虽然当场不会说赵堇城些什么，但是在背后，绝对是恨死了赵堇城的那种！ 不过为了大宋的国运，赵堇城也不得不这样做。 等到杜云安他们走后，赵堇城便先回了府一趟。 他加到王府的时候，已经快到傍晚，只是偷偷的瞧了一眼若虞，瞧着她正在软塌上打盹儿，等到她熟睡了之后，他便悄悄的进去，将人给抱到床上。 瞧着床上的那个人，赵堇城当下便拧起了眉头。 讲真的，她自归京后，便瘦了不少，这样的她，赵堇城瞧着着实是心疼的。 过了好一会儿，赵堇城便对着旁边的暗香疏影使了个眼神儿，示意两人出去，之后他便轻轻的在若虞额头上一吻，也悄悄的退了出去。 轻手轻脚的将门关上，两个丫头站在门口等着他。 赵堇城担忧的看了一眼紧闭着的房门，然后便又转回头，对着暗香疏影道了一句：“朝中有事，我恐会去边疆，王妃……她于京中我并不放心，等会儿本王会进宫一趟，顺便与皇上说明，让你们带她去南方暂住。” 虽然说，赵岷心头想拿榆儿牵制住他，但是，现在大敌当前，赵岷应当也不是那般愚昧之人，定是分得清楚谁敌谁友，如此，内讧之事儿，定会在大战过后才会起。 再加上，赵堇城想着，让榆儿离开了京城，去南方，一来是让她可以陪着永儿了，二来是华桒才去南方，若是现在让榆儿去南方的话，华桒定还没有离开南方，能赶得上。 只要有华桒在，赵堇城心头自然是安心的！ 疏影与暗香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瞧着王爷那样的表情，两个丫头再蠢也知晓，这事儿定然是不小的。 明白了这一点，两个丫头虽然心头不沫，但是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多余的话赵堇城来不及说，只是与她们道了一句：“等王妃一醒，你们便离开京城，现在她再熟睡，你们就且先收拾行李，于王妃……你们莫要说本王去了边疆，就说……” 理由还未想好，赵堇城一顿。 毕竟，榆儿也是一个聪明的人，一般的理由压根儿就骗不住她。 想了好一会儿，赵堇城才道了一句：“就说安丞相外逃，皇上派本王亲自捉拿其归京，别的……就莫要多说可知？” 安易山的本来面目，基本上也暴露得差不多了，虽然说，安易山是当了榆儿这般多年名义上的舅舅，实际上两人也没有什么感情。 再加上，赵堇城心头也明白，榆儿还在记恨当年安易山对她与侯夫人的无情。 榆儿这个人啊，心是善的，但是，也不是受人欺负的那种！ 谁对她好，她的心头可是通透得紧的啊，谁若是对她不好，她心也是跟明镜儿似的。 所以，与她说起追安易山归京这个理由怎么想，也是可以行的。 怎么说呢，她应当也能想到皇上正与他为难，所以，让他去追人，也是合情合理的！ 交代完这些事儿后，赵堇城便直接进了宫。 本来宫门是关了的，但是赵堇城说有要事禀报，不顾禁军的阻拦，赵堇城便直接夜闯了皇宫。 本来已经睡了的赵岷一听到赵堇城夜闯皇宫，心情就不佳，当下一急，便想治赵堇城一个无视宫规的罪。 结果他见到人的时候，还未来得及说自己要治人罪呢，便听到赵堇城道了一句：“皇上，安易山逃出京城，臣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安易山想与西夏联手攻打我们大宋！” 一听到这事儿，赵岷的瞌睡一下子便被吓醒了。 瞪大眼睛十分意外的问了一句：“皇兄此话当真？” 点了点头，赵堇城便将他收集到安易山与西夏皇帝的通信递给了旁边的李公公。 李公公瞧着连忙上前接过那东西，然后递到了赵岷的面前。 赵岷在瞧着那东西的时候，当下便忍不住道了一句：“怎么……安丞相他们怎么可以……” 拱手对着赵岷行了个礼，赵堇城道：“先前臣便觉得安丞相不太寻常，所以便派人暗中监视了安丞相一段时间，果不其然，臣查到了这些事情。” 赵岷听到赵堇城这话，原本拧着的眉头拧得更加的深了。 过了好一会儿，然后便道了一句：“如此，还望皇兄帮忙，务必将安易山给朕派回来！” “可能……抓到的可能性不大！”抬头看了一眼赵岷，赵堇城拧着眉头道了一句：“安易山此次是有计划，有目的的，能走到这一步，以他的性子，估计早便计划好了，哪能等到咱们直接去抓住他！” 赵岷听到这话，倒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可是……那朕就要任由他出大宋，与西夏联手攻打大宋？” 要知道，安易山做为大宋的丞相，他所知道的事情定然是不少的。 有句俗话说得好啊，“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安易山在大宋几十年了，也身兼要职，他所掌握到大宋的事情，那可是极多的。 如此，咱们的这位丞相大人可畏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想到这里，赵岷有些不安了。 看了赵堇城好一会儿，然后问了一句：“那不知皇兄，可有何高见了？这安丞相，可一定不能出大宋的啊！” 赵堇城早便知晓赵岷会这样问，当下便道：“臣倒是有一计，不知皇上觉得可否一行。” 有一计？ 赵岷一愣，然后脸上的愁容减少了一大半，然后连忙将赵堇城拉了起来，问了一句：“那么，皇兄所想的计是什么？” 慢慢的将自己的计谋告诉了赵岷，赵岷很意外，但也是很高兴的，毕竟有法子对付了安易山，他的这个位置，也还暂时有了保障，你说他高兴不高兴？ 答案当然是高兴的！ 松了口气，然后赵岷连忙道了一句：“如此，那皇兄觉得，这些事儿交由谁去办比较好？” 所谓的那些事儿，便是由赵堇城先前交由杜云安与朱将军的那些事儿。 赵堇城知晓赵岷这个人心头会对他直接安排这事儿下去会有隔阂，所以故意没有告诉他，他已经叫杜云安他们去办了。 于是，赵堇城便极力推荐了杜云安与朱将军两人。 朝中可用之人虽然不算少，但是，赵岷到现在也还没有分清楚朝中一些可用之人到底是偏向谁的。 就赵堇城推荐的这两个，他都知晓，是赵堇城身边的人，所以，便直接答应了。 倒也不是赵岷心胸宽广啊啥的，只是，他觉得自己知晓了办事人的底细，如此要防着也方便一些了。 若是派其他人，他还得花心思去查那是谁的人！ 得到了赵岷的首肯，赵堇城便直接谢了恩，叫来了人，便装样子吩咐差事儿。 但是在赵堇城走之前，他与赵岷道了一句：“为了防止计划无漏，臣愿意去边疆，不过臣妻自上前去南方之游后，便爱上了那个地方，臣不愿妻担心，故向皇上请旨，准臣妻于南方养身，静等臣归！” 第232章 露宿 讲真的，赵堇城的要求并不过分，虽然赵岷是想拿安若虞……哦不，应当叫她姜芷榆！虽然他想拿姜芷榆去挟持赵堇城，可是，就现下的这种情况，赵堇城自然请军，他若是再拿一个女人去挟持，还真是有些害怕会多此一举呢！ 怎么说呢，去边疆，那可是战场啊，只要到时候赵堇城将所有的叛军给击退了，大宋的民心也稳定了，若是突然冒出个什么余党啊啥的，也是很正常的。 与其好用一个女人威胁着他使他提前生出叛心，还不如直接了却他的心愿，然后再来做打算。 点头答应了赵堇城，然后便立马叫李公公去拿笔墨写旨。 而若虞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一醒来，她便瞧着暗香疏影正悄悄的叫人将屋子里打包的什么东西往外头搬，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当家主母吧？虽然这院子里没有了别的女人，但是，再怎么说这院子里头的大小事儿还是她做主啊，更何况还是搬府上的东西这种事情！ 连忙叫那些人停了下来，若虞当下便叫来了暗香问了一句：“哎哎，这怎么回事儿呢？怎么都将东西给搬出去？” 暗香疏影本来是在注意着那些搬东西出去的下人们的，监督他们极可能的轻些，以免吵醒主子。 所以，主子醒了的时候，她们也没有注意到。 刚被自家主子这样一叫的时候，暗香还给吓了一大跳，等到自己反应过来之后，暗香便道：“回主子的话，王爷昨夜归府了，他说，事情他已经办妥了，皇上那边他也去请了旨，说将您送去南方。” “将我……送去南方？”听到这话，若虞是没有办法相信的，怎么说呢，这京城里头的事情还那般的多，且不说赵岷那里，就说说她那所谓的舅舅吧！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人影，就凭那老狐狸做了那般多的手脚来说，他若是不作个什么妖，若虞怎么也是不会相信的！ 虽然说，当初赵堇城信誓旦旦的与若虞讲，只需要十日便能让她去南方，可是，她也知晓，京城的事情是有多棘手，短短的十日都不一定会办得到，更何况这才过去了两天不到！ “你们老实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说这话的时候，若虞是沉了脸的。 暗香极少见过主子这样的表情，当下便也有些吓，转头看了一眼疏影。 疏影压根儿就没有看暗香，直接上前扶了一下主子的手，然后笑道：“主子，奴婢骗您那定是不敢的，王爷之所以让您先去南方，倒着实有几个原因！” 原因……还有几个？ 若虞听到这话的时候，心头一跳，拧着眉头看了疏影好一会儿，然后问了一句：“什么原因？” 疏影看了一眼那些搬东西的家丁，瞧着东西搬得都差不多了，便与暗香使了个眼神。 暗香会意，转身便去将其他的下人都清走了。 等到屋子里砂只有疏影与若虞两人的时候，疏影这才开口答：“您也知晓王爷考虑事情一向都是很周到的，具体原因，奴婢知晓得不完全，王爷也定不会与奴婢多说些什么的。” 这话说得没错，可是…… “所以你知晓的那几个原因呢？” 疏影闻声愣了一下，随后便又笑道：“是这样的，王爷走时便与奴婢说了一些，他说，让您去南方，一来是因为皇上想拿您威胁他，为不让皇上有些机会，故让您暂去南方；二来是因为，您也一直牵挂着南方那边，让您去，也是为了让您对那边不那般挂心，王爷说了，他不愿见到您日渐消瘦的样子。” 这两个理由，倒也……还说得过去。 看了疏影一眼，若虞问了一句：“没了？” 微微摇头，疏影便又接着道：“三来是因为，您也知晓丞相他已逃出了京城，依王爷推测，丞相极有可能是与西夏联手想攻打大宋，所以，王爷便主动请了旨，将丞相追回，因为王爷猜测，丞相在这般短的时间内，定还未出大宋。” 这一点若虞也是信的，毕竟……她早前也猜到安易山会干一了大事。 他既然是匈奴人，而且还与那什么匈奴前首领有关系，他想报复大宋，也着实是想得明白的。 “还有一点，王爷说，您留在京中，他又得出京去寻丞相，如今您于王爷的重要性，估计全大宋的人都知晓了，安丞相也不例外，而您留于京，他不但担心皇上对您下手，更担心安丞相对您不利，让您去南方，那也是因为南方离京远，离西夏更远，而且……华先生也在南方，所以，您去南方也特别安全，他也特别放心！” 若虞听到疏影这话的时候，当下便是一愣，若虞自己也没有想到，赵堇城会为自己想得这般的周全，而且……也着实如赵堇城所言，在京城，她也着实是不安全的。 只是他…… 拧着眉头看着疏影，若虞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问了一句：“那王爷呢？此番若是追不到安丞相，便会率领军将去边疆？” 疏影后面是真心的不知晓，当下便摇了摇头，然后道：“王爷并未与奴婢再说过多，只是……依奴婢来看，应当不会的吧？毕竟安丞相还未出大宋，而王爷手下的人众多，现如今王爷既然是知晓了安丞相的目的，如此，应当也会很轻松的猜到，安丞相到时候定会直接去西夏的啊，王爷不也说了吗？安丞相应当就是与西夏联了手的，如此，他若是去西夏也是极为正常的啊！” 若虞听到疏影这话，并没有再说什么了。 西夏吗？安易山这只狡猾的老狐狸，也不知晓他知不知道赵堇城已经知晓他与西夏联手的事情。 若是不知道，倒也就罢了，若是他知道的话，那么，他会立马回西夏吗？ 这个问题倒是令若虞忧心得紧。 但是有一点她着实得好生考虑，那便是，她若是当真留在京城，且先不说赵岷会不会抓她，就说安易山吧，若是安易山想动她的时候，赵岷那个脑子长了脓包的人，估计也不一定会帮她的！ 思来想去，若虞便与疏影道：“如此，那咱们便去南方吧！” 疏影本来以为自己还得多费一些口舌，才能说服王妃随她们一道儿去南方的，结果她们没有想到王妃这般快就同意去南方了。 暗香倒是觉得王妃很听王爷的话。而疏影倒是觉得王妃定是不想让王爷分心再来担心她。 在离开京城之前，若虞悄悄的出了府一趟。 之后，她们便于响午时出京城城门，直奔南方而去。 赵堇城听着疾风向他报告着安易山的动静，本为是追得好好的，结果许是因哪个地方打草惊蛇了，所以安易山便又甩开了他们。 这一点让赵堇城很生气！ 本来是盯得好好的，结果便又出了这么一出意外，不过也正是因为这场意外，让赵堇城知晓了，他自己身边，已经出现了叛徒。 至于是谁…… 赵堇城想不明白。 知晓他这个行动的人并不多，只有他与疾风还有自己手下三个生死线上战斗过的副将，至于朱将军在处理别的事务，所以并不知晓赵堇城的计划。更别说远去邻国拉战队的杜云安了。 疾风是没有问题的，赵堇城知道，那么就代表，有问题的便是那三个副将了。 只是现在的情况是，他还不能直接去调查那三个人，且先不说还有更重要的计划要实行，就说眼前这情况吧，他去调查，便会问话，这样让人知道他明白这里有叛徒，着实是一个不好的事情。 等到与疾风交接完了这些事儿之后，赵堇城便问了疾风一句：“王妃可有走？” 点了点头，疾风道：“暗香派人着了信儿，王妃已如您安排一般离开了京城。” “离开了？”这事儿虽然是赵堇城安排的，但是，若虞会那般乖乖的听话，倒是让赵堇城意外得秀。 “她……可有说什么？” 疾风听到这话，仔细回想了一下暗香派人带来的消息，然后便又微微的摇头：“那倒真没有，只是……王妃在离开京城前，好似出过府一趟，暗香问的时候，王妃说去了一趟寺庙拜佛，保佑您平安的。” 好似也没有奇怪的。 点了点头，赵堇城便让疾风先出去了。 而这边，若虞与暗香疏影她们马不停蹄的往南方赶。 中午出发，一直到傍晚太阳下山都在赶路，只是这山路太过于黑，路不怎么好走，这才停下来休息的。 暗香与疏影去弄了些吃的给若虞。 将东西端到若虞手上后，暗香便忍不住道了一句：“主子，这山上也太黑了些，您啊就应当听奴婢意见，在山下的客栈住上一晚再赶的，这样咱们就不会在这里露宿了。” 疏影听到这话，当下便笑了笑：“不过也好在好王人派了一队高手保护咱们，所以，此次露宿，倒也没有什么危险，至少，安全啊！” 若虞听到这两丫头的话，并没有接，只是转头往回的那条路看了一眼，意味深长…… 第233章 有没有京城传来的消息 赵堇城追查安易山的事情一下子便传开了。 全京城乃至大宋的每个关卡都在搜查安易山的踪影。 可是，时间已经过去三天，还是没有安易山的消息。 赵堇城坐到一间茶棚里，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水，一脸严肃的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 “主子，咱们追查好几天了，还是没有丞相的消息，算算日子，若是再有几日追不到，估计……安丞相都要回到西夏了！” 赵堇城听到这话，眉头拧得死死的，似是在思考着些什么，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道：“话思是这样说，但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至于是哪里，赵堇城并没有想到。 安易山一向都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而且，他的想法也特别的多，若是赵堇城猜得没错的话，安易山早在算计若虞的时候，估计就将后面的后路便安排妥当了。 怎么说呢，毕竟在大宋平静了好几十年的人，若是没有那点儿忍耐度，又怎么可能干成现在这种事情？ 微微拧了拧眉头，赵堇城便又开口与疾风道：“如今很多事情有咱们都没有证据，只能靠猜测，但你应当也知晓，猜测可并没有什么把握，安易山那只老狐狸一向都精得很，咱们寻了这么多日没有寻到，指不定……他们中途或一开始，就没有到这里来！” 没有……到这里来？ 疾风愣了一下，但是主子的意思，疾风是听懂了的。 主子说得没有错，安易山着实是一个特别精的人，主子在朝中这般多年，而他也跟在主子身边这般多年，安易山曾在先皇面前多次诋毁主子，那些事儿，他也是知晓的。 而安丞相说话也是特别有技巧的，明明就是想参主子一本的，结果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是不小心说漏了嘴，再不然就是一脸正气的说什么为了大义，再若不然，就是说什么知晓主子也是为了百姓好，但是他的这种做又怎么怎么的…… 疾风见识得多了，自然也能多少猜出安丞相是个怎样的人。 而赵堇城这种亲身接触过的人，自也是知晓安易山的真正为人了。 只是，这么多天过去了，他这里没有什么进展，也不知杜云安与朱将军那里，又如何了…… 但是……更让赵堇城担心的是，榆儿那边，一切可还顺利？ 好不容易翻过大山，瞧着天色有些晚了不敢再上路的若虞一群人寻了镇上的一客客栈住，现虽天色未暗，但太阳也都下坡了，刚进了房间，若虞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暗香与疏影听见了，连忙上前问了一句：“主子可是受了风寒？” 若虞拿着手帕，擦了擦鼻子，然后微微摇头：“应当不是吧……” 疏影瞧着，便直接去寻了店小二上了一壶热水。 过了没一会儿，店小二便带着热水进来了。 疏影接过，帮自家主子倒了一杯，暗香瞧见伸手接过，直接递到了若虞的手上。 “主子，您先喝喝热水，奴婢去镇上帮您请一个大夫过来。” 说着，暗香便要转身走出去。 若虞眼疾手快的伸手直接抓住了暗香的手腕，当下便摇头：“我无碍，不用去寻大夫。” 疏影听着自家主子这话，当下便拧了拧眉头：“您不寻大夫怎么可以？您这样子倒是当真像是受了风寒的，您也知晓，咱们这日以继夜的赶路，再过不了几日便可以到南方了，小公子还小，正是容易传染风寒的时候，您想想，您到时候拖着一个病着的身子去见小公子，那不是让小公子也传上风寒么？” 这样一提，暗香也附和着点头：“对啊对啊，奴婢可是听说了啊，像小公子那样大小的婴孩，可是很容易传染的，再者，那样大的孩子，染上风寒可是都得治的，但是，这小小年纪喝太多治疗的药物，可是对小公子身体不好的！” 若虞听到这话的时候一愣，想想也是这个道理。 随后便同意了疏影她们去为她请大夫。 但是在两个姑娘离开之前，若虞便忍不住道了一句：“两个小姑娘都是从哪儿听来的？” 暗香疏影两人是听到了自家主子的这个问题，但是两个人也只是相似一笑，别的话什么都没有说。 离京这么多天了，但是京城那头也没有传出来什么消息，若是若虞说，自己的心头是不担心，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可是，就现在的这种情况，她若是不乖乖的去南方，着实是在为赵堇城添乱。 虽然说戏班的戏院里头演的那些什么伉俪情深的夫妻，磨难多，苦难多，说什么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有难一同当。 讲真的，用一般的人的看法来讲，他们着实是感情很深，是很幸福的那种！但是，像若虞这种想法独特的女人来瞧，那就是傻子的做法！ 她觉得所谓的傻，并非是傻在两个人能一起死一起承担苦难的想法，而是……他们傻在，明明是有机会一起好过的，却非得傻在一起去受苦。 怎么说呢，就比如说她现在与赵堇城的这个情况吧！ 赵堇城这个人有能耐，若虞也是知道的，不，应当说，不光是若虞，全大宋的百姓都是知道的。 以前赵堇城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那是多潇洒的啊！ 想干啥干啥，想削谁削谁。 若虞爱他，但是也没有必要在这种时候成为他的一颗绊脚石！ 怎么说呢，此翻赵堇城的处境着实是不好的，可以说是处于下风的那种！ 而赵堇城让若虞离开京城去南方，若虞也知道，赵堇城的这种做法，为的就是想让若虞安全。 而若虞之所以会答应，那也是因为她自己也知道，现在皇宫里头的赵岷想让她做人质，而已经逃跑的安易山也想让她做人质。 如此，两个危险的人物都一块儿盯上她了，那么，若虞还有必要与赵堇城上演那一出，会令自己与赵堇城的险境加重的戏码吗？ 答案当然是不会的！ 若虞是个明白的人儿，而赵堇城自己也是一个明事的主儿、 既然他们两个都明白她当真去了南方对谁都好，那么为什么还要为了演那么一出伉俪情深的戏码而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如此，不但她自己会处于危险之中，赵堇城也应当会被她被挟持而有所影响。 都是明白的人儿，若虞自然是不会做出这种没有长脑子的事儿。 没有过多久，疏影便请着大夫来到了这里。 大夫给若虞诊治，她着实是有些受风寒，若虞自己也能猜出来，估计就是这些日子没日没夜的赶路，晚上基本都是在山上度过的。 要知道，山上一到晚上，便会变得非常的凉，再加上若虞原本的身子本来也没怎么好，所以，受风寒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现在又想想，这个镇子离南方着实也没有几天的路程了，如此，若虞便提议，自己先在这里养一养，等到风寒好了之后再往南方出发。 毕竟……若虞也考虑到，自己受了风寒，会传染给永儿的可能性也着实是够大的！ 不过……若虞虽然是担心着永儿那一方面，远在京中追查安易山的赵堇城，也着实是让她担心的！ 而且……若虞也能够肯定的是，赵堇城他现在，应当也没有在京城了！ 因为……他了解赵堇城，也了解安易山。 事情做到这一步，安易山定然是还有后招的，但是具体是什么，若虞不清楚，不过，他要离开大宋去西夏，这可能性也是极为大的！ 怎么说呢，毕竟他一先开始便联系好了这些事儿的，所以说，赵堇城应当也是清楚这一点，所以，便一路在追查着安易山。既然是在追一个想要离开大宋的人，追的时间越长越没信息的话，那便代表着安易山离西夏的国土越来越近！ 如此，赵堇城追人追出大宋境内的可能性也很大。 若虞能想到这些，也不是没有原由的，不过…… 在若虞想到这一点的时候，疏影便端着药进来了。 若虞拧着眉头瞧了那黑乎乎的东西一眼，满眼都是嫌弃。 疏影与暗香自然是瞧见了的。 主子一向不太喜欢吃甘的东西，可是……良药苦大口啊，这药本来就应当是苦的，也就是因为苦才会有效啊！ 不过……两个丫头都知道，主子一向都不喜欢吃苦的东西，所以，能有这反应也是正常。 疏影瞧着，正想说些什么劝说主子将这药喝下呢，结果哪知道，今日的主子就像是开了挂似的，直接拿着那碗药，闭着眼睛一口气便将那东西给喝完了。 惊得暗香疏影两人下巴都快要掉地上了！ 喝完药的若虞将碗递到了暗香的手里。 暗香木讷的接过自家主子递过来的碗，刚想说些什么，结果主子却瞧见了她们惊讶的表情。 还未等到她们开口，主子便直接开口道了一句：“再怎么说也是为人母的了，人生上什么苦没有吃过？这种表面情的东西，我岂能一直害怕？” 疏影暗香：“……” 好像……还挺对！ 正想开口附和呢，结果便又听到了自家主子问了一句：“京城那边儿……可有传来什么消息？” 第234章 瞒不过的事情 京城的消息啊…… 暗香下意识的看了疏影一眼，疏影拧着眉头瞪了暗香一眼，但很快疏影便将这眼神给收回了。 虽然疏影收得快，但是若虞看得也快，自然是瞧见了暗香的表情，不过，她瞧着这两丫头的神情，似乎并不愿意与她说实话一般，就由这俩丫头的表情，若虞也大致猜出来了，京城那边的情况并不好。 但两个丫头这般有意要瞒她，她若是直接拆穿了，似乎并不太好，于是，便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般，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道：“到底也是来了南方有一些日子了，再怎么说，王爷也应当给我来个口信儿才是。” “主子。”屈膝给若虞行了个礼，疏影道：“王爷军务繁忙，再加近来在追丞相之及，一时忘记与您联络，您应当理解，毕竟……丞相大人他……” 那只老狐狸狡猾，若虞自然也是知道的，就算疏影不说，若虞也明白得紧。 微微点了点头，若虞认同，但最后还是叹息了一声儿，她道：“倒也不是我怪王爷不给我来信儿，只是觉得吧，光我一个人在旁边瞎担心似乎太不公平了些，心头的不平，那种感觉你们应当并不懂的。” 疏影这种没经历过的孩子，不懂也是自然，暗香这个孩子吧，虽然现在有了疾风这个令她挂念的人，但是这丫头心思过于单纯，所以，既便是心头担心，她也不会将事情想得太过于复杂。 在南方，没有赵堇城，没有疾风，那么，最清楚京城那边的事儿，就只有姜伯那里暂住着的华桒了。 既然这两丫头什么都不愿意说，那她便去问华桒吧，指不定华桒知晓的事情更加的多呢！ 这样想着，若虞便起身要往外头走。 疏影与暗香被主子这突然的动作给吓了一跳，连忙开口问：“主子，您这是要去哪儿？” 听到这两个丫头的声音，若虞就算是不回头，也知晓这两个丫头是跟着她的，于是乎，她头也不回的答道：“还能去哪儿？许久未带着永儿去看姜伯与师父了，自然是去姜伯那儿啦！” 暗香一慌，直接冲上前去拦着若虞，然后直接开口道了一句：“不行，主子，您不能去！” 脚下的步子停了下来，若虞定定的看着暗香，细细的打量了暗香好许久，发现这丫头有些慌张，而且……还是过份的慌张的那种！似乎是害怕她将她给看穿似的，一直不敢直视若虞的目光，反倒是一直在躲闪。 “为什么？”微微侧头，若虞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问她：“为什么不让我去？难不成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暗香听到这话，心头就像是有个什么东西“咯噔”一下沉了下去，压得她都快忘记呼吸了。 不过好在疏影反应极快，连忙拉开了暗香，然后给若虞行了个礼，连忙解释道：“主子，您误会了，暗香并没有别的意思，她只是单纯的想要提醒一下您，您近来不是染上了风寒吗？本就不宜外出，再加之小公子尚且年幼，您要带小公子出府着实有些不太方便，更何况……您自个儿也知道，昨日华先生与姜伯就来看望过小公子了，哪里许久未见？” 不愧是整个怀晋王府中最聪明的丫鬟，怪不得先前赵堇城会选择让她在她身边做“卧底”。 深吸了一口气，若虞道了一句：“好吧，就如同你们所说一般，师父昨日与姜伯都来看过永儿了，但是……我自打来了南方，便就未出过府门，你们觉得，这样合适吧？” “自是合适的。”弯了弯眉，疏影上前扶着自家主子，然后道：“主子若是当真想出去逛的话也未尝不可，只是，咱们将您这身子给好生的养好了才行不是？” 说到这里，疏影便打算直接扶着自家主子就往回走。 若虞早就知晓这两丫头有事儿瞒着她的，至于京城的消息，估计外头的街上已经传遍了，所以这俩丫头才会百般阻挠她出府。 既然知晓了这一点，若虞哪还会乖乖的听她们的话？ 当下便道：“你们这样不让我出去找师父与姜伯，莫不是京城那边出的事儿已经传到了街上，所以你们是故意不让我出去？” 自家主子一向聪慧，疏影与暗香可都是知道的。 暗香这个单纯的丫头，被若虞这一句话就给吓着了，吓得她什么都不敢说。 但是，疏影却还是冷静的，知晓若是越加阻拦主子的话，这事儿越加的瞒不下去。 思考再三，疏影便咬着牙，应了下来：“主子要出去也未尝不可。” 暗香在听到疏影这话的时候，当下便伸手悄悄的扯了一下她的衣袖。 疏影并没有理会暗香，直接道了一句：“但是主子既然要出去，那您就必须得先答应奴婢一个要求。” “要求？”大概猜到了疏影要让她答应什么，想了想，疏影便点了点头：“可以，你且说吧。” 竟然……答应得这般爽快？ 疏影有些意外，但还是开口说了自己的要求：“由于主子您的身子不好，不宜多吹风，所以，奴婢等会儿会备一辆马车，您带着小公子乘坐马车去姜伯那里，若是中途您想要给姜伯带些什么礼品去，您吩咐奴婢一声，奴婢们去帮您备！” 这话也说得很清楚了，说到底，就是不想让若虞在大街上溜达。 就冲这两丫头的反应，再加上先前赵堇城追安易山的事情，若虞多少也知晓事情的好大概了，至于细节么……那些百姓口中也得不到些什么，她想要知晓细节，只能直接去套华桒的话。 所以，对于疏影这个要求，若虞答应得极快。 瞧见自家主子答应，疏影这才松了口气，暗香见着情况，便连忙下去备马车了。 而至于疏影，则是去内室将永儿给抱了过来。 在半路时，若虞故借为姜伯买礼物为由，支开了疏影，暗香则是在马车外头守着。 大街上的百姓议论着朝廷最近所发生的事情，虽然很小声，毕竟是国之事，议论声太过，可不是一件好事儿，但是，即便是声音再小，若虞还是闭着眼睛听清楚了。 毕竟，习武的人听力都要比一般人厉害，若虞虽然习武不久，但是曾在华桒所在练着，听力自然也是不差的那种！ 果不其然，这安易山已经逃离开了大宋，去到了西夏。 而西夏人一等到安易山回到西夏的时候，便立马攻下了大宋的一座城池。 虽然自安易山逃离之后，赵堇城便吩咐下去要多加注意城池的防守，但是，边城的将员都没有想到，安易山会那般快逃离这里，虽也料到大宋与西夏必有一战，但也没有想到，这一战会来得这般的快。 而安易山逃离得这般顺利，也是赵堇城没有想到的，安易山逃走的路线与打算，赵堇城基本都是料到的，也做好了防备，但是，他的防备做得那般的完善了，安易山都还能这般快的逃离大宋，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身边出了内鬼！ 不然，就凭安易山有钻天遁地的本事，他也不可能那般快的离开大宋。 远在边疆的赵堇城想到这一点，也有些为难了，因为……关于安易山的事情，他所交代的人都是自己最最信任的人，知晓他周全计划的人，除他之外，也就只有三个人，一个是疾风，一个是杜云安，还有一个便是朱将军。 这三个人，可都是他最信任的人啊……若是当真出了内鬼，这内鬼是他们三人其中一个，赵堇城是怎么也不希望当真是他们的。 可是……他所传达下去的命令，也着实只有这三人知道啊！ 赵堇城有些犯难，毕竟这三个人不论是谁，都不是他能接受的！ 不过，现在最令赵堇城担心的，并不是要怎么去对付安易山，而是榆儿的安全……毕竟，像安易山那种没有血性的人，连自己养了十多年的女儿都下得去手，更何况是他一直不怎么待见的那个名义上的干女儿？ 想到这里，赵堇城立马拿出纸笔修书一封，直接让暗卫将这封信送去了南方，华桒那里。 而这边，若虞在马车上乖乖的等到疏影回来，然后便直接去了姜伯那里。 姜伯一直都很喜欢永儿，一瞧见永儿来了，便直接在若虞的手上接过永儿，带着永儿云了别处。 华桒瞧着若虞的时候还是有些意外，在姜伯带走了永儿后，若虞便道了一句：“您应当知道，这些小把戏是瞒不过我的。” 若虞在说着这话的时候，目光还是紧盯着姜伯与永儿的，虽如此，但是这话是对着华桒说的。 华桒是了解若虞的人，自然也是知晓若虞是在与他说话。 他也知晓，两个小丫鬟，就算再怎么聪明，又哪里聪明得过她？ 这种事情估计连赵兄自己也知道，是瞒不住的，但是为了她，还是想抱着一些希望。 如今他知晓她知道了，不知为何，华桒还松了口气。 只身进了旁边的屋子，先为若虞倒了一杯热水。 瞧着若虞跟了进来，华桒微笑道：“你身子不好，就不要喝茶了，坐吧。” 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若虞拧眉：“您不想告诉我？” 华桒在听到若虞的这个问题后，并没有很意外，反倒是道了一句：“知晓不可能的事情我也不会继续瞒你，坐下吧，你想问什么便直接问吧！” 第235章 要去匈奴边境 华桒也是一个耿直的人，知晓骗不了若虞，便也未再打算做那些无谓的谎言编织。 若虞也正是料定了这一点，所以才会直接来找华桒。 微微颔首，若虞便直言道：“边疆那儿……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不愧是他带出来的人，问题都是问得这般直白的那种！ 微微一笑，华桒道：“你既然都知道了，那做什么还来问我？看来，你当真很恨为师啊！” 若虞在听到华桒这话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呢，突然便又反应了过来，拧了拧眉，然后道：“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思想这些？” 华桒说那话的意思，若虞明白，他的意思是，她都知晓了情况，还跑来问他，而赵堇城摆明儿了的是给他打过招呼的，不让他对她说任何的消息。 她现在跑到他这儿来确认，他可能就认为了，她是想在这个时候还报复一下他，让他在赵堇城那儿讨嫌…… 想明白了这些，若虞有些头疼的抚了抚额，“师父，都这种时候了，徒儿可没心情陪您开玩笑。” 华桒也知道自己有些不应该，捏了捏自己手里端着的茶杯，他道：“安易山逃离大宋的管辖范围，如今已去了西夏，至于匈奴那边知晓了他的动作，似乎也有所易动，而且……赵兄怀疑，他身边的人，有安易山的眼线。” “眼线？”若虞愣了愣，看了一眼华桒并没有说话。 军中的事情，若虞不太清楚，而且……后面很多事情，赵堇城因为不想让她担心，所以便没怎么与她说。 但是，若虞也知晓，赵堇城一向是谨慎小心的那种，若是他那处当真是出了什么安易山的眼线，定是他身边极其信任的人。 但是……那人是谁？不会是……疾风吧？ 细细一想，若虞又觉得不太可能。 为什么呢？因为……就她所知晓的，只有疾风，因为她所知晓的，也就只有疾风是他最信任的人，可是，若当真是疾风的话，赵堇城也不会觉得这内鬼之事有点儿棘手。 那么，如此说来，赵勤于城信任的 ，定然不止是只有疾风，也就是说……除疾风之外，还有别人…… 想明白了这一点，若虞当下便冷笑了一声：“这赵堇城也是的，再怎么说，徒儿也与他是夫妻吧？既然如此，那他为何还要隐瞒我那般多？！” 赵……堇城？ 第一次听到若虞直接对赵堇城直呼其名，讲真的，华桒意外得紧，但这也是充分的说明了，若虞是当真生气了。 虽然若虞在生着气，但是，华桒还是忍不住笑了一声儿。 而这一声，在若虞的耳里听着，倒是有些许像嘲讽了。 当下便沉了脸，一双美目含着恨意，“师父若是想看徒儿笑话，徒儿倒也是无所谓，只是……您想看，可否直接在旁边瞧着就行？莫要发出声音可以吗？！” 华桒这个人，就是讨厌得紧，自她认识他起，这个人就从来不有放弃过看她笑话。 最先始瞧见他时，华桒一直都是一个高冷得跟蓬莱山上的谪仙儿似的，当初从外归府，她性子可野得很，像华桒那种高傲得抬起下巴瞧人的态度惹得若虞十分的不爽。 于是乎若虞便惹了他几次，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华桒对她的态度似乎慢慢的所有改观，先前对她的不闻不理，到后来的等着看她的笑话。 这个人啊，还真的是…… “倒也非是为师要看你笑话。”幽深的眸子闪过一道不知名的光，华桒喉结微动，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似有失落一般的轻声道了一句：“只是……这说不定是为师最后一次瞧你笑话了！” 华桒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若虞后面几个字都没有听清楚，只听到他说什么最后一次…… “师父这话为何意？什么最后一次？” 知晓若虞没有听清楚，华桒也未打算要再说些什么，当下便笑道：“没有什么没有什么，如今这情况你想想如何？依照你的性子，怕是要去寻赵兄吧？” “寻他？”微微摇头，若虞道：“您方才也说过了，他身边可是有叛徒的人哎，徒儿若是这样过去，他们拿徒儿去做威胁又当如何？” 这话倒是说得不错，但是，依华桒对若虞的了解，若虞若是不去，倒是有些不像她啊！ 刚想再问些什么，若虞却突然道了一句：“他如今在边疆，应付着西夏那边，若是他所指的那个叛徒是在边疆的话，倒也无所谓，以他的能力，我倒是不会担心，但是，若他所指的那个叛徒是在另外一边应付匈奴的话，那么，我便不得不担心了！” 毕竟，赵堇城再怎么厉害，他也不会分身啊！虽然能做一些远程的措施，可是，有些事情，可并不是远距离的他能够做的。 听到若虞这话，华桒的整张脸都难看了起来。 “那么，你的意思是……要去大宋与匈奴的边境？！” 跟聪明的人讲话就是好，这样一提，他便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然而，这事儿这般的危险，况且赵堇城也特别的叮嘱过他要好生照顾着若虞，他又怎么可能会让她去冒这个险？！ 猛拍了一下桌案，华桒整张脸都变黑了：“万万不可！” 被华桒这反应给吓了一跳，若虞瞪大眼睛看着华桒，然后道：“怎么不可？师父，您做为王爷最好的兄弟，难道不应当为王爷想一些这方面的问题么？” 为他想？ 华桒拧了拧眉，放在桌案上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 他何时未为他想过？可是……在赵兄的心里，他这个徒儿才是最重要的，只有他在她的身边保护好她，赵兄才会放心的做好自己的事情。 为也是为什么，赵兄没有让他帮他做些别的事情的原因。 讲真的，赵兄他也认识了许多年了，可是，他这样护着一个女人，倒也真的是他第一次见。 还记得曾经华桒问过赵堇城，这世上会不会有一个女子，让他牵肠挂肚啊什么的。 当时赵兄直截了当的说了一句：“不可能！” 但是……这“不可能”三个字，说得也太过于果断，以至几年后，直接打了他的脸。 倒是他……很多话一直未与她说，等到他想说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已经晚了。 “徒儿知道师父在想些什么，但是徒儿还是觉得，师父不要阻止徒儿的好，您应当也知晓徒儿的性子，况且，他有难，做为妻子，不可能不管！” 着实，华桒也明白，他若是再说些什么，做些什么，都是无谓的做法，如此，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于她身边，保护好她！ “不打算告诉他？” 华桒着实是一个了解自己的人，没有问她别的理由，反倒是直接说出了重点。 若虞微微摇头：“告诉他，他会分心的吧？” 确实…… 幽深的双眸暗暗一沉，华桒未再说话了。 但是他不说，若虞也能猜到他在想些什么。 “此番前去，徒儿并不打算让师父与徒儿同往。” “你这话为何意？”微微拧了拧眉，华桒问了一句：“匈奴那边的人可都蛮得很，你一个姑娘家，一个人跑……” “谁说是徒儿一个人？”若虞摇头：“徒儿可是打算带着若清一块儿去呢！” 讲真的，赵堇城虽然不说，但是若虞也能感受得出来，他也并不希望若虞与华桒呆在一起太久，若非是此次关系着她的安危，赵堇城也不会让华桒留下来保护她。 心头虽然明白这一点，但是若虞也不能直接说出来。 轻咳了两声来掩饰此时的尴尬，若虞笑道：“永儿可是徒儿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若非是此次的情况特殊，徒儿也不会愿意自永儿出生这般久，便与徒儿聚少离多。” 她要去匈奴，自然是不能带着永儿去的，如此，永儿自是要留于南方，但是……若是永儿留在南方，就算若虞让暗香疏影留下来，她们俩也只是弱女子而已，再加上姜伯也年纪大了，定然也不会照顾周全。 如此，也着实需要一个可信的人留下来照顾。 他自是最好的人选，但是……他若留下，那么……她呢？ 一个人？难道他就能放心？ 不，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瞧着若虞那脸上的表情，他也明白，她意已决，绝不改之的意思。 思考了一二，华桒微微抿了抿唇，过了好一会儿，才点头应了下来：“那行，你……什么时候动身？” 侧头想了想，若虞道：“明日一早吧！” 事情商量好了，永儿也拜托了华桒，若虞也不便久坐，过了一会儿，她去寻了姜伯，探望了一下，便直接回了姜府。 说实话，华桒能够这般快的松口，倒是让若虞觉得十分的意外，不过，他不插手这事儿，倒也让若虞轻松了不少。 若虞跟在华桒身边也是习过一些武的，一般人倒也伤不了她，只是，许是因为她是个女儿身，所以他的担心便会多了些。 不过……若虞去匈奴边境的话，要是以她王妃的身边去话……会不会打草惊蛇？ 第236章 有帮手 这个答案想也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会的。 关于这一点，倒是让若虞难住了。 怎么说呢，她若是以王妃的身份去了，那么，有心的人自然会盯着她，用她来威胁赵堇城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若是她不以王妃的身份前去，那么……那些人会让她接近核心么？若是她女扮男装，去当个兵啊什么的，一开始去也只是最底层的小兵，哪会接触得到边疆的军事核心？ 但若是她假扮一个皇室中身份高贵的人去，守关的朱将军又不傻，朝廷里头混了几十年，就算是之前差不多在边关，但也是见过那些皇族的人，退一万步来讲，朱将军并不认识那些皇族中人，那么，若当真朱将军有反叛之心，也保不准到他会拿她作饵啊！ 如此一想，若虞倒是觉得更加的难了。 但是，现在摆在她面前的路也就只有这两种，她是选也得选，不选，也得选啊！ 叹息了一声儿，若虞最终将暗香与疏影寻了来。 暗香刚将永儿哄着睡下，来得倒也是有些匆忙。 疏影知晓王妃已经知晓了所有事情，所以，她也算准了自家主子会做出一些她们都不太愿意她去做的事情。 虽然心头清楚，但是，疏影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主子，您莫不是……要离开南方了？” 疏影这姑娘就是个省心的，她不过就将这两人叫了过来，什么都还没有开口说呢，她便知晓了她要做什么，轻轻的点了点头，若虞道：“如你所想，在王爷那边还没有稳定的消息之前，我是坐不住的。” 暗香正听着呢，突然间反应了过来，瞪大眼睛看着自家主子：“主子，您这话为何意？奴婢听着您这意思是……又想将小公子丢下？” 若虞在听着暗香这话的时候，有些哭笑不得，半拧着眉头，看了暗香好一会儿，她才道：“暗香啊，这话可不能这样说呀，不是我要将永儿丢下，而是……为了永儿以后更无忧的成长，我暂时将他留下罢了。再者，永儿由你照顾，我很放心的呀！” 刚想点头，暗香却又突然反应了过来，什么叫做让她照顾着小公子，主子很放心？ 意思是……此翻离开这里，主子连她们也不带上了么？ “主子，您……” 知晓暗香要说些什么，若虞并没有打算听，伸手将暗香想要说的话给打断了，若虞道：“形势所迫，王爷向来同我报喜不报忧，我也知晓王爷是想护我一生无忧，但是，他这样瞒着，他辛苦，我猜着也费神。” “而使他如此的不就是这些个原因么？只有把安丞相这事儿早些解决了，我们一家三口才会有团圆的机会！” 说到这里，若虞眸子微微一暗。 是的，就是因为安易山这一出好戏，才使得赵堇城与她和永儿不得不两地相隔。 虽然说，赵岷这个人很毒，很可怕，也不好对付，但是，对于他，若虞相信，赵堇城是有法子对付的。可是安易山不一样。 怎么说呢，赵堇城与赵岷再怎么斗，那也是自己一家人在窝里斗，大宋的百姓也不会都知情，更不会被他们之间的斗争有所影响。 可是……安易山就不一样了。 若是安易山这事儿没有处理好，那么，伤的可不止止是战斗中的两国，毕竟安易山与西夏勾结，而他又是匈奴的人，且先不说匈奴与西夏与大宋为敌，旁边的其他国家，若是知晓了这两个国家都想尝大宋这块肥肉的话…… 这就等同于，两只猫在一只老虎面前抢肥鱼，极饿中的老虎可不是吃素的啊，即便鱼是水里头游的，他瞧着两只猫在争，自己就算只是为了自己的小兴趣，也是会争上一口的。 更何况……大宋的周边也有几只这样的饿虎…… 若虞虽然只是一个妇道人家，但是，这些事情，她还是看得渗的。 赵堇城可能是认为，她一个女儿家，就是养在深闺里头的那种，会的也只是单单的宅门深斗。 可是……他却不知道的是，早前虽然老侯爷将她接进府晚，但是，因着她顽皮，在爹爹议事之时，她也是听过几耳的，再加上她娘亲也不是一个短见的人，毕竟是先丞相之女么，多少还是知晓一些外事的，所以，这些事情，她也是略懂一些的。 疏影虽然是聪明，但是对于这种事情却并不知晓，有些听不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 暗香就更不用说了，听着一头雾水。 瞧着这两丫头这般，若虞便连忙笑道：“这些话你们听不懂倒也是很正常，罢了，我此翻远出，最让我放心不下的便是永儿，所以，此番我外出，想将你们留于永儿身边照料，若是有些个什么急事儿，你们便直接快信给我。” “主子，您当真打算……不带奴婢们？” 疏影拧了拧眉对，似还有什么话要与若虞说一般。 若虞听到疏影这话，当下便笑道：“方才我也说过了，此番外出，永儿我最放心不下，但是，你们两个一直都是我最信任的人，所以，由你们俩一起在这里帮我照顾永儿，我自然是放心的，这事儿也算是我请你们帮我，莫不是……咱们主仆一场，这个忙，你们都不愿意帮？” “奴婢们并非是不愿意帮您！”连忙否决了自家主子的话，疏影道：“只是奴婢们不放心您罢了，边疆那般远，您一个人，奴婢们又怎么放心？不如……您将奴婢带去陪您，再不然，无情开票着暗香也是可行的啊！” 至少……多一个人陪着主子，她们也更放心一些。 后面这话疏影并没有说出来，但是，若虞却是明白疏影的意思。 微微勾了勾唇，伸手拍了拍疏影的肩膀，她道：“你也知晓此翻去边疆有多么的凶险，你家主子又不是什么柔弱女子，功夫虽然不高，但是一般的三两个混混也是奈何不了我的，你与暗香可不一样了啊，你俩才是柔弱女子，若是到时候当真是出了什么事儿，我还得花时间去救你们不是？” 这话……说得倒也是有道理的。 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呢，知晓她要说什么的若虞连忙打断了她的话：“安啦安啦……此番前去我也是会带一个人的，先前我回定远侯府的时候，老头子……爹爹他怕我有危险，故而给我配了一个会功夫的丫鬟，先前我一直让她在宫里头做卧底，如今这局面，也是时候让她出来帮我做事儿了。” “主子有会功夫的丫鬟？”暗香听着，倒还是有些不放心：“您莫不是……骗奴婢们的吧？” 听着这话，若虞当下有些哭笑不得：“我做什么要骗你？你且想一下，若不是我于宫中有内应，那先前在宅中发生的那些事儿，以及当初安贵妃陷害我的事儿，我又为何会那般快的知晓消息，再做之后的打算？” 这话说得……好似也没有问题。 着实啊，主子先前的事情，她们并不清楚，但是，再怎么说，主子也是先定远侯的嫡女，还是唯一的一个，即便当时的定远侯再怎么不喜欢主子，那么，也定会派一些人来护住主子的，毕竟，主子可是定远侯唯一的血脉！ 知晓了这些，再想了一下先前主子的应对能力，又再试想了一下自己的能力，疏影是个理智的人，这样一想，好似她跟着主子，着实是会帮主子倒忙的。 “那您……何时出发？” 暗香正听着两人的对话呢，本来还想着让疏影好生劝劝主子，让主子莫要冲动来着，结果这怎么三言两语的，疏影就给妥协了？ 当下便拍了一下疏影的手，暗香瞪大眼睛道：“疏影，你说什么呢？当真让主子自个儿去边疆呢？那般危险，若是主子从中出了什么事儿，你与我可负得起责？” 疏影听着暗香这话，当下有些哭笑不得：“那你说，要怎么劝动主子？” 暗香听到疏影这话，一下子便愣了，对哦……怎么劝得动主子呢？ 微微抿了抿唇，再拧了拧眉头，暗香为难得紧。 瞧着暗香这模样，若虞当下便笑道：“暗香啊，我且先问你，若是疾风出了什么事儿，你可愿袖手旁观？” “怎么会？”想都没想，暗香连忙道：“他若有事儿，我自不会旁观！” 当她说完这话的时候，暗香突然有种想咬断自己舌头的冲动。 嘴角微微一抽，这下，她想什么，都说不得了。 看着暗香这般，疏影当下便苦笑一声：“瞧吧，再来十个咱俩，也说不赢主子的！” 暗香：“……” 说不赢，暗香无法，只得生着闷气离开了这里。 瞧着暗香这孩子一般的脾性，若虞有些哭笑不得，转头看了一眼疏影，微微的摇了摇头。 疏影倒是个理智的姑娘，瞧着暗香这有些过的态度，当下便屈膝给若虞赔罪道：“主子莫怪，暗香就是这样直来直去的性子，待会儿奴婢好生说说她，您既然有会武的丫鬟陪着，奴婢也放心一些，但还是望主子多多给南方来信儿，让奴婢宽心，主子时间紧，奴婢便不作打扰，先去帮您收拾行李。” 第237章 突起的包围 疏影这般懂事，倒也让若虞省心了不少。 点头应了应，她便进了内室。 此翻她去匈奴，不知道为什么，心头总是隐隐不安，莫不是自己已经预料到，匈奴去途凶险？ 可是……这不应当是很正常的吗？她这隐隐的不安，又是怎么回事儿？ 想到这里，若虞还是忍不住拧了拧眉头，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了永儿，许是她太不舍了吧！ 暗香自回到屋子里后，瞧着熟睡中的小公子，当下便拧着眉头道了一句：“小公子，您也着实是可怜，这才出生几个月啊，父母在您身边呆的日子屈指可数，虽生于富贵之家，可这家多日不圆，一样可怜得紧。” 这是来自暗香心头的感慨，她的声音不敢太大，倒不是害怕被别人听到，只是害怕自己声音稍许大一些，便将小公子吵醒。 心头怎么想，都怎么觉得让主子独去不好，可就如同主子所言，她与疏影都不会武，即便是去了，也指不定是在给主子拖后腿。 如此一想，暗香还是只能强迫自己接受这一点。 不过…… 这事儿憋在她心头，怎么都是不舒服的，于是，暗香还是去寻来纸笔，给远在西夏边关的疾风写了一封信。 待到她悄悄去将信寄出去之后，她才想起来，自己似乎忘记让疾风迅速将信交与王爷了！ 翌日一早，若虞便背着疏影简单帮她收拾好的行李出发，若虞并没有骗疏影与暗香，她在宫里是当真有会弄的丫鬟的。 这个丫鬟名唤玉儿，是先前在侯府的时候父亲派给她的。 因着当时定远侯对她的感情有些特殊，怎么说呢，疼爱她却怕有心人伤害她，所以都是背着她关心。 玉儿是老头子训练许久，准备放于安易山身边做卧底的丫头，但是因着她的归府，老头子便将玉儿悄悄指给了她。 这事儿若虞本来是不知晓的，只是后来她侯府灭门的时候，老头子叫来玉儿带她离开。 后来因为一些原因，玉儿帮她引来杀手，她落了单，最后才被华桒救出。 她被华桒救出半月后，在蕴山上的乱葬岗发现奄奄一息的玉儿。 之后带玉儿回去养伤，待她伤好后，知晓了她的复仇计划，便主动要求进宫做她的内应。 玉儿的存在鲜少人知晓，唯一知晓玉儿存在的人只有她与华桒，所以先前的时候若虞也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玉儿。 她一离开姜府，玉儿便备好马在等着若虞，为此行方便，两人都均以男装出行。 “小姐。”玉儿瞧见若虞的时候，还是恭敬的唤了她一声“小姐”。 微微颔首，若虞道：“此番出门，咱们这身装束，还是唤我公子吧。” 知晓自家主子的顾虑，玉儿也未多说什么。 然而……这两人不知道的是……在她们刚走后不久，后面又跟了一位白衣公子…… 这一路的出行，倒是令若虞意外的顺利。 而在这途中，若虞也听见百姓们讲过，说是因着安易山的行为，许多久地都出现了流寇，以山为地，据占之，夺百姓之地与粮，强抢民女。 这种现象，皆因战乱而起。 而从中，若虞也听百姓言，赵堇城已经开始与西夏对战。 若虞与玉儿刚出京不久，路上遇到的一些难民均从赵堇城所守的边关而逃难至此。 这些现象，若虞是想出手的，可仅凭她一个女子，是解决不了什么的，而若虞觉得，此事最根本的解决方法，便是让这场战乱早日平息。 而去朱将军所镇守的边关途中，若虞能够为百姓解决的问题都解决了，解决不了的，都去官府出了面，当然，她可不是以王妃的身份去的，而是以赵堇城身边的疾风的身份去的。 这样做虽然是冒险了一些，但是，至少可以帮助许多人。 要知道，那些流寇若是抢了女子，那些女子的一生可就都毁了啊！ 若虞自己未遇到也就罢了，若是遇到了，又怎可能袖手旁观？但话又说回来，这种莫名的正义之感，估计，也是那老头子留下来的吧！ 若虞一路走，一路解决这途中所遇之事儿，原本计划的二十天到达边关，却迟了十日。 而赵堇城这边。 安易山身为丞相，朝中很多的事情，他都了如指掌，虽说军事方面不归他管，但是先前先帝太过于信任他，这种军事方面的折子，他也看过不少，这一点，对于赵堇城来讲，无疑是场硬战。 因为安易山知晓他用兵的手段，所以，先前在战场上取胜过的那些法子，他都不可再故技重施。 西夏那边发起突然的进攻，赵堇城虽然也料到了，也做过一些防备，但是由于太过于突然，大宋这边还是吃了亏的，也第一次突战吃了些亏，但后面赵堇城都有所准备，军况倒也能与西夏相平。 西夏多了个安易山，这一点也着实不妙，虽然西夏进攻大宋，一直没怎么讨到好，但是，一直这样耗下去，对哪方都是不好的。 就这一点，别说赵堇城，就连疾风都明白。 狡猾如成精的狐狸的安易山，又怎么可能想不到？ 于是乎，安易山又立马跑去与西夏的王上商量。 “王上，老夫认为，此战不可再拖！”安易山坐在客位上，一脸严肃的与夏王说着这严肃的事情。 夏王闻声，当下便道：“本王也想快些取胜，只是这战事除却第一战小胜了些，后面那赵堇城一直有所防范，倒是你，你说过你知晓他军中军事，怎么于他那处，却还是不管什么用？！” 战事一直不讨好，夏王也生气得很。 虽然生气，但是夏王也清楚，若是没有安易山，他这做仗打下去，别说平了，小输都算正常，可是……一个带头打仗的，哪会希望自己不胜？ 安易山听着这话，当下也不高兴了：“赵堇城着实是位难得的将才，他能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应对咱们，也是正常不过，本来先前我将侄女嫁与他，是想让他归顺于我的，可准曾想到，他竟然是那老头子的儿子！” 其实，本来开始安易山就想让安玉容嫁给赵堇城的，毕竟当时赵堇城对容儿可是痴心得紧，可是谁曾想到，他一个没注意，容儿那丫头就将芷榆那丫头推给了赵堇城。 当时安易山真的想杀了安玉容的心都有了，本来容儿的下场不会如现在这般惨的，就是她自己太望高位，走到了这一步！ 当时事已至此，安易山便想着，既然芷榆那丫头已经成了赵堇城的人，不如就顺水推舟，成全两人，再将人慢慢拉过来，结果哪知造化弄人，后面的事情压根儿就不随他而愿的发展！ 以至于…… “王上，这场战事咱们再拖定是成不了大事，今日老夫前来，就是想与您说个好消息，先前联络大魏已有了消息，故，老夫提议，咱们直接与大魏分两路，直接包抄赵堇城的营地，杀他个措手不及！届时，我已通知了匈奴那边，将这边惨败的消息散布出去，以壮军心，再扰敌心，在他们分心这边战况，突然出击！” 狐狸就是狐狸，连计谋都是一串串相连的。 夏王一听，果真是动了心，点头便应了他的法子。 而这边，赵堇城刚与将领们商议完战事，修了一封书信命人寄了出去。 接着疾风又突然跑了进来，拿着一封书信，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跑了进来：“主子，主子，暗香从南方来信儿了！” “暗香？”方才还暗沉的眸子突然间亮了起来，赵堇城问：“可是王妃让她传消息来了？” “应当是吧，奴才也是刚收到，还未来得及瞧呢。”将信交由自家主子，疾风继续道：“这信是一个月前寄出的，原本应当十天前就当到的，只是因着战事的问题有些乱，今日才送到这里。” 这也算是正常，赵堇城点头，正想要拆开看看里面来了什么内容呢，突然杜云安冲了进来。 “不好了，西夏那边与大魏的人联手，突然包围了咱们，你且快先走吧！” “什么？！”疾风一听，当下便怒了：“今日白天方才大战，这晚上便乘虚而入，这种卑鄙的事情，也就他们西夏干得出来！” 赵堇城刚撕开信封的一角，这种时候已然不允许他看下去了，当下便将信收了起来，放入自己怀中：“这时候走岂是我大宋军人所为之事？疾风，你且带着杜兄先行离开，我来断后！” 杜云安一听，当下便觉得赵堇城是疯了，一把抓住想要往外头冲的赵堇城：“你是疯了吗？再怎么说，你是主帅，要走也是你走，要断后也是我断后，你一个主帅冲出去为一个副将断后，哪有这种说法？” 不想与杜云安争执下去，赵堇城直接粗暴的将杜云安敲晕，然后直接将人交给疾风：“你护送他离开！” “主子，您……” 疾风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呢，赵堇城直接打断了疾风的话：“今日之事，你也知晓我早已料到，我已方才修书向那边传了出云，你且听我的，送他离开，不出半月，与西夏的这场战事便可停歇，届时，必是咱们回南方团圆的日子！” 第238章 都知晓了 先前主子便预言了安易山不会贪这种毫无利益可言的战事，但是主子说，这军中也有安易山那边的眼线，所以只与他一人说了他的打算。 疾风知晓，也细想了一眼主子的计谋，着实可行，虽然他知晓，那个计谋有用但是对于主子来讲，也有一定的风险。 可疾风自己也明白，若是主子不兵行险招，就安易山今日这计，他们必败无疑。 犹豫再三，又加之主子的催促，疾风正担心自家主子，也只能硬着头皮带着杜云安离开这里。 等到疾风带着杜云安离开之后，赵堇城便直接去取了自己的宝剑，出营帐杀敌！ 赵堇城一出现，也不知道哪个眼尖儿的人，直接看着他吼了一句：“敌军主帅出营，给我杀，取了大宋主帅的首级重重有赏！” 话是这样喊，但是都知晓赵堇城的武功高超，并没有人敢近身，于是乎，一个大魏的将军直接命人准备点了火的箭，齐嗖嗖的往大宋主帅的身上射。 绕是武艺再高强的人，遇到这四面八方齐飞而来的火箭也是挡不下的，最终大宋主帅死于万箭穿心之下，也不知道是哪个多手的，一支火箭射偏了，直接引燃了主帅的帐篷，原本站着而亡的大宋主帅直接往后一倒，葬身了火海…… 正安抚好一批自己路上接济过的难民，在回客栈的途中突然感觉自己心口一痛，就像是被万针穿插似的那般疼。 跟着若虞的玉儿瞧见了自家主子的不对劲儿，当下便紧张的问：“公子可是累着了？” 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这已是入冬的天，加之边关寒冷，主子又穿得并不多，突然冒这般多的汗，怎么瞧都是不对劲儿的。 正想开口问些什么，主子却突然打断了玉儿的话。 “许是近日太过操累吧，咱们先回客栈好生休息，明日咱们便想法子混入军中打探实情。” 玉儿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却又突然发现自己说什么都没有什么用，索性选择了闭嘴。 若虞感觉自己胸口发闷，心也是一阵阵的疼，恍然间，自己脑海里突然浮现了赵堇城的脸。 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莫不是……他在边关出了什么意外？ 忍着疼痛，若虞去寻了玉儿，让玉儿去打听赵堇城那边的消息。 可是玉儿去打探了一整晚，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消息，只知晓王爷正与西夏那边僵持着。 这个消息，倒也算是宽了若虞的心，可是……她心头还是忍不住要担心。 玉儿为了帮她打探消息一夜未睡，若虞便让她去休息了。 自己在城中转了半天，发现百姓们都少了一半。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这边的战况并不好，与匈奴开战不过一个月的时间，镇守边疆的朱将军已经退到了玉虚城来了。 边关至玉虚城相隔三座城池，这也就意味着，朱将军失守了三座城池！ 按理来讲，朱将军是赵堇城身边的老人了，还是至晋王挂帅时便一直跟着晋王，这朱将军再怎么说，与匈奴对战，也不至于短短一个月便失去三座城池啊！ 想到这一点，若虞越加的觉得，这朱将军有问题！ 城中百姓跑了一半，剩下的基本上都是老弱妇孺残，跑不动的那种！ 从他们的口中，若虞才知晓，朱将军他们是昨晚连夜撤退于此的。 这个消息可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啊，如今这局势，瞧着大宋怎么也处于下风，若是这边再让朱将军做主下去，估计大宋迟早会落入匈奴人的手里。 如此一想，若虞再三的思考，便决定冒险一次，直接跑去找到朱将军！ 朱将军在瞧着若虞的时候，先是震惊，到底是见识过多的人，又怎么会被这突然出现的“麻烦”给吓着？ 未多久便恢复了常色，上前拱手对着她行了个礼：“王……” 知晓他要叫自己王妃，若虞连忙伸手打断：“本公子今日前来，只是单纯的想了解一下怀晋王那边的战况，朱将军莫要多想！” 朱将军听到若虞这话，连忙瞧了一眼若虞现在的装束，一身白色衣袂，顺着南起的风飘扬。 这怀晋王妃他只见过两次，当时也只是跟在怀晋王身边的时候瞧过，先前是觉得，这定远侯家的女儿生得着实俊俏得紧，但是，未曾想到，这小丫头着着一身男装，也同样是那般的好看。 不过……这么好看的娃儿可惜了啊…… 微微叹息一声，朱将军道：“王爷那边的事儿老夫并不清楚，不过您今日来此，应当不单单只是为了打听王爷的消息吧？” 王妃与王爷的感情素来很好，朱将军先前跟在赵堇城身边的，也自然是知晓，既然王妃是担心王爷，那么，她也应当去大宋与西夏交战的边关才对，这个时候跑到这边来，若不是有别的用意，朱将军怎么都会不相信的！ 若虞在来的时候也想到过朱将军会起疑，自然也是想到了说辞，当下便半垂着眸子，万分沮丧地道：“朱将军也应当知晓王爷待我如何，他向来都是对我报喜不报忧，为的不就是为了让我宽心，不多想么？此番大战，他临走时已串通好我身边的人，并严令他们不许对我说起他的险境，无奈之下，我便悄悄逃了出来，外头的百姓也只知晓两个边境在打仗，也不知晓是谁在与谁打。” 说到这里，若虞停了一下，声音有些哽咽：“我随便选了一条路，哪知恰好与王爷所在的地方相反，都是刚到这玉虚城时，才发现是朱将军您带着兵退至此城！” 这话说得，朱将军倒是有些尴尬了。 到底是到兵多年的人，结果自个儿还那般狼狈的带着兵往后退，正恰被一个女流之辈撞见，你说尴尬不尴尬？ 其实这倒也是没有什么的，最主要的是，赵堇城那方的情况比他这般要危险得多，但是，他那边与安易山僵持那般久，也未失过一座城池，而到他这儿却……再怎么说，还是比赵堇城年长，且又比赵堇城混于军中多十来年的人，遇到这事儿，他还是有些…… “些番军情险要，公子还是早日归京会比较好。” 这是朱将军善意的提醒。 知晓这朱将军有问题，若虞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么？当然不会！ “虽然在下知晓不多，但是，对于此战，在下倒是有一计，不知晓将军可愿听？” 一听到这话，朱将军有些不高兴了：“您这身份，怕是不适合……” “紧要战事当前，身份不身份的有那么重要？”有些生气，若虞道：“即便是在下身份不合适，但是若是此计对军情有帮助，将军怎么着，也应当听过之后酌情采纳的吧？！” 朱将军也知晓若虞是定远侯的女儿，他曾也在定远侯手下呆过一段时间，那倔强的老头子……面前这位，也像了几分。 这姓姜的当真都不怎么好惹！ “公子有何妙计，不妨与老夫说说？” “自然可以，不过……”环顾了一下四周，若虞神色微变，“将军也知晓，在下短见，此计若是多些许人来参谋着，许会更好一些，毕竟军事，乃国之大事，若是在下此计有什么不妥之处而引发什么没必要的暴乱之类的，倒也非是在下所能担起责任的！” 她这话的意思是……要叫多些人来听听她的计谋？ 这怎么可以？！本来朱勇是想着，等她在她面前说，反正她也只是一个妇道人家，从未在战场上呆过什么的，他随便寻几个理由直接将人给打发了，如此倒也能省下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可是……这人又怎么想得这般的周全？竟然还想让他将其他的将员也叫过来？ 要知道，于他来讲，万不可这般做啊！ 瞧着朱勇的为难，若虞心头也明白了个七八分，但她只是心头暗想，面儿上的表情并没有表露出来，于是乎，若虞装作不太明白的样子，微偏着头瞧了一眼朱勇：“将军可是为难了？虽然在下的身份不足以参军事，但先前父亲在世之时，在下也听过几嘴，像此等大事，都需由主帅及其他将领参与讨论才是！” 朱勇：“……” 人家话都这样说了，他又能说些什么？ 但是，朱勇也深知，这些事情可不能…… 但目前的情况，他又不想引起她的怀疑，精明的眸子转了转，朱勇眸中闪过一道暗光。 “如此，老夫便去安排安排！”说着，便吩咐旁边的士兵去请来了各职的将员。 “敢问公子，此番可是一人前来？”朱勇突然问了若虞这么一句话，后来知晓自己这话问得有些唐突，连忙道：“此地可不是您应当呆的，等您之计一献，老夫便差人护送您回京。” 知晓朱勇打的什么算盘，若虞直接开口答道：“跑时带来了一个功夫不错的丫头，下头人发现我不见，又不敢拦我，于是便也时常派人注意着我的动向。” 说着，若虞便又拿着白玉扇掩着唇低笑了一声，她道：“此时，估计连皇上也知晓我任何跑于玉虚城了吧！” 朱将军：“……” 你一个悄悄跑路的人，是怎么整出这么大动静的？！ 第239章 银色铠甲的男人 本来朱将军是想悄悄的解决掉这么一个麻烦的。 可是……没想到这女人跑出来竟然还搞出了这般大的动静，这下弄得他倒是下不得手了。 要知道，皇帝可是一直对这位怀晋王妃感兴趣得紧，先前也秘密让他打探过多方怀晋王妃的小道消息，起初朱将军本来觉得没什么的，毕竟这个女人间接也帮过赵堇城颇多，皇帝想看看这女人的底细也是很正常的。 可奈何皇帝对她的关心过甚，这就…… 看来，想要解决这个麻烦，还得从别的地方着手啊！ 想到这里，朱将军又笑道：“既然您执意如此，那老夫便也就随了您之愿，劳请您移步议事帐！” 跟朱将军说的那些，可都是随口胡说的啊，这朱将军没有起别的疑，倒是让若虞松了一口气。 朱将军虽为武将，表面上看起来着实像个二莽子，但是，他却能够骗过赵堇城，那便也说明，这人平常是隐藏了的，是做过表面功夫的人。 在这种人面前，若虞要想不露出马脚，最主要的便是要将自己方才所言全部当真！ 眉梢微动，若虞道：“那便有劳朱将军了！” 等到若虞离开此帐后，方才还笑盈盈的朱将军立马将笑容收了起来。 旁边的亲信瞧自家主将军这般，当下便问了一句：“将军，恕末将直言，您方才与那位公子的对话……也着实奇怪了些，据末将所知，可不曾有哪位未入官的公子与怀晋王交之甚密啊！” 赵堇城这个人，一向惜才得很，他所交的，都是那种能力不差之人，而这些人，都是被他拉至武官之职的，方才那位公子，瞧着倒也是弱小，细瞧着怎么也是个没啥用的贵胄公子罢了，但是，听着他与将军的对话，又似与怀晋王的关系…… 连旁边的小将都看了出来，朱勇当下便哼笑一声：“那你可是看出，她并非男子？” 并非男子？ 小将听到自家将军这话，当下便是一愣，怎么会…… 正想开口说些什么，便听到自家将军道了一句：“小心些瞧着这女人吧，怀晋王没了，手里头捏着个怀晋王妃，又是先功臣定远侯的唯一血脉，怎么说，都是有些用的！” 说罢，朱勇轻轻的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将手背在背后，昂首挺胸的往议事帐走去。 小将在听到朱勇的话后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也就是……方才那位是怀晋王妃？ 可是，怀晋王妃不应当在京城吗？先前倒也是听说怀晋王将王妃送离了京，莫不是送至了这里？ 想到这里，小将还是忍不住背后冒了一层冷汗，这怀晋王也当真是贼精啊，人都死了，还派了那般多的亲信在将军身边，这还不够，连自个儿的女人都派来了！ 议事帐中的将员基本上都是赵堇城的亲信。 因为此次的战事至关重要，赵堇城害怕朱勇应付不来，便派了一堆自己信得过的人跟随着朱勇。 讲真的，朱勇在做那些战败的间接因素，又不能让这些人起疑也是费了不少的功夫，不过好在这些人都是性子暴的那种，他稍微一煽点风，点些火，这些人就跟过春节要用的爆竹似的，噼里啪啦的着了起来。 也正是因为这些人的性子，所以说朱勇到现在做得也还都算是顺利。 接二连三的败仗，打得这群武将整个人都暴了起来。 想当初，他们跟在赵堇城手下的时候，那胜仗，打得跟玩儿似的，不管怎么打，都是胜利的那种！ 而这次由朱勇领军就不一样了，匈奴那么小，竟然跟他们抵抗起来，他们完全招架不住，弄得他们节节败退。 荣光一生的人，在享受了万众的瞩目与爱戴，突然间被这接二连三的败仗得弄成这样，是个人心情都会不好，更何况还是一群脾气又臭又硬还冲动的这些厮混战场的人？ 今日朱勇招他们来议事帐，压根儿都没几个人想来，也是经过那些小士兵的接二邀请催促，才懒散的来了。 一来，一群二蛮子坐在一起，就开始议论。 “想当年，老子也是跟着怀晋王一起干大事的人，一生戎马，打得那些孙子屁滚尿流，嘿！现在倒好，跟着朱勇，一场胜仗也未打也就罢了，还直接先了咱们大宋三座城池！想想老子都生气！” 旁边一个副将一听，当下也应和道：“老刘说得对，若不是咱们一直跟在老朱的身边，都快认为老朱是他们的走狗了！” “还别说，此次战役着实有些影响咱们的军心，我手底下有好多士兵都没了士气！” 一帐里头坐了十来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整个帐篷就跟菜市场似的。 只在跑帐篷门口最近的一处坐着一个穿着银白铠甲的人，明明是个男儿身，也处身战场，但是他的脸白得，皮肤细得跟个女人似的。 听着满帐篷的将员在吵闹，自己半句也未去插，只是安静的喝着茶，似是欣赏着面前的这一幕。 而如此安静的他，倒是与现在这吵闹的场面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帐篷门帘一开，里头的人也注意到了，声音渐渐的小了些，最后瞧着一身富家公子打扮的陌生面孔，瞬间整个帐篷都安静了下来。 瞧见这些人，若虞拱手，毕恭毕敬的对着各位行了个礼：“在下见过各位将军。” 副将老刘瞧了一眼若虞，当下便拧了眉头：“你是何人？此处是议论军事的营帐，岂是你这等人随意进出的？！” 旁边那个身着银白铠甲的男人听到这声音，当下便微微的勾了勾唇，眉梢微动，但是却并未动弹，她……果然进军营了！ 若虞只是安静的听着老刘粗犷的声音，并未说什么，未后移，亦未前行。 未过多久，朱勇便走了进来。 瞧见面前的情况，刚想说些什么，老刘便问了他一句：“老朱，这位小生是谁？怎可让其微分不明之人随意进出我军之重地？！” 语气中带着不满与怒气。 朱勇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当下便道：“老刘，你且少安毋躁，这位是……” “在下有一计可利战局，朱将军答应过在下，只要在下之计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便由在下，担任军营的军师！” “什么？” 惊的不止是在场的那些老将，还有朱勇。 这人……什么时候与他说过这事儿？ 微微拧眉，朱勇上前拉了拉若虞的衣襟，拧着眉头小声的于她耳边问了一句：“您什么时候与老夫说过此事？” “唰”地一下展开了自己的白玉扇，若虞用仅他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道了一句：“方才来时我便思考过了，只有此法我才能留于军中！” “您要留于军中？”朱勇愣了一下。 若虞很自然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道：“不然……这乱世之中，你要如何确保我能安全归京？只有随着大军，这般多人，我才是最安全的！” 朱勇：“……” 人多是人多，但是……死得也多啊！ 虽然不太满意若虞的擅自决定，但是朱勇后来一想，这是战场嘛，如果稍微不注意，怀晋王妃出了个什么意外，似乎也是不可抗拒的。 轻咳了两声，朱勇道：“这位小兄弟的计谋本帅听了觉得听以一试，不过……此等大事，本帅还是觉得由大家一同决定会比较好，本帅也想听听诸位的意见！” 既然主帅都这样说了，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异议。 不过，瞧着这细皮嫩肉的小白脸也不到弱冠的样子，能有什么好主意？ 虽然心头有很多的不满，但是大家此时还是比较想听听这毛头小子能说出个什么主意来。 各位将员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正打算要听听这位要说什么呢，结果这人突然开口道了一句：“战局至此，在下相信，有些将军的心里定然会认为军中出现了内鬼！” 众人：“……” 本来是打算听听这人的计谋的，结果这人倒也是个不怕死的，开口就直接这般直白。 虽然这话是直白了些，但也着实是众人的疑虑。 于是乎也没有人出来说什么。 朱勇听到这话的时候脸色一变，莫不是……她察觉到了什么？ 手里持着暗器，准备伺机而动，然而，下一刻，这人又道：“各位都是怀晋王原来的部下，我相同内鬼是不可能会有。不过，为了让大家消除对自家人的怀疑，在下决定，此计当分开与各位讲，而各位所得知的部分，仅只有自己要协助的部分！” 要……分开讲？ 老刘是个直性子人，这样一听便不高兴了：“小娃，你这话说得好听，实际上不就是在怀疑咱们吗？你说分开说就分开说，这样咱们大家还用得着商量？你这小娃怪得很，要是是敌方的奸细又该怎么办？” 有老刘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炸了，直接应和道：“对啊，老刘说得没错，你若是奸细应当如何？” 正在各位争得激烈的时候，旁边一直坐着未说话的银色铠甲男人突然有了动静。 “这位小公子说得没错，各位将军也顾虑得没错。”那男人带着盈盈微笑站了起来，看了一眼若虞后，便道：“不如小公子将全计告知于我吧，有一人知晓全计，也能为小公子洗脱奸细嫌疑，再者，我之身份知晓全计，各位……应当没有问题的？” 在场的人都安静了下来，若虞倒是愣了一下，这人的话说得这般的满，他……究竟是何身份？！ 第240章 计策 面前这个人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但是，他给人的感觉却是十分的熟悉。 对他虽心有疑窦，但若虞也未多说什么，毕竟她所言的法子是最能防止计划泄漏的。 怎么说呢，朱勇这个人，若虞大致也明白他心之所向了，但是，人家毕竟也是主帅，再加上她也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证明他有不轨之心。 而面前的这个男子方才所言那话，似乎十分的有说服力。 方才还极力反对她的法子的那些将员们，在一听他的话后，立马老实了下来。 这个人……到底是谁？ 不明白这人的目的，若虞还是对他留了些心眼儿。 朱将军在若虞旁边站着，若虞也很明显的看出来，朱将军的不悦。 瞧着朱将军这副表情，若虞倒也是信了那男人几分！ 侧头问了朱勇一句：“此人是谁？” 朱勇铁青着脸看着那个男人，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若虞：“萧国公长子，萧贵妃的亲弟弟 ！” 萧……国公？ 若虞先是愣了一下，后来才反应过来。 原来如此，萧国公是三朝元老，而萧贵妃是在安玉容死后从妃位晋升至贵妃，因萧国公家的势力，赵岷可是一直都想得到，所以，在后宫的时候，也特别的宠萧贵妃。 既然是萧国公家的公子，自然是想自家女儿荣登后位的。 如此，这萧家公子到这军中，估计也是为了混点儿功利吧。 要说这里最不想让这场战事败落的，绝对非萧公子不可！ 细细想了想，若虞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这位萧公子……应当名唤萧祁吧？ 但是若虞瞧着萧祁这模样，怎么像是认识她一般？ 但既为萧家公子，若虞也当真只是听说过萧家事，却不识得萧家人啊！ “如此，敢问这位公子，你所言之计，可否直接与在下说说？” 萧祁瞧着若虞一直没有开口说至正事上，当下便问了一句。 若虞先是愣了一下，不过片刻便反应了过来，微微颔首，他道：“既然这位将军这样说，各位将军也没有别的异议，那在下呆会儿自会将计谋分别说与各位将军听，不过……这位小将军想听全计，可能得等在下将计谋分别告知了各位将军之后才可。” 要求还这么多？ 萧祁眉稍微动，虽然不解，但也没多问，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退至了一边。 朱勇倒是急了，拧眉看了若虞好一会儿，然后才问：“您到底想要做什么？那老夫又能做些什么？” “您且别急，您作为大宋的主将，自然是至关重要的！” 说罢，若虞便微笑着看着朱勇：“左右两位将军留下，劳请您与其他将军先于帐外等候！” 让他们去帐外？ 朱勇当下便道：“虽然您身份尊贵，但是，再怎么说这里也是军营，这是老夫的地盘，您这样做，怕是有些不妥吧？” 身份……尊贵？ 其他的将员本来听到他们都要出帐，也是很生气的，但是一听到朱勇说的那一句“身份尊贵”，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 若虞听到朱勇这话，倒也没恼，因为这也是她意料之中的事儿，微微点了点头，若虞道：“将军觉得不妥也实属正常，但是……若是此计能打赢这场仗，在下想，将军应当也不会在意这些吧？” 朱勇：“……” 好哇，什么话都让她说完了，他还能说什么？ 虽然心头再怎么不满，但是，该出去的还是得出去。 朱勇等人都出了帐时，老刘便有些不满了。 “老朱，再怎么说，咱们也是这场战事的主帅，你怎么就任由一个毛头小子来操控？现在还让咱们出来，他还真当自己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啊？！” 朱勇听着这话，心头也是不爽得紧，但是，这个时候他又不可多说些什么，沉着脸看着主帐里头。 萧祁瞧了一眼朱勇那难看的脸色，只是淡淡一笑，又往主帐里头看去。 于里面，未多久，左右两位将军便出来了，两个人的心情都似乎特别高兴的样子。 后来，若虞又请了两位将军进去，他们出来时，脸上同样挂着喜悦。 这女人……到底是做了什么？为何他们都…… 正想着呢，已将任务分布好了的若虞当下便又叫了一声：“朱将军！” 朱勇反应了过定数，看了若虞好一会儿，然后才达步走军营。 然而，他的步子还没有迈出去，便听见对面的人道了一句：“将军之任务就没有必要藏着了，咱们在这里说即可！” 朱勇一听，当下便是一愣，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几位将军，微微拧眉：“方才你说……” 轻轻抬了手，若虞勾唇一笑：“方才说的是方才说的，为了出于对大家负责，您的任务自然得由在场的各位将军都知晓！” 朱勇：“……” 什么叫做“出于对大家负责”？ 别人的任务必须得分开，让未接受这个任务的人无从知晓，凭什么他的任务就必须得让大家都知晓？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为什么要在这里让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再怎么说，他也是这个军中的主帅，果然，什么样的父亲，便能生出什么样的女儿来！ 正想开口说些什么。 然而，若虞反应比他还快，当下便笑眯眯的看着外头的那些将军，她简单的道了一句：“明日之战，朱将军亲自带军上前阵，奋勇杀敌，望各位将军能派一些得力的手下，护朱将军周全！” 朱勇：“……” 这女人，到底在搞什么鬼？正想开口着呢，旁边的几位将军直接道了一句：“小公子放心，你计谋着实不错，此番若是能胜，我老刘可与你做忘年之交！” 眉头微微一动，若虞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 “多放刘将军高待。” 这些都是战场战事经验丰富的老将。 有些人算起来，也是同她父亲交好的人，她与他们成忘年之交……若是他们知晓她真实身份，这话，怕是说不出口的吧？ 本来朱勇还想说些什么的，但申领着那些将员们都十分的看好若虞，当下也不好再说什么。 最后，只是单单的问了一句：“方才小公子搞得那般的神秘，结果到了最后只是单单的让本帅做先锋，不知小公子所为何意？” 先前还只是自称一下“老夫”，这一下，直接将他是元帅的身份给搬了出来。 光从这一点，若虞便也知晓，自己是触怒他了。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谁让他是那个内奸呢？ 当然，这话可是不能直接当着人面儿说的。 “朱将军您误会了，我一个弱小书生，哪能做些什么？让您直玫主场，是为了增加胜算，再者，其他的将领都去干别的了，主场总得有人吧？” 朱勇听到之后，那叫一个气啊，什么叫做，其他将领都去干别的了，主场上总得有人？ 敢情他这个元帅就像是一块随时能替补的石头？ 心头不满若虞对他的这个比喻，但是朱勇也知道，这个时候去与他计较这些，怎么着，也会被其他的将员笑话的。 倒也不是他怕笑话，只是吧……以后他在军中就成了一个小肚鸡肠之人，到时候，这些人还怎么听他的？ 明白这事儿的轻重，朱勇也只得忍着。 瞧了一眼朱勇，若虞微微动了动眉梢，随后叹息了一声儿，便道：“话又说回来，先前我一直没有注意，今日倒是发现了，方才与这些将军们接触，都是些有勇有谋的人，怎么对上小小的匈奴，便一败而败了呢？” 这话问到了点子上。 朱勇有些不知道应当如何回答。 其实他是想说，这些人哪里是有勇有谋？勇他承认，但是谋嘛…… 知晓这话不应当说出来，朱勇最终选择没说话。 而旁边的老刘则是拧了眉头：“小公子这话倒是问到了点儿上，其实，关于这事儿，老夫们也着实不解！” 明明什么事儿都是做好了的，而且他们都觉得是万无一失的那种，但是不知晓怎的，到最后这仗就是打不胜，他们又能如何？ “方才与各位将军简单的对话，在下也能感受到各位将军想胜之心。”弯了弯眸，若虞笑得生畜无害的样子道：“如此在下也坚信，各位都是精忠报国的好将军！” “那是自然！” 不过是简短的几句话，那些将领都与若虞熟络了起来。 朱勇在旁边瞧着，嘴角直抽，讲真的，就这些人这智商，以前能跟在赵堇城身边打那么多场胜仗，赵堇城也着实不易。 这边的事情都搞定了，若虞最后看向了萧祁。 萧祁是要知晓全部计划的，但是，他也没有催若虞，似是知晓她别有用意一般。 等到其他将领说要为若虞接风洗尘什么的时，若虞直接拒绝了各位的好意。 “今日出门也是家中说好要早些回去的，各位将军尽情一些，在下且先与萧小将军说完整场计划后，便直接回去了。” 眉眼弯弯，若虞笑得温文尔雅：“各位将军可莫要忘记了先前在下与各位说的，您们之间的责任任务，切不可与其他将军交流哦！” 第241章 迟早会传出的消息 既然是为了战事，也为了排除他们内奸的嫌疑，在场的人自然也是没有什么意见的。 朱勇倒是有很多的话想说啊，但是，就目前的这个情况，他再怎么说，说得再多，好似也没有啥用了。 当下也只得叹息了一声儿，然后于原地站了站，回了自己的营帐！ 众将军都高兴得很，说着那小公子的法子甚好，此番战役定是没有什么问题，一边与别的将军寒喧着，一边往自己的营帐走。 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的时候，萧祁却突然道了一句：“小公子要与在下说的可是大计，如此，定不可于此处这般杂乱的地方说。” 正看着那些将军离去的背影有些出神呢，若虞突然便听到了身边这人的声音。 眉梢微动，若虞细细的打量了这人好许久，随后便微微颔首：“这是自然，那将军可有好的去处？” 点了点头，萧祁道：“去在下的营帐吧！” 其实……若虞是不想去的，但是这人也说得没错，这里也着实不是一个说话的地方，再者，若是在这里说，让朱勇的眼线听了去…… 微微颔首，若虞道：“劳烦萧将军了。” 点了点头，萧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随后便引着若虞去了他的营帐。 挥手屏退了四周，萧祁道：“这位公子的警惕性倒是不错，可是师从华桒？” 本来一开始就想要与萧祁说明整个计划的，结果她刚张了张嘴，还未来得及出声儿呢，这人便直接道了这么一句，弄得若虞差点儿的咬着自己的舌头。 轻咳了两声儿，若虞问了一句：“萧将军……您何以见得在下师人华桒？华先生为人一向清冷，在下也只是听闻他这么多年只收了两个女徒弟而已。” 微微一笑，若虞双眸微弯：“在下男儿之身，又怎会师从华先生？” 萧祁听到这话的时候，倒是微微动了动眉，细细看了若虞好一会儿，似是想从她面儿上的表情知晓些什么似的，瞧着若虞心头毛毛的。 轻咳了两声儿，若虞道：“时辰不早了，在下还有要事儿，在下的全计，还是尽快与萧将军说了吧！” 萧祁听着这话，微微的点了点头，随后便道：“公子请说。” 若虞在与萧祁解说的时候，这人一直盯着她的脸瞧，瞧得若虞有几次想直接与他动手了。 硬着头皮将自己的计谋说完，还未等萧祁反应过来，若虞便直接拱手行了个礼作了告辞。 还未等萧祁反应过来，若虞便直接提着袍子往外头跑。 瞧着那人儿跟逃难似的，提着裙子就跑掉了，萧祁觉得倒是有些好笑，微微摇了摇头，然后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袍子，转身又出了营帐。 逃离了萧祁的军帐，若虞感觉自己心头压着的大石头突然被谁给搬开了似的，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方才与他说时，他的目光一直在她的身上，讲真的，这萧祁就算是萧国公的儿子，也不能这样……更何况，她现在可是一身男装，莫不是萧祁他有龙阳之好？ 想到这里，若虞还是忍不住抖了抖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方才与萧祁说计之时，那人又似是没有认真听讲，也不知晓自己与他说的那些话，他倒底是听进耳没有。 不过，她的事情都已安排妥当，也用不着萧祁做些什么，如此，他即便是没有听进去，倒也没有什么影响。 只是……希望明日在与匈奴一战时，朱勇那儿莫要出什么岔子才是！ 回了客栈，玉儿已经醒了，她醒时没有瞧见若虞，倒是好将客栈里外找了几遍。 直到瞧到了若虞平安回去，玉儿这才松了口气。 “公子，如今战乱四起，这玉虚城可并不安宁，您还是莫要往外跑了，奴婢……奴才可难得寻到您。” 知晓玉儿是担心自己，若虞似是安慰的拍了拍玉儿的肩膀：“无碍，一般人可伤不了我的。” “但您是孤身去的军营！”玉儿拧眉：“那地方，可都不是一般人！” 这丫头……居然这都知道？那做什么还在客栈里头寻她？ “你知晓我去了军营？”微微动了动眉梢，若虞问了玉儿一句。 玉儿摇了摇头，她道：“不知道，不过方才主子您回来的方向奴婢瞧见了，后头还跟站几个军人！您的性子奴婢是了解的，就这情况，您是去了军营没错了。” 后头跟了几个军人？被玉儿说的话弄得有些不解，若虞侧头便瞧见了后头的那几个士兵，那几个士兵瞧见她平安回到客栈后，便远远的对她行了个军礼，然后便离开了。 若虞：“……” 大意了啊，后头跟了几个人，她竟然都没有察觉出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倒也不是那几个士兵的功夫过高，而是因为，若虞在回来的路上一直在想着那可行为可疑的萧祁，这才没有注意到后面。 瞧着那些士兵离开，若虞倒是轻轻的吐了一口气。 她倒是有些庆幸啊，好在后头跟着的是保护她的人而不是害她的人。 若是害她的人，就方才那种情况，她死了几遍都不曾知晓。 等那些人都离开了，若虞这才急忙拉着玉儿往客栈里头走。 “玉儿，这时候，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了！” 而另一边。 疾风跟着杜云安躲过了几拨追兵，最后在一个山洞里头歇了脚。 晚间的山洞有些寒冷，疾风将杜云安放下后，便叹息了一声儿。 这主子也真是的，下手没轻没重的，杜公子这下可睡了一天，可怜的自个儿啊，背着这么重的一个男人窜逃，这个山都快被他跑完一半儿了！ 轻轻摇摇头，疾风便出去寻了一些木柴来引火取暖。 想着这一天只想着躲避那些追兵，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喝水了，疾风便去打了一只野兔子，拿芭蕉叶装了些水回来。 一回来便瞧见杜云安醒了过来。 疾风连忙将打死的兔子摇至一旁，将手里的水递给杜云安喝。 “杜公子，且先喝些水吧。” 杜云安看了一眼疾风，随后便将他递来的水一饮而尽，完毕后，便问了一句：“你家主子呢？” “主子他……”疾风也不知晓情况，道了这三个字后便也未再说话。 杜云安则是生气了：“那种危急的时刻，我怎么能够将我带走呢？！” 说着，便一把挥开疾风，起身就要往山洞外面走。 “杜公子，主子是有别的安排的！”叫住了要往外头冲的杜云安，疾风道：“实话跟您说了吧，主子他是故意留下来的。” 瞧着杜云安这般担心自家主子，疾风叹息了一声儿，直接道：“主子为了预防安易山搞这样的突击，于是早前便与奴才商量好，等到安易山带人来暗算时，他便留下来与他们正面交锋，先前他也联络过一个大魏的好友，做了这场计划，等到安易山捉拿他时，他便连同大魏的将军一同将安易山拿下。” “而至于您……”疾风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道了一句：“主子说您留下来恐会给他拖后腿，所以便让奴才将您给带走！” 嘴角微微一抽，杜云安道：“那家伙，嘴巴还是这般的毒啊！” 正说着，杜云安又好似想到了些什么，猛地抬头看了一眼疾风。 疾风被杜云安这反应给吓了一大跳，正想开口问些什么呢，结果便听到杜公子问他：“你是带我逃离至此的？” 点了点头，疾风转身去将自己方才扔下的兔子给拾了起来，开始拿着自己怀里的匕首剥兔皮。 “对呀，好在此处的山洞隐蔽，那些人是追不上来的！” 正说着，疾风好似也意识到了什么，手上的动作一停，他一转头便看向了那头脸色难看的杜云安。 “你家主子他……可能出事儿了！” 既然是与大魏的将军联手要一举拿下安易山，那么，这事儿都过去了一天，怎么说，他们身后的追兵就算没有，也会越来越少才对，但是至现在，追他们的人还是那般多，这能说明什么问题？ 当然是赵堇城没有成功！ 莫不是……那个大魏的将军坑了他？ 但是……怎么会？赵堇城一向都是一个谨慎之人，怎么会那般大意的让大魏的将军坑他？ “那咱们……” 疾风刚想问些什么，杜云安看了一眼疾风手上的兔子：“先吃点东西吧，明日一早，咱们再潜回去瞧瞧情况！对了，这个消息，你没有传出去吧？” 疾风闻声摇头：“自然是没有，奴才一直背着您往外逃，哪有什么时间传消息出去？更何况主子也没有吩咐奴才……” 话说到这里，疾风突然又觉得有些奇怪：“对啊，为何主子不让奴婢传消息搬救兵？” “传消息？”杜云安闻声冷笑了一声儿：“你可莫要忘记了你家主子最担心谁。” 王……妃？疾风闻声，当下便拧了眉：“这消息奴才倒是可以不传，可是……西夏与安易山那边，可就不一定了啊！” 刚起身要去给火添柴，杜云安闻声手上的动作一顿，继而眉头紧皱。 是啊，这个消息……迟早是要传至南方的！ 第242章 败了 感觉事情越发的不对劲，杜云安便与疾风两人商量着，等明日天一亮便乔装打扮一下，便去敌军那边去打探消息。 于是呼，次日一早两人便简易的商量了一下计划，由杜云安亲自潜入敌军的军营，而疾风则是负责在外面接应。 天色还未亮时，杜云安便直接潜了进去，本来最先始的时候很顺利，但是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将一个碗放至一旁，天色太暗，一不小心便踩了上去发出了声音。 紧接着，他便感觉自己后背一凉，一侧头，便瞧见一把大刀径直向自己砍过来！ 这边的若虞在给了那些人任务后，因着有些担心，便就带着玉儿再次去了军营。 朱勇不用说，肯定是不会欢迎她的，但是朱勇这个武将，平常瞧着人挺直挺傻的一个人，竟然也会圆滑世故。 瞧着若虞的时候，还是毕恭毕敬的样子，但是，等到若虞一没瞧见他，便立马变了一张脸。 玉儿在宫里呆了一段时间，对于人的脸色也是很敏感，自然也是感觉出了朱将军的态度变化。 本来是想着给人一点儿教训的，但是主子却是大度得很，直接对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随意擅自主张。 玉儿虽然心头不爽，但是也深知主子也有自己的考量，当下便也忍了下来。 匈奴已经挑起了这一战。 早已派兵有了行动。 等到这边发觉的时候，已是兵临城下。 朱勇倒是不出若虞意料，立马气冲冲的跑到若虞面前问：“昨日本帅便相信于您，让您去做那些什么本帅不知晓的准备，本帅因着您尊贵的身份，信了，可如今呢？人家兵都打到城下了，您说，如今这局面又应当如何来应对？” 退守下一座城池，兵马的损耗可想而知，就算马不累，那人也累了啊，这匈奴人倒也是好，他们这才刚进玉虚城不久，那头追兵就立马上前挑衅说要跟你打仗，还是直接跑到人家家门口的那种！ 这种现象，你说奇怪不奇怪？ 自然是奇怪的！ 匈奴人从上一座城池追过来的，而上一座城池失守也不过是在三天前的事情。 三天前敌方才攻下大宋的一座城池，再怎么说，人马的精力都是有限的，如此，也应当休整个几日吧？ 毕竟是人在作战，哪有不累的？ 就好比如说你要去个远方办点儿事，你的所有精力都用于赶路上了，等到你到的时候，你的体力还能如未赶路之前？ 当然是不可能的！ 而如今匈奴人在城楼下如此叫嚣，说实话，若虞心头有个大胆的猜想。 淡淡的看了一眼朱勇，若虞道：“朱将军这话怕是严重了些吧！即便是昨日您未听在下的计谋，今日匈奴人搞突袭，您能有万全准备？” 这话问得一针见血。 朱勇这一时之间也答不上来。 其实他也是可以反驳没错，但是他这一反驳，那反驳之事儿可并非常理，如此，也是对自己不利。 知晓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朱勇选择了闭嘴。 但是，他若是一直被一个女人这样牵着鼻子走，是不是太不好了？ 当然是！ “本帅是一个武将，性子急，您也别往心里去，毕竟这事儿若是没有您的掺和，指不定本帅便作了别的准备。但现如今也并非是追究谁的责任的时候，那您说如今在下应当如何做？” “兵临城下。”站在城楼上看了一眼下头还在挑衅着的匈奴军，若虞轻笑一声，然后反问了朱勇一句：“您说应当怎么办？” 意思就只有应战！ 朱勇是听明白了若虞的意思，而若虞也就是这么个意思。 瞧着若虞这态度，朱勇心头倒是冷笑了。 娘们就是娘们，妇人之见！ 转头朱将军叫来了自己的心腹。 “你且去通知其他将军，咱们与匈奴……决一死战！” 去通知其他将军？ 副将“这……”了许久，都没有这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反倒是在听到朱勇这话的时候还为难得紧。 瞧着这副将的表情有些不太对劲，朱勇当下便问了一句：“你还不去，是想等着人直接攻打上来？” 听到这话，那副将倒是被吓着了。 连忙跪了下去，然后猛地摇头：“并……并非如此，只是……如今军营中的将军独剩下小萧将军一人，其他的将军都……已不见了人影！” “什……么？”朱勇在听到这话的时候，脸都气绿了。 怎么个意思？要打仗的时候，人都不见了？ 若虞听到这话，当下才反应过来，“啊”了一声，若虞道：“昨日在下出计，便是让几位将军离开的，没想到，他们这般快就行动了？” 看了一眼城楼之下，若虞急得五官都快拧成一团了：“那怎么办啊，这匈奴军这逼城一下来得太突然了，咱们……咱们的人似乎不太够啊！” 废话！当然不够啊！ 朱勇刚想再发点儿火，闹些个什么动静出来。 然而，若虞反应比他还快。 直接开口，万分不解地问了一句：“正常的情况下，匈奴人从上一座城池到玉虚城，两天时间……应当到不了的吧？” 若虞这话一问出来，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着实，若是朱勇他们是提前撤退的话，先个两三天到玉虚城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可是，这朱勇作为带领的人，他才刚到这玉虚城未满十二个时辰，然后下头的匈奴兵便追了上来。 就光这一点，能够说明什么？ 当然是能够说明这匈奴兵早前就做了准备，而且……还是在大宋的国土上做的准备！ 但是……到底是匈奴的军人，而瞧着城下的那些人，瞧着，至少得两个营啊，这么多久，又是怎么潜入大宋国土的？ 朱勇知道若虞是个聪明的女人，若是再由她说两句，指不定自己的什么事情就给暴露了。 想到这里，朱勇连忙道：“军情刻不容缓，既然那些将军都擅离职守了，便日后回京再向对上禀明事情，让圣上处罚他们吧，现在的情况是……必须得先解决掉眼前的麻烦，本帅亲自去应战！” 说罢，朱勇狠狠地瞪了若虞一眼，然后带着副将便下了城楼，骑上自己的马，直接让人开了城门，带了两个营的人冲了出去。 若虞就静静的在城楼上瞧着，别的事情她并没有关心，而她注意的，也仅仅只有朱勇的一举一动！ 这一场战事，到底是怎么个缘由，估计也只有朱勇自己知晓。 但是，若虞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朱勇当真是与匈奴有所勾结的。 怎么说呢？其他的小兵之间的打斗，你死我伤倒是特别的正常，可是……朱勇这里就厉害了。 明明敌军有几个将领是可以直接取掉朱勇的性命的，可是，等到在取他性命的前一刻，突然便收住了手，愣了一下，然后朱通直接反手将人给打下了马。 这种情况，若虞倒是在上头瞧见了好几次。 如此明显的事情，若虞再瞧不见，那可当真是要瞎了。 眉梢微动，若虞嘴角微微一勾。 而旁边站着并未出战的萧祁瞧着若虞这表情的时候，当下便笑道了一句：“你这表情若是被那老家伙瞧见了，估计得吐一盆子的血出来！” 老家伙？愣了一下，若虞最后反应了过来，继而冷笑道：“吐便吐吧，我就是不愿瞧他好的！” 萧祁听到这话，挑了挑眉，然后也笑着将自己的目光移到了朱勇的身上：“你倒也是一个敢讲的，朱将军若是听到，怕是连杀了你的心都有了！” “杀我？”听到这话，若虞觉得好笑，转头看了萧祁一眼，若虞平静地说了一句：“早在我出现的时候，他便已经起了杀心，如此，我又何必害怕他对我起了杀心？” 萧祁听到这话，刚想说些什么，结果便听到若虞又道了一句：“倒是萧将军，再怎么说也算是皇亲国戚，在大宋危急之下，您一个将军，就直接在上头看着主帅打头阵，自己做一个旁观者？若是朱将军有了个什么意外，您怕也讨不到个好吧？” 萧祁闻声，当下便直接笑道：“有个什么？你自己不也看出来了么？啧啧，瞧瞧他那样子，命大着呢！” 听到这话时，若虞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说些什么，下面的战况倒也是越发的紧张，朱勇带下云的士兵都死得差不多了，而朱勇却只是受了一点点小伤。 若虞瞧着，当下便冷笑了一声，后来匈奴的兵越来越多，算着时辰差不多，其他的几位将军便直接带着各自的人马，将那些匈奴的兵围了起来…… 这场战事，大宋胜，虽未得到些实质的什么，但这至少得这一个月来的首胜。 经此一战，军中人都对若虞有了新的看法。 这场战事很简单，什么计都没有用上来，在旁人眼里，这或许就是若虞献的计，但是，只有若虞与萧祁知道，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开端…… 而在第二天的时候，匈奴人又到了城下，这一次，他们的人马不多，只有十几个人，瞧着这阵仗也不像是来打仗的。 若虞在城楼上瞧着，当下便拧了眉头。 总感觉……来这十几个人并没有那般简单。 果不其然，城下的那些人往城楼上瞧了一眼，当下便笑道了一句：“宋贼，你们可知，西夏与大宋的交手，你们已经败了，能翻天的那毛头小子赵堇城，前两日已火海葬身！识相的，就赶紧开城门担投降吧，大爷还能留你们个全尸！” 第243章当真是王爷 就跑来这十几人，告诉他们赵堇城葬身了火海？ 若虞冷笑一声，赵堇城是什么人啊，哪有那么容易死的？再者，安易山那个人再怎么厉害，他也不过是一个文臣而已，纸上谈兵，遇到像赵堇城这样的，又能嚣张到哪里去？ 若虞是这样想的。 但是底下的士兵显然并不是这样看的，一听到敌军这样一说，当下便慌了，明明人家来的也不过区区十余人罢了，就因为这句话，搞得人家来了几个营似的。 瞧着旁边的那些士兵脸色都变了，若虞沉闷得紧，轻咳了一声儿，然后冷笑道：“在下常听王爷道，他手底下的兵可都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无论出了什么意外，都不会妥协的那种！” 冬日的风吹得若虞手指冰凉，若虞抖了抖自己的披风，拉了拉袖子将手藏了起来。 旁边的萧祁正恰瞧见，立马招来了旁边一个士兵，于那士兵的耳边嘀咕了两句。 若虞道：“这军方就直接跑来胡说了两句，一没凭二没据的，整个军队都怂了？” 萧祁闻声，当下便笑着接应道：“小公子哪里话，咱们大宋的军人，骨气这东西虽不值钱，但也无价，怂这个字，咱们还是担当不起的！” 这话接得倒是不错，朱勇听着心头更加不爽了，但是面儿上却还是应和道：“让小公子笑话了，您说得没错，这没凭没据的话，咱们岂能相信？！” 看了一眼朱勇，若虞笑道：“没凭没据的话不得信，即便是这事儿成了真的，各位都能像此时一般，军心尚在？” 这话倒是问到了关键。 若虞这话确实毒得很，旁边的副将听了都忍不住拧起了眉头。 虽不知晓这位公子到底是何身份，但是连元帅都对她敬让三分，想必也是个不好惹的角色，但是……即便她是个再不好惹的角色，那也不能随便说这战场上的事儿，更不能随便胡说他们军心有问题！ “这位小公子！”副将沉了脸，与若虞道：“咱们大宋的军人，有的是骨气，即便那贼寇说的是事实，咱们大宋的兵也不少，就算没有了主帅，咱们一样能上阵杀敌，并且取得胜利！” 许是太见不得若虞说的那些话，所以，那副将在说这话的时候，都没有给过若虞好脸色看。 若虞闻声，眉稍微动，微微勾了勾唇，转身看了一眼萧祁，然后道：“大宋的军人果然不错，如此，敢问萧将军，城楼之下那些放肆的匈奴人，应当做何处置？” 朱勇在旁边听着，脸色难看得很，他可是这里的主帅啊，怎么这女人……直接开口问萧祁？当真是当他不存在的么？ 正想开口说些什么，那头的萧祁却突然开口说话了。 “诅咒朝之重臣，这项罪名来讲，在我大宋就已经不轻了。”方才他吩咐的士兵拿来了一个汤婆子过来，萧祁接过，看也没看若虞一眼，直接将东西塞到了若虞的手里，然后又若无其事地道了一句：“再加之他们又本是咋们的敌人，自然是留不得的！” 话音一落，旁边的弓箭手直接做了准备，萧祁直接手一挥，然后直接将下头的十几人给解决了。 在那些人动手的时候，萧祁还故意挪了挪身子，想挡住若虞的视线。 若虞瞧着他挪动，她自己也动了，所以，下头的那十几具尸体，她还是瞧见了。 微微一笑，若虞看了萧祁一眼：“萧将军莫不是觉得我一文弱书生，瞧不得这般血腥的场面？” 说到这里，若虞又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朱勇，然后先是礼貌性的对着朱勇一笑，再道：“朱将军应当是知晓的，这种场面，在下可见得多了！” 朱勇闻声，当下便是一愣。 她这话……是在暗示着些什么吗？ 愣了一下，但是，却也很快的反应了过来，朱勇点了点头：“小公子说得没错。” 萧祁听到这两人的话，眉梢微动，随后便又笑问了一句：“昨日便识得了公子，可却不知公子姓氏，敢问公子……” 经得萧祁这样一提，若虞倒也是反应了过来。 当下便对着萧祁拱了拱手，她笑得温文尔雅：“是在下愚钝，倒是让萧将军见笑了。在下姓姜，单名一个钰字。” 说着，若虞又指了指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玉儿，继续道：“那是在下的书童无声。” 玉儿听着，当下便也拱手对着萧祁行了个礼。 萧祁听到之后，笑了笑，也未再说什么。 这件事情，也就暂时告了一段落。 方才那十几人所言，其实若虞也并非是完全不信的。 赵堇城自身虽然武艺高超，再加之有杜云安与疾风的陪伴，自身的安全应当也没有多大的问题。 只是啊，再怎么说也是战场呀，刀剑无眼的地方，再加上那安易山什么卑鄙的事情都做得说，若当真是说若虞不担心，那也绝对是不可能的。 而且……昨夜的时候，若虞便感觉有什么事儿发生，心头一直有不好的预感。 而她，也时不时的会想起赵堇城，昨夜压根儿就没有休息好！虽然昨夜已经让玉儿送出书信至边疆，但是，那头收到信的话，估计又是一段时间了。 这个等待的过程是十分难熬的，但是，也没有什么办法，目前她能做的，也只能等！ 也不知道匈奴那边的人到底是在想什么，自那次他们杀了那十几个人之后，匈奴那边也一直没有什么动静。 而大宋的探子回报的消息，说是匈奴人正在搞什么庆祝，也在做一些内部的整顿。 这大仗过后，稍许整顿倒也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只是……这搞什么庆祝……是不是有些不太对劲呢？ 派出的探子其他消息也未得到，不知道是朱勇从中作梗，还是匈奴的那些人保密工作做得特别好。 若虞虽也看过许多兵书，也听过姜国忠一些军中之事，但是，到底这是第一次面对战场，有不足的地方，及她考虑不到的地方，也是很正常。 但是，有一点若虞却是清楚得很。 那便是，这场战事若是想取得胜利，那么，就必须得先解决掉朱勇。 朱勇手里握着大军呢，再加上他心所向于匈奴，若是不将此人解决掉，很多应当做的事情都会受到限制。 而且……这事儿还不能明着来，因为……若虞也知晓，若是明着来的话，当真是逼急了朱勇，他直接硬带着那些兵造反，也不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若虞还是有些头疼。 这几日若虞也在城中四处奔波，因着匈奴那边会随时都要开战，所以，便提议将那些不太方便的百姓都转移至安全的地带，这几日匈奴那边没有挑战事，借着这个时机，大宋的军队也是需要复原的。 若虞一边想着应当如何应对朱勇，一边帮忙着安置那些百姓。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 若虞算了算日子，她送去赵堇城那边的信应当到了才对，但她要收到回信，估计还得等上一段时间。 这半个月来，若虞一直都不安得很，身子也不如才到玉虚城时的那种状态。 萧祁也帮她寻来了军医瞧了瞧，但是军医却说她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操心的事情太多而已。 想想自己这半个月来，着实操心的事情很多，便也信了军医的话。 然而，未过两日，匈奴那边便直接带着人马跑出来叫战。 但是，不知为何，匈奴的将军命四个小兵抬了一个方方长长的东西到前头来。 那上面盖着白布，若虞瞧着，微微的皱了皱眉，其实大家都看出来了，那不是别的，正是一具尸体…… 而且……瞧着那长度，是一个高大的男性尸体没错。 心脏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似的，弄得若虞一阵闷疼。 朱勇愉愉的看了一眼旁边的若虞，眉头竟然松了一些。 下头的主将对着城楼上的人喊了一声：“先前与你们说大宋赵堇城阵死你们不信，本帅为了证明这一点，特意等了大半个月来给你们证据！” 说着，那人手一挥，旁边的小兵直接上前将那块白布掀开。 一具被烧焦的尸体，就这般不雅观的被展现了出来。 如今已是冬天，天上还下着细细的雪，所以，即便是尸体已有大半个月，一样未腐烂。 若虞瞧着那具尸体的时候，喉咙有些发紧，那人身上的战袍是赵堇城的没错，他身上挂着的那块玉佩也没错…… 这个人真的是…… 若虞感觉脚下一软，当下便往地上倒去，好在萧祁反应够快，伸手一把将人给接住了。 看了一眼那头的尸体，再看了一眼若虞的状态，心头也明白了个一二。 明明是葬身火海，但是那块能证明身份的玉佩却像是被人刻意擦了一半，留下一半是为了证明这玉佩也着实是入了火海的。 尸体被烧得面目全非，但是朱勇却突然叫了一声：“那玉佩……当真是王爷？” 就这一声，原本大宋的士兵还尚算镇定，结果就因他们元帅这一句话，个个都怂了！ 第244章 以前见过吗？ 就在这一刻，若虞算是更加深刻的明白了那些战场上的人爱说什么“擒贼先擒王”了。 赵堇城在军中的影响力有多大，从这儿就能够看得出来。 萧祁瞧了一眼自己怀里抱着的人，眉头一拧，让旁边的玉儿将她扶好，自己看了一眼自己身边那些吓得打抖的士兵。 当下便冷笑一声：“怎么？别人随便找一具尸体，便能冒充王爷？先前不也还说过么，即便是没有王爷，你们照样也能打赢那些卑鄙的匈奴军！” 萧祁这是真的怒了。 朱勇瞧着，倒也是被他的气势给吓到了几分。 萧祁自打一来军营，一直都是当着一个潇洒的公子哥儿，怎么说呢，他在军中只是单纯的挂着职，一没管兵力，二不过问军中事儿。 本来朱勇最先始知晓他要来时还担心了个一二，但是，就因为他那懒惰的样子，倒也觉得这人对他也没有什么威胁性。 但是，就现在一瞧，似乎是……他想多了？ 萧祁看了一眼旁边的朱将军，当下便反问了一句：“敢问将军，您可是这军中最熟悉王爷的人？” 朱勇听着有些颤颤巍巍，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若虞，随后便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自然，本帅跟随王爷多年，自是熟悉的！” 萧祁一听，当下便笑出了声儿来。 原本他认识对他没什么威胁的人，如今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整个人眼神都变得凌厉了起来。 “可是末将却并不见得啊！”伸手一指城楼下的那具尸体，萧祁道：“在下认为，那城楼之下的尸体，并非是王爷的！” 朱勇一听，这下便怒了，旁边原本吓得打抖的士兵似乎也抖得没有先前厉害了，感觉到事情的不妙，朱勇又想着。 那城楼下的人就是赵堇城没错，任由他们如此说，也不可能将这一事实给掩了下去。 再者……赵堇城是什么身份啊，他若是以身殉国了，他的尸体不带回京城入皇陵？怎么可能！ “萧将军！”有些生气，朱勇指了指萧祁，然后怒道：“你与王爷交情甚浅，又怎会识得？再者，那城下之人可是身份高贵，你以这样的说法乱其之身份，可知这属不敬？！再者你又以何证明，那城楼之下并非王爷？！” “我能证明！”突然发出来的声音，不光是周围的士兵，就连朱勇自己都给吓了一跳。 看了一眼方才明明还弱得跟只鸡崽子似的女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子又打起了精神来！ 明明脸上的泪痕尚在，她伤心也是事实，但就是这样的女人，即突然间变了！ 慢慢的推开了玉儿，若虞直接将自己的发冠摘了下来。 一头被束起的乌黑长发瞬间垂散了下来。 “我是怀晋王妃。”若虞的声音还有些颤抖，缓了一会儿，她将头转向朱勇：“你们所说的人是本妃的夫君，既是本妃夫君，本妃又岂能认错？！” 自然垂下的青丝，随着冬风飞扬于空中。 因着要装扮男子，若虞的脸并未施粉黛，原本白皙的小脸此刻就跟张纸似的，白得有些吓人。细眉如柳，原本温柔的桃花眼此刻已包满了泪珠。 这也是个倔强的姑娘啊，明明眼中都已经包满了泪，但是她却还是死死的撑着，努力没让那眼眶中的泪珠流下来。 萧祁瞧着，都忍不住拧了拧眉。 朱勇：“……”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么柔弱的一个女人，竟然为了这所谓的军心，连自己的夫君都不要了！ 瞧着她那难看的脸色，朱勇也能猜到，这女人，认出了下面那具尸体是赵堇城的。 可是，他现在却并没有办法拆穿她！ 萧祁见状，连忙对着下头的那些匈奴兵道：“你们果然是无耻得很，我大宋将军尚在，你们却拿一具假尸来支摇我军军心，实在可耻！” 看了一眼玉儿，萧祁道：“劳请姑娘好身照顾你家王妃。” 说着，他便又看向城楼下的那些人，又一边道：“城楼下这些不知好歹的人，就由我与朱将军带人去教训！” 说着，萧祁便又与朱勇道了一句：“劳请朱将军带兵！” 朱勇那叫一个气啊！ 人气急了，哪哪儿都不舒服。 但就现在这情况，他又不得不…… 点了点头，朱勇与萧祁便带着兵马出城去迎敌。 等到人下去，若虞感觉自己整个身子都软了，当下便直接软在地上。 玉儿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自己扶着人的手一空，紧接着自家主子就跟瘫了似的坐在了地上。 玉儿连忙跪下，再次将主子扶起：“主子，您……” 若虞是感觉自己全身无力的，但是知晓玉儿接下来要说的话，她使劲了全力捏了捏玉儿的手，然后对着她微微的摇了摇头。 玉儿也明白主子的意思，当下便轻轻的点了点头，再次将主子扶着站了起来。 若虞看着城下的大战……不，看着城下的那具被白布盖住一半的尸体，只感觉自己眼前所见着的东西越来越模糊，而脸颊上不知道为什么，那温热的东西跟条线似的一直往下掉。 下头打仗的人跑来跑去可是下面不长眼的啊，好几次那些人都踩到了他的身上。 若虞只能咬着下唇，什么话都不敢说。 不知道为什么，嘴里莫名的有一股血腥的味道，玉儿在旁边叫着她，她也不知道玉儿与她说了些什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一场仗，大宋胜了，敌军连忙撤退。大宋的士兵都欢呼了起来。 玉虚城这场，胜了。 一直硬撑着的若虞突然间松了一口气，是接着，直接失去了意识…… 等到若虞醒来时，已是三日过后。 她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在军帐之中，玉儿正打来热水过来给她擦脸。 玉儿一过来，便瞧着自家主子睁开了眼，当下便叫了帐外的人请了军医过来。 随后便直接跑到了若虞的身边。 “主子，您可终于醒了！” 玉儿在若虞的映象里，可一直都是个冷漠的丫头，怎么说呢，她是一个慢热型的丫头，在若虞的记忆里，玉儿就从未在她的面前流过一滴泪。 但是这次，玉儿的声音都颤抖了，而若虞，也感觉到了自己脸颊上那一滴温热的东西…… 伸手捏了捏玉儿的手，若虞问：“城下之战已过了多久？” “回主子。”收了收自己的情绪，玉儿道：“已有三日了。” 三日了啊…… 想起那场战乱，又想起那城楼之下的尸体，若虞眼前又是一片模糊。 “那具尸体呢？” 玉儿闻声，微微的拧了拧唇，良久未说话。 玉儿不答，若虞也知晓，她当着众人的面说了，那不是赵堇城，既然不是，一具普通的尸体而已，除了乱葬岗，还能到哪里？ 那个人……也跟老头子一样，英勇了一生，最后得到的是什么？ 想到这里，若虞就更加的难受了，难受到想直接大声的哭出来。 可是……她理智尚在，就现在的这种局面，她还不能这样做！ 匈奴人知晓赵堇城在大宋人心头的地位，所以想用赵堇城的死来击溃军心，从而赢得这场战事，最后，再一步一步的击向大宋皇城，将整个大宋版图改画成匈奴二字！ 她不能，让这件事情发生！ 她很自私，她这样做也并非是为了大宋的百姓，而是为了她心里那些重要的人。 赵堇城惨死，她要阻止匈奴人的计谋，再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为赵堇城报仇。 而她想要成功，就必须得理智！ 再者，这场战事，万不可败！ 因为…… 若是战事一败，远在南方的永儿、姜伯、暗香及疏影都会有危险！ 所以，不管是为了帮赵堇城报仇，还是为了守护好永儿他们，若虞都必须得保持冷静！ 军医来了，瞧了一下若虞的情况，她已无大碍，多加休息便会痊愈。 萧祁在玉儿刚送走军医后便来了。 萧祁瞧了一眼床上的人，当下便笑了：“听闻你无碍了。” 微微眨了眨眼，若虞问了一句：“其实……你早知晓我是谁对不对？” 萧祁也没有想到若虞会问他这么一句话，当下便笑了两声，承认了。 轻笑一声，若虞刚想问些什么，那人却不知为何似知晓她要说什么似的，直接开口道了。 “放心吧，没人看出什么，你担心的事情，我已处理了，独立的。” 萧祁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若虞还是听懂了，也是，这里头的人啊，自然得小心些，毕竟隔墙有耳嘛！ “多谢。”费力道了声谢，若虞又问了句：“我晕倒之事儿，可有什么人生疑？” 摇了摇头，萧祁道：“倒是没有，我已对外说你是瞧着那万千尸骨给吓着了，毕竟是女儿家么。” 若虞：“……” 这人倒是想得挺周到。 又再细细的看了一眼萧祁，若虞微微的拧了拧眉。 萧祁被若虞瞧着有些虚，尴尬的咳了两声儿，然后问了一句：“怎……怎么了？” 拧眉想了许久，若虞最后问了一句：“咱们……以前可否见过？” 第245章 持续战争 面对这突然从她口中蹦出来的问题，萧祁最先始的反应就是愣了一下。 而他这倾刻的迟疑，还是被若虞给察觉到了。 “怎么会。”萧祁笑看着若虞，然后反问了若虞一句：“那敢问王妃，您的记忆里可曾出现过在下？哪怕……只是一个身影？” 眉梢微动，若虞看着对面笑得温和的人未再说话。 这话就像是笃定了，她的记忆里头没有出现过他似的，这人……哪来的这翻信心？ 讲真的，这萧祁，若虞倒当真是没有记到她见过的，而且，在没有赵堇城出征的这一档子事儿，她也不知道有萧祁这么一号人物。 可是……萧祁给她的感觉……不太对劲儿啊！ 怎么说呢，按理来讲，她当初去军营献计的时候，其它都是武将，很好唬弄，而朱勇，那是因为他知晓她的身份才是这样。 但是萧祁这个人…… 这场战事对于他来讲有多么的重要，其实很多人都知晓这一点的，可是吧，他却完全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 而且……她一个生面孔跑过来献计，再怎么说，依萧祁这个人的平常性子，怎么着也会反应她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对这么大的事情指手画脚！ 更何况……他还知道她是一个女人！而且，还知道她的身份！ 若虞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在他的面前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而且……他的交情与赵堇城并不深，若虞也完完全全不认识这么一个人，他又为什么还会帮她隐瞒下去？ 不明白的地方太多太多，她本来是想一点点好生问清楚这人的。 可是，就在他开口的那句“她的记忆里可曾出现过他……”这一句话，倒是弄得若虞凌乱了。 似乎这人是瞧出了自己心中所疑，当下便直接笑道了一句：“王妃请宽心，在下还不至于与一个妇人计较些什么，再者，您前些日子倒也算是为大宋立过战功了，就光凭这一点，在下也对您伤害不了什么！” 谁担心这个了？ 拧了眉，若虞并没有说话。 而萧祁则是笑看了若虞一眼，随后便又道：“前些日子您在城楼之上说的什么，就请您坚持下去，毕竟，这关乎着大宋的未来！”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萧祁变得严肃了起来。 提起那事儿，若虞又感觉自己胸口一阵刺痛。那件事情，就算不用他提醒，若虞也是明白的。 眼前一片模糊，若虞侧了脸，眼眶里头的东西顺势从她眼角掉了出来，她哽咽道：“莫不是将军觉得，我一个妇道人家不太可靠？” 萧祁压根儿就不是这个意思，刚要开口说些什么，这人就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直接抢先开了口：“您且放心吧，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清的，毕竟……我比任何人都不希望这场仗，大宋败！” 不论是赵堇城的仇，还是永儿他们的安全，大宋……都不可败！ 萧祁闻声，轻轻的点了点头，看来，她的脑子现在是清醒的，如此，他倒也是白担心了一场。 瞧了一眼床上的她，萧祁看到她状态不是很好，深吸了一口气，便道：“如此，那在下便不打扰王妃休息了，只是，在下在走之前，还是想安慰一下王妃，凡事……当往前看！” 说罢，也未再等若虞的回应，萧祁直接退了出去。 玉儿在旁边瞧着，再看了一眼自家主子，上前帮主子掖了掖被角：“奴婢这人脑子不太好使，也不知晓应当如何安慰主子您，您若是当真伤心，那便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吧！” 哭？ 听到这个字，若虞突然笑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眼睛里头那令她双眼模糊的东西就跟开了阀的水匣子似的，跟串珍珠似的啪啪往下头掉。 “这个字不知道为何，是最令我伤心的！” 抽抽搭搭的把这句话说完，若虞未再说什么了，只是紧紧的咬着自己的下唇，不再说话。 讲真的，她也一直觉得赵堇城特别厉害，谁都伤害不到他的那种！ 先前要说那般精明的先皇是只狐狸，那么，赵堇城这种是带了九条尾巴的那种！ 不论是皇帝还是其他的皇子对赵堇城什么样的算计没有过？可是，这人就跟他们肚子里头的蛔虫似的，啥都知道，也知道那些应对之策，然后将事情都给解决掉了。 可是……现在呢？ 原本若虞就是将自己下唇给咬流血了的，虽然她昏睡了几日，但这终究还是没好全。 原本都已经结痂了的下唇经得她这样一咬，又流血了。 玉儿在旁边瞧着直接给她吓了一跳，连忙拿起帕子开始给自家主子擦试着这些血，然后又一边扳开主子的嘴唇：“您可莫要这样了啊，您瞧瞧，你是多么的口是心非，嘴上说着没什么，但是您这样，跟那种受了刺激咬唇自杀的人有何区别！” “区别可大了！”松了嘴，若虞也明显的感觉到玉儿松了口气，眼角的泪水依旧在流着，但是若虞却是硬着嘴道了一句：“别人是单纯的不想活了，但是我只是想借此疼痛提醒一下自己罢了。” 玉儿听着有些无语，当下便问了一句：“那主子可清醒了？” 清醒？无奈的苦笑着，若虞轻轻的摇头：“哪有啊……我压根儿就感觉不到疼！”因为……心脏更疼，那种疼，已掩盖了嘴上这伤的疼…… 后面的这话若虞并没有说出来。 玉儿瞧着自家主子这样子，也知晓主子是有心事，想了想，她起身给主子行了个礼，然后道：“奴婢也知晓您想自己一个人静静，今夜奴婢会一直守在帐外，您有事儿唤一声奴婢即可！” 说罢，玉儿直接退了出去。 帐篷里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 若虞微微了闭了眼，双手攥成拳头，就这样，睁眼望着，平静的过了一晚…… 次日一早，若虞便唤来了玉儿为她打水。 虽身份已暴露，但是为了她去城头转的时候方便，若虞还是着着一身男装。 军中人在知晓她的身份后，都对她尊重了不少。 有些人还是担心匈奴人抬来的尸体是否是赵堇城的，几番跑到她面前再次确认。 这些人啊，每次找她确认，她都像是心口被挖了一个口子，疼得紧，这简单就像是她受了伤，本来都要忘记疼了，结果还有人跑过来“善意”的指着她伤口提醒着她“呀，你受伤了耶！” 这种人真的很欠揍，但是，若虞不能，非但不能，还得必须得笑着回答人家：“若当真是王爷，本妃为人妻者，又作何要这般淡定？” 人家一听，嘿！好像是这样道理哎！ 所以现在全军都被她哄得没什么异常。 但是，令若虞觉得奇怪的是…… 赵堇城……的消息那般快从那边传过来了，那么，为什么大宋这边没收到一点儿消息？当然，这是若虞从萧祁那儿听来的。 这一点不光是若虞觉得奇怪，就连朱勇都觉得奇怪得紧。 后来，朱勇为了解开自己心头的疑惑，还刻意的观察过怀晋王妃一阵子。 就这样，匈奴那边败了一场，而大宋也平稳的过了半个月。 眼瞧着马上就要年关了，这场战事还是未了。 原本帮那些百姓布完粥后应当休息的若虞，却又突然想起了某个人。 原来啊，在边关过年是件这么……不舒服的事情…… 这些日子，为了别人不起疑，若虞在最先始的时候，借着被吓着的理由哭了个够，而现在的她，只是一个人在的时候，才会偷偷的哭。 而她哭的时候，连玉儿都不知晓。 战事持续了近三个月了，匈奴那边也一直没有攻下玉虚城。 也不知道那边的人都是怎么想的，这么久一直都没有动静，这倒是让若虞很意外。 她现在非常能够确定朱勇的底细，只是……朱勇最近也老实得很，像是她知晓的是错的一般，什么动静都没有，这也让若虞很是意外。 自先前萧祁来看过若虞之后，若虞也极少见着萧祁，也不知道萧祁在做些什么，但是知晓萧祁的立场，若虞倒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不过，还是稍微留意的了一些。 匈奴那边一直没有动静，而据若虞所知，西夏那边也消停了下来，虽然原因不知为何，但是若虞多少还是松了口气。 瞧着这样子，莫不是他们想过了年再动手？可是……如此持续下去的话，军粮……怕是会不够的吧？难不成……是想与他们耗着？ 不过算算日子，今天，腊月十八，朝廷送来的军粮当入库的日子，隐约间，若虞觉得，这批军粮会出些什么问题，毕竟，大宋军粮短缺，匈奴就更会有这种问题。 心头不安，若虞最后寻来了玉儿，叫玉儿去给萧祁传了个话。 然而，就在玉儿刚走后，有士兵勿勿的往主帅营里跑，若虞瞧着不太妙，还是跟了上去。 她一进军帐，便听到那士兵急忙报：“将军，不好了，匈奴人突然发起战争，向我军将士放了带着的箭，毫无防备的弟兄们都已全部……殉国了！” 第246章 疾风 搞偷袭这种缺德的事儿……若虞倒也是不意外，毕竟这是匈奴人惯常用的手段，讲真的，其实这事儿放于战场上也算是常事儿了，毕竟，他们最终的目的就是谁胜谁败而已。 而他们 放点燃了火的箭，这倒也是没有什么，但是，要在大白天的放…… 突然想到了什么，若虞被吓了一跳，跑到旁边的营帐头随便拉了一个小兵，若虞便问了一句：“粮草到何处了？” 这里头的人都是知晓若虞身份的，所以，在若虞问的时候，什么都说了。 “回王妃，现在估计快要到仓库，准备入库了！” “入库？”突然间明白了些什么，若虞又问：“可曾见到过萧将军？” 四周看了一眼，那士兵直接指着不远处道了一句：“哦……萧将军在那儿呢！” 道了声儿谢，若虞连忙跑云找来了萧祁。 虽然那士兵瞧着的萧祁离他们并不远，但是这货也不知道是在急些什么，跑得比谁都快，若虞追的时候，还是花了好长的时间，整得她气喘吁吁的。 萧祁正坐在议事帐里头看着方才送来的战报，他还未开始读呢，便听到帐门口的动静，微微抬了抬眸，便瞧见若虞一边喘一边道：“粮……粮草可能有危险！” “粮草？”有些意外这个消息，萧祁起身上前请若虞在旁边坐下，自己便倒了一杯水给若虞。 接过水，若虞抿了一口，等到自己的气息都平复下来了以后，若虞才道：“方才我听到前方给朱将军报，匈奴突然发起战争，而且，将箭头点了火。” 深吸了一口气，若虞道：“一般情况下，在箭头上点火比较用于晚上，毕竟，只有晚上交战的时候，视力会有所影响，但是大白天的未免也太过于奇怪了。” “方才我还问了人，说是粮草等会儿便要入库，仓库那边其实离西城并没有多远，我目前觉得，他们应当是想正面引起咱们的注意，这会儿，估计已经在动那粮草的主意了。” “动主意？”萧祁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他们想烧掉咱们的粮草，让咱们无粮可吃？” 摇了摇头，若虞捏着茶杯的手紧了紧，抿着唇好一会儿，才道：“但我个人觉得……他们比起毁了咱们那批粮草，更像是想抢咱们的！” 两国交战，而且还一直这样耗着，缺少粮草也是很正常的，大宋目前的状态就是如此，更何况是匈奴，匈奴那咪的资源一向是短缺的，大宋现在粮草供给有些困难，匈奴更不用说。 但眼瞧着那么多的粮草直接被烧毁……那应当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们想抢走那批粮草的可能性特别大。 毕竟……如今这粮草已经快入仓库了，这种想法太过于大胆，一般的人都不会想到这一点的，但是，这也只是仅仅的取于一般人…… 但是，现在萧祁与若虞都知道，朱勇现在可是一个特别大的危险。 如此，匈奴人想抢粮草，也是能够说得通的。 “那依您之见……”萧祁看了若虞一眼，然后问了这么一句。 明白他的意思，若虞连忙道了一句：“粮草如今对我们来说有多么重要，您应当比我更清楚，目前的情况，朱将军那边我也担心得紧，可是，战场上的真刀实枪，依我的身份，去，自然是去不得的。” 萧祁闻声点了点头，这话说得没错。 倒也不是说若虞添乱啊什么的，只是单纯的因为……若虞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女人而已！ 而且又并没有上过战场，虽然先前也有过女人上战场，但是……若虞在那些人眼中，就是一个单纯的妇人而已…… 所以，她是不能随着朱勇上战场的，即便是能，萧祁也不会让她去！ 这事儿，萧祁自然是不会与她说的。 “所以，您打算怎么办？” 看了一眼萧祁，若虞道：“你去战场监视着朱勇，迎战匈奴的人；而我便去监督着那批军粮，直到那批军粮平安入了仓库为止！” 目前的情况，似乎也只能如此了！ 点了点头，萧祁道：“那我派一队精锐士兵给你。” 微微颔首，若虞道了一声谢，然后起身就要往后军粮仓库那边去。 玉儿寻了自家主子几圈儿都没有瞧见人，正急着要去找萧祁帮忙呢，便瞧着主子从议事帐里头出来了。 叫了一声“主子”，玉儿跟了上去。 若虞在听到玉儿的声音时，转身看了一眼。 “快，咱们先去仓库那边瞧瞧！” 玉儿压根儿是不知晓发生什么事儿的，但是瞧着主子那般着急的样子，玉儿连忙跟紧了些。 “主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了？” 轻轻的点头，若虞拉起玉儿，一边跑一边道：“发生大事儿了，我觉得，咱们的军粮可能会出意外！” 玉儿被自家主子这话弄得没头没脑的，当下便不明白了：“可明明军粮就要入库了啊！” 没时间与玉儿多作什么解释，若虞直接拉着玉儿往仓库那边跑。 萧祁也是一个办事儿效率特快的人，没一会儿他派来的那一队人已经跟了上来。 若虞到的时候，负责将军粮运入仓库的人都死了，而那头却有着一队人直接将军粮往墙外头运。 城墙虽高，但是有心的人怎么都是有法子的。 就若虞着着，他们有一部分人已经爬到了城墙之上，两个人负责一个篮子，下头的人直接将粮草放入篮子中，他们出力直接将粮草拉上去，再扔给外墙接应的人。 等若虞他们到的时候，他们已经运了两袋出去。 “拦住他们！”若虞一声令下，后头的那些士兵直接她冲上去与前方的人打杀了起来。 玉儿本来是不明白的，但是她看到了前头的局势，也明白了一切。 两方厮杀，这种场面若虞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所以，她并没有害怕，而玉儿则是变得紧张了起来，直接将若虞护在自己身后。 城墙上的人瞧见了，连忙跟外墙的人通报。 若虞眼尖的瞧见了，直接地上捡了几块石头，她用了内力，直接将城墙上的一个壮汉给打了下去。 一般的人自然是打不掉那壮汉的，但是若虞打掉了，她觉得自己很庆幸曾跟在华桒身边习过武，不然，还当真弄不下那人。 城墙上有八个壮汉，若虞打掉了一个，她连忙“唰唰”地又将另外六个打掉。 还剩下一个，本来一块儿收拾掉的，毕竟城墙很高，直接掉下去的话，就算不死，也会残疾。 可是，她所拾的石头并不多，恰好到最后一个壮汉的时候，她手里没了石子。 而那壮汉也反应过来了，本来先前是认为打掉他同伴的人是个内力极高的男人，结果没有想到，找了一圈儿都没有发现人，等到自己同伴都掉下去之后，那个壮汉才发现，原来击掉他同伴的人是一个女人！ “快，先将那个女人拿下！” 现在才发现她？ 那壮汉声音刚落下的时候，一支冷箭直接向她面门射来，好在若虞反应够快，闪身躲开了。 也不能怪玉儿保护不周啊，就因为那壮汉一句话，也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又冒出了一群人，玉儿为了护她，直接挡下了那群人…… 但是，玉儿武夫再高强，也敌过不一群大力的男人啊，所以，在若虞躲过那支冷箭之后，又有三个男人直冲她来。 这样的凶险若虞也不是没遇到过，毕竟先前她从侯府逃生的时候，也遇到过几批杀手，但后来若虞还是证实了，那些人是安易山派来的人。 三个男人直接将她围成圈儿，手里又都拿着刀，若虞目前的状况很被动，再怎么说，她一个血肉之躯，怎么也抗不过真铁打的刀的。 躲了几天，若虞还是不慎被刀划了一下。 这一下……可真是痛啊！ 玉儿也注意到了自家主子这边的情况，当下便直接叫了一声主子，瞧见自家主子应了自己后，她直接从地上踢了一把刀过来。 那把刀准确无误的刺中了其中一个男子的心脏。 若虞反应也快，伸手就压了那倒下男人的刀。 手上有了武器，若虞与其他两男子的交战倒也没吃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匈奴那边的人……哦不，应当说朱勇，朱勇似乎做了万全的准备，这一场战，若虞也发现，敌方人越来越多。 原本方才的一战，那些人都快死完了，但是未曾想到后面的人越来越多，若虞带来的人，最终只剩下了她与玉儿两人！ 若虞身上已经被划了几道口子，而玉儿的情况似乎也比若虞好不到哪儿去。 瞧着敌方还剩下五人，若虞拧了拧眉，若她们没受伤倒也罢了，但是，现在她们受了伤，怎么瞧，也不是那几个男人的对手。 若虞正为难要怎么办呢，但是不知怎的，原本凶神恶煞的那五个男人，突然间身上的血飞溅出来，硬生生的倒了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 正疑惑着呢，若虞一看，便瞧见了前面不远处站着的疾风，疾风……怎么来了这里？ 疾风瞧了一眼那些倒下去的人，随后便直接单膝跪下请罪：“奴才来迟，请王妃恕罪！” 第247章 奇怪的地方 “疾……风？”微微拧眉，忍着手上传来的疼痛，若虞看了旁边的玉儿一眼，这丫头的伤可不比若虞的轻啊。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将目光又移回到疾风的身上，若虞道：“咱们还是先行回营帐吧，顺便再派些人过来负责这此军粮。” 疾风明白，轻轻点了点头，刚想上前扶人，结果王妃却摇头：“无碍，趁着现在没人瞧着你，咱们先回去吧！” 倒也不是疾风见不得人，只是，若虞觉得，日后还得防着朱勇，所以，疾风来的事情，还是莫要让朱勇知晓为好，因为，日后若虞也还有秘密用得着疾风的地方。 疾风虽然不知晓王妃在打什么算盘，但是主子这样吩咐，他也只好这样做。 若虞带着疾风，避开了来回巡视的士兵，并且将仓库所发生的事儿都告诉了他们，让他们直接带着人云将军粮守好。 等这些锁事儿都安排好了以后，若虞便直接带着玉儿回了自己的营帐。 若虞在疾风走时便告诉了他哪个营帐是她的，为了掩人耳目，她也让疾风先回了自己的营帐，所以，等若虞来着玉儿回去的时候，疾风已经回到了营帐内。 若虞身上的伤口还在流着血，需要及时的处理，玉儿身上的伤，也不轻，所以，她们回去之后，又让疾风先去萧祁的营帐里头呆着，她们便让医女来处理伤口。 摸约着过了半个时辰，若虞与玉儿的伤口都包扎好了，她屏退了医女，便派玉儿去寻来了疾风。 玉儿与疾风是不熟悉的，本来若虞是想让玉儿先回自己的营帐休息的，可是这孩子就怕疾风会伤了她，若虞知道玉儿的担心是多余的，但是瞧着她那般焦急，若虞也只好作罢。 “王妃，其实……您没有必要亲自出面的。”拧眉看了一眼王妃手上被包扎好的伤，疾风道：“您若是受伤，最伤心的肯定是王……” 知晓自己说错了话，疾风立马闭了嘴。 都这么多天了，若虞该哭的都哭够了，目前的情况她就算再伤心，也得将大事做完再将自己关进小黑屋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可现在么……不是时机。 苦笑一声，若虞道：“没必要忌讳些什么，其实，早在你来前半个月，匈奴那边的人都已经将这个消息送过来了。” “都……送过来了？”疾风有些意外：“他们的消息传得也真是快。” 听到这话，若虞微微扯了扯嘴角：“那必须得快啊，毕竟，王爷的一举一动，可都牵动着军心呐！” 军心？ 被王妃这样一说，疾风倒是明白了，但是，他还是不太认同匈奴人的作法：“这未免也太过于卑鄙了些。” “不卑鄙的话这场战乱又怎会起？”给玉儿使了个眼色，让帮自己倒杯茶，玉儿会意，起身帮若虞倒了一杯。 伸手接过，若虞指尖不小心触碰到了玉儿的手指，这孩子的手啊，冰得跟千年寒冰似的，若虞都给吓了一跳。 借着拿茶杯的由头，直接将自己手里抱着的汤婆子塞到了玉儿的手里。 玉儿被主子的动作给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汤婆子，本想立马还给主子的，可瞧着主子手里头没空的样子，她也只好自己抱着，还别说，这样一抱，倒是暖和不少。 若虞捏着茶杯，抿了一口茶，继续问了一句：“你是来了这里之后才知晓我在此，还是一早便知道？” “来之后才知晓的，您也是，明明就让您好生呆着南方，莫要出来插这一手，这好好的，您从南方跑出来做什么？” “我若是不跑出来，大宋与匈奴的战争老早就败了！”原本清秀的眉头拧成了一团，若虞道：“我来了之后，才发现朱将军他……” 将自己来后发现朱勇的不对劲之举都告诉了疾风，包括先前匈奴人将赵堇城的尸体抬至城楼下的事情。 疾风一听，倒吸了一口凉气：“主子一向待他不薄，此番之事与他扯上关系，虽然主子早已猜出了个一二，但是，奴才现在听着，还是有些惊心。” 怎么不惊啊！ 自己信任了多年的人，突然从你的背后捅了一刀，还是致命的那种，换谁谁不惊？ “不光是你，我刚明白的时候，也是很意外。”若虞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玉儿，瞧着她的脸色已经好了不少，随后便又与疾风道：“今日粮草之事儿，估计也是他与匈奴人早便计划好了的，现在萧将军与他在外迎敌，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这一声，大宋胜！” 大宋胜？为什么？疾风有些不明白：“您也知晓朱将军是那边的人，这场仗，他又怎么可能会让咱们胜？” 一听这话，若虞当下便笑了：“凭他身边跟了个萧祁！” 萧祁这个人吧，讲真的，若虞看不懂，但是，她却能很清楚的感觉到，萧祁是真人不露相！你不要看着他好像什么事儿都漠不关心，什么事儿都不管的样子，但是吧，这人骨子里的鬼点子可多了！ 反正，只要他在朱勇的身边，朱勇绝对会吃亏。 “那您……以后打算如何？”疾风问了若虞一句。 若虞一听，当下一愣，轻吹了一下手里头的那杯茶，轻轻的抿了一口后，若虞才缓缓开口道：“静观其变吧！” 疾风：“……” 不太明白王妃在想些什么，他刚想问呢，结果便又听到了王妃问他。 “对了，话又说回来，明明王爷的事儿大半个月前匈奴就收到了消息，为何你现在才回来？” 提起这个，疾风又忍不住拧了拧眉：“因为……先前王爷本来是有计划的，奴才按照王爷的计划先带杜公子离开了，可是后来发现不太对劲，因后奴才与杜公子离开之后，那些追兵还在追咱们，所以杜公子便让奴才在外寻备马匹，自己只身一人去了敌营打探消息。” “杜云安？”拧了眉头，若虞沉默了好许久，最后问了一句：“后来呢？” “杜公子说敌营有古怪，但现那边只剩下奴才与杜公子，所以，杜公子便提议，让奴才来这里瞧瞧，他先回京去搬救兵。” 这俩货倒也是理智的。 若虞微微点头，随后又问了一句：“你这一路过来，可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倒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这话刚一说出，疾风又突然想到了一点，他道：“倒是有一点奇怪得紧，奴才这一路过来，很意外的是，极少瞧见难民，可以说，压根儿就没有！” “没有？” 这似乎……是有那么点儿奇怪。 怎么说呢，两国交战，难民绝对是少不了的，虽然先前已经往京逃了几批，但是……怎么可能这般快呢，全都逃完了？ 别的地方若虞没去瞧过，不知道也就罢了，但是，就拿玉虚城来讲，这城里头也还是有难民存在的，有些不相信士兵的，也有带着自己的家人离开的。 “那些城池中的守卫可多？” “守卫倒算是正常，不知为何，瞧着……比平常多，估计是因为战事的原因，朝廷加派了人手守城吧！” 这个说法，倒也算是说得通。 只是，当真是这样吗？ 若虞并不是很认同这点，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讲，好似她也想不出别的原因。 “你……”若虞刚想要问他们在那边怎么败下的呢，结果外头便有人叫道：“王妃，朱元帅带着萧将军出战大胜归营，等会儿战事商议，您可去？” 果然……大宋胜了。 微微一笑，若虞应了一声：“自然得去，本妃先收拾一下再去。” “是，小人告退。” 等人走后，若虞便起身，刚想叫疾风先去萧祁的营帐呢，结果疾风又突然问了一句：“话说回来，王妃，如今您们是守城了，有的是房间住，做什么还要在大街上扎营？奴才来时瞧着，许多地方，应当是先前的房子，没事儿拆了他们做什么？” 看了疾风一眼，若虞道：“先前安置难民时，运输木材不够用，便将那些拆了，再者，咱们在城要防的人太多，更得防人偷袭，拆了那些个没用的房子，想暗算咱们的，躲的地方也会减少。” 其实……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着赵堇城的事情，若虞在好的房子里面睡不着，因为他的尸骨……而她却享受着那般好的待遇，就…… 这事儿她未与任何人说过，但是，萧祁似乎是看穿过的，所以，在所有人都认为她像疯了一般拆房子，萧祁却帮她寻了理由来遮掩。 疾风闻声不疑有他，当下便点了点头，然后退了出去。 等到疾风出去后，若虞便叫玉儿帮自己重新寻了身衣服来，她换了下来后，便又带着玉儿去了营帐。 倒也不是若虞不让玉儿休息啊，只是玉儿这姑娘太过于执着，非得要跟着她去，若虞也是没有法子才带着她的。 等到若虞她们一进营帐后，朱勇跟抽了风似的直接冲到她的面前跪了下来。 “今日王妃遇难，老夫深表惭愧，还望王妃见谅！” 他这一下吓得若虞自然反应的往后退，撞着玉儿差点儿就摔了下去！ 第248章 书信吧 “朱将军，有什么话好好的说，王妃能够听见！”萧祁有些生气了，本想上前去将人给扶起来的，不过玉儿已经将若虞给扶起来了。 朱勇闻声，看了萧祁一眼，然后道：“本来王妃就不应当遇这事儿，而且，粮草之事儿我也听说了，这事儿也实属于我的疏忽。” 眉梢微动，若虞嘴角一抽。 不得不说，朱勇这个人当真是圆滑得很，先前她稍听赵堇城提起过，说朱勇这个人比较的单纯，还没有什么心思，毕竟是武将嘛…… 但是，现在看来却…… 虽然心头明白，若虞还真会一巴掌拍死这货。 可是吧……目前的情况，却是不允许她这样的。 伸手将人虚抚起来，若虞道：“朱将军哪里的话，今日之事儿我其实也没有反应过来，不过……” 话到这里，若虞故意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那头的萧祁，若虞道：“多亏了萧将军他料事如神，叫我一早便带着人去瞧着，后来啊……果不其然……” 萧祁闻声，当下便抽了抽嘴角，这人的锅还真是……甩得一如既往的好！ 朱勇一听，立马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萧祁。 萧祁也注意到了朱勇的视线，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然后道：“哪有哪有，这不……都还是王妃您配合得好嘛！” 这人这谦虚的样子还真的是…… 朱勇看了萧祁一眼，然后皮笑肉不笑地道：“萧将军果然好有本事，这事儿，也着实是我没有考虑周到，还好有萧将军你出手，不然后话，这次估计咱们还真的是损失惨重啊！” “呵……呵呵，是……好像是啊！”萧祁有些不知道应当说些什么了。 若虞听到这两人的对话，当下便应和道：“朱将军说得对，这次也多亏了萧将军呢，不然，咱们可就不只是单单的损失这么简单了吧！” 自然是这样的。 毕竟，好不容易都混进了城，他们除去抢粮草之外，定然也会有别的动作！ 这也是就方才若虞才想明白的，因为，那时若虞与他们交手，明明瞧着搬运军粮的人并没有多少，可是，在她们干掉了那些人之后，又来了一拔人，如此可见，那些人都是有备而来的，而且……还不单单只是要抢粮草这么简单。 如果这事儿他们没有察觉的话，那么，现在的玉虚城，估计又会被划入匈奴的地盘了！ 想到这里，若虞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也好在自己机智，反应够快，不然的话，后果……还当真是不堪设想啊！ 朱勇瞧了一眼旁边的萧祁，又瞧了一眼那些坐在旁边等着他们的将员，当下便道：“两位都是有功之人，何必如此谦虚，劳请王妃坐下，咱们还需要议接下来的事情。” 若虞闻声，当下便点了点头，然后道：“朱将军说得是。” 说罢，便由着玉儿将自己扶到旁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因着她的身份，是坐在客位第一个位置。 毕竟朱勇是一军之帅嘛，再怎么说这场军事还是他来主持着。 等到人都坐下后，朱将军这才注意到若虞对面的两个空位。 “怎么回事？”朱勇拧了拧眉，然后问了一句：“左右将军怎么几天都没有瞧见人了？” 一提起这个问题，旁边的刘将军便应和道了一句:“经得您这么一说，末将倒也反应了过来，怎么自那日王妃献计之后，便再也未见到过两位了？” 说着，刘将军便又将目光投向了若虞的身上，若虞眉梢微动，轻笑了一声:“我是想着咱们若是当真出了个什么意外，至少后面他们可以帮忙疏散一下百姓。” “疏散百姓？”朱勇愣了一下，随后便又问了一句:“那王妃的意思是，您让她们先撤了？” 她让的？ 微微一笑，若虞从袖子里拿出了两封书信，让玉儿交递给了朱勇，然后道:“到这里，左右两位将军的任务本妃也没必要瞒着各位了，其实，左右将军的任务就是在为最坏的打算做准备。这两封信是先前本妃与两位将军单独说计的时候让两位将军所书。” 看着朱勇收下了那两封信后，若虞便又继续道:“先前朱将军您可是允许了本妃献计的，所以，这也算不上是本妃私自让他们作此决定的吧？” 朱勇想让她背擅自插手军事的锅，这人还当真是阴险！ 好在若虞聪明，率先考虑到了这一点，让两位将军书了这么一封东西，不光是这两位将军写了，若虞所商量的每一位将军，她都是让人写了的！ 朱勇本来就是想反整一下若虞的，结果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这女人会这般厉害，考虑得这般的周全！ 朱勇又看了一眼旁边的萧祁，萧祁点了点头:“此与王妃先前与末将所言无二，计划着实是这样的。” 朱勇闻声，又看了看若虞:“王妃，您到底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现在据您献计已过去了近一个月了，您不如直接将您的计划都说出来吧！这样大家都知晓了，也就不会怀疑谁做了什么不应该做的，就比如说现在的左将军与右将军。” “不可。”想也没想，若虞直接摇头拒绝了:“先前本来就是为了此计划不泄漏，不让各位将军受不白之冤才这样做的，如今虽已过去近一个月，但是匈奴兵一直迟迟未退，如此，便也就相当于此计划尚未实施完，那么，此计划还是不可直接与各位明说比较好。” 萧祁听到这话，也认同的点了点头:“末将在听了王妃所计之后，也感悟良多，末将也认为，此计划还是莫要公布出来会比较好。” 瞧了一眼刘将军，萧祁又继续道:“就如怀晋王妃所言的，各位知晓得少，这样也能排除内奸的嫌疑不是？” 刘将军是真正儿的思想单纯的，就被萧祁这一句两句便直接给带偏了，当下也认同的点了点头，他道:“萧将军说得也没有错。” 朱勇一瞧，唯一一个帮自己的人都这样说了，那么自己还真的是有些不太…… 轻咳了两声儿，朱以坐正了身子，然后想了好一会儿，又道:“倒也不是本帅诅咒谁啊，若是两位都有了什么个意外，又或者说两位的情况没办法说明，或替其他将军的行为任务作证，那又应当如何？” 这一点倒是引起了一场轰动。 对啊，现在全计也就只有想出计划的怀晋王妃及被告知了的萧将军知道，如果两人都出了个什么意外，那么，其他将军的未请令动作也极有可能会被当作什么谋反行为，毕竟没有人证实他的作为是被人吩咐的啊。 这样的情况，先前倒也没有人讲到过。 而这次朱将军却提了出来。 本来先前安静了下来的刘将军一听，瞬间又起了哄:“对啊，元帅说得没错，若是两位都没有办法证明各位将军的行动，那当如何？不听从指令之罪是小，但若是被误认为谋反，那么，这事儿就大了啊！” 这一点……讲真的，若虞自己都没有想到过。 下意识地看了那头的萧祁一眼，萧祁也是微微的拧了拧眉头。 朱勇瞧着两人都没有说话，当下便笑道:“两位也莫要怪本帅多这么一句嘴，萧公子的为人，咱们也是信得过的，而怀晋王妃是定远侯之女，又是怀晋王之嫡妻。不论是您父，还是您夫，可都是大宋响当当的大功臣。” 对着若虞拱了拱手，若虞微微颔首算是回礼。 朱勇瞧见后又继续道:“就此背景身份，对于您，本帅也是极为信任的，而本帅也坚信，您断然做不出对大宋有害的事情，所以，在您来说有计要献的时候本帅二话不说便允了。” 这一点说得倒是没错，不过，他这样一说，就是想与若虞打感情牌？ 果然不出若虞所料，在说完这些话的时候，朱勇当下便又道:“虽然如此但从中有个什么意外，也不是谁都能够料得到的，故此，本帅也希望王妃能为大局考虑一下！” 说得这般多，不就是想让若虞将那事儿给说出来么 讲真的，若是她没有发现朱勇的不对劲的话，她是会说出来，可是，在知晓了朱勇的真面目，她还敢么？答案当然是不敢的。 可是，眼下经得朱勇那样一说，在场的将军们都开始有异议了起来，都认为朱勇考虑的这个因素很重要。 的确啊，若是一生忠胆的人要像先前父亲那样，任谁都会担心的。 人不怕功高无人记，就怕有功变谋反！ 这一点，若虞明白，而若虞自己也不愿意因为这个误会，这个世界又多了一个她这样的人啊！ “书信吧！” 正当若虞在极为为难的时候，有人说了这么一句。 若虞闻声一愣，顺着声音的源处看去，她便直接看到萧祁站起桌案上的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随后便又优雅的将茶杯放了下来，缓缓地开口解释道:“书信归京禀明圣上，如此，任谁都不会污蔑谁了！” 第249章 不像话 萧祁想到的这法子，也着实是一个能好好解决问题的法子。 也对哦，将若虞的这个计策直接上书于圣上，那么，不论是谁，都不会被人冤枉了啊，再者，到时上书成功到皇帝那里，就算若虞手头的那些东西丢了，也无人在圣上面前造假，除非是……赵岷要帮着那些人扭曲事实！ “本妃觉得，萧将军所言，倒也是可行的。”抢在朱勇之前，若虞道了一句：“为了保险起见，我建议，多送几个人。” 多送？ 朱勇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这女人会这样，当下便拧了眉头：“方才王妃还说这是最高的机密，结果转眼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您便要将这些计划告知几个人知晓。” 刘将军一听，当下也认同地点了点头：“朱将军说得对，您要告诉皇上倒也就罢了，但是，又多让几个人知晓，咱们您却都不愿意多透露一丁点儿，这……是不是太过于不公平？” “方才也是朱将军说若是只有本妃与萧将军知晓会有风险的。”拧了眉头，若虞又继续道：“您能考虑到这一点，本妃自然也能考虑到京城那边的情况啊！” 朱勇闻声，倒是有些不悦的拧起了眉头。 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自己却又转而一想，似乎……他压根儿就没有必要阻止，因为……送出去的信件越多，他想要知晓里头内容的可能性就越大不是吗？ 想到这里，朱勇连忙点头：“老夫其实吼细细的想了一眼，似乎……王妃所言的极其有道理，不如，咱们就这样吧！” 本来刘将军是还有些意见的，但是瞧着朱勇都这样说了，自己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其他的事情商议完了之后，大家都退了场，刘将军留下来问着朱勇：“朱将军，您为什么要答应 王妃多送几封信件回京？要知道，那个计划，就连咱们都未全知晓，您却任由她将全计划报回京，而且……还是多人知晓的那种？这样……当真好么？” 朱勇闻声，当下便微微一笑，他答：“细细一想，其实王妃所言很有道理不是？咱们现在的情况，你也是知晓的，王妃既然跑出来为咱们救场，那必然也是为了咱们好的，反正咱们目前也没有什么别的好的计划，不如……就此让王妃做吧！” 毕竟……即便是错了，到时候那些过错，也不会算在他们的身上的不是？ 想通了这一点，刘将军倒是好受了些。 若虞在出帐的时候，叫住了萧祁。 萧祁回过头看了若虞一眼，上前先给若虞拱了拱手：“王妃。” 微微颔首，若虞道：“本妃有要事要与萧将军商议，不知萧将军可有时间，可方便本妃去您营帐？” 听到这话，萧祁轻轻的点了点头，让开一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若虞瞧见，点了点头，便先行了一步。 等到了萧祁营帐的时候，萧祁正想问些什么呢，结果便听到了旁边一个熟悉的声音：“萧将军。” 萧祁一愣，一侧身，便瞧见了旁边的疾风。 “疾……风？” 在萧祁叫出疾风名字的时候，不光是若虞，就连疾风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看了萧祁一眼，疾风问了一句：“萧将军……认得在下？” 就疾风的记忆中，他是不认识萧祁的。 先前本来就是与萧家没有什么过多的交涉，有也只是一点点，但是，这一点点吧，经常都是由主子自己去处理，而他便被主子派出别的任务，就这样，虽然知晓萧家人，但是，萧家人应当是不识得他的才对！而且……方才他们才进帐，疾风躲在这里为了不让人察觉是没有点灯的，所以，在王妃他们刚进来的时候，灯才点起，而晚上的灯并没有多亮，疾风叫萧祁的时候，也是背对着光的，这样，不论是怎么说，萧祁也应当不认得他的，可是，为什么他会在听到他的声音后，便直接认出了他？ 若虞是不清楚他们的事情，但是，她也觉得萧祁应当不认识疾风的，就算是认识，疾风与他也没有太多的交集，就方才的光线，他也不应当能够就只是听到他的声音便分辨出他才是。 “萧将军识得疾风？” 萧祁自己也觉得自己方才的反应不对，听到若虞这样一问，萧祁笑道：“先前吧，出征之时，怀晋王便与我说过了，日后疾风可能会来寻我，今日您突然叫住我，我也是很意外，再想着最近所发生的事怀，想来，疾风也应当是时候来寻我了，于是才会这样问。” 若虞是不疑有他，但是疾风却有些疑虑了。 看了一眼王妃，又看了一眼萧祁，疾风突然道：“王妃，咱们……” “对哦。”打断了疾风的话，若虞道：“今日来寻萧将军，就是想与您说一下，劳请您照顾好疾风，本来先前是想与您说说来着，既然夫君早便预料好与您说明了疾风会来，如此，那我便不好多说些什么了。” 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若虞道了一句：“天色已不早了，我不便久留于此，如此，疾风便劳烦您了。” 说着，也未等萧祁多说些什么，若虞直接带着玉儿离开了这里。 在若虞走后，疾风便变了脸色，攥紧拳头做防备状态：“你不是萧公子，你到底是谁？” 瞧着疾风如此，萧祁没有别的反应，只是静静的往前一步，伸手一把抓住疾风的手，也没有用力，就轻轻的将他挥起的手按了下来，淡淡的说了一句：“是我。” 虽然说，往京城送三封书信出去是定了下来的，但是，这三封书信中，除却一封明确的要给皇帝以外，另外两封信是要给谁，还并没有确定下来。 因为今日太过于晚，所以也不便再商议，再加之若虞与玉儿身上的伤都很重，明日那些将军还要处理别的事情，如此，这定下来的事儿也放在了明日再议。 若虞倒是已经想好了另外两封书信是要交给谁，不过这事儿她也不能擅自作主。 而且……这事儿若是她不与朱勇商量的话，估计……是会变天的吧？ 不……应当说是翻天！ 想了一会儿事情，玉儿已经帮她铺好了床。 “主子。”玉儿上前，屈膝给若虞行了个礼，她道：“您且先去休息吧，那些麻烦的事情，您还是等休息好了之后再想，反正也不差这一点儿时间。” 这姑娘……倒是看得挺开。 微微一笑，若虞又看了一眼玉儿手上的伤，抿了抿唇，她轻轻的点了点头：“我知晓，你今日也辛苦了，你且先下去休息吧，等到休息好了之后，再来。” “休息奴婢是要休息的。”拧了拧眉头，玉儿又道：“今日奴婢还是会照常来伺候您，这军中多的都是男人，奴婢若是明日不来，那明日谁来伺候您？” 听到这话，若虞笑了笑：“不是还有医女吗？” 起了身，若虞往床榻上走去，随后便道：“好生休息吧，我也累了。” 没打算听玉儿说话，若虞直接睡下了。 玉儿本来还想说两句的，结果瞧着主子这般，倒也没有再说什么了，屈膝行了个告退礼，玉儿便退了出去。 今日之事儿着实是有些凶险，不过也好在都解决，但是某个人…… 想着想着，若虞又哭了。 自己这一身的伤，若是他瞧见了，应当得多心疼啊！ 但是，比起让他瞧见自己的伤，她更希望她能够瞧见他。 明明大宋那么多人啊，为什么偏生要让他去与安易山交战，安易山那个人多卑鄙啊，一不小心便掉进了他的坑里。 若虞曾经也掉进了他的坑里啊，差点儿没了命，不过也好在自己运气好，遇到了华桒将她救了出来。 可是……为什么就没有人救他呢？ 明明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但是若虞想起他还是会哭，即便是在别人面前装得特别坚强，就如同她那日的谎言一般，他还尚在！ 可是……时光倒不回啊…… 也不知道是身上的伤太痛还是怎么的，若虞一整晚都疼得睡不着。 次日一早，最关心另外两封书信送往何处的朱勇，一大早便派人来营帐外叫她。 玉儿刚起身，便听到了外头的吵闹，跑过去一瞧，便瞧见朱将军派人来叫主子。 玉子瞧见连忙跑了过去拦了下来。 “主子昨日受了那般大的惊吓，朱将军就有那般急，让主子过去议事儿？” 来的人也只是一个传话的小兵而已，一听到这话也为难得紧：“小的们也知晓王妃辛苦，但是，咱们也只是奉将军之命……玉儿姑娘，你也别让小的们为难啊！” 玉儿哪会听这些没用的，当下便道：“军爷们也是想太多，我不过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奴婢而已，又怎么可能为难两位军爷？” 侧头听了一下军帐里头的动静，玉儿拧了拧眉头：“打仗是你们男人的事儿，我家主子也只是一介女流，昨日我家主子经历了什么，军爷们也应当知晓的吧？如此，您家将军还这般早来叫，像话吗？！” 第250章 两封信 “玉儿。”若虞在里头是听到了外头的动静的，只是方才在穿衣裳没有法子出来而已。“不得无理。” 玉儿闻声，压根儿也没有想到主子会出来，微微拧眉，心头虽有些不爽，但是还是压制着自己心头的不爽没有说出来。 那两个士兵瞧见了怀晋王妃，当下便连忙对着若虞行礼:“王妃客气了，也感谢王妃理解。” 微微颔首，若虞笑道:“客气了，就算是朱将军未派人来请我，我也会主动去找他的，毕竟今日要议的可是大事儿，这事儿可耽搁不得！” “主子。”玉儿在旁边小声地叫了一声若虞，有些防备似地看了旁边那两个士兵一眼，随后便用仅她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您这身子可得好生的休息，那些事儿又不是您做的，再都，您一个弱女子，去将男人们的事情都干了，那还要那些男人做什么？” 知晓自己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儿，玉儿实在是忍不住了。 毕竟玉儿是老头子派给她的，对老头子的忠心自然是特别……再加上老头子没了，就剩下她这唯一的血脉，心头自然是…… 可目前的情况是，她有法子挽救目前的战况，她又怎么可能会袖手旁观。 若虞听到玉儿这话，没再说什么，只是伸手拍了拍玉儿的手，随后便直接看着来的那两位士兵道:“劳请两位军爷带路。” 那两位士兵一听，自然是欣喜的，连忙感谢似的给若虞鞠了一躬，然后侧身就开始为若虞引路。 若虞再次轻轻地拍了拍玉儿的手，然后将玉儿的手松开，跟着那两人去了。 玉儿瞧着自家主了渐行渐远的身影，当下便拧了拧眉。 到现在，玉儿才明白，这怀晋王妃果不其然是定远侯的嫡亲女儿，瞧瞧这做事的风格及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决定，还真是与定远侯像极了。 眼瞧着这事儿她也做不了个什么了，于是乎，玉儿也就干脆放弃了自己劝说的想法，瞧着自家主子快消失在转弯的尽头，玉儿还是小跑跟了上去。 若虞在进帐之前，玉儿便追了上来，瞧见玉儿的时候，若虞倒是微微地笑了笑，没有想到玉儿还会跟上来，其实……还是挺怕她出什么意外的吧？ 想到这里，若虞还是欣慰地笑了笑。 若虞带着玉儿进帐的时候，里头已经到了个萧祁。 若虞也没有想到萧祁的动作会比她还快，微微挑眉，若虞上前与朱勇打了声儿招呼，然后问了一句:“将军是想让多少人知晓？” 朱勇听到这话的时候，连忙解释道:“王妃莫要误会，只是本帅觉得此事事关重大，还是不能只咱俩知晓的为好。” 若虞猜也猜得到朱勇是怎么个想法。 因为，只有知晓这事儿的人多了，他下手的话，别人才不会那般快的怀疑到他的身上来。 虽然知晓的人多了对朱勇有着这样的好处，但是这对于若虞来讲也不是没有好处。 怎么说呢，朱勇这人的真面目，若虞倒是知晓了，可是，这军中还有没有别的这样的“叛徒”，若虞可是不知晓的。 毕竟，这事儿可马虎不得。 而眼下这也正好是个机会，只要在送信的时候给布下一个他们不知晓的局，如此，她们只需要追踪出是谁在打这几封信的主意的人，便可以知晓到底还有人的底子不干净了！ “将军说得对。”认同的点了点头，若虞道:“世态炎凉本妃也正有此意，毕竟这事儿事关重大，这军中的将军也都是信得过的，如此，多一个人便多一个想法，再怎么说都总会有几个提议能用，多将提议拿出来对比参考，也未尝不可！” 若虞能够这么想，朱勇自然是满意的，当下便点头笑道:“王妃如此明事理，倒是让老夫轻松不少，您也不愧是定远侯的女儿！” 说这话的时候项虞都不知晓这人是在夸她还是在损她。 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瞧，似乎也没有那般重要了。 旁边的萧祁瞧了一眼唱对台戏的两要，忍不住打了个呵欠，然后问了一句:“所以……两位说了这般多，那到底还有哪些人要来参与此次议事？” 若是萧祁不出声，朱勇都快忘记还有这样一号人物了。 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儿，朱勇道:“萧将军抱歉啊，方才与王妃解释本帅倒是疏忽了，此次也只是叫了几位职位比较高的将军来议事，许是本帅叫你们早了些，所以他们还没有过来。” 若虞听到这话后，微微一笑，然后道:“无妨，许是我们来得太早，那咱们便再等等吧。” 后面的半柱香时间，那些接到朱勇通知的将军都陆陆续续地来了。 项虞瞧了一眼，基本上她分配了任务的那些将军都来了。 心头冷笑一声，若虞没有说话。 朱勇瞧着人都来齐了之后，当下便笑了笑，然后道:“既然各位都到齐了那咱们就开始议事儿吧。” 说着，朱勇又转头年了若虞一眼，道:“本帅觉得昨日王妃的提议倒是很有道理，所以，今日召齐诸位来，是想商议，除却呈给皇上的那封信，其它的信还需要给哪几个人。” 既然人来了这般多，若虞也没好隐藏些什么，当下便笑道:“信是得多送，但也不宜太多，所以，我的建议便是，除皇上那儿，再送别的地方两封便够了！” “两封？”朱勇闻声，当下便拧了拧眉，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了一句:“够么？” 萧祁闻声，笑得温文尔雅:“足矣！毕竟咱们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已，没必要弄得太多份，太多的话，泄漏的可能性也会变得很大！” 这说法，倒也没问题，点了点头，朱勇道:“萧将军所言极是。” 朱勇对些倒也没很大的异议，毕竟么，他的主要目的就是想弄到那上头的内容，多了的话，反倒怀晋王妃叫他们做的事更多，如此他想分身出来搞到那信上的计策内容，便有些不容易了。 其他的将军听到这些话，也没有什么异议，都连声问若虞应当如何做。 若虞微微一笑，随后便从自己衣袖里拿出昨夜她悄悄写下的计策，道了一句:“这是我昨夜所书，此信三封，一封由原因所议一般送至皇上手上，一封就送往萧国公的手上。” 这话若虞才刚说到这里，底下刘将军便有些不满了。 “王妃，送往萧国公处，怕是有些不妥吧？”刘将军微微拧眉，然后又介意似的看了一眼那头坐着的萧祁，继续道:“咱们此次往京中送计策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谁作假，可此计萧将军已经知晓了，您再送一封到萧国公手里，这俩人可是父子关系啊，更何况往京中所送的也只有三封！” 这话的意思就很明显了，若虞自然是听明白了，但是，她却并没有急着解释些什么。 那头的萧祁却笑道:“王妃考虑得还当真是周全，您最后一封，怕是要送往萧国公的死对头面前吧？” 若虞听到这话，微微挑眉，笑看了萧祁一眼，再对着刘将军道:“如萧将军所言。”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子，若虞微笑道:“为了平衡刘将军所言的这一点，本妃也着实会将另一封送至一直与萧国公有矛盾的人手上。那便是周太尉！” 周太尉，是赵堇城手下的人，他为人就比较公正，只是，他先前因为一个案子牵挂到萧国公，他曾派人去审，结果被萧国公一口给反了，他一直未将这萧国公给审了，也正是因为这事儿，他便格外针对萧国公。 如此，将另外一封信交到周太尉的手上，压根儿就没什么毛病。 在场的人除萧祁跟朱勇之外，者不明白，于是若虞便也与众人讲了这件事情。 有了这样的矛盾，将这信一封交给萧国公，一封交给周太尉就没有人反对了，而且周太尉这人又正直，也不会出现什么徇私舞弊或者栽赃嫁祸之类的情况。 这现儿如此一商量，倒也没了什么毛病。 若虞瞧着这事儿一完后，便直接与朱勇说自己要如何送信回京。 萧祁在旁边作着补充，这件事情也就告一段落了。 若虞之前便与朱勇，萧祁三人一同安排人将信送了出去。 “王妃着实是聪慧过人。”信一送出去，朱勇整个人脸色都好看了许多:“怪不得先前定远侯一直在老夫面前夸奖您呢！” 这话若虞听着当下便是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笑道:“他怕是不会夸我的吧？” 说着，也未等朱勇回应，若虞直接带着玉儿离开了这里，只是，出去的时候许是她心神不宁，不小心撞到了萧祁，若虞回过神道了一句歉，便直接出了这里。 等到若虞出去后，朱勇才问了萧祁一句:“萧将军，您认为怀晋王妃如何？” 萧祁回过神来，轻笑了一声，对着朱勇拱了拱手，也没有回应朱勇的话，直接出了这里！ 第251章 爱做没有依据的事情 事情如所计划一般的进行着，若虞本想着朱勇会很快的采取行动，但是，那信送出去了五日，那人似乎也没有一丁点儿的动静，莫不是这人还有别的打算？ 这信送出去了五日，若虞也想了五日，但是这五日的时间，若虞也没有想明白。 但是，就在她这五日都没有想明白的事情，在第六日的时候，那头却有了动静，但是……却并不是朱勇所有的动静。 这天，萧祁急匆匆地跑过来找若虞，若虞瞧着萧祁那样子，便知晓是出了事情，命玉儿去沏了一壶茶进来，若虞慢条斯理地帮萧祁倒了一杯茶，萧祁接过茶楼，道了一声谢，手上端着茶还未喝呢，便直接又将茶放至了一边，他沉着脸道：“果然不出所料，送出去的东西，出现问题了。” 若虞已经料到会出事情，所以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反应，只是微微的挑了挑眉，然后勾唇一笑，问：“怎么出的？” “那信送出去的第三天便被掉了包。”拧了眉，萧祁继续道：“一般的情况下，是不会发现的，只是咱们送出去的时候特意交待过，让他们注意咱们送出的那封信到底有何特别之处，于是，就在昨晚，他们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也知晓，那信被掉了包，所以，今日一早便传信过来，说出了问题。” 意料之中的事情，若虞微微一笑，然后问：“是谁给谁的信出了问题？还是说……三封都出了问题？” “你怎知三信都出了问题？”萧祁有些意外，看了若虞好一会儿，然后道：“本来是想着他们动一个手脚便可以了，没有想到三封都一起动了。” 听到这话，若虞便忍不住笑了：“您倒也是搞笑，既然这三封信咱们送出去的时候是一致的，那么，他想要掉包，也得三封信都一块儿掉，这样，别人才会相信那信上的内容是真的啊！” 这话说得倒是没错，只是……朱勇有能力将三封信都掉包？ 若虞瞧了一眼萧祁脸上的表情，当下便笑道：“其实……一早我便知晓，朱勇他不可能没有帮手。” “帮手？”听到这话，萧祁脸上的表情倒是松了松，然后问：“那你可知那帮手是谁？” 看了萧祁一眼，若虞在旁边一处地方坐了下来，微微一笑，然后道：“心头大致有底了吧，不过，还得确凿的证据，能将这二人一网打尽的直接有力证据！” 萧祁是听明白若虞的意思的，但是吧，朱勇这个人，压根儿就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的单纯，对付他，他们就已经很吃力了，虽然朱勇这个人是明了的，但是吧，他再怎么说也是主帅，他们虽是怀疑，但是却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他这个人有问题，所以，自然也不能用那些没用的笨办法。 正想说些什么，若虞又似看出了他内心的想法一般，直接道了一句：“既然他这个人都明了，咱们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有问题，难道就不能创造证据？” “创造证据？”萧祁这个人正直得很，一听到这话，当下便拧了眉头，满脸都写着不愿意这样干。 若虞自然也是瞧见了的，但是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等待着萧祁的下文。 过了好一会儿，萧祁才道：“这样，怕是有些不道德吧？” 道德？ 若虞听到这两个字笑了：“他们对付堇城的时候，也没有念及到道德问题啊！” 堇城……萧祁一愣，后来反应了过来，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瞧着萧祁安静了下来，若虞又笑了笑：“道德这东西，得跟有道德的人讲才行得通，不说别的，就说我先父吧，那老头子不道德吗？他道德吧？后来遇到了一些不道德的人，他是什么个下场？” 定远侯，大宋的人谁人不知晓？别说大宋，就连西夏，大魏，匈奴等这些国家，都知晓定远侯姜国忠的事情。 姜国忠是怎么没的，又是怎么被人陷害的，被查清的那一刻也被百姓挂在嘴边惋惜了好久。 萧祁做为一个国公之子，而且他又不是那种纨绔子弟，自然也是知晓这事儿的。 一时间，萧祁不知道应当说些什么话来回应若虞了。 若虞瞧着萧祁这样子，便也知晓了他没有话来回应她，当下又笑了笑：“现在咱们应当考虑的并不是那些世俗的眼光，而是怎么样结束这场战征，让该回的地回到自己应当回的地方去。萧将军，您说呢？” 萧祁自然也是知晓这个事情的重要性，抿了抿唇，轻轻的点了点头。 瞧见萧祁点头，若虞微微一笑，起身附于萧祁耳畔轻声道了几句。 然而，萧祁在听过若虞的话后，脸色特别的不好看，甚至说……他是沉了脸的。 看了若虞好一会儿，他才问：“您确定要这样？” 点了点头，若虞道：“这是唯一的办法！” “可是……这对您……” 萧祁并不想按若虞的计划来，这反驳的话他刚说了一半，若虞却并没有想听的意思，当下便道：“我也知你会认为这并不是唯一的办法，但是，只有这个办法，才能万无一失，才能更加迅速的解决掉朱勇，从而让朱勇的另一个帮手露出水面！” 毕竟他们现在只知晓朱勇还有一个帮手，但是，他们并不知晓那个帮手是谁，如此，也是一个很危险的事情，毕竟这也相当于是敌在暗，她们在明，明暗有别，自不可同阶而论。 萧祁并不想答应若虞，可是瞧着若虞那般的坚持，最终，萧祁还是松了口。 若虞瞧见萧祁松口后，还是松了口气。 因为萧祁这个人，她虽然不熟悉，但是通过这些日子的接触，她也大致明白了这个人是个怎样的人，而他，也与华桒挺像的。 就因如此，若虞也才会放心的将自己的计划如数告知于他。 “萧将军并不要有压力。”看着萧祁即使是答应了，脸上还是紧崩着，若虞忍不住安慰了他：“本妃知晓，您定会尽全力护本妃周全的！” 听到这话，萧祁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也不知晓您是哪里来的自信，毕竟这话连在下都不敢说。” 哪来的自信啊？若虞自己也不知道，耸了耸肩，若虞未再说话。 而萧祁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若虞，随后便起身对着若虞拱了拱手：“在下会按王妃所言的去办，但是，在办之前，在下还是想要提醒王妃一句。” 抬头，看了一眼若虞，萧祁还是忍不住会担忧，过了好一会儿，萧祁才道：“在下并没有什么能耐能一直护王妃周全，望王妃自己也当多加小心！” 说罢，也未等若虞回应，萧祁直接起身离开了这里。 若虞瞧着那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有些哭笑不得：“这人也是，怎么能够这般没有礼貌！” 旁边一直未出声儿的玉儿一听，当下忍不住拧了拧眉，然后叫了一声自家主子，她善意地提醒道：“是您的要求过份了些！” 眉梢微动，若虞转头看了玉儿一眼，挑了挑眉，然后问：“你听见我与他说什么了？” 头摇得比波浪鼓还厉害，玉儿道：“您与萧将军说得那般小声，奴婢哪有那般好的耳力听见？只是吧，奴婢也与萧将军接触了这般久，也发现萧祁是一个很好的人，特别是对于您的请求，他一向都不会拒绝。” 看了一眼随顺摆动着的帐篷门帘，玉儿道：“只是瞧着萧将军的脸色，您定然是为难他了，不然……萧将军又怎么会走时那般的生气？” “生气？”听到这话，若虞忍不住拿起手帕掩着唇笑了一声儿：“那是生气吗？怎么我却看不出来？” 玉儿听到这话，只是想了想，然后也未再说什么了。 不过有一点倒是令若虞有些意外，那便是……朱勇及帮他的那个人 ，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选择信送出去的第三日才动手？ 难道……只是单纯的因为，只要信送远一些动手，才不会怀疑到他们身上吗？ 想到这里，若虞也觉得，这个可能性也不能排除，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讲，若虞觉得，这应当只是一小部分原因，而具体的根本原因…… 想了好一会儿，若虞都没有想出来。 咬了咬下唇，若虞又招了来了玉儿：“咱们去拜访一下朱将军吧？” 玉儿听到这话的时候，还有些意外：“为何要去拜访？目前咱们也没有什么事儿要去与朱将军商议呀。” 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裙子，若虞去旁边将自己的狐狸毛披风给拿了起来，往自己身上一裹，拿了旁边的汤婆子，若虞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没事儿找他，就不能找点儿事去找他吗？” 玉儿：“……” 不太明白自家主子这话的意思，本来是想开口直接问的，结果自家主子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出去了。 玉儿无法，也拿起自己的披风披上，追了出去。 玉儿就有些不明白了，为什么最近主子总爱做没有什么依据的事情？ 第252章 多留意一下 若虞去的时候，朱勇正在与刘将军议事。 瞧见若虞一去，朱勇还有些意外，先是愣了一下，最后才笑问：“王妃来此寻老夫，可是有何要事？” 点了点头，若虞神色有些难看。 “自然是急事儿本妃才会来寻将军您，若不是急事儿，本妃来此又为何？” 朱勇：“……” 这话倒是没错，可是，边位主子就没有注意到，自己这样说就有些多余了吗？ 虽然心头是这样想着的，但是朱勇也没有说出来，直接将若虞请至了旁边的位置上坐着，再命人给她倒了一杯茶。 大冷天的，若虞也很想喝杯茶来暖暖身子，但是她要端起茶来喝，就得放下自己手上抱着的汤婆子，想了想，这样会冻着手，若虞只是颔了颔首，没有端起茶。 旁边的刘将军瞧了一眼两人，然后便道：“我还有要事要去办，王妃有话与朱将军说，我也不好在此多呆，那么，我便先行告辞了！” 若虞闻声，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后便目送着刘将军出去。 等到人彻底离开了之后，若虞这才道：“朱将军，咱们的计划可能泄漏了，怎么办啊？” 开口就直接说了这么一句话，弄得朱勇都有些不太明白。 拧眉看了若虞好一会儿，朱勇问：“王妃此话为何意？您可否慢些说，与老夫将这事儿给说明白了？什么叫做咱们的计划可能泄漏了？” 知晓自己这话似乎说得太过于急了，若虞连忙解释道：“今日萧将军前来告知我，前几日咱们分别从此处寄往京城的信件出了问题，而且……还是三封信都出了问题！” “什么？”朱勇拧了拧眉头，首先他关心的问题并不是信件泄漏的事情，反倒是问着若虞：“此话是萧祁与王妃说的？” 他竟然没有问信是怎么被人调包的，也没有问若虞，是怎么发现的？ 先是愣了一下，若虞便问了一句：“正常的情况下，朱将军不应当先关心咱们的秘密计划怎么泄漏的吗？怎么倒先关心起萧将军见过本妃的事儿了？” 朱勇也知晓自己 的反应有些过了，想了一会儿，然后便又笑着解释道：“王妃误会了，只是……咱们好歹也是一条战线上的了，明明军事儿都是由老夫负责的，可是，萧祁却每次都只是寻王妃商议，知道的人是因为您有很多点子可以提供参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您才是这一军之帅呢！” 反正说来说去，就是在怪若虞抢了他的事情干。 听到这话，若虞也不高兴了，沉了脸，她道：“这一点我倒也没有想过，毕竟我也是一心为了大局着想，而萧将军亦是如此，此事突起，发生得比较紧急，萧将军忙着去善后，故而跑到了比较近的我所居之处来提了这么一嘴。” 话说到这里，若虞还冷笑了一声儿，她道：“也亏得萧将军考虑到朱将军您的感受呢，还特意交代了让本妃帮他解释清楚他未能亲自与您来汇报情况的原因呢，如此一来，也是本妃方才未直接与将军您解释清楚，是本妃的过！” 心头不爽得紧，若虞的脸色极为难看，所以，在与朱勇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大了许多。 玉儿在旁边瞧着，都被自家主子的这反应给吓了一跳，悄悄地看了一眼那头的朱将军，似乎他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 朱勇压根儿就没有这个意思，听到若虞这话的时候，也并没有急忙解释，因为，现在若虞的反应在朱勇的眼里，就是无理取闹的那种！ 所以说，女人就是女人，一小点儿不顺心就上来了小脾气，一点儿都没有身在战场的意识。 “王妃，有些话您不爱听，但我也不得不说。”脸色难看得很，朱勇道：“这里是战场，并不是在您的王府后院儿玩什么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一点儿不顺心便上来小脾气，直接逮谁就出气！” “呵！”这话若虞是怎么听都怎么不高兴，当下便沉了脸，问了一句：“所以，朱将军现在的意思是，就是瞧不起我现在的做法？” 这话说得有些严重了，不过，朱勇也承认，这是事实，当下便点了头，朱勇未再说话。 愤怒地起身，若虞也不笑了，倔强的小脸上满是怒意，就差没在脸上写几个大字“老子生气了！” “朱将军瞧不起咱们这些妇人，我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但是……”瞪眼看着朱勇，若虞道：“再怎么说，我也是英勇的将士后人，我再怎么不懂也，也不会拿着我父亲的名号出来抵毁！” 什么？她是……怎么个意思？朱勇有些不明白了：“咱们在议论什么？您是怎么将事情扯到那里去的？” 轻笑一声，若虞问了一句：“难道朱将军不是在怀疑我的办事能力？” 怀疑？自然是怀疑的，朱勇不说话了。 若虞瞧了他一眼，当下便道：“别忘了我是定远侯的女儿，若是我如将军所言那般，别人都会觉得，定远侯教出来的女儿任性又蛮横无理明明是一代英雄，却会成为百姓们茶娱饭后的议论对象，说他不会教女儿什么的，如此，朱将军您说言的那些自认为事实的事，不就是觉得 ，我是打着先父的旗号在这里胡作非为吗？” 道理……好像是这么一个，但是……又好像是哪里不太对劲儿。 正想说些什么，哪知道若虞的反应比他还大，直接大声道了一句：“接下来的事儿，我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朱将军若是有任何阻拦，那都是与本妃故意过不去，我这个人向来都会不顾一切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如此，若是到时候一不小心冲撞了朱将军，还望朱将军海涵！” 说罢，也未等朱勇的回应，若虞直接气冲冲的叫上了玉儿离开了这里。 朱勇瞧着那渐渐消失的身影，嘴角一抽，细想了一下对自己似乎没有什么多大的影响，便也未再在意这件小插曲。 而若虞与朱勇议论的声音过于大，路过营帐的时候还是听到了一些。 因着是两个大人物在议论事情嘛，躲在营帐门口偷听是没有那个胆子的。 不过，朱勇与若虞不和，并且两人在营帐内大吵的消息，倒是彻底的传出去了。 正办完事，偷偷回萧祁营帐的疾风自然也是听到了这个风声，不太明白王妃为什么要往自己身上揽这些无形的刀子，于是，他又半夜潜至若虞的营帐门口，叫了王妃好几声儿，确认王妃尚未休息后，他才进去问了王妃一句：“您今日与朱将军大吵实属不该。” 毕竟王妃在这军营里本来就很受一部分士兵的抵触，再加上她今日与朱勇大吵，明显就是在为自己的立足增添压力。 若虞听到疾风这话，当下便笑了笑：“事情还不到最后，谁知此举是好是坏？” 这话……疾风没有听懂，看了王妃好一会儿，本来是想细问的，结果王妃似是知晓他要问她些什么似的，直接开口道了一句：“如今我的处境我很清楚，我所做的一切，看似对我不利，但实际上并没有那般简单，在事情还未到最后之前，我也不想做过多的解释。” 看着疾风，若虞微微一笑，继续道：“但是，我并不是一个会选择无益的伤害自己，所以，疾风啊，你且先回萧将军的营帐吧，此事儿，我自有别的打算！” “可是……”疾风还是不放心，本来还想再说的，结果王妃似乎并不打算再与自己说，直接打了一个呵欠，去了屏风后面：“你且先回去吧，我也累了，要休息。” 瞧着王妃如此，疾风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微微拧眉，最后还是选择退了出去。 听到疾风离开的声音，若虞又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看了一眼营帐门口，微微一笑，随后便又倒了回去。 这个开端，她已经处理好了，只是后面……还得看萧祁怎么配合她表演了！ 朱勇因着白天的事，心头很是不爽/ 讲真的，今日白天明明不过就是一件小事儿，最后，又是怎么闹成了大动静的？ 虽然说，他着实不怎么见好姜芷榆，毕竟只是一个女人嘛，就算她的父亲与夫君再怎么厉害，那也不是她啊！ 只是……今日上午那件小事，闹成那么大，他也是很意外的。 因为今日在自她气冲冲的从他营帐离开后，便直接传遍了整个军营。 本来下头就有些人因着她是一个女人，一出现就仗着自己的身份对着战事指手划脚的，就对她有些不爽，再想着出了今日她跑到自己营帐与自己 吵闹的事情，更多的人觉得她不应当再出现在军营了。 军心如此，这对朱勇来说，着实是一件好事儿。 想了许久，朱勇认为，还是要将这女人早些处理了才好。 正想下着决定呢，不知何时，自己身后多了一个人：“您当真觉得，今日之事儿是怀晋王妃使小性子？” 这个声音朱勇尤其耳熟，闻声一愣，随后便连忙转身拱手行礼：“到底是个女人，主上可否多虑？” 被朱勇称为主上的人闻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多加留意一下吧！” 第253章 当真没问题吗？ 朱勇虽然觉得姜芷榆着实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既然主上这样说，他便也再好生的观察观察，毕竟这事儿也不吃亏的不是？ 这样想着，朱勇还是观察了若虞的一举一动，但是，他都没有发现别的什么问题。 于是乎，也未再注意别的。 若虞自与朱勇闹翻了之后，军中人对她的态度简直就是一改往前。 倒也不是对若虞越来越尊重了，而是直接对她的话无视掉，虽然她身份在那里，别人瞧见她还是会对她行个礼，问个安。 但是，就是她做安排的时候，并没有人听从她的话。 若虞瞧着，只是轻轻一笑，未再说些什么。 其实吧，早在她顶撞朱勇的时候，差不多也料到了这事儿的后续，只是没有想到这些人就表现得那般的明显。 在外面跑了两天，若虞也带了一些人去安抚那些百姓，除了萧祁派给她的人对她还算尊重之外，其他的人就简直将她所说的话当做一阵风，一吹便过了的那种！ 不论如何，若虞想着心头还是有些不爽的，可是……她也不能做些什么。 玉儿在经历了这两日的事情后，心头自然也是堆积了许多的怨念。 “主子，那些人现在压根儿就没有把您当作是主子，瞧瞧您今日吩咐他们的事情，有几样是按照您的要求做好了的？” 也知晓玉儿是在为自己打报不平，若虞轻轻一笑，伸手拍了拍玉儿的肩膀，她笑道：“无妨，他们不听从我的安排，并不代表我做不了我想做的事情不是？” 深吸了一口气，若虞道：“不管怎么说，即便是他们不服从的的安排，咱们也应当要做好自己的本分，朱将军这事儿也才只是个开头，瞧着吧，以后还会有为难咱们的地方！” 正如若虞所料。 后面还当真是有更为难她的事情！ 战争持续了几个月还未完，这一点让若虞担心得很。 自上次匈奴战败后，便一直没了个动静，眼瞧着已经要到年底了，那头还没有动静，怎么说，都是不太合理的。 年二十九这晚，天上还下着鹅毛一般的大雪，整座玉虚城就像是被披了一件银白色的披风似的，除却白色，压根儿就瞧不到其他的颜色！ 军营中，众将士们一起吃了团年饭，便开始了军士舞等表演。 若虞席至一半，便离了席，军营中人现在都对她有意见得很，所以，若虞离席，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她。 玉儿是一直陪着她的，所以，一瞧见自家主子走，玉儿便跟了上去。 军舞的鼓声很大，若虞听着觉得有些吵，于是便走远了一些，跑到了城楼上。 这四周都是白皑皑的，瞧着城外空无一人，白成一片，若虞突然觉得有些悲伤。 抬头望天，天上的星星也只有几许，不如夏日那般满天星空。 玉儿瞧着主子这样，微微拧了拧眉头，将自己手里拿着主子的披风为主子披上，玉儿道：“主子，夜晚比白日还冷，您且好生些，莫要染上风寒了。” 微微勾了勾唇，若虞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玉儿瞧了一眼主子，主子一脸悲伤，她不傻，主子这定然是想起了某个人。 “已是年关，主子可是想家人了？” “家人？”听到玉儿这一声，若虞突然觉得，有种莫名的悲伤。“我还有么？” 若虞十六岁之前，她便只知道自己的家人只有母亲，可是，而那时的她也只以为，自己只有母亲这么一个家人。 后来，回了定远侯府，她知道了，她不光只有母亲，还有父亲，还有祖母…… 那个时候，她也拿他们当做家人，可是……她却并没有受到父亲与祖母的待见。 那个时候的若虞真的是恨死他们了！怎么说呢，再怎么说也是身上流着相同血液的人，怎么就能够对她那般的冷漠，甚至有一段时间，若虞觉得，自己压根儿就是母亲在外捡回来的孩子，父亲与祖母两人与她的关系，竟然都比不上朱家人与她的关系！ 到后来，一夜之间，她那些所谓的家人全没了，不光是母亲，就连父亲，祖母都没有了！ 虽然说父亲与祖母不待见她，但是，若虞并不是那种冷血的人，他们没了，虽然她嘴上硬得很，心头还是难受得要死。 再后来，转直转辄到了丞相府，那个时候她知道，丞相是她的舅舅，舅舅，也是家人啊。 本来是想将舅舅一家当成家人的，可是……她在丞相府却几次差点儿没命，那个时候她看清了人性，看清了她那所谓的舅舅一家人的真实面貌。 自那后，她便坚信，自己再无家人！ 后来，她阴差阳错地嫁给了赵堇城，讲真的，虽然她为了活命少不了讨好赵堇城，但是，她的心里却一直没有将赵堇城当做家人！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赵堇城变了，变得和她初见他时不一样了。 他会哄她，护她，相信她！最后为了她可以直接与圣上抗衡！ 更没有想到，他会为了她暗自帮她父亲翻案！ 若虞进了怀晋王府后做了很多的事情，可是，任她做得再多，都没有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因为，她为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做了很多的准备，可是，到后来都是赵堇城一力帮她给做了，揽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赵堇城在她心里有了份量。那份量有多大呢？若虞不知道，只是知道，若是没了赵堇城，她所剩下的，就只是一副躯壳而已！ 想到这些事儿，若虞是越想越悲伤。 如今赵堇城没了，她是真的跟一具躯壳没有区别！ 但是，她仅剩的一点儿意志告诉她，她不可就这样倒下，因为，她还有永儿！ 从小没有父亲的日子虽然很难过，毕竟若虞有过体会，但是，若是连母亲都没有，那就不止是用可怜能够形容的了。 想起这些，若虞感觉自己越加的难受，四处瞧了瞧，除了玉儿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人，若虞干脆直接坐了下来，屈着腿，抱着双腿将头埋里两腿之间，哭得跟个孩子似的。 玉儿被自家主了这一下给吓了一大跳。 自玉儿识得主子时起，便觉得这位主子坚强得很，而且还是不会轻易自己掉泪的那种！ 主子的这种坚强女人形象在玉儿的脑海里刻得深得很，但是，就在方才，顷刻之间，主子的那种形容就完全给崩了！ 一时间，玉儿不知晓应当如何安慰主子。 也正是因为如此，玉儿为难得紧，正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呢，结果地上坐着哭得正厉害的某人却不知道为何知晓她要做什么一般，直接开口道：“不用想着怎么安慰我，就让我这样哭会儿便好了！” 玉儿张了张嘴，一时间也不知晓应当要说些什么，只得慢慢的将自己的手给抽了回去。 而若虞不知道的是，此时在城角边站了一个人，听着这哭声时，死死的攥紧了拳头…… 若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是她感觉到自己的腿有些麻了，才停了下来。 玉儿在旁边瞧着自家主子哭声小了，也轻轻的动了动，伸手将主子给扶了起来。 “您没事儿吧？”玉儿一边扶起主子，一边道：“您方才也太吓人了些，说真的，奴婢一直以为，您不会做这种……” “这种小孩子才会做的事情对吧？”拿起帕子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若虞笑道：“讲真的，我自己也认为呢，不过人么，情绪到了，自然是会发泄出来的，以前我便 这样认为，你不知道，那个时候侯府出事儿的时候，我哭得也贼凶了！” 侯府出事儿的那回？ 想了想，玉儿倒是明白了。 是啊，有那么一回。 先前华先生救起主子的时候，那时候主子什么话都不说，后来华先生说让她出去，他来安慰主子，后来她在外头等了许久，又偷偷的上街买了主子最爱吃的糖葫芦。 她也不知道华先生是怎么劝主子的，反正自那次主子与华先生谈过之后，倒也变得正常了起来，那时回来的时候便发现主子变了，眼睛也有些红，只是她给主子买来主子最爱吃的糖葫芦时，主子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那糖葫芦，直接命玉儿丢了！ 这事儿玉儿也还记得，那个时候玉儿想得可没有那般多啊，自然是不知道原来主子那时候便哭过了。 现在经得主子这样一提，玉儿这才有点儿印象。 等到哭够了，若虞才道：“今日之事儿莫要与旁人提了，过年嘛，没事儿的话就莫要去扰了人家的兴致会比较好！” 话是这样说，但是玉儿明白，她不想让人知晓她哭过，更不想让人看到她的脆弱。 这种死要面子的性子，还当真是与侯爷一模一样呢！ 玉儿闻声，带着哭腔，便也十分爽快地道了一句：“主子不让奴婢说的事情，奴婢自然是不会多嘴，不过话又说回来，主子，军营里头的人现在都对您这个态度，当真……没问题吗？” 第254章 探望被偷袭的人 “怎么能没问题？”深吸了一口气，若虞微微一笑：“但是，再怎么有问题，应当面对的，不还是得面对？” 这话……着实没错，玉儿被自家主子这话怼得一时闽知晓应当说些什么了。 瞧了一眼玉儿，若虞像是个没事儿的人似的，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若虞又道：“罢了，想那般多没用的东西有何用？ 与其浪费时间去想那些，还不如先把目前当处理的事情处理完了。” 目前的情况来讲，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嘛！ 若虞深吸了一口气，提着裙子便要下城楼。 只是，要下去的时候，若虞隐约间听到旁边有什么动静。 若虞与玉儿都是习武的人，若虞能听见，玉儿也自然是听见了。 两人的脸色一变，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 这人……会是谁？若是自己的人还好，但若不是，那她方才与玉儿倾诉的那些…… 若虞一惊，给玉儿打了一个手势，玉儿会意，立马退了两步，打算走另一边绕过去。 看着玉儿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若虞也更加警惕了些，轻轻缓缓地迈出步子，往前头一走。 可哪知就在自己刚一探出头去时，那人就似是知晓她会瞧过去似的，直接一个劈手向她颈肩处砍了过来。 若虞都还未反应过来，只瞧见一只手向自己颈肩处袭来，紧接着她便感觉自己眼前一黑，之后便没了知觉…… 等到若虞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年三十。 玉儿正端着热水进来，打算为自家主子擦擦脸，结果便瞧见了主子睁了眼。 连忙将自己手上的东西放了下来，玉儿提着裙子跑到床榻边坐了下来，伸手慢慢的将若虞给扶了起来。 “主子感觉如何？” 听到玉儿的声音，若虞还愣了一下，顺着玉儿使的力，若虞坐了起来，微微拧眉，咬唇想了好许久，若虞才问：“昨日弄晕我的那人，是谁？” 玉儿也没有想到主子会一醒过来便问这么一个问题，迟疑了好一会儿，玉儿才道：“奴婢不清楚。” “不……清楚？”有些意外，毕竟昨日那种情况，她若是直接被人砍晕了，玉儿当时应当是有机会看清那人是谁的，毕竟，这晕营里，要说反应能力能达到赵堇城或华桒那种的，应当是没有人的。 再加上，赵堇城先前一早便知晓朱勇这边有问题，他若是派人来协助朱勇，派个高手过来是没有错，但是，那人也应当不会偷袭她的。 可是，那人偷袭了她，也就代表着，那人不是赵堇城先前派来潜入的人？ 这些若虞想不明白，本来还想再细想的，结果又发现自己根本就是无处可想。 微微拧眉，若虞最后又问了玉儿一句：“咱们是怎么回来的？” 玉儿闻声，这下倒是反应了过来，她道：“昨日那人偷袭你后，本来奴婢是想将人给拿下的，结果他反应极快，直接就从城楼上跳了下去。但是瞧着那人的行为，应当对咱们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那还将她给劈晕？ 拧了眉头，正想问些什么，结果又突然从玉儿方才的话中给反应过来。 侧过头看了玉儿好许久，若虞问了一句：“方才你说……那人直接从城楼上跳了下去？” 点了点头，玉儿道：“是这样没错，奴婢是亲眼瞧见的。” 推开了玉儿，若虞直接从床上起身，玉儿被主子这反应给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扶：“主子，您这是做什么？” “那人若是从城楼上跳下去，定然是武功极高，这样的人我若是不判定他是敌是友，日后定然会出现不少的意外！” 那人下手倒也不算很重，只是，若虞到底是被人给劈晕的，她才方醒，自然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的。 因为有些晕，若虞在起身的时候，还有些不稳，也好在玉儿在旁边一直注意着的，她反应也够快，极时的接住了若虞，若虞这才没有摔下去。 “主子，您现在又要往何处去？” “自然是去瞧一下城楼上的脚印啊！”拧了眉头，若虞先等自己缓了一会儿，最后才道了一句：“城楼上雪铺得很厚，他若是在城楼上呆着，自然会留下他呆过的痕迹的，如此，看看鞋子的大小印及深浅，咱们便能在军中排除一部分人。” 毕竟……那个人的功夫太高，若虞也不能单凭玉儿的猜想就认同那人对她们没有恶意，而他当时若是在城楼之上，那么，她与玉儿所说的那些话，那人也自然是知晓了，如此，若虞在军中也自然是多了一分危险。 也正是因为这样，若虞也更有必要去将这事儿给查清楚，以防万一，怎么着，都是好的。 玉儿瞧着主子这般，直接将主子又重新拉回至床榻边上坐下。 被玉儿这反应给吓了一跳，若虞正想问玉儿些什么呢，玉儿却直接率先开口道了一句：“主子，您且先坐下休息吧，您的意思，奴婢也自然是料到的，只是……昨夜您也知晓，那雪下得极大，当时您又昏了过去，奴婢便将您给带回了营帐，等到将您安置好后，奴婢也去过城楼上瞧了瞧，只是……雪下得太大，奴婢去的时候，城楼上的足迹已经被雪覆盖完了。您也知晓，被雪覆盖完了的现场，咱们也查不出个什么。” “什……么？”微微拧眉，若虞看了玉儿一眼，一时间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 玉儿听到主子的话，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可是最后也不知晓她是想到了些什么一般，又什么都没有说。 现场若当真是被雪掩盖了，那么，也如玉儿所言，她也查不到什么，只是……那军营中，又有什么人武功会有那般的高呢？ 想着想着，若虞入了神。 玉儿瞧见主子这般，便慢慢的将主子给弄上了床上榻上休息。 等到若虞反应过来的时候，玉儿已经帮她盖上了被子。 玉儿刚想去将热水端过来，主子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玉儿一愣，然后问了一句：“主子，怎么了？” “你且去将萧将军寻过来！” “萧……将军？”玉儿愣了一下，然后问了一句：“您寻萧将军做什么？” “那人的身份，我还是觉得应当查清楚会比较好，这军营中你也知晓，我能信任的人不多，你去请萧将军来一趟，顺便将疾风也带过来。” 玉儿也不是一个会多问的丫头，听到主子这样说，当下便点头应了下来。 起身本来是想让主子先洗脸来着，结果主子又突然从床上爬了起来，直接让她去请人，然后若虞便自己动手开始洗漱。 昨日怀晋王妃遇袭之事儿也不知道为何，一下子便传遍了整个军营。 现在那些士兵们都在猜，怀晋王妃遇袭，是否是与朱将军有关。 毕竟王妃最来与朱将军不和，再加上，朱将军身为一个主帅，但是大多数的行军安排，都是怀晋王妃在插手，他一个元帅，当得一点儿元帅的样子都没有。如此一来朱将军对王妃有怨念也是应当的。 但是，到底是两个身份高贵的人物，下头的人议论，也只是小声的在背后议论而已，也不敢直接摆上明儿来说。 然而，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啊？即便是没有人敢直接明目张胆的议论这事儿，这事儿最后还是传到了朱勇的耳里。 朱勇一听到这些流言后，气得直接将手里端着的茶杯给摔了一地。 旁边的一个小将瞧着，也是被吓了一跳。 虽然说将军这个人一向都是粗暴了一点儿，但是，将军这般生气，他还当真是头一回见。 瞧着将军如此，小将小心翼翼的上前了一步，然后道了一句：“将军少安毋躁，下头的人不知晓情况，一群人在一起八卦习惯了，便有些不知分寸，您还是莫要动气，当心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朱勇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当下便冷笑了一声：“你说得倒是轻松，你可知，何为流言猛于虎？即便是那些事情并不是真的，但是，若是我一直不采取措施的话，那些人，指不定会将这事儿再传成什么样，最后，就算不是真的，也变成真的了！” 先前定远侯的事情，也是先从流言开始的，最后被人利用，然后借着那些流言直接将人给定了罪！ 这些事情，朱勇见过不少，这让她怎么少安毋躁？ 有些头疼的抚了抚额，朱勇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问：“对了，怀晋王妃那里情况如何了？” 小将闻声，愣了一下后便连忙回道：“回将军，方才便醒了，醒来之后便派自己的贴身丫头出了营帐，瞧着那丫头去的方向是萧将军那处，估计，是想找萧将军商量些什么吧？” 萧祁？ 朱勇拧眉，也不知怎的，明明萧祁与姜芷榆没有什么交集，为何此番姜芷榆来了军营后，一向都不怎么多事儿的萧祁，会那般主动的给姜芷榆提供帮助？ 不明白这点，朱勇也查不出原因。 沉默了好一会儿，朱勇突然起身，双后背在背后，意味深长地道了一句：“如此，本将军还是去探望一下被偷袭过的怀晋王妃吧！” 第255章 真正的战争 若虞就是觉得那个人若是不查出来，她定然会后悔，至于为什么……估计是怕遗漏了会谋害她的人吧！ 若虞刚洗漱好，玉儿便带着萧祁来了，后头的疾风也扮成了小兵低调地跟了过来。 一瞧见她们，若虞立马上前道：“昨夜那偷袭我之人，你们可有什么线索？” 萧祁闻声，摇了摇头，也不知为何，他却看了后头的疾风一眼。 最后才道了一句：“昨夜听闻你出事儿后便请疾风去瞧了瞧，没有发生什么。” 没有……发生什么？ 本来若虞还想着，能从萧祁这儿听到些什么呢。 因为，她最近的状态不佳，玉儿也是瞧见眼里的，先前玉儿与她说的时候，若虞倒还觉得，玉儿是因为不想让她劳累操心太多，所以故意对她隐瞒一些…… 但是，现在就连萧祁都这样说，那么，当真是…… “怀晋王妃，敢问身子可好些？老夫可方便进来？” 突然冒出了朱勇的声音，若虞被吓了一跳，这个时候，朱勇来这里干嘛？ 心头一惊，若虞看了一眼那头的疾风，疾风在这种时候，可是不能与朱勇碰面儿的啊，怎么说呢，对于疾风，若虞也是还有其他安排的，可是这朱勇是识得疾风的，而且还是很要熟悉的那种！ 想到这里，若虞有些犯难了，因为她这间营帐只有一个出口，就是朱勇那边儿，而且，军营人多眼杂，再加上她最近的行踪也定然会有人瞧见，那么，方才萧祁进来也自然是有人瞧见了。 萧祁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玉儿瞧了在场的人一眼，随后便对着若虞行了个礼，她道了一句：“要不然，奴婢就出去说您累了？” 摇了摇头，若虞道：“不可，萧将军来此也定然是有人瞧见了的。” 军营么，到底是男人的窝儿，她一个妇人在这里本来就已经够引起争议了，也正是因为她王妃的身份，以及她是定远侯嫡女的身份，所以说，没有人敢直接当着她的面说这些。 不过有一点倒是幸运，因为……这军营里头的都是些男人，所以说他们八卦起来，程度倒也不大，没有女人那般无聊。 如此一想，玉儿就更不能直接让朱勇离开了。 可是……朱勇不离开，那疾风就隐藏不下去了啊！ “王妃。”瞧着这事儿没有了其它退路，一直闷着没出声儿的疾风直接站了出来：“不如就让奴才与萧将军直接出去吧！” 直接出去？ “可……”若虞刚想说若是被朱勇发现了怎么办呢。 结果自己这话才刚出了一个字儿，疾风就像是知晓她要说什么一般，直接道：“其实奴才被他发现了也没有关系，若是被朱将军发现了倒也还好，毕竟这样的话，奴才便可以明目张胆的帮您了！” 话是这样说的没有错，但是若虞总觉得，疾风还是不应当露面会比较好。 而萧祁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道了一句：“其实……明目张胆的出去，也并非不可以啊！” “什么？”若虞一愣，而萧祁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朱勇在外头等着有些着急了，瞧着里头一直没有给出什么回应，当下便拧了拧眉头。 正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呢，结果里头的人却突然出声儿了：“朱将军请吧！” 这是玉儿的声音，朱将军闻声，当下便笑着往里头走。 而就在他掀开帐蓬的帘子里，里头的萧祁却又突然走了出来。 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兵。 萧祁一瞧进来的人，当下便笑道：“有劳朱将军如此对下属了，下次您进时，末将定当帮您也掀帘子！” 朱勇：“……” 这小子最近几日不常见，倒是越发的嚣张了啊！ 想到这里，朱勇心头不爽极了。 正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呢，结果萧祁却突然道：“不过方才王妃拜托了末将一些事情，末将现在需要去查清楚，便不打扰将军了！” 说着这话的时候，萧祁悄悄地对着疾风做了个手势，疾风瞧明见了之后，便在萧祁迈开步子往外头的时候，立马低头跟了上去。 “等一下！” 眼瞧着就快要离开了，谁知道在这个时候朱勇突然叫了一声。 莫不是……要被发现了？ 疾风还不敢乱动，身上都开始冒着冷汗了。 萧祁听到这声的时候，都给吓了一跳，袖口里头的拳头攥得死紧。 朱勇瞧见那两人，当下便有些起疑，迈着步子便往前头走。 “萧将军身边……换人了？这个小兵，瞧着不像是常跟着你的那个啊！” 萧祁闻声，愣了一下，随后便又微笑转身，“将军也真是好眼力，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朱勇闻声，眉梢微动，细细的打量着那个头一直低着的小兵。 越瞧，朱勇觉得越是熟悉，不知道为何，这个人就是有些熟悉，熟悉得可疑！ 萧祁瞧着朱勇渐步往疾风那处走去。 正想开口阻止呢，结果便有人叫了一声儿：“朱将军何事?” 没错，这是若虞的声音。 朱勇在听到若虞的声音后，脚下的步子一顿，正想开口说些什么，里头却有人出来了。 玉儿正扶着若虞。若虞出来后，并未直接看向朱勇，反倒是对着那头的萧祁道了一句：“方才所拜托萧将军之事儿有劳了，烦请您无论如何都要帮本妃查清楚，昨夜到底是谁在偷袭本妃！” 萧祁听到这话，立马给若虞回了个礼，然后道：“王妃请放心，这事儿在下定当帮您查清！” 话毕，萧祁便叫了一声旁边扮成小兵的疾风：“咱们走吧！” 朱勇瞧着那前头的两人，微微的拧了拧眉头，正想开口说些什么，若虞却突然抢先问了一句：“朱将军可是来看望本妃的？” 本来朱勇是想追至萧祁那处去瞧瞧的，结果便又听到了怀晋王妃这么一句。 微微的拧了拧眉头，不过片刻，朱勇便又笑着转头看向怀晋王妃。 “王妃所言正是，昨夜之事儿也算是本帅保护不周，王妃莫要怪罪才是。” 若虞听到这话，当下眉眼弯弯：“有劳朱将军了，外头太冷，本妃身子弱，也禁不得这寒冷，望将军移步帐内，正恰本妃也有要事儿与朱将军商议。” 朱勇本来是想拒绝的，但是，他初来也着实是打着来探望的句号来的。 安若虞这样一道，朱勇若是不答应也太过于奇怪了些。 知晓这一点，朱勇无奈，也只好应下。 若虞悄悄地看了一眼疾风与萧祁离去的方向，那两人似乎已经走了很远，若虞也轻轻的松了口气。 转身直接进了营帐，玉儿在旁边迎着朱勇与他手下的一个小将进了营帐。 随后便让玉儿上了些茶，若虞道：“方才寻来萧将军问了一下昨夜的情况，萧将军与本妃讲，昨夜对于偷袭本妃的那贼人并没有一点儿的线索，但是，到底是偷袭过本妃的人，若是不一直查下去，倒也安不了本妃的心，所以，便请萧将军来帮了这个忙，朱将军，您不会怪本妃滥用军力吧？” 朱勇本来是想变着法子来问清这件事儿的，结果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人竟然这般老实的一五一十的全部都交代了出来。 朱勇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便愣在了那里。 若虞等了好许久，都未见到朱勇有任何的回应，于是她便叫了朱勇一声。 朱勇愣了一下，之后便又道：“不会，今日前来本来就是想看看王妃身子好些没，如此瞧着，王妃身体康健得紧，那么，老夫了不做打扰了，告辞！” 这就要走了？ 若虞心头冷笑，还当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呢，若是这都瞧不出这人是为了监视自己而来，那么，若虞就当真是瞎了！ 不过这人要走，若虞也没有打算拦，直接目送着人离开了这里。 若虞送走了朱勇之后，便想了一下目前的情况。 此次大战一直都是匈奴先起的火，而大宋这边一次战帖都没有下过，如此一来，倒像是大宋一直被匈奴人牵着鼻子走了。 细想了一下，若虞还是觉得，与匈奴这边的较量还是得先开始行动了。 只是……不知道那头大宋与西夏的交战，是怎么个情况了？ 玉儿瞧着主子心不在焉的样子，当下便忍不住问了一句：“主子，您可是在想什么事儿？” “嗯。”点了点头，若虞往风室走去，坐在床榻边儿上，若虞道了一句：“匈奴那边不知晓是怎么想的，这战事咱们也不能一直任由匈奴那边挑起，昨日我便想与各位将军们商议，是否要提前开始与匈奴完结这一仗！” 完结这一仗？玉儿一愣，主子是想快点儿将这战事儿结束？那些将军们……会应吗？ 本来玉儿与若虞都还在担心那些将军们会不会听她的提前与匈奴做个了结呢，结果，当夜，年三十的晚上，匈奴人直接再次搞了偷袭。 而这一次，似乎是蓄谋已久一般，匈奴人是卯足了劲儿要拿下玉虚城。 大宋不备，占了下风。 而若虞，也是在这场战争的刀枪铁棍声中吵醒的…… 第256章 没良心的人 若虞听到这样的声音后，心头便也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玉儿瞧了一眼外头的人，结果便有个匈奴兵直接往里头冲来，玉儿反应极快，直接抬手便向那人颈肩砍去，那人瞬间倒了下去。 玉儿一转身，便看见主子已经起身了。 “主子。”玉儿上前扶着若虞，正想说一下目前的情况，主子却直接开口问了她一句。 “匈奴人动手了？” 玉儿闻声，拧眉点了点头。 这么快？若虞脸色有些难看。 虽然先前她一直强调着要加强防范啊什么的，但是，因着前些日子她与朱勇两人大闹了一场的事情，军营里头的人对她并没有什么好感。 故，她说的话，他们不怎么听，也是极有可能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朱勇本来就是他们的人，匈奴人这一场偷袭来得这般的快，也足以能够说明，朱勇的真正站队。 虽然说若虞早便明白，但是，在这种时候他选择了暴露了吗？ 外头的人打斗声越来越大，外头有支萧祁派来保护她的士兵瞧着抵挡不住了，急忙冲了进来：“王妃，玉虚城怕是要失守了，您快撤吧！” 守……不住了？ 玉虚城是大宋城池的一个主城。 怎么说呢，玉虚城是属于那种，易守难攻的城，这也是为什么，匈奴一直攻不下来的原因之一，若虞自己也明白，能将这座城守这么久，并不全是因为她出的那些计策，还有原因就是玉虚城的地势，再有就是匈奴人有自己的打算。 讲真的，若虞自己也很清楚，朱勇之所以先前一直没有什么动作，为的，就是等这么一天，杀大宋一个措手不及！ 虽然是明白这些的，但是，就依朱勇这个人来讲，他的职位那般高，若虞他们防不胜防也是很正常的。 但是今日…… “朱将军在何处？” 那士兵闻声，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然后摇头：“今夜匈奴兵突袭，属下们也是防不备防，压根儿就没有时间去管朱将军在何处。” 这一点，若虞倒也是能够理解。 瞧了一眼外头的局势，若虞并没有立马走，反倒是又问了一句：“那些百姓呢？” “先前萧将军便料想到匈奴人定会趁着咱们不备的时候开战，所以，前两日便往下座无妄城送了。” 这萧祁……倒还真是个将才啊！ “那……他人呢？” 玉儿听到这话，当下便拧了眉头：“萧将军尚好，倒是您，匈奴兵已杀至营帐之外，咱们若是再不走，便难走了！” 听到这话，若虞倒是笑了笑，点了点头，然后提着裙子就开始往外头跑。 若虞也是会武的，匈奴兵也有在营帐外头埋伏的，早便想好了这一点，所以他们的突然偷袭被若虞顺利的挡了下来。 外头的人打杀得厉害，玉虚城如此，看样子也是守不下去了，退至无妄城倒也是必然的。 一把长刀突然向若虞面门袭来，若虞一惊，侧身一躲，顺势捏住那士兵的虎口，用力一扳，再顺势压下那人手中的长刀，直接向那士兵身上划了一刀！ 若虞会武，但先前从来未杀过人，只有前些日子护军粮的时候杀了几个，但是，她并没有下狠手，都是有救的那种！ 事后那些人好像是被萧祁提审了，再之后若虞也不知晓情况。 只是……今日情况危急，她若是不对这些人下狠手，那么死的人便会是她！ 再者……战场上啊，若是心软，自己便不会再有好下场。 只是……在她当真杀人的时候，手还是抖了一下。 旁边的一个士兵正恰瞧见了，直接又是一把刀向她刺过来。 玉儿眼尖瞧见了，直接一脚将那给踢飞了。 “主子，莫要分心啊！” 反应了过来，若虞直接一个飞踢将旁边想要攻她的那个士兵给踢飞，然后一边打杀，一边往萧祁那边去。 此时的萧祁也正在与人交手，若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看到若虞的时候还震惊了一下，仿佛是……很意外。 难不成是意外地她没有离开？ 没时间多想，若虞直接上前问了一句：“如今咱们看来只能往无妄城退了。” 萧祁闻声，愣了一下，然后道：“只能如此，只是……姑娘是谁？为何会在军营？” 听到萧祁这话，若虞愣了一下，旁边一人又向她砍了过来。 萧祁反应极快，直接一脚踢开了那人。 听到大刀落地的“咣当”声，若虞回神，微微拧眉，然后道：“萧将军莫不是失忆了不成？我是怀晋王妃，先前，您不也配合本妃做了好些事情吗？” 他……配合她？ 萧祁迷茫了。 但就现在的情况来讲，他也压根儿没有什么时间多想，瞧着后面的人越来越多，他无奈之下只得往后撤。 “不瞒王妃，在下心头有很多疑问想要请教，只是……现在还劳请您随在下来！” 请教？ 若虞听到这话的时候，拧了拧眉，她怎么感觉……这萧祁就像是从来没有见过她似的？ 瞧了一眼那头跑远了的人，若虞提着裙子跟了上去。 玉儿瞧见主子随着萧将军走后，便也半打半退的跟了上去。 朱勇一直都不见行踪，但是就看目前的战况，那人极有可能是与匈奴人里应外合，早已明目张胆的叛变了。 萧祁带着若虞直接进了一个密道。 若虞瞧见这个密道的时候，还犹豫了一会儿。萧将瞧见人没有跟过来，便倒了回去，问若虞：“王妃还在犹豫什么？” “这个密道……”拧了拧眉头，看里头看了一眼，若虞问：“你为什么会知道？” 萧祁听到这话，当下便痞痞地笑了，伸手直接拨了一下自己耳畔的青丝，他笑得跟朵花儿似的：“不瞒您说，在下来这里一直未露面的原因，就是在想着怎么逃跑！” 一直……未露面？ 若虞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你说……你来这里一直未露面？” 萧祁点头：“对啊，说实话，老头子让我上战场立功，我压根儿就没有想过来，毕竟这上战场可不是开玩笑的，一不小心，脑袋都给没了，而且……朱勇那个人心一直不正，这场战事我也猜到会有变，所以，便寻了逃跑之法！” 嘴角一抽，若虞一时间有些不知道应当说些什么了。 面前的这个萧祁，着实还是她熟悉的那张脸，但是，他的性子，倒是与她所认识的萧祁完全不同，而且……萧祁自己也说，他这是第一次露面。 但是……他为什么会第一次露面？那么，先前一直与她共事的那个萧祁，又是谁？ 心头的疑问太多，而萧祁看了一眼后头，直接拉起若虞就往密道里头跑：“哎呀哎呀，现在可没时间说那般多废话，快点快点，逃命要紧！” 若虞被这人突然抓手逃跑，倒是将自她自己给吓了一跳，微微的拧了拧眉，若虞直接甩开了萧祁的手，然后继续跟着往前跑。 这个密道倒是长得很，里头也黑得很，这个萧祁看样子也是做足了准备的，里头备了些火把，所以他们在这般黑的密道里顺利前行，倒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只是走到一半儿的时候，若虞突然发现，玉儿没有跟上来。 脚下的步子一顿，前头正跑着的萧祁在与旁边的人嘀咕道：“话说回来，这回朱勇也是当真想要中咱们大宋为敌了，所以，方才才会直接给匈奴人开城门，不过倒是怀晋王妃您，您一个妇道人家，女流之辈，没事儿往这般危险的地方跑做什么？嫌自己命太长？” 这话一问出来，旁边却没有人回答。 萧祁觉得有些奇怪，也停了下来，旁边的护卫及士兵也跟着停了下来。 看了一圈儿，萧祁没有看到人，然后问了一下旁边的人：“怀晋王妃人呢？” 旁边的人因着一直前跑，也没有注意，看了两圈儿，然后道：“莫不是王妃没有跑上来？” 萧祁嘴角一扯，当下便骂了一句：“碍事儿的果然只有女人！” 本来是想自己继续跑的，结果又想想，自己一个大男人将一个女人扔下，好像着实不怎么道德，更何况还是那么漂亮的一个女人，想了想，萧祁咬了咬牙，转头便去寻掉队的若虞！ 若虞发现了玉儿不见，便知晓玉儿还在后面，玉儿对她情深意重的，这个时候她也不可能将玉儿丢下，所以便按原路返了回去！ 返至一半时，便发现了旁边累着无力的玉儿。 若虞一惊，叫了一声“玉儿”便直接跑了过去。 若虞手上拿着一个火把，所以，她跑过去的时候明显的看到了玉儿身上多处伤口，此时的玉儿脸色苍白，全身无力，坐躺在密道壁边。 上前将快要昏迷的玉儿叫醒，若虞直接将自己的裙子扯了一块布下来，将玉儿的几个伤口暂时包扎好。 “怎么伤得这般重？” 玉儿渐渐的看清了叫她的人，用尽全力将若虞一推：“主子，您别管奴婢，快逃，快先随萧将军逃！” 这个时候了玉儿还想着让她逃，若虞自然是不肯的，拧眉看了玉儿一眼，若虞道：“这个萧祁有些古怪，他竟然似不识我一般，我怎能安心随他逃？” 正往回寻着人的萧祁一来正恰听到这么一句话，当下就有些不满了，直接上前就开始质问着若虞：“喂，本少爷好心帮你，还成了不可信的可疑之人了不成？！没良心！” 第257章 是他吗？ 这般聒噪的话还当真不是若虞所认识的那个萧祁能说得出来的！ 微微拧眉，若虞转头，也没有说话，直接瞪了萧祁一眼，萧祁瞧到若虞这眼神，倒是将自己给吓了一跳，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儿，萧祁连忙解释道：“不不不，我不是刚才那话的意思，我只是想说，咱们现在是逃命，能不能……” 不知道应当如何表达，萧祁急得手舞足蹈地道：“能不能有逃命的……紧迫感？” 嘴角一抽，若虞有种想一巴掌拍死这人的冲动。 深吸一口气，若虞道：“那也得看情况的好吗？” 懒得给这人废话，若虞直接一把将人给推开，然后扶起玉儿便要往里头走。 萧祁有些不可置信地张大嘴巴看着若虞，这女人……怀晋王到底又是怎么看上她的？ 副将瞧见自家主子这般，忍不住偷笑了一声儿，然后伸手将自家主子给扶了起来。 “主子，您还是莫要惹怀晋王妃了，您怕是惹不起。” 副将这话一出，直接立马得到了萧祁的一个爆栗。 “你啥意思啊？一个女人我都惹不起了？” “不不不，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怀晋王妃吧，她最近在军营……” 话到这里，萧祁直接打断了那人的话：“话又说回来，那家伙顶着我的身份在这里到底干了些什么事儿？怎么就招惹上这女人了？” 副将闻声，当下倒是有些为难了：“具体的属下也不清楚，反正啊，您还是少与怀晋王妃有正面冲突比较好。” 嘴角一抽，萧祁看着那前面不远处的两个女人正一步步艰难地往前走着，最后轻叹一声，上前直接帮着若虞扶着玉儿的另一边。 对于这个萧祁，若虞的心头有太多的疑问，但是，目前并不是她问这些问题的时候，比较，她现在已经完全确定这人对她没有任何的威胁，现在她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得好生将这次匈奴突然开战的事情给解决好。 “萧将军。”突然叫了萧祁一声，萧祁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嗯”了一声。 “什么事？” “你先前说不识得我，那么便表示我先前见过的萧将军并非是你，现时间紧迫，其他的我想等会儿再请问你，不过现在请你告诉我，你是可时来的这里？” “好几个月了啊。” “好几个月？” 若虞拧眉，侧头看了一眼玉儿旁边的萧祁，想了好一会儿，若虞又问：“什么意思？你既然来了好几个月，为何现在才开始现身？听着你方才与你副将的对话，看来，你是识得冒充你身份之人的！” 有些意外，萧祁笑看了若虞好一会儿，然后问：“那般远你都听见了？” 一记白眼儿差点儿没有翻过去，若虞道：“你们说的话声音也不小声，而且……我又没聋！” 听到若虞的这个回答，萧祁轻声一笑，然后道：“其实啊，那人是我一个故友，先前来时，他便知晓我并不愿意来此，但是，皇命难违嘛，然后他便给我出了这么一个主意，刚开始的一个月在路上，我是走走玩玩停停的，然后在无妄城的时候，我偷偷的停了下来，他便替我来此了，具体的吧，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他替我来打仗，我也乐得自在，后来昨夜收到他的消息让我回来玉虚城一趟，哪知道我刚一回来，然后匈奴人便开始偷袭，你说那小子是不是故意玩儿我的？” 想到这个，萧祁还是气的！ 本来先前好友说要帮他，他还挺高兴的，所以这次他叫他从无妄城赶过来，他二话没问就赶了过来，结果呢？他赶过来遇到的是什么事儿？ 也好在他先前为了打探这边的消息多费了些心思怎么从这边悄无声自成的逃跑，这下正好，了用场！ 听着萧祁这话，若虞拧了拧眉头，过了好一会儿，若虞又问：“你那好友叫什么名字？与我，可算是熟识？” 萧祁正想回答呢，结果便隐约听到了一阵动静。 若虞自然也是听到了，习武之人，耳朵都很灵敏，两人会心的静了下来，旁边的副将一瞧，连忙趴地上听地动情况。 “不好了少爷。”副将听完后，脸色难看得很，眉头蹙得死紧，他继续道：“匈奴的人似乎是找到了这里，似正有五十号左右的人在往咱们这个方向追，咱们……是何时暴露这个位置的？” 这般快便追来了？ 微微拧眉，若虞看了一眼萧祁。 萧祁被若虞这样一看，倒是有些心虚，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儿，若虞笑道：“其实……这地方也不算太隐蔽，因为，我来的时候，正恰被刘将军撞见了，所以……” “刘……将军？”听到这话，若虞怎么突然觉得好像这位刘将军很熟悉。 过了好一会儿，若虞才反应过来，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萧祁：“你说的，莫不是咱们军营中那个十分憨实的刘将军吧？” 点了点头，萧祁道：“没错没错，就是他！” 若虞：“……” 怎么想，都觉得有点儿不太可能啊…… 刘将军这个人看起来也挺简单的，那他……一直在帮朱勇做事儿？ 总觉得这事儿还不能这样过早的下着决定，若虞扶好玉儿，加快了脚步。 萧祁本来还想再听听动静的，结果怀晋王妃竟然直接拉着那个丫鬟就跑，没办法，萧祁也只好中了上去。 “你倒是跑慢一些啊！”一边跑着跟上，一边又扶好玉儿，萧祁拧了拧眉：“咱们跑这般快做什么？不再听听动静？” 嘴角一扯，若虞恨铁不成钢似地瞪了萧祁一眼：“你脑子被驴踢了？” 一听这话，萧祁就不高兴了，正想反驳些什么呢，结果便听到这女人说：“方才副将也说了，估摸着来人有五十，咱们加上伤员，一共二十人不到，怎么与人抗衡？” 萧祁：“……” 这话说得，倒也没错啊。 他还来不及说些什么，接着，若虞便又道：“虽你这人可疑，但也总好过后面的追兵，这密道可是直接通向无妄城的？” “怎么可能？”萧祁连忙道：“若当真是直接通往无妄城，那得多长啊？这个只是出玉虚城而已，出去之后，咱们还得翻过一座山，才能够到达无妄城。” 这样一想，好像倒也是正常，若虞拧眉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又加快了步子。 “若当真是如此，那咱们得再快些了，先出出口，然后再将这洞口给封住！” 这样一听，萧祁还当真觉得是个好法子。 接着也快了一些。 玉儿的身子越来越虚，但是，现在目前的情况他们又不能够停下来。 因为后面有追兵，他们若是不忍玉儿受颠簸之苦的话，就得将玉儿放下，可是，放下后面又有逃兵。 跑到一半的时候，若虞瞧着玉儿的脸色都快没了颜色，立马停了下来。 萧祁不太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停下，顿了一下，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呢，结果旁边这位怀晋王妃便直接看着他道：“你背她吧！” 萧祁闻声愣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笑了笑，然后再确认似的指了指自己，问她：“我没听错，你是在叫我背？” 若虞沉默，面无表情的看着萧祁，坚定的点了点头。 旁边的副将也觉得尴尬，然后连忙上前解围：“王妃，还是由末将来背吧！” 伸手一把指了指副将的手臂，手臂被人砍伤了还在流血。 副将瞧见自己受伤的地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因为王妃一直都未正眼瞧过他，她竟然知晓他这里受伤了，而且现在的光线这般的暗…… 萧祁自然也是瞧见了，在这种时候，他也不好计较些什么，叹息了一声儿，直接走到玉儿面前，蹲了下来。 “得，上来吧！” 玉儿是想拒绝的，但是若虞压根儿就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直接将玉儿推了上去。 没什么准备的萧祁差点儿直接被这冲力给弄得趴在地上了。 吃力的将人背起，若虞看着他道了一句：“本妃在此先谢过萧将军了，我走前面开路！” 虽然萧祁说这个道儿是他发现的，但他也说过，他被刘将军看到过了，后头的追兵，也不排队刘将军是跟朱勇他们是一伙儿的，如此一来，那么，通往无妄城的这条密道的另一个出口，被人完善埋伏也不是不可能的。 所以，这一路上若虞还是有所防范的！ 但是，她千防万防，都没有防备到那些人直接向他们撒了些药粉，冲在第一个的若虞吸入量最大，立马便感觉自己脑袋一阵眩晕，四肢无力，直接瘫了下去。 果然，洞的出口有人埋伏，前面有人直接提刀向她砍过来。 大刀扬起与寒风发出呼应的声音，眼瞧着那刀就要落在若虞身上了，不知为何，若虞听见一声“咣当”地声音，厚重的大刀无故成了两截掉落，而要砍她的那个人却不知为何倒在了她的面前。 若虞无力，眼前所见的东西越来越模糊，直至自己陷入无尽的黑暗…… 然而，隐约间，她又似听到了一熟悉的声音，担心，紧张地唤着她“榆儿”…… 是……他吗？ 第258章 当时的真相 若虞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那个消失已久的人回来了，平平安安的，毫发无伤的…… 看到那个久未看到的人，若虞是激动的，但是并不知道为什么，她却迈不开步子去追他。 “堇城……堇城……” 若虞呼喊着他的名字，可眼前不知何处映入了一束光，刺得若虞都看不清楚前面的事物了。 方才她还看着好好的人，却不知为何，消失在了眼前，若虞伸手一抓，手中落了空，心头一惊，她醒了。 睁开，看着房梁，目前往旁处一扫，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不是她在京城的怀晋王府，不是她在南方的姜府，更不是她在玉虚城的那顶军用营帐。 想着，若虞鼻子有些酸，喉咙微微发紧，眼眶湿漉漉的，渐渐的，那些泪珠使她的视线完全变得模糊起来…… 那个人……永远不会回来了啊？ 若虞心头也是越想越委屈，侧身蜷着身子，若虞无声的哭了起来。 泪水打湿了枕头，她捏着被子的一角，身体蜷成一个团子，瞧着又小又可怜。 那个人都不在了，她还在奢望些什么？ 若虞越想，越是心疼，就跟被针扎了似的，疼得她失去了理智。 正出去端了一碗补药进来的人一听到这个声音，吓得差点儿手滑，打掉了手里端着的补药。 唤了一声“榆儿”，进来的那人直接冲至床榻边，将手里的东西放至旁边的小桌案上，直接将床榻上躺着的那个可怜人儿抱了起来，声音极其温柔的问了一句：“这是怎么了？为何一醒来便哭了？” 这个声音，若虞已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听到了，久得……她似乎自己都快记不清，上次听到的时候是什么时候了。 哭声戛然而止，若虞安静了下来，眼眶里头的泪珠虽然有些影响她的视线，但是，她还是看清了抱着她的这个人。 有些不敢相信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若虞看着的那个人，更加的清楚了。 这不瞧还好，这瞧了一下，若虞似哭得更加的……崩溃了。 没错，是崩溃！ 这个声音还当是可以拿“震耳欲聋”来形容。 她是将这些日子以来都没有发泄出来的委屈全都堆在这一起给发泄出来了。 抱着她的人也知道她最近所遭遇的一切，有些事情，他也瞧见过，有些事情，他也去问过比她先醒过来的玉儿，也了解了大致的情况。 确实……这次是他过分了些，让她受了这般多的苦，让她伤心了这般久，更让她承受了她不应当承受的压力！ 抱着怀里人的手紧了紧，他轻轻的吻了吻怀里人的额头，轻声，又温柔地道了一句：“对不起。” 若虞自己也不知道抱着这个人哭了好久，只知道，自己哭得累了，便停了下来。 咬了咬牙，然后让自己慢慢的平静下来。 “堇城……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没错，抱着若虞的人并不是别人，正是若虞在早前便以为已经死去的赵堇城！ 赵堇城并没有立马回答若虞，只是松开了她，然后温柔的抬手帮她抚去眼角的泪，他笑得温柔，将旁边他方才端起来的补药重新端了进来，摸了摸补药的温，不凉不烫，温度适宜。 舀了一勺匙，放在若虞的嘴边：“乖，想听故事，得先将自己的身子养好了。” 若虞有些犹豫，倒不是他给她的东西她不敢喝，只是单纯的害怕，这会是一场梦。 她还要再抱他，但是，又害怕自己碰了一下他，他便又会消失。 毕竟……他回来的这种梦，她已经做了很多次，每次都是失落告终。 看到面前人的犹豫，赵堇城动了动眉，然后问：“怎么了？娘子可是怕为夫下毒？” 这个玩笑是一点儿也不好笑，若虞没有什么反应，抬了抬手，想拉他，可是心头又是害怕。 停于空中良久，若虞最终只是拉了拉他的衣袖。 瞧着自家娘子的反应，赵堇城是真笑了，但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眼眶里头还会多一些温热的东西。 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端着的补药，赵堇城直接昂头一口喝了进去，接着，便温柔的抬了抬若虞的下巴，他低头，从她有些冰冷的唇上吻去，直接比嘴里将补药给她喂了进去。 他温温热热的唇瓣覆于她冰冷的唇之上，若虞也真实的感受到了他的存在。 她闭了眼，泪珠从眼角滑落，她拽着他衣袖的手又紧了紧。 等到赵堇城将补药全给她喂了进去后，赵堇城松开了她，将手里头的空碗放至了旁边，双手抱紧了她：“怎么？怕为夫跑了不成？” “嗯。”想也没想，若虞回应了他：“就怕你不负责任的跑了。” 这个回答得太快，快得赵堇城都震惊了一下，不过片刻间，赵堇城反应了过来，他微笑着，然后道：“现在感受到了？为夫是否还跑得了？” 头埋在他怀里摇了摇头，若虞答：“你不敢跑了。” 这口气像是回答，更像是命令。 赵堇城听得明白，微微勾了勾唇，他抱着她更紧了些。 他……真的回来了！ 若虞很开心，这次不是她的幻想，更不是她的梦境，而是他，真正的他！ 只是……明明那日赵堇城的尸体被匈奴人抬至城楼之下，她也清楚的看到了，他身上的那块玉佩也着实是他的，其实若虞当初最主要确定他的身份，并不单单是因为那块玉佩，而是因为他玉佩旁边挂着的那只香囊，那是若虞当初亲手为他做的，所以，她记得！ 但是为什么？ 等若虞冷静好了之后，便松开了赵堇城。 赵堇城瞧见后，又连忙将被子往她身上裹好了一些。 她问：“当初匈奴人抬了一具尸体于城楼下，我看过了，他身上的那些信物都是属于你的，但为什么你……” 心头有疑，赵堇城也能明白若虞，微微一笑，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鬓发，然后答：“那日西夏兵联手大魏着实偷袭过大宋军营，当晚，也着实是大宋‘怀晋王’与亲信商议完后直接从营帐出去杀敌了，只是……那个人，并非是我罢了。” “并非是你？”若虞不太明白：“我闻当时安易山在旁处，他可是识得你的，怎么……” “娘子可听说过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若虞一愣，瞪大眼睛看着赵堇城，她似乎明白了赵堇城所言为何他能在安易山的面前玩上那么一出狸猫换太子！ 只是…… 微微拧眉，若虞道：“先前倒是听闻师父提起过，只是，他说此术江湖上除鬼午先生已无人再会，可是……鬼午先生三年前已仙逝……” 看了一眼赵堇城，若虞问：“你识得鬼午先生？” 轻轻点头，赵堇城道：“机缘巧合之下救过鬼午先生，只是……他那老头子脾气怪得很，所以至他去世身边也没有个信得过的人，先前救过他，后他又似打听过我，了解我的为人，便悄来军营寻我，逼我学习这绝术！” 那个时候赵堇城本来还觉得，这个东西学了没有好处，反倒是若是泄漏出去被无良之人学去，反倒是一个麻烦。 只是……赵堇城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当初一直不愿意学习的这种绝术，如今却是帮他最大忙的绝术！ “那你……是什么时候来到玉虚城的？” 赵堇城闻声，眉梢微动，过了好一会儿，他道：“其实……也就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微微拧眉，若虞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赵堇城是瞧见了，所些意外地问了她一句：“怎么了？” “我来玉虚城已经有两个多月了，萧国公的嫡子萧祁……我昏迷前是与他一同从玉虚城那边逃至无妄城的，当时他却同我讲，他来这边的这些日子一直呆在无妄城，可是，在玉虚城的时候，我明明……明明……” 话没说清楚，但是两个人都明白，想着若虞还有些担心：“本来你方才说人皮面具的时候，我便做了猜想，我先前两个多月所相处萧祁，应当是你，可是，你若是一个多月前才来玉玉虚城，那么……不是真正的萧祁，也不是你，那我所遇到的人，到底是谁？” 这一点，若虞很是在意。 毕竟这事儿可是马虎不得。 若是，那个时候若虞所接触到的那人，不是赵堇城，也不是真正的萧祁，那便代表着，除赵堇城外，还有一个也会人皮面具这种秘术。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啊。 想到这里，若虞心头还是不安得很。 看着怀里头这人，赵堇城倒是觉得有些好笑：“可是在担心还有什么人混进了咱们军营里？” 这不是废话吗？若虞瞪了赵堇城一眼：“你可是与西夏交完手后变傻了？若并非是您与萧将军，那自然是危险得很的啊！” 若虞这话一出，她便听到了不远处有一声失落叹息。 紧接着，有人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盯着若虞，有些失落地道了一句：“看来，为师在徒儿面前，还当真是一个可是随时遗忘的人物啊！” 第259章 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为……师？ 若虞愣了片刻，一侧头，便瞧着某个许久不见的人正着着一身白衣，手里端着一碗什么东西进来。 “师……父？” 华桒听到这一声师父并没有很开心，有些失望的叹息了一声儿，他道：“得，为师好端端站于你面前，你都还不太确定的样子叫为师一声师父！怎么？叫为师一声师父很丢脸？” 这人……以前可从来不会开这样的玩笑啊！ 刚想说些什么，若虞突然想明白了些什么，瞪大眼睛看了一眼华桒，然后再看看赵堇城：“你的意思是，我最开始见着的是师父，后来才是你？” 赵堇城闻声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若虞的脑袋：“还算不笨。” 华桒听着这话，嘴角抽了又抽，直接一把将碍事儿的赵堇城从凳子上拉了起来，自己一屁股坐了下来，将手里端着的东西舀了一勺匙，喂在若虞的嘴边：“就这智商，也就只有赵兄你才会夸她，不信你随便拉个人来，都比她聪明！” 拧眉看了一眼华桒手里头那碗中黑黑的东西，若虞并没有立马去喝，反倒是低头闻了头那个味道，其中或极其嫌弃地看了那东西一眼，一把手将那东西推得老远，自己往床榻里头坐了坐。 “这为何物？” 眉梢微动，华桒道：“江湖朋友给你专门调制的补药，喝了对身子好！” 赵堇城十分不满华桒将他给推开，拧眉看了华桒好一会儿，然后又直接抢过华桒手上的东西，又将华桒给推开了。 瞧着赵堇城这生气的样子，华桒忍不住笑了，拿着帕子擦了擦方才他拉他时一不小心洒出来的汤药，华桒笑了笑：“也罢也罢，你喂也是一样的药效。” 赵堇城听到这话，只是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若虞听到这话，倒是不淡定了，看了一眼旁边赵堇城才放下不久的那个碗，然后道：“方才徒儿已经喝了，现在再喝一碗不同的药，师父是想拿徒儿当试验，瞧瞧两副药下去会不会出现什么不良反应？” 话到这里，若虞又用救助的眼神看向赵堇城。 赵堇城眉稍微动，似并未听见她的话一般，直接问了华桒一句：“这里面都放了些什么东西？” 华桒听到赵堇城这声问话后，看了一眼若虞，又看着赵堇城回答道：“江湖上的药材，她身子不是一直很虚么？先前便也想着她到了这儿身子骨定然会更弱，那时便请江湖上的朋友帮忙弄了，放心，极补的那种！” 点了点头，赵堇城直接舀了一勺匙喂在若虞的嘴边：“乖，喝了吧！” 被赵堇城这反应给吓了一跳，若虞张大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赵堇城。 本想说些什么，结果赵堇城反应比她还快，直接抢先她开口道了一句：“娘子且放心，你方才喝的不过是一般补身子的东西，并非是什么药材，所以，现在喝喝这样，是不会有所冲突的。” 嘴角一抽，正想说他又不是大夫呢，结果这人直接趁着她要说话张嘴的时候，一把喂到她嘴里。 那束度，要多快有多快，要多准有多准。 这一勺匙下去，若虞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然而，赵堇城那个没良心的地却道了一句：“这一路下来为夫可是有许多的故事，娘子可是想听？” 若虞：“……” 她又不傻，听着这人这话，她便知晓了，这人就是想拿此来要挟她！说得好听点儿就是要与她做着交易！ 赵堇城这个人，若虞是知晓的，他一直都不愿意让她听到他所有不太好的消息，所以，最开始的时候，若虞便想了许多法子等会儿时机到了的时候就套他话。 不过现在好了，他这般主动的提出了要与她“交易”，若虞本着“有八卦不听，脑子少根筋”地原则。 直接点头答应了，然后不等赵堇城喂，若虞直接一把抢过赵堇城手里头的碗，闭眼，一手端着碗，一手捏着鼻子，一扬头，直接一口便喝了下去！ 瞧着若虞这般的慷慨，赵堇城也是意外得很，华桒站在后头瞧着，轻笑了一声儿，然后摇了摇头，这孩子……当真是将他与赵堇城区别对待的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都这般久了，华桒也已经想明白了，他这个人并不像若虞那般，是一根筋…… 瞧着若虞这般听话的一口将那碗汤药给喝了下去，赵堇城笑了，伸手温柔的拍了拍若虞的脑袋，他道：“真乖！” 嘴角一抽，若虞冷笑一声，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儿，然后问：“对了，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匈奴兵呢？” 赵堇城闻声，愣了一下，不过片刻，便回过神来。 张口刚想说些什么，结果便被若虞打断了。 “哎哎哎，你可别想着说什么话来骗我啊，不要以为不告诉实情是为了不让我担心是对的，你可曾想过，等到我日后知晓了，到时候，我有的不止是担心，还有自责了！” 有些震惊若虞会对自己说这么一句话，赵堇城愣了一下，随后便又笑道：“过了些日子，娘子聪明了不少啊！” 没心情与赵堇城开玩笑，若虞已经沉了脸。 赵堇城瞧着，也是见好就收，当下便直接道：“无妄城已派人加防了，因着咱们此次稍作了计划，所以玉虚城已经保住，只是匈奴与咱们大宋的伤亡都有些惨重，目前朱勇与刘将军在逃。” 点了点头，若虞刚想说些什么，结果便又反应过来，什么叫……朱勇与刘将军在逃？ 朱勇她是知道的，但是，刘将军……关他什么事儿？ “朱勇有问题我是知道的，但是……刘将军……那般耿直的一个人，为何要跟着朱勇一块儿逃？”嫌自己身上没事儿，所以想揽一揽？ 赵堇城闻声，看了若虞好一会儿，似想说些什么，但是没有说出来。 旁边正在为自己倒着茶的华桒倒是似带嘲笑似的问了她一句：“你在军营这般久，竟不知刘齐是朱勇背后的主上？” “什么？”看了一眼华桒，又看了一眼朱勇，若虞傻了：“你说……刘齐是朱勇背后的人？”完全……不像啊！ 华桒听到若虞这话的时候，只是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抿了一口自己方才沏的茶。 赵堇城则是耐心地与若虞解释道：“刘齐着实是有问题的，他有问题，也只是一个月前我刚到此地时才发现的，因为我刚来的那晚，扮成一个不起眼的小兵进朱勇营帐去打探消息，结果便在营帐外听到了朱勇唤人主上，那时，我才知晓朱勇背后还有人，后来慢慢的查，才查出来那个人是刘齐，等查出来的时候，为夫也是意外得很！” 一时间若虞自己也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了，不过……这人还当真是踩了狗屎，走了狗屎运？ 她查了那般久的事情都没有个什么眉目，这人一来，便知晓了朱勇的背后还有人！ 想到这事儿败在若虞的运气上头，心头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开心。 不过话又说回来。 只是单单朱勇与刘齐逃跑了，按照正常的情况来说，赵堇城应当是直接将人追回来就行了啊，即便是追不回来，至少他们军营之中也没了要防范的危险人物了啊，但是，怎么她瞧着赵堇城这脸上的表情，不太像是…… “有事。” 看着赵堇城，若虞严肃地道了这么两个字。 她并没有用问他的语气，反倒是直接陈述了这么一个事实。 赵堇城听到若虞用这样的语气问他的时候，他当下也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他便笑了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娘子。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朱勇走时，还带走了前些日子军中的防布图。” 防……布图？ 若虞张了张嘴巴，一时间也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防布图哎！这东西都被朱勇给带走了，那么，大宋的防卫还有什么用？ 讲真的，她也挺佩服赵堇城这个人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还能够说什么，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一时间，若虞也不知晓自己应当说些什么了，过了好一会儿，若虞才问了赵堇城一句：“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华兄会帮我一直追朱勇与刘齐的，我便会趁着这些时间重新部署防布，只是……那时为夫可能没有多余的时间多陪你了，娘子可得将自己照顾好了，莫要让为夫分心。” 点了点头，若虞道：“这是自然，只是……当初你明明就是去了另一个边境与西夏及安易山抗衡的，怎么会中途跑来这玉虚城？ 听到这话的时候，赵堇城并没有立马回答若虞，反倒是起身去寻人拿了一个汤婆子，将汤婆子塞到若虞的手里，再帮她整理了一下被子。 华桒瞧了一眼两人，也知晓自己应当给他们一个二人的空间，老实的起身走了出去，最后还十分好心的帮他们关上了门。 听到关门声，赵堇城这才开口道：“你且当心些，莫要凉着了，为夫方才也承诺于娘子你，你想知道的，为夫都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 第260章 见一个人 原来，在安易山逃至西夏的时候，赵堇城便想到了，安易山那般清楚了解他与若虞的人，自然会想法子拿若虞来威胁他。 所以，若虞这边的动向他明里暗里都让人注意过。 最先始的时候，他便去请华桒帮他忙了，所以，那人皮面具的秘术他教过华桒，毕竟华桒这个人，他也是很信任的。 再后，安易山如他所料的，直接联系了魏国那边的人，想要与西夏一同联盟分掉大宋这块肥肉。 不过好在赵堇城有准备，及时修书联系了大魏那边他所结交的一个将军，那人在朝国也是及有地位的，他虽为武将，但也同样在朝中很有话语权。 之后安易山如他所计一般，与魏国那边的人联手，魏国的人也陪着他共同演了一场戏。 当晚匈奴与西夏人偷袭之时，赵堇城便寻其手下陪着大魏的人一共扮演他“死”掉的戏份，赵堇城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趁乱扮成小兵，借着魏国人的帮助混入了人群。 大宋猛将一死，必对对大宋带来极大的影响。 混入士兵中的赵堇城在军中行动也顺利了许多，毕竟他们已经得意忘形了。 只是在后来，他竟意外的遇到了查探军情的杜云安，本来杜云安差点儿要被发现了，也好在赵堇城反应极快，将他拦了下来。 之后赵堇城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杜云安，自那之后，杜云安便戴着赵堇城给他制作的人皮面具潜伏于敌军之中，命他寻到合适的时机，便直接联络魏国将军殷攸联手，反制匈奴与西夏。 交代完之后，赵堇城本想于次日探入安易山身侧打探消息，结果就在这时他收到了玉虚城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榆儿……去了玉虚城！ 这个消息倒是扰乱了赵堇城的心智，一不小心在安易山面前露出了马脚，但因他及时反应过来，制住了安易山，并将其珠杀，冒充安易山的身份于敌营中呆了几日，潜入西夏内部直接将西夏牵制。 紧接着便时不时向匈奴这边传递虚假的消息。 因着担心若虞，赵堇城将后续的事情都安排好，然后快马加鞭地往玉虚城跑。 原本长远的路程，赵堇城仅用了半月便到达了玉虚城。 到达玉虚城的时候，已是若虞知晓他“死讯”的七日后。 瞧着若虞那故作坚强的模样，赵堇城心疼得紧，本来想直接告诉她实情，结果这个时候扮成萧祁的华桒突然将他拦下。 与他道了种种若虞知晓实情后的可能性，赵堇城只能忍了。 之后赵堇城也半夜偷偷去瞧过若虞，有时也会假扮萧祁与她接近。 一切都按照他计划来的，只是年夜的时候，他还是被她发现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将她弄晕，玉儿瞧见他的时候也很震惊，他让玉儿莫要告诉他，亲自将人抱回了营帐后，他便离开。 玉儿本是不愿，但赵堇城也说过很多她知晓后的情况，玉儿也只能应下。 在此前些天，赵堇城便收到了杜云安传来消息，赵堇城便决定让那边直接动手，提前结束这场战征。 而这边朱勇似乎也想要有所动作，于是赵堇城便开始与华桒谋划。 过后的第二天，朱勇果然动作了，他提前让真正的萧祁从无妄城赶了过来，为的就是要将若虞给平安护送走。 所以，若虞还带着玉儿他们走的时候，赵堇城已经开始带人与匈奴兵厮杀。 因着他一早便有准备，背着朱勇埋伏了的，所以很快便结束了与匈奴之间的战征。 只是……朱勇被了划了一刀，但他还是带着刘齐一块儿逃走了。 因着担心若虞的安危，赵堇城又急忙赶到了洞的出口，差一点，他就晚了！ 若虞在听到赵堇城这些话后，当下也吓傻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很聪明了，毕竟能够与朱勇周旋那般久，结果呢，她所认为的自己的聪明之处，在赵堇城那里都变成了意料之中。 赵堇城能有如此心计与才华，若虞也着实是佩服得紧。 也怨不得先前她曾在父亲书房外听到父亲称赞怀晋王有勇有谋有君王之能…… 那话若虞从来没有与谁说过，毕竟当时的赵堇城还只是一个先皇皇兄的儿子，是先皇的侄子，再者，即便他是先皇之子，但当皇帝的人选一日不为他，那话一日不可外传！ 深吸了一口气，若虞道：“您还当真是一个难得的帅才！” 赵堇城听到若虞这声夸奖后，只是笑了笑，随后将她紧紧的揽入怀里，未再说其他的话。 若虞他们暂住于无妄城中，因为玉虚城方大战过，赵堇城正命人在清理。 杜云安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西夏兵已退，魏国那边瞧着西夏人都退了，自然也不会再自讨没趣。 此翻战役，西夏表态认错，愿主动送上求和书，言明要与大宋签订二十年和平书。 大魏那边也给出了解释，也愿与大宋求和。 而这边，匈奴已被宋兵打得节节后退，但依然没有认败的态度。 赵堇城盯着这场战事，匈奴的强硬态度，都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儿。 若是匈奴态度再这样强硬下去，大宋及有可能，直接会灭了匈奴！ 匈奴那边最后又挣扎了几日，朱勇与刘齐两人被赵堇城亲手珠杀，此两人一死，对匈奴造成极大的影响。 匈奴王立马便派人送来了降书，并言明择日进京与大宋签订和平条约。 这场战征历经数月，终于得到了平息。 明明是大宋此战已胜，而该平安的人也都平安了，但不知道为何，若虞总是觉得心头……很不舒服。 不，应当说是不安。 这天，赵堇城带着若虞站在玉虚城城楼之上，看着城下风光，这场战争已结束一月，玉虚城经过处理，已差不多还原。 今日赵堇城带着若虞来，只是单纯的为了来看看进展。 若虞看着这城楼之下，突然感慨万千。 赵堇城在旁边瞧着，伸开手将人拉入自己怀里抱着：“怎么，有感？” “自然。”轻轻的点了点头，若虞道：“我突来之时，玉虚城乱，不曾见过平静的普通城池，今日，倒却瞧见了，别说，玉虚城楼之上观景，别有一番风味！” 这话说得…… 赵堇城笑了，捏了捏她的手，还有些冰冷，赵堇城帮她搓了搓，然后问：“既如此，但为何为夫还瞧着娘子脸上有一抹愁容？” 愁吗？若虞点了点头，是啊，她是真愁。 “安易山已死于你手，与匈奴西夏的这场战事也已经结束，但是，就是不知道为何，我心头总是有些不安，总觉得，之后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娘子怕是想太多了。”抱着她的手臂又紧了紧，赵堇城道：“为夫收到皇上召令，三日后便要回京。此仗已胜，为夫身份皇上也会有所忌惮，所以，为夫打算，回京之后便请旨归隐，一来断了他的疑心与对为夫的猜忌，二来……为夫也着实只想带着你与永儿平平静静的度过此生，无权利争斗，无阴谋算计。” 很意外赵堇城有这样的想法，若虞勾了勾唇，看了赵堇城一眼，她问：“众臣于您的呼声极高，您愿意放弃这纵揽江山的权利？” 赵堇城听到若虞这话，并没有立马回应她，而是看了若虞好许久，久到若虞都快以为赵堇城不会回答她这个问题了。 正想开口说这是她的玩笑呢，这人却突然拉过她，使她面向他，然格外认真的问：“娘子愿纵揽江山？” 被赵堇城的认真给吓了一跳，若虞呆呆的摇了摇头。 瞧着若虞摇头，赵堇城笑了：“如此，那为夫要这江山做甚？” 这话说得……就好似她想要，他就要帮她得一样！ 还真是如若虞所想！ 这场战事过后，赵堇城也看明白了很多事，他有君王之才，从此次战役他也看出，若虞有君后之能，赵岷也不能算是无能吧，只能说，他的心思大多数都是放在怎么防他的身上了，至于做这国君主，还当真是有些欠缺。 若虞想要过平静的生活，赵堇城也只想陪着她过她想要的生活。 所以，若虞的想法，便成为了他的想法。 她想要安生，可以，他能给。 她若想要江山，也可以，他能争。 而他争，也不为百姓，不为群臣，只为她…… 若虞不傻，也看得出来，赵堇城的一切决定都是以她为主。 讲真的，若虞并不想这样，但后来明确了解赵堇城的意思，她最后还是选择不让赵堇城争这个位置。 “王爷怨我吗？” 若虞突然问了赵堇城这么一句。 赵堇城听到这话后，微微一愣：“娘子何意？” “因为我想放弃这至高无上的权力。” 听到这话，赵堇城突然笑了：“为夫知晓娘子为何放弃，你是因为知晓这高位之下会踩许多人的血液吧？皇权之争，也保不齐咱们以后的子孙会互相残杀，为避免，所以娘子不愿争这在你心中虚无的高位。” 这个人……还当真是了解她！ 有赵堇城这样的话，若虞也安心不少。 正想说要不要路过南方顺便看一眼永儿呢，旁边这人却突然开了口：“话说回来，娘子，在回京之前，咱们得先再见一个人！” 第261章 别太抬举她 见……一个人？ 若虞不太明白。 据她所知，不管是在无妄城还是在玉虚城，都应当没有与赵堇城熟悉得能同桌吃饭的人啊！ 瞧着赵堇城那似笑非笑地样子若虞能够看出来，这个人他不是很想见，但却又不得不见。 虽然自己看出了这一点，但是若虞并没有直接说出来，轻轻点了点头，若虞又问了一句：“咱们应当在哪里见呢？” 没有着急回答若虞这个问题，赵堇城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似在下着小雪，揽起若虞便要下城楼：“算是一个帮助了为夫的人，城楼上风大，又似要下雪了，咱们还是先下城楼等吧！” 瞧了一眼赵堇城，若虞也未再多问，应了一声，便随着赵堇城下了城楼。 心头还是担心永儿，虽然国与国之间的交战，暂时还未影响到南方那一带，但是若虞还是担心永儿，心头的不安，又或许是因为她许久未见到永儿的原因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永儿应当……有八个月大了吧？不知道他现在能不能自己吃饭，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走，会不会爬，长了牙没有…… 心之挂念，但目前她又不能立马到南方去，于是，她回到房间后，立马让玉儿寻来了纸笔，开始修书至南方去。 赵堇城瞧着若虞这般，当下便笑着给她宽心：“永儿那边有姜伯照顾着，再者，你还将暗香疏影留下来照顾，还不放心吗？” 若虞也自然是知晓的，而且，她也知道赵堇城还派了些人在南方保护着，怎么说，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但是不知道为何，若虞还是觉得不安得紧。 “倒也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母亲挂念儿子的心是天性，我出来也有好几个月了，永儿那边我一直没空得消息，心里总觉得……” 抱了抱若虞，赵堇城便又拿过若虞的信，帮她装进信封后，便唤来了疾风。 “你且将此信送至南方。” “南方？”疾风一听，眼睛亮了亮，立马拱手行了个礼，高兴的拿着信封退了下去。 “这你……表情也太明显了些！”赵堇城笑了疾风一声，然后又道：“也是，毕竟他与暗香分开也算是久的了。” 听到赵堇城这话，若虞有些哭笑不得：“他能借着我的信送至南方的由头再带一封至暗香，很正常的啊！怎么，你是不愿疾风与与暗香好？” 赵堇城听到若虞这话有些哭笑不得，他不过就揶揄了疾风一句，怎么就变成自己挖了一个坑险些将自己埋了？ “娘子想太多，为夫只是觉得一直说不得疾风两句，便想借此打打趣罢了，为夫心思怎会那般恶毒？” 也是…… 若虞闻声，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然后又道：“来这里的这些日子我也往南方送过信，只是要避开朱勇，便有些麻烦，所以送出去的信也很少，再者，永儿的事儿还没什么人知晓，大战在即，我也不好书一些明目的内容。” 赵堇城自然是明白若虞的意思，伸手将若虞扶了起来，便道：“为夫大致也能猜到，因着战争之事，娘子送出去的信也不一定能够收到，想必娘子收到南方的回信也没寄出去的多吧？” 点了点头，若虞道：“如你所料。” 赵堇城闻声笑了笑，唤了一声玉儿打水进来，然后便开始拆下若虞的珠钗：“天色不早，娘子早些歇息吧，近来娘子也累了，今晚便睡着安稳觉，明日陪为夫一同去见那个人！” 最近若虞也着实是累的，点了点头，便开始准备更换寝衣入睡。 赵堇城因着还有些公事要处理，所以便命玉儿将她照顾好，自己去找华桒与萧祁了。 他们议论了什么事儿，若虞不知晓，但是，她做恶梦了。 她梦见，永儿长大了，转眼成了六七岁的模样，眉目俊气，小脸精致得紧，特别是他的那双眼睛，像极了某个人。 瞧见永儿的时候，若虞惊讶极了，但也高兴坏了，伸手就想要去抱永儿，可是，永儿却连连往后退。 “永儿，我是母妃啊。”若虞哭了，叫着永儿的时候，声音都沙哑了。 而永儿却瞪着她，一边摇头，一边往后退：“不……你不是我母妃，她才是！” 说着，永儿往旁边指了指。 若虞顺着永儿所指的方向看去，那头的石桌边坐着一个端庄的女人，她优雅地煮着茶，听到永儿唤的那一声“母妃”，她温柔的抬了抬眸，对着永儿张开了手：“珏儿过来。” 永儿一听，跟风似的跑了过去直接扑了那女人个满怀。 那女人若虞见过，她不是别人，正是萧祁的亲姐姐，萧妃！ 萧妃抱着永儿，温柔的摸了摸永儿的头，然后便起身，拉着永儿至她面前，笑道：“怀晋王妃见笑了，这是本妃之子，亦是皇长子，昨日已被皇上册封为太子，名唤……奕珏！” 奕……珏？若虞被萧妃这话吓得连连后退。 奕珏，赵奕珏，这是她师父为永儿取的名字，他是永儿，是她与赵堇城的儿子，怎么就变成了萧妃与皇上的？ 看看他的眉眼，再看看他的小脸，怎么看也是她与赵堇城的结合啊。 他怎么会是皇上的儿子？不，不，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若虞吓得连连后退，最后感觉自己脑袋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炸了一下似的，若虞崩了，直接双手抱着脑袋大叫了一声：“不！” 赵堇城是被若虞给吓醒的！ 习武的人在黑夜里也能看见些东西，赵堇城伸手将若虞抱住了，连忙问：“怎么了？娘子可是做恶梦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若虞一下子便崩不住了，直接环手抱住了赵堇城的腰，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样的梦，赵堇城也不敢乱安慰，只得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等到若虞安下神来之后，他便温柔地问了她一句：“娘子是怎么了？” 回过神来，若虞一边哭一边道：“我做梦了，梦到永儿长大了。” 听到这话，赵堇城愣了一下，继而笑问了一句：“永儿长大娘子便要哭？” 头摇得比波浪鼓还厉害，若虞道：“可是，他说他不是我的儿子，是萧妃与皇上的儿子。” 一说到这里，若虞哭得更加厉害了：“你说……是不是因为我一直没有陪过他，所以永儿在恨我啊？” 这话说得…… 赵堇城叹息了一声儿，然后轻轻的拍着若虞的背，道了一句：“老人们不是常说，梦是反的吗？你啊，就是想太多，咱们已经修书回过南方了，等咱们后日回京时，便走南方去偷偷瞧上一瞧，你若是想待在南方，那为夫一人回京，等将职务辞去，便立马回南方寻娘子可好？” 若虞也是一个理智的人，也不会因为这么一个梦便开始无理取闹，这也是目前最两全的法子，微微点了点头，若虞信了。 也就当真信老人们常说的那样，梦是反的。 等到若虞回到京城的时候才发现，她今夜所做的梦，也着实是与现实反的，只不过……这已是后话。 若虞自梦过那一场后，心头的不安感越加的浓重。 次日晚，赵堇城带着若虞来到了无妄城的一家醉香居酒楼。 二楼天字包间中…… 赵堇城带着若虞去的时候，里头已经坐了两个人，酒菜都已经备好。 若虞去的时候，倒是看到了华桒，但是华栽旁边坐着的人却…… “赵兄！” 若虞不识得的那人瞧见他们一进来，连忙起身打着招呼。 赵堇城闻声，微微颔首，然后唤了一殷兄。 那位被赵堇城唤为殷兄的人也瞧见了她。 赵堇城连忙介绍道：“内子。” “嫂夫人。” 若虞闻声，连忙见了个礼。 殷攸笑看着两人，道了一句：“两位快坐。” 华桒坐在那里喝着茶，一直未动过，等到四人都入了座，他倒先给若虞倒了一杯茶。 “听华兄说，嫂夫人还是华兄的首徒呢？” 若虞闻声，顿了一下，然后看了华桒一眼，微微点了点头：“是的。” 华桒听到则是笑了笑：“是啊，江湖俗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也算是她半个爹，话说回来……” 华桒看了一赵堇城一眼，笑得生畜无害：“赵兄，我应当也能算你半个岳父吧？” 若虞：“……” 这还有客人在呢，这两人见面就掐了起来？ 若虞正想开口打断一二呢，结果旁边的人却一点儿也没有生气，反倒是配合地来了一句：“嗯，放心，我日后定会为你送终的。” 若虞：“……” 嘴角一抽，若虞转头看了华桒一眼，果不其然，那人脸色难看得很。 场面有些尴尬，殷攸也不好说些什么，若虞便连忙开口问了殷攸一句：“夫君有与妾身提过，与西夏之战多亏一个殷将军帮忙，那定是您了。” 殷攸闻声，笑应道：“嫂夫人过奖了，在下了听闻嫂夫人才貌双全，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被人这样一夸，若虞心头乐开了花儿，但是，身边总是会有那么一个不识趣的。 华桒当下便冷笑了一声：“殷兄还是别太抬举她！” 若虞：“……” 她啥时候得罪他了？！ 第262章 看不得的东西 华桒不知道在耍什么性子，今晚一直在针对着若虞。 若虞倒也是个大度的人，也未与之计较。 倒是旁边的殷攸忍不住道了一句：“华兄，你过分了些啊，虽然说嫂夫人是你的徒弟吧，但再怎么说，人家现在也是你好兄弟的妻子，人你这样不妥啊！” 华桒听到这话倒是没有什么反应。 不过赵堇城却突然开了口：“多谢殷兄，不过，你还是莫要多此一举了。” 伸手为若虞夹了一块排骨，赵堇城继续道：“不知道殷兄可曾听过狐狸与葡萄的故事？同此，排骨也是一般，能吃到的人，都会知晓它的香，但那些吃不到的人，自然会口出恶言相抵！” 殷攸也是一个聪明的人，一下子便明白了。 而若虞则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得，这位爷直接将她给说成排骨了！ 关键是……某个吃不到排骨的人什么话都没有，就像是默认了赵堇城的言辞一般。 鉴于这种情况，若虞也不好多说些什么，毕竟有些事情可是会越描越黑的。 于是，干脆就选择了沉默。 此次他们相聚，其实最主要的还是赵堇城想感谢殷攸，虽然这席间赵堇城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说，但是，若虞却从他们相谈的内容中，也看出了赵堇城的感谢。 不过……话说回来，大魏这般出手帮大宋，怎么就……一点儿相应的报酬都不要？ 这一点，倒是令若虞有些疑惑，但是席散之后，赵堇城对若虞提出了解释。 原来是因为殷攸的命是他救过的，而且，在大魏那边，他也帮着殷攸做了一些事情，魏国参与大宋与西夏这场战事，殷攸与魏国那边说，是大宋这边宽宏大量，再加上赵堇城与他的交情，所以才未计较。 具体是什么，若虞并不清楚，不过，瞧着赵堇城的表情，若虞倒是明白，与魏国这边的交易，倒也算是顺利的落幕了。 不过……隐约间，若虞似乎能够感受到赵堇城在担心些什么…… 至于是什么，若虞也问过，但是都被赵堇城搪塞了过去。 又过了两日，赵堇城整兵准备回京，若虞也与之商量好了回京的计划，她在南方的时候就留下来陪永儿在南方等他，而赵堇城也悄悄趁此机会去见见永儿。 等见完永儿后，便回京去与皇上请辞。 一切计划都完美得很。 赵堇城若是想要请辞的话，赵岷是会很开心的。 毕竟赵堇城的地位也是会直接威胁到他的，再者，先前赵岷不也是很多次想要除掉赵堇城的吗？正好，赵堇城请辞之后归隐，对赵岷也造成不了任何威胁了！ 战战兢兢过了几个月，若虞一想到能够见到永儿会很是兴奋。 在归京的途中，若虞送往南方的信，倒是有了回信。 若虞拆开一看，一眼便认出了是疏影的字迹，疏影说，南方情况一切都好，不用她担心。 看到这个消息，若虞提着的心，也安稳了些。 不过……收到这封信的疾风倒是很不开心。 赵堇城瞧着疾风那愁眉苦脸的样子，当下便直接说了疾风一句：“本王好不容易才瞧见王妃这般久才露出来的真心笑容，你这表情甚是晦气！” 疾风听到自家主子这话，也回过了神来。 若虞倒是忍不住拍别人如果赵堇城，对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这话说得过分了些。 不过赵堇城却没说什么，甩了甩袖子，便坐到旁边去喝茶。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若虞问了疾风一声儿。 疾风听到后，先是对着若虞行了个礼，然后摇头：“其实也没有出什么事儿，只是吧……奴才先前与无情同寄了一封信至南方，可您瞧，这般多日了，您的信收到了回信，但是，奴才的信就像是沉入谷底的石头一般，回声都听不到一个。” 听到疾风这话，若虞当下便忍不住笑了，原来，这小子是在烦恼暗香没有回他信儿的事情呢！ 拿起手帕若虞掩唇笑了两声儿，她道：“你且莫要想得太多，许是暗香瞧见我的信送了过去，便知晓你其实也是要回到南方了，再加上她们应当害怕两封信件太过打眼，于是，便没回你那封罢了。” 疾风听到若虞这般一说，觉得好似还有些道理。 点头道了声儿谢，疾风便下去了。 赵堇城倒是忍不住说了若虞一句：“你与他解释那般多做什么？指不定是暗香在与他闹着小脾气。” 眉梢微动，若虞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提着裙子走到赵堇城身边，在他腿上坐了下来，双手环着赵堇城的脖子，若虞笑问：“王爷这是在担心疾风？” “谁担心他啊！”一记白眼儿翻过去，赵堇城生怕不小心摔着若虞，便伸手揽了她的腰，让她坐得稳一些，赵堇城面不改色地道了一句：“只是觉得娘子这般戏弄一个傻子有些不应该罢了。他那木头脑袋，娘子那般说，他便会那般信。心上人外出几月，在那般危险的地方呆着，换谁都会担心，可疾风忙于公事一直没时间给暗香送什么信，暗香会在疾风面前闹些小脾气，也是正常的。” 侧头看了一眼赵堇城，若虞笑了：“您这话说得没有错，不过，妾身还是觉得，偶尔捉弄了下疾风，也可以增进他与暗香之是的感情！” 赵堇城：“……” 得，他说不过她！ 行军半月，此时已快正月底，若虞在途中的时候还帮永儿做了一件小棉袄，虽然她女红不行，但赵堇城了解她的心思，便寻了一个刚巧想入京的绣娘为她做帮手。 所以，若虞便在到达临南城时完成了这件棉袄。 临南城，先前赵堇城派人攻打过，不过，那都是做戏，实际上临南城的李惟，是效忠赵堇城的，这事儿，若虞知道，但是别人不知晓。 自那次攻打临南事件一出后，赵堇城便劝说了李惟照顾朝廷，所以，临南城也非是宋朝之中独立的一城。 临南一到，下一站，便到达南方。 想着马上要见着永儿，若虞激动得一个晚上都没有睡觉。 在临南城休息了一晚后，赵堇城次日一样整兵准备出发。 而就在这时，圣旨到了…… 若虞一愣，下意识的看了赵堇城一眼，赵堇城走到若虞旁边，拉起若虞的手轻轻捏了捏。 来宣旨的是张公公，瞧见圣旨，众人以赵堇城为首，都齐齐地跪了下来。 张公公杏眼一扫下头跪着的一群人，随后便开始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怀晋王奋勇杀敌，维宋朝宁，战却敌军于万里，军事谋巧，成功退之……” 洋洋洒洒一大篇，都是在夸赵堇城用兵之巧……说白了，就是在说赵堇城能干得很，把匈奴西夏的那些敌军打得屁滚尿流，跪地求饶…… 当然，这只是前奏。 后半部分就在说，让赵堇城立马归京之事儿，因为他们战事过后便清理了战场耽搁了一些时间，西夏与匈奴的使臣已经到了，两边都要求要让赵堇城在场，然后与大宋一与签订和平条约。 反正说白了意思就是让赵堇城立马回京城，而圣旨中又提到，赵岷说他已经知晓了若虞在这场战征中所做的事情，夸她聪慧机敏，然后让她也随同赵堇城立马回京，不得有误。 在这圣旨念出来后，若虞整个人都傻了，她本来是没有打算回京的，但是这圣旨一出，她能不回去么？ 赵堇城听完之后，并没有立马去接旨，而是看了一眼旁边的若虞。 张公公瞧见赵堇城一直没有接旨，当下便问了一句：“怀晋王在犹豫什么？还不接旨？” 若虞听到张公公这话反应过来，伸手直接扯了扯赵堇城的衣袖，赵堇城拧眉，似想要说些什么。 但若虞知道，这时候并不是他说什么的时候，直接对着赵堇城使了个眼色，赵堇城会意，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去接旨。 “张公公。”若虞在赵堇城的搀扶下起了身，连忙问了一句：“此番王爷回京是交接军事，但本妃一个妇道人家，大可以不……” “哎，王妃此言差矣！”打断了若虞继续想要说的话，张公公笑道：“王妃可是我国首个有如此胆识的女子，不光是皇上觉得意外，就连西夏与匈奴的使臣也想见您呢，故才下旨让奴才来传达旨意的，再者，方才怀晋王不都接过旨了吗？” 若虞闻声，拧了拧眉。 赵堇城上前，然后道了一句：“本王早前听闻南方景色迷人，此番归京前想先欣赏美景一番，明日……” “正恰奴才也想要瞧。”张公公还未等赵堇城说完话，便直接打断了赵堇城的话，道了一句：“皇上命咱们即刻入京，咱们即刻便起程，反正下一座城池就是南方了，奴才啊可以陪您二位在南方赏一个时辰的景，不知王爷王妃意下如何？” 他要一起去？ 若虞脸色微变，看了一眼赵堇城，然后又道：“张公公，这……” 她想说的话才刚开口，张公公却又突然笑着打断，问了他一句：“莫不是南方有什么不是奴才应当瞧见的，所以王妃不愿奴才去？” 第263章 苏贵人，疏贵人？ 人家都这样说了，若虞能够直接说就是这样吗？ 当然不行！ 咬了咬下唇，若虞摇头道：“公公多虑了，本妃只是贪景罢了，不过您方才圣旨上也说过，匈奴与西夏的使臣都到了京城，咱们若是不再快些回京，怕是不太妥当了。” 张公公闻声，双眼都笑成了一条缝儿了：“王妃说得极是，奴才其实也挺想瞧瞧南方美景的，不过圣上催得急，咱们呀，还是莫要在此小事上耽搁了。” 点了点头，若虞笑了笑。 张公公瞧着若虞点了头，然后连忙看向赵堇城：“王爷意下如何？” 赵堇城没有立马回应张公公的话，只是拧着眉头沉默着，若虞也知晓赵堇城在思考着什么，当下便悄悄拉了拉赵堇城的衣袖。 “起程吧！” 临南城到南方城要六个时辰，而且，这边催得急的话，只需要四个时辰便能到，但是，瞧着张公公这架势，也势必不会同意他们在南方城歇脚的，再者，就算歇了，他们也不太容易去姜府瞧永儿。 从那圣旨中，他们也不难听出，张公公此番前来，就是为了监视他们而来的。 想到这里，赵堇城有些不爽了。 若虞也知晓赵堇城不高兴，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说，为了不暴露永儿，他们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便也私下安慰了赵堇城，说他们只需要快些从京城回来即可。 行军起程回京了，从临南城出发三个时辰后，到达了南方城，为了节省时间，他们并没有走城里头路过，而是直接从城外的道路上通行的。 今日一行，他们直接到了南方城的下一个城池外歇脚。 其实若虞自己也看出来了，赵岷是不想让他们在路上耽搁，至于为什么，若虞不明白，不过，还有一点若虞不明白的是，与各国和平，这是一喜，那么，张公公说双喜，还有一喜是什么？ 这一点，若虞怎么也没有想明白。 夜深，大家都休息了，独若虞还蹲在火堆边烤着火，似是思考着些什么。 赵堇城瞧见了，便直接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将若虞抱在怀里：“在想什么？” “王爷可知……张公公所言的还有一喜是什么？” 赵堇城在听到若虞这个问题后，顿了顿，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拧了拧眉头：“为夫也不知晓。” 赵岷那个人，一向诡计多端得紧，他在想些什么，即便是赵堇城能够猜到，那也是需要时间的，更何况是这种空猜乱想的猜法？ 瞧着赵堇城这样，若虞也知晓，这人也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跟南方的事情有关。 赵堇城瞧着若虞一点儿睡意都没有，便知晓她又在胡想了，抱着若虞的手紧了紧，赵堇城笑道：“莫要多想了，你且好生休息，等回到京城，一切都明白了！” 若虞也明白这个意思，但是就是忍不住要多想，不过瞧着赵堇城那担心他的模样，若虞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微微一笑，若虞点了点头，随后便闭了眼入睡。 赵堇城看着火堆里头的柴火一点点被火吞噬着，微微拧眉，又陷入了沉思。 华桒是不想回京的，所以，在若虞他们出发回京的时候，华桒便直接去了南方城。 南方城还是一如既往地繁华热闹，华桒回去后，直接去了姜府，姜府一切如常，只是府里头的丫鬟们却说，暗香疏影及小公子，他们一个月未见着了。 这哪里还是一切如常啊？ 华桒讯问了姜府上下，都不知道暗香疏影及永儿去了哪里，华桒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 想了一会儿，便立马去寻了姜伯，可是，当他去了之后才发现，姜伯也已经许久未见了，旁边的邻居也说，有两个月未瞧见姜伯。就连若清都没了人影！ 这一下，华桒知晓，定然是出了什么事情。 查问花了一些时间，而还有些事情华桒也要先去查查，于是便又花了一天的时间。 等到他确认了当真有问题后，便立马去追赵堇城他们。 可是，现在赵堇城他们比华桒多走了天的路程，他们也是特别赶时间的那种！ 于是乎，在华桒真的追上赵堇城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走到了京城的城门。 若虞瞧着城门上那“京城”二字，突然间有些感慨。 “以后指不定咱们再也见不着了，王爷可会想念？” “想念？”赵堇城看了一眼若虞，微微一笑：“有什么好想念的，在这里呆的时间，可并没有为夫在战场上呆的时间长啊！” 听到赵堇城这话，若虞笑了，也是啊，这人自小便随着晋王一同在战场上过着的，在京城所呆的时间，还当真是少得紧，如此，说他对京城没什么感情，应当也不过分吧？ 想着，若虞倒也想明白了。 张公公去前头叫人开城门，而正在他们要进城时，华桒突然骑着快马飞驰而来，那动静大得，都快将若虞的魂儿给吓没了。 赵堇城及时将若虞给护在了怀里，本来是想发火的，但是，看清楚来人后，当下便拧了拧眉：“华兄，你不是去了南方么？这般着急的归京做甚？” 华桒连夜追了半个月，他原本的一身白衣都被灰尘弄赃了，瞧着还有些许狼狈。 若虞是从来未见过华桒这般，当下便忍不住笑了：“原来师父也是一个普通凡人而已啊！” 华桒可没空与这两人开玩笑，立马下马沉着脸，严肃地看了两人一声，再用仅他们三人可听见的声音道了一句：“不好了，南方那边的人都不见了！” 正想着要嘲笑华桒几句什么呢，结果便就听见了华桒这话，若虞当下一愣，下意识的看了赵堇城一眼。 赵堇城自然也注意到了若虞的目光，沉了眸子，然后问华桒：“什么叫都不见了？” 华桒刚想回答，前头的张公公发现人没有跟上来，当下便叫了一声儿：“王爷，王妃，怎么还不进城？” 这里也不是什么说话的地方，若虞连忙应了一声张公公，然后对着两人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先进城吧！” 两人都明白，点头应了应，然后便跟了上去。 赵堇城他们回京的消息早便传进了皇宫，所以，赵岷便于明日于宫中开宴，再与匈奴及西夏签订和平条约。 而若虞他们到达京城已是傍晚，所以便直接回府休整。只是赵堇城得先进宫面圣说战情。 华桒将暗香疏影他们失踪的消息告诉了若虞。 若虞一听，当下心头一沉：“什么意思？师父别的地方都寻过了？” 华桒点了点头：“自然是寻过了，若是未寻，为师也不会现在才追上你们！” 一时间，若虞只感觉自己脑子一片混沌，她就觉得是出了什么事情嘛，果不其然，是南方出了事情。 “那……师，师父，可派人手到处寻了？” 若虞有些急了，她好不容易熬到了现在回来与永儿团聚，结果……人却不见了？ 华桒瞧着若虞这般，连忙道：“你且先稳住，芷榆，为师怀疑……应当是被皇上发现了！” 被……皇上？ 突然间，若虞想明白了，怨不得皇上会派张公公一直跟随着他们，不让他们回南方城瞧一瞧呢，原来，就是害怕他们发现南方城里头的不对劲。 毕竟，在那时候，赵堇城手里头还有重兵的，若是赵堇城因此想要要挟赵岷，赵岷也是会怕的。 将他们骗回了京就不一样了，赵堇城将兵权一交，就算赵堇城原本手里的兵权很多，但他现在人在京城，也只能乖乖的听赵岷的话。 好啊，果然不愧是老皇帝的儿子，够狠！ 只是……若虞有些担心了，赵堇城说过回到京城后便将自己的官职辞去，不知晓他今晚辞去没有？ 若是没有辞去，许日后还能博上一博，但若是辞去了，不就只能被赵岷牵着鼻子走了？ 若虞当真是要疯了，这赵岷还真是防人防到赶尽杀绝啊！明明赵堇城就没有要争他皇位的意思，为什么还非得处处与赵堇城为难？难道这就是为帝的真实面目？ 想到这里，若虞是越发的生气，她现在才刚回京，皇宫里头又没有了玉儿这个卧底，也就是说她什么也干不了。 目前，她只能希望赵堇城先平安归来，再一同做之后的打算！ 而赵堇城一进宫，便被直接带去见赵岷，只是去的途中，恍然听到一个宫女叫了一声“疏贵人”…… “苏……贵人？”赵堇城拧眉，然后问了引路的宫人一句：“皇上又纳了后妃？” 引路的宫人闻声，当下便笑道：“王爷说笑，皇上可是随时都在充盈皇宫的，只是这位疏贵人是有些手段的，直接带了个小皇子进宫！” 小……皇子？ 苏贵人……疏贵人？小皇子？赵堇城脸色一沉，大致似乎是猜到了些什么。 “劳请公公带路快些，本王要尽快见着圣上！” 带路的公公被赵堇城这样的转变给吓了一跳，随后便又连忙点头应道：“是是，奴才步子迈快一些！” 第264章 疏贵人与皇子 赵堇城进宫两个时辰未归，若虞心头更加的不安了。 捏着手帕在屋子里来回走动，华桒坐在旁边瞧着面前这人走来走去，当下便有些无奈道：“你且镇静一些，指不定他是因为什么事儿给耽搁了。” 这话若虞知道华桒是在安慰她，捏着手帕的手更加紧了些，若虞叹息：“您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徒儿又怎么通常着急？此番他回京，明明就是皇上都安排好了的，他现在去了两个时辰，徒儿怎么想，怎么都觉得有问题！” 华桒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在若虞说这话的时候也没有再说什么反驳，拧了拧唇，保持着沉默。 玉儿在旁边瞧着，当下直接将自家主子给拉到旁边坐了下来：“您就听听华先生的话吧，奴婢也知晓您着急担心，可如今这情况，您这般也无用的啊！” 这话玉儿说得没错，若虞自己也知道啊，可是…… 咬了咬牙，若虞还是老实的在旁边坐了下来。 刚想开口说什么，若虞便听到了外头的动静，她一惊，连忙起身提着裙子往外头跑，结果还未跑出门，便直接将进来的人扑了个满怀。 赵堇城是看清了来人的，在瞧见若虞撞过来的时候，他直接伸手一把揽住了她的腰，细细打量了一下怀里头的女人没有受伤，赵堇城这才松了一口气。 “大事不好了。”环抱着赵堇城的腰，若虞拧眉道了一句：“妾身怀疑，皇上挟持了暗香疏影回京，连带着永儿一起！” 妾……身？ 听到若虞的这个自称，赵堇城愣了一下，“妾身”这个自称，似乎她许久都未说了…… 他与她在无妄城那般久，她都是直接用的平称的，莫不是回京了，就想着那该死的礼节了？ 现在也并不是赵堇城想这些的时候，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头的人，微微颔首，随后便直接一把将人抱了起来，抱进了屋子里坐着。 正喝着茶的华桒瞧见了门口似被“粘”在一起的两人，嘴角一抽，将手中的茶杯放了下来。 将若虞放至旁边的凳子上坐着，赵堇城开始进入了正题：“今日进宫时，途中便听到一个宫人叫‘疏贵人’，细细一想进京城南方那边奇怪的反应，便也明白了一二。” 南方奇怪的反应？若虞有些不解：“南方有什么奇怪的反应？” 华桒听到自家徒弟这话，当下便接道：“许是疾风未收到暗香的回信吧！” 嘴角一抽，若虞瞪了赵堇城一眼：“那先前妾身提出来的时候，您却说这没什么异常？” “还不是因为担心你胡思乱想！”华桒翻了一个白眼儿，然后道：“也是苦了赵兄了，什么事儿都在为你着想，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还不识好！” 若虞：“……” 都什么时候了，这人还有心情跟她绊嘴？ 不打算理这人，若虞看了赵堇城一眼：“王爷知道些什么？” 在若虞的旁边坐了下来，赵堇城拧眉道：“进宫前时引路的宫人与为夫提了两嘴，说是宫里皇上新纳了一个疏美人，还带着皇子……若是为夫没有猜错，应当是永儿。” “什么？”若虞整个人都呆了，赵堇城的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将若虞霹得外焦里嫩！ 本来先前就担心着永儿，她整颗心都是提了起来的，结果再一听赵堇城这话若虞感觉自己提着的那颗心一不小心，落入了万丈深渊了一般。 鼻子不知为何一酸，若虞感觉自己眼眶温热，紧接着豆大般的泪珠就跟没关阀门的水匣子似的啪啪往下掉。 “以前便知晓他那个人有毛病，如今一瞧，简直就是神经病，永儿是我的孩子啊……” 赵堇城最害怕的就是若虞哭了，一瞧见若虞这般，赵堇城突然间有些手足无措，伸手轻轻的拍了拍若虞的背，赵堇城安慰道：“娘子别哭，现在咱们只能想法子解决，而非是在这里哭的。” 华桒拧着眉头看了一眼若虞，当下便忍不住道了一句：“为师本来是以为你成长了，如今这一瞧，这没脑子的女人哪像为师那机智无双的徒儿？一出事情就只知晓哭，你哭能将永儿给哭回来？那皇帝会直接向你道歉，然后将永儿给你送回来？愚蠢！” 赵堇城听到这话，有些不乐意了：“华兄这话言重了，榆儿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女人，她……” “得了。”知晓赵堇城要解释些什么，华桒直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起身将手背到后头，一副鄙视的表情看着赵堇城怀中的人：“你为她辩解得再多，也只不过是为她的愚蠢做掩饰罢了，欲盖弥彰赵兄可知？” 赵堇城：“……” 若虞本来是想好生伤心一下，等情绪发泄完了之后再好生与他们商讨一下如今将永儿给救出来的，结果她这刚一嚎……那人就…… 渐渐的止住了哭声，若虞抽泣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赵堇城瞧着若虞这般，当下有些哭笑不得。 “王爷，今日进宫与皇上可有提您想辞官一事？”擦干净了眼泪，若虞瞪了那头站着的华桒一眼，再问了赵堇城这么一句。 赵堇城听到若虞这话的时候，还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赵堇城才摇头道：“没有，面见皇上之前，为夫便察觉到了不对劲，所以，并没有提这事儿。” 点了点头，若虞这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赵岷这个人一直就忌惮着赵堇城的权力，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赵岷在察觉到永儿的存在时，便想用永儿来牵制赵堇城，逼他将兵权都交出去。 但若是在赵岷还未开始威胁赵堇城之前，赵堇城便直接将他的权力给交了出去，那么，他们还拿什么与赵岷斗？而且……还是那般危险的一个人？ 想到这里，若虞都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赵岷这个人啊，先前她不觉得，现在倒是觉得了，他这个人有些极端！ 若虞也知道，赵岷这个人爱极了他的皇位，所以一直担心着赵堇城会夺走他些什么。 怎么说呢，赵堇城因着先前的战绩，便赢得了大宋百姓的爱戴与万军的拥戴，再加上此次与西夏及匈奴的对战，赵堇城更是头等大功。 这些战绩，而赵岷往赵堇城面前一站，完全就暗然失色了，怎么说呢，他至多只是带过兵上山缴过匪而已，而且那些事儿，也并非是他全自己操持所胜的！ 赵岷这个人，就是活得太可怜了，为什么可怜呢？因为他把那些虚无的东西看得极重，说得好听叫执着，说难听点就是一智障行为。 但因着那个人是皇帝，若虞也不好说他些什么，叹息了一声儿，若虞感觉这事儿有些麻烦。 赵堇城听到若虞定声叹息，看了她一眼，随后便又看向华桒：“明日便是与匈奴西夏签订和平条约的日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皇上定会选择在明日的时候，当众介绍永儿。” 华桒听到赵堇城的话，当下便拧了眉头：“你会做人皮面具之事儿，他知晓了？” “自然。”拧了拧眉，赵堇城又道：“禀明战事，若不直接说，他会起疑的，毕竟，萧祁可不是咱们这边的人！” 是的，萧祁不是他们这边的人，是萧贵妃那边的！ 若虞大致也明白了，只是……目前的情况，他们又应当如何？若是永儿明日在那些使臣们面前出了身份，她若是再想让永儿回来，可就有些难办了…… 再者，赵堇城会做人皮面具，赵岷知晓了这一点，自然会防着的，只要他一防，他们再用这个进宫带走永儿，可就难了！ 而且……现在还有这么一个情况。 就是知晓永儿的人甚少，他们将永儿带走，宫人皇子失踪，自然会查，赵岷知晓永儿是若虞与赵堇城的孩子，定然会重点查他们，世人可不知道怀晋王府有了小公子啊，到时候赵岷定会污蔑他们一个盗皇子之罪！ 更何况……暗香疏影她们那儿，若虞也不知晓情况，哎……等等，好似……哪里不对劲？ 转头看了一眼赵堇城，若虞问：“王爷，您觉得……那疏美人是……” “没错。”知晓若虞想要说些什么，赵堇城直接回应了她：“为夫离宫之前特意去探了探，是疏影没错，但是……暗香却不知踪影。” “什么？”暗香不知踪影？ 暗香与疏影一向都是在一起的，更何况永儿被带回了京，疏影若是被带走，暗香定然也不会独自留在南方的，再者，华桒也说过，他去南方寻过，也未瞧见过暗香的身影啊？再者，若是华桒寻到了暗香，也定然会将暗香给带回京才对，可是……华桒并未提过…… 但是…… 侧头看了华桒一眼，若虞问了一句：“师父来寻徒儿时，可曾带上过小师妹？” 若清？华桒沉脸摇了摇头。 “也正是连若清也没了踪影，为师才会觉得那般的奇怪！” 不然，他又怎么可能会那般着急的往京城跑？！ 毕竟……若清那孩子的责任心极重，他交代过的事情，她自然会做好，只要他当时找到了若清，也自然会知晓暗香疏影及永儿的下落！ 第265章 御花园中见 就目前的这情况来讲，他们什么事儿都做不了。 虽然现在是知晓了永儿在何处，但是吧，他们又不能直接带走永儿。 还有，疏影为什么会成为疏贵人，而暗香与若清，甚至姜伯，都不见踪影，这是为何？ 这些事情都还没有搞清楚，就带他们带回了永儿，那么，姜伯他们呢？若是让若虞不管他们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若虞现在很是苦恼！ 赵堇城现在也是没有法子，他就算再怎么厉害，再怎么会揣摩别人的心思，但是，也不能一个人去揣摩若干个人的心思啊！ 事情突发前，他也是一心在战场上，只想着怎么打赢这场仗，只想着要怎么护好榆儿……哪能想到永儿这里来？ 再者，他也想着永儿在南方，有暗香疏影的照顾，还有华桒，怎么着都是安全的，谁知道…… 现在说这些显然是没有什么用的，赵堇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道：“咱们还是先看情况吧，明日皇上想要做什么，咱们也不清楚，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定会让永儿的身份成为他的儿子！” 这事情也是很明显的了。 华桒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的若虞，微微拧了拧眉，过了好一会儿，然后点头，直接离开了这里。 等到华桒走后，赵堇城便扶起了若虞，先叫玉儿去打水，然后一边扶着若虞往内室走：“娘子，咱们还是先进去休息吧，等休息好了，明日才好应对皇上。” 若虞闻声，回过了神，看看了赵堇城好一会儿，最后点了点头，等到玉儿将水打进来后，便开始洗漱休息。 但这一夜，若虞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无法入眠。 赵堇城又何尝不是？ 等到若虞翻了几个身子，最终，赵堇城没忍住，直接将人给抱在怀里：“娘子且老实些。” 若虞听到赵堇城的声音，也知晓自己这样影响到了他，但是，心头不安，她没办法入眠啊！ 咬了咬唇，若虞尽可能让自己老实了下来，只是鼻子一酸，眼泪忍不住一直往外流。 赵堇城本来是抱着她的，她的头埋在他的怀里，他也明显的感觉到了胸口边的那一抹暖流。 将人给抱得更紧些了，赵堇城声音有些低沉：“好生哭一场便休息吧，若是你今日没休息好，明日状态不佳，又怎么谈论永儿的事情？” 这道理若虞都懂，只是心头…… 人啊，就是一感情动态，复杂得紧，有时候若虞都想不明白，人的情绪为何会那般的多样化？ 她也知晓赵堇城是在为自己担心，若虞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抱着赵堇城，自顾自的哭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出声。 她自己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然后渐渐的，便没了意识。 赵堇城感觉到怀里头的人没了动静，有些担忧地起身点了支蜡烛，瞧见人已熟睡之后，赵堇城这才安心的来了蜡烛开始休息。 次日一早，若虞早早地便醒了过来。 赵堇城醒来的时候，若虞都已经穿戴好了。 对于此，赵堇城有些意外，起身也开始更换衣裳。 若虞听到动静便提着裙子跑了过来，开始帮赵堇城穿戴着。 “昨夜可休息好了？” 赵堇城突然问了若虞这么一句，若虞听到后微微一顿，过了好一会儿，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妾身好了。” 就光听这声音，赵堇城都知道，她并没有休息好。 看破不说破，赵堇城迅速的收拾好，接着，便接到了宫里头的人传来催促的消息。 赵堇城命人先将那传话的宫人给请至正厅喝茶，自己收拾了一些东西，便带着若虞去了正厅。 那宫人瞧见赵堇城的时候，连忙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上前给赵堇城行了个礼：“王爷您真是个准时的，皇上还害怕您起晚了，特意让奴才来瞧瞧呢！” 赵堇城听到那宫人这话的时候，看了一眼旁边的若虞，随后微微一笑，便道：“皇上这是怎么了？以为本王迟到，可不见得皇上这般的着急与担心呢！” 那宫人闻声，当下便摇了摇头，笑道：“这奴才便不清楚了，不过皇上特意交代了，让奴才将华先生也请去！” 华……先生？ 没错，那小太监说的并不是别人，正是华桒。 听到这话，若虞差不多也猜出了一二，定是那皇帝害怕华桒会偷偷做些什么他认为不应当做的事情，所以才会让他们把华桒都一起带去。 赵堇城听到这话的时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叫了一声儿旁边的疾风：“去，将华先生请过来。” 疾风闻声，拱手对着赵堇城行了个礼，然后道：“是。” 等到疾风一走，若虞便伸手拉过赵堇城，于他耳边轻声嘀咕了一句：“皇上是怕咱们有别的动作？” 赵堇城听到这话，轻轻一笑，然后点了点头。 瞧着赵堇城这般，若虞也就明白了，当下便看了一眼那头的小太监。 瞧着那太监的样子，倒也不是一个熟悉的面孔，不过，就从他的表情中，若虞也知道，此事儿那小太监并不知详情。 深吸了一口气，若虞直接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疾风才将华桒给请了过来，华桒睡脸惺忪，瞧着一点儿精神都没有。 似是正做着美梦，直接被去叫人的疾风给叫醒了似的。 脸色难看得紧，一来正厅，瞧了一眼若虞，再瞧了一眼那头的宫人，华桒板着脸道了一句：“战事已胜，如今也没我什么事儿了，怎么还来打扰别人睡着安稳觉？” 宫人一瞧见华桒这般，当下便连忙道歉：“先生先生莫要生气，奴才也只是奉命行事，皇上说您于此战役功不可没，今日特邀请您随怀晋王与王妃一同进宫对您进行嘉奖，之后想邀您一同入席午宴，与匈奴才西夏签订和平签约！” “我才不需要那些什么破嘉奖！”华桒看了一眼那小太监，当下便翻了一个白眼儿，随后在旁边寻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我一向没有什么责任心，自由惯了的一个，此场战役，我不过只是单纯的帮帮我朋友与徒弟罢了，又没有帮他！” 这个“他”指的是谁，在场的人都知晓，若虞在旁边瞧着，心头忍不住对华桒竖起一根大拇指。 这个人就是这般的自由，他什么都不看重，想干什么干什么，潇洒恣意得紧。 讲真的，若虞以前就想活得跟华桒似的，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那小太监听到华桒这话，一时间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然后道：“您……先生，您就当帮奴才一个忙，奴才……奴才也当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您就……” 小太监不知道应当说些什么了，紧接着转头便看了一眼那并没有似在看好戏一般的赵堇城。 “王爷，您就帮帮奴才，与华先生说说吧！” 赵堇城听到这话，当下便摇了摇头：“本王于他面前可没有什么话语权，你且问问王妃愿不愿意帮你！” 说罢，便又将目光投至了若虞的身上。 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若虞当真是连抽死他的心都有了！ 怎么这事上还有这般会甩锅的人？ 不过……这似乎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得先进宫啊！反正正午才会开始在席与与匈奴西夏签约，那她现在早些进宫的话，便可以在皇宫到处逛逛了！ 瞪了一眼旁边的华桒，若虞低声道：“师父若是再多说废话，徒儿也不敢保证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华桒听到若虞这话的时候一顿，紧接着又似想到些什么一般，轻咳了两声儿，然后坐正了身子，看着那头的小太监，华桒道：“其实皇宫也可以去瞧上一瞧，虽然去过两次，但是都是去时匆匆，我还没有怎么好好欣赏宫中美景呢！如此，正好可以去欣赏个一二！” 小太监一听这话，当下便松了一口气：“您能这般想是正常的，走走走，奴才去前方引路！” 说着，小太监便连忙往外头走去引路。 等小太监走后，若虞便瞪了华桒一眼：“您方才那是唱的哪一出？” 华桒听到这话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赵堇城，不过片刻便反应过来，起身哼了两声儿便往外头走。 虽然华桒很快便收回了目光，但是他看向何处，若虞还是知晓了，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赵堇城轻咳了两声儿，然后揽起若虞的腰，便往外头走。 进宫之后，赵堇城与华桒便去了大殿，若虞也不知道为什么，皇帝没有叫她一同去，明明说好的是进行论赏来着…… 闲来无事的若虞便在御花园中逛了逛。 只是，她逛到一半儿的时候，便瞧见了萧贵妃……只是……萧贵妃着了一身凤袍？若虞一顿，正想前去问安探探情况呢，结果她这步子还未迈出，那头便瞧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抱着一个孩子向萧贵妃问安。 那个人是……疏影？ 第266章 赵奕珏 “疏影！”提着裙子，若虞连忙跑到了疏影的身边，旁边的玉儿瞧见自家主子这样，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愣了好一会儿，提提着裙子跟了上去。 上前直接拉过疏影，若虞瞧见，疏影额头上多了一处瘀痕，而疏影看若虞的时候，那眼神……明明就是看陌生人的眼神啊！ 疏影看了一眼若虞，愣了好一会儿，才挣脱若虞的手，紧紧的护着怀里头的孩子，然后微微屈膝，给若虞见了个礼：“这位夫人……可是识得我？” 夫人？我？ 看着疏影这般，若虞一时间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 旁边的萧贵妃瞧了一眼若虞，起身便笑了一句：“怀晋王妃这是怎么了？可是识得新入宫的疏贵人？” “疏……贵人？”若虞一愣，又转头看了疏影好一会儿。 疏影似是被若虞这样瞧着有些不好意思，当下便往萧贵妃那处移了移：“皇后娘娘，这位……便是与怀晋王一同并肩作战的那位怀晋王妃？” 皇后娘娘？这位？ 若虞看了疏影好一会儿，一时间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 萧贵妃……何时成了皇后？ 这一点若虞倒也不是极为关心，而她所关心的事情是……疏影是当真不记得她了！ 若虞看了一眼疏影，又看了一眼疏影怀里头抱着的孩子，虽然已经过去了数月，但是，永儿的样貌并没有什么变化，若虞还是一眼便认出来了，疏影怀里抱着的，是她的孩子！ 但是，为什么……疏影会不识得她？还有为什么，她会在宫里？是皇上所为？那么，若清、姜伯与暗香呢？他们又在哪里？ 心头的疑问太多，若虞想要问的，也太多，但是…… “疏影，你可当真不识得我？” 疏影闻声，当下便是一愣，看了若虞好一会儿，她便摇头：“不识得。” 这回答得才叫一个干脆利落！ 若虞瞧了疏影好一会儿，一时间也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 皇后在一帝瞧着，连忙让旁边的宫女再去摆一副茶具过来。 上前伸手拉过若虞，皇后笑道：“怀晋王妃，疏贵人是皇上亲自于往洲寻回来的，本宫听闻，她是带着孩子进京寻皇上时，被沦落为山匪的那些人偷袭了，好在皇上寻查民情的时候，路过便救下了她，只是……当时疏贵人受了伤，直接晕了过去，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皇上似对疏贵人有印象，于是便调查了一番，才发现这孩子是皇上的，这才带回宫的。” 这话……怎么听着都怎么觉得不对劲。 就因为对一个女人有印象，便认定，那女人怀里抱着的就是自己的孩子？混淆天子血脉可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的！ 而且……往洲是什么地方？疏影……又为何会去那里？ “那皇上这认亲的法子，也太过于简单一些了吧？万一调查之人作了假呢？” 若虞沉了脸，她还没有蠢到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识。 “怀晋王妃此话为何意？”掩唇笑了笑，皇后道：“调查或许会作假，但是，皇上可是当着满朝文武滴血认了亲的，这身体里面流淌的血液又怎么可能会作假呢？” 若虞：“……” 一进音，她也不知道应当说些什么了。 但是吧，怎么想，都是怎么不对劲劲。 那人明明就是疏影，而她怀里抱着的也明明是她的儿子。这个时候，若虞也不能直接说她怀里抱着的是自己的儿子，毕竟当初生永儿的时候，若虞可是隐藏得很好的，所以，她即便是说了这一事情，也不会有人相信她，再者……到时候若是再给她戴上一顶乱认皇子作亲的罪名…… 她受到刑罚倒是没有关系，但是，若是影响到了赵堇城，那可不成！ 倒不是担心赵堇城的前途啊什么的，因为赵堇城虽然本来就打算放弃这些个虚无的东西了，可是，目前永儿还在他们的手上，他也必须得用自己现有的职权为永儿做些什么事情，而且……还只有赵堇城能够做！ 这事儿若虞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看着疏影，若虞便道了一句：“这位疏贵人，似是臣妾的贴身婢女！” “似是？”皇后闻声，当下便笑了笑：“王妃也说了是似是，没有完全肯定的事情，可不作数，而且……这大千世界，长相酷似的人极多，许是王妃自己认错人了吧！” 若虞听到这话的时候，还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她道了一句：“嗯，许当真是臣妾认错了吧！” 皇后一听，当下一笑，正恰宫人拿了新的茶具过来，皇后好又拉着若虞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拦过想要帮若虞倒茶的宫女，皇后亲自接过茶壶，帮若虞倒了一杯：“这种天气最适合的便是喝些茶暖暖身子，再坐在亭子里赏着这片花园，当真是别有一番韵味，怀晋王妃觉得如何？” 心头想着事情，但是若虞还是听到了皇后的这一句话，她有些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随后便端起了那杯茶，抿了一口。 萧皇后瞧了一眼若虞，微微的笑了笑，然后转头看了一眼旁边还抱着永儿站在那里的疏影，她道：“疏贵人也坐下来喝上一杯吧，等会儿皇上举办国宴，与诸使臣签订和平条约，你也需出席的。” 疏影闻声，应了一声儿，随后又看了一眼若虞，便在旁边坐了下来。 若虞听到这话的时候，忍不住拧了拧眉头，疏影……也要出席国宴？ 一般的国宴，出席的也只有皇后，就算还需几位陪衬，也是后宫妃位以上的主子才可入国库，疏影现在……不过是一个贵人，怎么可以出席？再者，平常官员所携带的家属，也只需是正室才可，国宴这种宴席，就算是平妻，也不可去！ 看了一眼那头的暗香，她似乎并不知晓这一规矩，若虞当下拧了拧眉，然后拉过皇后，小声的问了一句：“疏贵人并非妃位，也可去国宴？” 皇后听到若虞这话的时候还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拿起帕子掩着唇笑了一声：“自然是去不得的，不过……此次是皇上特允的。” 特……允？ 若虞闻声，当下便拧了拧眉头，一时间也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 倒是疏影似乎是知晓她们在议论她一般，抬头看了若虞与皇后两眼。 若虞不知道赵堇城什么时候结束，什么时候来寻她，她现在感觉自己坐在这里，多坐一分钟，那都是煎熬。 因为……永儿正坐在她的对面，八个多月的娃娃已经能够抱得很稳了，一般这么大的孩子都吵闹得紧，但是，永儿却意外得乖，而且，他一直盯着若虞瞧，似是识得若虞是他娘亲一般，看着若虞的时候，还笑了好几次。 若虞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起身便走到疏影的身边，她看着疏影问了一句：“可否让我抱他一下？” 疏影闻声，并没有立马将永儿交给她，反倒是抬头看了若虞好一会儿，似在想些什么，最后才将永儿交至若虞的手里。 若虞笑了笑，伸手将永儿抱过来，在她伸手的时候，永儿是直接往她身上扑的。 这一下，扑得若虞心暖暖的，手也凉凉的…… 心暖，是因为永儿向她扑了过来；手冷……那是因为这天气真的有点儿凉…… 虽已近春，但京城这里还是凉得很，其实，她手凉也并非是因为天凉，更多的是因为永儿在她的面前认作别人为娘亲，而她，却什么都不敢做…… 抱着永儿，若虞也明显的感觉到了永儿比几个月前重了不少，若虞感觉着永儿的份量，心头一酸，忍不住流了眼泪。皇后在旁边瞧着，当下便问了一句：“怎么了？怎么了？怎么抱个孩子还哭上了？” 说着，便要起身想接过永儿。 若虞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她摇了摇头：“许是今日风大，臣妾瞧着这孩子可爱得紧，想多抱抱。” 皇后瞧着若虞这般，当下便忍不住笑道：“怀晋王妃也真是……话说回来，你与怀晋王成亲快两年了吧？” 听到这话的时候，若虞愣了一下，随后便点了点头：“再过两月便正好两年。” 原来……她都与赵堇城做了两年的夫妻了，若是皇后不提，若虞自己都还没有发现。 皇后听到这话，当下便笑了笑：“嗯，你们啊，也是时候要个孩子了。” 说着，皇后便伸手逗了逗若虞怀中抱着的永儿，笑得一脸慈祥：“瞧瞧，咱们珏儿长得多俊，多乖啊！” 珏……儿？ 若虞一愣，瞪大眼睛看着皇后好一会儿，未说话。 皇后也注意到了若虞的目光，当下便笑问了一句：“怎么了？” “皇后娘娘……您方才叫……小皇子什么名字？” 皇后一听到若虞这话，当下便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了一句：“哎呀，你瞧瞧我这记性，都忘记同你说了，这孩子啊叫珏儿，名唤……赵奕珏！” 第267章 盛宴 赵……奕珏？ 如果说疏影是一个巧合，那么，永儿的大名呢？ 就因为永儿的一个名字，若虞现在对皇帝及疏影有三点怀疑。 第一，皇帝是在往洲寻到疏影的，但皇后也说过了，那时皇帝寻到疏影的时候，疏影便已经失去了记忆，如此，又怎么可能会记得永儿的大名？ 第二，那便是皇帝一早便查出了永儿的存在，而自他查出来的那时起，便一直计划着日后所要发生的事情。如果这一点是真的，那么，赵岷这个人，也太有心机了些。 第三，这个便简单了，那便是疏影压根儿就没有失忆，一切都是她装的。可是……为什么呢？ 皇后正逗着永儿呢，突然间反应过来若虞没有说话，抬头看了一眼若虞，皇后问了一句：“怀晋王妃可是身子不适？” 听到皇后的声音，若虞这才回过神来，微微摇了摇头，若虞有些呆滞地应了一句：“臣妇无碍。” 听到若虞说自己没事儿，皇后倒也没有多心，再逗了逗永儿，皇后道了一句：“小皇子现在重了许多，怀晋王妃应当也未抱过孩子的，现在手应该有些酸了，你就把珏儿交与疏贵人吧，瞧着这时辰，等会儿应当该入席了！” 疏影闻声，正想伸手去接，结果她也未曾想到怀晋王妃直接身子一侧便躲开了。 怀晋王妃的反应……这么快？疏影有些意外，瞪大眼睛不可思议似的看了一眼若虞。 若虞没有看疏影，反倒是与皇后道了一句：“臣妇最喜欢的便是孩子了，您瞧，他在臣妇怀中不哭也不闹的，多乖啊！小时候臣妇可没少抱过邻居家的孩子！” “定远侯府应当没有邻居的吧？”定远侯这个人喜静，所以他的宅院是在那种比较静谧的地方，周围都没有什么人的那种！ 若虞听到皇后这话的时候，当下便忍不住笑了：“娘娘说笑了，臣妇小的时候可不在侯府呢！” 这一听，皇后才反应过来，怀晋王妃是在十六岁才被接进定远侯府的。 看了一眼若虞，皇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正打算再与若虞说些什么呢，便有宫人来报：“皇后娘娘，皇上让奴婢前来请您移驾大殿。” 宴会……是在大殿举行的？ 若虞在旁边听着，觉得有些意外。 既然是这样，那为何当时只是将华桒与赵堇城叫了去，结果没有叫她一同前往？ 若是说这其中没有猫腻，打死赵岷，若虞都是不会相信的！ 皇后一听，当下便点头应了一声：“本宫知道了。” 说罢，便又直接将若虞怀里头的永儿给抱了起来。 若虞正抱着永儿呢，突然间感觉自己手中落了空，心头一惊，若虞刚想说些什么，皇后却笑眯眯地看着她，道了一句：“珏儿当由疏贵人带去寻奶娘了，怀晋王妃，宴会快开始了，咱们也得去赴宴了！” 疏影接过永儿后，便直接给皇后与她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若虞的目光还一直在永儿的身上。 本想跟上前去的，但是她刚迈出一步，皇后又似是知晓些什么一般，直接上前拉住若虞的手，便开始往大殿那边走。 “今日宴会皇上可是命人准备了好许久的，今日场面极其盛大，保你震惊！” 若虞闻声，只是微微一笑，然后随后她皇后，一步三回头的往大殿方向走。 不知道为何，若虞总觉得，这皇后似是知晓些什么似的，她似是知晓她要去追疏影，所以现在皇后是将她连拖带拽的往大殿方向走。 萧家也是武将，这萧皇后若是说会些武倒也是不奇怪的，就从她表面上平静得很，力道却大得紧的这一点来看，她是会武的没错！ 不过……这人是为了什么？ 想不明白，若虞也不想去想。 萧皇后带着若虞绕了几条宫道，最后才到了大殿，讲真的，皇宫，若虞并不熟悉的，但是，她也是好歹来过几次啊！萧皇后带她走的一些宫道，都是没有什么人的，似是在躲着谁一般。 这宫里头，还有她想要躲的人？ 若虞不明白，想问却又不敢问。 看了皇后几眼，若虞也没有看出什么，只是，在一条没有人的宫道，若虞瞧见了一群宫人正偷偷地抬着什么，往宫外头走。 心头起疑，若虞脚下的步子一顿，萧皇后似是瞧见若虞发现了一般，这次，她并没有用内力拉住若虞了。 反倒是松开了她。 瞧着那群宫人起起哄哄的走到了宫道尽头，又从右边拐了过去。 “那是……？” 若虞拧眉，看了一眼那方向。 玉儿跟在后头，但是却并没有看到那一群人，不过声音倒是听到了。 “主子。”上前给若虞屈膝行了个礼，玉儿道了一句：“这条是永巷。” “永巷？”拧了拧眉，若虞转头又看了一眼玉儿，问了一句：“尽头往右是去往何处？” “浣衣局！” 浣……衣局？ 转头看了一眼皇后，若虞问：“皇后娘娘，那群宫人是带谁去了那里？” 萧皇后一听，不惊不怕地笑了一声儿，然后道：“宫人们的事儿，本宫哪会全知晓？本宫虽贵为六宫之主，但是这宫中小事基本都不会过本宫手的。” 说罢，萧皇后便直接拉起了若虞的手，继续往大殿走去：“咱们还是加快些速度吧，皇上若是瞧见咱们一直未到大殿，是会起疑的！” 这次，萧皇后似乎并不想若虞再在这里停滞，她是用了力的。 这力道若虞很明显的就感受到了，微微拧了拧眉，若虞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随着萧皇后离开了这里。 萧皇后也暗地看了若虞一眼，之后也没有说什么，直接带着若虞便往大殿走。 但是，那群宫人……还是很令若虞在意！ 再穿过几条巷子，她们终于来到了大殿外。 萧皇后带着若虞直接走了进去，她与若虞身边均只留了一个贴身的婢女，其余的人都在大殿外头候着。 里头的人似乎正在谈笑着什么，若虞在殿外，老远便听到了赵岷的笑声。 一听宫人报皇后与怀晋王妃到后，赵岷的笑声停止了，立马起身，将正行着礼的萧后给扶了起来，然后又越过萧后要去扶若虞。 若虞瞧着赵岷向自己走过来的时候，心头一惊，正想侧身避开，结果便被旁边的人直接扶了起来，护在了身后。 “皇上让你也平身。” 不知道什么时候赵堇城站到了若虞的前面，瞧见他，若虞倒是安心了不少。 赵岷看了一眼被赵堇城挡在身后的若虞，当下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皇兄所言极是，所言极是。” 说罢，便转身揽起了萧后的肩膀，一边上阶梯，等上去之后，赵岷将萧后扶着在旁边的位置上坐着，而另外一边便是太后。 萧后看着太后微微行了礼，太后颔首让萧后起身，皇帝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两个女人，这才往自己的龙椅处走。 “皇兄也带着皇嫂入坐吧！” 若虞听到赵岷的声音后，微微拧了拧眉，赵堇城似是知晓她的不安，伸手捏了捏若虞的肩膀，随后便开口谢了皇帝，之后便扶着若虞在旁边坐了下来。 在若虞坐下之后，她便低声道了一句：“妾身在御花园瞧见永儿了！” 赵堇城似乎是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只是微微的颔首，再无他话。 若虞觉得有些奇怪，一侧头，便瞧见了正在旁边自顾自饮着酒的华桒。 华桒也似是察觉到了若虞的目光，当下便转头看了若虞一眼，微微一笑，继续饮酒。 赵堇城拿起筷子帮若虞夹了一块排骨，他低声与若虞道了一句：“皇上似有意立永儿为太子。” “什么？”若虞一激动，一不小心便站了起来。 正打算与西夏使臣说些什么的赵岷突然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于是便将目光移了过来，一看过来，便瞧见若虞再满脸震惊地看着赵堇城。 “怀晋王妃可是对此宴有何不满？” 赵岷笑看着若虞，问了若虞这么一句。 若虞被赵岷这话问得一愣，微微拧了拧眉头，看了旁边坐着的赵堇城一眼，赵堇城现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若虞也看不出来这人在想些什么。 微微摇头，若虞道：“臣妇不敢，只是方才王爷说，皇上为此次宴会花了极长时间，臣妇感觉意外，所以有些吃惊罢了！” 意外？赵岷绕有兴趣地看了一眼若虞，随后便问：“怎么个意外法？” 屈膝行了个礼，若虞开始胡诌：“大战停下不过月余，皇上这场盛宴格外精心，想必是费了不少的心思，不然，短短时日是做不到现在这般盛大的！” 赵岷听到这话的时候极为开心，点头夸了若虞两句便与另一边的使臣们言欢。 而若虞坐下后，便低声与赵堇城道了一句：“方才来时萧皇后故意带着妾身于宫巷中多绕了几圈，在永巷时妾身瞧见一群宫人正起哄着押着什么人往浣衣局方向去，妾身总觉得……这事儿与暗香他们有关！” 第268章 今夜浣衣局热闹了 暗香…… 赵堇城闻声，微微拧了拧眉头，越过若虞，看了一眼那头的华桒。 华桒似乎也正好注意到了赵堇城向他投来的目光，挑了挑眉，继续低头喝了一杯酒。 只是……这杯酒一喝下去，他便立马起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里…… “王爷……” 刚想说些什么，赵堇城似是知晓她要说什么一般，直接夹了一块肉在若虞的碗里，微微一笑，他笑得温柔得紧：“乖，多吃些。” 赵堇城此举，若虞也差不多看出来了，他是不想让她再说话。 知晓赵堇城的意思，若虞也不好再说些什么，看来，赵堇城都明白了。 虽然知晓赵堇城会有法子，但是若虞心头还是忍不住的担心，特别是……皇后说，今日赵岷会立永儿为太子。 若是永儿太子之位一立，那么，日后他们真的会很难让永儿回到他们的身边。 怎么说呢，一国太子，若并非是皇帝之子，那可是会出大事儿的！ 而现在的情况，若虞他们也不可能直接跳出来说，永儿是她与赵堇城的儿子，毕竟……西夏与匈奴两国的使臣还在这里呢！ 国与国之间来讲，朝之斗属家斗，既然是大宋的家事儿，自然是不能传入西夏与匈奴的耳里，即便是他们不敢造次也不可！若虞一个妇道人家都能明白的道理，赵堇城也自然是明白的。 这皇帝也是料定了他们不会在这场宴会上做些什么，所以才故意趁着西夏与匈奴人都在的时候才会做这样的事情。 其实，赵堇城与华桒他们先被皇帝召过来，并非是在大殿，而是在御书房。 在御书房中，赵岷也明确地与赵堇城说明了，他会将永儿立为太子之事实。 当时，赵堇城听到皇帝这话，自然是不同意的，没有顾华桒相阻，而是直接与皇帝说了，永儿是他与若虞的孩子，就是在南方生下来的，为的就是不想让他知晓！ 那个时候赵堇城将话说出来，赵岷是一丁点儿的意外都没有，换句话来讲，他是应当是知晓这一点的。 赵堇城当实觉得奇怪得紧，不过瞬间也想明白了，这个人，一直在偷偷的调查他！或者说……他与若虞的身边，早便有了赵岷的眼线，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已经失忆了疏影！ 不然，疏影好生生的在南方呆着，为何会跑到往洲去？要知道，往洲可是离南方三坐城池啊！ 即便是当时疏影想带着永儿回京，也是不会路过往洲的，更何况，南方在南，往洲在东南…… 赵堇城想明白了这些，自然也不会多说些什么。 只是当时赵堇城是真的怒了。 他直接将皇帝的书桌都给掀了的，惊得外头的禁军都冲进来了。 但是，赵岷却并没有要与赵堇城为难的意思，直接让禁军出去，对于赵堇城的冲动也没有怒，反倒是笑着道了一句：“瞧着皇兄如此，朕大概也能清楚皇嫂与朕那皇侄在皇兄心里是什么样的地位了！” 若不是华桒拦着的话，赵堇城是真想将这人门牙都打掉两颗！ 瞪着赵岷，赵堇城因被华桒拦住靠近他不得，他只得将手攥成拳头，瞪着那笑得跟没心肺一般的人。 赵堇城这个人啊，一贯是理智惯了的，但是，这一次，他是真的失控了。 若非是当时华桒在场，这事儿若是有人说给华桒听，华桒肯定是会直接笑那人傻的！ 想着当时的情况，赵堇城脸色还有些难看。 若虞自然是注意到了赵堇城的表情，也知晓他在为难着，伸手捏了捏赵堇城的手，若虞微微地摇了摇头。 赵堇城也自然是知晓若虞的意思，反手回握住若虞的手，掌心微微用力一握。 若虞感受到了赵堇城掌心传来的温度，微微抿了抿唇，也没再说些什么。 这场宴会，分明就是赵岷一早便计划好的，还当真是整得赵堇城他们措手不及。 接下来，皇帝便与两位使臣寒喧着，过了好一会儿，他便道了一句：“今日正恰两国使臣都在，也可来沾沾朕之喜气！” “哦？”西夏使臣一听，当下便笑问了一句：“皇上可有何喜事？” 匈奴使臣一听，当即也笑问了一句：“方才我来时也听到路过近人提了两嘴，莫不是宋皇您当真要立太子？” “太子？”西夏使臣一听，震惊了好一会儿，随后便笑道了一句：“如此一说，那当真是一件大喜事！” 赵岷听到这两人这话，自然是喜笑颜开的，旁边的萧后也笑得优雅得很。 只有若虞与赵堇城的脸色不太好看，旁边的玉儿也拧了眉头。 众臣都是知晓情况的，所以也没觉得有啥，只有一脸懵的萧祁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侧头问了旁边的一个官员一句：“张大人，皇上……何有得子了？” 记得他走之前，后宫也没有人传消息说，有嫔妃有喜了啊！ 被萧祁问到的张大人听到这话，当下便拱手对着萧祁作了个揖，他笑着摸了摸自己微白的胡子：“是皇上民间遗落的皇子，您自然是不知晓的！” “民间？”萧祁听到这话，倒是有些意外，抬头看了一眼上头坐着的自家姐姐，姐姐似乎还高兴得很，这一眼，萧祁便更加的迷茫了。 别人的孩子，姐姐也能笑得那般高兴？ 四处看了看，萧祁意外的发现，怀晋王与怀晋王妃的脸色不太好看，怎么感觉……这气氛有些不太对劲？ 因着这里没有萧祁说话的份儿，萧祁自然也是选择了闭嘴。 直觉告诉他，有好戏要开始上演了！ 赵岷叫了一声旁边的张公公，他道了一句：“且将疏贵人传来，连同皇子一起。” 张公公闻声，应了一声，便喧疏影上殿。 疏影一早便抱着永儿在殿外头候着了，一听到喧召声，立马抱着永儿进了大殿。 抱着永儿，疏影直接于殿中央跪了下来：“嫔妾拜见皇上，太后，皇后娘娘！” 赵岷一瞧见疏影的时候，眼睛都快放了光！哦不，应当说是瞧见永儿！ 若虞在旁边坐着，看着疏影怀里抱着的永儿，微微拧了拧眉，那孩子，前不久还在她怀里头抱着呢！ 短短几月未见，这奶团子都长大了好一圈儿了！ 赵堇城也忍不住向疏影那处投去了目光。 赵堇城是很疼爱永儿的，若不是因为这该死的战争，他老早便带着她们母子归隐了，突然间，赵堇城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件错事，那便是，当初战争发起之时，他就不应当去管的！ 若不是他那该死的责任感，现在用得着与自己的亲生骨肉分离？ 赵岷倒是喜上眉梢，一边叫着平身，一边往下头走，直接将疏影给扶了起来，随后，直接将永儿从疏影的怀里接了过来。 也不知道为何，永儿一瞧见赵岷的时候，竟然直接哭了起来。 这哭声响得，若虞感觉自己的胸口一颤，刚想起身去抱永儿呢，结果她一动，赵堇城便将她按住了！ 若虞也知晓自己方才失了控，咬了咬牙，目光继续投至永儿身上。 赵岷听到永儿的哭声，倒是一点儿也没有生气，反倒是笑着道了一句：“许是朕他未怎么见过，认生吧！” 说着，便开始逗着怀里抱着的永儿：“珏儿，乖啊，朕是父皇啊。” 说着，赵岷便又一边往龙椅处走。 一边走，赵岷还一边哄着永儿。 等走到龙椅处时，赵岷便笑看着下头的人，他道了一句：“今日借此机会，朕便直接颁令，将朕之大皇子，赵奕珏，立为太子！” 这一声下，众臣纷纷起身，连忙跪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千岁。” 这一跪，若虞并不想跪的，但是…… 这场宴持续得很长，若虞瞧着永儿在自己眼前，却抱他不得，心头有些酸，便想早早离席。 赵堇城自然是看出了若虞的不对劲儿，当下便起身让直接与皇上说明自己太累，便带着若虞离席出宫。 若虞与赵堇城牵手走在宫道，旁边虽有带路的太监，但是离得有些远，所以若虞便小声问了一句：“您是怎么知道的？” 知晓若虞问的是永儿的事情，赵堇城便直接答：“御书房。” 这样一说，若虞也反应了过来。 轻笑一声：“他还当真是阴险得紧，知晓咱们不会当着西夏与匈奴使臣指明永儿的身份。” 点了点头，赵堇城便又道了一句：“关于此事，他倒是与为夫解释了一些，说什么大宋如今在西夏与匈奴那边还尚未立威，加之他无皇室血脉更让两国有别的想法，便想借着永儿来稳定局势。” “呵！”冷笑一声，若虞道：“他倒是真会想，他皇宫那般多，摆设吗？！”不能生还是咋地？！ 后面这话若虞知晓在这里不能说出来，如果可以，她真想去将赵岷那丫的暴打一顿！ 赵堇城也知晓若虞心头很难受，一时间也不知晓应当如何安慰，毕竟……安慰这东西也是虚的…… 轻咳了一声，赵堇城立马转了话锋：“今夜，浣衣局热闹了！” 第269章 往洲散的 “浣……衣局？”微微拧了拧眉头，若虞轻咬了咬下唇，也未说话。 浣衣局那边有问题，她是知晓的，而且，这还是她告诉赵堇城的，但是，赵堇城却说……今夜浣衣局热闹……那便代表着，他知晓些什么，不过话又说回来，师父不在，莫不是…… 正如若虞所想一般。 华桒看懂了赵堇城的意思，而赵堇城与若虞之间所说的话，他也是听清楚了的，所以，浣衣局有问题，他自然是会去查看。 华桒着一身白衣，行走穿梭于宫道之间竟无一人发现。 今日皇宫盛宴，各宫道的人都少，因为重要的人物都在大殿了，这些地方的守卫就相对比较薄弱。 就这种情况对华桒行走于宫道更加的方便，几闪几躲便来到了浣衣局。 “啪！”一声巴掌声清脆响亮。 华桒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都被惊了一下，脚下差点儿没稳。 “不过就是一新来的小宫女罢了，竟然还敢违抗我的命令！”说着这话的人是一个掌事姑姑，年约三十，一脸嘲讽地看着地上被一众宫女押跪在地上的小宫女。 那小宫女一听，哭得更加伤心了:“我本就不是宫里的宫女，是你们认错了，今日我听闻我家主子来到宫里，只是单纯的想去寻她罢了，你们这样，你们为样是会造报应的！” 华桒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微微的拧了拧眉，这是暗香，他没有听错！ 暗香失踪，他也知晓是与皇帝有关，可是，暗香又怎么会被弄到皇宫里头当宫女？而且……还如此没有自由？ 微微拧收，华桒刚想动手，但又想着，这会儿还有这般多的宫人在，他若是出手，势必会为赵堇城与若虞带来麻烦，于是，华桒打算再看看情况。 那掌事的宫女听到暗香这话，当下便笑道:“你倒是蠢得可以，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丫头而已，想整死你比踩死一只蚂蚁还简单，你觉得，你是为什么还能活到现在？” “姑姑，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暗香惊呆了，听到姑姑这话，暗香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叫做“她是一个小小的宫女，想弄死她比踩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意思是说……现在是有人故意想要与她为难？不……应当是说，故意想与她两个主子为难！ 疏影还不知所踪，若清姑娘也还不知去向，若大的皇宫里就她孤身一人，暗香很害怕，她……应当怎么办？ 想到这些，暗香哭了，哭得格外的伤心。 掌事姑姑听到暗香这哭声，心头烦躁得紧，低骂了一声:“贱人！若不是上头交代了要留你一条贱命，我早就一棍打死你了！” 说着，那掌事宫女便要扬手，就往暗香脸上抽去，只是……她这一巴掌刚扬起来，还未打下去呢，不知道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还是怎么的，她只感觉自己手臂一疼，紧接着脚下膝盖处一软，单膝跪了下去！ “姑姑！” 旁边的一群小宫女看到掌事姑姑跪了下来，都被吓到了。 掌事姑姑脸色难看得很，脾气极大的直接推倒了扶她的小宫女，跟抽了疯似的艰难地站起来，问了一句:“是谁？给我站出来！” 旁边的小宫女在听到姑姑这话后，当下也害怕了起来，上前拉着掌事姑姑的手，极为害怕地问了一句:“姑姑，您说什么呢？奴婢胆儿小，您莫要吓奴婢啊！” 掌事姑姑一听，当下脸色骤变，直接伸手推开了那个小宫女，然后瞪了一眼地上的暗香，冷笑了一声，她道了一句:“我给你讲，你最好老实地呆在这里，不然，有你好受的！” 说罢，掌事姑姑便让旁边的宫女将她扶到了内屋里头去休息。 暗香哭了，哭得可伤心了！ 皇宫当真是一个不讲道理的地方，当初她是被皇帝带进来的，那个时候皇帝说，让她暂时安心在宫里头呆着，等主子他们回来才一道儿回王府，不然太妃会担心。 暗香也是一天真的姑娘，一听皇帝这样说，便也就信了，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她所信的，可并非是真实的！到了皇宫后才发现，皇帝直接让她变成宫里的婢女了！ 民间相传皇宫是个好地方，许多姑娘都挤破了脑袋想来皇宫当差，可是，暗香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才发现，压根儿就不是这样的。 心想到这里，暗香还是忍不住感觉自己特别委屈，蜷着身子坐在地上，暗香哭了起来。 “你这模样，若是被你家主子瞧见了应当如何？” 冷不低地便听到了一声熟悉的，正哭着的暗香一愣，连忙抬头，正恰瞧见了华桒。 “华……先生？”瞧见华桒的暗香又喜又惊，过了好一会儿，暗香才从地上爬起来，连忙见礼问了一句:“您怎么在这里？” 四处打量了一下，华桒拧眉道了一句:“此处可不是什么说话的地方，我且先带你离开这里，到时你将当时发生了什么再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知晓华桒的意思，暗香连忙点了点头，刚想说些什么，华桒却突然开口道了一句:“今夜还是让皇宫热闹热闹吧！” 说罢，华桒便直接走到浣衣局旁边的围墙边儿上，寻了几枝枯木，再找了一些易燃的东西堆到木门旁边，直接从怀里掏出了火折子，往木柴堆上一扔…… 随之便跟着华桒三五几绕的离开了皇宫。 而赵堇城早便料到华桒会干什么，所以他在带着若看出宫后并没有直接回王府，反倒是带着若虞在东门等着。 若虞也中途问了赵堇城几次，他们在这里等什么，但是赵堇城却并不想回答若虞，所以只是道了一句:“娘子再等等！” 这话讲真的，若虞并不是很喜欢听，本来想说些什么的，但是瞧着赵堇城的眸光一直死死地盯在东门口，叹息一声，若虞便老实的呆在旁边，也安静了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若虞都感觉自己饿了，东门那头才有了动静。 赵堇城瞧着那头往这边过来的人，当下便微微一笑:“来了！” 来……了？ 不是很明白赵堇城这话的意思，若虞刚想问些赵堇城什么，紧接着她便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哭声:“主子！” 这是……暗香的声音？ 有些意外，若虞推开了赵堇城，便清楚地看到了那头提着裙子向他们跑过来的暗香。 “暗香？”心头一喜，但却不知道为何，若虞感觉自己心头一酸，忍不住便哭了出来。 本来是想下马车的，但是赵堇城却害怕她受了风寒，便将这想要下马车的人直接按回了马车，自己却下了马车，让暗香上去。 瞧见暗香平平安安的，若虞也放心了不少，但是，她瞧着暗香身上的伤，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许久未见到暗香的疾风也激动得紧，方才暗香跑过来的时候他是以为暗香会来抱他的，结果这人竟然直接奔向王妃了！ 被暗香无视掉的疾风突然间有了小情绪。 赵堇城瞧见疾风这般，当下便叹息了一声，伸手拍了拍疾风的肩膀，然后微微地摇了摇头:“莫要去在意这些细节，你瞧，我不一样出来了么？” 疾风听到这话，当下便有些哭笑不得:“您的情商与奴才的情况能一样吗？” 微微一笑，赵堇城耸了耸肩，直接与华桒一道儿坐上了旁边的两匹马上，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疾风，然后便道了一句:“还是先回府吧，这个地方多呆也并不安全！” 乍一听，自家主子似乎说得特别的有道理，轻轻地点了点头，疾风也上了马车开妈驾马车。 马车内…… 暗香在看到若虞的时候，把这些日子自己受到的委屈一五一十地与若虞说清楚了。 项虞也没有想到暗香会这般快告诉她这些，伸手拍了拍暗香的背，轻声的安慰了两句。 暗香深吸了一口气，哽咽道:“本来皇上与奴婢说，让奴婢先在宫中待着的，结果，最终把奴婢送进了浣衣局！” 想到先前的那事儿，暗香还是害怕得直打抖。 瞧见暗香如此不安，若虞直接伸手将暗香给抱在了怀里。 被若虞这样一抱，暗香感觉自己也清醒多了。 深吸一口气，暗香道了一句:“主子，奴婢对不起您！” 突然间便听到了暗香与自己说了这么一句。 愣了一下，若虞这才反应过来，欣慰一笑，再伸手摸了摸暗香的脑袋，刚想问她哪里对不起她了呢！暗香便直接道了一句:“疏影与小公子不知所踪，就连若清姑娘都没了去向！” “什么？”万分震惊地看了一眼暗香，伸手指了指暗香，若虞问了一句:“这么说，你还不知道皇上纳疏影为贵人，永儿被立为太子吗？” 正想点头呢，暗香突然间反应了过来，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家主子，暗香问了一句:“主子，您在说些什么呀，疏影与小公子他们不见了！” 说着，便又继续道:“是奴婢，奴婢与她们在往洲散了的！” 第270章 针对她 往洲…… 若虞微微拧了拧眉头，好好的，她们跑到往洲去做什么？ 心头很多的疑问，但是现在还在宫外头，四处都不怎么安全，也并非是什么说话的地方。 于是，若虞也没有再多问，拧着眉头看思考着，一路至王府。 等到一进主院，若虞便将暗香与赵堇城及华桒拉到屋子里，让玉儿在外头把风。 “方才你说你与疏影是在往洲走散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们做什么要走到往洲去？” 不明所以的疏影闻声，当下便连连摇头：“奴婢具体也不清楚，去往洲，仅是因为疏影说收到您的来信，说您被困在了往洲，需要寻人去救！” “我被困往洲？”若虞有些意外…… 她怎么可能会被困往洲？而且……为什么是疏影收到消息？ “你可知，疏影的消息是从何得知的？” 头摇得比波浪鼓还厉害，暗香道：“当时奴婢也只是担心您去了，压根儿就没有多想别的，只是……主子，您先前说，疏影现在成了宫里头的疏贵人，这是怎么个意思？” 听到这话，若虞没有立马回答，反倒是旁边的赵堇城冷笑了一声：“疏贵人算什么？如今她带着永儿认了皇帝做父亲，现在就算是升为妃位，也不足为奇了！” 赵堇城说这话的时候是带着气的，若虞听到后，也微微的拧了拧眉头。 没错，现在大家都认为，永儿是疏影与赵岷的儿子，也就代表着，永儿现在的身份是皇长子！ 既然疏影是为皇帝“生下”皇长子的女人！而赵岷又一心想立永儿为太子，那么，做为太子的生母，被立为妃也不足为奇。 只是……这还并不是若虞担心的一点！ 怎么说呢，疏影到时候就算是被皇帝立为了妃子，但是，她毕竟出微卑微，永儿定然不会放在疏影身边养，换句话来讲，就今日在御花园中瞧见萧后与疏影，这就很有可能赵岷会将永儿让萧后来养！ 萧后这个人……若虞不清楚她是一个怎么样的女人，不过，先前安玉容还尚在的时候，萧后可是一直与她针锋相对的！ 而且……就萧后今日的反应来瞧，她知晓永儿的真实身份的可能性极大！ 再怎么说，安玉容也是与若虞有一些牵连的，所以，萧后若是想将气撒在永儿身上也不无可能。 这就是为什么若虞会担心。 还有一点就是……今日疏影的事情，也似乎是萧后故意为之，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若虞现在越发的看不清楚，这萧后到底是在打什么样的如意算盘！ 想到这里，若虞还有些愣！ 赵堇城也自然是知晓若虞的心事。 不管怎么说，现在局势成了这样，他们能够做的，也只是单纯的观察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动向。 毕竟如今永儿已被立为太子，若是轻易妄动的话，赵岷到时候再卑鄙一些，说永儿冒充皇嗣……这项罪名可就大了，到时候就只有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赵堇城也不爽得很！ 那赵岷就是如此卑鄙，他就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那般的狂妄！ 暗香听得一脸懵逼！ 她是与疏影一同去的往洲，一路上，她也是一直跟在疏影身边的，而疏影身边，也似乎并没有出现什么可疑的人啊…… 咬了咬牙，暗香细声的问了若虞一句：“主子，是不是……哪里搞错了？疏影她怎么可能……” “中途有什么搞没搞错咱们不清楚。”看了暗香一眼，若虞微微的摇了摇头：“但是，今日是我亲眼看到她抱着永儿与萧后在一起，不光如此，我还亲耳听到萧后介绍她为皇上新纳的疏贵人，而且……她怀里抱着的永儿，是皇上的皇长子，现应当叫太子了！” “什么？”暗香意外得很：“可是……疏影她……为什么啊？” 华桒本来坐在旁边一直没有出声，但是在听到暗香这话的时候，也忍不住道了一句：“我今日在宫里头，也有所耳闻，下头的宫人们都在传，是疏贵人使了些手段，才让皇上重视起她的，至于是什么手段……便不从得知了！” 若虞听到华桒这话的时候，也是意外得很，因为，华桒还没有将这事儿说出来，不过回想一下，他似乎也没有说这话的时机！ 赵堇城听到这话，当下便冷笑了一声儿：“能做出这样的事儿情，必定是赵岷的主意！” 若虞听到这话，当下便点了点头，回应道：“王爷说得对，不然，就以疏影的能力，又怎么干得出来！” 旁边的华桒闻声，当下便冷笑了一声：“那也就代表着你也相信，这事儿疏影也是帮了忙的？” 一听到华桒的这话，若虞倒是反应了过来，刚想开口解释些什么，但是这话还没有说出来，她又想明白了这些。 微微拧眉，她还是选择了相信疏影：“徒儿还是觉得，此事儿疏影应当不知情！” “那你怎么解释暗香所说的她收到的那封你被困往洲的信？” 这一点，倒是问难了若虞…… 往洲可不是若虞会呆的地方啊！ 若虞当初离开南方的时候，也表明过自己会去无妄城的，疏影……按道理来讲也清楚她是不会去往洲的啊！ 她被困往洲的消息……若是这样的消息疏影还信，那便表示着，疏影也一定有什么。 可是……疏影失忆又怎么解释？还是说，是她不知道如何面对她，所以故意装的？可是……戏或许可以演，但是……眼神呢？犹还记得疏影用那种看陌生人一般的眼神看着若虞，想到这里，若虞微微咬了咬下唇。 赵堇城在旁边听着，并没有说话，并非是他无话可说，而是……他也知晓若虞对疏影的感情，她这个就是很看重感情的，若是直接说疏影背叛她，她定然不会相信，而且还会特别伤心！ 现在华桒就在与她说这件事情，这对于若虞来讲，已算是一种伤害了，如此，他也不能再去插嘴。 知晓这一点，赵堇城变得格外的老实，就只担心着若虞的情绪问题。 而暗香被他们这些话，吓得直接哭了出来：“可……可是，奴婢还是不愿意相信，相信疏影会干出这种背叛主子的事儿！” 本来若虞心头就慌得很，乍一听暗香这一声哭，一下子便乱了起来：“你说什么呢！现在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咱们怎么能够妄自下这种断言？！” 暗香本来就是一个柔弱的小姑娘，这些事情她听了，哭哭啼啼也是很正常。 疾风在外头正守着门，便听到了暗香的哭声，心头一急，便直接推开了门。 疾风一推开了门，才发现自己这样做不妥，此时现场极为安静…… 暗香也不哭了，王爷与王妃就连华先生也将目光往他处投来。 瞧着这几位的目光，疾风倒是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奴才……奴才只是……” “罢了。”深吸了一口气，若虞道了一句：“今日大家都累了，疾风，你将暗香带下去休息吧，具体的事情，明日我再问她。” 疾风不是很明白现在的情况，当下便点头应了一声，上前去将暗香扶起来下去休息。 等到疾风与暗香一走，赵堇城这才开口问了若虞一句：“今日之事儿，娘子怎么看？” 华桒听到这话，倒也没有好大的兴趣，但是有一句话，他还是说了出来：“如今咱们寻到了暗香疏影与永儿，可是，姜伯与若清的下落还不明，这两个人……我觉得最大的可能性，还是在皇宫！” 赵岷挟持永儿的目的不明，而姜伯又是若虞最尊敬的长辈，若清算下来也是若虞的师妹…… 等等……怎么感觉，这些人，都是若虞身边的人？ 赵堇城也似乎是发现了这一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华桒，彼时的华桒也正好看向赵堇城，两人正好对视。 “你莫不是想的与我一样？”赵堇城问了华桒这么一句。 华桒听到这话的时候，微微点了点头：“或许。” 若虞还不清楚状况，拧着眉头看了这两人一眼，然后问了一句：“你们在想什么？” 赵堇城听到若虞这话，当下便道：“为夫觉得，此次，皇上可能针对的人并非是为夫，而是娘子你！” “什么？”有些意外，细想了一下，然后若虞便连忙摇头：“不太可能吧，皇上又怎么可能会针对妾身……” “娘子可细想一下。”拉住了若虞的手，赵堇城格外认真地道了一句：“暗香、疏影、若清姑娘、姜伯、永儿他们……是否都是与娘子的关系甚重？” 永儿是若虞也赵堇城的儿子，这也就罢了，但是……暗香疏影是她的贴身丫鬟，而若清是她唯一的小师妹，至于姜伯……也着实是她最尊敬的长辈。 这样一想，好似……皇帝的所作所为，都说得通了！ 但是……为什么啊？她与皇帝也没有什么仇与怨，好好的，皇帝又为什么会针对她？她又不会去抢了他的皇位！ 第271章 树林里头的动静 就这一点不光是若虞，就连赵堇城与华桒都没有想清楚。 再怎么说，赵堇城对赵岷的威胁甚大，可是，原本一直在针对赵堇城的赵岷，却意外的没有任何动作，反倒是对若虞…… 想到这里，赵堇城的脸色不太好看，他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只是……有一点他还想不明白，就是，赵岷为什么……会让他与榆儿的儿子当太子！ 这事儿在场的人都不明白，华桒瞧着时辰不早了，便道了一句：“此事暂时就这样吧，剩下的明日再讨论！” 说罢，华桒也未等若虞他们回应些什么，便直接起身离开了这里。 赵堇城瞧着华桒离去的背影，当下便冷笑了一声：“做作！” “什么？”若虞有些不太明白，好好的他骂师父做什么？虽然……他也着实挺做作的！ “有些人在自己的身边成了习惯，突然有一天消失了，心头便会有落空感，而这种落空感一出现，就表示他开始在意起某个人了！” “虽然你这话说得很对。”拧紧了眉头，若虞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但是，这与他做作有什么关系？！” 瞧着自家娘子那呆呆的模样，赵堇城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若虞的脑袋，他道：“娘子啊，后知后觉没有什么，但次次如此，就是智商的问题了！” 伸手一巴掌拍在赵堇城的手上，哪知赵堇城就似是知晓她会这样干一般，直接将自己的手抽了回去，这一巴掌若虞是实实的拍在了自己的脑袋上，她是用了力的，这一巴掌下去，还当真是疼得她…… 咬牙瞪着旁边笑着的某人，若虞生气了：“你倒是挺会玩儿啊，都什么时候了，还这样整我？！” 听到这话的赵堇城，当下便勾了勾唇：“娘子，日子可不能沉闷的过，即便是人生不如意，也得自己寻些乐子！” 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若虞一顿，她自然是明白赵堇城是变着法子安慰她，可是……她也想开心啊，也想不这般烦恼，也想不这般忧心啊，可是……能吗？ 能是能，但是，一时半会儿若虞做不到！ 抿了抿唇，若虞也未再说些什么。 赵堇城瞧着若虞这般，伸手直接将若虞给拉至自己的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他极其温柔地道了一句：“为夫知晓你在担心些什么，也知晓你这小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但是……人生就是这样，遇事若太急，思绪也不会清楚，更不能够想出好的法子，你说是不是？” 这话赵堇城倒是说到了点子上。若虞承认，她因为永儿与疏影的事情是有些……急了，但是，这事儿，她能不急吗？一个是疑似背叛了自己的亲信丫鬟，一个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儿肉！ 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哪边被打都是会疼的！ 赵堇城瞧着若虞现在脸上的神情，也差不多猜到了若虞在想些什么，微微的勾了勾唇，然后他看着若虞问了一句：“为夫现在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儿，娘子可有兴趣听？” 有趣……？ 不是很明白赵堇城的话，这个时候，能有什么有趣的事儿告诉她？ 不过赵堇城这样一提，若虞倒也是很想听。 当下便问了他一句：“什么有趣儿的事儿？” 看了一眼合闭好的门口，赵堇城微微勾了勾唇：“方才为夫所言，是指的你师父！” “什么？”有些意外，若虞直接推开了赵堇城，然后站了起来，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赵堇城：“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随着若虞站了起来，赵堇城看了一眼若虞，没有直接回答，反倒是直接进了内室，走了大致一半的样子，赵堇城耳尖的听到了若虞跟上来的脚步声，当下便道了一句：“先前因着习惯了有娘子于他左右陪伴着，所以，他不明白自己对娘子的感情，但自娘子走后，他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心头早已有了娘子的地位！” 这话一说出来，若虞倒是觉得有些尴尬了，好好的，这人干嘛要提这陈年旧事？ 咬了咬牙，瞪着赵堇城，若虞道了一句：“你这人……好好的，咱们能够好好的聊天么？非得提这些不开心的事情！” “娘子也说过了，这是过去的陈年旧事，为夫能提，自然也就代表着，无妨！” 赵堇城说着这话的时候淡然得紧，但是脸上可却没有话这般的漂亮。 若虞瞧着，微微的抽了抽嘴角，也没有拆穿赵堇城，反倒是直接在赵堇城的旁边坐了下来：“好吧，我就当你说的那些在理，但是……这与你说师父他……这解释怕是有些牵强啊！” 点了点头，赵堇城也并没有否认：“娘子说得对，可是……若是对于若清姑娘，也是如此呢？” 若……清？ 有些意外，若虞等想明白的时候，直接站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赵堇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意思是……” 点了点头，赵堇城继续道：“先前因为意识到自己对娘子的感情，所以，他便一直在想法子寻到你，然后挽回你，可是……后面发生了些许令人意外的事儿，那便是，你成为了为夫的娘子，而为夫，也正恰是他的好友！” “因此……他便一直自责自己反应过慢，后来慢慢的，也因为一些巧合一直在娘子周边盘旋，自此便未怎么注意到若清姑娘。” “而若清姑娘也是常在华兄的身边，渐渐的，他也习惯了若清姑娘，从平常两人的相处，也不难看出，若清姑娘是有意的，应当也是知晓华桒对娘子的感情，但是，若清姑娘还是在努力尝试着，尝试能够在华兄心里占一些位置。” “因着对若清姑娘的习惯，华兄自己也不知晓若清姑娘在他的心头也有了一定的位置，故，此次若清姑娘失踪，他才会那般的着急。” 听到“着急”这两个字，若虞挑了挑眉：“你从何处看出了他在着急？明明就是淡定得很，哪里像是着急了？！” 而赵堇城听到若虞这话的时候，当下便是轻笑一声：“你以为，每个人着急，都是会表现出来的吗？” 经得赵堇城这样一说，若虞才反应过来…… 似乎……并不是哎！ 犹还记得，她当初怒气冲冲离开的时候，华桒当时也没有什么反应，但是后来，华桒寻到她时，她已是怀晋王妃，但那个时候，他曾也与若虞说过，在若虞当时离开的时候，他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的淡然，恰恰相反，他是很着急的！可以说，当时若虞走时，华桒是特别地想冲上前去，将若虞给留下来，可是……人么，都会要面子的，更何况还是一个要惯了面子的男人！ 想到这里，若虞也似乎明白了，轻笑了一声，她道：“你倒是了解他！” 点了点头，赵堇城道：“没办法，就是这么了解！他这样的性子，着实挺要不得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为夫还得感谢他是这样的性子！” “感谢？”有些意外，若虞不解地看着赵堇城，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感谢他什么？” 眉梢微动，赵堇城好什么都没有说，直接往床榻上一倒，然后道：“且先歇息吧，明日……为夫还有许多要事儿做呢！” 本来还想追问来着，但是，若虞也明白，这个时候也不是他们讨论这些不重要的问题的时候，所以，若虞也未再去打扰赵堇城休息。 赵堇城其实没睡，闭着眼睛听着若虞的动静，微微的勾了勾唇。 他是感谢华桒，也正是因为华桒有那样的性子，所以，榆儿现在才会成为他的妻子！ 其实现在想想，他还挺后悔先前对榆儿那般的……当初他心头装着的人是安玉容，若是早知如此，他当初怎么也不会对安玉容那般的上心！ 不过话又说回来，也正是因为他当初对安玉容那般的上心，所以，原本与他没有什么交集的榆儿，才会阴差阳错的成为他的妻子！ 听到若虞也开始歇息，赵堇城直接一个翻身，然后便将若虞给抱到了怀里。 被赵堇城这样一抱，最先始的时候，若虞还被他的这个动作给吓了一跳，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微微的叹息一声，然后侧动了动身子，直接伸手搭到了赵堇城的腰上。 直接将人给揽紧了些！ 其实……若虞也是觉得自己挺 幸运的，至少……她没有费什么心神，便得到了赵堇城这般好的夫君，像安玉容……她机关算尽，结果到了最后，还是……那样的一个下场。 想到这里，若虞便更加的觉得自己幸运了。 不过……师父现在心头已经有若清的位置了？ 如此……若清失踪，那么，师父又应当多难过？ 是难过的，自离开怀晋王府后，华桒便再也装不下淡然了，直接跑用轻功飞奔到了城西的一座小树林里，正想发泄似的大吼呢，结果他却突然听到了一声：“你们小心些，这妞泼辣得很呢！” 第272章 姑娘 这是……绑架？ 华桒拧眉，他素来不是一个什么爱管闲事的人，但是，极为不巧的是，他有那么一颗该死的正义之心！ 拧眉杵在原地许久，华桒还是跟了过去。 目测着对方有四个人，华桒也明显的感觉到那四个人的内力深厚，看来，还是四位高手！ 不过，这四个人，他倒是能够勉强搞定，但这种勉强的事情，他并不是很愿意去做，想了想，华桒打算先跟过去看看情况。 那四个黑衣男子直接抬着一个麻袋进了山间的个小木屋。 那木屋破旧得紧，瞧着也应当是没有人住的。 华桒寻了一棵够他隐蔽的树，他踮脚往上一跃，直接隐藏在树林中，暗中观察着…… “这妞瞧着瘦瘦的，怎么搬起来这么沉？！”其中一个忍不住发起了牢骚。 那座木屋破烂得紧，连个遮雨的地方都没有，以致于华桒站在树上，能够清楚的看清楚里头的动静与情况。 另一个听到那黑衣人的话，二话不说，直接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叫你少说话多做事，没事儿话那般多干嘛？！等会儿主上来了，可有你好受的！” 那人一听，他当下被吓得变了脸色。 旁边的另一个黑衣人瞧着，忍不住开始嘲笑:“牛哥也有不牛的时候啊，瞧瞧，一提到那位，牛哥的脸色都变了！” 被称为牛哥的人一听，直接伸手，一巴掌拍开了那旁边人的手，沉了脸，道了一句:“你小子少给老子胡说八道！倒不是我老牛怕他，只是那人能够给我想要的东西，所以不得不忍他罢了！” 那人能给他想要的东西？ 华桒拧了拧眉，他所说的人是谁？皇上？还是萧后？ 而他……又想要什么？ 被下头那些人的对话搞得有些糊涂，华桒一时间也想不到他们所说的那位“主上”是谁！ 不过现在一瞧，那位被绑架的姑娘倒也还没有什么危险，如此，他似乎可以再晚一些现身！ 这样一想，华桒便又继续偷听。 下头的人又开始道:“不过……话说回来牛哥，这位小娘子泼辣是泼辣了一些，但这模样倒是极好的，至少，在咱们那地方，找不出这样的绝色，你说，这主上将这姑娘抓过来，怎么就没说赏给咋们呢？” “你想得倒是挺美！”牛哥直接冷笑了一声儿，然后道:“这姑娘日后还能威胁怀晋王妃一二，现在若是将她送给咱们，要是万一这姑娘性子烈些，直接自杀了，到时，这个责任算在谁的头上？！” 这话……说得好像还挺有道理！ 点了点头，那个黑衣人也不再说话了。 华桒听到下头人的对话，当下忍不住拧了眉头。 这些人，也真的是狠的！就为了威胁一个人，连一个柔弱的姑娘家都不放过，话又说回来，这人到底是谁啊还能威胁到榆儿？ 正想到这里，华桒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怀晋王妃……不就是他那大徒儿吗？那么，这些人抓的是谁？竟然能够直接威胁到榆儿？ 姜伯不，不可能，他们说了，抓的是一个姑娘！ 正想着，华桒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一般，当下脸色一变，华桒再不顾其它，直接出手先用手砍晕了两个黑衣人。 剩下那两人在华桒动手的时候反应了过来。 那位被唤作牛哥的当下便拔出了长刀，警戒地看着华桒:“来者何人？！” 华桒才没心思与这些人废话，直接拿着折扇向他们打去。 那两人也没有想到面前这个穿白衣服的这么没有规矩，按照江湖规矩，都是要先自报一下家门的，结果这个人无理得很，一上来就动真格的，前几次没什么防备，还被他伤了几处！ 华桒是不屑于跟这些人多说什么废话的，而且，他还得尽快看到那个被他们绑来的人是不是他心头所想的那个人。 若是是……他得将这些人活撕了，若是不是……这似乎也不是什么好消息。 华桒认真的时候真的很厉害，他也不恋战，所使的夫也没有什么连贯性，出看不出来他练的是什么功夫。 反正就是，那两个黑衣人使什么招，他就直接钳制他们，招招命中，招招管用！ 没几下，那两个黑衣人身上便挂了不少彩。 当然，华桒也受了伤，但却伤得不重。 在最后的时候，牛哥似乎想要快些将华桒压制住，所以直接对华桒下了狠手！但华桒一瞧见情况不对，直接迎面向牛哥冲了过去，眼瞧着两人就快要对撞在一起了，在对撞的那一刻，华桒直接一个转身，完美的躲过了牛哥的正在冲击。 反手直接在牛哥的背后出民一掌。 这一掌，华桒也算是留了情的，至少牛歌在中了这一掌后还活着，还能勉强站起来！ 旁边牛哥的小弟一瞧，当下便叫了一声牛哥，之后也直接向华桒冲过来。 第二次使用这招，但那小弟似乎在牛哥那里吃到经验了，于是，他便在华桒侧身之前，也跟着侧了个身子，两个人都直接躲开了对方的攻击。 但是，像华桒这种打架的老手，自然也是防备到这一点的，他在看到那个人躲开了他的攻击后，直接蹲下来使了一个扫堂腿！ 那人不备，直接倒在了地上，闷闷的一声，听着都疼！ 正当那人想站起来时，华桒直接一脚踩到了那人的胸口上。 华桒不笑了，一改往日的平淡与潇洒，冷眼扫了一眼旁边晕倒的两人和那头被他重伤站不起来的牛哥，最后再看到他脚下踩着的这个人:“你们绑架那位姑娘的目的是为了日后威胁怀晋王妃？” 这几人都是江湖的人，讲义气得很，再加上他们也是拿钱办事的，基本的职业操守还是有的。 华桒瞧着，也明白了自己这样也问不出个什么，正想再开口问些什么，结果那人却又不知道怎么了，直接向他飞来两支暗器。 华桒反应极快，侧身便躲开了，结果那两支暗器便直接插在了方才被华桒打晕之后的那两个人身上！ 华桒瞧见后，心头大叫一声“不好”，刚上前要阻止地上的人，结果那人动作却极快，直接吞了一颗毒药，接着嘴角便开始流血。 华桒瞧见之后，转身再一看，被他打得都爬不起来的那人也吞了一颗毒药。 华桒是想阻止的，因为他还有好多事情想要知道，不过，看来都没了机会！ 瞧着地上的这四具尸体，华桒当下忍不住拧了拧眉，紧接着，他似听到有人来的脚步声，而且，听着为些声音，似乎来的还不止一个人。 华桒再次看了一眼地上的几具尸体，最后便直接进了屋，将麻袋里头的人给放了出来，等到将人放了出来，华桒便愣了，感觉自己心口似是被针扎了一般，还有疚着的疼…… 没错，这麻袋里头装着的人并非是别人，正是他那失踪许久的小徒儿若清！ 若清也是会夫的，一般的人倒不是她的对手，所以，她才会被人直接绑了过来？ 瞧着若清身上那大大小小的伤，这丫头当时估计也没少折腾！ 华桒越瞧，心头就越是疼。 但是，现在的情况机没有时间让他在这里伤心。 外羊来了许多人，估计是那四个人一伙的，若是他还不带若清离开的话，之后怕是没有机会了！ 想到这里，华桒便直接抱起若清往后面绕。 来的人有三十来个，有三人骑马，其他步行，华桒抱着若清几闪几避绕开了那些人，远远的，借着那火把的光，华桒看到了他们都是穿着兵服的。 这些人……华桒沉了脸。 那些人很快地发现了木屋出了事，直接分派人手追寻他们的下落。 此地不宜久呆，而华桒的轻功一直都是极好的那种，他抱着晕过去的匪浅，与三十人对打很不现实，但是抱着她悄无声息的离开，倒是没一丁点儿的问题。 次日一早，若虞初醒，便发现赵堇城已不见了踪影。 暗香听到动静后，便打着水进来了。 玉儿开始寻衣裳来为若虞更衣。 “王爷一大早去了何处可知？”若虞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将一枝赵堇城送给她的珠钗戴上，然后道:“这几日不太平，他若是出去出了个什么事情，那便不好了。” “主子且宽心。”帮着若虞整理了一下青丝，暗香道:“王爷可厉害了，定不会有事。” 玉儿在旁边听到两人的对话，当下便上前，对着若虞行了个礼，她道:“今日奴婢早练时，听到动静说华先生带了一个姑娘进府，王爷今早便封锁了消息，似乎去客房看望了。” 正整理着自己头发的手一顿，若虞看了一眼铜镜中映出的玉儿一眼:“此话当真？” 点了点头，玉儿道:“当真，奴婢亲耳听见的！” 一个姑娘……突然想明白了什么，若虞突然间笑了，连忙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若虞激动道:“快，快些，快些带我去客房！” 暗香反应一向迟钝，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地问了一句自家主子:“您要去看……那位姑娘？” 第273章 怎么办啊 在暗香的眼里，自家主子这是去找虐的！ 王爷对一个素不相识的姑娘那般在意，王妃知晓后，不生气也就罢了，竟然还要跑过去看望那个姑娘？ 摇了摇头，暗香啧啧了两声。 若虞听到暗香的声音，也似乎明白了她心之所想，当下也没急着说些什么，反倒是转头看了暗香一眼，她道：“凡事都不可只看表面，你且莫要多想，先跟着我去瞧瞧吧！” 暗香还有些讶异，主子这是……知晓她心头所想了？ 微微拧眉，暗香刚想再开口说些什么，旁边的玉儿便直接上前道了一句：“主子，时辰不早了，咱们现在去，兴许还能赶上早膳！” 有道理！ 点了点头，若虞直接起身便往外头跑。 华桒能带回府里头的人不多，而赵堇城收到消息二话不说便直接跑了过去，那人是谁，压根儿猜都不用猜！ 赵堇城这个人一向都别扭得紧，估计这世上，除了她，还没哪个姑娘能够受得了他，所以，华桒带回来的人，绝对不是暗香所想的那般！ 等自己意识到自己想的是这种问题后，若虞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给咬断！ 好好的，她想这些个没用的做什么？ 想着，若虞又加快了步子，后头跟着的玉儿与暗香瞧着前头跑着的人，暗香当下忍不住道了一句：“主子这是得有多激动啊！跑得这般快！” 玉儿听到暗香这话，当下便道：“这算是好的了，想她先前在侯府时，那才叫一个闹腾！” 当初主子有多调皮，玉儿是知道的，就连老夫人都被她气得哭笑不得。 这种时候也不适合说这些事情，玉儿拍了拍暗香的肩膀，她道：“你要不就先回去帮主子收拾一下屋子吧，主子那里我去跟便可。” 暗香瞧了一眼前头主子的人影儿，已经消失不见了，主子这速度，也着实不是她能够追得上的！ 点了点头，暗香摆了摆手：“你去吧。” 刚一说完，暗香似乎想到了些什么，连忙叫住了玉儿：“玉儿姑娘，你还未来过王爷，可知晓客房在何处？” 一边走，玉儿一边答：“京中官宅大致结构都是一样的，想要找到客房也不难。” 其实，玉儿是想说，先前她在宫里头做内应的时候，主子便直接给她送了一份王府地图，所以，她要将客房找到，是压根儿没难度的！ 若虞提着裙子，在王府里头跑得非快，原本她到客房南要一柱香的时间，现在只用了半柱。 赵堇城安排，自然不会让若清离师父太远，所以，她直接去师父旁边的院子便可以了。 等到她一进去，便瞧见了院子里头那三人坐在一起，像是在聊着些什么。 若虞推开院子的时候发出了“吱呀”声，三人闻声，齐刷刷地往这边看过来。 赵堇城瞧清了来人，当下便起身，直接将人给扶了进来，在扶着若虞的时候，不小心摸到了她的脉博，微微拧眉，赵堇城沉声道：“你慢慢来便好，没必要跑得这般急！” 若虞听到这话，当下便嘿嘿笑了两声，一手被赵堇城扶着，一扶提着裙子往里头走：“只是知晓了小师妹被寻了回来，有些激动罢了，无碍的！” 那头坐着的华桒闻声，当下便忍不住道了一句：“赵兄，你没必要扶着她，知道的，是你关心自家娘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又有身子了，再不然，就是腿脚不利索了！” 若虞：“……” 她真的不知道，为何华桒这厮就是不愿意放过她！ 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拿她开刀！赵堇城他不喷也就算了，毕竟能够说得通，但是，若清与她同为他弟子，怎么就有着这样惊为天人的差别？！ 不过现在也不是若虞计较这些的时候，若虞闻声只是白了华桒一眼，然后走到若清身边坐了下来，看着若清身上的伤，她当下便拧了眉：“那些人也真是……怎么对你下这般重的狠手？！” 若清对这个师姐的印象不算很好，但也不算差。 最先始的时候，她不太喜欢这个师姐，因为是师父挂念的人，但是后来与师姐相处久了，若清发现，这位师姐人是真的……很好，她也与师姐处过一段日子，师姐为人冰雪聪明，不论是样貌还是才能，都是少有的！ 可即便如此，她不是师父挂念的人啊…… 这次回来，若清也明白过来，以前都是她太过于小家子气，明明……师姐是没有错的…… 想到这些，若清竟然哭了出来…… 被若清这样的反应给吓了一跳，若清手一抖，惊讶地看了若清一眼：“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还哭了？我也没骂你啊，连句重话都不曾……” 若清没有听，还是在哭，只是这次她直接抱住了若虞。 若虞最先始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还顿了一下，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微微勾唇一笑，伸手一下又一下，轻轻的拍着若清的背，安慰道：“这不都过去了么？没事了，只要你身在王府，师姐同你保证，没有人敢欺负了你去！” 若清哭了好许久，久到自己都不清楚时间了，等到自己情绪稳定了下来，若清这才松开了若虞，在听到师姐那话后，还觉得有些好笑：“您这也太搞笑了些！我都多大了，怎么还用哄小孩子的口吻来哄我？” 若虞听到若清这话，忍不住笑了：“那师妹觉得，师姐这话……可有哄好你？” 这话问得若清有些不好意思了，低声叫了若虞一句：“师姐……” 玩笑也开了，若清的情绪也稳定了一些，若虞这才开口继续问：“当日暗香疏影她们怎么会走到往洲去？” 这个问题在赵堇城来前她已经回答过了，但是师姐不知晓，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赵堇城，瞧见赵堇城轻轻的点了点头，她这才开口答道：“当初疏影说，她收到一封你被困往洲的信，本来我是想去查清楚的，但是暗香疏影因着担心你的安危，便没听我说，直接往往洲方向去。 她们因着要负责照顾奕珏，所以此次去也将奕珏带上的，而姜伯因着担心她们会出什么意外，便也跟了上去。” “当时他们先行，姜伯给我留了一封信，之后我便追了上去，可是……一路追到往洲，都没有发现她们的踪影，之后便收到一封她们被山匪绑去的信，需让我准备一万两银票去营救他们，可是……” “等你一去才发现是个陷阱？” 若虞问了这么一句。 若清是没有想到师姐会猜到的，当下便愣了一下，不过她还是很快便反应了过来，点了点头，她道：“对，我当时一进去便被他们弄晕了。” 听到这里，若虞又拧眉看了一眼若清身上的伤。 那些人下手也是极狠的啊，瞧着若清身上的那些伤，还当真是不轻的！ 若清也知晓自家师姐在想些什么，当下便道：“似是因为我太过于反抗，他们怕不敌我，便对我下手狠了一些。” “再怎么说……”若虞顿了一下，之后便沉了脸：“你也是个女儿家，他们下手也太重了些！” 这一点着实没错。 若清倒是比较看得开，当下便嘿嘿了两声儿，她道：“当时我就应当老实些，反抗不那般厉害，他们也就不会伤我这般重了！” 赵堇城对于若清这反应也是很意外，当下便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你倒是想得开！” 华桒眉梢微动，之后再看了一眼若清手上的伤势，他道：“这人蠢得跟个什么似的，能有条小命回来都不错了，还指望她些什么？！” “师父！”若虞有些不高兴了，再怎么说人家也算是死里逃生了，他不安慰人家两句也就罢了，还在这里冷嘲热讽是怎么个意思？！ 赵堇城看了一眼若虞，随后便悄悄的拉了拉若虞的衣袖，若虞一侧头看着赵堇城，便瞧见赵堇城在对她摇头。 若清身上的伤还很重，坐太久也不行，若虞瞧了一眼时辰，也不好意思在这里守着他们用餐，于是便叫了一声赵堇城，说他们应当回去用早膳了。 赵堇城听到这话，二话不说便站起扶着若虞离开了，独留华桒与若清师徒二人！ “方才你为啥拉我？” 回去的路上，若虞问了赵堇城这么一句。 赵堇城伸手将身侧这人揽入怀里，一手勾着她的纤腰，一边又道：“你师父那人就是这般的别扭，不怎么会表达自己的感情，昨夜回来时若清姑娘可是不醒人事，你师父当时可真的是……狠不得将伤若清姑娘的那个人揪出来碎尸万段！” 这话听着倒是新鲜：“他会这样？” 点了点头，赵堇城答：“自然，为夫何时骗过娘子？” 有着赵堇城这话，若虞是信了的，点了点头，最后她又轻叹了一声，眉头都快拧成了一团，：“若清现在是找回来了，可是……姜伯却还一直没有下落，咱们……应当如何？” 第274章 别的打算 这……还是一个问题！ 虽然现在失踪的几人都找了回来，除却姜伯。 但是，永儿年幼不记事，疏影失忆不知真假，暗香没瞧见人，而至于若清姑娘……她压根儿连身边的一个人都没有看到！ 赵堇城本来是想着，只要找到他们其中一人，便能知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可现如今却…… 揽着若虞腰肢的手更紧了些，赵堇城道：“娘子还是莫要多操心了，咱们先走一步看一步吧，再怎么说，除却姜伯其它人都还平安的，姜伯估计也不会有事。” 揽着若虞，赵堇城的步子稍许加快了些：“方才娘子未来之前华兄有提过，他在救出若清姑娘之前，那些人说过他们上面的人想将若清姑娘拿着与你做威胁，而若清姑娘的伤，是因为她功夫不低，会反抗，但姜伯便不一样了，压根儿就不会武，他们也自然是不会伤害了他的！” 这话说得倒是没错，但是，没有亲眼看到，也没有亲耳听到，那都只能属于推测，而这推测……不一定是事实啊！ 知晓若虞还会胡想，赵堇城连忙道：“咱们先快些去用早膳，娘子离京已久，可联络那些大臣家眷打探打探消息，为夫先进宫一趟，再回一趟军营！” 经得赵堇城这样一提，若虞倒是反应过来了，对哦，她完全可以联络一下那些大臣家眷的！女人么，总是闲来无事会在一起唠唠家常。京城一有什么风吹早动，在她们知晓了之后，都是会拿出来分享的！ 怎么说呢，一来是为了打发时间，二来是为了显摆自己的消息有多灵通！ 他们没地让永儿是她与赵堇城的儿子这一事实说出来，那么，皇帝更不可能提，所以，这些人也不知晓永儿的真实身份，所以，在这里打听永儿怎么回京的啊什么的，是最最方便的！ 一想通了这些，若虞便提着裙子又加快了些速度。 “你说得对，咱们得快些了，至少，得最快知道皇上到底是想要搞什么鬼！” 毕竟……让自己不喜欢的人的儿子当自己千辛万苦夺下的江山交付于其子，这怎么想，都是怎么觉得奇怪的！ 赵堇城瞧着若虞这般，当下也松了口气。 讲真的，他真的很害怕，害怕榆儿会因着接受不了那些事实而做出些什么傻事来。 不过就现在瞧着，似乎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糟糕。 如此，他也能够放心地去做他应当做的事情了！ 宴会临时布置，时间方面会特别赶，所以，今日请那些人来也并不现实，毕竟，想要宴请人，连场面都不做，会显得特别不尊重人，如此，即便若虞是一国之母，那些臣妇也不一定会给她面子，更何况，她还只是一个王妃！ 知晓这些，所以，若虞打算将宴会定在明晚。 今日用过早膳后，便直接吩咐人开始张罗，自己再亲笔拟请柬，再一家一家的，亲自送上府去！ 怀晋王得胜归来，王妃伴其身旁，这事儿已是传遍了整个大宋，现在，不光怀晋王备受百姓爱戴，百官齐赞，就连若虞也跟着沾了些光，成了野史上的一枚风云人物。 这些都是题外话了。 若虞现在虽然还是怀晋王妃，但是，毕竟有此战役之功勋，即便阶品如往常，但情面上还是好了不少。 这样的人物摆宴，自己再亲自登门造访，收到请柬的人，都是会给足她面子带重礼拜访的！ 她宴请的人也算是有些多，基本三品以上的夫人都被她请来了，不过，这般多人都带重礼来访，可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这一天，若虞便张罗着设宴的事情。 赵堇城知晓若虞将宴会设在明晚，所以，今日她进了皇宫，了解了一些情况后，便与皇帝及百官一同送走了西夏与匈奴的使臣。 等送别礼行完之后，又开始与皇帝述职。 皇帝听到这次战役，赵堇城完美取胜的过程很是满意。 等到述职结束后，赵岷便屏退了众人，独留赵堇城一人与他在大殿。 “皇兄可知朕是如何将珏儿带回皇宫的？” 等仅剩下他们二人时，赵岷突然问了赵堇城这么一句。 本来看起来平静得紧的赵堇城，在听到这话的时候，脸色骤变。 “你早便知晓？” 赵岷不是傻子，知晓赵堇城这话所指的是什么。 轻轻点头，赵岷笑得一脸生畜无害的样子：“嗯呐，给皇嫂号脉出喜脉的那大夫当时直接来寻朕了！” 竟然……从一开始便知道？如此一听，赵堇城便能明白，之后发生的那些事情是为什么了。 这人一早便知晓榆儿有身子的事情，表面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但是，暗地里却什么都做了。 就光凭这一点，赵岷还当真是让赵堇城更加深刻的理解到“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意思了！ 不过，这人还当真是会忍啊！从榆儿怀了身子，到榆儿生产，再到永儿八个月大，这将近两年的时间还真的是…… 突然间，赵堇城更加能够明白，为什么当年的太子与平王都不是他的对手了！ 太子本来就鲁莽，不用说也知晓他不是赵岷的对手。 但是……平王虽最会隐忍，但是，却在成功的那一刻得意记了形，所以，才会被赵岷直接给拉下台。 “为什么。”看着赵岷，赵堇城问了一句：“为什么会让我的儿子做太子？你后宫的嫔妃都是摆设？还是说……你还有什么别的企图？！” 连尊称都不用了，赵堇城直接对赵岷用了平语。 赵岷听到赵堇城的这话，并没有直接回答他，反倒是笑了笑，他道了一句：“皇兄，即便你是朕的皇兄，可就你方才的那些话，被外人听见，你也是会受罚的！” “所以陛下是想罚我？” 依旧是平称。 赵岷笑了笑，没再纠着这点小事儿不放，他道了一句：“其实，让朕的侄儿做储君也并不是什么坏事，现如今朕的后宫无所出，朕登基已有些时日了，若是一直这样，皇兄觉得，朕这个皇帝之位还能安稳的坐下去？” 自然是不能的！ 若是放在平常的人家，就赵岷这个年纪，早已是两个孩子的爹了。 赵岷的后宫可不少啊，虽不少，但是，却无一喜讯。 国不可一日无君，有君不可一日不立储。 大臣会操心这事儿也很正常。 但是，赵岷让他儿子做太子就…… 脸色不太好看，赵岷瞧着赵堇城的脸色，当下便笑道：“讲真的，在朕与先太子及平王嫡夺时，咱们都还一直想拉拢皇兄呢！” 想起当初的事情，赵岷突然笑了起来：“太子与平王那俩短命鬼，至死都还不知，其实，皇兄才是咱们最大的敌人！” 笑了一会儿，赵岷突然间不笑了，他看着赵堇城，继续道：“朕也曾防过你，防你是谁的卧底，防你别有目的，亦防你对这高位有所觊觎！” “但是啊……皇兄你真的，真的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啊！” 赵岷拉着赵堇城说了一大堆，但是，就是不提他是怎么将永儿给拐进宫的。 净说些先前发生的一些没有用的事情！ 赵堇城就安静的听着，也没有打断他，赵岷未曾饮酒却如同饮酒而醉了一般，张口就哇哇说个不停！ 赵堇城是在隐忍着，并非是他怕赵岷，只是……现在的赵岷似乎跟以往有什么不同，至于是什么时候变了，怎么变的，他不知晓。 他不明白赵岷在想些什么，更不明白赵岷的思绪，他忍，就是担心他会拿永儿开刀。 这才是赵堇城最担心的！ 赵岷这个人，他自己想要说什么，不想说什么都分得特别的清楚，所以，赵堇城也知道，他若是不想说的，他再怎么问，也是没有结果的。 于是，赵堇城就站在旁边安静的听着，什么话也没有说。 赵岷说了大概有半个时辰，便没了话，赵堇城要去军营，也不想听这人废话，当下便直接对赵岷道了一然：“我去军营了！” 说罢，转身就边，连个告退礼都未曾行过！ 赵岷瞧着，当下便轻笑一声，最后跟瘫了似的，直接坐在了地上，不知为何，他竟然……哭了！ 赵堇城离开大殿后，便开始回想起赵岷的反应，不知为何，赵岷此次的反应也太怪了些，不论是哪个方面都是！ 赵岷是怎么样的人，是一个为了达到自己坐上高位的目的而可以不择手段的人，但是，这次却做出这般奇怪的事情。 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直接亲口与他坦白说自己从榆儿有了身子时便知情。 既然如此，当初他也应当是对自己有敌意的，那时候知晓榆儿有了身子，怎么说，了是对他不利的，那么，那个时候，赵岷又为什么没有动过手？ 而是任由榆儿将这个孩子生下来，最后，竟然还将这个孩子带入了宫，立为了太子？ 不光是如此，皇帝今日所言的每句话，都是属于不太正常的那种！ 莫不是……他还有别的打算？ 第275章 不要去 赵岷……着实是还有些问题。 不过，眼下赵堇城还想不明白，再加上，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那便是寻到姜伯的下落，再平安的救出永儿，他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地离开这个没有人性的地方！ 于是乎，赵堇城便也未在此多逗留，反倒是直接离了宫，去了军营，再让疾风与若虞带了个口信儿。 暗香身子不断不太好，所以，她出去判断请柬的时候并没有带上暗香，而是让暗香在府里送休息。 暗香是一个闲不住的姑娘，即便是若虞让她休息，她也不太愿意闲下来，于是便在府里头张罗。 若虞带着自己亲手写好的请柬去了那些需要宴请的大臣夫人，一家一家地去请，许是因着她现在在大宋的名气，那些人都对她客客气气的，就连先前因党派之争时还讨厌着她的那些夫人，都亲自站在大门口以贵宾之仪将她请进了府。 果然啊，人的身份不一样了，连周边的待遇也会变得不同。 若不是她们知晓赵堇城与她的功绩，若是是她们不知晓赵堇城是皇帝的亲兄弟，她们的态度还会为般好吗？ 答案是……不一定…… 最后一家拜访的是城中一个三品翰林学士张翰林家。 别家都是出门相迎的，而且，都是比张翰林官职高的人。 但是，这张翰林知晓若虞要来，却并没有什么动静。就这一点，倒是引起了若虞的好奇。 若虞再怎么聪明，朝堂上的事情，她也不一定完全的清楚。 不过，既然是要来拜访请人，自然也是会做足功课的，这张翰林为人正直得紧，先前几位皇子在嫡夺之时，也并没有分党站派的。 若虞倒是稍许听赵堇城提过，张翰林这个人的官缘并不好，因不，凶总是将别的大臣的宴请拒之门外。 而赵堇城对于这位张翰林也并没有多少的了解。 所以，若虞所得知的情报也是有限的。 若虞到了张翰林张，玉儿便上去敲了门，开门的是一个普通的小厮，小厮一瞧见若虞，连忙出来行礼:“这位贵客请容小人禀报一声。” 玉儿闻声，当下拧了拧眉:“这位是怀晋王妃，让王妃于府外等候你通报，怕是有些不妥吧？” 若虞听到玉儿这话，连忙叫了一声“玉儿”，她对着玉儿摇了摇头，随之便转头看了一眼那小厮，她笑得温柔:“劳烦。” 小厮倒是被怀晋王妃的态度给吓了一跳。 早前便有听闻，怀晋弄不好通情达理得紧，今日一瞧，也果不其然。 他家主人一向都清傲得紧，不管来府拜访的是什么人，一律都要先行通报。 小厮也因为这些事情得罪了不少贵人，而这位怀晋王妃，是他岂止为今第一个没有为难他的人。 于是，小厮在对着若虞行了个礼后，便连忙往里头跑去禀报。 “主子，且先不说别的，就您怀晋王妃的身份，来此，至少得请您直接进大厅里边喝茶边等的吧？” 一个小小的三品翰林学士罢了，怎么就能够……那般的嚣张？ 若虞听到这话，当下便忍不住笑问了一句“今日咱们喝的茶还少了？” 玉儿闻声一愣，随后便反应了过来，微微的摇了摇头。 送了那般多家的请柬，喝了几十家的茶水。 这茶水，若虞也着实是喝了不少，明明是一个午膳都不断未来得及用的人，现在都快傍晚了，她都不断不觉得饿。 “即便如主子您所言，先将您迎进请里头坐着，也不至于在这门外冰成这个样子啊！” 这两日的天气也不断有些寒冷，若虞出门的时候也着实是怕冷带了一个汤婆子的，出来拜访了这么多家，若虞也在中途劳烦别家官员帮忙换了换汤婆子里头的水，可现在，汤婆子还是凉了。 若虞抬头，看了一眼门上的牌扁，微微一笑，她道:“这些都无所谓了，咱们还是快些将张夫人请了，好回去做其他的准备。” 主子这话虽然玉儿觉得也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再怎么说…… 想了好一会儿，玉儿便想通，主子既然没有什么意见，她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于是乎，玉儿也只有选择了闭嘴。 过了好一会儿，方才传话的小厮回来了，一瞧见若虞连忙行了个礼，他道:“王妃，您请进，小的家主人夫人已在大厅等您了！” 并没有亲自来迎接若虞。 若虞也没有说什么，除了玉儿脸色不太好看之外，也没有什么别的。 夫人丁氏一瞧见若虞的时候，连忙起身对着若虞行了个礼。 “怀晋王妃请见谅，方才妾身没有亲自去府门前相迎。” 翰林学士张参已年过半百，因着他偏傲的性子，使得他官升至正三品，便一直再未升过。 而据若虞所知的一些后院消息便是，张参很疼爱自己的发妻丁氏。 丁氏的年纪比张参小十三岁。 虽如此，但是他对丁氏的好，却一直没有变。丁岁自二八年华便嫁与了张参，当时的张参还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秀才，丁氏娘家是一个院朗中，一个五吕官员。 丁家当时格外看不起张参这个穷秀才，并不同意将女儿嫁给这样一个没有出息的人。 可是，丁氏执意要嫁，甚至为了张参与丁家父断绝了父母关系。 而张参也一直记得自家娘子的这点好，于是便在娶了丁氏后，奴才通过各种考试取得了探花，在朝中谋了一个职，再慢慢地升到了现在的这个位置。 而张参这个人对丁氏也特别的好，他的后院也干净得紧，讲真，在这个朝代，男人有个什么三妻四妾是正常得很的，当年张参新晋探花，也惹了不少人的眼。 但是，张参都没有被那些所蛊惑，后院也仅有一妻，后与妻生下一子一女，人生也算是完美。 这些是项虞目前所知的。 今日若虞见到的这位张氏，虽已三十又七，但是她看起来也不过二十七八的样子。 果然，如她所发了解地一般，张参真的很爱这位夫人，从这位夫人的脸上，便可以看得出来，她也当真是端庄大方！ “夫人言重了。”伸手去扶丁氏，若虞微笑道:“今日也本来就是突然登门造访，说到底，还是本妃来得太过于突然了。” 说着，若虞便让玉儿将自己亲手所书的请柬交给了丁氏:“明日王府设宴，本妃今日来此，便就是为了给你送这请柬的，皇后封册之时，本妃并不在京城，所以，皇后的封册礼，本妃不断不知晓判断些什么便想请各位夫人一同聚聚，好来商讨一下，应当给皇后娘娘判断些什么礼比较合适。” 丁氏听到这话，倒是觉得有些奇怪，当下便不解地问了若虞一句:“送皇后娘娘的礼物应当由您自己拿个主意就可以了啊，妾身去……估计也帮不了您什么忙。” 若虞一听，当下便笑应道:“夫人说得可是一点儿都没有错，不过，此番回来，本妃听闻了，当初萧后被册封的时候，因着时间比较赶，所以稍微打听了一下，许多夫人都未想到要为皇后娘娘准备些什么礼物，于是，给皇后娘娘的贺礼便一直都有所耽搁。” 于氏闻声，当下便愣了一会儿，似是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于氏才问:“那王妃您明日之晚宴的目的是……” 微微一笑，若虞道:“思来想去，咱们这些臣妇也应当一起送皇后娘娘一件优雅高贵又不失大体的礼物！” 说到这里，若虞又有些为难的样子，道:“自己的礼物，咱们也探讨一下能单独送皇后娘娘些什么，不过，在除自己的那些礼这外，咱们也应当挑选一个特别好的礼物，当作是咱们大宋子民一同献给娘娘的册封礼。” 说到这里，若虞便又继续道了一句:“再都，过几日娘娘的生辰不是也快到了么？没几日了，咱们自己备选好礼物，赠送给娘娘，但是，再怎么说，还是得一起送个大礼不是？” 这个理由……倒也是不错的。 丁氏闻声，当下便点了点头，笑道:“王妃您说得对，考虑得也极对，明晚，妾身一定准时出席。” 有了国承诺，若虞也放心了些，微微点了点头，若虞便道了一句:“如此，那本妃便先告辞了，明日宴会，需要准备的还挺多。希望你明日能够准时出席。” “哎请王妃留步。”丁氏突然叫住了若虞，当下便道了一句:“再怎么说，您也用过晚膳再走吧！您可是到妾身这儿，一杯茶水都未喝呢！” 若虞闻声，当下便笑着摇了摇头:“无妨无妨，改日本妃还会再来拜访的，今日归府着实还有事情，望理解理解。” 本想再留，结果听到王妃这样说，丁氏也不好再说些什么。若虞这边刚一走，张参便回府了。 一进院子便瞧见了桌子上的请柬。 张参脸色有些难看，捏着那封请柬便问了丁氏一声:“这……这种宴会，王妃……亲笔写的？” 丁氏闻声连忙点了点头:“对呀，王妃说此次聚会主要是为了与大家商量应当一起送什么样的礼物给皇后娘娘罢了。” “娘子不要去。”还想继续说的丁氏突然听到张参叫她:“这个宴会，咱们再怎么也不能去！” 第276章 不请自到与请之不来 也不是什么有风险的宴会，为什么就不能去？ 不过，丁氏一向都比较尊重张参的决定，不，应当说是优先…… 既然夫君说此会不能去，那么，她也自然不会去的。 若虞回到府中后，便开始想着丁氏的反应。 按理来说，丁氏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整个翰林府却给人感觉怪怪的。 且先不说他们府上的人知晓她到访，没有出门迎接，毕竟，人家只是不想随波逐流罢了，没有必要巴结她。但是……就连普通的待客之道，似乎都有那么些许欠缺。 至于是什么……若虞暂时还说不出来。 想到这里，若虞总是觉得有些什么似的，但就是想不出来。 “主子，今日出去如何？”暗香端了一些滋补的汤药过来，问了问若虞今日的情况。 轻轻点头，若虞接过那碗汤药，先喝了一口，然后道：“尚算不错吧！” “奴婢有一事不明。”玉儿微微拧眉，看了一眼若虞，然后问了一句：“明明咱们是为了从那些夫人口中打听京城的事情，您缘何还要说，是为了给皇后娘娘准备生辰礼，所以才宴请各位的？” “什么？”暗香闻声，也觉得奇怪得紧，当下便问也问了自家主子一句：“主子您是这样与各位夫人说的？为什么啊？” “你们以为，咱们就单纯的搞个什么小宴会，就没什么事儿了？”微微一笑，若虞扬头，一口将碗中的汤药全部喝掉，末了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咱们就算是办的小型宴会，你以为，宫里头的人会不知道？” 虽然说，她现在明里暗里搞这些事情，也是没有什么所谓的，但是，如果不让宫里头知晓的话，她们多些成功的机会呢？ 答案自然是会选择一些能够瞒住上头的话！ “宴会之事儿，可准备好了？”看了一眼暗香，若虞问了一句。 伸手收拾了桌上的碗，暗香点了点头：“回主子，都准备好了，只里您明日再瞧瞧，可需再多置些什么便好。” 点了点头，若虞道：“好，你今日也辛苦了，你与玉儿都先下去休息吧，我也要休息了。咱们啊，今日可得好生的养精蓄锐，毕竟，明日要干的，可是一场大仗啊！” “可是……”拧眉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暗香道：“您晚膳似乎还没有用啊……” 方才暗香悄悄地问过玉儿了，所以，主子与玉儿还未用晚膳，暗香是知晓的。 瞧了暗香一眼，若虞起身直接将两人给推了出去：“行了行了，方才喝了的那一碗补药已饱了，我现在也乏了，你们就快先去休息吧！” 话音一落，若虞也已将两人给推至了门外，她直接将两扇门给合上，硬生生将两人给关到了外头。 暗香与玉儿两人站在外头面面相觑。 “主子……当真没事儿？”暗香忍不住问了这么一句。 玉儿看了一眼里头，突然间笑了：“没事，咱们先下去吧！” 说罢，玉儿便先离开了这里，暗香瞧着玉儿已离开，当下便也端着托盘跟了上去，开始打听今日在外头的情况。 暗香虽然人是傻了……啊哦，应当说是单纯了一点，但是，她办事情，若虞还是放心的。 回来的时候她也听到疾风带来了消息，说是赵堇城今日会呆在军营。 也是，明日都是女人的宴会，他一个男人在家，反倒是有些不便。 不过，至此时，若虞还是觉得，张参有问题！ 至于什么问题，这个问题对她有利还是有害，若虞便不清楚了。 今日在外头跑了一天，若虞若是说自己不累，那都是骗人的！ 而且，她现在的身子与先前相比，是差了一些，虽然今日她都是坐轿未自己行走，但是，这轿子一颠一簸的，也有得她受。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个张参的夫人丁氏……若虞似乎……先前在哪里见过…… 莫不是先前女人聚会的时候在席间见过？ 但是，她又好似没有什么印象啊！ 感觉自己累了，若虎洗漱后换了衣裳便直接倒在床上，侧身一裹，将被子紧紧的裹在身上，自己跟条毛毛虫似的。 一个人睡就是好啊，大床随便她滚，自己想怎么睡就怎么睡，反正现在也无聊，若虞在床上一边左右滚动，一边想着今日在翰林府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她睡着迷迷糊糊的时候，似又听到了某个人的声音：“原来我不在，娘子睡觉便这般不老实？！” 许是今日她太过累，所以，若虞费了好大的力气都没有睁开眼，她轻声的“嗯”了一声儿，过了没一会儿便直接睡着了。 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次日辰时。 暗香正好打了水进来，便瞧着自家主子起身了。 连忙放下手上的东西，去拿衣裳替主子更衣。 “昨夜王爷回过府？” 若虞突然问了暗香这么一声，暗香闻声，当下便是一愣，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之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她才道：“奴婢未曾听到这消息啊，主子……是从何处听来的？” “倒不是听来的。”摇了摇头，若虞又道：“只是感觉昨夜似是听到他声音了，所以便想问问，他昨夜可曾归过府。” 听到这话，暗香当下便忍不住一笑：“主子应当是太想念王爷了，人家都说，小别胜新婚，主子，您与王爷这才一日未见，便想王爷都想出了幻听了，可见您对王爷的感情之深！” 嘴角一抽，若虞未再说话了。 不过，昨夜当真是她的幻听吗？ 想了想，若虞抖了抖，罢了罢了，莫要再想这些个没用的！ “玉儿起来了没？” 暗香一边帮若虞整理着衣裳，一边答：“玉儿姑娘老早便起来了，只是在练武罢了。” 点了点头，若虞道：“嗯，布了多少位置？” “按照你先前的吩咐，只布了五十人位，不过……主子，您请柬都写了一百余封，只布五十人位……是否太过于少了？” 听到这话，若虞当下便笑了：“你以为，我亲自上门请，他们就当真会给我那般大的面子都会来？” 可莫要忘记了，朝中虽然没有先前那般多的党派站位，但是，赵堇城与赵岷两人的站位，可都还明析着的！ 朝中的人都多精呐，怎么可能会背着皇帝跑来赴怀晋王府的宴？ 但是，怀晋王府主动请，就算是人不到，也会到礼的！ 若虞请了一百余人，至少都会收到八九十份礼，而这些礼，若是全收下，那也是会出大事的。 于是，若虞便道了一句：“今日收到的礼都按目录清晰的造册，等到那些个夫人离府的时候，全部都给她们还回去，一份都莫要留，在还礼的时候，再备一些小的伴手礼。” 乖乖，近百份的礼，比皇宫办事的时候礼都收得多，那可怎么行？ 即便是赵堇城的身份再怎么那啥，了不能与宫里头的人比啊！ 暗香闻声，一边应，一边为若虞拿来了帕子。 若虞接过，洗了把脸，然后突然间又想到了些什么，连忙又叫了一声暗香：“你将主位布置得用心一些，指不定你家主子今晚要坐旁边！” “嗯？”一听自家主子这话，暗香有些不明白了：“王府主人是主子，您又怎么可能……” 话刚一说到这里，暗香又似是想明白了般。 若虞瞧着暗香那表情，也自然是知晓她懂了，将帕子还给暗香，若虞道：“世事难料你也知晓，今日王府动静那般大，咱们宴请的那些人，跟萧后关系好的可不在少数，如此，你说今晚会不会有那种不请自来的客人？” 自然是会有的！ 主子这样吩咐着，暗香便就这样做着。 昨日虽然布置了一天，但是今日要做的事情，也还有许多，时间上虽然紧了些，不过好在在那些个夫人来的时候，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今日若虞穿了一身正蓝色的裙子，配了一些简单的珠钗，不繁琐，但也不是很简单，瞧着也端庄得紧。 晚宴是从正酉时开始。但宾客都是从申时陆陆续续到场。 到申时前，若虞府中收到的礼，已与送出请柬的数量同等。 但到席位的，却不过四十余人。 暗香布了五十人位，还有几个位置是空的。 看到府里头来的这些人，暗香轻轻松了口气。 旁边的玉儿瞧着，当下便有些好奇：“你松气是怎么回事？” “只是突然感觉到幸运了。”暗香拍了拍胸口，她答：“主子也真是有先见之名，若是我布置多了，到时候客位空太多，丢的，反倒是王府的脸！” 这个是事实，毕竟若虞也是考虑了许多因素的，心头自然也清楚哪些人会来，哪些人不会来。 若虞在主位上站着招待着各位，扫了一眼下头，果不其然，张丁氏并未来。 不过……她来与不来，对这场宴的最终目的也没有什么影响，所以，若虞便未在意。只是，在宴会刚开始的时候，萧后……来了！ 第377章 是她想太多 “啊……本宫此时来……是否来得不是时候？”萧后笑着让行礼的人起了身，柳眉微弯，她莞尔一笑：“本来本宫是想着今日无事，便特来府中寻怀晋王妃来聊聊天，说说私话，如今一瞧，倒是本宫来得有些冒昧了。” 若虞看了一眼萧后身后站着的国公夫人，心头冷笑着。 这人可是她写请柬请的人啊，未来赴宴也就罢了，与萧后一起过来，还能叫做是临时想与她说说私话吗？ 自然是不能！ 不过，萧后想要这般说，若虞这个做臣妇的，又怎么可能会不给她面子？当下便微微一笑，若虞道：“皇后娘娘言重了，您可是王府……哦不，整个大宋的贵宾，您只要想来，随时都是欢迎的！” 萧后一听，当下便微笑着点了点头。 若虞侧身让了让，当下便出手做“请”的手势：“娘娘请上座。” 萧后闻声，笑看了一眼若虞，掩唇一笑，轻轻的点头，旁边跟着的几位夫人也各自寻了位置来。 若虞命人将席位搬过来安置在主位斜侧。 旁边的暗香瞧着突然冒出来的皇后，当下便小声与玉儿嘀咕道：“天喃，主子也真的是料事如神！也好在她早便料到了皇后娘娘要来，不然，指不定皇后娘娘到时候还乱给主子安什么罪名呢！” 玉儿一听，拧着眉头看了一眼主位上坐着的人，再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当下便点了点头。 也好在主子一向 般聪明，不然……她也不会一路走到现在。 这事儿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说的，玉儿上前，站在若虞身后开始服侍，暗香便开始张罗着宴会的菜品上桌。 “怀晋王妃初归京不几日，怎的就想着与众位夫人一聚？”萧后话到这里，拿起帕子掩了掩唇，她微笑道：“本宫可不在怀晋王妃这宴请的名单之中啊，莫不是……皇嫂不喜本宫？” 称呼一改，这声“皇嫂”叫得可不是那般的友善。 若虞闻声，自然是立马开始否定：“不不不，娘娘误会了，臣妇只是想着，娘娘生辰将至，所以，便想请各位夫人一同前来商讨给您准备什么样的贺礼呢！” 话到这里，若虞突然变得有些失落：“只是……本来先是想要给娘娘一个惊喜的，未曾想到娘娘您就这般巧地想要寻臣妇谈心，这下倒也算不让什么惊喜了！” 这样有心的说辞，萧后会直接驳之吗？自然是不会的！ 于是，她便改了一个方向：“如此说来，倒是本宫自己将自己的惊喜给破坏掉了。” “娘娘哪里的话！”打断了萧后的话，若虞又道：“只是……臣妇考虑得不周全，不然也不会这般！” 这个时候是萧后是想打探消息的，如果两人都这直这样自责与揽责，她还能知道些什么事情？ 当然是知道不了的！ 于是乎，萧后便又笑道：“说到底，皇嫂是好心，而本宫也只是想找皇嫂谈心，若是当真要怪，那便怪老天让咱们这般不巧吧！” 端起茶杯，萧后细细打量了许久，最后便道：“不过……就是一个平常的生辰小礼罢了，哪里如此兴师动众的。” 话到这里，萧后便又扬头，一口将那杯茶给饮了进去，之后又接着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有多无理取闹呢！” “娘娘这话言重了！”笑了笑，若虞答：“娘娘可曾忘记，您册封为后之时，臣妇可不在京中，如此之大事，又岂能草率？” “嗯？”萧后闻声一愣：“册封与今日……” “臣妇还只携众位夫人，一同为娘娘补一份礼。”看着萧后，若虞那双温柔的桃花眼微弯，瞧着跟一潭春水似的，柔得紧：“您也知臣妇归京不久，对于京中之事尚不太了解，只是听闻您此次册封准备得有些匆忙，而各位夫人也言明，连些像样的礼都未来得及为您送。” 话到这里，若虞笑得更加温柔了：“再怎么说也是一件大事情，您贵为一国之母，不论做什么，也马虎不得。所以，册封大礼，咱们当补还是得补！” “此番请来众夫人，主要是因为想着，娘娘您本身出身家境也是特别殷实，自小想要什么都是不缺的，送一般的东西，倒是显得俗气，故，臣妇才请来众位夫人与臣妇一同商讨，看看有没有什么礼物，既能配得上您雍容华贵的气质，又能彰显您万众瞩目的身份，同时，又不会显得太过于俗气的东西！” 人想要做好一件事情，首先得把话说得好听一些。 若虞今晚可是要抱着打探消息的目的办的这场宴会，但是，想要当着皇后的面打探这些消息，少不了的，便是说些漂亮的话！ 萧后听了若虞的一些话，突然间觉得，自己还一直针对、怀疑着皇嫂，心头有些过意不去。 但是，这种事情她又不能够直接说出来，所以，萧后便又道了一句：“皇嫂就是有心，瞧瞧，还当真是一家人才会如此的亲！” 这话本来是为了说给若虞听的，但是，萧后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未考虑到在场的那些命妇，故，在场的命妇听了之后，心头都各有想法。 皇宫的宫规严谨得紧，虽然萧后贵为一国之母，掌管着整个后宫，那也是不能越了规矩的，所以，她在这场宴上并未呆多久，便直接回了皇宫。 等到皇后一走，方才同皇后一道来的那几位夫人，也没了脸面呆下去，于是便跟着离开了。 “皇后娘娘说的一些话，恕妾身不能完全理解。”万夫人是一个直肠子，所以，等到皇后一走便直接将自己心头想着的话给说了出来。 这宴会上人多口杂的，这位夫人也是个胆子大的，就不防着些，就不怕有心人直接将她给卖了？ 事实是……这万夫人的人还当真是大的！ 她说这些话，压根儿就是没带怕的。 旁边几个胆子稍许大点儿的夫人，当下也中道了一句：“妾身也觉得有些不妥，再怎么说，替她准备生辰礼的，不止是王妃一人啊！”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说了起来。 若虞倒是没有立马阻止，因为，现在还不是她说话的时候。 等到几位夫人说的声音越来越大，若虞这才开口道了一句：“今日宴请各位来，想必你们也应当知晓所为何事了，虽然为皇后娘娘备生辰礼这是一事，但是还是想着与各位夫人聚一聚，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若虞这话说得好听，在场的夫人听着自然是高兴的，几下便开始将京城外头自己所见着的奇闻怪事给讲了出来。 若虞听着，一边点头一边搭话，与那些人直接从宫外，聊到了宫里…… 而这次，若虞竟然意外的得知，萧后上位之所以那般匆忙，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似乎皇帝并不是很愿意让她当这后宫之主。 而萧后之所以能够上位，似是因为，皇帝近来最宠爱的云妃突然染上了恶疾…… 在得知这个消息后，若虞总是感觉，这其中定然有些什么事情。 今日的宴会办得也尚算顺利，而为皇后准备的那些礼，也基本上都确定了下来。 现在若虞的重心就是想放在云妃的身上！ 虽然赵岷这个人难缠得很，但是，偏生不巧的是，他的后宫可是一个危险的地方！ 怎么说呢，赵岷虽然贵为一国之主，但是，他那后宫里头的女人可并不是什么简单的女人！ 他竟然想着让疏影带着永儿认他作父，那么，她也自然可以从他的后宫着手。若是到时争回永儿不成，她至少还能借着那些个他后宫见不得光的那些事情，与皇帝做笔交易！ 不过这是后面万不得已的法子。 现在的法子就是，因她不知晓萧后这人是怎么想的，虽然她协助她发现了暗香的踪迹，但是，这是否是皇帝亲自安排的，她尚不确定。 后宫之争是有多么的可怕，若虞也是知晓一些的，云妃娘家的势力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若是她到时查清了云妃之事儿是否是与萧后有关，到时候再借着此事，让萧后真正的帮她，也未尝是不可的！ 后路都想好了，但是老天好似是想故意与若虞躲猫猫似的！ 正当若很若虞想要着手去查云妃的事情，结果次日，萧后又突然找上了门来。 “今日本宫来寻皇嫂，是想请皇嫂帮本宫一个忙的！” “忙？”若虞也很意外啊，她意外的不是萧后昨夜才出了宫，今日一大早又跑了过来，而是意外她竟然叫她帮忙，而且帮的……还是她想要查的事情的忙！ “宫中云妃一个月前突然染上恶疾暴毙，但是本宫总觉得此事过于蹊跷，本宫曾多次寻过皇上，与他说起了云妃之死怕是并非那般简单。但是……” 话到这里，萧后突然哭了起来。 若虞听着都愣了一下，随后便递了一张帕子给萧后：“娘娘，您先别哭。” 接过帕子摆了摆手，萧后等情绪好些后，又继续道：“但本宫不知为何，在本宫与皇上提出疑点之后，皇上竟然……竟然直接说本宫疑心太重，是本宫自己想太多了！” 第278章 查云妃的死因 这样一说，若虞倒是觉得当真是奇怪了…… 怎么说呢，再怎么说，云妃也是皇帝最疼爱的一个妃子，若当真如皇后所言，赵岷听到自己心爱的妃子死因有疑，那么，再怎么说，也会选择查清楚这件事情啊！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皇帝并没有这样的反应，反倒是怪起了萧后的疑心太重？ 后宫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赵岷不可能不知道，那些个女人斗来斗去的，且先不说皇宫这种女人多的地方，就连一个小官家的后院都会闹腾得不行！ 先前不是还有个侍郎家的小庶女，因嫡母眼里容她不得，而闹到了宫里么？ 当然，这是若虞昨夜从那些个夫人那里听来的话，不过可信度还是蛮高的。 想着这些，若虞还当真是，越想越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萧后瞧着若虞不说话，当下便又叫了她一声儿，最后问了一然：“皇嫂在想些什么？” 听到这话的时候微微一愣，若虞顿了好一会儿，随之便笑道：“没什么，臣妇只是听到娘娘所言，也觉得奇怪罢了。不过……皇上他为什么……” 知晓若虞在问什么，萧后叹息了一声儿，然后摇头：“若是本宫知晓的话，也不会如现在这般了。” 也对，如果萧后知道的话，就自己解决了，还跑来找她干嘛？ 不过……萧后与她说这些事情做什么？ “娘娘与臣妇说这些事……何故？” 有些意外若虞会这般问，萧后愣了一下，她便道：“今日本宫来寻皇嫂，有一个不情之请，那便是……希望皇嫂能够帮帮本宫，帮本宫查一查云妃的真正死因！” 居然……请她帮忙查清楚云妃的死因？这萧后……到底想干什么？ 若虞本来也是想要自己去查清云妃的死的，但是，这她还不知是敌是友的萧后突然找上门来，倒是让若虞有些不知道应当怎么办了。 若是萧后是友，那倒也好，对于若虞自然是有利无害的，但是……若萧后是敌的话……那么，她让她去查云妃之事儿，就极有可能是陷阱！ 怎么说呢，人家皇帝都说不用查的事情，她去查什么？再者，萧后做为一国之母，后宫的主宰，她都不能去查这事儿，而她一个官眷，跑去插手皇宫的事情，你说这事儿若是被发现了，她会如何？ 当然会死得很惨！ “娘娘之事儿，臣妇自然是乐意帮的，只是……臣妇不过只是一个官眷而已，插手皇上后宫之事儿，太越矩了些。” “皇嫂不必担心！”生怕若虞不答应，萧后连忙拉起若虞的手：“既然是本宫请你帮忙的，那么，自然是护你周全的！” 这话说得也太过于满了些。 若虞又不是傻子。 若是皇后当真有那般大的本事，那缘何不自己去查？更何况，这怎么算，也是皇帝自己院子里头的事情，即便若是现在是长嫂，那也是有别的！再者……人家皇帝，又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即便她是长嫂，那又如何？ 反手握住萧后的手，若虞微微拧眉：“妾身当真是无能为力，不过，娘娘若是觉得有什么的话，臣妇倒是可以时常进宫随您。” 话都说得这般好听了，萧后再说，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于是，萧后便又与若虞聊了一些，就道：“今日本宫出宫太久，应当回去了，皇嫂觉得本宫请求有些为难，本宫也是能够理解的，这样吧，往后皇嫂都常进宫，陪本宫说说话，后宫是什么样的，皇嫂应当不难知道，所以，本宫在后宫，可是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呢！” 这话萧后将自己说得特别可怜，不过，若虞不否定的是，她所说的倒也是事实。 微微点了点头，若虞笑着应道：“娘娘放心，一有空，臣妇便直接进宫来与您聊天！” 有了若虞这句话，萧后倒是安心的点了点头，随后带着自己的贴身宫女离开了王府。 等到萧后一走，暗香便忍不住问了一句：“皇后娘娘明显是想借您之手查清楚事情，如此，您日后进宫，她必会再与您提及今日之事，那您缘何还要答应？” 玉儿正恰走了进来，听到了暗香这话，当下便道了一句：“主子定是想着，日后能够多进宫的话，便能够多看看小公子吧！” 笑看了玉儿一眼，若虞道：“还是玉儿知我心啊！如今皇上已将永儿立为了太子，现在外头的人都认为疏影是永儿生母，而疏影身份本来就……” 话到这里，若虞停顿了一下，随之便又道：“所以，疏影带着永儿去皇后的殿中请安，也是常事儿，若是我常去皇后的殿中，自然是可以常见着永儿的。” 这话着实是没错的。 暗香听着这话，当下也明白了，连连点头，暗香道了一句：“对哦，若是如此，那么，主子您也可以暗香查云妃的事儿吧？” 瞧着暗香如此聪明，若虞笑着点了点头：“说得没错，想要救出永儿，就必须得将手伸往皇宫，先前因着玉儿在皇宫，我至少还能收到一些宫里头的消息，但是……玉儿一离开，我宫里的消息也就断了，所以，现在也只能重新想法子入宫打探消息了！” 玉儿听到自家主子这话，当下便道了一句：“如此，那可否让奴婢再重新回宫？” “不可！”想也没想，若虞便直接继续了玉儿的想法，严肃地看了玉儿一眼，若虞拧着眉摇头：“你本在宫中呆了两年，宫里头的人自然也是对你熟悉了，再加之先前宫宴之时你随我去赴过宴，所以，识得你之人便更多了，这个时候再将你送进宫中，你觉得……别人会如何想？” 自然会觉得若虞是故意将人送进去打探消息的！ 不过……这个若虞倒并不是怕，而她怕的是……玉儿就这样进了宫，会有危险！ 玉儿也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不过，若是没有个人在宫中帮主子的话……大事……当真能好成吗？ 担心着这一点，玉儿未再说什么了。 “王爷可有带话来，今日归府不？” “前日王爷便让疾风带了口信儿来，他们前两日不归府，说今日会回来的啊！” 暗香回答道。 一听到这话，若虞倒是反应了过来，当下便笑道：“瞧我这记性！你说得没错，疾风好像就是这样与我说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明日……她就这样进宫的话，需不需要再备些什么呢？ 自见过萧后，若虞便没了什么事儿。 停下来的话，她倒是会想起永儿，担心着还未踪迹的姜伯。 于是乎，若虞便去了客院寻若清聊天。 不过，若虞去的时候，也瞧见了华桒，若清本来是想去院子里头坐坐的，但是华桒一直板着脸，说院子外头风大，还冷得紧，不论若清如何说，华桒就是不许她出去坐！ 瞧着那两人你争我闹的样子，突然间，若虞不想去破坏这份美好！ 站在院子外头看了里头的人好一会儿，若虞突然笑了。 玉儿瞧着主子这般，心头也明白了些什么，但是没有说出来，不过暗香不懂，便问了：“主子，咱们还去看若清姑娘吗？” “咱们现在去，怕是不太好吧？”笑得更加灿烂了，若虞道了一句：“难得师父的脑子开了窍，咱们也就没有必要去破坏他们目前的气氛。” 再往里头盯了两眼，若虞提着裙子转身：“叫厨房帮若清姑娘多做些补身子的吧！” 暗香闻声，当下便应了下来，随之便直接去了厨房方向。 回到院子，差不多到了用午膳的时间，休息了一会儿，便有人将饭菜送了进来。 若虞正用到一半的时候，不知道何时，旁边坐了一个人！ “娘子果然，什么时候都那般好看！” 莫名的听到了这么一句话，若虞还是被吓了一大跳，一侧身转头，便瞧见了两日未见的赵堇城！ “王……爷？！” 笑看了若虞一眼，赵堇城叫人多加了一副碗筷，随后便道：“本来是想着娘子一个人会孤单无聊得紧，所以，为夫快马加鞭地赶了回来，不过……却意外的瞧见娘子胃口极好。” 话到这里，赵堇城抬了抬眸子，看了若虞一眼：“看来娘子并未因为夫不在，而影响到自己的食欲啊！” 听到这轻浮的话语，若虞当下忍不住笑了出来：“您倒也真是……不过话又说回来，您怎么……回来得这般早？” “安排好了军中事宜，自然就回来了。”帮若虞夹了一筷子糖醋排骨，赵堇城便问了一句：“不过……娘子的晚宴办得如何？为夫回来时可听说了，皇后还带了人来的。” “您消息倒是灵通得紧，不过，既然这般灵通，那妾身这宴成功与否，您会不知？” 这话直接得……赵堇城有些哭笑不得不得：“想听娘子亲口告知为夫，怎就这般的困难？” 若虞闻声，眉梢微动，过了好一会儿，若虞便又道了一句：“皇后娘娘今日上午也来过了，她说……想让我帮她去查云妃死因！” 第279章 口是心非的人 云妃……的死因？ 赵堇城闻声，手上的动作一顿，过了好一会儿，赵堇城才问了一句：“娘子答应了？” 听到这话，若虞当下便忍不住笑了出来：“爸爸觉得我有那般傻？” 微微一笑，若虞道：“这萧后拜托我这事儿，明摆了就是挖了一个坑，指着那坑让我跳呢，我是得有多蠢，才会同意？” 赵堇城想了想，好似也是如此。 说真的，萧后这个人目前他们都还看不透，先前对她弟弟萧祁倒是了解过一些，不过，萧祁这个人本身就很单纯，所以，倒也是没有什么，但是，萧后就不一样了…… 毕竟是后院里头长大的女人，心思多也是正常的，再者，她之后又进了皇宫，皇宫那地方……想必是本领更胜了吧…… 知晓这事儿，也听到了榆儿的回答，赵堇城稍许松了口气：“好在娘子你回拒了，不然……为夫忙于其他事儿，可还得分心来担心你！” 一听这话，若虞便有些不太高兴了：“敢情你是不想关心我咩？” “娘子误会，娘子误会。”一听若虞这话，赵堇城急了，连忙解释道：“只是为夫单纯的觉得，娘子平白无事，没必要去受那些罪。” 说着，赵堇城伸手摸了摸若虞的脑袋，极其温柔地道了一句：“你可是为夫用来保护的人，并不是无事去别人那处受气的！” 知晓赵堇城的意思，若虞微微一笑，然后道：“夫君过分担心了，好好的，我哪会出什么事儿？” 夫……君？ 本来还想与这人说教两番，结果突然听到自家娘子这样叫他，不知为何，心头乐开了花。 “以后……娘子可否都能如此称呼为夫？” “嗯？”愣了好一会儿，若虞才反应过来，随之她看着赵堇城，突然笑道：“你倒是……如此好满足！” 这话赵堇城就当是若虞夸她了，微微一笑，赵堇城吃饭都变得优雅了一些。 瞧着赵堇城，若虞当下忍不住笑出了声儿来，后来想起自己往后会时常进宫之事儿，若虞便又道了一句：“虽然未答应皇后娘娘查云妃之事儿，但是，云妃之事儿，妾身还是会查，暗自的那种，瞒着皇后娘娘的那种！” “嗯？”有些不明白若虞的话，赵堇城问了一句：“为何？” 想了想，若虞又继续答：“如今这情况，妾身也想做些什么，让永儿尽快回到咱们身边，思来想去，便决定从皇上的后宫入手。先前妾身查出，云妃之死这事儿有些蹊跷，所以，便想深入去了解一些，结果今日早上，皇后娘娘便来到王府，拜托妾身这事儿。” 之后，若虞将后面发生的事儿都与赵堇城说了，也说明了，此番常进宫，一来是偷偷查云妃之事儿，二来是想多瞧瞧永儿。 也是，如今永儿在外人眼里是天子的儿子，她这个亲生母亲却什么都不是，不，应当说，她这个亲生母亲竟然变成了自家儿子的皇叔母！ 赵堇城也想了想，与其放榆儿一个人在府中胡思乱想，还不如让她进宫去多瞧瞧永儿。至于云妃之事儿……他来就好，她查不查，也都无所谓了！ 再者，萧后现在虽然不知晓她有何目的，但是，至少他们知道，萧后这会儿还不会有什么动作，暂时也不会伤害到榆儿，所以，榆儿进宫，暂时也是安全的。 这样一想，赵堇城也同意了若虞的做法。 其实……永儿他也想啊，只是，自家娘子都这般伤心了，他若是再去说自己有多担心永儿啊什么的，再扰得她心烦意乱的，就不太好了。 于是乎，对于永儿的想念，赵堇城也只能默默地放在心里头。 “对了，华兄的情况又如何了？” 突然间想起了华桒与若清，赵堇城这样问了一句。 听到赵堇城问起的时候，若虞还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若虞才反应过来，微微一笑，她道：“放心吧，他啊，好得很。估计是经历过一次了，所以，他这次的感情倒也没有先前那般别扭，我瞧着，他们是会有好事发生。” “估计还是不会很顺利。” 突然间，赵堇城冒出了这么一句。 若虞闻声，嘴角微微一抽：“您就这般见不得他好？” “倒不是为夫见不得他好。”看了若虞一眼，赵堇城轻轻的吐了一口气，他道：“只是……你师父这个人，你也知晓，在江湖混久了，江湖规矩守得跟个什么似的，他是若清姑娘的师父，而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也是江湖常说的一句话，而这种思想，在他的思维里头已然是根深蒂固了，你觉得，想要改变一这般深扎的东西，当真是那般容易的？” 定然是不会的！ 若虞闻声，当下便不说话了。 没错，如赵堇城所言一般，华桒还当真是那样子的人。 思维刻板老旧，有时候若虞都在想，这华桒的脑子里头装的到底是什么，怎么瞧，都怎么觉得不太像正常人的脑子！ 如此一想的话，那么，日后若清倒是有些罪受了啊…… 想到这里，若虞微微的叹息了一声儿，之后便继续吃着自己的饭。 赵堇城要做的事情还挺多，虽然多军营里头回来了，但是，下午还是去了议事院。 若虞自己也想了想赵堇城说的那些话，于是乎，她下午又偷偷地去了客院瞧了瞧。 她去的时候，也不知道若清与华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反正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两人在屋子里头，在桌边各坐一方。 瞪大眼睛看了一眼里头，若虞嘴角一抽，然后问了一句：“这两人……又在干什么？” 旁边的玉儿听到自家主子这话，当下便回应了一句：“很明显，若清姑娘与华先生两人意见不和！” 若虞：“……” 她也是知道两人意见不和啊，但是…… 叹息了一声儿，若虞摇了摇头，随之便提着裙子走了进去。 两人听到门口有动静，便同道将目光移了过来，若虞瞧了一眼两人，伸手摆了摆：“两位，这是干嘛呢？气氛好奇怪哎！” 华桒听到这话，板着一张老脸，当下便站起了身子，看了一眼若清，他道：“没什么，你既已来，便陪着她吧，为师出去打探外头的风声！” 这话说得……分明就是带着气的。 若清听到华桒这话，当下便也起了身，伸手想要去抓华桒，奈何华桒反应贼快，她这一伸手，却落了个空，当下便更加气了：“华桒，你给我站住！” 连名带姓的，若清这样子，将若虞都给吓了一跳，心头也忍不住开始为这丫头鼓掌，不错不错，不愧是她同门小师妹，就是这般辣！ 不过，这话可不适合她说出来的，轻咳了两声儿，若虞问了一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瞧着师父那个样子，似乎气得不轻哎！” “他气？”若清听到这话，冷笑了一声儿，随之便道：“讲真的，师姐，我就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明明心里头有我，这次我受伤，他也特别的担心我，他对我的感情我都是看在眼里的，当我把我与他之间隔着的那一层纱纸戳破的时候，他居然与我说，是我自己会错了意！” 这话说得……有些跳跃，不过若虞还是听懂了，意思就是，若清将她与师父的关系给挑明了，但是，华桒却并不承认。 这还真是……如赵堇城所言一般的，两人还是不会那般的顺利！ 不过，讲真的，她这师父也当真是倔了些！ 人家若清再怎么说也还只是一个小姑娘吧，小姑娘的面子那得多薄啊，但若清却克服这个困难，直接与他将关系挑明了，结果呢？她这师父倒是好，直接又躲了起来，在感情面前，跟只缩头乌龟似的！怪不得二十好几了都还没有人要！ 当然，这话若虞也只得在心头腹诽，就若清现在的这情绪，她可不敢直接说出来。 伸手拍了拍若清的手，若虞微微叹息一声儿，然后道：“他这个人啊，就是别扭得紧，你也莫要放在心上，他是这样的一个人，如王爷所言一般，师父这个人在江湖上混习惯了，所以，那些个什么破江湖规矩也遵守习惯了，既然都是成了习惯的事情，想要改变，那也是需要时间的不是？” 瞧着若清原本拧得死紧的眉头渐渐的松开，若虞微微一笑，继续道：“按理来讲，你呆在师父的身边比我还长，我只是短短一年的时间而已，再怎么说，你也应当比我更清楚师父的脾性，其实吧，这事儿我也是不明白的，都是后来王爷说了出来，我才知晓，原来师父是这般别扭的一个人。” 若清这样一听，倒也是明白了，如此一想，好似还当真是自己太过于急了一般。 “那我……现在要去寻他？” “哎，哪能你去寻？”拉了拉若清，让若清坐正，若虞继而笑道：“放心吧，你这伤可还没好呢，他可放心不下的！” 正如若虞所想，刚一出王府的华桒突然间想到了若清身上的伤，站在原地拧着眉，好一会儿后，便又直接转身进了王府…… 第280章 新的发现 赵堇城去议事院与众位大人议完事，正想回府呢，便听到了院正张大人的声音。 “王爷请留步！” 张大人这人与赵堇城的交集交不多，年过半百的老头子，胡子都白完了，人也瘦得跟没吃过肉似的，感觉有点儿弱不禁风。 愣了一下，赵堇城问了一句：“张大人何事？” 张院正看了赵堇城一眼，微微一笑，然后道：“前些日子皇上赏了下官一些西域送来的新茶，感觉还不错，王爷想必也是一个懂茶之人，下官正恰想请教一些茶方面的知识。” 张院正一向对品茶颇有见解，这大宋懂茶，且又能比张院正还懂的可没几个。 看了张院正一眼，赵堇城微微一笑，然后道：“本王对茶所识可不及院正半分，不过，好茶，还是免费喝的那种，本王乐意之至！” 思来想去，赵堇城是觉得，张院正想要与他说什么话，但是，并不想让别人知晓的那种！ 果不其然，张院正请了赵堇城回到议事厅后，便命人在外头守了起来，说好是一起品茶，也当真将那珍贵的茶叶拿了出来，一起开始与赵堇城品之。 只是在泡茶的时候，张院正突然道了一句：“太子并非是皇上亲子，下官是知晓的。” 突然间，张院正冒了这么一句话出来，赵堇城脸色微变，不过片刻之后，便又恢复了常色：“院正这话说得若是被皇上听了去，后果可不堪设想！不过……院正大人何见得，太子并非皇上之子？要知道，这话可不是能够随便说的！” 张院正听到赵堇城这话，倒也未怎么动容，看了赵堇城好一会儿，他才道了一句：“王爷，此处只有您与下官两人，没必要说这些给外人听的场面话，其实……下官几个月前游历时至南方时，瞧见了王爷与王妃抱着太子。” 赵堇城：“……” 张院正这话…… 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赵堇城看着张院正许久都未说话，这张院正心头正直得紧，但是，他的心是否是向着皇帝，亦或是别人，赵堇城并不清楚，但是，且点他很清楚，反正张院正与他的交情不深。 但是……几个月前便在南方瞧见了他与榆儿，那么，为何在此之前，张院正没有说出来？ 等等，赵堇城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看了张院正好许久，随之便问了一句：“此消息莫不是院正告知皇上的？” 张院正闻声，愣了一下，随之便大方的点头承认。 看着张院正这反应，赵堇城原本拧着的眉头依旧没松，因为……皇帝与赵堇城说，早在榆儿怀孕的时候，便知晓了，可是……为什么张院正…… 微微拧眉，赵堇城又理了一下，或许，正如皇帝所言，在榆儿怀孕之时，他便知晓了此事儿，只是后来不清楚他们躲至南方去了，而正恰张院正瞧见了他们，所以，便将他们在南方的事实告诉了皇帝？ 这个逻辑……好似能够清楚的解释得通。 不过，为什么？ “院正大人，你既知晓，那为何要将我夫妇二人之行踪告知皇上？” 若非是张院正告诉赵岷的话，至少……现在赵岷还在寻他们将永儿藏至的下落，现在，永儿也还不会进宫当了太子！ 张院正其实也不想的啊，他当时也只是无心的与皇帝提了一嘴，谁知道皇帝知晓了之后，直接派人监视着南方的一举一动，在之后怀晋王与怀晋王妃都不在南方的时候，直接使计让那疏妃带着太子去往洲，再演出那么一场戏！ 这事儿也是张院正最近才查到的事情，若是他一早便知晓皇上想要这样干，张院正是怎么也不会提上那么一嘴的，可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吗？ 答案显然是没用的！ 张院正就算是想弥补些什么，似乎都没有什么用了。 “如今事已至此，院正大人叫上本王说出这些事情，又是想如何？” 板上钉钉的事情，还能改变吗？就算能够改变，还能那般完美吗？ 张院正被赵堇城这话问得，一时间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沉默了好一会儿，张院正这才道了一句：“下官今日叫上王爷，是想告诉王爷，若是有什么事儿需要下官帮忙的，正官定当万死不辞！” 呵！这话说得好听，他又不是什么变态，怎么可能一开始就让他万死？ 这话赵堇城并没有说出来，他拧着眉头看了张院正好一会儿，最后才道了一句：“本王暂时没有什么需要院正大人做的，等日后当真有的话，自会寻院正。本王还有要事在身，便不多留了，院正保重！” 说罢，赵堇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张院正刚想起身去拦，哪知赵堇城走得比谁都快，张院正无奈，只得又重新坐了回去。 拧着眉头思考了好许久，最终，张院正决定，自己再跑一趟怀晋王府！ 想是这样想的，可是，就在张院正刚一起身的时候，宫里头的人又突然传来了消息。 “院正大人，皇上有请！” 皇……上？ 这个时候，皇上寻他做什么？细而一想，张院正突然间想到了些什么似的，拧着眉头，看了来请他的宫人好许久，张院正便道了一句：“本官知道了，不过，本官还有一份公文要批，不知可滞让本宫先批了再同公公去？” 议事情又不是什么普通的院，既然是公文，那想必也是重要的，传话的宫人也未多想，当下便点了点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院正大人请，劳请您尽快一些，咱家也是得快些带您进宫的！” 点了点头，张院正先是道了一声谢，后来便直接走到了自己的桌子边，看了 一眼桌上的公文，瑞看了一眼那位宫人，当下便拿起笔墨开始批。 赵堇城离开了议事院，并没有直接回王府，反倒是去寻了杜云安。 杜云安自此次战役之后，便被封了一个镇云将军，近来无事，便跑去带一带护城军。 赵堇城去寻他的最低点，杜云安正带着一队护城军在巡视着。 他一瞧见赵堇城，当下便让手下人自己按照往常的路线去巡视，自己便与赵堇城寻了一个茶楼，在二楼选择了一个靠着窗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拿起茶壶开始帮赵堇城倒着茶，杜云安笑问：“前些日子听父亲说，你有烦心事儿，怎么，是什么烦心事儿啊？可否与皇上册封太子之事儿有关？” 杜云安是不知晓永儿的真实身份的，所以，便直接问了赵堇城这么一句话。 赵堇城闻声，环顾四周，瞧了一眼四处没有人之后，才轻声道了一句：“太子实乃我与榆儿之子！” 正倒着茶的杜云安闻声点着头，等这头一点完，突然间发现好似什么不太对劲，过了好一会儿，杜云安才反应过来，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问了 一句：“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了杜云安一眼，赵堇城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他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杜云安：“……” 为自己倒着茶时，因着赵堇城这话，杜云安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以至于他倒的那杯茶都溢了出来，那滚烫的茶水将他手烫红了之后，杜云安才反应过来，差点儿将手上的茶杯一块儿甩了出去，好在自己并没有那样做，而是直接松开了茶杯，茶杯落桌，发出“碰”地一声闷响杯着原本满满的茶水因此碰撞而四溅，桌上落的茶水直接顺着桌子流到了杜云安的身上。 好在杜云安今日穿的是盔甲，所以并未将他里面的衣裳给打湿。 “你是说，皇上他……” 知晓杜云安接下来要说些什么，赵堇城连忙伸手拍了杜云安一下制止了他要说的话。 杜云安瞧见也明白了赵堇城的意思，微微点了点头，心头还是有些意外。 怎么说呢，赵堇城这人想要隐藏些什么，那技术简直太好了一些，他与赵堇城两人走得这般的近，竟然都没有发现这一点，但是…… “皇上怎么发现的？” 赵堇城听到这话后，并没有立马回答杜云安，反倒是想了好一会儿，才如实的将今日与张院正的谈话告诉了杜云安。 之后，赵堇城便又加了一句：“前几日刚回京时，皇上召见，倒是直接与我说过，榆儿有身子的事情，在大夫诊断出来时，他便知晓了！” 说到这里，赵堇城原本拧着的眉头，拧得更加的深了：“不过，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像是大夫告的密！” 大夫是赵堇城临时寻的，而且那大夫的医德甚高，性子也有些古怪，他应当不像是那种会直接将榆儿的诊后结果告诉赵岷，即便他是皇帝！ 但是，若不是那大夫的话，那么，榆儿有身子的事情，又极少有人知晓，那么，赵岷又是如何知晓的呢？ 突然间，赵堇城想到了疏影！ 如果是疏影的话呢？似乎，疏影先前说收到信件说榆儿被困往洲，她带着暗香与永儿直接去了往洲，这事儿倒是说得通了，可是……疏影她……为什么呢？ 第281章 何以见得 有关于这一点，赵堇城也做不了任何的解释，不过，疏影背叛他们的可能性是极大的。 杜云安瞧了一眼赵堇城，良久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了一句：“或如你所言，你当初所寻的那个大夫没有问题，不过，话又说回来，我犹还记得，当初你也是利用过那个疏影……哦不，现在应当叫人家疏妃了，你先前可就利用过她在嫂子面前做什么卧底，如今她又在你们身边做皇上的卧底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这句话，倒是说在了点子上。 赵堇城也是明白啊，当下便叹息了一声儿，然后摇头道了一句：“如今说什么，也是没有证据的，榆儿她为了疏影之事，也操心了不少，但是，话又说回来，我至现在都还没有明白，皇上心头到底在想什么！” 是的，赵堇城想不明白。 你说赵岷恨他吧，那又为什么立永儿为太子？永儿可是他的儿子啊！但你说赵岷不恨他中，似乎也不太对劲……怎么说呢，一个不恨他的人，为什么会硬生生拆散他们美满的家庭？ 明明此番战事一得胜，赵堇城就想辞官，与榆儿他们母子俩一起在南方过简单的幸福生活，但是……偏生在这种时候，皇帝还出这样的幺蛾子！ 说到底，赵堇城还是觉得，这皇帝的想法太过于奇怪了！ 也不止赵堇城这样觉得啊，就连杜云安也这样觉得！ 他也想了想，不论是从什么样的角度，也不能想明白皇帝到底是想做什么！ 若虞于次日当真如萧后所愿进了宫。 进宫的时候，她也私下听到一些宫女在议论着，不知皇上与皇后昨夜因着什么事儿而大吵了一架，现在两个人的气氛都不太好！ 这个消息还真的是来得有些意外，她原本是想着萧后与皇帝的关系尚算不错的，毕竟先前安玉容还在的时候，这萧后可是很得赵岷的宠的，莫不是……先前那得宠，也是装出来的？ 想到这里，若虞突然觉得自己的脖子一凉，忍不住打了一个抖，若虞将自己身上裹着的披风给拉紧了一些，叹息了一声儿，提着裙子，将步子给加快了一些。 “主子，您不觉得……今日皇宫里头的气氛有些奇怪么？” 这次随着若虞进宫的是暗香，因着暗香说她想见疏影一面，而若虞也需要玉儿去办一些事情，毕竟玉儿是习武的，她想要她们办的事情，玉儿办成的可能性要高些，所以在暗香提出来的时候，若虞答应了。 若虞听到暗香这话，当下便忍不住笑了一声：“方才你没有听到那些宫女在说吗？这皇宫里头的两位重量级人物闹了矛盾，这气氛能好？” 暗香闻声，歪着脖子想了想，好像也是哎！ 若虞瞧着暗香这呆呆傻傻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就这般单纯的姑娘，还说什么找疏影算账，就这个样子，被疏影算计进去，也不是不能可能的！ 多余的话若虞没有说，而且，这里也不是什么说话的地方。 提着裙子，若虞也加快了步子，暗香瞧见，也立马加快步子跟了上去。 今日的凤鸾殿安静得很，许是因为皇后的心情不太好，下头的宫女做什么事儿都是小心翼翼的。 若虞瞧着，眉稍微动，有宫人瞧见了她，立马给她行了个礼，然后道了一句：“奴才先进去禀报。” 宫里头有宫里头的规矩，若虞也不傻，当下便点了点头，然后道了一句：“有劳公公了。” 那位公公进去没多久，便传来了话：“王妃请……” 微微颔首，若虞提着裙子便迈步走了进去。 若虞进去的时候，萧后似在喝着什么东西，若虞瞧了一眼，便上前行了个礼：“娘娘可是凤体有恙？” 听到声音，萧后一口将那药喝了下去，随后便拿着帕子擦了擦嘴，瞧着若虞，连忙起身将人给扶了起来：“无碍无碍，只是一些补身子的药罢了。” 说着，萧后又扶着若虞在旁边的软椅上坐了下来，一边扶，一边道：“皇嫂也知道，最近虽入春了，但京城的天气还是寒冷得紧，本宫的身子自小便不算很好的那种，所以，时常会喝一些补身子的药物。” 微微点头，若虞道：“最近染上风寒之人也着实挺多，娘娘还是多注意些身体吧！” 萧后闻声，连忙笑道：“如今会关心本宫身子的人，估计也只有皇嫂一人了吧！” 这话萧后一说出来，若虞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她一个正宫皇后，就算与赵岷有什么矛盾，但她也是萧国公之女，萧国公怎么疼爱女子，京城不知晓的人可是屈指可数的啊，这话一说出来，怎么就像是在说，她一不小心做了什么事儿，连自己父亲都不管自己了的意思呢？ 然而事实还当真如若虞所想一般，只是这也是在后头几天，宫里头出了一场意外才得知。 萧后看了看若虞，似是有话要说，但是却欲言又止。 若虞瞧着有些不太明白，当下便问了一句：“娘娘可是……有什么事儿要与臣妇讲？” 萧后没有立马说不是，而是看了若虞好一会儿，这才道了一句：“并没有，只是许久没瞧见皇嫂，如今一瞧，倒是有些心安罢了！” 心……安？ 不知道为什么，这萧后明明说的也是人话，怎么她就听不懂？！ “那可是最近有什么事儿，让娘娘忧心了？” 萧后闻声，支支吾吾的，也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这弄得若虞倒是有些尴尬了。 这萧后明显就是想与她说些什么，但是又似乎在顾虑着什么不敢说…… 讲真的，萧后这样，倒是弄得若虞尴尬得紧。 她想问吧，她又不说，她不想知道吧，这萧后却又欲言又止！ 这种程度当真是格外的折磨人！ 但是瞧着萧后，若虞还是不打算放弃，因为，指不定这萧后就会给她透露些许什么惊天大秘密！ 于是乎，若虞便直接问了萧后这么一句：“方才臣妇进宫之时听见有宫人碎嘴，说您昨夜与皇上大吵了一架，您今日心情不佳，可是与此事有关？” 萧后似乎是没有想到若虞会知晓这些事儿，当下便愣了一下，安静的看了若虞好一会儿，最后才否认了一句：“没有，皇嫂是听谁人说的？” 说到这里，萧后又拧眉道了一句：“这些个宫人也越来越放肆了，当这皇宫是什么地方？还当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倒是让皇嫂见了笑！” 这话若虞也只是听听而已，并不相信。 沉默了好一会儿，若虞最后才问了一句：“疏妃娘娘刚被册封，都不来向您问安？” 提起疏影，萧后这脸色才是变了变，若虞瞧着，她脸色明显比方才还难看，难不成……昨夜这萧后与皇帝吵架，是因为疏影？可是……只是单单因为是疏影的话，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想着想着，若虞又忍不住想到了永儿。 萧后看着若虞的表情，心头似是别有所想一般，当下，她便道了一句：“疏妃最近身子抱恙，不怎么出殿的，本宫也能够理解。但瞧着她那个样子，本宫又担心她传染风寒给太子，故昨夜本宫向皇上提议，让太子先在本宫这里养一段时间，可奈何……” 这样一说，若虞倒是明白了。 果然，皇帝与萧后就是因为永儿而吵的架。 说真的，疏影出身不高，按道理来讲，即便她被皇帝强行封了妃，那么永儿也是可以放在皇后身边养的。 可是，赵岷似乎并没有这个样子干，反倒是……比较反感这样！ 不然，萧后说让永儿先在凤鸾殿呆上一阵子，那么赵岷为何会那般大的反应？还与皇后吵上了一大架！ 这事儿若虞想不明白，毕竟她当时也没有在场，看不清当时两人的表情，也不知晓这事儿到底是不是真的，毕竟……就现在的这情况，这萧后与皇帝两人合伙演戏，也不是不无可能！ “所以……今日臣妇听到的那些，也并非是空穴来风？” 萧后听到若虞这话的时候，微微一愣，她并没有反驳，反倒是直接开口道了一句：“大砥是本宫着实过分了些吧，不然，也不会惹怒了皇上！” 若虞：“……” 越发看不清这萧后了，若虞看了萧后好一会儿，最后便道了一句：“暗香前些日子被臣妇寻回了，她死里逃生，听闻自己的好姐妹如今在宫中当起了妃子，所以有许多话两人想要摆谈一下，如今一瞧，可是没戏了？” 再与这萧后这般周旋下去，若虞可是什么也打探不到的，如此，还不如直接将暗香推出来，看萧后会不会帮暗香引见疏影。 萧后似乎也没有想到若虞会直接来这么一句，当下便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笑道了一句：“皇嫂当真是说笑了，既是疏妃的好姐妹，大可以直接去承安殿寻疏妃即可，皇嫂又何以认为，本宫与承安殿那边有些隔阂，便不能让她们两姐妹好生谈言呢？” 第282章 瞧不见的内容 这话……说得也太直接了些。 若虞嘴角微微一抽，随之便又笑道：“皇后娘娘说笑了，臣妇也不过是担心娘娘到时候心头有些什么罢了，如此，倒是臣妇小心眼儿了！” 这萧后敢说成是若虞觉得她心眼儿小，若虞就不敢这样说自己？ 讲真的，这萧后的性子……若虞还当真是越来越摸不透彻了，本来方才还聊得好好的，结果后头一不小心就又来了一个大反转，好在若虞也不傻，及时反应了过来。 萧后在听到若虞这话的时候也是稍微愣了一下，她也没有想到若虞会反应这般快，当下便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疏妃那头，皇嫂还是与本宫一同前去吧，你身边这丫头想要与疏妃叙旧，那么自然也不好照顾太子，咱们呀，就去当一回老好人，先帮疏妃看着太子，等她们俩姐妹叙旧完了，咱们再一道儿回来。皇嫂觉得如何？” 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若虞想要的就是萧后这样说，而现在萧后如她所愿让她去看永儿，其中这有什么好拒绝的？ 当然是没有的，心头虽然想立马答应，但是，若虞也明白，在这种时候，矜持这玩意儿还是比较重要的，当下便微微拧眉，看了一眼身后的暗香，又看了一眼萧后：“这……会不会让皇后娘娘您为难啊？” 萧后闻声，当下便笑应了一声：“皇嫂多虑了，这哪里有什么为难不为难的？咱们也只是去承安殿看看太子罢了，又没有说要将太子带回本宫这凤鸾宫养着不是？” 这话说得特别有道理，若虞还是拧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才道：“皇后娘娘说得是，那咱们……就去承安殿？” 微微点头，萧后率先起身，被自己的贴身宫女扶起，笑看了若虞一眼，道了一句：“如此，那咱们就去一趟承安殿吧！” 若虞也连忙起身，伸手让暗香将自己扶了起来，起身后，若虞拉着暗香的手又捏紧了些，暗香自是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当下便立马给萧后行了个礼：“奴婢感谢皇后娘娘！” “傻丫头。”看着暗香，萧后笑得温柔得紧：“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何谈谢字？” 若虞在旁边听着两人的客套话，心头又有了一番心思。 瞧着时辰不早了，若虞便提醒了一句：“咱们还是早去早回吧！两位再这样下去，咱们估计得留承安殿用午膳了，一时候，娘娘怕是有些难办！” 毕竟昨夜才与赵岷因着太子而吵过架的人，即便是后宫之母，那又如何？ 萧后也知晓若虞所想，其实她自己也担心着的，微微颔首，萧后道了一句：“皇嫂所言极是，咱们……还是快些走吧！” 说着，萧后便带着出了凤鸾殿。 看到萧后出了凤鸾殿之后，若虞微微松了一口气。 讲真的，这萧后……还有些难缠，等会儿即便是见到了永儿，她也得小心一些，不然……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儿！ 明白这一点，若虞接下来的行事又更加小心了些。 当她们到了承安殿时，疏影似正在与乳娘喂永儿粥。 毕竟也是八个多月大的孩子，也是应该吃一些粗粮了。 瞧着皇后来后，疏影连忙抱着永儿给萧后行礼：“皇后娘娘来明不叫人提前告知一声，臣妾……怠慢了！” 这也算是一句比较客气的话了，但是，这话入到萧后的耳里，好似就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 萧后闻声，当下便冷笑了一声儿，之后便看着疏影，道了一句：“疏妃这话说得……倒是本宫有些不识趣儿，直接跑过来了！” 萧后说着这话的时候，声音平淡得紧，但是，气势却是逼人得紧。 若虞在旁边瞧着，都觉得有些意外！ 怎么说呢，上次在御花园见着两人的时候，那个时候关系可不是像现在这样的。 可是，现在两个人之间却…… 莫不是因着萧后昨夜与皇上吵过，所以……心头不太美丽？ 想了想，若虞觉得这个解释合理得紧，暗香在若虞身后，动了动，若虞也知晓暗香想做什么，但是现在这可是在宫里，那可不是她们的地盘啊，是不能在这里随便乱说话的，于是乎，若虞在暗香动的那一刻，便立马将人给拉住了。 暗香有些不太理解自家主子这反应，拧着眉头看了主子好一会儿，最后还是作罢！ 疏影虽然没了记忆，但是，一个人的性子如何，那可不会因为没了记忆而改变的。 她一向聪明即便是萧后这般为难，疏影可都没有如一般人一样，乱了分寸。 “皇后娘娘多虑了，臣妾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您突然驾临，臣妾没个准备，倒是在皇后娘娘面前闹了个笑话，怕皇后娘娘觉得臣妾是有意的罢了。” 这一句话说得可当真是巧妙啊！ 若虞在后面听着，当下便都忍不住偷笑了，拿起手帕稍微挡了挡，但还是让那头的疏影给瞧见了。 被疏影一瞧见，若虞连忙收住了自己的表情。 提着裙子上前一步，伸手拉了拉萧后的衣袖：“娘娘，咱们今日来可不是出这些小气的，咱们还是先让疏妃娘娘与暗香两人好身聊聊吧！” 萧后虽然还是有些看不过疏影，但是，今日还有外人在，她也不好当着若虞的面直接与疏影来个冲突，毕竟她还是后宫之主，没必要在一个臣妇面前丢了这些颜面！ 萧后自己也不愿意，让别人觉得，她是一个心胸狭窄的皇后！ 所以，在听到若虞这话的时候，萧后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与疏影道了一句：“今日来寻你，也并非是本宫故意找茬，只是……怀晋王妃说，她府中有个丫鬟与你情如亲姐妹，你的这个亲姐妹如今想要与你谈谈，所以……本宫可暂时先看管着太子。” 说罢，萧后便要伸手去接，可是，疏影不知道为什么，瞧见了萧后的动作，连忙往后头退了一步。 这一个反应，不光是萧后，就连后头站着瞧着的若虞，都给吓了一跳！ 疏影……这是为何？ 瞧着疏影这自然的反应，又像是本能的怕萧后，到底……是为什么呢？ 疏影在听到萧后的话后，也往萧后后面瞧了瞧，紧接着，便瞧见了若虞，再后便瞧见了若虞身后的暗香。 暗香有太多的话想要问疏影了，所以看着疏影的眼神有些着急。 疏影在瞧着暗香的眼神后，也是被她给吓了一跳，有些犹豫又提防似的看了一眼萧后，疏影道了一句：“如此……便有劳皇后娘娘了。” 说着，疏影又极为不舍地将永儿交给萧后。 明明疏影是不愿意将永儿交出来的，可是……嘴上却并没有什么，按道理来讲，她也会犹豫好一会儿，才会妥协的啊，这疏影……到底是怎么了？莫不是她知道，自己是最不会对永儿不利的那个？ 想到这点，若虞立马将这点给否决了。 怎么说呢，疏影失忆，既然是失忆，那么，也自然就代表着，她是永儿生母的事情，疏影也不会记得，如此，那又怎么会放心地相信她？ 可是……明明脸上担心又害怕，嘴巴上，却又没有半点的反抗，那又是为何？ 太多太多的不明白之处，若虞静静地瞧了疏影好一会儿，随之便听到萧后的声音。 “如此，那本宫便先将太子带至御花园坐坐吧。” 一边伸手接过永儿，萧后又一边笑道：“近来春至，御花园里头的花也差不多都开了，再加上这几日要暖和一些，也不怕在外头会将太子给冻着！” 若虞在旁边听着萧后这话，当下便笑道：“还是娘娘所言有理！” 疏影看了看若虞，最后便附和了一声：“怀晋王妃说得是！” 暗香在后头细细的观察着疏影，不知道为什么，暗香总是觉得疏影……怪怪的，至于是哪里怪……她暂时还说不上来！ “如此，那我在些也谢过疏妃娘娘了！”若虞看着疏影，笑道了一句。 萧后倒也未再多话，直接抱着永儿离开了承安殿。 若虞走前，倒是拉着暗香的手悄悄地说了一句：“凡事别太急，毕竟现在她可不识得你。” 知晓自家主子这样提醒她是什么意思，暗香当下便点了点头。 瞧着暗香如此，若虞满意一笑，之后便提着裙子跟上了萧后。 “皇嫂学得……”看到若虞跟了上来，萧后抱着永儿一边走，一边问：“这妃是真的失忆，还是假的失忆？” 这个人……也在意这一点？ 萧后的问话让若虞有些意外，不过，她倒也想明白了一些，萧后既然会这样问她，那便说明，她似乎也发现了疏影身上的某些疑点，可是……是什么呢？ 若虞不知晓，但也不能直接问。 看了一眼萧后怀里抱着的永儿，若虞的笑容都变得温柔了些：“世妇哪会知晓？虽说这疏妃以前跟过臣妇，但是，臣妇自从边关回来，便不曾多与疏妃接触，自然也不太了解，毕竟……她可是什么都不记得的人啊，跟张白纸似的，很难看出，这白纸上可否还有些咱们瞧不见的内容！” 第283章 多谢皇上 这话说得……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毕竟这疏妃可是在赵堇城与安若虞……不，现在应当叫她姜芷榆了……疏妃可是在这两人的身边卧底了这般么时间的人啊！ 若是她姜芷榆能够看明白疏妃的话，那么，也不至于让自己的孩子入了宫。 明白这一点，但是，萧后也不能够说出来，微微一笑，然后对着若虞道了一句：“本宫昨夜伤了手，不宜抱太子，还是皇嫂来帮本宫吧！” “娘娘？”有些意外的看着萧后，若虞激动得话都有些说不清了：“当真？” 笑看了若虞一眼，萧后问：“自然是，怎么？皇嫂不愿意吗？” “不是不是。”连忙解释道：“臣妇不是这个意思。” 说罢，她便要伸手去接。 萧后瞧了若虞一眼，微微勾了勾唇，随之便将永儿交给了若虞。 若虞不太明白萧后为何会这样干，但是，有一点她很明白，那便是萧后早便知晓了永儿的真实身份！ 不过……为什么呢？为什么明明会知晓，还要让她抱永儿？ “娘娘，臣妇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看着萧后，若虞问了这么一句。 萧后看了一眼若虞，当下便笑道：“皇嫂有事不妨直问，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是不能直接问的？” 这话说得好听，但是，是不是真的，在场的两个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若虞微微一愣，随后便道：“罢了，娘娘瞧着精神状态不佳的样子，估计是太过于乏了，如此，臣妇还是不要问一些伤娘娘精力之事了，改日吧！” 若虞话都这样说了，萧后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当下便点头笑道：“如此便依皇嫂的吧！” 说着，便继续往御花园的方向走。 抱着永儿，若虞此刻是极为满足的，她已有许久未抱永儿了，上次抱，也不过是一会儿，今日一抱，她也明显的感觉到了永儿的重量，小家伙不愧是快到周岁的孩子，这可比他刚出生的时候重多了呢！ 看着永儿，若虞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微微拧眉，有许多话想与永儿说，即便是永儿听不懂，她也想说。 可是…… 瞧了一眼前头的萧后，若虞只能作罢。 今日御花园中所开的花着实多，入春的御花园还当真是好看得坚。 萧后带着她们依旧坐入了前几日所在的那个亭子，命着宫人上了茶，若虞瞧了一眼这满园春色，将永儿也抱在自己的腿上坐着，使永儿能够看见这满园的春色！ 小家伙似乎是知晓娘亲的用意一般，原本没什么表情的小脸突然间笑了。 若虞瞧着都有些意外，看了一眼旁边的萧后，若虞道了一句：“太子很爱笑吗？” 萧后闻声，稍微愣了一下，随之便道：“不，自本宫瞧见太子时，太子就不曾笑过。” 未曾……笑过？ 听着这话，若虞突然又有了些想法。 正想开口问些什么呢，结果便听到了亭子不的远处有些什么声音。 微微一愣，一转头，便瞧见了那头皇帝与赵堇城的身影。 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处，若虞又转头，看向萧后，问了一句：“皇上平日也常爱来御花园？” 萧后觉得有些奇怪，怎么好好的便问起了皇上来？ 微微摇头，萧后道：“极少，平日皇上的事务比较繁忙，基本上都是不会出来的，即便是出来，也是去后妃的宫殿，一道赏殿院内的假山小池。” 这话说得……倒是别若虞有些意外，不过想了想，倒也能够明白。 毕竟……赵岷要维持后宫的平衡。这些女人可都不是什么单纯的女人，维持好了，对他来讲也不是什么坏处，相对而言，是特别好的！ 想到这里，若虞倒也明白了，不过……赵堇城又为何会…… 萧后看着若虞脸上的表情，当下也注意到了些什么，顺着方才若虞所瞧的方才看去，萧后也瞧见了皇帝与赵堇城。 当下连忙起身。 那头的赵岷与赵堇城也自然是一早便瞧见了她们的，所以也正在往这里走来。 瞧着他们，若虞突然觉得，赵岷……是故意来的！ 毕竟，这皇宫可是他的，她若是进宫的话，第一时间能够传到赵岷的耳里，也不无可能！ 不过……赵堇城怎么今日进宫了呢？ 她可并没有听说过他会进宫的呀！ “皇后什么时候与皇嫂这般熟络了？”赵岷一来，便瞧着若虞问了这么一句。 没错，他所瞧之人并非是萧后，而是她，若虞。 赵堇城似乎是注意到了皇帝的眼神，当下便把身子一侧，将若虞严严实实地挡在了自己的身后，随之便拱手叫了一声萧后。 萧后瞧见也礼貌似的示意，随之便笑道：“臣妾不过是觉得在宫中无聊，所以才请皇嫂常来宫里头坐坐，陪着臣妾罢了。” 若虞闻声，当下也点头道了一句：“如皇后娘娘所言。不过……臣妇有事想要问问王爷。” 赵堇城闻声，眉梢微动，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了一句：“娘子想问什么？” “昨夜之时，妾身可并没有听到王爷您说要进宫的呀?” 赵堇城闻声，看了若虞一眼，随之便又看了看皇帝。 “其实是皇上今日一早临时叫我进宫的，在娘子进宫之后。” 也就是说，赵岷是故意等若虞进了宫之后再让赵堇城进宫的?为什么啊? 想不明白这一点，但现在的情况也不能直接去问赵岷，不过，现在若虞与赵堇城心头也大致明白了一些。 萧后看了一眼赵堇城与若虞，当下便笑道:“今日也难得本宫与皇上如此心有灵犀，不如，今日本宫便差人在凤鸾宫备上一桌，难得皇上与皇兄皇嫂都在一处，就正好借此一聚吧！” 这话说得倒是好听，也不知道这萧后是为了缓解现状的尴尬，还是为了与皇上稍许和解。 不过在若虞看来，应该是两者都有！ “倒是让后娘娘费心了。”赵堇城看了一眼若虞，随之便直接拒绝了皇后的好意:“今日进宫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我夫妇二人也不好在宫中多留，下午还得与榆儿去寻一寻人。” “寻人?”旁边没怎么说话的赵岷一听，有些不明白了:“皇兄与皇嫂是想要寻什么人?可有需要让朕帮忙的?” 若虞听到这话，当下便屈膝对着皇帝行了个礼:“臣妇觉得，也着实需要皇上帮个忙。” 赵岷是知道他们要寻的人是谁，但是，他在这种时候还是选择了要不知道的样子。 于是，便问了若虎一句:“皇嫂所言为何人?” “既然皇上想要帮臣妇，那么，臣妇便也不客气，直接与您说了。” 话于此，若虞还是看了赵堇城一眼，之后瞧见赵堇城对着她微微的点了点头，若虞这才继续与皇帝道:“先前侯府被灭门之时，除臣妇逃出来之外还有一个府中对臣妇如己出的伯伯。臣妇一直叫他姜伯，姜伯自逃出来后，臣妇直到一年前才与姜伯相认，之后便一直让姜伯住在南方。” 在场的人是知晓情况的，所以，若虞对于姜伯的事情也是没有一丁点儿的隐瞒，直接与赵岷说了真实情况。 赵岷对于若虞如此坦率也是榭外的意外，看了若虞好一会儿，赵岷这才轻咳了一声，然后问了一句:“然后如何了?皇嫂方才说要寻人，莫不是就是你说的这位姜伯?” 点了点头，若虞道:“正如皇上所言，的确如此，因着几个月前，臣妇与王爷一首肯儿离开了南方，去了边关，所以便没有下来照顾弱小的姜伯，故才会使得姜伯失踪，下落不明。” 若虞故意将姜伯说成“弱小”，其目的也是为了要与皇帝说明，除了姜伯外，还有永儿！ 这话说得也是稍许有些明显的，所以皇帝是听懂了的。 赵堇城对于自家娘子如此的反应也是意外得紧在为，他虽然有想过自家娘子直接说姜伯的事情，但他并没有想到，自家娘子竟然直接将永儿也算在了里头，虽然没有用言语明说，但这也算是暗示了皇帝与萧后。 不过，这事儿说出来，也并非是一件坏事。 想到这里，赵堇城当下展了眉。 而赵岷对于若虞的反应也意外得怪，愣了好一会儿，他才笑道:“如此，那朕便更应该帮皇上寻这位姜伯了！若非是当时战事耽搁了，现在那位姜伯也应当在南方生活得好好的吧?” 岂止是姜伯啊?！ 抿了抿唇，若虞最后便点了点头。 萧后看了看若虞，最后便屈膝对着赵岷行了个礼，然后道:“如此皇上便更应当帮皇嫂了。” 赵岷闻声，也连忙点头:“这是自然，来人。” 赵岷喊了一声，旁边便有随从侍卫上前应。 “传朕之令下去，不论是翻遍整个大宋还是怎么样，都务必要将怀晋王妃的姜伯找到！” 侍卫领命便下去开始吩咐办事。 听到皇帝如此，若虞连忙给赵岷跪了下来:“如此，臣妇便多谢皇上相助！” 第284章 很大的关系 不管怎么说，皇帝愿意明里说要派人帮她，若虞自然是愿意的。 怎么说呢，即便是所有事情当真是赵岷在后面搞鬼，那么，只要他说愿意帮她，那么，他在背后至少得多费些心思。 赵堇城也是这样想的，所以，若虞如此说，他也没有阻止些什么，趁着自家娘子在与皇帝及萧后再谈之时，他也顺便瞧了一眼两人与若虞交谈之时的表情。 瞧着两人的表情，赵堇城倒也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难不成……这些事情当真与他们没有关系吗？ 不！这并不可能！ 若不是他们的话，还能是谁？ 谢拒了萧后的美意，若虞与赵堇城还是回了王府用膳。 若虞与赵堇城先回承安殿去寻暗香，彼时暗香已经与疏影两人谈过了，不过，瞧着暗香脸上的表情，着实有些不好看，应当是两人没谈好吧。 若虞最后依依不舍的将永儿还给了疏影，三步两回头的离开了承安殿。 暗香的情绪一直都不怎么好，所以，若虞也未直接去问暗香，只是让她回府后，先好生休息一翻，等过一会儿她情绪好些了之后，再来与她说疏影的事情。 等到他们回到王府后，玉儿已经府里头安排好，直接便可以用膳。 在用膳的时候，赵堇城便忍不住问了若虞一句：“暗香似乎也疏影两人谈过了，方才，娘子怎么没有直接问问她，当时疏影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若虞闻声，手上的动作一顿，随之便叹息了一声儿，然后道：“暗香本来就因着疏影的事情而费了很多神，今日瞧着暗香那模样，定然是知道了一些她不愿意相信的事情，方才暗香那般低沉的样子，你没瞧见？” 赵堇城闻声，眉梢微动，看了若虞好一会儿，才笑道：“娘子难道不知？为夫眼里除了你，可瞧不见其他人！” 若虞：“……” 嘴角微微一抽，若虞并没有立马回应赵堇城些什么，看着赵堇城，若虞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了一句：“暗香似是没有从事实中反应过来，故而脸色瞧起来极差，我怎么瞧都是不忍心的，所以，想让她先休息一会儿，等自己想明白了，再慢慢的来告诉我。” 说着，若虞便拿起旁边的一碗，替赵堇城盛了一碗汤，之后再帮自己也盛了一碗，她又道：“毕竟如今事情已经发展成这个样子了，即便是我迫切地想要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已经改变不了现况！” 再者……反正暗香知道的事情，早晚都会与若虞说的，如此，那么若虞也没有必要急于这一时，况且，现在疏影是为什么会成为现在这样，她又是怎么成为这样的，也已经没有多大的关系了。 反正现在她们也只需要好生的稳住皇帝，再从皇帝的后宫下手，成功的将永儿平安带出皇宫，过他们自己的小日子。 至于疏影……到时候看疏影的意愿吧，若是她想继续留在皇宫，那便由她去好了，若是她不愿意，到时候再与她们一起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 赵堇城瞧了一眼自家娘子，微微的勾了勾唇，伸手帮自家娘子夹了一块肉，然后道：“娘子想怎么做，为夫自然是支持的，不过，万事娘子得以自己的安全为主。若是到时候疏影还会对娘子不利，那么，为夫也不会给娘子任何面子的！” 这话乍一听，像是威胁，但是，仔细一听，若虞自己也明白，他是因为太过于担心她了。 笑着瞧着赵堇城，若虞道：“许久未听到夫君用如此口气与我说话了，现在听着……还真是有不一样的感觉！” 赵堇城闻声，觉得有些意外，宠溺地将若虞耳边的鬓发给她挽在耳后，再伸手帮她夹了一块肉，这次，是直接喂在了若虞的嘴里。 赵堇城这个人不是很会说那些漂亮的话，因为，他基本上都是用行动做了。 这样的赵堇城，若虞若是说不为之心动，那也是骗人的，两人一路走过来，经历了这般多，能够走到现在这一步，也着实不容易。 下午赵堇城说还要出去一趟，说是约了杜云安一起谈事。 杜云安现在可是闲得紧，除却刚被封的头衔，平常也会时不时进宫，帮忙负责一下宫里头的安全，所以，他进出宫也是特别方便的。 不过，赵堇城倒是觉得，这似乎是有人故意这样的，怎么说呢，赵岷应当了解他，永儿之事儿他并不会善罢甘休的，如此，他也定会做出些什么事儿来。 而杜云安与他之间的关系，皇帝也清楚得紧，但是，知晓这一点，还任由杜云安在宫里头瞎晃，若是这一点都还不能解释这是有人故意为之的话，那么，赵堇城便会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有人故意为之的了！ 知晓明白这一点，所以，赵堇城对着这一点还是稍许上了一些心，毕竟事关重大嘛，也关乎他继续追查的线索，不能因此不断，更不能因此而毁！ 杜云安是进宫后知道了一些内幕，所以今日得空，便直接约了赵堇城出来见面。 今日约见的是一家名叫留香居的茶楼里头。 赵堇城去的时候，杜云安已经在二楼上备好了茶，就等着他了。 因着今日所聊之事比较重要，所以二楼上都被杜云安给包了下来，赵堇城一上去，便瞧见了靠窗边坐着等他的杜云安。 “查到了什么？”一走到杜云安对面的位置，便直接坐了下来，赵堇城瞧着四处都安全得很，便也没有多聊些没用的，反倒是直接开门见山。 “你倒也是……刚到，就不能休息休息，等会儿再问？”杜云安有些无语，拿起旁边的空茶杯，帮赵堇城倒了一杯茶，随后便道：“先尝尝吧，昨日掌柜刚到的碧螺春，上等的那种！极香！” 嘴角一抽，赵堇城冷眼看了一眼杜云安，最后还是将茶给端了起来，抿了一口。 瞧了一瞧赵堇城，杜云安微微一声笑，随后便直接从自己的怀里摸出了 一叠信件之类的东西。 瞧着那些东西，赵堇城脸色一变，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了一句：“这些是什么？” “不得了的东西。”将那些东西给铺开摆出，杜云安又道：“这些都是我昨日夜里在那什么云妃的寝殿里头找出来的，好家伙，云妃都已经死了这般久，她的殿竟然还有那般多人守着，如此一瞧，若是那里头没什么猫腻，打死我我都不会相信的！” 一个已经死了的妃子，寝殿要么废了，要么就给其它的妃子住，而且，因着皇帝先前格外的宠爱云妃，所以，云妃所居住的宫殿可是一座极好的宫殿，这样子的宫殿，若是要废的话，应当是不怎么可能的，但是吧……不废的话，也应当腾出来给其它受宠的妃子住才对，可是……这些都没有！ 非但没有，而且还是派了重兵把守的，就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这宫殿里头有些什么似的！ 赵堇城也自然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当下脸色也不是特别的好看。 不过，赵堇城还是先将杜云安带来的那些东西给看了。 “你觉得……这些都是些什么？” 还没有看内容，赵堇城便直接问了杜云安这么一句。 杜云安闻声，当下便翻了个白眼儿，随后便答道：“还能是什么？宫中受宠的妃子所写，而且，还是在自己受到威胁前写的，当然是些什么与逼死她有关之人的内容呗！” “你说什么？”听到这话，赵堇城当下便拧了眉头：“云妃死前受过人威胁？” 有些意外，杜云安看着赵堇城，然后问了一句：“你不知道这个？” 知道个鬼啊！ 他也是才从边关回来的人，而且，他又不像杜云安那样，可以直接随意进宫，况且，想查云妃之事儿，也是从昨日与杜云安说了之后才开始的，想着宫里头的事情都交给杜云安，而他就去查查云妃宫外的关系。 既然他也没有经手过宫里头的事情，那么，他又怎么可能会知道，云妃在死前是受过人威胁的？ 未打算与杜云安废话些什么，赵堇城直接将那些信件给打开看了看，这不看还好，一看，赵堇城的脸色极为难看！ 这信杜云安是还未来得及看的，只是这些信藏匿得特别的隐蔽，而他为了拿到这些东西，也是费了很大的神的，所以，便想着这东西格外的重要，也就没有随便乱翻看。 不过……这赵堇城一脸吞了石头的表情是怎么个意思？ 正想开口问些什么呢，结果赵堇城却突然开口问了他一句：“云妃是云家失散多年的庶女？而且还是在进宫之前才找到的？” 听到赵堇城这样一说，杜云安想了好一会儿，最后和点了点头：“先前好似听到有人这样说过，怎么了？那信上所说的都是些什么啊？与你想要查的事情有关系？” 赵堇城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拧眉点头：“有关系，很大的关系！” 第285章 疏影的秘密 如果说云妃是云家先前失踪的庶女，那么，所出现的可能性也特别的多！ 如此，那么，他们想要一个一个的排查，也得花一些时间。 想到这里，赵堇城忍不住拧了眉头。 杜云安可是不会想那般多的，只是觉得赵堇城是自己想得太多，自己吓自己罢了。 没坐多一会儿，赵堇城便离开了茶楼，又去了军营。 而处时的怀晋王府…… 在赵堇城走后，若虞便去了后院逛了逛，她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院子倒是清净了许多！ 不过话又说回来，似乎自打她进王府，这后院，就没怎么热闹过吧？这样一想，若虞突然间明白了，赵堇城以前后院的那些女人，估计从一开始，便就是用来做摆设的吧？ 如此一想，若虞倒是觉得赵堇城以前过得……也太辛苦了一些，深吸了一口气，若虞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等到她逛完回来的时候，暗香已经在屋子里头等着好了。 一瞧见暗香，若虞倒有些意外，本来以为暗香明天才会与自己说呢，没想到今日就好了。 “主子。”屈膝对着若虞行了个礼，若虞闻声，微微的点了点头，暗香起身，上前便去扶若虞。 “奴婢想与您说说疏影的事情。” 眉梢微动，若虞早就料到的，所以一丁眯儿也不意外，转身看了一眼后头的玉儿，玉儿会意，对着若虞行了一个告退礼，之后便退了出去，将门守住。 “没事了？” 没有立马问疏影的事情，若虞反倒是先关心了一下暗香。 听到自家主子这一声关心，暗香突然感觉自己的鼻子一酸，立马哭了出来，但是，倔强的小丫头却还是强忍着，连忙摇了摇头：“奴婢没事。” 都哭得丑成这个样子了，还没事儿呢？ 瞧着暗香如此，若虞有些哭笑不得，伸手将暗香拉着抱在自己的怀里，轻轻拍了拍暗香的背：“行了，都成这样子了，还说自己没事儿，你当你家主子傻呢？” 没有想到主子会说这么一句，暗香一时没忍住，破涕而笑：“主子，您……” 微微勾了勾唇，若虞松开了暗香，随之便将暗香拉到了旁边坐了下来。 “我不会勉强你，你若当真是休息好了，觉得自己心头不那般难受，你想要说便说罢，我会听，也希望听。但若是你还未休息好，觉得自己心头难受得是，你便改日再说，我会等，也可以等！” 一听到自家主子这话，暗香立马张嘴就“哇哇”地哭了出来。 没想到暗香会有这般大的反应，若虞听着都被这孩子给吓了一跳，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己怀里头的小姑娘，若虞有些哭笑不得：“你也是……没事没事，你且先恢复一下心情，之后的事都不重要！” “主子！”一听到自家主子这话，暗香突然停了下来，松开了自家主子，暗香道了一句：“奴婢可不会信您后面的事儿都不重要！” 瞧着暗香这样，若虞也知晓这丫头没什么事儿了，当下便笑了笑，她道：“既然知晓，那就好好的平复一下心情，老实的与我说啊！” 暗香将自家主子扶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自己便站在旁边，开始道：“今日奴婢见到疏影之时，疏影什么都与奴婢说了，而且，她并没有真正的失忆！” “什么？”若虞一听，当下便连忙站了起来，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暗香：“什么叫做……不是真正的失忆？” 那当初她在皇宫瞧见她时，她那陌生的眼神……也是装出来的？ 突然间，若虞感觉自己的脖颈一凉，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疏影也太可怕了些，既然不是真正的失忆，那么，她那些日子与她的接触，都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这样的人，是当真的可怕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也正是因为疏影如此，所以说，她才会在赵堇城与她的身边当这般久的三面人！ 没错，是三人，当着她一面，当着赵堇城一面，而当着皇帝……又是一面！ 如今若虞已经完全不知道，这疏影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了！ 不过……既然她失忆是装的，那么，皇上知道吗？但是……她又为什么会那般老实的告诉暗香？ 心头有无数个疑惑点，而这些疑惑点，暗香在后面，也都一一帮若虞解答了出来…… “今日在皇后娘娘与主子您带着太……小公子离开后，疏影便屏退了四周的人，将什么都告诉了奴婢，她说，她进王府之前，便一直是跟着皇上的，当初她是皇上身边的一个侍女，后来，因着皇上当初一直忌惮着晋王，便安排她进王府。” 那个时候的疏影还小，才十岁，正常来说，一个十岁的小女娃应当是懵懂懵懂的那种！可是，疏影不一样，十岁的疏影已是聪慧过人，她自小便爱慕皇上，可奈何身份悬殊太大，疏影也自知自己与皇上是不太可能的。 所以，她在府中的时候亦是使计，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引起了赵岷的注意。 当时的赵岷野心也极大，而晋王的殊荣也越来越高，他在自己父皇身边也听到过说晋王功高震主不是一件好事情，所以，便开始为自己日后谋打算。 细作，通常都会选择那种没背景，没亲人，犹如选择死士一般去选择细作。 之后，他从百千下人中，发现了疏影的过人之处，之后也知晓疏影一直对他有非分之想，如此一来，赵岷也觉得，用这一点来利用疏影也特别的合适。 之后，便使计，让她成为一个普通的穷苦丫头送进了晋王府。 当初进晋王府的时候，她便成功得到了晋王妃，也就是现在的老太妃的注意。 老太妃当年觉得疏影这个丫头特别的聪慧，便一直收在自己身边，培养着，让她日后能够好生的服侍着王府的下一位主子。 当初一同被老太妃选中的还有暗香，于是，两人便一见如故，成为了好友。 再之后，晋王倒台，可是，怀晋王却又撑起了一个已经倒塌的台…… 本来在晋王没了的时候，疏影是可以回端王府的，可是，就在她下决心离开的时候，怀晋王又成为了朝中炙手可热的人物。 而那个时候，疏影又收到了赵岷的消息，让她继续呆在王府！ 当时疏影特别的伤心，但是转而一想，能够帮助赵岷，也是一件有价值的事情！ 如此一想，疏影又继续呆在了怀晋王府，之后也一直在帮赵岷打探消息。 本来疏影以为，她的余生都会这般孤独的过下去，可是……暗香一次又一次的靠近，让她感受到了姐妹间的温暖。 再后来，怀晋王娶王妃了，娶的还是一个婢女。 当时疏影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忙着不有了一个想法，那便是，为什么怀晋王这样的身份，可是娶一个婢女为正室，而端王又不可能？ 其实……当时的疏影想要的也很简单，即便是为不了赵岷的正室，她就算是去他府上做一个通房丫头，她也愿意就那样卑微的陪伴着赵岷。 可是……这一点点的小奢望，都容不得她越界多想！ 挣扎过一段时间，也气馁了一段时间，疏影都挺了过来，也打算好好的在王府，为赵岷传消息。 可是后来，她发现新王妃人特别好，拿她也压根儿就没有当过下人！ 许是同为过婢女，有过同样的命运，新王妃与她都很投机。 再后她知晓了，原来新王妃并非如外界所传那般手段高明爬上了自家小姐未来夫君的床，而是被自家小姐故意陷害！ 本来对于这件事情，疏影是不怎么相信的，可是后来发生的种种，好似都在证明主子所遭遇之事是事实…… 再后，她一不小心知晓了自家主子的真实身份，本来是想将这个消息带去给赵岷的，太长时间未见，她也格外的想见赵岷，但是在出府之前，怀晋王又希望她能够监视着主子，但当时疏影并没有答应，赵堇城也没有逼她，之后，那天，她去了端王府。 但是那天，她了清楚的听到了赵岷说，对她完全是出于利用，没有一丁点儿的感情…… 这句话，是真的伤了疏影的心…… 之后，她便离开了端王府，也很长一段时间没给给赵岷带过消息。 思来想去，也答应了，赵堇城的提议。 在那之后，原本过成双面人的疏影成了三面人，渐渐的，她也发现，怀晋王也并非是如赵岷所想的一般对高位有什么妄想，而主子也是一个……格外好的人！ 疏影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扮演起了一个知晓所有秘密的人，但都未对外分享过的那种！ 不论是给赵岷传的消息，还是给赵堇城做的卧底，疏影所给的答案都是“风平浪静”。 本来，疏影也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可是……意外却发生了，先前不小心在赵岷面前说漏了嘴，提起主子怀孕之事，再后就是在主子离开江南那边，赵岷又直接给了她一个命令，让她带着永儿去往洲，不然……他会直接告诉主子与怀晋王她先前所干的那些事儿…… 第286 齐王归京 当时的疏影慌了，其实，事到如今，主子知晓与否，也不是很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王爷与主子都是在边关，所以，她之事儿若是被赵岷在这个时候捅了出去，那么，王爷与主子定然会因着担心小公子而分心。 如此，那便无法安心的在外对抗外敌，而主子与王爷的生命，也自然是会受到更大的威胁。 也正是因为知晓这一点，所以，疏影怕了，没办法，只得听从赵岷的命令，带着永儿去了往洲。 而至于疏影为什么会失忆…… 那是因为赵岷知晓了疏影有反叛之心，当时在往洲的时候，赵岷便想将疏影一块儿处理掉，可是，若是疏影当真没了，那么，永儿的生命安全便得不到保障！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疏影便想出了一计，那就是，快到往洲的时候，疏影被赵岷派来的那些人追杀后，使计撞了脑子，然后抱着永儿躲了起来，等过了两天后，便主动地，十分“自然”地出现在了赵岷的面前，赵岷也是个多疑的人，但是，疏影是了解赵岷的人，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她成功的瞒过了赵岷。 而至于与她同行的暗香，当时本来是想着自己离开暗香的视线，让暗香顺利回到南方的传消息，只是暗香也是个傻孩子，一进往洲便被抓了！ 疏影之计，永儿也是有帮忙的，先开始赵岷是打算将永儿交给乳母喂养，但是，永儿一直哭个不停，也不知道为何，一瞧见疏影便不哭了，也许是疏影跟永儿太熟的原因…… 而赵岷也是个奇怪的人，他居然……舍不得伤害永儿？ 而这一点，疏影自己也不知晓，但是，她呆在永儿身边总是好的，再加上，皇帝将她带回宫，而皇后这人也奇怪得坚。 抓暗香的人是萧后，疏影在宫里也就是为了打探这些消息，后来，也不知道为何，萧后又故意使计让自家主子看见，将暗香救出回去…… 这就是疏影与暗香所说的所有事情。 暗香在说这些的时候，哭得跟个什么似的。 也是，自己一直以来最好的姐妹居然是一个三面人，先前给王爷做事也就罢了，毕竟也是为了主子好，可是，后却还帮着皇上做事…… 伸手抱着暗香，若虞安慰了一句：“暗香啊，莫要哭了，你仔细一想，疏影为何进府？若非是因为皇上，她也不会进府，与你相识相交的不是？” 暗香自己也明白这个道理啊，但是……心头的难受可是真真儿的止不住的啊！ 想到这里，暗香哭得越发的伤心了。 若虞听到暗香这哭声，也有些手足无措，不过，暗香也还好，哭了一会儿，便停住了。 “主子听奴婢这样一说，应当也极为伤心的吧？毕竟……您也一直拿奴婢与暗香当姐妹的，疏影如此背叛您，您应当……” “你想太多了。”叹息了一声儿，若虞道：“每个人的处境不一样，每个人所做的事情都不一样，很多事情也并非是自己想做，便能够做的，不论是疏影还是我……” 这话说得……当真是别有深意！ 然而，暗香听不懂。 暗香看了一眼自家主子，之后便问了一句：“主子，您……就看得这般开？” “倒也不是我看得开。”微微勾唇，若虞温柔地看着暗香道了一句：“是你看得太重了！” 没错，真的是暗香看得太重了！ 疏影之所以进晋王府，全是因为赵岷的安排。 试想一下，若是当初赵岷没有让疏影进王府的话，那么，她还能认识疏影吗？暗香还能认识疏影吗？ 答案肯定是显而易见的！ 因着今日暗香太过劳累，若虞便想让暗香早些回去休息，这些日子，其实疾风也应当有很多话想要与暗香说，她这一直将暗香拉到自己身边，反倒是抹杀了疾风与暗香独处的机会！ 虽然疾风还没有随赵堇城回到府中，但是，早些让暗香回去休息一下，到时候也好有精力与疾风谈心。 虽然说永儿的事情是一个比较悲伤的故事，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讲，也还尚算不错的！ 因为，若虞通过疏影的事情，至少知道了，皇帝是有意保护永儿的，而至于为什么，她虽然不明白，但从那些事情当中也能够看出来。 先前她还疑惑着为什么萧后会有那般多奇怪的举动，如此一来，倒也是能够解释得通了！ 因为……萧后自一开始便没有安什么好心！虽然赵岷也是如此，但应当比萧后要好一些！ 但是，萧后为什么会让她发现暗香，让她救出暗香，这一点若虞还是无从知晓，不过，她敢肯定的是，萧后定然还有自己的想法！ 又或许……她是想通过这件事情，来暗香她，皇帝对她们学会做什么不利的事情？至于她的目的嘛……估计是想获得若虞的信任吧！ 这样一想的话，萧后的奇怪举动也能得以解释了！ 天气渐渐转暖，若虞的毛绒披风都已经派不上用场了。 自打回了京城后，若虞越发的觉得，这京城就是一个是非之地，不是正常人能够呆的地方。所以，等到所有的事情都完美的落幕了，那么，她就应当与赵堇城带着永儿离开这种地方！ 不过话又说回来，到底为什么……赵岷要抓住永儿不放？ 想到这里，若虞还是忍不住拧起了眉头。 玉儿端了一些点心来，若虞也感觉到了自己有些饿，便吃了一些，许是太累的原因，若虞便去休息了一会儿，等到醒过来的时候，已是傍晚。 赵堇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正坐在若虞的身侧半躺着看兵书。 暖意浓浓的烛光下，他还是那般好看。 “娘子再看，为夫可是会收费的！” 突然间冒出了这么一句，若虞微微一愣，继而嘴角一抽，抬眸瞪了赵堇城一眼，伸手扒开了赵堇城的“咸猪蹄”，说话带着一些怒气：“你倒是想得美呢！要收也不给，简直是浪费！” 许久没瞧见自家娘子这般，赵堇城觉得甚是可爱，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话又说回来。”拉了拉被子，若虞看着赵堇城问了一句：“你不是说去见杜公子了么？谈什么事情呢？谈了一整个下午？” 眉梢微动，赵堇城伸手将手中的兵书合了起来，伸手将若虞往自己旁边抱了抱，然后脱掉靴子钻进了被窝，将若虞给抱了个严实：“与杜兄没谈多久，之后便直接去了军营，娘子猜，为夫在去军营的路上，瞧见谁了？” 看了一眼赵堇城脸上的表情，无波无澜的，她也看不出个什么，当下便拧了拧眉头，老实地道了一句：“猜不出来！” “赵齐！” 点了点头，若虞刚想说些什么呢，刚张了张嘴，突然间反应了过来：“你说什么？赵……齐王？” 看着赵堇城点头，若虞当下忍不住拧了眉头：“齐王殿下什么时候回的京城？” 想到齐王，若虞又突然想到了浣沙。听闻浣沙生了个儿子，应当是比永儿还大一些的，应当是……刚满周岁了吧？ 一想到浣沙，若虞又突然间想到了浣溪，那丫头还在到处帮她做生意，虽然偶尔也会给她来些信件，但是具体的情况，浣溪也没怎么与她说过。 不过……生意不生意的若虞现在倒也没有多在意了，至少她每个月当有的银子，也是收到的，但是，浣溪的身子她倒是挺担心的，生怕这丫头为了挣钱而将自己累得个不行。 “那……齐王之子与浣沙，齐王可带了回来？” “那倒没有。”拧眉看了一眼若虞，赵堇城道：“瞧见齐王的时候，为夫便寻他与之聊过，他说，他此番回京，是因为皇帝密诏，因着害怕皇帝伤害浣溪母子，所以，他并没有让他们一同随他回京！” 赵齐的这想法也是对的，毕竟，赵岷有多么的卑鄙，大家都是知晓的。 再者……在这种时候，赵岷为什么要密诏赵齐呢？ 赵齐一向是与世无争的，那什么高位，他也从来都没有放在眼里，在京城还没有动乱的时候，便明智的带着浣溪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而赵岷也应当很清楚，赵齐是绝对威胁到他的啊！如此，在这种时候，赵岷叫赵齐回来，又是为何？ 不光是若虞想不明白，就连赵堇城都想不明白！ 赵岷所做的事情越来越离谱了，以至于赵堇城会认为，他所认识的赵岷完全变了一个人。 要是放在以前的话，他可是巴不得他的这些兄弟远离京城，离得越远越好的那种！ 可是……如今这是怎么了？人家跑远了，还直接密诏人家回来？ 想不明白这一点，赵堇城也忍不住拧起了眉头。 若虞抿了抿唇，想了想赵岷最近这些异常的举动，过了好一会儿，若虞便问了一句：“你说……是否是与永儿被立为太子之事儿有关？” 赵堇城闻声，当下便是一愣，看了若虞好一会儿，他才道了一句：“如此……能有何关系？” 第287章 皇宫里头的再次相见 对啊……有什么关系呢？ 赵堇城没想明白的事情，若虞更想不明白。 微微拧眉，赵堇城并未说话。 而若虞则是当下笑了笑：“应当是咱们想多了吧！” 听到若虞这安慰的话，讲真的，赵堇城笑不出来，不过，为了不让若虞担心，赵堇城还是认同若虞的话，点了点头：“如娘子所言，应当没关系的，只是皇上比较想齐王这个皇弟罢了！” 这话说出来连赵堇城自己都不相信！ 若虞正拍着赵堇城的背呢，结果一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当下便是一顿，继而笑着应道：“嗯，我也觉得是这样！” 这种没有人相信的话，两人也能说出来，倒也是奇迹，赵堇城今日也累了，便与若虞洗漱之后，抱着若虞入睡。 暗香如今已经将疏影之事儿告诉了她，那么，疏影也知晓，现在她已经知晓了全部的情况。 就现在这种情况，若虞得想些法子来证实这件事儿的真实性。 毕竟……已经栽在疏影的手里一次，即便是她不是故意的，可最终将那事情成定局的人是她。 若虞这样做，也只是为了不冒险而已，毕竟……若是此次事情再失败，她若是没了倒也没有什么，可是，若是到时候伤及了赵堇城与永儿……若虞死也没办法原谅自己。 如此一想，若虞心头又有了些别的想法。 翌日，若虞醒过来的时候，赵堇城也没见了，知晓他去了何处，若虞也没有多问暗香。 等自己穿戴洗漱完毕，若虞这才道了一句：“今日咱们也进宫吧！” “今日也进宫？”刚将早膳端进来的玉儿，正恰听到了自家主子这话，连忙将手中的东西给放了下来，小跑到自家主子身边，拧着眉头，脸色极为难看的问了自家主子一句：“您今日还进宫做什么？” 昨日之事儿玉儿大砥是听到暗香与她说过了，而玉儿这丫头本来就……死板得紧，所以，一听到自家主子还要进宫去冒险，当下便不乐意了。 若虞也知晓玉儿是担心她的啊，可是……这事儿她若是不去的话，那么，她还如何处理那些想处理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这样想着，所以若虞当下便又笑道：“玉儿可曾听说过，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这话问得玉儿一愣，过了好一会儿，玉儿才反应过来，回了若虞一句：“那主子您觉得，您自己是引诱儿狼的孩子，还是等待捕捉孩子的儿狼？” 没有想到玉儿会直接问自己这么一句话，若虞一愣，看了玉儿好许久，才笑问了一句：“玉儿哎，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会说话了？” 瞧瞧这话问得……多有技巧？问得若虞自己都不知晓应当如何回答了。 玉儿是并没有与自家主子开玩笑的，听到主子用玩笑似的语气与她这般说，玉儿当下便拧了眉：“奴婢是与主子您说认真的。” “你家主子也是在与你说认真的。”直接反驳玉儿这话，若起身，抖了抖自己身上的衣裙，然后笑道：“人这一生么，过得太顺就太不像样了，容易引来人家嫉妒的！如今皇上在使着不知道是好点子还是坏点子的点，咱们虽然知晓了，但是，一直都不正面应对，你觉得，咱们后面的日子还会安生吗？” 这话题跳跃得有些大，但是玉儿是听懂了的。 虽然自己也明白自家主子说这话的道理，可是……毕竟皇宫是那般危险的地方啊！ 直接走到凳子边坐了下来，若虞替自己盛了一碗粥，开始吃了起来：“如今咱们面临的可不单单只是萧后了，皇上的用意，也让我在意得紧，因为……齐王回来了！” 玉儿先前在宫里头当差，所以，对于齐王也是知晓的。 一听到自家主子这话，玉儿便明白了，即便是心头再怎么担心自家主子，但是，玉儿还是没有阻挠。 反倒是直接与若虞道了一句：“如此，那今日陪主子进宫便由奴婢陪主子去！” 玉儿的功夫是不错的，有玉儿在，若虞也安全一些。 当下便点了点头。 用完了早膳，若虞便准备了一下，就直接进宫了。 萧后就像是知晓她会来寻她似的，一早便准备好了茶水，就等着若虞的到来。 “娘娘这是在等臣妇？”对着萧后行了个礼，若虞便直接在旁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今日一早便感觉皇嫂会来，自然得准备着。”笑看了若虞一眼，萧后便又问了一句：“昨日……疏妃可与皇嫂身边的暗香姑娘说些什么了？” 一提起这事儿，若虞整张脸就跟鞋拔子似的，叹息了一声儿，她道：“臣妇与娘娘说了，可否不治暗香以下犯上之罪？” 以下犯上？ 萧后听到这话的时候，微微一愣，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她道：“皇嫂请讲！” 微微颔首，若虞再次叹息一声，随之道：“暗香与疏……妃娘娘一向都是好姐妹，无话不谈的那种，昨日归府后，臣妇便问了暗香，她到底与疏妃娘娘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儿，这丫头感情一向很重，支吾了好许久，她才与臣妇道了一句，昨日与疏妃相认时，疏妃娘娘并没有理会她，一直说是暗香认错人了。” “暗音这个丫头吧，一直都是一个直肠子，也问了她一些在南方的情况，可是疏妃娘娘失了忆，都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两相争执之下，暗香……打了疏妃娘娘一巴掌！” “什么？”萧后闻声，当下也是一愣：“那个丫鬟……打了疏妃？” 萧后这是在装意外。 其实昨日她便确认了疏妃脸上有掌印之事儿。 瞧着疏妃被打，萧后是开心的。但是，至于这疏妃到底是不是真的失忆，萧后是想查的，所以，今日才会故意问若虞这些。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这安若虞竟然把话说得这般完美，让她找不出一丁点儿的破绽，这一点，倒是令萧后极其的意外！ 本来她是以为怀晋王妃是会隐瞒这件事儿的，结果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全都给说了出来。 若虞说的也是从暗香那里听来的。 疏影这丫头一向聪明得紧，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暗香之后，便也猜到了萧后今日兴许要与她为难，所以，她便直接让暗香打了一她一巴掌，两人再互相通了词。 当然，暗香那单纯的小丫头自然是下不了手的，还是疏影狠下心来，直接拿起暗香的手，一巴掌重重的扇在了自己的脸上。 暗香与若虞讲，那一巴掌是当真下了力气的，当时暗香在与若虞讲的时候，都还说自己的手当时都还有些麻！ 疏影着实是一个聪明的丫头，知晓那事儿宫里头的人都信不过，而她自己动手扇的话，很明显的能够看出来掌印的方向不对，所以便故意拿起暗香的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若虞猜想，疏影这一巴掌，不单单只是为了让萧后打消对她的疑心，过多的应当是想借此来惩罚自己！ 当然，这也只是若虞的猜想罢了！ 然而，也正是因为这么一出，萧后……信了！ 赵堇城今日一早并没有直接去军营，反倒是悄悄的跑去见了赵齐，但是，不巧的是，赵齐一早便被赵岷召进了皇宫，所以，赵堇城这一趟，也算是白跑了。 疾风一直陪着自家主子在的，瞧见主子那一脸凝重的表情，疾风当下也是吓了一跳。 过了好一会儿，疾风才问了自家主子一句：“主子，您觉得此番……皇上到底用意为何？” 听到这话，赵堇城当下便讥笑了一声儿：“我若是知晓的话，也就不会跑这齐王府一趟了！” 疾风：“……” 想一想，好像……也是这样的。 过了好一会儿，赵堇城突然间想到了些什么似的，转头看了一眼疾风，然后对着他勾了勾手。 疾风瞧见自家主子这般，微微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凑了只耳朵过去。 “你且先派人去查查齐王妃与齐五世子在何处！” 疾风闻声，突然间好似明白了些什么，连忙点头，开始去办这事儿。 若虞今日还是没有在皇宫用午膳。 毕竟……皇宫里头的东西，她哪里敢乱吃啊？再者，还是在萧后的宫里头。 借着自己刚回京没多久，府中杂事过多为由，便离开了皇宫。 “主子觉得，皇后娘娘到底是密谋些什么？”玉儿突然间问了若虞这么一句。 听到这话的时候，若虞微微一愣，随之便又笑道：“都说是密谋了，若是这般容易让我知晓，还能叫做是密谋？” 话音刚落，若虞突然间看到了前头的拐角处出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微微一愣，若虞看了看前头，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提着裙子将自己的步子加快了些。 没一会儿，她便追上了前面的人，直接叫了一声：“齐王殿下。” 前头的人听到了她的声音，脚下的步子停了下来，转身便瞧见了若虞，齐王当下便叫了一声：“皇嫂！” 第288章 到底想干什么？ 听到齐王这话的时候，若虞微微一愣。 不是说……齐王是被密诏回京的么？怎么大白天的…… 屈膝对着齐王行了个礼，若虞问了一句：“王爷安好，不知浣沙近来过得如何？” 微微颔首，赵齐道：“浣儿过得很好，多谢皇嫂挂心，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您竟然会成为我的皇嫂。” 也对。 赵堇城的身份被公布出来的时候，虽然引起了大宋的轰动，但是，赵齐那个时候是并不在京城的，所以，赵齐现在心头有无数的疑问，问问她，也是应当的。 毕竟……她一个堂嫂直接变成了他的皇嫂，而赵堇城这个堂兄，也直接变成了皇兄…… 怎么说……对于赵齐这个人而言，跨度也着实极大的。 想到这里，若虞微微一笑，然后道：“不知齐王殿下可否有空，今日王爷归府，兄弟许久未见，定当有许多话要说，可否过府与王爷一聚?” 到底是亲兄弟嘛，这么多年来，也从未好好的相处过，赵齐这个人一向都比较的自立，怎么说呢，先前赵齐这个人做什么都喜欢自己一个人，除了自己身边的那一个亲信，也没有什么可信任的人。 而对于赵堇城，许是赵齐众多兄弟当中最信任的一个，所以说，赵齐与赵堇城两人一同去聚一聚倒也是未尝不可的。 再者，若虞也还想从赵齐的口中得知一些什么呢！ 本来是以为赵齐会先拒绝的，毕竟他是被皇帝密诏回来的人，况且……就现在的这种情况也算是复杂的那种，所以，若虞连说辞都想好了，可是赵齐却想也没想，便直接答应了。 达一点倒是让若虞意外得紧，愣了好一会儿，若虞才反应过来，微微一笑，若虞道：“如此，那齐王殿下便请！” 赵齐闻声，当下便点了点头，也对着若虞拱了拱手，之后便先出去了。 而在走之前，赵齐便先与若虞道了一句：“我刚回京，府中还有好多事情需要处理一下，等我回一趟府中，再到皇嫂府中去用午膳可好？” 赵齐既然是这样说的话，那若虞也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当下便笑着点了点头：“殿下请。” 赵齐要去王府用膳的事情，若虞便直接吩咐人快马回府中报消息。 赵堇城正在书房里头与疾风商议着事情，冷不低地便听到了这么一个消息，赵堇城眉稍微动，既而笑着看了一眼疾风：“你说，本王咱就娶了这么一个了不得的王妃呢？” 疾风听到这话的时候，嘴角微微一抽，不过细想一下，这个王妃……着实是了不得的那种！毕竟……自王妃进府后，暗香可没少夸奖达位王妃，再经过这般长的时间接触，疾风也觉得，这个王妃……王爷娶到手当真是赚了！ “王妃一向聪慧，奴才也认为，王妃也天下最适合王爷的人！” 这话说得……赵堇城听得心花怒放的，当下便笑得灿烂得……就像是喝了蜜一般，“近来你表现得不错，当给你加月俸了！” 在赵堇城的身边就有一点儿好，动不动就可以加俸！ 疾风自然是高兴的，当下便谢过了赵堇城。 消息传了回来，赵堇城便叫来了暗香，让暗香吩咐厨房里头备些上好的酒菜。 暗香这些事情是做惯了的，接到了吩咐后，便立马开始去忙了。 等到若虞回到王府的时候，府里头已经准备好了，赵堇城一早便在门口等着，当然，等的并不是赵齐，而是若虞。 瞧见赵堇城的时候，若虞还有些意外。 “你不在里头看着下头的人准备，跑门口做什么？等齐王殿下？” 听到这话，赵堇城当下便番了一个白眼儿，轻笑一声：“他怕是没这个面子啊！” 眉梢微动，若虞好笑地看着赵堇城：“齐王殿下都没有这个面子，那谁有？我？” 本来是打趣的说了这么一句，但是，赵堇城却是认真得紧，微笑着点了点头。 脸上的笑容一下子便僵住了，嘴角微微一抽，若虞便直接拉着赵堇城的手，往里头走。 暗香瞧见了自家主子回来，当下便吩咐了别的丫鬟一些事情，之后便提着裙子小跑到若虞面前。 屈膝行了个礼：“主子，您可算是回来了，不知皇后娘娘可有与您为难？” 伸手将暗香扶了起来，若虞微微一笑：“她自然是没有的，毕竟……现在她还有些顾虑。” 暗香是不知晓萧后是有什么顾虑的，但是，主子既然这样说，那么便一定是有主子的道理。 暗香也是一个懂得分寸的丫头，多余的话她也没有问，起身后，便笑道了一句：“如此甚好，奴婢本来还担心着呢，毕竟……听疏影说，皇后娘娘可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 从萧后所计划的那些她们还不知晓深意的事情来看，萧后也确实是一个不好惹的角色，这个人……真的是城府太深了！ 也怨不得能够坐上后宫之主。 要知道，先前安玉容费尽了心思，直到自己入了棺材，都还只是一个贵妃，都是最后皇帝为了保全一些颜面，在她死后加封的皇后…… 说到底，她活着的时候，那头衔可都没有落在她头上的。 吐了一口气，若虞又笑道：“不过……现在知晓了萧后为人也还好，至少，咱们也能防着些许吧！” 说到这里，若虞又突然想到了些什么，转头看了一眼赵堇城，若虞便问了一句：“对了，我还没有问过你，你先前……可有查过萧祁将军？” 萧……祁？暗香听到这话，有些不太明白。 因为，在无妄城的时候，暗香是没有在的，所以，便不太明白，不过，萧祁将军是皇后娘娘的弟弟，她倒是知晓的。 若是萧后有问题，那么，萧将军身为萧后的弟弟，也自然是有一定的关系的，如此，那还需要查什么吗？ 虽然心头不太明白，但是暗香还是没有问。 赵堇城这般严谨的一个人，当初查到了萧后进宫前的情况也自然是会想到查查萧国公与萧祁的。 不过……萧祁与萧国公……似乎与萧后不太和。 轻轻的点了点头，赵堇城道了一句：“自然是查过的，只是……萧国公与萧祁……似乎与萧后并不是先前所传的那般亲近！” 最先始的时候，许是因为要让别人知晓萧国公与萧后的关系，故意多跑了几趟后宫看女儿，但是，似乎从萧后当上了皇后起，萧国公与萧后见面的次数便少了，在之后，可以说几乎没有见过面！ 这一点倒是让赵堇城格外的在意，所以，他还是吩咐人去查了。 虽然让人去查，但是赵堇城在此前，心头还是有几分想法，而且，自己也认为，自己那几分想法也是正确的！ 只是这事儿他也暂时不想让若虞知晓，毕竟…… 瞧了瞧自家娘子的脸，赵堇城当下便拧了拧眉头，这般久没照顾到她，她又瘦了许多。 原本两人是聊得好好的，赵堇城突然这样看着若虞，倒是令若虞意外得紧。 瞪大眼睛，伸手戳了戳赵堇城的胳膊：“怎么啦？” 回过神来，赵堇城直接揽起若虞纤细的腰肢往饭厅里走：“没什么，只是……许久未注意娘子，所以想多瞧两眼罢了！” 这话说得…… 心头一甜，若虞微微一笑，随着赵堇城的力度的方向，若虞也往饭厅走去。 饭菜也差不多弄好了，赵齐也到了王府。 若虞与赵堇城听到动静，便纷纷起身。 赵齐正恰走了进来，一瞧见两人，便拱手行了个礼，叫了一声：“皇兄，皇嫂。” 若虞屈膝，也算是见了礼。 赵堇城笑了笑，伸手做请的手势：“皇弟请坐。” 微微点头，赵齐在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赵堇城拿起酒壶，先帮赵齐倒了一杯，随之再将自己杯中的酒满上。 “许久未见皇弟，前些日子相见匆忙，不知皇弟近日过得可还好？” 微微点头，赵齐回应了一句：“多谢皇兄挂念，一切都还好。” “如此，我倒也是放心了。”点了点头，赵堇城便又问了一句：“咱们也着实有一年未见了，也不知我那未曾谋面的小侄儿……可也还好？” 若虞在旁边听着，当下便也好奇地看着赵齐。 “一切都还好。”回答了赵堇城，赵齐又拧了拧眉，然后道了一句：“皇兄，太子的事儿……我已经知道了。” 正打算敬赵齐的酒呢，冷不低地便听到了这么一句话，赵堇城手上的动作一顿，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强扯出一抹笑容，赵堇城问：“皇上与你说的？” 点了点头，赵齐道：“其实……此次皇上如我回京，主要就是想叫我回京任职，日后辅佐太子治国。” “什……么？”若虞听到这话，极为的意外：“皇上与您这样说，那么，皇上到底是想做什么？” 自己好不容易争夺下来的江山，手里头染了那么多人的血，到了最后，竟然想将这江山拱手让人？而且还是自己一直想除去的人的儿子？这皇帝……到底是想干什么？！ 第289章 高人 先前因为赵岷的反应，赵堇城还有些不相信的。 可是，如今他特意将赵齐给召回来，这到底是为什么？为的是想让他更加相信？ 端起酒杯，赵堇城若有所思。 赵齐也觉得赵岷的反应特别反常，看了一眼自家皇兄，随之便又问了一句：“皇兄，您可知我带着浣儿离京后，后来去了哪里？” 赵堇城闻声一顿，当下便直接昂头将自己手里端着的那些酒杯给一口喝了下去，“你当初离开本就是不想卷入这京城的纷争，自然你如此渴望自由，我怎会在意你去了哪里？” 如此一想，好像还真是！ 当初京城那般的忙，也那般的乱，且先不说别的，各个皇子忙于纷争，而当时皇兄也是受着其他皇兄的针对，想来也定是没有时间关注他的。 而赵齐这个人本来一向就严谨得紧，所以，他决心要离开，路线也是寻的那种特别不易找的那种！ 赵齐之所以选择在那种时候离开，为的就是想借着混乱能够更不留痕迹的离开而已！ 可是……像皇兄这般厉害的人物都不知晓他当初到底去了哪里，那么，皇上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拿起酒壶，赵堇城正想帮赵齐将酒给满上，刚帮他满上，结果便未瞧见人动筷，眉梢微动，赵堇城抬了抬眸，看了一眼自己对面坐着的人：“怎么？有事？” 木讷的点了点头，赵齐十分认真的看着赵堇城，然后问了一句：“皇兄都不知晓我在哪里，可是……皇上却一下子便找到了我，这让我……觉得特别奇怪！” “什么？”旁边一直没有插话进来的若虞一听，当下也是一愣，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了一赵齐一眼，随之便又将目光移至了赵堇城身上。 赵堇城在听到赵齐这话的时候，突然间想到了些什么一般，微微拧了拧眉，随之便又问了他一句：“此话……怎讲？” 看了一眼赵堇城，赵齐拧眉道了一句：“其实……这一年来，我当真是带着浣儿与阙儿满地跑，这一年来，为了怕人将我们认出来，当然，虽然我见的人极少，但人么，心头只要思想过于……所以，就像是做了亏心事一般，生怕人认出来，故，这一年下来，我带着浣儿母子俩去了五个地方。” “一年……换五个地方？”听到这话，若虞觉得惊讶得紧，这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一年换五个地方，除去在路上的时间，也就相当于，他们基本上在刚寻的新家里头没住多久便走了。 这赵齐若是一个人都还好，但是带着浣溪母子，那也太艰辛了一些！ 怎么说呢，他们离开的时候，浣溪还是大着肚子的，出门几月，生下了孩子，估计怕是在一个地方让浣溪坐好了月子，又继续换地方。 这样长期下来，浣溪的身子定然是吃不消的。 如此一想，若虞忍不住开始心疼浣溪了。 这孩子，也太可怜了一些。 “你们换这么多个地方，为的就是不想被人发现？”赵堇城蹙着眉头问了赵齐这么一句。 赵齐闻声微微点头：“但每次换地方的时候，我都格外的小心，我知晓当时皇兄们为了那高位争夺着，所以应当也没有时间顾着我，再者，我再怎么没用，那也是先帝的儿子，如此，皇兄们有时候会感觉我碍事，也是必然的。” 这话说得没错！ 赵岷不就是那样卑鄙的人么！ “但是，您既然都如此小心了，那么，皇上又是怎么知晓的呢？”这一点，若虞是想不明白的，所以便直接问了赵齐这么一句。 这问题问得实在，但是，赵齐却答不出来，因为，这也是他想要迫切的知道答案。 先前若是他一个人都还好，他早已看淡了这世间成物，所以，他是怎么个情况，他也不是很在意。 但是……现在可不同了啊，他身边还有浣溪，还有阙儿，他如今有了妻儿，都成为了需要他守护的人！ 所以，赵齐也开始怕了。 他怕的是赵岷会对浣溪与阙儿不力，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在回京之前，也将他们母子悄悄的安顿好之后，才离开的。 赵齐是认为自己的身边出现了内鬼，所以，在安顿浣溪与阙儿的时候，是他自己亲自去的，连自己的贴身护卫，他都没有告诉。 “那如今浣溪……他们母子在何处？” 若虞对浣溪也是有好感的，许是从同一个地方出来的嘛，而浣溪也曾因为是她侯府的人受过不少的委屈，所以，若虞自然得更关心一些。 赵齐闻声又看了看若虞一眼，随之便答了一句：“在小姨子那儿！” 小姨子……浣沙？ 如此一想，浣沙那儿，也似乎是比较安全的！ 微微点了点头，若虞问了一句：“浣沙那儿倒也是安全，再怎么说她也是在我身边做事儿的人，所以，当初她远出我不放心，也派了一些会武的家丁供她使唤，都是些信得过的人，若是弟妹母子当真是与浣沙在一起，那便也没有什么问题。” 赵齐闻声，当下便是一笑，端起酒杯先向若虞敬了一杯，之后便道：“也正是因为知晓这一点，所以我才敢将她们母子送至小姨子那儿，如此一来，也还得多谢一下皇嫂，若非是你，此番被密诏回京，我也不会安心的！” 这话说得…… 若虞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端起茶水回敬了一杯后，便抿了一口茶。 “你先前你搬得那般频繁，再加之你每次都小心翼翼的，应当也是特别谨慎的，如此一来，也是不容易被人找到，后来国战，也更应当没有时间派人手去寻你，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也就是说，你的所有动静，皇上都是知晓的？” 赵堇城这话直接说到了重点。 被他这样一说，若虞心头原本有好几个疑点的，都能够解释得通了。 张了张嘴，若虞嘴角微微一抽，讲真的，她想过赵岷这个人有病，但是，没有想到这个人病得这般的厉害！ 你说……赵齐都离开了一年，也就是说，一年前，赵岷便开始计划着寻赵齐回来？ 之后他说了是想让赵齐回来辅佐永儿的，但是，之前呢？ 他一开始便抱着这个想法的？可是……为什么啊？ 自己争得头破血流的位置，争回来又拱手让人？也没道理啊！ 在场的人都想不明白皇帝这用意到底是为何！ 如今他们也知晓萧后是有问题的，可是……萧后有问题，那么，反常的皇帝呢？ “皇兄，我离开京城太久，对于这里所发生的事情都不怎么清楚，不知……现在都是怎么个情况？” 赵齐心头也有许多的疑惑点，所以当下便问了赵堇城这么一句。 既然赵齐都问到了，赵堇城也将这一年来京城，包括边关所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赵齐。 赵齐听到这些话后，当下便拧了拧眉头。 瞧着赵齐的反应不对劲，赵堇城也是好奇得紧，当下便问了一句：“怎么了？可是……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 “皇兄所言极是。”微微的点了点头，赵齐道：“其实不瞒皇兄说，在边关的时候，我曾遇到了一位高人，只是在大街上，擦肩之缘罢了，隐约的听到他与他的弟子在讨论，说一位高主被下了一种毒，那种毒无色无味，毒性虽慢，但是一中必亡，因为那种毒只要被下了，即便是中途发现了，那么，中毒之人所食后受损的身体，也恢复不到昔日，而那位高主被下了一个月了！” 这件事情，据赵齐回忆，是在一个月前。 若是一个月前的话，那应当就是在大宋与敌国交战后大胜的时候。 不过……毒性极强又是慢性的毒？世上还有这种毒？中后药石无为的那种？ 中毒之人……还是一位高主？ “因为只是碰巧听了这么一嘴，我也不太确定那位高人所言是谁。” 也对，一般人在大街上听到这样的话，又怎么可能会联想到自己身边的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 “皇兄有没有觉得，或许那位高人所言的高主，正是皇上？” 其实……这也是不无可能的，不过它也不是有可能的！ 微微拧了拧眉，若虞听着这些话，心头有种不安的预感。 “那位高人……齐王殿下可还有印象？”若虞总觉得哪里有些什么，但是心头却一直不敢确定，所以，便问了赵齐这么一句。 赵齐听到这话的时候，也稍许的回想了一下，但是，因着当时也只是听到这么一嘴，他也只瞧到人一个背影，好奇地问了一下旁边的一个百姓，百姓便说了一句那位是个高人。 因着没有在意，所以赵齐也没有多问，故此，也没有什么印象可言。 当下赵齐便摇了摇头：“并没有什么印象，去查的话，估计短时间内出不了结果，今日既然说到了这里，那等会儿我回去，便命人去打听打听，那位是哪一位高人吧！” 赵堇城闻声，当下也点了点头：“既然是高人，在江湖上也应当有一定的声望，如此便从比较出名的人开始排查，也算是缩小范围了。” 第290章 发生了什么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真的那般好找吗？而且……赵齐自己也说，并未见过其他哎！ 这是若虞的想法，不过，赵堇城却并不这样想来着，瞧着若虞这一顿吃得极少，便伸手帮若虞多夹了几筷子。 赵齐与赵堇城饭后又去书房呆了一阵子。 瞧着两人有事情要商量，若虞也未再跟进去，倒是先回了自己的房间。 “主子，您说……皇上当真是想让齐王殿下回来辅佐太子吗？”一回到院子，暗香便忍不住问了若虞这么一句。 若虞听到暗香这话的时候，当下便是一愣，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笑道：“齐王殿下都亲口说了，自然是不假的，只是……我至现在都还没有明白，皇上，他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为什么啊？” 若虞都想不明白的事情，暗香与玉儿自然也是想不明白的。 不过瞧着主子那般，暗香也知晓，如今的事情虽然变得明朗些了，但是，还是有些棘手…… 若虞想一个人安静的想想，正恰后院花园的花也开了，便一个人去了亭子呆了会儿。 叫暗香送了一些茶水过来，若虞便让她去忙她的事情了，而自己便坐在亭院子，双眼无神的看着花园风光，脑子里却在想着最近所发生的这些事情。 若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那样发呆了多久，因为，她连赵堇城什么时候来看都不知道。 “娘子做什么呢？想得这般入神？”问着这话的时候，赵堇城直接将若虞给拉了起来，自己坐在了若虞原本坐着的位置，然后抱着若虞腰的手一用力，直接将若虞抱在了自己的腿上坐着。 赵堇城这突然的反应倒是将若虞给吓了一跳，原本是给吓得叫出来的，结果赵堇城就像是知晓她会叫出来一般，在他话音落下之时，一个温热的吻，直接落在了若虞的唇上！ 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人。 话说回来，这般久了，因着周围一直发生这些糟心的事情，赵堇城与她之交，也似乎是很久……没有独处了。 唇角微微一勾，若虞回应了赵堇城这个吻。 若虞这样的反应，赵堇城也是意外得紧，抱着若虞的手又紧了一些，深情地加长了这个吻…… 春风一卷，凉了一下若虞的脖子。 若虞坐在赵堇城的腿上，伸手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衣裳裹紧了一些。 这都已经进步春天了，但是不知为何，这风一吹，还是冷着了若虞。 赵堇城瞧着自己怀里头的女人这般，当下便忍不住勾了勾唇：“风大，要不要回房？” 这话说得……若虞耳根一红，斜眼瞪了赵堇城一眼，然后问：“等会儿不出去了？不是说好要让人查查齐王殿下所遇到的那个人么？” 微微点头，赵堇城道：“嗯，该查的都会查，那件事情我已经吩咐下去了，娘子也无须担心，之后的事为夫都会看着办的，你这些日子许是因为担心永儿的原因，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 本来是想着大战得胜，便好生给她养一养身子的，先前在边关那种恶劣的地方呆了几个月，榆儿又轻了不少，整个人瞧起来除去皮就是骨头，一点儿肉都没有。 就让赵堇城感觉，像是被饿了许多天的那种，瞧着赵堇城都心疼。 就像现在一般，明明人他都已经抱在自己腿上坐着了，但是，因着她的份量太轻了，抱着就中没有抱着似的。 若虞也知晓赵堇城这是在担心自己，瞧着他，若虞微微的勾了勾唇，伸手直接环住了赵堇城的脖子，然后在他唇间落下一个吻，道：“不用担心我，我这不都是好好的么？” 坐在赵堇城的腿上晃了晃，若虞道：“说真的，我也觉得，这些日子累了，虽然如此，但是，我也非常的清楚，只要咱们好好的将咱们想要做的事情给坚持好，做好了，日后咱们想要过的小日子，才能好好生生的过。” 赵堇城自然也知晓这一点的，但是，在听到若虞说这话的时候，赵堇城还是忍不住勾了勾唇。 伸手捏了捏若虞的鼻子，赵堇城道了一句：“你就想着怎么宽为夫的心，先前也听暗香她们说了，你为了查萧后的事情费了太多心，也怪为夫，前些日子事务过于繁多，所以让娘子受累了。” “你也是为了早日查清皇上的事儿啊。”赵堇城这些日子在做些什么，若虞是知晓的，所以，在听到赵堇城说这话的时候，若虞忍不住道了一句：“咱们现在在做的事情，都是在为了帮永儿脱离那黑暗一般的皇室，其实，对于永儿，我也是很有愧的！” 或许，若虞做为一个女儿，算是合格了，做为一个妻子，只能说一般般，但是，做为一个母亲，她是当真不称职的。 自怀上永儿，再到永儿出世，再到永儿被赵岷带走，这个过程将近两年的时间，而这两年来，若虞与永儿都是聚少离多。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故意的，每到若虞以为自己能够好生的过着安逸小日子的时候，非得在她正做着美梦的时候突然来了一道凶猛的闪电，就像是在警示她千万不要做美梦似的！ 若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演变成了这样。 犹还记得，她最初的想法就是为父亲正了名后，过自己简单又单纯的小日子。 可是后来……许是因为她太过于贪心了吧？遇到了赵堇城这般好的人，明明都计划好解决了一切事情后，便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的。 可是……她却舍不得赵堇城的好，最后还是选择了留在他的身边。 但是，她选择了留在他的身边，最后的结果又如何？ 紧接着的是安玉容的攻击，安易山的报复，皇帝的假面…… 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在告诉若虞，是她妄想的后果一般。 想到这些，若虞不知道为什么，只感觉自己的鼻子一酸，喉咙也有些发紧。 正瞧着若虞的赵堇城瞧着的时候，都愣了一下，连忙拿起若虞的手帕，一边帮着自家娘子擦着眼泪，一边又心疼地安慰道：“怎么啦？方才还好好的，娘子又怎么哭啦？乖，快别哭了。” 声音温柔得……就跟在哄奶娃儿似的。 听到赵堇城这样的声音，若虞的直接哭出了声儿来，最后是越来越大声。 路过的下人听见了王妃的哭声，都忍不住停下来多瞧了几眼。 赵堇城倒是被自家娘子这反应给吓了一跳，伸手一边拍着她的背，又一边道：“娘子乖，不要哭了，有什么事儿咱们好好说可好？” 赵堇城说这话的时候，若虞是没有听的。 积压了这般久的情绪，若虞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赵堇城安慰了好一会儿，瞧着自己这样做没有一丁点儿的效果，之后，赵堇城放弃了，便任由若虞哭着。 他就安静的抱着若虞，一边帮她顺气，又一边帮她擦泪，两手忙不过来。 在若虞哭的这期间，赵堇城已经叫疾风将暗香给叫了过来，吩咐了暗香先命人去准备晚膳。 暗香虽然好奇自家主子为何会哭得这般厉害，但是更好奇的是这般早便准备晚膳。 现在可比平常要早一个时辰呢！ 当下暗香便忍不住问了赵堇城一句：“王爷，晚膳的话……会不会太早了？” 赵堇城听到这话的时候，手上的动作一顿，之后便再看了一眼自己怀里头还有抽泣的女人，微微勾了勾唇，赵堇城宠溺地看着怀里头的人，然后声音极轻地回答着暗香：“不会，你家主子方才哭得地般用力，定会早饿的，快去准备吧！” 既然王爷都这样说了，暗香也没有再多问些什么，当下便屈膝应了下来，之后便直接去了厨房吩咐准备晚膳的事情。 疾风瞧着现在王爷与王妃的气氛，他似乎并不适合呆在这里，于是乎，便无声的对着两人行了个礼，便追暗香去了。 暗香正纳闷呢，许久未见以主子这般闹情绪了，有些想不明白。 正想自己似乎快要想起什么原因的时候，突然间疾风跑了过来，直接叫了她一声。 这一声叫得……一下子便将暗香似要想起的原因给叫没了。 嘴角微微一抽，转身沉着脸瞪着正向自己跑来的人。 本想开心的与暗香两个人聊个小天的，结果疾风突然被暗香这眼神给吓着了。 嘴角微微一抽，看了暗香好一会儿，疾风这才皮笑肉不笑的问了一句：“你这是……怎么啦？一副似要将我撕着吃了一般，有些可怕啊！” 听到疾风这话的时候，暗香当下便冷笑了一声：“你倒也是会想，不过还挺厉害的。” 夸他厉害？疾风当下便笑了，笑得格外的灿烂：“是吗？你这样一说，我厉害可不止一点点。” 话音刚落，暗香便直接道了一句：“是挺厉害的，找揍的本事也不赖。” 脸上的笑容一僵，疾风极为意外的看了一暗香一眼。 刚想说些什么，随之便听到暗香问了她一句：“今日王爷是否与王妃发生了什么？为何主子会哭得那般伤心？她可许久未这样哭过了！” 第291章 心里曾经的疼 这事儿问疾风，疾风也是不知道的呀。 要说王妃会哭……疾风心想，多半是王妃自己的情绪没有控制住，不然，王爷是怎么都不愿意弄哭王妃的。 拉起暗香的手，疾风便往另一边走：“主子们的事儿，咱们还是莫要管的好，你且放心吧，就算王妃伤心，身边也是会有王爷的，而且……这会儿主子们估计是不想让咱们打扰的吧！” 经得疾风这样一说，暗香觉得……好似也是这样的。 如此想来，暗香便也未上前去打扰。 今日的晚膳准备得特别的早，若虞哭得太久，也哭累了，所以，饿得也特别的快。 正当自己饿的时候，暗香便跑过来说可以用晚膳了。 有些意外，但瞧着赵堇城的表情，若虞也明白了一些。 微微一笑，便起身，拉起赵堇城的手，便往院子里走。 “娘子，你从现在开始便好生休息，其余的事儿，都不用管，交由为夫来处理！” 这像是知会她，又像是在命令。 若虞现在的状态也确实不是很好，而赵堇城是因为太过于担心她，所以才会这样。 若虞在听着这话的时候，并没有乖乖听话，反倒是微微拧了拧眉头：“你也知道，若是我不去做的话，会很难受的！” 这一点赵堇城也知道，可是…… 拉起赵堇城的手，若虞拽着甩了甩，然后撒娇道：“哎呀，我在这后院也是安全得紧，平常没事儿进个皇宫也没有什么安危的，你也知道，现在萧后暂时还不会动我的，就让我去查嘛~~” 在听到这话后，赵堇城整个人都呆住了，令他震惊的并不是若虞说她会继续下去，而是她竟然……对着自己撒娇？ 这样的榆儿，他可是从来未见过的啊，现在赵堇城很好奇，榆儿到底还有哪些方面，是他并未见过的！ 眉梢微动，赵堇城打趣地看着若虞：“娘子还有多少个面，是我不知道的？” 看着赵堇城，若虞微微一愣，突然间明白了赵堇城的意思，当下若虞松开了赵堇城，赵堇城一愣，刚想伸手去抓，结果却被若虞躲掉了。 若虞趁着赵堇城正发愣的时候，当下便直接转身跳在了赵堇城的背上。 赵堇城也没有料到若虞会这般，在惊讶之余还是伸手将若虞给拖住了。 “想要了解我，就不要搞那些没用的担心，要知道，我也是一个从一个极其恶劣的环境一路走过来的人。” 叹息了一声儿，若虞抱着赵堇城的脖子紧了紧，然后拿脸蹭了蹭赵堇城的脸：“你这样把我保护起来，就像是一个供人欣赏的古董瓶似的，一点儿用处都没有，如此，你还怎么发现我别的长处？” 这个比喻……倒也是说得极像，赵堇城一侧头，便在若虞的脸颊上落下了一吻：“娘子此话倒也不无道理，不过……你居然将自己说成古董瓶？娘子就觉得，自己那般值钱？” 一个白眼翻了过去，若虞一巴掌拍在赵堇城的肩膀上，然后直接从他背上跳了下来：“王爷这话的意思是……若是哪天妾身遇了险，需您拿全部身家来换，您都不想换的？！” 说到这里，若虞当下便加快步子往前走。 都自称妾身了，还叫他王爷，赵堇城是傻了才会不知道这人已经生气了。 瞧着若虞这般，赵堇城有些哭笑不得，当下便上前拉住了这带着气冲走的人，“好了好了，是为夫的错，娘子莫要生气，不过话又说回来，若当真是有那么一种情况，为夫还当真不会拿全身家当去换！” 嘴角一抽，若虞直接甩开了赵堇城的手，刚要往前走，结果又被这人给拽了回来，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故意的，在她被拉回来前，这人身子微弯，若虞在撞到他怀里时，正恰亲到了赵堇城的唇。 被吓得直接推开了赵堇城，若虞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这人：“你到底是在多少女人身上占过这便宜，才会将这招玩得这般溜？” 笑看着若虞，赵堇城道：“就娘子一个啊。” 一记白眼差点儿没有翻过去，若虞轻哼一声，便将头扭至一边。 瞧着若虞如此，赵堇城当下便笑道：“娘子这是在吃醋？” 若虞听到却装作没有听到。 叹息了一声，赵堇城伸手拉起若虞的手，然后道了一句：“仅对你一人而已，娘子没必要连自己的醋都吃吧？对了，方才说为夫不愿意的那事……” 侧头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女人，赵堇城笑得温柔：“若当真是有那么回事，娘子要相信为夫，为夫定会让那人吃不了兜着走！” 赵堇城这个人还真的是…… 嘴角微微一抽，若虞未再说什么，赵堇城再看了一眼若虞，然后伸手便将人给直接拉起走了。 用过晚膳后，若虞在院子里坐了坐，赵堇城办完了事，发现屋子里头没有人，之后便去寻了寻，结果发现自家娘子正坐在院子里头发呆。 只是……样子有些许奇怪！ 入春了，天气也渐渐的暖和了起来，若虞坐在院子里头的石凳上，抬头望着天上的那几许寥星。 不知不觉中，竟然……睡着了…… 而从赵堇城这个方向看去，若虞那小脑袋跟捣蒜似的，瞧着，还有些许好笑…… 渐渐的往若虞那个方向走，赵堇城的步子放得及轻，生怕吵到若虞。 正瞧着，若虞像是当真睡着了似的，直接往旁边倒去。 赵堇城被若虞给吓了一大跳，连忙冲上前去，伸手轻轻的将人给接住。 怀中揽着的人是当真熟睡了的，没有因方才而受一丁点儿的影响，瞧着若虞这般，赵堇城这才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 伸手戳了戳若虞的脸，赵堇城忍不住一笑。 之后便陪着若虞在原地坐了一会儿。 “娘子可知……为夫是何时开始对你深情的？” 怀中的人没有任何动静，但是，赵堇城却还继续道：“其实……这个问题我一直很怕你问，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等到发现的时候，你已经成为了我心尖儿上的人。” 若说起若虞与赵堇城的相遇……其实并非是他去丞相府向安玉容提亲的时候，而是在那一年前。 那个时候赵堇城刚打了胜仗回来，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安玉容，那个时候他只晃了一眼，瞧见安玉容让她将地上的红豆与绿豆分开捡起来。 当时他只是觉得这丫鬟应当是做错了什么事情，所以才会被安玉容罚的，后来，他又从路过的小厮那里听说了，小姐经常折磨她。 那个时候赵堇城也知晓了个大概，也着实是觉得安玉容是没事找事儿，但是吧，心头若是装着一个人的话，就像是她毁了全世界，你都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赵堇城当时对安玉容的宽容程度就是这样的。 自那之后，赵堇城也去过承认府几回，但每回都能看到她被欺负，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一丁点儿反抗的想法都没有。 这令赵堇城十分的意外，也特别的同情，本想着关照些许，但是，丞相府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他也做不了什么。 本来是对着她有些许好感的，后来，他去丞相府提亲的时候，次日一早，便发现自己身边躺了一个别的女人！ 这令赵堇城很惊讶，而正巧的是，被安主容与安易山撞了个正着！ 自那之后，赵堇城也不得不怀疑是她为了让自己过上舒服的日子，或者是想报复自家小姐，而故意使出来的毒计。 毕竟么，当时所发生的事情全都太过于巧了，想让赵堇城不这般想都没有办法。 再后，她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安玉容的预谋，他当时是不信的，但是她很聪明，直接带着他去了两岸现场。 自那之后，他也对她有所改观了。 后来，他与她约定，各自好活，她不干扰他，而他也会护她。本来是想着让她安生的府中过活，至少……不会过着像以前那样被人欺负的日子。 但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是，与他有着本分约定的这个女人，竟然会拿性命去保护他！ 这也让赵堇城十分的意外。 再后来，也发生了许多的事情，多得……让赵堇城都记不太清楚了。 只是渐渐的，他对她的事上心了，再后，他也见不得她受伤，见不得她伤心，亦见不得她难过。 后来，赵堇城也明白，她在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份量！ 再后，他又发现，她竟然是自己一直崇拜的定远侯之女…… 而再后，他也知晓了她一直隐忍的目的，赵堇城在知道这些事情后，首先想的并不是她坚强，而是她之前的伤…… 定远侯可不是什么小人物，所以，府中女儿被找到的事情很多人都知晓了。 当然，才找到女儿不过短短一两年的时候，府中却遭遇不幸。 当时知晓了若虞的真实身份时，赵堇城比起同情，更多的是心疼…… 她一个人背负了那么多，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但是……她却依旧那般坚强，这样的女人，又怎能让他不爱？ 第292章 张夫人 瞧着怀里头的人已经熟睡，赵堇城微微勾了勾唇，将人抱了起来。 这一觉若虞睡得还尚算舒适。 次日醒来的时候，赵堇城已经出了门，若虞今日并未进宫，反倒是在后院逛了几圈儿。 后院满园风景，若虞却没有一丁点儿的心思欣赏，萧后估计现在也想到了她应当知晓了些什么事儿，所以，若虞现在需要做的，便是想个法子，阻止萧后下一步的行动，可是吧……现在有这么一个问题，那便是，若虞现在也不知晓萧后下一步，城要做什么呀！ 想到这一点，若虞感觉自己身子一软，直接趴在了石桌上，那张石桌又冷又凉。 旁边的玉儿瞧着，当下便拧了拧眉头：“主子，您这是……” “且无不要管我。”将头埋于双臂间，若虞道：“我需要好生的清醒一下！” 玉儿似懂非懂的看了自家主子一眼，随之便又将目光移至暗香身上，轻轻的点了点头。 暗香瞧着玉儿的目光，其实，她也不明白什么，只是尴尬一笑，随之便双屈膝对着自家主子行了个礼，然后问了一句：“主子，咱们……应当怎么办？” 怎么办啊……若虞自己也不知道。 叹息了一声儿，若虞起身，然后道：“能怎么办？当然得与皇后娘娘闹一场啊！” 闹……一场？ 暗香与玉儿一听，当下便愣住了，暗香被吓得直接上前伸手拉住了自家主子的手，然后道了一句：“主子，奴婢也知晓您现在很急切的想要做些什么，可是……就目前的这情况，咱们还不能与皇后娘娘直接撕破脸吧？” 玉儿也觉得是这样，主子这是……实在没办法忍了？ 想不明白，也觉得奇怪。 若虞听到这俩丫头的话，当下便忍不住笑出了声儿来：“你们在想些什么呢？自然不是那样啊！谁说与皇后娘娘闹上一场，就必须得由我去与她撕破脸啊？” 起身伸了个懒腰，若虞打了一个呵欠，然后道了一句：“不是什么事情都需要明着来的！” 若虞这话说得有些深奥了，玉儿与暗香两个丫头都不是很懂。 瞧着这两丫头这般，若虞当下便笑着解释道：“皇上与皇后两人现在不是还有些矛盾么？所以，皇后娘娘才会那般不安的让我常进皇宫。” 因为萧后是知晓永儿的真实身份的，所以说，她也能够猜到，若虞定会因为永儿的关系，如萧后所愿常常进宫。 至于皇上与皇后两人到底是怎么样个情况，若虞也还不好说。 不过……就若虞现在所言，这定然……有什么！ 不过……不论他们两人有些什么，只要两人不和，那么，问题也是会出现一抹多的。 毕竟……萧后目前所做的事情，定然是与皇帝相反的！ 不然，两人又怎么可能会闹起来呢？ 如今皇后不得皇帝心，你想，两夫妻都离心了，那么，这份感情还能持续下去？ 就算是平常的夫妻都是不能够的，更何况还是一丁点儿也不缺女人的皇帝！ 后宫的那些妃子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若是若虞没有猜错的话，估计是萧后想利用若虞，再稍许震住后宫的那些妃子。 毕竟，若虞现在的身份是怀晋王妃，而怀晋王，是皇帝的皇兄，怀晋王如今有多在乎怀晋王妃，京城可是没有人不知晓的！ 再加上，现在皇上也明显的想要讨好怀晋王，而这萧后就算是与皇帝不和，但是，只要将怀晋王妃拉到自己一条战线上的话，那什么事儿都好办！ 怎么说呢，只要将怀晋王妃拉拢了，那么，不也就代表着怀晋王也是站在萧后一边的么？ 如此一来，萧后这算盘也是打得够精的！ 但是，若是在萧后谋划这事儿的时候，若虞不跟着萧后的套路走呢？ 这样一想，若虞突然间又想到了些什么，当下，若虞便拉着暗香过来，问了一句：“今日是否张校尉的夫人要来寻我？” 暗香想了想，似乎……并没有什么印象，当下便问了一句：“主子，您是……什么时候与张夫人约的？奴婢怎么一丁点儿的印象都没有？” 玉儿听到这话，当下便上前答了一句：“昨晚王爷特意交代过，说今日张校尉的夫人会来，是……昨日约见的？” 微微侧了侧头，若虞看了玉儿一眼，然后笑道：“嗯，他昨夜约的，许是知晓今日我会做什么一般，这样的人啊，太可怕了一些！” 说着这话的时候，若虞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压根儿就不是在说什么人可怕！ 暗香有些不明白，当下便问了一句：“王爷什么时候……” 看了一暗香一眼，玉儿道：“昨夜你去寻疾风了，主子那时候已经睡了，所以便直接与我说了。” 暗香一愣，转而看了一眼自家主子：“那主子又怎么知道？” 若虞看了玉儿一眼，然后微微一笑：“隐约间听到王爷与我说的，所以，脑子里稍许有些印象，不过话说回来，这印象不是很深，以致于让我认为，那是几天前的事情了。” 暗香听着，倒是有些不明白：“您现在真的可以约见张校尉夫人吗？” 这几日主子也明明说过，她想要先自己一个人清静一番，先前约见了许多的夫人们一起商讨皇后生辰礼的事情，自那之后，主子便说她暂时不单独见那些夫人了，避免出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话又说回来，再过不了几天，便是皇后娘娘的生辰礼了啊！ 知晓暗香在想些什么，若虞微微一笑，然后道：“没必要担心，因为啊……我想让皇后娘娘急一急！” 不太明白自家主子这意思，暗香也知晓，现在也不是她应当多问的时候，所以，当下便听了吩咐出去先准备一番。 府中要来客人，但是，若虞却一直呆在院子里没有出来。 玉儿心头也有许多不解的地方的，但是，看着主子这样子，自己也明白，不应当多问些什么没有必要的问题。 之后，玉儿便扶着主子进了主屋内躺着。 “主子，等会儿张夫人就……” “我知道。”打断了玉儿的话，若虞微微一笑，然后道：“从今日起至皇后娘娘的生辰宴，我都会病不出府！” 说罢，若虞便又提着裙子，跑到了梳妆台边，拿起自己的粉开始往自己脸上扑！ 这年头，装病也得装得像样的，只要这段时间若虞生病了，一直病不出府，那么，远在宫里头的皇后娘娘，定然会不安的！ 再加上……赵堇城也还会在旁边协助着她，如此，那么一切都变得容易多了！ 玉儿瞧着自家主子这般，当下便也上前帮忙。 “主子，您是想在张夫人面前生病？” 点了点头，若虞道：“张校尉是一直跟着皇后娘娘做事儿的，若是想要让人将我病了的消息传出去，而且可性度还特别高的，那么，张夫人会是最好的人选！” “昨夜王爷临时与奴婢说的，那是不是就代表着是王爷昨夜临时请的张夫人，但是，昨夜临时请来张夫人，您今日一早便病了，是不是……有些说不清楚？” 这话说得没毛病，玉儿能够想到这一点，若虞也是很意外，不过，话又说回来，玉儿能够想到的，赵堇城又怎么可能会想不到？ 听到玉儿这话，若虞当下便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玉儿的肩膀，若虞笑道：“他啊，在知晓我要进宫陪皇后娘娘时，便计划好了，他估计早便预料到了，我定不会在皇宫里头一直来回跑着，所以，张夫人之事儿，是几日前便约见好了的！ 玉儿没有想到王爷竟然会这般的神奇，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家主子，之后便又道了一句：“那您……” 知晓玉儿要说些什么，若虞直接打断了玉儿的话：“没什么，此举也是最好的法子，萧后那个人也是谨慎得紧的，你想嘛，萧后若是没有些手段，那么，她现在的位置又怎么能坐得稳？” 玉儿听自家主子这样一说，一下子便也明白了，微微拧了拧眉，想了好一会儿，这才点了点头。 瞧着自己一脸的“憔悴”，若虞满意的笑了笑：“嗯，这种程度，差不多了！” 正说着，外头便响起了暗香的声音：“主子，张夫人来了！” 若虞与玉儿一听，她连忙钻进被窝里，玉儿手忙脚乱的帮自家主子将被子盖好。 随之便又瞧见自家主子那些粉黛未收，她连忙跑过去收了起来。 正恰在暗香与张夫人进来之前，将那些东西给整理好。 暗香一进来的时候，瞧见自家主子那惨白惨白的脸，自己都吓了一跳，不过好在暗香反应了过来，转身与张夫人道了一句：“夫人，王妃昨夜染上恶疾，现在身子虚得紧，王爷临走时吩咐奴婢好生照顾王妃，为了避免传染给夫人您，望您远远的与主子聊两句便好。” 张夫人闻声，便好奇地往里头看了两眼，正恰瞧见了怀晋王妃那张白得都快失了颜色的脸，自己都给吓了一跳，半天说不出话来…… 第293章 宫里头不安的人 张夫人这反应，可以算是达到了若虞的预期效果。 若虞咳了两声，努力伸出自己无力的手想要去拉那头的张夫人，若虞虚弱地叫了一声：“张……夫人！” 听到了若虞的声音，张夫人这才回过神来。 身子抖了抖，她从怀里拿起手帕，掩着口鼻便提着裙子走了进去。 先对着若虞行了个礼，张夫人这才问：“前些日子还是好好的，今儿这是怎么了？怎么说病便病了？还病得这般严重。” 说着这话的时候，张夫人并没有把手帕从口鼻上拿开。 若虞瞧着张夫人的举动，心头一阵冷笑。 人呐，果然都是自私的，瞧着她病成这样，满眼里都是嫌弃。 若不是因为她有任务在身，估计老早便离开了这里吧！ 虽然知晓，但是若虞也并没有说出来。 微微摇了摇头，若虞道：“这种事情来得太过于突然，咳咳，这……也完全意料不到。” 张夫人闻声，当下便也叹息了一声儿：“唉，王妃近来应当挺辛苦的吧？” 微微摇头，若虞勉强笑了笑：“还好，只是……许是近来的事情太多，所以有些累罢了，大夫也说过了，让我好生休息休息，便也就没事儿了。” 张夫人闻声，当下便叹息了一声儿，然后道：“您也是……就是人太好了。” 这些场面话，若虞听着就是了，也没有当真。 张夫人看着样子极为不想呆在这里，但是，许是因为自己奉了萧后之命，不得已，只能在这里呆着，问她一些不是很重要的问题。 摸约着过了半个时辰，张夫人这才说，自己因着有什么事儿必须得先回府了。 这一听就是借口，若虞也是希望她快些走的，所以，便没有多说些什么。张夫人临走的时候，还瞧了瞧若虞，似在思考着些什么一般，暗香也自然是瞧见了，当下便瞧了一眼自家主子，自家主子对着自己微微的摇了摇头。 暗香也明白了，当下便与张夫人道了一句：“夫人请。” 听到暗香的声音，张夫人这才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之便再对着若虞礼貌性的笑了笑，提着裙子，便带着自己的丫鬟离开了这里。 等到人走后，若虞这才松了一口气。 让玉儿去瞧了瞧外头的情况，发现了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之后若虞这才从床上起来。 走到铜镜前边，看了一眼自己，若虞叹息了一声儿：“幸好约见张夫人的时候并不是晚上，不然，你家主子这模样，非得将人给吓死！” 转了转脑袋瓜子，若虞笑道：“到时啊，张校尉不非得提着刀子来找我啊？” 玉儿闻声，当下便笑道：“主子，您想得太多了，即便是您真的吓死了张夫人，那张校尉，也不敢当真提着刀子来王府找您呀！” 你想，一个因为自身的利益而听命于萧后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张夫人的死，而直接断送了萧后的退路？ 也许这是有可能，但是，张夫人与张校尉的感情似乎…… 若虞与玉儿都明白的，但是都没有说出来。 再过些日子，便是皇后娘娘的生辰，若虞还在想，皇后的生辰，她到底要不要去…… 这样想着，若虞便又有了新的想法。 玉儿瞧了一眼自家主子，因着方才装病，所以若虞是脱掉了外衣的。 瞧着自家主子这般，玉儿跑去将旁边的披风拿起来为主子披上。 “您这一病的消息传出去，府上应当会有许多的探病的夫人吧？” 这一点是自然的。 若虞听到这话后，拧着眉头想了想，然后便道：“暂且都先别让她们来见我。” 正说着，暗香跑了进来，紧接着后头便又跟来了两个人。 “师姐，你是怎么了？” 没错，来的人并不是别人，正是有几日未见到的若清。 后头的华桒看着前头的人跑得那般快，吓得脸都白了。 “伤还没好呢，你跑慢些！” 前头的人哪压根儿就没有听，华桒瞧着，脸色更加难看了！ 若虞在前头瞧着，忍不住笑出了声儿来，华桒听到笑声，也知道若虞是在笑他，瞪了若虞一眼，华桒未再理会若虞。 “师姐，你还笑？瞧瞧，你脸色怎么都这般难看了？！”若清拿起旁边的凳子挪了一下，便一屁股坐了上去，她凳子摆得有些歪，若清这一坐是会坐空的，后头的华桒吓得，连忙将凳子给踢正。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若清这才没有摔下去。 瞧着如此，华桒微微的松了口气。 若虞在旁边可是将这两人的戏码给瞧得一清二楚，伸手掩着唇笑了笑，若虞道：“没什么。” “还说没什么？”瞪了一眼若虞，若清道：“瞧你这脸色，跟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似的，若非是方才出来散步的时候，听到张夫人在嘀咕着问暗香些什么你为何病得这般重，不然，我还不知道你病了呢！” “你……上前去问了？”听到若清这话的时候，若虞给吓了一跳。 要知道，这张夫人的心思虽然不多，但是，她身后的那个丫头可是机灵得紧，若是若虞没有猜错的话，那估计是萧后的人，若是若清上前去问了的话，保不齐会露出马脚，如此，萧后要是知晓她有别的心思，到时候直接去针对疏影与永儿，那可就麻烦了！ 若清瞧着自家师姐那般紧张的样子，极为的不解，微微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没……没呢，本来是想上前去问的，后来，被师父给拉了回来！” 听到这里，若虞这才松了口气，然后摇了摇头：“极好，极好。” 不太明白师姐为啥这般说，若清愣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旁边刚坐下来的华桒。 华桒也注意到了若清的眼神，当下华桒便沉了脸：“有心思担心别人，怎么就没心思担心担心自己？不知道到底是谁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说着这话的时候，华桒还瞪了一眼若虞。 若虞正恰盯着华桒，嘴角微微一抽，这人还真是…… “得，算我的锅，我来背！”不打算与华桒计较着这些没用的，这人也就是欺负她身边的人还没回来，若是回来了，岂能有他的戏？！ 心头有些不爽，但是若虞还是忍了。 看了一眼若清，若虞便笑道：“我当真没事儿，你养伤的这些日子，可发生了不少事儿呢，也正是因为想要解决这些事儿，所以，我便装了个病！” “装……病？”不太明白自家师姐这话的意思，若清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那头的华桒。 华桒拧着眉头看了一眼若清，随后便又问了一句若虞：“莫不是知晓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歪着脖子想了想，若虞并没有立马回答华桒，而是过了好一会儿，这才道了一句：“似是清楚，但似又不清楚，根据疏影与齐王殿下的话，大致能猜出来，皇上是真的想让永儿坐上那个高位，而皇上，与皇后并非是一个战线上的！” 华桒听到这话的时候，倒也没有多大的反应。 若虞瞧了一眼这人，当下便“切”了一声儿，最后又道了一句：“但是吧……我到现在都还没有想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啊？皇上他……为了那个位置争夺了这般久，结果到最后还要放弃，到底是为什么啊？” 若虞想不明白这一点，总觉得哪里有什么问题一般。 也许是她担心得有些多了，但是……永儿在皇帝的手里啊，她就算是不担心，也是不行的。 华桒看了一眼若虞，也没有说什么。 若清倒是有些听不明白两人在说些什么：“什么叫做……皇上在帮永儿坐上那个位置啊？” 这些日子，华桒为了让若清好好的养伤，关于疏影与皇帝及赵齐的事儿，都是没有与若清说过的，所以，现在听到两人的谈话，若清有些不太明白。 眉梢微动，若虞看了一眼华桒，然后问了一句：“师父，你没有告诉若清？” 华桒听到这话，轻咳了一声儿，然后转头看了一眼外头：“她没必要知道这些，对她来讲也没有什么好处。” 嘴角微微一抽，若虞有些不知道应当说些什么了。 瞧瞧，这就是放在心尖儿上的人与放在天边儿上的人的区别！ 华桒这个人还真是…… 不过，瞧着两人这般，若虞倒也是放心了许多。 先前她也曾因为担心华桒，而不安了许久，但是，瞧着华桒与若清两人……虽然两人还是师徒的关系，但是，若清喜欢华桒的心思很明了，而如今华桒对若清的态度也很明确，既然如此……那么，他们之后，便慢慢的发展下去吧，这样，不论是对于华桒还是若清，都是极好的。 瞧着两人，若虞微微一笑，然后道了一句：“疏影的事情若清还是有必要知道的，后面的事儿不需要她做什么，与其让她在这里瞎担心着乱七八糟的什么，还不如直接告诉她咱们知晓的全部事实，这样，她还能好生地养着自己的伤！” 第294章 萧后的最终目的 若虞不这样说倒也还好，这样一说，若清倒是来了兴趣。 “怎么了怎么了？你们有什么事儿没有与我说？”若清看了一眼若虞，又看了一眼华桒。 华桒随之又瞪了若虞一眼。 嘴角微微一抽，若虞轻咳了两声儿，随后便道了一句：“得得得，我就不胡乱说话了，你们聊，你们聊！” 说罢，若虞便要起身离开，结果她这还没走呢，若清便一把将她的手给拽住：“师姐去哪儿？你还没有与我讲呢！” 嘴角微微一抽，挑眉看了一眼华桒，然后道：“师父会与你说的，放心啦~~” 若清听到这话，当下便拧了拧眉头：“若是师退还 说的话，师父定然是不会说的！” 呵……这姑娘还真是……了解华桒得紧。 笑看着华桒，华桒的脸色难看得紧，就像是吞了根钉子似的！ 很难看到这样的华桒，讲真的，若虞高兴得紧。连忙搬着凳子又坐了下来，若虞双手支着下巴，然后笑看着好若清，道了一句：“当真想知道？” “如师姐所言。”认真的看着若虞点了点头，若清道：“若是我听不完的话，是当真不会安心休息的！” 若虞听到这话，打趣的看了一眼华桒，随之便又笑道：“嗯……看来，这事儿还是得由我说出来啊！” 华雬的脸色不好看，他似乎并不太想要若清知道，但是若清又拉着她，不让她走，所 ，若虞最终还是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若清。 若清听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样的话，那么，所有的事情都能够解释得通了！” 华桒担忧地看了看若清，最后便又道了一句：“你……觉得无碍？” 很奇怪地看了一眼华桒，若清问了一句：“师父，我为什么要觉得有碍啊？” 这话问得……华桒一时间不知道应当如何回答，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儿，然后又道了一句：“没什么，无碍便好，无碍便好！” 若虞瞧着这两人，觉得搞笑得紧，嘴角微微一抽，随之便起身，道了一句：“罢了，你俩啊，还是回客院去吧，我要休息了！” 说罢，若虞什么都没有说，便直接进了内室。 华桒听到这话的时候，当下便也道了一句：“咱们回去吧！” 若清也知道自家师姐要休息，所以便也没再说些什么，起身便与若虞道了一句：“师姐，改日你休息好了以后，我便再来寻你玩！” 轻轻的点了点头，若虞道：“嗯，你先好生休息！” 华桒之后与若清离开了，若虞便再倒回去睡了一个回笼觉。 等到醒过来的时候，都已经是下午了，赵堇城都回来了。 瞧到赵堇城的时候，若虞还吃惊了一下，因为当时在她的记忆里还是上午来着，赵堇城回来得这般早，她觉得有什么事儿发生一般。 结果后来一问，才知道已经是下午，军营里头没有什么事儿，他便回来了，而且……有些事儿在家能做，在军营可做不了，毕竟军营里头混的人都是鱼龙混杂的，若是不查的话，鬼知道哪些人可信，哪些人不可信！ 再者，就现在的情况而言，他们可没有那般多的时间对那些不太重要的人进行调查，毕竟……会浪费很多时间的！ 因为考虑到此点，所以，赵堇城便选择回家来，顺便也能够陪陪若虞。 在了解了这些之后，若虞便笑看着赵堇城道了一句：“那么……事情都处理得还算顺利？” 将若虞给抱着坐了起来，赵堇城又拿起旁边的披风来为若虞披上：“嗯，尚算顺利，只是……后面若是还要发生什么变故的话，便又另当别论了！” 听到这话，若虞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叹息了一声儿，“讲真的，皇上搞这么一出出来，我也十分的意外啊，再怎么说吧，他先前所做的事情与现在所做的事情反差来得太大，弄得我到现在都还不清楚，到底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赵堇城闻声，也是微微的拧了拧眉，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点了点头：“娘子说得没错，为夫也觉得意外。” 将身上裹着的披风又紧了紧，若虞蜷抱着腿，然后道了一句：“话又说回来，翰林学士张参那边……怎么一直没有什么动静？” 赵堇城闻声，当下便忍不住笑出了声儿来：“他还能有什么动静？本来就是一个不太想参与这些事情的人。” 如此一想，若虞倒也明白了，前些日子她宴请各夫人的时候，也就看出来了，丁氏不是很愿意参加她所举办的宴会，当时赵堇城也说过，张参那个人一向都独立得紧，在朝中，也不曾与哪个官员走得近，就正常的上下朝，然后与各位大人正常的公事交易，其他闲时，压根儿就没有与别的官员接触得太多。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样的人能够在朝中混这般久，也着实是不容易的！ 赵堇城看了若虞一眼，然后笑道：“娘子还有时间去管别人？” 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若虞是一愣一愣的，嘴角微微一抽，然后又问了一句：“怎么……啦？” 瞧着自家娘子这般的糊涂，赵堇城也是极为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儿，然后叫来了暗香。 “先前你说主子未用午膳便休息了，如今她醒了，你去厨房那儿吩咐一声吧！” 暗香闻声，先是愣了一下，最后便应了下来退了出去。 若虞瞧着两人，这才反应了过来，嘴角微微一抽，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你咋就知道我没有用午膳？”歪着脖子想了想，若虞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一般，最后便问了一句：“莫不是你派人偷偷监视着我了？” 一说到这里，若虞的脸色微变。 这人……竟然监视她？！ 赵堇城瞧着，心头一跳，当下便连忙解释道：“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娘子想得太多了，只是为夫比较关心娘子，所以回来的时候便问了你身边丫头你今日的情况罢了，哪里会监视你啊！” 瞧着赵堇城那紧张的样子，若虞嘴角微微一抽，轻吐了一口气，然后道：“罢了，与你说那般多，也都是些废话。” 赵堇城听到这话的时候，嘴角一抽，一时间竟然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 轻咳了两声儿，赵堇城后来又问了一句：“今日见过张夫人，她是什么反应？” 提起张夫人，若虞便来了兴致：“嘿，你别说，我今日那般的‘憔悴’，可是将张夫人给吓丢了半条魂儿！” 说着，若虞便将今日的情况全都告诉了赵堇城，连带着张氏的表情都没有漏下的。 赵堇城在听到若虞说完这些之后，淡定得紧，瞧着赵堇城这般，若虞都有些意外了，微微抽了抽嘴角，若虞问了一句：“你这没什么表情是几个意思？” 看了自家娘子一眼，赵堇城有些哭笑不得：“能几个意思？这些只是为夫早前便猜到了罢了，没什么意思的。” 这人……到底是什么做的？ 嘴角微微一抽，若虞也未打算再与他说些什么，反正这人什么都能够料到，那就等他慢慢猜去吧！ 没一会儿，暗香便带着人将若虞的午膳拿来了，赵堇城听见了动静后，便拿起旁边的衣裳，开始帮若虞穿了起来。 有人伺候，若虞也没有反抗，而是理所应当地享受了起来，一边顺着赵堇城的手将衣袖穿进去，一边便问道：“不过话又说回来，萧后若当真是有什么目的的话，她应当不只在这后头与女人玩把戏吧？” 赵堇城闻声，手上的动作一顿，过了一会儿，他便又继续着自己的动作。 轻轻的点了点头，他道：“军营里头也有些动静，为夫大概猜了一下，有皇上的人，也有皇后的人。” 皇上的人是肯定的，毕竟，那人一向疑心重得紧，就算不针对赵堇城，他也是需要一些契机来定自己的心的！ 但是……萧后……她都已经成为了后宫之主，一国之母了，她还想干啥？她一介女流，至多也就上位个太后啊什么的，但是吧……为什么啊？ 太后身份虽然尊贵，但是，再怎么说，一国之母，后宫之主是皇后，等等…… 若虞突然间好似想到了些什么似的，瞪大眼睛看着赵堇城，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赵堇城也感觉到了若虞的反应，他现在已经帮若虞将衣裳给穿好了，瞧着自家娘子这般，赵堇城又伸手直接捏了若虞的脸，然后问了一句：“娘子这里怎么了？跟入定了似的，一丁点儿反应都没有！” 被赵堇城捏得脸一疼，若虞一巴掌直接拍掉了赵堇城的手，瞪大眼睛看着赵堇城，然后道了一句：“你说……萧后的最终目的，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 赵堇城听到若虞的话后，微微的愣了愣，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笑问了若虞一句：“你说……萧后最终的目的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 虽然意外赵堇城明白她的意思，但是……若这事儿是真的，那么，萧后后面还会对皇上下手？ 第295章 紫玉 怔愣地看了看赵堇城，若虞有些木讷的点了点头。 瞧着自家娘子这般，赵堇城微微一笑，伸手一拉过若虞，然后道：“萧后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这种可能性极大，相信，皇上估计也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与先前做事的做风相差这般大。” 这个说法倒是说得通的，若虞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赵堇城瞧着若虞这般，当下便笑道：“这些事儿啊，也无须娘子操心，为夫自有自己的想法！你现在就好生休养着，按照先前所计划的一般，若是当真想永儿了，你便进宫吧，看看永儿也是好的。” 自家娘子的情感反应特别大，赵堇城又岂能不了解？ 瞧了一眼若虞，赵堇城便道：“为夫也知晓，娘子不愿意为夫将所有事情都揽了。” 这话赵堇城倒是说到了重点，若虞听到后，嘴角微微一抽，然后道了一句：“既然知道，那你还这样？” 眉梢微动，赵堇城笑答：“因为……为夫不愿意娘子受到任何的伤害啊！就像娘子不愿意为夫爱到任何的伤害一样！” 这样一说，若虞倒是明白了，也能理解赵堇城先前所做的那些事情。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笑不出来。 瞧着若虞这般，赵堇城又伸手抱了抱若虞：“娘子啊，有什么事儿都可以直接与为夫说，你这样，为夫会更担心的！” 听到这话，若虞又微微的拧了拧眉头：“倒也没有什么，只是，突然间想到，好像张翰林夫人那儿有些不对劲！” “不……对劲？”不太明白自家娘子这话的意思，眉梢微动，赵堇城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问了一句：“娘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听到这话，若虞侧头想了想，随之便又答道：“张翰林就算是不愿意丁氏与我有多来往，但是……那些事儿都过了这般久了，今日我与张夫人聊起的时候，也顺便打听了一下张翰林家的情况，说是……丁氏自我那日登府拜访后，便就没了消息！” 侧头看着赵堇城，若虞问了一句：“如此，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这样一说的话，还当真是有些奇怪！ 张参那个人不愿意让丁氏与榆儿有来往，为的就是害怕一个不小心，便伤害到了丁氏。 可是……就算如此，那些比较多舌的妇人，多少也会八卦一些丁氏的消息才对的啊！毕竟是拒绝了怀晋王妃的人，知晓些情况，想制造一些虚假消息也是正常的。 先前那些没有来赴宴的人，也都有情况流露出来，但是，这张丁氏……完全不应该啊！ 瞧着赵堇城这表情，若虞也知晓他也想明白了这一点，当下若虞又道了一句：“所以说，你觉得那些奇怪不奇怪？” “自然是奇怪的。”认同的点了点头，赵堇城随之便又道了一句：“不过话又说回来，今日张夫人到底与你说了些什么？” 提起这个，若虞当下便忍不住笑出了声儿来：“别说，与她聊得可并不多，基本上都是我在问，她在答，毕竟瞧着我那般虚弱的样子，估计是怕我传染给她，所以一直都想离开，但就是没有找到离开的时机罢了！” 离开的时机？ 那自然是找不到的！ 因为，若虞一开始便计算好了的，所以，每当张夫人想要说到正题的时候，若虞都会直接用一句话将局势给扭转回来。 为的啊，就是想从张夫人那里多套一些话出来。 而且，一个人在那般紧张、迫切地想要离开的时候，她所回答的话，一般都是不会经过大脑思考的，换句话来讲，若虞在那个时候去套取情报，是最适合的时机！ 赵堇城也自然是明白这一点的，瞧着自家娘子，赵堇城当下便笑了。 有妻如此，他又还要想些什么呢？ 没过一会儿，暗香便将吃食给端了过来，若虞用过之后，赵堇城便陪着若虞去街上逛了逛。 这时的街上还有许多人，毕竟天色还早，摆摊的小贩还在叫卖着。 若虞咱过玉品轩的的时候，瞧上了一块紫玉，那玉的材质是极少见的，先前跟着朱员外的时候也见识过一些，所以，若虞对玉石这些，也尚算是了解的。 不过，这紫玉极品是极品，价格也极品得紧。 赵堇城瞧着自家娘子如此，当下便有些好笑：“娘子若是喜欢，为夫买来送你便是。” “不行！”眼睛还在那块紫玉上没有挪开，若虞直接与赵堇城道：“今日出来是想买些东西送给你的，岂能让你掏钱？” 赵堇城在听到这话的时候，讲真的，心头暖得夏日的骄阳似的。 他知晓自家娘子是有钱的，浣溪帮她做生意这事儿，他一直知道，而且，浣溪的生意……还做得不错，所以，自家娘子若当真是想要给他买这块紫玉，那也是不成问题的。 只是……这块紫玉两千八百两……她估计一下子给这般多出来，还是会觉得肉疼！ 正如赵堇城所了解的那般，若虞是当真看上了这块极品的紫玉，只是，两千八百两银子啊！浣溪得卖多少块面料才能赚得回来？ 盯着那东西良久，若虞内心还在挣扎着。 赵堇城对于自家娘子这反应，当真是觉得好笑得紧，打趣地瞧着自家娘子的表情与反应，他微笑地站在一帝瞧着。 若虞盯着那东西良久，久到自己也不知晓是多久了，一咬牙，便叫了一声掌柜的。 她刚要说让掌柜的将那块紫玉给包起来呢，结果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个无礼的声音。 “这块紫玉我要了！” 一听这个声音，若虞就讨厌得不行，磨牙瞪着眼睛，若虞一边转身一边道：“这款是我先瞧上的，凭什么要给你包起来？！” 说着这话的时候，若虞是特别的生气的。 但是……越说到后头，若虞方才还用着“六亲不认”的嗓音呢，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你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声音小得紧，到了最后，连字都听不到了。 赵堇城在旁边瞧着，当下便忍不住一笑。 这人啊，还是在背后威风得起来，当着人面儿，就怂了。 来人瞧着若虞这般，当下便忍不住笑问了一句：“怎么？皇嫂也看上了这一款？” 没错，来的人并不是别人，正是应当在皇宫里头享受美好生活的皇帝赵岷！ 不过话又说回来，就这个时辰而言，他也应当是在皇宫里头批改奏章的，这个时候跑出来，是想干啥？ 当然，这话她可是不能随便乱说的。 若虞嘴角微微一抽，瞪了一眼旁边正笑着的赵堇城，随之便屈膝对着赵岷行了个礼：“参见皇上。” 旁边的掌柜的一听到两位的对话，当下便吓得脸色惨白，连忙从柜子里头走了出来，然后跪了下来：“草民拜见皇上！” 赵岷伸手想将若虞给扶起来，结果他的手刚伸出来呢，旁边有个人反应比他还快，直接抢先他一步将若虞给扶了起来。 这一下赵岷弄得有些尴尬了，他干咳了两声儿，笑了笑，然后转了个方向将地上跪着的掌柜的给扶了起来。 掌柜的一瞧，当下感动得热泪盈眶的，他未曾想到过，在自己的有生之年能够如此亲近皇上！ “皇上，您……您要的那块紫玉，草民帮您包起来？” “不可！”伸手一巴掌直接盖到那块紫玉上，若虞瞪了一眼掌柜的，然后便道：“这块紫玉明明就是我先看上的，怎么？掌柜的，就是因为他是皇上，所以，这块紫玉的得主便可不分先来后到？” 掌柜的一听，当下脸色便吓得惨白。 皇上，他是得罪不起的，但是，面前的这位夫人……他其实早也看出来了，是怀晋王妃，不论是皇上，还是怀晋王妃，都不是他得罪得起的人啊！ 掌柜的有些为难，那头皇上也没有说要让步的样子，但偏生不巧的是，这种极品紫玉只有这么一块，可是，两位贵人都要……这一下弄得掌柜的有些难办。 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儿，赵岷这才笑道了一句：“如此，那此块紫玉便让皇嫂拿去吧，正所谓君子不夺人所爱，皇嫂啊，这块紫玉也着实是你先看上的，掌柜的也并没有因为朕之身份，而故意让给朕哦！” 这像是在提醒着若虞这一点。 若虞听到这话的时候，嘴角微微一抽，若虞心想，若是这人早便是这样想的话，也就不会一进门，都还未细看过这紫玉，便直接让掌柜的抱起了，这一听，便就知晓，这人是故意要与她抢的！ 若非是因为她说了那么一句掌柜的，赵岷估计也不会将这东西给让出来！ 不过，这玉若虞是着实喜欢的，所以说，即便是赵岷这人故意这般，她还是会要，从袖口里掏出了三张一千两的银票甩给掌柜的，若虞便道了一字：“包！” 站在旁边一直瞧着好戏的赵堇城瞧着，当下便忍不住笑道了一句：“娘子也真是，你直接将这东西让给皇上，又能如何？” 嘴上是这样说着，但是，赵堇城手上可没有这样做，反倒是直接将那块紫玉挂在了自己的腰间…… 第296章 宫里知晓的消息 若虞瞧着，嘴角微微一抽，这个人还真是…… 而赵岷在旁边瞧着，竟然也没有一丁点儿生气的样子，若虞瞧着，心头都不够开始为赵岷鼓掌了！ 一个人啊，只要肯装，什么状态都是能够做出来的！ “皇兄言重了，既然皇嫂看中了，那便由朕来赠送吧！”说罢，赵岷便又叫了一声旁边的张公公，张公公明白皇上的意思，当下便掏了银票出来。 “等一下！”伸手直接将张公公拦了下来，若虞拧了拧眉头：“这东西是臣妇要送给夫君的，您若是来付这个钱的话，怕是有些不妥吧？” 若虞一向都是对赵岷客客气气的那种，突然间这样，倒是令赵岷有些意外，就连旁边的赵堇城，也觉得讶异得紧！不过……这样的娘子，他也极为喜欢！ 赵堇城瞧着，当下心头一笑，正想说些什么呢，旁边的赵岷却突然道了一句：“皇嫂说得对，是朕越矩了！” 知道就对！ 推开了张公公，若虞再次将手中的银票给了掌柜的，掌柜的收了之后，连忙找了她银子。 “今日皇嫂与皇兄可有何安排？” “归府了！”看了赵岷一眼，若虞然后道：“皇上，天色已经不早了，您应当先回宫了，今日王爷也忙活了一整天，也应当归府休息了！” 这字字句句的，分明就是想把他赶走嘛！ 瞧着若虞这般，赵岷有些哭笑不得，转头看了一眼那头的赵堇城，赵堇城就像是不知道一般，就在旁边瞧着。 瞧着这夫妻二人，赵岷一时间都不知道应当说些什么了。 过了好一会儿，赵岷才道了一句：“今日出宫，是有些事儿想与皇兄商议，今晚朕便在怀晋王府里善举歇息吧！” 皇帝要住怀晋王府？ 这可不是一个什么好差事儿啊！ 皇帝啊，一国之君啊，住在他怀晋王府？万一出了个什么意外，那么，赵堇城便整个人都被坑傻了！ 现在虽然是知晓了萧后对赵岷是不安好心的，但是，还有那么一种情况，毕竟赵岷是一国君主，百姓之中对他不满的人也多，而且……先前那些什么陷害忠良啊什么的坏事情，他可没有少做，换句简单的话来讲，那便是……赵岷现在的敌人可多了！ 想到这里，若虞只感觉自己累得紧！ 要知道，赵岷若是当真在怀晋王府里头出了个什么意外，赵堇城的责任可就担大了。 假如说，赵岷在王府里受了点儿伤，别人可以说成是怀晋王心怀不轨，好在皇帝有能力躲过了这一劫啊什么的！ 但是，若是赵岷直接在怀晋王府里头翘辫子了，那么，赵堇城的罪可就更大了！直接说他是为了争夺皇位，故意暗杀皇帝的！ 虽然这种事情，聪明的人都知晓是别人故意挑拔离间的，但是……要知道，萧后那个人，可是坐不住的，俗话说得好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赵堇城这个人也是，他竟然什么话都没有说。 意思是……他同意？ “皇上，这怕是有些不妥吧？”微微拧了拧眉头，若虞道：“王府里头可没有宫里头住着舒服啊。” 赵岷又不傻，自然是知晓若虞这是在拒绝的。 不过……今夜，他必须得住在怀晋王府，不然，他先前所做的那些全都功亏一篑了！ “皇嫂……可是对朕有何敌意？” 赵岷突然间说这么一句话，吓得若虞往后一退，直接崴了脚，好在赵堇城反应够快，伸手一把揽住了若虞的腰，若虞这才没有摔下去。 “臣之见，皇上误会内子了，王府着实没有皇宫舒适，臣还是劝皇上再考虑一下。” 赵堇城这话说得，倒是挺直接的。 赵岷听着，有些哭笑不得，看了看自家皇兄，然后问了一句：“皇兄是当真……不喜爱朕来王府？” 这个是真的，但是，赵堇城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出来，沉默着，也算是默认了。 赵岷也是看出来了的，可是，即便是看出来了，也还是得装作不知道，看了一眼自家皇兄身后的皇嫂，赵岷笑问了一句：“莫不是因为已故的安贵妃之事儿？” 若虞：“……” 好好的，竟然还提起了已经过世的人，若虞听着，脸色都变了。 这人到底还有没有人性啊！人都已经死了，竟然还拿出来提，还当真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选择不择手段啊？ 脸色难看得紧，但是若虞并没有说话。 赵堇城自然也是看出来了，听明白了，只是…… 沉默了好一会儿，赵堇城这才道了一句：“如此，那皇上便请吧！” 听到赵堇城松了口，赵岷这下才真心的笑了出来，然后点了点头，便直接往怀晋王府的方向走。 等到人出了店之后，若虞这才拉着赵堇城在旁边，小声的问了一句：“我说你咋就答应了让他住下呢？要知道，他若是出了事儿，指不定咱们后头有多少麻烦呢！” 萧后对赵岷不利已被证实了，那么，万一是赵岷也知晓了，所以，想在自己临死之前将赵堇城直接拉下水呢？ 如此一来，他想立的永儿便没有了任何的威胁，毕竟，现在永儿在所有人心中，是赵岷与疏影的儿子！ 想到这里，若虞是越加的生气。 但是，赵堇城却是笑了笑，伸手拍了拍若虞的手，示意若虞放心。 瞧着前头的人都走远了，赵堇城这才笑道了一句：“娘子且放心吧，如果为夫的感觉没错的话，他应当有事情要与为夫讲！” 他那人能有事情与赵堇城讲？ 嘴角微微一抽，若虞是不信的，但是瞧着赵堇城那般自信的样子，若虞又不忍心去拆穿他。 咬了咬牙，磨了磨牙齿，若虞这才拉着赵堇城往外头走。 掌柜的在旁边站着的时候双腿一直在打着哆嗦，讲真的，他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今日这般惊险的事情！ 差一点儿啊，差一点儿他就得去和阎王爷打招呼了啊！方才送走的那三尊大佛，又哪里是他这种小老百姓惹得起的人物啊！ 若是他们三人当时当真不和的话，他这紫玉，卖也不是，不卖也不是，可当真是到了那种，卖不卖都没命的境界！ 也好在方才皇上大恩，直接让出了那块紫玉，不然呐，他就…… 想到这里，掌柜的突然间感觉自己的双腿没了力气，直接软了下来。 旁边的一个小二瞧见，连忙上前去将掌柜的给扶了起来。 “掌柜的，您这是怎么了？” 小二是刚出去送了货回来，所以是不知晓情况的，听到店小二的声音，掌柜的才感觉自己活了起来，费力的拽着小二的手站了起来，哆哆嗦嗦地指着那门口好一会儿，掌柜的才道了一句：“方才……皇上与怀晋王及王妃一同到店来了！” 掌柜的拉着店小二直接将方才所发生的一切都一一说了出来，小二闻声一顿，连忙道了一句：“掌柜的您受惊了，小的将您扶至偏厅休息。” 说罢，便将掌柜的给扶到了偏厅，自己人偏厅出来之后，便直接寻来了纸笔书了一封信，命人送了出去！ 若虞还是不明白赵堇城要答应赵岷的本意，总觉得这孩子脑子不是被门夹了就是被驴踢了！反正就是脑子有问题的那种！ 现在的赵岷，就像是那种污染生命的病毒一样，赵堇城怎么说，都应当对这样的人畏而远之才对，这人倒是好，二话不说，直接将人给接到府里头住了！虽然说不是赵堇城提出来的，但是结果反正都是一样的。 赵堇城也自然是注意到了若虞的情绪瞧着赵岷离着他们的距离很远，他当下便直接将手给搭在了若虞的肩膀上，然后明知故问：“娘子不高兴？” 她若是高兴了都有鬼了！ 没有理会赵堇城，若虞自顾自的走着。 瞧着自家娘子这般，赵堇城又忍不住笑道：“娘子切莫要担心，你就算不相信皇上，也得相信你家夫君不是？” 相信能当保命的？ 心头冷笑着，若虞也没说什么。 赵堇城瞧了一眼自家娘子，然后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儿，最后便又道：“为夫也知晓，娘子这是为为难担心，但是，娘子现在也是希望所有的事情得到解决的吧？” 这不是废话么？ 斜眼瞪了一眼赵堇城，若虞没有说话，但是瞧着自家娘子的表情，赵堇城也知晓，自己所说的这些都是起了作用的，至少……自家娘子这是听进去了。 微微一笑，赵堇城又瞧了一眼前头的人，随之便又在若虞的耳畔边细声道了一句：“娘子信不信，过不了多久，宫里头的萧后，便会收到皇上今晚夜宿怀晋王府的消息！” 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若虞脚下的步子一顿，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赵堇城：“你意思是，萧后正派人监视着皇帝？” 说完，若虞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是，即便如此，监视皇上的人又怎么知晓咱们谈了些什么？能够跟踪皇上的人，就代表着应当知晓跟太近会被发现，所以会远跟着，如此，也应当不知晓咱们谈了些什么才是，再者，那掌柜的，应当不敢将皇上的行踪拿出去乱说的！” 第297章 要事? 这话虽然是若虞说得没错，但是吧，掌柜的不会说，那么，掌柜的身边其他的人呢? 赵堇城没有多说，若虞过了好一会儿倒也是反应了过来。 原来他说的事情是这么回事，掌柜的不敢对皇上的行踪有所透露，但是他如果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的店小二呢？ 想明白了整件事情，若虞也真的是觉得造景城的智慧是极高的。果然，像这种大事件都应该让赵堇城自己去解决，如果让她来的话，说不定什么事情都搞砸了。 只是，有一点若虞很不明白，那便是皇上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他想要住在怀晋王府？还有，赵堇城说皇上应当是有事情要与他讲的，但是那是什么事呀？就现在这种情况而言，他们两个应当没有什么事情要说的才对。 若虞心头想着，莫不是赵堇城已经知道了皇上心里的心思了？不然的话，怎么会让这么危险的皇上住在怀晋王府呢？ 当然这种没凭没据的，也只是若虞的猜想，具体怎么回事还是得到时候再来看。 赵堇城瞧着自家娘子没有跟上来，便转身拉起了若虞的手。 “娘子，你可还在想方才为夫所说的话?” 若虞也没有想到赵堇城会问的这么直白。嘴角微微一抽，有些防备的看了一眼前面的皇帝。随之，若虞才回答道:“即便是我心头有想法，但你也得考虑一下，前面还有人呀！这时候若让皇上听到了这些，你觉得他会怎么想啊？” 赵堇城也没有想到自家娘子会这么的小心翼翼，当下便忍不住笑道。:“娘子多虑了，其实咱们心里怎么想，皇上是知道的，只是这件事没有说出来，所以他没有问罢了，即便是现在他听到了其实也没什么的。” 再者说了，皇上现在也是需要赵堇城帮忙的，这一点赵堇城是知晓的，所以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皇上是不会去来得罪他的。 毕竟比起他的危险性，萧后才是最危险的人物。 皇帝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立永儿为太子。 这件事情赵堇城本来是想不明白的，但是后面发生了很多事情，他把所有的事情都结合起来想了一下，才发现，原来这其中的关联是这样的。 也对，比起让野心勃勃的萧后来做这个国家的主宰，还不如让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永儿来成为这一国之君。 现在皇帝应该已经察觉到萧后已经对自己下手了，所以他应该是想在自己的有生之年把所有的事情都定下来，虽然皇帝这个人不太靠谱，但是事情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再怎么说萧后的身份并不是那么的明白，但是永儿的身份确是很明白，至少他是先帝的亲皇孙。 不过事情发展到能让皇帝做出这样的决定，那便说明皇帝可能察觉到自己以后有些事情做不了，所以才会提前做这样的准备，但是到底是为什么呢？他为什么要提前做这些准备？又为什么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弄得这么的急促？ 再换一句话来讲，这一点都不像是皇帝的风格。 若虞其实也并不了解皇帝，但是大致能够猜到，她想的肯定没有赵堇城所想的那么的精准，但是事情的大致她也差不多都了解了。 “所以说，你是觉得今天晚上皇上会有很多事情要与你交代，可能是与这个国家有关，也有可能是因为永儿的事情?” 听到自家娘子的话，赵堇城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道了一句:“娘子说的没错，为夫正是这样觉得的。” 听到这样的话，若虞差不多也都想明白了。 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安静的跟了上去。 其实，皇帝距离他们两个并没有多远，所以赵堇城和若虞两个人的对话皇帝都是听见的，但是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往怀晋王府走。 正如赵堇城所料，他们离开那家玉器店没多久，萧后这边就收到了皇帝将在怀晋王府留宿的消息。 瞧着那纸被送来的消息，萧后微微勾了勾唇角:“本宫还以为皇上有什么能耐呢，不过就是害怕，所以躲进了自家皇兄那里，但是他以为就这样能够避免所有的问题吗？到最后他还不是只有乖乖的听本宫的话！” 她旁边的贴身大宫女闻声，当下便跪下来恭喜萧后:“奴婢先恭喜皇后娘娘心想事成。但有一点奴婢还是很担心的。您觉得皇上当真是没有对策的吗？” 其实有关于这一点萧后自己也在想，皇帝这个人的心眼一直比较多，做什么事情都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虽然这一次她打了他个措手不及，但是皇帝那个人再怎么说也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的，所以她还是觉得皇帝可能还有别的什么招数。 但是继而一想，她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皇帝都并不知情，所以她觉得皇帝应该没有什么时间准备后路才对。毕竟在后面她把所有的事情都明目张胆的说出来时，皇帝那害怕的样子历历在目。瞧着一丁点儿也不像是假的。还有就是，如果皇帝早就有所防备的话，他应该也不会答应让她做一国之母。 毕竟那个时候皇帝已经知晓了她的野心，所以他应当不会再那么做才是。 心头这样一想着，萧后倒也放心了不少。 看了一眼自己旁边的大宫女，然后道了一句:“你吩咐下去，今晚，皇上可以在怀晋王府驾崩了！” 大宫女闻声还是愣了一下，看着自家主子觉得有些害怕，再怎么说也是一夜夫妻百日恩呐，但是皇后娘娘却对皇上的生命如此不看重，说他驾崩就要驾崩的。 微风一卷，凉了大宫女的半个脖颈。 过了好一会儿，大宫女这才反应过来，屈膝行了个礼，然后应了一句“是”。 看着离开的大宫女，萧后唇角微微上扬。 终究到最后还是她赢了，皇帝到最后也还是没有斗过她。 做了这么多事情，萧后回想的时候也有些不忍，但是想了想自己这么多年来所经历的这些事情，她虽然不忍心，但也不后悔。 毕竟，这一切的开端并不是她引起的，他只是将事情做了一个末而已，毕竟，不论做什么事情都得有始有终嘛。 而彼时的怀晋王府。 因为皇帝来到怀晋王府是临时决定的，所以王府里面的人都没有什么准备。赵堇城他们回到了王府后，若虞便吩咐暗香下去，多备一些酒菜来招待皇上。 皇帝知晓其中的缘由，所以对此怠慢并没有说些什么。 反倒是在快要用晚膳的时候，突然拉着赵堇城说了一句:“皇兄，你今晚若是不派人好好保护我的话，明日可能就是大宋皇帝驾崩的消息传出了。” 赵堇城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看了一眼皇帝轻轻地点了点了头:“皇上就算不说，微臣也知道什么。这些日子你与皇后娘娘一直周旋，这也实属不易。” 听到自家皇兄这话，皇帝有些发愣。过了好一会儿皇帝才问:“皇兄是何时知道的？” 听到皇帝这话，赵堇城并没有立马回答，反倒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答道:“最开始的时候只是纳闷儿，您明明知道永儿是我与内子的孩子，但却仍执意离了永儿为太子。这一点与您之前的作风完全不一样。关于这一点，微臣也一直想不明白，但是后来派人查了一些事情，大概也了解了一些，但是还是没能猜到什么。到最后微臣查到了皇后娘娘的身份，有可能有些可疑。所以便进行了大胆的猜测。” 本来在今天皇帝还没来之前，赵堇城还是只是猜测的状态，但今天皇帝来了之后大概他也明白了，再后来皇帝说让他要好好保护他，这让赵堇城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萧后的身份可疑，再加上萧后在宫中最近的所作所为，这应该也不能猜出这其中的关系。 还有明明之前皇帝很疼爱云妃，可是他却对于云妃那可疑的死因竟然没有半点的猜测和怀疑，更没有人让人重新彻查此事，所以照正常情况下皇帝应该知道云妃的真正死因，而他并不愿意让别人去查，所以，先前才会闹皇帝与萧后不和大吵的传言。 但是，云妃之死，这一点着实是需要人来查明白的，不然，还有一些迷团不能够解释。 正想着呢，旁边若虞便提着裙子跑了过来。 “皇上且先用膳吧，王爷，妾身有事情要与您说。” 赵堇城有些意外，看了看自家娘子，随之便微微的点了点头，转身现皇帝道了一句:“皇上，您先请！” 赵岷听到后，也没质疑什么，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道了一句:“皇兄与皇嫂说完要事之后，便来陪朕一块儿吃吧！” 说罢，也未等两人应下来，他便直接往里头走。 若虞听着这话的时候嘴角微微一抽，刚想说些什么呢，赵堇城便拉过她手，问了一句:“娘子有和要事要与为夫说?” 第298章 两全的准备 皇帝这个人心也是挺大的，竟然听到了若虞对赵堇城说有事要事要商量，他竟然一丁点儿的反应都没有，这让若虞着实意外。 其实她并没有什么要事要与赵堇城说，只是想试探皇帝的反应，但是她压根儿就没有想到皇帝听到这话后，一丁点儿的反应都没有。 若虞除了意外，还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原因，还是说就像赵堇城说的那样，皇帝真的有事情要与他交代，但是这到底是什么事儿？若虞实在想不明白。 赵堇城瞧了一眼自家娘子的脸色，便知道她并没有什么要事，要与自己说，看到自家娘子这般赵堇城微微一笑。 然后道了一句:“看来娘子着实是有要事，要与为夫说，如此，那咱们去旁边说吧。” 赵堇城说的这话原本就是为了说给皇帝听的，若虞也知道，但是她并没有拆穿赵堇城，毕竟赵堇城也是在帮她，之后拉着赵堇城在旁边站了一会儿，然后又问了一句:“等会儿皇上说什么会不会有对你不利的一些话呀？如果是这样的话咱们可不可以不听？” 赵堇城听到自家娘子这话有些哭笑不得:“娘子觉得事到如今有可能吗？” 自然是不可能的，虽然若虞也知道这一点，但是他还是想问一下，虽然是已经知道的答案，对于若虞来讲也不算是什么答案了，不过有一点她还是想说一下:“等会儿听到皇上的话，你一定要小心应对，毕竟皇上那个人心机一向如此深沉，一不小心说不定就会掉进他事先挖好的坑里了，到时候定会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这一点赵堇城自己自然是知晓的，不过自家娘子这样一提醒，他还是觉得心里暖暖的，有这样一个人为他担心挂念，心里自然会有别样的感觉。 赵堇城所伸手将若虞拉到怀里抱紧，他轻轻的在若虞的鬓发上吻了一下，然后笑道:“为夫自己心里有数，娘子若是不习惯这样的场合，那为夫就与皇上说你生病了需要休息，我相信皇上也不会怪罪于你。” 其实若遇也是这样想的，但是她还是想自己听皇帝到底要对赵堇城说些什么，如果到时候再让赵堇城转达给她的话，说不定严重的事情，赵堇城也不会与她讲，如此想来若虞还是微微的摇了摇头。 答了一句:“不要，我还是想亲自听听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毕竟到时候如果你有什么回答不了的问题，我也可以帮忙回答呀，再者皇帝这个时候有事情要你做，那定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还有关于永儿的事，若是今晚他真的有话跟你说的时候，我也会问他关于永儿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我也要问问他为什么要利用永儿。” 虽然他们已经猜到了大概，但是还是有些想要听到皇上亲口回答，不管是不是回答跟他们想象的一样，他还是想要知道。 赵堇城自然是了解自家娘子的，所以他并没有拒绝若虞的这个想法，微微点了点头，然后道了一句:“没问题，但是要是娘子感觉到中途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或者有什么不该问的问题，但又想问，这个时候，娘子就得装一下病，然后回避一下，不然后面为夫想要问的事情就没有办法进行了。” 若虞也明白赵堇城的意思，当下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道了一句:“我明白，那咱们先进去吧，不然皇帝得开始怀疑了。” 微微一笑，赵堇城勾了一下若虞的手，然后将她揽在自己的怀里。 瞧着他们两个一起进来的时候，皇帝摆了摆手，然后叫了一声皇兄皇嫂。 若虞与赵堇城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上前对皇帝行了个礼，皇帝叫了一声平身，两人便在旁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今日来此是想与皇兄商量一些要事，但是皇嫂在这里……” 这话若虞倒是听明白了，意思就是她不应该在这里听他们讲话呗。 但是若虞怎么可能会放弃这种机会呢？ 微微一笑，若虞半开玩笑的道了一句:“皇上这是看不起臣妇吗？还是说您觉得臣妇有一点傻？” 这句玩笑开的倒是有那么一丁点儿的过分，但是皇帝却并没有因此而生气，反倒是道了一句:“皇嫂说笑了，朕并没有这个意思。” “皇上说笑了，内子为人就是这么的幽默，还请皇上不要介意，她也是无心之言。不过皇上如果真的是有什么事要与微臣说的话，您大可以直接说，臣夫妻二人不分你我。” 这话说的倒是有些尴尬了，皇帝微微咳了两声，然后点了点头。“如此，那朕就直接说了吧。” “今日来此是想跟两位说一下关于朕立皇太子的事情。其实这也是没有办法了才会立两位的儿子为皇太子，今天来此也想请皇兄与皇上见谅，朕真的是没办法了才会这样做！” 这话说得，好像还有那么一点…… 赵岷瞧了一眼自家皇兄与皇嫂，两人脸上都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当下，赵岷便连忙又道了一句：“其实……萧后早在三个月前，便对朕下手了！” 这话说得有些突然，若虞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赵岷便说了这么一句话。 而赵堇城又似乎是早便预料到了一般，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赵岷瞧着赵堇城这般平谈的反应，倒也并不觉得奇怪，因为，他这皇兄的本事，他早便知晓，所以，即便是皇上兄便知晓了这些事情，皇帝也不会觉得奇怪的。 后来，赵岷便开始与他们讲。 萧后原来并非是萧国公的亲女儿，她只是冒充了萧国公女儿的身份被接回了萧府。 后来，萧国公在知晓后，便直接与萧后断绝了关系，萧祁是对于这事儿不太清楚的，再后，萧国公便将这些事情都告诉了赵岷，赵岷知晓后，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 因为，那个时候赵岷认为，萧后还只是一个没有什么危险的小女人，萧后当时还只是一个妃子，她为人安静，又不争宠，更没有别的心思。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赵岷才会对她没有防备。 虽然萧国公已告诉了他萧后的真实身份，她只是一个被青楼女子抛弃的孩子。 赵岷在知晓这事儿后，希望萧国公保密，毕竟，萧后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女人了，这事儿若是传出去，不但影响到他，还会影响到萧国公。 赵岷缺的是人啊，萧国公有能力，他也需要用，所以，他便用萧后的真实身份来牵制着萧国公。 毕竟，将一个青楼女子的女儿冒充成贵胄千金，这可是犯了个欺君之罪的啊！ 两相衡量之下，萧国公同意了赵岷的提议。 本来以为这事儿就这么了了，赵岷心头也轻松了不少，萧后后来也知晓了自己的身份，心情有些低落，赵岷瞧着她挺可怜的，便多去了她殿中几晚，结果，他万万没有想到，萧后会趁机对他下毒！ 等到赵岷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他所中的毒已深入骨髓，一般的太医也没办法医治。 在知晓这事儿后，赵岷为了封锁消息，将为他诊断的太医也杀了，而萧后也正在当天找上了他，告诉赵岷，她所做的一切。 当时赵岷是气疯了，想要直接将萧后给处理，谁知道这女人胆子极大，竟然一丁点儿也不害怕，反倒是十分淡定的与他说了一句：“如果你不想大宋百年江毁在你手上的话，便立臣妾为后！” 这是萧后对赵岷所说的话。 赵岷刚开始自然是不会干的，结果萧后却做了万全的准备，直接与赵岷说了一句：“皇上是想亲手毁了这江山，还是立了臣妾为后，请您自行考虑！” 赵岷当时当真是气急了，冷静了许久才冷静下来。 他命不久矣，一个月前是萧后来逼他立后，当时萧后告诉他，他只能再活三个月。 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变故，赵岷是没有办法了，才会想起自家皇兄那个偷偷藏起来的孩子！ 这也是为什么，赵岷直接将永儿接回皇宫，立为太子的原因。 而若虞听到这话，当下便忍不住拧了眉头。 这皇帝就是皇帝啊，做什么事情，都是由着自己的意思来，就连交她和子带走，都是先斩后奏。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赵岷当时是真的与若虞他们先说的话，若虞也绝对不会让他将永儿带走的！ 但是……萧后她……当真有那般恶毒？ 想不明白，但是却也觉得这所有事情也能解释得通。 赵堇城在听完赵岷的这些话后，便直接问了一句：“所以，今日皇上来此与臣将这事儿给说明，就是想让臣以永称皇叔的身份，好生的辅佐永儿？” 所以说他这个皇兄聪明得紧呢！ 赵岷点了点头，然后道：“皇兄的脾气，朕一直是知道的，所以，朕还是做了两全的准备。” 听到这话，若虞有些愣了，什么叫做两全的准备？ 正想开口问些什么呢，旁边的赵堇城突然冷笑了一声儿，然后问了一句：“所以，您才会将齐王密诏回京？” 第299章 不能让朕出事 赵堇城猜到了这事儿，还是向赵岷求证了一下。 赵岷也知晓自家皇兄的意思，轻轻的点了点头，也算是应了。 若虞在旁边瞧着，差不多也都清楚了，不过，她还是不能接受赵岷那擅自做的决定。即便是赵岷他事出有因，但是，永儿是她的儿子啊，且先不说商议，就连知会一声儿都没有！这一点，若虞当真是无法理解与接受的。 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人，赵堇城也知晓自家娘子是难受的，伸手捏了捏若虞的手，然后道了一句：“娘子用不用先回屋？” 知晓赵堇城是在担心她，但是，还有些事情若虞是想知道的，当下便微微的摇了摇头，她道：“不必。” 说罢，便又看向了那边的赵岷，若虞问：“但话又说回来，皇上，您既然都知晓了皇后娘娘的心思，那么，为什么没有做出相对应的措施？” “措施？”听到这话，赵岷笑了，渐渐的，他这个笑容变得有些许的悲伤，双眸有些迷离。“皇嫂以为，朕是当真没有什么措施的吗？” 赵堇城在听到赵岷这话的时候，大致也猜到了一些。 但是，他并没有开口阻止赵岷即将要说的话，反倒是保持着沉默，端起旁边的茶杯，抿了一口水。 皇帝也自然是瞧见了自家皇兄的反应的，看着自家皇兄这般，当下便忍不住笑出了声儿来，皇兄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啊！若是换作他的话，他定然是做不到皇兄这般的。 不过，这一点归这一点，当说的，赵岷也知晓，还是说清楚会比较好。 看着自家皇嫂，赵岷连忙道了一句：“也正是因为做了补救的措施，所以，才会走到这一步，能够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永儿的身上，让他周边能够有这么多能够守护着他的人！” 说到底，还是赵岷当初小看了萧后。 他原本以为，萧后那样的一个弱女子，而且还是没有什么心机的那种，定然是做不出什么过份的事儿的，可是，到了后来，赵岷才发现，原来，是自己错了，压根儿就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般简单。 萧后那个人是心狠手辣习惯了的，先前她那个挂名弟弟萧祁出征的时候，中途不也遇刺了么？没错，就是她干的！ 本来这事儿赵岷最开始知道的时候是不信的，但是到了后来，所有的证据都表明，是当真与她有关，而且，她当时还亲口对着他承认了这一点，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赵岷就算是不想相信也是没有办法的！ 萧祁那个人，对他这所谓的姐姐一直挺好的，但是后来，萧后明明白白的跟他讲了清楚，让他没事不要总是进宫看他。 萧祁那孩子也真的晚我单纯的，还当真是信了自家这所谓的姐姐。 他以为，当真是因为他是一个外臣，总是进出皇帝的后宫会给萧后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而萧国公那个人，也是一个疼爱儿子的，正是因为知晓萧祁与他姐姐萧后的感情一直很深，所以，这些事儿都没有告诉他。 故，直到一央，萧祁都还不知道，自家姐姐与父亲已经脱离了父女关系！ 虽然名义上并没有，但是，实际上已经是没有来往了。 萧祁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竟然这般久了，都没有一丁点儿的怀疑。 想到这里，赵岷都忍不住开始同情萧祁了。 但是，事情是一码归一码，萧后这个人可是很会装的，从她在后宫的所作所为便能够看出。 “那永儿呢？”拧着眉头看着赵岷，若虞想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问了一句：“那么永儿怎么办？现在在宫里，疏影带着他，但再怎么说，疏影……失忆了，她虽然有意识保护永儿，但是……现在皇后娘娘在后宫的权利，想要对永儿下手，是很容易的！” 现在都已经是这么个情况了，若虞再去计较那些个没用的，也不太现实，所以，比起这些，她还是更关心永儿的情况。 既然已经提到了永儿，赵岷便直接道了一句：“如今皇宫里头的权利，也算是朕与萧后平分秋色，对于永儿的保护，朕还是不敢疏漏的，今日来此，除了想与皇兄皇嫂说明这个情况以外，还有就是想要请求两位的同意与原谅。” 若虞到现在都还想不出这皇帝对着自己道歉请求原谅。 即便是现在皇帝在做这件事儿了，她都觉得这可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微微的拧了拧眉头，若虞看了皇帝好一会儿，也没有再开口说些什么。 赵堇城也知晓自家娘子在想些什么，所以，便当下帮若虞问了一句：“那皇上现在又是想怎样？您觉得，现在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臣，臣便可以守着永儿的安全？” 要知道，现在永儿住的地方可是皇宫啊，赵堇城能够守护的时间段，也只能是在永儿不在后宫的时候，可是……就如今永儿的身份，也不可能将永儿直接接到怀晋王府里头住着。 还有，疏影虽然是在皇宫里头照顾着永儿，可也正如自家娘子所言一般，皇后在宫中的权利远大于疏影，虽然说疏影现在已经是一个妃子了，可是，疏影却在宫里头并没有什么背景，她一个妃子，也只是名义上的而已，也没有什么实权。 到时候萧后当真是找上门来了，疏影也不一定都能够应对来啊！ 想到这里，赵堇城便忍不住拧了眉头，不论他怎么去想，永儿呆在皇宫里头都是特别危险的事情。 而至于其他的…… 赵堇城没再问，也没再说些什么。 皇帝瞧着自家皇兄这般，多少也知晓了一些。 微微拧了拧眉，看着自家皇兄好一会儿，赵岷便道了一句：“今晚，萧后会对朕下手。” “嗯。”赵堇城与若虞都猜到了这一点，所以，对此两人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所以反应上有些平淡。 赵岷也是知晓两人都能猜到了，只是这样平淡的反应当真是有些…… 他这皇兄皇嫂的反应啊，萧后会对他进行刺杀，就像是知晓了今晚晚膳要吃饭一样平淡。 这两位的反应，倒当真是弄得赵岷有些哭笑不得。 过了好一会儿，赵岷便又问在：“那么，皇兄皇嫂能否猜到，萧后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对朕下手呢？” 因想着永儿的消息，若虞也没有什么心思去回答赵岷这个问题。 所以，她听到也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并没有回答他。 赵堇城其实也不想回答的，但是瞧着这样冷落皇帝也着实不太好，便道了一句：“能怎么下手？对您下手的法子可多了，要么行刺，要么下毒，要么……便是先算计，再往死里逼！” 还有很多种情况，赵堇城并没有一一的说出来，他只说了几种最常见的。 而赵岷听到这话后，有些哭笑不得：“所以，皇兄是想怎么保护朕？” 怎么保护？ 赵堇城在听到这话后，什么也没有说了，只是安静的吃着自己的东西，然后又帮若虞夹了一些若虞喜欢吃的。 本来今日若虞的午膳就吃得晚，这会儿也没有饿，再加上听到了赵岷所说的那很兴奋摇头道，也没有了心情去吃。 所以，看着赵堇城帮自己夹的东西，若虞微微的拧了拧眉头，并未说话，也未动筷。 赵堇城也自然是知晓自家娘子是没有饿的，瞧了一眼自家娘子，赵堇城也未再说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皇帝也未听到两人再说些什么，他便道了一句：“其实……还有一件事儿，朕未告诉两位。” 还有？ 微微拧了拧眉，若虞与赵堇城对视了一眼，随之便又纷纷地将目光投至赵岷身上。 “什么事儿？” 看了一眼两人，赵岷又道：“六皇弟的王妃齐王妃……以及他们的儿子，朕知晓在哪里！” 赵堇城：“……” 若虞：“……” 这个人还真的是…… “齐王殿下知道？”若虞忍不住问了这么一句。 赵岷闻声，当下便笑着摇头：“不曾。” 也就是说，他并没有告诉赵齐呗？ “那皇上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个人不会平白无故将这话说出来的，所以，他定是想要说些什么让他们来完成！ 赵岷听到这话，当下便笑了，他虽然不怎么喜欢自己这个皇兄，但是，他却很愿意和他聊天，因为，他一般说什么话，只说一个开头，皇兄便就都知晓了，省心又省力的！ “皇兄与皇嫂不必如此紧张。”看着两人的反应，赵岷突然间笑了，笑得生畜无害的样子，然后又继续道：“这事儿朕只是想让两位知晓，并没有别的意思。” “所以，您到底想说什么？”废话若虞并不想听，只想听赵岷这厮都快翘辫子了，还想打什么主意！ 就知道自己这皇嫂沉不住气，赵岷微微一笑，然后道了一句：“想让你们帮我不用死是不可能的了，因为，我只有两个月的时间可活。但是……至少今晚，你们不能让朕出事！” 第300章 也有放不下的东西 其实……这话就算是赵岷不说，赵堇城也是会帮的，但是吧，既然这个人都说了，那么，像赵堇城这样的老狐狸，他又怎么可能会放过这次敲诈赵岷的机会？ 若虞知晓赵堇城想要干什么，所以，这次她并没有抢着回答些什么，当下便选择了沉默。 而至于赵堇城，则是微微的拧了拧眉，有些为难地道：“皇上这个要求……倒是有些为难臣了！” 照理来讲，他一个堂堂怀晋王，又怎么可能会连保护一个人的能力都没有？ 赵岷也正是因这知道这样，所以当下便道了一句：“皇兄莫不是在与朕开玩笑？你堂堂一个王爷，怎么连朕都保护不了？” 一听到这话，赵堇城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是笑了：“皇上才是说笑了，您堂堂一国之君，连自己的性命都保护不了？还得来找臣这一个区区臣子？” 赵岷闻声，当下便是一愣，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赵堇城会这样说他呀！ 确实，他身为皇帝，能够行使的权力着实要是赵堇城大，可是……就目前的情况来讲，他赵堇城要保护好他，也是很正常的啊！ 看了赵堇城好一会儿，赵岷这才问了一句：“皇兄，你不应当也怕，朕在你的府邸出事儿的吗？” 这话说得倒是没错，若虞都快要点头了，可是，赵堇城那货却是十分不要脸的摇了摇头。 “那倒不，皇上若当真是在臣之府上出了事儿，那么，臣也定不会坐而不理，自然会拿着皇后娘娘派人刺杀您的证据进宫理论，到时候……臣也定当帮您报仇的！” 这话说得有些许不靠谱，但是……别忘记了中间还有个永儿。 赵岷若是死了，那么，皇后因罪而诛，朝政自然也会落在赵岷他自己亲封的皇太子永儿的身上。 而永儿是谁呀？在场的人都知道，他其实是赵堇城的儿子，若当时候他当真出了事儿，那么，襁褓中的永儿登基，幼帝无法治理朝政，当会有摄政王或其他对朝廷极为有影响力的人来辅助。 换句话来讲，那便是直接操控着朝政大权！ 而放眼朝中，唯一有此能力的就只有赵堇城，况且……他先前，也是得过摄政王之封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赵岷是真的有些担心了，倒也不是他怕死，因为，他也知道，自己命不长久了，只是……还有些事情他还没有安置好，就这样匆忙的死去，会留有太多的遗憾！ “皇兄，那你想如何？” 赵岷忍不住，便问了这么一句。 而赵堇城听到皇帝这话的时候，则是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儿，然后道：“臣能想怎么样？这些啊，可都不是臣所能够控制的啊！” 赵岷：“……” 这个天，怕是没什么办法聊下去了。 拧着眉头看着赵堇城好一会儿，赵岷一时之间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 瞧着赵堇城，赵岷微微拧了拧眉头。 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了一句：“皇兄若是此次帮朕，朕什么条件都答应你！” 赵堇城闻声，勾唇微微一笑，他等的，就是这句话啊！ 看了一眼赵岷，赵堇城又问了一句：“皇上此话当真？” “当真！” 自然是当真的，现在的赵岷，可没有先前那般多的想法了，即便是有……他也没有那般多的时间去完成！ 轻轻的点了点头，赵堇城道了一句：“皇上言重了！做为臣子，自然是不会让主上有危险的！” 赵岷听到这话的时候，嘴角微微一抽，果然不愧是赵堇城！ 但这个时候，这个情况，他也说不得什么，只得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道了一句：“多谢皇兄！” 赵堇城眉梢微动，之后再也未说其他。 这场饭局是注定吃不顺心的，皇帝再与赵堇城谈了一些朝中的其他事情，便说想要去休息。 赵堇城安排疾风将皇帝送到了最好的客院去休息。 其实……早在赵岷到府上时，赵堇城便做好了一切准备。 本来他也着实是像赵岷所想的那般，不能让赵岷在府里出事儿，不然那个时候他是当真会遇到一些麻烦的，虽然也是能够解决的，但是，也得花费一些时间。 这次也当真是赵岷想保命而失去了理智，不然的话，是不会这般轻易的答应赵堇城，会满足他一切事情。 不过话又说回来，赵堇城现在，怕是得在客院里头守到天亮了！ 将若虞送回了院子，赵堇城坐了一会儿，若虞便又问了一句：“今日你与皇上说的那些，万一他没有听进去，当如何？” “不可能的。”看了一眼自家娘子，赵堇城微微一笑：“他那个人，就是装腔作势惯了，只要你跟他硬碰到底，不到最后，他一样会软下来！” 他那些所谓的皇弟们，赵堇城虽然没同他们一块儿玩得很亲，但因着当时皇家的人都对他有着极深的成见，所以，他也了解了一些，他那些所谓的皇弟们其实并不像表面上看着的那般。 听到赵堇城这话，若虞笑了：“你这也太肯定了，万一不是呢？” 赵堇城闻声，当下便笑道了一句：“就算万一不是，那么，为夫有难，娘子会视而不见？” 这个人…… 若虞被赵堇城给气笑了，伸手推了赵堇城一把，谁知道赵堇城直接伸手抓住了若虞推他的手，微微一笑，然后放至自己唇边一吻。 “等会儿娘子且好生休息，为夫今晚，会去守客院！” “客院？”若虞一听，当下便明白了过来：“你怕……疾风他们守不住？” 轻轻的点了点头，赵堇城道：“萧后的诡计太多，初步的防备虽然已经准备好了，我怕她会从背后再阴着下手，故，便想着，今晚为夫亲自去守着，只要过了今晚，便没有什么事儿了！” 若虞一听，当下觉得也极有道理。 轻轻的点了点头，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呢，赵堇城便又突然道了一句：“今晚王府戒备，为夫也怕萧后会选择拿娘子作为威胁，所以，今晚就且让暗香与玉儿陪着你，为夫也会让人对院子多加巡视。” “萧后……还不至于这般卑鄙吧？” 若虞愣了一下，便问了这么一句。 赵堇城闻声，当下便轻轻的摇了摇头：“娘子还是莫要想得太天真了，萧后能一步一步的走到今日，而且，连皇上都不害怕，她这样的人，还有什么事儿是做不出来的？” 如此一说，好想还当真是这样的。 赵堇城瞧着时辰不早了，便让若虞好生休息，自己便直接去了客院守着。 院子里加强了巡逻，疾风则带了一些武功极高的暗卫在皇帝院子里头隐守着，赵堇城闲来无事，便直接搬了一张小桌子，带上了一壶好酒，拿了两只杯子，坐到了屋顶赏月。 摸约着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使着轻功，沿着屋梁飞了过来，白色的衣袂随着微风飘扬着，借着丝丝明月之光，瞧着煞是好看。 “大晚上的还穿着白衣出来飞，是想吓死着谁？”赵堇城瞧着来人，突然笑着道了这么一句，之后还将另一个杯子里头倒满了酒。 来的人并不是别人，正是在旁边客院里头住着的华桒！ 华桒因着最近若清的事情有许多的烦恼，加之今晚若清逆了他的意思，两人起了些小争执。 华桒又害怕自己话说重了将人给伤到了，但是有些事情他不找人说说，会憋坏的，所以便跑出来透气。 这一透气吧，就正好遇到了赵堇城搬小桌子，然后叫他上这边客院屋顶来喝酒聊天。 华桒也是想着许久未与赵堇城谈心了，便也就答应了。 再者，他也知晓了皇帝住进王府的消息，也知晓了萧后的目的，方才遇到赵堇城的时候，两人简单的聊过了，华桒之所以会答应赵堇城出来，其实除了要与赵堇城谈心之外，也想在屋顶上注意一下府中的动向，他也怕若清受了惊。 当然，这事儿华桒是不会说出来的，而同为有着心上担忧着的人的赵堇城，自然也是明白的，只是，他并没有直接点出来而已。 “白衣怎么了？对白色有偏见？”一撩袍子，华桒直接在赵堇城对面坐了下来，然后道了一句：“我自己觉得还挺好的！” 嘴角微微一抽，赵堇城啧啧了两声儿，便直接将杯中的酒扬头一口饮尽！ “话说回来，皇帝如今都是这般麻烦的一个人物了，那你为何还要将他的事儿往自己身上揽？” 听到华桒这话，赵堇城叹息了一声儿，然后问了一句：“华兄莫不是忘记了，永儿还在他手上？” 华桒：“……” 好像……也是哎！ 明白了这个意思，华桒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抿了一口酒，又问了一句：“那接下来你打算如何？今夜保住了皇帝，你也不能保证他明日回皇会对你不利啊！” “那倒不必担心。”看了一眼华桒，赵堇城微微的勾了勾唇，然后笑道：“因为，他也还有自己暂时还放不下的东西！” 第301章 主子 皇帝那个人，一向怎么得紧，又怎么可能会有自己在意的东西？ 赵堇城明白，但是，华桒却不懂！ 先前赵堇城也没少与华桒说有关于赵岷的事儿，从那些事儿中，赵堇城也不难看出那家伙是一个特别没有感情的人！因为，赵堇城与他说的那些，都是他自私自利的表现。 当然，华桒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也自然是会在江湖听到一些关于皇帝的传闻，因为，百姓过得如何，便也会对君主有所看法！ 所以，华桒也自然是听过有关于赵岷的传闻，再结合赵堇城所说的那些，赵岷这个人，自实自私得紧，没错！ 眉梢微动，华桒多余的话并未问，轻轻抿了一口酒，然后与赵堇城道：“今夜你就那般肯定萧后会对皇上动手？” 听到华桒这话，赵堇城忍不住笑了：“你当我手下那些人都是吃干饭的？” 抬头望了望天空，赵堇城又道了一句：“萧后的动向早便察觉，只是一直不敢确实，也不知晓具体原因，但可以肯定的是萧后对皇帝没有什么真实的感情是真的！” 再加上赵堇城与赵岷今晚在饭桌上说的那些话，赵堇城便更加的肯定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赵岷这个人还真的是，很会给人找麻烦啊！ 华桒瞧了一眼赵堇城轻笑一声儿，当下也未再说些什么了。 月色正好，瞧着那抹春中绝美的风景，赵堇城忍不住叹了口气。 华桒正想喝酒呢，结果便直接听到了赵堇城这么一声叹息，当下便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了？” 问完之后，华桒直接一昂头便将那杯酒全部饮进了肚。 赵堇城看了华桒一眼，然后极为嫌弃的道了一句：“这么美的景色居然是与华兄你一起来看的，觉得有点儿可惜！” “噗……”一个没注意，华桒直接一口将这口酒给喷了出来。 呛得他连连直咳。 瞧着华桒如此，赵堇城更加嫌弃了：“瞧你这样子，可惜了娘子当初夸你那句‘犹如仙人一般’了，简直就是当初瞎了！” 嘴角微微一抽，华桒抹了一把嘴，然后便又道了一句：“还真是抱歉啊，长得不像你想与之一起赏月的人！” 赵堇城闻声，当下便直接对着这人翻了个白眼儿，轻啧了一声儿，然后便又道了一句：“罢了，你我也难得再聚一回，话说回来，今后有何打算？” 算起来华桒在京城也没有什么事儿了，他这样的人，也耐不住在一个地方一直呆下去，对于华桒的了解，赵堇城还当真是……透彻得紧。 然而，华桒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当下便冷笑了一声儿，道了一句：“怎么？生怕我与若清打扰到了你们的二人世界吗？这么着急的想赶我走？说好的兄弟情谊呢？” 赵堇城听到这话，当下嘴角微微一抽，这个人还真的是…… 没有回答华桒这个问题，赵堇城反倒是直接喝了一杯酒。 华桒瞧着这人没有声儿，当下便又接着道了一句：“等若清养好了伤，我便会带着她去游走江湖，其实……若清从未与我说起过，关于她家人的事儿，但有很多次，我也瞧见了她偷偷的在那里哭，我也曾正面问过她，不过她从来都没有给予回答罢了。” “所以……你这次是想带着若清姑娘出去，顺便查一查若清姑娘的过去？”眉梢微动，赵堇城展了展眉：“话说回来……华兄变得如此的……啧啧，还当真是让我意外得紧呐！” 赵堇城这话说得，华桒嘴角微微一抽，也没有反驳些什么，反倒是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了一句：“那你呢？皇上这件事过后，还有何打算？” 还有何打算？ 赵堇城当真是觉得，华桒这个问题问得太过于白痴，当下便忍不住笑道：“能有什么打算？娘子想如何，我便如何呗！” 也就是说，把所有事情的选择权都交给了若虞？ 华桒听到这话的时候，突然笑了起来。 果然，这个人当真是直得托付的人！ 华桒认识赵堇城很多年，当初他对于安玉容的追求有多么的迷，他是知道的，安玉容那个女人，看起来柔弱得紧，但华桒就觉得，那姑娘并不适合赵兄，可是，当初赵兄那驴一盘的倔劲儿，华桒也没有去劝。 再后，他知晓了若虞嫁给了他，本来还担心着来的，但是，后来，他慢慢的发现，好像，事情并不是他所想象的那般坏！ 说到底，赵堇城还当真是一个好夫君！ 赵堇城这个人就是，对于感情坚定得紧，有那么一种，不到黄海心不死的那种劲儿。 对于安玉容也是那般，对于若虞…… 想到这里，华桒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若虞她一向聪明得紧，往后断不会赴安玉容的后尘，再者……如今的赵堇城，他的思想也成熟了许多，所以，也不会被片面所蒙蔽。 赵堇城看了一眼华桒，也知晓他心头所想的事情，当下赵堇城便笑道：“华兄所担心的事儿不会出现。” 微微勾唇，赵堇城看了一眼若虞所在的院子，当下便笑道：“许多事情都经历过了，我自然也成长了不少，娘子为人怎么样，我心里面有数，从她身上，我也学会了，若是两人当真是出了什么问题，应当直接当面沟通，关于这一点，我相信娘子也是这样想的！” 没错，若虞就是这样的人，她那个人，虽然瞧着挺精明、聪慧的，但是，只要有关于感情方面，她是个不怎么藏得住的人！ 或许，有时候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但是吧，明眼人一看就明白的。 华桒看了一眼赵堇城，那人的目光看向某人的院子，那眼神，温柔极了！ 微微勾了勾唇，华桒再次抿了口酒。 而彼时的若虞。 知晓赵堇城要通宵守客院的夜，她是怎么都睡不着的。 再加上她白天也睡了那般久，这会儿也当真是没有困意。 坐靠窗的软榻上，若虞蜷着双腿环抱着，想事儿正入神呢，突然间落下了一块小棉被直接搭在她的腿上。 若虞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了一眼，正恰瞧着暗香笑嘻嘻地看着自己：“主子，夜色太深了，凉得紧，可别染上风寒了！” 若虞听到这话，心头一暖，看着暗香微微一笑，然后伸手捏了捏暗香的脸：“就你最贴心！” 话音一落，玉儿端着一杯热水走了进来：“主子，玉儿也贴心的！” 玉儿这丫头一向话不多，这话一说出来，若虞都快要怀疑这是不是她本人了！当下便是一笑，伸手接过暗香帮玉儿递过来的热水。 “行了，你们俩都贴心！” 玉儿听到这话的时候，当下便笑了，然后便又道了一句：“话说回来，主子，马上都要进入子时了您还不歇息？” 将杯子拿给暗香，若虞微微的摇了摇头：“现在还不困，许是今天下午睡得太饱，所以现在没有困意吧，对了，你们俩也应当休息了，去侧屋休息吧！” 两丫头一听，当下便连忙遥头“主子，王爷交代了，今夜无论如何，都得陪着您，寸步不离！” 这话说得……若虞有些哭笑不得：“什么时候你们那般听他的话了？今晚不事儿的，再者，我好歹也是定远侯之女，华先生首徒，那般容易被人抓住？我师父的脸还要不要了？” 这话说得…… 暗香一时之间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所以便选择了沉默。 但是玉儿却连忙道了一句：“还是不成！这话您骗骗暗香可以，但是，奴婢可是陪您一同从侯府里出来的，您的功夫是什么水平，奴婢还不清楚么？” 这话说得……若虞居然感觉自己毫无脸面？ 话说回来，她的功夫着实不咋地，若是一般的流氓小混混，两三个她倒还是可以应付，但是人一多那就…… 而且，如果遇到那种习过好几年武的人，若虞……也绝对是打不过的！ 跟着华桒的那两年，若虞学习得可不够多，因为，当时她的心一直放在了华桒身上，一心想着如何搞定华桒，那个时候，因着她主动过多，所以华桒躲她都来不及，哪有那般多的时间亲授若虞功夫？ 这些情况若虞从未与任何人讲过，但是，玉儿说得没错，她是随她一同从侯府里出来的，所以，对于若虞当初的行为很是清楚。 这也是为什么，老侯爷会让玉儿这样的高手陪在她身边的原因！ 瞧着玉儿，若虞一时间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道了一句：“也罢，那么，你俩就让人搬两个软榻进来，陪着我在旁边睡吧！ 这个按规矩来讲，是不可以的，但是因着担心主子的身子，两个丫头也不得不这样做。 人么，毕竟都是要休息的，两个丫头若是状态不好陪着她，也没有什么用作。 玉儿是明白这一点的，所以，若虞一提，她便开始做了。 瞧着两个丫头如此听话，若虞微微一笑，转头又看向了月色，今夜……怀晋王府当真能安然度过么？ 正想着，若虞突然间，便又听到了院外一声动静，正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她刚一动，便听到了玉儿心慌地叫了一声：“主子！” 第302章 玉佩 听到玉儿的声音不太对劲儿，若虞也知晓，定然是出了什么事儿，过不了一会儿，若虞便听到了外头有打斗的声音。 心头一惊，若虞起身，去将自己先前准备好的配剑拿了出来，拧眉看躲在门后瞧了一眼外头的动静。 玉儿正与一群黑衣人打斗着，暗香吓得躲在了玉儿的身后，若虞眉头一紧，直接开门将暗香拉进了屋，将暗香关在屋内，自己冲了出去。 玉儿被自家主子给吓了一跳，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家主子：“主子，此地危险，您快进屋啊！” 开什么玩笑！这儿的刺客少说也有十余人，个个功夫都了不得，仅凭玉儿一人，又怎么可能拦得下来？ “别分心，小心前面！”说着，若虞跃身一个飞踢，直接将那想要一刀砍了玉儿的刺客给踢飞来！ 玉儿愣了一下，转身便一侧头躲过旁边一个刺客的攻击，抬手一捏那人的虎口，刺客手中的剑掉落，玉儿反应极快，伸手便直接将剑接过，借此机会，直接拿着剑柄将那名刺客拍晕！ 若虞瞧着，当下便挑了挑眉，许久未注意，玉儿的功夫增进了？ 未一会儿，疾风便带着人来了。 瞧着疾风赶来，若虞当下便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儿：“王爷果然是早有准备的！” 玉儿听不明白自家主子这话，刚想问呢，结果却发现刺客越来越少，最后，她却突然瞧见了带人进来的疾风，当下便也明白了主子这话。 疾风带来了人，若虞也不打算再跑来添乱了，拉着玉儿边战边退进了屋子。 暗香在里头担心坏了，方才若虞关上门的时候，就怕暗香突然跑出来，所以便将门从外头衬了一下，其实并不是很牢固，但是暗香打不开就是了。 等到若虞一进屋子，暗香一下子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抱着若虞便哭嗒嗒地道：“主子，您跑出去作什么啊？若是您出了个什么事儿，奴婢……奴婢应当怎么向王爷交代啊？” 这傻姑娘…… 这话说得，倒是让若虞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拍了拍暗香的背，若虞叹息了一声儿，也未再说什么，只是从门缝儿里头看着外头的情况。 许是萧后不知晓她们早便有所准备，所以，在这个院子里头派的杀手人并不多，又或许，萧后真正想要打的，并不是她的主意！ 未一会儿，疾风便清理好了外头，然后敲了敲门。 若虞眉梢微动，让玉儿将门打开。 疾风一进来，拿拱手行了个礼：“王妃，外面的事情奴才已经处理好了，今夜王爷在院子外头加强了防守，您可以安心休息。” 微微点了点头，若虞道了一句：“去复命吧，我都知道了。” 疾风闻声点头，在出去之前还担忧地看了一眼暗香，若虞也正恰瞧见了。 在疾风退出去后，若虞便与暗香道了一句：“去送送疾风吧！” 暗香闻声，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轻轻的点了点头，便行了个礼出去了。 等到暗香出去了之后，玉儿便问了一句：“既然……方才疾风大人说王爷早便安排好了，那么，为何那些刺客还会进到这院子里来？” 听到玉儿这个问题，若虞当下只是微微一笑：“不让他们进来，又怎么将人一网打尽呢？” 方才那些杀手，若虞可并没有下死手啊！玉儿也是一样，相信疾风也是如此，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些杀手可都是死士啊！刺杀目的没有达到，定会自杀的，不过……这些情况赵堇城是不会遗忘掉的，换句话来讲，应当也用不着若虞来操心！ 玉儿听到自家主子这般解释，当下便也明白了，轻轻的点了点头。 若虞抬头望了一眼外头的月色，心头还是有些不安。 而彼时的客院屋顶。 赵堇城与华桒两人是听到若虞院子里头的动静的。 华桒瞧着自己对面坐着的人看似心平静气的在饮着酒，但是，瞧着他攥紧的那拳头就…… 忍不住笑了出来，华桒问了一句：“赵兄，如此担心的话，何不亲自去瞧瞧？” 听到这话，赵堇城并没有立马回答，反倒是瞪了华桒好一会儿，才道了一句：“萧后所想的，不就是这样吗？” 将他支走，那么，对付皇帝便会更加的容易。 华桒闻声，眉梢微动，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了赵堇城一句：“怎么，你不担心？” “自然是担心的。”看着华桒，赵堇城继续道：“但是，我相信她啊，杀手并不多，她自己身手虽不高，但也不是那种柔弱不能自理的人，再者，她身边还有玉儿护着，外头也有疾风派人守着，若这都能出事儿的话……” 后面的话赵堇城没说，华桒倒是忍不住笑道：“怎么？打算帮我训她一顿？让她平时不好好练功？” 一记白眼儿直接翻了过去，赵堇城面无表情的道了一句：“若她有事，那个院子里头的人可都不能安然了！” 听到这话，华桒嘴角微微一抽，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 华桒正想说些什么呢，突然间，客院便开始有了动静。 赵堇城闻声，脸色微变，拧着眉头看了下头好一会儿，才小声的道了一句：“你去院后守着。” 说罢，也未等华桒回应，赵堇城便直接站了起来，脚尖一踮，便使出轻功往院子西侧而去。 瞧着某个方才还在自己身边的人，一下子便飞到了西侧去，华桒嘴角微抽，这个人还真是……将他当成了免费的打手了？ 啧啧了两声儿，华桒又想，这段时间若清在他府上用着他府上那些名贵的药材，华桒也就算了，起身便往后侧飞去。 不过，他守的这个地方也还好，既可以顾着皇帝所居住的院子，又可以顾着不远处若清所在的院子。 看来，赵堇城的保密工作那些做得不错，萧后应当还不知道若清住在这里，所以，若清的那个院子也安静得紧，在院子里头，华桒也看到了一些赵堇城的专属暗卫。 这个人……准备得还当真是充分啊！ 而彼时的皇帝。 因着想着今晚萧后会动作，所以，他是睡不着的！ 虽然知晓赵堇城会护着他，但是，赵岷还是睡不着，心头担心的事情也不少。 旁边的张公公瞧见皇上这般，当下便道了一句：“皇上，您还是先休息吧！不然，您的龙体会吃不消的！” 赵岷听到张公公这话的时候，也未说什么。 旁边自己的贴身护卫也劝了一句：“张公公说得也没错，皇上，您应当休息，外头有怀晋王守着，里头有臣护着，这皇后娘娘再怎么厉害，也伤不了您分毫！” 产于这一点，赵岷其实还有些顾虑的。 “罢了，朕如今是什么情况，朕心里清楚得紧，你们且先退下吧，朕有个问题想要思考一翻！” 张公公两人闻声，虽然有许多话想与皇上说来着，但是瞧着皇上现在这般，也不宜多操心些什么，所以，最终两人还是选择了嘴闭，都退到了一侧。 因着今晚是关键，护卫为了保护皇帝，是不可能直接退出去的。 赵岷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看了一眼外头，外头的人已经蠢蠢欲动，但是不知道为何，却一直都没有动手。就像是在等着什么一般。 微微拧了拧眉，赵岷端着茶杯，想了好一会儿，然后便又叫了一声张公公。 张公公听到皇帝在叫他，连忙提着袍子跑了过去：“皇上，您叫老奴什么事儿啊？” 皇帝拧着眉头，看了张公公好一会儿，才道了一句：“你出府帮朕送个东西至怀晋王的主院。” “啥？”张公公一愣，不太明白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个时候怀晋王应当不是在主院的，因为，今晚王爷会守护皇上的安全，再者，外头的那些人蠢蠢欲动，他也是知晓的，他是不是一出这个门儿，便会直接被人给…… 想到这里，张公公连忙问了一句：“皇上，怀晋王现在，应当不在主院儿的啊，您现在送东西去主院，王爷……他也收不到的呀！” 这事儿赵岷怎么可能会不知晓？当下便冷笑了一声儿，然后便又道了一句：“收这东西的人，可并不是怀晋王啊！” 张公公刚开始的时候听不大明白这话的意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难道……这东西是想要给怀晋王妃的？可是……为什么呢？ 本来还想问的，但是，他却瞧见了皇上那不耐烦的样子，张公公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自然也知晓，自己现在这种时候是不能够多嘴的。 虽然外头凶险得紧，但是，他出去也不一定会被杀掉，但若是现在不听皇上的，肯定会被皇帝直接给当场处置了！ 想到这里，张公公被吓得直冒虚汗。 但是没办法啊，他还是得二选一！ 于是乎，张公公便抖着手将皇帝递给他的一块玉佩给接了过来，然后对着皇帝行了一个告退礼，道了一句：“奴才定将此物交至怀晋王妃手中，请皇上放心！” 第303章 安玉容遗物 张公公带着东西出了门，外头一直都有黑影在晃动，张公公害怕，但是，那些人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动手。 张公公到底是一个没什么能力的公公，所以，面前的这场景自然也被吓得极惨，瞧着人家没动，他吓得直接跑了出去。 赵堇城彼时正站在屋顶上观察着，瞧着张公公手里似是捏着什么东西跑了出去，那东西……似是玉佩，而且，还有些眼熟！ 微微拧眉，赵堇城在思考着些什么。 下头的人还是没有动手，萧后到底在计划些什么？ 这点赵堇城想不明白且不先论，但是……皇帝又要搞什么鬼？ 若虞经过今晚这事儿，倒也是被吓了一大跳，不过，按照若虞对萧后的了解，她应当不是个什么容易轻言放弃的人啊！ 如果她没有猜错，萧后应当还有后招。 不过……皇帝那儿……外头没有什么动静，那么，客院那边应当也没有发生什么事儿？可是……不能啊！ 明明那个萧后机关都算尽了，也不可能…… 等等…… 突然间想到了些什么，若虞当下便忍不住拧了眉头。 按照皇帝的说法，萧后已经对赵岷下过手了，而且，在一个月前，他便中了萧后的毒，而如果富婆自己也说过，他的寿命最长不超过两个月，如此，萧后现在直接对着赵岷动手的话，不就是相当于给自己挖了个坑，将自己给埋了吗？ 想到这里，若虞突然间明白了些什么，似乎……今晚只是萧后在作秀？ 微微拧了拧眉，若虞思考了好一会儿，便想出门去寻赵堇城来。 结果刚要迈步出门，便被玉儿给拦了下来：“主子，您想要出去？” 看了玉儿一眼，若虞有些意外：“你怎么还没休息？” 屈膝对着若虞行了个礼，玉儿道：“主子，今晚这般危险，您这样出去，太不安全了，而且……皇后娘娘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过来行刺，您若是出事儿的话，王爷也定当不会放过咱们的！” 这话说得…… 若虞有些哭笑不得，“你怕不是那种害怕他赵堇城的人啊！” 玉儿闻声，当下便低了头。 是的，正如自家主子所言，她并不是怕王爷，而是当真担心自家主子的安危，如今知晓皇上与皇后有问题，而且，也有可能随时波及到主子。 若虞也知晓这事儿，并没有明的问她。 看了一眼外头，若虞这才道了一句：“放心吧，萧后今晚，不会有所动静的。” 说罢，若虞便伸手轻轻的拍了拍玉儿的肩膀，提起裙子便要往外头走。 结果，她这步子刚迈出去呢，外头便有人喊到：“怀晋王妃，怀晋王妃！” 听到这声音，若虞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看了一眼玉儿，玉儿正戒备的看着外头的人。 “是张公公？”拧着眉头看着外头跑得气喘吁吁的人，玉儿道了一句：“他不是贴身伺候皇上的吗？这个时候跑来寻您做什么？” 若虞闻声一愣，看了玉儿一眼，随后便微微一笑。 不懂自家主子这笑是怎么个意思，玉儿刚想问来着，结果便瞧见主子提着裙子便跑了出去。 玉儿瞧着，心头一颤一颤的，随之便连忙跟了上去。 “张公公，这么晚了，您不在皇上身边伺候着，跑来本妃这里作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子，若虞拧眉看着急急跑过来的人，问了这么一句。 张公公着实是跑过来的。 怀晋王府很大的，张公公常年在皇宫里呆着，初到怀晋王府，对府里头的地势啊什么的都不熟悉。 再加上张公公想着后头有可能还有刺客，会趁着他不备的时候，直接跑过来刺死他的那种！所以，张公公在来主院的时候跑得极快，非但如此，因着他对地形的不熟悉，所以，中间也跑错了几次。 若虞瞧着张公公这模样，心头自然也猜到了一二，只是，她并没有说出来罢了！ 而至于张公公，等到他喘气喘够了，便将皇帝给他的玉佩交到了若虞的手上。 “王妃，这是皇上让老奴给您送过来的东西。” 皇上？ 若虞微微一愣，这个时候，皇帝还要送什么东西给她？ 想不明白，若虞看了一眼玉儿。 玉儿自然也是不清楚的，所以，在面对自家主子的目光时，也有些不太明白。 伸手接过张公公手上的东西，若虞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认出来了，这块玉佩……是安玉容的！ 但是，在这种时候，皇帝将安玉容的玉佩给她做什么？ “皇上……当真什么也没有说？” 听到这话，张公公连忙点了点头：“王妃啊，老奴哪敢骗您？皇上当真是什么都没有说，他只言，只要将这个东西给您，您便就都明白了！” 啊呸！她明白个鬼啊！ 若虞嘴角微微一抽。 话说回来，这个人是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被门夹了？ 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给她送一个已故之人的遗留之物，然后什么话也不说，一丁点儿的提示都没有，直接说，她看到东西就明白了？ 她是一个人啊，活生生的人啊！没有修道，没有练术的，还当真是把她当半仙了不成？什么都能用猜的猜出来？ 当然，这话若虞是不可能跟张公公说的。 虽然心头已经将赵岷给骂成狗了，但是，面儿上还是得装成心平气和的样子：“老实说，皇上给本妃这个东西，本妃还当真是不明白其意！” 而且……赵岷这个没脑子的人！ 现在他可是住在怀晋王府啊！竟然还趁着赵堇城不在的时候，差人给她送东西，你说，就单独的送些吃的啊什么的也就算了吧，偏生他送的是玉佩这种很容易让别人误会的东西！ 想到这里，若虞微微的磨了磨牙。 张公公正想回答些什么呢，结果一抬头便瞧见了怀晋王妃这般，张公公当下便吓得直直冒汗，伸手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虚汗，然后便又道了一句：“其余的事儿，老奴也不清楚，若是王妃您有什么疑问的话，那么请您自己去问问皇上吧！圣上之意难揣测，再者，老奴也没有那个胆儿啊！” 开什么玩笑！这个时候让她跑去找皇帝？莫不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本来皇帝大半夜让张公公送来个玉佩就已经够容易让人误会了，竟然还让她…… 微微一笑，若虞笑得生畜无害的样子：“有劳张公公跑这一趟了，这东西本妃这智商也不清楚皇上是为何意，等王爷回来了，本妃再请教请教王爷吧，那么，天色也不早了，本妃便差人送您先回去吧！” 张公公闻声，心对还是害怕的，毕竟那个可也不太平啊！ 但是听到王妃说会差人送他回去，张公公还是提了提胆子。 毕竟……他的事儿办完了，也应当回去了，如果皇上瞧见他迟迟不归的话，即便是今晚安全了，明天也躲不过皇上那关。 深吸了一口气，张公公强笑道：“那便有劳王妃了！” 微微颔首，若虞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唤了一声疾风，若虞便让疾风安排了两个人将张公公张送了回去。 若虞则是拿着那玦玉佩进了主屋，细细的盯了它好许久，都没有想明白，皇帝他……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玉儿也自然是瞧见了自家主子那被难住的样子，当下便帮主子倒了一杯热水，然后问了一句：“主子可是瞧明白了？” 轻轻的摇了摇头，若虞伸手接过了玉儿递过来的那杯热水，喝了一口，然后道：“完全……不明白，而且，这东西，还并不是皇上的，是……以前的安贵妃的！” 安……贵妃？ 可是……安贵妃已经过世这般久了，皇上还将这东西给主子做什么？ “这般晚了，皇上明知晓府中有危险，还故意让张公公冒险给您送这个东西过来？” 点了点头，若虞道：“对啊，有关于这一点，我其实也没有想不明白，若是皇上要给，明日安全了，临走时给才是正常，可是……他却并没有！” 而且……就算是说，赵岷是不想让人知晓他给若虞送了这么一块玉佩，但是……也不能啊！ 因为，只要到了若虞手里头的东西，那么，赵堇城也势必会知晓的，难道……这皇帝都快翘辫子子，还想使一些小技俩让他们夫妻俩离心？ 想到这里，若虞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如果当真如此的话，那么，皇帝也太卑鄙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若虞所想的那些事儿都不是的话，那么，皇帝最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子时已经过了，若虞今晚也睡不着，所以便在桌子边坐了一整晚上，直至辰时初时，赵堇城回来…… 赵堇城本来以为自家娘子是睡着了的，所以什么动作都轻得紧，结果他刚轻轻的推开门，便看到某个他牵挂了一整晚的人正顶着一双黑眼圈，死死的盯着一块玉佩瞧。 而且，还是一块熟悉的玉佩！ “这是昨夜皇上让张公公给娘子送来的东西？” 赵堇城突然冒出来的话将若虞给吓了一大跳，手一松，玉佩直接从若虞手中滑落，好在赵堇城反应极快，伸手一把便将那快要被摔碎的玉佩给接住了！ 第304章 疑点多多 “这是安贵妃的贴身玉佩?”微微拧了拧眉头，赵堇城看了一眼若虞:“这便是皇上让张公公交给娘子之物吗？” 轻轻地点了点头，若虞答道:“皇上与张公公就，把这个东西给我看一下，我就能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看了好许久，都没有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若虞自然是不明白的，因为皇上此举只有他明白。 换句话来讲，故意选择他不在的时候，让张公公给他送这块玉佩过来，为的就是想要引起一场风波来满足萧后。 好像皇上也想明白了，今晚萧后到底想要干什么，她的目的并不是想要刺杀皇上，而是想要让赵堇城与若虞他们陷入麻烦。 你想想，怀晋王不在的时候，收到了别的男人送来的东西的怀晋王妃…… 没错，知晓情况的人都知道这并没有什么，但是，一心想要制造谣言的萧后呢? 在场的两个人现在都明白了，萧后这是打算将她至于死地！ 至于萧后为什么会有这么个想法…… “娘子哪点不明白?” 看着自家娘子的目光，赵堇城便知晓了自家娘子这是困扰的，所以便直接问了若虞这么一句。 被赵堇城这样一问，若虞微微的拧了拧眉头，并没有直接与赵堇城说些什么，反倒是沉默着，想了好一会儿，才问了赵堇城一句:“皇上将这玉佩送过来的目的，我倒并不是特别明白，但是，皇上此举很利于萧后便是真的，那么，夫君可否说说，这皇上到底是不是故意在帮着萧后的?” 到底是不是故意帮着萧后的啊?叹息一声，赵堇城寻了一处地方，在若虞不远处坐了下来，伸手将那块玉佩塞在了若虞的手上，然后道了一句:“其他的事我不是很敢肯定，但是皇上，绝对并非是故意帮着萧后的，就目前的状况来讲，只能说是无意之中帮到的！” 无意……之中? 不是特别特别的明白赵堇城这话的意思，所以，她看着赵堇城，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赵堇城一瞧自家娘子这眼神，自然也是知晓了娘子的意思，看着自家娘子这般，赵堇城有些哭笑不得，伸手直接将若虞拉了起来，拉至自己腿上坐上。 一夜未眠的赵堇城早在今日一早送皇上回宫后便疲惫不堪了。 他将头埋在若虞的颈窝，似是闭着眼睛在休息，然后道了一眼:“娘子不懂，那么为夫就都给娘子讲讲吧！” 若虞十分明显的感觉到了赵堇城那温热的气息，打在她颈窝上有些酥酥麻麻的，若虞下意识的动了一下。 赵堇城自然也是知晓的，伸手一把按住了若虞，道了一句:“娘子，别动！” 听着赵堇城略带沙哑的声音，若虞还有些心疼:“要不……你且先去休息一会儿，醒来后再与我说可好?” 轻轻的摇了摇头，赵堇城道:“等会儿为夫醒了还得出门办些事，娘子也不会闲下来，趁着现在，为夫先解释给你听。” 这话说得……好像有些道理，又好像没有道理，有道理是因为，有什么事儿他们两个着实需要好生的交流交流，不然，也极为容易被人从中作梗用来挑拨离间！ 而没有道理是因为……赵堇城就为什么那般的笃定他醒来后便特别的忙了呢? 毕竟，就现在来讲，因为皇帝与萧后昨夜的那场表演，把先前他们推算的所有过程都打破了啊！ 赵堇城是知晓自家娘子的，所以，便又道了一句:“与娘子把这些事情说清楚，并不影响为夫的休息时间。” 说罢，便直接开始说萧后与皇帝的目的。 “萧后这个人不是傻子，皇上本来就活不了多久。早晚都得驾崩的，她怎么可能会傻到在这个时候在王府里面刺杀他呢？皇上自然对萧后没有什么威胁了，那萧后为什么要选择在王府有所动作呢？其实你想一下很简单的，现在永儿已经被封为太子了，如果皇上出事的话永儿直接继位，她肯定也知晓皇上会让为夫来辅佐永儿。” “如此那么萧后所计划的一切就都没有用了，她本来就是想，借着永儿还在襁褓之中想垂帘听政的，但是如果永儿的身边还有为夫呢?这样的话她的目的达不到，所以她肯定会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为夫，毕竟皇上已经对他没有威胁了，最大的威胁就是咱们！” “可是，谁都知道为夫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所以萧后肯定会在这方面下一些功夫，正好皇上因为有事要出宫与为夫交代，所以，她便抓准了这个时机，想断了皇帝的后路。只要在皇帝驾崩前把为夫给搞垮了，那么她日后就极有可能会出现在朝堂之上。” “皇上出宫就是因为他有行动了，而自然，皇上有了行动，萧后自然也会。萧后最新布局装作想要刺杀皇上的样子让咱们大家都惊慌，然而她真正想要的并不是杀皇上，而是假意的杀皇上。让皇上害怕，然后就会寻找人帮忙，换句话来讲是皇上有所托。只要那些杀手们在院子里蠢蠢欲动，并没有什么作为，那么皇帝也明白萧后他并不是要杀他，所以皇帝肯定会选择在这个时候送一样东西，就是交代其他的事情。” “交代事情肯定会寻为夫的，但是那个时候为夫正在屋顶上保护皇上的安全，所以并不方便直接来寻为夫，所以定会把东西交到你的手上，如此一来也达到了萧后的目的，她想要的就是皇上给你送东西，而且还是在为夫不在场的情况下。” 听到他这样一说，若虞好像都明白了，那么意思就是说，过不了多久京城内肯定就会有谣言相传，她怀晋王妃不恪守妇道? 如此一想，这萧后当真是有些歹毒啊。她本来就没有想要争什么，结果萧后非要将她拉下水，这样的人当真是可怕极了。若虞想了一下在皇宫里见到的萧后和赵堇城口中所说的萧后联想在一起，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这两个人完全就是不一样的呀。这萧后还真的是当人一面背后一面，这样的人是最为可怕的。 因为像这样的人就像是一个笑面虎的存在，说不定你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她温柔相待以礼相对，但是等到你转身的时候，说不定就会在你的背后捅了你一刀。 想到这里若虞又忍不住想到了老头子，那个人不就是因为太信任自己身边的人，所以遭到了有心人的暗算吗？ “你这样说的话道也是解释的通的，但是皇上为什么要把这块玉佩拿过来呢？而且还是安玉容的。” 听到若虞这话，赵堇城动了动，将头从若虞脖颈间上抬了起来，看了若虞好一会儿，赵岷才道了一句:“若是为夫说，皇上想表达的是，他心里一直有安贵妃的存在，你信吗？” “这……”正想说些什么呢？若虞突然从赵堇城这话中反应了过来，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赵堇城，张了嘴好一会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一直沉默着。 赵堇城瞧见自家娘子这般也没有催促她，反倒是微微勾了勾唇，他笑了笑。 瞧着他这笑容，若虞心头有些不爽，然后到了一句:“你这话莫不是在与我开玩笑吧？皇上那样一个人，他怎么可能会对安玉容上心，再者安玉容到死都没有得到她想要做的皇后之位，如果皇上心里有她的话，那么为什么不满足安玉容这个愿望？” 至于这一点，赵堇城也不得而知了。 但是皇帝一直把安玉容的贴身玉佩带在自己的身上，这一点也足以够证明他一直心里念着她的，只是为什么不如安玉容的心愿一般，让她荣登皇后之位，这一点他搞不清楚，但是他很明确的知道皇帝要给他表达的意思就是这样。 但又或许皇上给这块玉佩的目的，就是想要告诉他们，皇帝所说的那一句心里还有放不下的人，莫不是就是指的安玉容?可是安玉容已经死了，他这样说又有什么意思？ 突然间赵堇城又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这个想法是真的的话，那么皇帝当真是太疯狂了，居然骗了天下所有的人。 可是后来一想，赵堇城觉得这也不太可能啊，因为在安玉容死后，他也自己去看过安玉容的尸体。再怎么说他心里也是装着安玉容那么多年的人，那躺着的尸体是不是安玉容，他一眼便能认出，如果是假的的话，他为什么会没有发现？ 赵堇城越想，便觉得越是离谱。 若虞本来还想听下文的，结果看到赵堇城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她也不好直接打断他的思绪去问他。等他自己回过神来之后，若虞才问了一句:“那假如说你的猜想是正确的，那么皇帝此前并不待见安玉容。难道那些都是装出来的吗？” 还有先前皇帝明明也对她示过意，原来那也是皇帝的假意吗？ 可是，皇帝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刻意想要隐瞒些什么吗？ 第305章 皇帝的心愿 “倒也不是装的。” 微微拧了拧眉，赵堇城思考了一会儿，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了一句：“许日相处久了，生出来的情谊吧，就如同为夫与娘子一般。” 如此一说，若虞倒是明白了。 赵岷这个人，嘴上说的和心头想的，果然是不同的。 她看了一眼赵堇城，又想了想赵岷，这两兄弟……还当真是兄弟啊，连爱人的方法都是……如出一辙啊！ “那现在怎么样？皇上回宫后，会去寻萧后吗？” 听到若虞这话，赵堇城微微一笑，然后道：“去，他自然会去！” 眉梢微动，瞧着赵堇城这表情，怎么有种看好戏的表情？ “你难道忘记了，昨夜皇上送东西来给我，萧后可是会借题发挥的！”这人竟然……还是这般的淡定？ 想到这里，若虞的嘴角微微一抽。 一瞧着自家娘子这表情，赵堇城当下便笑了：“娘子且莫要担心，该发生的事，自然是会发生的！” 本来以为这个人会说一些有用的话呢，结果居然来这么一句！ 嘴角微微一抽，若虞一时间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了，直接对着这人翻了个白眼儿，然后推了推赵堇城，若虞开始去补眠！ 赵堇城瞧着自家娘子这般，当下便有些哭笑不得，深吸了一口气，赵堇城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起身伸了个懒腰，便随了上去！ 也正如赵堇城所言的一般一样，赵岷一回到皇宫，便直接去了凤鸾殿。 萧后似是知晓赵岷会来寻她一般，早便在宫中倒好茶等着了。 赵岷瞧见萧后如此，微微的拧了拧眉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吐出一口气，走了上去！ 如今殿中并无外人，所以，萧后在瞧见赵岷来的时候，也未起身对着他行礼。 赵岷瞧见萧后如此，嘴角微微一抽，然后便又道了一句：“萧玲，这会儿没有了外人，你倒是本性外露了啊！” 萧后闻声，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轻轻的抬了抬眸，用余光瞟了赵岷一眼，然后冷笑一声，拿起旁边准备好的茶杯，帮赵岷也倒了一杯，最后，她道了一句：“皇上也知晓，此处也没有外人，您让臣妾装样子给谁瞧？” 这话说得……虽说，这字面上，对赵岷还是尊重的，但是，这表语与语气却并非是如此！ 萧后也并非是第一次对赵岷这样了，所以，赵岷倒也不算是觉得奇怪与生气。 在萧后的旁边坐了下来，端起萧后帮他倒的那杯茶，细细的端详了好一会儿，才冷笑着问了一声：“有毒吗？” “有。”柳眉微挑，萧后的脸上露出一抹邪笑：“皇上，您敢喝吗？” 瞧着萧后这般，赵岷看了她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抿了抿那口茶。 他知晓，萧后不会那般便，直接这样杀死他！ 本来他的时日就不多了，萧后动不动手也无所谓，再动手，她可就当真是明目张胆的要窜位了！到时候，即便是这天下归了她，日后朝中之事儿，她也不怎么好管，换句话来讲，到时候那些在下次称臣的，你能知晓有几个是真心的？ 想着，赵岷便笑了，如他所想，萧后是并不会在这个时候做这种蠢事儿的！ 萧后瞧着旁边的这人没什么反应，拧眉过了好一会儿，萧后才道了一句：“皇上来此所为何事？臣妾猜想，您应当并不是单单只为了来臣妾此处讨一杯茶水喝的吧？” “朕来此到底是为何，皇后会不知道的？”赵岷嘴角一抽，然后便又道了一句：“你不是知晓我今日来此干嘛吗？明知故问做什么？毕竟……茶水都提前准备好的人，可是不适合说这些个没用的话的！” 这个人……还当真是…… 萧后本来生气的，但后来一想，倒也算是释然了。 将手中的茶杯放了下来，萧后看了赵岷一眼，然后道：“如皇上所想，臣妾昨夜也着实没有想要动您的意思，只是……这怀晋王与怀晋王妃在百姓之心中地位太过于高，日后若是来辅佐太子的话，臣妾，还是会有些后怕的！” 岂止是后怕！ 若到时候赵堇城当真是上了手，那么，萧后即便是再有本事，也是对赵堇城防不胜防的！ 怎么说呢，赵堇城这个人做起事来，那可谓是一把好手，他那个人，不但敢想，而且也敢做，做也就罢了，还做得极好的那种！ 眉梢微动，赵岷盯了萧后好一会儿，便又话又一转。 “昨夜之事儿，朕也不与你提，但是，有一件事，你必须得答应朕！” “必须？”听到这话，萧后笑了，拿起手帕掩着唇，笑得娇媚得紧：“皇上，您觉得，您现在的情况，还有让臣妾必须要答应的事儿？” “朕知晓朕现在奈何不了你。”突然间，赵岷严肃了起来，他也不笑了，就瞪着萧后，似要将其碎尸万段一般：“你若是这件事儿不依朕，朕就算是拼尽全力，也会让你如不了所愿！” 当一个人被逼急了，可是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的！赵岷现在或许，是没有什么能力与萧后抗衡，但是，到底是从一个皇子一步一步走到这个位置的，或许他将萧后的权力都剥夺了，他不行，但是，若是当真发疯了，想要与萧后拼个你死我活，也是极有可能的！ 萧后也是明白这一点的，所以，在听到赵岷这话的时候，手上的动作一顿，当下便也严肃了起来：“所以，皇上是想让臣妾答应您什么事儿？” 看到了萧后妥协，赵岷也知晓，若当真自己与她拼命的话，她也还是会怕的！ 若不是害怕这女人疯起来，将他的全盘计划都打乱的话，赵岷还当真是要与这女人拼个你死我活的！ 但现在这情况而言……怕是…… 微微的拧了拧眉头，赵岷并没有直接与萧后提自己的要求。 萧后瞧着这皇帝突然间变得沉默了，当下便忍不住拧起了眉头，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了一句：“皇上若是不说的话，那便恕臣妾无能为力！” 说罢，便要起身离去。 但是，就在她起身之时，赵堇城直接伸手，一把将人的手腕给抓住，看了她好一会儿，才道了一句：“帮朕将皇陵中，安玉容的棺材盗进宫中！” 这话说出来，萧后都傻了！ 一个死人的棺材？居然……还让她去盗？ 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人……到底是想要盗到安玉容的棺材做什么事儿？ 想不明白这一点，萧后自然是不敢贸然答应的。 满腹疑惑的看着赵岷好许久，萧后都没有回应。 松开了萧后，赵岷板着脸道了一句：“你应当比谁都清楚，朕再过两个月……哦不，准备来讲，再过五十余天便会没命，在这种时候，朕对于朝纲之事儿也无任何准备，不过就是想让你帮朕取皇陵一物罢了，此要求你都不答应，莫不是想让朕与你讲，全部撤掉你自己的势力你才会答应？” “你想得倒美！”想也没想，直接道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萧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控，过了好一会儿，萧后才笑道：“皇上提及此事儿……倒也不难，不过就是安贵妃的尸身罢了，不过……皇上此举可是别有用意？” “用意自然是有的！”赵岷直接回答了萧后这么一句话。 萧后闻声，脸色一变，目光凶狠地看了赵岷好一会儿。 赵岷也自然是注意到了萧后的神情的，微微一笑，赵岷道了一句：“你也莫要想太多，不过是区区一具金棺，能吓着你？还是说……你是怕安贵妃从棺中爬出来寻你？” 萧后闻声，脸色难看得紧，眉头拧了好许久，过了好一会儿，萧后才冷笑了一声儿：“皇上想太多了，臣妾有什么好怕的！” 听到这话，赵岷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回答！ 萧后之所以脸色会变，那是因为听到赵岷说那句话的关系，没错，安玉容之死，其实与萧后也有关系的，换句准确的话来说，安玉容的死，是萧后干的！ 这事儿赵岷其实一直都知晓，但是因着某些事情，他……当初并没有对萧后进行怀疑。 毕竟当时萧后在他的心里，还一直是那种柔弱得紧的弱女子！ 如此一想，安玉容之死，他的责任也不小，不过……他现在后悔了，但却……晚了！ “若是皇上不言明让臣妾办此事的用意。”紧捏着手里头的茶杯，萧后的指尖都开始泛白了：“那便恕妾身无力相帮了！” 这人……果然做事情是个谨慎的，他能栽在这么一个人的手里，怕也是他的宿命吧！ 轻笑一声，赵岷便抬头望了一眼长空：“朕此生亏欠她太多，先始的时候不明白，后来等明白过来了，可都为时已晚。” 赵岷苦笑一声摇头，随后又道：“让你将她的金棺带进宫，是想拜托你，在朕死后，让朕与她合葬皇陵，因为……朕是一个害怕孤独的人，她也害怕，所以，朕死后想与她合葬，这样，朕与她，都不孤独了……” 第306章 解决的法子 这话说得……他痴情得紧似的！ 萧后这个人先开始的时候，对赵岷还是有好感的，因为，当初刚进宫时，他还处处的护着她来着，只可惜啊，他护着她，仅仅只是因为他觉得她可怜罢了！ 萧玲这个人就是这样，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可怜，而她，也特别讨厌觉得她可怜的人！ 因小时候不受人待见，萧玲也是吃过许多的亏，受过许多苦的，所以，她容不得任何一个人觉得她可怜！ 如果说，萧玲被人认为心里扭曲，那么，萧玲觉得，这赵岷才是更扭曲的人！ 怎么说呢，他想要与安玉容合葬在一起，自己派人安排了就是，为什么还非得让她来办这些事情？ 虽然赵岷与她说的原由滴水不漏，但是，也正是因为这滴水不漏，所以才会觉得十分的可疑！ 微微拧了拧眉头，萧后并没有立马答应赵岷，反倒是看了赵岷好一会儿，才问了一句：“皇上自己安排人便可，做什么还要过臣妾这一道手？” 听到这话，赵岷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微微勾了勾唇，赵岷道了一句：“这个时候去动皇陵，皇后是觉得，朕就算是直接昭告天下，朕的时日不多也没关系吗？” 萧后闻声一愣，这一下，倒也反应了过来。 修眉微拧，萧后想了好一会儿，然后又道了一句：“如果是臣妾去将那金棺弄回来，到时候皇上您……” “这你还担心什么？”轻笑一声，赵岷道：“到时候朕之棺定当是别的棺木，皇后你只需要将安贵妃的尸身先放入朕之棺木中，再安排自己的亲信将朕放入，如此，不就没有人发现了吗？” 说到这里，赵岷突然间又有些悲伤的道了一句：“朕在她生前的时候便与她关系不太好，你也知晓，朕是一个极为爱面子的男人，所以，也不想让世人知晓，朕对她还有所挂念！” 这话说得……萧后在听到后，嘴角微微一抽。 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人说得……好似也还有些道理，细想了好一会儿，萧后最终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瞧着萧后这边松了口，赵岷这才微微的松了口气。 再拿起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赵岷抿了一口，似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随之将手中的茶杯放了下来，看了萧后一眼，问道：“你是否要对怀晋王妃做什么文章？” 拧了拧眉，赵岷瞧着这人并没有什么反应，接着便又问了一句：“是否是关于朕昨夜赠其玉佩之事儿？” 萧玲听到皇帝这话的时候，面上也淡定得紧，微微的勾了勾唇，过了好一会儿，拿起手帕擦了擦自己的嘴，然后又笑道：“自然，只许皇上放火，还不许臣妾点灯了么？” 赵岷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嘴角微微一抽，看了自己面前这人好一会儿，最后便道了一句：“还是别做了吧！” “为何？”萧后用看傻子的表情看着赵岷，啧啧了几声儿，然后摇了摇头道：“臣妾之意向，皇上又怎会不知？若想要达到臣妾所想一般，这事儿，又怎可放弃？” “你……” 正想要说些什么呢，萧后就像是知晓她要说些什么似的，直接开口打断了她将要说的话：“臣妾今日帮皇上，那是因为想着就当是承还了皇上当时护臣妾之恩罢了，臣妾所想之事儿，皇上还是莫要再插手才是！帮你取安玉容棺木，已经是很不容易答应的事儿了！” 赵岷：“……” 这个女人还真是……铁石心肠啊！ 被这样的女人给气笑了，赵岷看了萧后一眼，起身便离开了这里。 今日之事儿他也准备得差不多了，至于皇兄与皇嫂的麻烦……那便由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萧后是一个动作极快的人，其实，她早在皇帝来寻她之前，便让人将消息放了出去。 所以，现在满京城的人都知晓了怀晋王妃是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竟然还妄想将心思转到皇上的身上去！ 这消息一传出，便在京城里头闹得沸沸扬扬的。 怀晋王府外头都像是炸开了锅一般，喧闹得紧，但是，怀晋王府里头却是一片详和。 而现在，当事人竟然还在床上呼呼大睡！ 暗香与玉儿两个丫头自然是知晓了外头的情况，两个丫头都急得直直跺脚了！ “玉儿姐姐，你说……现在应当如何啊？外头的那些无知百姓，都对咱们王府议论纷纷的，若不是王爷早前便派着人拦着，这会儿估计都……” “我也不知当如何了。”拧着眉头，看了一眼那紧闭着的屋门，玉儿面露难色：“里头那两位主子都是一宿未睡，这才刚刚歇下，你让我如何前去打扰？” 暗香：“……” 这话说得……倒也是没有氏的！现在去打扰，说不定王爷哪根儿筋不对，便问了她们的罪呢！ 再者……两位主子也着实是累了，但是……外头却…… “且先等等吧。”玉儿瞧了一眼暗香的表情，轻叹了一声儿，然后便又道了一句：“既然王爷知晓了今日会出事儿，事先派人在府外头拦着的，那便说明，他是想到了解决之法的，这两个主子一点儿都未急的样子，估计，那法子都开始出了吧？” 这是玉儿所想的。 差不多到了午时，若虞便醒来了，她感觉到赵堇城将手搭在自己的腰上，若虞眉梢微动，便动了动身子，结果她刚一动，身边的这人便醒来了。 “你醒了？”看着赵堇城，若虞直接坐了起来。 赵堇城瞧着这人，微微的勾了勾唇，然后便也跟着坐了起来。 起身去将衣物穿好，赵堇城也紧跟着她的动作，等到赵堇城自己穿好后，便唤了暗香与玉儿进来。 门外一早便候着的两人闻声，连忙将水打进去，暗香脸盆放至架子上，然后提着裙子跑了过去，对着两位主子行了个礼，然后道了一句：“王爷，王妃，外头的百姓都快吵进府了，您两位可有什么解决的法子了？” 若虞刚开始一听，还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哦，你说的是昨夜之事儿啊！” 打了一个呵欠，看了赵堇城一眼。 赵堇城本来是不想回答的，结果正恰对上了自家娘子这一眼，将头扭至一旁，赵堇城轻声咳了一声儿，然后道：“并无！” 若虞：“……”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一巴掌将这人拍死！ 嘴角微微一抽，若虞又看了一眼那头的玉儿。 玉儿也注意到了自家主子的目光，当下便直接道了一句：“主子，您让奴婢去帮您教训人没事儿，但是，若您想要奴婢好帮您想主子，那还是另问高人吧！” 嘴角微微一抽，若虞一下子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 起身直接跳上了赵堇城的背，然后直接用自己的右手拐勒住赵堇城的脖子。 一开始的时候赵堇城还挣扎了两下，他的力道不重，应当是怕将她给伤着，瞧着那两下没反应，他干脆就放弃了抵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时间过去了好一会儿，自己勒着的这人都没有什么反应，若虞愣了一下，她该不会是直接将人给勒死了吧？ 吓得若虞手一抖，连忙松开了手，想要从赵堇城的背上跳下来。 结果她这手刚一松开，赵堇城就像是知晓她接下来的动作似的，直接一把将她的屁股拖住，一手又将她的左手给拉住。 没有跳下来，但这样倒是让若虞有些尴尬。 暗香与玉儿互看了一眼，微微摇头，看来是她们两个瞎担心了！ 叹息了一声儿，刚想出去，结果便听到了自家主子叫了她们一声。 脚下的步子一停，两丫头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然后问了一句：“主子，怎么了？” 让赵堇城将她给放下去，若虞便道：“暗香去厨房帮我准备一些东西吧。” “主子……饿了？奴婢已经安排好了人将早膳送过来，估计也快到了。” “不。”走到脸盆前，接过玉儿递过来的帕子，若虞洗了把脸，然后道：“我想让你帮我准备些东西陪我出去演一场戏！” “演戏？”暗香与玉儿一听，反应特别大，瞪大眼睛，不太明白的看着自家主子好一会儿，然后又问：“主子想演什么戏？” 听到两丫头的话，若虞并没有着急回应这两丫头，反倒是看了一眼旁边的赵堇城，瞧着这人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微微拧了拧眉。 接着，便回应了一下两个丫头：“一出能让你家主子度过此次难关的大戏！” 暗香与玉儿互看一眼，不太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 若虞也未多解释，便直接让暗香去帮自己去弄，在暗香走前，若虞还将自己的手帕塞到了暗香的手里。 赵堇城全程目视着，瞧着自家娘子那样子，当下便忍不住笑出了声儿来。 听到这声音，若虞有些不满，瞪了赵堇城好一会儿，她便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早便知晓我会这样做？！” 第307章 演技 赵堇城听到若虞这话，当下便忍不住笑了笑：“就你那小脑袋瓜子，会想些什么，为夫会不知道？” 嘴角微微一抽，若虞啧啧了两声儿，便坐到了梳妆镜前。 “主子，今日您……” 玉儿正想问若虞些什么，若虞却突然伸手打断了玉儿的话，然后道了一句：“等会儿我要出去演出戏，你来给我上一个苍白无力的妆！” “啊？”玉儿闻声，当下便是一愣，不太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眨了眨眼睛，看了自家主子好一会儿，然后问了一句：“怎……么了？主子您为何要画一个苍白无力的妆容啊？” “皇上他既然阻止不了萧后，但这事儿又已经闹了出来，我若不出手去阻止，难道还指望着别人帮我处理吗？” 后面这话是若虞说给赵堇城听的，听到自家娘子这话，赵堇城有些哭笑不得，叹息了一声儿，他便上前去，双手放于若虞双肩之上：“娘子，此事并非是为夫不愿意相帮，娘子这般聪明，应当也知晓，若是为夫插手了此事儿，事态会变得更加严重的不是吗？” 这话赵堇城说的是有道理的。 也正是因为知道是这样，所以若虞也不能说他些什么。 轻叹了一声儿，若虞便道：“得，我说不过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玉儿，快，帮我上妆！” 所以，正等到暗香办完事儿回来的时候，瞧着自家主子那脸色白得跟鬼魅似的，吓得暗香连忙扶起自家主子，然后极为担心的问了一句：“主子，主子，您到底是怎么了？” 瞧着暗香这反应，若虞转了转眼珠子，当下便连忙咳了两声儿，那声音咳得，就像是想将肺给咳出来似的！ 暗香瞧见，立马便慌了，连忙伸手将人扶起，然后担心地问道：“主子，主子，您到底是怎么了？方才还好好的，怎么就……” 瞧着暗香这担心的模样，若虞当下便忍不住笑出了声儿来。 暗香正伤心着呢，突然间便听到了主子的笑声，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主子……装的？” 对着暗香挑了挑眉，若虞问：“怎么样？像不像，像不像？” 一时间不知晓应当如何回答自家主子，暗香愣了好一会儿，最后才点了点头：“像……” 起身，若虞提着裙子便跑到了桌子边开始用着午膳：“来来来，先用膳吧！等肚子填饱了，我才能有力气去办事啊！” 赵堇城瞧了一眼自家娘子，当下便忍不住勾了勾唇，微微叹息了一声儿，赵堇城挥手让两个丫头都下去了，随之便又在若虞的旁边坐了下来。 若虞是当真饿了，所以吃东西的时候都急得紧，赵堇城一直在她耳边念叨让她慢一些慢一些。 可这人压根儿就没有听进去。 瞧着自家娘子，赵堇城也是无奈得紧！ 轻轻叹息了一声儿，伸手慢慢的帮她拍着背。 等到若虞吃好了之后，时辰也应当差不多了，王府外头闹事儿的人虽然是被赵堇城派人压了下来，但是大街上人人都在议论着怀晋王妃之事儿。 赵堇城瞧了一眼自家娘子，便从侧门带着自家娘子去了茶楼，寻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了下来，观察着下头的情况。 因着若虞现在还暂时不能让百姓瞧见，所以，出崃的时候，若虞是戴了斗笠的，掀开斗笠前面的面帘，若虞拧着眉头看了一下下头的情况，也在注意听着旁边的人的对话。 “你瞧瞧，这怀晋王妃也真是够大胆的，直接在自家府院里头干这事儿！” 旁边的人听了，当下便点头应了一句：“对啊，虽然说，皇上着实不错，但是，再怎么说，她也是怀晋王的正妃啊！而且，王爷与皇上，还是亲兄弟，你说这……这……” 一同随着他们的两人听着，当下也点了点头。 不止是他们几人，就连其他桌坐着喝茶的人都在说这件事情！ 若虞这个当事人在那儿坐着，听着嘴角抽了又抽。 这些人啊……她一直知晓这件事儿萧后一放出来，她会被针对的！ 但是……也不至于…… 难道就是因为皇帝是一国之君，而她，就算是王妃，也只是一个臣妻？身份与天子比不得？ 明明送东西的人是皇帝，为啥被人说，却只有她？ 赵堇城在旁边瞧着自家娘子脸上的表情，当下便忍不住勾了勾唇。 本来是在想着自己的事情，结果突然间，却发现了赵堇城对于那些百姓所议论之事儿，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是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 瞪了一眼旁边的这人，若虞咬牙问了他一句：“怎么？别人这般说你娘子，你就这般淡定？不帮忙阻挠也便罢了，竟然还笑……你这与落井下石可是没有区别的！” 瞧着自家娘子那生气的样子，赵堇城笑得格外的开心。 伸手摸了摸自家娘子的鬓发，可却因着她还在生着气，所以，便直接拍开了赵堇城的手。 于是乎，赵堇城便道了一句：“为夫笑，是因为觉得娘子生起气来也是美的，不插手，可并不代表为夫不在乎，主要还是……为夫知晓那些都是假的，所以，便觉得胡乱生气啊什么的，也并不重要罢了！” 这话说得…… 若虞嘴角微微一抽，歪着脑袋看了赵堇城好一会儿，然后问了一句：“那若是说这话对我构成了伤害，亦或是你不知晓这是假的，你当如何？” 听到自家娘子的这个问题，赵堇城格外的淡定，伸手端起旁边的茶杯，微微抿了一口，然后勾唇笑得生畜无害的样子，道：“若当真如此，他们……可能……就没有机会再次品尝这茶楼的上等好茶了！” 若虞：“……” 脸上的更改僵，若虞忍不住打了个抖。 “你也当真是……狠得紧！若是你当真这样做了，那百姓可不都对你恨之入骨啊？定然会将我说成什么红颜祸水的！” “就以娘子的姿容。”看着自家娘子，赵堇城笑得更加的温柔了：“被说成祸水又何妨？” 被赵堇城这话给气笑了，若虞瞧着这人，又翻了个白眼儿。 方才的那几人说话也算是好听的了。 还有一些无知的百姓说得特别的难听！ 主要就说什么，怀晋王妃这个不守妇道，一个为人妇的女子，竟然还妄想攀上皇上，想荣登那后位啊什么的！ 赵堇城本来听着还是淡然得紧的，但是越听，他却越是忍不下去了！ 手里的茶杯直接被他捏碎了！ 若虞听见茶杯碎掉的声音，当下也是愣了好一会儿，看了好许久，才问了一句：“怎么了？方才不还是说，因为知晓事情的真相，所以觉得这些话也没什么吗？” 这话是在调侃赵堇城的。 然而，赵堇城听到，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变，但不过片刻，便又恢复了笑容：“是没什么，只是觉得，他们太吵罢了！” 这人啊！有时候嘴硬起来，还当真是跟石头似的，啧啧了两声儿，若虞瞧着时机到了，于是便将手中的茶杯放了下来，将面帘放了起来，若虞直接站了起来。 赵堇城瞧着，当下便直接伸手拉住了若虞的手：“娘子去哪儿？” “时辰不早了，我也差不多该去干自己该干的事儿了啊！” 赵堇城闻声，当下便微微的拧了拧眉：“现在那些百姓可都是盲目的，娘子现在现身的话，指不定他们会以暴力而施之！” 这一点若虞自然是知晓的，不过……要施以暴力，她既然能够想到，自然也有了解决的办法啊！ 当下便费力的扳开了赵堇城的手，若虞微微勾唇一笑：“这一点我自然是有法子的，放心啦！这事儿也只有我自己才能够处理，若是你插手的话，别人会以为是你想故意遮掩事实，既然咱们想要澄清，那就必须得来狠一点，将那些谣言连根拔起，若只是为一时之平，那咱还不如不做！” 这样一说，也着实是有道理的，但是…… 赵堇城并没有松口，若虎啸 瞧了一眼赵堇城，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然后便道：“好了，等会儿我当真是危险的话，你得马上来救我啊！” 话毕，也未等赵堇城回应，若虞直接带着玉儿下了茶楼。 因着她现在戴着面纱的，所以，在大街上并没有人认出她来。 瞧着街上的人，若虞注意到了一处人比较密集的地方。 看准了地方，若虞微微的勾了勾唇，然后，在走路时， 东倒西歪的，瞧着十分柔弱的样子。 玉儿是不知晓自家主子想干什么的，所以，自家主子这般，当下也给吓了一大跳。 “主子，主子，您怎么了？” 若虞微微的扣了扣玉儿的手，然后等走到了人多的地方后，若虞直接整个人都瘫了下来。 那头茶楼上的赵堇城瞧着心头一紧，随之便反应过来，她是装的！ 当下便忍不住勾了勾唇，然后道：“亏得我早便知晓，如若不然，定当被她这反应给完全骗去！” 第308章 戏精夫妇 若虞是当真是演得极像，疾风跟在自家主子后头，也瞧着了，在听到自家主子的话后，轻轻的点了点头：“您说得是。” 周围有一个人直接硬倒了下来，旁边的百姓自然是注意到了的，当下便都纷纷吓得退了几步，十分自觉的让出了一个圈来。 玉儿忙慌叫了一声儿：“主子？” 因着方才做了个动作提示了一下玉儿，所以，玉儿在叫她的时候，特别“不小心”地将她的斗笠给弄掉了。 周围的百姓一瞧，当下便连忙道：“怎么会是怀晋王妃？” 若虞先前在京城可有名了，虽然出名得不太光彩，所以，京城的大多数的人还是认得她的！ 这一声道了出来，周围的百姓都愣了，看着若虞，然后都在议论着：“原来，这就是怀晋王妃啊！你说，她怎么就这样了？” 旁边的几个人一听，当下也跟着议论了起来。 玉儿则是一直担忧地叫着她，然后也请那些百姓帮她送王妃去寻大夫。 许是因为那些流言的原因，竟然没有一个百姓愿意相帮。 若虞瞧着这种情景，当下心头便忍不住轻笑一声儿。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咳了两声儿，然后十分虚弱叫了一声儿：“玉儿……” 听到自家主子这般虚弱的声音，玉儿当下便忍不住哭了：“主子您别说话，奴婢扶您起来！” 说着，玉儿便要将若虞给扶起来，但是，在起身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子，原本瞧着都快要站起来了，结果就因着这么一下，若虞便又直接摔了下去！ “主子，主子！您怎么了？” 听到玉儿这话，若虞拿起暗香交给她的帕子，擦了擦眼泪，顿时眼泪跟没关阀门的水匣子似的，啪啪往下头掉！ “没事儿，只是心口郁结，有些难受罢了，来，你扶我先行回府吧！”说着，若虞又看了看四周，然后又道：“在这里碍着百姓们过路，不太好！” “主子！”玉儿都急哭了：“您都这个样子了，还想着他们做什么？！” 说着，玉儿便又瞪了一眼旁边围观的那些人，然后指责道：“这些人，听风就是雨，不管那谣言对与不对，都张着嘴巴直接胡说！他们不怕您，那是因为觉得主子您人太好，容易欺负！不然，您瞧瞧，他们在京城中，除了说您，可还说过谁？！” 这话玉儿一开口便直接说到了重点！ 若虞听着都意外得紧，不过话说回来，以前若虞怎么就没有发现，玉儿的演技这么好呢？ 先前她还一直以为玉儿只是一个不怎么人情的丫头，毕竟，玉儿在她的身边，做的事儿基本上都是打打杀杀来保护她的那种！可是……没想到这丫头演技也是一绝啊！ 心头忍不住为玉儿鼓掌，若虞咳了好几声儿，然后道了一句：“这也不怪她们，主要还是我没有做好，不然，也不会被别人捕风捉影。” “主子！”一听这话，玉儿便有些不高兴了：“您都这样了还要帮着他们讲话？您以为，您这样做，他们便会感激您吗？” 说着，玉儿便又瞪了一眼旁边围观着的百姓，然后道：“要让奴婢说！就应当将他们抓进大牢，让王爷好生惩治一下他们！” 这话也是故意让那些百姓听的，所以，玉儿的声音大了些。 而有些胆子比较大一点儿的百姓，当下便不满地道了一句：“你这姑娘这话说得！若是那王爷当真是在乎你家王妃，会在这事儿闹这般大的时候，都还不出个面儿吗？” 嘴角微微一抽，玉儿冷笑了一声儿：“这位公子，不知您可否听说过，祸从口出？” 那个：“你……” “哎，李秀才莫要冲动！”旁边似是与他结伴的人突然间开了口：“听着这位姑娘这话的意思，怕是你家主子是被冤枉的意思？如此，正好此时有许多的人，可否请王妃给个正确的说法？” 瞧了一眼周围的乡亲，那人笑道：“我与李秀才可都是读书的斯文人，都是要讲道理的那种！若街上所言都是在污蔑王妃，就以王妃与王爷的身份，咱们都应当向您道歉。” 还当真是有个讲道理的人！ 玉儿闻声点了点头，然后便瞧了一眼自家主子。 若虞却对着玉儿微微的摇了摇头。 “主子！”不太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玉儿叫了自家主子一声儿，然后问：“您心头苦着呢，方才那位公子也说过，大家都是讲道理的，您若是都说出来，这个误会……便也就解开了！” 说着，玉儿还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然后又道了一句：“虽然说，这些人议论的都是您，那是因为……对于皇上，他们不敢议论，您在这里把话都说开了，不光是给您，就连皇上，百姓们心中也不会对其有误会啊！” 这话说得……倒是没有错。 若虞并没有立马答应，方才帮她说话的那个读书人瞧着，当下便道了一句：“那位姑娘说得没错，王妃，既然您知晓事情真相，此事儿又关乎……还望您在此说个明白吧！” 几人对话都是在理的，所以，旁边的百姓即便是反对，但也没有多说些什么。 若虞瞧着如此，便微微的点了点头，勉强的借着玉儿的力，若虞站了起来，然后道了一句：“多谢这位公子仗义相言！” 说罢，又拿起手帕擦了擦眼泪，这不擦还好，这一擦，眼泪却是越擦越多！ “其实，我都是听王爷说的，那日因着皇上政务处理太累，想出宫放松一下心情，瞧着天色不早，便想着与王爷兄弟二人相聚一翻，故王爷便请皇上于府中歇息。” 说着，若虞哽咽了一声儿，便又道：“当晚王爷因公务在书房，皇上应当是想起有样东西未交给王爷，所以便让自己的亲信直接将信物送至了主院，各位请想，若是皇上与本妃……当真如传言那般，那么皇上何故直接将信物送至主院？那可是王爷的院子！” 这话一说……好似还当真是这么回事！ 主院本来就是赵堇城的，自从他们从边关回来之后，若虞便没回自己的院子，一直住在赵堇城的主院的。 若虞这样一说，在场的人都没有了声音。 但还是有人问了：“那为何王爷没有帮您澄清此事儿？” 听到这话，若虞苦笑了一声儿：“在此刻王爷来帮本妃澄清，那不正是被有心人说成，欲盖弥彰么？” “那您现在不也是在澄清吗？” “今日……我本是想上街上瞧瞧为何会因为那么一个误会而让京城的百姓都对我议论纷纷，结果因着……身子不适，才不小心暴露的，再者……我本也打算不澄清来着，就怕有心人会再加误会，可是……是这位公子非要让本妃解释啊！” 这话……说得倒是没有错！ 因为，方才也着实是那书生让王妃说的！ 若虞哭得更加伤心了，玉儿瞧着，也跟着哭了起来：“主子，没事了，没事了，都解释清楚了。” 说着，便又转身瞪了一眼后身的人们：“不过话说回来，在场的各位怎么一听一点儿风声就胡说？但这些谣言，都是谁传出来的？” 因为这个谣言是传了很多个人的了，所以，一时之间，也没有人知晓到底是谁传出来的。 瞧着周围的人也不知晓是谁，所以，若虞也不打算再追问下去，当下便哭着哭着，然后“晕”了过去！ 玉儿本来还想问的，结果突然感觉自己身上一重，便瞧见了自家主子晕了过去，玉儿着实地一直叫着“主子！” 正在茶楼上看着前头好戏的赵堇城，当下便忍不住笑了出来。 疾风瞧着脸色都变了，“主子，瞧着王妃的情况不太好，您现在……”竟然还在笑？ 后面的这话，疾风并没有说出来。 赵堇城虽然没有听到疾风说完，但是，也明白疾风在说些什么。 微微一笑，赵堇城摇了摇头，也未做解释，然后道了一句：“带上人，咱们啊……该去寻王妃了！” 于是乎，未过多久，怀晋王便带着人马出来寻怀晋王妃。 怀晋王直接抱着王妃急匆匆的回了怀晋王府！ 而怀晋王的随从之中，也有亲戚在这里瞧情况。 当下便拉着人问了一句：“哎，大侄子，这到底……怎么了？王爷怎么这么快便来了？” 那随从一听，当下便叹了一声儿，然后道：“昨夜王爷处理公务过晚，便一不小心在书房睡着了，今日午时过后方醒，一醒来便听到了外头的传言，再听王妃一贴身丫头道王妃不知去向，这不，急得咱们王爷啊……直接带着人，冲出来寻人了！” 说着，那随从瞧着王爷的身影都快不见了，当下便道：“大舅，我便不与您多说了啊！” 说罢，便直接跟了上去！ 因着这事儿，百姓们一下子便明白了，当真是他们误信谗言，百姓扎了堆儿，组了个团跑到怀晋王府门口，说是要向怀晋王妃赔罪！ 第309章 皇帝的心事 别说……就这一出戏，还当真是让若虞两口子给演活了，萧后所散布出去的那些谣言，现在在百姓们心中，倒也是成了真正的谣言！ 若虞在府中与赵堇城吃着瓜子儿喝着茶，听着暗香从外头打听回来的小道消息。 当下便忍不住一笑：“瞧吧，这些百姓就是很盲目，先前引导他们的线出了问题，咱们今日这一出，换是帮他们换邮一根正确又完美的引导线，如此，不就在所有的事情给解决了！” 暗香听到自家主子这话，当下便恍然大悟，然后道：“啊，所以说，先前主子让奴婢将您手帕上沾了些辣椒，就是为了能够演方才与玉儿在大街上的那场戏？” 暗香在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若虞还当真是意外得紧，伸手摸了摸暗香的头，若虞语重心长地叹息了一声儿，然后道：“其实……暗香，你能想到这一点，我也是很欣慰了！” 暗香闻声，当下便高兴了，正想道些什么，却突然间反应了过来，撒娇似的叫了她一声：“主子！” 瞧着暗香这可爱的小表情，若虞当下便笑了出来，轻咳了一声儿，然后便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疾风：“疾风，你媳妇儿这么可爱，你还当真是赚到了！” 本来就是一句玩笑，结果疾风一听，当下面红耳赤的。 若虞瞧着，忍不住笑出了声儿，暗香瞧着此场面，伸手便推了一下自家主子，微微的摇了摇头，暗香也害羞了！ 疾风一时间有些……所以，便对着赵堇城与若虞拱了拱手，然后道了一句：“主子，王妃，奴才还有事要办，便先行退下了！” 疾风是陪着赵堇城一块儿长大的，所以，赵堇城又怎么会不知道疾风现在是怎么个情况？瞧了一眼自家娘子，瞧着娘子那迷茫的眼神，若虞有些哭笑不得，然后微微的点了点头：“嗯，去吧！” 疾风听到自家主子的应声，点了点头，便又看了一眼暗香那头，暗香正恰对视到了疾风的眸，当下便低了低头。 若虞自是瞧着这两人的，当下便忍不住笑出了声儿来，疾风听到王妃的笑声，当下老脸更红了些，就像逃跑似的，疾风低着头离开了。 暗香娇羞地瞧了一眼自家主子，当下便轻声道了一句：“主子，您也……太会开玩笑了！” 伸手勾了勾暗香的下巴，若虞道：“这会儿没事，你与玉儿都下去休息吧，有些话我要与王爷单独说说。” 本来两丫头是不愿意出去的，但是听到主子说要与王爷单独说说，便也不得不出去了。 起身，屈膝给自家主子行了个礼，玉儿拉着暗香便出去了，顺道儿帮他们关了门。 听见这关门声儿，若虞嘴角微微一抽，转头看了一眼赵堇城，赵堇城正直勾勾的盯着她。 拿起手中未吃的一颗瓜子往赵堇城脸门儿上甩，结果赵堇城只是微微的动了一下，直接用嘴将那颗瓜子接住，咬开了瓜壳儿，将仁儿吃下后吃了壳。 “娘子还得好生练练，瞧，若非是为夫又快又准的将它接住，娘子都直接扔到为夫脸上了！” 嘴角一抽，白眼儿一翻，若虞啧啧了两声儿，然后摇摇头道：“不是我功夫不到家，而是我故意想要打你脸的！” 赵堇城听到这话，也没有生气，反倒是起身走到了若虞的身边，然后将旁边的凳子移了移，自己在若虞的旁边坐了下来。 “娘子是有什么话想与为夫说？” 直奔主题，若虞也没有打算再与赵堇城兜弯子，直接道了一句：“我是想着，等永儿的事情一结束，咱们好生帮疾风与暗香办个婚宴吧！他们俩……也应当该成婚了！” 听到自家娘子这话，赵堇城眉梢微动，侧头看了若虞好一会儿，赵堇城便问了一句：“为何要等到待永儿之事儿解决完之后？明日便开始准备，寻人瞧个良辰吉日不是更好？” 一听到赵堇城这话，若虞当下便翻了个白眼儿：“你是白痴吗？这会儿大家的心思都在永儿的身上，即便是……哎，等等！” 突然间，若虞好似想到了些什么，拧眉看了一眼赵堇城。 而赵堇城在瞧着自家娘子看自己时，当下便微微的勾了勾唇，看来……她已经知晓了啊！ “你该不会……正如我所想的那般计划着吧？” 赵堇城闻声，当下便笑得更加温柔了，端起旁边若虞喝过的茶水抿了一口。 若虞瞧着他端错了杯子，正想开口提醒呢，结果这人动作也太快了些，都直接入了口！ 若虞：“……” 叹息了一声儿，若虞啧啧了两声儿，然后道：“话说回来，其实……咱俩的婚姻在结时可并没有那般的……顺利啊，换句话来讲，应当是当初咱们可不是你情我愿啊！如今还要想借用他们的成亲之礼来……你不觉得，太可恶了吗？” “非也，非也！”微微摇了摇头，赵堇城笑道：“如娘子所言，当初咱们俩的成亲时，是不太那什么……但是，现在是疾风与暗香两人情投意合啊！他们本来也是要打算成亲的不是？而且……为夫也没有打算在他们的婚宴上做些什么，只是单纯的想借此他们成亲为由，表现得不太在意朝中之事儿，让萧后放松对为夫的警惕罢了！” 如此说来，若虞觉得赵堇城也没有错。 微微拧了拧眉头，她又看了一眼赵堇城，赵堇城也知晓自家娘子心头的顾虑，当下便笑道：“娘子，这样吧，咱们把疾风与暗香两人叫来，讯问一下他们的意见如何？先且不说咱们想急着帮他们办这亲事，就先问问他们两人，是否愿意成亲如何？” 说到这里，赵堇城又笑着道：“反正啊，疾风是没有问题的，因为，先前为夫也从侧面问过他，他也有意愿想向暗香求亲！” 听到这话的时候，若虞的嘴角微微一抽：“你从先前就开始计划着这事儿了？” “不不不，为夫哪有那般的神机妙算？”笑看着自家娘子，赵堇城有些哭笑不得：“再怎么说，疾风也是跟了为夫多年的人，他的事情，为夫自然得好生的关心关心了啊！” 这样一说……好似也是这个道理！ 轻轻的点了点头，若虞道：“如此也好，那我去寻暗香进来问个清楚！” 说罢，若虞正想起身去叫暗香，结果她刚一动，赵堇城就像是知晓她要做什么似的，直接伸手将她给拉了回来，拉至赵堇城的怀里坐着。 赵堇城双手抱紧若虞，然后用食指在她眉间轻轻一点：“娘子是不是傻？这个时候去打扰人家，合适吗？” 一听赵堇城这话，若虞突然间好似想到了些什么，嘴角微微一抽，然后点了点头。 他说得……还当真是有道理的！ 皇宫…… 赵岷自回到自己的殿中，便一直很关心着外头的那些人。 他也知晓，百姓之所以只议论怀晋王妃，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怀晋王妃，就是因为他是天子，贵为一国之君，所以，百姓们不敢明着说他，只能在暗地里说他罢了！ 虽然今日一早便与萧后谈过，但是，萧后那个人，一直都只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做事情，这让赵岷十分的头疼，但是……他却又拿她做不了什么，这让赵岷十分生气！ “皇上，皇上……” 赵岷的贴身护卫派人从宫外打听到了消息，便连忙跑回来报信儿！ “怎么了？” 瞧着人来，赵岷直接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走上前将人给扶了起来：“外面什么情况？可都……还在怀晋王府门口闹？皇兄他……就没有采取什么行动？任由他们？” 护卫连忙摇头，道了一句：“百姓们着实是在怀晋王府门口，但是……却并不是因为说怀晋王妃的出格之事儿。” “嗯？”不太明白他的意思，赵岷微微的拧了拧眉头，看了自己面前的人好一会儿，才问了一句：“不是说怀晋王妃的出格之事儿，那是什么？” “为了向怀晋王妃道歉！” “道……歉？”听到这话，赵岷十分的意外，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然后问：“这是怎么回事儿？” 后来，护卫将若虞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赵岷，赵岷听后，突然间笑了出来。 “果然，这女人……当真是有本事！” 其实……赵岷心头很明白，像姜芷榆这样的女人，当真很适合做一国之母，而他那皇兄，也很适合坐他现在的位置！可是……赵岷嘴上不承认啊，不，换句话来讲，是赵岷不甘心！ 赵岷从小到大，什么事儿都特别的用功，也特别的努力，因着当时赵堇城是晋王的儿子，所以，他小时也常与赵堇城一起，让少傅教，可是……赵堇城却一直被少傅夸奖，而他……以至于母妃在他每次功课下来之 后，都会罚他一二！ 所以……赵岷宁愿在心头承认赵堇城的能力，也不愿意直接将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位置直接拱手让给他！这也是为什么，赵岷就算是死，也只会将这位置让给赵堇城儿子的原因之一…… 第310章 喜事 赵岷这个人的缺点有很多，其中最为严重的就是那至死不承认的性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随了先帝，反正他心里承认赵堇城，但是面儿上却是不会说出来的。 也正是因为他有这么变态的心理，所以才会搞出那么多事情来。如果这事换做是赵堇城的话，他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也必定会加之改正的。但是赵岷着实和赵堇城不一样。 但话又说回来，虽然皇帝他并不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讲，最后的结果还是好的。他自己也知道，这个江山幸的是赵而不是萧！ 现在的事情已经得到了一部分的解决，至于剩下的要等以后确认下来才知道，不过萧后那边现在估计也急坏了吧。 皇帝猜想的没错，萧后本来还想坐在这里安心的等收成果，但是突然听到有人来报，说把百姓正聚集在怀晋王府，正要向怀晋王妃道歉呢！ 听到这个消息，一直很淡定的萧后却并不淡定了，双手一挥，直接将桌上的茶具全部打了个稀巴烂，然后大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百姓不都是认定了怀晋王妃行为不轨吗？为什么要聚集在怀晋王府门口向她道歉？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让你们好好监视着情况，为何现在才来与我报?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皇后当真是气坏了的，她原本想着现在可以直接将怀晋王给收拾掉，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她今天才命人传出来的消息，居然这么快就解决了，明明先前还有人讲她禀告说怀晋王与怀晋王妃两个人到午时都还没有起身，到现在才过了不到两个时辰，怎么全都没事了？！ 她自然是知道怀晋王解决问题的手段，但是她再怎么想，这事儿也得困扰怀晋王好几天，然后她再将其他的事情爆出去，慢慢的一点一滴地击垮怀晋王，但是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事情才开始就已经这么莫名其妙的结束了。 皇后着实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 冷静了好一会儿，她才问来禀告的人:“今日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儿？为什么那些百姓突然转变了态度？当时明明说要讨伐怀晋王妃的。” 皇后将这些谣言散布出去，为的就是想要让怀晋王分心，因为她知道王爷对王妃的感情，所以他若知王妃有难的话，王爷自然会发花时间去处理，这样的话，萧后便可以在趁着王爷在替王妃处理事情的时候，将朝政慢慢的弄到自己的手上。 虽然她也知道那些问题为难不了怀晋王多久，但是只要他没有心力管朝政之事，那么她就有时间将朝政之事慢慢的揽入自己手中，这样的话也算是对自己日后垂帘听政做一个铺垫。 如意算盘打的啪啪响，结果，她这才刚开始打，那算盘的子儿却爆了一棵，你说气人不气人？ 答案当然是气人的，但即便是如此她又能怎么办？ 来禀告的人，瞧着皇后这么生气，自己也吓得够呛，哆嗦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行了个礼道:“今日午时过后，王妃便带着一个婢女出了府，当时好像是王妃身子不适，走路都东倒西歪的，许是外头的传言对王妃的影响极大，所以太过悲伤了，她走在大街上的时候，不小心被人认了出来，然后周围围了一堆百姓，当时那些百姓还相信着王妃，非要让王妃先解释解释，当时王妃好像并不愿意解释的，可是后来见百姓那般担心，所以她便说了两句，然后那些百姓也都信了，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这话说的只是一个大概，但是萧后要的是详细的情况，之后她便多问了那个人两句，那人将当时他所见的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皇后，皇后听后，突然被气笑了。 好一个安若虞，没想到她是这样一个有计谋的人，不得不说，怀晋王得此贤内助真的是让萧后极其为难。 本来先前所计划好的，因着这一个变数，也不能完全使用了。 皇后微微拧眉，沉默了好一会儿，随后便道了一句:“你且先下去吧，你去怀晋王府探探情况，看看他们还有什么动作。” 他们居然已经想到了解决的方法，那么便说明他们已经猜到了她的心思，而且再加上皇上昨夜在怀晋王府过的夜，他就不相信，皇上什么话都没有跟怀晋王他们讲。 如此一来，他们也算是撕破了脸皮。 而现在她所需要做的就是，要将之后的退路做好打算，因为怀晋王夫妇可不是那么好招惹的。 不过，她唯一庆幸的是，他们的儿子还在自己手上，若是他们不听话的话，那么这太子就…… 虽然她明白皇帝想要留一个赵家的血脉来继承这个皇位，但同时也相当于亲手送了一个人质在她的手上。 凡事都是有利有弊的，就像皇帝所立的这个太子也是一样的。这也是为什么皇帝想要立永儿为太子，她却并没有反对的原因。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若是现在要让她找一个孩子来做太子的话，还有点困难。 现在立了永儿为太子，至少，她还可以用太子牵制住怀晋王，再者，太子现在连周岁都不到，所以她想要控制太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不过就现在的情况而言，她还是得赶快帮皇帝将安贵妃的金棺运回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个人已经死了这么久了，说不定尸体都腐烂了。那个皇帝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竟然还要想和她一起合葬，真的是脑子被门夹了！ 不过这些事情都并不用她担心，因为，这对她也没有什么影响，所以她只要赶快照着做，然后在从皇帝那里，做一些文章，再用一些稍许迂回一点的法子去弄实权即可！ 目前最让萧后担心的是……她那所谓的父亲和弟弟。 自从她与家里断绝了关系，她弟弟也找过她几次，但她都说自己生病了没有办法接见这样的理由打发掉了。 不过她那个弟弟是真心待她的，她也着实不想伤心伤害弟弟。 皇帝也知道她最担心萧祁的，不过还好，他并没有拿萧祁来威胁她。 但皇帝的这种不作为倒是另萧后有些看不起。 不过既然是对自己有好处的，她自然不会与皇帝说。 她现在最担心的还是怀晋王会对她展开报复！因为，她所知晓的怀晋王，素来都不是那种只知道自己吃闷亏的人！ 此次安若虞与皇帝的那些不伦传言虽然被安若虞给解决掉了，但是，安若虞到底还是被那些个舆，论诋毁了那般久，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萧后结合最来怀晋王夫妇两人的关系来看，怀晋王安当会对她不利，至于是哪个方面…… 萧后忍不住拧起了眉头，她知道，不论是朝政，后宫，个人，公理上……赵堇城都会想尽一切法子来“回报”她！ 想到这里，萧后又拧了拧眉头，过了好一会儿，这才问了一声自己身边的一个小宫女:“对了，疏妃娘娘与太子，现身在何处?” 若虞听了赵堇城的话，将疾风与暗香两人拉了过来问情况。 她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先问了一下两人的意向，两人虽然都害羞得紧。 但都是一同表示说，只要等到太子的事一结束，便会寻个良辰吉日成亲的。 这两人有这样的意愿，当然是他们意料之中的，后来她又问了两人一句:“我与王爷会尽快选一个良辰吉日让你成亲的。” 两人听到这话后，当下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了一句:“主子，现在并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奴婢与疾风两个人已经表明了心意，这亲是要结的，但是并不是现在。毕竟现在太子的安危还没有确定下来，而且您们还要有那么多事情要做，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考虑奴婢与疾风的事情呢?” 疾风听到暗香的话，也应和的道了一句:“暗香说的没错，两位主子暂时还是不要做这样的打算了。” 这一点还当真是被赵堇城给说对了。 两口子互视了一眼，然后微微叹息了一声儿:“其实，这次让你们着急成亲，咱们俩也还是有一些打算的。” 之后赵堇城便将自己与若虞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两人压根儿就没有想到两位主子还有这样的想法，当下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就过来。 两人心头的想法也似乎是达到了一致，互视了一眼之后，便叫了一声王爷与王妃。 随之两人齐齐道:“如此，便就如两位主子所想一般吧！” 疾风又道:“其实，很早之前，奴才便有想迎娶暗香的想法，只是后来大战给耽搁了，所以就……” 说到这里，疾风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听到这话，若虞与赵堇城两人都笑了，伸手便将暗香扶了起来，也让疾风起了身。 之后，若虞便次元玉儿传了进来吩咐了一句:“玉儿，你等会儿去一趟玉清观请王道张帮他们俩合合八字吧！咱们王府啊，也是时候该办件喜事了！” 第311章 三日后的吉日 张道长可是一个合新人八这的能手，有他帮疾风与暗香两人合八字，若虞是再放心不过了。 赵堇城也觉得可行，当下便让玉儿快些去办！ 疾风与暗香两人互看一眼，脸上的喜悦藏都藏不住！ 瞧着这两人如此，若虞也就放心了些，微微松了口气，然后看了一眼赵堇城。 赵堇城自然是知晓自家娘子在想些什么，将手轻轻的放在若虞的手背手，他微微一笑：“暗香是你的人，她的婚事儿，你这个做主子的，可得多费些心，而至于疾风……” 看了疾风一眼，赵堇城又笑道：“王府旁边有一处独立院落，虽然算不上大，但是你夫妻二人今后居住倒也没有问题的，那座院落……本王便赠与疾风做婚房吧！” 王府旁边的那座院落，其实并不小，与王府比起来的话，着实是小了些，但是，那座房子，可比一般京兆尹的院落要稍许大一些。 疾风听着，当下便连忙摇头：“不可，不可，主子，那院子可不小啊，奴才……奴才可不……” “你可没有拒绝的资格啊！”知晓疾风想要说些什么，赵堇城却直接打断了疾风的话，道了一句：“你打小起便跟在我身边，如今你你成亲，我若是不赠一座院给你，倒也有些不知恩了！你于我身边，可没少帮我做事儿啊！” 若虞一听，当下便笑道：“王爷说得对，疾风啊，我家暗香嫁与你，可不能吃苦的啊，这座院落就算你不住，那暗香也要住的啊，你可没有什么资格，替她做决定啊！” “主子，奴婢……” 暗香听着自家主子这话，都给吓了一跳。 连忙想要解释些什么，结果，她这刚一开口，自家主子就像是知晓她要说些什么似的，当下便拦了下来：“这事儿啊，便就这样定下来了，你们的日子，等张道长来了之后再决定，不过这些该置办的东西，咱们还是得先置办起来！” 说着，若虞便又直接打了个呵欠，然后看着赵堇城，道了一句：“许是今日太累，有些困了，王爷可还有何事儿？” 瞧着自家娘子这般，赵堇城当下便笑着戳了一下若虞的额间，然后宠溺地道了一句：“娘子且去吧！生好身休息。” 点了点头，若虞便起身直接进了内室。 暗香瞧见，连忙起身便要进去伺候着，结果她这才刚动身子呢，然后便听到了王爷的声音：“你们俩就且先下去吧，本王进去赔王妃即可！” 说罢，也未等两人回应，赵堇城直接随着若虞进了内室。 他进去的时候，若虞已经躺了下去，今日她也着实是累了，若虞沾到床倒睡着了。 赵堇城瞧了一眼自家娘子，当下便微微一笑，叹息了一声儿，然后上前帮她将被子给盖好。 天色还早，赵堇城现在也还没有睡意，于是便在旁边的软榻上半躺了下来，看着书。 手里拿着书，但是，赵堇城可并没有当真在看，只是瞧着那本书发愣……哦……不对，应当说是在想别的事情！ 因为，先前赵岷与他所说的那些话，他还挺在意的，就是皇帝说，他自己也还有暂时放沔的东西，所以，他还不能死！ 这是在皇帝让他保护他时，对赵堇城所说的话。 赵岷这个人，什么事儿都比较喜欢往自己的肚子里吞，不论是自己喜欢与否，不论是自己在意与乎，他都是那个样子！ 这倒是让赵堇城觉得有些奇怪了！ 至于是哪个地方奇怪……赵堇城微微拧了拧眉头。 他似乎也猜到了，但是，却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因为，赵岷就目前的情况来讲，他一直放不下的人，应当是安玉容才是！可是，安玉容老早便没了，他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不应当是…… 等等！ 突然间，赵堇城好似想到了些什么一般，微微的拧了拧眉，过了好一会儿，才想到一个他都觉得不太可能的情况！ 想到了那一点，赵堇城的脸色变得难看极了，最后，他才轻手轻脚的出了内室，打开屋门，叫人寻来了疾风。 疾风因着想到要与暗香成亲，所以高兴坏了，本来是想着去买一些东西送给暗香做定情信物来着，结果正在他选东西的时候便有府里头的人来寻他，让他去王爷的书房，自家主子正在书房里头等着自己！ “主子。”疾风上前向赵堇城行了个礼，看了赵堇城好一会儿，疾风便不解地问了一句:“主子，还有什么事儿让您烦恼的吗?” 听到疾风这话，赵堇城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又问了他一句:“话说回来，先前咱们去过安贵妃的宫殿查找什么线索，你……有没有觉得哪里怪怪的?” “安……贵妃吗?”疾风想了想，不明白自家主子所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呢，赵堇城突然发现了疾风没有回答他，然后看了一眼疾风问了一句:“你不记得了吗？就是那日，安贵妃死的那一日，我不是进宫去看了吗？还找了一些东西。” 那一次他还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是因为那一次，他才真正的确定安丞相有问题。 按理来讲疾风应该记得才对。 疾风经的自家主子这样一提，他也想起来了，当下便摇了摇头道了一句:“奴才的记忆里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不然当时您应该发现了才对。” 疾风这样一想，赵堇城也知道，但是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他忽略了，或许是当时压根儿就没有往那个方面想，所以就没有怀疑。 但如果说他当时就开始怀疑现在心里想的那件事，最后的结果会不会就不一样了呢？ “有件事我现在需要你帮我确认一下，若是这件事当真是真的的话，那么咱们接下来怎么做就都得看情况了。” 自家主子这样一说，疾风倒也明白了，但是，既然主子是这样吩咐的，那么他也会像这样做。 但是有一点他还是想问:“王爷，也并不是奴才想要多嘴，而是奴才想要问，这些事情都跟太子的安危有关吗？” 疾风是一个懂得分寸的人，所以他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但即使是自己心里所想的，他问的也比较的保守。并没有直接向自家主子问出来，引人注意。 赵堇城并没有直接回答疾风这话，反倒是看了一眼疾风，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了一句:“嗯，你说的没错，多余的事情你还是不要再问了，我自有分寸。” 心里面虽然很担心，但是自家主子都这样讲了，疾风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那么王爷的意思是……要让奴才做些什么？” 看了疾风好一会儿，赵堇城这才缓缓开口:“你就去帮我查一下皇上最近有什么变化，与往日有什么不同，然后再一一的并报给我，还有就是先前你出府到底是做了什么？” 赵堇城把话问到这里，也算得上是说得特别特别的清楚了，疾风当下便拱了拱手，然后道了一句:“奴才明白了，先前奴才出府，是想着，奴才与暗香都快要成亲了，奴才都还未送暗香一个像样一点儿的礼物，所以，当时奴才正是在帮暗香挑选适合她的礼物呢！” 赵堇城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当下便忍不住笑了出来，微微的点了点头，赵堇城便道了一句:“真是不好意思，等这件事儿有了眉目之后，我也定当陪你一块儿去选，或者，我直接让娘子帮你打听打听，暗香到底喜欢什么！” 得自家主子此言，疾风自然是放心了许多， 当下便拱手对自家主子行了个礼，疾风便先退了下去。开始着手办自家主子交代的事情。 交代完了疾风之后，赵堇城便又开始想着，今日自家娘子将萧后辛辛苦苦布置好的那一切都给破坏了，如此，萧后定当不会善罢甘休的。 现在，赵堇城最担心的并不是萧后要对自家娘子不利，反倒是担心起了宫里头的永儿。 毕竟永儿是他们的亲生骨肉，萧后知晓一切后会生气，她生气的话自然是会着应当要怎么让自己痛快，如此，便就是与赵堇城为难。 榆儿身在王府，萧后或许想要动榆儿，加之榆儿身边有自己，所以不一定能够成功，但是，远要宫中的永儿呢? 虽然说，就现在的这种情况，萧后也不会蠢到直接弄了永儿，但是，即便是害不了永儿，她也能想到法子，让永儿他…… 想到这里，赵堇城当下便忍不住拧起了眉头，若当真是如他所想的那般，那么，皇帝……会帮到永儿吗? 这一点，才是赵堇城最为关心的！ 于是乎，赵堇城想来想去，便直接向宫里头递了一封折子！ 不论皇帝猜到还是未猜到，这事儿也算是他给皇帝提了个醒。 玉儿请了张道长，归府时已是次日午时。 若虞安排人备好膳后便招待着张道长，膳后直接请张道长算出了暗香与疾风的吉日，最近一天，正恰是三日后！ 赵堇城在知晓后，当正便接着若虞道了一句:“府中有喜事，定当由为夫亲自跑趟宫里，娘子在府一切小心！” 第312章 休个假 本来这件事情就是想做给别人看的，若是他们悄悄的帮疾风与暗香将这事儿给办了，他们想要达到的目的，都没有达到！ 想到这里，若虞当下便点了点头，然后道了一句：“你且去吧，不过得当心一些，即便是皇上不会为难你，但是……萧后可就不一定了！” 自家娘子所说的这话也是有道理的，赵堇城微微的勾了勾唇，然后点了点头，低头在她额间轻轻一吻，赵堇城便直接出去了。 瞧着赵堇城那渐行渐远的身影，若虞当下便转头叫了一声玉儿。 玉儿闻声，连忙上前给自家主子行了个礼，然后问：“主子，怎么了？” “姜伯如今还下落不明，我觉得，就现在的这个情况，估计是被萧后给关起来了。” 萧后跟在皇帝身边这般久，她应当也是知晓了姜伯对于她的重要性。 如此，若虞当防的还是得防着，只是……现在她与萧后也算是彻底闹翻了，这样的话，估计……日后她怕是很难再从萧后那里打探出什么消息了。 “先前……你是怎么潜入皇宫帮我做内应的？” 玉儿闻声，当下便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然后道了一句：“主子是想……让奴婢再回皇宫吗？” “不可！”微微拧眉，若虞看着玉儿，然后道：“如今这情况，萧后已是识得你的了，若是你再去，她认出你后自然不会放过你。” “可是……主子身边，除了奴婢，还有谁更适合进宫？” “反正不能是你！”伸手拉了拉玉儿的手，若虞道：“你且放心吧，我在这王府里呆了这般久，你觉得，先前接收你从宫中传来的消息，我是自己过的手？” 当然是不可能的！ 怎么说呢，暗香与疏影可都是不知晓自家主子的情况的，所以，暗香疏影两人也并不知晓主子的身份。 但是，身在府中，玉儿从宫中传出来消息，若是没有个谁帮衬，她也不可能每次都能直接精准的收到消息，如此，那便应当有个人在专门帮主子接收这消息的事情。 可是……主子身边……还能有谁？ 其实……还当真是有这么一个人的！ 若虞瞧了一眼玉儿，再瞧了一眼一脸懵的暗香，微微的勾了勾唇，然后道：“暗香与疏影两人只是贴身伺候我罢了，但是……这些消息，我也是有专门的人打理的！” 侧头看了看玉儿的眼，若虞笑得极其温柔：“那人也是信得过的，你且先告诉我，你当初是用什么法子进的宫中便可！” 自家主子都这样说了，玉儿自然也说不得什么，当下便一五一十的将自己当初如何进宫的事情全部都告知了自家主子。 若虞在听到玉儿的这法子时，当下便笑了：“原来，你是这样进宫的啊！” “主子也想让您信任的那位也这样进宫吗？” 微微摇了摇头，若虞道：“非也！” “嗯？” 自家主子这样一说，玉儿有些不解了，在旁边一直听着两人对话的暗香也不太明白。 看了自家主子好一会儿，然后便又问了一句：“主子，那您不想让那人用玉儿的法子，那您为何还要问？” “这不是怕将玉儿的法子给用了嘛！”瞧着暗香，若虞当下便笑道：“玉儿所用过的法子，自然是不能再用了，现如今萧后已经知晓了玉儿是我的人，她自然是会调查，玉儿到底是怎么混进宫来的，如此，再用玉儿的法子进宫，那着实是不可的！” 话又说回来，玉儿所用的法子是有些……极端的，怎么说呢，玉儿的身手不错，必要时也是可以保护自己的，再加上，当初也算是她运气好，悄悄借助了皇帝的能力，这才没有被人发现。 可是……现如今什么都不同了，玉儿进宫的法子，再使的话，天时地利有了，却缺少人和，如此做，太过于冒险，自然是使不得的！ 思考一二，若虞便叫了一声暗香，道了一句：“你且去将厨房的烧火丫头香儿叫来，我有话要与她说！” 烧……火丫头香儿？ 暗香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来，一直帮着主子的人是香儿？怨不得她常常会来帮主子送膳呢！ 屈膝对着自家主子行了个礼，暗香提着裙子便跑了过去。 玉儿瞧着暗香出去了之后，当下便问了一句：“主子，您所说的香儿是……” 眉梢微动，若虞微微一笑，看着玉儿点了点头，她道：“如你所想，她就是咱们原府中的人，是你同门师妹！” 不光如此，香儿她还是…… 多余的话，若虞并没有说。 玉儿听到自家主子这话，当下也全都明白了，微微的点了点头，“主子英明！” 深吸了口气，若虞起身伸了个懒腰。 而皇宫里。 萧后听着自己身边的人突然说，怀晋王今日进宫寻皇上了，心头当下便有种不好的预感！ 旁边的大宫女瞧着，当下便问了一句：“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本宫总感觉，怀晋王在今日进府，定是没有什么好事儿！” “可是……奴婢听闻，怀晋王今日进宫，只是单纯的与皇上说，暂时暂停自己近几日的公务，府中要办一件大喜事儿，所以……” “你懂什么！”拧了拧眉头，萧玲微微摇了摇头：“现在可是非常时期，他怀晋王身上有多重的担子，谁人不知？而且……皇上先前去怀晋王府，本宫就不相信，皇上什么话都没有与他讲！如此，他选择在这个时候暂停公务，你觉得……这里头会没有一些猫腻？” 本来大宫女觉得是没有什么事情的，但是，经得皇后娘娘这般一说，他觉得，这事儿似乎也着实没有那般简单了！ “如此……那么，娘娘，您觉得……咱们应当如何做？” 萧玲闻声，当下便沉默了，想了好一会儿，她才道了一句：“你且去帮本宫准备一下，咱们今夜……出宫一趟！” 而另一边。 赵岷正在处理着奏章，便听到了张公公来报，说是怀晋王求见。 这个时候，怀晋王应当不会进宫的，但是，他却在这个时候……想了想，皇帝便直接让赵堇城进来了。 赵堇城一进来，便对着皇帝行了个礼，然后道了一句：“皇上，臣……想暂停几日公务，望皇上批准！” “什么……皇兄你……”本来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儿呢，结果……皇兄一开口便直接就……这倒是让赵岷觉得意外得紧，瞧着赵堇城好一会儿，皇帝才问了一句：“皇兄，此话为何意？好好的，怎么就想着要暂停几日公务？” 本来他就需要人手帮忙，而他这个皇兄便是最好的帮手，可是……在这般重要的时刻，皇兄他竟然说…… 这让赵岷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但是，瞧着自家皇兄那表情，他似乎……并没有在开玩笑。 “皇兄，到底……怎么回事。” 赵岷问了赵堇城这么一句。 赵堇城一听，当下也直接答了一句：“没什么，只是……臣之护卫疾风要成亲，疾风这人您也应当知晓，他自小陪着臣，这般多年的情谊是怎么说，也说不清的，而臣这个做主子的，没什么能够表达的，便想为他风风光光的办一场婚宴！” 这话说得…… 赵岷愣了一下，之后便让张公公等人都退了出去。 偌大的御书房中只有他们两人。 等到人都退完了，赵岷才问了一句：“皇兄，你想干什么？” “如方才所言一般，臣并没有别的什么想法，只是……有一点臣想问问一圣上，望您能够如实回答！” 听到自家皇兄这么一句，赵岷心头一跳，微微拧了拧眉，想了好一会儿，然后又道了一句：“皇兄请讲！” “安贵妃……可尚在人世？” 赵堇城问这话的时候，表情平静得紧，但是……赵岷的脸色却变得极为难看！ 瞧着赵岷这表情，赵堇城差不多也都明白了，但是……他还是想让赵岷亲口回答。 赵岷也知晓自己瞒不住了，于是乎，当下便道了一句：“如皇兄所猜测一般！” 这人……还当真是亲口向他承认了？ 有些意外，但也是在意料之中，微微勾了勾唇，赵堇城便道了一句：“既然如此，那么，臣这个假，还必须得休了！” 不太明白自家皇兄这话的意思，皇帝愣了好一会儿，然后问了一句：“皇兄……此话为何意？” 看了一眼赵岷，赵堇城便直接道了一句：“皇上觉得，若是臣不休这个假，有些事情，可能做否？” 这样一说，赵岷倒也都明白了。 看了自家皇兄一眼，赵岷突然笑了，这个人啊！果然想得比他远，想得比他透彻！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不想承认赵堇城的能力，但是到了最后……他却又不得不承认…… “如此，皇兄这个假，自然是得休。”看了一眼自家皇兄，赵岷想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道了一句：“朕已与皇后约好，让她派人悄悄的去皇陵运容儿的金棺！” 第313章 还活着 “您……想做什么？” 赵岷方才也说过了，安玉容其实并未死，那么，那金棺当中定然是没有人的，这个时候让萧后去取棺，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吗？ 但是，他瞧了好一会儿，都未瞧着赵岷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微微的拧了拧眉头，赵堇城看了赵岷好一会儿，然后问了一句：“莫不是……” 知晓自家皇兄想问自己些什么，赵岷伸手，直接将赵堇城将要说的话给拦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赵岷才道了一句：“皇兄知晓便好，如今，朕已将事差不多都告诉你了，所以……接下来应当怎么做，朕也知晓，皇兄心头有数。” “那可否告知臣，她身处何处？” 赵岷有些意外，看了自家皇够了一会儿，他突然间笑了：“这个时候你知晓她的下落当真可以吗？皇嫂那儿……皇兄当如何解释？” “我们夫妻二人一向没有秘密。”看了赵岷一眼，赵堇城严肃了些：“关于安贵妃这事儿，臣也定当会与内子说的！” 赵堇城这般严肃的回答，赵岷也知晓，他并没有与自己开玩笑。 一时间，赵岷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看了自家皇兄好一会儿，赵岷这才笑道：“瞧着皇兄如此态度，想必已经是不可商量的了。” 深吸了一口气，赵岷叹息了一声儿，然后苦笑一声儿道：“也不知晓，朕将此事儿告知于你，到底是对，还是错！” “臣知晓皇上在担心什么。”看着赵岷，赵堇城道：“榆儿她向来不来不是一个小气的人，虽然先前与安贵妃相处得并不融洽，但是，不管怎么说，安贵妃在她心里，还是妹妹，如此，她也定当希望安贵妃安好！” 听到赵堇城这样说，赵岷其实心头并没有完全相信的，因为，据容儿与他所说的，她对皇嫂可从来都没有做过一件算得上好的事情，一直以来，她都在费力的阻挠着皇嫂，非但如此，还曾让她几次陷入危险之地。 如果这事儿发生在他的身上，他定然是不会原因那般对待他的人的！可是……皇兄在这个时候应当也不会骗他才对，毕竟……那样对皇兄自身也没有什么好处！ 如此一想，赵岷突然笑了，看着赵堇城好一会儿，赵岷这才道：“西城十五里，绿竹林苑中。” 原来……这人一直将人藏在那个地方！ 因着先前他如此高调的宣扬安贵妃薨了，所以，他再将人悄悄的藏在离京不远的地方，也不会惹人怀疑！ 毕竟……一个已死掉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从皇宫里头出去后，赵堇城并未直接先回府，反倒是去了一趟茶楼。 茶楼中，杜云安早已选了一个位置在那里等着赵堇城了。 赵堇城一进去，便直接瞧见了杜云安，他让随从在外面侯着，自己便直接走了过去。 杜云安瞧着来人，当下便将另一只茶杯给倒好茶，然后道了一句：“如今也算是没有什么特别大的事件了，你现在还叫我来此等你，到底是为了何事？” 听着这人这话，赵堇城也没有什么反应，直接开口道了一句：“今日夜里，萧后定当会出城，所以……” “所以你想让我带人跟踪？”微微拧了拧眉，在杜云安接过赵堇城这话后，当下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问了一句：“你何以见得，她今夜会出宫？” 听到杜云安这话，赵堇城当下便轻笑了一声儿：“你以为……我今日进宫当真只是单纯的与皇上说，最近府中有事儿，要休息几日不处理公务？” “难道……不是？”杜云安有些意外。 听到杜云安这话，赵堇城当下便冷笑了一声儿，然后道：“自然不是！我若不直接跑今日这么一趟，你觉得……萧后哪儿会那般容易相信？” 赵堇城说想要休息几日，那便是不会当职的，如此，赵堇城手上的能力也会小一些，而在这种时候，萧后想要做的时候，自然会趁着这种时候直接做了！ 不过……萧后那个人多疑得紧，她定然也会猜到，赵堇城不可能会什么目的都没有！ 然而，赵堇城想要的，正是让萧后这般猜！怎么说呢，只要她自己想得多，那么，她做得也多，做得多了，事情也就忙了起来，如此……在忙的时候，若是露不出什么马脚，那是不大可能的！ 所以，在这种时候，赵堇城才有机会安排人手！ 况且……他家娘子那儿，定然会有所行动的！ 吩咐好了这些事儿，赵堇城没坐一会儿，便回了王府。 因着暗香的婚事儿有些着急，府中许多东西都得好生去置办，所以，今日吩咐过香儿事情之后，便出了府帮暗香采买。 基本上，怀晋王府上上下下都在开始为疾风与暗香的婚事而忙碌。 赵堇城回到府上后，并没有瞧见自家娘子，于是便随手拉了一个家丁问王妃去了哪儿，那家丁闻声，便连忙行了个礼，告诉了赵堇城若虞的去向。 三天的时间，现帮暗香做嫁衣，那是不现实的了，所以，今日若虞便直接拉着暗香去了霓裳阁试大婚成衣。 暗香瞧着那身大衣嫁衣，上头绣的龙凤呈祥栩栩如生，就连衣边领都是拿的上好的金线！ “主子……”轻声叫了一声自家主子，暗香微微拧了拧眉：“您确定让奴婢大婚时穿这身嫁衣？” 眉梢微动，若虞侧头瞧了暗香好一会儿，然后微笑地问了一句：“怎么了？不喜欢这个？可是没办法啊，你大婚于三日后，现在做现成的，压根儿就来不及！” “不不不，主子您误会了，奴婢……奴婢只是觉得，这嫁衣也太好了些，奴婢这身份……” “你这身份怎么了？”伸手摸了摸暗香的秀发，若虞笑道：“人生就这么一次，做什么，也不能亏了自己，没有什么值不值，只有配不配，但是……你配！” 不想再与暗香胡扯些什么，若虞直接让掌柜的将那嫁衣给取了下来，然后直接塞到了暗香的手上。 “你且先去试试，若是尺寸不合适，再让掌柜的改改。” 暗香似乎还不是很乐意，应当还是觉得，这身嫁衣太过于华贵，她那自卑的心理又在开始作祟，若虞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叫了一声玉儿，然后道了一句：“你且去陪她换吧！” 玉儿闻声，当下便屈膝行了个礼应了下来。 暗香好似还想了想，正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玉儿直接将她给推了进去。 若虞瞧着暗香进的那个方向，当下便叹息了一声儿，这孩子，怎么就那般的死板呢？ 正想着呢，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腰身一紧，若虞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直接用手肘往那人腰上一顶，那人又好似是知晓她会有此动作一般，直接伸手接住了她这一招。 “娘子，你这反应不错，可是……力道却还不够啊！” 是赵堇城！ 若虞闻声，直接放弃了抵抗，嘴角微微一抽，然后斜眼看了一眼自己身边这人，“你今日不是进宫了吗？为何还会出现在这儿？” 赵堇城闻声，当下便直接扶着若虞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然后又道了一句：“那些小事儿，要不了多久，方才回府的时候发现娘子不在，所以便询问了家丁，知晓你在这儿，为夫便过来了啊！” 对着赵堇城直接翻了个白眼儿，若虞道了一句：“那你今日怎么就没有把疾风一起带来？” “嗯？”不太明白自家娘子的意思，他看了若虞好许久，才问了一句：“怎么了？为何非得带他来？” “今日暗香来试婚服，你怎么就不带疾风过来瞧瞧他家媳妇儿？” “他想要安心的成个亲，就必须得再出去办一件事儿，所以，为夫就算是想带他来，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啊！” 嘴角微微一抽，若虞啧啧了两声儿，当下也未再说些什么。 “不过……现在有件事儿，为夫倒是想要与娘子说说。” 赵堇城突然与若虞说了这么一句，若虞微微一愣，看了赵堇城好一会儿，才问了一句：“什么事儿？” 看了一眼四周，赵堇城微微的摇了摇头。 知晓赵堇城的顾虑，若虞点了点头，然后道：“等会儿回府再说吧！” 未多久，暗香便将婚服试好了，衣裳大了一些，若虞安排掌柜的将衣服好生帮暗香改改。 瞧着赵堇城方才说事儿的时候，表情有些严肃，若虞也知晓，那应当是件大事儿，所以，剩下的东西若虞便让玉儿陪着暗香去置办，而她则是与赵堇城先行归府。 赵堇城瞧着自家娘子这般着急的想要知道，当下便忍不住笑了。 若虞问时，他什么都未说，只是，回到府中之后，赵堇城便让几个护卫将院门守住，将主屋门关上，等到确认目前安全了之后，赵堇城才拉着若虞道了一句：“今日皇上与为夫说……安玉容，还活着！” 第314章 见她 “你说……什么？” 若虞呆掉了，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赵堇城好一会儿，然后问了一句：“怎么可能？当初你不是还进宫去瞧过吗？那具尸体……是假的？” “为夫先前所瞧着的人是安贵妃没错。”微微拧了拧眉，赵堇城又道了一句：“只是……当时她应当还活着，不知娘子可否听说过一种丹药，吃下后看似与死人无异，无脉象，亦她无呼吸的那种！” 赵堇城这样一说，若虞便全都明白了，他所说的，应当是无息丹了，那东西她也只是听到华桒与她说过，但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 因为，华桒说，无息丹的制作很麻烦，并且用的药极其的珍贵，这种东西一般也只有想假死的时候才会用。 赵岷能够想到家种法子让安玉容假死，那便也代表着，他也是爱极了安玉容，所以，才会这般用心的为她安排着这一切！ 如此一想，若虞当下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赵堇城瞧了一眼自家娘子，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便问了一句：“如娘子所言，那么，娘子对于安贵妃尚在之事儿，怎么看？” “怎么看？”听到这话，若虞当下便笑问了一句：“你觉得我应当怎么看才好？” 因着先前赵堇城与安玉容……有过那么一段，所以，赵堇城对于自家娘子这话有些……轻咳了两声儿，过了好一会儿，赵堇城才道了一句：“虽然为夫差不多已经猜到了，但是……娘子方才这话……” “好了，不逗你了。”瞧着赵堇城有些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了，所以，若虞便也打算不再与其开玩笑，当下便道了一句：“虽然我先前也是挺恨她的，不过吧……她自己也挺惨的，谋划了那么多，最终却是……不过说到底，她也不是特别的惨，至少，皇上是当真对她动了真情不是吗？” 听到自家娘子这话，赵堇城突然笑了。 而若虞却不知他因何而笑，半拧着眉，若虞又问了赵堇城一句：“你笑什么？” “为夫在笑，娘子的心里还是放不下安贵妃！” 放不下她？若虞冷笑一声，这简直就是笑话！ 一个白翻儿差点儿没有翻过去，若虞冷哼一声：“你这是没事儿可想了在胡扯呢？放不下她？我脑子是被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 说得真好笑！ 自家娘子嘴这般硬，赵堇城只是笑笑，什么都没有说。 上前拉了拉自家娘子的手，赵堇城叹息了一声儿，然后道：“其实吧……她也不算啊，毕竟……她谋划这般多，虽然得到了皇上的真心，可是……娘子莫要忘记了，皇上他……命不久矣！” 若虞：“……” 讲真的，她还当真……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微微拧眉，若虞看了一眼赵堇城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了一句：“她在哪儿？” 将皇帝告诉他的地址再告诉了一若虞，赵堇城便道了一句：“要不要我陪你一块儿去？” “我说过要去？”看了赵堇城一眼，若虞未再开口。 而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这话后，当下便勾了勾唇，瞧着自家娘子未开口，自己也未再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赵堇城这才道了一句：“罢了，娘子若当真……” “一同去吧！”赵堇城话还未说完，若虞便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接着又道了一句：“我知晓，你也应当有许多事儿要问她，一道儿去，省得日后的麻烦！” “娘子。”看了一眼自家娘子，赵堇城愣了好一会儿，然后便问了一句：“你确定让为夫……” “那是自然！”认真的瞧了瞧赵堇城，若虞便道：“且先不说废话了，咱们先准备一下吧，然后出城，萧后那边定当还安排着有人在监视着咱们，所以……咱们得先计划一下，将他们给甩开！” 微微点了点头，赵堇城道：“这事儿为夫会安排好，对了，还有一事儿需与娘子说说。” “嗯？”侧头看了看赵堇城，若虞想好了一会儿，然后便问：“今日夫君进宫还有别的收获？” 点了点头，赵堇城道：“无意中知晓了萧后今晚会出宫，而至于去做什么……” 伸手勾了勾若虞的下巴，赵堇城展眉一笑：“娘子这般聪明，难道还不知晓是为什么吗？” 萧后……想出宫？ 听到赵堇城这话，虞当下便安静了下来，看着赵堇城好一会儿，然后便道了一句：“你是说……姜伯？” “嗯。”轻声嗯了一声儿，赵堇城道：“为夫在想，估计是萧后近来连连被咱们击败，她许也是感觉到她现在的情况处于被动，有很多事儿都没有办法再……所以，便一直在想法子，争取主动权吧！所以，这个时候便想到了她手上一直未用的人！” 姜伯对于自家娘子有多重要，其实很多人都知晓，自家娘子是原定远府唯一的血脉大家众民皆知，而至于姜伯，也是除榆儿与玉儿之外，唯一存活下来的姜府人，所以，自家娘子视姜伯为至亲，有点儿脑子的人都能够猜到！ 萧后也正是拿捏到这一点，所以，才会选择从姜伯的手上下手，只是这次…… “跟踪萧后后，咱们是不是还不能直接将姜伯给救出来？” 这个时候赵堇城不去监视萧后的动静，反倒是陪着她一道儿去看安玉容，那么便代表着，赵堇城心头还有别的安排。 赵堇城闻声，当下便轻笑一声儿，点了点头：“娘子果然聪明，如娘子所想一般，为夫……还当真是想着，将另一件事情给解决了，分了萧后的心，咱们才能确保姜伯的安全！” 萧后能够将姜伯藏得这般严实，都过去这般久了，赵堇城动了很多关系都没有寻到姜伯的半点儿消息，那么，也就说明着，萧后是做了很严密的准备的！ 疏影与永儿的情况暂且不说了，而当初暗香在宫里头呆了那般久，赵堇城都没有查出消息，若不是萧后动了手脚，故意让她在进宫时发现暗香的踪影的话，怕是到现在，暗香都还未回到她身边呢！ 总之，这萧后的手段，大家都见识过了，若虞也当真是不敢拿姜伯的安全来开玩笑，所以，想了好一会儿，她便问了一句：“那夫君想怎么做？” 眉梢微动，赵堇城微微勾了勾唇：“很简单，今日我已让杜云安带人去跟踪了，相信明日一早便能得到确切的消息，如此一来，知晓了姜伯的藏身之处，咱们再利用别的事件来分萧后的心，如此，那么，姜伯那边的守卫，定当不会跟先前一般森严，如此，咱们想要救出姜伯，那还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吗？” 这话说得……还当真是有道理！ 点了点头，若虞笑道：“如此也好，不过话又说回来，萧后这个时候出宫……皇帝要坐视不理？” “怎么可能！”微微一笑，赵堇城道：“宫里头……怕是要闹腾一阵子了！” 说到这个，若虞突然间想到了疏影，疏影是一个聪明的人，而且，她自己也很清楚现在的情况，萧后一离宫，她也定然会有些动作的，可是……永儿他…… “娘子可是在担心永儿？” 看了自家娘子一眼，赵堇城便问了一句：“娘子可是怕……到时候将萧后逼急了，就算皇上有意要保永儿，她都会失去理智对永儿下手？” 这赵堇城……若虞还当真是有些怀疑，这人到底是不是她肚子里头的蛔虫！怎么什么事儿都瞒不住他？轻轻的点了点头，若虞道：“虽然说太子是皇上钦定的，可是……这赵氏一皇族，其他的王爷可也并非没有子嗣，到时候萧后再从其他皇亲那处抱一个孩子，如此……永儿不就危险了吧？” “这一点皇上料到过。”看着自家娘子，赵堇城微微一笑：“不然，娘子以为，为何皇上能够将萧后压制着？弄得萧后一直都没有对永儿出手？” 被赵堇城这样一提点，若虞倒也是想明白了哎！ 还当真如赵堇城所言，最先始的时候皇帝立永儿为太子，萧后也定然是考虑过这事儿的，如此，皇帝能够压到萧后一直无动作，那也应当是费了些心血的！ 想着，若虞整颗心当下便也放心的放回了肚子里。 “咱们……下午去看她？” 知晓自家娘子所说的人是谁，赵堇城微微点头，随之便扶着若虞坐了下来，他帮她倒了杯茶。 未过多久，暗香与玉儿便回来了，她们将当办的东西都置办好了，若虞瞧了一些她们置办的东西，满意的点了点头。 暗香是舍不得办那些的，好在若虞将玉儿留了下来，并吩咐让她们都得点好的买，这些东西才像样！ 用过午膳后，若虞便随着赵堇城去寻了安玉容，将暗香与玉儿都留在了王府。 到了安玉容所居住的院门口时，若虞心头的心情还有些复杂，侧头看了一眼赵堇城，若虞正想说些什么，随之便听到了里头一声丫头的声音：“主子，您怎么又咳血了？！” 第315章 为了什么 若虞再怎么说也是在丞相府里头呆过一些时间的，所以，这声音，她一听便知晓了这是珠儿的声音。 说起珠儿，在当初传言安玉容死后，她便失去了踪影，因着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而已，主子都不在了，一个忠心的丫鬟伤心偷跑出宫，也就没有什么人会在意！ 这也是为什么，珠儿不见了，也没有人查的原因。 不过话又说回来，赵岷这个人还当真是将安玉容藏得极好的啊！ 想到这里，若虞当下便勾了勾唇。 赵堇城正想推门进去呢，结果便瞧见了自家娘子这一声笑。 看了自家娘子好一会儿，赵堇城便问了一句：“娘子，这是怎么了？” 听到赵堇城的声音，若虞侧头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人，勾唇摇了摇头，然后道：“咱们先进去吧！” 说罢，也未等赵堇城回应，若虞便直接伸手推开了那扇门。 里头的人似乎并不知晓有人会进来，闻声，当下便是一愣，侧头看了院门口站着的两人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许久未见到若虞，安玉容是不安的，许是害怕若虞对她有别的什么心思，看了门口的人好一会儿，然后颤抖着声音问：“你……你们怎么来了？” 在问这话的时候，安玉容被珠儿扶着，还往后头退了一步。 珠儿也知晓自家主子在害怕，扶着自家主子的手紧了紧，拧眉看了前头的人好一会儿，然后便问了一句：“怀晋王爷与王妃……您们二位是怎么知晓这个地方的？” 珠儿随着自家主子来此已有几个月了，这几个月间，主子也算是与皇族人都划清了所有的界线！ 她知晓主子是被皇上给送出来的，但是……为了不让有心人知晓主子的行踪，主子与皇上两人，自从宫中分别之后，便再也未有过联系！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她们在这里生活了这般久，都没有什么人发现，可是……这两位……又是怎么知晓的呢？ 赵堇城与若虞瞧着前头的两人，他们相视的了一眼，过了好一会儿，赵堇城才道了一句：“皇上相告。” 短短的四个字，便已说明，安玉容闻声，当下便拧了拧眉头，被珠儿扶着的人微微握了握，因着先前为了假死，安玉容是吃过那药的，那是皇帝给她的，当初皇帝与她说过他的计划，安玉容知晓后，便也同意了皇帝的计划，但是，她与皇帝都没有想到，那药并非是完善的，所以，在吃过之后，安玉容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如今几个月过去，她的脸上一点儿颜色都没有，惨白得吓人！ 若虞瞧着面前的那人，已不是往前那个生龙活虎、一天天只知晓算计她的那个人，看着安玉容，若虞心头有些许不知名的滋味儿，看着前面的人好一会儿，若虞强扯了扯嘴角，然后笑道：“怎么了这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来瞧一下妹妹，都不可以了么？” 姐姐？妹妹？ 安玉容一愣，侧头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珠儿。 珠儿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她！ “什么姐姐妹妹的？”苦笑一声，安玉容问了若虞一句：“你可是忘记当初我是如何对待你的了？” “自然是没忘的！”微微点头，若虞提着裙子往安玉容那个方向走，她每走一步，安玉容与珠儿两人都会下意识的往后头退一步。 瞧着这两人的模样，若虞当下便笑道：“为何如此怕我？怕我趁机报复？” “对。”这次，安玉容并没有掩饰些什么。 对于安玉容这般的诚实，若虞还是有些意外的，不过，这对于若虞来讲，也算不上什么重要的事儿。 看了一眼安玉容方才咳出血时用过的手帕，若虞又道了一句：“如你所想，我并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人，只是瞧着你可怜，又听闻你还活着，故而来此瞧瞧罢了！” 这话说得有些毒了，先前安玉容着实对若虞很不好，换句话来讲，是压根儿就没有想让若虞好过！ 基于这种情况，若虞如此对安玉容，倒也是有情可原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在若虞这样报复过安玉容过后，她居然……并没有一丝报复的快感！ 赵堇城在旁边瞧着，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观察着自家娘子与安玉容两人脸上的反应。 安玉容是很容易被刺激到的，所以，在听到若虞这话的时候，当下脸色都变了。 赵堇城轻轻拉了一下自家娘子，也是想要提醒一下。 哪知自家娘子直接在他拉她之前，便起身往安玉容面前走去。 安玉容已无了退路，赵堇城一时间，也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于是，干脆直接在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怎么？先前敢对我做那些事儿，如今却连一句话也不敢听我说了？” 嘴角微微一抽，安玉容冷笑了一声儿：“如果你今日来此，只是单纯的看我的笑话，那么，你可以走了，我如今怎么样，你也是看见了的，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如此，你还想怎么样？” “可你如今这样，是我造成的吗？” 若虞这一句话，便直接堵上了安玉容的嘴。 一时间，安玉容也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只感觉自己喉咙一股腥甜，拿出袖中的手帕，又咳了几声儿，是血…… 珠儿在一旁瞧着格外的担心，连忙叫了一声‘主子’，珠儿急着眼泪都流了出来，瞪眼看着若虞，然后特别无理的问了一句：“王妃！如今主子已成了这个样子，您还忍心再这样刺激她吗？” 珠儿是真的看不下去了。 大夫说，主子的身子一日比一日虚，而主子近两天的情况也十分不佳，所以……估计也就是这两天的事儿了！ 想到这里，珠儿还是有些难过。 虽然平日里主子的脾气十分不好，有时也会打骂于她，但是……大多数时候，主子待她还是不错的！ 若虞自然也是瞧见了的，心头还是软了下来。 侧头看了一眼旁处，然后道了一句：“今日来此，也并非是来刺激于你，若是我开场不刺激你两下，你会相信我，我此番前来是帮你的吗？” “帮……我？”安玉容听到这话，是完全不相信的，拧眉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便又问了一句：“你帮我？为什么？” “哪有那般多为什么？”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了下去，若虞瞧着赵堇城正在帮她倒水，等到赵堇城将茶水倒好后，若虞直接接过抿了一口：“你以为，皇上为何会把你的消息透露出来？难道……他透露出来，就是为了毁掉自己处心积虑救出来的人吗？” 除非皇帝脑子被门夹了！ 安玉容本来是不相信的，可是……在听到若虞这话的时候，还是有些动摇了。 珠儿可不像安玉容那般的冷静。 瞧着自家主子正想往怀晋王妃那处走，她下意识的拖了一下主子。 安玉容侧头看了珠儿一眼，随之便又似安抚一般，轻轻的拍了拍珠儿的手。 珠儿也知晓自家主子的意思，当下手便松开了，看了自家主子好一会儿，然后便直接退了下去。 珠儿退下了之后，安玉容便直接在若虞旁边坐了下来。 “为什么要帮我？” “我帮的不是你。”看了一眼杯中的水，若虞微微有些出神，过了好一会儿，若虞才道：“母亲一直向我念叨着你，还一直让我好生与你相处！这毕竟是母亲对我最后的一个交代，你说……我能否违逆？” 母亲……安玉容微微一愣，然后便道了一声：“姑姑？” “姑姑？”冷笑一声儿，若虞又看了一眼安玉容：“你也知晓，她是你姑姑啊？” 这话问得，安玉容有些不知如何自处！ 微微咬了咬牙，安玉容便又道了一句：“先前着实是我的不对，你要怨我，我也无话可说。” “你自是无话可说的！”拧眉看了一眼安玉容的气色，若虞问了一句：“你怎么会……成现在这样子？” 一提起，安玉容便苦笑了一声儿：“我与皇上都未算到，那药并非完善的，服下后虽让我躲过宫中的死劫，但是……我估计已是命不久矣！” “什么？”若虞有些意外，侧头看了一眼赵堇城。 赵堇城显然也是不知晓的，当下便拧眉道了一句：“按理来说……那药应当不会出什么问题才是。” “这其中如何我也不知晓。”微微摇头，安玉容道：“皇上也是后来才知晓的，不过……一切都晚了。” 听到这话，若虞一时间也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冷笑了一声儿，道了一句：“还当真是难夫难妻啊，你俩连死，都像是约好的一般！”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拧眉看了一眼若虞，安玉容又看了一眼赵堇城，然后又问了一句：“方才……表姐那话的意思是……皇上他……” 瞧着安玉容这反应，两人都明白了，原来……赵岷并没有将自己身中剧毒之事儿告诉她……但是……他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呢？ 第316章 我答应你 为了什么，其实大家心头都明白，许是不想让安玉容担心，所以才故意不说的。 只是……他们来时皇帝也没有告诉他们不能将那事儿告诉安玉容啊，如今，安玉容知晓了，那应当如何？ 赵堇城有些不知所措，但是，转眼一瞧，自家娘子却淡定得紧，瞧着自家娘子如此，赵堇城还有些意外。 伸手拉了拉自家娘子的衣袖，而自家娘子却十分淡定的对着赵堇城使了个眼色，让她看一眼安玉容。 顺着自家娘子的目光看去，赵堇城并没有瞧见安玉容有任何的伤心与难过，反倒是轻笑了一声儿，“先前他也同我讲过，不求同生，但求共死！先开始的时候还以为他只是在开个玩笑而已，如今一瞧，倒却成了真的！” 赵堇城听到安玉容这话的时候还有些意外，安玉容如此淡定，让他觉得哪个地方不太对劲。 但是吧……他又说不出来，这令赵堇城十分的意外！ 转眼一瞧自家娘子，娘子似乎也没有什么另的反应，当下便更纳闷儿了！ “你早前便知晓宫里头的事儿了？”没有等安玉容再说些什么，若虞直接问了安玉容这么一句。 安玉容对于若虞的这个问题倒也没有感觉到奇怪，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道：“嗯，我虽身死，身边的亲信虽不说多，一两个至少还是有的，所以，这些日子我虽住于城外但是皇宫里头的事情，大致还是知晓的。” “哦？”听到这话，若虞当下便笑了，安玉容莫名其妙的看了若虞一眼，刚想问些什么，结果若虞却又突然问了一句：“既然如此，那么，皇上他将我儿立为太子之事儿，你也应当知晓吧？” 安玉容在听到若虞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立马回答，反倒是看了若虞好一会儿，似是思考了些什么，最后才点头道了一句：“如你所想。” 这人……还当真是把什么都说开了，一丁点儿都不打算向她隐瞒了？ 微微勾了勾唇，若虞笑了笑：“话说回来，你在知晓这事儿之后，有何感想？” “你觉得我应该有什么感想？” 安玉容直接问了若虞这么一句，在听到这话后，若虞轻声一笑：“你什么感想我并不想知道，但是有一点，我需要你明白。” “什么？” 起身，若虞走到安玉容的身边，伸手抚了抚她的秀发，若虞道：“我知晓你心里不爽，其实……我也是。” “你？”似是听到了好大的笑话似的，安玉容冷笑了一声儿，然后道：“自己的儿子都当了太子了，你还有什么不爽的？只是……皇上也当真是可怜，自己谋划了一生，却是为了他人作嫁衣！” 听到这话，若虞是当真笑了。 “你也知道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有安玉容旁边坐了下来，若虞道：“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你这人挺聪明的，结果到了最后，怎么还如凡世俗子一般，乱了手脚？”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安玉容本来是想好好的与若虞说话来着，结果，这人居然到现在这时候了，都还得让她吃瘪！ “没什么意思。”看着安玉容，若虞道：“今日来此也并非当真是与你说这些不重要的事儿的，除了来看看你之外，有些事儿，我与堇城需要帮皇上，但是……需要借助一下你的能力！” “我……的能力？”安玉容听不太懂若虞这话，拧着眉头看了若虞好一会儿，最后便问了一句：“我现如今对于外界来讲，不过是一个死人罢了，我还能有什么能力帮助到皇上？” 一直未曾开口说话的赵堇城，突然开口道了一句：“皇上让萧后去皇陵取你金棺了！” “什么？”安玉容听到这话的时候被吓了一跳，连忙站了起来，因着她的情绪过大，所以，在道出这俩字后，当下便是一阵猛咳，手帕又咳出了血…… 若虞瞧着安玉容这样，当下便忍不住拧了拧眉头！ 这个人本来一生高傲的，如今却…… 还当真是物是人非啊！ “皇上他……为何想让萧后去取我棺木？那里面可是空的啊，若是萧后派人去取了的话，肯定能够发现，我并没有死，肯定会……” “所以才会让你助力啊！”打断了安玉容的话，若虞微微一笑：“皇上如今被萧后牵制着，他会让萧后去皇陵取你棺木，为的，就是想借此机会让萧后在百姓心中跌一下印象，再从中作梗，让百姓们认为，萧后连一个已故去的人都不放过，从而再作一些煽动将萧后拉下后位！” 国以民为本，百姓若是都一块儿起哄的话，任凭萧玲自身的势力再大，也受不了民声，定会从后位下来的！ 再者……赵岷的手段，大家都是见识过的，所以说，对于赵岷后面的作法，他们也不用过多的猜测，赵岷都作出了这一步，赵堇城还会没有行动？ 当然不可能的！ 他定会作出些行动，来助皇帝。 而至于安玉容她…… “那我应当作些什么？” “其实也没有什么。”看了安玉容一眼，随之便又笑道：“那些谣言其实并不能直接击垮萧后，你到时候需站出来，指认，当初害得你从宫中消失的人，是萧后即可，剩下的事情，我与堇城定会看着办，但我向你保证，你的安全，我们定当会负责到底！” 安玉容在听到若虞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立刻答应，反倒是拧着眉头想了许久，最后便又问了一句：“明明都将所有的事情推给了萧后，我到时候再站出来，不会帮萧后洗清冤屈？” 听到这话的时候，若虞便知晓，安玉容还没有反应过来。 轻叹了一声儿，若虞便道：“方才也说了，最先始做的那些，也只能让百姓对萧后不满，退一步来讲，若当时当真将萧后拉下了后位，可你别忘记了，她背后的那些势力与人脉，一样也不会受损，如此，那咱们所做，不就没什么意思了吗？” 这话说得没错。 赵堇城在旁边听着，当下也忍不住勾了勾唇。 他一直知晓自家娘子是极其聪明的女子，如今一听，还当真是……比他远想的还要聪明！ 安玉容听到这话，大致也明白了一些。 “你想……从她背后的人下手？” 这人能够猜出来，也让若虞微微的松了口气，点了点头，然后笑了笑，未再说话。 萧后这个人的背后有很大的势力，而这些势力，她们也并没有完全弄清楚，弄明白，所以，如果直接与萧后硬拼的话，那绝对是你死我活！ 但是……若虞与赵堇城都不想这样，因为，他们还好想想的活着，陪着永儿长大呢！ 故，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赵堇城与若虞也只有想着，正面与其硬攻不行，那便来软磨吧！ 怎么说呢，借用此次之事儿，让安玉容现身，再让安玉容说出，这一切都是萧后的阴谋，再挑出萧后是一个怎样心狠手辣的人，萧后有了这样的一个形象，那么，她身后那些帮她做事儿的人，也自然会有所顾虑！ 毕竟……萧后身后的那些人，牵挂得最多的便是自身利益，但你想想啊，如果一个人连命都没有了，那么，他要到那些利益又有何用呢？ 这样一想，大家基本上都知晓了应当如何做。 赵岷虽然是想与萧后来硬的，但是，他现在也得顾虑到安玉容了。 如果若虞与赵堇城猜得没错的话，多半是赵岷想陪着安玉容度过最后一段时光。 虽然这样的感情确实不错，但是…… 剩下的若虞与赵堇城都不太敢想。 安玉容都明白了，所以，便道了一句：“好，我做，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条件？”赵堇城看了一眼若虞，然后若虞对着他轻轻的点了点头，赵堇城又问：“什么条件？” 看了赵堇城好一会儿，安玉容又道了一句：“我与皇上都命不久矣，这个世上，我所牵挂之人也没有了，但是……我唯一放不下的是珠儿，珠儿跟随我这么多年，虽然我待她也不算很好，但是……再怎么说也是忠心待我之人，我希望……表姐与表姐夫能够帮我好生安顿好她……” 表姐……表姐夫…… 若虞从来没有听到安玉容叫过她表姐，亦更没有想到，她会那般淡定的叫赵堇城表姐夫！ 听到这称呼的时候，若虞还是忍不住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笑道：“你既然称我一声表姐，那我，我自然得尽一份表姐的心意。你且放心，珠儿我会安顿好，她若有去处，我定会给足她银两任她高飞，但若是她无去处……” 侧头看了一眼赵堇城，若虞笑得温柔：“暗香也极为乐意多一个伴儿！” 若虞能够这般爽快的答应她，安玉容还是有些意外的，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侧头看了一眼正端着点心向他们走来的珠儿，然后道了一句：“烦请表姐莫要将此事儿告诉珠儿，还有，请两位且先回去吧，等到可以行动的时候，派人稍个信儿即可！” 第317章 打劫啦 珠儿对安玉容的忠心，到现在是完全能够看出来的。 安玉容会对珠儿有所担心也属于正常，毕竟，这事儿若是放在她身上，她也不希望对自己那般忠心的人有什么危险，故此，若虞便能够理解。 微微点了点头，若虞应了下来：“如此，那我们便先行回去了，你……” 看了看安玉容，若虞微微的拧了拧眉头，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了一句：“好生照顾自己！” 说罢，也未等安玉容回应，若虞直接起身出去了，赵堇城看着自家娘子离开，当下便也道了一句：“你表姐其实心头一直挂念着你，她那个人高傲得紧，因着你先前那般对她，她嘴上还是不会说什么好话，但是心里……你应当明白的。” 知晓赵堇城想说什么，安玉容微微颔首：“我明白的，堇城哥哥……哦不，容儿早便当唤您一声表姐夫了，表姐她那个人一生过得都算不上顺利，所以……望您日后能够善待她！” 赵堇城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当下便忍不住勾了勾唇，这俩姐妹还真的是…… 相爱相杀？ 微微的点了点头，赵堇城什么都没有说，直接起身去追自家娘子。 若虞知晓赵堇城有话会与安玉容说，所以，她出了安玉容的院子后，便自己静静的坐在马车上等着。 她与安玉容两人的缘份还真的是…… 想到这些，其中或苦笑了一声儿，也不知为何，她感觉自己脸上有温热的东西从眼眶里流出，直到脸颊，回过神来，若虞伸手扶去了自己脸上的泪珠。 正在此时，若虞听到了外头的动静，他们……谈完了？ 果不其然，未过多久，赵堇城便上了马车，瞧了一眼自家娘子那泛红的眼眶，赵堇城有些心疼，上前在旁边坐下，他直接将自家娘子拉至自己腿上坐着。 伸手一边帮若虞擦着眼泪，一边轻声安慰道：“乖……如今这情况，都不是大家想看见的！仔细一想啊娘子，这些路，都是自己选择的，安贵妃落得如此地步，也全都是她自己的抉择不是？” 道理她都懂啊，但是，心里头的感觉是克制不住的！ 闭着眼，若虞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了一句：“罢了，办正事儿要紧，咱们还是快些回府吧，萧后那边估计也有所动静了，咱们在这儿也不好多待，以免将玉容提前暴，露出去！” 果然……是自家娘子啊！ 在这种时候，她还是能够管理好自己的情绪，然后做出最正确的判断，这样的人……他又怎能不爱？ 微微松了口气，赵堇城又将自家娘子抱紧了些，在她额间微微一吻，赵堇城便对着外头的人道了一句：“绕一圈儿，归府吧！” 外头的人听到了赵堇城的声音，应了一声“是”，之后便直接驾着马车离去。 而正在他们的马车刚走后，院子里头的人在珠儿的搀扶之下，来到了院门口。 瞧着那渐行渐的马车，那马车轱辘发出吱呀的声音越来越小，那人突然笑了。 珠儿瞧着自家主子这般，当下便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了一句：“主子，您怎么……您不恨怀晋王妃吗？” “恨？”听到这个字，安玉容当下便忍不住笑出了声儿：“有资格恨的人都没有恨，我一个加害者，又哪来的资格去恨她？” 这话说得……珠儿有些不太明白了，“主子，您说……您欠怀晋王妃？” “怎么不欠？”侧头看了一眼珠儿，安玉容笑道：“你比她先进府，我是如何针对她的，你应当比府中任何丫鬟都清楚不是？其实……欺负她，只是因为我嫉妒她罢了！” “妒……嫉？”珠儿听得一愣，微微拧了拧眉头，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了一句：“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当年姑姑虽被祖父赶出了府，但是，因着祖父还是对女儿有所牵挂，便一直让人注意着姑姑那边的情况，你可知，当初祖父当着父亲的面儿说，表姐在那种环境还，依旧那般的能干，不论是文才，还是什么，都略高于我……” 这样一说，珠儿倒也都明白了。 听到这话，珠儿一时间也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没有听到珠儿的声音，安玉容又笑了笑，瞧着那早已消失不见的马车，安玉容呢喃了一句：“是时候……还她人情了啊！” 因着安玉容的行踪还是保密的，所以，赵堇城在回城的时候，还是在外头多绕了些，毕竟……他们出城之后甩开了萧后的人，那些人估计未寻到他们，还在一直查找他们的行踪，所以……为了不让安玉容暴，露，他们也只好绕几圈，在别的地方也留一些行踪，之后便直接回了城！ 这一路上，若虞都没有说话。 赵堇城抱着自家娘子，他也没有多加的安慰，与娘子相处这几年，他已全然了解自家娘子的，她在这种情况下，多余的安慰的话对她都没有用，他能够做的，就是安静的在旁边陪着她，让娘子感受到，在她心情低落的时候，还有他这个依靠守护着她！ 安玉容的事情，对于若虞多少都还是有些冲击的，只是，这种事情也并不是特别的好说。 再者…… 未多久，他们便到了怀晋王府，在他们刚进城的时候，萧后的人便又盯上了他们。 若虞与赵堇城都知晓，萧后定然会知晓他们故意甩开她的人，是因为有事情不想让她知道，而对于这一点，若虞也应当做一些事情。 于是乎，若虞与赵堇城刚回府，便让人放了消息出去，说她与赵堇城一道儿去玄云观帮疾风与暗香看命相去了！ 只是……玄云观的道长不在，他们扑了一个空罢了！ 虽然说，若虞早前便安排了张道长帮疾风与暗香算，但是他们对外所说的便是为了保险，请玄云观的道长也帮忙瞧瞧！ 这事儿倒也说得过去，若虞知晓，萧后虽然心头还有些怀疑，但是，依照萧后现在的情况来瞧，她应当无法分，身来细查这件事儿！毕竟……再过不久，萧后为了应对那些流言，定会分，身乏术的！ 知晓了这个情况，若虞也放心了不少。 “你觉得，在她暴，露之后，还会有危险吗？” 到了主院，若虞的第一句话，便问了赵堇城这么一个问题。 在听到自家娘子这个问题之后，赵堇城微微愣了一下，随之便又道了一句：“皇上定会护着她的，依我对皇上的了解，他定当不会……让她走到他的前头！” 若虞：“……” 这话若虞虽然不太愿意听，但是，也觉得这话没有问题。 赵岷这个人，她不是特别的了解，但是……既然他与赵堇城都是先帝之子，那么，性子上稍许一样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些，若虞又松了一口气，随之便道：“如此，那咱们便好身的为暗香准备婚事儿吧！府中之事儿你还是交于我，你表面上配合我一些，私下还是去皇上一起商量之后当如何做吧！” 这些事儿赵堇城自然是知晓的，微微勾了勾唇，赵堇城便点了点头，随之便道：“那之后……便辛苦娘子了！” 听到这话的时候，若虞当下便翻了一个白眼儿，随之便又道了一句：“这些日子，还是留一些时间让疾风与暗香处一下吧，咱们虽然决定了他们的婚事儿，但是，这对新人好似都没有什么时间一起交流一下自己的感想，这样怕是不太好！” 知晓自家娘子在担心什么，赵堇城微微的勾了勾唇，然后点头笑道：“为夫明白，疾风大概明日便回，待他归来，为夫便不再占用他陪新婚妻子的时间。” 赵堇城这样说，若虞当下便也放了心，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若虞便又去府中转了转。 赵堇城因着还有事情要做，便去了书房。 未过多久，怀晋王带着王妃出城之事儿便传入了她耳，她也听到手下人来报，说两人是出去为疾风与暗香算八字去了，只是道长不在两人扑了个空。 萧后在听到这话的时候，确实也觉得这里头不简单，但是，现在她确实是没什么空来襙心这些，想了好许久，萧后便道：“你们且继续注意着他们的动向。” 手下人听到这话后，当下便应了下来。 而等到那些人出去之后，她便唤来了自己身边的大宫女，道了一句：“今晚出宫之事儿可安排好了？” “回主子。”上前回应着：“都已安排好了。” 听到这话，萧后这才点了点头，之后便又道了一句：“嗯，做得不错，不过，千万得记住，不能让任何人发现，本宫出宫了！” 明白自家娘娘的意思，大宫女当下便应了下来：“奴婢明白。” 点了点头，萧后便让其他人都退了下去。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得差不多了，萧后总觉得心里头十分的不安…… 她深想了许久都未想明白，最后，她便不再想。 只是……在她离宫刚出京城不久，前头却遇到了一群自称山匪的人要打劫…… 第318章 不合适 皇城脚下，怎么可能会出现这般大胆的人？ 如是说，这没有人安排的话，皇后怎么也不可能信的！ 他们出城不过才几里路，若非是有人安排，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但是现在皇后也不知道这到底是谁安排的，或许是皇上，又或许是怀晋王。 虽然皇后的心里明白，但是她并没有直接的证据，可以证明是这两个人干的。皇上的能力就且不说了，且先说怀晋王的吧，他本来就深受百姓的爱戴，若是萧后这样没凭没据的说出去，有谁会相信她的话？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她应该怎么办？ 微微拧了拧眉旁，边的一个侍女对着她行了个礼，然后道了一句：“娘娘，前面那些人来的人并不多，咱们要不要直接把他们处理掉？” 皇后并没有直接回答这句话，反倒是想了好许久，才道了一句：“处理吧，咱们办要事要紧。” 不论是皇上还是怀晋王，都不能打断她今日的计划。如今那两个人都已经直接跟她正面交锋了，她如果还一直拖着不干这件事的话，那么以后还会更有麻烦。 况且那个人的重要性谁都知道，皇后也不愿意冒这个险。 那宫女在得到自家主子的认可时，当下便点了点头，直接吩咐了下去。 未过多久，外面的人都已经被清理干净了，皇后身边带的那些人果然是专业的，清理的居然连一滴血都没有，完全看不出这里发生过一场惨状。 这个小插曲就这样过去了，萧后一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经过方才拦路的那些人，她觉得，这附近应该还有人在跟着她。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皇后这一路都特别的小心。 那宫女是皇后一路培养起来的，所以，她不论是观察能力还是什么，都特别的厉害。 后面有人跟踪，她也自然察觉到了。 微微拧了拧眉，那丫头直接往萧后的马车旁靠了靠，隔着马车帘子，对着里头的人叫了一声儿：“主子。” 萧后一听，当下了知晓了些什么，看来，后头有人跟踪是真的，并不是她想太多。 轻轻的应了一声儿，萧后便道了一句：“前面路口上，解决掉！” 得到了这一声命令，那宫女当下便应了下来。 后头的那些人，不管是皇上的人，还是赵堇城的人，现在跟着她，也势必是查出了些什么，所以，萧后还是得引起重视。 想了好一会儿，萧后便又对着外头的丫鬟道了一句：“留一个活口，跟了咱们这般久，总得告诉咱们些什么不是？” 自家主子竟然都这样说了，外头的丫鬟也当然后应下的，于是，在到了下个路口后，那丫鬟便将自家主子的马车往另一个方向赶，自己趁此机会，便直接隐藏至一边，暗暗的守在那里，等到后面的人走了上来她便凭自己一己之力将那几人全都干掉，就听自家主子的话，留了一个活口。 杜云安在旁边瞧着前面的情形，当下惊得自己的嘴巴都合不上了。 皇后是什么样的人，他自己不是很清楚，但是他却从王爷和皇上那里听来了许多，也大致知道了她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谁知道皇后是一个如此心狠手辣的人，但是他没有想到，就连她自己身边的丫鬟也是这样的一个人，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前面那些被那丫鬟诛杀的人到底是谁派来的？简直就是不远千里来顶包啊，若不是他们的话，那么死的人应该就是他杜云安了！ 想到这里杜去安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果然，一个女人疯狂起来，简直就不像一个女人了。 但就光从这一点来看，皇后果然有一些见不得人的秘密，怪不得赵堇城会让他亲自来跟，原来这人还有这样的手段，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不过话说回来，这皇后到底是想干什么？为什么要偷偷的出宫？而且，还那么怕被人发现？ 因着杜云安看到前头那些死的人，他也一直在提醒着自己，一定要小心一点，不然被前面的那些人发现了，他一定会死的比他们还难看！ 毕竟就刚才那姑娘的身手，他与她拼起来，因当是不分上下的，再加上皇后身边还有其他的高手，这样的话，杜云安是真的必死无疑！ 想到这里，杜云安心里还是有点毛毛的，就是前头的人都已经走了那么久了，都应该差不多了，于是便又跟了上去。 其他的事情都办的差不多了，若虞也该办一些自己的事情了，暗香出嫁，她应该是高兴的，不过因着这一次的婚礼，有一些别的目的，她觉得还是有一些对不起她。 即便疾风和暗香都觉得这没有什么，但若虞总觉得这里面有一些不太好…… 对于这份亏欠，所以若虞觉得，在暗香出嫁的时候，还是不能委屈了她，所以，若虞给暗香准备的嫁妆特别的丰富。 玉儿瞧着自家主子这般，也知道自家主子心头不好受，睡着暗香也觉得这样不太好，所以玉儿还是决定与自家主子说一说。 找个借口，把暗香给支了出去。 玉儿趁机与自家主子讲了一句：“主子，您这样待暗香的话，虽然奴婢也知晓您是好意，但是她会觉得心理也有一定的负担，您也知道，暗香那个丫头思想很简单的，您就因为太子的那个事情，而一直觉得亏欠暗香些什么，然后从各种方面来弥补暗香，您以为这些事情暗香会不知道吗？” 玉儿突然对她说这些，若虞还是有些意外的，愣好一会儿后，才问了一句：“你……都知道了？” 主子这话问得，玉儿有些哭笑不得：“这些不只是奴婢知道，暗香自己也明白，您是想偷偷弥补她，而她也不好直接与您说，您在局里不明白，但是奴婢旁观者却明白得很，讲真的，这种状况真的不太好。” 玉儿一向不多管闲事的，如今她都这样说，那就说明，若虞做的真的有点过了。 可是，她又觉得这是必要的事……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我还是觉得有些亏待暗香啊！” 听到自家主子这话，玉儿有些哭笑不得：“您一向是聪明得紧的，为什么遇到这样的事情，一下子就变得跟傻子一样了呢？” 玉儿骂她傻子，这倒是让若虞有些意外：“是不是我最近对你太好了，所以让你有些为所欲为？” 听到这话，玉儿眉梢微动：“为所欲为倒没有，只是奴婢有些看不下去罢了！” 若虞：“……最近暗香有没有与你说什么？” 点了点头，玉儿道：“自然是有话说过，因着主子最近对她极为的客气，所以她有些不好意思跟你讲罢了” 听到这话后，若虞嘴角抽了抽：“这孩子想的可真长远！” “您也没资格这样说吧！”玉儿哭笑不得地道了一句：“你想的不也是很长远的吗？” 若虞：“……”这话说的，若虞竟然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叹息了一声儿，，然后问了一句：“今日她在哪儿？” 看了一眼外面，玉儿应道：“此时应该去找疾风了吧？” 嗯，这样一想，好像觉得也是。 “王爷今日去了哪儿，你可知？？” 微微摇了摇头：“似是一大早就出去了，奴婢也不知道去哪，因着疾风与暗香的婚事，所以疾风也没有跟着去，这也不知道王爷的行踪。” 微微点了点头，若虞道：“罢了，就不管他了，后日便是暗香他们的婚礼了，我想知道，府中的一切可都有准备好？” “自然是准备好了的。” 听到这话，她也就放心了，网友说，皇后会悄悄的出城，想必是去看姜伯了，如之前王爷与她说的，皇后应该不会为难姜伯，但是，虽然他们知道姜伯是安全的，可是也不知道姜伯现在的处境是什么样的，如果嘴上说他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 玉儿瞧了一眼自家主子，看她心事重重的样子，然后便又道了一句：“您就放心吧，奴婢听闻，王爷他早就猜到了这个，所以便直接让杜将军帮忙去跟踪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其实她也知道这个道理啊，但是心里头的担心是少不了的。 毕竟姜伯，是她这个世上唯一的长辈了，她若是不好好照顾姜伯的话，那以后她会一定会后悔的。 而且不只是这个，现在就连她的儿子也还在宫里，她还是得想想办法，怎么样才能让永儿脱离危险？ 还有疏影还在宫里，萧后会为难她，这也是能够猜到的，现在的问题是，她应该帮他们想出什么方法来保住他们呢？ 玉儿瞧着自家主子这般，当下便笑着道了一句：“您既然这么担心的话，何不进宫去瞧瞧？” 听到这话，若虞苦笑了一声儿，然后摇头：“你觉得，我现在进宫去，合适？” 听到自家主子这话微微一愣，玉儿突然反应了过来，好像……不合适…… 第319章 考虑提前 “既然如此的话，那您也只有干着急了。”玉儿也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所以就道了这么一句。 这几日若虞的心里一直不太舒服，一个是因为暗香的原因，还有一个是宫里面疏影与永儿的事情。 话说回来，她也有许久未见到永儿了，也不知道他们在宫里的情况怎么样。 等手上要安排的事情告一段落后，若虞便自己一个人待在屋子里。 暗香要准备大婚，所以若虞便让玉儿去帮她啦。 大约在傍晚的时候赵堇城变回来了。 府中人差不多都安排到后面的院子里去帮疾风布置新房了。 所以在王府里并没有看到几个人，他找了几圈才发现自家娘子在屋子里待着。瞧着自家娘子那般，赵堇成微微一笑，上前在若虞的旁边坐了下来:“怎么了这是？为夫离开时还好好的，怎么现在是这个样子了？告诉为夫，是谁欺负你了？” 这分明就像是一种哄小孩子的语气，若虞听着嘴角微微一抽，对着赵堇城就翻了一个白眼。 “你这人也真是，拿去哄哄小孩也就罢了，竟然用到我身上，你觉得我很小吗？” 听到自家娘子这话，赵堇城微微一笑:“那倒不是，只是瞧着娘子心情不好，为夫想让你高兴高兴罢了。” 赵堇城突然变得这般会讲话，着实让若虞有些意外，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便问了一句:“你今日出去可有什么收获？” 瞧了一眼，四下没人，赵堇城轻声道了一句:“和我先前预想的一样，萧后也果然是出了宫，这一次我只派了杜云安去，因为他的能力我还是相信的，不过皇上那边好像也派了人过去。根据杜云安所说，好像皇上派去的人都被萧后发现了，那些人都没了。听他讲好像十分的凶险。” 听他这样说，若虞才发现，原来皇后也是一个特别可怕的人。也对，她要是不可怕的话，不长点脑子，怎么能够坐上这么高的位置？毕竟她的身后可没有皇上撑腰啊！ “那么，杜公子他已经查到了姜伯所在的位置了吗？”现下若虞最担心的便是这个问题。 点了点头，赵堇城道:“位置是查到了，但是皇后派了很多人把守。咱们如果是现在动手的话，必定会打草惊蛇。” 本来皇后这个人就很多疑的，这次如果把姜伯救了出来，那么，她势必会直接在宫里对永儿下手，但倘若这次没有把姜伯安全救出来的话，那么，下次他们想要在救姜伯的话，可能就会特别困难了。 这些事情，若虞还是能够想到的。 赵堇城瞧了一眼自家娘子，自家娘子好像都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所以他也没有打算再多说废话。 直接奔了主题:“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依照娘子的性子定会对于暗香与疾风的事情特别在意。” 这样都能猜到?若虞被赵堇城这话给吓了一大跳。看了赵堇城好一会儿，她才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 本来他只是猜想的，结果没想到自家娘子会直接这样告诉他，赵堇城意外的紧，虽如此，但他还是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娘子这般坦诚，为夫虽然很欣慰，但娘子一直在这样纠结担心下去，那么以后他们就不能好好生活了吗？” 他说的这话也是有道理的，若虞都明白，但是心里头总是…… 瞧着她没有说话，赵堇城便又道了一句:“好了，凡事都有定数，即便娘子不这样做，他们也有自己的路要走不是?娘子与其在这里暗暗的纠结担心，还不如把后面的事情办好，这样对大家都好。” 这样一说好像也是啊……点了点头，若虞看了一眼赵堇城:“后天便是暗香与疾风的大婚了。你说宫里面会来人吗？” 不过是一个下人而已，若是放在平常的话，来一个九品的小官都是不得了的排场了。但是这一次却不一样。 且先不说疾风在赵堇城这边的重要性，就说皇上吧！本来他俩的婚礼就不是那么简单的婚礼，皇上在这个时候定回来的。况且还有事情，皇上会借此机会出宫去办。因为，如果赵堇城猜想的没有错的话，皇帝定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去看一下安玉容。 本来两个人的时间就不多了，他肯定会想着借一个机会两个人好好待在一起。憋了这么久的话，想必皇帝也憋不住了吧。因为皇帝也知道他若是不将这些话早些说出口的话，以后就一定会没有机会说了。 而至于皇后……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也一定会出来的。 “会来。”赵堇城直接道了这俩字。 其实她自己也猜到了，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自己还要再问一遍。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若虞又道了一句:“我想永儿了！” 这是她最想说与赵堇城的话。 若虞自己都觉得，自己不论是做为一个妻子，还是做为一个母亲，都不是个合格的。 为人之妻，她却专横霸道，别人家的正室统管后院，将夫君的各房妾室及院中事打理得井井有条，而她呢? 她不怎么打理和管理后院也就罢了，竟然……整得赵堇城为她放弃了一院子的花，独留她这辣椒花！ 虽然她并没有明的让赵堇城这样做，但赵堇城懂她，明白她，所以还是这样做了！ 说起来……别的王爷，哦不，就说这大宋吧，有几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妻妾成群的?赵堇城估计是混得最差的那个王爷！ 而至于她作为一个母亲……刚生下永儿没多久，她便东跑西跑换，这永儿马上都快周岁了，她一个做母亲的竟然连疏影都不如！ 永儿自她生下来之后，她就没怎么照顾过，然后便去了边疆，这去便去吧，一去之后回来发现儿了成为了别人的儿子！ 若虞感觉自己这一生滑稽得跟喜剧似的。 深吸了一口气，若虞便问了赵堇城一句:“你觉得……皇上明日会带永儿出宫吗?” 这话倒是直接问住了赵堇城。 若虞将他问得一愣一愣的，一时间都不知晓应当如何回答自家娘子这话。 过了好一会儿，赵堇城微微一笑，然后点了点头，道:“会！” 这话回答得……若虞压根儿就不相信，起身，直接在赵堇城的腿上坐了下来，若虞双手环着赵堇城的脖子，然后将头埋在赵堇城的怀里，声若无力一般地道了一句:“我累了，想要睡觉，夫君陪我可好?” 难得见自家娘子对着自己撒个娇，赵堇城自然是开心的，微微一笑，赵堇城在她发上一吻，轻声的:“嗯”了一声儿。 在听到赵堇城的这一应声，若虞也算是安了心，微微勾唇，然后闭了眼。 赵堇城看着自己怀里的这个人有些心疼，他知道娘子心里背负了许多，也知道她心里装了很多事情。她不愿意他分享，那是因为她害怕他担心。 也正是因为他知道这些，所以他并没有明着问她，等到怀里的人熟睡以后，赵堇城才轻轻地将人放到床榻上。替她盖好被子，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 看了床上的人一会儿，赵堇城轻手轻脚的出去。 等出了外室他才轻轻地吐了一口气。随之便招来了自己其中的一个暗卫:“你且进宫去给皇上带一个消息，就说让他明日把太子也一同带出宫。” 听到这个指令，暗卫拱手行了个礼，之后便从隐进黑暗里，沿黑暗之地一道儿出府。 等确定人都离开了，赵堇城这才去瞧了瞧隔壁的院子。 疾风因着忙于婚事，赵堇城便让他安心准备着。 今日他去瞧的，疾风也成团得有模有样的。 疾风在瞧到自家主子的时候还是有些意外。 上前对着自家主子行了个礼，疾风问了一句:“您今日怎么没有陪王妃，反正独自一人来了这里?” 如果有人问疾风，他家王爷有多爱王妃?疾风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他，他家王爷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与王妃呆在一起！ 但今日……却不知怎地，王爷竟然没有陪王妃了！ 看着疾风这样，赵堇城当下便轻笑一声儿:“许久未随着我，你是皮痒了还是怎地?” 眉稍微动，疾风没再说话了，轻咳了两声儿，然后问了一句:“您都忙好了?” 知晓疾风问的是什么，赵堇城笑道:“自然，只是榆儿她……” “王妃?”听到自家主子这样一说，疾风便又问:“莫不是王妃又在想太子了?” 在听到疾风这话的时候，赵堇城并没有先回答，反倒是看了疾风好一会儿，才问了一句:“那是我家娘子，你自动能够比我还清楚?” 一听到这话，疾风有些哭笑不得:“主子，您是否忘记了，暗香是奴才未过门的妻子?” 赵堇城:“……” 未听到主子说话，疾风便又道了一句:“今日暗香与奴才说过了，王妃最近心事太多，她不光在想太子之事儿，连奴才与暗香之事儿也……奴才觉得，您先前的计划，可以考虑提前了！” 第320章 要开始行动了 有关于这事儿，赵堇城自己也明白，当下便点了点头，然后让疾风去忙自己的。 思来想去，赵堇城还是决定夜半之时悄悄溜出了王府。 而彼时的皇宫里。 赵岷听着赵堇城的暗卫来传达赵堇城的意思，他当下便笑了一声：“这皇兄果然是疼爱皇嫂之人。” 说罢，瞧了一眼那头的暗卫，赵岷便道了一句：“朕知道了，你回去告诉怀晋王，后日朕定将疏妃与太子带去王府之中！” 暗卫得到了回复，当下便拱手行了个礼，之后便退了出去，没一会儿便隐入了夜色之中。 赵岷因着安玉容的事情，一直很头疼，所以，在暗卫走后，赵岷脸色便一变。 “皇上方才才答应了臣要让太子后日出府，怎么臣的人刚走，您这表情便变了？是心里头不太愿让太子出府吗？” 这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赵岷还是被吓了一跳，愣了好一会儿，才转身，便瞧见了不知道何时出现于他面前的人赵堇城。 看了一眼外头他暗卫刚离去的方向，再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人，赵岷有些哭笑不得：“皇兄既然自己来了，为何还让暗卫来跑一趟？就是为了看朕是否是当着你一面，背着你一面吗？” 这赵岷果然是……命不久矣之后，就连话都挑得那般明白了。 赵堇城微微一笑，然后反问了一句：“臣说不是，皇上信否？” 赵岷听到赵堇城这话后，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才点了点头，道了一句：“朕信！” 这话说得……一点诚心都没有。 赵堇城也不打算与他再绕弯子，直接道了一句：“今日来此是让暗卫悄然进宫后的临时起意，并非是因为信不过皇上而故意让暗卫先来的。” 赵岷自己也没有想到，皇兄竟然会与他解释这个。 愣了好一会儿，才笑着点了点头：“朕就知道。不过方才皇兄也误会朕了。” “方……才？” 半眯着眼看了皇帝好一会儿，赵堇城的后话未说。 但是赵岷却知晓自家皇兄是什么意思，当下便笑道：“对啊，方才皇兄不是说，朕的表情变了吗？朕表情变了并非是因为皇兄所言不想让太子出宫之事儿，而是……皇兄去见过了容儿，也定然是知晓了容儿的现状，如今，容儿与朕都将命不久矣，朕之后的谋划，也未曾经过容儿的允许而擅自做的主，所以……有些担心，容儿在自己此生最后的一段时光都不能按照自己想过的情况来！” 赵堇城在听到皇帝这话的时候特别的意外，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像皇帝这样的人，竟然会考虑到别人的感受，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一直以来，赵岷在赵堇城的心里，都是那种以事业为重，特别看重自己的高位的，他可是一个为了坐稳自己高位，什么事儿都愿意做的人啊！可是……如今却说，自己担心对安玉容不公？ 赵堇城要说皇帝的这话对他没什么影响，那是不太可能的！ 因为，就赵岷这反应，与赵堇城先前所认识的赵岷完全不是同一种人！ 难道当真是……人之将死，其心也善了？ 听到这话的时候，赵堇城当下便笑了：“皇上，后日您也是想借用疾风大婚，悄悄去见安贵妃的吧？” 这话说得没错。 赵岷闻声，当下便点了点头。 但是，赵岷同时也拧紧了眉头。 瞧着不太对劲，赵堇城便问了一句：“皇上，怎么了？不知晓应当怎么与安贵妃说？” “那倒不是。”赵岷叹息了一声儿，然后道：“最近朕的行踪被皇后盯得很紧，若是朕不见了，她定然会起疑心，朕也害怕一不小心，让容儿她……给提前暴露了！” 听到这话，赵堇城当下便忍不住笑了：“皇上这话说得，您被皇后娘娘盯着去不成，难道没有被人盯着的贵妃娘娘，就不能直接来寻您吗？” 听到自家皇兄这话……赵岷突然明白了，看了自家皇兄一会儿，然后道了一声儿谢：“多谢皇兄提点。” 赵岷也当真是因为急着了，脑子也不太好使了，不然……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会自己想不到？ 叹息了一声儿，赵堇城微微的摇了摇头。 赵岷瞧着，随之便又问了一句：“等一下，皇兄这般晚了还进宫，可是有要事儿要与朕商议？” 听到赵岷这话，赵堇城才想起，自己还有最重要的事情要与皇帝说。 看了一眼四下，瞧着除他二人之外没有人了，便附于赵岷耳畔道着自己今日来的目的…… 若虞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周围都没有人。许是因为准备暗香的婚礼，所以府中大多数人都去旁边的院子帮忙了。 起身动了动身子，若虞刚要去梳妆，便听到门“吱呀”的一声。 转头看了一眼，暗香正打着水进来。 若虞连忙起身，伸手接过暗香手中的盆子。 暗香被自家主子这动作给吓了一跳，连忙问了一句:“主子您这是干什么？莫不是明日暗香要嫁人了，所以您便不让暗香伺候您了?” 这会儿问的若虞有些哭笑不得，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她连忙解释道:“怎会，怎会！只是你一个新娘子，你不去准备准备自己的事儿，跑来这里做什么？” 将脸盆放在架子上，若虞又道:“本来让你休息几日就是为了准备出嫁，你这没事又跑过来像什么话？王爷给疾风也放了几天假，没有让疾风做事情。你在我身边，出嫁前还要来伺候我，别人听了会说什么闲话？” 暗香听到自家主子这话，当下有些哭笑不得:“要奴婢来说还是主子您想的太多了，您与王爷一同帮奴婢操办婚事已经是很仁德了，换做是其他人的丫鬟，哪有这待遇呀？” 这话若虞倒也是明白的，但是她觉得她还是欠暗香的。 瞧着自家主子那犹豫的表情，俺乡也明白了些什么，当下便道了一句:“主子，也并非是奴婢想说您些什么，只是您目前这个状态，似乎有些不妥。” “嗯?”愣了一会儿，若虞问:“怎么个不妥法?” 伸手将自家主子扶到鉰镜前坐下，暗香拿起旁边的梳子，一边帮主子梳头，一边又道:“您近来有心事，咱们旁边的人都看得出来，特别是王爷。您觉得借着疾风与奴婢的婚事来做一些事情。有些对不起奴婢，但是主子，您有没有想过，奴婢与疾风早就情投意合，您与王爷的这个决定其实奴婢与疾风都特别的开心？” 特别……开心？ 这个她还当真没怎么想过。 先前她一直想着，在他们的婚礼时有其他的动静。所以便忽略了这个问题。 暗香瞧着自家主子有所动容，刚下便又继续说道:“奴婢瞧着您喃，就是最近就是太闲了，想的太多。今日一早王爷便告诉奴婢，他昨夜已经派人去皇宫与皇上说，要皇上在奴婢与疾风大婚的时候将太子他们一同带出宫。太子一来，您应当不会再胡思乱想了吧？” 刚想点头呢，若虞突然反应了过来，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暗香，然后问了一句:“你说的可是真的？皇上当真会带永儿出宫？” 瞧着自家主子这般，暗香有些哭笑不得，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答:“这事儿自然是真的，您觉得，王爷与奴婢有必要骗您吗？再都，就算是骗，明日皇上一来，也会被拆穿的不是？” 这话说的倒是没有错，赵堇城让人夜里去寻皇上，估计也是瞧着她这模样当真有些瞧不下去了吧？ 想到这里，若虞一时间有些不知道应当说些什么，微微的叹息了一声儿，然后看了一眼旁边的暗香，问了一句:“王爷他人呢？” 一问起王爷，暗香还是愣了一会儿，似是在想些什么，暗香最后便摇了摇头:“半个时辰前，奴婢还曾见过他呢，他当时将皇上要带太子出宫之事儿告诉奴婢，之后便去了书房，但是，奴婢方才进来之前遇到了疾风，疾风说要出去办些事儿，等会儿在外与王爷会合。” “所以……”歪着脖子看了看暗香，若虞便问了一句:“你的意思是，王爷现应当不在府中？” 听到自家主子这话，暗香点了点头。 瞧着暗香这般，若虞当下便也拧了拧眉头，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道了一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大婚时，有个重要人物会混进来。” “重要人物？”暗香不太明白，当下便又问了自家主子一句:“什么大人物会混进来？会对主子您不利吗？” 暗香是不知晓安玉容的事的，瞧着这傻丫头这般，若虞有些哭笑不得，当下便道:“不会对我不利啦，你且放心，若当真会对我不利，王爷既然知晓了，能不处理么？” 这话自家主子说得倒是没错，暗香闻声当下便也放心了。 若虞看了铜镜中的自己一眼，便微微拧了拧眉，皇帝不方便去寻安玉容，安玉容定会混入府中与皇上相见，暗香大婚，便是最好的机会，如此一看，他们……想开始行动了！ 第321章 开始 自家主子这话说得并没有错，若当真是对主子不利的话，王爷定当会第一时间出来解决。 在知晓这些后，暗香也未再说些什么。 今日若虞与暗香说了这般多，她自己也想明白了一些，也是，疾风与暗香两人的婚事虽然……可能会引起一些小瑕疵，但是，这场姻缘是他们两个一直都期待着的！ 也就是说，若虞不应当想得那般的悲观。 笑看了暗香一眼，若虞微微勾了勾唇，然后道：“你今日且去好生准备吧，你一个新娘子，不为自己的婚事准备着，跑来我这儿作什么？” 暗香听到自家主子这般说，当下便也知晓自家主子是没事儿了，微微一笑，暗香连忙对着自家主子屈膝行了个礼，然后道：“奴婢明白。那您好生弄着，奴婢便先下去了！” 看着暗香，若虞微微勾了勾唇，随之便点头摆了摆手。 瞧着暗香那雀跃的模样，若虞微微侧头，然后笑了笑，转头又看了一眼铜镜中的自己！ 自己这几日简直就是……在给人添麻烦的，也好在赵堇城心头够在乎她，不然，哪会花费这般多的心思来开导她啊！ 此生得此一人，还有何求？ 暗香好不容易将自家主子说通了，当下便感觉自己心头压着的石头也松了松。 一出门，便瞧见了玉儿在那边对着自己招了招手，她也知晓，玉儿想问她些事情。 微微点了点头，暗香提着裙子便跑了过去，看着玉儿，暗香笑道：“今日总算是将王妃给说通了，方才我依你与我说的那些话，也将我自己心里头压着的话与王妃说了，王妃似是想明白了！” 一听到暗香这话，玉儿才松了口气，伸手戳了一下暗香的脑瓜子，然后道：“你呀！主子与你都一样，生怕你们对方有着什么压力，所以便一直没有将你们俩想说的话说出来，若不是瞧着主子状态那般的……我才不会插手，来多管闲事呢！” 玉儿这话说得，暗香有些哭笑不得：“你这语气，倒是与疏影越来越像了。” “疏影？”愣了一会儿，玉儿才反应过来，想到了民说的疏影是谁，当下便叹息了一声儿，然后摇头：“我与她不熟的你也知道，她以前……是个怎样的人啊？听闻，疏妃娘娘明日也会随着皇上与太子一道儿出宫来王府？” 点了点头，暗香道：“是啊，昨夜王爷特意去宫里头与皇上要求的，皇上也答应了，主子也知晓了这事儿，心情也要好些，不然，你以为就方才我与主子说的那些话，主子能完全的看开？” 当然不是…… 两人都知晓自家主子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当下便一同叹息了一声儿。 “不过话说回来……你与疾风两人成亲，宫里头的皇上与妃子，就连当朝的太子都来了，这种殊荣，怕是大宋再无二人了吧？” 这话说得……暗香脸当下便是一红。 这话说得没错，她们同为丫鬟，本来身份就卑微得紧，但是，她却遇到了一位极好极好的主子，主子帮她操办婚事不说，还沾着主子的光，连皇上与妃子及太子这样的大人物都会来观他们的成亲礼。 这在大宋，着实没有任何一个下人有此等待遇！ 而且……她与疾风的大婚操办得，也不比那些官家小姐差！ 玉儿瞧着暗香那般，当下便也笑了，然后伸手拍了拍暗香的肩膀，道了一句：“好了，莫要再多想了，走吧，你应当准备些什么，现在就准备去，莫要等到明日了还来临时抱佛脚！” 暗香闻声，当下便娇笑了一声儿，然后点头挽着玉儿的胳膊便往外头走。 而彼时的军营中，赵堇城半眯着眸子看着下头的那些将员，瞧着他们一直细声讨论着，也未有人问他些什么，当下便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王爷！”他手下的一个副将突然开了口，起身便对着他行了个拱手礼，然后道：“您有自己的做法，而且，您都有自己的理由，末将跟随您这么多年，您若想让末将做什么，末将定当是义不容辞的！可是……此事却……” 眉稍微动，赵堇城看了那人好一会儿，然后微微一笑，问了一句：“方才你还说本王让你做什么，你都会义不容辞的，怎么了？这才一句话的功夫，便要不做数了？” 那副将也没有想到王爷会说这么一句话啊，他一介武将，本来肚子里也没有什么墨水儿，一听到王爷这般说，他一下子便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了，“这……这……”了好一会儿，也没有“这”出个什么来。 瞧着那副将这般，赵堇城微微勾了勾唇，起身便看了一眼在场的人诸位，这才道了一句：“今日请大家帮的忙也是极为简单的，不过就是来本王府上喝本喜酒罢了，怎么各位将军都这般的为难？” 喝杯酒倒是没有什么，但是，全体的将员都去王府喝两个下人大婚的酒就有些…… 倒也不是他人瞧不起谁啊，只是觉得，他们都是军营中的主干骨将，都跑去王府喝喜酒了，那么，军营中谁人管事？ 这是一个难题啊！ 王爷一向都那般的聪慧，又怎么可能会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而且……若是到时候军营里头出了什么事儿，他们会被危及这也是没有什么，毕竟都离开了军营，那便是擅离职守了，如此，作为主将帅的王爷，自然是会担起最大的责任的，王爷他……就不怕吗？ 但是……也不太可能啊！ 都说怀晋王及为在意怀晋王妃的，若是到时候王爷出了个什么事儿，王妃应当怎么办啊？若是事态严重的话，还会殃及到王妃的！ 赵堇城瞧着众人面露难色，自然也是知晓他们在想些什么的，轻吐了一口气，看了看他们，随之便又道了一句：“本王也知晓各位心中的疑惑点，更知晓各位在担心些什么，本王也相信，你们考虑到的那些事情，本王都考虑到的，你们也知晓本王考虑到了，如此，那便也说明本王这般做还有别的用意，各位……还不愿在明日去我王府喝杯薄酒？” 话都直接挑明了，所以，当下便又有人直接道了：“王爷，咱们若是都去了，军营中怎么办？” 就知晓这问题还是会被人提出来，赵堇城眉梢微动，抬了抬眸，然后道了一句：“就由副下少将代为处理吧！再者，让各位一同去王府，也不单单只是让各位去喝喜酒罢了！” 都没有想到王爷会这般直接的说出来，愣了好一会儿，还是有人问了一句：“那王爷您的意思是……” “明日皇上也会去！”看了一眼在场的各位，赵堇城微微拧了拧眉，过了好一会儿，才又道了一句：“皇上出宫，此事可不小，各位也都是本王最信任的人，而皇上出宫的话，定会有些心有不轨之人会有所动作，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便让各位一同去府中，名为讨杯喜酒喝，实为保护圣驾！” “皇上不应当有禁军保护吗？” “禁军？”听到这话，赵堇城当下便笑了：“若是皇上当真信任禁军的话，又何必让本王来这么一出？” “王爷？”有些意外，胡将军便问了一句：“您的意思是，这是皇上的安排？” 轻轻的点了点头，赵堇城未再多说些什么。 这几人当下便也开始商量了起来。 皇帝有禁军不用，非得让他们来保护，这其中着实是有问题的。 再者，皇上能够将这事儿交由王爷来办，也就代表着王爷有多么的受皇上的重视与放心王爷。 几人商量了好一会儿，最终觉得，应当是皇上觉得，人带太多的话会很杂乱，而带他们这些老将就不一样了。 他们这些老将可都是是战场经验丰富的，说白了，手下的人命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这位置的，所以，他们的功夫能力什么的都不差，皇上应当是觉得，带着他们，比带着那些不知晓其人心的禁军要好得多吧？ 如此一想，大家便也同意了。 赵堇城在听到各位这话后，当下便点了点头，然后便又道了一句：“如此，既然没有别的事儿的话，那么我便先离开了，相信各位也知晓，本王最近几日都尚算在休假中，所以，军中事宜，还是交有路将军吧！” 说罢，也未等到他们回应些什么，赵堇城便直接离开了这里。 几位大将闻声，当下便起身行了个礼。 赵堇城从军营出来后，当下便又直接上了一辆马车。 马车里头正有人等着他，而等碰上他的人并不是别人，正是皇帝！ 皇帝在瞧见赵堇城的时候，当下便问了一句：“怎么样了？” “都说是您的吩咐了，还能办不成？”赵堇城轻笑一声儿，然后又道：“皇后安排随您的禁军，明日还得带上，不然，若是皇后到时候起了疑心，便就难办了！” 第322章 准备 这一点并没有说错。 以前可都没有人发现，皇后的心思会那般的深。 她还当真是想掌控这大宋的权政啊！心野得都插手军营之中了！ 国以民生，民以军存！ 若无百姓，何有大宋？若无军兵，何以护国民之周全？ 这军队乃是国之命脉，这倘若当真被皇后插手进去了，那么，这天下，不就当真得改姓了？ 讲真的，到现在，赵岷都还不喜欢赵堇城这个兄长！ 人么，都是有嫉妒心的，皇帝也不例外，但是，在面对皇后这个外姓人员时，赵岷还是会选择放下内斗，一致对外！ “朕有件事儿一直想请问皇兄。” 突然间，赵岷对着赵堇城说了这么一句话，赵堇城闻声，眉梢微动，脸上也未流露出什么表情，似是一点儿也不意外一般，问了赵岷一句：“皇上不妨直问。” 对于赵堇城的淡定，赵岷虽不解，但也不意外，当下便笑了笑：“男人都当有野心，先前兄长身份不正，如今身份想要什么易如反掌，兄长为何不搏？” 知晓赵岷问的是什么，赵堇城淡笑：“皇上说，男人都当有野心，臣认同，但是，皇上所言的野心，似是与臣心之所向的野心并不符。” 赵岷闻声一惊，看了赵堇城好一会儿，都未察觉出什么，微微拧眉，他思考了一会儿，然后问：“兄长的野心是什么？” 说起野心，赵堇城心头有些沉重。 “自幼父亲便教导臣，为人而忠，不可逆忠不义。臣之为臣，当护天下公，不可妄其位！” 父亲…… 晋王？ 听到这话，赵岷当下便沉默了！ 先皇在世时，一直都很忌惮他那所谓的兄长！ 其实，在此的人都知晓，他们那所谓的父皇是怎么登上皇位的！ 当晋王为皇长子，其母出身虽不高，但也不低，再加上，他幼时便常往边疆，功勋无数，百姓臣民都觉得，大宋有此皇室能将，乃是大宋之福泽也！ 高祖皇帝当时对于这个儿子也是极为满意的，比起在宫里头那些只会勾心斗角的儿子，这个功勋满身的儿子更让他觉得高位可托！ 但是，当时的先皇知晓了高祖皇帝的意思，于是便使计陷害晋王不忠，不过，他的计谋并未成功。 多番之下，先皇无奈，只得暗逼高祖退位，高祖被先皇此举，直接活生生的气死了！ 高祖皇帝的儿子众多，除却晋王，先皇是最出色的，而国不可一日无君，高祖皇帝死后，晋王遇伏赶不回来，所以，这皇位便只得落在了先皇的手里！ 多年来，先皇也一直顾虑着晋王，处处想法子置晋王于死地，结果……却没有想到，晋王从来都没有不忠，而都是一心为国为主！ 一时间，赵岷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了。 “虽然皇叔曾这般约束过皇兄，但后来，在皇兄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之时，并没有别的想法吗？” 这话问得……赵堇城一笑，看了一眼赵岷，然后反问了赵岷一句：“那皇上觉得，臣应当有什么想法？” 这话并没有回答赵岷的问题，但是，在听到自家皇兄说的这话后，赵岷突然间明白了！ 果然，当真是他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赵堇城知晓赵岷现在的想法，他只是淡淡的笑着，并没有多说些什么。 其实，他能够理解，坐到这样的高位，心头的疑虑极多，他也能够理解！ 就好比如说他在军营里，不也得时时防备着手下将员的心思么？ 只是，两者唯一不同的是，他是在军营，而他……是因为天下！ 赵岷想了好一会儿，也不知晓在想些什么，最终，他忍不住笑了笑，然后道：“也罢，皇位之后朕会传给珏儿，皇兄，其实……这本该是你的担子，你既然不愿意接，那朕也只能交给你儿子了！” 嘴角微微一抽，赵堇城想拒绝，但却并没有开口。 赵岷现在还当真是多愁善感的那种！ 怎么说呢，你随随便便的一点儿小事儿，只要有一丁点儿没有给他解释清楚，或是有一丁点儿他没有理解到，他都会钻牛角尖，直到把这件事儿给理清楚为止！ 这样的人，活着当真是很累很累，摇了摇头，赵堇城也未再说些什么，只是对着外头驾车的人道了一句：“劳烦快些！” 赵岷对于赵堇城的这种反应，当下便也微微一笑，皇兄没有反驳，那便也是表示他接受了他这一想法，微微一笑，突然间心情又好了一大半。 赵堇城也明显的注意到了自己身边这人的情绪，只是微微摇头，然后叹息了一声儿，果真是……人之将死，感愁良多？ 若虞在府里头准备着，知晓今日赵堇城会与皇帝去军营安排。 让安玉容与皇帝在暗香与疾风的喜宴上见面，讲真，她还是觉得有些冒险。 如今这萧后当真是手段了得，不然，精得跟只成精的狐狸的皇帝，又怎么可能会栽在她的手上？ 若非是那些事情，桩桩件件她都所见，她还当真不会相信，这萧后能有如此手段！ 待到一切都准备好了之后，若虞闲来便坐在石桌上，喝着茶，不知怎的，突然间开始想永儿了！ 虽然到时皇帝会让疏影带出来，但是，到时候很多人都在…… 暗香与疾风的婚礼，其实当参加的人并不多，但是，因着皇帝要来，朝中有很多的大臣也想来凑凑热闹，所以，原本府中计划的摆席十桌，都直接增加到三十桌了！ 这还当真是一丁点儿也不比那些官居一二品的差！ 赵堇城办完事儿，回来的时候便瞧见自家娘子坐在院了里，叹息声是一声接着一声。 眉梢微动，他勾着唇上前，然后直接问了一句：“娘子，你这是……怎么了？” 听到这人的声音，若虞动都没动弹一下，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然后道：“想儿子了！” “皇上到时候不是要带永儿出宫的吗？”在自家娘子旁边坐下，他伸手捏了捏若虞的手，然后问：“不日便能见到，还想什么？” 这事儿她自己也清楚得紧啊，但是……想就是想，她能控制住自己？ 咬了咬唇，若虞拧着眉头道了一句：“明日朝中大臣也来了许多，咱们做为王府主人，自然会有许多的事情要做，永儿虽会出宫，但也至多不过一日罢了，你觉得，咱们将府中的事情都忙完了之后，我能抱永儿多久？” 赵堇城：“……” 别说……好像还真是！ “娘子若当真思念永儿至极，为夫倒是有一个极好的建议！” 突然间，赵堇城说了这么一句话。 若虞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微微一愣，然后侧头看了赵堇城好一会儿，才问了一句：“什么建议？” 伸手将若虞手中端着已凉掉的茶杯放下，他双手捏住若虞的双手，与若虞四目相对，幽深的眸子里闪烁着暗光，他十分认真的道了一句：“娘子可以多瞧瞧为夫，毕竟，永儿是为夫之子，有着为夫七八分模样！” 嘴角微微一抽，若虞抬手便将赵堇城的手给甩开，瞧着赵堇城，若虞哭笑不得：“你这是怎的？以前可不会说这样的话啊？搞得你都不像你了！” “为夫不像为夫，那像什么？”伸手捻起若虞一撮青丝，赵堇城捏了捏：“咱们先走一步看一步吧，若是你当真不想让永儿继位，那为夫定会使法子，将永儿带出来。” 听到赵堇城这话，若虞微微一愣：“嗯？你有法子？” 微微勾了勾唇，赵堇城道：“你可莫要忘记为夫在朝中的地位，只要娘子你不想，为夫定然能够做到！” 他……能够做到？ 若虞是不相信的！ 怎么说呢，永儿现在到底是赵岷的太子，赵岷驾崩，继位的人变成永儿十分正常！ 正者，先前皇帝也说过，会下一封遗旨让永儿继位，既然都是遗旨了，那么，纵是赵堇城有天大的本事，又怎么能让永儿躲过？ 不明白赵堇城到底想要做什么，若虞微微拧了拧眉，过了许久后，若虞才道：“罢了，且先如此吧，等我什么时候不想让永儿做皇帝了，再与你说！” 听到自家娘子这话，赵堇城微微一笑，然后点头道：“如此也好！” 今日若虞也没有什么胃口吃饭，坐在庭院里休息了一会儿，瞧着天色暗淡了下来，便去休息了。 赵堇城在等到自家娘子睡着之后，这才轻手轻脚的去了书房。 明日便是疾风与暗香的婚礼，皇帝出宫，定然不能够在他府上出危险，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萧后不会动手，但是，并不代表她不用暗中帮助那些想对皇帝下手的人！ 所以，既然是如此，萧后，他还是不得不防！ 想到这些，赵堇城便又拿出宣纸，立马给赵齐书了一封信件！ 疾风要准备明日之事儿，所以，赵堇城便直接让他的暗卫将这封信送去齐王府。 在等暗卫走后，赵堇城又立马书了一封，自己亲自送至了杜云安那里！ 第323章 一早便不见的人 齐王府…… 赵齐正在书房中，打算书写一封家书给浣沙，进京数日，发生的事情太过于多，经至于他现在连自己妻儿的状况都不知晓。 想到这里，赵齐又忍不住拧起了眉。 皇室阴谋过多，我本就无心于朝政之事儿，本以为带着妻儿远离京城，便可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所愿不符！ 比如说，他离京之事儿！ 本来想着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就算皇城里头闹得再怎么难看，都伤不到他……哦，不，都惊不到他与妻儿，但是……到了最后，这皇帝又有了新花样，还是将他给牵扯了进来！ 想到这里，赵齐还是忍不住拧了拧眉头。 “齐王殿下！” 突然，有个人叫了他一声儿，赵齐一惊，拧着眉头看了看四周，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但是，方才那声音着实是真实的。 拧眉看了一眼四周，赵齐一脸戒备地看着这四周。 没一会儿，便瞧着有人从窗户外头翻了进来，赵齐反应极快，伸手便握住架子上的长剑。 从窗户外头翻进来的人瞧着，当下连忙拱手行礼道:“殿下莫慌，殿下莫慌，奴才是奉我家主子之命，来给您送信的！” “你家……主子？”微微拧眉，赵齐还是未对那暗卫松警惕。 暗卫瞧着齐王如此，当下便直接将怀里头主子所给的书信给拿了出来，赵齐瞧着，先是愣了一下，最后，才伸手接过。 结果……他刚一伸手，那暗卫便直接从袖口里拿出一把匕首直接插进了齐王的腹中！ 赵齐一愣，瞪眼看着面前的人，再看了看他手中拿的书信，“你……你……” 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话还没说出，便直接倒在了地上。血从他腹中流出来蔓延在地上。 那暗卫瞧着齐王倒在了地上，便直接将他从赵堇城手里拿到的书信放在了齐王的手里。 随后便隐于夜色。 赵堇城带着书信来到了杜云安这里，杜云安早便料想到了赵堇城会在这个时候来，备好了茶水等着他！ “明明这些东西你直接找人送过来，便是何必自己再跑一趟。”杜云安一边帮他倒着热茶，一边说了这么一句。 听到他这话的时候，赵堇城冷笑一声:“你明知我为何会亲自来，何必再问这些？可是最近没让你干什么事，你觉得自己太闲了，所以想要找事情做？” 杜云安闻声，嘴角微微一抽。接过他递给自己的一封信，他看也没看，便直接装到了怀里，然后又道:“本来以为，将外敌退尽以后，你便可以过你自己想过的日子，没想到这一波多折。你还是回到了京城。” 听到这话，赵堇城笑了，接过杜云安递过来的茶，便抿了一口，随之又道:“事世无常，若是所有事情都如了自己的愿，那这样平淡的日子过起来又有什么意思？”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杜云安又怎会不知？ 看了赵堇城一眼，杜云安微微的摇了摇头，然后道:“今日你去军营了？” 点了点头，赵堇城也没想着要瞒住他:“皇上的吩咐，你觉得我能不去吗？” 知晓这是一定要去的，杜云安也未再说些什么。 “皇后最近的动作也挺大的，不过就我觉得她应该在你身边也安插了眼线，不然你做的那些事情怎么会那么快的传到她的耳里？我敢肯定，皇上的消息都没有皇后的灵通。” 听到这话，赵堇城忍不住拧了眉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对于赵堇城这么一句话，杜云安觉得意外得紧，瞪大眼睛看了赵堇城好一会儿，他问了一句:“你最近莫不是当真挺忙的，所以连自己身边的人都没有注意？” 看着杜云安，赵堇城并没有说话。 没错，他最近要忙的事情极多，自己身边的人，他都是觉得可以信任的那种，所以也没有多加的上心，疾风因着要准备与暗香的婚礼，所以，最近好多的事情他都没有安排疾风去做，若是他身边当真有皇后的眼线的话……想到这里，赵堇城微微的拧了拧眉头。 瞧着赵堇城这样的表情，杜云安也知晓他是发现了些什么，微微的摇了摇头，他便叹息了一声儿，然后也不打算再说些什么。 赵堇城今夜呆在杜云安这里，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在这里喝了两盏茶，便离开了这里。 杜云安是料到赵堇城会来寻他的，本来是以为这人会与他交代些什么，毕竟明日便是暗香与疾风的大婚之日，他想忧心与操心的事情极多，明日他自然也是会去的，所以，先前杜云安是猜测这人会来叮嘱他一些什么事情，结果……这厮竟然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在他这儿喝了两杯茶便走了！ 瞧着某位大人物彼时跟做贼似的，轻松飞过他的院墙，消失在夜色里，杜云安啧啧两声，便抿了一口茶。 因着暗香的出嫁，再加上永儿会回来，所以，若虞第二天一大早便醒了过来，让玉儿帮她挽了一个发髻，稍许上了一些粉黛，若虞便忙了起来。 而彼时的若虞压根儿就没有发现有个人彻夜未归！ “主子，您怎么来啦？” 忙完了府上的事情后，若虞便直接去了暗香待出嫁的地方，彼时的暗香已穿好了喜服，玉儿在帮若虞梳好妆后，便被若虞叫去了暗香这处来帮忙，等到若虞忙完过来时，玉儿正在帮着暗香上妆。 暗香这姑娘虽然长得算不上什么倾国倾城，但也是一个清秀水灵的姑娘！ 平常她着一身丫鬟服，瞧着也还行，但这样一打扮起来，当真是楚楚动人的！ 笑着上前，若虞拿起旁边的木梳，便开始帮暗香梳头，一边梳一边道:“你这大喜，梳头这事儿，我都不能来参与一二了？” 暗香一听到自家主子这话，当下便羞涩的低了头:“主子！” 瞧着这小丫头一脸害羞的模样，若虞微微一笑:“从今往后你也是为人之妇了，有什么事都与夫君商量一番。疾风这个人并不是喜欢拐弯抹角的人，他的思维也很简单。有什么事情直接与他说便好，你若是害怕他知晓后会麻烦，而藏着掖着的话，定会引起些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暗香知晓自家主子是为了自己好，当下便也点头应了一声:“奴婢明白了。” 看了暗香一眼，若虞微微勾了勾唇角:“你明白自是最好。” 说罢，便又直接将自己手上戴着的一个金手镯摘了下来帮暗香戴上。 暗香瞧着当下一愣，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家主子已经帮自己将那手镯给戴上了。 “主子！这怎么使得？！”伸手便要去将卖金手镯给摘下来，暗香一边摘一边道:“奴婢大婚，您与王爷也出了不少力，明明是奴婢大婚，而这些置办全都是由您亲自来的。您的大恩大德奴婢已经感恩戴德了，现在您又送奴婢这么贵重的礼物，这怎么使得？” 伸手一把按住了暗香的手。若虞有些哭笑不得:“你们大婚的场置办，这是应该的，你们也知道，我与王爷做这些的目的。但这手镯不同。这手镯是我真心想送给你的大婚礼物，我有此心你又怎忍心拒绝？” 这样一说，暗香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玉儿在旁边瞧着都忍不住笑道:“主子给你的东西你别收下吧，你都跟了她这么久了，还不了解她吗？你若是不收下此物，她怕是会偷偷难过许久的。” 玉儿这样一说，暗香也不好再推辞了，看了自家主子一眼，起身便对着自家主子行了个礼，然后道:“那这手镯奴婢便且先收下了，奴婢谢过主子！” 笑着将人扶了起来，若虞道:“快些把头发弄好吧，新郎官差不多要来接新娘子啦！” 被自家主子这调侃的脸都红了，暗香微微点头，便又重新坐了回去。 若虞帮暗香梳了头后，便让人来帮她盘好头发。 再戴上珠冠。 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暗香这一打扮，倒着实是惊艳了一把。 喜娘在旁边说了一些吉利的言话，随后便将喜帕拿事为暗香盖上。 外头迎新的人已经来了。 为了方便暗香出嫁，暗香现在所在的地方是王府一落院子，迎新队伍从王府后宅出发，在外头绕了三条街后，便从王府来接新娘子。 因着皇帝与许多大臣要来的缘故，后宅摆不了多少宴，于是王府里外都摆了不少！ 疾风今日着一身大红喜服，瞧着精神得紧，在迎接新娘的时候，疾风那激动的小眼神当真是挡都挡不住！ 若虞在旁边瞧着，当下便忍不住勾了勾唇，瞧着疾风将人领着，对她行了拜别礼后，她忍不住笑了笑:“暗香能有此良缘实属不易，玉儿啊，你可否也想遇你的良缘了？” 玉儿闻声先是愣了一下，随之哭笑不得地对着自家主子道:“主子，这等缘份，哪是奴婢想遇便能遇到的？” 这样一说，好像……还真是，正想说些什么，若虞突然发现，怎么有个人一早便不见身影？ 侧头看了一眼玉儿，若虞拧眉问了一句:“怎么一早便未瞧见王爷？可知王爷他去哪儿了？” 第324章 不该操心的事 按理来说，赵堇城也应当在这个时候在的，如今，新娘子都接走了，赵堇城都还未现身，便让若虞觉得，这其中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儿了！ 正想说些什么呢，旁边便有个小丫鬟提着裙子跑过来，对着她便行了个礼，然后道：“王妃，皇上与疏妃娘娘已经快到王府了，王爷让请您快些过去与王爷一同接驾！” 皇上……与疏影快到了？ 意思说，赵堇城一直府里头？ 点了点头，若虞提着裙子便往前院走。 疾风迎着暗香已经先去了后宅，他们大婚，拜堂礼自然是在后宅行的，而皇帝身份尊贵，他来此，也至多是在王府里头坐坐，连喜宴都不吃的那种！ 昨日之时，若虞还未想到这一点，等到今日反应过来，若虞倒觉得自己有些悲伤了，如此，她也见不到永儿多久！ 等到若虞到了前厅之时，赵堇城正站在门口等待着。 一瞧见她，便立马上前将她扶着：“娘子，疾风刚将暗香给迎去了后宅，等咱们接了皇上，再过去吧！” 点了点头后，若虞突然间又好似想到了些什么，随之便又问了一句：“咱们……不用陪皇上？” 摇了摇头，赵堇城突然笑了一声儿：“咱们若是不出去观礼，皇上又怎么去见他想见的人？” 一听到这话，若虞倒是明白了，看来，皇帝就是想趁着这个空档，与安玉容见上一面的！ 想到这里，若虞便又突然想起，赵堇城今日一早便不见人，当下便忍不住问了一句：“对了，今日一早便未瞧见你人，你去了何处？” 赵堇城闻声，微微一愣，正想开口回答，结果那头便有人来道：“王爷，皇上圣驾到了！” 圣驾到来，自然是回答不了若虞这个问题，当下便点头挥手让人退了下去，随之赵堇城便扶着自家娘子下了台阶，于台阶行礼迎接皇帝。 “臣恭迎皇上！” “臣妇恭迎皇上！” 赵岷从龙辇上下来，便直接笑着上前，伸手将赵堇城给扶了起来：“皇兄皇嫂请起，今日乃大喜之日，便莫要多了这般多无谓的规矩。” 说罢，赵岷便看了一眼身后的疏影，疏影瞧着，便上前了一步，疏影此时真抱着永儿，永儿比起先前，又长大了不少，若虞瞧着，若是再长一些，疏影怕是抱不动了！ “外头风大，朕之太子也不宜在外久站，如此，便先随皇兄进府吧！” 赵岷道了这么一句，若虞闻声，当下便也点头接道：“皇上说得对，是臣妇与王爷考虑不当，皇上，您请！” 说罢，若虞便站在赵堇城的身后，侧了侧身子。 赵堇城笑看了若虞一眼，随之便又对着赵岷道：“皇上您请！” 赵岷微笑颔首，揽着疏影的腰，便走了进去。 疏影成为了疏妃的事情知晓的人极少，所以，今日她抱着永儿进去的时候，府中大多数人都是识得她的，当下也震惊得紧！ 等到他们走后，便忍不住私声议论了起来。 赵岷因着在想着安玉容的事儿，所以，对这些声音都没怎么在意，而疏影倒是听得清清楚楚，不过，她是一个巧人儿，知晓自己突然出现定会引起一阵风波，所以，倒也未多解释。 若虞与赵堇城在等他们进去之后，便也跟了上去，那府里头的那些议论杂声，她自也是听到的，当下便拧了拧眉，瞪了旁边的那些奴才一眼！ 再怎么说，以疏影现在的身份，也不是他们能够在背后议论的，疏影不计较，那是因为她大度，再怎么说他们也是来王府做客的，如今他们竟然当着客人的面直接议论客人！ 这若是传出去，损害的也是王府的名声，更何况……那皇上还在那里听着呢！ 赵堇城瞧了一眼自家娘子，当下便笑了笑：“娘子莫要动气，等你空闲之时，再教训教训他们便是，先办正事儿吧！” 知晓赵堇城说的是什么，若虞微微的点了点头，随之便对着自己身边的玉儿使了一个眼色，又提着裙子跟着赵堇城去了。 随之在若虞与赵堇城去了花厅之时，玉儿便悄无声息消失了…… 赵岷到了花厅，十分自然的便去了上座上坐下。 疏影抱着永儿在旁侧站着，瞧见他们过来了，赵岷便让疏影在旁边的主位上坐了下来。 “皇上在此休息片刻，臣与内子去后宅观完礼后，再回来！” 这样做是不符合规矩的，毕竟人家一代国君干坐在这里等一个臣子，怎么说都说不过去！ 不过……此次是两人都商量好了的，所以赵岷并未说些什么，只是淡淡一笑，然后有礼的道：“皇兄请便，朕于此等候！” 疏影是不明白情况的，当下瞧着这情况觉得有些生疑，不过，聪明如她，所以她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安静的哄着永儿。 而赵岷在等赵堇城他们走后，他便转身对着疏影道了一句：“你的事情朕都知晓。” 疏影闻声，当下心里便是一跳，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呢，结果便听到帝王对着他温柔的道了一句：“你做的这些一则是为自保，二则是为保护太子，朕能够理解。” 疏影闻声，当下便抱着永儿跪了下去，咬着牙，没有吭声。 瞧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人，赵岷便又继续道着：“其实……宫里的事情你很清楚，你本可以站在皇后那边的。” “皇上！”一听到这话，疏影不淡定了，抬头双眸含泪的看着赵岷，然后道：“臣妾自知有违背过您之意，但是……也从未想过，要在背后捅您一刀啊！” 疏影自己做过些什么，自己心里头很清楚，她违背皇帝的意愿，那是因为……王妃当真是一个极好的人……王爷也是一心为国之忠城，当时皇帝是说什么也听不进去的那种，忠言逆耳不可言，她只能在背后做这些事情，帮王妃保住小公子！ 可是……她再怎么说，也断然不可能跑去帮皇后啊！ 赵岷其实是知晓疏影的忠心的，但是，他却并没有说出来，只是半眯着眸子打量着她，瞧了这人好一会儿，赵岷才道了一句：“今日在王府里不论发生了什么事儿，都回宫之后，不论谁人问起，你都得答不知。” 这不是提意，也不是建议，而是命令！ 疏影听出来了，当下便也点头应了下来。 看着疏影如此听话，赵岷还是忍不住愣了一下，看了疏影许久，他才起身将人给扶了起来。 “很好，你带着太子去侧边的偏厅吧，回宫之后若有人问起，你便直接回答，一直陪朕坐在这里等怀晋王，半步未离，也并无任何可疑之人！” 在听到这话的时候，疏影还是忍不住愣了一下，皇上这话的意思是……等会儿会有人来寻他？而且……还是一个不能让任何人都知晓的人？ 好奇害死猫！ 疏影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在听到皇帝这话的时候，她并没有多问些什么，只是抱着永儿，对着赵岷行了个礼，便被皇帝的亲信给请支闻偏厅！ 王府的偏厅她特别了解，这里虽然离花厅不远，但是，因着王爷有许多事情要与人谈，这里的帘子都是做过特殊处理的，正厅那边正常的谈论声，她坐在这里是听不见的！ 皇帝到底是一个小心的人儿啊！为了怕她偷听，还故意将他的亲信留在了偏厅，她抱着永儿坐在偏厅，只要动一下，皇帝的亲信便会直接问了一句：“贵妃娘娘需要什么？奴才去为您准备！” 这明显就是在阻拦着她，明白了皇帝的用意，疏影也当真是坐在那处不动了。 未过多久，便有一个着着一身绿色衣裙的王府一等丫鬟走了进来。 赵岷正喝着茶耐心地等着呢，结果因着皇后给他下的毒的原因，赵岷感觉胸口一闷，忍不住咳了几声儿！ 而那头的王府一等丫鬟闻声，当下也未顾及这人的身份，便直接上前将人给扶着，然后声音柔弱，满是担忧的问了一句：“皇上，您可还好？” 而这位虚弱的一国之君非但没有怪罪于这个“丫鬟”，反倒是满心欢喜的伸手抓住了这人的手腕，然后欣喜地道了一句：“你可终于来了！” 赵堇城扶着若虞一道儿往后宅走。 出府后，若虞回头看了一眼后头的王府，然后便问了一句：“本来先前是想着皇后会在今日起乱的，今日府中之事儿如此顺利，你觉得，这会是暴风雨前夕的宁静吗？” 这小脑袋瓜子……想得还挺多！ 赵堇城闻声微微一笑，伸手戳了戳若虞的脑袋，然后笑道：“你且好生休息你的，即便是萧后有什么动作，那不是还有为夫在你前头挡着吗？” 这话说得……若虞有些哭笑不得，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赵堇城似是知晓若虞要说些什么一般，直接开口打断了她想要说的话：“今日是暗香大喜之事，你做为她的主子，不应当多操心一些她的事情吗？” 第325章 是她吗？ 这话说得……倒也是没错的啦！ 瞧着赵堇城那般认真，若虞当下便也笑了笑：“你都如此说了，我再说别的，不是过分了么？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老是有些不舒服。” “不舒服？”一听到这话，赵堇城当下便紧张了起来，微微拧了拧眉，伸手扶着若虞，然后问：“哪儿不舒服？要不暗香这礼娘子就莫要再观了，先去看看大夫。” “不是的。”推开了赵堇城，若虞有些哭笑不得：“我说的意思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最近会有事情发生，心头有些不安罢了！” 一听到自家娘子这话，赵堇城微微一愣，随之便又神色古怪的看了自家娘子一眼，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了一句：“当是娘子想多了，萧后纵然再厉害，防着她的，也不光有为夫，还有皇上呢！如此，扳倒她，也并非是什么难事儿！” 这话说得…… 不过后来若虞细想了一下，好似也是这么个道理，赵堇城这样的人，他不算计别人就不错了，区区一个萧后，又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对手？ 想到这里，若虞心头好似有块大石头落了下来，松了口气。 赵堇城看了自家娘子一眼，当下便忍不住笑了笑：“好了，咱们都快些了，不然，让新娘新娘一直等着咱们，多不好？” 点了点头，若虞便提着裙子继续往前头走。 赵堇城温柔的看着自家娘子，等到若虞离他三尺之远时，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收了起来…… 若虞他们到的时候，疾风已经按照礼节将暗香给迎进去了，其他的官员都被安排在了王府，来这后宅观礼的人并没有多少。 不过与赵堇城关系不错的人，都来了这里。 众人一瞧见了他们来，当下便笑了：“王爷与王妃怎的才来？这新郎新娘可都等着急了！” 这话一说，旁边站着的疾风当下便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主子，您莫要听张大人胡说！” 疾风本来穿着一身喜服，那喜服的颜色衬得他的脸就有些许红，被那个张大人如此调侃后，脸便更红了些。 旁边观礼的杜云安当下便笑了：“张大人说得有没有错，疾风自己心里跟个明镜儿似的！咱们说得再多，他也是可以否认的！” 这话说得……还真是太对了！ 若虞听着当下都忍不住笑出了声儿来，伸手扯了扯赵堇城的衣角，她笑道：“咱们还是快些吧，暗香头上顶着那珠冠也挺沉的！” 自家娘子都发话了，赵堇城自然也不会再说些什么，微微一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扶着自家娘子去高堂上坐着，自己便在另一边也坐了下来。 喜婆瞧着，当下便挤着肥胖的脸笑得眼睛都成了一条缝儿。 瞧着将王妃逗乐了，喜婆随之便又清了清嗓子，高声开始道：“一拜天地！” 后宅里喜气洋洋，宾客众多，道喜声也是接连不断。 若虞瞧着下头这两人好不容易才走当下便也忍不住感慨，听着喜婆最后高声喊了一声“礼成”，若虞像是松了口气一般，笑得嫣然。 赵堇城在旁边瞧着，当下便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手，然后小声道了一句：“如今他俩的婚已成，娘子可还担心着什么？” 担心的么？其实还挺多的，但是吧…… 微微一笑，若虞摇摇头：“没什么，只是看到他们这般的幸福，很开心罢了！” 当真只是……看到他们如此很开心么？ 嘴角微微一勾，赵堇城未再说些什么。 后宅里头一片欢喜之声，殊不知某处早已…… 暗香被送入了洞房，赵堇城便安排杜云安帮忙招待着这边的客人用膳。 自己便带着若虞去了王府。 到底皇上还在府上，他们这两个做主人的，就算不进去“打扰”，也不能不在府里头啊！ 若虞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在赵堇城带她走的时候，她也未做什么反抗，不过，暗香这里虽然事已成了，但是，她还是有些不放心，便将玉儿留了下来。只是在玉儿走时，若虞忍不住叮嘱了一声儿：“切记，莫要让人发现了你！” 毕竟……现在的玉儿，可还在王府里见皇帝呢！ 玉儿瞧见自家主子身边有王爷在，当下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看了一眼自家主子，便去陪暗香了！ 皇帝虽在府上，但是，他正与安玉容两人说话，他们自然是不好去打扰的。 不过……暗香还抱着永儿，她自然要去花厅，顺便还有些事情想问问疏影。 因着要见的人是疏影，再怎么说，疏影也是赵岷的妃子了，赵堇城说到底是一个外臣，不好见得她，所以，为了避闲，他便没有随同若虞一块儿去。 若虞也是能够明白的，所以，当下便自己一个人去了花厅的侧厅。 皇帝身边的亲信看见她的时候并没有拦，反倒是直接给她让了条路出来。 走到花厅，若虞便屈膝对着皇帝行了个礼：“皇上！” 皇帝正与安玉容两人聊着些什么，两人的眼里还是满满的泪水。 若虞自然是瞧见了，但是，她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低了低头。 赵岷瞧见她时，当下连忙将泪水给拭去，随之便又转而一笑：“皇嫂不必多礼！快快平身吧！” 听到这话，若虞直接起了身，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安玉容。 安玉容脸色难看得紧，比起上次瞧着的她，更加的憔悴了！ “没想到，最终我还是会以这般狼狈的模样来见你！” 这话是安玉容说的。 若虞闻声，当下并没有直接回答她些什么，只是淡淡的看着她，抿了抿唇。 是啊，不光是安玉容没有想到，她自己也没有想到！ 毕竟……当初她初见安玉容的时候，那个高傲的样子在她的记忆里，就犹如是昨天一般。 今日却是病秧秧的，若不是她一路见证着她的事迹，旁人若是与她说起，她定然不会相信安玉容会落得这部田地！ “我也没有想到。”看着安玉容，若虞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当下道又了一句：“今日是皇上与您相聚的日子，时间不多，我这个碍眼的人，便退至旁侧了，便不打扰皇上与您相聚了！” 说罢，也未等到安玉容做出什么反应，若虞便直接退至了一旁边的侧厅去。 安玉容好似是想要说什么似的，这话刚在喉咙口，还未吐出来呢，那个人便已经去了偏厅。 赵岷瞧着，当下便有些不忍心了，伸手将人给拉了回来，至自己怀中坐着：“你且莫要多心，皇嫂那个人，你应当比朕更了解，先前你与她过节那般的多，现在想让她放下手有来与你心平气和的聊，哪有那般容易？” 这话赵岷是说得没错的，安玉容细想了一下，倒也是想明白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苦笑了一声儿，然后道：“皇上说得对。” 若虞知晓安玉容的意思，但是吧，她这个人就是不大度，先前她对着她做的那些事情，她还记得清清楚楚呢！ 不过……若虞自己心头是明白的，虽然说，她嘴上与动作反应上，她都是针对着安玉容的，但是吧……心头却并没有记恨安玉容。 这一点除却她知晓之外，还有赵堇城知晓！ 而赵堇城当初之所以会直接将安玉容的事情告诉她，这也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疏影正抱着永儿哄着呢，这孩子已经一岁多了，眉目都长开了些，瞧着更像若虞了。 疏影在听到动静的时候，连忙起身，下意识的对着若虞行了个礼：“主子！” 伸手直接将人给扶了起来，若虞拧眉：“你如今这身份，再对着我行礼叫主子，怕是有些不合适了！” 疏影闻声，当下便忍不住哭了起来：“您是奴婢的主子，不论奴婢是什么身份，您都一直是奴婢的主子！” 这话说得…… 若虞一时间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了。 旁边皇帝的亲信倒是十分的老实，对着她们行了个礼，然后道：“奴才先下去，娘娘与王妃好好叙旧吧！” 说罢，便直接退了出去。 疏影瞧着皇帝的亲信退了出去后，当下便苦笑了一声儿：“说到底，皇上还是不信任我，不然，在主子您没有来的时候也不会一直都守着我，防着我！” 其实……皇帝此举也着实是为了防疏影的，因为，皇帝似乎并不愿意让疏影知晓安玉容还活着！ 而皇帝的亲信之所以会让她与疏影两人单独聊，并不是因为皇帝有多放心她，而是因为，皇帝想要借此机会来考验她一番。 帝王生多疑！ 若虞倒也是能够理解！ 只是吧……这都是什么时候了，为何还想着要考验她？能有什么用呢？！ 这一点若虞正想着呢，旁边的疏影直接将永儿抱给了她。 若虞一惊，连忙伸手将永儿给接过手来，一抬头，便想与疏影说些什么，结果还未等她开口，面前的人便直接道了一句：“皇上在外见的人，应当是先贵妃安氏吧？！” 第326章 齐王之死 “你……你怎么……” 若虞很是意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疏影。 疏影瞧着自家若虞这般，当下便笑了笑，然后直接将人给扶至了旁边坐了下来。 “奴婢可并不傻。”等到若虞坐了下来，疏影便站在旁边开始解释道：“先前皇上的举动都奇怪得紧，后来，奴婢又在宫里瞧见了王爷与皇上见面的情形，隐约见听见些他们的谈话，因着奴婢在外头听着不是很实在，所以，只是一丝许内容，后来回去想了想便有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那便是……安贵妃并没有死！ 这个想法着实是很大胆的！若虞都没有想到，疏影会想到这里！ “你就仅凭偷偷听到皇上与王爷的那些对话，便有了此想法？不觉得很草率吗？” 不论是谁，听着都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 疏影听到自家主子这话，当下便笑了：“是挺草率的，所以，当初奴婢也并没有揪着这事儿不放，直至……今日！” 皇帝为什么会那般不放心她？不就是因为害怕她知晓了不应当知晓的秘密吗？ 皇上身上中了奇毒，她是知晓的，而在这种时候，皇帝还会顾虑些什么，那么，只有他最在意的那个人了！ 而皇上最在意的人是谁呢？其实……疏影并不是很清楚，但是细想了一眼皇上身边的女人，她慢慢的也想明白了，除了安贵妃之外，便没有谁了！ 也正是因为知晓这一点，所以，疏影才会想到安贵妃！而今日她随着皇上一来，皇上便直接让她来了侧厅。 侧厅是听不到正厅里头的任何声音的，疏影明白，对于皇帝的这种举动，她便更加的确定自己心头的猜想了！ 方才自家主子进来的时候，疏影也本来只是想试一试，但是，反观主子的反应，疏影明白了！ 瞧着疏影变得如此的聪明，若虞倒明些许的意外，看了疏影好一会儿，若虞竟然笑了…… 疏影是不明白自家主子是为何笑的，当下心头倒有些惊讶。 “主子，您……” 微微摇头，若虞抱着永儿，目光温柔的看了一眼自己怀里头抱着的小子，再看着疏影，她笑了笑：“能你看得如此通透，我很意外，但也很高兴。” “您……高兴？” 疏影有些意外。 点了点头，若虞便笑了笑：“是啊，这样，你便有法子保全自己，我便不用再为你操心了！” 这话说得，疏影高兴不起来，只觉得心头似乎被什么很重很重的东西给压住了！ “主子……您……” 疏影说着这话的时候，是带着哭腔的，若虞看了疏影一眼，当下便拿出自己怀里头的手帕，帮疏影擦着泪。 “暗香如今也有了自己的归宿，你如今也过得不错，我知道，你一直念及着咱们的主仆之情，所以，对于皇后娘娘对你的多翻压迫，你都没有黯然接受，这样的日子太累了，我不能那般的自私，让你背负着你不该背负的东西！” 说这话的时候，若虞的心头也不好受。 疏影这个丫头啊，就是这样，不当他背负的东西，她也强往自己背上甩，她不过也就是未及双十的小姑娘啊，背着这么多不属于她的东西，不累是不可能的！ 曾经赵堇城问过若虞，若是有一天，疏影顾及她时少一些，会让自己过得十分的轻松，她希望疏影如何？ 当时在赵堇城问若虞这话的时候，若虞便明白了赵堇城的用意。 一直以来，若虞都没有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 皇后为什么会拉拢疏影呢？因为……永儿是她负责带着的，而且，如今不明白真实事件的权臣们，都知晓，疏影是太子的生母，而就因着这个身份，皇后想要拉拢她，是特别正常的事情！ 这事儿不光是若虞知晓，疏影自己也明白得紧！ 萧后若是想要坐这个位置，她自己上去，自然是不成的，而现在好了，有太子，而太子还只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一个婴儿能够理政？当然不能的！ 疏影虽是太子的生母，但是，她一个柔弱女子，又是一个丫鬟出身，想来也是没有什么才华的，所以，这个时候，萧后去参与政事，那也是很轻松的事情，但前提是……疏影得与她的关系搞好！ 自家主子在说这话的时候，疏影不是太明白自家主子为何要与自己说这样的话。 她对主子的忠心，她特别清楚，而她对主子是什么样的，主子也应当明白才是。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突然间，疏影便瞧见了自家主子对着自己使了个眼色，一时间，疏影还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明白过来。 当下便点了点头。 瞧着疏影这般聪慧，若虞倒是觉得，当真是省了不少心！ 抱着永儿逗弄了好许久，若虞才开口道了一句：“等外头皇上那处处理好，咱们也应当该出去了，今日之后，咱们便水火不融。” 听到若虞的这话，疏影并没有立马应下来，只是看了一眼若虞怀里头抱着的永儿，疏影看了好一会儿，才问了一句：“这便代表着，您今后或许会难得再见太子一眼，您……当真舍得？” “舍不得啊……”瞧着永儿正对着她笑，若虞感觉自己心头某个地方一软，伸手动了动永儿的下鄂来逗弄，瞧着永儿笑得越发灿烂，若虞也跟着笑了。 明明是很开心的，但是，却不知道为何，眼中的视线慢慢的变得了模糊起来，紧接着，眼睛就像是断掉链子的珠子似的，啪啪往下头掉，直接打在了永儿的脸上。 小家伙方才还笑着呢，似乎是察觉到了娘亲的悲伤，脸上的笑容顿然消失不见，紧接着，“呜哇”地一声，直接哭了出来。 听到永儿这一哭，若虞的整颗心都揪了起来，抱着永儿哄了哄，若虞道：“如今的形势容不得我任性，永儿如今的处境是，顺着皇后的心意，永儿才会安全，若是顺不着皇后的心意，下一任皇帝，便不知道又当是谁了！” 对于一直想要掌权的萧后来讲，那高位上坐着的不论是谁，于她都是无所谓的，只要那个人肯听她话！ 这天下不听萧后的话，没关系啊，只要能掌控天下的人听的话就行了！ 萧后那个人，看起来温和得不行，实际上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们这些见识过她手段的人都是知晓的。 若虞抿了抿唇，咬牙将永儿抱了起来，在原地走动着，哄着永儿。 疏影瞧着，也连忙站了起来，看着若虞脸上的悲伤，她一时间也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 其实若虞说得没错，萧后就是有那样的想法，不管怎么讲，太子坐上皇位，这皇室流的还是赵家的血，但是，若是让萧后后来再重新立人，谁知道这江山会姓什么？ 这些道理疏影也是明白的，不过…… 讲真的，她这主子当真是命运多舛，先前嫁进王府的时候吧，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自己的命保住，明明跟王爷两人都两情相悦了，结果后头还出那般多的幺蛾子！ 她明明是名门嫡女，日子过得比她这种下人还艰辛！ 一般的女人，哪会跑到什么战场上去？又哪会为了什么狗屁的国家大义，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往外推？ 可是……她却经历过了！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若虞也不想将永儿给推出去，但是，她深深的明白，就现在的这种情况，只有将永儿给推出去了，她才能保得住她的儿子！ 她的心头一直不安，今日暗香大婚，按理来讲，皇后定当然准备些什么“大礼”的，但是，皇后却并没有，此次的成亲之礼过得太过于顺利，让她不得不怀疑，这是暴风雨前期的宁静！ 萧后这个人，若虞并不了解，但是，从她的性子上来分析的话，她是不会放过一切会作乱的机会！ 至少，在赵堇城还有权力之前，她定当会对赵堇城下手！ 毕竟……到时候永儿继位，对萧后最大的威胁，便就是权力滔天的怀晋王，赵堇城了！ 而皇后现在应当还会担心，皇帝到时候一怒之下，直接与她来一个鱼死网破，直接让赵堇城做了皇帝…… 毕竟……赵堇城有那个能力与本事！比永儿更能胜任这皇位！ 但拉拢了疏影，手中有了永儿便不一样了，至少，有个东西可以牵制着赵堇城！ 这些事情，若虞想得很明白，所以，她所下的决定，都是目前为止最好的决定，再抱了一会儿永儿，外头的皇帝也害人发现安玉容，所以没有久便让人将安玉容送走了。 等到外头都解决好后，若虞便将永儿交给了疏影，最后，她直接将桌上的茶杯给摔碎，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疏影的脸上！ 皇帝刚一进来便瞧见了这一幕，之后一怒之下便让人将若虞给送去了宗人府！ 但是，在她被抓离府时却突然听到有人来报，说齐王殿下于昨夜子时被人杀害，而其手中正捏着怀晋王亲笔所书的书信！ 第327章 事变 原本若虞是想直接跟着人走的，结果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直接从那些侍卫手中挣脱，直接跪坐到地上，然后拽起前来禀报的人的衣领，然拧眉问了一句：“你说什么？齐王殿下死了？手中拿着怀晋王手中的信？” 那人是知晓若虞之身份的，当下也不敢无礼，；连忙回答道：“是的。” 拧眉看了一眼那头揽着疏影安慰着的赵岷，若虞没说话。 虽然若虞并未说话，但是若虞的眼神却像是在质疑他是否在怀疑，这是赵堇城所为！ 别开眼，皇帝看着下头跪着的人，问了一句：“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禀皇上，本来齐王殿下手中有怀晋王的书信倒也没什么，咱们大家都能猜到，是有人故意想要嫁祸给怀晋王殿下的，可是……” 下头的话那人并没有说，若虞在旁边听着拧眉，环顾四周，却未见到赵堇城的踪影，他……去了哪儿？ 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若虞问了一句：“可是什么？” 身边这人是什么身份，那人明白，当下便也不敢再隐瞒些什么，直接回答道：“可齐王殿下的手中，还有刻有怀晋王殿下独有暗器的标记！” 这一下，若虞倒也全都明白了！ 赵堇城的独有暗器标记，着实，只有赵堇城自己用的暗器，但是……赵堇城是什么人啊，且先不说他不会杀齐王，就说他愿意杀吧，以他那狐狸劲儿，又怎么可能会直接使用自己的暗器去杀人？ 这不是明目张胆的向别人宣告，人是他杀的么？ 虽然赵堇城是一个王爷，深受百姓爱戴的王爷，但是，赵齐虽然没有什么功禄，那也不是一个坏人，也不是那些让百姓们憎恨的贪官污吏！ 再者，赵齐好歹也是一个王爷啊，赵堇城的亲兄弟！这事儿一出，周围有围观着的百姓都开始纷纷议论了起来。 忽然间，若虞似乎明白了，这应当就是皇后娘娘送给他们的贺礼！ 是啊！赵堇城的存在，着实对萧后有莫大的影响，她会选择在这个时候黑赵堇城一把，也着实是聪明的！ 毕竟……用的还是赵堇城自己独有的暗器，知晓情况的人，当然也能明白，赵堇城着实是被冤枉的，可是……知晓情况的人，并不多啊…… 若虞听着那些百姓的言论，当下便忍不住拧了拧眉头，抬头看向赵岷，“皇上，请您明察，王爷他再怎么糊涂，也不可能杀了齐王殿下！再者，齐王殿下与臣妇夫君也无什么恩怨，又怎么可能对其动手？！” 赵岷自然也是知道的，可是……就目前的这个情况，他也不可能直接说赵堇城冤枉啊！ 看了一眼下头的若虞，皇帝微微拧了拧眉头：“今日之事儿，朕自当会查清楚，皇兄是否被冤枉，等到事情一查清楚之后，自然会一目了然！” 看了一眼自己揽着的疏影，随后，皇帝便又道了一句：“来人，先将怀晋王妃送至宗人府！” 皇帝一声令下，旁边的侍卫便直接上前抓人，若虞一把将那些人给推开，起身看着台阶上站着的赵岷，然后道了一句：“皇上，王爷不会做这种事情，您可一定要查清楚了！” 因着她的身份在那儿，旁边的侍卫也未敢直接上前抓她，若虞现在也是理智的，拧眉看了一眼旁边，随之便又道：“臣妇自己会走，不过走前，臣妇还是想要提醒皇上一句，忠君者自以清而正，不忠君者必百计以图！” 在这样的情况下，这女人还能说出这样一番话，赵岷当真是惊讶得紧，这样的女人果然是…… 皇帝心头微松，不过面儿上还是依旧板着脸道了一句：“怀晋王妃还是先去宗人府里头冷静冷静吧！至于怀晋王之事儿……朕自然不会让皇兄蒙冤，待真相查出，朕自当会秉公办理！” 若虞听后，倒也未再说些什么，转头又寻了一下那抹熟悉的身影，不知为何，这人……怎么就不见了？ 不过……他现在不见，似乎也挺好的，至少，自己还能在外头做些什么，因为，若是他出现了，不论他有没有做过这事儿，都会跟她一样被关进宗人府，等到事情都查出来了才能够出来！ 而赵堇城一入狱，想要落井下石的人可就没有人会拦了！ 就算到时候皇帝想要帮，皇帝的身份，也不敢明着帮，即便他是一国之君！ 明白这些事情，若虞心头还是有些不安，早知道她就不那般冲动动手打疏影了啊！这下好了，这一巴掌直接将她自己给打进了宗人府，如今赵堇城出事儿，她在宗人府里头什么事儿也做不了，现在这情况，只希望外头的人能够让她早日出宗人府，这样她才能做些什么！ 不过……她这一进宗人府，皇后想要为难她，她要是想出来，怕是……有些困难了！ 也正如若虞所想一般，萧后正在宫里头让手巧的宫女帮她按摩着背。 听着下头的人来禀告今日怀晋王府发生的事情，当下玉手一抬，涂了寇丹的玉手格外好看，宫女明了，按摩的动作一停，当下便跪着后退一步，伸手将皇后给扶了起来。 萧后凤眼微抬，瞧了一眼自己才做好不久的指甲，再往下头一扫，勾唇一笑：“皇上……可有什么动作？” 下头跪着的宫人闻声，当下便将头低得更低了一些，摇了摇头，然后道：“皇上倒是一点儿也没有犹豫的将怀晋王妃给关进了宗人府，只是，怀晋王不见了，皇上直接命人全城通辑怀晋王，将怀晋王通辑到后便也送进宗人府，命袁宗正主办此案！” “袁宗正？”眉梢微动，萧后倒是来了兴趣！ 这袁宗正为人一向是刚正不阿的！那个人古板又认死理，虽然不是她这一党之人，但是，平常与赵堇城也没有什么交集，就连皇帝的话……他只要认为是错的，也会忤逆！ 由此人来主审此案……着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呢！ 想到这里，萧后便微微勾了勾唇：“这事儿办得不错，该藏好的人，就莫要再现身了，就……” 说着，她便温柔的笑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下头的宫人瞧见，都忍不住打了一上寒颤！ 所谓该藏好的人……便是真正杀掉齐王的那个暗卫！ 那宫人连忙对着萧后磕了个头，然后道：“奴才明白！” 正想行礼后退离开呢，便听到上头的人又出了声儿。 “对了，那孩子……唤什么名字？” 萧后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那下头的宫人刚挪动的步子又挪了回来，连忙道：“回皇后娘娘，那孩子姓郭，名义仁。” “郭义仁？”听到这个名字，萧后当下便拿起手帕，翘着兰花指掩着唇笑了：“这孩子倒是人不如其名！啧啧……罢了罢了，将人给处理了吧，只有死人才会让本宫放心，其家人……厚礼优待吧！” 听到萧后这话，那宫人连忙应声行礼，随之便直接退了出去！ 等到那宫人出去之后，萧后便唤了一声：“红嫄。” 红嫄是萧后的心腹，其武艺也极为高强，也是萧后极为放心与信任的人！ “娘娘！”红嫄应了一声。 起身让宫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凤袍，萧后往殿外看了看，然后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怀晋王一直让本宫最为头疼，此番，本宫只有让你出场了！” 陷害赵堇城这事儿还有许多的瑕疵，她虽然会出手阻止和伪造一二，最终还是会被人给查出来，到时候，赵堇城无罪了，她做的那些事情，赵堇城会不找她麻烦？ 当然是不会的！为了防止赵堇城春风再起，她只能选择让赵堇城消失于世！ 萧后觉得，这也不是她狠啊，只是……赵堇城这个人太过于优秀，让她想要无视他都不行！ 红嫄知晓自家娘娘想的是什么，当下便点头应了下来，对着萧后行了个礼，便带着皇后的令牌出了宫。 而在红嫄出宫的时候，正恰被一直与皇后不对付的李美人瞧见了！ 郭义仁在刺杀完赵齐之后，没有回怀晋王府，而是直接躲了起来！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本来是以为等着拿银子，结果却换来了一波人的追杀，郭义仁能在赵堇城身边当暗卫，那也是有些身手的，但来追杀他的人都是些高手，他逃几里，最终还是被五个黑衣人给围了起来。 他问：“为什么？”他明明按照上头的吩咐做了他要做的事情，明明那位也许诺他，会给他五百两银子的，可是为什么，他最终换来了这种结果？ 为首的一个黑衣人当下便冷笑了一声，然后道：“你放心，你死后，那银子自当会交由你家人手里！” 说罢，也未废话，直接上前开始与郭义仁打斗。 郭义仁现在已透支体力，完全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他干倒了两个，其他三人也有轻轻重重的伤，自己已没了力气再继续战斗。 正瞧着那三人的刀剑直接向自己刺来，郭义仁都放弃了，结果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直接将那三人给诛了，剑快而准！ 郭义仁抬头看着突然出现的那人，脸色都变了：“您……怎么会在这里？” 第328章 还无消息 若虞被关进了宗人府，牢衙们知晓她之身份，也未多加的为难。 赵堇城现在是怎么样的情况，她还不知晓，但是，以他的能力，应当有法子度过这次的难有的……吧？ 若虞有些不确定了，这件事情发生得太过于突然，不论是谁，都没有做好准备，赵堇城与她一样，都在忙着暗香与疾风的婚事，谁能够料到，萧后会选择这种时刻来阴他们一下？ 想到这里，若虞还有些纠心，拧着眉头看了看牢外，若虞叫了一声，有狱卒闻声而来，对着她拱手行了个礼：“王妃，您需要什么？” 如今她已这个样子了，这狱卒都还没有要为难她的样子，倒是让若虞觉得有些意外，看了那狱卒一眼，若虞便问了一句：“外头有什么风声，可否劳烦您通知我一二？” 说着，若虞便又将手里头戴着的镯子给取了下来，塞给了那狱卒。 这里头关着的人是什么身份啊？那狱卒又怎会不知，就她塞给他的那个手镯，都能抵不少的银子！ 这白到手的东西，不要白不要，但是碍于面子之类的，那狱卒还是推诿了两下，最终还是“特别不好意思”地收下了。 “王妃客气，外头有了风声，小人定当为您传达！” 点了点头，若虞便退回去老实坐着了。 那狱卒收了她的好处，倒也当真是没有亏待于她，又是为她端茶，又是为她寻点心之类的，除却牢中环境差了点儿，她这小日子过得倒也算不算是委屈。 赵堇城那头一直都没有什么消息那狱卒也是小有人脉，只是听闻外头，怀晋王自中午后便一直未出现过，宗正那边也没有寻到赵堇城。 一听到这个消息，若虞倒是松了口气，后来她问了一下王府里头的情况。 暗香与疾风两人这洞房倒是闹不成了，王府与后宅都被人给封了，任何人都不得出入！ 疾风一向都是跟着赵堇城的，这次宗正没有找到赵堇城，倒是先将疾风给带走去审问。 袁宗正这个人，若虞知晓得不多，但是，这个人并不是赵堇城这边的人，他办起案来比较死板，但也不是一个会滥用私刑的人，如此一来，疾风就算是被他给带走了，估计也受不了什么苦，只要……没有别的人插手的话…… 想到这里，若虞还是忍不住急了起来。 王府出事的消息不知道为何一下子便被传开了，怀晋王不知所踪，而怀晋王妃因惹怒圣上被关进了宗人府，这消息一下子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 到了傍晚之时，杜云安进来看她了。 瞧着她没有事后，杜云安才放了心：“还好嫂子没事，不然，到时候赵兄定然不会放过我！” 看着杜云安，若虞再看了看他身后跟着的那些衙役，当下便拧了拧眉头，杜云安也是一个聪明的人，知晓若虞的意思，便直接让那些跟着他的衙役下去了。 “王爷那处可还有什么消息？” 若虞瞧着那些闲杂人等一走，便直接问了杜云安这么一句。 杜云安闻声，当下便拧眉摇了摇头：“不知，昨夜他来我府中寻过我，但没坐多久便走了。” “嗯？”有些意外，若虞看了杜云安好一会儿，才问了一句：“你说……昨夜他去寻过您？” 这事儿若虞是不知道的，昨夜因着准备暗香之事儿她太过于累，所以早早便入了睡，她睡着的时候，明明赵堇城还与她在一起，只是……早日一早便不见了踪影。 “杜公子可知王爷昨夜离开后去了哪里？”微微拧眉，若虞道：“今日一早我醒来也未瞧着他人，我估摸着，他应当昨夜彻夜未归！” 这是若虞的猜测，但是，这个猜测的可能性是极大的！ 杜云安看了若虞好一会儿，才摇头道了一句：“不知，不过，他现不见人，应当有自己的想法与思量，他那个人一向城府深得紧，这种事情伤不了地什么，嫂夫人自己要保重才是！” 知晓杜云安是在安慰自己，若虞抿着唇没有说话，幽深的眸子转动着，双眉蹙成一团，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 赵堇城现在没有消息，也并不代表这是件好事！ 这事儿很显然是萧后在插手做，若是赵堇城一早便发现了不对劲，他有了对策，所以自己先藏起来了！ 但是……若是他没有发现不对劲儿呢？万一……他没有什么对策呢？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赵堇城失踪了，还能算是正常的吗？ 答案显然是不能的！ 若虞考虑到这些，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聪明如杜云安，他还是知晓嫂子在想些什么。 看了若虞好一会儿，杜云安便又问了一句：“不过话说回来，今日……嫂夫人是如何惹怒了龙颜的？” 说起这事儿，若虞倒是觉得有些尴尬了。 因为她猜到了后面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所以，便做了一场戏，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在做这场戏的同时，会出现赵堇城那样的麻烦事情！ 若是她早知晓萧后会有这么一招，说什么，她也不会将自己给送进宗人府啊！ 这事儿若虞不是很想提，当下便道了一句：“现如今这并不重要，杜公子，请问，您有法子能让我快些从宗人府出去么？” 她进宗人府，完全是因为她自己得罪了皇帝，皇帝亲口下令让人将她关进宗人府的！如今想让她从宗人府出来，只有让皇帝松口。 而杜云安是不知晓赵堇城与皇帝之间已经串通了一气的，所以当下便有些为难！ 咬唇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才道了一句：“我只能试一试了！” 若虞本来是想提醒他一二的，但是后来一想，她这一提醒，要暴露的事情便太多了，所以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这个地方杜云安也不能多呆，只是与若虞说，有什么消息他会带过来给她，他也会想法子帮她出这宗人府救出来！ 其实……她能不能出宗人府，这一点她并不担心，因为，就目前这种情况来说，皇帝也不可能关她多久，只是得寻个由头，让她看起来当真是与疏影给闹翻了罢了！ 只是……赵堇城那里……想到这里，若虞还是忍不住担心起来。 皇宫，晨曦宫。 “今日怀晋王妃为何要打你？” 因着今日赵齐出事，赵岷收到了许多折子，有弹劾赵堇城的，也有为赵堇城申冤的，所以，他处理这些事情到现在都没有处理完，心头有些疑虑，最终还是将那些事情给搁置了下来，自己跑到了晨曦宫来问疏影，到底是怎么回事。 疏影知晓，她知晓所有的事情已经瞒不住了，思考了一二，最后便将永儿抱人了乳娘，让人将太子先给带了下去，将四周的人都给屏退了，疏影这才跪了下去答：“王妃想让臣妾去投靠皇后娘娘！” 这话一出，赵岷脸色当下便是一变。 因着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他早已不是什么冲动的，带着孩子气的人了，所以，沉默着看了疏影好许久，最终，他便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抬头看着赵岷，疏影老实地回答道：“安贵妃之事儿，臣妾已猜出来了，寻王妃求证，她没否认。” 没否认，便是承认了！ 听到这里，赵岷眼神一凉：“你还知晓些什么？” 果然是不能提起的人，他当真是守护得极好，在听说她知晓了所有事情后，与她说话的声音都凉了几分。 跪得端正，疏影并不打算隐瞒他些什么，直接开口将今日与王妃所说的话全部都告诉了皇帝。 赵岂在听完之后，脸上的神情才缓和了一些，看了地上跪着的人许久，才伸手将人给扶了起来：“所以，你打算听她的话？” “不是臣妾要听王妃的话。”打断了皇帝的话，疏影认真地道：“只是臣妾觉得，王妃所顾虑的并没有错，说真的，不论是王妃还是您，都不希望太子出事才是真的！” 这一点倒是没错，赵岷听到疏影这话的时候，不吭声了。 没有听到这人说些什么，疏影还是有些担心的，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呢，结果便听到了皇上道了一句：“明日朕会寻一些由头将她给放出来，只是……你得配合朕好生演这一场戏了！” 或许，这也是他人生当中最后一场戏了！ 疏影虽然不太明白皇帝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并没有多问，只是轻轻点头应了下来。 赵岷看了一眼疏影，讲真的，疏影这个女人着实是一个不错的人，聪明，又懂他心！ 只可惜……再聪明的人，现如今也走不进他的心了！ “余生，你护好太子，巴结好萧后，日后不论有何变化，你都能一世无忧！” 这是赵岷给疏影的最后忠言，数月后，疏影才知道，这也是皇帝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疏影闻声愣了一下，片刻便反应过来，应了一声。 赵岷看了她一眼，未再多言，便直接离开了晨曦宫。 怀晋王妃……当真是不能再在宗人府呆了啊…… 第329章 担心的问题 怀晋王失踪三日不知音讯，若虞被关在宗人府里三日亦是焦急如焚！ 她知晓，不论是皇帝还是杜云安想要把她给弄出宗人府，都是需要时间的，而自三日前杜云安来看过她之后，便再也没有来过了，只是让牢头多加关照她一些。 若虞大致也能猜到，杜云安兴许是怕有人借机在此做些什么文章，所以便不多来此处，这一点她倒也是能够理解的，毕竟…… 不过，都已经三日了，为什么赵堇城还是一丁点儿的消息都没有？ 想到这里，若虞若是说自己不担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当下便忍不住拧了拧眉头。 正想着，皇帝到底还需要多久才松口将她放出去呢，结果，她这刚一想着，外头便有人道：“皇上亲临……” 若虞：“……” 嘴角微微一抽，若虞倒是觉得有些好笑了。 还当真是说曹操，曹操便到啊！早知道这人在她念叨着的时候会出现，她早该急起来了啊！也不至于拖这般久。 当下若虞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直接跪了下去，以头磕地。 赵岷在进去的时候，瞧着下头的人跪得端正，再环顾一下四周的环境，嘴角一勾：“皇嫂看来在这里面呆着还不错啊！” “皇上言重，罪妇不过只是太能适应环境罢了！”若虞回答这话的时候态度恭敬得紧，一丝怨言啊啥的都没有。 听到赵岷这话，当下则是一愣，看了地上的人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了一句：“皇嫂可知，朕为何会将你关入宗人府三日不过审？” 赵岷没有喊若虞平身，若虞也不敢起身，跪在下头，听着皇帝这话，但是却并没有回答。 没有听到声音，赵岷愣了一下，随之便又让人平身。 从地上起来之后，若虞也没有着急回答赵岷的话，反倒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才缓缓开口回答：“知道啊，是罪妇打疏妃娘娘，是罪妇越了规矩，犯了罪！” 赵岷：“……” 嘴角微微一抽，赵岷一时间突然不知晓应当回答她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先让自己身边的人都退尽了之后才道：“皇嫂，咱们说正经的！” 等到周围的人都走完了之后，若虞这才看着赵岷道：“罪妇到底为何会这般做，想必疏妃娘娘已经都告诉您了，您既然都知晓，那何故还来问罪妇？” 疏影是个聪明人，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她也知晓她的目的就是想让她与永儿两人都安好，所以，她也定然知晓，自己知晓安玉容的事情是瞒不住赵岷的，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她便会直接选择老实跟赵岷交代。 这事情很简单，若虞自然也是想得明白的，所以，在赵岷今日来问她之时，她也没有打算装糊涂。 在这种时候，她若是还要质疑或怀疑皇帝的话，于她是一丁点儿好处都没有，毕竟……目前还有赵堇城的事情！ 明明知晓所有事情的皇帝竟然还选择来问这么一趟，自然也是为了在测试这怀晋王妃到底值不值得自己信任。 赵岷所剩余的时间不多了，所以，他并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浪费，故而，他所走的每一步，都会十分的小心。 而今日来这宗人府一趟，其最终目的…… “皇嫂是个聪明人，如此，你何不来猜猜朕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 “罪妇脑子愚笨，观不得圣上之心！” 这话说得…… 赵岷当下便忍不住笑了，看了自己面前恭敬站着的人，当下便又道：“将皇嫂关进宗人府，是做给皇后看的，但是，想让皇嫂从宗人府出来，自然得需要时间。” “罪妇明白。” 点了点头，赵岷又道：“本来朕也还没有想好怎么将皇嫂给放出来，不过好在，皇兄的身边有一个足智多谋的杜云安！这杜爱卿可是一个聪明的人，他想要将皇嫂从宗人府给捞出来，昨日便来寻了朕，朕便正好就顺着他给的台阶下了！” 所以……她能出来，也还是得多亏了杜云安！ 明白这一点，若虞微微的点了点头。 赵岷看了一眼若虞，随之便又道：“皇兄那里还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朕是在想，可能皇兄还有别的什么计划。” “皇上此言可能性不大。”这一下，若虞倒是抬了头，双眸深邃，原本温柔的桃花却又带着一丝刚毅在里头：“王爷若是一早便有了什么打算，定会在东窗事发之前，便开始有所行动，如今这种情况，王爷定当是万不得已才会如此做，而先前皇上您自己不也说了吗？皇后娘娘心思多变。” 虽然若虞现在还不知晓，赵岷问她这些事情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是，有一点她明白，不论他有什么目的，她都得小心着些回答他这些问题。 到底是一国之君，那思维绕得……几下便能将她给绕死，气都出不了的那种！ 赵岷也没有想到若虞的回答会如此完美，果不其然，他这皇兄皇嫂，当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当真是适合…… “目前齐王的尸首已要准备下葬了，他之妻儿朕还未派人寻到。” “头七未过，为何急急下葬？”听到这里，若虞当下便拧起了眉头！ 再怎么说，赵齐也是一个王爷啊！他这死得不明不白的，总得查出来给人一个公道啊！ 更何况，被众人认为是凶手的赵堇城到现在都还没有现身，就算不等到抓赵堇城，那也得先请人验过齐王尸首吧？再退一步，就算是不验，寻也得等人过了头七吧？这不过才短短的三日时间，怎么就这般草草的就要下葬了？ “这事儿还得多谢皇后啊！”提起这事儿，赵岷当下便忍不住苦笑了一声儿，然后道：“皇后道，齐王殿下一生潇洒，死后不应当再这般受折磨，皇嫂也知晓，验尸是得开膛破肚的，皇弟他一生都是那般的……所以，皇后便认为，在皇弟死后还受这样的折磨实属不该！” 毕竟朝堂中还有不少萧后的人，她这边有了反应，那么，朝堂上怎么着，都会有争议的声音了！ 不过……她一介女流竟然能挤身于朝堂，而且……说的话还那般的有影响力，倒也着实是让赵岷对她有些刮目相看！ 若虞在听到皇帝这话后，当下便也明白了！ 意思就是，齐王能够这般快的入土为安，那也都是皇后娘娘的功劳！ 嘴角微微一抽，若虞道：“罪妇还得恭喜皇上了！” “恭喜？”听到这话，赵岷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了一句：“皇嫂此话为何意？” 毕恭毕敬地对着皇帝行了个屈膝礼，若虞一本正经地道：“罪妇自然是恭喜皇上，能够得如此明贤之后！” 这话从字面上来看，明明就是夸奖的话，但是，赵岷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儿，赵岷便又问了一句：“皇兄出事儿，王府也乱作一团，皇嫂现在应当出去忙碌了，不过……皇嫂接下来会如何做？” 如何做吗？ 这话倒是问到了若虞，因为，她现在还不是很清楚情况，问她现在想要如何做，她还当真回答不出来！ “或许……先寻到王爷吧！” 赵堇城没有消息，若虞觉得，这里头定然会有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她若是出了宗人府，若是赵堇城当真是自己躲起来的，那么，她出宗人府的消息，定然也会被传开，而到时候，她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如何避开所有人的耳目与赵堇城相见！ 当然，这事儿若虞的心头明白，但是她却不会与赵岷讲。 赵岷在听到若虞的回答后，倒也没有多说些什么，看了一眼若虞，随之便又道了一句：“昨日杜爱卿来寻朕之时，也与朕说过一些他的计划，不过，有些事情还需得皇嫂的帮助，具体如何做，皇嫂需要做些什么，还是得由杜爱卿亲自与皇嫂说！” “罪妇明白了。” 若虞闻声便应了下来。 赵岷其实心头还是有些事情想要问若虞的，但是吧，现在瞧着人在自己面前，他突然间，不知晓应当如何开口问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问了若虞一句：“在皇嫂心里，容儿，是个怎样的人？” “什么？” 这话问得太过于突然，若虞并没有回答，反倒是诧异地看着皇帝。 皇帝被若虞这眼神瞧着有些别扭，当下便转头看了看别处，道了一句：“没什么，时辰不早了，皇嫂也还有事儿要忙，便先回王府吧！” 说罢，也未等到若虞回应些什么，他便直接离开了这里。 等到皇帝的身影都消失了之后，若虞才反应过来，皇帝离去，她连礼都未行！ 这事儿便也告一段落，因着赵堇城的事情，若虞也未在意皇帝问她的那话，她出了宗人府后，便直接回了王府。 王府里头还是有许多的禁军把守着。那些人瞧着她回来，倒也是让她进了府，只是……这王府里头，还是只得进，不许出！ 突然间，若虞倒是有些担心，这杜云安应当怎么来寻她了！ 第330章 别装了 疾风被抓走，暗香应当也不好受。 所以，若虞一回府，便去寻了暗香。 出了这般大的事情，暗香这个没什么承受能力的姑娘，定然会慌得紧，再加上她前几日也出事，不在府中，她定然更加的…… 想到这里，若虞都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儿，肚子里都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来安慰暗香了，结果……让她意外的是，暗香压根儿就没有她想象的那般伤心……换句话来讲，她压根儿就没有伤心过！ 后宅也是被人给封了的，为了方便那些禁军看守，所以，暗香又回到了她原来居住的屋子！ 这间屋子是若虞北苑的侧室，屋子极大，先前是疏影与也一同住的，但是后来，疏影进了宫，玉儿来了王府，便由玉儿与暗香一块儿住，现如今玉儿不在，屋子里就只有暗香一人。 若虞进去的时候，暗香正在绣着一条腰带，瞧着那花样与款式，倒是男人所用，暗香能为之而绣的……也不只有疾风了。 暗香正绣得专注，突然间听到了门口一阵动静，于是乎，便抬头往门口之处看了一眼，正恰便瞧见了来人。 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上前便对着若虞行了个礼：“主子，您可终于出来啦！” 暗香已经梳了妇人的发髻，头上就戴了一枝款式极为简单的珠钗，梳起发髻的暗香，瞧着倒更加可人了一些。 不过……她夫君大婚便被人关进了大牢，她非但不担心，反倒是绣起腰带来了？ 伸手将人给扶了起来，若虞有些意外：“疾风如今还身在大牢，暗香啊，你不担心？” 听到自家主子这话，暗香当下便笑了，直接扶着若虞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然后拿起她方才绣的东西，掩唇道了一句：“他的话，奴婢倒是不担心，再者，您都去宗人府住了几日，不一样好好的回来了么？” 这话说得……好像也没错哎！ “暗香，你是否知道了些什么？” 这是若虞目前能够想到的。 暗香闻声，当下便笑了笑，没有立马回应自家主子，反倒是道了一句：“疾风在成亲前一日，便与奴婢说过一句话。” “嗯？”不太明白暗香说这话的意思，愣了好一会儿，若虞看了暗香好许久，最终，才问了一句：“疾风好好的……与你说什么了？与他进大牢有何关系？” 暗香闻声，先瞧了一眼门外，确定无其余杂人之后，她再将门给关上，走到若虞的面前，小声的道了一句：“疾风说，之后会发生一些大事，但都是在王爷意料之中，所以，他告诉奴婢，无论婚后出什么状况，都无须为他担心，只需要好生照顾好您便可！” “啥？”听到暗香所说的这话，若虞倒是有些茫然了，看了暗香好一会儿，若虞才呆呆地问了一句：“后面那话，是王爷让他转告你的吧？” 暗香在听到自家主子这话的时候，一点儿也不意外，轻轻的点了点头，再无它话！ 不知道为什么，若虞在听到暗香这一席话后，总觉得，赵堇城好似在计划些什么，至于是计划什么，她不知晓，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赵堇城目前还是安全的！ 不过，疾风现在在天牢，他就不担心，疾风会在里头受磨难么？ 毕竟……评审的人可是袁宗正…… 瞧着暗香没有什么事儿，若虞这才放心了一下，转而便又问暗香：“自我进府之后，便一直未瞧见玉儿的人，玉儿去哪儿了？” 屈膝行了个礼，暗香答：“回主子，玉儿自知晓主子不会有事儿之后，便说，想要出去查一些事情，故出了府。” “查事情？”有些意外，看了暗香好一会儿，若虞便问了一句：“查什么事情啊？怎么需要她去查？” 摇了摇头，暗香老实答：“奴婢也不清楚，不过，玉儿说，王府出事，定会有许多人来把守，她先出府在外，日后外头有什么事儿，她还能够做，若是她呆在府里面，里头的人又出不去，到时候有事情想办的话，就太难了！” 听着暗香的意思是，玉儿在王府出事的时候，便就料想到了这些事情，但如今想想，玉儿所顾虑到的事情也是对的，毕竟……她也的确有事情需要在外头办，但是，就目前的状况来讲，她是什么也做不了的！ 想到这里，若虞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儿，过了好一会儿，若虞才道了一句：“也罢，不过话说回来，禁军把守得那般的森严，玉儿他们应当如何进府呢？” 他们？ 暗香不太明白，不应当只有玉儿一人吗？ 不过，这事儿暗香也没有多在意，只是看着自家主子，随之便又想起了自己手上的东西。 “主子，您觉得，奴婢做的这个款式，疾风会喜欢吗？” 听到暗香的声音，若虞回过神来，低头看了一眼暗香所绣的东西，暗香所绣是较为简单的云纹，眉梢微动，若虞问了一句：“怎么绣的是云纹？” 一听到自家主子这话，暗香脸一下子便红了，有些尴尬地道了一句：“因为……奴婢女红不太好，复杂的，奴婢也不会绣啊！” 这话一出，若虞当下便忍不住笑了：“那也挺好，简单大气，倒也挺适合疾风的！” 说着，若虞当下便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主子累了？”暗香一瞧，伸手便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您瞧奴婢，您刚从宗人府里头出来呢，奴婢竟然还拉着您，让您帮奴婢瞧这玩意儿！” 若虞瞧着暗香这般，当下便笑了笑，“无妨无妨，你且先弄着，我便先休息休息。” 毕竟……晚上的时候，还得注意一些府里头的情况呢！比如……夜晚入贼啊什么的！ 后面这话若虞并没有说出来，暗香一瞧，当下便点了点头，将手上的东西放了下来，随后便伸手去扶若虞。 若虞瞧着连忙摆了摆手：“你且绣你的吧，争取在疾风回府前你能完成，我自己去休息便好！” 暗香正想说些什么，若虞便直接将人给按在了椅子上坐了下来，拍了拍暗香的肩膀，便回了主屋。 宗人府那牢中的人虽然都对她不错，但是，她在里头的时候，心一直都紧绷着的，再加上担心赵堇城，所以，一直都没有休息好！ 不过，这回归府，是她所熟悉的屋子，而又听到了暗香的话，她知晓了，赵堇城是安全的，所以心头也踏实了许多，故，她一躺在床上便睡着了。 这一觉若虞睡得可谓是前所未有的踏实，她归府时连午时都不到，但她一觉醒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外头一直等着的暗香听到了里头自家主子起身的动静，连忙端着水进了内室。 “主子您醒了？先洗洗脸，奴婢已经让人将晚膳给送过来了。” 瞧着暗香的时候，若虞还有些意外，挑眉看了暗香一会儿，然后问：“我不过方醒，你便丰水进来了，莫不是一直都在外头等着的？” 暗香闻声，微微一笑，然后道：“倒也不是一直在外头守着，只是想着主子在宗人府里应当累极了，回来后定然会休息得很好，所以，奴婢只是时不时注意着您的动静，估摸着您快醒之时，才打了水在外头来候着的！” 这话说得…… 怎么听着，她这进一趟宗人府，这丫头脑子都像是开了次光似的？怎么变得这般聪明了？ 有些意外，但若虞也没问。 也正如暗香所猜想一般，若虞也是当真饿了，坐下来便瞧见了桌上这些菜全都是她自己爱吃的。 端起碗筷，若虞一边笑，一边道：“话说回来，我怎么突然感觉，自己太久未吃过一顿好餐了？” 暗香听到自家主子这话，有些哭笑不得：“您说什么呢？明明不过是几日前的事情！” 笑了笑，若虞没有说话。 她现在觉是睡饱了，今晚定然是睡不着了的。 她今日归府的消息，估摸着全京城都传开了，如此一下，应当来寻她的人，也定然会来！所以，若虞知道，自己现在吃饱了之后，才有力气商量接下来的事情！ 一切都如若虞所想的一般，到了快子时的时候，北苑果然有了动静…… 若虞早便让暗香备好茶，等到人一来，茶的温度也刚刚好。 有人瞧了一眼，直接上前便坐了下来：“这半夜来见嫂夫人……怕是有些不太好吧！” 旁边的人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若虞闻声，当下便勾了勾唇角：“是不太好，不过白天你来得了吗？” 旁边的人倒是未想到这人会说这么一句话，愣了一会儿，才开口道：“那倒也是，不过，嫂夫人怎会料到我今日会来？” “你今日是来不了的。” “什么？” 看了旁边的人一眼，若虞笑得温柔：“我今日回府已经引起了轩然大波，皇后多疑，杜公子身为王爷挚友，皇后娘娘会不知晓？她会不派人来死盯着？所以啊……王爷，咱就别装了，你接下来到底想要干什么，直接与我说成不成？” 第331章 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没有想到这人……居然会认出他来，赵堇城笑了笑，伸手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 那张熟悉的脸庞再次映入若虞眼前，侧头瞧着自己旁边坐着的这人，若虞道：“本来是想着你这些日子在外头会吃不少苦，现在瞧着，倒是我多想了啊，瞧着脸色红润得！” 这话…… 赵堇城听后哭笑不得：“娘子莫不是在怪为夫未事先与你商量吧？” 没有回答这人的话，若虞伸手端起旁边的茶杯，抿了一口茶。 “话说回来。”瞧了一眼自家娘子的神色，赵堇城动了动眉梢，然后又问了一句：“为夫这独门秘术的技术退化了？娘子怎的一下子便猜了出来？” 一记白眼翻过去，若虞道：“一进来，便直接在椅子上坐下来的人，可不会是杜公子！” 杜云安家教甚严，而且……杜家礼仪这一块也一直挺重视的，这人一来便直接在她旁边坐了下来，让她想将人当成杜云安都不成！ 若当真是杜云安来的话，第一句话定然是对她以礼相待，绝对不会一来便直接在她旁边坐下！再者，前几日杜云安去宗人府看她的时候，她便觉得，杜云安似乎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后来细想一下，赵堇城那般在意她的人，失踪这么多日都没有什么其他的动静，所来再细细一想，她心里便有了大胆的想法，那便是……赵堇城的事情，杜云安都是知晓的！ 若虞之所以在经历了那般多的事情，还能活得如此尚好，那也正是因为她的心思比较细腻。 赵堇城在听到若虞这话的时候，当下便也放心了许多：“本来是以为，为夫未能来得及与娘子商议，娘子会急得觉都睡不好的！” 一听着这话，若虞嘴角微微一抽：“我谢谢你如此了解我啊！” 前几日在没有想明白这事儿的时候，她也着实是没有睡好！ 只是今日回了府，才想明白这事件的种种！ 看了自家娘子一眼，赵堇城也深知，没有多少时间让他于此浪费了！再等半个时辰，王府会换班，这一轮班都是他信任的人，但班一换就…… 若虞也能明白，当下便问了一句：“你到底是想怎么做？那齐王殿下之死又怎么回事？” 赵堇城闻声叹息了一声儿：“接下来娘子可得帮为夫一个忙了！齐王殿下……应当是萧后想借此铲除为夫的一个筹码罢了！” 也是……赵岷在将赵齐给叫回京的时候，大家其余都知晓皇帝到底是想做什么了！ 萧后虽然掌揽了赵岷大部分的实权，但是，对于朝中原本就特别有能力的赵堇城，还是特别的忌惮！ 虽然手中有永儿来牵制，但是，那个时候的萧后应当并没有什么把握能够真正的牵制住赵堇城！而至于齐王殿下……虽然齐王的手里并没有什么实权可言，但是，他到底是皇家血脉，到时候赵岷一驾崩，而赵堇城就算是被她给牵制住了，也指不定赵堇城会做出些什么让人意外的事情，比如说……让赵齐来做这个位置！ 毕竟……赵齐来坐，人家也是名正言顺的，再有一个赵堇城的助力，那位置，简直是比她带着还在襁褓中的永儿坐得都还稳！ 能够那般早便想到了这些事情，说明，萧后当真是一个心思极其细腻之人！ 而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人，所以……若虞才会觉得可怕！ 如此，齐王之死，若虞倒也是想得明白了！只是……齐王也当真是可惜了！毕竟他当真是一个无辜的人！ 而浣沙刚为他生了个儿子，也才与永儿一般大，如此，齐王一死，那么，苦的不就是只有她们母子俩了吗？ 突然间，若虞觉得，对于浣沙，还有那么一些内疚了。 旁边这人似乎是知晓了她的心思一般，伸手便拉起了若虞的手握了握：“娘子，你可莫要太过于担心内疚了，因为……齐王殿下还好好的！” “什么？” 看了赵堇城好一会儿，若虞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时间，若虞瞧着赵堇城，有些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了。 “你怎么就……”刚想问些什么，若虞突然间又好似想到了些什么，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赵堇城：“如此说来……那一切，都是你策划的？” 赵堇城听到自家娘子这话，当下便有些哭笑不得：“为夫在娘子心里，就是这般一个无聊得找事情做的吗？” 他又不是萧后，她做的那些事情，又能讨着什么好？ 自然是讨不了好的！ “在疾风大婚前一日，为夫便收到了消息，说是齐王府有些异常的动静，后来，为夫便派人多留意了一些，便知晓了萧后接下来的动作，再后，便与齐王一同商议着，如何才能够瞒住萧后做一些准备。” 捏了捏若虞的手，赵堇城这一捏才发现，自家娘子……似乎又瘦了些，这手捏着，都没多少肉了！ 突然间，赵堇城有些心疼，盯着她的手许久，才缓缓开口道：“之后为夫便查出了为夫身边的，在知晓郭义仁是皇后的人后，便故意让他去齐王府帮为夫送信，这才给了郭义仁机会！” 听到这里，若虞当下便忍不住拧了拧眉头：“那你们这玩得也太大了些，如此齐王身在何处？百那躺着的尸体又是谁？” 躺着的尸体是谁？ 听到这话，赵堇城当下便忍不住笑了：“你以为，皇后只派了一个郭义仁？” 这话一出，若虞突然间明白了些什么。 心思深沉如萧后，她那般有心机的一个人，自然会做万全的准备，将希望只寄托在一个小小的郭义仁身上，似乎也不太像是她的做事风格！ 如此，若虞倒也明白了，那便定然是萧后还派了些其他的杀手，这样的话，要一具尸体还不简单吗？ 再者，赵堇城这厮还会常人都不会的易容术，“齐王”死的消息……就算不真，也会是真的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赵堇城这做法也太大胆了一些，为了迎合萧后之计，不惜将自己整成了一个凶手！ “你能识破皇后娘娘之计，倒也当真是让我意外的，但是啊，话又说回来，你做这些事情，也不过都是为了迎合皇后娘娘，如今王府被人监禁，府里头的人又出水去，而你自己如今也成为了一个在逃案犯，你告诉我，现在能干什么？更何况，现在还有一个一直在咬着你不放的袁宗正！” 这话若虞自认为自己想得没错的！ 袁宗正这个人……虽然是皇帝指定的人选，但是，萧后那边对于此人办案都没有一丁点儿的异议，而她自己也一直知晓，赵堇城与袁宗正素来都没有什么交情，如此……赵堇城一个在逃案犯，皇后那边再找人使点儿计，来个栽赃嫁祸啊什么的，到时候他又应当怎么办？ 她如今在府里头，可是什么都做不了啊！ “当初与齐王殿下一同商议此计之时，你是不是与齐王都别无他法了，所以才会选择这般冒险的行为？” “没有啊。”看着自家娘子，赵堇城笑得温柔极了：“这并不危险！” 嘴角微微一抽，若虞突然间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了，这还不危险啊？那在他的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程度的，才算危险？ 如今他行动会被限制着，就算他会做人皮面具，也可以顶着杜云安的身份出来见人，但是……杜云安的权力到底是有限的！ 且先不说别的话，再说说其他的，他现在身边应当也还带着一个齐王，这无缘无故多出来的两个人，到底要怎么藏身？ 若虞虽然能猜到赵堇城想干的一些事情，但是……她现在被困在王府里头，什么事儿都做不了，如此，她又能够帮他些什么？ 想到这些事情，若虞心急如焚。 赵堇城瞧着自家娘子这脸上的精彩变化，当下便忍不住笑出了声儿：“娘子，你能如此担心为夫的处境，为夫是真的很开心，但是……娘子可否把自己的表情收一收，为夫瞧着有些心疼！” 磨了磨牙，若虞瞪了赵堇城一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开得出这种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 有时候，若虞当真觉得，自己就跟个二傻子似的，她明明觉得自己够聪明了，毕竟皇帝也曾被她耍过，可是，到了赵堇城这里，她感觉自己做什么，都是多余的一般，只能跟个傻子在旁边看戏就好！ 如今这情况，就她这身份，她应当如何帮赵堇城？ 正为难着呢，赵堇城突然站了起来。 他这一动作，倒是将若虞给吓了一跳，跟着也站了起来：“你干嘛？” 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赵堇城直接对着外头的人喊了一声儿：“你且进来吧！” 什么？若虞一愣，随着赵堇城往外头看了一眼，外头……还有别人？ 正想着呢，结果自己面前便出来了一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若虞瞧着，当下便傻了眼，瞪了那门口的人好一会儿，都没有回过神来。 这人是谁？哪来的……六耳猕猴？！ 第332章 闲云野鹤 “她是谁？”若虞侧头看了赵堇城一眼。 赵堇城一点也不奇怪自家娘子的反应，瞧了她一眼微微一笑，道:“嗯……许是娘子的双胞胎妹妹吧！” 嘴角一抽，若虞并没有相信赵堇城所说的话，反倒是上前细看了那人一眼，伸手就想要朝那人的脸上去！ 那人吓得连忙后退，赵堇反应极快，伸手便将若虞拉到了自己怀里。 “娘子莫要冲动，莫要冲动，你这一手倒是下去了，可有得为夫苦恼了！” 听到赵堇城这话，若虞嘴角一抽，她方才便觉得，那个现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就是赵堇城用人皮面具做的她的脸！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这个戴着面具的姑娘又是谁？ 突然间若虞好像是明白了些什么，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前面的人:“玉儿？” 那人在听到她的声音后，当下便屈膝对着她行了个礼，然后用玉儿的声音回答她:“主子，是奴婢。” 在确认了这个声音后，若虞倒也明白了所有。 也怨不得她在出事后，玉儿并没有什么冲动的表现，反倒是直接离开了怀晋王府，不过话又说回来，赵堇城这是一早便料到了后面要发生的事吗？不然的话，又怎么会那般有先见之明的将玉儿给叫到府外头去？ 瞧着玉儿如今顶着她的脸回来，赵堇城想要做什么若虞也一下子便明白了。 “你是想让玉儿顶替我吗？”有些担忧地瞧了一眼玉儿，若虞拧着眉头，又问了一句:“确定这样做没有什么危险？” “在这张面具之上为夫下的功夫已经够多的了。就算是娘子你自己去看也应当瞧不出什么缺点。”捏了捏自己的下巴，赵堇城继续道:“只要她不发出声音的话，没有人知道她是假的！” 嘴角一抽，若虞看了一眼赵堇城，“这样的法子也就你想的出来。就咱们如今的情况，到时候皇上要来的话也就罢了，如果皇后也跑过来看望我，那又应当如何？” 他怎么说皇上也是站在他们这边的，就算皇上到时候知道了若虞是假的他那也没什么。但是，如果是皇后呢？ 看着自家娘子，赵堇城突然便笑了，伸手戳了戳若虞的脑袋，赵堇城笑得温柔:“你家夫君现如今生死不明，王府又出事，你就不会伤心？到时哭哑了嗓子不能说话，亦或是有刁奴对娘子下了某些东西，大夫发现及时暂时不能说话，也是很正常的啊！” 一听到赵堇城这话，若虞才知道，原来他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计划好了。 如此一来，她似乎没有必要担心些什么了，叹息了一声，若虞便问赵堇城:“如此……你是想把我带离这里，让玉儿继续替我待在这里吗？” 点了点头，赵堇城大方的承认了:“玉儿的身手不低你，所以她在王府很安全的。不过要说的用脑还是娘子比较厉害，为夫还有另的事情要交由娘子来做，你说。你留在王府是不是屈才了？” 王府里边儿现在连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若虞就算想要做什么也做不了，毕竟有心无力嘛。 明白这一点，她倒也没有多问些什么。轻轻的点了点头。 玉儿在旁边瞧着，当下便笑道:“先前王爷在与奴婢说的时候，奴婢本来还不想帮的，毕竟主子您那时候还在宗人府，奴婢担心得紧，后来才发现，王爷当真是有先见知明的！” 玉儿是极少夸奖一个人的，就算是当初那般优秀华桒，玉儿都未曾开口夸奖过。 所以，在听到玉儿在夸奖赵堇城的时候，若虞还是有些意外的。 瞧了一眼天色，赵堇城便直接拉起了若虞的手，再看着玉儿:“时辰不早了，王妃本王便带走了，这府中的情况你多加留意一些，有什么事情的话，你便去西墙那边传消息！” 这话是赵堇城对着玉儿说的，玉儿闻声，当下便应了下来，然后对着赵堇城与若虞便行了一个屈膝礼:“两位主子放心，奴婢定当多加留意府中之事儿的！” 瞧了玉儿一眼，赵堇城微微的点了点头，随之便直接拉起若虞的手就往外头走。 若虞最后还是有些担忧地看了玉儿一眼，玉儿却十分自然的回了她一个让她安心的笑容。 看来……她与赵堇城都应当是做了万全准备的！ 萧后为了防止看守王府的禁军里头混到有赵堇城的人，所以，便直接向皇帝请奏达，要求禁军每两个时辰换上一批人！ 而赵堇城这几日没有现身的原因，除却若虞还未从宗人府里回来，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一直在摸索着这王府禁军行事的规律，等找到这个规律后，赵堇城为了安全做想，便也曾试过几回！ 所以今夜赵堇城在带走若虞的时候十分的轻松。 因为，若虞自己本身也是会些武的，赵堇城只需要走一段路再看一眼若虞便好，没多一会儿，两人便直接沿着邻街的屋梁，步踏红瓦离开了王府。 夜色静谧，晚风突起，那屋顶上远瞧着两道黑色的身影渐行渐远，风卷起了两人的衣摆，那景象，格外的美丽！ 在彻底逃离怀晋王府后，若虞便随着赵堇城一道儿来到了地处比较偏僻的竹林小屋。 这屋子位置城东的一座小山的山顶上，这座山四周的树木都茂盛得紧，一般的情况下是没有人来这里的，所以，这应当是一个特别安全的地方！ 赵堇城揽着若虞的腰跨了进去，一边走，一边道:“这里是杜云安手下一处小私宅，一般情况下是没有人知晓这里的，所以这里特别的安全。” 四周的树长得又粗又高，而那个树叶也是长的满满的。若不走近一点来看的话，还当真发现不了这里有一个小木屋。 就这样的地方自然是安全的。 若虞站在木屋前瞧着那里的木屋，这木屋确实挺简陋的但是也不算寒酸，它不算大但也不小。远瞧着它有三间屋子，还有一间厨房，然后外面围了一个小院子。就这样的，确实很像一个山林的普通农户之家。 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她问:“这杜公子该不是想过什么普通人家的生活吧，所以才借着自己的手下的名义在这里建一座小别院？” 眉梢微动，赵堇城低头看了身边的人一眼:“娘子何故这样问？” 伸手推开了院门，若虞提着裙子走了进去:“这里虽然简陋，但是所有东西的布置都很别致，根本就不像一个普通人家，所能布置出来的。路飞是一个讲究的人，又怎么还会在这院子里故意做一个小鱼池？” 杜府若虞是没有去过的，不过，素日里与杜云安的接触，以及他时常的一些小习惯啊什么的，包括他的言行举止，若虞也能看出来，杜云安这个人比起朝中的高官厚禄，他怕更喜欢这里的闲云野鹤！ 这个院子，就打这院子当真是杜云安手下人家的吧，但是，这精心打整过的鱼池，可不是那些为了忙于生计之人能有空来布置的！ 这话若虞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赵堇城却是懂了。 看了看自家娘子，赵堇城微微一笑:“起先还没有想到过娘子的眼光如此犀利，现在一瞧，倒是为夫疏忽了，娘子猜得没错，这院子啊，着实是云安的！” 听到这话，若虞倒是一点儿也不意外。 走到院子旁边的石凳边坐了下来，她看着池子里头那欢快的游鱼:“这样的简单又朴实的生活，是当真不错！” 不知为何，若虞突然想起了以前与母亲生活在一起的日子！ 那个时候虽然她们母女俩的日子过得很拮据，但是，亲人在身边，没有别人的阴谋迫害，家人均在，那种日子当真是…… 可惜啊，老天就是爱与她开玩笑，与母亲在一起的她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过，自己的父亲是一个朝中大臣，自己能与父亲相认，从里到外母亲却…… 再后，父亲出事，她也去了自己那所谓的舅舅家里做起了丫鬟，更没想到后来还会遇到赵堇城…… 赵堇城也注意到了自家娘子的情绪，看了看若虞，他迈步于若虞身边伸手放在她双肩上:“娘子，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咱们俩便去各地都转转，游行吧！” “嗯？”没反应过来，若虞看着赵堇城，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就……咱俩吗？” 看了自家娘子一眼，赵堇城笑得温柔:“嗯，至于永儿，他该有他的路要走，到时候他若是想继续在那位置，他便坐下去就是，若是不想……这不还有个齐王么？” 正说送餐呢，外头刚抓了只野鸡回来的赵齐便听到了自家皇兄这话，当下便沉了脸:“皇兄这话说得也太过于怎么了！” 若虞闻声一愣，侧头往院门口一瞧，当下便问赵堇城:“您与齐王殿下一同住在这里？” 话音刚落，赵齐后头便蹭地一下冒出来了个人，对着她行了个礼便道:“王妃，还有奴才！” 这个人…… 瞧出了王妃的疑惑，那人便十分恭敬地道:“奴才郭义仁，王爷暗卫！” 郭……义仁？那不是赵堇城的暗卫，刺杀齐王的那人么？ 第333章 看得懂吗？ 起身，然后站了起来，若虞下意识的挡在了赵堇城的面前，拧着眉头，她一脸戒备地看着面前的人，问了一句:“他怎么会在这里？” 赵堇城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家娘子下意识的反应竟然是将他给护在她身后。微微一笑，赵堇城就站在了若虞的身后，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笑看着前头的那两人。 赵齐瞧着倒也是笑了笑，见自家皇兄并没有解释些什么，他自然也没有多这句嘴，直接选择了站在旁边看好戏。 而郭义仁在王妃的前面站着，倒是有些尴尬了，他哭笑不得地道了一句:“王妃，您误会了，这次奴才并没有打算伤害王爷。” 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她倒是有些动容了。如果这个郭义仁，等真有要伤害他的话，那这个人也不会随着齐王殿下一同回来，再者，若当真面前这个人是有危险的。赵堇城也不会任由她当着他的前面。 这样一想，若虞到事明白了些什么？ 转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人，她问了一句:“这是你安排到这里来的？” 瞧着这戏看不下去了，赵堇城也大方的承认了，他点了点头:“是我留下来的，因为他还有很大的用处。” 话毕，赵堇需便又伸手将若虞给扶到了旁边仝了下来。 赵齐瞧着，当下便笑了笑，伸手拍了拍那头愣掉的郭义仁，然后叹息了一声儿坐在了自家皇兄的旁边。 郭义仁回过神来后，便上前帮这三位主子倒了倒茶，然后在赵堇城身后五步处站着。 若虞侧头打量了他好一会儿，才问了赵堇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赵堇城闻声，便笑了:“其实，他先前有异动是为夫一早便察觉了的，所以，在他动手，不，应当说，在他接到刺杀齐王而嫁祸于为夫时，为夫便收到了消息！” 也正是因为如此，赵堇城才会有时间去救下赵齐，如若不然，这赵齐还就当真是成了郭义仁手下的冤魂了！ 旁边的赵齐闻声，当下也笑了笑:“皇兄说得没错，正如皇兄所言一般，就在贵府中办喜事的前一日，皇兄便亲自来了一趟齐王府，与我说了有人可能已经盯上了我的事情，而皇兄也说过，会让有问题的人来给我送书信，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能顺利的脱险！” 那日之事，倒也并没有现在说的这轻松！ 虽然他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的，但是，为了让这戏真逼真一些，他还是让自己受了伤，伤虽不严重，但是，对于赵齐这种相对于比较文弱的从文者，还是算严重的！ 若虞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当时还愣了一璨，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转身看了解到眼郭义仁，然后问:“既然他本来就是皇后那边的人，那么，现在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话到这里，若虞当下还忍不住拧了拧眉头:“可莫要与我说什么，他是王爷派至皇后娘娘那处的卧底啊，我是不会相信的！” 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这话的时候，有些哭笑不得，连忙摇了摇头:“非也非也，他可不是为夫派到皇后娘娘那里的卧底。” 郭义仁闻声，连忙拱手对着若虞道:“王爷所言没错，奴才也自知先前帮皇后娘娘做事是大错，就因为奴才的见钱眼开，所以才会有所来的报应。奴才在帮皇后娘娘完成任务之后，皇后娘娘害怕我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去，所以便想杀了奴才灭口。幸得王爷及时出现才救下了奴才。” 也就是说在他帮皇后做完那些缺德的事之后，皇后又觉得只有死人才会永远守住秘密。所以才选择将它给灭口。 不过有一点，若虞倒是特别想要知道。 “你说你是见钱眼开才帮皇后做的事，那我就想知道，皇后再选择杀你灭口时，有没有把那银钱给你？” 若虞在说到前半句话的时候，赵堇城还以为若虞会问些什么不得了的问题呢，结果…… 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赵堇城伸手拉了拉若虞的衣袖:“娘子，你没事问这些事情干什么？” 这压根就和皇后为什么要杀他的原因完全不沾边啊。 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若虞十分认真地道了一句:“我也得先从这件事情看看，用来分析分析看皇后娘娘到底是不是一个讲信用的人啊！” 毕竟现在永儿在她的手上，她心里多一分安心总是好的。 没有提到儿子，但是他还是明白了自家娘子的意思。当下便点了点头:“如此那娘子你继续问吧。” 齐王殿下倒是一个什么事情都看的特别明白的人，在听到自家皇兄与皇嫂的对话，他并没有插口问什么，因为就从这些短暂的对话中他大致也听出来了。 后来，郭义仁告诉若虞，那些皇后派来的杀手与他说那些银钱都给了他的家人，当然这不过是那些杀手们的一面之词。当时的郭义仁并不知道是不是这样。 后来，在赵堇城就算他之后，他也曾偷偷的回去过，然后也听家人说起了那笔钱。 因为现在的情况，他也不方便在家人的面前现身，所以是偷偷听的，只是可怜他那母亲在得知他的死讯后，哭得晕倒了几次。 他虽然不忍心，但也深知自己是不能够现身的。 皇后娘娘做事有多狠辣，他是知晓的。如今皇后没有再找他家人的麻烦，就是因为知晓他已经死了。若是他一现身，皇后知晓了他并没有死的事情，到时候再牵连到他的家人，那就太不值当了。 皇后娘娘做事杀伐果断，为了让人守住秘密不惜痛下杀手，这人一死，当初对死人许下的承诺，就算不实现也无妨，但是在这种情况下，皇后还是将那笔银子给了郭义仁的家人。 如此一来，若虞倒是觉得，这皇后虽然做事狠厉，但也是一个信守承诺之人，不过……这前提得是郭义仁说言的那些是真实的才行！ 从王府里头出来再到这小院中，其实也算不上多远，但是，在他们来这里之前，又悄悄去了一趟齐王府，赵堇城说是要取一样什么重要的东西，所以，他们再到这小院的时候，就已经是次日的晨时了。 再与这郭义仁及赵齐聊了这么久，若已经是困得不行，越多堇城也瞧见了自家娘子脸上的疲倦，当下便道:“方才你二人出去回来时手里提了东西，应当是去寻了吃食吧，那你们请便，我先带内子去休息！” 两人都是知晓他们是一夜未眠的，所以当下便也未说什么。 赵齐起身道了一句:“我便先去研究一下皇后娘娘接下来会如何做。” 郭义仁闻声，当下便又道:“奴才人脑子比较笨，那奴才便去准备吃住，供三位主子吃食吧！” 赵堇城闻声，当下便点了点头。 随之便直接扶着若虞进了最中间的屋子。 进了屋子之后，赵堇城便道:“娘子彻夜未眠，当累了吧？且先去休息休息。” 听着这人国话的意思是……他不休息咩？ 歪了歪脖子，若虞便问:“你不也是一夜未眠么？怎的不休息休息？” 其实若虞还并不困，只是走了那般远的路有纱而已，到底是昨日一觉睡饱了的…… 赵堇城瞧了一眼若虞，然后低头在她额间一吻:“娘子休息吧，为夫还有事情要做！” 瞧着他这般，若虞也知晓，赵堇城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也不是一个不懂道理的人，为不耽误赵堇城的时间，当下便点头应了下来。 随之便直接去了床榻上，倒下去，拽起被子往自己的身上一裹，将自己裹成了一个大棕子！ 她是睡不着的，但又怕赵堇城分心，所以便直接背对着赵堇城的，赵堇城瞧着自家娘子这般，当下便忍不住笑了笑，随之又将自己怀里头的一个信件给拿了出来。 这东西，就是他与若虞去齐王府里头拿出来的，一张宣纸上，并非是书写的文字，而是由一些数字组成的暗语。 这个东西是他冒着生命危险，于前些日子从皇后的寝宫里头偷偷拿出来的，这上面看着是一串串没有什么规律的数字，但实际上却是与别人的通信！ 因着先前一段时间他被皇后盯得紧，所以这种东西，他并不敢往王府里头放，所以便放去了齐王府，他倒也是个聪明的，这东西他放到齐王府，就连齐王自己都不知晓！ 今日特意去取回，那在为，前几日在救出郭义仁之后，他从郭义仁那里听到一个消息，而那个消息，倒是让他觉得，与这些数字有着密切的关系！ 至于是什么……他现在也还是看不出来！ 这东西虽然是写的数字，但却也是用信封装着的，如果说不是重要的东西的话，那萧后又怎么会将这东西放至她自己的私人暗阁里？ 不过……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诱鱼入耳……” 突然间，自己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赵堇城给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将东西合了合，一转头便瞧见自家娘子。 刚想说些什么，又想起自家娘子方才所说的话，起身，有些激动地拉起若虞的手，问了一句:“娘子看得懂这些数字？” 第334章 有人懂 “这些东西是曾经跟在朱家员外之时瞧过一些。是因为朱家员外江湖上的人所交易时才见过那些人用这个法子记录账目。”伸手拿起赵堇城手中的那些东西，若虞左瞧右看，随之再微微的拧了拧眉头，道了一句:“不过这东西我也只是见过一眼，并不熟悉，方才所说的那些都是我曾见过的，所以我只知道这几个的意思，但这后面的，我……不明白。” “娘子是说……这些都是江湖上的用语？”赵堇城十分的讶异。 若虞闻声，轻轻的点了点头:“嗯，没错，这些东西平常咱们都不常见的，我也只是跟那些人打交道的时候瞧了一些。” 他了然的点了点头，也怨不得他不认识这些呢。 不过既然是江湖上的用语，那可就难办了。因为这上面的东西可不是谁人都能看到，他若是想要知道这里面的内容，便必须得找一个会这些语言的人来将它翻译出来，可是江湖上的人，哪能都靠谱呢？ 若虞自然也是瞧到了他脸上的难处。如今在这种时候能让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唯有一点，那便是他不信任江湖上的人，所以这上面的内容让他有些为难。 “若你是在为难这些内容没办法翻译出来。那咱们可以找那些会这种语言的教咱们，然后咱们自己来翻译不就可以了吗？” 这话一出，赵堇城的脸上才微微有了点笑容，伸手拉了一把自家娘子入怀，他笑道:“得此一妻，夫复何求？” 赵堇城是向来都知晓自家娘子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而以自家娘子的聪明才智，定能够帮到他许多。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家娘子能够帮他这么多。 也还好，他遇上了她，也还得，她所嫁之人是他！ 心头突然又莫名的有些感激安宝容及自家母妃了！若不是安玉容当初设计让他与榆儿在一起，若不是母妃亲自向先皇请的那一道赐婚的圣旨，他身边又怎么可能有如此佳人呢？ 这样一想，赵堇城突然觉得自己当初很欠收拾，做什么还要那般的刁难她？ 若虞见赵堇城没有说话，当下便以为他是觉得自己所提的法子有些不妥，于是便连忙问了他一句:“你可是觉得我这法子不太好？若当真是这样，那咱就不用这法子，再想想其他的办法吧。” 还想要说些什么，手突然被旁边的这人给拉住了，侧头看了他一眼，便听见他道:“娘子此法甚好，只是为夫有些后悔了。” “后悔？”若虞闻声，当下便是一愣，瞪大眼睛看了赵堇城好一会儿，才问了一句:“后悔什么？” 瞧着自家娘子这样的表情着实可爱，赵堇城微微一笑，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满是温柔地道了一句:“是啊，后悔没能与娘子早些相遇，后悔当初对娘子百般刁难。” 一记白眼差点没翻过去，若虞直接一巴掌糊在赵堇城的脸上:“咱这生活能不能一直往前看？那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你现在还说出来有什么意思吗？你是觉得我恨你不够深，要多记恨你一些才好？” 被自家娘子这话给吓了一跳，赵堇城连忙摇头:“不不不，为夫不是这个意思。咱们还是聊正事吧，刚才娘子说找江湖中人教咱们这些术语，那娘子此处。可有什么可靠之人？” 听到这话，若虞笑了笑:“也不知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莫是忘了我那是师父也是江湖中人啊！” 华……桒？ 对哦…… 华枽混迹江湖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而他之所以混迹于江湖，也正是因为，江湖上有许多的奇难怪事，那人赵堇城可是了解得紧的，他一向都比较喜欢做一些有难度的事情，而他先前之所以行踪不定，就是想出去寻天下难事，而以习之！他也曾与赵堇城说过，比起京中的约束繁华，他更喜欢江湖的恣意潇洒！ 他既然也是混了多年的老江湖，这东西……应当也是难不到他的才对！ 想到这里，赵堇城倒是有些疑问:“不对呀，娘子既然是他的徒弟，那为何他没有将这些交于你？” 嘴角微微一抽，若虞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不过一年的师徒情，他能教我多少？” 更何况……那个时候侯府里头的人都认为她从小地方长大的，骨子里都透露着那种乡下丫头的气质，所以，当初找华桒前来，也就是想让他教她一些寻常女儿家应当学习的东西，若是让老夫人知晓了华桒教她那些什么江湖上的东西，估计老早便被吃得吐血身亡了！ 关于这一点赵堇城自己也想明白了，摇头叹息了一声儿，然后道:“前些日子他带着若清已经离开了京城，现下也不知晓去了哪里，要寻找他还得费一些时间，这就说明这东西要翻译出来也不是那么快的事情，咱们现在一边派人去寻他，一边在应付接下来的事情吧。” 现在这手上的东西固然是重要的，但是萧后那边的连环出击的应付也很重要。 若虞自然是明白赵堇城的意思的，毕竟……像萧后那样的人，若是将她给副疯了，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那你是想让谁去寻师父？” 赵堇城听到自家娘子这话，当下便笑了:“我如今可是顶着某些人的身份的，我若是在，他可是现不了身的，如此，他去可是最为合适的！” 他…… 若虞嘴角微微一抽，心想着，杜云安上辈子到底欠了赵堇城些什么，才会让赵堇城这般的“磨砺”他？ 想着，若虞都有些忍不住开始同情杜云安了！ 看着自家娘子，赵堇城笑了笑:“如今咱们有大事可做，若是不露面，以咱们逃犯的身份，娘子觉得，咱们能做些什么？” 答案不用想也知道，自然是什么都做不了的！ 虽然说赵堇城手下的人不少，但他现在到底是有杀害齐王殿下罪名在身，赵堇城之所以会在那些人的心中有妯此高的地位，就是以忠诚，良信之名而建立起来的，如今，他直接手刃了于自己没有一丝危险的亲弟弟，你觉得，到最后能够真心帮他的能有几个？ 当然，这是自然没多少的！而且，就算是到时候有人在帮他做事，正所谓人心隔肚皮，谁又知道那人是否是真心的在帮他？ 明白这些道理，若虞倒也没有说什么了。 所以赵堇城安排，让杜云安悄悄的离京去寻华桒，将他们现在所处的境况告诉华桒。 而至于赵堇城……他便直接继续假扮杜云安，于朝中与那些大臣们周旋，顺便做一些他应当做的事情。 “如今大致的事情都安排得差不多了，但是咱们接下来应当如何对付皇后娘娘？” 赵堇城闻声，当下便又拿起了一旁的宣纸，沾了毛笔，便将现在萧后的主要几名官员的名字立了出来。 “我大宋繁荣昌盛，为官之人都有法子为自己捞油水，这种现象先皇一直想要调查，但因为内乱一直没有机会，如今，倒是一个清理大宋垃圾的好机会了！” 这种现象是很常见的，先前没有人来整顿这些，所以，那些朝中驻虫才会一直相安无事！但是……如今这情况可不一样了…… 萧后一介女流，让人信服的法子，可得比一个男子的身份难多了！ 若是男子的话，给那些人许个姻缘，牵个裙带关系啊什么的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萧后一个女人，能许那些死忠于她的官员什么？细而一想，便知晓，自然是那至高无上的荣华与官名！ 正所谓，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人以银钱为置换万物之根本，人活着，做什么事不会花钱？而谁……又会讨厌银钱？ 赵堇也知晓一些贵家公子，借着自己的身份，到处去欺压百姓，有些还会去向一些商铺啊什么的收取保护费什么的，像这种，若是再被人扒出来，你说皇帝会不会帮他除？ 还有一些高官贵子，以色好之，强抢民女，迫害其家宅之如也不算少数，盘中错节，只要他肯花时间，将那些人连根拔起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若虞瞧着赵堇城脸上的表情，便也知晓了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如此，她倒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次……还当真是一场硬仗啊！ 但若虞心头还是有些担心的。 因着先前与匈奴及邻国一战不久，大宋元气本就大伤，如今这京中又内乱，而赵堇城又是什么畏罪潜逃，那么，就算与他们刚战过的匈奴及邻国正在养息不会再犯，那么……别的国家呢？ 赵堇城瞧着自家娘子想事入神，当下便问了她是怎么了，若虞将自己所担心的事情告诉了赵堇城。 哪知赵堇城突然笑了起来:“咱们大宋位置着实不错，正恰匈奴与邻国在咱们两边，若其它国想要进犯，娘子觉得，匈奴与邻国会坐视不理？想要犯送，必动宋国周围的两国，而这两国刚与大宋战过，自然不会再犯。他们不傻，知晓自己能力，不会相帮别国，毕竟……到时候犯了大宋，万一人家想各国统一再反攻匈奴与邻国呢？” 这样一说，若虞便也明白了……着实是她担心多余了！ 第335章 何处入手 如此想来，皇后娘娘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她才会选择这个节骨眼儿上发乱。毕竟她到底是想要做高位的女人，若是这江山都已经归别人了，那么她争来还有什么意思？不一样会被别人给拉下来吗？ 与其自己为别人做嫁衣，她还不如自己学聪明一点，然后将这位置给稳固。 明白了这一点，若虞倒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在自家娘子这边得知这些东西华桒可以解开，赵堇城便将自己的重心给放在了与皇后娘娘的周旋之上。 赵堇城要做的事情很多，如此一来，若虞……他便顾不上了。 饶是若虞再三的证明自己有能力保护自个儿，但是，赵堇城都不放心！因为，赵堇城如果要假扮杜云安的话，那么就必须得留在杜府，以免周围的人都起戒心。 如此一来的话，那便有个很严重的问题啊！那便是，他这一走，那么这小院里剩下的不就只有不能见人的郭义仁与赵齐了吗？ 虽然说，，赵齐的人品赵堇城还是勉强觉得能够靠得住，但是，郭义仁就…… 左思右想，赵堇城便决定将自家娘子给带在自己身边，以杜云安原本的护卫流风的身份！ 若虞自己倒是觉得并没有必要样做的，但是吧，后来细想一下，顶着流风的身份，她想要做些事情倒也是挺方便的，所以便也就同意了。 于是，于次日，赵堇城便带着若虞伪装好后，就回了杜府。 杜云安前些日子不久便搬离了杜家，自己立了府，是皇帝亲赐的将军府。 若虞不怎么了解杜云安这人，去了将军府后，发现这将军府里头清静得紧，除了管家及府里头的十来个护院与五六个丫鬟之外，便再无其他人！ 这倒是让若虞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将军府里头的下人倒也算是足的，不过……他的后院没女人？ 想到这里，项虞当下便愣了下下。 在前头走着的人突然间感觉自己身后没了脚步声，一转头，便瞧着若虞正停在后头不远处。 瞧着自家娘子，赵堇城有些哭笑不得，看着后头还跟着有管家，他清了清嗓声，然后问了一句:“流风，何故不走？” 赵堇城这个人倒也是个厉害的人物，他不但能做出人皮面具这种东西，连声音也模仿得极像！ 但是，若虞却不一样了，她可不会学习别人说话，为了不让人看出什么端倪，所以，便直接选择了沉默，微微摇头，低着头跟了上去！ 也好在流风跟在杜云安的身边时也不怎么说话，所以，她今日这没回答，倒也是属于流风的正常反应，故也没有人怀疑什么。 赵堇城伸手直接拉了若虞一下，示意她快些跟上来，后头的管家瞧着倒是愣了一下，但也没有说什么，还是跟了上去。 在快到书房的时候，赵堇城突然停了下来，直接对着那位管家道了一句:“福伯，你且先下去吧，我还有事要与流风商议，没我的吩咐，莫要让人前来打扰！” 福伯闻声，怪异地打量了一眼旁边站着的“流风”，幽墨的眼珠子转了转，最终还是应了下来，然后对着赵堇城便行了个礼:“好，那将军您忙，老奴让人去备今日的午膳！” 微微颔首，赵堇城未再说些什么，福伯走前又打量了一下若虞，随之便直接退了下去。 福伯总觉得，这流风与先前，倒是有些不太一样了……至于是哪里，福伯暂时还看不出来，只是觉得，这流风似乎……瘦了不少！ 等到福伯走后，赵堇城这才直接拉起了若虞的手往书房带，瞧着赵堇城这般模样，若虞倒也觉得格外的好笑，不过倒也没有反抗。 “你说为什么杜云安这里并没有什么别的女眷啊？”看到赵堇城将门关上，若虞便就这么问了一句。 “那是因为他觉得女人太麻烦了。”确认好了，外面没有人，他才这么回答了一句，伸手将自家娘子带至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他又道:“到底也是过了弱冠的男孩儿了，他到现在且不说正室连一个侧室及通房丫鬟都没有。” 就因为这件事，杜家那老头子经常找杜云安的麻烦。 可是没办法呀，杜云安这个人也比较的倔强。只要他不愿意的事情，就算杜家老头拿着一把刀抹自己的脖子，他也不会答应。 杜云安这点精神赵堇城倒是挺欣赏的，因为当初他就没有这样的勇气。杜家老头本来就是一个挺惜命的，杜云安也是算准了他家老头子，不会真的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但是他就不一样啦，他的母妃可是说到做到的人，只要他不答应，若她当真以死威胁，他不应，王府可能还真得挂上白幡！ 后面这话他并没有说出来，但是大致的意思也表达清楚了。 若虞闻声，轻轻一笑，然后嘀咕了一句:“那个看得出来，王爷您是一个比较听话的人呐！” 自家娘子这话，赵堇城听着有些心虚，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两声，他道:“这不，为夫当时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嘛！娘子就莫要揪住为夫这点不放了……” 若虞也明白赵堇城当初迎后院的那些女人并非是自愿的。 现在想来，太妃是知晓赵堇城的真实身份的，他与先前的晋王应当也是想着，他堂堂一个皇子，身份如此……不安全，只有让他强大了起来，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不然，晋王又怎么可能会教赵堇城，不论什么时候都应当对君忠心呢？毕竟……以赵堇城原本的身份与能力，成为这一国这主倒也不是难事！ 不过话又说回来，当时的他能力到底也是有限的，而太妃他们为了想让赵堇城的势力更加的稳固，便只有让他迎娶一些权衡权利的人进府。 这些事情若虞都是明白的，她方才说那么一句也不过是想揶揄他一下罢了，但是没有想到赵堇城会那么紧张的回答她，向她解释。 这些事情说多了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反倒是会引起对方的反感。所以若虞当下便道:“你也没必要对我解释这么多，当初的形势我大概也能想象的到。如今最重要的咱们还是想一下怎么对付皇后娘娘手下的那些人吧。” 到底是正事要紧，这些事情都是小事。 赵堇城也不是一个分不清现况的人，轻轻点了点头，然后道:“她那一党的人关系都比较的复杂，若是直接从那些官职比较大的人开始动的话，必定会引起他们的防备，会打草惊蛇的。” 若虞闻声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问:“所以，你的意思是……” 微微一笑，赵堇城道:“没错，先从别的小官员家开始查起，然后再从他们的亲属那边下手。” 为官者不得经商，这可是律法中明文规定了的事情。但是经商者若有关而助，明显就是一个香饽饽肥肉，谁会傻到将这嘴边的肥肉让给别人吃啊？答案当然是不会啦。 这律法有规明，但是他们经商定然不会用自己家的人。所以那些经商的铺子啊什么的，基本上都是用自己的亲戚之名，或者自己的下属。 只要他们捋清这其中的关系，要查那些事情并不难。 赵堇城说的这些，若虞都是明白的，当下便点了点头:“这事儿你是要查，但是这种小事儿应该不是你自己去吧？你让手下的人去查，然后查也是需要时间的。在这段时间里咱们就不能直接做些什么吗？你手上没有别的人的把柄？” 若是说赵堇城没有的话，打死他，项虞都是不会相信的！到底是一个在朝堂上混了这么多年的人，也是一个与敌军斗智斗勇了多年的人，她可不会相信，赵堇城回到这处处是危险的京城，会不做一些其它的准备！ 亦如若虞所臣一般，赵堇城还当真有一个马上便能做的事情。 微微一笑，赵堇城笑得格外的温柔:“这朝中有个周学士，每日将文人雅事事挂念在嘴边，但是他实际上就是一个常以官职欺压良苦百姓之人！” 周学士？ 这个人若虞倒也是有些印象。 因为先前发她还在定远侯府之时，无意中听到过姜国忠提起这人，她听得不多，只知晓当初周学士为了能够让一个在京从商的珠宝商人将一副古墨画给他，直接抢了人家的女儿！ 哪知那家商人之女性子比较刚烈，于他抢入府的当晚便直接投湖自尽！ 这事儿当初的动静可不小啊，但周学士这个人应变能力极强，直接三言两语的，便将自己这加害者说成了受苦者。 这其中的过程若虞并不是很清楚，但最终的结果就是，那家痛失爱女的商人被逼得搬离了京城，而周学士什么都没有损失，反倒还病了几日，被皇帝慰问了。 这还当真是官大压死人，百姓有苦无处伸！ “这人我倒是有些印象。”开了口，若虞道:“但这周学士能力可不小，咱们应当对他从何处入手？” 第336章 明日之事 若是想要对他直接动手的话，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这些人之所以能够嚣张到现在，那是因为他们有能力。既然是有能力的人，那么你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把他扳倒呢？ 他看了自家娘子一眼，然后道了一句:“那学士管理的事务比较多，所以像这种账本这些东西都是分给别人管理的。我大致查了一下替他管理账务的人是他的侄儿，周序。” 周序？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若虞还有些意外，因为这个名字他听着也耳熟，但是一时间想不起这到底是谁了。 未多想，她又道:“他倒是一个聪明人啊！知晓只有自己家的人最可靠，所以才会让他的侄儿来打理吧。！” 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这话的时候有些哭笑不得:“他若非是一个聪明人，又怎会在这京中掀起这样的风波？他若非是一个聪明人，又怎么会在这朝堂上混几十年？” 这话说的没错，若虞微微一笑:“你说的没错，不过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咱们是不是要从他的那个侄子那里拿到学士府的账本啊？” 轻轻点了点头，赵堇城答:“想要扳倒他，就必须得从周序那里拿的账本。除此之外，咱们还得把那些账本上的账给对清楚，不然的话怎么证明那些钱是他贪污进来的。” 这点若虞倒是明白，“不过话说回来，周序那个人……你见过吗？” 老实的摇了摇头，赵堇城回答道:“并没有，不过明日得需娘子随同为夫一起出去做一件事儿，到时候那个人自然会主动找上门来的。” 做事儿？若虞不明白赵堇城到底想要干什么，不过他这样说的话，那么他也应当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将周序给引出来。 既然是他自己能够搞定的事情，若虞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去多问几句。毕竟，她若是知晓得多了，自己出力的也多了，担心的也多了，这样的话她就没办法好好的休息了。 赵堇城自己也不打算直接告诉若虞，瞧着自家娘子的脸色不太好，赵堇城便直接让若虞去休息了。 因着这到底是别人家的府邸，而且就若虞现在的身份也不方便，所以他便让自家娘子悄悄地去住院里的软榻上休息。 然后自己便在书房里计划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若虞知晓赵堇城有很多事情要忙，所以也没有故意给他添什么麻烦，于是乎在摸清了主屋的方向后，自己便进了主屋的软榻上休息。 本来一切都挺顺利的，只是没想到中途有丫鬟进来打扫屋子的时候，一不小心就看到了软榻上的她。 现在的若虞还顶着杜云安护卫流风的人皮面具，所以那丫鬟在瞧见她的时候大吃一惊，那丫鬟是府里的老人了。自然也是认识流风的，但是她从来没有见过流风大人会在主子的房间里睡觉。 这一点让人讶异。但想着这位大人是将军身边的红人，她也不敢多说什么。 于是乎便默默地退了出去，这一下她们到有一些小八卦可以聊了！ 若虞自己也没有想到，她就是在杜云安的房间里睡了一觉，然后就有了杜云pc与流风的传闻了。 府里的丫鬟们都说怨不得将军一直未有妻妾，原来将军有可能是有龙阳之好。 这首似乎也解释的通，为什么将军会与老爷子闹掰。不过短短两个时辰，府里的下人都知晓了这件事情。 到了中午的时候，赵堇城便让人将饭食送至了主院。而且，送的还是双人份的！ 以前流风可从来都没有同将军一同用过膳的呀！ 也正是因为有这个举动，所以杜云安是断袖的事情一下子在府里就传开了。 不过再怎么说也是将军，也是主子。这件事情那些下人即便是发现了真相也只敢在背后念叨，不敢在主子的面前乱说话。 而若虞与赵堇城两个人都一心在怎么扳倒周学士的事上，对于其他的事情也没有过多的关心，所以府里面的那些事情他们俩也完全没有察觉到。 赵堇城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若虞瞧着自己也没有什么可以出力的，便于下午在府里转了几圈，因为赵堇城他自己也说过，需要她帮忙的事情是在明天，所以今天下午她都是比较空闲的。 毕竟再怎么说他也是顶着别人的身份进来的，不管怎么说，他也应该熟悉一下这里面的一些情况，不然到时候有人问他一些什么，他答不上来，那这戏还怎么演下去啊？ 于是乎，若虞便在府里头转了几圈，别的倒也没有发现什么，只是……不晓得是不是因为他表现的太奇怪，话也多了一些，所以府里面的那些吓下人在瞧她的时候都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她。 顺手叫了一个丫鬟问了一句，:“今日这都是怎么了？为何用那样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那丫鬟也是一个胆小的人，在听到他这一问声的时候吓得直打哆嗦。 瞧着那小丫鬟，若虞有些哭笑不得，这姑娘的胆子是得有多小呀？她就那么问了一句，就将人给吓成了这样？ 莫不是因为流风这人素日里比较严肃，所以，府里面的下人都怕他？以至于若虞直接叫人问一句话，都将人给吓得直打哆嗦？ 瞧着那姑娘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个什么来，若虞也只好就此作罢。 叹息了一声，她道:“罢了，你且先下去吧，我自己再去府里面瞧一瞧。” 那小丫鬟听到这话的时候就如释重负一般，连忙对着他行了个礼，然后退了下去。 瞧着那跑得极快的小丫鬟，若虞突然有些哭笑不得。 这流风在府上是得有多不受人喜欢啊？ 未多想其他的，若虞便又继续在府中转。 还别说，这杜云安的将军府也算是一座大宅，但是，就是没有什么人！ 说真的，若虞觉得，这将军府还挺冷清的！ 不过，这杜云安怎么说也是过了弱冠的人，他怎么就不想着找一个姑娘成亲呢？ 啧啧了两声，若虞又在府里转着。 转累了之后便又回房间休息。若虞自己也不知道赵堇城究竟在忙什么，反正他这一下午也没怎么见到他人。 不过到了晚上的时候，有人却直接来了将军府。 若虞本来是在休息的，只是她听着有些动静，便醒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初醒的原因出现了幻觉，他隐约间听到了疾风的声音。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原本她是躺在软榻上睡的，可现在他却在内室的床榻上，因着他先前也来内室看过一眼，所以她知道她身上盖的这些床被都是被换了新的。 外头还是有一些小声的议事声，她起身更好衣，便出去了，一出去便瞧见有人正与赵堇城议着事，而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疾风？ 瞧着那人当真是疾风的时候，若虞还愣了一下，转头便看了看赵堇城，然后问:“他不是……” 瞧着自家娘子这般，赵堇城便笑得格外的温柔，随之便答了她一句:“在外面做事总是需要人手的。皇上倒也是理解我，所以悄悄的把疾风给放了回来。” 听到这话若虞倒是明白了。 但是疾风看了她的时候并没有反应过来。因为疾风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居然从内室里走出来。 他曾经从天牢里出来的时候，便悄悄的回归一次府，他也从暗香那处打听到了，王爷将王妃给带走了。再后，顺着线索寻找，他找到了齐王殿下，但齐王殿下也只是告诉他，王爷为了方便，所以变成了杜将军的模样，但也并没有说过别的什么事呀。 “主子，杜将军替您出去办事没有带上流风吗？” 赵堇城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不过片刻，他倒是想明白了疾风误会了什么。 微微一笑，赵堇城道:“流风自然是随去了的，你眼前的这位……是王妃。” “王妃？”疾风愣了一下，他与流风两人是不怎么熟悉的，因为杜将军那个人一向比较喜欢自己一个人出门，所以，他每次随主子出来的时候，十回也有九次没有瞧见杜将军带流风，所以，方才瞧见王妃的时候，听到王妃开了口，却并没有想到，那不是真正的流风。 若虞瞧着疾风那呆滞的模样，当下便忍不住笑出了声儿来。 在赵堇城的旁边坐了下来，赵堇城十分自然的帮她倒了一杯茶递到了她的手里。 若虞看都没看直接饮了下去:“你能找到这儿来估计也是悄悄回过王府问了暗香情况的吧？暗香如今怎么样了？” 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疾风拱手对着她行了个礼道:“她倒是比较担心咱们，暗香也让奴才为王妃您带个话，说，府里的事情她会与玉儿姑娘好生打理着，让您不必挂心，好好做您应当做的事情即可！” 正抿着茶呢，听到疾风这话的时候，若虎手上的动作一顿，暗香……果真成长了不少。 点了点头，若虞问了一句:“父们俩方才是否在商量着明日之事？” 第337章 做什么慌张 既然都已经提到了这里，赵堇城也没有打算要隐瞒她些什么，直接回答道:“周序明日会去花楼，那花楼里面有一个姑娘，倒是他一直点的。”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若虞的眉稍微动:“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明日要去花楼与他抢女人？” 这话她说的倒是挺直白的，赵堇城在听到这话的时候，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娘子想多了，你就算是借为夫一万个胆子，为夫也不敢呐！” 在听到这话的时候，若虞笑了:“王爷的意思是妾身成为了您的阻碍？” “不不不，为夫哪里是这个意思？！”连忙开口解释，赵堇城道:“娘子明明知道为夫并不是这个意思。” 本来也只是想逗逗他的，没想到这人这么紧张，瞧着他如此，若虞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便直接开始问:“回归正题吧，既然现在已经知道了，他明日会去花楼，继续找他一直寻找的那个花娘。那么你接下来是想怎么做？今日你也告诉我，让我明日帮你，我应当怎么帮你啊？” 在听到自家娘子这话的时候，赵堇城微微松了口气，然后回答她:“娘子可知晓，这周序的身上背了不少的命案。别的且先放一下，娘子可知他曾为了抢一个民女，将其全家都给破害了。” 那件事吗？听到这话的时候，若虞微微点了点头。 她也是只晓得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应当不多，她也是无意中听到。 因为这件事情发生不久，也就前两三年的事情，那个时候他还在丞相府做丫鬟呢！她当时虽然身为安玉容身边的一等丫鬟，但是安玉容分配给她的任务基本上都是那些粗使丫头干的活儿，而至于那些原本应当一等丫鬟干的事情，全都由二等丫鬟珠儿干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安玉容这个人也当成是奇怪，她做什么事情都不会背着若虞去做，反倒是让若虞觉得她做什么事情都是故意给她看的。 嗯，也可以这样说。若不是因为当初安玉容做了那么多事情都让她知晓的话，那她对后面的那些也不会那么的了解。 其实，在某些方面的话，若虞还是要感谢安玉容的，毕竟这也算得上是她帮助她成长了。 “所以……你莫不是要让我装成那个姑娘的模样，然后去吓他吧？” 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的话的时候，当场便笑得温柔极了，狭长的眸子微弯，眼睛里还带着一点亮光:“知我心者，莫于妻也！” 在听到这话的时候，若虞并没有笑，反倒是看着赵堇城，嘴角微微一，抽，然后她道:“这种法子也就只有你想得出来。切莫说你让我冒充那女子了，就且先说说那女子长什么样吧，你见过吗？” 赵堇城这人也真是的，张口就是一个主意，难道他就直接没有仔细的考虑过吗？他们此行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吓那个周序，如果周序见到她并不是他迫害的那个姑娘，那么他又怎么会上赵堇城当？ 而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的话，从容的点了点头。 “为夫见过！” 若虞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又用嫌弃的眼神看着赵堇城，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赵堇城会是这样的人，他居然见过那位被周序害死的那姑娘，那他当时为何不出手相助？如果他出手的话，那姑娘一家也不会有如此惨剧！ 赵堇城在瞧着自家娘子这表情的时候，当下便知晓，自家娘子是如何想他的，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道:“那姑娘生前的模样为夫并没有见过，只是她死后的画像为夫倒是瞧过。” 死后的画像？ 若虞愣了一下，倒也明白了。 “所以说……你今日出过府是因为那姑娘的画像。” 点了点头，赵堇城笑着反问她:“不然娘子你以为呢？” 她能以为什么呀？耸耸肩，若虞问了一句:“明日由我去扮演那姑娘，那么你与疾风吗？” 明明是这人的差事，他不可能自己跑了，一边看戏让她直接去犯险吧？ 赵堇城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便笑了笑:“未来的几日可能都得辛苦娘子了。为夫呢是负责保护你，等到几日娘子的戏份一过，为夫便会扮演娘子的父亲的！” 父……亲？ 有些意外侧头看了一眼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疾风，“那疾风又办什么？” 疾风吗？看了疾风一眼，赵堇城便道:“娘子这个角色还有一个哥哥。” 哥哥…… 他这样一说，若虞倒也明白了。 “那么咱们具体应当怎么做？虽然那件事情我是知晓一些啦，不过也只是一个大概与结果而已，其他的过程什么的我都不知道，到时候如果露馅了怎么办呀？” 周序这个人虽然并不是什么朝廷命官，但是，他的身后有周学士为他撑腰，如此一来一般人也不敢轻易的得罪他。 虽然说现在杜云安的身份也并不比他低，但是他们既然选择了来出演这部戏，目的就是为了不想让他知晓杜云安插手这事儿，在这个时候选择与他硬碰硬，那是没有脑子的人的做法。 若虞也是一个懂事儿的，所以并没有问赵堇城多少，她只是简单的了解了一下当时那姑娘的情绪而已，之后便想着在借题发挥就行了。 算盘倒是打的挺精妙的，不过在做起这件事情来，还是有一些小的纰漏。 当然这些也是后话了。 赵堇城交代啦，明日她就直接去撞周序的轿子就行了，而至于他和疾风两个人便躲藏在人群里准备的观察她的安危。 这些对于若虞来讲并不算什么，毕竟她最擅长的可就是察言观色及随机应变了！ 在与若虞交代好这些事情之后，他便让疾风去侧室休息去了。 在等到疾风离开之后，若虞这才拉起了赵堇城的手问了一句:“虽然后皇上知晓你此时正执用人之际，他现在把疾风给放了出来，那么，皇上到时候怎么解释疾风不见了的事实？” 其实，疾风不见了的解释，若虞倒是并不怎么害怕，而她所害怕的是，到时候皇帝解释不得当，再命人出去追疾风怎么办？毕竟，现在皇帝的明面儿上可并不是帮助他们的啊！ 赵堇城在瞧见自家娘子的表情时，当下便忍不住笑出了声儿来:“娘子莫要担心，皇上现在可是比任何人都希望这件事情的顺利，所以，不管到时候明面儿上闹成什么样，皇上他到时候定然会做好一切的准备的！” 这话赵堇城在说的时候可是一点儿也没有畏惧，若虞也是再三的确认了赵堇城脸上的表情，最终才放心下来！ 今日办了太多的事情，所以，赵堇城疲惫得紧，他用过晚膳之后，便直接休息了！ 若虞下午时分之时虽然已经睡饱了，但是，她瞧见赵堇城那般累，所以，也跟着赵堇城一块儿休息了起来！ 若不是因为赵堇城说，想要抱着她睡，他说，只有在他抱着她的时候，赵堇城的心里才会安心。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原本已经睡够了的若虞才会陪着他一同再睡。 赵堇城当真是累极了的人，他在抱着若虞没多久的时候便直接睡着了。 身边的这人睡着了，若虞还是忍不住开始想，明日赵堇需的安排到底能否顺利进行下去！ 许是她最近吃得好，闲得慌，所以，没事儿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想要担心一下情况。 这种事情若虞是不打算直接问赵堇城的，因为，赵堇城在知晓她那般闲的还想这么多事情，定然会不放心她！ 本来他现在需要考虑的事情就已经很多了，若是，她在这个时候还那般不省心的让其为她担心，那也太不应该了！ 想了好许久，若虞最终也想明白了，在事情没有发生之前，一切都是属于未知，所以，她就算是想得再多，那也是徒劳的！ 想明白了这一点，若虞便打算听天由命！ 微微动了地身子，若虞直接抱紧了赵堇城的腰，安然入睡了…… 第二日，若虞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晨时。 她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身边，发现自己身边早已没了人，而且旁边也是凉凉的，想来赵堇城一早便起来了。 伸了一个懒腰，若虞从床榻上坐了起来，结果她这一刚坐下，便听到了外头外室的开门声。 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若虞的心头便是一紧！因着赵堇城说，她若是一直顶着流风的那张脸，她自己原本的脸会长痘的，再加上……赵堇城也不帮愿意看着她顶着流风的脸，毕竟……他可是习惯抱着她睡的！ 谅解赵堇城这一点，所以，在晚上睡觉之时，他是取下了人皮面具的，而彼时……若是让人瞧见了她的真实模样，那可不得了啊！ 毕竟……她堂堂怀晋王妃，到时候应当怎么解释，她次日是在杜云安杜将军的床榻上醒来？ 想到这些，若虞心慌得紧，正想起身更衣戴人皮面具呢，便有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娘子，做什么那般慌张？” 第338章 是人是鬼 看清了来人是谁，若虞当下便松了口气，“我以为是别人进来了，你也知道我这个样子，要是被别人看见了对谁也不好。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个人已经去花楼了吗？我是不是现在叫准备出发？” 点了点头，赵堇城将手里端着的盆放到了不远处的木架上，一边洗着帕子，一边道:“咱们现在收拾一下，马上出发，只是因为我若是带一个陌生的面孔出去的话，府里的人都会起疑，所以娘子还是将人皮面具给戴上，等到出去的时候，为夫再从新给你一张。” 若虞也注意到赵堇城进来的时候手里是拿了东西的，不过多余的话她并没有多问，但是，在听到赵堇城说这话的时候，也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的，当下便点了点头:“你考虑的倒也没错。” 赵堇城觉得自己特别庆幸能有这么好的妻子，很多事情他不用说的太明白，不用解释的太多，她都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 手里的脸巾洗好了，赵堇城直接将人给拉到自己怀里，然后便开始帮自家娘子擦着脸，对于赵堇城这样的举动，若虞并没有反抗，而是直接问他:“疾风先去了？” 赵堇城闻声，微微地点了点头:“嗯，毕竟现场的情况有可能会发生变化，因为它不可能完全按照为夫所想的那般进行着，所以我便让疾风先去盯着了，有什么情况的话，咱们还能有时间做出应对啊！” 这话倒是说的没错，轻轻点了点头。若虞又道:“等会儿你是随我一起，还是你在旁边瞧着我？” 赵堇城在听到这话的时候，眉梢微动，打趣地看着自家娘子好一会儿，然后问:“娘子是希望为夫陪着，还是不希望为夫陪着呢？” 听到这话的时候，若虞直接对着赵堇城翻了个白眼，并没有回应赵堇城这话，若虞等到他帮她洗好脸后，就直接去了桌边，吃着赵堇城前不久准备好的食物。 就目前这个情况来讲，这时间真的是一点儿也经不起浪费。若虞在吃过早膳之后，便直接出了府。 她与赵堇城两人约好于城西的一个竹亭里相见。毕竟他们要干的事情并不是那么的光彩，若是让府里的人知晓了，被传出去了那可不太好。他们现在做事情必须得小心谨慎。要是这事儿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也就罢了，若是这事儿传到了皇后的耳朵里呢？ 这些问题他们必须要考虑，所以赵堇城与她两个人才会一前一后的出去。毕竟他们俩现在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防身边的别人。 若虞先到了城西的竹亭里，摸约着过了半个时辰的样子，赵堇城便道了。 他一来便直接帮若虞带了一套普通的女装，再帮若虞重新做了一张人皮面具，而这个面具，就是周序先前害死的那姑娘的脸。 若虞在接过东西后，也未多犹豫，寻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将衣裳给换了，头上也只是简单的戴了一根木钗，也小心翼翼的将赵堇城给她重的另一张面具给戴上。 周序也着实是一个眼光不错的人，被他害死的那个姑娘模样倒是挺秀丽的，眉若细柳，肤如凝脂。细一瞧，还有些宛宛动人！ 赵堇城在看到若虞出来二，瞧了若虞好许久，才缓缓开口道了一句:“娘子，为夫还是觉得，你本来的样子极美！” 这话说得这般好听，若虞心头不喜那是不可能的，微微一笑，若虞笑得温婉极了:“可我觉得这位姑娘的脸也挺美的啊！你们男人不都应当喜欢那种娇滴滴，柔弱弱的姑娘么？” 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这话的时候，有些哭笑不得:“娘子说这话，为夫倒是一点儿也不认同！娘子所言的那些人，不过就是发些好色之徒罢了，岂能与为夫相提并论？为夫此生迷色，那也只迷娘子之容，慕娘子之姿，别的姑娘被人夸得再美，在为夫心里，也不过是夸的那些人夸大其辞罢了！哪能及得娘子一星半点？” 瞧瞧这人，怎么如此会说话？ 这话若虞听着，说心里不高兴那是不可能的。现在时间紧，她也没空再与她闲聊些什么。深吸了一口气，若虞便道:“咱们现在去看看吧，一直在这儿也没办法呀。” 赵堇城自然也是明白这一点的，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应了一声:“好。” 在得到他之回应，若虞便直接提着裙子去了花楼所在的妙仁街。 妙仁街在京城倒也算不上什么正经的热闹街道，因为这一条街开的基本上都是花楼，我一般在这里逛的人，基本上都是什么富家公子，纨绔子弟。 若虞为了不让人起疑心，所以她并没有进到妙仁街的里面，而是直接在妙仁街与落霞街的交叉路口上转悠。 因为这又妙仁街里面可并没有什么女孩子，有的基本上都是那些花娘，站门口拉客的那种。 她若是直接贸然在那条街上走的话，那么，她的身份，那周序必定会起疑啊什么的，为了避免这一点，若虞只好在这交叉路口上等着。 然后再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再将这些事情给解决掉！ 赵堇城也已经换上了若虞“哥哥”这个人的身份的面具。 因着若虞是见过那张脸的，故而赵堇城顶着面具，若虞也直接的将人给认了出来。 为了不让那周序怀疑，赵堇需也还是在旁边瞧着若虞的，确保若虞在遇到什么紧急情况的时候，他能够及时的出手！ 周序这个人当真是喜欢那些貌美的女子的。 不过辰时刚过完，他便从那花楼里头出来了，瞧着这情形，若虞估摸着，这周序应当是昨夜一宿直接在这花楼里头过的夜！ 想着，若虞都忍不住打了个抖！ 这男人也真的，周序这个人年纪也不小了，若虞先前秉承着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的原则，特意是做足了功课的！ 周序这个人三十又三，府中是迎娶过正室的，而他院子里头的侧室也不少，府中有十五个姨娘。 这还不算通房丫头。 这周序似乎也挺有自知之明的，知晓自己是什么样的身份，所以，他府上的那些女人，个个背景都不复杂，换句话来讲，这周序倒也是一个警惕性极高之人，他虽好美色，但是留在府中的女人，都是那种对他造不成任何影响的人！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若虞看着从妙仁街某一座茶楼里出来的周序，当下心头便冷笑了一声:“也不知等会儿周序看见这张脸的时候会有什么反应。” 若是那人直接将她顶着的这张脸给忘记了，那她得多尴尬啊？ 若虞在这周围走着，瞧着周序时故意放慢了步子，那头的周序明显也是酒未醒的样子，走了几步之后，便正恰瞧见了前头有一位身姿曼妙的姑娘，色心一起，便直接推开了旁边扶着他的人，直接去追那姑娘。 若虞在前头走着，感觉到卂序正在慢慢的向自己靠近，等到他感觉到自己后头有人离自己越来越近之时，她侧了一个身子，随之周序便直接扑了一个空，周序本来宿醉之后酒尚未醒，所以，若虞的这一闪，那周序便直接扑倒在了地上。 周序被摔得四脚朝天。 而他的一个随从瞧见，连忙上前将人给扶了起来，然后又瞪了若虞一眼:“大胆贱民，竟然敢伸手推咱们周爷！你可知咱们周爷是何身份？！” 若虞在听到这话后嘴角微微一抽，这人睁眼说瞎话的本领倒真是一流的，他哪只眼睛看见她推了他啦？明明是这周序过来扑向她，被他发现及时侧身一躲，她就连这周序的衣袂都没有碰到，居然还说她推他？ 虽然明白这情况，但若虞也不能够直接这样说的啊！连忙屈膝对着周序行礼，若虞既紧张，又害怕地道:“这位爷请恕罪，小女子并非有冒犯之意，方才也着实是小女子鲁莽了，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小女子这次吧！” 周序这会儿虽然还是迷糊的，但是，到底是多年来过的都是那种顺心顺手的日子，哪里被人直接那般不敬的推过？ 当下周序便板着一张脸，道了一句:“你这女人简直就是不识好歹！” 被那随从扶着，周序还是有些摇晃，伸手想要去将若虞的下巴给抬起来。 正在旁边看着戏的赵堇城瞧着，原本幽深的眸子变冷了一些，手里捏着一块石头，并着内力一弹，直接弹在了周序的手腕上，周序疼得直叫。 “你……你这女人，竟然敢暗自我？！” 正说着呢，周序便直接看了一眼若虞。 周序方才被什么东西打着了，若虞自然也是听到声音的，所以便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 这一看，她便正好对上了周序眸子！ 周序在瞧着她脸的时候，突然安静了下来，最先始的时候，这周序还十分安静的盯着她，过了好一会儿后，周序便直接一把将项虞推了三步远，自己格外激动的往后退，结果那护卫也没想到自家爷反应会如此之大，所以未准备好，两人双双倒在地上。 护卫正想开口问些什么呢，结果便听到了周爷颤抖着手指着那位姑娘，害怕地问了一句:“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第339章 李芷婉 若虞被这声音给吓了一跳，但不过片刻，她便反应了过来。 她现在的容貌可不是她自己的啊，这人本来就是害死过人的，她现在这样出现在他的面前本来就会吓着他，不过，令若虞意外的是，就这样的情商，这周序竟然都还识得她！ 连连后退，若虞对着周序屈膝行了个礼:“这位老爷，您是否认错人了？” 周序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先是怔愣了一会儿，后便又反应了过来，这个女人着实跟他前些日子抢的那小娘子长得一样，但是，这姑娘似乎更加的……吸引人！ 明明都是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姑娘就是耐看一些，至于是哪里，周序有些说不出来！ 笑看着若虞，周序很快便恢复了常色，连忙问了一句:“敢问小娘子，你家中可有什么姐妹啊？” 周序在说着这话的时候，连步子也带了一下，向若虞逼近了一些。 瞧着周序这般举动，若虞也明白了，这人着实是一个好色之徒，也怨不得他之后会闯出那么多事情来。倒是可怜那倒霉的姑娘遇见了他，她所知道的也只有这一位姑娘是这样，也不知道她不知道的还有多少个。 微微摇了摇头，若虞退后一步，有礼的向他行了个礼:“家里就我一个姑娘，不过，我是被我母亲抱养的，养母那儿还有一个哥哥。” 抱养？ 卂序闻声，半眯着眸子看了若虞好上会儿。 赵堇城在旁处听着，当下也被自家娘子的话给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个意思？他当初以她说的好像并不是这个啊，难道她擅自改了剧情？ 微微拧眉，赵堇城有些为难了，事先与自家娘子商量好的，他倒是可以帮衬一二，但是现在娘子擅自做主改掉了他们商量好的剧情，这样他应当如何帮？ 而且现在自家娘子直接与周序说，她是被母亲抱养的，那便说明，这是明摆在告诉人家那个被他害死的姑娘是她的姐妹了。 周序这个人，其实也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无用，他这个人心眼儿也很多的，不然，那周学士又为什么会把这个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来做呢？ 也不知道自家娘子知不知道这一点，若是知道倒也还好，他至少能留个心眼，若是不知道呢，他应当如何？ 想到这里，赵堇城又忍不住拧起了眉头，但他目前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得静观其变，在必要的时候出手，大不了此次的任务失败，也总好过让娘子受伤！ 赵堇城是这样想的。 若虞在说出这话的时候，其实也已经猜到了赵堇城会担心，因为，她悄悄地往赵堇城所躲的方向看了一眼，明显的瞧见了他脸上的表情很不好，如此，他自然也很不愿意她这样擅自做主。 赵堇城所想的法子固然是好的，但是若虞知道赵堇城在说这个法子的前提下是以她安全来考虑的，所以未免有些顾头顾尾的。 他所言的法子并不是不好，只是需要时间会比较久一点，如今这个情况拖得越久便对他们越不太好，怎么说呢？皇帝已经命不久矣了，他们时间可经不起耗啊！ 他也知道这事与赵堇城商量的话，他定然是不会同意的，所以若虞只是在自己的心里盘算了一番，觉得可行便自己擅自做主了，因为她觉得直接与他商量肯定没有比她先斩后奏的效果好。 周序在问出这话的时候，幽深的眸子转了又转，他的心里似乎已经有了别的思量。 若虞自然也是瞧见了的，不过她并没有多嘴。 周序细瞧了瞧若虞，然后笑得极其猥琐:“小娘子莫要紧张，老爷我问小娘子一个问题，小娘子可识得老爷我？” 若虞闻声，当下便抬头看了贻序好几眼，过了好一会儿，项虞才连忙摇头:“小女子并不认识老爷您。” 不识得？ 听到这话的时候，周序的眼睛都亮了，酒都醒了几分，伸手刚想去拉人呢，若虞眼疾手快的，连忙往后头退回了一步，使其想要拉她手的手给落了空。 若虞不傻，她此举定然会引起周序的愤怒，于是，若虞便连忙提着裙子往街的后方跑。 周序他本来是想追上去的，但是奈何他的酒并没有全完全的清醒，所以，这步子刚迈出几步便直接往地下摔去，旁边的护卫被吓得连忙伸手将他扶住。 “老爷！您小心一些！” 周序被扶稳后，便直接伸后一巴掌将那护卫给推开了，瞪了那护卫一眼，然后责备那护卫道:“你当该去抓那小娘子，你瞧，就因为你出手太慢了，那小娘子跑的都不见人影了。” 护卫被他这般训话，当下也觉得无奈得紧，但又因着这人的身份，那护卫也不敢反驳些什么，只是委屈的道了一句:“小人若是去追了的话，那么，老爷您就没有人照看了呀。” 这话说的倒是并不假，因为她只是低调出来，本来就并没有声张的，所以身边也只带了一个护卫，而他现在酒未醒，他的仇家讲真的也不少。若是他当真等到那护卫离开后出了什么意外，就算那小娘子找到了，他也没办法欣赏小娘子的美貌啊。 护卫是跟在周序身边有一段时间的，所以，自家老爷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心思，他可是清楚得紧，于是乎，当下便连忙道了一句:“老爷您别着急，就以您的身份与人脉，还愁找不到那位小娘子吗？等小人平安的将您送回了府上，便直接来查这事儿，如此，那小娘子还能逃了不成？” 这话那护卫说得，简直就是深得周序之心，当下便笑出了声儿:“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这样一来的话，那么，我便归府耐心地等待着结果！” 要的就是他点头啊，毕竟他带着老爷在外面出了什么意外，他也是需要担责任的，但是，将老爷送回去那可就不一样了。 而另一边，若虞在离开之后便直接跑到了赵堇城所在的地方，一看见赵堇城，她本来想要将自己所想的全部都说出来，可是她刚张了口，还没等到她说些什么呢，赵堇城便直接拉着她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知道有多危险吗？” 赵堇城会这般着急，倒也是将若虞给吓了一跳，不过片刻之后，她便反应了过来，微微一笑，她伸手上前便直接拽着赵堇城的胳膊道:“哎呀，你且放心啦，这些我自己心里都是有数的，而且，我做的这个事情可比你原本计划的要省时间太多了。你也知道，咱们现在毕竟是没有时间可以浪费的啦。” 这件事情他自然是清楚的，可是娘子她这么冒险，又没有与他相商量，他还是觉得有些…… 拧着眉头，他不讲话了，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瞧着赵堇城这般，若虞忍不住笑出了声儿来。 赵堇城在听到后，当下便瞪了若虞一眼。 自赵堇城向她表明了自己心迹之三，便再也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瞪她了！这人突然瞪她这么一眼，倒是让若虞有些心里发毛！如此看来，她也当真是将他给惹到了！ 心头还有些虚，若虞笑得跟三月里开得格外灿烂的桃花似的，若虞道:“如今事情已经变成了这样，你再不愿意那也是没办法的呀。为今之计，与其在这里同我生气，还不如与我一同回去商量一下接下来咱们应当要做的事情呢！” 既然她已经改变了所有的计划，那么后面的准备也应当要重新准备的。 她今日这样匆匆的跑掉，那周序自然会想法子寻找她的，她方才所言皆是编的，而这周序背后有周学士做他的靠山，所以他在京城的能力应当也不小，所以想要查她的话也是很简单的。她得趁着现在周序还没有吩咐下去之前，得让赵堇城将她的身份都给做好了。 不然让他的人给查出了她是一个假身份，那多尴尬呀！ 赵堇城也不傻，自然是明白自家娘子的意思的。他就这样，任由若虞将他给拉离开了这里，寻了一个极为安全之处，将人皮面具给换回来。之后赵堇城便吩咐下面的人去差办，若虞所撒的那个谎言。 这赵堇城手下办事的能力也是极快的，没多久，他便将她的身份给做好了。任凭那周序再有什么本事，也查不出个什么来。 一日之后的周宅。 周序正坐在院子里想着他在大街上遇到的那个女子呢，没多一会儿，他手下的护卫便来了。 “老爷，奴才已经帮您将那位小娘子的身份给查出来了。那姑娘着实是被她现在的养母收养着的，她养母也有一个儿子！比她有些许年长！” 这话一出，周序手上的动作一顿，协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他旁边的人一眼，他又问了一句:“那小娘子姓甚名谁啊？” 护卫闻声，当下便拱手回答道:“那小娘子姓李，名芷婉。于京外一李家村长住！” 第340章 让我好找 李芷婉？ 听到这个名字，周序当下便放心地笑了。 “如此说来，那她便当真不是那姑娘？” 这个消息对于周序来说，是极为好的，如此一来，这女人说不定就是那个的亲姐妹！ 而也正在为这样，他倒是有理由将人给约出来了！ 护卫是跟在周序身边多年的人，在听到自家老爷的话，再瞧着自家老爷脸上的表情，他也不傻，自然也知道自家老爷到底想要干什么。 “老爷，如此……那您需不需要奴才……” 这护卫跟在周序的身边已经多年了，所以，他只需要看见老爷的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便知道自家老爷想要什么，这也是他们的心照不宣。 周序有时候也觉得自己身边有这么一个人感觉特别省事啊，因为很多事情都不需要他讲出来，这人就完全领会了，做什么事情都能达到他心中所想要的。所以很欣赏的看了他一眼，周序道:“你且先去安排安排吧！” 那个护卫听到后，当场便拱手行了个礼，:“奴才明白了，奴才这就下去帮您办！” 点了点头，周序挥了挥手。 等到那个护卫完成离开之后，周序这才去门前相依相偎了一下，检查一下门口是否有别的人在偷听或者偷看。 等到他完全确认安全之后，便直接从里面将书房给锁了。再后他点起一盏灯，先拉起了墙壁上挂着的一幅山水画，那一副山水画的背后就有一个隐藏的机关，他轻轻的动手按了一下那个壁格上的按钮，那一排摆着古文的架格便直接转动了一下，后头紧接着出现了一个密格。 这个格子啊还挺大的，摸约着有五六尽左右，里面放了许多的书本，不，应当说是正本之类的。而在旁边也放着有一堆金条。 周序这次打开这个密格，并没有要取那账本和那金条，而是在旁边的一个小信堆里，翻找了一个信件。 这个信封倒是有些微微泛黄了，但这泛黄的情况并不严重，瞧着应当有一两年的样子，当他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眼神微变。原本周序是想要打开那信封再看一眼，可是动作到了一半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拧着眉头打量了手中的东西许久，最后便又重新给放了回去。 但他直接放进去好似又有些不放心，所以便直接将那信封给随后夹在那旁边的账本里！ 彼时，若虞与赵堇城两个人正蹲在屋顶，取了这屋顶半块瓦片，正瞧着下头周序这一系列的动作。 此时毕竟是白日，他们行动起来本就不太方便，而且这个时候翻人家屋顶很容易被抓到。两人虽然心头都有些疑问，但是也明白，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地方，故而若虞与赵堇城两人又对视了一眼，也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当下便使得轻功离开了这里。 两人直接到了城西的竹亭。 若虞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然后看着自己面前的人问了一句:“方才周序所开的那个密道，应当就是咱们此次需要找的那个账本了吧？” 轻轻点了点头，赵堇城道:“看样子应当是没错的了，不过让我十分在意的是他最后收起来的那封信件，那东西看起来他应当是觉得与那些账本是一样重要的，不然的话，他又为什么会将那个给夹在账本之间呢？” 这话赵堇城倒是说的没错，若虞自己也是这样觉得的。 就连她自己没有想到，就因为出现了一个与他害死过的人长得一模一样之人出现，然后这周序便开始慌乱了起来，这一点倒是给了他们比较有利之便。 赵堇城说，他比较在意的是那个信件，而她又何尝不是呢？ 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出那个东西是有问题的。不过这事说出来也没有意思，所以若虞打算沉默。 赵堇城似乎在思考这些什么许久都没有与她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道了一句:“若不出我所料的话，他应当后日就会找上门来，到时候须得娘子你继续去扮演那个角色了。” 李芷婉…… 其实还当真有这么一个姑娘，只是那个姑娘并不是长得跟她人品面具的那张脸一样。 赵堇城在那边已经打点好了，若虞只需要过去，然后再装装样子，等着周序到来见她便行。 之后的行动她已经与赵堇城两个人都商量好了，所以后面也没有什么危险，但是比较棘手的事情是……周序这个人心眼儿比较多，虽然他们弄出了一个李芷婉的身份出来，但是即便是如此，她要想法子从他的嘴里套出一些话来，这也是很难的，因为，若虞现在害怕的是她万一一个着急、不小心便直接加快了进度，引起周序的怀疑，这样的话那就糟了。 她到时候若是要自保的话倒也是不成问题的，不过，他后面想要知道的事情，再从他的嘴里去套的话，便就难了。 赵堇城在旁边瞧着，似乎也是发现了自家娘子心里头所担心的问题。当下便忍不住笑了一声，伸手直接将自家娘子给揽入了怀中。，她声音轻柔的安慰道:“娘子莫要多虑，这事情不论你办成与否都没有多大的关系，大不了咱们再从别的途径知晓就行了。” 这话很明显是赵堇城说来安慰她的，既然知道了他的良苦用心，她也不好意思直接拆穿他。 伸手直接抱上了他的腰，若虞笑道:“嗯，你且放心吧！自我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这一般的事情可都难不倒我，而且我的内心可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不然的话，在我经历那些重重打击之后，我焉能无恙？” 这话说的是没错的，但是赵堇城的担心还是有的。 若虞也不知道自己是修了几辈子的福分，这一世，才会遇到像赵堇城这样的人！ 一开始的时候，若虞还是挺讨厌他的，毕竟当时赵堇城对她可不怎么样，一心想着怎么弄死她，而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两个人的感情就有所改变了。 这果真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啊！ 周序在明后两日极有可能会去对若虞，所以，若虞便直接扮成李芷婉在李家村给住了下来。 赵堇城也还有别的事情要忙，他已经打算好了，到时候周序定会自己亲自去寻自家娘子的，因为害怕自家娘子出现什么意外，所以，他便直接让疾风扮成了自家娘子的哥哥。 而至于赵堇城……便直接趁着周序离开周宅之时，直接入他军书房的密格中将那些所谓的账本带走！ 而要这样做的前提下，便就是……直接去监视周序，这样的话，他才会知道什么时候进去寻找那些账本。 因为他们都已经知道了那些东西被藏在了哪里，所以，这次赵堇城主要是负责将那些东西给拿出来，如此倒也是特别的轻松。 现在赵堇城唯一关心的事情是，这个人到底要什么时候去接人？ 哦，对了，还有一点。那是他也希望周序的护卫也能跟着去！但赵堇城也不是因为害怕自己打不过那个护卫，只是他本来就是来偷那个账本的，若是在花点时间与那护卫在打斗上一架，那也太不划算了吧！ 因为赵堇城有别的事情要忙，所以若虞自己一个人还是挺无聊的，她在闲来无事的时候，也想着跟周围的人都打好关系。 毕竟，李芷婉是当真在这个村里长大的，所以认识她的人也不算是少，她虽然知道赵堇城已经将这里都打点好了，但是又没有打点漏的，她就不知道了。 为了避免事后会出现什么幺蛾子，所以，若虞决定在这里继续讨好别人，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能做一些事情打发一下时间，也固然是好的，毕竟，她现在在等人，也不能随便乱跑，因为，她若是一跑，来找她的人找不到应当怎么办？ 所以，若虞在自己没事儿的时候，便去帮帮隔壁李姨抬水，再去旁边的王寡妇家帮忙抬重物，再帮着不远处卖豆腐的黄婶磨豆子！ 原本是被派来保护她的疾风，也被项若给临时抓壮丁，给抓到这里帮她免费干活儿的！ 讲真的，像疾风这样的高手，被他用来弄这些玩意儿，想来也是屈才了！ 若虞的心里虽然是明白这一点的，但是，需要疾风帮忙的事情还是一件都没有落下！ 也正是因为她这个好帮忙的性子，所以做村子里的人对她都十分有好感。 为了害怕她穿帮，所以，她也去问了一下李芷婉这个姑娘。家里的具体情况她顺便了解了一下，毕竟是假扮人家，若是到时候那周序问到了她些什么，她若是打不出来那不是给穿帮了吗？ 因为她帮了村子里很多人的忙，所以基本上她问些什么，周围的那些邻居们都会回答她。 第一天的收获倒是满满的。 在大致的都了解完之后的第二天，这李家村便直接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李家小娘子你可让老爷我好找啊！” 第341章 骗到哪里去！ “老爷？”若虞愣了一下，看见周序想要直接向她扑过来，若虞被“吓”得连忙尖叫了一声儿，然后往旁边一躲，十分惊慌的看着周序，声音都颤抖了:“小女子可并不认识您喃，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那周序在听到若虞这话的时候，当下便微微一笑:“怎么会？老爷我可是日思夜想啊，小娘子你如此貌美，老爷我又怎么可能会认错人呢？” 若虞在听到这话的时间，还是满脸的戒备与抗拒。 周序瞧着，倒也是来了兴趣。 “莫不是小娘子当真忘记？前两日，老爷我刚出花楼不久，小娘子你可是直接往我怀里撞的啊！你这般快就忘记了？” 周序瞧着若虞那满是惊慌的表情，当下便笑得更加……令人反胃了。 “就不过才两日而已，啊，我知道了，莫不是小娘子你在与我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讲真的，若虞在听到周序这话的时候，当真觉得这个人的想象力也忒丰富了一些，他说这么多，怎么就没有想到他这个人本来就很招人讨厌呢？ 他现在一副这样的嘴脸，就感觉是若虞要故意跟他勾搭到一起一样，虽然心头对他有万分的不满，但是目前的情况，她的任务比较要紧，所以，若虞的心里即便是有再大的火气，她也只能用力的往回压，尽可能的不要显现出来，不然，他们前面做的一切努力都白做了！ “老爷，请您自重！”若虞侧身躲了躲他的“咸猪蹄”，屈膝对着周序行了个礼:“再怎么说，这光天化日之下，您还需得谨言慎行一些，毕竟围观者也不少，您这样说的话，对小女子的名声可有很大的影响。” 周围的那些村民压根儿就不明白是什么样的情况，所以他们也只能选择袖手旁观，即便是若虞最近对他们做了很多的贡献，但是他们也只是一介草民而已，不敢得罪那些大人物，毕竟不管是能力还是财力方面都是有限的。 但是这不敢明面的帮，问一下情况总是可以的。 卖豆腐的黄婶瞧着，当下便走到了若虞的面前，将若虞给挡在了自己的身后，随之再对着周序一边赔着笑，一边问:“这位老爷，有什么话您好好说吧！这李家的姑娘啊，可是咱从小看着长大的，她可没有结识像老爷您这样的贵人啊，您一来就说与李家姑娘识得，这让咱们大伙儿也不信的呀。” 从小就瞧着这里家姑娘长大的？ 周序在没有听到这话之前，本来还是带着两分疑虑的，但是，他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便直接将那些怀疑都打消了。 这李家姑娘居然都是这么多人看着长大的，那么就一定不会是他害死的那位！他就说嘛，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鬼存在呢？那东西都是自己吓唬自己，让自己给编造出来的！ 听到这些话，周序也都放心了。 旁边的那些百姓压根儿就不知道这周序会想些什么，在听到黄婶的这话后，连忙也帮衬着道:“对呀，大老爷，这李家兄妹的长辈早些年便全都没了，就留下他们兄弟妹二人，如今这李家姑娘，她唯一的亲人只剩下她哥哥了，这姑娘热心又胆儿小的，她平常可是连村子都不怎么出的。” “不出村子？” 村民的这些话倒是引起了他的怀疑。若是她平常都不怎么出村子的，那么，他又为什么会在街上遇到她？难不成……这些都是有人故意安排安排好的？ 若虞自己也没有想到，本来是想让这些村民帮她的，结果没想到，越帮越忙，而就现在的这种情况来讲，她也不敢多说些什么啊？ 这位周序可是一个心眼儿极其多的人物。 那王寡，妇可是一个会察言观色的人啊！她也瞧见了，有人在说了“李家姑娘不常出门”这话的时候，那个老爷的脸色便变了。 当下便道:“可不是嘛！这李家姑娘命是苦啊，本来自己家里也不算是很富有的家庭，平常还常常帮咱们的忙。这姑娘也是个可怜的他哥哥啊，前些日子从山崖上摔了下去，所以脑子出现了一点问题，原本不怎么出门的她却不得已，不论烈日寒风，每隔两三天都会出门去帮他哥哥拿药。” “还有个哥哥？” 周序有些意外，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护卫。似乎在用眼神与他的护卫交流，好像是在问他，为什么没有告诉他这李家小娘子还有一个哥哥？ 护卫瞧着自家老爷的眼神，当下也明白了，连忙上前对着自家老爷轻声道了一句:“奴才本来以为您只需要知道这小娘子来历便好了，所以她家里的人并没有细查，不过这位李姑娘的家里着实是有一位哥哥，但是这哥哥脑子是否当真被摔坏了，奴才是真的没有查。” 听到这话的时候，周序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个人，他之所以让他去查这个小娘子，目的就是为了想要查清这小娘子的来历，看看这人是不是可疑的人物，是否是故意接近他，有其他的所图，毕竟他的身份也不是一般的，谨慎一些总是好的。结果没有想到，到了最后他还是将这一点给查漏了。 不过周序觉得，就这一点应当也没什么好查的了，毕竟这么多村民都在这做这呢，不可能他们是在说谎吧。就算是在说谎，那也不可能带动这全村的人陪她一起撒这个谎啊！ 道理是这么一个，所以周序也没有再多问。 转身瞧了一眼那躲在黄婶身后的小娘子，周序道了一句:“小娘子若是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哟。方才听小娘子的邻居说你哥哥受伤了，瞧着你应当也是没有能力给他寻找到那种好的大夫，所以他的病并没有看好吧？如此，你不如随本老爷回去吧？老爷还能去请全京城里最好的大夫过来为你哥看诊！” “为我哥看诊？”若虞听到后，当下便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旁边的黄婶，黄婶连忙对着她使眼色，示意她莫要上当，毕竟……这些个什么大人物的院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呆的。 瞧着这小姑娘细皮嫩，肉的，而且还这么天真，若当真是信了这老爷的话，那可是一辈子都给毁了啊！ 您的周序及他的人还在这里，所以黄婶并不敢直接与若虞说些什么，但是，她暗示的也挺明显的，只要这姑娘不傻…… 然而，若虞果真是没有让黄婶失望的。 在她听到哥哥的病有可能治好后，若虞便直接将什么都忘记了，直接屈膝对着周序行了个礼，温柔的桃花眼中闪着掩饰不到的光:“老爷，您当真愿意请大夫来帮我哥哥治病吗？” 说着这话的时候，若虞的眼睛里还有掩饰不住的喜悦。 王寡，妇本来是为了帮她解围，所以才说她哥哥被摔傻了的事儿，结果没有想到这姑娘的表演能力这么强啊，若是这谎言不是她扯起的话，她都快相信了！ 王寡，妇这样精明的人瞧着都像是真的了，更别说周序了！ 当下便应道:“没错，没错，只要小娘子乖乖的听老爷的话，老爷我自然是会请全京城最好的大夫来为你哥看脑子的！” “可……可是，小女子家里并不富裕，为哥哥看诊是没有银子的，老爷您帮小女子寻全京城最好的大夫，定然会花不少的银子，如此，那小女子应当如何还您呢？” 竟然想要还他？ 听到这话的时候，周序忍不住笑了。 不过他并没有立马说不用她还，反倒是直接问了她一句:“那依小娘子的意思……你是想怎么还？” 直接在周序的面前跪了下来，若虞拿起手帕擦了擦自己的眼角，这手帕是她先前是将辣椒水沾在上面的，所以她一抹自己的眼睛，自己的眼睛便直接被辣哭了，她一抬头，眼泪汪汪地看着周序道:“若是老爷您当真帮我治好了哥哥，小女子愿意卖生于府，做您府上的断粗使丫头！以为还债！” 周序:“这小娘子……好主意！” 周序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二话不说便点头答应了。 虽然是这小娘子主动提出要做府上的粗使丫头的，那么，他也没必要客气些什么，直接让她做便是…… 反正他府上的那些女人丫鬟，那可都能够算是他的，就算是这小娘子想要做一个粗使丫头的身份，只要是进了他的周宅，那么，还怕她会摆脱掉周姓么？ 当然是不能的！ 想到这里，周序当下便笑出了声儿来，伸手将若虞给半扶了塌来，然后道:“如此也好，那……择日不如撞日，今儿小娘子便随姥爷我回府吧！” 说着，周序便要直接上手去拉若虞，若虞瞧着更是连忙侧身一躲。 这样的反应周序显然是不太高兴的，也好在若虞是瞧到了周序脸上的表情的，当下她连忙解释道:“奴婢还要将哥哥的东西准备好，今日若是奴婢直接匆忙的随您去了，想必奴婢的哥哥是会闹脾气的。” 这话说得，周序本来是不信的，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便听见有人一边哭，一边闹道:“你们这些坏人，又想将我妹妹骗到哪里去？！” 第342章 什么时候下次行动 突然撞出来的这么一个大傻个儿，直接将周序给吓了一跳。 刚想叫人将其拿下呢，结果这话才刚到嘴边突然反应了过来。这傻大个说他妹妹？莫不是这李家姑娘便是他的妹妹？ 想了想方才那些村民所说的话，不就说这李家小娘子的哥哥摔了脑子，变成傻子了吗？ 所以说……这就是那傻子大哥？ 若虞瞧着这疾风这一出差点就要笑场，这疾风拿捏的时间还真是刚刚好，多一刻都不太行。 连忙上前将疾风给拉了过来。，若虞慌忙解释道:“这位老爷，这位老爷，您别生气，这位便是小女子的哥哥，前些日子摔坏了脑子，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小女子才会到处想办法为哥哥治病。” 本来就是猜到的，在听到若虞这句话的时候，突然间更加的信了。 周序笑了笑，然后安慰着若虞道:“小娘子莫要慌张，老爷我这不是没有为难你哥哥吗？” 说着，便挥了挥手，让自己的护卫们都退开了一些:“方才我所给的提议，小娘子不妨考虑啊，今日本老爷就给你一些时间，明日小娘子自己来府上寻我吧！” 这话说的自信满满，好似拿捏住了若虞会真的去找他一样！ 在这种时候她也不可能一口拒绝了人家，毕竟，这样的人报复的心理可是很强的，现在的情况也是不能够直接反驳他的，毕竟，她的能力不够啊，再加上，若是这人报复心更大的话，到时候要寻她的时候没法寻到，直接找上这些村民来威胁她怎么的，到时候受伤的还是这些百姓。 若虞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么的伟大，只是赵堇城这个人对百姓向来都比较关心的，若是知晓了，为了达到他的目的而害这么多村民受到伤害的话，他的心里自然是过意不去的。 赵堇城心里若是过意不去了，那么，她自己也别想好过！ 毕竟……感情这东西，当真是一物降一物！而她，正恰就栽到了赵堇城的手里！ 周序既然说了要给若虞时间考虑，那便说明，周序是不会在这里待太久，若虞不知道赵堇城那边的进度怎么样了，也不知道赵堇城到底有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可是，就眼下的情况，他们也没有办法伸手将人拦下，毕竟，他若是有此举动的话，定会惹人生疑。 果不其然，正如她所想的一般，周序就是在这里没待多久，便直接带着人回去了，等到那些人走后，王寡，妇便拉着她的手小声问了一句:“李家姑娘，这人到底是你从哪儿找回来的呀？瞧瞧，这般不讲道理。” 黄婶听到这话，当下便也应了一句:“可不是么，我瞧着呀，那人定当是瞧上咱这姑娘的姿色了，你瞧瞧，今日此举，这不明摆着就是想逼咱们姑娘去他府上给他做妾室的么？” “妾室？”村里的男人一般脑子都想的比较简单，所以在听到黄婶这话的时候，当场就有些讶异:“李家的姑娘长得这么好看，到他府上只能做个妾室？为什么啊？” 王寡，妇一听，当下便忍不住对着那人翻了个白眼，然后道:“咱这姑娘再好看，那也是咱们这村里的姑娘。那老爷一瞧，便是有些来历的人，那些有来历的大老爷，哪会让一个村里的姑娘做正室啊？再者说了，那老爷瞧着比咱姑娘的老爹年纪都大，这样的人他会没有正室？” 王寡，妇这话倒是说实了。 黄婶听着都忍不住点了点头，“这话说的没错啊！” 他伸手拿起若虞的手，拍了拍:“姑娘你哥哥虽然需要大夫医治，咱不妨多跑跑，村里面的人都会帮着打点一番，还不愁遇到良医为你哥哥治病吗？你可莫要为了眼前的利益，而让自己苦了一辈子啊！” 黄婶也是为了她好，若虞十分的明白，当下便笑弯了眉:“大家的好意小女子都心领了，你们所说的我也都知晓，大家请放心吧，我是不会上他的当的，有什么问题我自然会找大家帮忙，我兄妹二人在此多谢各位。” 说着，若虞便对着大家行了个福礼。 那周序已然离去，村民们也自是不会再聚在一起。 男人们都继续去干自己的活儿，而那些女人没事儿，便零散着几人一道儿唠一些家常！但是，更多聊的还是“李家姑娘”这一话题！ 而彼时的周宅…… 赵堇城一个人来此，简直就是跟来自己家一般轻松自如！ 他虽然是顺利的靠近了周宅的书房，但是，这周序倒当真是一个谨小慎微，他自打一离开府后，这府中的护院便多了几名，重点看完送餐这书房。 也难怪，就这书房里头的东西，就那么一两个本子，便可以牵连出好许官员出来，到时候，可当真全引起朝中大乱。 这种乱，对于需要对朝中大换血的皇帝来说，这可是件好事儿，但是，若是对于一向苦心经营自己势力的皇后来说，那可就未必了！ 当然，他所想的这些，只是对上的影响，对下的影响，那可就广了啊…… 毕竟，这事儿一出，轻都举家流放，重者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啊！ 就算一个人员之名牵扯十人举家改名，那么，若是百人呢！，怕是远远不止千人吧？！ 这些道理，赵堇城可是比谁都要看得通透，这书房守着的人一直都不低于五人。 赵堇城并不是打不过这些人，而是因为……他害怕因为他与这五个人相斗的时候再引来了别的人，这样的话，人越多，消耗的时间便越长，到时候周序若是选择在这个时候回来的话，还会惊动他，打草惊蛇，如此的话也不利于他们后面的计划。 其实这些事情赵堇城自己也是特别明白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迟迟不敢下手的原因。 在这屋顶上蹲了至少有一个时辰了，她好不容易才等到楼下的这五名护卫换班。 正准备着想要开始行动呢，结果周序却回来了。 周序一回来，赵堇城还想动手的话，便也对他太不利了，细想了一下，赵堇城还是觉得，这事儿似乎得从长计议！ 毕竟现在他们所找到的线索都是有限的，如今这周序心思如此之深，若是让他知晓了他在偷偷的调查的话，那么他一定会采取一些措施。 赵堇城也不会觉得这周序的措施他破解不了，只是这颇费时间，而他现在主要就是没有时间！ 思来想去，在这周序回府的时候他便直接撤离了，反正那些东西他已经知晓放在哪儿了，他只需要多加留意这个地方，再想想别的方法，定能将那东西给弄出来。 而另一边，若虞趁着那些村民不注意的时候，便带着疾风离开了这里，一路上若虞都在想，她应当怎么去回复那周序的话，其实今日的事情她多半也能想到，就周序这么心思缜密的人，赵堇城想要拿到那些东西也应当并不是很容易。 只要赵堇城拿不到那个东西，那么，她与周序两个人的故事便会有下文。 其实，疾风也有许多话想要问王妃的，但是他瞧着王妃好是在想什么事情，想的特别的入神，所以疾风便也不好意思打扰王妃，只能默默地在心里慢慢的想着。 他这两位主子都有自己的见解，而且这两个主子的意见差不多都是相似的，疾风在他们身边就感觉是一个没有脑子的存在，不论什么事，两位主子都能想到一处去，而他，只需要按照两位主子吩咐的去做便可。 有时候暗香都与疾风说，其实王妃这个人有很有自己的主见，先前王爷与王妃发生那么不快的事，王妃都能算准王爷会干些什么。 最开始的时候疾风是不会相信的，毕竟王妃再怎么厉害，那也只是一个女儿家，况且当初王妃刚进府的时候，她的身份只不过是丞相府千金身边的一个婢女而已，一个小小的婢女懂得能用多少？ 这一个小小的婢女懂得多有多少，他瞧着疏影与暗香便就知道了。 同为王府的奴才，疾风与暗香疏影可比王妃熟悉多了。与暗香疏影认识多年，他清楚的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性格。 这暗香吧，平时说话也是不带脑子的，有什么说什么，特别容易得罪人，也特别会八卦。 但是这疏影却不一样了，她有自己的想法，而且这府里面的情况她看的也通透，也是一个能言会道的人，疾风也不得不承认，疏影确实是一个特别聪明的人。 但是，这疏影的聪明与王妃的聪明，那可当真不是一个层次的！ 若虞让疾风先去做自己的其他事情，她自己便去了一趟城西的竹亭。先将的流云的装扮给换了回来，然后便直接回了将军府。 等到她回去的时候赵堇城已经在屋里坐着等她了，一瞧见她，便连忙拿起旁边的空杯子，为自家娘子倒了一杯茶水。 若虞伸手接过，然后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了一句:“可是失败了？下次行动在什么时候？” 第343章 你要离开我吗？ 这人竟然什么都没问，就知道他失败了？ 瞧着自家娘子，赵堇城又觉得好笑:“娘子可以认为为夫失败了？” 可以认为？听到这话的时候，若虞笑了笑:“这还需要什么依据吗？若是这周序当真那么好对付的话，这周学士可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由他来管理。” 这一点她是看的很明白的，赵堇城也越发觉得，有自家娘子这样的陪在自己的身边，真的很让他省心。 也没有在打算与自家娘子打什么哑谜，赵堇城直接道:“今日这周序出去的时间可不算太长。我本来是想直接打下手的，可是他府上的人手特别多，我怕打草惊蛇并没有再动，想着再过些日子咱们再从别的方面引开他的注意力，这样的话，咱们想拿走的那些东西并不算困难。” 关于赵堇城说的这一点，若虞也特别的明白，只是现下有一个为难的问题，就是他们还需要用什么法子来引开周序的注意力呢？ 若是就只是用于那些对付一般平民的那些简单的问题，这周序肯定是不会上当的，如此一来他们也会像今日一般所忙无获。 照这样下去的话，用这些一般的法子，他们就算使得再多，这周序非但不会上当，而且日子久了说不定还不会把它当回事了，如此一来的话，想要将他引开便更加困难了，所以剩下他们唯一能够做的便是将那法子起到一定的作用，至少，得让周序有紧迫或危机感！ 这事儿倒是比一般的是要麻烦多了，所以，若是没个时间考虑的话也完成不了。 赵堇城自己也自然是明白的，突然想起了自家娘子今日与那周序的事儿，当下便关心的问了一句，“今日娘子与疾风在周序那处可有什么进展？” 若虞一听到赵堇城这话，当下便直接对着赵堇城翻了个白眼:“你这记性也太好了吧，我都回来了这么久，你到现在才问我这个，莫不是当真没把我放在心上啊？” 这酸溜溜的语气，这可比那十年的老陈醋酸多了呀！ 赵堇城当下便忍不住笑了:“娘子这话可当真是冤枉为夫了！为夫这不是瞧见了娘子毫发无伤的回来了吗？” 这般没诚意的话，一听就像是敷衍的。若虞皮笑肉不笑地看了赵堇城一眼，然后反问了一句:“你连我头发总共有多少根儿你都不知道，你怎就知道我是毫发无伤的回来了？” “什么？” 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这话的时候，当下便是一愣，上前伸手便拉起自家娘子的手左瞧右瞧，瞧着她的身上也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 这一下他倒是紧张起来了。，“娘子身上的伤，为夫着实是没有看出来，那娘子是伤着哪儿了？快让为夫瞧瞧。” 瞧着这突然紧张起来的人，若虞觉得有些好笑:“许是近日所忧之事儿太多了，故而每晨梳发之际，都会掉好些许头发罢了！” 自己为什么会掉发若虞其实很明白，就是她的头发太长了，每次梳发髻的时候掉一两根也是正常的。 赵堇城听着，当下有些哭笑不得，也未与若虞多说这些废话，他便紧接着道了一句:“齐王现在每日这样躲躲藏藏也不是什么办法。” “齐王？”提起那个人，若虞倒是反应了过来:“你这样说到也没错，那不如你为他也做一个人皮面具吧，这样他也能去街上逛逛，也不至于那么无聊。” “娘子误会了，为夫说他不能一直这样躲躲藏藏，并不是与娘子所想的，是同一个意思。” “那你的意思是……”突然间反应了过来，若虞抬头看了一眼赵堇城，然后反问:“你与皇上对他有了别的安排？” 点了点头，赵堇城道:“没错，皇上身边可信的人并不多，他之所以让我给齐王先安顿好，就是希望在必要的时候由我与齐王两个人一同完成。” 说到底还是因为皇上想从中插一手，到底是爱权利惯了的，即便是到死了，心里虽然悔悟了，但是某些行为上还是有一点点的想要占有。 就从皇上近来所做的那些事情来看，赵堇城也能看出来，他也是尽力在克制自己的行为了，人嘛，总会有犯错的时候，要互相理解一下。 这权利就好像是在你特别饥饿的时候，有人给了你一块饼，叫你帮忙拿着一下，而那块饼又恰好能解决你的饥饿问题。 起初的时候吧，你可能会因为等那个回来拿饼的人不会去动它，但是时间一久了，你发现那个人再也没有回来，而这饼在你手中不吃算是浪费，吃了还能为你解决问题，在这种情况下你自然会选择解决掉的。 这心里正直一点的人，到了时候那人再回来了，定会加倍返还的；但倘若那是一个不懂得感恩的人，到时候那个人回来了，定然不会提起那饼当时对自己的重要性。这施饼的人不提便也罢了，若是一提的话，那后者定然是会与之发生冲突的。 这皇帝便是后者。 而这皇位就犹如这饼！ 这个皇位本来起初先皇就不是想要传给他的，但是他后来还是想方设法的得到了。等到他真正的坐上这个位置的时候，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那便是他意料之外的后宫嫔妃，萧皇后！ 这一般的人怎么能够想到，她一个女人竟然也有如此大的野心？ 这不光是皇帝没有想到，就连赵堇城也是没有想到的。 若虞也不傻，赵堇城没有再多说别的，但她差不多也明白了。 看着赵堇城，若虞当下便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儿，然后摇头道:“像这种关于国家大事的棋局，我便直接交由你们来下吧。我一妇道人家，说的对也就罢了，若是说错的话，倒也会引来不少的麻烦。若是寻常女儿家的斗争，我到也是能掺和一点儿，但是，这关乎万千百姓的生命现生计，大宋国民之命运，我便就莫要多嘴了。” 毕竟……这也不是她所擅长的事，更不是他应当操心的事。 这些有皇帝与赵堇城他们就够了，她也没有必要在这里横插一脚。 赵堇城瞧着自家娘子这般，欣慰的笑了，起身，超脱伸手将若虞的脑袋按在自己的怀里抱着。 若虞彼时是坐着的，所以，赵堇城这一动作，她直接清楚的听到了赵堇城的心跳声，沉而有力的。 知晓赵堇城这是感动了，若虞反手便直接环上了赵堇城的腰:“以后像这种事儿不必与我多说，你想怎么做便做好了，我都会支持你的。” 赵堇城原本便有了想带着她一同归隐的想法。 若虞自己心里很明白，赵堇城会有此想法，也完全是因为她！ 因为，赵堇城知晓，她不喜欢大府宅院里头的勾心斗角，亦不喜朝堂上的那些党派纷争，更不喜这府中宫中等无数的礼教约束！ 而赵堇城也是因为知晓这些，所以他才会放弃所有的一切，跟她一起归隐江湖。 赵堇城为她所做的一切，其实她都明白的。 其实……近期日子自己也想明白了，她并不能那么自私。 赵堇城这个人吧……其实心里是不怎么喜欢随她归隐的！并不在为赵堇城不爱她，而他就是因为太爱她了，他才会选择放弃自己心里想要的！ 赵堇城这个人心里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呢？或许，放在一年以前，若虞定然是不知晓应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但是，现在她可以给答案了。 赵堇城这个人，心里还是一直装着这大宋的黎民百姓的！他对于那种高位着实是没有什么兴趣，但是由于已故的晋王将他教的太好，所以他心里不论什么时候都把百姓看得特别的重要。 别的若虞没有亲眼见到，但这一次与匈奴和邻国的大战中，她便可以明显的看出来。 如果不是为护这些百姓心切的话，他又怎么可能会那般不顾一切的去打那一仗？ 如果不是为护这些百姓心切的话，他又怎么可能明知晓回京会那般危险，还是决定回来与皇帝讲清楚辞官之事儿呢？ 以赵堇城自身的能力，其实他当初想要去南方直接带着永儿与她直接归隐起来便可，即便是皇帝也不可能会找到他们的。 但是当初赵堇城并没有这么做！ 本来心里都打算好了，结果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回到京城后会发生那么多事儿，本来以为都已经到了收尾工作的，结果半路突然冒出了一个萧皇后，搞成了现在的这种局面。 关于这事儿大家也都是逼不得已。 抱着赵堇城的手紧了紧，若虞低声道了一句:“其实……你若是不想随我归隐的话，也是可以的。” 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这话的时候，当下身子一僵，过了好一会儿才推开自家娘子，惊慌地道:“娘子此话……是想离开为夫？” 听到赵堇城这话，再瞧着这人严肃又紧张的表情，若虞有些哭笑不得:“我什么时候说要离开你了？我的意思是，咱们可以不用归隐，一样可以去游山玩水！” 第344章 到底发生了什么 “娘子这话为何意？”赵堇城愣了一会儿，然后问若虞:“莫不是娘子是想让为夫得一个挂名官职，然后再与娘子云游？” 若虞也没有想到，赵堇城慧说的如此明白。 不过她也没有再打算绕着弯子另说了，当下便点了点头:“如你所言我就是这样想的。其实我知道，你打算与皇上说你想归隐，其实是为了我罢了。而我不喜欢这朝堂上争斗，更不喜欢那种勾心斗角的日子，但是你的心里始终牵挂着这大宋的百姓。再加上永儿现在已经贵为太子。这天下日后便注定会是他的。幼儿年龄上小，群臣肯定也有不服之人，而你身为其父，自然也得为儿子打算一二。” 若虞话是这样讲的，但是赵堇城知道，自家娘子说这话，其实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达成他继续留在朝中的心愿罢了。 有一点自家娘子说的没错，那边是他当真放不下这大宋的黎民百姓。 许是自小深受父王的影响，加的重了！ 他自己想要留在朝中还有一个方面，他在朝中有多么大的影响力，他自己是知道的，如今永儿正需要他这样的力量才能帮他站稳脚跟。那些大臣们很多都是仰仗他的，只要他一句话，永儿在朝中立足之地便又稳了几分。 原来，赵堇城一直不想让自家娘子操心这些无用的事，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越是不让娘子操心，娘子便操心的越多，就如同这次一样，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告诉她，但是，她却什么都知道，甚至连他之后的事情也全都安排好了。 如此省心又懂心的娘子上哪儿去找啊？ 伸手直接将若虞拉到自己的怀里，赵堇城安心的吐了一口气:“本来为夫心里还有很多担心的事情呢，如今娘子同意为夫所做的那些事儿，为夫倒也省心不少。” 伸手直接叫人回抱着，若虞微微一笑:“世间千事万变，你所防之事并非事事俱全，余生的路还长着呢，咱们以后啊，不光得关心咱们以后的事情，还得多关心关心永儿的事情，如今他年纪尚小却肩负此重任，你这一个做父亲的，可不能临阵脱逃啊！” 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这话的时候有些哭笑不得，伸手刮了刮若虞的鼻子，他笑道:“为夫哪有娘子所说的那么不堪啊？为人夫者尽之责，为人父者尽之责，这些事情为夫还是拎得清的。” 若虞闻声，当下便忍不住笑出了声儿来，“嗯，我家夫君最尽责了！”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家夫君居然还这般的好玩儿！ 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与自己说着这话时的语气，当下也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 轻叹一声，随之便微微的摇了摇头。 如今他想要进宫去见皇上一面，有些事情需要与皇上商议，可是，就现在的这种情况，他应当是没有办法混进宫的。 虽然他是可以顶着杜云安的身份进宫的，但是，杜云安与皇上的交集本来就没有多密切。 前不久皇上才与杜云安商量过什么事儿，只不过才几日，他若是在进宫去找皇上的话，这怕是要对杜云安不利了！ 本来他现在冒充杜云安就有很多个的不得已，如是他再因为一些什么事儿，再将杜云安给拉下水，被皇后给盯上的话，那么他罪过可就大了。 必竟……再怎么说也是他顶着别人的身份去办事儿，那么他自然也得对别人负责啊！ 他们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商量一下，如果贸然行动的话可能会损失很多。 在这种时候他们时间虽然很紧，但是挤那么一点点出来等结果还是可以的。 毕竟……不论是谁，做什么事，都不愿意白费力气去干。 若虞是如此，赵堇城更是如此。 若虞也与赵堇城说过了那周序过两日还会去那李家村寻她之事儿，讲真的，这周序虽然人很狡猾，而且也多心，心思深沉，但是，若虞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不怕事儿的！ 怎么说呢，这周序啊，他原本呢就已经害死过一个姑娘了，结果，在这种节骨眼儿上，苈虞再往他的面前那么一放，便又直接被钩上了！ 从这事儿也可以看出来，这周序也并蜚是他们看起来的那般难对付！ 果然啊，这人身后有周学士帮着撑腰，可当真是不一样的啊！ 若虞在与赵堇城讲明白了那些之后，赵堇城便直接说，让她好生的休息一日，等到明日下午的时候，再去一趟李家村，而到时候，若是这周序还会来村里寻她的话，赵堇城说，他绝对会送其一份大礼！ 若虞在听到大礼二字的时候，当下兴趣便都起来了，本来是想要问一下赵堇城，他想要疬人一件什么大礼的，结果那人却直接笑得生畜无害的样子回答她:到时候娘子便知道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的时候，若虞的嘴角微微一抽，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赵堇城会直接回答他这么一句话，难道他就当真不要提前告诉她了吗？ 本来还想多问的，但是若虞瞧着赵堇城脸上的表情便也明白了，她就算再怎么问，这人也不会如实回答她的，如此，那么她还多这么一嘴干什么呢？ 心里面虽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但是若虞总觉得心里有些什么，这个人不告诉她答案的话，她就觉得心痒痒。 不过，这到了最后，赵堇城还是忍着没有告诉若虞。 在这将军府的这几天，若虞当真是感觉自己是一废物，因为，赵堇城做什么事情，都会先考虑她是否是安全的，最后才会交由她做！ 就是因为有赵堇城的各种关心，所以，若虞能做的事情少之又少，有大部分的时候项虞都是闲着没事干，直接围着将军府院内跑圈圈。 许多下人在瞧着他的时候，脸上都有有了异样的表情！ 人么，总是爱给自己莫名其妙的压力，赵堇城越是让她闲着，她便越会将所有的事情都想成严重的！然后再害得自己一天没事儿的时候瞎担心。 先前她与赵堇城说过想要一起携手共度难关的事情，最开始的时候吧，赵堇城是不同意的，但是，后来，他慢慢的都开始要同意了，毕竟他也让她参与过一些事情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赵堇城近来又不愿意她来冒险了！ 就此番应对周序之事儿，若不是因为这人害怕将她留在杜云安的那座小屋子里没有人照看她，他不放心，估计，周序这事儿轮不到她出来插手！ 到了晚上的时候，赵堇城出去办了事儿，回来之时已是很晚了，什么时辰回来的，若虞记不清了，反下是在自己睡着的时候，这人才蹑手蹑脚的爬上了床，抱着她入睡。 若虞本来就是在等赵堇城，所以，她睡着并不沉，在赵堇城抱着她的时候，她便醒了。 等到赵堇城躺好后，若虞便又直接翻了个身，搂紧了赵堇城的腰:“怎么现在才回来？” 赵堇需似乎没有想到她醒了，都愣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回答若虞的话:“周序虽要解决，但他手下的一些门生牵扯也甚广，故而处理起费了一些时间罢了。”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 若是若虞没有参与对付周序一事儿的话，她听着都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她参与了，也十分的清楚，想要将这一网子的鱼一下子给打捞起来，有多么的不容易！ 这周序的那些门卫牵挂的，可就复杂多了，赵堇城虽然聪明，但是，目前他能使用的权力有限，做事儿自然是不能直接一把做完，反倒是会绕着一些法子来使！ “先前我与你说过，有什么总归要随你一块儿解决，你可不难只对我报喜不报忧啊！” 赵堇城似乎并没有想到若虞会突然间与他说这么一句话，有些吃惊，过了好一会儿，他便笑着否认:“为夫哪有对娘子有所隐瞒？为夫只是……” “只是什么？”打断了他的话，项虞抬了抬头，借着窗外的月色，她看到了赵堇城那有深沉的眸光。 “难道你想让我觉得，我自己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用的人吗？” “什么？”愣了一下，赵堇城连忙解释:“不，娘子，我没有。” “那为什么还对我诸多隐瞒？” 若虞的紧逼追问，弄得赵堇城措手不及。 他本来是想着，回来好生休息一番便直接进行自己的下一步计划，结果，怎么也没有想到，回来还受到娘子的如此逼问。 伸手将人抱得更加紧了一些，赵堇城道:“娘子，你是为夫心尖儿上的人，此生，为夫会尽最大的努力，让娘子此生无忧亦无虑！” 这人……也当真是将她放在了心尖儿上。 抬抬头，若虞在赵堇城下巴处一吻:“我知晓你想护我这一生无虑，也明白你想将这世间所有美好都呈在我面前，更明白你想让你成为我的依靠，可是，夫君啊，你可有想过，于一个女人而言，夫君的坦诚相待、携手患难，可比只成为我的护盾更让人安心啊？” “你成为我的护盾，会让我觉得自己没用，不能与你分担，可若我与你携手患难，会让我觉得，至少自己还是一个有用的人！” 瞧着赵堇城要被自己说动了，若虞便连忙问了一句:“所以，今日傍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第345章 完了 “娘子是如何断定今晚当真有什么事发生呢？”黑暗中，即便是借着月色，赵堇城也看不清若虞脸上的表情，因为，他一侧身，将大半的光线都挡了，所以，他瞧不清若虞的表情:“娘子如此问，那便说明你已经猜想到了什么。” “我大致倒是猜到了。”撑起身子坐了起来，若虞蜷着腿，双手环抱着膝盖:“我也不傻，这周序那边本来就进展不顺利，那么咱们肯定是要从别的地方下手的，而你今日出去那般早这么晚才归来，我自然也不会傻到相信，你当真只是去找别人谈一些什么不重要的事情吧！” 赵堇城自己也没有想到，原来自家娘子会思考的这般多，而且还那么清楚。 “没错，如娘子所想，这周学士既然能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周序，那么说明这周序是有些本事的，但是一个人再怎么有本事，他也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亲历亲为，这也就说明他手下也有很多帮他做事的人，既然咱们直接动周序这个大树动不了的话，那咱们不如换个法子去动，那就是寻找他手下那些做事的人。” 若虞在听到赵堇城说的这话后，当下眸子一亮，这倒是一个好主意诶，周序这个人心思那么深沉，他手下的人未必全都是人精呀。 “所以今日你去与谁商量了怎么从周序手下的人动手？” 随着自家娘子起身，赵堇城道:“没错，我手下有几个特别信任的亲信，还有朝中的一些比较可靠的大人一起商量了。接下来他们会对付这些手下的那些人，相信不出两日，这周家，定会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若虞知道，赵堇城这个人一般不说没有可能的话，那么，他现在竟然都这样说了，那便表示，这周家至此成为历史。 “所以你与那些大人们商量了一整夜？” 这是得是有多大的阴谋啊，才会商量这么久？赵堇城下午可是很早就出去了，他现在回来，这个点怕都快是子时了吧？ 赵堇城所在的位置可以能够清楚的看到若虞脸上的表情的啊，所以，他在瞧到自家娘子脸上这不相信的表情之时，当下便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娘子想的太多啦，最近为夫不是见皇上有些不方便嘛，但是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可就麻烦多了，有时还需要皇上出手帮忙呢，故此，为夫便趁着夜色去了一趟皇宫，亲自与皇上商议了一番。” 在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若虞倒也是放心了，原来如此，她还以为他碰上了什么大，麻烦，又是不想告诉她，所以什么都没有跟她说呢！如果赵堇城当真是去了皇宫的话，那么他要进去自然会发一些心思，而时间也自然是需要的，所以他去了一趟皇宫，在与皇上一同商议大事之后，再回来的话，这个点儿到这将军府倒也是正常的。 赵堇城自然也看到了自家娘子轻轻的松了一口气，他笑道:“对了娘子，这李家村你以后也不必再去了。” “什么？”若虞闻声，当下便是一愣:“为何？” 再怎么说，她也是在那里花了很多心思的，也好不容易才演得了那么一出戏，吸引到了这周序的好感，她就不可能刚开始就放弃吧？这样的话，那她前面所做的努力不全都白费了吗？ 赵堇城瞧着自家娘子这脸上的表情，当下便也明白了，赵堇城有些哭笑不得，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叹息了一声儿，然后道:“娘子所做的一切，那可并没有白做啊！你想，他明明都查清了所有的事情，也核实了娘子的身份，你就是李家的姑娘没错，但是偏偏在这个时候，他要来寻你之时，你却消失了，娘子觉得他会如何做？” 这不废话吗？那不得把整座京城都给翻过来，然后将她给找出来啊…… 将她找出来？ 突然间，她好似想到了些什么，抬头看了一眼赵堇城，若虞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分他的心？” 若虞当初见周序的时候，本来就是顶着李家姑娘的脸，不，不应当说是李家姑娘，而是被周序害死的那姑娘的脸！ 如今若虞已经在周序的面前出现过了，那么，他也说过，他会去再找若虞的，而在这个时候他去了李家村，找不到顶着他害死那姑娘的李芷婉的，那么他会怎么做？ 这周序多疑，如此一来，定然也就会猜想到，有人知晓了他所做过的事儿，并且在威胁！ 其实像周序这样的一个人，他若是当真害死了那个姑娘一家的话，这对于他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他只需要动一点小手脚，再直接找一个替死鬼就可以了，毕竟人家权利在那儿，有能力办这样的事，可是这周序自己也明白，就他害死的那怕姑娘一家，背后可是能够牵扯出一大堆事情的！对于周序这样的人来说，罪不在深重，够多就足以为惧！ 怎么说呢，他若是弄出一次有关的命案来，他可以随随便便的找个替死鬼，帮自己承担着一切后果也就罢了，他照样可以继续作恶！ 但是，只工事情一多起来，无须太过于严重，只要一多，他便会找人想法子掩盖，如些一来，东窗事发之事都直接将窗子给戳烂了，那么，他能努力的将所有事情都处理得完美？ 当然是不可能的了！ 赵堇城在做出这样的决定之前，可是将所有的事情都算过一遍了，所以，赵堇城才敢按照这些思路来执行！ 不过，在做这些事之前，他害怕这皇帝因为多心会坏了他的大事，所以，他今夜才会直接冒着那般大的风险进宫面见皇帝！ 也不知道是不是皇后害怕皇帝寻找别的人帮助他，所以这皇宫的禁军巡逻的人都变了，还都加强了巡逻，赵堇城的功夫再高，那皇城之中可也是高手云集，他想要悄无声息的进去找皇帝谈事情，那也是需要费很多心思的，这也是为什么他到子时了才能回到这将军府。 “我接下来应当做些什么？我刚才也说过了，你不能什么事情都不让我做，这样并不是保护我，反而是让我更加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废物一样，只能摆在一旁傻站着，什么事都干不了。” 这事儿她是说过的，赵堇城忍不住勾起了唇，他道:“嗯，为夫明白，过两日，你便随我一同去周宅寻周序吧！” 过两日？去寻周序？这般快？ 若虞自己也没有想到会这般的快，不过，她也未再多问些什么，其实，若虞也能够理解，像这种机密的事，赵堇城应当是不能跟任何人说的，而他愿意告诉她，也已经是很不得了的事儿了，若是她还那般贪心的想知晓个详细，这也太要不得了！ 若虞知道，项是她要问的话，赵堇城也定然是会告诉她的，不过…… 在这种时候，她问这些也没有必要！ “对了，杜将军他们……寻师父顺利吗？” 杜云安？ 提起这人，赵堇需倒是想起来了，因着他先前发现的那些书信，是用江湖上的一些特殊密码写成的，若虞不太懂，而赵堇城也没有混过江湖，故，他便让杜云安去寻找华桒了。 讲真，这事儿虽急，但比起他手上的事情却轻了不少，再加上，他将事情交给杜云安去办，他也是特别放心的，抽以，多余的话他也没有问，最近所忙之事儿太过于多了，所以，他都没有时间问。 “最近在忙别的事情，我也没有问过疾风，他到底有没有传来消息。” 意思就是他没有关心呗？ 嘴角一抽，若虞捂着眼翻了个白眼。 她倒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赵堇需也会有如此大意的一天。 得亏他只是让杜云安去寻个人，没什么危险可言啊！若是这杜云安正在点击上呢？若是杜云安被人围困呢？他这不管不顾也不问的样子，杜云安是怎么被他坑死的都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若虞有些开始同情杜云安了！ 而彼时的禹州，杜云安左手合着长剑右手被利器划了一个口子，那鲜血淋淋的，染红了他的白袖。 他与流风两人相背而立，看着将他们围成了一个圈的八人，手里握着的长剑又紧了些。 他们今日白天寻着华先生的踪迹来到了禹州，可是没有想到他们直接被一群来路不明的人给盯上了！ 这些人，看起来是普通的土，匪，但是，杜云安与流风在与他们交过手后，发现他们的招式什么的，都像是被训练过的一般，所以，杜云安特别在意这些人的身份。 那些人的功夫都极好，杜云安他们与那些人交战之时，将对方十二人打至八人，这八人身上多少挂了些彩，而杜云安这一刀挨得极深。 流风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照这样下去，他们压根儿就打不过这八人！ 杜云安正想与那些人说些什么，顺便套一下那些人是谁的手下，结果，他这还未开口呢，为首的黑衣人直接理了声令:“主上说，活捉杜云安！” 杜云安:“……” 这下好了，他们重伤的两人，要怎么与那八位身强体壮的壮汉打？他这是要注定被人活捉了啊！ 第346章 不容易 杜云安着实都不知晓应当怎办了，本来是打算拼死也得撑下去，打不赢，总比落在这些心怀不轨之人手中要好！ 然而，那些人刚往前头冲过来，却不知为何，直接倒下了四人。 不光是杜云安与流风傻了眼，就连那些黑衣人也被吓着了，因为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那四个弟兄就直接倒下去了，什么反应都没有。 杜云安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一侧头，便瞧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旁边多了一个身着白衣的人。 定眼一看，这人竟然是他们正在寻找的人。 华桒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杜云安，随之，趁着另外四名黑衣人没注意的时候，便又直接用四根银针将那四人给弄倒了。 杜云安瞧着那四人一点挣扎与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当下便看着华桒问了一句:“这些人就这样……去见阎王啦？” 华桒闻声，当下便摇了头:“一般情况下我是不杀生的，这些人不过都被我暂时封住了穴道而已，没有个六七个时辰是醒不过来的，你且放心吧。” 杜云安闻声，轻轻的点了点头，随之便道:“在下问只不过是因为好奇罢了，并不是因为关心他们，毕竟在下也是战场上厮混过的人，手上的人命没有数百也有八十了。” 毕竟是那种刀枪无眼的战场上，杜云安虽然没有赵堇城在战场上待的时间长久，但是也是去混过几年的人，这年头手上要是没有人命来垫着的话，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在战场上混过的人！ 关于这一点，华桒自己也是明白的，随之便直接问了杜云安一句:“据在下所知，这如今京城的情况可不同往日，按理来讲，这赵堇城应当是最需要用人的时候，杜将军这个时候跑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 光去解释那道的情况去了，杜云安居然差点忘了正事。 拱手对着华桒行了个礼，杜云安先是与其对他的救命之恩道了一声谢，随之便又道:“我来此也是奉了王爷之命来寻先生您的。” “寻我？”华桒意外得紧:“我虽然也是有心帮他，可是大家都知道我一向喜欢云游四海，所以这朝中的事情，我是一点手都插不上来的，他怎么会需要我的帮助？” 也正是因为他喜欢云游四海，所以他认识的基本上只是江湖上的那些朋友，而这朝廷命官……讲真的除了赵堇城他比较熟之外，这杜云安他也只是见过几次面而已，其他与赵堇城交好的那些官员他也不认识呀。 就他这样的背景，能够帮助赵堇城些什么忙？ 这话华桒说得倒也没错，杜云安也明白他心中所想，当下便直接开门见山地道了一句:“王爷他从那周学士的那处拿到了一些似乎是与其他人联络的方式，但是那上面的内容我也并不知道，不过那次倒是被王妃瞧见了，从王妃口中咱们得知，华先生，你识得的那些暗语的，所以王爷这才命我来……” 话出来还没有说完，但是华桒基本上已经知晓了。 当下便道:“这里也不是什么说话的地方，这样，你们俩身上还有伤呢，先随我回我现在所居住的客栈去歇息一下，我请大夫来帮你们将伤口包扎好了之后，咱们再来讨论这些事情！” “要等？”杜云安有些意外，拧着眉头看了华桒好一会儿，随之便道了一句:“这件事情格外的重要，若又是再耽误一些时间回去的话，这事儿若是拖得越久他们便越危险！” 这话杜云安并没有夸大其词，而现在就京城的情况来讲，华桒必须得快去得将那些书送给破译出来，这样的话他们才有胜算。 华桒也是明白他们在着急的，毕竟，他这么晚出来，可不接收到什么消息说这杜云安有难，让他去救的啊！ 他这般晚回来，是因为发现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但是，这事儿只有本县的县令与少部分的衙役知晓详情，华桒也是一个敏感的人，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定然没有那般的简单，所以，他才会将若清给安顿好了之后，自己趁着夜色出来查清楚这事儿。 只不过……他这才刚出门没多久呢，便就瞧见了他们这边有什么情况。 其实，华桒这个人可没有什么同情心，若是像一般的人的话，华桒倒也什么都不会过问，而是直接往自己的目的地去，不会让周围的那些什么东西给吸引去！ 而他方才之所以会管了这件锁事儿，那是因为他瞧见了被人围起来的人面熟，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那人是赵堇城的朋友，而这杜云安也常常与杜云安待在一起，华桒自己也从赵堇城的口中听到了杜云安这个名字很多事，所以他自然也会帮。 华桒觉得，他今天所需要做的事情应当是做不了的，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将这二人带回客栈，让人帮他们给包扎一下，之后再问一问朝中的情况，在这种时候赵堇城找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就这样，华桒将杜云安与流风给带走了，带去了他与若清现在正居住的客栈，要了两间上房之后，便直接寻来了一些纱布及药过来，帮他们处理伤口。 现在这个点儿已是很晚了，大夫压根儿就找不着，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会亲自帮这两人处理伤口，在处理伤口的时候，杜云安便直接将京城里头所发生的事情一一的告诉了华桒。 哪知，这华桒在听到这些话三，并没有直接说些什么，反倒是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沉默的时间久得，杜云安都快要觉得这人不打算接话了。 若当真是这样的话，那也就太尴尬了！ 杜云安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呢，哪知华桒就在这个时候开了口，勾唇轻笑了一声儿，华桒才道了一句:“她倒也真是，就这般简单的就将我这个做师父的给卖了，如此，让我想寻个理由不回京，都难了！” 若虞是很了解他的，华桒是清楚的，所以，她对他下套的时候，不论是旁人还是自身，其实她都是考虑到了的！ 这次之所以他们会将杜云安派来寻他，那便代表着，她已经准备好了他拒绝的所有理由！ 不论他说什么，这若虞都是有办法让他主动回去的。 换句话来讲，就算华桒有再多的不愿意回去，那也是必须得回去的！ 再加上他此生一共就这么两个徒弟，一个徒弟在自己的身边，另一个徒儿的死活他也不可能不管，而当他说走的时候也已经同赵堇城说过只要他需要他，他便可以直接来寻他！ 话是他自己放出去的，这火也是自己点的，那么，这样的大黑锅也只有自己来背。 杜云安瞧着这华桒都好许久了都没有什么反应，于是乎便直接叫了华桒一声儿，然后便直接问了一句:“先生可愿意回京？” 看了杜云安好一会儿，华桒笑得温柔:“这京自是要回的，不过……我得需要准备准备，恐需一日。” 既然这人都说过要回去帮忙了，如此，人家需要一天的时间来调整一下自己的事情，也是人之言情，再都，他与流风的身上都带着伤的，也需得休整一日去买些药物以备不时之需！ 再怎么说，他们也得做好一些准备！ 夜已深久矣，华桒也是考虑到了杜云安与流风这两人风尘仆仆需要时间休息休息，所以，便也未再多打扰，直接先回去休息。 等到人走之后，流云才道了一句:“主子，这华先生瞧这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没想到他的功夫竟然如此之高，奴才瞧着，他的功夫应当并不在您之下，奴才觉得，他与王爷倒是有的一拼。” 杜云安闻声当下便也点了点头:“我虽识得他，但是却与他并不熟悉，这个人的性子，一向都孤傲得紧，他不怎么与别人亲近，王爷与他也是有了过命的交情才会走与他走得那么近的。之前我也是听王爷说过，他与他之间倒是过过招的，不过两人打成了平手，本来是要继续比一个高下的，后来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儿，他们俩的切磋也停了下来，至今也未能分出胜负。” 赵堇城深受先晋王的影响，所以自幼便开始习武，再加上他自幼便于战场磨练，就赵堇城的功夫，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所及的！ 杜云安自己的功夫也不低，但是，他在赵堇需那处，也挡不过十招，而这人可以直接与赵堇城打成平手，这人的功夫可想而知！ 不过，像华桒这样有能有才的人却心思不在朝廷上，倒也算是大宋的损失！毕竟，朝中缺少的，就是这样的人才！ 这华桒为人这般的……孤傲，听闻这怀晋王妃还是其的第一个徒弟，也不知道当初王妃是怎么挺过来的，毕竟……她这师父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接近的啊！ 突然间，杜云安有些同情若虞了，这位嫂子能够的活到现在，也太不容易了！ 远方京城将军府的主屋，若虞正与赵堇城说着话呢，便直接打了个喷嚏，她这是……染上风寒了？ 第347章 周学士？ “娘子，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近来受了风寒？”赵堇城拧着眉，伸手为若虞披上披风，然后道:“我就说……” “打住！”若虞知晓赵堇城要说些什么，她知道赵堇城知晓她染了风寒的话，定然会说她是因为太操心那些事情了，所以才会这样的，若是他当真这样以为了，就算若虞之前的话说的再漂亮，赵堇城也不会让她陪他一起面对这些事情的。 也正是因为她了解赵堇城的为人，所以若虞便直接打住了他即将要说出来的话，然后道:“我并没有染上风寒，但是你自己太过于担心了。我们说好的事情你可不能再改变了啊，这样的话我会当真觉得自己是一个没用的人，什么忙都帮不上的。” 赵堇城也知晓自己是说不动自家娘子，当下便点了点头，然后道:“那这一点为夫便依了娘子，不过有一点你必须得向为夫保证，保证以后不论发生了什么事，你首先的任务便是保全你自己，少让我分心，知道吗？” 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若虞连忙应了下来:“我明白，我明白，你不用担心我自己心里清楚的。” 就这一件事情他也算是与赵堇城都说明白了，剩下唯一让他担心的是辨识杜云安那边的情况对了，已经离开了好几日了，也不知道他那边的进展怎么样，毕竟华桒出去的方向并没有向别人说，而这大宋国这么大。过，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若是这杜云安的运气好的话，他倒是能够找着那人，但是若是他的运气不好的话，那么现在这种情况变比较难为情了。 若虞她自己也知道，那封信的内容到底有多么的重要，毕竟在上面她也识得几个字。 只不过她识得的数量是有限的，一整封信下来她也只能认出三分之一的字来，而大致的内容她也不是很肯定，因为她也都是借着那些已经被她认出来了的暗语做出来的字，以此为据而做的猜测。 只要师父回来将这封信的内容全部都翻译了出来，这样的话，他们才能知晓那些信中到底是写了些什么，被周学士收的那么宝贝！ 周学士是一个多么狡猾的人呀，但是他将这东西留着定然也不是完全考虑着他被抓到现行的坏处而已，同时也考虑了这方面的风险，最后才想才将这东西给买回去，不过有一点，若虞倒是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这学士府上都丢了东西了，而那边的学士府却是一丁点儿的着急都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赵堇城偷东西的技术太好了，所以在偷这个东西的时候还顺便照了一个假的放回去，所以周学士才没有发现，不然，这么重要的东西丢了的话，他若是不把学士府给翻了个底朝天来找的话，那也着实太不正常了一些！ 道理是这样的，若虞也明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边没有东西就是没有动静。 赵堇城最近手上的事情挺多的了，所以，若虞也没有打算去徒增赵堇城的烦恼，毕竟这点小事她只需要动一下、去查一下，那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不过，赵堇城本身就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她若是现在去给他再增添一些事情的话，定是拖人家的后腿呀！若是这样，那么，她今天晚上与赵堇城说了那般多都白说了！ 再怎么说，她也是希望能够帮到赵堇城的，但是，若是这次还给他徒增烦恼的话，那不是打自己的脸吗？而且啊！这事儿她才刚与他说了不久，若是让他现在知晓的话，那她应当怎么面对他呀？ 想到了这一点，若虞便决定怎么也不能告诉身边的这个人了。今晚已经太晚了，他也将自己心里头的疑问都解释过了，觉得心里痛快了，所以若虞便觉得，没有再告诉他的必要！ 夜已深，深露重。次日，若虞醒来后，便没有再看到赵堇城了。 她自己也知道，这京城最近的事情会变得特别的忙，他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虽然昨天晚上与赵堇城两个人都将事情给摊开了，不过，她今天一早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走了，而他似乎是因为怕吵醒她，所以便没有叫他，自己出去处理事情了！ 她并不知道赵堇城一大早出去是去哪了，毕竟她醒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所以她不太清楚。 昨天晚上的话，赵堇城虽然没有反驳，但也没有直接说他同意这样干，他昨天晚上也没有跟若虞说起现在的情况，所以若虞不知道接下来应当怎么做，目前她唯一能做的，便是静下心来耐心的等待，杜云安那边传来的消息了！ 若虞她自己也明白，就这件事情也不是说找着就能找着的，毕竟师父也有可能是去了别的国家，他那样不拘于规矩的人，会跑到别的国进去，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就她推算，目前的这个情况，华桒应当还没有离开大宋。 其实，华桒这个人虽然是身在江湖，但是，他还是很想朝中平静下不的！ 他这个人潇洒习惯了，所以，他之所以能够希望这朝中平静得如同一滩无波无澜的湖水一般，那是因为，只要这大宋不乱的话，他到时候带着若清不论是去大宋的哪儿，都是一趾福地！ 其实他这个人也是挺笑人的，一般的情况下，他也不会多花时间去考虑些什么，只希望他在意的人能够健康、平安、快乐，那么他也是别无他求的，毕竟，以前的他也是孑然一生没有什么牵挂，但是就在这近几日，他身边多了一个让他牵挂的人。 他倒是没什么，就算到时候吃点苦那也是无所谓的，可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若是受了伤，那可不是一笑而过那么简单啊。 他以前之所以喜欢一个人潇洒自在，那是因为他做什么事情都不需要考虑后果，华桒这个人吧，处事的风格一向都是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哪知后来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他就是因为这样的性子，错过了一生中最重要的人，不过，也还好，这老天待他也是不薄的，失去了一个若虞，后来又送了他一个若清，有了前车之鉴，他自然也知晓，将一个人放在心尖上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这样的体验虽然让他多了许多的担忧，不过，也让他深刻的明白了什么叫做幸福。 这两个人在一起最主要的便是平安快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以前他也正是因为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会错过人。但是现在他明白了，还好，不晚。 这一日无事，若虞也没有别的什么事情可以做，所以她便一天到晚的在园子里瞎逛。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府上许多下人都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儿。 若虞起初的时候是并没有发现的，但是，时间一长了，若虎便也能够明白了，流风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性子，她倒是不清楚，不过，反正就不是她这样的性子！ 怎么说呢，若是是她这样的性子的话，那么，府上的那些下人在瞧见她的时候可就不是这样的表情了！ 更是因为这样，所以，若虞是连这将军府也都没敢多呆了，她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便直接让人看出了端倪。 这样的话，她与赵堇城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便都白费了。 所以，在这天的时候，若虞便直接出了将军府，她出来逛着大街，可并不是单单为了打发时间无聊才逛的。她真是想希望通过这一次能够收集到一些对自己有帮助的信息，所以他在这街上也转了三四圈。 反正她现在闲着也是没事干，与其坐在那里发呆发霉，还不如出来多走走做一点贡献呢。 只要注意在这街上走着，这连着几条街的那些大事小事，他基本上都是可以从别的人口中听来的。 就比如说，若虞今日来到了落霞街去看一些珍藏。 讲真，她不是来买这些东西的，因为对于她来讲，这些东西压根儿就是没有什么用处的，不过就是放在那里好看罢了，而且还死贵的那种。 与其说用这些钱买一个装饰品回去，还不如将这些赢钱花在刀刃上呢！ 这人多的地方自然是少不了八卦的，她今日来此也是为了想听到一些外头的风声，毕竟就赵堇城手上的这些事情，若是没有个像样的身份为她掩饰的话，她也是得不到手消息的！ 得不到消息也就罢了，她倒是极为害怕这万一从哪儿直接跳出一个人，撕下了她脸上的人皮面具，那便尴尬了！怎么说呢，毕竟……这京城之中认识她的人可并不占少数啊！想当初，她嫁给赵堇城的时候，这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所以，别的她倒是不害怕，怕的就是有人认出她！ 正叹息着气呢，恍惚间，若虞似乎瞧见了一个特别的的身影，那人……她好似是在哪里瞧见过的，但是……在哪里，她便不知晓了。 正想着呢，便有人叫着那人，道了一句:“周大人，您来了啊？” 周……大人？就是她与赵堇城正在查的周学士？他……这时候来这里做什么？ 第348章 这样的消息渠道 在想完这一点之后若虞便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这周学士是什么样的人呢？现在虽然他们是在查他，可是这周学士并不知道呀，他作为一个具有特别代表性的贪官，这个时候不出来，在这里消费一下，怎么对得起它贪官的名讳？ 在这大宋朝里最有钱的人，除却拥有国库的皇帝之外，最富有的便是那些商贾人家了。 自古以来，仕农工商商最末，从商者虽地位不高，但是有一句话叫做有钱能使鬼推磨。 而这周学士，据说若虞他们所查，这周学士祖上基本上都是以务农为主，并未有一人是从商的，更别说是当官的了。 更何况是为官者大多数清贫，这周学士能有闲钱在这种古玩店里买东西，那边说明他也是有些家底的。 为了证明这周学士本身不应当有很多家底的，所以赵堇城也查过，这周学士近来有没有被人被皇上赏赐些什么，但是，据他所查，这周学士所得的奖赏至多不过五百两纹银。 周学士对朝中并没有什么很大的贡献，所以皇帝赏赐也是极少的，他本身就那么多家底，学士的俸禄，说不高不高，说低不低，但是像这种古玩店随便一样东西都是几百两纹银，按照周学士这样的家底，是不可能进去买东西的，但是，他现在进去了只能说明两种情况。 第一种便是他所贪数额巨大，买这些东西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第二种便是他近来会有一笔巨大的钱物落入口中，今日前来这里只是先看那些物件，等看对眼了便择日来买。 这两种情况不论是哪一种，这周学士的问题都特别大。 像落霞街这里的古玩店基本上都是属于那种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的，他们古玩店卖的都是价格比较昂贵的东西，一件古玩能赚几千两银子，这都是常事。 周学士是便服出来的，虽然为人很低调，但是若虞在他进店的时候，那老板叫他的那声还是明白了他的身份，不过话又说回来，这老板既然能叫出他是谁，又说他又来了……那便说明，这周学士是这里的常客。 既然他都是这里的常客了，那么……某些事情就不能够推测出来吗？答案自然是能的。 这周学士以来便被掌柜的请至二楼，二楼一般都是接待那种身份比较贵重的贵客，所以像若虞现在这样的是压根儿没有机会靠近二楼的，他们在上面谈些什么，若虞自然也是听不见的，不过，他能在这里遇到周学士的话，那边说明，有很多事情，他们可以从别的方面入手。 在得出了这个结论之后，若虞便直接一撩袍子往将军府走。 不过，赵堇城因为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所以她即便是回了将军府，赵堇城也还没有回去，故而若虞唯一能做的事便就是等，等赵堇城回来再同他商量这事儿。 而赵堇需今日回来得却是挺早的。 昨天赵堇城那般晚回来，是因为这人遇到了一些事情，所以一直在处理当中，但是，这人今日却在中午的时候便回来了，而且脸色也特别好看，所以若虞便觉得，这人定当是因为担心的事情得到了解决，所以才会这样。 等到赵堇城回来之后，若虞也没有过问些什么，直接将自己今日上午出府时在落霞街的妙玉轩遇到周学士的事情告诉了他。 本来若虞是想着，这样的消息赵堇城自然是不会知晓的，所以他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应当会特别的高兴。 但是，出她意料的是，这人在听到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特别的淡定，就仿佛他是什么事儿都知晓一般，随之才淡淡的道了一句:“原来他当真与那个地方有瓜葛呀！” 若虞本来是想问这人怎么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呢，结果他这话还刚到嗓子眼，还没吐出来呢，便听到这人说了这么一句，当下愣了一会儿，然后便问了一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你说……这周学士和妙玉轩有关系？他们能有什么关系啊？难道不是因为这周学士贪污的太多了，所以要进古玩店买一些古玩来销赃吗？” 在听到自家娘子这话的时候，赵堇城有些哭笑不得:“娘子啊，这皇后娘娘是皇上后宫之人，这后宫之人那可是不会见外臣的，你知晓吧？” 点了点头，若虞道:“我知晓啊！” 正答完赵堇城这话，若虞便突然间明白了些什么瞪大眼睛看着赵堇城，若虞道:“莫不是……” 没将话说出来，但是若虞也都明白了全部，赵堇城瞧着自家娘子那恍然大悟的样子，便也知晓她是明白了的，当下便笑了笑。 也对哦，这皇后娘娘是皇帝后宫的人儿，这周学士再怎么说那也是一个外臣，这外臣可是不能随便进后宫去见皇后娘娘的，即便是后宫嫔妃的亲爹或者亲哥弟，那也是不成的！ 但是这周学士是皇后娘娘这一党的人，这后宫也没有这些外臣的出入内宫记录，皇后娘娘再怎么厉害，那也不可能买通皇帝手下所有的眼线啊！这说什么也是不符合常理的！ 那么这后宫娘娘不得随意与外臣相见，可是，这民间声名都做的特别响亮的古玩店呢？ 那自然是可以的。 也就是说这妙玉轩的掌柜的是皇后娘娘这一边的人，专门负责皇后现这些不能相见的外臣的联络？ 如果当真是这样的话，那这皇后娘娘也太可怕了些。 不过……若当真是这样的话倒也是说的通了！ “为夫在想，不光是这周学士是通过这样的方式与皇后娘娘联络的，就连她一党派，其他的人也应当是这样，不然，为什么皇后娘娘谋划了这么久的事，皇帝到后来才会有所察觉？” 皇帝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若虞认得久了倒也是很明白了，他那个人自私狂妄得紧，也一向特别的惜命，所以，这皇上对自己的自身安全意识也特别的强，按理来讲，这皇后若是真的有什么动作的话，他应当也是会察觉的，不会再等到中了皇后的那些毒之后才明白。 “那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拧眉看了赵堇需一眼:“咱们现在既然知道了那些人与皇后娘娘的联络方式，那么咱们再怎么说也应当做一些什么吧？不然的话，一直任由皇后娘娘他们这一党的势力如此发展下去的话，咱们谁都是没有好处的。” 赵堇城自然也是明白这一点的，当下便点了点头:“为夫明白，娘子莫要担心后面的事情，为夫会看着办的，毕竟咱们的时间有限，不能再与皇后娘娘这样一直耗下去了。” 点了点头，若虞便又问了一句:“那你昨日忙着处理的那些事情都处理妥当了吗？” 点了点头，赵堇城笑得温柔:“娘子且放心，都处理妥当了，昨日娘子所说的那些话为夫都想明白了，以后有什么事定然会与你商量，不会再自己一个人扛。” 这人能这样说，项虞倒也放心了一些，随之便问了一句:“已经有许久未见的母妃了，也不知晓她如今怎么样了，知不知晓现如今这京城里的情况。” 母妃吗？ 提起这事儿，赵堇城才想起前些日子不久，母妃倒是给他来过一封信，只是，那送信的人并不知道母妃的下落。 那信上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短短的说了一些，她进来的情况。母妃在信上说她最近过得都特别好，让他不要挂念她，专心做他自己的事情。 虽然内容不多，但是从这些内容上赵堇城也猜到了，母妃是知晓京中发生的一切，可能是因为她觉得这些对她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所以不想回京看到这些情况吧！ 先前在母妃揭穿了他真实身份之后，没过多久，便又说要远出去理佛，赵堇城一直都知道母妃非常喜欢礼佛，所以当时他也没有阻拦，后来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他也向母妃写过家书，只是不知道母妃身在何处，所以那些东西就没有寄出去。 倒是母妃自己会每隔一段时间来一封信。 因着先前事情都挺多的，赵堇城也就没有与若虞提过。 若虞听到赵堇城将这些情意告诉她后，突然有些感慨。 其实……母妃这人当真是挺好的，赵堇城虽然不是她亲生儿子，但是，对赵堇城是当真的好，只是她从来都只是默默的做，不挂在嘴边而已。 虽然她与老太妃相处时间不多，但是，这老太妃并没有像其他高门贵妃一般为难她。 怎么说呢，在当初若虞的身份还没有曝光时，她还只是一个低贱的奴婢，虽然她身份卑贱，但太妃也并没有为难她！ 这太妃的心思还当真是如夏日宽阔的海一般，又深，又温暖。 不过，这老太妃平安无事，若虞倒也是放心了，本来以为，老太妃在将赵堇城的身世说出来后，会一直成为她心里的一个结，得闷自己好一阵子呢！ “话说回来，母妃她……知晓永儿的事儿吗？” 第349章 只是想确认一下 母妃吗？赵堇愣了一会儿，看了若虞也许久，才点头道了一句:“母妃是知晓的。” 因为他们当初去南方之时，赵堇城便与老太妃说过，老太妃虽然知晓此事，但是他也从未对任何人提起。当时的情况有些复杂，所以若虞没有在意这些细节，赵堇城自然也不会告诉她的，如今她问了起来，赵堇城自然得给自家娘子实说的！ 母妃……竟然是知晓的？ “母妃既然知晓这事儿，那么她也应当知晓了永儿被立为太子之事儿了？对于这事儿母妃可有什么看法吗？” “这件事母妃从来都没有在信里提过，她的来信，基本上都是报自己的平安，虽然先前永儿出生的事情，我已经告知了她，这永儿被立为太子的事情闹得这么大，她应当也知晓永儿现在是太子才对。” “你说这话我到也是觉得没问题的。不过我就有一件事觉得好奇，那便是为什么母妃她在知晓这些事情后会那么的淡定？按理来说她不应当跟我们一样着急吗？” 这一点若虞心里头没有得到解释，感觉有些怪怪的。 老太妃对待赵堇城的态度可比对待他大哥的态度要好太多了。 其实讲真的，赵堇城毕竟是先皇的儿子，而赵堇城于老太妃来讲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唯一的关系便是赵堇城叫了她二十几年的母妃！ 要这样说的话，这赵堇城的大哥也叫了老太妃二十几年的母妃啊，可是为什么他就没有将心偏向宁王呢？ 这老太妃的思维若虞是越来越不了解了。 不过这倒也不算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主要这老太妃不会暗地里坑赵堇城，那么一切都没什么问题。 这与若虞对老太妃的了解，这老太妃为人温和又温柔的，应当不会干出这样的事，不过他这没有什么反应的样子，反倒是着实让人起疑！ 多余的话若虞也不用多说，赵堇城也能够明白。 关于老太妃的事情这也便算是告一段落了。 根据赵堇城的意思，若虞便在将军府待了两日，他她虽然是想去李家村让那个周序找到她的，但是赵堇城跟她讲周序这个人到时候会调查她的底细，然后他应当什么都不会查到，在这个时候，若虞便自己再走去街上带着脑子被摔傻了的大哥一起。 也是，有些人啊，就是那样的，你若是常常出现在他的眼前的话，他对你的兴趣倒也不是那么大了，但是若是你跟他好好的，突然再消失一两天，那人定当会想方设法的找到你，这一找到之后做什么，那便就不确定了。 不过上周序这样脾气很怪了的人，在找到她的时候定当会把她抓住，然后再去审问她是否是谁派来的！ 这些道理若虞都是明白的，所以他按照赵堇城的意思在府里逛了两天，在第三日的时候，这周序果不其然地已经在满城的找她了！ 这一天，赵堇城说他去近来的事情都忙的差不多了，所以便化成了她那摔坏了脑子的，随同他一起转落霞街的附近转悠着。 落霞街这个地方可不是一般百姓能够来的，所以这个地方是若虞自己精心选择的地方，怎么说呢？她本来就是想要出去将周序给吓一吓的！ 你想，若虞现在的身份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粗浅女，家里历代务农，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人，她是一个什么背景都没有的人！ 然而，她这一个什么背景都没有的农女，却两次遇到周序，都是在一个普通农女都不应当逛到的地方，你说，这一点能不让周序这种疑心病超重的人起疑心吗？ 当然会！ 这落霞街卖的东西都是动辄就是几十上千两银子的，她一个农女逛不起，也便不用说了！ 但是，花楼的附近…… 花楼之所以叫花楼，就是因为那些地方住着的人都是陪人喝酒伺候人的，一般的良家女子，都是不会从那门前过的！更何况是那种老旧思想更多的农户之家？ 所以，这周序若是在这种地方遇到若虞的话，那么定当会直接将她给带走，寻一个地方审问的！ 明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若虞心里也大致有了一个谱，不过为了配合这场能够顺利完成，若虞还是背地里做了很多准备。 若虞准备好了之后，赵堇城便直接带着她乔装那对兄妹去了花街。 他们两个一到花街的时候别明显的感觉到了后方有人在跟着他们，赵堇城不用想也知道跟着他们的那些人，到底是谁派来的，若虞瞧着赵堇城的表情，突然间什么都明白了，当下也没有再吭声。 这个地方进出来往的人太多了，人多眼杂的，就算他们在这里瞎晃悠，那么后面的那些人也是没有办法动手打，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若虞便小声的给赵堇城提议道了一句:“咱们若是一直在这个人特别多的地方转悠的话，那些人是一直没有机会下手的。” 赵堇城自然也是察觉到了这一点。 自家娘子说的没错，只要他门不去人少的地方，这些一人压根儿就没有办法朝他们动手，嗯……倒也不是他们害怕是什么，可能是觉得这么多人都在街上瞧着呢，要是当真闹出一些什么事儿来，他们就算是想要帮你推卸责任，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啦。 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这话的时候，先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动，反倒是认真听了一下后面的那些人的动作之后，才拉着自家娘子的手往一处比较偏僻的小巷里走。 本来那些人都是周序给派来的人，想要跟踪那个用于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结果这不跟还好，一跟……他便直接带着那几人要这小巷子里绕了好几圈儿！ 赵堇城至少便是在这京中长大，虽然他先曾经是常年在边关，可是，这到底是他长大的地方，这京城的大街小巷哪一处不是他所熟悉的，所以想来在这个地方将那些人给引出来一点儿都不难。 也正如赵堇城所料一般，他带着若虞在这巷子里穿梭了几条，然后便直接将那几个人给堵在了巷口。 那几人瞧见若虞与赵堇城的时候都愣了。 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赵堇城:“你这个傻子，平常问你些事情的时候什么也答不上来，这会儿倒好，这路倒是记得挺全呐。” 这个时候，那些人竟然都敢叫赵堇城“小子”…… 若虞本来是以为赵堇需在听到这个称呼后自然是会发怒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侧头看了一眼赵堇城的表情，这丫的居然什么面目表情都没有，这人是要做什么？ 若当真是……现在戴了一张面具，便为自己寻找面具之下真正自己的故事？ “各位大哥！”瞧着这四周静得连针掉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若虞觉得这样的局面特别的尴尬，于是乎……便直接开口打破了这片宁静:“小女子不知何时见过你们，你们为何要跟踪小女子？可是小女子无意之中得罪了各位？” 那些跟踪他们的人闻声，当下便道了一句:“小娘子可是李家姑娘吧？前几日你可答应过咱们家老爷，说过几日会来寻你的！” “你说的是那个周大老爷？”听到这话容易突然间笑了，眉眼弯弯，犹如二月的春风抚慰过一般地温柔:“小女子可从来都没有说过这些呀，这位大哥，话可不能乱说的，当初明明是你家老爷说过来寻我的，可不是我来行他呀。” “那既然小娘子知晓这事儿，为何这几日都不露面，可让我家老爷好找！” 赵堇城在旁边听着他们这傻子一般的对话，当下便忍不住嫌弃的拧起了眉头。 伸手悄悄的扯了一下若虞的衣袖，轻声地在若虞的耳边嘀咕了一句:“你们这样的话，咱们有很多事情都是问不出来的，娘子，你得想些办法，将这些人知道的都给掏出来。” 听到这人这样的要求，若虞当下便嘴角抽了抽。 这人还当真将她当成了万能人的了啊？什么事儿都能够做的那种！ 无奈的吐了一口气，若虞道:“我也只能说尽量试试，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都会的呀。” 赵堇城闻声，当下便也会在说话了。 因为他现在的角色是一个被摔伤了脑子的傻哥哥，他现在就是问一些那些比较正经的话，定当会引人怀疑的，如此一来，他们今日乔装出来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若虞也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但是，明白归明白，她能做到的能力有限呀！ “敢问几位大哥，你们当真是那位周老爷派来寻我的吗？可是，瞧着你们这样可并不像是来寻我的，倒像是跟踪啊！” 若虞开口就直接将这个话给说死了，那几个跟踪她的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都没有及时的回答她。 于原地愣了好许久，有一个反应看似要快一些的人道了一句:“姑娘你想多了，我们并不是要跟踪姑娘你，只是寻到姑娘后，但是却并不确认那是姑娘你，所以……咱们是打算先确认是否是姑娘你后再作打算！” 第350章 天真的小姑娘 这些人也不愧是在周序那种老狐狸手下做事的人，就连这理由编的也是极好的，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应当如何反驳他。 赵堇城站在旁边，就安静的看着他们，眼神里满是迷茫与不解，一脸生畜无害的样子，若虞也不得不承认，这人当真是将傻子给演得活灵活现。 “不知老爷找我何事？”看着那几人，若虞当下便急忙道了一句:“家兄这病情也是越来越严重了，明明前两日才见过那个周老爷的，可是家兄竟然说他并不认识什么周老爷，还说，他那天压根儿就没有随我在村上和那些邻居们在一起，而是他跑到外面和一群小朋友玩捉迷藏了。” 当时这里姑娘的兄长着实是在村里的，这些人都是周序派来的，但是当天的事情他们可并不清楚，他们只是接收到命令说要来监视这个姑娘而已，其他的他们知道的也不多，所以面前的这位姑娘说，这些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看了这姑娘好一会儿，为首的一个老大才道了一句:“当日的情况小的也不清楚，不过老爷竟然叫小的前来将姑娘你请过去，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不知道姑娘现在方便否，可否跟小的们一起走这一趟。” 这人说话的时候倒也是挺礼貌的，若是放在平时的话，若虞肯定会二话不说与人走去瞧瞧的，可是，现在是特殊时期，而且其他过去的人都是没有安好心的，他也不可能直接开口答应，当下边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自家哥哥，然后道:“各位大哥，你们也别为难我了，方才小女子也说过家兄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若是再不快些寻大夫帮他医治好的话，他可能永远都会这样了，所以今日便不能陪各位去见老爷了，还请各位见谅。” 说罢，也未等那些人回话，若虞直接上前，拉起了赵堇城的手，然后便往另一个方向走。 那些人来的目的都是很明确的，好不容易才与人把话说清楚了，他们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的放他们走？ 所以，就在若虞他们的步子移了两步之后，那几个人直接上前，从四周将他们俩围着。 “姑娘，咱们可并没有为难你。”为首的那人瞧着若虞，当下便又接着道了一句:“是姑娘你在为难咱们呀！” 若虞:“……” 嘴角微微一抽，一时间若虞也不知道应当说些什么了，到底是谁为难谁，明眼人一瞧便知道，怎么这人两三句话，就变成了她的不是了？与这样的人讲道理，压根儿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因为，不管你说什么，他都会觉得他才是那个可怜的一方。 赵堇城在这里还当真是一个傻子，瞧着若虞都这般费力地与他们周旋了，竟然也不知道帮一把！ 既然已知与他们是讲不通道理的，那么若虞也打算放弃嘴上的说辞了，直接拉起赵景晨的手便往另一头走，那些人也是想拦住她的，可是，毕竟是周老爷看上的人，他们也不好直接动手，只是半推半拦的挡在那里，不想让他们走，可是到最后他们还是没能将若虞他们给拦下来！ 等到他走出了那几个人的包围圈，若虞便拉着赵堇城的手，直接像疯了一样的在街上绕了几圈，然后去将衣服与装扮都换成了杜云安与流风的样子之后，便立马回了将军府！ 在回将军府的时候，若虞是直接拉着赵堇城的手回去的，所以，就这样的场景便直接被府里头的那些下人给瞧见了！ 赵堇城一进府便瞧见了底下那些下人们脸上的表情，当下脸就是是一沉。 不过，细而一眼，反正现在男人拉男人的手，在别人的眼里可并不是他们俩啊，而是杜云安与流云啊！等到他想明白这一点后，当下便释然了！ 这杜云安的后院里可是干净的不能再干净了，他可是连一个女人都没有的人！就这样的人……到底也是弱冠的年纪了，就这样的人能不引起别人怀疑吗？他今日公然的拉着“流风”的手，这府里头的下人可是没有什么规矩的，这样的消息如果传了出去的话…… 想着想着，赵堇城便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话说回来，杜云安帮他那么多大忙，他都没有怎么好好报答他，如此一来，他今日倒也算是无意中帮他准备了一份答谢礼了，还希望杜云安在知晓这事儿后，能够体谅他的一番苦心！ 毕竟……一个身边什么人都没有的人，瞧着也太可怜了一些，如此一来也还好，至少……现在，他的身边有流风的陪伴了！ 想着想着，赵堇城当下便忍不住勾了勾唇…… 若虞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的感觉到自己后背一凉，一回头，便瞧见了笑得一脸生畜无害的真堇城，嘴角微微一抽，然后便问了一句:“怎么了？你这是在笑什么？” 赵堇城看着娘子这般，当下便忍不住笑了出来:“没什么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有娘子你陪于为夫身侧，真好！” 这话一听若虞便知道，这并非是赵堇城心头想的，不过，在这种时候，她与他计较这些个没用的，倒是有些不应该了，微微叹息了一声儿，然后摇了摇头，若虞一手拉着赵堇城，一手提着袍子，便往里头走。 若虞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因为她直接拉着“将军”回府一事儿，直接被府里头的下人给传开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本来就是一个很小的细节，在后来的时候居然还被闹得满城皆知。这还不算什么，在这件事情传开后的不久，很多官场上的一些官员为了讨好杜云安，还直接往杜云安的将军府上安排了十几个美男子！以至于杜云安回来之后气得直接提起刀，二话不说便与赵堇城开始打了一架，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今日若虞直接甩开了周序的人，若虞自己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否是正确的，他们毕竟是想要通过周序来得到一些情报，可是，今日她直接将人给回避死了，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在赵堇城的计划之内，如果是的话那倒也没什么，倘若不是的话，那么她应当还要怎么接近，才能够获取对自己有利的消息呢？！ 这件事情若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本来是想问赵堇城的，可是，她发现赵堇城在看到她这一系列的行动之后什么话也没有说。 所以，若虞便猜想，赵堇城的计划应当是有这么一部分了！ 到底是在一起好几年的人了，若虞是什么性子，赵堇城可是清楚得紧，所以，她再次见到周序时会有那样的反应，也完全是在赵堇城意料之中的事儿！ 周序那些手下瞧着人不见了之后，又连忙跑回了周宅向周序汇报今日所发生的一切。 周序在听完这话后，当下脸便是一沉，骂道:“你们这些废物，竟然连一个弱女子和一个傻子都看不住，还四个彪形大汉呢，老爷我养着你们有什么用啊？！” 说着，便顺手将将自己手里头端着的茶杯往那四人的身边一甩！ 因着周序是随手一甩的，所以，他并没有将那些人给打中，反倒是直接摔在地上，碎片顺之溅了起来，直接划在了为首的一个大汉脸上，脸上划了一道很大的血口子。 后头跪着的那些人瞧着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而周序瞧见了，只是淡淡的看了那被茶杯碎片划脸的大汉一眼，然后道:“都给我滚！你们快，快去帮我把那个女人都给我找出来！” 他为般心急的想要这些手下将若虞给找回来，为的可并不是因为想要将人得到，而是周序觉得，这里面肯定不简单！ 等到这些人都回退下了之后，周序便从花厅移步至书房，动了动画后的一个隐藏机关之后，墙上便出现了一个暗格，周序心头又犹豫又纠结， 他犹豫是因为这东西至关重要，他若是随便拿出来看，万一被人发现了那可不得了，而至于他为什么纠结，要是这东西当真是不见了的话，那么他应当如何给上面的人交代？ 矛盾与纠结都聚集在了一块儿，最终他还是打开了里面的东西看了一眼。那些东西都还在，莫不是当真是他多心了？ 连忙将那些东西都要放了回去，周序再三确认了之后，这才离开了书房。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都帮那女人的哥哥寻到了最也的大夫来难人瞧脑子，但是……为什么那女人无动于衷？ 这一点，周序有些想不明白。 如此看来，他还当真必须要采取一些行动，才能抱得美人归了！ 之后，周序直接寻了好多信亲来帮忙寻若虞……哦不，应当是一个住李家村，叫李芷婉的姑娘…… 李芷婉这姑娘已经有几日没有见到了，据那些李家村的人们讲，这李芷婉自那日他们走后，便直接也就以为家兄寻神医为由头离开了李家村，如此一来，也就是说，她不在李家村！ 既然……她不在李家村，那她会去哪儿？她一弱女子也没什么银两，难道她认为，给她那傻哥哥看病人家大夫是不收钱的？ 想到这里，周序忍不住摇了摇头，真是个天真的小姑娘！ 第351章 有重要的事要帮 一直认为若虞是一个傻姑娘的周序，此时此刻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慢慢的掉入了别人给他挖的陷阱里边儿。 赵堇城一直派人盯着周序那边的动静，所以周序那边的什么动作行为他都知道得十分清楚，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这些日子赵堇城需要做些什么事情的时候都会与若虞商量一番，并没有像先前那样，一味的让自己一个人都解决了，这样的赵堇城倒是让若虞很放心，怎么说呢，先前她是觉得赵堇城一直觉得她什么忙也帮不上，有点轻视她了，现在赵堇城什么话都与她说，她反而安心了许多，虽然说赵堇城会叫她处理一些事务，这样的日子过起来倒是比之前要辛苦得多，不过这样若虞过的才算是充实的呀，因为她现在只要一静下来便会想到永久，而永儿他如今怎么也不可能随着她一同生活了。 就目前的这种情况来讲，永儿也只能在他的太子之位待下去，除非他们能找到另一个先皇的血脉来继位了，不然的话，这种重担只能落在永儿的身上。 先皇的血脉虽多，但是经过那些嫡夺大战之后所剩的也不多了，唯一剩下的便是那齐王殿下与赵堇城两人了！ 齐王的心里装着的，可并不是那些江山啊，而是浣纱母子。 齐王这个人吧，他自小，便在宫中看惯了那些手足相残的场面，且其自身也经历过，所以他对于那种无情的高位压根儿就没有兴趣，不然的话，那皇帝也不可能立永儿这个襁褓中的孩子来当这个太子呀！ 有些事情若虞不愿意讲明白，那是因为怕事说的太明白了，会伤一些和气，但是，她不讲出来，却并不代表她不知道啊！ 这皇帝为什么不直接把这个高位传给赵堇城，其中有好几个原因。 这其一便是这个高位是他辛辛苦苦换来的，而赵堇城这个人不论是在百姓的心中，还是朝中那些大臣们的心中都是一个能力宛若天神一样的人！怎么说呢，说的好听一点，那便是他的能力实在太大了，替君上分担了所有的烦恼之事。以至于不论这民间的非议还是善言，百姓们记得的永远都是怀晋王，而不是他皇帝。 这若是在皇帝这里说点不中听的话，那便是……他实在是太过于功高盖主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皇帝不会把这皇位直接传给赵堇城。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皇帝是知晓先前赵堇城与安玉容两个人的事情的，所以心里多少会有一些膈应吧，在这个世上，可没有哪一个男子会诚心的接纳觊觎自己妻子的人。当然，皇帝自己也知道，他这个皇兄压根儿就不喜欢这个高位。 或许这个皇帝还有别的原因，到底是每个人的思想不同，若虞他们能猜到的也就只有这些罢了。 “等这件事情彻底的结束了，为夫答应娘子，一定会带你去看无忧岛上的无忧花。”好不容易将周序的事情告一段落，赵堇城坐在院子里，伸手将若虞一把拉到了自己的怀里，对着若虞道了这么一句。 不过，赵堇城有一点没有注意到，这到底是杜云安的将军府，不是他怀晋王的怀晋王府，正打算将将军的衣物端进来的一个小丫鬟，刚一走到正院的院门口，便瞧见了里头流风大人正坐在将军的腿上。 到底是一个胆子极小的丫鬟，被吓得差点将手上的东西掉在地上，好在那小丫鬟及时的反应了过来，连忙抱着那一堆衣服往丫鬟房里冲了过去。 丫鬟房里面也正有丫鬟在换班休息，瞧见这小丫鬟急急忙忙的跑回来，脸上还一副受了惊的模样，当下便忍不住问了一句:“墨香？你这是怎么啦？怎么一副见鬼的模样？” 墨香闻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然后支支吾吾的道了一句:“方……方才，我似乎看到了流风大人坐在了将军的腿上……” 这消息可是不得了的消息啊！旁边的几个丫鬟一听顿时来了兴趣。 当然，这种消息可不是随便乱说的，当下便有丫鬟来质疑:“墨香，你可不要乱说啊，再说不论真与假，若是要将军知道了，可有你好果子吃。” 连忙摇头，墨香都快急死了，她摇头道:“此事可是我亲眼所见，现在，将军还在主院里呢，若是各位姐姐们不信，可随同我一起去瞧瞧便知。” 大家都是了解墨香这姑娘的，墨香她向来是一个不爱说谎的人，所以对墨香这话大家也都是半信半疑，毕竟……人家到底是一个将军呀，若是当真有这等丑事的话…… 几个丫鬟商议了一下，便决定一同悄悄地去住院看一眼。 而这边，若虞顺势坐在了赵堇城的怀里，他也没有反抗，反正这里也没有别人，她也没有再刻意躲着什么了。 方才听赵堇城说起什么无忧岛上的无忧花，讲真的这个什么什么岛，她着实没有听说过，不过这个无忧花，她以前倒是听听说过一二，不过那都只是听说而已，并没有见过真正的无忧花。 “王爷所说无忧岛？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还有那无忧花？我先前倒是听说过有无忧花，但是那也只是听别人说，很多人都说并没有这样的花啊？” 伸手捏了捏若虞的鼻子，赵堇城笑得格外的温柔:“有没有为夫也不知道。” “什么？”若虞在听到赵堇城这话之时，当下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你都不知道你还跟我说什么？” 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这话后，当下便笑得温柔:“我国边境有座孤岛，那次孤岛上并没有什么人居住，传闻，二十年前有位镇国将军与辽军水上大战后流浪于孤岛之上生存了三年之久，岛上景色秀丽，有一种为淡紫色的花格外美丽，它还自带着一股淡淡的幽香，与咱们平常所见过和花都不一样。” “那位将军在岛上的三年过得无忧无虑，便称其岛为无忧岛，而那花使人见了亦无忧，便称其无忧花，三年后，其忠属驶船进岛将人接回。” 这故事……听着也不太美，若虞当下便直接问了一句:“既生五岛可忘忧，他何故回去？” 这话问得，赵堇城笑了笑:“先前不回，是无法归，后来回之是有法可归，再者，在京中，他也还有挂念之人啊！” 这话说的倒也是不矛盾的，轻轻地点了点头，若虞道:“这证实过吗？可莫要咱们到时候去，结果是空欢喜一场啊。” 听到这家娘子这话，赵堇城有些哭笑不得，“这到底也只是传言，为夫自然是不敢断定这是真的。但是，等所有的事情结束之后，咱们自然是要出去游玩的，如此，带娘子去也算是携娘子之手游山川秀丽，观万水之景。”低头埋里若虞的肩颈，赵堇城闭着眼睛，温柔地道:“反正咱们也是要游玩的，去那传说中的无忧岛，一来可沿路赏景，二来也去求证一下，那是否只是一个谣言，若是谣言，咱们这一路观山赏水的，倒也不亏。但倘若并非是谣言，咱们还能一堵这无忧花之美，何乐不为之？” 这个人说的这话……还是挺有道理的。 轻轻点了点头，若虞小声道了一句:“你这提议着实是不错，到时候咱们就这么办吧。” 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这话后，当下便笑了笑。 而两人此时都格外享受这一方的美好，故而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到外头的那几个丫鬟。 那几个丫鬟一来便瞧见了里面的将军抱着坐在他腿上的流风大人，两人亲昵的模样当真是…… 主院也挺大的，两人在里头说些什么，这些丫鬟们听不到但是，这两人的亲昵动作倒是假不了，这个丫鬟生怕里头的人发现了，连忙溜了，也有大嘴巴，胆子大的丫鬟，直接拉着自己几个交好的姐妹将自己所见的事儿都说了出去，不过半个时辰，整个将军府，都传遍了！ 这杜云安是搬离他父亲那儿自己来将军府住的，杜母因着不放心，也留了些丫鬟婆子在将军府，想了解儿子独自在将军府过得如何，结果，就在这时，这些人竟然还派上了用场，自己儿子竟然……喜欢男人？ 好家伙，这老两口听到消息后，差点没缓过气儿来！ 而这边，什么都不知道的赵堇城与若虞享受着这难得的美好，突然间，若虞想到了一个问题:“你说过，周序那里明日便可收网，周学士那儿自然也快了，那……外界者认定你杀害了齐王之事儿，如何平息？” 毕竟……赵堇城现在还被通缉着呢！ 瞧见自家娘子这般关心他，赵堇城笑了:“娘子且方心，明日云安就要回来了，到时候咱们便可以离开将军府，只是，目前情况还有些复杂，齐王可暂时还不能活，为夫也不能急于现身，等云安回来，为夫还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做，届时，娘子得回王府帮衬着为夫了啊！” 她……回王府？ 第352章 都干了些什么？ 这赵堇城到底在打什么样的如意算盘，若虞是不知晓的，不过，有一点她倒是明白，那便是……不论这事后如何，赵堇城都会有法子将一切都处理得格外妥当！ 倒不是若虞高看这人啊，而是……她了解赵堇城，因为，这个人向来都不喜欢让自己吃亏！ 既然赵堇城都有了后面的打算，若虞自然也是会支持他的，所以，在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若虞并没有多问些什么，反倒是格外听话的点了点头，然后她道了一句：“你方才说明日杜公子便要回来了，也就是说，他已经寻得师父多时了？” 赵堇城倒是没有想到，自家娘子在意的地方竟然是这一点，眉梢微动，赵堇城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道：“嗯……没错，如娘子所言，前几日便寻得了华兄，娘子是否是想问，为何云安会这般快的寻得华兄？” 看着赵堇城，若虞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道：“没错！” 若是按照先前师父的计划，师父定然会带着若清去游山玩水的，他那个人，是云游惯了的，所以，去的地方均是那种基本上没有什么人的地方，而这次，杜云安能够这般快的寻到他，也着实是叫若虞意外。 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这心头的疑惑之时，只是微微地笑了笑，并没有说话，其实，他又怎会不知，为何华桒会这般快被杜云安寻到？ 早前，华桒便知晓这京中必有一乱，先前因为若清姑娘的伤，华桒心头一直担心着罢了，后来有了机会，他自然会带着若清姑娘离开，至少……不能让那些事情波及到若清！ 虽然他是将若清给带走了，但是，也明白若虞是有难的，早前的时候赵堇城在知晓华桒心头所牵挂之事儿后，当下便寻了华桒的麻烦，他说，虞儿自有他来护，压根儿就不需要他来操心！ 这话倒也不是赵堇城说的大话，而是，他是当真有寻么个能力的！可是吧……他能力虽是有，但是有些时候，若是有旁人的帮衬，他会省不少力！ 这事儿赵堇城从来都没有向华桒坦白过，但是，他也知晓，华桒是明白这一点的，不然，也不会躲得那般的明显！ 赵堇城自己联系了一些自己手下头的大臣们，一起向周学士下了一个套！ 先前皇帝从国中分拔了五万两纹银，用来安置五个月前虞州发大水的那地灾民，随之又了拔五万两纹银去修筑河堤，两万银纹银用来购各地郡县的粮草以为百姓充饥之难，共计拔下公款官银十二万两！ 这一批官银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本来拔给下头十二万两，哪知，被那些官员层层削下，余至虞州的官银，却只有五万五千两了！ 这事情那周学士本来也是隐瞒得极好的，但是，赵堇城这人吧，做的事情没有进展，便只剩下一个字“闲”！ 他这一闲下来啊，整个脑子都清楚得紧，当下便命人去查了这笔款项的去向，本来初查的时候，倒也没有什么，他也没有查出个所以然的，然而，他总觉得这里头似乎有什么问题，所以，再第二次查的时候，他比第一次查得更加仔细了一些，结果，他这不查便罢，一查，却查出了这么一件事情来！ 那笔公款被一层层削走共计六万五千两纹银！ 这个数目可当真是吓人得紧的啊！而这些官银，有一半儿以上，可都是直接进了这周学士的口袋里！ 也正是因为这周学士的表面功夫做得特别的好，所以，都好几个月了，也没有人追查这笔银子！ 时间已经过去了五个多月了，这事儿若是再提，倒也是没有什么多大的意义，故此，赵堇城便直接准备了近来的一出戏！ 周学士这个人吧，倒也是挺信风水的，赵堇城知晓后，当下便直接去寻了一个道士，然后再帮这道士的名声给打出去，吸引着人。 这周学士可就是听不得哪里有个活神仙，所以，在知晓有这么一个人出现之后，便直接请那风水先生去帮他看了风水，因着是赵堇城安排的人，所以，便直接引着这周学士，直接在京城中最显眼的位置盖了一座楼起来，随之，赵堇城便又让那风水先生在这周学士的耳根边提出什么地方必须摆金银玉器，什么地方应当摆古玩铜器，这一番布置下来，这座楼可就与一个学士官职的人有些不匹配了啊！ 怎么说呢，这周学士本身自家也没有什么背景，所以，就这楼盖出来的费用，可是一笔天大的数字啊！ 赵堇城明白这一点，而这周学士呢，平常与人周旋着，也没有把太多的精力放在那座楼上，只是觉得那仙人所说的话极为有道理，便直接与府里头的管家说过，只要是那位仙人所说的，一切都照做即可，而至于所需的物件与银子，便直接由账房支出就是！ 这事儿一般都是由周序管着的，赵堇城这个人狡猾得紧，所以，便在外头帮这周序找了几件麻烦，那便是这周序还有一个不争气的子，嗜赌，所以…… 起初的时候，这周序疑心也是挺重的，压根儿就没有想要亲自出面。赵堇城无奈之下，只能多帮这周序的儿子找一些事儿，最后逼得周序不得不对那周学士家修建小楼的事情给放一放，这不放还好，一放，便直接给了赵堇城机会！ 赵堇城也就是趁着这次的机会，直接让那头道长帮这周学士的小楼里添置东西，最后，等到周序反应过来的时候，便跑去寻周学士，哪知他这位伯伯，朝中的事情被堆了一大堆，压根儿就没有时间来见他！ 因着这事儿本来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这大伯父说过，仙人所言都是有道理的，而他只需要按照仙人的做法去做便是！ 如此一想，周序倒也未再去过问周学士，但是，这周序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便直接又去了那道长。 “仙人金言，仙长道法绝然，只是……您让我大伯父在家中摆出这般多的贵重之物，怕是有些不太合规矩的吧？” 仙道闻声，当下便沉了脸：“五行金木水火土，周学士乃土星之相，本道长所做的这些，都是按照周学士的八字给合算的，这东西南北等八个方位，贫道皆是细心而算之，您这话，可就是在怀疑本道长的能力了！” 仙道在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十分的严肃，看着周序的时候，那脸上的愤怒表现得十分明显，就像是……周序若是再多说一句，这仙道便会直接拆了那些东西随时走人的！ 周序这个人是不信什么仙与道的，但是，没办法啊，他那个大伯父却是相信得紧，那风水也是信之又信！ 周序不信这些，对这些自然也不是多了解，不过，他也曾听人说过，这越是有真本事的人，都真会端架子，脾气也是臭得紧的那种！ 所以，在瞧见这仙道这般生气，周序倒也未再多加怀疑了，既然大伯父都让人家全权主持了，他再说多了也没有什么用、 再者，这道长所言的那些东西，恰好他大伯父都是有的，这些东西，与其放于库房里头收起来，还不如摆出来供人欣赏呢，至少……还能体现它们的价值！ 周序是这样想的！ 所以，接下来的事情，周序也没有再多关心，再后，他那不争气的儿子又出了搂子，而那头，他曾让人去打听的那李家姑娘，也有了消息，说是李家姑娘寻着自己的亲人了！而那亲人就是他害死的那姑娘，结果要，这李家姑娘便直接找上了门，让他血债血偿！ 本来他那不争气的儿子的事儿就已经很乱了，结果再出这李家姑娘这一出，周序这下子便慌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事情就像是装满水的缸子从缸底烂了个洞似的，里头兜着的水与事一下子全给流了出来！ 最后，赵堇城便直接与皇帝串通好，引着皇帝突然造访了周学士新盖的楼。 在他们去之前，这周学士自己都还未瞧过，结果他带着皇帝去看的时候，好家伙，这楼盖得比皇帝住的地方都华丽！ 这一下，周学士慌了，皇帝瞧见后，二话不说便将周学士给关至了大牢，让赵堇城彻查！ 这事儿发生的时候，若虞已经回王府半个月了。 半个月前，在杜云安回来的那天，赵堇城便直接带着赵齐去见了皇帝，也还了赵堇城公道，皇后知晓后也没少给赵堇城使绊子，不过这人倒也聪明，都给挡了过去。 只是辛苦了杜云安，一回来后，便直接守着华桒将赵堇城所得的那些信件都给翻译了出来。 华桒虽然懂，但是也不是完全懂，不过他倒是有那翻译的书籍，查出上面的字后再一遍遍整理翻译出来，着实会费不少时间。 这日中午，赵堇城告诉若虞，说华桒他们将书信翻译出来了，中午要将东西带过来，他要与杜云安一同过来用午膳，所以，若虞便一早便让府里头的人开始准备。 结果等到中午之时，杜云安怒气冲冲地跑过来，礼节都不顾了，直接质问着赵堇城与若虞：“你们俩！到底顶着我与流风的身份在我的将军府里头都干了些什么？！” 华桒慢悠悠的从外头走过来，啧啧两声摇了摇头。 若虞与赵堇城听到这话后，双双迷茫。 赵堇城直接问了杜云安一句：“我俩能干什么？还能将你将军府给拆了不成？” 第353章 是不是在指桑骂槐 “如若可以的话，我还当真希望你俩能够将我这将军府给拆了！”这话都是杜云安咬着牙齿说出来的。 若虞与赵堇城又不是傻子，自然也听出了这杜云安话中的意思，紧接着，后头的华桒笑着走了进来：“你们俩还挺不错的，成功的表达了他缘何会单身二十载！” 成功的表达了杜云安缘何会单身二十载？ 这话若虞倒是听不明白，赵堇城的心思基本上都是放在了周学士他们那处，所以，周边的事情都不是很清楚，自然也是同若虞一般，听到华桒这话的时候懵圈得紧！ 杜云安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结果，他这还没有开口呢，便直接瞧见了这两口子一脸懵地看着他着，杜云安嘴角微微一抽，然后反问了一句：“瞧着二位这表情，是不知晓我们在说些什么吗？” 若虞听到这话的时候，有些哭笑不得：“若是我们知晓的话，也就不会是这样的表情了！” 杜云安听到这话的时候，差点儿没有被气得个半死，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呢，后头华桒便直接笑着道了一句：“杜将军活了二十载，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这不得不引人遐想，就在半个月前，府里头的下人都在说，将军让护卫流风大人直接坐在了其腿上，两人的举止亲昵得紧！” 半个月前……那不就是 在杜云安回来之前，若虞假扮成流风，赵堇城假扮成杜云安的时候么？ 坐在杜云安的怀里…… 若虞脑海里突然出现了那日的画面，她依稀记得，当时与赵堇城说着日后的打算，还说着杜云安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呢！ 那天……被府里头的下人瞧见了？ 想到了那天的事情，若虞老脸一红，当下有些不好意思的后退了几步，低了头。 她若是当时假扮的人是女儿身，倒也是没有什么，毕竟，男人么，有几个女人也是正常的，可是，好巧不巧的是，她假扮的人是流风啊…… 这一下她当真是将这杜云安给坑得实实在在的。 赵堇城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当下便忍不住笑了出来。 杜云安听到赵堇城的笑声，脸都青了，愣是瞪着赵堇城，半天没有说过一句话！ “此事也着实是我们的问题。”轻咳了两声儿，若虞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了一句：“杜公子，您请见谅，以后这事儿，咱们定然会注意的。” 这话说得，杜云安嘴角微微一抽，“嫂夫人，您这还想有下次？” 伸手拿着手直接盖住了自己的双眼，杜云安摇头叹息：“本来我先前身边就没有什么女人，因着大丈夫要做事儿，不可被儿女情长所羁绊，所以，先前母亲说要放我后院放人，我都是婉拒了的，还是以大丈夫欲成大事者，需先立业，而后成家为由的，您二位如此一闹，您们觉得，我在这京城还有何颜面可言？更别说在母亲那处应当如何解释了！” 这次也着实是若虞他们不小心坑了杜云安一把！ 讲真的，若虞自己也没有想到，他们的一个不小心，竟然还让人瞧见了，这事儿……算是在外头足足传了半个月！ 本来一个男人若是有龙阳之好，这名声便已经是不好听的了，若是还被传得直接让人撞见…… 杜云安现在也还是怒火未平，他不过就是出京办过公事，回来就成了现在这副景象，任谁也想不通啊！ 若不是今日他母亲怒气冲冲的跑进他的书房寻他，他都还不知晓这两人竟然在他回来之际给他备了这般大的一份礼！ 华桒在旁边也看够了热闹，当下便轻咳了一声儿，然后道了一句：“容在下说一句，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咱位应当将接下来的事情给办好，两位这私人之恩怨，可得我暂行放一放了！” 若虞听到自家师父开了口，当下便点头如小鸡啄米一般，道：“师父说是极有道理，杜公子，此事着实是咱们的错，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将皇上的事儿给办好，至于您……咱们夫妻二人在事后，定当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这种事情什么样的交代才能够弥补？杜云安觉得，什么都弥补不了！ 不过，现在事已至此，他说得再多，那也是无用的，于是乎，杜云安便也只能就此作罢。 华桒瞧见杜云安未再说在后，便也明白了杜云安暂时不想追问这事儿，当下便直接将自己刚翻译出来的那些信件交到了赵堇城的手里。 “经过我这些时日的查阅，这些信件已经都查明白了，不过，像周学士这样的老狐狸，咱们就想凭这些东西将他给扳倒，似乎不太现实！” 这一点赵堇城自然是明白的！ 这周学士可不是一般的人啊，到底是肚子里装了许多墨水儿的人，他若是诚心想与赵堇城绕圈圈玩游戏，就光凭这些东西，非但治不了他的罪，而且还会往赵堇城的身上泼墨水！ 赵堇城在这官场与战场上混了这般多年了，他什么事儿没有见过？自然也知晓这周学士之后还极有可能反咬他一口，说，他为了陷害他，不惜做出了这假信件！ 毕竟，那些东西都是由华桒查找江湖密语上面的代码将那些信件给一个字一个字组合而成！ 说到底，除了江湖上的人能够懂之外，朝中的人都不明白！ 而在这个时候，赵堇城就算是让翻译出这些信件的华桒来作证，那周学士也定然会反咬赵堇城一口，说赵堇城为了陷害于他，不惜收买证人，这样的话，赵堇城之前所做的所有事情，那可都白费了呀！ 赵堇城之所以能够以一个武将的身份在这朝中呆这般久，可并不单单是因为得先晋王的庇护，而是因为……他这个人的心思特别多，而且还很会看人的眼色，他只需要看着别人的表情，基本上便能判断那个人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也正是因为知晓这些，所以，他就会提前做应对的准备。 若是放在两年前，若虞是觉得，赵堇城就是一个只会打做仗的傻子！但是，现在她不会了，在这种方面，若虞永远不需要担心赵堇城会被人坑啊什么的，反倒是，她应当担心那些会被他坑的人！ “这东西虽然我将它送于皇上那处，那周学士可以有理由反驳，不过……若是换一个人来送，那可就不一样了！” 这话说得……华桒倒是听明白了，若虞因为知晓得不多，不知晓也应当正常，但是，杜云安听着也是迷茫得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拧眉看着赵堇城好一会儿杜云安问了一句：“咱们手上有的就只有这个东西，换谁呈不是呈啊？如今这皇上本来就是站在咱们这边的，他也知晓这周学士是皇后的人，难不成这皇帝还会包庇这周学士不成？” 华桒在听到杜云安这话的时候，当下便微微的摇了摇头。 若虞自然也是瞧见了自家师父的表情，看了看赵堇城，她突然间明白了些什么，拿起帕子掩着唇笑了笑，若虞道：“杜公子，依我猜测，并非是因为皇上要包庇周学士，而是周学士会请皇后来帮他吧！” 人家又不是傻子，既然自己身后有靠山，在此危难时刻若是不拿出来用，那不是太亏了么？ 周学士对于皇后来讲，那可是一个不错的棋子，比其他的那些小棋了作用更大的那种！如此，有人要动她的利益，她又怎么可能会袖手旁观？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到时候他直接将这东西给呈到皇帝面前的话，这皇后定然会跑出来做些什么的，到时候，就算是皇帝想要处置了周学士，怕最终也不能得愿了！ “所以……你是想让皇后娘娘的弟弟，萧祁萧将军呈上去？！” 赵堇城本来还想与杜云安解释些什么的，结果突然间便听到了自家娘子说的这话，眉稍微动，赵堇城勾了勾唇。 华桒在听到若虞这话的时候，当下便也赞赏地道了一句：“为师没有想到，你跟在赵兄身边聪明了这般多，当真是近朱者赤啊！” 赵堇城听到华桒这番话时，当下一点儿也不谦虚的道了一句：“华兄说得太对了，跟聪明的人呆一起过久，总会学到其一二的！” 若虞闻声，当下便翻了个白眼儿：“你们可劲儿吹吧！咱们能不能实事求是啊？如今这形势，傻子都能看得出来的，你们也想往自己脸上带光？” 杜云安听到这话，当下便不高兴了：“你们这是在夸人呢，还是在指桑骂槐啊？” 这三个人当真是……一丘之貉！ 想夸自己聪明机智直接夸就好了啊！怎么还拐着弯儿骂起他蠢来了？ 若虞在听到杜云安这话的时候，当下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讲真，她只是单纯的想要说明她能想到那些并非是她聪明，只是太简单好猜罢了，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自己会无形中骂了这杜云安一次。 还真是……罪过啊罪过。 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若虞连忙赔笑：“杜公子言重了言重了，我只是想表达这事儿很简单好猜罢了！” 这话一出，若虞恨不得直接咬断自己舌头，呸呸呸，她这话还不如不解释呢！ 第35章 不幸中的万幸 杜云安再次受到了打击，有些无奈的抚了抚自己的额头，然后微微的摇了摇头：“罢了罢了，反正，你们交代我做的事情已经完成了，接下来的事情，我便不好再出手，你们自己看着办好了，不过……有件事我还是得给你们提个醒。” 看了赵堇城与若虞一眼，杜云安拧着眉头想好了一会儿，便又道了一句：“这齐王殿下还活着，皇后那处定然还会有所行动，这半个月来，虽然你们也给皇后找了些事情来做，让她无别力对齐王殿下下手，但是，现在她估计也将你们故意为难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这齐王殿下的安全，你们还须得注意才是！” 杜云安所言不假，着实，因着当初赵堇城处理周序之事儿，也牵扯出了不少的朝廷官员，里头自然也有皇后那党不少的人，皇后本来拉拢那些人就花了不少的心思，所以，在他们出事儿后，皇后也定然不会坐视不理，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当初皇后之所以没有再找赵齐麻烦，完全是因为她没有空去找罢了，如今，周学士那一党派就差最后一步便会被他们给拉下台，那么，皇后瞧见自己的左膀被人毁了，定然会想法子将赵齐逼入绝境的！ 毕竟……赵堇城的能力，她是没有办法直接将他给扳倒，而赵齐就不一样了！ 若虞在听到杜云安这话后，当下便忍不住拧了拧眉头，杜云安说得没错，只要周学士的事一了，那么，皇后定然会找赵齐的麻烦，只要不是傻子都知晓挑一个软柿子捏，像赵堇城这样钢筑的，她在没有合适的工具之前，定然是不敢乱动的。 赵堇城自己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的，只是，他有些意外的是，杜云安竟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微微的勾了勾唇，赵堇城笑着道了一句：“你且放心吧，你府上那事儿我是着实感觉抱歉的，也怪我们大意，给你带来了不要的麻烦！” 杜云安在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都觉得不可思议得紧！ 他有想过赵堇城在知晓那事儿后，定然会嘲弄他一番，就算是不嘲弄，也会损他两句的，今将人这般气愤的来到怀晋王府，其实也并非是真的要寻他麻烦，只是觉得自己太可怜了，想要去闹一闹的。 戒备的看了赵堇城好一会儿，杜云安问了一句：“你是认真的？” 听到这后，赵堇城嘴角微微一抽，然后反问了一句：“你从哪里看出来，我不是认真的了？” 杜云安：“……” 这个人说话，还当真是有将人给气死的本事！ 实在是不想与这人说了，杜云安直接转身便离开了怀晋王府。 等到杜云安离开了之后，若虞才问了赵堇城一句：“你明是心头也有歉意的，何故说话都带，刺？” 听到自家娘子的话，赵堇城当下便道了一句：“自小与他的相处模式便是如此，一时间想让为夫改，为夫也改不过来啊！” 这人说话，还真的是…… 叹息了一声儿，若虞摇了摇头，未再说话。 赵堇城看了华桒一眼，然后问了一句：“华兄，依你所言，就这些信上的内容对咱们影响大否？” 赵堇城是知晓，当单单是这些也定不了周学士的罪，毕竟，周学士能够在朝中混这么多年，靠的可不是他的“忠贞”，而是他的狡猾劲儿，因为，那个人聪明得跟只成了精的老狐狸似的，只要有一丁点儿的风吹草动，他便会做为最坏打算的准备，而等到时若当真是东窗事发后，他也是来得及应对的那种！ 赵堇城都佩服他这一点，也怨不得萧后会那般的信任这周学士呢！ “这影响说大不大，说小但却也不小。”看了赵堇城一眼，华桒道：“官场上的事儿，我一个江湖中人自然是不清楚的，不过有一点我需要提醒你一下，这周学士，你可能还得下些功夫来对付他了！” 这一点赵堇城自然是明白的，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引着华桒在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若虞瞧着这两人在讨论着情况，她倒也不好插嘴说些什么，只是单纯的在旁边听着，听到一些不太明白的地方便问了两句。 她在问的时候，华桒都意外得紧，因为，华桒知晓，赵堇城是生怕她出什么事儿，或者瞎担心啊什么的，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她还在这里听着他们议事儿，而赵堇城竟然连想赶她走的想法都没有，本来心头的疑惑是挺多的。 而若虞却像是看得穿他心中所想似的，当下便连忙道了一句：“师父，徒儿已经与夫君商量好了，以后有什么事儿，咱们都是一起做决定，他也绝对不会因为害怕我瞎担心而隐瞒着徒儿些什么了！” 这话说得还挺直白的，直白得华桒一时之间都不知晓应当如何回应了，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两声儿，华桒点了点头，也未再多说些什么，随之再与赵堇城一同讨论了一下他翻译出来的这些信件的内容。 听着这两人的意思是，这周学士为人十分的狡猾，这些信件上面记载的基本上都是与人通信谋同，而那个人，大家都知晓是萧后，但是，这信件上面却并没有写明，还有就是……虽然这信是记载着两人通信的内容，不过，这些内容都是隐晦得紧的那种，看来，这周学士在这信件上，也是留了后招儿的！ 若是赵堇城此番借着此信发挥得好的话，以是能够将周学士给问了罪，但倘若他没有发挥好的话，治不了周学士的罪不说，可能还会被这周学士反咬一口，说他污蔑栽赃啊什么的！ 朝政上的事情，若虞虽然懂得不多，但是也明白不少。 之后华桒再与赵堇城一同商讨了一下接下来的计划，若虞听了后，便对着华桒道了一句：“师父，您若是江湖混不下去了，朝堂之上，也必有您的一席之地！” 这话乍地一听，倒是挺夸张的，但是若虞知晓，自己本身说得是一丁点 也不夸张！ 华桒这个人啊，还真是！先前不喜欢朝廷的争斗，所以，他就算是自己的本领特别高，都不会插手官场半分，宁愿在外头浪迹天涯！ 但是，现在吧……为了自己的好友，即便是自己再怎么不喜欢这官场，还是愿意下来趟这浑水！ 可想而知华桒这人到底是有多重情！ 虽然在公开赵齐并未死之消息后，怀晋王府已经没有什么人来守着，监视着了，但是，一直想伺机抓住其把柄的萧后，定然不会放过每一个监控的地方。 这次杜云安与华桒两人前来，都未将来此处之目的给公布出去，那处的皇后定然会猜测些什么，不过， 现在的这情况来是，这皇后不论如何猜，只要猜不到他们接下来要对周学士下手即可！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华桒也不能够在王府里头多呆，迅速的与赵堇城一同议完事儿，便直接离开了。 只是在他走之前，若虞便问了一下若清的情况。 一提起若清，华桒眉目都柔和了不少，直接答了若虞一句：“京中危险，我便将她安置在旁边的一个小县城的客栈里。” 京中着实是危险的，再加上，会桒现在帮赵堇城他们做的那些事儿，可都不是什么安全的事儿啊！ 也对，这人能够考虑得这般的周全，若虞在意外的同时，也放心了不少。 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师父他……终于会疼人了！ 礼貌的将人送离开了王府，若虞拉起赵堇城的手，便笑着道了一句：“我突然发现，现在这样，挺好！” “嗯？”正考虑着事情的赵堇城突然间听到了自家娘子这么一句在，当下也没有及时反应过来，直接问了一句：“娘子你说什么？” 难得瞧见赵堇城这呆呆傻傻的模样，若虞拿起帕子掩着唇笑了出来。 温柔的桃花眼里闪着一丝亮光，若虞直接吧唧一口亲在了赵堇城的脸颊上，她笑道：“夫君辛苦啦！我也没有什么能够帮到你的，我便去厨房亲自盯着人帮你做一碗甜汤吧！” 若虞自己知道自己的厨艺，压根儿是上不了台面的那种，所以，为了不祸害众百姓的“救世主”，若虞只能亲自去盯着厨子做！ 说罢，她也未等赵堇城说些什么，直接提着裙子便去了厨房。 玉儿在后头跟着，当下便拉了一旁的暗香，直接问了一句：“暗香，你有没有觉得……主子好似……变了？” 暗香在听到玉儿这话的时候，当下便忍不住笑出了声儿来，拉着玉儿的手，暗香细声的道了一句：“嗯呢，我发现了，主子变得比以前，更加体贴王爷了！” 想来也是两位主子最近经历的事情都太多了，所以，自家主子也渐渐的明白了一些道理，这人生在世，若是能得遇上般良人，便当好生珍惜吧！ 此番王府出事儿，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因为，王府虽至大劫，但劫过后，府中两位主子的感情也更加的深了，非但如此，自家主子也似乎因为此事儿，稳重了不少！ 第355章 姜伯的过去 在此后的第三天，赵堇城与皇帝他们一道儿商量好，直接将周学士的那些罪状给一块儿处理了，这件事若虞以为这已经算是结束了，现在一想，若是他们一开始便直接做这些的话，也用不着那般辛苦地跑去周序面前演戏了！ 然而，到了后来若虞才知晓，他们所做的那一些，也是有用处的！ 听赵堇城说，这周学士直接被皇帝给关进了死牢，于秋后问斩，他也没几个月好活。 皇后也是尽了力的要保周学士，可奈何赵堇城他们一早便是做足了准备的，所以，到最后，皇后还是没能够救下周学士。 这周学士犯下的过错可不止一星半点啊，强抢民女，强占民地，还害死了一个经商人家上下三十二条人命，就这些罪加起来，判周学士立马问斩也是一丁点儿也不过份的，不过，这周学士能够受皇后如此器重，赵堇城他们都知晓，这周学士手上有皇后不少的把柄，之所以将他判为秋后问斩，赵堇城与皇帝都想趟着这段时间从他的口中撬出些什么！ 这天，赵堇城很早便从宫中归府，一回来，脸色便难看得紧。 若虞瞧着，当下便也知晓发生了什么事儿，原本自己亲自跑进厨房帮赵堇城盯着做了一碗羹汤，在瞧见赵堇城回来之后，便自己端着那碗羹汤随着他去了主院。 知晓赵堇城定然会有事情与她讲，她便直接让玉儿与暗香在主屋外头守着，将手上端着的东西放至了旁边的桌案上，若虞在赵堇城旁边坐了下来。 伸手将羹汤给端出了托盘，若虞笑得极其温柔地问着他：“这是出了什么事儿了？怎么这般表情？” 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这话后，当下也没有直接回答她，反倒是问了她一句：“娘子，你对于姜伯……了解多少？” 姜伯？ 听到赵堇城提起姜伯，若虞当下便拧起了眉头。 都过去有一个多月了，姜伯的消息一直都没有，今日赵堇城突然问她这么一句，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不明白赵堇城的意思，但是，若虞还是回答了他：“你应当也知晓，爹爹寻到我后一年多，定远侯府便被抄了家，姜伯他待我是极好的，他也格外的疼我……” “娘子不必紧张！”听到自家娘子一直在念叨着姜伯的好，赵堇城便知晓，自家娘子误会了，误会他怀疑姜伯有问题！ 在听到赵堇城这话后，若虞这才放了心，不过，这人好端端的，又怎么会问起她对姜伯了不了解呢？ 这一个多月，若虞都尽可能的让自己不去想起姜伯，但是，姜伯的下落一直未明，她又不太确定姜伯是否是被皇后囚禁了，话又说回来，赵堇城因着要与皇后斗智，最近发生的事情又太多，她心头念叨姜伯，也不敢一他说，害怕他担心她，为姜伯分心！ “那你问起姜伯，是为何？” 提起这个，赵堇城眉头拧得更深了，看着自家娘子好一会儿，赵堇城才问了一句：“娘子可知，姜伯有一个走失的女儿？” “什么？”听到赵堇城这话，若虞一下子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了。 姜伯……有走失的女儿？ 她当初回到定远侯府的时候，并未见过姜伯有其他的家人，而且，在府中也没有人提，她又是才回侯府…… 再加上，当时老太太与爹爹都表现得不太喜欢她，所以，府里头的那些下人都不太敢与她走得近，都怕她有个什么事情，将他们给连累了。 所以，当时若虞身边最信得过的，就只有老头子派来保护她的玉儿，以及她一直都心悦着，却从不把她放在心上的师父常陪着她！ 当时母亲也不知晓为何，也没有什么时间陪她，故而，在那个府上，若虞活得跟个来府上坐客的外人似的！ “我虽为侯府嫡女，但是，你也应当知晓，我回府的时候都已是及笄之龄，府上的人我也不熟，当时我瞧着姜伯的时候，他就一直是一个人了！” 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这话的时候，当下便也明白了，也就是说，娘子压根儿就不知晓，姜伯竟然还有其他的家人！ 若虞瞧着赵堇城未再说话，当下便有些不解，这个人与她说了那般多，最后竟然什么话都没有，这不就是勾起她的好奇心，又什么都不说吗？简直太吊人胃口了！ 拧着眉头看了赵堇城好一会儿，若虞便问了一句：“所以，你是从何处知晓了姜伯还有其他家人的？” “今日查过周学士之事儿后，顺便也清查了一下周序经手的相关人员，无意中，为夫看到了周序谋害人员中，有一个廖王氏。” 廖王氏？这是什么人？与姜伯有什么关系？ 赵堇城瞧着自家娘子那呆呆傻傻的样子，当下便连忙道了一句：“这廖王氏是周序先前在街上强抢的那名民女，也是全家都被周序给逼死的那个。” “你是想说，这廖王氏姜伯的女儿？”嘴角微微一抽，若虞头摇头跟波浪鼓似的：“不不不，这也太荒唐了，能被周序抢的民女，少说也是二八年华的女子，这廖王氏的年龄至少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姜伯刚到不惑之年，哪里生得出三十几的女儿？！” 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这话的时候，当下便拿手捂了捂自己的眼，自家娘子这想象能力……还当真是无人能及！ “娘子可听说过姜伯以前的事儿？” 呆呆地摇了摇头：“好像没有。” “那姜伯成过家你可知？” “成家？”歪着脖子想了想，若虞猛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啊，听说过，先前有听老爷子提过，他有个失踪的妻子一直没有找到的事儿，事情具体是如何，我不太清楚，反正有一年他老家发大水，老家的妻子前来寻他，姜伯那时候并不是侯府的管家，只是一个普通的下人，在收到妻子来信之时，便向老爷子告过假去接妻子。” 姜伯在去接妻子之时，其妻已经从老家出发，若是按照正常的速度，姜伯半个月之内便能够将其妻子给接到，可是，那一次，姜伯去了两个月，都没有归府。 老爷子常年在外打仗，而当时的姜伯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下人，他也没有注意到府里头有个下人告了半个月的假，可是两个月了都没有回来。 之后发现姜伯没有回来，是因为当时府上的一个管家听到平常与姜伯交好的下人的话。 后来在府上查了一番，才发现姜伯两个月未回府的事实。 再后过了几日，老爷子从外打仗回来，便听到了管家来报，说姜伯失踪的事情，老爷子当时听到后，便直接派人去寻了，最后过了十天的样子，才看到了衣衫褴褛的姜伯，再后才从姜伯的口中听说妻子失踪的事情！ 老爷子当初寻问过姜伯的情况，姜伯沿着回老家的路寻妻，均未发现妻下落，直到回到子老家，都没有发现妻子的下落，因着家乡发大水，乡亲们很多都离开了那个地方，他愣是在老家寻了足足一个月都没有寻到下落，最后，他又往各地到处去寻，都没有寻到，再后便是老爷子派人寻到了他，还帮着他一块儿寻他妻子。 可是……皆无所获！ 若虞将这事儿告诉了赵堇城，里头具体有什么原由，她是不清楚的，只是闲时听到老爷子与姜伯聊天时，断断续续的，她猜出来的。 赵堇城瞧着自家娘子水太清楚情况，便直接问了自家娘子一句：“玉儿是否是府中的老人？” 玉儿？ 若虞闻声一愣，不过片刻便反应了过来，是哎，玉儿是自小，便在府中长大的丫鬟，她应当会知晓当年的事情，若虞提着裙子去将玉儿叫了来。 赵堇城便直接问了姜伯的事情。 果真，与若虞听到那些断断续续的事情组成拼合的相差无几，只是……姜伯一直未寻到自己的妻子，心头一直有个结，而且，当初他妻子是身怀六甲的！ 也就是说……姜伯失踪的妻子怀孕了？ 突然间，她又联想到了赵堇城所说的那廖王氏，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赵堇城：“所以，你的意思是……这廖王氏是姜伯走失的妻子？” 玉儿听到自家主子这话的时候也意外得紧，转头看了一眼王爷，结果便看到王爷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然后便又道了一句：“为夫也是今日无意中查到，那廖王氏前夫便是姜伯！” 本来今日去审周学士调相关人员资料的时候，从与周序有关的人中就有这么一家惨死的三口人，本来最开始的时候，他让手下的人将这些资料整理好，当时候直接给周序定罪即可，可是，手下人做事不小心，便将周序害死的那家人资料给掉了下来，赵堇城也是信着那小兵害怕他责怪的样子，再加上那人手上着实抱着不少的东西，他便直接顺手拾了起来。 结果就是……他不拾倒还好，一拾……便瞧见了那廖王氏的资料，其前夫竟然与定远侯府有关，也正是因为“定远侯府”这四个字，赵堇城便注意起了那份卷宗，所以，他便看了看那廖王氏的资料，也正是因为他看过，才发现了，原来，这廖王氏便是姜伯一直寻到的妻子，也正是因为他看过了，才知晓，原来姜伯还有一个妻子，而这妻子走失时还正恰着姜伯的孩子！ 第356章 不能隐瞒我 正想开口说些什么，若虞却突然间反应了过来，瞪大眼睛看着赵堇城好一会儿，若虞便又问了一句：“方才你说，那廖王氏是姜伯之妻，而她后来又改了嫁，嫁入了廖家，恰好她失散之时，还怀着孕，也就是说，那被周序害死的姑娘，是姜伯的女儿？” 若当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姜伯也太可怜了些！ 毕竟……姜伯自那之后，也再未另娶，这么多年来，也一直挂念着妻儿，可是苦于迟迟没有他们的下落，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结果他得到的是，妻子改嫁，自己的女儿管别人叫了爹爹十几年！ 这件事情的真相很残忍，但是，赵堇城也不能瞒着自家娘子，这各事情，换谁都不愿意它是真的，可是……没办法啊，这是事实，而且，自家娘子本身就不满意他将什么事情都抗了，什么都不告诉她。 先前是因为当真为她好，也没有损害到她些什么，可以，自家娘子可以不追究，但是，这次的事情事关姜伯，姜伯对于娘子来说，是这个世上唯一疼爱她的长辈了，若是姜伯的事情都不告诉她的话，赵堇城敢说，自家娘子绝对会做出些让他后悔的事情！ 到底是自己娶回来的人，她是什么样的性子，赵堇城又焉能不知？ 看着自家娘子，赵堇城微微的叹息了一声儿，然后伸手直接将人给拉到自己的怀里来抱着，他轻声道：“为夫知道，这件事情告诉你，你心头定然不会痛快，可是，为夫也知晓，若是日后你发现为夫连这事儿都骗你，瞒上你的话，你会更加伤心！” 赵堇城了解她，伸手抱着赵堇城的腰若虞感觉自己的鼻子一酸，喉咙有些发紧。 不知道是被他感动的，还是因为姜伯的妻女之事儿给伤心的，不过……她倒更觉得是两者都有。 哽咽了一声儿，若虞道：“姜伯是一个很好的人，这种事情，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姜伯对若虞一向都很好，自她进府后，当时侯府里头的人个个都不将她当主子看，后宅里头的事情，若虞也没少见，个个府上都会有那见高踩低的下人，定远侯一直都对自己地上的下人很宽容，所以，他们才会有那个胆子欺负到她这个小姐的头上。 当初若虞是因为觉得爹爹与祖母都不喜欢她与母亲，为了母亲能在府上过得好一些，若虞当时都一直忍着的，而那个时候，她有什么事儿都喜欢与姜伯去说。 姜伯是姜府的管家，而且对若虞也特别好，她基本上有什么事儿都直接与姜伯说，最先始本来只是与姜伯闲聊聊，到后来，她发现，只要她抱怨过的地方，姜伯都会私下帮他处理好，再后，若虞知晓后，她感谢过姜伯，当时姜伯似是有什么话要说一般，却又没有与她说。 等到现后与姜伯重逢后，她已成为了赵堇城的正妃，而姜伯也明白的告诉了她，姜伯之所以会为她做那些事情，都是因为老头子特意叮嘱过他！ 虽然姜伯都是在听老头子的话在暗地里照顾着她，但是，若虞也能明显的感觉到，姜伯是当真拿她当亲生女儿看待的！ 或许，她与姜伯的女儿都有差不多的经历吧？因为，在没有回定远侯府之前，若虞她过着没有父亲的日子时，是很可怜的，可能，姜伯在看到她的时候，也想起了自己还未谋面过，不知晓是女儿还是儿子的骨肉，所以便对她也有些同情。 虽是如此，但是，姜伯对她好，就是对她好，这一点，她永远都记得。 赵堇城瞧着自家娘子在自己怀里头哭，一时间，他也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拧着收头看了自己怀里头的人好一会儿，赵堇城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向来都不怎么会安慰人，但是瞧着自己怀里头的人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他瞧着又心疼得紧。 抱着自家娘子的手更加紧了，赵堇城拧着眉头，没有说话。 等到自己哭够了，若虞的哭声便停了下来，但是泪水还跟掉了线的珠子似的，啪啪往下头掉。 “现如今姜伯咱们还没有找到，可是，却先知道了姜伯妻女之事儿，你说，等到之后咱们寻到姜伯之后，应当如何与姜伯说？” 赵堇城听到自家娘子这话，当下也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微微拧了拧眉头，赵堇城什么话也没有说。 若虞在赵堇城怀里头想了好一会儿，最后便又问了赵堇城一句：“那咱们……不如就不告诉姜伯？反正姜伯凭自己的能力应当也寻不到其妻女的，逝者已去，生者当往前看，我想，姜伯的妻女也应当不想让姜伯这么大年纪了还经历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之苦。” “娘子可听过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赵堇城是觉得自家娘子这法子是行不通的，所以，当下便直接问了若虞这么一句话。 若虞在听到赵堇城这话后，当下也不说话了，这话她自然是听说过的，可是…… “姜伯打听了自己妻女的事儿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你也说过了，姜伯这么多年都在坚持，你觉得，她会放弃寻找自己妻女的下落？” 看了一眼旁边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玉儿，赵堇城便直接问了一句：“姜伯在府上可常与人提起他妻女之事儿？” 玉儿愣了一下，然后微微的摇了摇头：“极少提，虽如此，但是姜伯还是一直拜托人寻找，侯爷也派过人去寻，只是，先前从他们家乡到京中来避难的人太多了，一直没有什么消息，不过……” 不过？ 听到玉儿这话，若虞心头一紧，看了玉儿好一会儿，她问了一句：“不过什么？” 屈膝对着自家主子行了个礼，玉儿道：“不过在侯府出事儿前几日，老爷便与姜伯提过，似乎有其妻女的眉目了，这事儿只是奴婢当时去奉茶时，无意是听到侯爷与姜伯说的，当时姜伯听后高兴得紧，想等侯爷查出实情，结果，没几日侯府便出了事儿！” 若虞：“……” 老头子竟然……查到些眉目了？ 听到这话，若虞便也明白了，还当真如赵堇城所言一般，她想要瞒着姜伯的事压根儿就行不通了！ 先前老爷子查到了些什么，定然也与姜伯说过，毕竟……那也是三四年前的事情了，姜伯现在没说，是因为先前若虞的处境也很困难，他是不想给她添不必要的麻烦罢了！ 可是，就现在她的情况来讲，差不多已经稳定了下来，再等到皇帝的事情一结束姜伯定然会找她，让她帮忙，按照老头子给他的那些眉目继续查的。 如此一来，还当真是想瞒他都不成了！ 赵堇城瞧着自家娘子那般为难的样子，当下便直接问了一句：“娘子，若是永儿出了什么事儿，为夫害怕你伤心难过，直接瞒着你，你可愿？” “自然不……” 下意识的回答了赵堇城，可是，她这回答的话才刚说到一半，若虞便明白了赵堇城想要表达的意思，怔怔地看了赵堇城好许久，若虞才道了一句：“我明白了。” 也是，她都不愿意的事情，姜伯又怎么愿意？ 不过，话又说回来，姜伯在何处，她现在还不知道呢！ 看了赵堇城一眼，若虞刚想要说些什么，她这口刚张开呢，结果赵堇城便直接开口回答了她：“先前为夫也派人在寻找姜伯的下落，可是一直都没有消息，如今手下的人也传来了一些消息，说是在一个多月前，一处村庄中瞧见过一个人有些像姜伯。” “村庄？”听到赵堇城这话，若虞意外得紧，拧着眉头看了赵堇城好一会儿，若虞便问了一句：“姜伯不应当是被皇后给带走了吗？怎么会有人在一个村庄瞧见他？” 况且……以这皇后的成长背景，应当与什么杜庄是扯不上关系的吧？ 这事儿不光是若虞觉得奇怪，就连赵堇城都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儿。 不过，就现在的这情况来讲，他们也没有亲眼见过，也不能确定那消息是真还是假，于是乎，赵堇城只能与若虞道：“现目前咱们也只能继续等手下的人传消息来，毕竟，现在咱们还是得先将萧后这事儿给做好了，不然，就算到时候咱们找到了姜伯，萧后也会与姜伯为难的！” 如今的皇后也当真是急了眼的，到时候只要能够抓住自家娘子所挂心的人，还愁拿捏不住自家娘子吗？ 若是是赵堇城软肋，这一点赵堇城早便暴露了，而萧后又不是傻子，自然也是知晓这一点，所以，到时候只需要拿捏住若虞，赵堇城还能不听萧后的话？ 萧后是什么样的人，现在两人的心里也都跟明镜似的，若虞也明白，在这种时候她也不能只单单的考虑姜伯现在的安全。 拧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若虞才道了一句：“那姜伯之后的消息你都得告诉我，水可对不隐瞒，不然……我是真真儿的不会原谅你！” 第357章 宫宴不可赴 明白自家娘子的意思，赵堇城当下便轻轻的点了点头，温柔地道了一句：“娘子你且放心，为夫知道应当如何做。” 有赵堇城这话，若虞当下便也放心了。 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姜伯竟然还有这样的辛酸经历，讲真的，先前她刚回定远侯府的时候，心头没少觉得委屈，因为当时母亲常常在老太太的身边尽孝，而她当时也过了及笄，也早已不是一个孩子了，所以，母亲便直接让她自己学习礼节啊什么的，几日下来，除却用膳，也见不了自家母亲几面。 而当时她也是一个懂事儿的，所以，知晓自家母亲初到那府邸，做什么事儿都得小心翼翼的，所以，她一般也不会寻母亲去诉自己平日里所受的那些苦。 因为，当时她所受到的那些也不是什么大苦，告诉了母亲反倒是会让她担心，毕竟，她有一个侯府嫡长女的身份在，就算府里头的下人再怎不喜她，但是她也是一个主子，那些人明面儿上也不敢对他怎么样，只是，当时的若虞心高气傲的，受不了什么委屈，毕竟，先前她在白家的时候也没有受过多少下人的白眼，到底是一个小姑娘，觉得委屈便寻了姜伯来说说心里话。 当时整个府里只有姜伯愿意帮她。 当时她也问过姜伯，他有没有什么伤心的事儿，当时姜伯人她的回答是：“我一向记甜不忆苦，小姐若是问老奴有没有什么遗憾，老奴倒是有，但小姐若是问老奴有没有什么伤心的事儿，老奴还当真没有！” 那个时候的若虞压根儿不太明白姜伯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所以，她便直接问了：“姜伯，您说的这个，不都是一个意思吗？” 既苦，定是伤心，既有苦，那又何无不伤心之说？ 当时的若虞想法还挺天真的，他不明白姜伯深指的意思，只明白了那浅浅的字面道理。 姜伯当时并没有与她解释，只是笑着，格外慈祥地与若虞道了一句：“小姐，每个人对苦与伤心的理解都会有自己的见解，而老奴所谓的苦与伤心，差距着实大了，老奴活了几十年，大风大浪见过，平静舒坦日子过过，不姐所言的这两种，都需用余生的生活好好的体验与领悟！” 若虞犹还记得，姜伯当时与自己说得高深得紧，若虞当时还是懵懵懂懂的，不过现在，她似乎能够明白姜伯所指的意思了！ 所谓苦与伤心，两种层面都不一样，苦，既深至心者而深；伤心，既疼至浅处而止！ 姜伯说，他不是一个他一向记甜不忆苦，当时若虞不明白姜伯何来的感悟，如今，她听说了姜伯的事情，大致也明白了！ 他之妻失，他着实难过，但是，想之与其共度的时光，皆甜无苦，未寻复，属憾之，妻失，他所念及的全都是妻子的好，而自己身边曾有那么好的一个人在，可是，却转眼见，那么好的一个人却不见了，也正是因为如此，姜伯是很痛苦，但是，这在姜伯的意识里，它就是遗憾！ 百人之见有百感，姜伯有自己的感受，若虞如今最想做的，便是寻个机会去见见这周序。 当初她知晓这周序害过廖家姑娘，但是，因为当时她是不知晓这姑娘与姜伯的关系，所以，对那姑娘的遭遇，只能算得上是同情，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她知晓了那姑娘与姜伯的关系，所以…… 赵堇城是知晓自家娘子的心思的，在安抚好若虞后，赵堇城便直接派人去查了，顺便也让人继续查先前在别处见着的姜伯。 话又说回来，赵堇城觉得，在这个时候他们查到姜伯的行踪，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怎么说呢，因为……恰好在这种时候，他们将周学士一干人等给扳倒之后，姜伯的消息便出来了！ 赵堇城不说自己在大宋能够只手遮天，但是，自己的能力自己很清楚，这么久，即便是他在帮皇帝调查周学士一干人的事情，他也没有停下寻找姜伯下落的动作，都这般久过去了，这周学士隐藏得那般深的罪证他都查到了，为什么姜伯那么大的一个活人，他却一直没有什么下落？ 这一点让赵堇城格外的在意。 怎么说呢，按理来讲，这姜伯在与他们走失后，若是被皇后抓住也就罢了，但若是没有被皇后抓住的话，他定会因着会担心永儿的下落，所以，不论如何都会想方设法的来王府寻他们才对，就以他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姜伯并没有被皇后抓住。 如此的话，那么，为什么非得这般久，他们才查到姜伯的一丁点儿消息呢？还有就是……为什么姜伯没有来寻他们？ 这些疑点，赵堇城都想到了，因着现在自家娘子的情绪有些过激，所以，他并没有将这些疑点给说出来，赵堇城是打算等到自家娘子的情绪稍许稳定一些些，才将自己所想的那些疑点给说出来。 而现在，他应当要做的，便是让人确认好姜伯的具体位置，以及姜伯女儿及先妻的遗体所在位置！ 当然，这些事情赵堇城也只能交给下头的人去办，而他现在需要办的事情，便是下一步针对皇后的！ 如今皇后已经失去了周学士这一左膀右臂，皇后一党的元气已在伤，而皇帝的时日已经不多了，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而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他必须得将皇后给彻底除掉！ 毕竟，皇后的心那般的狠，若当真让她坐上了太后之位，受害的人可不单单只是他怀晋王府了！ 赵堇城这个人之所以会那般讨厌那些所谓的皇权争斗，原因就是这一点，在这种高位上，会有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到现在 ，赵堇城都还有些担心，他担心永儿日后会…… 想到这里，赵堇城还有些头疼，可是，他非常明白，就现在的这种情况，他压根儿也没有办法做些永儿身份的改变，只能将现在的局势给稳定下来，再后得空的时候，再与赵齐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看这烫手的高位让给他玩，就算他不想玩，他不也还有个儿子么？ 先皇估计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当初她争得头破血流的位置，现在如今却成了这俩儿子的烫手山芋了！那老头子生前那般看重自己这个位置，估计死后知晓了这俩儿子将这难得的位置踢过去让过来的，怕是要气得跳棺材了！ 若虞也不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了，姜伯的事情伤心归伤心，但是，她还是明白自己当下应当做些什么。 皇后这个人聪明得紧，在周学士一派被彻底拉垮后，便在这日下午时候派人从宫里传来消息，说是明白她要办一个宫宴，由头竟然只是夏日的赏莲，参与的人都只是臣公女眷！ 在这种时候，皇后竟然要办宫宴？ 若虞总觉得，这里头有什么猫腻，但是，具体有什么，她却说不出来！ 皇后那一派牵扯的人，可并不单单只是周学士啊，朝中文武官员上百余人，赵堇城在朝中的影响力虽强，但也不可能将人部的官员都给拉拢，再者，他一向不是那种爱笼络人心的人，先前维护过一些朝中的关系，但是，也只是适可而止。 毕竟，他最先始接受的是先晋王的家训，是对帝王的忠心，而他也不傻，早知帝王对他有防备之心，赵堇城知晓这一点，自然会有所行动，所以，在朝中也维护过一些自己的关系，只是在必要的时候自保而已！ 朝中也有一部分是听从皇帝的，但是，因着萧后的介入，皇帝一派有极大多数人都维护了皇后，这次赵堇城他们除去了周学士，但是，这萧后的人还是有不少。 但现在的情况是，赵堇城他们动了皇后的人，皇后自然也知晓了赵堇城他们的用意，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若虞也明白，此番皇后所有的夏日赏莲宴，不过就是鸿门宴。 要知道，官员家眷，多数都是带有诰命的，一群都有地位的女眷都在皇后的手里，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而且，昨日才刚处理了周学士他们，明日便要立马开这宴会，像这种容纳众多女眷的宴会，没些时日可是办不成的，但是，通知她们，参与的时间这般的紧迫，那便也就说明，这场宴，也并非是早前便决定好的，换句话来讲，应当就在五六日前决定的，而五六日前，是赵堇城他们正一点一点的给周学士设局的日子！ 如此算来，早在那个时候，这皇后便直接做了这一手的打算，可想而知，这个女人的心思有多么的可怕！ 若虞自认为自己也是一个善心计的女人，但是，在皇后的面前，她估计是怎么被她玩死的都不知道，这样的女人，也着实太可怕了一些，也怨不得她能够在皇帝那般狡诈之人面前成功上位！ 赵堇城回府后知晓了皇后要设宴的事情，原本他是想要回书房处理一些事情的，在听到这个消息后，连忙跑到了主院，一进去，便直接抱着坐在大树下头乘凉的某个人，急忙道：“娘子，明日宫宴不可赴！” 第358章 为何事而来 若虞知道，赵堇城是因为担心她，所以不想让她去明日的宫宴。 如今他们与这皇后是彻底的撕破了脸，而现在皇对她，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若虞也明白，可是，人家到底还是皇后，她若是不去赴这个宴的话，怕是有些不妥。 伸手回抱着赵堇城，若虞笑得温柔：“我知晓你这是因着担心我，所以才这样说的，可是，堇城啊，你也不是那种无知少年郎了，多么年多在这朝中混，这一点道理，还需我与你多说吗？” 是的，赵堇城现在真的不是那种无知小辈了，于那些朝中混的老狐狸们来讲，他不过是发地种乳臭未干的小子，但是，他虽也着实才二十出头，但是，心思却是深沉得紧，一般的那些人，可都没有他精啊！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精，所以，他非常明白皇后为何会办这场宫宴。 宫宴办得急，给她们这些命妇召得也急！赵堇城也非常清楚，皇后之所以会在宫宴开始的前一天才去通知她们，并不当真是真的因为是临时决定的，而是，她就是想用这种方式，急急的下宴誎，让他们毫无准备的时间！ 而至于时间急……也不过是发一个借口罢了！ 皇后的这点儿心思，赵堇城又么可能会看不出来？ 她的宴誎下得急，那些收到宴誎的命妇就算是再有事儿，也会推掉前来赴宴的！人家到底是皇后，一国之母，谁能够与国母对抗？能抗者，也皆会与反叛罪名而冠之！ 不愧是在后宫那般复杂的地方都凭自己一己之力而坐稳的人，赵堇城也着实是佩服这皇后，可是，佩服归佩服，他担心自家娘子，还是担心的。 “明日之宴，娘子可有何妙计？” “妙计？”听到这话后，若虞当下忍不住便笑了出来：“这么短的时间，我能反应过来都不错了，哪儿还有什么妙计可言？不过话说回来，你有吗？” 赵堇城闻声，当下便拧了眉头，他也想有啊！他也不过是刚刚回来才听到疾风前来禀告于他，因着担心人，所以立马跑了这主院来，书房的事情都还未来得及处理呢，哪有时间来想对策？ 不过……若是可以，他还当真是希望自己能够有对策呢！ 若虞也不过是想要同他开一句玩笑罢了，但是，她却意外的瞧见这人这般的较真儿，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儿，若虞道：“虽然咱们现在已是知晓了皇后会对我做一些不利之事儿，不过，话又说回来，到底是还未发生的事情，咱们也料不到皇后具体会怎么做，所以，现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赵堇城自然也明白的，微微拧了拧眉头，然后便看了自家娘子好一会儿：“当真非去不可？” 若虞闻声，眉稍微动，她朝着赵堇城挑了挑眉，虽未语，但是赵堇城却都明白了。 也是他蠢啊，这般明显的事情，他还非得问些什么？ 微微抿了抿唇，赵堇城便道了一句：“皇后于宫中设宴，虽只是宴请女眷，但到底也是有着动静的，娘子且先准备着些，想想明日可自保的法子，为夫进宫一趟。” 说罢，赵堇城便直接转身就要走。 好在若虞反应够快，伸手一把将人给拉住了：“哎哎，你去何处？你进宫想寻皇上？如今这情况，你寻皇上又有何用？” 听到自家娘子这样的问题，赵堇城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拍了拍若虞的手，然后便细心的解释道：“皇后有此动作，皇上自然也会注意到的，虽然皇后想要宴请的人是那些女眷，皇上去也不方便，不过，到底是皇上，皇后都能召女眷会宴，皇上就不召大臣延朝会？” 明日也正恰是朝坐，皇后能够将宴会日子定于明日，想必也并非是单纯的选定日子，既然皇后想玩，赵堇城也定然请皇上陪同她一块儿嘛，到底是夫妻，正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皇后想要闹，那么，皇上自然得陪同她一二啊，这样才能彰显帝后的和睦不是？ 突然间，若虞明白了赵堇城的意思了，嘴角微微一勾，不得不说，这人的脑子转得就是要比她的快一些，瞧，她一个先知晓宴会之事儿的人，都还不如这才知晓不过一刻钟的人管用！ 这种朝堂复杂的斗争，也着实是不适合她的，现在，若虞到也是能够理解，为何赵堇城会那般不愿意让永儿坐那位高位了！ 自古帝王登基，哪一个不是踩着万人尸骨上的位？且先不说远了，就说赵堇城的那几个兄弟，除却深知此理的赵齐与他这个从小受了晋王教导的思想的两人，哪一个不是拼了命的想往上头挤？而他们，又有谁没有害过千万人命？ 再说说现在的皇帝吧，他现在虽然是上位了，可是，有些道理，直到最后孤身寂静时，才想明白这位置并没有自己原先想象中的那般好，而到现在，这人想反悔，都是晚了的！ 若虞虽然不是什么菩萨心肠的人，但是，她至少也还是一个人！ 是个人都会觉得那高位虽受万人敬仰，但却也会另人心中发凉！ 若是换作四年前，她还在侯府时，侯府还未被灭门之时，她应当也不会对那高位有这样的看法，可是，如今她经历了这般多，见了这般多，让她不那样想都不成了！ 赵堇城当真是去了皇宫。 今日本来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的，但是因着这皇后明日要办的宴会，赵堇城还是赶在了宫门关上之前，去寻了皇帝。 皇帝在见到赵堇城的时候，可并不是那般的高兴。 因为，就现在这样的时期，那可是关键时期，他本来也与赵堇城约定好了，除却朝会，他们尽量少私自见面，毕竟还有一些事情，他想要来诱导皇后。 本来这事儿前些日子都与他约定好了，结果今日这人直接大摇大罢的从宫门进来了！ 赵岷是觉得，他要来见自己也不是不可以，以他的能力，悄无声息的在这皇宫里头，悄悄的来到他这里也并不是不可以，但是，这人却并没有，直接大摇大罢的从宫门，递折子，光明正大的进来了！ 本来后头的事情，赵岷都已经计划得差不多了，结果这人就因着这一下，弄得他不得不将所有的准备全都改动，你说他气不气？ 答案当然是气的！ 赵堇城现在也是赵岷目前最倚仗的人，心头虽然对自己这皇兄有气，但是，自己也毕竟还有事儿需要他帮忙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赵岷也不好直接对着人发脾气。 心口一阵发闷，皇帝难受的咳了两声儿，然后声音有些沙哑地问了赵堇城一句：“皇兄这么晚了还来朕这里，可是有什么要紧之事儿啊？” 赵堇城本来是想直接开口回答的，可是，在听到皇帝这声音之时，还是愣了一下，拧着眉头，他正眼看了赵岷一眼。 突然间，赵堇城发现，他这几日不太认真瞧过皇帝，皇帝比起先前又消瘦了许多，最先始赵岷这个人不算瘦，但也不胖，一个齐翩翩少年郎，可是，这几个月，不，应当说，自他坐上了这个高位之后，他便一日比一日消瘦，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现在他都不能只单单用一个消瘦来形容了，而是……瘦骨嶙峋！赵岷的眼框明显都是凹下去的，脸上瞧着也是一点儿 血色都没有，瞧着他这模样，过不了多久，便可以直接跟先皇见面了！ 瞧着这人时，赵堇城还是愣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他，反倒是拧着眉头看了他好许久，问了一句：“您这身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在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赵岷还有些意外，看了赵堇城好一会儿，赵岷突然笑了：“难得皇兄会关心起我的身体来，每日如同往常一般，吃起太医开的那些营养药汤，暂时还能吊着命。” “吊着命？” 这样的说法，赵堇城显然是不喜的。 赵岷却是不以为然，他倒是笑得淡然：“于朕来说，能吊着命的这些时日已是足矣，朕这一生贪过太多，许也正是因为朕贪得多了，所以老天终是看不下去子，想要收一些回去，如此也好，至少，朕能做的最后于大宋有益之事儿，也勉强能够完成的。” 这话说得倒是轻松得紧，但是，就赵岷现在的脸色，瞧着当真是……说得夸张一些，赵堇城现在都有些担心，他跑出去连风都见不得，赵堇城瞧着他，都生怕外头刮一阵风，直接将他给刮了去！ “近日来都没有什么好转吗？” “皇后对朕下的毒，她能对朕心软吗？” 这样短短的一句话，赵堇城也都明白了。 皇后是真的想让他死，所以，在给皇帝服用的那些药用量之上，也都是把控得极好的。 一般情况下，是验不出毒素的，但一但验出，都是回天乏术！ 这女人当真狠起来，还真是没有男人什么事儿，不过，赵堇城到现在都还没有弄清楚，皇后为何会对皇帝下如此狠手？难道当真只是单单因为那个皇位？可她一个女人…… 拧了拧眉头，赵堇城抿了抿唇。 皇帝瞧见自家皇兄如此，当下便又连忙问了一句：“别的且莫要多说了，皇兄此次前来，到底是为何事？” 第359章 最后一次 提起这事儿，赵堇城这下才想起自己今晚来此的目的，当下便又重新问了一句：“皇上可知皇后娘娘想于明日举行宫宴之事儿？” 赵岷在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微微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朕知。” 竟然……还是知道的？ 不过，赵堇城还是一点儿也不意外，毕竟……这皇宫还是他的，萧后就算有天大的本事，在皇宫里头搞这般大的动静，依旧是逃不过他的耳目！ 况且，萧后此举，似乎也并没有打算瞒着皇帝，萧后办此宴会的目的性极为之强，既然，她是有目的的，那么，若是没有皇帝这样的观众前来捧场，那皇后办此场宴会的寓意又何在？ 道理是这么一个，赵堇城也明白，于是乎，当下赵堇城便又问了一句：“明日皇后娘娘宫宴，她可有请您去？” 赵岷在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当下便笑道：“她怎么可能会请我过去？如今咱们动了她的人，她做什么会办这场宫宴，皇兄难道还不知？这分明就是想借此机会，以官之女眷来作要挟，逼迫朕之官员罢了，她有这样的心思，朕又岂会不知？” “那皇上对皇后娘娘此番作为，如何看待？”赵岷话音一落，赵堇城便直接问了他这么一句。 赵岷近来因着身子的原因，所以，很多事情都是作了万全的准备与打算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赵岷最近很多的事情都是会多加细化考虑的那种，赵堇城在说出这 话的时候，当下便也明白了自家皇兄今日来此一趟的用意。 他虽然对自己这个皇兄有诸多的不满，即便是因为这个皇兄什么都比自己优秀，但是，现在他才是皇帝，他也有不愿意承认这一点的资格！ 但是……话又说回来，容儿在经历了这般多的事情后，也与他承认过，她心里也着实有些过意不去，当初那般的欺负姜芷榆，起初，她在知晓自己有一个表姐的时候，当时的她心头觉得，不过是一个流落在外头的乡野丫头罢了，即便是身上流着尊贵名门之血，但是教养上面，怎么也比不过她一个丞相之女！ 当时的安玉容压根儿就不知道，在她有此想法之时，她的教养，便全都输了！ 这一点倒是与赵岷极为相似，他也是不愿意承认赵堇城的优点，所以才会对自己这所谓的皇兄百般的刁难。 现在想来，赵岷觉得，自己会那般的疼惜安玉容，估计是因为，他是在疼惜自己吧，因为，在安玉容的身上，他能够看到他自己。因为，安玉容的处境与性子，着实与他太像了！ 不过，这事儿赵岷心头虽然是清楚的，但是，他也绝对不会当着赵堇城的面儿承认的。 当下皇帝便笑着点了点头，随之便又直接问了赵堇城一句：“皇兄日冒着这般大的风险来见朕，想必并不是想要问朕是否知晓这事儿吧？” 他本来是以为赵堇城会否认，再寻些什么借口的，结果，赵堇城什么也没有做，直接大大方方的承认了：“皇上所言假，臣正是如此！” 赵岷：“……” 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自家皇兄会承认得这般快，赵岷拧着眉头愣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展了眉。 “不愧是皇兄，虽然很多事情朕都做了细化的打算，可是，就对于皇后明日的宴会之事儿，朕虽然想了几个应对之策，但是，觉得这似乎都不太可行。” “不知皇上所想的是哪些？” 看了赵堇城一眼，赵岷便直接将自己所想的几个应对之点说了出来。 一个是皇帝在皇后办宴的中途，直接带着一部分比较有身份的官员过去赴宴，想着，本来皇后就是想要达到一些目的，他们直接过去，与人说开了，赵岷到时候再带一些禁军，如此一来，场面即便是会乱，但也乱不到哪里去。 这一点有那么一个问题，便是……皇后宴请的那些女眷少说也有五六十 ，这么多女人在她手上，后宫宴地虽大，但是容一两百人，还是会显得拥挤，如此一来，他带着人去，压根儿就不太合适！ 想来皇后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做出此等事情来。 这二个便是，赵岷直接将皇后给拉到殿中，自己直接与皇后谈。 这一点是当真一点儿也行不通的，以说呢，若是皇帝单独与皇后谈有用的话，至于等到皇后将那些官员女眷都喊进宫赴宴了吗？ 而第三个法子便是……赵岷直接与皇后撕破脸！ 这个法子……讲真的，还不如第二个呢！ 若是在这个时候直接与皇后撕破脸的话，对他们不利之点太多了！ 怎么说呢，这皇后能够一步步悄无声息地走到现在这个位置，可想而知，她并不是一个简单单纯的人，但是，在这种时候，她都能没有伤到根本的元气，也便能够知晓，她手下的人物关系，错中复杂，压根儿就不是那般简单的事情。 而就现在的情况来说，赵堇城他们也没有将这皇后的关系给全部理清楚，理明白，所以，在这个时候选择与皇后娘娘撕破脸的话，压根儿就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所以，在赵岷的这三个法子中，压根儿是一个都没有用的。 赵堇城在听完赵岷的这三个法子这后，当下便也拧起了眉头。 人家到底是皇帝啊，一国之君，虽然赵岷的这三个法子压根儿就不能用，但是，他也不能直接驳了人家皇帝的面子啊！ 所以，他也只是拧着眉头，对于皇帝说出来的这三个点子，没有多说些什么。 赵岷又不是傻的，自然也知晓，自家这皇兄什么话也没有说，就是单纯的想要留他些面子！自己想出来的这些点子到底可选举可行，他的心里还是有些数的。 长长的叹啊一口气，赵岷问了赵堇城一句：“不知皇兄有何高见？” 听到皇帝直接问他的意见，赵堇城虽然有些意外，但是也没有多过的惊讶，直接拱手对着赵岷行了个礼，赵堇城便道：“微臣以为，皇上可以明日一整日都在殿中早朝，言朝事多，不退朝！” 不……退朝？ 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赵岷先是惊讶了一番，后来便又反应了过来，所以说，以他的意思是，想要拖着这时间，让皇后想做的事情都做不了咯？ 听到这样的法子，赵岷这下脸上的表情都柔和了些。 “这个法子好啊！朕怎么没有想到呢？！” 赵岷也不得不承认，赵堇城是当真有才有华有点子的！ 皇后为什么会办这场宴会？不就是想以朝中女眷官员以作要挟么？但是……若是这场宴会办了，她想要要挟的人，一直没有时间见她，与她谈应当如何？ 在这个时候，堵的应当是人胆量问题了。 怎么说呢，虽然说，皇后她身后的背景着实不错，官与官护，官与官扶。 她明日邀请的女眷中，自然也是有自己这派的官员女眷在手上的。 若是她一直将人 扣下，不论是皇帝这边的人，还是赵堇城这边的人都会有所动作，毕竟……人家虽是女眷，但也不是傻子，这些女眷中，聪明的女人可不占少数啊！比如说若虞…… 而且，皇后也不可能因着此场宴会，而将自己这一派中的官员全部都给得罪了吧？ 这皇后又不傻，自己拿什么维持的关系自己心头清楚，这若是一个两个对她不满吧，倒也是没有什么的，因为，她再怎么说也是皇后，身份在那里，胆子小一些的人压根儿就不敢与她对着干！ 但是……倘若对她不满的人多了，都聚在一起呢？ 这就算是……挡着流水的沙子，或许一小堆起不了什么关键的作用，但是……多来几堆呢？ 这个道理，赵堇城是相信，像皇后这样的人，是不会不懂的！ 皇帝自然也明白了自家皇兄想要表达的事情，当下便笑了笑：“朕明白皇兄的意思了，放心吧，明日朕会看着办的，不过，在此之前，朕还是得与皇兄说明白，在这种关键的时期，皇兄可莫要再像今日这般，冒这般大的风险，贸然来见朕了啊！” 在这种时期，他们这样见面，是当真不太好的！ 赵堇城低了头，告了罪，沉默不事。 皇帝在上头瞧着自家皇兄这般，他当下便叹息了一声儿，摇头道了一句：“朕也知晓，皇兄今日也是因着太担心皇嫂的安危了，所以才会这般不管不顾的进宫来与朕面见，其实……说到底，皇兄可比朕幸福多了啊！” 伸手拍了拍赵堇城的肩膀，皇帝感叹道：“毕竟……你与皇嫂还有那么多的幸福日子可以过，而朕与玉容却……” 安玉容？ 提起这人，赵堇城倒也明白了，安玉容的时日……似乎也不多了，讲真的，他们也着实够苦的！ 赵岷苦笑了一声儿然后道：“罢了，反正今日皇兄你也来了，不如，就陪朕喝喝酒，聊聊天吧，或许……这会是朕最后一次，与皇兄你喝酒聊天了！” 第360章 她教会他的道理 这话说得绝望又可怜，赵堇城听了都不忍心拒绝了。 “皇上如今这龙体……怕是饮不得酒吧？”赵堇城拧眉看了赵岷好一会儿，才道了这么一句。 赵岷在听到自家皇兄这话后，当下便苦笑了一声儿，随之直接转身去了一个摆着许多文卷的架子上，掀开了上面盖着的帘了，赵岷将帘子下头盖着的酒坛子给抱了出来。 随之便又道：“皇兄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怎么说得跟朕不喝，便能够多活几年似的！” 赵堇城在听到这话后，当下也只是拧了拧眉头，未再说些什么。 若是平常的话，赵堇城这个臣子，在听到了天子这样的话，定然会说：“皇上鸿福齐天，万岁天子，怎会如您而言一般，皇上可莫在说丧气话！”这类的。 可是现在，赵堇城十分清楚赵岷的状况，这样没用的话，他说出来也跟没有说似的，他一向不喜欢废话，虽然在必要的场合会应对着说一些，但是……就现在的这种情况，他是当真不想说！ 赵岷没有听到赵堇城的后话，有些意外，抬眸看了自家皇兄一眼，随之便又笑道：“皇兄如此，朕倒是有些不习惯呢，今日怎么就没有说朕在说胡话了？” 赵堇城在听到这话后，先始的时候没有作声，过了好一会儿后，便又问了一句：“臣说皇上在说胡话，便当真是胡话吗？” 这话问得赵岷都是一愣，他不过只是想与他开个玩笑而已，但是，却并没有想到，他的这个玩笑，却未能引起他笑。 有些尴尬的动了动，赵岷抱着酒坛子又去旁边寻了两个茶杯过来，然后将酒给倒进去：“大内官不让朕饮酒，再者，这个时候也不太好低调的寻酒杯，皇兄就将就一下，用茶杯代替吧！” 赵岷帮赵堇城倒酒的时候，手一地在打抖，赵堇城拧着眉头瞧了好一会儿，确实瞧不下去了，之后便直接伸手一把将他手里的东西给抢了过来，然后开始倒。 赵岷看了一眼赵堇城，突然间，他勾了勾唇，然后问了一句：“皇兄是不希望朕死？” 赵堇城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这人会问他这么一句，手上的动作一顿，过了好一会儿，他帮继续自己手上的动作，然后淡淡的回答道：“作为您的兄弟，就按以前您对臣的态度来讲，臣是当真不太喜欢您！” 所以，他是死是活，他压根儿就不怎么上心！ 赵堇城可不是什么菩萨心肠的人，赵岷这个人对他如何，他心里头是有数的，他对他不好，往常还一直给他挖坑来着，这些事情他不提，但是并不代表他不记得。 赵岷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倒也没有生气，反倒是注意到了他这话后面的意思，当下便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问了一句：“方才皇兄说，作为朕之兄弟，朕的死活与皇兄不相干，那不是兄弟呢？” 将手中的酒坛往旁边一放，赵堇城直接端起一杯酒，递到了赵岷的面前，随之便道：“但是，作为臣子，臣还是希望皇上龙体安康，因为……国不可一日无君！” 这话赵堇城说得十分的认真，赵岷在听到这话的时候，都十分的意外，看了自家皇兄好一会儿，都没有回过神来。 他一直以为，赵堇城应当是恨不得他立马死的那种，因为……如果按常理来讲，这个位置就应当是属于他的！ 也是父皇先前不知晓赵堇城是他的儿子，若是父皇知晓了，那么，定然会直接将这个皇位传给他的，不然，哪里会有那般多的事儿？ 父皇先前会那般的对待他，那是因为父皇并不知晓他的真实身份，以前，父皇曾与大内官闲聊之时，也提过，若是皇兄是他的儿子，这位置，他定然会直接传给他！ 这件事情赵岷一直在装作自己不知道一般，因为，他也是前来给父皇请安时，无意中听到的，当时父皇说，赵堇城这个人，什么能力都很强，也是一个君王的料，可惜的是他的身份…… 而赵岷记得清清楚楚，当时父皇还在惋惜，为何自己的儿子，却没有一个能够像赵堇城这般的优秀！ 这事儿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伸手接过杯子，赵岷直接一口饮尽，赵堇城还未开始动呢，便直接看到了自己面前的人将那一杯酒一口喝了下去。 正想开口让他慢些喝呢，结果便又听到了赵岷道了一句：“皇兄知道，为何朕会将这位置拖在你的儿子身上吗？” 明明这人是叫他来喝闲酒的，结果这喝着喝着，倒聊起这事儿来了！ 看了赵岷好一会儿，赵堇城直言不讳地答：“因为皇上不 想将这位置传给臣，您传给永儿，那是因为您知道，永儿是臣之子，而永不过周岁，理政，能力不足而以，故，您算准了，永儿继位后，臣定会帮之辅政，说到底，您还是不想承认臣之能力！” 哎……这人竟然全都知道？ 赵岷有些意外，看了赵堇城好一会儿，随之便笑了，然后问：“皇兄，你到底知道多少？” 这事儿他是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讲过的，就连容儿他也没有说过，但是，皇兄却都清楚，也怨不得父皇会那般认可他这皇兄的能力了，可惜啊可惜，太妃在承认他之身份时，晚了一些，赶在了父皇驾崩之后才说出来，不然，这江山，可就当真是没有他什么事儿了。 伸手又帮自己倒了一杯，赵岷问了赵堇城一句：“若非是当初因为你的生命受到威胁，是否老太妃压根儿就不打算将你之身份给说出来？” 赵堇城闻声，轻轻的点了点头：“我早前便知晓了自己的身份，父王临终前，都告诉我了，只是，他说了，臣之身份于母妃来说，也是心里头的一个结，故多年来我一直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般，若非是因为当初臣之生命受胁，臣之真实身份会永远不会公开！” 赵岷在听到这话的时候，愣了好一会儿，随之便苦笑了一声儿，道：“那都怪是朕当初逼得太急了。” 说罢，他便又直接一口将那杯酒给饮尽了。 赵堇城看着皇帝这样喝，本来是想阻止一二的，但是，这人这样子，他倒也是有些不忍心了。 他跟皇帝两个人的感情虽然着实算不上亲密，但是，到底是有血缘关系在的，况且，就他这病秧秧的样子，他瞧着也不忍心，所以，想到了他时日无多，心头还是有些不舒服。 既然赵堇城都知晓了他选择让永继位的目的，那么，赵岷也不打算再对他隐瞒些什么了，直接开口道了一句：“皇兄可知，若是父皇在死前便知晓皇兄之身份，这个高位，可会是实实的落在你的身上。” “那又如何？” 赵堇城在听到赵岷这话的时候，直接反问了他一句：“皇上如今后面的事情不太顺利，但是，目前您还是如愿的坐在了这把龙椅之上，您可开心？” 赵岷：“……” 赵岷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赵堇城会直接问他这么一句话，愣了好一会儿，一时间，他却不知晓应当要如何回答。 没有听到这人的答案，赵堇城却突然笑了：“看吧，您自己都知道，您虽然坐到了这个位置，但是，实际上您是一点儿也不开心的。” 一口将自己手中所端着的杯子里面的酒给饮尽，赵堇城将杯子捏紧：“人生于世几十载，最重要的，并不是那至高无上的权力，而是让自己开心快乐的过完这一生，与其在高处的地方受着寒，不如在低处温暖地过活着，皇上可，在臣未遇到臣之发妻时，臣是什么样的思想吗？” 姜氏？ 赵岷闻声一愣，眉梢微动，看了赵堇城好一会儿，便问了一句：“不知，皇兄是何思想？” 侧头看了赵岷一眼，赵堇城勾了勾唇：“您是知晓臣当初心仪之人是贵妃娘娘的，臣再提，望皇上莫要在意。” 这一点他着实是知道的。 不过……他对于此点，还是有些在意的，比起在意，他却更想听听皇兄当时的想法。 轻轻的点了点头，他道：“皇兄但说无妨。” “当初的臣，满心满眼都是她，但是，自因一些意外，榆儿嫁与臣之后，臣慢慢的从她的身上， 到了不一样的人生。” 当初的若虞，可是为了能够生存下来，什么法子都想过，她为了能够得到赵堇城的庇护，也设计过一些事情，更在赵堇城面前挣过表现，让赵堇城看到，她是有可利用的价值的！ 当初赵堇城也做过不少幼稚的事情，他想用自己的身份啊什么的去吓唬她，可是，她非但没有被他给吓到，反倒是迎难而上，反借着契机一步一步在府中站稳了脚跟。 赵堇城在若虞的身上看到了她的坚强执着的一面，再后来知晓了她的过往，赵堇城也感悟到了许多，人活一世，能够平安无忧，是一件多么可贵的事情。 而若虞也间接地教会了他，与其守着冰冷的权力，不如珍惜着温暖的眼前人！ 第361章 怎么喝酒了？ 这种道理或许赵岷一辈子都无法理解，但是，赵堇城却了解得极深！ 当然，若是他没有遇到若虞的话，他也是不会理解的！ 赵岷看了一眼自家皇兄，当下便勾了勾唇：“皇嫂这个人到底有什么地方吸引你的？” 赵岷在问这话的时候，赵堇城当下便勾了勾唇，他并没有直接回答皇帝这个问题，反倒是直接问了他一句：“贵妃曾不择手段地设计过我，可见其心机有多深，臣请问，这样的贵妃娘娘，她又有什么地方吸引您？” 赵岷在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突然间便明白了，他这一问，压根儿就是多余的！ 一个人能够吸引另一个人的原因其实挺多的，但是，能够成功的，却只有那么一两点。 当你心里头当真是装下了一个人后，就算那人十恶不赦，就算那人心狠自私，当你真的将人放在心上后，即便是知道了那人的真面目，你也愿意包容对方的一切。 安玉容这个女人着实不太好，心思狠毒又自私，对他所说的话，也是十句有九句都是假的，还有一句也极有可能是半真半假的那种！ 虽然她这般不好，但是，他心里头有她就是有她！ 赵堇城看着皇帝脸上的表情，当下也明白他已经知晓了他之意，当下便微微的勾了勾唇，然后道：“爱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这人，爱便爱了，理由什么的，听起来也会不那般真实，如皇上您所想一般，贵妃于别人来讲，可并不是那般完美，可是，她在您的心里，已经是无人可替代，即便是这世上有更多更好的女子，都不及有一身缺点的她。贵妃于您心中是何位置，臣之发妻也是于臣心中是何位置，也许更甚！” 赵堇城在说这话的时候压根儿应当不在意是否会得罪皇上，在这种时候，赵岷也不是一个不分是非的人，他知晓，就现在的情况来讲这些情感上的事情，于他们所办的正事面前，不值一提！ 而皇帝也是深深明白这一点的，所以，他也不会与他计较这些，即便会计较，也会在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之后才会开始计较！ 不过……他能撑到那个时候吗？ 再次搬起酒坛为自己的杯子里倒满了酒，赵堇城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赵岷瞧了一眼自家皇兄，当下便也深思着。 目前的情况到底是如何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可是……清楚归清楚，但是有些事情…… “前些日子你寻的那什么华先生，就是帮你翻译出周学士的那些账本的，那可是皇嫂的师父？” 赵岷最先始的时候也调查过一些关于若虞的，但是吧，有些事情他还是调查得不是很清楚。 华先生这个人，一向都是心向于江湖的，怎么会管这样的闲事呢？他也曾查过，知晓了华桒是若虞的师父，而他在调查的时候，除却知晓了华桒是若虞的师父外，也知晓了他这位皇嫂曾对于她那位师父的一些感情！ 赵堇城也是没有想到，华桒会问他这样的问题的，看了一眼窗外，赵堇城道：“方才臣与皇上说过，当您心头当真放着一个人的时候，您心尖儿上的那个人的所有一切，您都会包容。往事已过，两人都有了自己的归宿，在这个时候还旧事重提，于谁都没有好处！” “两人都有了自己的归宿？”赵岷在听到自家皇兄这话的时候，意外极了！ 华桒是个什么样的人喃？他也曾听过一些关于华桒的江湖传言。 传言这个人一向都是那种沉默寡言的那种，他高傲又冷漠，于这世上任何人，任何事都水怎么放在心上，他在江湖上的声望极高，虽为京城人士，但是却一直于外云游，在京城里这么多年来，也只有他这位皇兄这么一个知心的好友！ 这些事情，本来赵岷最先始也是不会知道的，但是，后来因为调查了一下赵堇城，所以说，他也知道了很多的事情。 而至于华桒本人的私事，他是调查不到的，若不是因着现在听到了自家皇兄说起，他也不会相信，像华桒这样的人物，也还会去寻自己的归宿！ 当然，若不是因为他知晓赵堇城是与华桒一向交好的，赵岷也不会相信这话的，因为……畎离谱了一些！ 业个人在江湖上行走，像华桒这样潇洒的人，是不会愿意让自己有所羁绊的，这也是为什么，寻常男子于而立之年，都是几个孩子的爹了，而华桒却还是始终一人的原因！ 赵堇城知晓，赵岷也是因为有感而发的，所以才会问起华桒的事情。 侧头看了一眼赵岷，赵堇城便又帮他倒了一杯酒。 而彼时的怀晋王府！ 因着明日要进宫赴皇后娘娘的宴会，若虞这晚倒是有些睡不着。 怎么说呢，明日宫里头的那场宴，可不是一个什么普通的宫安，这其中牵扯到的关系，若虞十分的清楚。 而赵堇城说，他要进与皇上一同商议此事，但是，那人这都去了两个时辰，却一丁点儿的消息都没有，这倒是让若虞有些担心起来。 “主子！” 玉儿瞧着自家主子还坐在那处发着呆，当下便直接上前对着自家主子行了个礼，玉儿拧眉道了一句：“主子，您在这里都坐了两个时辰了，奴婢知晓您这是在担心着王爷，但是……再怎么担心，您也得先吃些东西不是？” 夜都已经深了，若是平常，早就过了用膳的时辰，今日王爷回来的时候，便正是用膳的时辰，可是，因着王爷一回来便听说了明日皇后娘娘会宴请官员女眷之事儿而急忙进宫去见皇上了。 王爷做事儿一向都是有分寸的，玉儿也相信，像王爷这样的人，是很清楚应当如何做才能缓解如今这状况的，可是，自家主子是担心的啊，一直担心着的那种！ 自王爷走后，她也没有去用膳，而是一直坐在这里发着呆，似是在思考些什么，但是，玉儿却觉得，主子这就是在担心王爷是否有危险！ 若虞在听到玉儿这话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随之便又拧着眉头道了一句：“他一向都是有分寸的没错，可是……我现在担心的是，他遵守不了这分寸！” 赵堇城做什么事儿，他的心中都是有谱儿的，可是……在遇到有关于她的事情，她有些担心……他会抑制不了自己的行为！ 赵堇城的心中，她有多么的重要，若虞是十分的清楚的，他对她的爱，犹如她对他一般，深受到了骨子里。 赵堇城也曾与若虞说过，这浮世万千，而他唯爱她，这万千尘世均可与他无关，但是，有关于她的全部都不行，哪怕是一丁点儿…… 赵堇城于她这般，她又何尝不是，所以，他都这般晚了还未回来，她也自然是担心的！ 现在都快子时了，若虞若是说自己不饿，那是不可能的，明日进宫，为以防万一，她也还需要准备一些东西，于是若虞便直接让玉儿下去帮她准备了，让 玉儿准备完毕之后，便自己回房休息去。 玉儿虽然有很多话想与自家主子说，但是，在瞧见自家主子这般之后，她也知晓，自己的任何安慰都是不顶用的，于是乎，便直接屈膝对着若虞行了个礼，再后玉儿便退了下去。 近日来若虞也操心了不少事情，在等赵堇城的时候，她也是累了的，所以，坐在凳子上，她感觉有些累的时候，便直接趴下来睡着了。 而等到赵堇城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子时三刻了，这个时辰，府里各院的灯都着不多熄了，只是主院主屋里头的灯却依旧亮起的。 今日他与皇帝喝了不少酒，但是，为了不耽误事情赵堇城都是心里有度的，他虽喝得多，但是却并没有喝罪。 回到主屋的时候，他便瞧见桌子上正趴着一个人。 瞧着那桌上的身形，赵堇城心里一疼，微微拧了拧眉头，便轻手轻 脚的走上前去，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披在这人的身上，随之便弯身将人轻轻的抱了起来。 若虞睡着并不熟，故而，绕是赵堇城的动作再轻，再小心翼翼，若虞还是醒了。 睁眼便瞧见赵堇城，若虞眼皮很重，伸手便直接环上了赵堇城的脖子，在他的怀里蹭了两下，闭着眼睛问了一句：“怎么回来得这般晚？” 赵堇城听到自家娘子的声音时，也极其的意外，看了怀里头的人一眼，他问了一句：“可是为夫将娘子给吵醒了？” 若虞闻声，在他的怀里摇了摇头。 赵堇城看了一眼自己怀里头的人，温柔的笑了笑，随之便笑答了一句：“明日宫宴，娘子安心去赴便可，为夫与皇上都已经商量好了计划，皇后明日，定然不会得偿所愿！” 若虞在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也是一点儿也不意外，她现在很困，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在他怀里点了点头，若虞便直接问了一句：“你怎么……喝酒了？” 第362章 扛起走！ 赵堇城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自家娘子竟然会关注这一点，当下便是一愣，不过片刻便反应了过来，将她温柔的放在床榻上，他伸手替她盖好了被子，然后低头在她额间上一吻，答：“今日皇上心情不佳，为夫便陪了陪，娘子且先休息吧！” 在听到赵堇城这话后，若虞安心了，迷糊的点了点头，然后拉好了被角，往自己身上一搭，随之便又往床内一滚，整床被子都裹在了她的身上，将自己裹成一条蚕蛹似的！ 赵堇城在旁边瞧着自家娘子这般，当下也有些哭笑不得，瞧着她这般，也不会将自己着凉，赵堇城这才松了口气，叫了一个下人来帮他打来了水，赵堇城泡了个澡后，便又去了书房，继续处理自己未处理完的事情！ 若虞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都已经快入辰时了，睁眼的时候，若虞瞧着了那熟悉的床帘，之后便也忆起了昨夜赵堇城将她抱到床上睡觉的事情，看了一眼自己身边，早便没了属于他的温度，这人莫不是一早又出门了？ 正想着呢，若虞又突然记起，今日是朝会，赵堇城一早便进宫去上早朝了。 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若虞都快被自己惷哭了，叹息了一声儿，正想叫玉儿与暗香呢，结果外头那俩丫头听到了她这里头的动静，便直接推开了主屋的门走了进来。 “主子，咱们得快些准备准备进宫了！”暗香上前，屈膝对着若虞行了个礼，然后便道了这么一句。 皇后这个人也是个聪明的，特意将宫宴设在了中午，今日早朝，若不到巳时二刻，朝会是散不了的！ 往常的朝会，并没有这般久的，但是，后来因为皇帝想要急于解决的事情太多，所以，朝会在这段时间都延长了，再加上有时候收到某些官员被弹劾的奏章，那些对于大宋影响有些大的，皇帝也是会亲自审理的，所以，便也会延长朝会。 而皇后将宫宴设在中午，而像若虞她们这样的命妇，到宫中的时辰必须得在巳时前。 这皇后故意这样，其目的，就是为了让那些官员知道，自己的夫人都在她的手上！ 当然，皇后的请誎是昨日就发了过来的，但有些官员因公事，或是……别的什么事儿没有回到府中，便会不知晓她的这一场宴会，而选择 在中午办，也就是想再次提醒一天大家罢了！ 明白了皇后的用意，若虞突然间觉得，这人的思想着实太可怕了一些，若是别人的话，定然思虑不到她这般周全。 而若虞在听到暗香提醒她应当快些准备进宫的话后，当下便点了点头，随之又问了一句：“王爷是何时离去的？” 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暗香道：“这个奴婢便不知晓了，不过，按照往常，王爷应当是天未亮便去朝会了吧？这次日子王爷也是挺辛苦的，昨夜他与疾风可是丑时才回来呢！” 听到这话，若虞眉梢动了动，轻轻的点了点头。 玉儿将若虞的衣裳拿了过来，帮若虞更好，暗香便又扶着她去，帮她梳着发髻，玉儿瞧着，便去帮将洗脸的帕子人弄好。 因着今日宫宴，若虞自然得穿着王妃该有的行头去赴宴。 讲真的，若虞一向都不太喜欢头上戴过多繁琐的头面，可是，一个王妃该有的头面就是很多，她近来也是闲散惯了，今日再将这王妃的头面戴上，感觉自己的头上顶是了一堆沉重的石头似的。 不过半个时辰，暗香便将她的发髻梳好，妆上好，若虞拧着眉头瞧着镜子里头的自己。 若虞姿色也算是天香国色，倾国倾城的那种！ 平日里她素来都只是简单的戴一枝珠钗或玉钗便可的那种，首饰虽戴得简单，但是，她整个人瞧起来又清雅秀丽，但今日这身头面还真的是……华丽得…… 暗香瞧着自家主子正瞧着镜中的自己发呆，当下便是一愣，随之问了一句：“主子，奴婢可是将您这发梳得不好？” 连忙摇了摇头，若虞道：“不不不，只是突然间觉得……许久未戴这般多东西，感觉脑子要塌了！” 脑子……要塌了？ 听到自家主子这话，暗香与玉儿当下便忍不住笑了出来。 “主子，您这话说得也太过于夸张了些。”暗香拿起梳子再帮自家主子整理了一下发髻，再看着镜中的主子，她笑道：“您身份贵重，这身行头也是进宫必须得有的体面，您若是如素日里那般简单打扮，皇后娘娘到时定然会觉得您对她宴会的不重视了！” 这话暗香得没错，若虞也是明白这一点的。 轻叹了一声儿，若虞道：“罢了罢了，先去用膳吧，用完便直接进宫了，瞧着这时辰，也不早了！” 严格来说，这个时辰已经算是晚了的，不过，若虞觉得，她去得再早也是没有什么用的，反正一到正宫门，也不是立马能够进去的。 而且……在今日这种时候，她去得早了也不太好！ 暗香扶着自家主子去用早膳，便问了一句：“奴婢昨夜听疾风说过，今日皇后娘娘所办的这场宫宴，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说是想要用您们去牵制一些朝臣，如此的话，您去宫中，也太危险了些。” 疾风居然会与暗香说这些？ 有些意外，但是若虞却还是有些开心的！ 这种事情，一般来讲疾风是不应当与暗香说的，但是，疾风却与暗香说了，那便表示，疾风也是诚心待暗香的，所以，什么事儿，他都不愿意瞒她。 暗香能够遇到疾风这样的人，也着实是幸运的。 伸手拍了拍暗香的手，若虞笑着安慰她：“你且放心吧，这些事儿我自然一早便知道了，莫要担心，没事儿的，再者，昨日王爷为何会出去那般晚才回来？不就是去处理这事儿了么？今日你便于府中呆着吧，玉儿陪我去即可！” “主子！”听到这话后，暗香当下便愣了一下，“怎么了？为何不让奴婢陪您一块儿去？您若是在宫里遇到了什么危险的话……” “你能救我出宫？”直接打断了暗香的话，若虞笑看着她，然后道：“不带你一块儿去，一来是因为那里危险，二来是因为你又不会武，到时候若是拖了我的后腿怎么办？” 暗香也知晓自己不会武，若是当真宫里头出事儿，她也着实会成为自家主子的麻烦。 虽然主子嘴上是这样说的，但是，暗香知道，自家主子并不是这个意思，她是当真担心她会受伤！ “可是……” 伸手拍了拍暗香的手，若虞微微一笑：“你且放心啦，宫里头虽然有皇上，王爷及疏影，但是，你要知道，皇上不可能明目张胆的护我，皇宫的后宫到底是皇后娘娘的地盘，王爷再大家，他也是个外臣，而疏影……她虽极为想救我，但是，莫要忘记了，永儿还需得她带，她亦不可有事儿，所以，今日我决定带上玉儿，那是因为，玉儿与我都会武，在必要的时候，指不定还能够有一线生机呢！” 说这话的时候，若虞也是认真的。 赵堇城虽然说已经处理好了，但是若虞觉得，还是应当要小心一点儿为好，赵堇城估计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应当也是做了一些护她的准备。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不让暗香去，还有一个原因便是……暗香不知晓她与疏影商量好的事情，所以，她有些害怕她看到疏影的一些做法后不理解。 毕竟……她们到底也是多年的好姐妹了，若是在这事儿上有了再大的误解，若虞觉得，她也太对不起这两人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她便更不能带着暗香去了。 伸手拖了一下自己头上的东西，若虞突然想到了些什么，转头看了一眼好暗香，然后便又问 一句：“有没有大一点儿的布袋，能够将我这些头面都装起来的那种？” 说着这话的时候，若虞还伸手指了指自己头上戴着的东西。 暗香与玉儿在听到自家主子这话的时候，当下便是一愣，十分迷茫的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玟儿她当下便忍不住问了一句：“主子，您要那东西做人才以？莫不是觉得到时候宫宴上的东西吃不完浪费，所以想偷偷地带些回来？” 暗香这话问得若虞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拍了拍暗香的肩膀，若虞笑道：“哪有，你这想象的能力，也太过于丰富了一些。” 伸手戳了戳自己头上戴着的东西，若虞一本正经地道：“是准备装我头上这些东西的！” “主子，这些东西您戴着便好，怎么要布袋给装起来？”暗香在听到自家主子的话后，当下也惊讶得紧。 若虞在瞧见玉儿这般模样后，当下便忍不住笑了出来：“皇宫里头高手云集，到时候要抓我，我若不服被抓定当是会跑的，到时候这些头面会影响我的发挥，但是，若是随手一丢也太贵重了些，丢了我肉疼，还得便宜了那些要害我的人，所以，等到有必要的时候，我便直接将这些东西从头上摘下来，放在布袋里扛头上走！” 暗香：“……” 玉儿：“……” 自家主子还真是……奇人啊！ 第363章 怎么没瞧见 一般来说，遇到了这样的情况，肯定是第一时间想着怎么逃命才对的吧？她们家主子倒好，只想着这身外之物，还说什么……掉了怪可惜的？ 不过，自家主子就是这样的性子，她能够说出这样的话，那便也代表着，自家主子还是正常的。 若虞瞧了一眼自己身边的这俩丫头，当下便笑了：“你们也莫要担心，这事儿王爷那边是做了准备的，今日我进宫去赴宴，就以我与玉儿两人的身手，就算逃不出皇宫，但是，跑去找王爷自救还是行的！” 毕竟赵堇城说过，他是做过准备的，所以，到时候她想要找他，也应当不是一件难事儿！ 暗香虽然是不放心的，可是，也正如自家主子所言一般，她一个不会武的人，跟着主子进了宫，到时候，估计什么事儿也帮不上忙不说，还极有可能成为主子的累赘！ 伸手拉起了旁边玉儿的手，暗香连忙道：“玉儿啊，主子的安危可就得拜托你了，宫里头的宫规啊什么的都十分的严苛，你先前在宫里头待了那般久，应当也是知晓的，多余的话我不说你也是知晓的，主子的安危……” “好了好了，你且放心吧！”瞧着暗香还想要继续说下去，玉儿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拍了拍暗香的手，她示意她放心，然后道：“主子不光是你主子，也是我主子，主子之安危，我自然是会顾的，你且放心吧。” 若虞瞧着暗香这般，当正点便也笑出了声儿来，点了点头，她拉了拉暗香的手，然后道：“如玉儿所言一般，你莫要太担心了，你若是实在无事儿，便在府中帮我做一些好吃的吧，等晚上回来我定然是饿极了的，到时候要填肚子啊！” 暗香也知晓，自己在这个时候，说什么也是废话了，当下便点头应了下来：“好，那奴婢……奴婢为您准备您最爱吃的糕点！” 点了点头，若虞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手，然后便提着裙子往府外头走。 外头玉儿先前已经吩咐好了人等候着了，如今时辰也着实不早了，怀晋王府离皇宫并没有多远，过几天街便到了，现在这个时辰过去，也正好能够赶上。 皇后今日定然也会拉着她问好一些问题，她只需要都小心一些回答便好，只是……又有一段时间未见到疏影与永儿了，今日进宫，也自然会见着的，而此次的宫宴，想必皇后也想见见，如今疏影对待若虞的态度吧？ 玉儿的话一向不怎么多，在这样的时刻，玉儿也知晓，自家主子有许多的事情需要思考，所以，在进宫的这一路上，玉儿都十分的安静，等到快到皇宫时，玉儿便从马车下来，在外与马车同行。 等到她们到了宫门口时，便正恰瞧着一些夫人陆陆续的带着帖子进宫。 马车一停，若虞便深吸了一口气，起身便从马车上下来。 玉儿瞧见她时，当下便连忙上前将自家主子给扶了下来，而她们一下来，便有人直接上前来屈膝对着行了个礼问安，随之便道了一句：“王妃来了？妾身见过王妃，本来还以为，妾身在这宫宴上会有些不自在呢，好在王妃您今日也来了，如此，妾身身边倒也有了个说话的人了！” 这声音是听着熟悉的，因着若虞正在下马车，没有立马去看说话的那人，等到她站稳了之后，便瞧了一眼方才与自己说话的人一眼，这位夫人瞧着倒是有些许眼熟，年纪瞧着应当同她是一般大，但是……她虽然瞧着她有些面熟，可是，还是不知晓这人到底是什么人。 但是因着礼貌的问题，她微微一笑，颔首道了一句：“夫人这话言重了，皇后娘娘办的宴，你就算识不得其他的官眷夫人，但是，皇后娘娘还是认得的吧？” 这话若虞也承认自己说的是废话了，皇后办的宴会，一般有身份的一些官家娘子，哪个不认识皇后？ 就算是不认识，但是，也都是有眼睛的啊，瞧着人家瞧着什么，不就都明白了么？ 那位夫人闻声，当下便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道：“王妃说得对，倒是妾身说得太不恰当了，您莫要见外！” 点了点头，若虞也未再与她多说些什么，直接让玉儿扶着她，便往宫里头走。 其实，就现在的这种情况来说，她也不宜与别家的女眷有所牵连，因为，皇后那个人，疑心也是极重的，她现在与这些女眷多说话交流，那可都是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的！ 至于是什么麻烦…… 若虞想着，当下便忍不住抖了抖，轻咳了两声儿，随之便直接一手提着裙子，自己加快的步子往宫里头走。 方才与若虞搭过话的那位夫人，瞧着了怀晋王妃就算是躲瘟疫似的，提着裙子跑得比谁都快，心头自然也是不太高兴的。 她知晓怀晋王妃的身份尊贵，其夫君还是皇上的亲哥哥呢，不过话又说回来，她也是好心好意的与王妃打着招呼，怎么王妃就……态度对她这般的冷淡？ 有关于这一点，这位夫人还是有些不爽的，她认为，怀晋王妃不应当对她这样的态度，所以，送走怀晋王妃的时候，她的目光还温和得紧，但是，等前头的人走远了，脸上的表情立马便变了！ 她旁边的丫鬟也是一个察言观色的，当下睢着自家主子这脸上的表情，立马拍马屁似的道了一句：“夫人，奴婢听闻，咱们这位怀晋王妃虽然家世什么的都不错，但是啊，她自小，便是在那种乡野的小地方长大，不识什么礼的，所以，您莫要与她生气，您若是与她生气了，那也太不值当了！” 这话明显也就是在拍她马屁安慰她的，不过……是个人都喜欢听好听的话，这位夫人自然也是不例外，听到自己丫鬟这话，当下便笑了：“我自然知晓她是一个乡下地方长大的人，她这般没礼貌，我倒也不同与她计较，不过……今日皇后娘娘所办的这场宴，压根儿就没有想过会给她什么好脸色看，等着瞧吧，今日，可有得她受了！” 说着，她拿起帕子掩着唇便笑了笑。 旁边的丫鬟瞧着，也应和了两声儿，随之便直接扶着自家夫人往宫里头走。 这萧后倒也是一个极有能力的人，若虞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不过才短短的几日而已，这萧后竟然能将这场宫宴办得如此成功。 起初她以为，这场宫宴准备得急，所以，她办出来的宫宴应当也不过只是应符一下场合罢了，但是，现在看到这宴会后，若虞倒是她觉得自己的想法太……那什么了！ 这场宫宴，萧后不但办得好，还办得精致，一点儿也不亚于那些准备了十天半个月的那种！ 若虞在惊叹萧后的能力之时，也不忘记观察这四周，萧后想法与手段，可都是了得的那种，虽然大致知晓萧后办这场宫宴的目的，但是吧，这人具体会如何做，若虞是一点儿也猜不透！ 看了一眼这四周，若虞倒也是发现了，这场宫宴上，那些上着水果点心的那些宫人，个人都是下盘急稳，一瞧便是练家子的那种！ 若虞虽会武，但是，她却可以说是那种学艺不精的，以她与玉儿两人这样的水平，要应对这些一等一的高手，而且……还并非只是一个怕是有些麻烦，不过……这硬的不行，她们也只能来软的了，若是软的还不行……那她便也只能将所有的希望放在赵堇城的身上了！ 若虞一去后，便直接去在一个亭子里坐着与一个太师夫人聊得火热，若虞按照礼数，便直接上前去给皇后请安报到了。 皇后在看到她后，当下便笑得更加灿烂了，上前直接伸手亲自将人给扶了起来，萧后温柔地笑道：“皇嫂来啦？那般太好了，今日本宫瞧着这天气不错，便想着，在这样的日子里，约起大家一块儿来坐坐，培养培养感情，也是极好的！” 这话说得……若虞压根儿就不信，不过，她虽然是心头不信的，但是，还是笑着道了一句：“娘娘当真是细心，这事儿，臣妇可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于此，臣妇自愧不如！” 这话倒是好话，任谁都是爱听的。 旁边坐着的几位夫人在听到若虞这马屁拍得极好，当下便也连忙拍手称赞应和。 若虞就静静的在旁边听着这些人的话，多余的话倒也没有说。 皇后应和了旁边的几位夫人之后，便直接笑着拉起若虞的手，然后道：“还是皇嫂会说话，本宫也没有做什么事情，被皇嫂这般一说，倒像是本宫干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一般！” 若虞闻声，当下便也只是礼貌性的笑了笑。 皇后自然也是注意了若虞的表情好一会儿，随之便又佯装着寻人的模样，往四周看了一圈儿，最后便问了自己的贴身丫鬟一句：“对了，怎么没有瞧见疏妃娘娘来太子前来啊？！” 第364章 怎么教训她？ 疏影？ 在听到她们说起疏影的时候，若虞眉稍微动，就这些长舌妇定然会拿疏影之事儿做些文章。 “咦，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疏妃娘娘以前应当是怀晋王妃的贴身婢女吧？” 若虞闻声，微微地勾了勾唇，脸上是挂着笑的，但是声音却凉得紧：“张夫人说笑了，如今这疏妃娘娘的身份是大不同以往了，就算是咱们瞧见了，也是得行礼问安的！” 这些人说这些话又想做什么，若虞又怎会不知？虽然她很讨厌这些人这样的嘴脸，不过……在这种时候，她却又不得不借用她们这副嘴脸！ 有些聪明点儿的夫人，在听到她这话的时候，也差不多明白她说这话的时候是不满疏影的，但是，偏生这位张夫人木纳得紧，听到若虞这话的时候觉得正确极了，当下便点头应和道：“怀晋王妃说得对，咱们说到底也只是个臣妇而已，哪能够与人家疏妃娘娘相比啊？” 其实这话若是换作一般没有什么心计的人，听着倒也是没什么的，可是恰好她周围的都是那些心里装了些小九九的人，所以在听到这话的时候，那也是彻底变味了。 若虞，再听到张夫人说这话的时候，本来是想开口阻止的，可是这张夫人的嘴那也太快了，她压根就没有时间来得及做什么。 旁边那一个夫人听了当下便笑道：“咱们的这些关系啊，也就张夫人您比较看得明白，哪像咱们……” 那夫人的话没有说完，但是若虞在旁边听着大致也听明白了，这人分明是在话里面骂张夫人，大致的意思就是说张夫人说这话是在酸疏妃娘娘，若虞着实是有心要帮张夫人的，不过，她这刚开口道了一句：“张夫人她也不过是无心……” 之过，望大家莫要放在心上…… 后面的这半句话，她压根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便听见有宫人来报，疏妃娘娘携太子前来赴宴了。 加太子与疏妃娘娘都来了，那么若虞这话自然也是说不出来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些人倒当真没有一个善类，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自私的想法，只要你不触及她们的利益，大家都是好姐妹，可以一起打一起闹，但是只要一有利益的接触，那可什么事都变味了！ 疏妃抱着太子前来赴宴，他们刚来没一会儿，皇后便来了。 皇后与疏影两人的关系，搞得像是不错的样子啊，后宫嫔妃那么多，疏妃的上面还有贵妃呢，贵妃都没有坐在皇后娘娘的身侧，但是，疏影却在皇后的身侧坐着了那便也足以能够表明疏影是已经渐渐地取得了皇后的信任。 疏影是一个比较聪明的姑娘，所以若虞在交代她一些事情之后，她并不担心疏影之后的遭遇，因为她知道，不论以后发生什么事，疏影都有办法保全自己。 若虞也是知道疏影的能力，所以她才会这样的……不担心，但是换作之前的话，她可能还会犹豫啊，不过，话又说回来，经过这么久的时间，她也渐渐的看明白了，这皇后娘娘做事虽然条件手段有一些极端，不过他的结果倒也不是特别的坏。 皇后本来是与一位贵妃，在商量着什么事的，但是后来正巧瞧见了疏影，便伸手将人给接到了自己身边，随之又看了一眼疏影怀里头抱着的太子，她微微一笑，伸手便将永儿给抱了起来。 疏影瞧着的时候都是一惊，但是，就现在这时候，她为了能够给皇后好的印象，她也不好说些什么。 若虞在下头瞧着，心头也是一紧，但是，碍于她现在的身份，他也没有办法将永儿给带走。 所以，她虽然看到了皇后再抱永儿，但是，她也没有办法去阻止。 而且，若虞也相信，这皇后就当还没有丧心病狂到对一个婴儿下手的吧？ 心头为永儿捏了一把汗，若虞不知，是否是因为自己担心太过，所以说都出现了幻觉的原因，她竟然看到了皇后抱着永儿对她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但是，等到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想要再次确定的时候，却并没有发现，皇后在看着她。 微微拧了拧眉透，若虞寻了位置坐了下来，低头喝着茶，心头的思绪万千，方才那一眼，她是当真不知是否是自己眼花看错了，若是当真时她看错了，那倒也就罢了，可若不是呢？皇后娘娘之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有关于这一点，若虞是没有办法确认的，再过了没多一会儿，皇后瞧这应当到场的人都已经来的差不多了，便开口道：“今日也多谢各家夫人卖给本宫一个面子，如若不然本宫备好这么多宴桌，到时候来的人一半未到，那么本宫也着实太丢人了！” 皇后娘娘说这话的意思是什么？其实在场的大家都是知道的，本来这场宴会也不是什么单纯的宴会，况且这场宴会的目的，其实大多数人都是了解的，居然都了解了，若是还不前来赴宴的话，那岂不是直接明面的得罪皇后？ 这皇后虽然可以得罪，但是人家毕竟是皇后，一国之母，你就算要得罪，那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得罪呀，所以，一般像这样的情况下，皇后即便再不得人喜，那也是有些实权的，就像今日一般，她所办的这场宴会一样，都得去赴。 宴会的开场皇后都会事先说明一下，她办此自宴会的目的。 虽然都知道他此次的目的不简单，但是皇后也不是傻子，直接在这样的地方将自己的真正目的给说出来，她说的那些理由都是那些场面上的话，说的好听罢了，若虞是知晓这些流程的，所以在皇后说话的时候，他也并没有认真的听，只是在想着这皇后到底想要做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彻底的将皇后给得罪了，所以在这场宴会，从开始到现在，自始至终，皇后都没有矣若虞说过一句话。 再怎么说，她也是皇后明面上的皇嫂啊，就连皇帝看到了她，也会尊称她一声的，但是咱们的这位皇后娘娘，压根儿什么都没有做。 明明最先始的时候，这皇后还是有意要拉拢她来着，如今是瞧着她于她而言也没有什么大用处，所以才会不理她了？ 若虞在，想到这些的时候，一点也不意外，轻笑了一声，然后直接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酒。 因为这是皇后所办的宴会，像这样的宴会一般要喝酒的，但是因为这办宴会的人，所以她也是适量地抿了一口。 皇后明明在与大家聊着天，但是目光还是像是无意一般扫了一眼若虞所坐的地方，目幽深，深不见底。 待她瞧清楚了若虞脸上表情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勾了勾唇。 如此一来，她所计划的也似乎未尝不或一试。 疏影就是坐在皇后的身边的，因为心头担心的比较多，但是，这里到底是皇后的地盘儿，她心里虽然也是担心着自家主子的，不过，她害怕被皇后发现些什么，所以，她一直强忍着，不将自己的目光往若虞那处移！ 皇后自然也是没有注意到，疏影的目光往若虞那边一瞧的，不过，聪明如她，她又怎么会这般简单的就相信疏妃投城了？ 前些日子，怀晋王府出事儿后，这疏妃便直接来对了她，虽然吧，这疏妃是失着忆的，不过，因为先前发生了一些事情，也就是之前怀晋王妃曾带着她另一个贴身婢女进过宫去瞧她，也正是因为为事儿，所以，皇后便也一直觉得，这疏影是不可信的。 但是后来她查了疏影很多方面，她都没有查出什么特别的，也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今日这场宴，皇后是一举多得的，其中一得便是想要借此宴会来试探一下这疏影。 她想试一下，看看这疏影到底是真的失忆了，还是假的失忆了，或者是，她是想要潜伏在自己的身边打探消息的那种！ 其实这若是要换成一般的人的话，皇后也不会动用这样的心思，因为其他的人对她若是不是有那么大的帮助的话，她也没必要花很大的力气去保她，既浪费时间又浪费精力的！ 不过，这疏影却不一样！ 因为，她现在可是太子的母妃，也是曾经最了解怀晋王妃的人，即便是她记不清王妃的喜好什么的，但就以她是太子“生母”这点，也能在日后给她省下不少的事情！ 皇后就是这样想的，她偷偷地调查了这疏影许久，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所以，正好借此次的宴会，查清一些事情，再来看看这疏妃娘娘到底是否可用！ “本宫方才听到，怀晋王妃正与众位夫人说话诋毁本宫呢！” 突然间皇后直接问了疏影这么一句话。 原来还想着事情的疏影一听，当下便愣了一下，不过片刻，她便问了一句：“那这怀晋王妃也太不懂尊卑了，那皇后娘娘，您打算怎么教训一下这口无遮拦的女人？” 第365章 有何高见 居然……问她怎么教训她？ 本来皇后说这话是为了试探她一二的，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人居然直接这样问她，皇后在听到这话年，当下也是愣了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道了一句:“本宫待人一向仁厚，怎么会动不动就开始罚人家呢？” 话说到这里，皇后顿了一下，谢谢地打量了疏影好一会儿，随之便问了一句:“不过这话又说回来，这怀晋王妃不是疏妃你之前的主子吗？如此，即便是主仆不成情谊却在的，而且听闻她向来对下人很仁厚的那种，如今你不帮她说话，反倒是急着让她受罚，这是怎么回事啊？” 疏影在听到皇后这话的时候，当下也迷茫得紧，眼神十分无辜地看着皇后，然后便问:“皇后娘娘说这话是真的吗？臣妾对于您所说的这些可并没有什么印象，既便是先前这怀晋王妃曾经对臣妾很好，但是，如今她冒犯了您，那便就是她的不对，即便是臣妾之前的恩人，那也改变不了什么！” 这会说话的人不论干什么事儿都是有道理的就比如说疏影吧！ 本来皇后对于她就没有多信任，但是在听到她这话的时候，她却觉得她说的十分有道理，也正如疏影说，即使这女人是怀晋王妃，但是，所谓长幼有序，尊卑有分！她就算是皇上的亲嫂，但是，她在安若 虞……哦不，应当说是……姜芷榆的面前，她也是君，而她姜芷榆是臣！ 她是皇后殿下，一国之母，而她不过是一王之妃，一地之长！ 这……就是区别！ 不过，这话是这样说，但是，在这个时候，她也不可能当真去拿若虞怎么样！ 皇后是知道自己的能力的，也知道，这怀晋王是有多么的在意这位王妃！ 萧后并不是傻子，她是明白是非的，也知道，这怀晋王若是知晓了她为难了他的王妃，那么，他定然会如同疯了一般的同她算账。 赵堇城是什么样的人啊？就连先前皇帝有那般多的实权，起初的时候也是不敢直接与这赵堇城相斗的！如今，她连皇帝当初时那般有权力，她一样不敢直接与赵堇城正面交锋！ 赵堇城虽然看着是正常的，但是，皇后知道，只要她敢动这位王妃，赵堇城就会跟疯的一样，即便是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他也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虽然皇后并没有看过这样的怀晋王，但是吧，她这个因自小，便看过不同人的神色，她这人从细节上便能够看出很多的东西，也正是因为她对于这些很和敏锐，所以她才能在这个位置上坐下来，后宫的狠角色那可不是一般的多，她能够从那些人中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这个位置，甚至可以威逼到皇上，那也便能说明，她着实是一个狠角色！ 而这样的狠角色看人的眼光也一定要灵敏！ 但是，现在皇后看到疏影的时候，却不太确定，这人到底是不是当真对怀晋王妃那般无情。 疏影是知道皇后还是会对她有所顾忌的，但是，这怀疑这个东西需要时间来一点一点的消散的。 在皇后的身边千万不可急切，平常疏影在后宫一向都很低调，但是，她却对后宫的事情看的明明白白，看到后宫的这些人，也知晓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性子，所以疏影很有信心，她能够成功地让皇后不再怀疑她！ 不过这种事情也不是会说出来的，她知道，因为自己方才所说的那些话皇后是动摇了的，在这种时候他若是再强行解释、说什么的话，反倒是会适得其反。 也就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所以她也没再开口。 皇后本来还是在等着这人的下文的，她倒是想要看看，这人到底究竟是真的想要让如她所言一般做，还是嘴上哄骗她一二的！ 可谁知道，皇后就看着自己身边坐着的这个人好许久，都没有发现她有别的神情。 宫宴还在继续，皇后也知道，她若是一直揪着这一点不放的话，这场宫宴是没有办法进行下去的，当下便笑了笑，她看着疏影，温柔地道了一句:“疏妃倒是一个明事理的，你能这般的无私，本宫很是欣慰，也罢，这场宫宴本来就是为了让大家一起增进一下感情而办的，这些不过都是一些小事罢了，若是本宫揪着这些小事不放的话，那么这场宫宴于本宫来讲也毫无意义。” 这话说的倒是挺漂亮的，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她到底是为何会这样。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皇后若是连漂亮话都不会说，那么，又怎会成为这六宫之首呢？ 疏影的心底自然也是希望若虞是不受处罚的，所以，在皇后说这话的时候，她十分淡然的点了点头，随之便又道了一句:“皇后娘娘做事向来周全，臣妾对于娘娘您的做法并无异议，您当如何便就如何。” 漂亮的话谁都会说！ 其实，这人世就是如此，漂亮的话虽是漂亮，但是，那也是需要用对地方与时候的！ 疏影说的话虽然没有皇后的漂亮但是，她所达到的效果却是一点儿都不差。 皇后在听到疏影这话年，当下便也只是笑了笑，多余的话未说，她勾唇看了一眼正在逗弄太子的疏影，便继续开始看差那些舞姬跳的宫舞。 若虞的身份可不低，她所做的地方离皇后并不算远，所以，这皇后与疏影两个人的对话，她多多少少都听了个大概，但是，这大概的内容差不多都是听完了的。 而她在听到疏影那些话后，当下心头也是松了口气，好在这呆在宫里头的人是疏影啊，若是是暗香这样的姑娘的话，估计第二天的太阳都见不到了！ 而这皇后也真的是……一个极其聪明又狡猾的女人！ 虽然她一直知道皇后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但是在今日听到她与疏影两个人的对话，她对皇后的认知又增加了一个度。 这皇后也是一个会做事的，明明是一个好好的宴会，却直接三言两语的便将疏影给勾进了自己的思维。 也好在疏影也是一个聪明的人，使着自己的这张巧嘴，便将这场风波给过过去了。 这皇后刁难人的本事可当真是一流的啊！苈虞就算是不佩服都是不行的！ 低手看了一眼自己腰间上佩戴着的香囊，这个香囊是她自己亲手绣的，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在赵堇城的身上。 也不知道他那算怎么样了，这边皇后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只是不知道，赵堇城的那边…… 想着，若虞当下便忍不住拧了拧眉头。 而彼时的皇宫正殿里，赵岷刚将事情与众大臣们议论完，下头的大蓝正小声的议论着这周学士之案。 周学士因着罪证确凿，所以被判了秋后问斩，不过，这周学士到底是在朝中为官数十栽的，于是在今日的早朝会上，替周学士求情的人，可并不少啊！ 也正是因为有人认为周学士不但贪了国银，而且还闹出过几条人命，况且，还有就是那么不巧的给人闹了出去，现在百姓们都知道了周学士的恶行，所以这周学士的事情在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些百姓若是在这方面得不到什么交代的话，当然是会出大事的。 于是乎，赵岷便直接让各位大臣出主意，最终决定将这周学士的处斩日期又提前了，提前至三日后！ 这提上日程的死刑，可是始无前例的，众大臣在听到这个决定后，大多数的人并没有觉得这过分，但是，想要保这周学士的人，还是不怕死的跑来给皇帝进言，说什么这都是有人故意栽赃嫁祸啊什么的！ 其实，有关于周学士的这件事情到底有没有人故意栽赃嫁祸，其实大家的心里都是很明白的。 若是往常，皇帝在听到这些明明已经板上钉钉的事情，还想要拼命挣扎两下的，都会直接十分生气地让他们都退下去，然后退早朝。 可是今日的事情都是十分的特殊，所以这些人想要怎么争辩皇帝都不会吭声。 赵堇城站在旁边，听着自己周边的人纷纷言那所谓的“公理”，一句话也没有讲。 反正这周学士的事情都已经是板上钉钉，不可能改变了，他也没必要再去操心些什么，现在令他最担心的倒是自家娘子的情况。 皇后那边大体会做些什么，他基本上都已经能够猜到了，可是若是想要在宴会上动一些小女儿家的心思，这个他倒是没有办法制止的。 虽然自家的娘子也是一个厉害的人，但是即便是她再怎么厉害，那也是他心尖儿上的人啊！ 她就算是有一丁点儿的闪失，他都是不允许的！ 皇帝坐在高位上头，瞧着下头站着的为一群大臣，当下便拧了拧眉头，摇头扫了一眼下头的人，他最终将目光落在了赵堇城的身上。 瞧着自家皇兄那样的神情，赵岷微微勾了勾唇角，然后问了赵堇城一句:“众爱卿看来都有异议，对于周义国之事，不知怀晋王有何高见呢？” 第366章 这样的男人 周义国，乃是周学士的名字。 皇帝瞧见自家皇兄那般模样，便也知晓他这是在担心他的娘子。 这人啊，只要心里头一旦有了自己的软肋，那便怎么也藏不住，特别是那失魂落魄的样子。 比起这个，皇帝也算是一个过来人，当初安玉容在出事的时候，他也是这般模样，不过话说回来，他自己也承认，自己对安玉容的感情可能还没有达到皇兄对皇嫂的感情那般深厚，毕竟……他的这一生太短，遇到的良人就那么一个。 赵堇城在听到皇帝的声音时，当下也是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拱手回答:“臣愚昧，臣相信皇上自有定夺。” 他不会就问了自家皇兄这么一个问题，便被自家皇兄直接给怼了回来。 由此可见，皇兄的心思当真是没有在这件事情上。 虽然皇兄对皇嫂的感情可以说是可歌可泣，但是这里到底是朝堂，这里有皇后一派的人也太多了，在这个时候，若是被那些人看出了什么破绽的话，他们用皇嫂来威胁皇兄的话，那又如何？ 毕竟，能够官场之中，混到可以上早朝的官位，那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 皇上虽然是有心提醒的，但是现在这里的人太多了，他若是一提醒，别人若是早前就发现了便也就罢了，倘若是人家没有发现呢？他这一提不就更尴尬了吗？ 正因为他的心里明白，所以他也只能忍着不开口，轻声咳了两声，皇帝道:“也罢，倒是朕多问了。” 说罢，皇帝便又看了一眼下头站着的文武百官，叹息了一声儿道:“朕深知，若是要将一个人培养至学士的官位，着实不易。但是律法有明，天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周学士？自太祖皇帝建朝以来，我大宋一直都是律法严明的。这周学士虽然……但是咱们的律法也是很严谨的。周学士此番犯案，罪证确凿。就算朕是有意偏袒，但是那也得给那些无辜的百姓有所交代啊！” 皇帝在说着这话的时候，同时也为自己卖了惨。 这些话从字面上来看着实是没有问题的，这也是一个君王应当说的话，十分正常的那种。 但是，皇帝能做在这个高位上，那也是有些本事的，特别是这种说话的本事。 所以这皇帝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故意强了些语气，这语气一出到着实显得他有些可怜啦！ 他这话一说出来，就好像他自己有一个这么有才能的臣子犯了罪，但是这个臣子的才华是大家公认的。能够培养一个这么有才华的人着实不易。可是没办法呀，这人即便是再好，再多的才能。那他也是一个犯了罪的人。只要他犯了罪，就算是他有心保他，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赵堇城本来还是在走神的，乍一下便听到了皇帝这一句话。 眉梢微动，赵堇城悄悄扯了扯唇角。 这皇帝不愧是皇帝呀，就连其说话的本事也是这般的…… 旁边有一个老臣，在听到皇帝这话的时候，当下便站出来，对着皇帝行了个礼，然后叹息道:“皇上不易，老臣惭愧，受国之俸，却不能为国之解忧，老臣惭愧呀！” 说着，便直接跪了下去。 有这位大臣的带头，其余的臣子们瞧见，当下便也都纷纷的跪了下去，唯赵堇城站着没动。 因着赵堇城这一下没跪下去，旁边有些臣子便与自己旁边的一些大臣嘀咕了。 “您有没有觉得，不知从何时开始，咱们这位怀晋王似乎越来越不将咱们皇上放在眼里了？” 这话一出，旁边听他说话的大臣当下便吓得脸色都白了。 那位臣子的声音是不大的，但是，因着再在这朝堂上没有其它的杂声，所以，在这话说出来之后，还是传到了赵堇城的耳里，皇帝虽然是坐在高位之上的，但是，这话很不巧的，还是被他给听到了。 皇帝在听到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难看得紧，不过，碍于各位之间的和睦，他并没有说什么。 赵堇城反倒是什么都不怕在一般，侧头看了一眼那头跪着，方才说他的那位大臣道了一句:“本王听李大人这话的意思是，本王对皇上是有二心了？” 本来那个李大人说那话的时候，就是没有证据，随口胡说的。他也不过是看见王爷没有对皇上下跪，所以随口这么一说罢了，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声音并不大，但是王爷还是听到了，还当着众人的面直接那么问他一句，声音还特别大。 这种没有证据，胡乱说的话，显然就是对王爷的污蔑，他本来也没有这样的心思，不过从王爷的口中倒成了那个意思了。 李大人闻声，当下吓的直接将头埋得更低了。连忙对着皇上请罪道:“皇上恕罪，老臣不过是随口说说的，并无诋毁王爷之意。” 这李大人知道怀晋王一向都是大度的，不在乎这些言语的，所以，他觉得他这样一说的话，王爷定然不会追究他是过错。 毕竟，以前在朝中诋毁王爷的人可不在少数，那个时候王爷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什么过错都没有追究。 也正是因为王爷这般的大度，所以，有时候在朝中议事的时候，有些仗着自己官龄比较大的大臣，说着说着总会说王爷两句不是。那个时候王爷也并没有在意的。 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日的王爷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在听到他说的这些话后，当下便直接道了一句:“既然李大人没有诋毁本王的意思，那么方才本王听到的那些话都是幻听了？” 话于此，赵堇城却突然冷笑了一声儿，然后道:“看来本王真的是战场上呆惯了，所以连人话都不会听了。竟然不知道本王不将皇上放在眼里居然是一句好话。” 要论说话的技术，赵堇城可是不会属于别人的。 李大人在听到这话时，脸都给吓白了，连忙对着高位上坐着的人连磕了三个响头，是真响的那种！脑袋碰到地面的声音闷响，光听着声音都疼！ 李大人吓得全身都在打着哆嗦，然后对着皇帝道了一句:“皇上，臣冤枉啊，老臣并无怀晋王所说的那个意思，老臣，老臣……” 话到了这里，李大人一时之间却也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他脸色惨白，身子抖得跟筛子似的。 赵岷是坐在高位上看着好戏的，在听到那李大人所说的这话后，当叟便笑得温柔的问了一句:“李爱卿着实是冤枉了！” 李大人在听到皇帝这话的时候，脸色一下子便好转了一些，果然，皇帝还是讲理的。 正高兴着呢，李大人却不曾想到，接下来这皇帝所说的话，就犹如一道晴天霹雳一般，霹得他外焦里嫩的。 “因为……朕也觉得，不将朕放在眼里，着实是一句好话来着！” 李大人在听到这话后，当下愣是半天没有说出话来，等到自己回过神后，旁边便有同僚帮着他求情:“皇上请息怒，微臣想，这李大人应当是没有什么恶意的。许是李大人，他向来不太会说话，所以，方才言出得罪了皇上与王爷，还请皇上与王爷莫要怪罪。” 赵堇城在听到有人为李大人求情，都十分的意外，没有想到，这李大人还有一个愿意在皇帝面前开口帮他之人！ 这场朝会原本他们的计划便是要拖久一些，赵堇城不奢望这场朝会能够拖多久，但是，他希望，至少能够让皇后那边着急！ 其实，方才赵堇城不跪的原因，皇帝知晓他是故意的，然后引来那些一向与他不对付的臣子当着皇帝的面说他不将皇帝放在眼里啊什么的。 他这个皇兄啊，一向都是不喜找茬的，但是，一但他想找，那可是什么样的理由，都花式出现，只要他想，都不会停的那种！ 赵岷知晓自家皇兄做此的用意，所以，他也未多说些什么。 就这样，一向早朝上都特别老实，在大殿上基本无话的怀晋王，却意外的在今日专门寻一些事情来！ 虽然这事情不大，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影响，可是，想要揪清楚为些事情，还是只得浪费时间在大殿里头呆着。 赵堇城这个始作俑者一般只会开一个头，等到自己高兴的时候，他便会插两句嘴，但是，一般情况下，都是那些大臣们在争议，而皇帝与赵堇城，基本上都只是在旁边看着热闹罢了！ 而坐在高位上的皇帝，在看到下头的那些大臣们一一的争论着，当下眉稍也微微一动，他便又将目光转至了自粗皇兄身上，这个人，到底还有多少令人意想不到的一面？ 皇帝也是一个善于攻人心计的人，但是，自他真正与赵堇城较量过后，皇帝便也在深深的怀疑自己的能力。 要说他这个所谓的皇兄吧，明明是一个武将出身，他一个武将，武力是武将中的佼佼者也就罢了，关键是……这人的心思可比女人的还细，嘴上功夫比文官还利！时至时刻，皇帝都没有想明白，这人到底哪一点不这般的出类拔萃？！ 第367章 有点本事 赵堇城完全不知道，就这样，皇帝已经在心头对他做了这一番的寻思。 他将这边的情况稳定了下来，只愿自家娘子那处没有生什么变故就好了！ 而这边。 若虞听到皇后与疏影两人在上头对五她的看法，她眉头都没有动一下。 也是眼瞧着已快入了午时，按照原来的情况，这皇帝那头应当已经下了早朝才对，可是，她也不知晓是何缘故，那头迟迟没有什么动静。 若虞在下头，已经清楚地看到了皇后那不太耐烦的表情。 旁边坐着的疏影似乎也是注意到了一般，虽然是注意到了，但是在这种时候疏影也不好说什么，只得低头逗弄着怀里抱着的永儿。 皇后身边的大宫女似乎已经是去打探消息回来了，匆匆的跑过来给自家主子行了个礼，然后便附在皇后的耳旁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只见皇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挥手让那大宫女退了下去，皇后也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没多一会儿，她便恢复了神色。 笑看着下头的这些臣妇，然后道:“这已经是午时了，瞧着各位夫人也是饿了，本宫特意吩咐了御膳房准备了最近宫廷里新推出的一些菜肴。那些新菜本宫都是一一尝过的，味道着实不错，今日相邀各位夫人前来，也是想让大家来给个意见。” 说着，便叫了一声自己身边的一个宫女:“莺儿。” 被点名的宫女闻声，上前对着皇后行了个礼。 “娘娘。” 朋袖一挥，皇后另换了一个坐姿，她笑得温柔:“你去瞧瞧本宫吩咐御膳房准备的那些，可都备好了，若是都准备好了，别让他们尽快呈上来吧，莫让在坐的各位夫人等久了。” 皇后在说这话的时候，故意高了一个声调，若虞又不是傻子，自然是听出来了，当下便起身，屈膝对着皇后行了个礼，笑道:“皇后娘娘着实想的周到，臣妇在此谢过娘娘。” 这种时候可是一个拍马屁的好时机，有若虞这样一个带头，旁边的几位夫人自然也是不甘上下。 都纷纷的给皇后道谢。 皇后听着，也自然是笑得温柔，不过，在这温柔的表情之下，还有着别的谋算！ 这事儿在坐的人可没几个人知道。 等到那些夫人们者道谢得差不多了，皇后这便又开始道了一句:“咱们也是一年难得聚齐这么一次，本宫自然是想把此次的宴会办好的。嗯，大家都放松一点儿吧，下午的时候咱们再开一个茶会，本宫基本上已经打理好了，就在后面儿的御花园里。” 皇后的话说得漂亮，而且还安排得极好，这一番下来，自然也是得到了更多夫人的赞声！ 不过若虞也有从皇后的这些举动中看出来了，这皇后定然是想要把这些场宴会一直持续下去的，换句话来说，她就是想要让那些大臣们都清楚地知道，他们的夫人在自己手中！ 就从这方面上不将，在皇后手中越久，便是越不安全。 若虞知道，赵堇城一直在想办法拖延这个早朝的时间，可是，现如今的问题是，若是他们这时间拖得久了，而皇后这边也一直想要拖下去，不让她们出宫，那便也就麻烦了！ 毕竟……这时间拖得越久，在场的人都会看出有什么问题来，这时宴会才开始不到一个时辰，也算是正常，知晓皇后真面目的人，也只是心头有些不安罢了，但是，若是时间一久，皇后迟迟寻理由不让她们出宫呢？ 为了让自己想得不那般的悲观，若虞心头一直在想着，安慰着自己。 这皇后即便是再与皇上做什么对，那也应当不会将她们都留到这皇宫过夜的吧？ 毕竟，她们说到底是臣妇，而这皇后虽说是由皇后掌管的，但那也是皇上的地盘，她们这些臣妇留在后宫之中也着实不符合规矩！再者，这将一众臣之妇留宿于宫中，也是始无前例的啊！ 这皇后再怎么……也应当不会做出这样无理之事儿的！ 然而，到了最后，若虞才明白，这皇后，还当真是有这般的无理！ 这场宴会虽然说是皇后精心策划的，但是，因不时间的匆忙，她能够考虑到的事情也不会那般的周全。 若虞想着，能够用什么法子，将这边的消息传到赵堇城那里。 不过，等她想到此处后，若虞倒是有些担心了，怎么说呢，且先不说她们在这里做不了什么异常的举动，困为，皇后也着实是一个小心谨慎之人，特意在这四周都安排了人，美其名曰什么是为了保护她们的安全，但是，知晓实情的，都明白她这是在监视！ 就算她能够避免皇后的耳目，而赵堇城正在朝中上着早朝，她也不可能直接跑到大殿去！ 赵堇城也只是说，让她安心的在宫中参加宴会即可，其他的事情他都安排好了。 多余的话他什么都没有与她说，就目前为止若虞都不知道赵堇城到底安排了些什么！ 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可怜的，因为在这种时候，她即便是想做些什么都是无能为力的那种。 若是她早些知晓她进宫之后会是这样的一个情况，若虞也定然会直接拉着赵堇城，问清楚他到底做了些什么！也好过于她坐在这里心急如焚，什么事儿也做不了！ 皇后也是一个做了万全准备的人，她似乎是一早便料到了，皇帝他们的这场早朝会延长一般，没一会，她身边的宫女便领着御膳房的御食，由数十位宫女一盘盘地摆在她们的面前。 若虞看了一眼这盘中之食，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些都没有那般简单，因为……她总觉得有哪里地方不对劲儿，至于是哪里，她没有想到。 皇后看了一眼若虞，她微微一笑，然后便问了一句:“皇嫂这是怎么了？可是这膳食不符合您的胃口？” 人家都这般诚恳地问你，你自然也不可能直接点头说是呀！ 微微勾唇一笑，若虞起身行了个礼，然后摇头:“怎会？皇后娘娘多虑了，臣妇只是觉得娘娘如此费心的安排这场宫宴，实在是太辛苦了，臣妇有些感怀罢了。” 这话若是说的好听了，皇后就算是诚心在地鸡蛋里头挑骨头，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 皇后在听到若虞这话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便笑道:“到底还是皇嫂比较体贴人，也怨不得咱们皇兄啊，是你如珍宝。” 怀晋王妃在这群命妇里头也算是一个重量级的人物，若虞也是借着赵堇城的福，在这群命妇里头也是有不少人想要来巴结她的，今日得到皇后的这一番赞赏，想要巴结她的那些人，立马便应和着皇后的话，连忙夸着她。 在这种时候还跑过来夸她的人，那可都不是会有好果子吃的，即便是若虞就算是想要阻止，都是来不及的了。 到底是人多嘴杂，原本着这光看舞姬们跳舞，那也是一种无趣的事情，可是，就皇后这一开口，一下子这场宴会便变得热闹了起来。 “这都是皇后娘娘谬赞了。”对着上头坐着的皇后，若虞微微的有礼颔首:“王爷他对臣妇好，那是因为臣妇是他的妻子罢了。王爷这个人一向都是比较那种重感情，重责任的人，臣妇是王爷的妻子，那臣妇也是王爷的责任。” 话到这里，若虞便又有些伤怀般地道了一句:“也正是因为王爷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所以臣妇才能活到现在，如若不然，早在臣妇当年嫁入怀晋王府的时候，便已是没了命。” 若虞当初是怎么样嫁进怀靖王府的，在座的人都是晓得的，当初她才嫁进去的时候，在场没有几个是不看她热闹的那种，都是想着这怀晋王府什么时候能出一件大事，共她们茶余饭后说来消遣。 这些事情虽然没有人明面说了，但是并不代表若虞不知情。 人活一世，可并没有那么多公理能够真正的大公！ 若虞从一个从从腹徘着的小婢女，一路“披荆斩棘”，直到坐稳这个王妃之位，可下过不少功夫！ 她为灾患出计划策，得众人尊。再为大宋，勇守城池，她做了一般女人都不敢做的事情，也不知是受了多少磨难，才将这位置给坐稳。 虽然她很努力，当初努力的始因并非是想要得到这些人的认可，不过好在，她守得云开见月明，最终一切都好起来了。 她能够在百姓们心中一改前观，也多亏了赵堇城，毕竟……也正是因不赵堇城在百姓们心中的重要性，所以，她做的那些事情才会得到那般多的关注。 试问，若是赵堇城是一个普通的纨绔公子哥。靦若虞当初的名声臭成那样，即便是她做了同样的事情，那些百姓对她的改观也不会这般的彻底！ 皇后自己也没有想到，这女人会说这么一句，笑看着她打量了好一会儿，皇后这才开口道了一句:“再怎么说，皇嫂也是有些本事的，如若不然，当初可能便会直接被人给害了去！” 第368章 给她交代 虽然皇后说这话是没问题的，可是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听着都不太舒服。 但是碍于皇后的身份，若虞也不好直接说些什么。 虽然就皇后的话不太中听，但是若虞也不得不承认，也正是因为她当初有些能耐才能活到现在。她现在提起这事儿，也并不是怨赵堇城，毕竟，就当初的情况来讲，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说句不太好听的话，就当初的那个时候，赵堇城也不知道他会爱上她，而那个时候，若虞也不会认为赵堇城会成为她人生中密不可分的一部分！ 若虞也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她也会站在赵堇城的角度来想他面对的问题。 当初的赵堇城并不了解若虞，而他当时的情况就是一觉醒不，一个丫鬟上了他的床，也是赵堇城仁慈吧，不然，就当初他们俩悬殊的身份来讲，就算是他直接处置了若虞，也没有人敢说他些什么，哪里还用得着等到太妃跑到先帝面前去求那所谓的一旨皇婚？ 这样的道理，她虽然从来没有提起过，但是并不代表她不知道。 也正是从那件事情可以看出来，赵堇城着实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当然，这仅限于对于自己私人感情方面，他在面对那些文武百官以及想要谋害他的人，不知道这人嘴巴有多利呢！ 想到这样的他，若虞当下便忍不住勾起见了唇角。 皇后本来还想问女性些什么来着结果便瞧见了这人突然勾起的唇角，眉稍微动，她看了若虞好一会儿，然后便问了一句:“不知皇嫂……是在笑些什么？” 伸手端起了一旁和茶杯，看了看杯中漂浮起来的茶叶，柳眉微动，轻轻吹了吹，她抿了一口，便问:“莫不是方才本宫说的话得罪了皇嫂？故而……” “娘娘言重。”知晓这人想说些什么，若虞直接起身对着上头坐着的人行了个告罪礼，然后便道:“若是皇后娘娘当真是言语之间的得罪了臣妇，那臣妇断然不会笑的！” 这皇后说话也当真是会挑着矛盾来。 也好在若虞反应够快，不然，这还当真是被她给言语攻击了！ “皇后娘娘不过是担心王妃罢了，并无什么恶意，王妃担心什么？”旁边许久未说话的疏影，突然间开了口。 这疏妃娘娘是什么样的身份啊，在场的人可都是清楚的，这疏妃若是一直不开口，倒也就罢了，在场的人也不会直接开口无缘对她言语攻击。 但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人居然……居然开口了，而且，还是直接针对着她以前的主子，这是怎么回事？ 不光是其他人没有想明白，就连上头坐着的皇后都没有想明白。 她知道这女人现在兴许着实是因为失忆而对她这“前主子”没有什么感情可言。 但是即便是如此，她也应当不会直接对着这人进行言语攻击啊！ 再怎么说……她即便是记不得这怀晋王妃对她的好，但是，先前的主仆情谊也应当是知晓的才对，毕竟，在怀晋王妃回到京城，知晓她在皇宫后，还特意带了这疏妃的好姐妹叫什么……暗香的特意进过宫的呢！ 若虞在听到疏影这话后，当下便拧了拧眉头:“疏妃娘娘，我可从来都没有说过皇后娘娘些什么，莫不是因为这宫宴是皇后娘娘办的，我觉得有些事情不正，还不能更了不成？” 旁人可都不傻，就这两人一人这么一句话，便都明白了这两人在对着干！ 但是……到底是什么缘由让这两人这样对着干，在场的人可都一直弄不清楚。 旁边的皇后听着，自然也只是在旁边瞧着戏，这般好看的戏，她岂有不瞧之理？ 疏影抱着永儿，一边逗弄着，一边道:“王妃莫要动气，本宫也不过是想到什么说什么罢了，本宫虽然也听闻过您先前与本宫的关系，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不过都是早前的事情了，再加上本宫也都不记得，所以……” 剩下的话，疏影没有说完，但是，听的人也不是傻子，自然是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有些心向着怀晋王妃的人，便觉得怀晋王妃着实可怜，身边竟然养出了这么个白眼儿狼。 但是，一心想要看戏的人却又觉得精彩极了。 而至于那些先前便对她极有意见的人，她们便觉得，这怀晋王妃先前到底是对这些身边人有多狠呐，这些身边人到最后才会这般踩她一脚？ 在场之人数十余心头的想法与看法也是数十种！ 若虞瞧着自己身边的那些夫人们的脸色，便也知晓了，她们不过就是想看她的笑话。 低了低头，若虞拧着眉，未再说些什么。 皇后虽然想看笑话，但是这样下去气氛着实尴尬，于是乎便开口笑道:“今日是本宫的宴会，还请两位莫要伤了和气，这场宴会到底是本宫要办的，若是你们两位在本宫的宴会上伤了和气的话，那本宫不就是大罪人了吗？” 这劝和的话到时一点儿都没有强烈性，虽然如此，但是若虞也只是听着，未再说其他的话。 而那头坐着的疏影，倒是率先承认了自己的问题:“皇后姐姐请恕罪，这一点着实是臣妾不懂事了，今日本来是大家齐乐的日子，没想到最后却因为臣妾，闹得如此不快。苦了皇后姐姐的一番苦心了。” 本来这件事说到底也没什么的，但是若虞这边没有讲话，而疏影那边却率先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这样一来倒是显得若虞有些小气，还不知礼数了。 皇后在听到疏影这话的时候，心头还是有些暗喜的。虽然她有想过这女人会当着她的面说他主子不是，但是没有想到这女人比她想象中的还狠毒一点。 再怎么说，一般人即便是失忆了，那也会顾及一些主仆的情分吧？可是，咱们的这位疏妃娘娘，可是一点儿也没有顾及呢！ 这若是只是两人在作戏的话，那便也太狠了些。 皇后悄悄地瞧了一眼下头坐着的怀晋王妃，只瞧见她的脸色极为难看。 虽然心里很喜欢疏妃的这些话，但是她也不好直接说疏妃说的对。 毕竟再怎么说人家也是一个王妃，当着这么多夫人的面，她也不可能直接这样损人家。 当下便拧眉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疏妃，皇生道:“妹妹这也太不懂规矩了，再怎么说那也是王妃啊！本宫不管你们先前有什么过节，但是这样直接恶语相言着实是不好！” 疏妃在听到这话后，当下倒是委屈得不行，抱着永儿的手都紧了一些，低着头，就像是一个犯错的小宫女一般，卑微又可怜:“是臣妾越矩了，不应当这样说王妃的，可是，臣妾方才所言，也没有什么恶言呀！” 没错，她说的话倒是一点儿也不是什么恶言，但是配上她的那个语气，再加上那个时候的气氛，即便是没有什么恶言的话，让人听起来都不是很舒服的那种！ 若是从字面上来说的话，就划到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若用一个人的感知和听觉以及她所见到的一面，那可就不一定了！ 若虞在听到这话后，当下便拧了眉:“那依昭疏妃娘娘的意，这都是本妃在故意找麻烦了吗？” 若虞为人一向都很温和，“本妃”这个自称，她可是极少用的，只有在自己气愤极了的时候才会用的！ 虽然说，这疏影现在是皇帝的妃子了，但是，说免难听点儿的，放在普通人家那里，那也不过是一个妾而已！再都，若虞可是怀晋王妃，若是，到时候当真是闹了起来，最后为难的还是皇帝，毕竟，在场的人都是清楚的，今日怀晋王妃可当真是受委屈的那一个！ 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疏妃娘娘说的话也不是那般的恶毒，但是，这事儿怎么就直接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呢？ 在场的夫人们其实都没怎么想明白。 但是皇后却是看得明明白白。 这两个人自然是不能放在一起的，要是照这样下去的话，她精心准备的这一切，基本上就要被这两个人给毁了。 若不是因为这疏妃说的话，着实过于温柔，她都快要怀疑，这一场戏是这两个人故意串通好了，故意演给她看的了。 当下，皇后便直接起身挡在了若虞与疏影的面前，她背对着疏影，笑看着若虞道:“皇嫂莫要动气，这疏妃吧，之前因着受过一次大伤，这你也是知道的，所以她说的话定然是有些糊涂的，还望皇嫂莫要往心里去！” 若虞闻声，当下便沉着脸，冷笑了一声:“今日众位可都是瞧见的，倒也是还能证明我些许清白，可若是今日没有众位夫人作证，那么，今日我不是就要背负一个莫名的骂名了？” 这话说也来，皇后也知晓，她也着料是生气了，连自称都变了。 这场面一下子倒是有些尴尬了，轻咳了两声儿，皇后道:“皇嫂莫要动怒，今日之事儿本宫也是瞧在眼里的，着实是疏妃的不对，本宫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第369章 可以重用的人 这皇后居然说要给她交代？ 这话说出来若虞可是觉得不可信的，不过，皇后都这样说了，她还能驳她面不成？ 这自然是不可的。 起身看着上头的皇后，若虞连礼都不行了，直接问了一句:“那皇后是想要给我什么样的交代？” 什么样的交代？讲真，这一点皇后着实是没有想过。 不过他她既然已经把话都说出来了，自然要为自己的这话给负一些责任的。 这事儿她也承认，确实是疏妃先挑起来的，但是疏妃有这样的反应，也是没有与她商议过的，若是她的此时罚了疏妃的话，那么日后这人还会站在她这边吗？ 可是，她又允了王妃这边，也不好直接…… 想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道了一句:“今日之事儿疏妃言语着实是有冒犯怀晋王妃。” 说着，皇后便转身，看着疏影正抱着太子，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眉稍微动，皇后又道:“今日，本宫便罚疏妃回妙义殿思过三日，三日内不得出殿，不允任何人探视！” 说罢，便又直接转身，微笑看着若虞，问了一句:“不知皇嫂觉得如何？” 这人她罚了便是罚了，可到最后却还问她这么一句，原本是她自己罚的，结果，正因为她这样一问，倒显得若虞是揪着这点不放，非得让疏妃受罚了！ 不愧是在皇宫里活得太久的老狐狸了。什么叫说话的艺术？这就是啊！瞧瞧，就这样三言两语的，倒给若虞弄了一个什么鬼形象也来？ 看了一眼疏影，若虞拧眉:“皇后娘娘倒是罚得有些重了，我现在也觉得，这疏妃应当不是故意的，所以，您告诫她一番便也就罢了！” 到底是自己下了意思的责罚，哪能够随意就收回的呀？看了若虞一眼，皇后便连忙道:“既然这是本宫给的责罚，自然不能言出不行！” 转身看了看疏影，皇后便又连忙道:“瞧着太子这般，估计也当是快要午睡了，你就且带着太子回妙义殿，让他食过之后便午睡休息吧！” “可是，臣妾……” 疏影似乎不断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皇后压根儿就不给她机会，直接开口打断了她将要说的话:“就这样吧，来人，快送疏妃娘娘回宫！” 这是压根儿就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疏影瞧着觉得自己甚是委屈，咬了咬牙，看了皇后一眼，最后还不忘瞪了若虞一眼，直接抱着永儿便离开了这里。 若虞瞧着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拉了拉旁边的李夫人，然后便问了一句:“今日我可是什么时候得罪了妃娘娘？也不知为何，她今日怎的就为般与我过不去！” 李夫人的为人特别直，一般她心里有什么样的疑问都会直接问出来，所以，便直接开口问了若虞一句:“王妃，莫不是先前，疏妃娘娘在您身边当丫鬟的时候，折磨过她？所以她一直记恨着您？” 如意在听到李夫人这话的时候，更加哭笑不得:“我哪有哇，我待她们可好啦！若我当真是一个爱折磨自己身边丫鬟的人的话，那么与她一同伺候我的另一个丫鬟，又怎会对我那般的忠心？” 一个王妃的身边一等贴，身丫鬟有两个是很正常的事情，平常她们一同聚会的时候，也是瞧见过王妃身边有两个贴，身丫鬟的，在府里的日子那般无聊，两个同等身份的丫鬟是一同服侍一个主子，那么这两个的丫鬟感情特别好也是很正常的。 若这王妃当真是一个爱折磨自己贴，身丫鬟的人，那么另一个丫鬟应当也是知晓事情的。在得知自己好姐妹已经飞上枝头变凤凰啦，对人也是会选择前来投靠的，可是，并没有啊。前些日子不久，这王妃还亲自为自己的这个贴，身丫鬟超办了婚事。 而且还搞得特别隆重。 两个奴籍的下人成亲，即便是在热闹那也是摆个几桌就可以了。可是据她们所知，这大半个朝廷官员，可是都随礼去了！ 这样一来她们倒也是明白了。 这件事情当真是疏妃无理由的攻击呀！ 皇后在旁边听着瞧着，当下便上前道了一句:“这件事情着实与王妃没有什么关系，倒是本宫治宫不周让大家看了笑话，今日难得相聚，咱们还是一同共赏舞曲吧，等到下午，咱们再移步御花园赏花。” 这样的安排倒当真是妥妥的。 若不是因为知晓皇后这人的目的，若虞都快要觉得这人当真是一个不错的人了。 不过，这人都这样说了，若虞自然也再说不了什么闲话，当下便又直接坐了回去，只希望……这里的消息能够传到赵堇需的耳里！ 而彼时的大殿上，皇帝正与着众位大臣一同商议着南边突起山匪下山抢夺城中百姓之事儿，然后便有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地跑到了他的身边，俯身低头在皇帝的耳边道了一句:“皇上，妙义殿的疏妃娘娘，让奴才交与您的东西。” 赵岷是知晓疏影的事情的，今日宫中有变，他也是早前就料到的，所以他与疏影两个人一起商议，若是出事的话，便可直接派人来寻他，给他传递消息。 也正是因为皇上先前就吩咐过的，所以这个太监才会在这朝会的时候还可以进来。 若是放在平时，没有皇帝的直接召见，那是不能够直接进来的。 而疏影能够动用这个小太监来给他传递消息，那便说明这真的是情况有变。 赵堇城也是知晓这事儿换，昨夜在与皇帝饮酒的时候，两人也顺便说了说今日的计划，这个安排，也是赵堇城提议的。 毕竟，到时候疏妃身边的小太监来传消息，不会有几个人会怀疑什么 ，因为，大家都知晓，这疏妃是那太子的生母，而太子…… 在这后宫之中，皇帝也十分的宠爱疏妃，这个点儿，派人来问个消息，倒也是没有什么奇怪的。 瞧着那太监的时候，赵堇城的心头还是忐忑得紧，他倒是希望今日这小太监是用不上的，可是，现在却用上了！ 小太监在皇帝的耳畔嘀咕了几句，最后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给皇帝塞了一个东西。 其他大臣们是纷纷在议论着南边土匪的事情，所以，极少人注意到上头。 但是，赵堇城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那上头，所以，便清楚地看到了那小太监给皇帝递的东西。 皇帝的动作极快，一般的寻常人也是发现不了的那种，但是赵堇城却发现了。 挥手让那小太监先下去，赵岷拧眉看了一眼下头的臣子，然后道了一句:“这些事儿各位爱卿觉得应当如何解决？这都已经到了午时许久，等咱们议论完这些事儿，也该回去用午膳了！” 这话像是无意中说起来的，方才有个小太监进来，有些大臣还是在猜测，这小太监到底来是干嘛的，但是一听到皇帝这话，大家也差不多都明白了，后宫女人嘛，无非都是关心龙体的那种，所以都已经这个点了，让皇上注意饮食也是很正常的。 皇帝这话一问，便又看了一眼赵堇城，赵堇城一直是盯着皇帝的，所以，也注意到了抂帝的眼神，趁着下头的臣子们都在议论着派谁平平乱，他便直接寻了一本折子，再将方才小太监递给他的东西，藏在折子中间看了看，上面写着的是后宫现在的情况，他看完了之后，面无表情的便将那折子给合了起来，直接递给了自己旁边的大内官，然后道:“这封折子上有人推荐了去南边平叛的人选，怀晋王骁勇善战，你且瞧瞧，这人选可合适！” 大内官闻声，便直接毕恭毕敬地拿着那折子呈去给赵堇城过目。 赵岷在这折子里头放了东西，赵堇城是瞧见了的，他会意了皇帝的意思，当下便拱手对着皇帝道:“是，皇上！” 大内官将那折子递到了赵堇城的面前，赵堇城接过后，愣了一下之后又看了皇帝一眼，拧着眉头好一会儿，他便将那折子给打开了。 果不其然，这折子中间夹着一张纸，那上面是由疏影写着后宫现在的情况。 果然，这皇后就是想要现他们一直耗着，就连下午茶都安排好了。 都这种时候了，这皇后为什么还要做这些事情？ 难道……当真只是单单的为了权？ 心头不太明白，但是，这种时候赵堇城也不好直接乱猜。 皇帝的目光一直都在注意着自家皇兄的表情，他倒是有些担心，在皇兄看到后宫的情况时，会不会露出些什么马脚。 然而，事实证明，是他担心得太多了，自家皇兄压根儿就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看到这里，皇帝这才微微地松了口气。 清了清自己的嗓子，皇帝这才开口问了一句:“不知皇兄觉得此人选如何？能否担此重任？” 听到皇帝这话，赵堇城后退了一步，拱手对着皇帝行了个礼，然后道:“臣以为，此人皇上可重用！” 第370章 刺激到她了？ 怀晋王竟然都能给予这般高的保证，这人到底是谁？ 众臣们闻声，都觉得十分的意外，大家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而赵堇城对着皇帝行的礼端正极了。 旁边的周太傅倒是有些不解:“敢问皇上，您与怀晋王所提之人到底是谁啊？” 赵堇城闻声抬了头，看向高位上坐着的人，后者对着他使了一个眼神，赵堇城会意，然后悄悄的将那张纸条给收了起来，随之便将那折子交给了周太傅瞧。 周太傅瞧见后，当下便拧了拧眉，然后道:“皇上，恕老臣直言，此乃是最罪臣之子，是先前有意谋反的顾将军之子，虽说他是将军的儿子，但是从未上过战场，先前也是先帝仁慈，念及过错归顾将军，便也就饶了此子，如今让这样的人统领一方将士去剿匪，着实有些不可啊皇上！” 顾如风。其父着实是一个罪臣！ 但是，赵堇城也是调查过的，那顾老将军之所以谋反，是因为想保一群山匪的妻儿平安，而这周太傅所说的先帝，并非是他们的父皇，而是赵然！ 赵然当初新登基的时候，本来他的根基就不太稳，而那个时候也是有山匪作乱，他便派顾如风的父亲去剿匪，顾如风在知晓他们原本上一群平良百姓，后被恶霸抢了土地，没办法后才占山为匪。 顾将军在了解之后，便直接上，书报告给了皇帝，先前也说了，赵然当时匆忙登基，根基并不稳，当时还有一些奏折并非是落在他手里的，而是被一些涉了政的大臣给拦了下来，能够将这奏章给拦下来，想必也知晓了，那人心头有鬼！ 所以，这顾将军的奏章并未到赵然的手里，但赵然收到了，说是顾将军带着兵已经收服了那些山匪，可是他带着兵迟迟不归。 当时的赵然要处理之事儿太多，后来便直接下明令让顾将军将人给处置了，直接回京！ 本来那边顾将军便是答应过那些山匪的，因为那些山匪手上个个染着人命，所以，他们应当由朝廷赤判决，但是那些妇孺却是无辜的，他是答应过要保他们的。 可是，哪知得到皇帝的圣旨却是让他解决掉这些人。 这一下，顾将军被逼无奈，便抗旨不归京，加之朝中那些奸侫之臣的从中挑唆，这才使得这顾将军落了个叛变之罪名。 当初朝中也是有人为顾将军求情的，赵然这个人也并非中赵岷一般的心狠，所以，便也只处置了顾将军一人，而其家人便只是流放，终身不得入朝为官！这也算是仁慈的了，毕竟，顾将军当初做的是违抗圣旨，那可是诛三族的大罪啊，最后只是处置了顾将军一人，其他只是单纯的流放…… 当初赵然登基后，赵堇城因着诸多原因便若虞去了南方，具体的事情赵堇城当时不太懂，只知晓朝中传来消息，说是顾将军反判，已被处死，顾将军着实是一个不错的将军，当时赵堇城本来是想出手帮忙的可是，因为他远在南方，压根儿就来不及，因为当时顾将军处置得很匆忙，消息到了赵堇城手上的时候，这世上也再无顾将军那个人了！ 这些事情也都是赵堇城回来后，慢慢差人调查清楚的，之后这顾如风一直在自己军中，他曾将顾如风的事情告诉过赵岷，抽以，两人都是知晓顾如风的。 顾如风也是知晓当看的情况，虽然他也觉得自己父亲很冤，但是，他当初也着实是带着大量兵力不听旨归京。 他也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他将所有事情看得很明白。 后来他遇到了怀晋王，王爷不嫌弃他家的事情，将他收入军中。 当初王爷与顾如风说:“本王因看中你之能，便收你入帐营，但路均是自己走的，你能否一切归零，如你先父一步，从一个小兵升到大将军，皆看你是否当真有实能！” 顾如风也知，王爷这是想要历练自己，所以，当时便答应了赵堇城。 顾如风也凭着自己的能力，从小兵升至现在的卫千总。 这事情，赵堇城也是早前便与皇帝说过的，所以，皇帝知晓，而今日这举荐信是营中参将。 “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赵堇城看了一眼周太傅，他淡淡地道:“我大宋用人，向来是以贤能而居之，这顾如风撇去顾将军之事儿，其才能也是得军中将士而认可的，太傅觉得此子不行，那太傅行？” 被赵堇城对怼得一时间不知晓应当说些了，周太傅这一下老实了下来。 旁边有人听说过顾如风的，当下便也道:“王爷请息怒，太傅应当也别无他意，只是他应当是知晓此子之身份，怕其心存报复而对皇上不利罢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此般简单的道理，还城本王来教你们么？” 赵堇城可是不打算继续浪费时间与这些人说这些个没用的！ 若是说起对皇帝不利的，那不应当首先担心手握兵权的他么？毕竟……他有才有能还有实权，也是正经的皇室血统，他们就不怕他哪里看上了那个高位，直接把皇帝给宰了？ 当然，这样的话是不应当被说出来的，所以，赵堇城只是沉默着，没有说什么。 皇帝坐在高位上听着下头的这人些的话，当下便也道了一句:“顾如风这人，朕也是知道的，他之能力，朕也知晓一二，朕此番的意思是，他此番对抗山匪，带五百兵，若他能免平安完全此番命令，咱们也大可对其放心，若他不能完成，战死也就罢了，各位爱卿觉得如何？” 南边的山匪比较猖獗，朝廷先前也派人打探过，那里的山匪强壮的男子都有800余。而这顾如风只带500余士兵，这样的差距，明眼人都明白得紧。 既然这皇帝都这样说了，那么，其他的臣子也不好再说些什么，都没了什么意见。 这南边山匪之事儿，也算是告这段落了，再后，便又议起了匈奴有意派一个和亲公主过来…… 赵堇城也没怎么注意听，他这厢将顾如风给安顿好了，便也只是担心自家娘子那处的情况，话说回来，这皇后又是为何会让疏影自己回宫的呢？ 一般来讲，这皇后为了自己所做之事儿有所保障，定然是不会让人从中落席的，而这疏影，是怎么做到的？ 而彼时的宫宴上。 若虞盯着自己杯中的茶看了许久，她知晓，疏影方才故意与她闹那么一出，定然是为了出去给皇帝他们传消息去了，瞧着这时辰，而皇后这里也没有什么异常，应当是比较顺利，这一波消息传过去了，尚算是顺利，但现在是，疏影被禁足，而她现在在妙义殿也不知晓这里头的情况，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她又应当如何将这些消息给传递出去呢？ 这皇后将她们看得如此之紧，看来，她想要与玉儿悄悄的离开，那是不太可能的了！ 皇后坐在上叛逃，瞧着若虞是这样的表情，当下眉稍微动，随之便叫了若虞几声。 因着想的事情过于入迷了，所以前两声她是没有听到的，等到皇后叫了第三声后，若虞虽然听见了，但是，她又害怕她察觉到些什么，所以便就继续装作没有听到一般。 再后，皇后又叫了她几声儿，这次若虞倒是“回神”了，然后起身行了个告罪礼。 “娘娘叫臣妇？” 萧三瞧见后，微微一愣，随之便又笑问:“可是本宫今日准备的这些节目都不太好看？本宫可是瞧着皇嫂你的目光一直都不在这曲舞上呢！” 这话问得这般的直白，若虞在听到后，都是愣了一下，因为，她也没有想到，皇后会这般毫不掩饰的问她这么个问题。 轻轻的摇了摇头，若虞解释道:“回皇后娘娘，您多虑了，方才因着臣妇与疏妃娘娘闹了些不愉快，所以，臣妇是在想，是否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会让疏妃娘娘对臣妇的改观如此之大。” 说到这里，若虞又忍不住拧起了眉头，然后便又道了一句:“先前娘娘失忆之时，疏妃娘娘虽然是不识得臣妇，但是，那个时候她也是对臣妇恭敬的，并不会这般恶言相向，可今日怎么就……” 这不提倒也就罢了，经得若虞这般一提，萧后倒也开妇纳闷儿了起来。 也怨不得方才这人会想得那般入神了。 有关于这一点，萧后也觉得奇怪得紧，当初怀晋王妃来宫里头见到疏妃的时候，当时她对怀晋王妃的态度也着实是恭敬礼貌的，但是，这不过才短短多少日，怎么就都变了呢？ 若虞悄悄地打量了一下萧后的神情，瞧着她脸上的迷茫，她便也知晓了，她也在想着这个问题。 于是乎，若虞便又直接拍了一下大腿，然后十分惊讶地道了一句:“莫不是因着前些日子疏妃娘娘随着皇上来王府时，臣妇无意之中说了些刺激到疏妃娘娘的话了？！” 第371章 不要脸的怀晋王妃 说了……刺激人的话？ 萧后在听到为话的时候，意外得紧。 但同时也很好奇，这人到底是说了什么样的话才会将人给刺激成那样？ “那么……皇嫂当时是说了些什么话？” 若虞听到为话后，当下便摇了摇头，然后道:“不知道啊，方才臣妇仔细地回想了一下，似乎并没有什么过激的言语啊！” 说着为话的时候，若虞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然后叹息了一声儿，她道:“瞧我这记性，当真不是什么记事儿的脑袋，我怎么就记不住了呢？” 本来皇后还在怀疑着她方才所说的那怕些话的，但是瞧着她这般，萧后倒是觉得，这应当是她多虑了。 这个时候，她倒也不好直接那般问她，当下便笑了笑，然后又道:“既是不开心之事儿，皇嫂你也莫要去多想，疏妃今日也定然是在使着自己的小性子，皇嫂这般大度，定然是不会与她计较的是吧？” 若虞在听到皇后这话的时候，也是愣了一下，这人当真是一个会说话的主儿，瞧瞧，就这么两句话，说得跟什么似的。 突然间，若虞似乎明白，为何这人会从最先始的不起眼，一步步拉倒安玉容走到这个高位上了。 就这一点，安玉容那些幼稚和想法就浊对手啊！ 眼前的这位，胜便胜在，她能够忍，也能够让，更能准确的揣摩别人的心思，就这样的人做不安玉容的对手，她不败谁败？ 当然，这也只是若虞自个儿单纯的看法罢了。 若虞屈膝对着萧后行了个礼，然后道:“也罢，臣妇最近一向也民懒了，不太喜欢去揣摩别人的心思，若是臣妇一不小心什么地方得罪了疏妃娘娘，那也便着料是抱歉了，烦请皇后娘娘什么时候与疏妃娘娘聊起之时，帮臣妇问上一问，也好给臣妇个机会向她道歉！” 萧后在听到这话后，当下便弯了弯眸子，然后点头:“皇嫂你且放心吧，本宫若是有机会的话，定然会帮你问的！” 有了皇后这样一句话，若虞倒也放心地点了点头。 萧后看了若虞一眼，心头有了些许想法。 这场宴本皇后本来就计划久办的，众位夫人于下也慢慢的与周边的夫人小声聊了起来。 这萧后似乎是想从她的嘴里打探些什么水利，所以，她一直拉着若虞问东问西的。 其中也涉及到了，赵堇城有没有与她说赤什么军中的机密。 这萧后也是极为聪明的一个，在问起若虞这事儿的时候，并没有明明白白的问她，反倒是绕了好几个大弯子问，也好在若虞不是蠢的，绕是这萧后绕了多注个弯子，若虞都看明白了这人的意思。 于是乎，若虞都十分的巧妙的回答了回去。 不过，军中之事儿，若虞本身知晓得也不多，因为，她这个当真是懒得离奇的那种，军中之事儿，可别看那里基本上都是莽夫，但是，有些有心机的，可不比那些后宅里头勾心斗角的女人们差！ 不然，像赵堇城这种根正苗纯的孩子，怎么会被磨练得这般多心思？ 所以，以至于赵堇城有意向她报备些什么，她都直接条断他，她不听。 最先始的时候，赵堇城可不管她会不会听，都直接向她报备一遍，但是，时间久了之后，赵堇城便不再说了。 所以，就算今日她与皇后聊的时候，假如说她当真是个傻的，什么都说了，这人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价值消息。 在若虞这边没有打探到什么有用消息的皇后有些失望，不过，虽然没有什么实际上的价值，但是，这场宫宴倒也是消磨了一些时光。 原本计划着用完了膳就立马去御花园里头赏花的，但是因着为些夫人们都特别的能聊，所以，皇也便也就等她们聊着，自己也不去催。 若虞也看出来了，皇后这是打算在耗时间了。 不过，她竟然想耗，那她便也就陪着她。 因着若虞怕这皇后会耍什么招儿，所以，宫宴上的饭菜，她是一丁点儿都没有动。 再加上，若虞觉得，今日宫宴上的这些菜色泽上有些不太对劲，也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萧后所言，是新菜品的原因，她总觉得，今日宫宴上的这些菜，有些……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若虞是一点儿也没有动这些菜的。 萧后为了不让人察觉出什么，自然也是没有注意谁进了食，谁没进食。 这场宫宴，讲真，对于若虞来讲，是她参加过最最无聊的宫宴，没有之一！ 这场宫宴下来，除了那些舞姬跳的舞以外，也没有什么别的表演。 兴许是因为皇后准备这场宫宴的时候，这时间着实过于紧迫，所以别的节目也没有预备进来。 别的那些夫人都是与周边的夫人一同聊了起来，而因为发她先前一直都是皇后在陪她聊着，所以其他的夫人应当是怕打扰到了她们，所以并没有找若虞聊天。 萧后虽然是同她聊着，但也要顾及一下其他的夫人们，所以，有一大半的时间都是若虞自己坐在位置上发呆。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好像这都是皇后故意的一般！ 至于为什么，若虞还真的是没有想明白。 如今皇后是派着禁军以保护她们为由将此处都包围了起来的，即使是有些丫鬟或夫人说想要去如厕，都是有派禁军“贴身保护”着的。 当然，也有夫人忍不住问萧后:“皇后娘娘，这里是皇宫，都还会如此不安全吗？得禁军贴身保护？” 而萧后听了之后，笑得格外地温柔，她道了一句:“前些日子宫里遇过刺，所以，本宫还是小心为上，再都，各位都是本宫请进宫的贵客，若是你们在宫里头出了什么事儿，本宫又应当如何向各位的夫君交代？” 这话说着，倒也着实是像在为她们好一般，因着是宴会，几个夫人聊起来的时候，也是喝了一些酒的，在酒的作用之下，对于皇后这样动听的话，都是没有怀疑的。 若虞今日喝的，基本上都是茶，所以，她一直是清楚的，在听到皇后这话的时候，突然间觉得好似哪里不太对劲。 眉稍微动，若虞起身，瞧着皇后正去与古将军夫人聊着，她便趁着皇后不注意，带着玉儿便离开这里。 结果刚走了两步，她们面前便有禁军直接拦着了她们的去路。 若虞瞧着，愣了一下，随之便问了一句:“大人这是做什么？”说着为话的时候，若虞脸色难看得紧。 这人也是一直守在这里的，也自然是知晓若虞是什么身份。 这怀晋王妃今日无故便被疏妃娘娘给针对了，想来她心头也是不爽得紧的，后退了一步，那个禁军拱手对着若虞行了个礼，然后道:“王妃恕罪，卑职也是奉命行事。” “奉命？”听到这话的时候，若虞当下便冷笑了一声儿:“你是奉谁的命？谁命令你拦本妃了？” 再怎么说，若虞也是一个王妃，虽然皇后是下令要拦她们一二来着，可是吧……人家身份在那里，要拦，也不敢硬拦啊。 唯今之计，这个禁军只是想将这声音再闹得大一些，好让那头正陪着其他夫人聊着天的皇后听见，皇后虽然也是不会硬拦的，但是……到底是皇后啊，身份怎么说也是会高王妃一头去的，也正是因为这样想着，那禁军当下便大了个嗓音。、 “王妃，卑职并非是想拦您，只是，前些日子宫里头遇了刺，您若是在宫里头遇到了什么不测，卑职也脱不了干系不是？” 这人……倒也还拎得清。 若虞微微一笑，那头的皇后也似乎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视线投向她处，而若虞却是不惊不乍，直接转身屈膝对着皇后行了个礼，然后道：“臣妇说话，虽说不上文雅，但是，人有三急，臣妇去一番，皇后娘娘，您来评个礼，这位禁卫大哥直接拦下臣妇的去路又是何故？” 这话皇后是想到如何回答的，刚想开口呢，结果，那头的人就像是入戏成迷了一般，当下便委委屈屈的落了眼泪。 “莫不是皇后娘娘觉得，臣妇身份低微得紧，配不得用宫廷之而，怕臣妇赃了您之宫殿？” 这话……若是换作一般的人，是说不出来的，毕竟……是个人都会要面子，今日这宫宴，说到底，还有着自家男人的颜面。 然而，有坐之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怀晋王妃说的话，竟然……如此的露……骨？ 有些脸皮太薄的官家夫人，当下便红着脸，拿起手帕捂着脸了。 皇后听到若虞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是抽了又抽。 讲真的，再怎么说也是一地之王的正妃，讲起这话的时候，都是这般不要脸的么？ 现在倒是好了。 她知晓这怀晋王妃是不会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的，本来先前是想着有法子应对的，可如今她这般不要面子的说出此等……言语，倒是弄得她，放她走不是，不放她走也不是，这怀晋王……到底是有多宠爱他这位王妃，宠得这人这般的……不要脸…… 第372章 八面玲珑的皇后 皇后心头虽然是这样想着，但是，再怎么说，那人也是一个有身份的人，就算她心头有这样的想法，也是不能直接说她的。 当下便笑着与若虞道：“皇嫂这是说的哪里话啊？方才本宫可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啊，皇嫂这般说，莫不是在说本宫是在刻意的为难你？” 瞧瞧，瞧瞧，好生瞧瞧！ 什么叫做八面玲珑，什么叫做巧言善语？这萧皇后还当真是将这俩词给演活了啊！ 下头有些夫人也是不明情况的，还有些人一向也是巴结着皇后的，所以，在听到皇后与怀晋王妃这话的时候，当下也在下头窃窃私语。 说的无非就是若虞不知礼，不懂度，冒犯皇后的话。 若虞先前还是想着，她就等着这皇后被她为难得不知晓应当说什么的状态，如今一瞧，她倒是低估了人家。 不过话又说回来，能够混到现在这地步，能够直接与皇帝开撕的人，又能弱到哪里去？ 深吸了一口气，若虞“委屈”极了，起身对着皇后行了个礼，然后拿起帕子擦了擦自己眼边压根儿就不存在的眼泪，然后一边摇头，一边道：“臣妇哪里有此等心思啊？臣妇方才不过是想去一番，可哪知您这禁卫大哥拦着臣妇，不让臣妇出去，还说……这完全都是您的意思呢！” 萧后虽然说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但是，若虞也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人啊！ 她若是当真那般软弱无能，又岂能够平安的活到现在？ 且先不说小时候便没了命，就拿稍许近一些的来说，当初她跟赵堇城的相遇，便就已是没了命！ 她能够平安的活到现在，那也完完全全靠的是自己的脑子！ 皇后闻声，当下便也是一愣，看了一眼那头的禁军。 禁军在听到怀晋王妃的话后，当下心头也是一跳，自己心也想着，这下怕是完了，他不过是一个小禁军，虽说奉的是皇后娘娘的命，但是，皇后娘娘暂时也不敢直接与怀晋王妃撕破脸，如此一来，可怜的不就只有他这个无依无靠的小禁卫么？ 当下便直接单膝跪了下来，禁军连忙道：“娘娘如因，卑职……卑职……” 话还未说完，皇后便直接无情的开口打断了他即将要说的话：“怀晋王妃是本宫请入宫中的重要贵客，你如此不知礼数，妄想约束王妃行踪，该当何罪？” 弃车保帅这一招，皇后也是用得极好。 若虞瞧着，当下心头也是佩服她得紧，能够将这事儿做成这般，也着实是她的不容易啊！ 那禁军闻声，心跳都慢了半拍，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皇后在说着那话的时候，语气也是带着一些威逼的，能够在宫里头，特别是皇后的身边当禁军，那多少也是有些眼力见儿的，当下便也选择了沉默！ 若虞瞧着，倒也是有些同情那禁卫了，这年头，在宫里头当个差也着实是挺难的，毕竟……现在皇帝与皇后不对付，虽然后，皇帝是名正言顺的皇帝，但是，如今的气候，怎么瞧，都是皇后的能力要大一些，所以，现在两方都是处于不相上下的状态。 宫里头那些有个大点儿的的官职傍身的人物，倒也没有什么，但是……像他们这种小小不知名的禁卫，可是难过了，必须得择其一。 他这才好不容易爬到有机会在皇后这里当差，结果，刚来没几日，便就断了自己的生涯？ 在这种时候，都谈不上前程了！ “臣妇倒是觉得。”怎么想，都觉得这孩子有些可惜，瞧着也不过十来岁的年纪，所以说，若虞还是选择帮他一把了：“这孩子对皇后娘娘还是挺忠心的，倒也不用怪罪于他，想来定是方才臣妇言辞过激了，所以便对人误解了些，还望皇后娘娘莫要怪罪于他！” 萧后都没有想到，若虞会帮这么一个禁卫说话。 讲真儿，她自己身边也缺人得紧，若非是真的要给这女人一个交代，她也不会舍弃这个禁卫，况且，这周岂可是一个对她极为忠心的人，而且，还是一个有野心的人！ 她就喜欢这种有野心的人，因为，想让别人听她的话，帮她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只要她许诺，等到她得到那些的时候，他们，便也会得到他们想要的一切！ 看了一眼周岂，萧后便道了一句：“你倒也是一个运气极为不错的，能够遇到怀晋王妃这般大度之人！” 这人夸她，若虞倒是觉得一点儿也不稀奇，毕竟……这些不过都只是一些场面话罢了，压根儿就不是什么真真儿的话。 若虞可是舍不得花时间浪费在听她说这些废话上头，当下便连忙道了一句：“既然如此，一切都已经说开了，皇后也没有要限制臣妇行动的意思，如此，那臣妇便想去一去了……” 在外头，还是得给赵堇城稍许留一些颜面，所以，若虞便直接隐去了“入厕”这个词。 在场的夫人们可都不是傻子，她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都明白了。 李夫人在若虞的旁边，她是个没有什么心思的人，当下便笑着道了一句：“瞧瞧，王妃说这样的话，倒是有些见外了，咱们可都听出来了啊，人家皇后娘娘可压根儿就没有您所言的那个意思，您在这头无聊得紧，妾身也是如此，这样吧，妾身顺道儿也陪您去转转，也解决一下这人之三急！您觉得如何？” 这李夫人来这么一句话，皇后可是什么话也说不得了，嘴角微微一扯，不过很快便也反应了过来，轻轻的点了点头，她道：“如此……也好！” 萧后心头想着，这李夫人也是一个没什么脑子的人，她虽不放心这怀晋王妃，但是，再怎么说，这李夫人陪同她一道儿去的，应当也出不了什么大事儿，这样一想，萧后觉得，她倒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若虞这次出去，本来也没有想着去干些什么，不过，能干些什么也倒是不错，而且，这李夫人脑子可没有皇后那般多，她随她去，倒也没有什么，打发她还不容易？ 当下便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屈膝对着皇后行了一礼：“那臣妇在此，便谢过皇后娘娘了！” 李夫人瞧见，当下便也随着她向皇后行了一礼，皇后瞧着，只是嘴角动了动，便也未再说些什么。 对着她们点了点头，便眼瞧着这两人离开此处。 若虞自然也是注意到了皇后的表情，她能够有这样的表情，那便也说明，这李夫人倒不是皇后所放心之人，如此，她便也就更好办了一些。 离开宴会之地，若虞便当真去宫里头寻了地方“如厕”，她此去，可并非是当真去的，而是寻了个机会，拿了自己的一方丝帕，瞧了一眼四处也无什么可书写的东西，便直接在自己的指尖咬出了血，给赵堇城书了一些信息。 若虞向来是怕疼的，咬前她便有些不忍，不过想了想，她若是不传些消息给赵堇城的话，指不定后面会发生些什么，更让她疼的事情，想了想，她虽怕，但还是一口咬了下去！ 这封血信，若虞是含着泪写完的！ 等她写好了之后，若虞便稳了稳，等自己将眼泪憋了回去再出去的。 她回到圆门下，李夫人都等急了。 “王妃怎的这般久？” 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肚子，若虞拧着眉，叹息了一声儿：“也不知晓是否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所以，有些拉肚子了。” 李夫人闻声，当下便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您在此等等妾身，等会儿咱们再逛逛回去，这宴吃得太多，妾身都怕积食了！” 说罢，李夫人便去了。 若虞微笑着将人送离开，等到李夫人走远后，若虞便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玉儿瞧着当下便是一惊，刚想开口问自家主子这是怎么了呢，结果她这口刚张开，便直接被自家主子给捂住了。 “莫要让别人知晓了。” 玉儿闻声，便也明了，当下便拿起自己的手帕，想要帮自家主子包扎：“您这是怎么弄的？”如个厕还能破了手指不成？ 叹息了一声儿，若虞摇头：“你家主子命苦啊！” 接着，她便将自己书了一封信给赵堇城的事儿告诉了玉儿。 瞧着玉儿要帮她包扎伤口，若虞连忙抽回了手：“此时不能包，皇后一向多疑，这伤……咱们还得想想办法！” 想办法？ 玉儿不太明白，不过方才主子说到信，玉儿便问：“您这信儿倒是书好了，可要怎么送至王爷手中？” 这事儿若虞也还在想呢，正想着，便听到了李夫人的笑声：“王妃，妾身可让您等久了！” 李夫人倒还当真是一个武将家的夫人，说这话时的声音也真的是…… 若虞闻声，当下脑子里便闪过一想法，一个转身，若虞“不注意”时踩了一下自己的裙摆，一个没站稳，若虞便直接摔倒在了地上，全身都是刺着骨头的疼…… 第373章 当时的情况 “哎哟喂！您怎的就如此不小心？”李夫人瞧着，连忙扭着她肥胖的大屁股过来扶若虞，玉儿还站在若虞身边的，所以，在这李夫人过来的时候，若虞已经被玉儿给扶了起来了。 若虞这一跤是故意的，方才在摔倒的时候，她故意将自己的手于地上磨了一下，这样，她手上便只能看见方才那一下的擦伤，而看不见她手上那处为写书信的手咬的伤。 玉儿连忙拿出手帕帮自家主子处理着伤口:“主子，您这一跤摔得可不轻啊！不必陪您去一趟太医院，让太医瞧瞧吧！” 瞧着自家主子手上的伤口，玉儿都忍不住打了一个抖。 虽然她的心思不多，但是方才自家主子也说过了，这个伤可是不能让旁人瞧见的，因此她也知晓自家主子方才那一跤是故意的。 她跟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也清楚地知道，主子一向都是很怕疼的，能够这般狠心的弄伤自己，她也着实是下了一个极大的决心。 李夫人瞧着，在听到玉儿的话后，当下便也点了点头:“诶诶诶，你这丫头说的对，瞧着您这一跤摔得可真是不轻啊！还是让太医瞧瞧最为放心！” 说着，便要将若虞给扶走。 若虞瞧着，当下便推开了这一左一右的两人，因着手上传来的痛感，若虞的眼睛都红了，然后连忙摇了摇头:“不必不必，咱们可是应了皇后娘娘的意思，不能在这里随便乱逛的，到底是宫里，该守的规矩咱们还是得守。” 虽然皇后并没有明说不能在宫里头乱逛，但是，这一直都是宫里头的规矩，李夫人也知晓，皇后也是有这样的意思的。 当下便道了一句:“这话虽然是如此，可是您应该伤如此严重，若是不及时处理的话，到时候……化脓严重了又当是如何？” 这一跤，若虞是摔得一点儿也不轻的，她也是下足了狠心的，除却她手上故意想遮盖的那伤，她的手肘及其它地方，都有擦伤。 炎夏的衣裳并不厚，她这衣裳的袖子都已经被磨破了，加上炎夏酷热，她身子也微微冒着汗，这汗水混在伤口上，生疼…… 里衣袖微紧，正好也是粘在血肉上的，这血若是干了的话，会更疼，若虞自己也是知晓的！ “可是……可是……” 若虞为难得紧，李夫人瞧着，当下也是急了，直接看了玉儿一眼，然后便道:“不如这样吧，您的丫鬟便去宴会中走一遭，让她告诉皇后娘娘您的情况，至于妾身，便直接陪您去太医院寻太医。” 玉儿在听到这个提议之后，当下便也认同的点了点头:“主子，李夫人的这个提议不错，便由奴婢去皇后娘娘禀明情况，您这伤，可耽误不得，若到时候留了疤那便不好了。” 若虞本来还是犹豫着的，但是，在听到这两人都这般说，便也极其“为难”的点了点头:“如此，那便麻烦李夫人了！” “您这说的是哪里话？”李夫人有些不悦。 若虞伸手拉了拉玉儿的手，趁着李夫人不注意时，她拉起玉儿的手，在她的手心里写了“疏影”俩字，再后便悄悄地在玉儿手里塞了个东西。 玉儿差不多也猜到了是什么东西，所以在自己收到这东西的时候一点儿也不意外。 “玉儿，我的情况你定要像皇后娘娘禀明，不然，若是生出了什么不必要的误会，那边不太好啦。” 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玉儿点了点头，然后不忘叮嘱了自家主子一声:“奴婢明白，主子，您得安心随着李夫人去太医院，不然，回去给王爷瞧见了，定会治奴婢的罪！” 玉儿在说完这话之后，并直接对着她屈膝行了个礼，提着裙子便跑了。 李夫人在瞧见玉儿走后，便直接将人给扶着往太医院的方向走:“您说说您，怎的就这样不小心？希望您这可莫要留了疤，这女人啊，身上留了疤可会有极大的影响的！” 男人都喜欢那种毫无瑕疵的女人，在李夫人看来，怀晋王这样的青年才俊亦是如此。 毕竟……他年纪轻轻的便有如此成就…… 怎么说呢，这怀晋王真的是风华绝代，而这怀晋王妃也是倾国倾城，如今这王爷这般的宠爱这位王妃，也多半是因为这王妃的美貌，若是王妃这身上再留下佬疤痕的话…… 若虞也是知晓这李夫人的意思的，不过，她倒是相信赵堇城，并非是这样的人，若是在他们没有一起经历那般多的话，她或许会这样觉得，可是，他们经历了那般多，便也明白了赵堇城与寻常的人都不同，所以，她相信他…… 不过，这种事情，她觉得没有必要与这李夫人说得这般清楚，明白她的，是为了帮赵堇城正名，若是不明白她的，还以为她这是在炫耀。 女人的心思，可都是海底针，即便是再怎么没心机的女人，她的思绪都会有跳跃的时候，与其多事，不如安静下来。 方才她暗示玉儿去妙华宫寻疏影，将她所书的那手帕信交由疏影，让疏影交给皇帝与赵堇城。 那是因为，这里是皇宫，到处都守卫森严，擅自让玉儿跑去给赵堇城送信儿，她也是没有法子进殿的。 但是，疏影却不一样了，如今她可是太子的“生母”，在宫中，皇后都会顾忌她三分的那种，再都，就这样的情况，皇帝想要护着永儿平字无事，定然会特允她随时都可以去寻他的那种！如此一来，让疏影去送信，比什么都安全，更何况，玉儿也是在宫里头呆过一两年的，以她的身手，虽然近不了守卫森严的大殿上皇帝的身，但是，后宫嫔妃那里，绝对是没一丁点儿的意外！ 再都，疏影也知晓玉儿是她的人，她若是发现她，也会帮她掩护一二的！ 想到这些，当时若虞才会那样做决定。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为身上的伤……还真是疼啊，早知晓，她就让自己摔得再轻一些发！ 想想上回生永儿的时候，那个痛……若虞抖了抖全身子，突然间觉得要好一些了。 这边，玉儿在拿到自家主子交与她的东西后，快速的寻了近道儿去妙华宫。 皇宫里头她可熟悉了，主子明里说了，让她去告知皇后娘娘她的伤势，所以，疏影为了不让察觉时间上的不对劲儿，所以，玉儿也是加快了熟悉去的妙华宫。 这后炽的嫔妃宫殿倒也不是特别严的那种，但是，守卫奴才也是有的。 所以，她需要做的便是，将这些人的耳目蔽开，直接去向疏妃报信儿，哪知，她才刚到妙华宫，门口的守卫就像是认识她一般，对她毕恭毕敬地道:“姑娘请，我家娘娘已等姑娘多时了！” “等……我？” 玉儿意外得紧，但是那个守卫在听到她的话时，并没有回应她，也没有其他的反应，反倒是直接伸手推了她一把。 玉儿这样被人一推，当下便也对这些人有了防备，她进了正殿后，便瞧见疏妃娘娘正抱着太子哄着呢。 她进去后还未来得及开口呢，前头的人便直接道了地句:“我识得你，你是主好身边的人，原定远侯府的。” 说到为里时，疏影抬起了头。 玉儿闻声，满脸戒备地看着疏影，又看了看四周的那些宫人。 疏影瞧着，当下便也明白了玉儿心头的担心，她看着她，笑得温柔:“你且放心吧，这些人不是皇上的人，就是王爷的人，都是可信之人。” 瞧着永儿要睡着了，疏影便起身，小心翼翼地将永儿交给乳娘，让乳娘将他抱去睡觉，以免她们吵着了他。 等到乳娘将永儿给抱走了之后，疏影便直接问:“今日与主子演一出戏，为的就是能够传个消息出来，如今你来了，主子定然是给了你后面的消息，让我想法子传给皇上与王爷吧？” 玉儿对于疏影，了解得并不多，但是，就从她进宫这事儿，以及自家主子事后对这疏妃娘娘的反应而言，这位疏妃娘娘也着实是一个靠谱的。 既然都是知晓的了，那么，玉儿也没有必要再装下去的必要。 当下便直接将今日主子咬手指书信之事儿给说了出来。 疏影在听到后，脸色都变了:“主子她一向最怕的便是疼，如今为王爷都做到了伤害自己的这一步上，她也着实太拼了一些！” 玉儿听着这话，当下是沉默了，看来这位疏妃娘娘，当真是向着主子的。 之后疏影又问了些若虞现在的情况，玉儿便急忙地回答了她之后，便道:“王妃擦伤的地方挺多的，李夫人带她去太医院了，这些东西主子说过让奴婢交收您，您应当知晓如何做，奴婢还得去宴会与皇后娘娘说明情况，奴婢便失礼告退了！” 说罢，玉儿便直接退了出去，与疏妃娘娘聊了这般几句，竟然浪费了她许多的时辰，皇后向来是个心急之人，也是个极为会算计之人，她若是去禀明消息晚了，指不定会出现什么大事件儿，于是乎，玉儿又加快了速度…… 第374章 有没有为难 待玉儿走了之后，疏影当下便也拧起了眉头。 方才玉儿已经将主子的情况告诉她了，她跟在了主子身边这般久，也是知晓自家主子是什么样的人，她一向都是怕疼的，而玉儿也说了，主子身上的擦伤可不轻，她那么害怕疼的一个人，竟然…… 手里捏着的帕子又紧了些，疏影起身，便又连忙提着裙子寻来了皇帝安排到她身边，专门方便他为她送信儿给皇帝的小太监。 她将手里的手帕交给小太监，只道了一句：“且去送给皇上，与他说，这是怀晋王妃的血书！” 血书？ 一般一个人书一封血书，可都有什么好事儿发生，这怀晋王妃是什么人，小太监也自然是清楚的，如今这怀晋王妃怎的都到了要自己写血书的地步了？那怀晋王知晓后不还得急死？ 瞧着这人没有动，疏影便又直接推了他一把：“快些去啊！” 反应过来的小太监连忙点了点头，拿着那东西便往大殿跑去，许是方才疏妃娘娘的话太吓着他了，所以，他跑的时候没有注意，直接踢到了门槛，摔了下去。 这一下，小太监可是摔得不轻，不过，目前可没有什么时间让他去管自己的伤了，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小太监便跑去给皇帝送信儿…… 这边，若虞被李夫人扶到太医院的时候，先前流的眼泪都在脸颊上干了。 讲真的，她这一下可当真是伤得…… 心头一阵儿觉得委屈，她觉得，她付出这般多，赵堇城若是不拿些东西来哄哄她，那也太不是个东西了！ 李夫人瞧着怀晋王妃哭得这般伤心，这一路上也没有少安慰她。 快到太医院时，李夫人这又问了一句：“王妃，您这点疼都受不了，那日后生孩子，可不得哭晕过去？” 在听到李夫人这话的时候，若虞心不一跳。 继而便又想到了她生永儿之时，那个时候，她也着实是疼晕过的，当时情况多危险啊，她将永儿生出来，自己也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想到那时候，赵堇城也是被吓了个半死，说什么，打死都不要再让她生孩子了！ 若虞也觉得，她不 再生了，生孩子有多痛，她可是知晓的，现在…… 自己冒着生命危险生出来的孩子，竟然便宜了别人，管别人叫娘，还管别人叫爹！ 这样想着，若虞也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永儿这孩子，自出生后，便也没怎么在她身边呆过，那孩子婴幼时，虽还在襁褓之中，但也是为数不多的乖巧。 平常时候，不哭也不闹，只有在自己饿了，尿了才会哭两声儿。 想着，若虞感觉自己心头一酸原本还哭着呢，都停了下来。 李夫人一瞧王妃这神情。 当下便知晓自己说错话了。 在李夫人所知晓的事情来看，若虞与 赵堇城都成亲两年了，这肚子还没个动静，想来也是她丢人的。 毕竟，现在这世人，都认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怀晋王妃嫁给怀晋王都两年多了，肚子还没个动静，这肚子还没动静，也太不对劲儿了！ 怎么说呢，大家都知晓，怀晋王疼爱这王妃得紧，对王妃的恩宠，可算得上是得天独厚的，也就是这怀晋王一直宠着王妃嘛，若是这王妃在寻常人家，两年肚子没有动静，那可都会被人当作茶余饭后的笑点的。 这种事情，若虞也是没有办法与李夫人解释的，她也只是选择沉默。 这怀晋王妃不哭了，李夫人在知晓自己说错了话后，一时间也没了个声儿，所以，现在的气氛也是尴尬得紧，李夫人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怀晋王妃，刚想要说些什么呢，结果便有太医从里头走了出来，瞧着两人的时候，当下也是愣了一下。 宫里头的太医，这后宫的嫔妃们都是见过的，他们平常也不见那些大臣，只有个别的臣子当真病而医无灵时，才会进宫请太医，至于后院的女眷……也是极难见着的。 故而，即便是若虞在这大宋再怎么有名，人家也只知晓她的名气罢了，并不知晓她之身份。 故，那位出来的太医瞧见她后，便上前直接问了一句：“两位是何人？来此可是寻谁？” 若虞还未开口，旁边的李夫人便直接道了一句：“这位是太医？正好正好，这位是怀晋王妃，我是李将军之妻孟氏，王妃不小心摔伤，劳请太医帮个忙，帮王妃瞧瞧。” “怀晋……王妃？”那位太医听着也是惊讶得紧，看了两人一会儿，再看了看若虞手上的伤。 那伤着实是不轻的啊，那太医瞧着都给吓了一跳，连忙侧身让了让路，随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两位里边儿请。” 若虞闻声，当正点便也颔了颔首：“有劳太医了。” 说罢，便随在李夫人的搀扶之下走了进去。 李夫人进去后，便小声的在她耳边嘀咕着：“这位太医倒也是古怪得很，寻常人在听了您的身份后，可会特别热情的！” 这话听得若虞嘴角抽了抽，这人还真是…… 突然间，她明白为何平常人家的那些夫人都不愿意与这位来往了，做为一个正室来讲，最主要的便是心胸得大。 若虞不觉得自己的心胸有多大，多广，但是，她至少不会在这种情况之下，还怨别人对她的态度问题。 说句不好听的话，别人敬着你，尊着你，多半也只是看在了你家当家的人面子上，并非是给你的面子。 这太医许是性子就是如此，倒也是正常的反应，这李夫人都能够说上两嘴，也着实是让若虞觉得意外又吃惊。 不过，这话她倒是不好与这李夫人说，这李夫脑子简单，性子又直，她若是说委婉一些吧，这人又听不懂，到时候又得劳她来解释，解释这东西太费神了，她可不想没事儿找事儿干！ 但倘若她不解释吧，这人定然又会想她对她有意见啊啥的了！ 而若虞若又将话说直白了吧，这人指不定还会拉着她讲好一会儿道理呢！ 这种吃力又不讨好，于她又没有什么好处的事儿，她还是莫要说了。 李孟氏扶着若虞进了太医院，里头几位太医都在忙着研究讨论着些什么。 若虞隐约间听到了皇上…… 突然间便又想到了皇帝的毒，想必这些人都在想法子怎么能够医好皇帝的毒吧？ 不过，萧后这个人也是个狠角色，下的毒都是那种狠的，就以皇帝现在这精神状态来瞧，好转的机率也并不大，这些太医再怎么努力，兴许也都只是徒劳了。 她心头虽然是知晓的，但是，在这种时候，她也不可直接说出来。 太医院院正在瞧着她们进来 ，当下便让周围的太医们都散了，各太医闻声，便都退下去，研究自己所专研的解毒药。 院正是老院正了，与赵堇城的父王……也就是原先的晋王交情不错，赵堇城也是他看着长大的，而他先前也去过丞相府帮安玉容诊过脉，也见过若虞，所以识她。 再后外头知晓的事情，他也就都知道，在瞧着她的时候，钱院正很意外，最后便又将目光停留在了若虞手上的伤上。 “王妃是如何伤着的？”一边说，钱院正还一边引着若虞进屋子里坐着。 李夫人听着倒也是意外：“院正大人识得王妃？” 钱院正在听到这话后，才注意到若虞身边有这么一个人：“这位夫人是……” 到底是院子，瞧着李夫人的穿着打扮，便也知晓是哪家的夫人。 李夫人闻声，当下便笑了笑：“李将军家孟氏。” 点了点头，钱院正只是礼貌的叫了一声“李夫人。” 随后便去寻了自己的药箱过来，先看了看若虞的伤。 “怎的就伤得如此之重？瞧着这伤，是擦伤吧？” 若虞闻声，当下便微微一笑：“不愧是太医院院正，您这眼力可当真是极好的，这正是擦伤，方才不小心摔了一跤，劳烦太医帮我瞧瞧，可会留疤？” 张院正瞧了瞧，随后便从他的药箱里头取了一个细颈药瓶子，又取了一个圆盒子，放在了桌上，然后道：“您这伤就是看着严重，实际也就只是一些擦伤，老夫这里有两种药，您给多涂几次，等伤口慢慢的结痂，待痂掉落之后，便也就慢慢的好了！” 说着，便交那东西推到了若虞的面前，他道：“这瓶中的粉末用于止血，您将其涂于伤处，抹均，之后再小心的将这盒膏给扶上去即可！您今日来此也未带丫鬟来，那便请李夫人帮您涂一下吧！” 若虞闻声，当下便点头谢过了钱院正，钱院正有礼回应后，便直接走了出去。 李夫人待钱院正走后，当下便也笑着帮若虞上药，然后道：“嘿，您还别说，这钱院正当真是不错，竟然识得您！” 这些废话若虞不是很想搭理，但碍于礼貌，她还是回应了，她现在担心的倒不是信能否顺利到赵堇城手上，而是……玉儿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也不知皇后为难玉儿没有…… 第375章 有什么看法 宫宴这边，玉儿将若虞那处的情况都告诉了皇后，皇后心头还是生了疑窦的，但是，就现在这情况，她可不能出任何错反应。 看了玉儿好一会儿，然后连忙站了起来，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问了玉儿一句：“你说什么？皇嫂她……摔伤了？” 顺手直接拿起了一个茶杯，她用力往地上一摔，“砰”地一声儿，茶杯碎了，杯块四溅，直接从玉儿的脸颊边飞了过去，好在玉儿反应快，侧头躲了一下躲得及时，不然，她这张脸怕是不能要了。 “你身为皇嫂身边的贴身丫鬟，怎么照顾自家主子，还需要本宫亲自来教吗？” 皇后彼时激动得紧，像极了一个护嫂心切的妯娌，伸手抓住扶着她的小宫女的手，她的手极用力，将小宫女的手抓得，疼得脸都变了色。 但是，皇后彼时正在怒气上呢，小宫女也不敢吭一声儿，别说吭声了，大气都不敢出，只得任由皇后这样抓住她。 玉儿低着头，她知晓，皇后为了演好自己这个尊敬嫂子的角色，定然还有很多的戏份等着她。 再怎么说，人家是皇后，而且，她家主子受伤也是事实，她这个时候也自然是不敢多说半句，只得等人家气消了，再看下一步应当如何做。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皇后也太能演了一些！ 在场看着的那些命妇，当下一瞧皇后娘娘一听到怀晋王妃摔伤的消息，便勃然大怒，这还当真是一个合格的弟媳！ 下头对皇后的称赞声也越来越多，皇后也自然是听得高兴的，等到她瞧着戏演得也快差不多了，便开始歇了一会儿，未多久，只等自己正常喘完气儿，便直接问了玉儿一句：“李夫人陪同着，一起去了太医院？” 直接对着皇后磕了一个头，玉儿答：“回皇后娘娘，主子与李夫人一道儿去的，让奴婢来给皇后娘娘您报个平安，望您莫要担心她！” “都摔进了太医院了，本宫如此不担心？”甩了甩自己的衣袖，萧后沉着脸便道了一句：“各位夫人，今日也着实是算本宫失礼，皇嫂在太医院，本宫也着实担心，各位且先在这里好好的坐着聊聊天，等本宫去瞧了怀晋王妃的伤无碍后，再来陪大家！” 不愧是皇后啊，都这种时候了，还不忘在自己走前给这些人喝一碗“安神汤”！ 皇后这一番表现，在场的人都是看在眼里头的，如此，那些夫人又怎么可能会怪她？ 下头的那些夫人当下便直接对着她行礼，然后答：“娘娘您言重了。” “对啊娘娘，咱们这么多人也不好一道儿去瞧怀晋王妃，所以啊，您便辛苦一些，也替臣妇们走这一遭。臣妇们感恩于心！” 只要你嘴巴会说，表情会演，不论在什么时候，都十分的吃香！ 就比如说现在的皇后。 本来若虞这一跤摔得，摔出个矛盾啊啥的，也是极有可能的，但是，哪知道人家皇后娘娘嘴巴会说啊，瞧瞧，这三言两语的，便将这些事情都给磨软化了！ 皇后在听到那些命妇说的这些话，感激涕零的，安排了一下自己的贴身宫女留下来“好好地照顾”一下各位，便抹着泪离开了。 大殿中…… 今日的朝会开得异常的久，这午时都过完了。 大家都是一早来，早膳都未来得及用的那种，如今，午膳是错过了，这晚膳……瞧着都怕是有些悬。 一些在朝中混久了的人，在遇到这次情况后，心头差不多都是有了底的，所以，他们的心态保持得都还好；不过，那些初为官，为官不久的，在瞧着今日朝会这般久的时候，心头是崩的！ 其实……最为主要的还是，老的臣子们经历得多，所以，早便练就了一身的避难本领！ 皇帝专门派人疏影的人，又跑来找他了。 赵堇城在下头，也认出了那个小太监，当下便微微的拧了拧眉。 就以他的推测，这皇宫，不论是哪个角落，守卫都特别的森严，这疏妃虽然说是带得了消息给他们的，但是，就以皇后那样的人来说，疏影带的消息，最多也只能是一条，而她，已经送过消息来了，而这里又来了一次，那便说明，这应当是若虞想法子送的。 在宫中，她身边也算是没有人的，疏影虽然没有什么能力吧，但是，她好歹也是宫中的妃子，皇帝那处给她派了人，他自己也安了人进去，所以，她能轻松的交东西带给他们，可是，在那么多双眼睛都盯着的情况下，榆儿……又是怎么将这信送到了疏影的手上的呢？ 想到这里，赵堇城的心一紧，他差不多都已经猜到了，但是，心头还是有些心疼她。 他真后悔今日让她进了宫，早知晓的话，他将她寻个由头于府中禁足多好的啊？ 手紧了紧，赵堇城蹙了蹙眉，抬头看着上头皇帝正读着那东西。 上面书的内容是什么，赵堇城是看不见的，虽然说，皇帝在看的时候，用东西稍许地将那物给挡了挡，但是，眼尖的赵堇城瞧着那物什的一角，还是认出了那东西，那是榆儿的手帕！ 不知为何，他瞧见了那手帕上有红红的，这宫里头，她又怎会那般容易的寻到朱砂？就算是要寻，也是寻普通的墨啊，这也是最好找的东西。 如此一来，那么，那手帕上面的那些红色，是…… 赵堇城的目光是完全定格在了皇帝手里头那东西上不。 皇帝在看到这东西呈上来的时候，当下也是吓了一跳。 皇帝又不是傻子，再者，这宫里头的情况他也是熟悉的紧的那种，自然也知晓，这帕子上那红色的东西是什么，再者，他拿到手里，便直接闻到了那一股子的血腥味儿…… 这怀晋王妃一向都怕疼，他也是有所耳闻的，咳，不对，一般的人是听不到这样的传言，一段时日，皇帝正恰对于自己这皇嫂起了兴趣，所以便派人去打听过她的一些消息，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是记得的，她一向都怕疼。 一个那般怕疼的人，竟然下得了狠心书血书，可想而知，这人是有多拼。 这东西，是万不可拿给他所皇兄瞧见的，他了解自己这皇兄，他有多宝贝他那个王妃，他也是知晓的，这若是让他瞧见，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呢！ 将那东西给收了起来，皇帝下意识的往赵堇城那处看了一眼，哪知，自家这皇一直都是盯着他的，所以，他那么一看，也百被赵堇城给瞧见了。 一对上自家皇兄的眼神，皇帝就像是一个做错事儿被发现了的孩子一般，连忙将视线收回来，轻咳了两声儿，然后继续着方才的话题：“再过不久秋考便要开始了，今年还是如往常律吧！” 下头的群臣闻声，当下都愣了，就这般简单的一句话，那皇上为何要与他们提那般多的方案？这方案不提也就罢了，提了一堆之后，皇帝又说：“如往常”，这很明显是在逗着他们玩儿啊！ 赵堇城听着赵岷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平静得要紧，但是，他的目光还是死死的盯着皇帝，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那种，恨不得将皇帝给直接盯穿，好看看，他心头到底是怎么想的！ 被自家皇兄这一 瞧得，赵岷心头有些发虚了，突然间，他好似明白，为何当初父皇还在世时，便一直很忌惮皇兄了，也是那个时候父皇不知晓皇兄的真实身份，不然的话……有伦是着，他们几兄弟相残了？ 虽然手里头的这个东西不能给皇兄看到，但是，这上头的内容，还是得告诉他才行。 方才已经借过折子一事儿来做掩护了，现在若是再用同样的法子，似乎很容易被人发现。 这样的险，皇帝暂时还不敢冒。 可是，若是不用此法子的话，他还能如何给人传递这消息？ 正想着犯愁呢，赵堇城却突然开口道了一句话：“皇上，臣听闻，柔然那边一直蠢蠢欲动，我朝才与西夏与匈奴的战争平息，这柔然一向都觊觎我朝，此番，他们怕也是有一些不该有的想法了！ 柔然？ 柔然那这有动作，他也是洞悉着的，今日本来也没有打算提这事儿，毕竟，这事儿他是想等走后交给赵堇城去苦恼的，结果这人却率先提起来了。 正想开口回答些什么呢，突然间，皇帝好似明白了自家皇兄的用意，原来，他提起柔然，并非是想要真的与他讨论柔然方面的问题，而是想借着这次讨论为由，让他将方才那东西上面的内容，想着法子通过讨论柔然事情来传递给他！ 也不愧是他一直忌惮着的皇兄啊，突然间，他觉得自己当真是比不上他，也是，若是皇兄当真是要争他在意的那些东西的话，那还哪里轮得上他来得啊！ 清了清嗓子，皇帝看了一眼下头的大臣们，然后便问了一句：“各位爱卿对于柔然有何看法？” 第376章 咱们要怎么做？ 柔然虽然只是一个小国，但是，他们国家的人都极其有野心。 用一个特别容易理解的比喻来说，便是，明明只能吃下肉夹膜的肚子，却宁愿撑死都想吞下一整只鸡！ 赵堇城在听到皇帝这话的时候，当下便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呆呆地站在旁边，然后垂着眸，也不知晓在想些什么。 皇帝也是知晓赵堇城在这个时候不会说话的，所以，他的视线也一直在那些朝臣身上，下头的那些臣子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而再小声地讨论一两句。 “皇上！”那头的李将军站不住了，当下便直接道：“要让臣来看，就直接先率个几千精兵，挑一挑这战事，随之便直接由臣带兵，踏平他们柔然，让他们再猖狂！” 这话说得也挺猖狂的，赵堇城听着嘴角直抽，都说武将没有脑子，他这么多年一直努力想要打破这一俗言，这李将军倒是好啊，一句话，直接打破了他几年的辛苦维持！ 皇帝听着，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尴尬。 轻咳了两声儿，皇帝道：“爱卿如此英勇，正甚是欣慰，不过……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吧，他有些不太合适！” 到底是在战场上打过几场胜仗的，皇帝多多少少，还是得给他留那么一些面子。 李将军听到这话的时候，当下便忍不住拧起了眉头：“何来不合适？以咱们大宋朝的实力，想要踏平他们，不就是皇上您一句话的事儿么？” 这话说得，当真是一丁点儿的脑子都没有带。 旁边站着本来想一直沉默下去的杜丞相，都有些听不下去了，当下便先给先帝拱手行了个礼赔礼，随之杜丞相便道了一句：“李将军此言差矣，若当真是以实力而言，咱们若诚心想要踏平他们柔然，也着实是皇上一句话的事儿，可是，咱们若是如方才将军所言那般，无端挑起战争，受苦的，还是那些百姓。” 战火起之，必会引起一起百姓的抗议，本来因着天下大局并未完全统一，百姓已然是够贫苦了，若是再起无端战事，那么，那些百姓定然会在民间起义啊什么的。 人么，都是被逼出来的。 人活一世，都是为了生存，你都把那么多人生存的路给断了，人家不一起搭堆找你麻烦才是不正常的！先前的战事儿，都是他国挑起，他们一向以和为贵，不是怕谁，只是怕百姓苦难。 这个道理，只要长点儿脑子的人都想得明白，偏生遇到个李将军，是这样一个不带脑子的！ 这丞相之话所言不错，赵堇城听着微微的点了点头。 自安易山叛变死后，朝中便又新提了丞相，这杜丞相是先前的老安丞相培养的，也就是若虞的外公。 这杜丞相可是若虞外公最欣赏的学生，而这杜丞相，也着实是承了其师之志，倒也是一个好丞相，至少刚正，讲理！ 李将军一听到有人不赞同他的想法，当下便有些不高兴了：“杜丞相，您这话老夫便有些不安逸了，什么叫做无端挑起事端啊？这不都是柔然那群小子，没事儿非得挑衅的么？” 你都想直接带兵踏平人家了，还不是挑事儿吗？ 虽然说柔然那边是有些动静，但是，人家也都没有来实质性的啊，只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小动作，况且，你也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证明这一点啊！ 旁边有些懂道理的文臣，听到这话后，当下便对着李将军道：“将军，您此言当真是不太行的，虽然柔然那边是有动作，但是，他们没有明目张胆的来，若是咱们直接率兵攻了过去，这明明是柔然的问题，倒会直接变成是咱们欺负他们了！” 大宋才刚两场大战，本来就是伤了国气，虽然说，周围两国与他们休了战，但是，旁边相邻的还有其他两国啊！ 若是他们直接先带失挑衅了柔然的话，那么，到时候柔然定然会以他们欺负人之事儿，直接找别的国家借兵！ 大宋是一块特别肥沃的地，任谁瞧了，都忍不住想要啃两口的那种！ 柔然这样做，目的不就是为了能够让他们冲动起来，直接动兵么？ 而有另外的一个武将听了李将军的话后，当下也认同李将军：“李将军说得完全没有问题啊，为何各位非觉得此事欠妥？” 本来皇帝就是想提这两句染个开头，然后直接问赵堇城的意见的，顺便将那信上的内容给他暗示过去。 累进要，现在倒是好了，这文臣武将直接开始吵了起来。 文臣觉得，做什么事儿都得三思而后行，不可以鲁莽行事！ 而武将觉得，看他不顺眼，直接两拳头揍了就行了，哪用得着跟畜生废什么话！ 文武相争，文者，动的是嘴上功夫，武者，讲究的是拳脚功夫！ 而如今朝堂之争，动的可是嘴，这一场喧闹，显而易见，是文臣更胜一筹。 赵堇城本来还想听听家娘子传的都是些什么内容呢，结果，便直接听到这朝中文武臣子开始吵了起来。 本来是以为没多久便直接可以消停下来，毕竟，人家皇帝还在高位上坐着呢，结果，他等了好一会儿，这场战争非但没有停止，反倒是更加的激烈了！ 当下赵堇城的脸色便有些不太好，瞪了一眼那头的李将军。 李将军本来还觉得自己特别有理来着，结果眼睛一瞟，便直接瞧见了怀晋王的脸色。 他在沙场上混了二十余年，年龄比赵堇城大了二十余岁，想当初，他上战场的时候，这娃娃都还没成型呢，结果，没有想到的是，他一个都快近半百的人了，竟然还怕这一个小子的眼神！ 心头虽然有这样的杂声，但是，赵堇城他自身的能力，他还是得认的。 心头有怕赵堇城，可能是因为，这厮在战场上时，够狠的原因吧！毕竟……天天在马背上打交道的人，若是不狠一点，老早便去了阎罗王那里报道去了，哪里还有什么机会站在这里上早期啊？ 李将军这声音一停，这周围的声音都安静了一半，赵岷在瞧着下头的时候，也自然是瞧见了自家皇兄那不耐烦的表情，更是瞧见了李将军瞧见皇兄后，吓得不敢说话了！ 当下，赵岷便笑着问了一句：“依皇兄之见，当是如何？” 皇帝开了口问赵堇城，这一声后，可谓是真正的安静了下来。 赵堇城抬头，看了一眼高位上坐着的人，随之便对着上头的人拱了拱手，他道：“我大宋向来以理服人，只有那种恶意挑事，屡教不听者，方才动武力压之。” 眉稍微动，赵岷坐在上头，听到自家皇兄这话，倒是挑了挑眉，换了一个坐姿，皇帝随之便又问了一句：“哦？那么，依皇兄之意，便想让朕先派使臣与之沟通吗？” 这话，赵堇城并没有直接认可，他站于原因，沉默了好许久之后，便又问了一句：“臣一向奉信，据情而定举！而这柔然的情况，臣并不是很清楚，所以，便请皇上与臣说说，如今这柔然的情形！” 皇帝闻声，当下便直接开口道了一句：“柔然人一向阴狠，先前虽是打着与咱们大宋交好为由，咱们大宋的百姓可随意进出两国之境，但是吧，这柔然人诚心想要挑事儿，便扣压了咱们的百姓。” 柔然现在的情况倒还当像是皇后，赵堇城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遇到的事儿都是一个样式的。 小至皇后扣押臣妇，大至柔然扣押宋民。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皇后的情况倒是与柔然的情况格外的相同，只不是一个是家庭“小”事，一个是两国大事。 皇后扣押臣妇，这事儿赵堇城是知道的，因为，暗香让人传来的第一个消息，便是这个。 皇帝看了一眼自家皇兄的表情，瞧着他有如此表情，皇帝便也明白了他意而所指。 看了下头的臣子们好一会儿，皇帝便又直接道了一句：“虽然说，那些百姓在柔然的待遇还尚算不错，但是，那些百姓的身边，基本上都有人陪守着，而且……所有宋民，只得进柔然，却出来不得！” 陪守着……也就是说，皇后在监视着她们！而所有宋民只得进柔然却出来不得，那便表示，皇后已经在“囚禁”她们了，不过像皇后那种喜欢做光面子的，应当不会明目张胆的囚，定然会想法子，让那些命妇们就算自己被皇后囚了也不知晓！ 想到这里，赵堇城便更加的担心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怎么一点儿她安全的消息都不给他带一个呢？ 想着，赵堇城竟然还有些失落！ 坐在高位上的皇帝正恰便瞧见了赵堇城这表情，当下也是意外得紧，看了自家皇兄好一会儿，随之便又直接问了赵堇城一句：“柔然如今都对咱们做出了这宋的举动了，那么，依皇兄之见，咱们又应当如何对他们，先不起战，至少……将面子挣回来？” 第377章 开过光的嘴 “他们在囚咱们百姓之后，不知可还有何细致的动作？”赵堇城并没有回答皇帝的问题，反倒是直接问了这么一句。 皇帝在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当时也是惊讶的，因为，他知晓，他在问他的王妃如何了。 这个消息，其实皇帝也知道，赵堇城早便猜到了是若虞拖疏影派人送过来的，而在这种时候，冒着这般大的危险跑过来送这么一封信，定然是极其冒险的，冒险他知道了，但是，她有没有伤到，赵堇城却不知。 他担心她。 皇帝知道，在这个时候瞒着他，似乎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毕竟，到底是明日便能够再见到的人，怀晋王妃如何他到时候便就能够直接知晓，皇帝也知晓，自己若是现在坦诚一点儿的话，日后有什么话，他在赵堇城的面前倒还是能够说上一说，可是……若是自己现在不说出来的话，恐怕……今日过后，赵堇城便会有别的心思了！ 看了一眼下头的人，皇帝便又看了看下头的那些臣子，此些对话，也只有他们两个人知晓实情，其他的臣子都只知晓，皇帝在与怀晋王一同讨论柔然之事儿。 赵岷拧眉，看了看下头的自家皇兄，他便低声回答道：“到底是我朝百姓，自当是有爱国之心，国心重者，不愿做其俘虏，故而以血为笔书信报之，可奈何那边守卫森严，那人也是费尽了心力将血书送出。” 血……书…… 赵堇城闻声，当下便是一怔，她居然……写血书？ 她有多怕疼，赵堇城比任何人都清楚，想着她那细白滑嫩的小手上一道被拉长的口子，赵堇城只感觉自己心口一疼，他微微的拧了拧眉…… “朕收之消息倒也不知是否全然准确。”看着下头的赵堇城，皇帝便又道了一句：“那位想要报信者，伤了，但却并不怎么严重，此事发，知情者皆不敢再有所妄动！” 赵堇城倒是听明白了，伤了，想必是自家娘子是不想让自己手上的那道伤口被皇后给瞧见，所以便寻了个由头，在自己受了伤的手上再做了一道伤，这人……怎的就这般傻？ 赵堇城想要将人拉过来好好生生的骂她一顿，他一直都对她太过于纵容，她想要做什么，他一向都是支持的，甚至还会帮她，可是……这人好似是被他宠得无法无天了，随随便便便拿自己开刀！ 想到这里，赵堇城更加生气了。 下头的那些臣子们在听到两位大人物的对话，都在下头窃窃私语，因为……这些臣子都不知晓，皇帝竟然还收到了这么多隐密的消息！ 看来……皇帝是在敌国安插了一些内线啊，不然，那般细致的消息，他又怎会得知？ 皇帝也知晓，他虽然是借柔然之儿说事儿，但是，自家皇兄非得要问一些细枝末节，他说时也未曾到，现在，他一说完，便发现了，自己将所有的事情都说是太过于详细了，如此一来的话，那么，柔然那边的情况他也没有什么法子来解释，这到底也算是军中要事儿了，这事儿是他与赵堇城说的皇宫里头的现状，但是，却是以柔然来当做的借口。 如今柔然城内的情况，他倒是不知道，但是，他们囚禁了一些大宋的百姓这是真的，他也希望那些臣子们能够不要将他后面说的那些给认真的考虑进去。 到底是两国之间的一些问题，虽然他说的那些事情，看起来不什么大事儿，但是，这一但错信了，对他们而言，也还是有些许影响的！ 皇帝看了赵堇城好一会儿，都没有发现赵堇城想要说些别的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便又直接问了一句：“不知皇兄……是如何看待此事儿的！” 这一次，赵岷是既在问柔然的问题，也在问后宫的事情。 后宫与柔然，那可是截然不同的，在这种情况之下，他倒也不能直接回答两种出来，想了想，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赵堇城才道了一句：“臣记得，柔然那边有许多的物品，都是从咱们这里出的。” 这一句话说得并不多，但是，意思与其深意，已经说得是明明白白了。 他们囚禁了他们的百姓，没关系啊，你们那边有些日常必用的东西，是从他们这儿运送过去的，他们若是当真想要挑起这件战事儿，他们也不能直接给人服了软去。 一般情况下来讲，在这个时候，直接委派使臣前往与人而谈，但是，就现在这情况来，怕是不行了，因为……柔然那边既然都已经开始囚禁了他们的百姓，那便是说明，人家本来就是带着敌意的，在这个时候，他们若还是那般老实的只是单纯的派个使臣前去，那怕是有些不太委当了，毕竟……他们囚禁的不止是一两个，而是几十百余人！ 这般多的人来当人质，就算他们是要救，也是不太方便直接去救的！这摆明了，就是想直接拿那些百姓，让他们做出些让步，他们，想要满足一些自己的贪婪！ 赵岷自然也是明白的，在听到自家皇兄的话后，原本病态的脸上，倒是有了一些颜色：“那依皇兄所见，咱们应当如何？” 看了一眼自己四周的那些大臣，个个都紧盯着他，赵堇城随之拱手对着赵岷行了个礼，然后答：“咱们先暗地断了供应给柔然那边的所有物源，再放出些消息，便就说……我们已然在商议当派哪位臣子前去与他们和谈，此番与他们和谈，定然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咱们先前供给他们的物源，至少能让他们撑个十来日，等十来日一过，他们也自然会反应过来，咱们断了给他们的供货之源。” 眉梢微动，赵堇城面无表情地继续道：“当然，在咱们与他们和谈周旋之时，也得做一些行动，好在他们能扣下的人，基本上都是一些有体能的人，没有什么老弱妇孺，咱们只需要在去柔然和谈之时，悄悄先带着一批身子骨柔弱的，而后再待柔然那边知晓了咱们的动静，咱们便直接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 赵堇城这法子倒也是个好法子！ 对君子，当以君子之礼而待，待小人，当以防而反用小人之道！ 赵堇城在这种场面上混过多少年，他心头可是比谁都清楚这些小人背后的阴狠真面目！ 柔然犯他们，也并非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先前就是因为他们的处理都太过于温柔，所以，柔然人才会屡次进犯，这一次，赵堇城可没有打算给他们留后路，毕竟……他们也是给过柔然太多次机会了，一次机会是大度，两次机会是恩施，这次数多了，别人反倒是记不得你的好，反而觉得你更加好欺负，所以，便才会得寸进尺！ 赵岷也是明白自家皇兄的意思的，当下笑了笑，可是，就在他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间，他感觉自己的胸口一闷，胸口就算是被万针扎了一般疼得要命，然后便感觉自己嗓子里头有一股血腥。 赵岷在强忍着，他知晓，自己的时日是当真不多了，这个时候若是倒下的话…… 下头的赵堇城没有听到皇帝的声音，当下便也抬了头往上看，正恰瞧见了赵岷那痛苦的模样。 而那些大臣们也自然是注意到了，当下便也慌了起来。 “陛下……” 这一下，皇帝是当真没有忍住，直接“噗”地一声，口吐鲜血，那血，直接溅到了雕有龙纹的桌面儿上，桌上那些折子，也被一一染上了皇帝的鲜血！ 紧接着，便听到了大内官惊吓的声音，叫着：“皇上……” 皇帝重病晕倒了…… 赵堇城瞧着这场面，连忙叫人去太医院请太医，而那些百官也都吓得跪了下去。 皇帝这一下也太过于突然了，虽然说，皇帝的寿命已然不多，但是，这个时候也应当要有些好转才对，因为，皇后为了不让人怀疑到她下毒之事儿上来，所以都是适可而止，而皇帝也是前些日子察觉到了，那么，如此说来的话，皇帝自己也察觉到了，他还有那么多事儿没有做完，也自然是想多撑一些日子，定会让太医一直帮他解毒。 有太医帮着解毒，而皇后那里又没有再继续下毒，如此说来，也应当至少有一些些的好转才对，可是……为什么…… 将皇帝送回了寝殿，太医直接被召到了那里，百官们因着早朝未退，也都还在宫中，所以，百余人浩浩荡荡地直接在皇帝寝殿门口守着。 赵堇城安排好人守着皇帝，但现在这种时候，他也不得离开，不然，若是被皇后那些人钻了什么空隙，于谁都是麻烦，但是，赵堇城却又担心着若虞，所以便直接让疾风运去太医院寻若虞。 太医院内。 若虞觉得这李夫人也太会念叨了些，她压根儿就不想听她的废话。 好不容易等她帮自己上完了药，若虞便直接开口打断了李夫人的话，然后道了一句：“我感觉，今日皇宫要出大事儿了！” 若虞刚一说完，疾风便直接冲了进来，一进来便对她行了个礼，然后道：“王妃，王爷在寻您呢，方才在大殿，皇上吐血晕倒了！” 旁边的李夫人听着，当下便她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觉得失礼后连忙用手捏着帕子捂上：“您……您这嘴，怎么就跟开过光似的？！” 第378章 不太乐观 若虞闻声，当下便也觉得有些尴尬了，其实……她想说的是皇后那边会有些情况而已，她又怎知，皇帝会在这个时候病倒了？ 看了一眼李夫人，若虞道了一句：“李夫人这话可莫要乱说啊，方才我的意思是，皇后娘娘那边可能会觉得我这些伤不太真实，定会前来质疑你我的，皇上那处……可是跟百官们一同开了朝会的，我又没有时间去见过皇上，他病倒，可与我没有什么关系啊，你这话说得……我倒是无妨，若是让有心人听了去，指不定说是我害皇上如此的呢！” 李夫人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没错，这天下，可不是任谁的玩笑都能开的！ 当下便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李夫人歉意地低了低头，未再说话。 若虞转头看了一眼疾风，便直接站了起来，随之问：“到底是什么情况？皇上他……” 话本将脱口而出，但是若虞顾虑到旁边的李夫人，便又连忙换了一下话语：“皇上身体向来康健，今日也不过是与其他的大人们如往常一般开了一个朝会罢了，又怎么可能……” 疾风闻声，当下便道：“皇上龙体欠安，许是近来所烦心之事儿太过于多，故而……王爷怕王妃您于宫中会给皇后娘娘带来麻烦，故特意让奴才来寻您，将您接至他身旁。” 皇后会趁乱做些什么，这还当真是没有人敢保证的，而皇后这人有多疯狂，若虞也是清楚明白的，在这个时候，不论是哪里，都没有在赵堇城身边安全。 而旁边的李夫人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当下便忍不住拧了拧眉头：“如今这情况，那头基本上都是些……咱们这些妇道人家去，怕是有些不妥吧？” 若虞在听到李夫人这话的时候，当下嘴角便是一抽，这李夫人，瞧着做什么事儿的时候都是不带脑子的，但是……怎么就这事儿上头，就有了自己的硬气？ 没错，一般情况下来讲，赵堇城所在的地方，基本上都是些男人们，她们一个妇道人家，皇帝病重，她们又不是皇帝的后妃，所以，跑过去也定然会引人说闲话，但是，这个时候是命要紧还是这些个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名声要紧呐？ 也不打算与她争辩，若虞拉起了李夫人的手，然后叹息了一声儿，她道：“本妃知晓李夫人所担心的是什么，但是，如今这情况，也如疾风带来王爷所言一般，留在这里，倒也是相当于在给皇后娘娘添乱了，如今皇上病中，皇后娘娘也定然是焦急的，如此，她哪里还有闲心来照看着咱们？” 这话她说的没错，李夫人倒也是听进了耳里，但是，心里再怎么说也是有些难以……直接认同的，故而一直在犹豫着。 若虞瞧着，当下便叹息了一声儿，摇头道：“也不瞒李夫人说，我其实也还担心着我家王爷的情况呢，你若是不愿意随我一同前去，便也就罢了，你且先去皇后娘娘那边吧，如此，也顺道儿帮我与皇后娘娘说一声儿！” 说罢，也未等李夫人，若虞便直接提着裙子让疾风带路，带着她往赵堇城那处走。 李夫人瞧着，当下也想现再说些什么，可是，奈何王妃压根儿就没有要听她说的意思，直接提着裙子便自顾自的走了。 李夫人再纠结了两下，最后还是一咬牙，一跺脚，随而跟了上去！ 若虞是知晓李夫人是会跟上来的，所以，她走后也并未再管后头的李夫人。 赵堇城那边的情况若虞不是很清楚，按道理来讲，皇帝应当身体还能稳住一些才对，可是，此番为何会直接吐血病倒？ 这龙体……也太弱了些啊！ 心头是这样想的，但是，若虞也不敢说出来，只得咬着牙跟着疾风往赵堇城那处走，她本来还想着，此番事情，是否是他与皇帝两人一同商量好的，故意为之的，可是，在她见到赵堇城之时，发现……是自己想多了…… 皇帝……是当真病倒了！ 赵堇城在瞧着若虞那一刻，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安稳的落下了，深吸了一口气来缓和一下自己的气息，赵堇城上前，直接不顾众人眼光，将若虞给抱在了怀里。 若虞被赵堇城这突然的一下子给吓了一跳，不过好在她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深吸了一口气，她伸手轻轻的拍着赵堇城的背，然后问了一句：“可是担心我？” 抱着她的人并没有说话，若虞想丰，定然是要及时处理这些事情太累，想着他也应当不会回答她了，所以若虞都没有再打算说些什么。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却突然听到了抱着她的人轻声“嗯”了一声儿。 若虞一愣，都快要认为自己这是幻听了。 轻轻推了推赵堇城，赵堇城松开了她，然后便道了一句：“怎么我闻见你身上有一股药香味儿？” 若虞闻声一顿，片刻后便笑了：“没什么，不过就是一些擦伤罢了，你莫要担心，没事儿的。” 一点儿擦伤？擦伤是真的，他知道，但是……一点儿……她是认为他傻吗？ 赵堇城就静静的看着她，随后便又问了一句：“可疼？” “不疼！” 本来是不想让人担心来着，所以，若虞便撒谎了，但是，赵堇城就像是看穿了她似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她，那目光灼热得，恨不得将她盯穿似的，若虞知道，她没有骗到他。 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若虞抬头望着赵堇城，眼泪汪汪的，小嘴一撇，那晶莹的泪珠在她眼眶里头打着转儿，就像是她稍许一眨眼，那泪珠儿就会直接从她眼眶里头掉出来似的，这次，她老实了：“疼……” 这一声“疼”，若虞说得声音都在颤抖。 疼是真的疼，本来是想着，忍一忍倒也是能够过去了，不知道人是不是都有那么一种毛病，若是没有人关心的话，咬一下牙关也就过去了，再委屈也只是单纯的哭两声儿，然后擦干眼泪继续笑。 但是，有人担心了，就会显得自己特别委屈般的，就算只是被蚂蚁咬了一口，都觉得疼得要命！ 这样的反应像极了被人惯着的小孩子，典型的装给要疼她的人看的！ 而现在，若虞就是这个小孩，赵堇城便是疼她的人！ 赵堇城瞧着自家娘子这般，当下心头也难过得紧，伸手捏了捏若虞的手，然后又将人重新抱在了怀里，还细声的安慰道：“好了，娘子，乖，为夫现在在这身边，莫要怕，莫要委屈……” 这一声轻言细语地安慰，哪里还有人受得住啊？若虞当下便更觉得委屈了，眼泪就像是掉了线的珠子似的，啪啪往下头掉，止都止不住的那种！ 旁边的李夫人瞧着，倒是觉得有些尴尬了。 这王爷……也太过于疼爱王妃了，连受些伤都是这般的…… 想当时，王妃受伤后，虽然摔着的时候看似是要哭出来了，可是，她却并没有当真的哭出来啊，后来还笑着与她说话来着呢，就算是方才在太医院时，她帮她上药，那药洒在她伤处时，也疼极了，当时虽听见王妃疼得叫唤了两声儿，也没有像现在这般…… 现在这旁边还有这般多的大臣们瞧着的呢，这一下，两位可真真儿成为了热闹，但他们却是……不自知一般。 这里本来就没有什么女眷，本来李夫人是想着，跟着怀晋王妃前来，一来可以瞧瞧她家老爷可无恙，二来瞧完后至少还有王妃能陪着她说说话，也不至于让她自己一个人尴尬的站在这里来着。 可是，就如今这情况，好似…… 轻咳了两声儿，李夫人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了。 若虞在听到李夫人这两声咳之后，便也反应了过来，有些尴尬的推开了赵堇城，然后看着李夫人时，投了一个歉意的眼神。 这人呐……还当真是不能让人宠着了，瞧她，竟然连方寸都失了。 赵堇城倒是觉得没有什么，看了一眼那头的李夫人，他微微的拧了拧眉头，似有些不满。 李夫人瞧着诧异得紧呐，她也是好心在提醒两位，如今这百官们都在，他们小夫妻俩这般，着实有些……怎的王爷就在怪她了？ 想着，李夫人甚至还觉得自己有些委屈。 若虞瞧着，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来了，这次也着实是赵堇城不对了，但是，在这个时候她也不好意思说些什么，毕竟……赵堇城也是着实在担心她。 伸手推了推赵堇城，若虞问了一句：“皇上如今是怎么个情况了？方才妾身听疾风说，皇上是在与您们开朝会的时候，吐血晕了过去，莫不是因着太过于操劳？” 说到这里的时候，若虞甚至还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喃喃地道了一句：“也对，听闻你们朝会如往常一般如时开着，直至现在都这个时辰了，都还未用过早午膳，铁打的身都是熬不住的！” 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这话时，当下有些哭笑不得：“如娘子所言，百官中比皇上身子弱的官员多了去了，怎的他们就无碍？如今皇上的情况也着实……不太乐观！” 第379章 留点脸 不太乐观？ 若虞在听到这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愣了一下，话说回来，赵岷这身子也太弱了一些，先前他那身子，虽然是中了皇后的毒，但是，再怎么也是应当有所缓和的，至少……先前太医也推算过，皇帝也还会有一些时日，怎的……怎的这次就……这般的快？ 想着，若虞还微微的拧了拧眉头。 赵堇城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李夫人，他深知，这里与若虞说些什么，怕是并不方便，故而赵堇城没有与自家娘子再说下去。 看了一眼自家娘子，赵堇城便叮嘱道：“娘子，你且与李夫人一道儿在这里闲聊着，为夫还有些许事情需要处理，等会儿皇后娘娘会带着众妃过来，最好莫要在她的面前晃动。” 最后那句话，赵堇城是压低了声音与若虞说的，他用的是仅只有他们两人能够听见的声音。 赵堇城在担心着什么，若虞很清楚，而他这般做，也着实是完全是为了她好，当下便点头，若虞应了下来。 说着，赵堇城便直接去安排部署别的事情。 等到赵堇城离开后，李夫人这才提着裙子往若虞身边移了移，然后小声地问了一句：“宫里头出了这般大的事情，你说……皇后娘娘下午的赏花宴，怕是进行不了了吧？” 听到这话的时候，若虞突然间有些怀疑，这人……到底是不是李将军的夫人！ 人家皇帝都病倒于床榻之上了，若是皇后还继续进行下午的赏花宴的话，那可是会被天下人谩骂的啊！这皇后是闲自己那位置坐得太舒服，想换个地方坐了还是怎么的？ 不过……李夫人这样有礼地相问，若虞说什么也不好意思直接不回答人家，当下，若虞便道了一句：“这是自然，在这个时候，后宫的一切宴会，怕都是得取消了！” 李夫人一听，似是才明白一般，轻轻的点了点头。 若虞侧头看了看李夫人，随之便直接拉着她开始聊天，顺便也想从李夫人这处打探一些情况。 而别一边。 皇后本来还想追问玉儿一些事情来着，冷不防的例有人跑过来禀告，说皇帝朝会时吐血晕倒了的消息。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皇后自己了惊讶得紧。 “你说什么？” 皇后做那事儿的时候，是算着日子的，所以，她对于用量方面，都拿捏得十分的精准，按道理来讲，没个七八日，皇帝除了脸色不太好看之外，应当是没有什么别的症状的啊！可是，今日吐血晕倒又是怎么回事？是遇到什么事儿之后，急火攻心了？ 想着，皇后倒是有些慌了，在这个时候，他若是倒下，应当是有人故意为之，如此……莫不是皇帝与赵堇城两人一块儿商量好了，想要当众抓她的证据？ 可是……不应该啊！赵岷是早前便就知晓了她下毒之事儿，而且，她还以此威胁过赵岷，而赵岷早前便与赵堇城两个人一道儿串通过了，若是他们想要抓她下毒之证据的话，早前便应当会有所行动，为何……为何偏生要等到现在？ 皇后不明，但是，这事儿定然不会那般简单，所以，皇后急得便直接带上人去了皇帝的寝殿。 皇帝朝会晕倒吐血之事儿，一下子便被传开来了，各宫的妃子们都纷纷前去探望，有些甚至直接去御膳房先帮皇帝做补汤。 因着皇后的这场宴会，并没有叫后宫的妃子，后宫之中，只叫了一个风头正盛的疏影，而疏影却也半途离开了。 所以，后宫那些妃子也并未与皇后一道儿去皇帝的宫殿。 玉儿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是震惊的，这皇帝好好的，怎么就开了一个朝会就直接病倒了？ 想着，玉儿便提着裙子，便打算去太医院寻自家主子。 太医院离这皇宫举办宴会的地方并不远，但是，这太医院离皇帝的寝宫倒是要近些，疏影选了小道儿去了太医院，一去的时候，正恰瞧见胡太医正急急忙忙的提着药箱子，并着几名太医一道儿出去。 瞧着这架势与阵仗，玉儿再傻也能够看得出来，他们是去为皇帝诊脉的！ 太医院里头彼时空得紧，看了一眼里头，有一些整理药材的药童还在。 玉儿上前，便连忙对着那些人行了个礼，问了一句：“这位小大人，前时不久，怀晋王妃来了此处就诊，敢问小大人可知奴婢家主子可还在？” 那小药童闻声，停下了手上的活儿，回了玉儿一礼，然后答：“前不久有人来请走了王妃，我恰好听到一些，应当是王爷派人，将王妃请去皇上那处去了！” 王妃在王爷那里？ 若是当真如此，主子倒也是安全的，轻轻点了点头，玉儿便又问：“方才奴婢瞧着那些大人急急忙忙的提着药箱出去，应当是为皇上就诊的吧？” 药童闻声，点了点头：“是的，大人们都纷纷赶去了。” 玉儿明了，屈膝行礼，道了一声儿谢后，玉儿便直接去寻自家主子了。 赵堇城安排完事情后，便陪着若虞站在旁边，候着里头的情况。 而就在这次，一群太知浩浩荡荡的提着药箱子便匆匆进了殿内。 若虞一愣：“这些太医反应都这般迟钝？皇上都病这般久了，我都从太医院里头赶了过来，怎的这些太医现在才到？” 顺着自家娘子的目光看了过去，赵堇城解释道：“周太医先来帮皇上瞧了，那些太医都是在准备着一些待会儿恐会用到的一些东西，故而迟了一些，罢了，如若不然，他们来得这般晚，怎么说，也是有怠慢之罪的！” 听到这话，若虞倒也明白了，轻轻的点了点头，也对，里头躺着的可是一国之君哎！他若是有个什么闪失的话，这些太医可都没有什么好处的，指不定还会落下个什么罪呢。 捏着自己手里的帕子，突然间，若虞好似瞧见了玉儿正往她这处赶来。 那人跑得有些急，若虞也只是远信着，并没有看清脸，所以，也不知晓那人到底是不是玉儿。 等到人渐渐向她而近时，她才认出，就是玉儿啊！ 玉儿跑过来时，瞧着自家主子脸上的表情平静得紧，当下便喘着粗气，先是对着赵堇城行了个礼，然后再对着自家主子行了个礼，再有礼的给李夫人问了个安。 “您在王爷这里，奴婢倒也是放心了，方才奴婢去太医院寻您之时，里头的药童说您被王爷派人请走了，先开始还担心，那些人到底是不是王爷的人呢！” 就现在的这情况看来，还当真是王爷派人来接的！ 瞧着玉儿这般担心她，若虞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伸手拍了拍玉儿的手，若虞笑道：“莫要担心，王爷在这儿，我还能出什么意外不成？” 正说着呢，若虞眼尖的便看到了不远处的皇后。 这人估计也是听闻了消息，生怕有什么变数影响到她的计划，所以，才会这般着急吧？ 皇后也着实是着急的，因为，今日这一出，这一点是她预料之外的，今日本来是打算将这些臣妇给扣在宫里头，等到皇帝他们那边的朝会结束后，那些得到她们女眷的情况时，定然会有一波好看来瞧的！ 结果，她这厢戏没做全，好戏看不了不说，皇帝这里却又出了个差错！ 也着实是她当初在计划的时候，没有将这些因素给考虑进去啊，不然的话，又怎会…… 想着，皇后又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而在她经过若虞的身旁时，皇后却突然停下了脚步，拧眉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才问了一句：“怀晋王妃这伤……” 这话没有说话，但是，却又像是在质疑着若虞一般，若虞伸手掀了一点点衣袖，那擦伤直接露了出来，“娘娘像是不相信臣妇啊！” 皇后在看到若虞手上的伤后，什么话也没有说，直接进了皇帝的寝殿。 赵堇城是在旁边瞧着的，虽然自家娘子说过伤疼，他也想过，那伤不小，但是，就她方才掀起的那一小片来看，着实是…… 拧着眉头打量了一眼自家娘子，而这一眼时，赵堇城才发现，自家娘子身上的衣裳都已经破了，想必是因着那一跤摔得也着实是严重了些，那破了的衣裳上头还沾有血渍…… 若虞突然间没有听到了身边的人说话，侧头便看了身边的人一眼，瞧着赵堇城那表情，若虞便也知道他是心疼她。 瞧着他这般，若虞倒又觉得自己有些委屈了。 方才是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眼泪的，这人再用这副神情瞧着她，她怕是又要在李夫人的面前丢人了，轻咳了两声儿，若虞直接伸手推了推赵堇城，然后沉着声音道了一句：“哎，收起你那心疼我的眼神啊！方才才在李夫人面前丢了脸呢，虽然咱们都不在意脸面这种表面子，但是……好歹也得为咱们以后的孩子考虑一翻啊，到时，他若知晓他娘这般……日后我教育他时，他拿此来嘲笑我当如何？” 第380章 背后还有一只手？ 若虞这话说得……赵堇城在听后，当下便忍不住拧了拧眉头。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道了一句：“他敢！” 叹息一声儿摇了摇头，若虞也不打算再说些什么了，与赵堇城说这些，也就相当于是对牛谈琴！若虞其实也知晓，赵堇城是极为护她的，她虽然高兴赵堇城这般护着她，但是吧……高兴归高兴，她还是觉得，在教育孩子这一方面，不能够这样！ 等等……现在应当不是说这些事儿的时候吧？瞪了一眼赵堇城，赵堇城瞧着自家娘子的目光后，当下便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儿，随之便又将头扭至一旁。 赵堇城看了一眼里头，随之便对着若虞道了一句：“娘子，为夫先进去瞧瞧情况！” 如今皇上病中，而里头有皇后在，赵堇城去盯着，也是怕那皇后会动什么手脚，所以，当下便也点了点头：“当心！” 微微一笑，赵堇城对着若虞做了一个“放心”的口势，随之便直接进了里头去。 后宫的那些妃子陆陆续续的都来了，若虞瞧着，便也瞧见了疏影，因着现在人多眼杂的原因，疏影也只是看了一眼若虞，再无什么别的眼神交流。 若虞自然也是瞧见了的，现在这是什么样的情况，大家心头都是明了的，所以，她也知晓疏影这般做，不光是为了她，更是为了若虞与永儿！ 毕竟……这些百官当中也还有皇后的心腹在，她们的一举一动，可都是有人瞧着的！ 赵堇城刚走进去，便瞧见了皇后正坐在赵岷的龙榻旁边哭。 这女人……也当真是一个演技极高的人，一般的人，可没有她这般快的反应能力！ 胡太医的眉头一直紧蹙着，看了一眼龙榻上的皇帝后，他微微的摇了摇头，便跑至一旁去写自己的药方。 而后旁边的几名太医都轮流诊治了一番，皆是与胡太医同样的表情。 赵堇城走到胡太医的身边，看着他落笔写着方子，然后便开始问赵岷的情况：“皇上现如今的情况是怎么了？” 胡太医闻声，看了一眼那头的皇后，随之便小声的与赵堇城道：“不知为何，皇上的病情比下官想象中的还要严重，明明先前下官已经帮皇上调理得稍许有效果了，若是皇上一直按照下官的药物来服用，这么多日，皇上也还是有些时日的，可如今不知为何，皇上他……” 先前皇帝中毒之事儿，是周太医给诊出来的，当日胡太医这个院正并未来给皇帝会诊。 后来，周太医收到皇上的命令，让他不能与其他太医说，但是，还是让他叫来了胡太医，所以，先前知晓皇帝中毒之事儿，也就周太医与胡太医。 后来，胡院正说，想要调一些信得过的人来一同与她商议皇帝的毒应当如何治，于是便寻了一些特别能够给予信任的人一同研讨。 本来先前皇帝一直坚持着服用他们的药，都渐渐的有了好转的，但是，却又不知为何，怎么一下子就…… 这也没道理啊！ 现在这些太医都是他们一起研究皇帝所中之毒的那些人，所以，在看到皇帝的情况时，也是同样的惊讶。 胡太医写过药方后，便让那些太医们都瞧了一眼。 周太医似有些不见的见解，便拉着胡太医开始商量用药及用量。 下头的妃嫔站了一堆，疏影刚进来，便瞧见了这些人。 本来那些妃嫔们还在议论着皇上之事儿怎么办呢，结果便瞧见了疏影走了进来，她们似乎都对疏影有成见，所以，在疏影来后，都纷纷给她让了一条路，看似是在为她让路，实则都是不想挨着她，就像是觉得晦气一般。 赵堇城瞧着，眉梢微动，但是，他也未说些什么。 皇后哭累了，听到旁边有动静，便侧头瞧见疏影，拿起手帕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然后便问了一句：“你怎的才来？” 语气中似乎带有一丝不满，到底是皇上病重啊，再怎么说，你也应当来得快一些，关心关心皇上才是正常的啊！ 疏影在给皇后行了个礼后，便连忙答：“没有什么人来通知臣妾，再加上太子今日特别闹腾，臣妾是好不容易才将太子哄睡着之后，才听到宫里头的人说外头各娘娘正急匆匆的往皇上此处跑！后来，臣妾出来瞧了一瞧，都是臣妾拉着一个宫人，强逼着才问出皇上的事儿的！” 疏影的身份升成了一个妃位，还比宫里头好多出身极好的娘娘都高了一头去，所以，她招人厌也是极为正常的，皇后自然也是知晓这事儿。 不过，她来晚了就是来晚了，当责骂责罚的，还是得骂，得罚！ 只不过……现在皇帝还在龙榻上躺着，她身为一国之母，也自然不能在这个时候罚疏影的，于是乎，她直接道了一句：“待皇上之事儿一过，你且在妙华宫思过三日吧！” 无缘无故便被人罚了思过，若是换做一般的常人，当下便也会与皇后抗议的，但是，疏影却并没有，她非但没有抗议，反倒是十分诚然的接受了，而且，还未再多提，直接跑到一旁去问太医，皇上的情况到底如何了！ 皇后虽然不太明白疏影这样的反应到底是为何，但是，就现在的这情况来说，她也着实不好说些什么，于是乎，她便也只好选择闭嘴。 疏影问的人是胡太医，胡太医直接答了一句：“皇上的情况不太乐观，但是，臣一定会尽力的，现下臣写了一个药方子，待臣与周太医一同去太医院抓药，然后将药熬好给皇上送过来！” 疏影闻声，当下便直接道了一句：“有劳院正大人，本宫便陪院正大人一同去一趟吧，皇上这药，本宫希望两位大人陪同本宫一道儿去为皇上煎！” 这也是小心为上。 胡院正自然也是知晓疏妃娘娘的用意，当下便也没有拒绝，随之便叫上了周太医，与疏影一道儿去了太医院。 赵堇城在瞧见后，当下也明白疏影的用意，虽然他还有些介意着这疏影的心一直向着皇帝，但是，说句良心的话，疏影也着实是帮过他不少，这一点不可否认！ 可是，不知道为何，在疏影路过他处时，却时候塞了他一个东西！ 赵堇城拧眉，哪知疏影却突然看着他道了一句：“王爷，本宫知晓你一直对王妃疼爱有加，但是，如今本宫已不记得前事儿，还望王爷转告王妃，以前本宫与王妃的过节，也算是两清，若是王妃还来冒犯本宫，届时，还望王爷到时莫要不懂尊卑再强行护内了！” 这话听着倒像是在数落他太过于护若虞了，但是，这疏影无缘无故的一句话，她可是不会胡乱说的，赵堇城也知道，这人……定然是别有深意！ 赵堇城不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道：“恕在下直言，娘娘也太看得起自个儿了些！” 听着这话，疏影是生气的，但是，胡院正在催促着，她也不好在说些什么，直接便出了这殿。 那头的皇后听到这头的动静，当下便也忍不住拧了拧眉头，这疏妃她先前觉得，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可是，没有想到…… 到底丫鬟出身，骨子的东西可不是那般好改变的，如此看来，这疏妃倒是可以为她一用，毕竟……脑子不太灵光的人，是最好当枪使的！ 赵堇城也悄悄的打量了一下皇后的表情，这皇后也着实是一个高段位的人，一般人，还当真是瞧不出她脸上的异样！ 眉梢微动，赵堇城又听了一些其他太医的话，顺便也多问了一些，这才知道，皇帝那骨，已经是药石无灵，虽然先前也是如此，但是，配合着他们的药物，至少还能多撑几个月，而现在……怕也就是在这几天了！ 这倒是让赵堇城觉得意外了，他虽然想过，皇后应当是不会做那种……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所以，她现在应当不会再对皇上动手来着，先前虽然想过，但是，还是觉得皇后也是极有可能的！ 因为，皇帝在太医的药物的帮助之下，气色也比先前好太多，许是皇后害怕皇帝的毒被解，所以又动了手…… 这个可能性还是有的，但是，方才他也观察了皇后许久，瞧着……倒也不像是皇后所为啊！ 若是如此，那皇上的情况又怎么解释？莫不是……还有其他的人？ 想到这里，赵堇城当下便忍不住拧起了眉头。 如今的情势应当只要将皇后给处理了，其他的人与事儿都比较好处理，但是为何……还会出现皇上这事儿？莫不是皇帝自己…… 想到这里，赵堇城有些吃惊，若当真是皇帝……那这又是为什么呢？明明那个人还有自己不舍得的人，所以，他应当希望自己能够活得更久才对啊！又怎么会…… 突然间，赵堇城又想起方才疏影走前悄悄给他塞了个东西，想着，赵堇城便将手里的东西捏得更紧一些，莫不是……她知道些什么，所以才会给他报信儿？ 第381章 现在做不了什么 带着这样的想法，赵堇城看了一眼皇后，在确定她没有注意到自己后，便悄悄的跑到了角落边去瞧了一下疏影悄悄递给她的那张纸条。 待赵堇城将那些看完了之后，脸色变得难看得紧，这……怎么会…… 也怨不得方才疏影会对他说那一番话。 如今这情形，赵堇城觉得，还是得将一些事情给处理了，不然，若是等拖到了后面，怕是有些麻烦了，特别是…… 想到这里，赵堇城微微的拧了拧眉，随之便将那张纸条收好，寻一个合适的时机将其销毁，如若不然，这东西落到了皇后手里……那可就…… 若虞与李夫人站在外头，瞧着里头的人进进出出，旁边的那些大臣们也是担心得紧，也是，毕竟里头倒下的可是皇帝，一国之君啊…… “您说……就现在这情况，咱们得什么时候才能够出皇宫？” 李夫人这话倒是问到了若虞，她若是知晓的话，也不会在这儿干等着了。 侧头看了一眼李夫人，若虞道：“这个我也不知，不过……反正今日不会在皇宫里头过便是了！” 也没有在宫里头过夜的规矩啊！ 李夫人也自然是知晓今夜是能够回去的，她想要知道的，不过就是今日何时能回去罢了！ 就现在瞧着怀晋王妃的这模样，估计她自己也不知晓，所以，这李夫人便也未再问这事儿。 瞧着里头胡太医与疏影一道儿从里头出来了，若虞眉梢微动，这是怎么个情况？ 李夫人同样也不知晓情况，在看到他们时，当下便低声在若虞耳畔问了一句：“这疏妃娘娘不是才刚进去的么？为何这般快，便跟着这胡院正出来了？” 李夫人问的问题，也是让若虞有些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好了，明明就是她一直都与李夫人在一处的，李夫人都不知晓的事情，她能知晓？ 虽然对于李夫人的问题有些无语，但是若虞还是答了她：“不知，咱们还是先瞧瞧情况吧！” 李夫人闻声，当下便也点了点头。 胡太医随着疏影一道儿走到她们身边时，若虞便直接问了胡太医一下情况：“院正大人，这皇上应当无碍吧？” 这会儿人多嘴杂，皇帝的情况又哪能是他能够随便透露的？看了一眼李夫人，胡院正连忙回应道：“当无大碍，只是龙体欠安，老夫需针对此为皇上单独配一些方子。” 若虞知晓胡院正并没有与她说实话，而且，她问时便也知晓胡院正会这样说，但是……这话是问出来，并不是给她自己答案的，而是问出来给李夫人听的，也省得这李夫人时时来问她。 听到胡院正这话，若虞当下便明了的点了点头，侧身让了让。 等到他们走远后，李夫人这才开口道了一句：“瞧着这里头的阵仗，妾身怎么觉得……这胡院正的话……并不是实话呢？” 在听到李夫人这话的时候，若虞都有些意外，这人能够想到这一点，若虞倒还是有些意外的，但是，意外归意外……再怎么说这胡院正的话，即便是假的，她也不应当当着这众人的面说出来。 但是，人家话都说出来了，若虞也不可能将她的话给收回去。 只得尴尬的笑了笑，然后道了一句：“院正大人为太医之职数十载，他的话若咱们还有所怀疑的话，那这宫中，也不知晓谁的话能够信了！” 本来心头还疑惑着的，乍一听王妃这话，李夫人又突然觉得，好似她说得还挺有道理的！ 轻轻的点了点头，李夫人嘀咕了一句：“王妃说得极是……” 从胡院正回答她话时的那神情，若虞大致便也猜出来了，皇上的情况并不乐观，他此番带着周太医一道儿离开，应当是为了给皇上配药，而至于疏影……若是若虞没有猜错的话，疏影应当是怕有人在这药中动手脚，所以，便故意陪着胡院正他们去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为何皇后来了这般久，都没有什么动静？ 想到这里，若虞不免觉得有些奇怪。 如今皇帝这一倒下，宫中倒也是有些乱！ 也好在赵堇城的反应够快，在皇帝倒下后，便立马命人将皇帝吐血晕倒之事儿给封锁了，奈何宫中耳目众多，加上百官们都在，而这皇后还宴请了众官家眷，这消息，赵堇城虽然封锁得及时，但是在皇宫里头还是传开了的。 不过好在这消息并没有往宫外头传。 如今这皇宫里头，就犹如是一座被孤立后的城池，外面的消息虽可进，但里头的消息却是传不出！ 赵堇城瞧着，自己站在里头也帮不了什么忙，况且，里头的人已经够多了，他再往里头站，倒是显得太过于拥挤，于是乎，赵堇城便又从里头出来了。 四下瞧了一眼外头，看了好一会儿才瞧到若虞的身影，微的拧了拧眉头，赵堇城道了一句：“今日恐回不了府了。” 突然间，赵堇城跑过来与若虞说了这么一句，听得若虞一愣一愣的，看了赵堇城好一会儿，才问了一句：“什么意思？意思是你今夜不回去？我不用等你了吗？” 微微摇了摇头，赵堇城道：“不是……咱们……暂时都出了宫！” “什么？” 说这话的人并非是若虞，而是旁边的李夫人！ 李夫人这声音大得，赵堇城忍不住拧了拧眉头，瞪了若虞旁边的李夫人一眼，然后便道了一句：“夫人说话还是小声一些会比较好！” 这话字面上瞧着倒也是比较温柔的一句，但是，赵堇城在说着的时候，故意加重了音，听着倒也像是在警告她。 李夫人可是比赵堇城年长的啊，但是，赵堇城的气场太过于强势，饶是李夫人年长于他，也是不敢造次。 经得赵堇城这一眼，李夫人老实了，轻了声音，然后问着赵堇城：“王爷，您这话为何意？方才王妃才说过，咱们这可没有留宿皇宫的规矩呐！” “规矩乃是人定的。”眉头一刻都没有松开过，赵堇城道：“都是因时而变，李夫人如此而言，怕是不太妥当！” 李夫人闻声，当下便选择了闭嘴，她可是什么都没有说话，哪里就不妥当了？ 不过，面前这人是她惹不起的人，况且，就连她家老爷，在这人面前都会礼让几分，更何况她家老爷又不在，自然是不敢顶撞这人的！ 若虞瞧着李夫人这般，眉梢微动，敢情她说的那般多，都不如赵堇城的一句话管用？ 也对，赵堇城能与她一样么？ 侧头看了一眼赵堇城，若虞问：“最近几日出不得宫，可是因为害怕皇上病重的消息传出来而有所影响？” 果然还是自家娘子与他说话比较省心，瞧瞧，他这也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自家娘子便知晓了他们不能出宫的理由了。 脸色稍许好看了一眼，赵堇城道：“如娘子所想一般，着实是如此，你也知晓，咱们刚与西夏及匈奴那边交过战，这柔然那边本来就对咱们大宋虎视眈眈，若是让他们知晓，我们皇上有恙，娘子觉得……百姓此刻的安宁还会有？” 这还用想吗？ 若虞明白了，柔然那边的情况若虞是不知晓的，但是，她也曾听说过，柔然人一向都是不怎么讲道理的，想必，做这种趁火打劫的事情也是不奇怪的！ 赵堇城他们会顾虑到这些，倒也是人之常情。 想起旁边还有个人，赵堇城再一次警告了一句：“此事关乎国事，劳李夫人莫要到处声张，不然……李将军会是第一个上前线的人！” 李夫人闻声，当下便也是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这王爷……是在威胁于她？ 好像……有那么个意思，但又好像没有！ 怎么说呢，她家老爷是带兵的将军，若是柔然与大宋终有一战，她家老爷上战场之事儿倒也是很正常的，想到这里，李夫人连忙点了点头：“妾身明白，妾身明白，定当不会出去声张！” 李夫人这话有无可信度，赵堇城并不关心，因为，就算李夫人说出去，柔然与他们还是得有一战。 不过，在此战之前，先前与皇帝在大殿上讨论的那些事情，也得提前实施了…… 可是……如今皇上昏迷不醒，他虽然为王爷，但是，这种事情在没有皇帝的首肯，他也做不了什么。 若是直接做了，下头有些人定然不会真心诚意的听他的，就算听……日后若是有人故意找茬，再拿着这事儿做为由头为难他，倒也是不无可能的！ 想到这些，赵堇城当下便又忍不住拧了拧眉头。 若虞瞧着赵堇城如此，伸手拍了拍赵堇城的肩膀，然后笑问：“这是怎么了？” 看着自家娘子那温柔的笑容，赵堇城下意识的想要摇头，结果他这头刚摇一半呢，便瞧见了自家娘子脸上的温柔全都不见了。 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儿，赵堇城这才老实地道：“皇上昏迷前有大事未下旨决定，为夫如今……还做不了什么！” 第382章 皇上让奴才交给您的 像这种与朝廷有关的事情，若虞是不知晓具体情况的。 但是，赵堇城既然会这样说，那便也是有遇到这样的事情，而这种事情，若虞倒是帮不了他些什么。 况且……现在这李夫人还在她的身边，就算她想问一些朝廷的情况，也是不方便的，女人一向都不能插手朝堂之事儿，她若是问了，赵堇城再答了，这事儿再传到皇后的耳朵里…… 想了想，若虞选择了沉默。 李夫人本来还是想与王妃站在一起顺便聊聊天的，但是，这王爷站在这里，压根儿是一点儿要走的意思都没有，她着实不太愿意与他站在一起啊，太压抑了！ 于是乎，她便只好屈膝对着两人行了个礼，然后道：“王爷王妃，您们慢慢聊，妾身便先去瞧瞧将军如何了！” 早该走了！ 心头虽是高兴的，但是，若虞面儿上还是平静得紧，微笑着点了点头，若虞道：“李夫人且去吧！” 点了点头，李夫人便直接提着裙子去寻李将军了。 等到李夫人走后，赵堇城这才蹙紧眉头，问了若虞一句：“这伤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因着今日事情太过于多，而那时他瞧见的时候，也不太方便他问自家娘子些什么，于是，也只得等李夫人也走后，才问起她。 若虞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心头还是有些虚的，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两声儿，若虞摇了摇头：“也没有什么的，如今也无什么大碍，胡院正都同我说过了，这只不过是一些擦伤而已，很快便会好的！” “娘子这是当为夫瞎的吗？”抓住了若虞的手，这时的赵堇城也不方便将她的衣袖掀开来瞧她的伤，只得盯着她那被划烂的衣袖及上头的血渍，再一看时，便也瞧见了她手掌的伤，而右手手指上的伤更加严重！ “这便是血书的伤？” 若虞也知道，她信送过去，赵堇城定然什么都知晓了，这伤在他的面前，一眼瞧便也知晓是怎么回事儿。 虽然现在是包扎好的，但是纱布上面浸着的血，一瞧也知晓有些严重！ 伸手挣脱了赵堇城的桎梏，若虞嘿嘿笑了两声儿，然后道：“当真是没有多严重啦！你放心好了，胡院正给我的药都是上好的那种，没多长时间便好了！” 赵堇城听着若虞说的话，但是，却并没有什么反应，若虞也知晓，他是想知晓这伤到底是怎么回事……当然，他要知道的是详细的情况。 叹息了一声儿，若虞便将自己如何将这伤弄成的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赵堇城。 赵堇城在听后，脸色更加难看了，瞪着若虞好一会儿，才心疼的道了一句：“你是傻的吗？非得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的才算好？你向来都是怕疼的，怎么这一下都忘记了疼？！” 赵堇城这话一说，若虞倒是有些不开心了！ 她承认自己这是故意弄的，但是，她为何会故意弄这伤，是她想要的吗？ 若不是因为当时没有法子了，她哪里需要这样做？ “是你明明与我说过，今日让我进宫什么事儿都不用管的，谁知你那般不靠谱，无奈之下，当时我又能有什么法子？不也只得这样吗？” 还好意思怪她？ 想着，若虞都忍不住发冷笑。 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这话的时候，有些头疼的抚了抚自己的头，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般生气的样子，缓和了好一会儿，赵堇城这才放轻了声音，与若虞道了一句：“为夫自实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娘子一心想帮为夫，为夫是很感动，可是……娘子可知，伤在你身，痛于为夫之心？” 本来他是计划着，将皇后拖到了黑夜，到时候她也没有什么理由将那些女眷给扣下了，毕竟臣妇是不可留宿皇宫的。 而他们是外臣，与皇帝商讨国事，就算在大殿上呆到次日清晨也是无碍的！ 皇帝派了疏影为他传消息，赵堇城是知道的，后面的消息，传不传得进他们那里也都无所谓的，可是……谁知道他家娘子还是太过于担心他了，所以，还做了那么多事情…… 这事儿赵堇城并不打算再提，因为……若虞的伤都已经造成了，现在再提，倒也没了什么意义。 若虞听着赵堇城说话的语气都软了下来，刚炸起的毛又顺了下来，咬了咬自己的下唇，若虞不再说什么。 赵堇城什么都没有与她说，她又怎知他后头到底有没有什么动作？最主要的是，他做了些什么，她也不知道啊！ 不过……现在事情也已经发生了，她说得再多也没有用，当下便又问了赵堇城一句：“那如今你应当如何？方才不都还说，皇上晕倒后都还没有拟过旨，你后面的事儿还不能做么？” 赵堇城在听到这话后，当下也是一愣，没错，皇帝没有下过旨，后面的事儿他也着实不知晓应当如何做。 看了自家娘子好一会儿，赵堇城这才道了一句：“为夫如今也还不知，皇上之事儿发生得太过于突然，为夫也是一点儿的准备都没有！” 也是，突然间就直接吐血晕了过去，谁会有准备？ 明明先前太医也说过，皇帝的身子最近这些日子也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他体内的毒还未清出来罢了！ 那毒皇后也是下得奇，没有清出来，也是他们一直都知晓的事情。 可谁知道…… 伸手拉了拉赵堇城的衣袖，若虞环顾了一下四周，瞧着四周的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们后，她才小声的问了赵堇城一句：“方才进殿，你可有看到皇后有无其他的动作？” “娘子是怀疑……皇后重新下了毒？” 点了点头，若虞道：“没错啊，这东西本来就是她弄的，她若是看到皇帝一日比一日好，想要再加一些量来给皇上，也是不无可能的吧？” 这话说得倒是没错，但是…… 看着自家娘子，赵堇城有些哭笑不得：“娘子不愧是娘子，与为夫当真是心有灵犀，可是……皇后她……为夫观察过，也着实没有什么异样！” 若虞：“……” 没有异样？那皇帝此次不是皇后所为？ 若虞有些意外，但是，她一时间也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 既然不是皇后所为，那么，又会是谁啊？总不可能是皇帝他自己…… 想到这里，若虞连忙摇了摇头脑，不不不，这不可能，皇帝那般惜自己的命，又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况且……在这个时候，他应当也是会顾虑到安玉容的吧？ 赵堇城瞧着自家娘子这般，便也知晓自家娘子这是在想些什么，轻轻叹息了一声儿，赵堇城摇头：“如今咱们也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今日为夫的事情还比较多，等一下你让玉儿陪着你去那头的亭子边坐一下，切记，这个时候，娘子千万莫要乱走！” 听到这话，若虞微微的点了点头，不用他说，若虞也知晓，现在不是她乱走的时候，这皇宫里头也还是有些乱的，她可没有那般傻，现在很多人都知晓赵堇城是有多么的在乎她，而今想要整赵堇城的人可并不少，她若是落在了那样的人手上，于赵堇城来讲，可畏是麻烦！ 这事情事，若虞还是明白的。 赵堇城瞧着自家娘子这般省心，当下便也放心了些：“好在陪在为夫身边的是娘子你，不然，为夫可得有多操心啊！” 这话说得……若虞直接赏了他一个白眼儿，然后道：“这些话也不知听了多少次了，换句话便不会说了？” 这一句话，倒也是彻底的问到了赵堇城。 若虞瞧着赵堇城那反应，当下便也忍不住笑了笑：“逗你的呢！你有事儿便去忙吧，我有玉儿陪着的，不会有事儿，如你所言一般，我去那亭中坐一坐，等会儿再来寻你，或者……等会儿你忙完了，便来寻我？” 轻轻的点了点头，赵堇城道：“如此也好！” 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放心若虞，便让疾风留下来保护她了！ 若虞也知晓，现在是关键时刻，疾风在她身边保护着她，倒也是多了一分安全，于是乎，若虞也没有拒绝，当真直接带着疏影与疾风去了亭中坐着。 如今宫中也算是乱了，赵堇城又重新进了皇帝的寝殿，这一次，他找到皇后直接道了一句：“如今宫中已乱，皇后娘娘身为后宫之主，应当好生管上一管。” 皇后闻声，当下便也明白了，带着泪看了一眼龙榻上的皇帝，然后声音略微沙哑地道：“本宫明白了。” 说罢，便让旁边的德妃照顾着皇帝，皇后带着人离开了这里。 等到皇后走后，赵堇城便也去调禁军，开始配合皇后维护宫中秩序，只是，在他刚踏出殿门时，大内官便突然叫上了他。 赵堇城一愣，刚想开口问些什么，随之大内官便直接从衣袖里拿出一卷黄锦，他道：“王爷，这是皇上吩咐奴才交由您的！” 第383章 话里有话 皇……上？ 赵堇城一愣，这皇上……什么时候…… 大内官也似乎是看出了赵堇城的疑惑，当下便连忙解释道：“此卷是几日前皇上写好交由老奴的，皇上交由老奴时，便言明，若是皇上有什么意外，定要将此物交由王爷您，方才皇上出事儿，也是老奴一时吓得晃了神儿……所以便……皇上说了，您看过之后，知晓接下来应当怎么做！” 这话说得……怎么就像是皇帝老早便知晓自己会出这么一档子事儿似的？ 轻轻的点了点头，赵堇城便直接拿着那东西看了一眼，等看完后，便直接出去将那些大臣都召集在了一起。 “皇上言，若他有什么不测，关于柔然及宫中的事情，皆有本王做决定。”说罢，便将方才大内官交给她的那卷皇锦打开，亮在众臣面前：“各位大人，可有异议？” 众臣一瞧，当下便连忙跪了下去，纷纷而言：“臣等并无异议！” 开什么玩笑，人家皇帝都亲自书了黄卷，他们还敢抗旨不成？ 皇帝此举也当真是准备得太充分了，充分得……就像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由他执导出来的一般。 但是，人家到底是天子，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哪能够在背后议论这些事儿？ 当下便都只能选择沉默。 赵堇城本来还在烦恼着，柔然那边的情况应当如何处理呢，毕竟……那时候他还不知晓皇帝将这些事情的处理权交由了他，如今有了皇帝的这一卷旨意，那便一切都好办了。 只是有一点麻烦的是……他这个时候得到这么一物，定然会有一些臣子会认为，这是他逼着皇帝写的，比如说皇后那一党的人！ 赵堇城吩咐了禁军守在皇帝的寝殿外保护着皇帝的安危，随之便带着众臣一块儿去了大殿议柔然之事儿。 因着皇帝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由了赵堇城处理，所以，赵堇城在与众臣商议之后，直接对柔然之事儿做出了决定，而此次去柔然执行这事儿的人，是萧祁与杜云安！ 大家都知道，杜云安一向都与赵堇城交好，所以，若是赵堇城只让杜云安去的话，肯定会有人提出意见的，但是，再叫上一个萧祁便就不一样了，因为……在场的人都知晓，萧祁是萧后的弟弟，亦是萧后一直疼爱着的弟弟，所以，只要有萧祁在，这事儿倒也是很自然的决定了。 因着宫里头出事儿，赵堇城也直接下令，命大家不得将宫里头的消息传出去，同时，也说明了皇后请了他们府中的女眷于宫中举办宴会，但是，因着突然的事情发生，所以，那些女眷都不得回府，暂时在宫里头呆着。 这事儿那些大臣们倒也没有什么意见，只是……让那些女眷留在宫中，还必须得与皇后商量一下，赵堇城觉得，皇后那里应当没有什么问题，毕竟……那女人可是一开始便在想尽一切办法，让那些女眷留在皇宫里呢！ 只不过……这事儿发生得有些突然，皇后应当……也不太愿意，当然，也只是不太愿意，此事儿是为大局着想的，就算是皇后不愿意，也会同意这件事情。 柔然那边的事情，赵堇城也算是安排完了，所以，他便直接让领了命令的那些人出了宫，并且再三提醒他们不得将皇宫里头的事情说出去！ 而其他没有领到任务的官员，也自是继续留在宫中，皇宫这般大，想要将这些官员留下来，倒也是不成问题，因为……皇宫之中也还有些废旧的宫殿，那里命宫人收拾打扫一下，也让那些官员暂时委屈委屈。 等事情都吩咐完后，大家都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了。 只是，杜云安还没有走，反倒是等到赵堇城空闲下来后，问了他一句：“齐王你不叫进宫吗？” 齐王吗？ 赵堇城想了想，然后道：“他一向都是闲着无事的，这种朝会，也没来过几次，你出宫后便去齐王府知会一声儿吧，他若来，便来，若是不便，便也罢！” 杜云安闻声，当下便忍不住笑道：“你倒也是看得淡然！” 到底都是皇族人，一个闲得不出府，一个忙得不归府！ 杜云安是什么意思，赵堇城是听明白的，不过……他倒是觉得也无所谓，等到他忙过这一段时间后，剩下的，总有人会忙起来。 伸手轻轻的拍了拍杜云安的肩膀，赵堇城道：“此番前去，你需得好生的注意自己的安全。” 杜云安听到这话后，当下便直接对着赵堇城翻了个白眼儿，然后道：“这事儿我能不知道？你且好生的注意着宫里头的事情吧！突然间觉得，此番去柔然，都还比你在这皇宫安全！” 这话说得……赵堇城眼神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杜云安刚想走，赵堇城却突然叫住了他：“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杜云安听到这话后，当下便转身看了他一眼：“嗯，跟你知道的一样多，相信，有人已经告诉过你了！” “那是你发现的？”赵堇城有些意外。 杜云安听到赵堇城这话后紧张极了，四处看了看周围的人，然后瞪了一眼赵堇城，小声道：“你且小声一些，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只是先前与皇上说，他不信罢了，本来是想告诉你来着，后来因为事情太过，我也没怎么见过你，那事儿……我也是才知道的！” 听到杜云安这话，赵堇城沉默了…… 杜云安瞧了一眼赵堇城，当下便叹息了一声儿，然后摇头：“反正你自己看着办，柔然那边的事情也需要解决，交由别人你自然是不放心的，所以，这里的事情，你便用心管吧，柔然我帮你！” 这话倒是真的说到了赵堇城心坎儿上去了，看了杜云安一眼，赵堇城难道的道了一声儿谢。 赵堇城这样的人，哪会主动给人道谢啊，所以，杜云安在听着这话的时候，当下便忍不住勾了勾唇。 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杜云安便直接离开了大殿。 先前本来以为，疏影告知他那个消息应当也就只有皇帝与疏影知晓，但是，现在杜云安也知晓……而且，最开始发现的人，竟然还是他…… 想到这里，赵堇城当下便忍不住拧了拧眉头，他到现在都还没有想明白，那个人，为何隐藏得如此之深…… 这些事情显然是没有时间任赵堇城多加考虑的。 所以，他等到人都离开了大殿之后，便又去看了一眼皇帝。 而彼时的若虞坐在亭中正无聊着，突然间好似听到了杜云安的声音。 “嫂夫人……嫂夫人……” 若虞闻声后四处瞧了瞧，都没有看到杜云安，正想收回礼线呢，便眼睛一瞟，瞧见了池边站着的杜云安。 这个亭子是修于荷池中央的，当她看到杜云安的时候，还是有些意外。 “杜公子何事？” 杜云安闻声，便走到了若虞的跟前，拱手行了个礼，他道：“在下要回府准备一下，明日一早，便要动身去柔然了！” 这亭中的人都是信得过的人，所以，杜云安便也没有隐瞒些什么，直接道了他既然要去柔然的事情。 “柔然？”若虞一愣，侧头又看了一眼疾风，疾风盯着若虞一脸茫然，看来，疾风也不知晓啊。 “皇上不是还未醒么？”突然间想起，赵堇城才没好久便与她提过，有些事情皇帝没有交代，他什么都做不了。 这个时候赵堇城还敢让人按他意愿去做？若是做好了，也只有一个无旨瞎指挥的罪名，若是未做好，还得加一个扰乱国事之罪名！这罪名可就大了啊！ 杜云安也是知晓若虞是在担心着什么，当下便连忙解释道：“嫂夫人放心，皇上在几日前便直接留了旨意，让赵兄来管理这些事情！” 几日前便留了旨意？ 若虞有些意外，这皇帝……也太有先见之名了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与杜云安的关系，可还没有到他去哪儿要与她说一声儿的地步，这人也是一向知晓分寸的，所以，今日前来寻他，应当也不仅仅只是告诉她，他要去柔然那边这般简单吧？ 正想开口问这人一声儿呢，结果便听到这人直接开口道了一句：“今日冒昧来见嫂夫人，是想提醒嫂夫人一下，最近宫中之事儿定然会发生许多，所以……希望嫂夫人能够多关心关心赵兄，有些事情，您还能帮着分担一二！” 这事儿不用他说，她也是知道的啊！ 这人也不愧是赵堇城的好兄弟，好哥们儿，这种事情都能帮他考虑到。 但是，人家也是好心提醒，所以，若虞也不好驳了他的意，当下便笑着点了点头：“我明白，有劳杜公子挂心了！” 杜云安闻声，只是笑了笑，也未再说什么，便直接告了辞。 等到人走远后，后头站着的疾风便忍不住开了口：“杜将军来此仅是为了这事儿？这可不像是杜将军的做风啊！” 若虞闻声，认同的点了点头，然后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总感觉……他好似是话里有话啊……” 第384章 猜一猜 疾风听到若虞这话，当下也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疾风认识杜云安的时间虽然比较长，但他也不算是很了解杜云安，只是听自家主子提起过，所以，也大致知晓，杜将军可不是一个那般无聊的人。 所以，今日前来与王妃说这些话，他觉得有些意外，而且……他更觉得，杜将军想要表达的事情，应当不止这一点！ 这些事情，就连疾风都看得出来，若虞自然也是明白的，如此，赵堇城那里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若虞想着，忍不住开始担心了起来。 赵堇城这个人吧，做什么事情都害怕她担心，所以，不论是出了什么事儿，都不会同她讲，虽然她已经很多次与赵堇城谈过这些问题，后来赵堇城虽然会与她说了，但是吧……也只是一些比较小的事情，出那种大事儿，因着害怕扰了她的清静，所以都是瞒着她的！ 这可不是一个好的现象啊！至少……若虞不会这样认为。 侧头看了一眼疾风，若虞道：“你且去寻寻王爷在何处吧，我有事儿需要问他！” 疾风知晓王妃想要问些什么，但是，就现在这情况，他也不得离开，毕竟……不论什么事儿，王爷定也会来寻王妃的，到时候王妃直接问王爷便成了，可他若是现在离开了王妃的身边，那么……若是王妃出了什么意外，应当如何？ “王妃，您在此处，王爷他定然是会过来的，若是奴才去寻王爷后，您发生了什么意外的话，奴才应当如何向王爷交代？” 这话说得也是没错的！ 若虞也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想了想，觉得也是，她心头也的确有很多话想要问赵堇城，而彼时的赵堇城因为接手宫中的一些事情，应当也很忙，在这种时候，她也不应当去打扰他。 等到他闲下来时，他也定然会来寻的！ 如此一想，若虞便也都放心了。 赵堇城在大殿散了之后，便派人去寻了皇后，之后便与皇后商议，让这些官员的女眷都先住在宫里头，再让皇后安排一下房间。 皇宫虽大，宫嫔也多，所以，让这几十百号女眷一个人住一间屋子，倒是不现实的，之后皇后便开始安排人将空置的宫殿打扫出来，然后再分配居住的人员名单。 “娘娘对此如此上心，臣觉得非常意外！” 赵堇城看着这萧后安排着这些事情，当下便道了这么一句。 萧后听到这话后，倒也觉得奇怪得紧，她奇怪的是，这人怎么还没有走？ 但是，人家都在问这话了，她听见了，也自然是要回答的，当下便笑得温柔地道了一句：“这既然是为了大家好，本宫又为何不上心一些？王爷这话，本宫听着，倒是别有深意了！” 不愧是皇后啊，在这个时候，都还不忘记给赵堇城挖个坑！ 同样都是狐狸，更何况还是成了精的那种，赵堇城会见坑就跳吗？ 当然是不会的，当下赵堇城便又道了一句：“臣也不过是觉得，娘娘如今因为皇上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像这种麻烦的事情，应当不会再费心劳力了才对！” “王爷又不了解本宫，又怎知本宫是如何想的？”萧后表面上笑得温柔，但是话语却是硬得伤人：“但本宫从王爷这话上面理解，倒是在说本宫是一个只会做表面功夫的人吧？” 这人当真也是一个极会说话的人，赵堇城闻声，当下便又笑道：“皇后娘娘当真能说会道，臣看来不论是说什么，于皇后娘娘处，都是讨不到好的！” 说罢，赵堇城便又继续道了一句：“既然皇后娘娘都能将事情安排妥当，那臣便也不好多加打扰，禁军那处若是有什么需要，望娘娘千万要与臣说啊，臣好配合您安排！” 话毕，赵堇城后退了一后，拱手对着皇后行了个礼，随之，也未等皇后说些什么，他便直接退了出去！ 等到赵堇城走后，皇后脸上那温柔的笑容才逐渐消失。 看来……她当真是小看了这个怀晋王啊！ 旁边皇后的贴身宫女瞧见了，当下便上前行了个礼，然后问：“娘娘，这怀晋王妃还在宫里头，您看……要不要将她安排与你相近的点儿的地方？” 怀晋王妃啊…… 拿起旁边的笔，她轻沾了一下墨，看了看那笔尖的黑墨，皇后笑得温柔得紧：“你且看着安排吧！王妃身份贵重，可与那些贱妇不同，给王妃准备一个单独的屋子，本宫闲时……也好同王妃一块儿说说话！” 到底是跟在皇后身边多年的宫女了，听到自家娘娘这般说，当下便也明白，微微一笑，她点了点头，然后道：“奴婢明白了。” 说罢，瞧着自家娘娘点了点头，她便直接退了下去！ 萧后拿着那支笔，细细端详着，看着那笔尖的墨，她微微勾唇一笑，一直以来，她都是有心将那人拉到自己一起站着的，可是啊……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人，是不知天高地厚……哦……不，应当说是……不知福的，一直都跟她耍着心眼儿…… 如今皇帝都已然这个样子了，那么……该留的人，她得好生的计划着，不该留的人，便早些处置了吧！ 赵堇城从凤鸾殿出来后，脸上的表情都消失了个干净。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这皇后小心致极，定然会有些事情是不敢做的！ 可是……如今看来，倒是他想太多了！ 一个一心想要装着大事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当真那般的不敢做事？ 若是连事都不敢做了，那么……她还谋什么大事？ 今日与皇后这一谈，他也能够猜到，她定然会想法子从榆儿那边动手。 赵堇城不傻，但是，这到底是宫中，榆儿属女眷，他夜晚也只得与那些大臣们一同休息，而榆儿……也自是与那些女眷一块儿歇息，如此一来，这皇后定然会将从这方面动些手脚…… 想到这里，赵堇城还略微有些头痛。 讲真的，这种宫中的争斗，他一向都是不喜的，所以，为什么他有能力，也知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也不愿意插手这皇家之事儿！ 他宁愿在战场上潇洒自在，也宁愿在民间过平凡普通的生活，也不愿意在这深宫之中，看这些女人的尔虞我诈！ 望了望天，瞧着时辰也不早了，他一日未进食，倒也不觉得饿，突然想起了还在亭中等着他的人，赵堇城赶紧将自己手中别的事情给处理了之后，便直接去看若虞。 若虞坐在亭中等着，瞧着那皇帝寝宫外头那些进进出出的太医们。 彼时疏影已经将药给煎好了，急急忙忙的端着药去喂皇帝。 瞧着疏影那着急的模样，若虞突然间想到了一些事情，这疏影也着实是爱惨了皇上吧？不然……她又怎么会那般的担心皇帝？ 想想也是，若不是因为爱惨了皇帝，又怎么甘心跑过来在怀晋王妃蛰伏这么多年？ 不过……疏影也着实是一个命苦的姑娘……她为皇帝做了那般多的事情，可是，到现在皇帝的心头也没有她半分。 先前皇帝心头装着的是那些权利，而后来……皇帝心头装着的却是安玉容，他的心里，却不曾有过疏影，即便是有，那也只是一丝丝的感谢之情！ 赵岷这个人，若虞虽然不是很了解，但是，也听赵堇城说过一些，而赵堇城也说过，赵岷这个人心头一直都只认为自己最为重要！ 他那个人太过于自私，做什么事情都只考虑自己！ 而这样的人，也是难得爱一个人，一但爱上之后，便再难爱其余的人！ 怎么说呢，大砥是皇帝性子便是如此吧！他与赵堇城不一样，赵堇城会疼人，会爱人，一旦爱上，那都是爱到骨子里头的。但是，他却一向都是清醒的，明白是非，也不会迁怒于谁。 所以，先前赵堇城爱安玉容的时候，在所有人都认为她算计了安玉容，而赵堇城虽然恨她，却也还有理智，知晓这事情有什么地方解释不通！ 但是，皇帝却不会……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俩兄弟啊……性子完全不同，唯一一点倒是极像，那便是……不轻易爱，爱则至深…… 如今皇帝心头装着的都是安玉容，而疏影这姑娘……做再多，也只是徒劳罢了！至多只会得皇帝的一声谢。 但是，依若虞对疏影的了解，那傻丫头定然是认为，这皇帝的一声谢，也是值得的吧…… “娘子在想什么？” 想得正入神呢，突然间，耳边便响起了这么一道熟悉的声音。 被赵堇城吓了一跳，若虞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然后道：“倒也没什么，只是闲来无事，同情同情疏影罢了！” 赵堇城闻声，当下便直接翻了个白眼，然后在若虞的旁边坐了下来，他道：“娘子还是莫要先担心别人，你且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顺手拿起茶杯，帮赵堇城倒了一杯茶，若虞问：“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皇后娘娘在安排女眷住所，娘子来猜一猜，她会不会借机寻娘子麻烦？” 第385章 什么情况 这还用得差猜吗？明显就是会的啊！ 看着赵堇城，若虞脸都垮了：“即便是我不猜，她也会想法子来整我的，所以……你这是想表达些什么？” 伸手摸了摸若虞的脸，赵堇城微微一声叹息：“为夫的意思是……需不需要为夫帮帮你？” “帮我？”听到这话后，若虞笑了，倒也不是因为她觉得赵堇城做不到，而是因为，这人自己都遇上了事儿，考虑到的，竟然还是她的事情。 “在帮我之前，你可否告诉我一声儿，你遇到了什么事儿？” 赵堇城正摸着若虞耳畔的那一缕青丝呢，结果突然间便听到了这人这么一句：“想知道？” 一记白眼儿差点儿没有翻过去，若虞声音沉了沉：“若是不想知道的话，我也不会问你了！” 这说得……好似也是这么个道理，轻轻的点了点头，赵堇城叹息了一声儿，然后道：“皇上之所以提前几日便给为夫留下了他的旨意，那是因为……除却皇后之外，这皇后的背后……还有一个人！” “还有一个人？”听到赵堇城这话时，若虞久久都不能回过神来，看了他好一会儿，最后才问了一句：“你这话……为何意？” “意思是……皇后所做的这些，并非只是单单的为她自己，她还帮着一个咱们不知道的人！” 听到这话的时候，若虞才明白不过，不过……好似有些说不通啊…… “就如你所言，皇后有帮着的人，那么，就看今日皇后对于皇上之事儿，她似乎并不知情，这也是你自己去瞧过的，莫不是这皇后的演技太好了些，就算是你，也未能够看出来？” 赵堇城其实也没有想明白这件事情，他看了一眼自家娘子，然后道：“如今能解释这一点的，便也只能是两个原因，一则是……那个人此次行动，皇后也有参与，只不过她伪装得太好，为夫没有瞧出来罢了；还有一则便是……她着实不知情！” 看了看赵堇城，若虞拧眉想了一会儿，然后问：“所以，你的意思是……有可能皇后娘娘背后的那一个人与皇后……有了分歧？” 赵堇城闻声，微微的点了点头：“这也是不无可能！” 毕竟……现在他们也没有查出来，皇后与那个人到底有什么交易，也不知晓，那个人是否是他们赵家皇族的人！ 现在他们所知晓的，也只单单是皇后有与人联手的迹象，还有许多的事情他们没有查明，现在线索也朦胧，柔然与大宋边境又出现那一档子事儿……现在赵堇城也没有多少精力亲自去查这些，也只得交由疾风去处理了！ 若虞瞧着赵堇城脸上的愁容，当下便伸手拍了拍赵堇城的肩膀，然后安慰道：“你也莫要想太多，我方才听你所说的那些，也不过是做了最坏的想法罢了，万一……那事情没有那般糟糕呢？” 得自家娘子这一句安慰，赵堇城心头还是高兴的，微微勾了勾唇，他道：“为夫倒也是希望娘子所言为实！” 谁都希望啊！ 叹息了一声儿，然后侧了侧头，看了一眼皇宫寝殿那边，然后问：“那你们可有查到，到底是谁与皇后有过交集？” “并无。”摇了摇头，赵堇城答：“这个消息是云安查到的，他今日对我言，本来先前就是打算告诉我的，可是……一直没有寻到合适的时机，便也未再同为夫提过……” “杜……公子？”听到这话，若虞突然间明白，为何方才杜云安会来寻她，与她说那么一番话了！ 瞧着自家娘子这惊讶的表情，赵堇城动了动眉梢，然后不解地问了一句：“娘子……可是有什么不对劲儿么？” 一边摆着手，若虞一边摇头：“没有没有，只是……方才我一直没有想通，为何这杜公子去一趟柔然，还会专门来给我报个信儿，也还说过些什么……说你最近会有许多的事情，让我能帮则帮，本来先前我还想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呢，不过现在……我倒也是明白了！” 原来……杜云安所指的事情是这事儿啊！ 也怨不得杜云安会特意来与他说这么一句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总感觉……杜云安知晓的应当比赵堇城多，至于为什么她会这样觉得……若虞也只能回答是她的直觉！ 赵堇城听到自家娘子这话的时候，也还是有些意外的，看了看自家娘子，赵堇城便又问：“娘子觉得，云安他与你说那番话的时候，有无什么异常的举动？” “举动吗？”听到这话，若虞歪了歪头，然后便又想了好一会儿，她才摇头道：“没有哎，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倒是觉得，他应当还知晓些什么，似是没有告诉你们罢了！” 这话一出，赵堇城便沉默了。 微微拧了拧眉头，赵堇城捏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原来……不止是他这样觉得。 杜云安一向都是有什么话都会同他说的，可是，这一回，他竟然有事情不愿意告诉他，莫不是他知晓与皇后勾结的那个人是谁，只是……他不方便说出来罢了？ 可是啊……那个人是谁啊？为何杜云安会不愿意说出来？ 想到这里，赵堇城倒是有些迷茫了！ 若虞瞧着皇帝寝宫那头好似有什么动静，当下便伸手扯了扯赵堇城的衣袖：“你瞧瞧，你瞧瞧，那头是否出了什么事儿？” 一群太医进进出出，个个脸色都难看得紧，其实……距离有些远，要说他们脸上的表情，赵堇城与若虞坐在此处是瞧不见的，但是……瞧着他们进出的速度，大致还是能瞧出来有事情发生的。 赵堇城瞧着也开始紧张了起来，在这个时候，这皇帝可不能直接就这样没了啊！ 虽然说，他的寿命本来就不长了，但是，有皇帝在，他办什么事儿，也会顺畅许多，若是他在这个时候没了，那么，赵堇城日后要帮衬永儿，那倒会落太多的闲话了！ 也不是他听不得这些闲话，主要是……他怕自家娘子会多想，多担心，还有一个原因便是……他日后想带榆儿到处游玩的计划就必须推迟了啊！ “娘子呆在这里千万莫要离开。”看了一眼自家娘子，赵堇城一脸严肃地道：“为夫且先去看看情况，你可莫要随意走动，让为夫担心啊！” 知晓赵堇城是什么意思，若虞闻声，当下便轻轻的点了点头。 瞧着自家娘子这般乖，赵堇城也放心了一些，给疾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定要好好保护王妃之后，赵堇城便直接去了皇帝的寝殿。 若虞瞧着赵堇城那渐行渐远的身影，当下便也忍不住担心了起来。 如今一个萧后，都已经够让赵堇城头疼的了，现在还冒出一个皇后的同党……哦不……指不定他们俩还是各为各派的那种！ 若虞就光是想想，都觉得脑袋疼，这种高位，还当真不太适合她啊！ 玉儿在后头站着，想起方才王爷同自家主子说的那些话，当下便忍不住担心地问了一句：“主子，方才王爷说……皇后定会借着此次安排女眷住所之事儿同您为难，如今咱们身在宫中，无论是哪方面，皇后娘娘都是高咱们一筹的，到时候，您应当如何？” 况且……方才听到两位主子的对话，玉儿也都知道了，皇帝现在的情况也严重得紧，而柔然那边也还……现在这情况，也就是说，王爷日后还有许多的事情需要他亲自处理，那么，也就代表着，王爷也帮不了自家主子些什么了，如此，那皇后那边…… 若虞也是知晓，玉儿说这话是在关心着她，担心她，侧头看了看玉儿，若虞微微勾了勾唇，然后安慰她道：“你也莫要担心，不过就是皇后无聊想些法子要寻我开心罢了，无妨，你家主子什么事儿没有经历过？这种时候，还会怕皇后娘娘不成吗？” 这话说得倒是轻松，可是……这事实当真是否是如此轻松，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现在皇后还同有前来寻主子麻烦，玉儿也自然是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的，微微咬了咬自己的下唇，瞬间，玉儿选择了沉默。 疾风在这里听着这两人的对话，也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毕竟……王爷都没有说出有什么法子，他们这些也自然想不出什么，如今最好的法子，便也只能是在王妃身边，好好的保护着王妃才是！ 赵堇城去了皇宫的寝宫后，便瞧见胡太医正白着脸帮皇帝施针。 如今里头的气氛十分的紧张，一些胆子较小的嫔妃，都吓得站在一起小声哭着。 疏影倒也算是淡定，只不过……瞧着她这模样，也像是被吓到了，脸色惨白得无一丝血色可言，着着药碗，站在旁边，呆呆的看着胡院正为皇帝施针。 这种情况赵堇城也不好问些什么，基本一瞧便明了，等到胡院正施完针后，赵堇城便问了他一句：“如何了？” 第386章 人证 胡院正拿起手帕，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然后道：“老夫已经帮皇上抑制了毒性，暂时无碍，但是……就以皇上这情况来看，也……” 剩下的话胡院正未说，但是，赵堇城却明了。 这个时候各宫嫔妃基本上都在，人多嘴杂，胡太医也不便说太多，赵堇城也是理解的。 微微的点头，表示自己已然明白，赵堇城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当下便又将胡院正拉至一旁，然后小声的问了一句：“皇上中毒之事儿，你可有与谁说过些什么？” 胡院正突然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还是被赵堇城给吓了一跳，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然后连忙摇头摆手：“未曾未曾，老夫也知晓，此事儿关系甚大，自然不敢到处去言，如今知晓皇上中毒之事儿，除却咱们几个为皇上诊治的太医，也就只有王爷您，还有疏妃娘娘知晓了！” 再怎么说，皇帝的身边也应当有一个人来照顾着的，所以，疏影知晓也是正常的，毕竟……这事儿还是皇帝主动告诉疏影的，而赵堇城这边，也只是单纯的告诉过杜云安与若虞罢了。 看来，这宫中知晓皇帝中毒的人，并没有多少，对外，皇帝都是对太医说了，他是肺痨。 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皇帝都已经知晓了，皇后的身后还有人，那么，他为何不再多加小心一些？最后竟然还弄成了这副模样？ 如今皇帝还病在龙榻上躺着呢，赵堇城这个疑问，现如今倒也没有人会回答他了，想着，还忍不住拧了眉头。 皇帝的情况不太好，而外头又乱成了一团，皇后在那头为这些女眷收拾住处，今日这皇宫，也算是够乱的！ 本来今日来宫之前，赵堇城便猜到了今日皇宫定不安宁，但是，没有想到会这般的不安宁！ 因着皇帝病重，还有一些官员不知道在害怕些什么，竟然还有疯言疯语的，赵堇城听得不耐烦了，便也直接让人将那些人关进了宗人府。 宫里头的事情，在经过赵堇城的多方面努力，也暂时压制住了，也好在朝中大部分官员都是些带着脑子的，所以，在赵堇城下令后，那些人都还是极为配合他的。 而今日这喧闹的皇宫，也终于在子时消停了下来。 皇后为若虞单独划了一个住处，当然，女眷中也有一些对此不太满的，同样的命妇，虽然怀晋王妃身份要远高于她们，但是，就这种特殊的时期，都还得有特殊的对待，倒是让人觉得，这怀晋王妃也太不近人情了些！ 故而，这几日在宫中闲得要死的女眷，没事儿也会在茶余饭后八卦一些，而这八卦的对像，便是若虞了！ 都在说，若虞先前在安丞相那府中当过丫鬟，还说什么虽然她是先定远侯嫡女，但自小，便是受着苦难长大的，所以，长大之后也无理任性得紧啊什么的！ 非但如此，就连京中尘封已久的往事，她们这些无聊的人都搬出来提了，比如……她故意给安玉容下套，然后自己爬上了赵堇城的床之类的！ 这些事情虽然她们不敢当着若虞的面儿说，但是，要想着，这世上哪有什么不透风的墙？若虞多少还是听到了一些动静。 在宫中住的第二日，玉儿便端着午膳，跟个气包子似的回来了。 瞧着玉儿这模样，若虞都觉得意外得紧，眉梢微动，伸手挑了挑玉儿的青丝，然后问了一句：“你这是怎么了？瞧着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玉儿听到自家主子这话，当下便忍不住了：“主子，您可不知道，奴婢今日去为您取午膳时，听到那宫里头的宫女与那些夫人们将您说得有多难听！” 说得很难听…… 若虞听到玉儿这话，当下便也明白了玉儿听见了什么。 在玉儿去帮她取午膳时，若虞便在这宫里四处转了转，那些人说了些什么，她也自然是听见了的，不过都是此尘封的往事，她们若是在宫中闲得无聊，想一起拿出来八卦一下，她倒也觉得没有什么，毕竟……这也是皇后想要的效果啊！让她独处一屋，为的，不就是想要挑拔一下她与那些女眷们的关系么？顺便再给她扣上一顶不近人情的帽子！ 这些事情，若虞都猜想到了，所以，在听到的时候，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只不过……这事儿似乎让玉儿有些耿耿于怀啊！ 伸手拍了拍玉儿的手臂，若虞倒是淡然：“无妨，你且听着就是，没有必要为这些小事儿气坏了身子！” 许是跟着暗香呆在一起久了，原本有些高冷的玉儿，竟然也会如暗香一般……会在意这些了！ 原先的玉儿多高冷啊，对于外界的什么传言啊什么的，压根儿就不怎么在意，记得以前在侯府的时候，她听到过那些小丫鬟在嚼她的舌根，当时若虞不知道有多生气呢，因着才回府，对府中又不熟，她又不好随便乱得罪人，因为……生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到时候她的生活就会过得更艰难不说，还会连累娘亲！ 那个时候的若虞只得躲在半边又哭又委屈的，当时玉儿也是贴身保护她的，在听到她的哭声后，这丫头竟然只是淡淡地与她道了一句：“不过就是一些闲言碎语罢了，是否是真的，主子您心头清楚便好，做什么要跟俗人一般见识？！” 那个时候若虞听到这话的时候，觉得疏影真的那厉害的，这简直都不是人说出的话！就像是那种……未食过人间烟火的神仙说的话似的！ 结果现在呢……她都学会了淡然，玉儿倒是不淡定了！ “主子，您是当真不知道，她们说得有多难听！” 玉儿瞧着自家主子不着急，也不生气，当下便是为自家主子有些不值了。 若虞在听到玉儿这话的时候，当下便笑了笑：“玉儿啊，你可有听说过，什么叫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听到自家主子这话，玉儿突然间便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了一句：“主子，您……” 伸手将玉儿拉下来，在自己身边坐着，若虞笑道：“你家主子什么时候那般好欺负了？这些人逞的，不过都是口舌之快罢了，这些许，咱们都先听着，日后有的是机会教训她们，但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那些想直接伤害你家主子的人！” 譬如说……皇后！ 后面这话若虞没有说出来，玉儿自然也是猜不到自家主子所说的是谁，但是，听着自家主子这话，倒也是说得很有道理，于是乎，玉儿便轻轻的点了点头：“主子说得对，都是奴婢短见了！” 有些欣慰的拍了拍玉儿的肩膀，若虞便直接拿起碗筷开始吃。 玉儿是与人一道儿提前吃过才回来的，所以，这一顿，也就只有若虞一个人吃。 这些个流言还能持续个一两日，待这一两日过了之后，皇后……自然会主动来寻她。 只是……现在最让她担心的，还是赵堇城那边的情况！ 而彼时的赵堇城，刚去了宗人府看了看那几个昨日被他关进去的官员，那些官员闹事儿的，有三人，但是，也不知道为何，今日一早，便发现有一个人死了！ 这一下赵堇城倒是有些头疼了。 本来将人关进去，也不过是想让他们安静一些，等到他稍许空闲的时候，他便去与人好生沟通一番，在这种特殊时期，就莫要添乱了！ 结果……这下倒好，还不等他开始呢，便直接死了一个。 “怎么死的？” 赵堇城拧着眉头，看了一眼地上倒下的人，那个人是谁，赵堇城还没有什么印象，朝中官员众多，赵堇城也并非是谁人都认识，再加上，皇帝为了防皇后，也替换过少人，所以，这人是谁，赵堇城并不知晓。 旁边有验尸官再检查着尸体，等到他验查守后，便起身对着赵堇城行了个礼，然后道：“回王爷，孙大人是……窒息而亡，但他这尸体上却并没有什么别的外伤，亦不像是被人掐死的！” 这是宗人府，瞧着这人的官服，也是一个六品的，堂堂六品官员，竟然直接在宗人府里头交代了？而且……死得还那般完整无外伤？ 微微拧了拧眉，赵堇城沉默了。 旁边的牢头瞧着，连忙上前跪着向赵堇城解释：“王爷，小人从昨夜也未发现有何异处，再加之……孙大人被人送进来后，便也再无人进来探望过，这孙大人之人……小人……” 抬手打断了牢头的话，赵堇城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本王自会查清，来人！” 叫了一声，便有两个官兵上前：“先将牢头看押，待本王将这事儿查清后，自会还牢头一个清白！” 在这种时候，赵堇城也不敢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这牢头说，与他无关，但在这种时候，他也只得将人看押起来，一来是为了稳人心，二来便是……万一当真不是他，他一个看守牢房的人，指不定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看到过些什么，他这样做，也算是保护人证！ 第387章 有关联 毕竟……现在具体是什么情况，他自己也不清楚，只得走一步，再看一步。 看了一眼地上的人，赵堇城道：“先带去验尸吧，本王要知道肯定的死因！稍后再将这孙大人的背景资料都寻来给本王。” 说罢，便又直接转头吩咐了一声儿：“那牢头多加注意一些，一有异常现象，皆来禀明于本王！” 赵堇城在吩咐完这些事儿后，便直接离开了这里。 这孙大人之死，肯定有些什么，不然，怎么可能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死得这般离奇？ 想到这里，赵堇城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昨夜因着担心皇帝的情况，他可是一夜没睡，本来瞧着今日天亮时，他交代过一些事情就去小睡了一会儿，结果没多一会儿，这宗人府便出了这么一桩事情！ 这种差事儿当真是不好当的啊，这皇帝倒是好啊，自己一病，什么事儿都扔给他了！ 从宗人府离开后，赵堇城便想到了若虞，这个时候他倒是想去瞧瞧她，只是……她所居住的地方基本上都是些女眷，他去也不方便，于是乎，赵堇城只得作罢。 然后便去了一个宫里临时拔给他的一个小宫殿，离皇帝的寝宫不远，也比较有利于他处理一些事情。 等到自己回去后没多久，便有人将那位孙大人的资料给送了过来。 赵堇城瞧着那东西时，当下也忍不住拧了拧眉头，这孙大人……是皇后那边的人么？他对这孙大人了解得不多，他之所以不会认为是皇帝的人，那是因为……皇帝在替换了官员之后，也是特意给他叮嘱过一些是他的人，因为皇帝知晓，很多事情都会让赵堇城去处理，所以，为了避免赵堇城会伤到“自己人”，所以便都与赵堇城提过。 而至于这孙大人……赵堇城也着实没有什么印象。 看着那一卷白卷，赵堇城刚想打开呢，便听到外头疾风的声音：“主子，王爷来看您了！” 娘子？ 赵堇城有些意外，将手上的东西放了下来，随之便对着外头道了一句：“请王妃进来！” 赵堇城话毕，未一会儿，若虞便端着一碗甜汤走了进来，不过才一日未见，赵堇城已是满脸倦意，若虞瞧着，还是心疼着的。 端着手中的甜汤，若虞便走了进去，她命疾风与玉儿都在外头守着。 赵堇城再愁着见不着这日思夜想的人呢，没想到这人竟然直接跑过来寻他了，赵堇城若是说自己心头不开心，那都是骗人的。 起身接过自家娘子手里端着的甜汤，他伸手将人扶着在他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本来为夫还愁着不方便去寻你呢，没想到娘子与为夫这般心有灵犀，竟然直接过来看为夫了！” 看着赵堇城，若虞嘿嘿笑了两声儿，然后道：“反正于宫中闲来也无事，便过来瞧瞧你，我可是听闻了，你昨夜一夜未睡，今日宗人府那边又出了事情，担心你的身子，所以便去做了这碗甜汤给你。” 看着自己碗里头的甜汤，赵堇城眉稍微动，随之便又看向了自家娘子，然后挑眉问了一句：“这是娘子所做？” 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儿，然后若虞道：“你也是知晓我的手艺，哪做得出来？这东西是我亲自盯着人做的，我是尝过的，味道可好了！” 一猜就是！ 赵堇城叹息了一声儿，然后便喝了一口甜汤：“娘子的厨艺虽然……咳……” 不太好评价，赵堇城选择了省略，之后便又接着道：“但是为夫看中的就是娘子的心意，日后娘子若是闲着，那便替为夫亲自做碗甜汤喝吧！” 竟然……还有这般想自虐的？ 既然人家想喝，反正若虞也闲，当下便也应了下来：“那成吧，等我空闲时，便去学学，帮你做上一碗。” 有自家娘子这话，赵堇城听着自然是甜的，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便又道了一句：“话说回来，娘子那边……皇后没有为难你？” “她自己倒是没有。” “她自己？” 赵堇城听着不太明白，但不过一会儿，也想明白了：“瞧着娘子这表情，可是她挑拔你与那些夫人的关系了？” 跟一个聪明的人说话就是有这点好，她什么都不用说，而他也已经全都明白了。 看着赵堇城，若虞嘿嘿笑了笑：“你还当真是聪明的，不过……你又怎知皇后会如何做？” 听到自家娘子这话，赵堇城直接番了一个白眼儿，伸手将若虞从他的椅子上给拉了起来，若虞被他这一反应给吓了一跳，方才他伸手过来的时候，她还以为他不想回答她要打她呢！ 结果这人并没有打她，反倒是将她从椅子上拉了起来，然后自己坐到了那椅子上，将她拉到他腿上坐着。 赵堇城做完这一动作后，并没有着急回若虞的话，反倒是拿起甜汤又继续抿了一口，他道：“你以为皇后是闲得慌么？” “嗯？”莫名其妙的一句话，问得若虞一愣一愣的，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怎么这般说啊？” “她现在的心思，可不止单单是对付娘子你，这不还得应附着为夫么？她若是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你那处，那为夫这边直接摔了她的大事儿，她又当是如何？” 听到赵堇城这话，若虞倒也突然都明白了…… 原来，这皇后是这样想的啊，也怨不得她会这样做。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皇后倒也着实是一个会给自己省事儿的，知晓自己若是将她单独安排在一处，定然会惹得一些人眼红，人心啊，就是这样，有些人偏偏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所以，皇后做了举此之后，再去那些夫人的面前煽煽火，怎么着，也是会起些火苗子的！想到这里，若虞还是忍不住打了个抖，这个人……也着实太可怕了一些…… 赵堇城瞧着自家娘子这般，当下便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了？可是冷着了？”说了这话后，赵堇城还看了看窗外，他道：“也不应该啊，现在可还是炎夏，怎么会冷？” 热才是正常的吧？ 若虞在听到赵堇城这话后，当下便直接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儿，然后推开了这人，自己站了起来：“得了吧你，瞧着你这事情也是挺多的，我便也不再打扰你了，你且将这碗甜汤都喝了，我好去别的地方瞧瞧！” 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这话的时候，倒是有些不开心了，拧眉看了自家娘子好一会儿，他才道：“你这好不容易来一趟，就不打算再陪陪为夫？” 看着赵堇城，若虞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儿，然后摇头：“并非是我不想陪你啊！只是……你现在有多忙，自己心头没点儿数？你将这段时间忙完后好早些休息，我若是在这里，万一影响到了你，耽搁了一些正事儿应当怎么办？” 赵堇城闻声，当下便“噗哧”一声儿笑了出来：“娘子又不是什么祸国殃民之色，为夫还不至于让娘子陪着便就耽搁了正事儿！” 这话听着还真是不爽，若虞气鼓着腮帮子，伸手一拳打在赵堇城的胸口，赵堇城到底也是练家子，若虞这一下极快便反应了过来，伸手直接握住了她的拳头。 赵堇城瞧着她，有些哭笑不得：“娘子怎的还不爱听实话？娘子这姿色，可是倾国倾城，哪会是什么祸国殃民啊！” 这人说话还真是…… 说得若虞的脸一阵通红，甩开了他的拳头，然后便在旁边处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不与你闹了，你且好生瞧瞧你的东西吧，我便在这里陪着你，等会儿事情处理完了，你便休息一会儿，若是有人来寻你，我便叫醒你！” 赵堇城这憔悴的模样，若虞瞧着也着实是心疼的，微微拧了拧眉头，但还是将自己的这抹担心给隐了下来，她比较害怕的是赵堇城瞧着她担心他，会分心…… 看着自家娘子老实的坐在旁边，随便寻了一本书在瞧着，赵堇城心安的笑了笑，抑头一口将那碗甜汤给喝完了，赵堇城便又将那孙大人的卷宗给打开来瞧。 这上面记载着，这孙大人，名叫孙文忠，是渝州人士，前几年从渝州知县，一步一步的升至了现在的这个位置。 这孙文忠的卷宗，背景太过于干净，从这卷宗上面来瞧，他不论是与皇帝，还是皇后，都没有什么瓜葛，如此一瞧，倒也像极了一个特别干净的文臣，但是吧……赵堇城却觉得，这份干净似乎有些…… 微微拧了拧眉头，赵堇城便又让人将那牢头的资料给他。 赵堇城瞧了瞧，这牢头的背景也极为干净。 可是……不太对劲啊！ 按道理来讲，这宗人府的牢头，基本上都是与一些为官人员有些许瓜葛的，怎么说呢，这宗人府里头，别看是一个牢头，那可比外头那些衙门里头的牢头吃香多了，这里头关押的，都是一些大人物，在这里头做牢头，那升迁的机会可比常人大得太多，但是……这牢头竟然……只是一个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的孤儿？ 第388章 说实话 不对劲，怎么想都不对劲！ 又仔细看了看这牢头与孙文忠的卷宗，赵堇城还是一无所获，如此，他便也都明白了，这些不过都是些假象，这牢头，与那孙文忠定然有些什么关联！ 如此一想，赵堇城便又叫疾风去打听关于孙文忠与那牢头的事情。 如今这皇帝的事情他都还没有处理完妥，这孙文忠的事情又出，赵堇城觉得，这事情绝对没有他所想的那么简单，他总感觉，这一切都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着这一切！ 之后，赵堇城再瞧了一些孙文忠先前在渝州时的事情，但是，有记载的并不多，毕竟这些东西都是本人自撰的，里头有虚假成分的可能性也极大，赵堇城虽然知晓，但还是坚持看着的原因是因为……即便是他再会隐藏，这里头也应当还会有些有益的线索！ 想到这里，赵堇城翻看的时候又更加仔细了一些。 若虞坐在旁边悄悄的瞧着赵堇城，赵堇城做事之时格外的专注，若虞也知晓，此事的事情发生太过于巧合，巧合得让人都在怀疑，这到底是不是…… 手里拿着的书，若虞并没有看进去。 看了赵堇城一会儿后，若虞便又想起了皇后那头，赵堇城说得没错，这皇后想要对付的人，可并非单单只是她而已！因为……皇后这个人的疑心一向都是极重的！若虞自己也是知晓的，在这种时候，她也定然还会有别的动作，若虞现在在考虑着，自己是否需要想法子接近皇后，然后……试试看，能否在她那处，打探到一些消息…… 当然，这些也只不过是若虞自己的想法罢了，具体能不能够实现，也只得自己到时候去试一试。 这事儿她清楚的明白，可不能让赵堇城知晓了，不然……指不定这人到时候会同她怎么闹呢！ 不过现在瞧着再赵堇城这么忙，估计也没有什么时间来管他，他定然还是会叮嘱疾风与玉儿，要好生的保护她！ 单手撑着在桌案上，若虞将下巴搁在撑于桌案上的手中，她静静的看着赵堇城，突然间倒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与赵堇城相处这般久，这人……当真是一个不错的人啊！ 先前若虞一直认为，自己命运多舛，今后的人生定还是一条黑暗的道路，可是，谁曾想到，在这一条黑暗的道路中间，会有这么一片光明在等着她！ 如今她过得，也算是极好的了，只要将宫里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处理好后，赵堇城说过，会带她去看她想看的风景，去一个没有这种黑暗心计的地方。 赵堇城为若虞所做的一切，若虞都看在眼里，所以，她也清楚的知道，赵堇城做什么，都会优先的考虑着她。 而今她最为担心的是，赵堇城现在面对的那个人在暗处，也不知晓那个人会用什么阴暗的手段来对付赵堇城，想到这里，若虞还是觉得有些不安。 虽然现在永儿不在她的身边，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永儿不在她的身边至少来说是安全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皇后身后的那个人…… 能够让皇后去干预朝政，那便也就足以说明，那人定然也是想谋求高位的，莫不是……那个人有改朝换代的野心？ 想着，若虞当下又忍不住拧起了眉头来。 若当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有些事情还是解释不通的！ 比如说……皇后先前也是想让永儿执掌皇权，随后再借机除掉她与赵堇城，怎么说呢，只要将永儿扶上了位，毕竟还只是一个周岁多的孩子，定然是理不了朝政的。 皇帝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才会命赵堇城在他走后辅佐幼帝，但是，皇后想要插手的话，也就只有将赵堇城除去，然后自己便可以顺理成章的垂帘听政了！ 这似乎是皇后的目的！ 可是……如今皇后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动作，这倒是让人有些生疑。 皇后若是想干预朝政，要除掉赵堇城也是必然的，毕竟……她也是知晓永儿的真实身份的。 但是，皇后后头的那个人，又是什么样的想法呢？ 这一点，若虞还没有想明白。 若是那个人想要改朝换代的话，压根儿就用不着皇后这一步棋，完全可以直接起兵造反！ 但倘若他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呢？那也应当会直接对付赵堇城才对！ 可是，到现在那个人都没有透露出什么消息，又怎么对付赵堇城呢？ 若是换一个思维，那个人若是想直接名正言顺的当上一国之君…… 想到这里，若虞立马否决掉了，怎么可能……先帝就那么几个儿子，死的死，病的病。而今剩下健全的赵堇城与齐王，两人可都没有要当皇帝的心思…… 等等，突然间，若虞好似想到了些什么一般，微微的拧了拧眉头…… 那个人……会不会是赵齐？ 其实……如果是赵齐的话，那也是极有可能的，但是，就以赵齐先前的行事风格，再加上上次他差点儿没命这些种种来看，应当……不会是他的啊！ 这些事情牵扯得太多了，若虞感觉自己脑袋都快要想爆了，好似都没有什么头绪一般。 微微叹息了一声儿，若虞直接侧趴在桌案上，呆呆的看着赵堇城发呆。 这些事情太麻烦了啊，压根儿就不是她能想得明白的！看着赵堇城，若虞咬了咬下唇，然后趴在桌上不说话了。 赵堇城年着孙文忠与那牢头的卷宗，倒也找出了这两人的共同点。 这两人都是从渝州而来，且这两人都没有家室！ 这些倒像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即使是父母双亲都不在了，那么，妻妾应当是有的吧？况且……这两人的年纪都不小了，都是过了而立之年的，没有妻妾，也没有子嗣，这不也太奇怪了些吗？ 由此可见，他们这资料，定然有假！ 不过……这两人倒是有一点不同之处，令赵堇城在意得紧。 那便是，这孙文忠是五年前来的京城，前些日子才刚被皇帝提拔上来，而这牢头……便是这孙文忠升官前的半月，从渝州那边来的！ 要说这里头没有什么隐情的话，赵堇城是怎么也不相信的，但或是说有隐情……那会是什么隐情呢？ 想到这里，赵堇城微微拧了拧眉，这似乎还需要他再继续调查，这死人，他是没有办法问话了，但是，还有一个活着的啊！如此，他也应当去牢头那里问一些情况了！ 一起身，便瞧见了那头，若虞似乎有些累，所以，便直接趴在桌案上睡着了，看着自家娘子这里，赵堇城倒是微微微勾了勾唇。 起身便走到若虞的身边，他温柔的将她抱在了自己休息的榻上，伸手为盖好了被子，赵堇城抚了抚她的鬓发，脸上露出了一点笑意。 看来，这些日子她也着实是累着了，不然，怎么侧趴着都能睡着？ 低头轻轻的在若虞的额间落下一吻，赵堇城心头想着：等这件事情一结束，便一切都好起来了！ 离开时，赵堇城还帮若虞理了理被子，随之，便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出去后，赵堇城便唤来了玉儿：“王妃太累，睡着了，都莫要去打扰她，你且进去照顾她吧！” 玉儿闻声，当下便应了下来，随之便屈膝对着赵堇城行了个礼，自己便进去了。 等玉儿进去后，赵堇城便对着疾风道：“你且在这里守着，莫要任何人打扰，若是有人来寻我，你便让他等着，不然，便让他去宗人府寻我！” 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疾风点头庆了下来。 等吩咐完之后，赵堇城便进去拿了孙文忠与那牢头的卷宗后，直接去了宗人府。 孙文忠的具体死因，还需得等验尸官验完了尸体后，才知晓。 而今他只需要去问问那张牢头，到底在卷宗里头隐瞒了些什么！ 赵堇城到了宗人府后，便直接提见了张牢头。 张牢头瞧着胆子似乎并不大，就被赵堇城关了那么一会儿，都吓得直打抖。 此次提审张牢头的时候，宗人府曹宗正是陪着赵堇城一同瞧着的。 等到人将张牢头提出来后，这赵堇城什么都还没有开口问呢，这张牢头便直接对着他跪了下来：“王爷，王爷，小人当真是冤枉的啊，您可一定要替小人作主啊！” 一般情况下，像这种一个六品官员在宗人府无缘无故的死了，这种案件赵堇城也是不会插手去管的，但是……赵堇城总觉得，这里头似乎有一些他想要知道的事情，这才会插这个手。 曹宗正瞧着那张牢头如此没个正形，当下便沉了脸，直接让旁边的手下将他给按得端端正正的跪在下头。 赵堇城瞧着，当下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张牢头，细细地打量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问了一句：“若是想要证明你是否有冤倒也不难，那便要看看你是否配合本王了，张武，本王相问，你可愿答实话？！” 第389章 别人看不到的付出 都这个时候了，若是这张牢头还不愿意说实话的话，那不是压根儿就不想证明自己的清白么？ 张牢头在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当下便连忙点了点头：“王爷您问，您问，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个态度倒也是极好的。 赵堇城闻声点了点头，看了张牢头一会儿，便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了一句：“你可识得孙文忠？” 张牢头闻声，当下便连忙点头：“识得，识得，小人自然识得，每一个被关进来的人，都会由小人核对了身份的，孙大人么，小人又怎会不识？” 赵堇城听到这话，当下便冷笑了一声儿，他也未急着说些什么，反倒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了一句：“张武，你如此不配合本王……看来，你也不算是被冤枉的啊！” 张武一听，当下便慌了：“小人没有骗王爷啊，小人……小人怎敢骗王爷？” “本王在来前便查了你与孙文忠的卷宗，你们俩可都是从渝州那边来的京城，而这孙文忠先前还是你们渝州的知县，张武，你当本王是傻的么？！” 说谎话的时候，那也得先看看自己这谎话能够直接说得下去啊！ 这张武也不知道是真的蠢，还是假的傻，他来之前，定然会做足了准备，才会来提审人的，在这个时候还与他说着谎，是想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若是他一直如此下去的话，赵堇城倒也会觉得，他是一点儿也不冤枉了！ 张武在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还是愣了一下，瞪大眼睛看着赵堇城，一时也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低着头，似乎是在思考着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张武这才开口道：“事到如今，小人也不敢欺瞒王爷了，您所查到的均没错，小人……小人着实早前便认识了孙大人！” 果然早前便认识了！ 曹宗正在听到这张武的回答后，当下便忍不住拧起了眉头：“那为何本官方才审问你之时，你却没有回答？” “小人来京谋生，本来也是与孙大人商量好的，要装作谁也不识得谁，早前……早前您没有证据，小人自然也就没有承认！” 这话说得……还理直气壮的！ 赵堇城闻声，眉梢微动，曹宗正听到这话的时候，气得胡子都立起来了。 侧头看了一眼曹宗正，曹宗正碍于赵堇城在这里，也没有说些什么。 过好一会儿，赵堇城便又问了他一句：“你为何会与这孙文忠做到京后互不认识的约定？你这宗人府牢头之职……可是他帮你谋的？” 瞧着事情都已经瞒不下去了，而且，这张武也知道，自己若是在赵堇城的面前说了假话的话，他这罪名可就更难洗脱了！再者，反正这孙大人都已经死了，他现在将事情说出来，也应当……没事儿的吧？ 这样想着，张武便也就都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原来，这张武与孙文忠也着实认识。 这孙文忠没有妻妾是真的，但是外头却有不少的女人，而这张武是有妻儿的。 因着家中生计，张武一直愁如何谋生计，但是，有一天，他也不知晓这孙文忠是如何盯上他的，便与他说，他看上了张武的力气，想要带着他进京谋一个职位，顺便在京中可以保护他。 进京啊…… 这大宋别的小地方再富，可也没有天子脚底下富啊！ 听着，张武还是心动了。 在与这孙文忠问清楚之后，孙文忠便表示，虽然他会带他进京谋个职位，但是，进京之后，他不得与任何人说，与他相识。 这一点当时的张武也不太明白啊，他也问过孙文忠，而孙文忠给他的回应是：知道得越少，活得越久！ 因着考虑着家中的生计问题，张武也没有想太多，瞧着京里头给的俸禄还不错，于是便也答应了！ 不得不说，这张武脑子还是太过于简单了些，天下哪有什么好事儿主动寻上他啊？但是，说到底，这张武也不过是一介普通百姓，他想不到那京中的勾心斗角，那也是正常的！ 赵堇城也怀疑过这张武在说慌，但是，他细细打量了张武好一会儿，都未发现什么异常，但也就认了这话。 看了看张武，赵堇城道：“若你所言为真，待此事一了，本王定会放了你，但倘若此事有假，你可知欺瞒本王是何罪名？” 虽然说这欺瞒的罪名没有欺瞒皇帝的重，但是，这欺瞒之罪还是会被罚得极惨。 张武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老百姓，胆子自然也是小的，当下便连忙对着赵堇城磕头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点了点头，赵堇城挥手便让人将张武给带了下去。 等到人都走后，赵堇城便侧头问了一声自己旁边的曹宗正：“方才这张武的话，不知宗正有何看法？” 曹宗正是没有想到王爷会问他的意见的，当下便也是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然后拱手对着赵堇城行了个礼，曹宗正道：“下官倒是认为，此人所言应当不假！” 赵堇城闻声，当下便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随之又问：“宗正大人何解？” “实不相瞒，在王爷您来前，下官便已经审过这张武一遍了，可是，这张武只是交代了自己真名之后，便再无其他，所出信息着实太少，以下官先前审人的经验，下官便知，这人说的话，定然未说完，还有许多事情瞒着下官。” 听到这话的时候，赵堇城揶揄了一句：“怎的就不给他上上刑？指不定在大刑面前，他就什么都招了！” 曹宗正方才还板着脸回答的呢，在听到赵堇城这话之后，当下便笑了出来：“王爷，下官可一直认为，能不动刑者便莫要动之，屈打成招，这招出来的，可也不一定为实情啊！” 这人倒也是一个明白人，瞧着，也是一个不错的人。 点了点头，赵堇城道：“如今为官者若都像宗正一般，那么，这也不会出现这么多事情了！宗正大人的想法，本王很赞同，不过……在审理案件之前，还是得先多了解一下被审之人才好！” 这也算是一种提点。 曹宗正明了，当下便拱手对着赵堇城行了个礼，然后道了一声儿谢。 赵堇城伸手拍了拍曹宗正的肩膀，随之便直接往外头走，一边走，一边对着曹宗正道：“这宫中朝中还有许多事情需得本王去处理，这孙文忠一案，便交由宗正你来调查，到时候若是调查清楚了，便给本王来个信儿吧！” 曹宗正闻声，当下便点了点头，拱手应了下来。 赵堇城瞧着，微微颔首后，便离开了宗人府。 等到赵堇城回到自己所暂住的殿中时，若虞已经醒了。 瞧着若虞那样子，应当是初醒不久，一脸惺忪。 “咦……你出去都回来啦？”若虞打了个哈欠，然后便向赵堇城走去。 她也不知自己方才为何就那么睡着了，本来是想出去打探打探消息来着的，如今瞧着，她睡得也有些久了，等会儿都该用晚膳了，倒也不方便她出去了！ 看着自家娘子这般，赵堇城微微的勾了勾唇，然后上前直接揽着她的腰往床榻边走去。 “哎哎，你做什么？我这才刚睡醒呢！” “可为夫困得紧呐！” 说着这话的时候，赵堇城并没有要松开若虞的意思，若虞也是瞧着赵堇城着实太累了，她也没有挣扎，这时让他好生休息休息，倒也未尝不可！ 对着玉儿使了个眼神，示意玉儿先出去，玉儿也明白，便屈膝行了个礼，然后道：“那奴婢等会儿帮主子们将晚膳端过来一同用？” 点了点头，若虞让玉儿出去了。 赵堇城是当真累了，抱着若虞躺在床上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这一些日子若虞也未好好的看过他，他这几日当真是累，都累瘦了，若虞抱着赵堇城的腰，都感觉到他的骨头都要硌她手了。 他心头所忧之事儿极多，若虞也是明白的，伸手摸了摸赵堇城的脸，瞧着若虞还有些心疼。 方才他出去过，应当是处理宗人府那边的事情了。 那边出的事情，若虞也不太清楚，不过，瞧着他能给自己留一些补觉的时间，应当是那边的事情进展得很顺利！ 如今皇帝倒下，这宫中，朝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几乎都落在了他的肩上。至先始的时候，若虞一直认为，赵堇城这个人，就像是什么事儿都难不住他一般，因为，不论是什么事情，他都能一一处理，解决好！ 而至今日她才反应过来，他再怎么厉害，那也是一人啊，一个肉体凡胎的人啊！他之所以能够将什么事情都解决、处理好，那是因为，他遇事一向都是冷静的，冷静的寻着那些事情的破绽。 或许赵堇城天生要比常人聪明一些，但是，他处理的那些事情，靠的可不单单只是“天生”啊……他也曾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努力过，用心过，只是……别人没有看见罢了！ 看着这样的赵堇城，若虞抱着赵堇城腰的手更紧了一些，若虞闭眼，躺在他怀里陪着他又补了一觉！ 第390章 他们的联系 赵堇城也着实是累了，这一觉他倒是睡得特别的踏实，若虞也是陪着他补了一觉，两人都是亥时才醒。 玉儿也是听着里头有了动静，才将两位主子的晚膳给送过去的。 若虞先让玉儿帮他们打了水进来，让赵堇城先洗了洗脸，醒醒觉，再帮着赵堇城盛了一碗热粥。 “今日你能够睡得这般好，莫不是那宗人府的事情处理得当了？”一边帮赵堇城盛着粥，若虞一边问着赵堇城这话。 赵堇城闻声，当下便轻轻的“嗯”了一声儿，洗了脸后，便直接走到桌边坐了下来，帮着若虞一同布好碗筷。 玉儿与疾风都在门口守着，若虞瞧了赵堇城一眼，然后也在他旁边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帮他夹了一块红烧肉，她笑道：“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了，且等一些时日，那件事估计也能够了了，你最主要该操心的，应当便是柔然那边的事情，与那莫名多出来的人吧？” 毕竟……皇后这个人与他们有着相反的信念，这个是非常明了的了，他们对于皇后，也只需要稍加防范，其他的倒也是走一步，看一步，也没有多大的影响。 然而，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这话时，却突然摇了摇头。 瞧着赵堇城的这一下，若虞当下便愣了，莫不是她说得不对？微微拧了拧眉头，若虞盯着赵堇城打量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开口问了一句：“你这摇头是什么意思？” “宗人府那件事情，为夫觉得，并非是单单过几日便能够查得明了的！” 这话说得若虞倒有些不明白了，不过，未多一会儿，若虞突然间便也想明白了，看着赵堇城好一会儿，若虞这才问了一句：“你是否是想说……这宗人府里头死去的那位，与一直未曾露过面的那位神秘之人，有些瓜葛？” “或许吧。”将自家娘子夹给自己的红烧肉吃掉后，赵堇城便继续答道：“虽然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但是，为夫的预感却是这样的，娘子可知，在宗人府死去的那位孙文忠，于朝中身居何官职？” 身居何官职？ 这个若虞不太明白。 毕竟……这些事情也不是她应当管的，所以，她不知晓也是正常的。 听着赵堇城这话，若虞倒也明白了，那件事儿，着实是不简单的。 看了看自家娘子，赵堇城随之便又道了一句：“他是都察院都事！” 都察院都事…… 这都察院、刑部、大理寺并称三法司，而这孙文忠是怎么被赵堇城关入宗人府的，若虞知晓，是因为皇帝病倒之后，他闹事儿了！ 一个都察院的都事，应当也是见过一些大场面的，这种时候再闹出这么一档子事儿……若是说这里头没有别的隐情，还当真是没有人会相信！ 知晓自家娘子多多少少也都想到了一些，赵堇城便继续道：“这孙文忠在未入京做此职之前，是渝州的知县，地方知县……属正七品官职，可是……他这一调职，便直接跨过了从六品，直接成了正六品的都事，娘子觉得，这事儿……可还有无疑点？” 有啊……不论是谁，官职那都是一阶一阶的升上去的，这人倒是好，直接一下子便升了两级，你说有无疑点？！ “所以，你现在是怀疑，这京中他是有靠山的？”想到这里，若虞最后还是忍不住拧了拧眉头：“可是……这也不太对劲儿啊！如你先前所言一般，他都是一个在京中有靠山的了，为何此番出事儿，都没有人能护他一二？” “娘子可否是忘记了，他被为夫关进了宗人府？” 宗人府的曹宗正，那可是一个刚正不阿的人，被关进去的人，不论是谁，那个死脑筋，该审还是得审你！虽然说他用的手段都是比较温柔的，但是，赵堇城在官场中混了这么多年，也是知晓他一些事情的，这曹宗正虽然不会用那种直接让你肉开花花的手段来逼问你，但是……他的性子可当真是耐磨的！ 换一句话来讲，他可以变着法子来磨你，逼你，直到你想说为止！ 当然，他做这些，也都是看人的！赵堇城也不得不承认，那个曹宗正，看人的眼光倒也是一流的，基本上他瞧谁一眼，便能够知晓那人是否是……无辜的！ 此番这孙文忠被关进去，可能是因为这曹宗正还在观察着孙文忠，只是没有想到，他这观察太慢了些，这人都直接成了一具尸体了！ 赵堇城那个时候提醒这曹宗正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若是审人，无时间的限制的话，他的手段倒也是可行的，但是，若是时间紧迫，他那样的话，反而会坏大事儿！ 这些事情若虞不清楚，赵堇城所说，孙文忠是被他关进宗人府这句话，她也没有想通他要表达的是啥。 赵堇城喝了几筷子菜，又喝了几口粥都没有听到自家娘子的回应，当下手上的动作便是一顿，随之便又看了一眼自家娘子，然后问了一句：“娘子怎么就不说话了？” 听到赵堇城这话，若虞当下便直接对着他翻了个白眼：“那官场中的好多事情我都是不清楚的，你如此说一句，我自然是想不明白，所以，你方才说，这孙文忠被你关进宗人府，那又是什么意思？” 听到自家娘子这话，赵堇城有些哭笑不得，轻轻的拍了拍自家娘子的脑袋，赵堇城这才开口解释道：“那是因为……这孙文忠会进京，完全是因为他是这京中有人的，而且，这曹宗正一向都是刚正不阿之人，所以，想必是他背后的那人，也是觉得救不出他了，然而，这孙文忠的手里，定然是有他背后那人的什么把柄，那个人害怕落在为夫的手上，所以，在这个时候想要直接将人给解决掉，也是很合理的吧？毕竟……这世上很多人都认为，只有死人最能保守得住秘密！” 若虞：“……” 这人说得……竟然是没有错的！ 听到赵堇城的这一番解释，若虞突然间也明白了他这其中的意思，微微叹息了一声儿，她摇了摇头：“好吧，着实是我考虑不到这些，不过……听着你这样一说，你觉得，这孙文忠那背后之人，是否就是皇后背后的那个人？” 赵堇城自然也是往这里猜到过，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他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道：“这事儿为夫也是想过的，可能性倒也是极大，只是有一点，为夫倒是觉得有些奇怪……” “嗯？”不太明白赵堇城这话的意思，若虞先喝了一口粥，然后便问：“什么啊？哪一点奇怪？” “娘子不知……那看守孙文忠的人是张牢头，那个人叫张武，也是渝州人士！” 也是……渝州人士？ 听到这话，若虞倒也是明白了赵堇城所谓的他想不明白的点是什么了! 这张牢头也是渝州人，这应当也不算是什么巧合吧？毕竟……现在这种时候，可不能放过任何一种的可能性！ 赵堇城看了自家娘子一眼，当下便也道：“让为夫觉得疑惑的，也不单单只是因为他们是同一个地方来的人，还有一点就是……那张武是认识孙文忠的，非但如此，那张武来京中入职，也跟那孙文忠来京的时间相近，再加上……最开始曹宗正审问他的时候，张武说……他并不认识孙文忠！” 差事儿都是人家安排的，居然还不认识那人？这事儿不论是说给谁听，那都是没有人会信的！ 嘴角微微一抽，若虞摇了摇头。 现在这人说些谎话，都是不怕人会给你拆穿的么？ 再吃了几筷子菜，若虞感觉自己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便放下了碗筷，她拿起手帕擦了擦嘴，然后便又接着道：“这么多的疑点与巧合，若说这其中没有什么关联，倒也着实是说不能，不过……有一事儿我还是想要问一问，你觉得……皇后在知晓这些事情后，又会有什么动作呢？” 皇后啊…… 赵堇城沉默了，他还没有想过皇后！ 但是，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个人与皇后定然是出现了什么分歧，不然……那人有所行动，皇后为何会不知晓？ 不过……这事儿要是当真传到了皇后那里……皇后会如何做呢？ 其实……赵堇城也很好奇！ 经得自家娘子这一问，赵堇城突然间倒也想到了一些事情，微微勾了勾唇，赵堇城笑看着自家娘子：“娘子，或许这事儿……咱们也可以让皇后知道！” 若虞在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当下便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儿：“你觉得，这事儿皇后会不知道吗？” 那个人在皇宫里头不知道有多少眼线呢，就他那些动作，皇后会不知道？ 若是连这点儿消息搜集的能力都没有，那她还凭什么保得住她后宫之主的位置？！ 事实证明，若虞所猜想的事情并没有错，早在赵堇城从宗人府出来后不到一柱香的时间，皇后便知晓了宗人府里头的情况…… 第391章 怎么不说话了 而凤鸾殿内…… 皇后在知晓了宗人府里头的情况后，一直都不安着，今日慌得连晚膳都没有用。 旁边的大宫女瞧着，自然也是心疼自家娘娘的，瞧着这天色也不早了，而娘娘却是一点儿要休息的意思都没有，微微拧了拧眉头，大宫女红鸾便上前对着皇后行了个礼。 “娘娘，您可得保重凤体啊！” 听到红鸾这话，皇后这才动了动身子，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她道：“本宫一向保护他都极好！他现在倒是好，直接给本宫闹这么一出，如此一来，以那怀晋王的能力，迟早都会将他给查出来！” 红鸾是萧后的心腹，自家娘娘有什么秘密，她都是知晓的，听到娘娘所说的那人，自己也自然是明白娘娘所说的是谁，当下便直接对着皇后跪了下来：“娘娘，您可愿听奴婢一言？” 红鸾一直都被萧后当做亲姐妹来看的，虽然她贵为皇后，但是，像宫中的这些大礼啊什么的，皇后都是让她免了的，所以，如今这红鸾直接给她行此等大礼，皇后也被吓到了，连忙从凤榻上坐了起来，起身将红鸾给扶起。 可奈何红鸾压根儿就没有起身的意思，直接推着她的手，然后一边摇头，一边道：“娘娘，您先听完奴婢所言，奴婢才肯起！” 这红鸾的性子是如何，萧后自然也是知晓的，拧着眉头看了红鸾好一会儿，最终，皇后点了点头，起身自己先在凤榻上坐着。 “你且说吧！” 点了点头，红鸾道：“娘娘，您这么多年来一直为主上谋大事儿，为了主上，您什么事儿都愿意做，可是……您可否有想过，主上知晓您为他做的那些，他也同样觉得对您有愧？” “有愧？”听到这话，萧后轻笑了一声儿，然后问：“他有什么愧？这事儿也是本宫自愿为她做的，本宫帮他，倒还成了他的压力不成？” 听到自家娘娘这话，红鸾也知，皇后娘娘是曲解了她的意思，当下便连忙摇头：“不不不，前些日子娘娘烦心之时，主上曾来看过您，当时虽然没有让您瞧见，但是，他也问过奴婢您的状况，依主上的意思，他是觉得，大事是他要谋的，若是事事都躲在您的身后，那就……” 红鸾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但是，萧后也不是傻子，自然知晓了红鸾后面的话要说些什么。 微微的拧了拧眉头，萧后未再说些什么。 难道当真是她给了他压力了？可是……她所做的那些事情，也全都是为了他啊…… “娘娘。”红鸾抬头望着自家娘娘，当下便道：“主上不小了，有自己的思想，奴婢瞧着，主上也是一个有计划的人，他做事儿，您也是时候该放手让他去做一番了！” “让他去作一番？”听到这话，萧后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自己应当哭还是笑，抚着额头，萧后微微的摇了摇头，然后道：“可是……此番给皇帝下毒之事儿，他便做得不妥，你瞧，如今这宫中弄和这般的乱，该关的人虽然关在了皇宫，可是……不当关的人却也留在了皇宫。” 而且……还执掌了皇宫里头的大权！ 没错，萧后所说的人并不是别人，正是赵堇城！ 本来她也只是想关住那些女眷，用来威胁一下那些臣子们的，结果，这一下倒好，这些女眷虽然被困在了宫中了，可是，这不应该在宫里头的人，也在了宫中…… 这还不算，本来这应该是她说了算的皇宫，如今都听了别人的令！ 想到这里，萧后还是有些头疼！ 如今萧后自己也知晓，现在不是想这事儿的时候，可是吧……事情没有得到解决，她也不免有些担心！如今这场面，她也不知晓应当怎么收场了！ “那张牢头可还关在宗人府？” 红鸾闻声，当下愣了一下，不过片刻之后便反应了过来，微微低了低头，红鸾答：“回娘娘，还在。” 还在啊？ 微微坐正了身子，萧后半眯着眸子想了想，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了一句：“你说……咱们现在去除掉他，可有什么风险？” 红鸾听到自家娘娘这话后，当下便忍不住拧了眉头，连忙道：“娘娘三思啊！如今那人可是被怀晋王一直关注着的，其实……那人身上也不知晓什么，只是单单的让孙文忠提上来为他办事儿的！您也知晓，这孙文忠也才入京不久，咱们也还未给他指派过什么任务呢！” 这话倒也是事实…… 本来吧，先前那个人去渝州的时候，便遇到了孙文忠，后来，他发现了孙文忠这人狠厉，也是一个做大事儿的人，野心也大的那种，于是乎，那个人便用了极长的时间将孙文忠给调到了京城！ 本来以为，这孙文忠这样的才能，能够帮他们干一些大事儿的，可是，谁曾想到，那人却是一个胆子极小的懦夫！不过才干了一件事，便被吓成了那样，无奈之下，她也只好派人将人给解决了。 本来她以为，解决掉了孙文忠倒也没有什么事儿了，可是……谁知道没多久，便又直接冒出了一个什么叫张武的牢头！ 想到这里，皇后还是有些头疼！ 本来赵堇城便知晓她是有野心的！就现在的这种情况来讲，赵堇城是巴不得她出些什么乱子，然后好直接抓她的把柄呢！ 想到这里，萧后还有些无奈！ 红鸾瞧着自家娘娘这般，便也知晓，自家娘娘也是想明白了些，于是乎，她便直接站了起来，然后走到了萧后的身边，轻声安慰道：“眼下娘娘保重凤体才是最为主要的！至于那个叫张武的牢头……他也着实没有什么有利的消息掌握着，不然，那样一个贱民，为了保命，今日在怀晋王的亲审之下，早便说了出来，如今不是也没有听到他说些什么咱们不想听到的么？奴婢倒是觉得，这许是怀晋王故意让人放出来的消息，就等着您动手，好抓您现行的把柄呢！” 这话说得……还当真是极有道理的！ 这红鸾的嘴，就是会说话，这也是为什么皇后一直都很喜欢红鸾，而这红鸾也一直是皇后身边的大红人的缘故！ 伸手拍了拍红鸾的肩膀，萧后微微一笑：“本宫这辈子唯一庆幸的事儿……便是身边有你在！” 若非是因为有红鸾，她也有许多的事情是完成不了的！ 红鸾闻声，当下便也笑了，直接将皇后给扶了起来，然后她道：“所以啊，娘娘您就听听奴婢的话，好生保重凤体，您心头担心宗人府那头，虽然咱们不方便动手，但是，奴婢还是会时常注意到那边的消息，若当真出了什么事儿，奴婢也定然会直接帮您解决掉的，让您无后顾之忧！” 这丫头……就是贴心啊！ 在听到红鸾这话的时候，这皇后脸上才稍许有点点的笑容，让红鸾派人将水打进来，萧后洗漱完毕之后，便宽衣就寝。 明日她还需得早些起来，去皇帝那边瞧瞧情况呢！ 而彼时的赵堇城与若虞刚吃完饭，便在殿外的小院子里头赏着荷塘的月色。 “为夫对于柔然那边还有些事情不太放心，想要寻寻娘子师父去柔然那边瞧瞧情况，不知娘子意下如何？” 寻她师父？华桒？ 她听到赵堇城突然说的这么一句话，倒是有些许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若虞这才回过神来，轻轻的点头，道了一句：“师父办事一向都是很让人放心的，不过……既然你想的话，你与师父也是好友，你直接寻他便好，做什么还要与我说啊？” 赵堇城闻声，眉梢微动，然后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两声儿，他道：“这不是怕他不答应么？” 不答应？ 不太明白赵堇城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本来是想问的，可是，赵堇城却直接开口道了一句：“对了，今夜我约他来宫里一见，瞧着这时辰，再过不久，便也当来了吧！” 约在宫里头见？ 听到这话的时候，若虞的嘴角抽了抽，这人功夫好了就是厉害啊！想怎样就怎样！哪里都敢去，什么都不怕！ 华桒的功夫有多厉害，若虞是知道的，当下便点了点头：“行吧！反正啊，师父的功夫高强，这皇宫也是他想来便来，想去便去的地方，这世上，怕也没有什么人，能与师父对敌了吧？” 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这话的时候，当下脸色便是一沉，不过因着夜色的原因，再加上若虞的注意力都在荷塘里那抹月色上头了，所以，便也没有注意到赵堇城的表情。 赵堇城很是不高兴啊，自己这是生气了，娘子都没有看出来？ 他的功夫也很厉害啊！什么叫做，华桒的功夫，这世上没有什么人能敌了？想当年他与华桒两人比试的时候，那人还是他的手下败将呢！ 这话赵堇城没有说出来，但是，心头一直闷闷不乐的。 良久若虞都没有听到旁边有什么声音，当下便有些不解的问了一句：“你怎么不说话？” 第392章 过分了 说话么？他能说啥？ 赵堇城拧着眉头，没有回应。 因着若虞这一声问没有人回应她，所以，若虞这才注意到了自己身边这人的情绪。 侧了侧头，供着那月色，若虞瞧清楚了赵堇城脸上的表情，这人脸色沉得……说得不文雅的话，便是那茅坑里头的臭石头！ 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儿，若虞伸手，拉了拉赵堇城的衣袖，然后歪着脖子细声道：“你这是怎么啦？方才不都还是好好的么？怎么才一会儿功夫，便成了这副样子？” 他怎么了？她不知道？ 赵堇城侧了侧身子，并没有理会若虞，这一下，若虞倒是明白了，想来定是方才她夸师父的时候没有给他留点儿颜面了！ 轻轻的清了清嗓子，若虞道了一句：“方才我说错话了，我向你道声歉可接受？” “娘子这话说得，为夫有那般小气？”一声轻哼，那声儿都是从鼻子里头发出的音，在说着这句话的时候，赵堇城语气都满是不屑！ 这人……怎么生起气来，如同一个孩童一般？ 微微摇头，若虞轻声一叹：“你定然是因为方才我夸了师父武功好，没夸你，你吃醋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师夫的功夫我也是知晓的，而你的功夫不错我也明白，只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与师父两人比试过，又怎知你功夫是否在师父之上？” “那娘子也不应当直接说华桒的功夫无人能及啊！” 听到这话的时候，若虞嘴角微微一抽……她方才不是这般说的吧？ 不过，就看赵堇城现在的这模样，若虞也知晓了，她与他说得再多，这人也不会认真听她说话的，深吸了一口气，若虞立马认知自己的错误：“方才着实是我的不对，你也莫要生气，等哪日有空，你与师父两人一同比试比试，我不就知道啦？” 赵堇城最近事多心烦，若虞能够理解，凡事儿啊，她都迁就着他一些，道个歉而已嘛，又不需要她出什么力气，也不需要她掉几块儿肉，也疼不了她什么，所以，动动嘴巴便能安慰着人的事情，她为什么不干！ 然而，赵堇城在听到她这话的时候，因着是背着若虞的，若虞也不知道这人听后是什么反应，只知道赵堇城直接冲出了殿外！ 若虞：“……” 这人……何时变这般小气了？竟然直接离开了？他还住这里呢，直接离开不回来睡觉休息了？ 正想着呢，若虞站在原处等了赵堇城好一会儿都没有瞧见人回来，这一下若虞倒是有些许慌了，正想出去瞧瞧着，结果赵堇城便回来了。 手里还拿了两把剑！ 眉梢微动，若虞伸手就要去接那人手中的长剑，“怎么啦？闲来无聊，想与我切磋切磋？那你可得手下留情了，毕竟我可不是你的对……” 话还未说完呢，赵堇城瞧着她要伸手来拿剑，直接一手便将她的手给拍掉了！ 赵堇城这般动作，倒是让若虞有些哭笑不得，看了赵堇城好一会儿，然后问：“你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啊？” 而这一次，赵堇城却回答了：“等会儿娘子便知道了！” 等？ 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儿，若虞微微的点了点头，等……好吧，她等……她的耐性倒是不错，不就是等么？ 赵堇城与华桒相约是在子时，而彼时的皇宫里头还是“热闹”得紧的，毕竟……皇帝那头还围着那般多的太医呢，华桒在进宫后，也挨个宫殿去瞧了瞧，也注意到了宫中此时的情景，突然间，他好似明白为何赵堇城会约他进宫来见面了。 赵堇城在派人去寻华桒的时候，便给他说过他彼时是住在哪里的，而华桒也正巧看到了下头似是在赏着月色的若虞与赵堇城。 等瞧到人后，华桒便直接从屋顶上纵身飞了下去。 而他刚一下去，便有个东西“咻”地一声，直接向他处飞来。华桒反应极快，直接伸手一把便将那东西抓住了。 长剑？ 用这么个凶器来迎接他，华桒也着实有些意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呢，赵堇城便直接手持另一柄长剑向他刺来。 看到赵堇城这般，华桒有些哭笑不得：“你该不会是今日冒那般大的危险约我进宫，就是为了与我比试的吧？” 赵堇城在听到华桒这话的时候，当下便十分平静的道了一句：“等会儿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由你呢，先来试试你的手生没生！” 说罢，赵堇城便直接一剑向他她喉咙之处刺去！ 若虞在旁边瞧着，当下都忍不住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如此有些失礼后，若虞便直接拿着手帕掩了掩！ 这赵堇城也是够狠的啊！人家这刚一跳下来呢，便直接跑上去偷袭人家，也好在跳下来的人是她师父啊，若是别人的话，今日怕是得交代在这儿了！ 不过……这两人功夫都是上等的那种，她这个小渣渣在这里，若是被误伤到了多不好，于是乎，若虞便直接悄悄的寻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欣赏着此次两的人比试！ 而站在旁边的若虞，突然间也发现，此处这座殿似乎十分的安静，突然间想到了方才赵堇城出去的事情，若虞基本上已经明白了，原来，这人先前便想着直接与师父比上一场，所以，方才他出去那般久，其实就是为了疏散这四周的人？ 毕竟……华桒可是自己跑进来的，若是他被人发现了，那倒是有些不好与人解释了！ 这样的赵堇城当真是让人觉得有些可爱！若虞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因为她无心的那么一句话，直接与叫来办正事儿的师父一块儿比试！ 赵堇城不愧是在战场上打过多年仗的，一招一式，都是没有什么套路的。但是，他用的招式虽然没有什么复杂的动作，但是，大多数都是实战上特别实用的那种，这一招一式的直接将华桒给逼至下风！ 而华桒就不一样了，他的功夫倒也比较规矩，瞧着也算是完美的那种！但是，在赵堇城这种实用的攻法下，稍许还是有些吃力！ 华桒的招式反应虽然灵敏，应变也是及时，但是，他接下赵堇城的一招一式，都是颇为费力！ 以前若虞一直觉得，华桒的功夫当真是那种无人能及的，现在，若虞才发现，她当时会那样认为，那是因为她还没有见过比华桒更厉害的了！ 高手过招，招招都是学习的要领，虽然说，华桒一直处于下风，但是，与赵堇城的这场比较还是持续了半个时辰之久。 最后……还是赵堇城胜了！ 赵堇城胜后，便是直接与华桒道了一句：“几年前便说过了，你这些招式都太过于花拳绣腿，花样太多，用到实战当中，倒是有些多余了，还费力！” 华桒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当下嘴角便是一抽：“几年前便也回答过你了，这些招式对付江湖上的那些人绰绰有余，又不是专门来对付你这种变态的！” 明明是在骂赵堇城的话，但是，赵堇城却是开心得紧，倒不是因为他自己欠骂啊，而是因为……他赢了华桒，当着他家娘子的面赢的！ 华桒是看不懂赵堇城这层笑意的，所以十分鄙视的看了赵堇城一眼。 而若虞瞧着，自然也是明白的，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两声儿，一时间，她也不知晓应当说些他什么！ 她说的话，于他心里便是那般的重要？她不就是说过华桒的身手好，这人竟然直接当着她的面儿便与人来了一场比试！ 微微的叹息了一声儿，若虞摇头，然后起身，拿起自己的手帕，上前去帮赵堇城擦了擦汗！ 本来先前华桒还是不明白赵堇城这抽疯是怎么回事儿呢，一瞧着若虞，华桒便都明白了。 跑到旁边的石凳边坐了下来，他拿起石桌上的杯子便为自己倒了一杯凉茶：“你们夫妻俩玩儿归玩儿，但是，莫要将我牵扯进来可好？要知道，与这变态来一场比试，可是很累的！” 华桒在若虞的心里，一直都是那种不问凡尘的嫡仙儿，即便是她后来知晓了这人终于对凡人若清动了心思，她也觉得，华桒这样的人是那种温文尔雅的人！ 但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像这样的人，也会骂人“变态！” 而赵变态听到这话后，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是十分不要脸的道了一句：“太久未测试你的能力，我都快忘记你居我之下了！” 华桒：“……” 若虞：“……” 过分了啊！ 华桒也是个有分寸的，等到自己缓和了一下后，便直接问了赵堇城一句：“所以，你今日寻我前来，到底是所为何事？” 说到这里之时，华桒还特意看了若虞一眼，然后便道：“我猜，你叫我来此，应当不单单只是叫我来与你比试，秀给我这傻徒儿看的吧？！” 若虞：“……师父……好歹是您徒儿，给点儿面子成不成？” 赵堇城闻声，当下便是轻咳了一声儿，他道：“着实，今日叫你前来，是想请你去柔然一趟！” 第393章 怎么照顾的？ “柔然？” 华桒在听到赵堇城这话时，当下便微微的拧了拧眉头，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开口道：“我不想去！” 赵堇城也知晓华桒会拒绝，虽然这事儿华桒是有权力拒绝的，但是，赵堇城也着实寻不到什么人了，因为……别的人，他又着实不放心。 “你不想去，可是因为若清姑娘？”赵堇城看着华桒，直接问了这么一句。 听到赵堇城这话，华桒沉默着，并没有回答。 若虞在旁边瞧着，当下倒也明白了。 没有，他不愿意去，正是因为若清！ 也是，若清前些日子受的伤才刚好一些，本来华桒就不怎么放心她，如今再让他远行，他又怎么能够答应？ “师父，我知晓您担心若清，但是，若清在京中，有咱们照料着，她会没事儿的，只不过……若是您不去柔然走这么一趟的话，可能……大宋怕是要有些不安了！” “不安？”华桒到底是一个江湖人，朝中之事儿，他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他这个徒儿，一向都是不会向他开口求他做什么的，但是她现在都帮着赵堇城开了口…… 微微拧眉，华桒问：“去柔然做什么？需得多久？” 多余的事情华桒并没有问，因为，华桒自己也知道，他问了也没有用，况且……那都是朝廷的事情，他即便是问了，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本来若虞还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想要去给华桒说的，结果这人竟然直接问去的目的和时间。 若虞看了一眼赵堇城，赵堇城便直接开门见山的与华桒道：“时间我不确定，但是，你此番去柔然，我需要你配合杜云安一同将被困柔然的百姓安全接回大宋！并且……你在柔然的存在，只能杜云安知道！” 杜……云安？ 杜云安这个人，华桒是认识的，在听到赵堇城这话后，当下便忍不住拧眉：“你说……被困于柔然的百姓？” 想让华桒安心尽力的帮他将这事儿完成，赵堇城也知道，这事儿势必得让他知晓，于是乎，便直接将大宋现在与柔然两国之间的事情都告诉了华桒。 华桒这人赵堇城也是信得过的，他们好友多年，这么多年来，华桒也帮过他不少事情，况且……还是榆儿的师父，所以，赵堇城也没有隐瞒他些什么，将柔然那边的事情，以及他派了杜云安他们去柔然的事情都告诉了华桒。 华桒这个人一向都是知晓分寸的，所以，在知晓这事儿后，当下也没有多问些什么，直接问了问自己此番前去做些什么，但就离开了！ 等到华桒离开之后，若虞便问了赵堇城一句：“师父这次离开，没个把月怕是回不来的，若清那里……” “娘子且放心！”伸手抚了抚若虞耳畔边的鬓发，赵堇城温柔道：“如今若清姑娘在王府里头，再加上府里头还有暗香照料着，她安全得紧！” 毕竟……现在皇后烦心宫里头的事情，以及怎么对付他的事情都烦心不及呢，哪有想法对他府中人下手？ 更何况，外头的人都知晓，他最在乎的人是榆儿，而今榆儿就在他身边，即便是想对付他身边的人，也会想着榆儿，哪会对府里头下手？ 再者说了，榆儿在他身边，这也是他一直很庆幸的，因为，只有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才能确保她无虞！ 若虞也明白赵堇城的意思，当下便轻轻的点了点头。 今日与华桒的一场比试，赵堇城也是累了，明日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所以，赵堇城便直接带着若虞去休息。 今夜太晚，而这殿中也只有赵堇城一人，所以，今夜赵堇城便直接让若虞在这里休息的。 不过，若虞也知晓，现在赵堇城身上肩负着重职，在赵堇城这处，也有许多机密的文件，虽然赵堇城不会怕什么，但是，他若一直让她在这里进进出出，定然会引起那些官员的不满。 如此看来，她明日可得必须早点儿回自己住的地方了！ 本来赵堇城现在事情多得……也够他烦心的了，若是再因为她的事情来分心的话…… 今日皇宫也尚算是平静。 次日一早，赵堇城便起来忙于自己的公务，而若虞则是带着玉儿去帮赵堇城准备吃的，在离开这里，经过皇帝寝宫时，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小丫头，直接将若虞撞在了地上。 那丫头跑得急，而若虞也是一时没有注意到她，所以，这一下，撞得若虞头上直接青了一块。 “主子！”玉儿瞧见，连忙将人给扶了起来，瞧见了自家主子额头上青了的那一块，当下便怒了，转身便直接凶着那不懂事儿的小丫头：“你走路是不看路的吗？你如此冲撞王妃，该当何罪？！” 若虞这头被撞青了，疼是肯定的，但是……她昨日的擦伤，也因着这丫头的这一撞给裂了些口子。 那丫头听着她的身份后，当下也吓得跪在地上求饶，也发着抖。 这小小的一团子，若虞瞧着也着实是不忍心，伸手抬了抬，示意玉儿莫要动怒，她弯身将人直接给扶了起来，然后问：“你这般匆忙的跑着，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小丫头本来还打着抖的，结果一听到若虞的这一声问后，当下便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跑出去做什么的！ 连忙对着若虞磕头，她道：“王妃饶命啊……里头皇上的情况似乎不太好，胡太医刚去为皇后抓药去了，奴婢也是奉了疏妃娘娘的命，前去速请胡太医过来，所以，所以……” 原来……是疏影的人啊！ 既然间皇帝的情况不乐观，这个时候也定然没有将这小宫女再拦下的道理，连忙将人扶了起来，然若虞道：“好了，本妃知道了，你且快去吧，莫要耽搁了！” 小宫女闻声，感动极了，连忙点头谢过若虞后，便直接提着裙子往太医院跑。 若虞瞧着那小宫女着急的模样，当下便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儿。 “这丫头着实太嫩了些，即便是再急，也得冷静一些，这样，才能不出岔子！” 玉儿先前因为若虞的原因，也在宫里头做过一段时间的宫女，所以，宫女在宫里头应当要怎么做，她是十分清楚的！ 也好在这个丫头的运气好，遇到了疏影那样的主子，若是遇到了别人……比如说皇后，那可都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听到玉儿这话，若虞当下便也忍不住笑了笑：“到底还是小姑娘，脑子么，还是简单了些，皇上那边的情况不太乐观，这宫里头，怕又得热闹起来了！” 才消停不久，又得热闹起来，这皇宫，还当真是一个了不得的地方！ 但是，这事儿一出，若虞还是有些担心起赵堇城来了，这些事情到底是赵堇城在管着的，本来昨日才处理了那孙文忠的事呢，结果这皇帝这儿又来这么一出，也不知道赵堇城吃不吃不消！ 而今若虞也为他做不了什么，也只得在这儿瞧着，唯一能为他做的，便是保自己平安无事，然后没事儿的时候，便帮他送些吃食，以免这人忙得连膳食都不晓得用了！ 不过……就现在这情况来看，他的早膳，怕又食不成了！ 赵堇城正在想着，怎么在皇帝的身边安排那些保护他安全的人呢，结果便听到外头有宫人来报，说皇上的情况又严重了些！ 有些头痛的抚了抚额头，赵堇城起身，便直接往皇帝那处走去！ 这皇帝也着实是可怜的，将一国之君当成现在这个样子，怕是也就只有他了吧？ 明明昨日胡院正便说过，已经将皇帝的毒性给压制了一些，为何今日突然又变严重了？ 让人带着路，赵堇城便直接往赵岷的寝殿那处去。 赵堇城在去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听闻消息正匆匆赶来的皇后。 皇后在瞧见赵堇城的时候，当下便又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王爷，本宫听闻皇上的病情又加重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昨日太医不都说，皇上暂时已无大碍了么？” 这戏演得…… 赵堇城都忍不住要开口夸她了！ 拱手对着皇后行了个礼，赵堇城拧眉道：“具体情况臣也不知，臣也是方才听到消息，具体如何，咱们先进去瞧瞧皇上再说吧！” 皇后闻声，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然后直接让红鸾将她给扶着进了殿内。 赵堇城瞧着那皇后摇摇欲坠的身子，当下眉头蹙得更紧了些…… 这女人演起戏来，可当真是…… 叹息了一声儿，赵堇城又微微的摇了摇头，便直接往里头走去。 赵堇城进去时，便瞧见皇帝脸色惨白的躺在龙榻上，而他嘴角却是有一抹，红…… 这一眼便能瞧出来，赵岷那嘴角上的一抹，红是吐的血……瞧着那血还未干的样子，应当是才吐不久的！ 疏影在听到皇后娘娘来后，当下便哭着起身，对着皇后行礼：“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您快瞧瞧皇上，皇上他……他……” 皇后在听到疏影这话的时候，当下便直接推开了疏影，然后在龙榻边拉起皇帝的手，叫了几声儿，龙榻上的人还是没有反应，皇后哭得可谓是梨茶带雨，过了好一会儿，她便直接转身，看了一眼旁边跪着的疏影，然后问了一句：“疏妃，你到底是如何照顾皇上的？！” 赵堇城：“……” 得……还找到了责怪的人！ 第394章 要一个理由 到底是有着诸多经历的皇后，这一下问得疏影是一愣一愣的。 原本吧，她就只是单纯的想跟着这皇后搭一搭话，顺便也想瞧瞧，皇后知晓后会有什么反应，也顺道儿试探试探，皇上这毒，到底是否为她所下…… 可是，她这一下虽然说是试探出去了，但是……这皇后的反应，倒着实将她给吓了一跳。 连忙跪了下来，疏影摇头，哭得那叫一个可怜：“皇后娘娘，您这便是冤枉臣妾了，虽然臣妾一直守着皇上，照顾着皇上无疑，但是，臣妾到底是有多尽心尽力，太医院这么多太医都盯着呢，您怎可随意给臣妾安上这么一个罪名？！” 这话说得……皇后倒也并未为之而动，只是拧着眉头，看了疏影好许久，随之便直接越过疏影，走到皇帝的旁边，在龙榻旁边坐了下来，皇后拿起帕子，一边抹泪，一边道：“皇上身子骨一向好好的，怎的……怎的就……” 赵堇城在旁边瞧着，当下嘴角便是一抽，这女人，这演技！还别说，当真演的极像！ 深吸了一口气，赵堇城本来是想问问太医，皇帝到底是怎么个情况的，但是，瞧着那头太医都还忙着应当如何给皇帝解毒而苦恼着，这一下，赵堇城倒也不好去打扰了。 皇帝如今的这情况…… 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如今皇帝的情况已经是这样了，为何皇后那处，也没有别的什么动作？ 毕竟……就从疏影方才的反应上来看，这毒……也应当不会是皇帝对自己太狠给自己下的，若不是皇帝，那还能有谁？自然是一直与皇上暗地做着对的皇后，再不然便是皇后一直隐藏着的那个人了！ 想到这里，赵堇城当下便忍不住拧了眉头，既然如此的话，在这个时候，他们也应当是最容易夺皇帝兵权的，即便是现在皇宫里头有他坐镇，但是，那个人，到底是在暗处躲着的人啊，若是那人城心想要做些什么的话，赵堇城一样会头疼，可是，不知道为何……那边竟然什么动静都没有！ 既然什么动静都没有的话，那么，再次对皇帝下毒，那个人的目的又是何在？ 想不明白这些，赵堇城纳闷得紧，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讲，他也不好胡乱判断些什么事儿，侧头看了一眼龙榻上头的皇帝，赵堇城微微的拧了拧眉头，他现在这个样子，要不要告诉安玉容呢？ 这件事情，不光是赵堇城在想着，就连外头瞧着里头动静的若虞也想着这个问题。 按照人性来讲，自己最爱的人若是命不久矣，不论无何，都会想着要去见对方的，因为，既然对方已经占据了你的心，那么，即便是那人病得再重，你也想陪着对方度过最后一段时光的！ 换个比较简单的说法便是，若是哪天赵堇城……若虞也会不顾一切的守在他的身边！ 但是，这也只是从人性上来讲。 但现在的情况是，安玉容是已死之身，这大宋也没几个人知晓她还活着，若是突然出现，皇后也定然不会放过她！ 毕竟……明明都已经该成为一堆黄土的人，却活生生的突然出现，而她出现的目的还是为了皇帝，任谁瞧着，都能够明白皇帝对这人的情谊，而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到时候安玉容要是被萧后发现了，也是必死无疑！ 想到这里，若虞还是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但是，若是不让安玉容去见皇帝的话……估计……怀晋王府的那一日别离，当真会成为永世的别离了…… 想想还是挺悲伤的！ 玉儿就站在若虞的身边，突然便瞧见了自家主子那脸上复杂的表情，当下便有些不解：“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听到玉儿这话，若虞当下便脱口问了一句：“玉儿，你说……若是自己最好的朋友瞒着自己，自己这世上最在乎的人马上就要去阎罗王那里报道了，你说，那个人会不会恨透了她那个朋友啊？”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问得玉儿一愣，一时间，玉儿都不知晓应当如何回答自家主子，不过好在自己跟在主子身边久了，也习惯了自家主子这天马行空的思维，未多久，玉儿便反应了过来，随之便道了一句：“应当……会吧！” 会啊？ 听到这个回答，若虞微微的点了点头。 本来玉儿这话，还是让若虞有些动容的，但是后来一考虑到安玉容的情况，还终还是没有松口。 “也罢，反正……我也算不得她朋友。” 从小一直记恨着她的人，再恨她多一点，那又有什么关系啊？ 若虞是这样想的！ 玉儿知晓的事情并不多，所以，自家主子这句话，听到她云里雾里的。 若虞也未顾玉儿的苦恼，当下便转身往别处走。 玉儿本来还在想着自家主子那话是什么意思呢，结果主子却不等她，连叫她都不曾便离开了这里，提着裙子追了上去，玉儿便问了一句：“主子，您去哪儿？” “咱们得去跟那些官家夫人们聊聊天啊，不然……你家主子当真会被她们用言语攻击成筛子的！” 这两日那些人都是如何在抵毁她的，若虞其实都知道，只是，最先始的时候她也懒得与她们解释啊，计较啊什么的，但是后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若虞若是再不做些什么，指不定这些人还会给她安上个什么样的罪名呢！ 玉儿虽然不大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但是，她相信，主子做什么事儿，都是有她自己的理由的，于是乎，她便也就乖巧的跟着，未再多问些什么。 身上的伤慢慢的也开始在结痂了，虽然伤得不重，但是若虞手上的皮啊什么的，都被擦伤得很大一块儿，所以，这痂结起来，还是有些吓人的！ 不过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赵堇城应当是没有什么时间陪她了，不过这倒也无妨，只要赵堇城能将那些事情妥善处理好的话，那也都没有什么！ 虽然说，皇后那边都还没有什么动作，但是，赵堇城应当防范的，还是防范着的，而那幕后之人，赵堇城也一刻都没有停下调查。 皇后护那个人护得极好，赵堇城查了所有出入宫的记录，均没有发现皇后要保护的那个人是谁。 而进宫去探望皇后的，除却了萧后的养父……也只有其弟萧祁，而这两个人都是在萧后与萧家决裂之前的探望。 现在，赵堇城唯一能够想到的是，那人与萧后见面，估计是偷偷入宫的那种，再不然就是皇后偷偷的出的宫，所以，这记录上才没有什么异样！ 在这记录上头没有得出什么线索，赵堇城无奈之下，也只得多加关注牢头张武与那许文忠的验尸情况上头了！ 怀晋王府那头倒也没有什么异样，而这华桒去柔然之事儿，倒也是他极为担心的，毕竟……柔然那边的情况着实不是很好，虽然他的计划着实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他就害怕，万一那军中混着一些人进去，将消息透露给了柔然呢？ 这场战事，赵堇城还是觉得，能不打，便就不打！ 倒不是因为害怕柔然，只是，现在大宋刚完西夏与匈奴两国之间的战事不久，本来就已经很疲倦了，若是再来一场战事……有更多的百姓流离失所不说，还有会引起别的邻国起战之心！ 柔然，他们还是斗得起，但是……与柔然这一战过后，他国再犯，大宋应敌，便也会有些吃力了！ 想到这一点，赵堇城还是有些头痛。 希望他此番请华桒去帮忙，还是能够有些用处的，不然…… 皇帝的情况不太乐观，这是事实，如今赵堇城能够做的，便就是稳住现在的朝中局势。 天子病危，朝臣会有些恐慌这是必然的，而现在赵堇城能够做的，还是得多加与那些朝臣沟通一番，至少……得保证不会引起朝中内乱啊！ 虽然皇帝病危，但是，朝会还是举行着的。 赵堇城在听着那些臣子们反映着近来国事，便按照事情的轻重与大小，分置给相应的官员来处理。 倒不是因为赵堇城懒，不想处理这些事情，而是因为……赵堇城觉得，让那些百官们都有些事情做，反倒是不会考虑得那般多，再加上……大家都知晓如今这朝中的情况，他将这些事情都分下去让别人做，那么，也表示着，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处理。 一些心头有鬼的人，他按耐不住，定然会出一些幺蛾子，到时候，赵堇城再多加追查一下，指不定还会有意外的惊喜！ 比如说……得到一些皇后最近通过谁，联络过谁之类的！如此一来，从皇后见过那些人当中，赵堇城也能够逐个的排查，查出这皇后一直护得特别严实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当然，这是赵堇城的想法，这朝中还是有些人不太明白赵堇城的做法，比如说……咱位新上任的丞相大人！ 第395章 无妄之灾 这位新上任的丞相，一向都比较有自己的主见，他认为，现在正是需要赵堇城做些什么的时候，结果，这人什么都不做，将这些事情全都分派给其他的臣子做了，丞相当下便来质疑了！ “皇上将这朝中之事及宫中之事儿都托付于您，那是对您格外的信任，但是，您却什么都不做，也太负皇恩了吧？！” 这位丞相倒也是什么话都敢说的，如今赵堇城在朝中的身份有多重，大家都不是傻子，一般情况下来讲，自认为有些小聪明的人，都不会来惹赵堇城，毕竟……赤着脚的人想踢碎一块比自己高大不少的硬石头……没有几个傻子会这样做！ 而咱们这位丞相大人却做了！ 赵堇城听着丞相这话，当下也是没恼，反倒是反问了丞相一句：“如丞相所言，若是什么事儿都让本王做了，那么，各位大人又干什么？” 丞相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赵堇城会问他这么一个问题的，当下便拧紧了眉头，一时间，他竟然也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 看着赵堇城好一会儿，随之便问了一句：“往常这些事情，皇上都会亲自定夺，如今皇上将如此重任托付于您，您怎可如此辜负皇恩？” 这话问得倒是漂亮，旁边本来也有几个臣子对赵堇城不太满，乍一听，丞相都开口这样说了，当下那些人也不甘示弱的应和着丞相的声音。 “丞相大人所言无错，王爷，您如此做，怕是影响不太好啊！” 在这种时候与人谈理想，那当真是没想着说辞才会干出这种事儿。 赵堇城闻声后，也未着急回答，就静静的站于原处，听着还有别的意见的臣子的话。 果然，无人出声，朝堂上不论赵堇城做任何的决定，都不会有一丝的杂音，即便是他们心中不满，那也只是在心头腹诽着，不会出声音的那种！ 但是……今日这丞相都带头开了口，那些一直有别的声音的人，当下便也忍不住了。 赵堇城就站在旁边，任那些人说什么，他都不着急解便。 等到那些人陆陆续续的反应完了，赵堇城这才发现，除却这丞相外，有两个官员是皇帝信任的人，而其余的人，都是萧后那边的人。 皇帝将如此重负交付于他，他而今什么都不干，这忠心于皇帝的人，心头有些不满也就罢了，但是……这皇后的人跑出来凑热闹…… 到底是想让他难堪，还是怎么的？ 虽然想不明白这些人脑子里头在想些什么，但是，有一点若虞倒是挺肯定的，那便是……他们不想让她过得顺心啊！ 等到朝堂的声音渐渐的都安静了下来，一直未说话的赵堇城，这才缓缓开了口：“让各位大人做事，不过是想来各位在宫中闲得无聊不自在习惯，想给各位找些事情做罢了！” 眉头微蹙，赵堇城叹息一声儿，然后摇头：“给各位委派的那些事情，都是本王精心思虑过的，这一来算是为皇上分忧，二来也是想让各位大人来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不过现在一瞧，各位大人怕是对本王的误会，太过于深了吧！” 话只要说好了，不论是什么样的境况，那都是会有反转的！就譬如说现在！ 丞相本来就只是提出了自己心头的疑惑，在自己的疑惑得到了解答之后，自然不会再说些什么的。 所以，丞相在听到赵堇城这番解释后，便选择了沉默，而其他的人最先始也不知晓丞相大人是要选择沉默的，所以，便又开口质问了赵堇城几句。 “即便是如此，但是，王爷，您做为皇上如此看重之人，也不应当有此等行为啊！” 赵堇城的行为是并不过分的，心头明了的人，也都是知晓，而那些跟着起哄的人，也知晓自己也不过是仗着有人陪着，便多显了几分硬气罢了，但是现在…… 听到这话的时候，赵堇城还是没有生气的，但是，他脸上笑盈盈的，话却……着实有些噎人：“本王之行为如何？本王之行为一不违礼法道德，二不违为臣之本，三不违仁义礼教！如此本王还被尔等以闲言编之，那么，许大人，你来告诉本王，到底应当如何做？” 没有人谁会对谁一再的容忍，也没有谁会一直任由你于一旁编排。 赵堇城最先始不说，也不过是为了给人留一丝丝面子，虽然还有些私心，想要看看，这些以皇后为伍的人，到底都是些什么脑子！ 但现在看来……许是只有皇后要奸诈一些，这些人啊……也怨不得会甘愿为皇后卖命！ 赵堇城这个人说的话就是如此，他可以温温柔柔的与你对话，也可以一句话堵得你啥都说不出来！ 人么，任谁都不是任人摆布的二傻，主要还是看人到底是否是愿意浪费这些时间来回怼你！ 那位许大人在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一时间却也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了！ 要论嘴上的功夫，赵堇城若认第二，可没有人会成第一！ 他先前不说，那是因为，他向来知晓轻重，也向来知晓哪些话应当在哪些时机说！ 丞相在听到赵堇城这些话后，当下也是惊讶的，不过也未再接赵堇城什么话！ 那许大人也当真是被赵堇城怼得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了，张了张嘴想开口，却又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嘴！ 这场朝会开得并不是那般的顺利，不过在赵堇城的几番说辞之下，大家都还是认同了赵堇城的法子。 朝会一散，百官都按照自己领到的事情，一一回自己现住的地方开始忙碌了起来。 其实……赵堇城会安排这些，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目的！那便是……他给这些人派出这么多任务，也想是用这些事情压着他们的时间，如此一来，一些暗地想要搞一些小动作的人，便也没有那般多的时间来谋划了！ 当然，这一点他可是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如今这朝中，还有几个人是他能够完完全全信任的？ 答案当然是没有！ 虽然一直心向于他的朝臣还是不少，可是，到底是人心隔肚皮，因着先前怕皇帝多想的原因，赵堇城也没有多与这些人联系，如今若当真是想要用起人来，赵堇城也还必须得多留一个心眼儿！ 毕竟……朝中局势千万变，不论是哪种变数，是个人，都会想着为自己留一些些后路的！ 就现在的这种情况来讲，也怨不得赵堇城会多心，毕竟……如今这些担子是实实在在的落到了他的身上，他若是稍许有个不慎，那么，遭殃的可不单单止是他了！ 心头明白这些事情，所以，赵堇城不论是做什么都是格外的小心的！ 朝会一散，整个大殿空空荡荡。 赵堇城站在这大殿中央，抬头望着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当下便忍不住拧起了眉头。 那个位置那般高，想要坐上去，而且还得让自己坐稳，也必得是踩着千万条尸骨才能走得上的！ 讲真的，这样的方式，赵堇城并不喜欢，或许，他这话说出来会有人觉得好笑，毕竟……一个战场上常年厮杀的人，手上的人命没有数千也有上百。 更别说赵堇城这样一个战场稳将…… 是的，他手上人命很多，若是说出，他不喜杀戮，势必会有一大堆的人会笑话他，认为他所说的话均不为实，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当真不喜。 若是用一个比较温和一点的说法，那便是……许是他手上的冤枉太多，想为儿孙积些福吧！ 起初，他觉得先帝赵然很可怜，毕竟……他自被立为太子起，便有许多的不愿为，而不得不为，因为……身居高位者，有许许多多的时候，都身不由己！ 而今，他却觉得现在的皇帝赵岷很可怜，因为，他费尽心神想要谋得的高位，在他还未坐安稳之前，便被身边的人给害了去，如今只得无意识的躺在龙榻之上…… 他争了一生的东西，却用不到两年的时间便全然毁尽，你说，他能不可怜吗？ 赵堇城也知道，在这上头的可怜人可不止赵岷…… 心头万千感慨，彼时却无人聆听，赵堇城突然又觉得，自己也甚为可怜…… 想着想着，竟又想起了那个更可怜的人！自昨日皇帝病又加重后，她便不见了人影，而今这朝中如此凌乱，后宫想必也是如此。 不过让赵堇城觉得松了一口气的是，现在皇后正顾及着皇帝的情况，无心插管后宫的事情，只要皇后没有找她麻烦，赵堇城觉得，其他的事情，他倒也用不着为她担心，毕竟……他家娘子也算得上是一个狡猾的狐狸！ 事实证明，赵堇城还是了解若虞的。 自昨日她与那些女眷们一起呆了一天后，说了一些自己受了这伤有多可怜之事儿，原本还编排着她的那些女眷，都忍不住纷纷开始同情起她了。 现在皇后不在后宫乱转，论身份，宫中也无人敢得罪她，故而在宫中横着走都不怕被人撞了去！ 而事实验证，做人还是不能太张狂了，毕竟……报应不是没有，只是会迟，便譬如她现在，正在后宫溜达着呢，便迎来了一场无妄之灾…… 第396章 报应啊 在宫中这些时日，若虞本身也有许多烦心之事儿的，本来想着赵堇城够忙的了，若是再为她分心啊啥的不太好，故而未同赵堇城说过。 今日天气甚好，后宫中也瞧不见皇后那般令人生厌之人，所以，若虞便带着玉儿在后宫四处转转，也顺便瞧瞧，能否遇到一些她未听说过的事情，最好是那种对赵堇城有所帮助的！ 可是不知何故，今日这后宫格外的安静，静得连宫人都瞧不见几个，想着许都为了皇帝之事儿，忙于是御前献殷勤了，所以若虞也未多在意。 只是……路过御花园旁的莲池边，若虞瞧见那假山后头有个人影。 本来，这御花园里头有人影倒也不足为奇，可是吧，那头的人鬼鬼崇崇的，便就奇了！ 瞧着那场面，若虞是不想上前去瞧的，她怕她瞧见什么不当瞧见的东西啊！毕竟，这皇宫里头…… 正想着呢，结果那头像是与人起了争执一般，有一个宫女直接倒在了地上。 若虞瞧着，觉得有些意外，旁边的玉儿不太明白，当下便叫了一声：“主子！” 这声音不大不小，但是，她们离那假山极近，那头的人还是听见了。 摔在地上的宫女闻声，当下便转头就瞧见了若虞。 “怀……怀晋王妃？” 那小宫女瞧见她，就像是丢了魂儿似的，慌乱地从地上爬起，然后又往假山入看了一眼。 瞧着那小宫女的眼神，若虞便也朝那头看了一眼，紧接着，便有一个人影直接从假山那头跑了！ 没错，是跑了，丢下那已经露了脸的小宫女跑了！ 瞧着那人的衣裳，像是侍卫的衣裳，莫不是……她瞧着的是侍卫与宫女私会？ 或许，这还当真是如此，那小宫女方才倒在地上，像是被人推搡所致，而推她的那个人，正是方才那个逃跑的人，莫不是……这两人当真是有私情的？ 不然……这种情况之下，瞧见她又为何会跑？ “方才那人是谁？”若虞知晓，这样问了，那宫女也不会回答她，但是，她现在在这儿了，别人也发现了，她总不可能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直接走吧？当问的还是得象征性的问一问。 那小宫女在听到若虞这话的时候，当下虽是愣了一下，不过片刻之后便反应了过来，直接对着她磕了一个响头，然后便哭得梨花带雨一般：“王妃，您可得为奴婢做主啊！” 这一声着实是吓着了若虞！ 她虽为王妃，但是吧……这到底是皇宫，让她做主？她若是当真做了，那岂不就成了宫中全方位追杀的人物了么？若是扯严重了，闹到朝堂，嘴巴再厉害一些的，还会成为国之问题…… 毕竟……她现在是一个妇人，而且，还是赵堇城的内人，让她处理宫中事……皇帝允了吗？皇后允了吗？都没允，她敢处理？ 让玉儿将人给扶了起来，若虞倒也没有立马拒绝人家，反倒是十分清醒的问了她一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那小宫女也害怕极了，抽抽嗒嗒地将事情原委告诉了她。 原来，她同宫中的一个侍卫好上了，这对于一个宫女来说，那可是重罪，如今她怀上了那个侍卫的孩子，今日便直接来寻他想想法子，不然，她这一生，倒也是彻彻底底的毁了！ 可是，那侍卫压根儿就不认，于是这两人便有了这一番争吵。 若虞当真是悔，她今日出门着实是没有看黄历，这等事情都能够让她遇见。 心头虽然将自己给骂了一通，但是，面儿上她还是很和蔼地道：“小姑娘嘛，年轻不懂事，难免会有些行错踏错的，此事儿本妃已然知晓，便帮你央请一下皇后，让皇后娘娘帮你处理！” 这种事情她出面，那可是什么话都能够传出来的，若虞不傻，自然不会直接去趟这么一趟浑水！ 说罢，她也不想去管那小宫女，直接转身便让玉儿一同回自己所住的寝殿了。 然而，那小宫女就像是发疯了似的，直接起身上前拦住若虞，跪扑在若虞的身前，双手死死的抱着若虞的双腿不让她走！ “王妃若是不帮奴婢，奴婢死也不会瞑目的！” 这女人……当真是像极了那种破罐子破摔，将所有的生机都压在她的身上了！ 这小姑娘也着实是太看得起她了，原本这事儿也没有什么的，可是，就正恰有那么合适，从旁边路过了两个宫女，瞧见了这种情形，她怎么解释都不顶用！ 因为，就现在这状况，任谁一来了，再瞧着她俩的身份，都觉得若虞是在用身份压榨这小宫女。 玉儿在旁边瞧着都被吓着了，也注意到了不远处的俩宫女异样的神情，连忙上前将地上的小宫女拉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说得跟我家主子为难你似的！如此莽撞，也不知宫中掌事的姑姑是怎么教育你的，现如今连尊卑都不分了！” 玉儿也是气极了，但是，就现在这情况来讲，配着她这句话，倒更显得若虞仗势欺人了。 若虞瞧着，有些头疼的抚了抚额，那头看戏的两宫女像是生后这场祸事会殃及到她们一般，溜得极快。 这一下，若虞这仗势欺人之名，怕是要坐实了！ 看了一眼地上的小宫女，若虞问：“那侍卫叫什么？” 小宫女似乎也没有想到若虞会这般问，当下也是愣了一下，不过极快的便反应了过来，然后低头道：“回王妃，他姓徐！” 姓徐…… 这年头，姓徐的人得多少啊，她就告诉她一个姓氏，让她查谁去？ 若虞也是再三问过那宫女了，可是，那宫女咬死不松口那个侍卫到底叫什么名字！ 就现在这情况，若虞也知，越在此处呆下去便越是不好！故而，便将那宫女扶了起来：“好，那我便先回去，查查那人的身份，再想法子为你做主！” 她这次也是一个口头诺言，最先始想框这小宫女的时候，小宫女是没有信的，但是现在，她同样也只是一个口头上的承诺，这小宫女就像是认定了她会帮她一般，连忙屈膝对着她行礼道谢！ 这事儿也算是告了一段落。 这小宫女有些地方让若虞觉得特别奇怪，但是，具体是哪儿，她不知晓，毕竟……一个与侍卫私通并怀了身孕的小宫女，在这种窘态之下，有些失常也是属于正常的那种！ 小宫女这事儿，若虞并没怎么放在心上，但是，还是象征性的让玉儿帮她去打探关于她先前的消息。 帮着打探，也算是兑给小宫女的承诺，没怎么用心，是因为……这事儿她也就相当于一个外人，怎么说呢，宫里头的事情，那都算是皇帝的家事儿，再加上，这小宫女也不是她的什么人，她即便是同情她，也帮她不了什么！ 毕竟……这事儿她也着实是有错的，人若犯错，也定当要为自己所犯下的过错来承担着。 她也不是什么慈善的活菩萨，也不能事事都去保别人，她还需要别人保呢！ 小宫女这事儿，若虞也算就这样了，倒也没有多加关心，本来，今日遇这事儿，于若虞而言，也算不了什么大祸事儿，但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小宫女之事儿……还有后续…… 今日遇此一遭，若虞便也觉得，她没事儿还是莫要到处乱跑了，毕竟……人若不老实，祸必从天降！ 于是乎，若虞直接打道儿回了自己所住的常云殿。 今日李夫人正恰来寻她，自昨日起，若虞抽了空陪着这些夫人们聊天，这些人便也就对她的态度也有了改观。 而这李夫人也一直觉得怀晋王妃人极好，也愿意同她来往，再加上，她家将军已经去迎敌了，她一个女人，在宫里头抱个小堆堆，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保障。 瞧着若虞的时候，李夫人便毕恭毕敬的站起来给她见了礼。 “王妃，如今这宫中可不太平，您啊，就莫要乱出去走动了！” 若虞也知道，这李夫人此话，也是忠告，而且……她自己也觉得，就如今这个时期，也不应当乱出去跑，比如说像方才，她出去，可不就是给自己找不快的么？ 笑看着李夫人，若虞道：“李夫人此话倒是说到了我心头去了，这不，我才刚吃了一茬回来呢！” “什么？”听到若虞这话的时候，李夫人还是有些意外的。“王妃此话怎讲？” 微微摇了摇头，若虞叹息了一声儿，然后便道：“你可不知，方才啊，我正在宫里头散着步呢，然后便遇到了一个小宫女……” 接着，若虞便把小宫女之事儿说与了李夫人听，但是，小宫女与侍卫私通之事儿，若虞并未提及，毕竟……那也是人家的隐私，她也不好与李夫人说些什么。 再加上……这李夫人心直口快的，她若是与李夫人说了，这李夫人定会与其他的说，那么，到时候，即便是若虞无心害那小宫女，那小宫女也会因此而受伤害。 此等事情，若虞一向都不会做的，可谁曾想……她愿意当一个老好人，上天却并不同意，隔日便给若虞送了个报应！ 第397章 莫要见外 小宫女死了，没错，不是别的，就是昨日若虞撞见的那个小宫女死了，就死在昨日那莲池里头！ 这个消息若虞还不知晓的，都是在皇后带着人来审问她时，她方才知晓！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若虞还是震惊得紧，不过想想，也应当是那个与其私通的侍卫怕那小宫女扰了他的前程，所以故意下了狠手，这种事情也是有可能的！ 而今的情况是，皇后带着人来她所居住的寝殿里头审问她，她倒是愣了，这与她又有何关系？ “皇后娘娘，正所谓捉人捉赃，您就因为宫中一个小宫女投了湖，便直接来拿问臣妇之罪，这当是何理由？” 要审问她，也可以啊！给她个理由先啊！ 虽然这里是皇宫，是她皇后的地盘儿，但是，她也是不那种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啊！ 皇后在听到若虞这话的时候，当下便冷笑了一声儿：“再怎么说，那也是一条活鲜鲜的人命，于怀晋王妃来讲，是件小事？” 这人挑人话中刺，这本事可当真是一流的，她压根儿就不是这个意思好么！但也怕她没说对话，让她挑着了那根刺，不过……这刺硬不硬，她挑得起来与否，那也是若虞说了算的！ 当下若虞便直接跪了下来，她于地上跪得端正，然后严肃道：“臣妇无此意，若娘娘欲要如此，臣妇也无话可说，不过……臣妇想要请问皇后娘娘，怎可就认定，臣妇便是害死那小宫女之人？是谁亲眼所见，还是您有了证据？” 说句不应当说的话，这宫中有宫女奴才莫名其妙的翘辫子，那也是属于常有的事情，毕竟……每个宫都有每个宫见不得人的事情，而今这个小宫女，若是放于平时的话，在宫中死了也就死了，压根儿就不会有人问责，但是，今日看着这皇后娘娘的架势，也想趁此机会为难若虞一二！ 可怜宫中人多命苦，也可叹这宫中当真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是非之地！ 皇后似乎早便料到了她会说此话一般，当下便直接让人带了两个宫女上来，瞧着那两宫女，若虞突然明白了，这两人，应当就是昨日她与那个宫女一起时，瞧见了她们的那两人！ 当时相隔甚远，若虞瞧不清瞧着她们的人的人，但是，就现在这情况来看，她们是那俩瞧见的宫女无疑了！ 玉儿在若虞的旁边跪着，瞧着那俩宫女的时候，当下便也拧了拧眉头。 玉儿虽不及疏影聪明，但是，好歹也是在宫里头混过几年的，宫里头娘娘们的手段啊什么的，她也见过不少，所以，在事情都还没有敲定之前，玉儿也不敢为自家主子说些什么，毕竟……她也害怕，自己若是稍许不慎，说了些错话，便就给自家主子带来麻烦了！ 若虞瞧着那俩宫女的时候，脸上也是极为淡定的，毕竟……昨日之事儿到底是如何，她自己可比任何人都清楚，虽然这俩宫女瞧见了她同昨日那宫女同在一处，也没有瞧见她亲手将人推下莲池啊！再者……那莲池也不过半人之高，若当真是她推了下去，小宫女又不傻，站起来便能救自个儿命的，缘何还在里头等死？ 如今这情况，若虞猜出了两种，一种便是有人不想让那小宫女活，另一种则是……小宫女自己不愿意活！ 而这小宫女之死也正恰来得那般及时，皇后想要用此来整整她，倒也是想得明白的。 “你们来说说，下跪着的这位夫人，你们可曾见过？”这话，是皇后问那俩小宫女的！ 小宫女们闻声，身子有些发抖，毕竟见着的都是些大人物，胆子稍许小一些的，如今这般倒也是正常。 那俩小宫女闻声，并不敢隐瞒些什么，连忙对着皇后磕着头，因着害怕，一直未将头抬起，直接低着头答：“回皇后娘娘，这位夫人……昨日便是在莲池边上与舞儿有过争执的！” 舞儿，即昨日央求若虞帮助她，且今日一早便被人发现浮尸于莲池之中的宫女。 若虞听着，也只是动了动眉梢，未立马否认，倒也不是她想默认这项欲加的罪名啊，她只是想单纯的听一下，之后还有她们……或者说，皇后故意要延伸的故事！ “哦？”听着那俩小宫女的话，皇后倒是来了兴趣：“那你们可知，昨日那名唤舞儿的宫女，与这位夫人说了些什么？” 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皇后右手摸着左手手指上戴着的护甲：“本宫可得提醒一下你们，想清楚，按事实来说，毕竟……咱位下头跪着的这位夫人身份可不一般呐，其乃是怀晋王之正妃，先定远侯之嫡女，姜氏！” 若虞：“……” 她着实不知道，皇后故意强调一下她的身份是怎么个意思，威慑小宫女？可她都是一个诚心想要给自己使绊子的人啊，怎么可能威慑小宫女？ 不太明白今日这皇后将要唱的戏，若虞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的等着下文。 下头的那两名小宫女一听，当下便吓得哭了出来，连忙对着皇后磕头，然后道：“皇后娘娘明察，皇后娘娘明察，奴婢们所言句句所属，绝对不敢……不敢对怀晋王妃有半点儿的抵毁啊！” 说着，其中一个宫女便道：“因着当时离得太远，听得也不多，奴婢也只是听到，舞儿在求着王妃些什么，但是，王妃先始并没有答应！” 另一个小宫女闻声，也连忙应和道：“没错没错，娘娘明鉴，后面奴婢们怕多生什么事端，便吓得离开了，再后发生了什么事儿，奴婢们也不知晓！” “那你们又怎可认定，今日莲池中的那具浮尸便是昨日你们瞧见的那个宫女？” 这话不是若虞问的，而是皇后！ 讲真的，皇后这样做，若虞还当真是不明其缘由，她……不给她找麻烦了？ 玉儿在若虞旁边跪着，听到那两小宫女的话，当下她似乎便想到了些什么似的，只是因为皇后如今还在这里，她不大方便说出来，于是便悄悄地拉了拉自家主子的衣袖。 若虞也知晓，玉儿应当是想起了什么要同她说，但是，因着现在这场面……她还是伸手悄悄的拍了拍玉儿的手，示意她无碍。 皇后自然也是注意了若虞的，只是……她却并没有看到若虞有什么反应，连替自己辨言都不曾，若虞这样的反应，皇后也觉得着实是奇怪的，但是，她却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微微的拧了拧眉头，然后继续看向那俩小宫女。 “回娘娘，舞儿是随奴婢们一同进宫的，也曾于同一个掌事姑姑手下听训，只是后来宫里娘娘分派宫女时，才与奴婢们分开了，所以，舞儿，奴婢们自然识得！” 好哇，是熟人哎！ 萧后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倒是突然蹙起了眉头，然后十分为难的看着下头跪着的若虞，问了一句：“如令人证都在了，本宫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皇嫂所为，皇嫂，你觉得……本宫应当如何是好？” 若虞：“……” 不怕是皇后啊，在陷害她的时候，还不忘记在她面前演一出戏！ 当然，皇后的这一出戏，自然不是故意演给若虞看的，而是演给那些在旁边等着真相的人看的！ 若虞听到皇后这话后，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然后直接对着皇后磕了一个响头，她又跪在下头，背挺得笔直：“皇后娘娘自是依宫规处置，不过……在处置臣妇之时，可否给臣妇一个铁证？就光仅凭着这俩宫女的话便定了臣妇的罪，怕是有些草率了吧？” 萧后：“……” 愣了半响，愣是没有反应过来。 她的这位皇嫂，果真不是什么寻常的人！ 寻常的女人遇到这个情况，哪还会这般淡定啊？今日来这一番，其实皇后心头也还是没有底的。 她一惯都是那种，做足了准备才会动手的人，但是……今日她却例外了！ 倒也不是因为她急于求成，而是因为现实逼得她无法，因为，她只需得早日将这怀晋王妃之事儿给解决了，那么，她才能抽出时间来对付赵堇城！ 毕竟……这怀晋王妃一有个什么，怀晋王那头，定然是分心的！ 对付一个分心迎战她的人，她不胜；对付一个分了心的人，她还不足吗？ 萧后并不会这样认为，而正恰又有那么一个能与若虞扯得上一些关系的宫女死了，在这种时候，她也只得借着这事儿，跑到若虞这儿来一趟。 毕竟……像这样恰好的机会，可并不多啊！ 虽然她知晓自己的准备未做足，但是，此番行事，她也是想赌一丝运气在里头，可是……到了最后，她才发现，她这运气，也着实是不佳的！ 在听到若虞的那番话后，萧后倒是有些许尴尬了，拿起帕子掩着唇轻咳了两声儿，皇后便又继续道：“本宫自掌宫以来，宫中可无此事发生，故而在审理方面，缺乏了些经验，皇嫂……望莫要见外！” 第398章 可疑的宫女 这会说话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就这么短短的一句话，不但缓解了一下现状的尴尬，甚至还暗地里夸奖了自己一番！ 这皇后现在这样说，无非就是想表示自己自坐上这六宫之首的位置之后，这宫里头便一直没有这种阴暗的事情发生，而她说若虞的经验足，不就是在说，若虞执掌赵堇城后院的时候，这事儿常常发生，所以才有的经验么？ 这人啊，说些话当真是招敌的！不过……在这种时候，若虞也说不得她些什么，眉梢微动，若虞过了好一会儿，便直接问了皇后一句：“先前臣妇也是学习过礼法的，所以，审问人犯这些事情，还是略知一二的，我大宋国向来以礼法为重，娘娘身为六宫之首，难道未曾读解过礼法吗？” 皇后：“……” 礼法，可不单单指的是寻常的礼法，若虞所言的这个礼法，乃是大宋朝国的礼与法，大宋朝国的礼节与大宋朝国的法律。 好的，本来是想说两句话让这人吃瘪来着，结果人家一句话，便又直接将她给打回了原型。 皇后自然是不服的，但是，就现在这种情况来讲，她也说她不得什么，毕竟，若虞都把礼与法搬出来了，她身为这一国之母，若是说自己没学习过，或者说是忘记了，那么，丢的谁的脸？ 自然是整个大宋的，届时，若是传入朝中，有心人再将事情给闹大一些，她这六宫之首的位置，保不住的话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说，做人还是须得低调一些，毕竟不是你碰到的什么东西都是软的，也有可能是块铁钉子，就比如说像若虞这样的！ “皇嫂说笑了，本宫方才也是一时情急，说错话罢了！” 若虞闻声，当下便是十分理解的点了点头：“臣妇猜也是这样，不然……” 后面的话太过于无礼，若虞并没有说出来，但是，就现在这情况来讲，这萧后也不傻的，自然也是知晓若虞接下来未说的那些话是什么。 她强行的勾了勾唇，然后道：“不过……这事儿到底是关乎了人命的，虽然说，没有什么实际的证所能够证明这事儿是皇嫂做的，但是，就目前来讲，最大的嫌疑人便是皇嫂你，所以……再怎么说，本宫也须得给下头的人一个交代，毕竟……这事儿若是传给别人，让人误会本宫这是不明事理，帮亲不帮理，便不太好了！” 若虞就知道这萧后会来这么一出，听着这萧后的话，若虞倒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瞧着若虞这般，萧后便让红鸾将她给扶了起来，起身，缓步走到若虞的面前，伸手将若虞给扶了起来，她道：“到底是皇嫂大度，这些日子，怕是要委屈一下皇嫂禁足于这宫中暂时莫要走动了，待这些事情本宫查清楚了，自然会给皇嫂一个交代！” 等到皇后将这话说出来后，若虞突然间好似明白了，明白了皇后今日这般反常的没有急急定她之罪的用意。 原来……这人一早打的，便就不是直接定她罪的打算。 若是若虞没有猜错的话，这皇后今日，本来也是想着定她之罪的，但是，她应当也是自己发现了，今日之事儿若是要强行定她罪的话，怕是有些不妥，所以，便就想退而求其次，禁足她也是好的，若是能定她罪，自然也就更好了！ 这皇后的用意还当真是与寻常人不太同啊！ 一般的人往往都会带着自己的目的直接去对付人，而咱们这位皇后倒是聪明，选择的是迂回的法子。 也就是，她自己最先始的目的都是隐藏着的，先抛出一个不大可能实现的目的，而将很容易实现的目的放于次之，如此一来，她便可以给人制造一种假象，让人一直错认她的目的，如此一来，她最想实现的那个目的，便可以轻轻松松的实现了！ 不愧是萧后啊…… 若虞一直以为，自己在见识过那么多的女人之间的斗争，也应当算是有些级别的了！毕竟……她先前在安玉容的手底下，也是见识过不少的！ 而今看来，先前她所见识的那些，都是小女儿家的把戏，若当真是放在萧后这样的人面前，压根就是送上门给人虐的！ 如今皇后这样一说，若虞竟然还反驳不了什么！ 毕竟……人家说得其实也是没有错的啊，她现在就是最大的嫌疑人，这皇后想要打着“给人交代”的旗号，将她禁足于这宫中，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玉儿听着倒是有些听不下去了，开口便直接道：“娘娘，如此怕是对……” 知晓玉儿这是在为自己打抱不平，若虞连忙扯了一下玉儿的衣角，示意她莫要说。 玉儿觉得自己有些委屈，觉得自家主子更加的委屈，但是主子示意她不要说，她也不好再开什么口，只得咬着牙，将头又埋低了些！ 萧后又不是聋子，自然也是听到了玉儿的话的，也知晓玉儿的不满，当下便笑问了若虞一句：“皇嫂可是觉得委屈了？” “皇后娘娘哪里的话。”接着这萧后的话，若虞连忙解释道：“到底是一直陪着臣妇的丫鬟，知晓臣妇何其无辜，故而心疼臣妇罢了，娘娘也莫要同一个小丫头见识，而今这情况，臣妇唯有先禁足，才能平息这场事件，臣妇身正不怕影子斜，自然相信，娘娘会还臣妇一个公道的！” 要论说漂亮话，若虞虽然说得不太好，但是，一般的应和，还是会的。 萧后瞧着若虞的转变如此之快，当下倒也是有些佩服若虞。 不过，这些话也不适合于现在这种情况说出来。 当下便直接对着若虞道了一句：“皇嫂能够明白本宫之难处，本宫甚是欣慰，那名唤舞儿之宫女的事儿，本宫自然会查清楚，好还给皇嫂一个交代，这些日子便得委屈委屈皇嫂了，待事了，本宫定当为你设宴谢罪！” 这皇后的心倒也是真的大啊！都这种时候了，竟然还想着等后头的时候给她设宴谢罪呢！她可是忘记了皇帝还躺在龙榻上了？ 虽然心头腹诽着，但是若虞还是对着皇后点了头。 再后，这皇后便直接带着一众人离开了这里。 等到所有人都走后，若虞便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玉儿瞧见，便伸手上前去扶自家主子。 “皇后娘娘今日前来，分明就是来找您茬的，如今她将您囚于这宫中，您接下来又应当如何？” 听到玉儿这话，若虞一时间也不知晓应当怎样回答，微微抿了抿唇，若虞叹息了一声儿，然后道：“如何我还暂且不知道，如今这情况而言，也只得走一步，看一步吧？” 是的，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那小宫女之事儿着实是有些奇怪，就看今日皇后的反应，若虞觉得，她应当也是不怎么清楚那小宫女之事儿的，而今看来，若虞估摸着那人应当只是想借着由头将她困于此罢了！ 现如今，她倒是有些在意起那小宫女舞儿曾与她说的话了，她虽然将什么事儿都告诉了她，但是，她却好似有意在隐瞒些她什么，就譬如一个最简单的，便是那个与她好上的侍卫之名！ 那舞儿若是诚心想要让若虞帮她做主的话，为何不将那男人是谁直接坦坦荡荡的告诉她？若是她直接告诉了若虞，若虞想要帮她也就更加方便一些。 可是……那小宫女并没有这样做，为的是什么？在保护那个侍卫呢？可是……那个侍卫都对她那般绝情了，怎么还会……想着保护他呢？ 在若虞看来，这姑娘脑子不是被门夹了，便是被驴踢了！ 虽然心头觉得那舞儿太傻，但是，话又说回来，还有一点，若虞倒也是十分的在意。 那便是……她说过，那侍卫是害怕她影响到他的前程！ 一个侍卫的前程，也就只有在这宫中很在地位的人身边才会有前程可言。 一个是病重的皇帝，一个便是六宫之首的皇后！ 而今这皇帝都已是病入膏肓了，在这个时候，做为一个侍卫，想的应当也不是前程吧？ 但若是论到前程……莫不是皇后？ 想到这里，若虞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她没有想通，因为，有好几处她都觉得连接不上！ 玉儿本来是想与自家主子再说些什么的，结果便瞧见了主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想得格外的入神。 看了看自家主子，玉儿便问了一句：“主子，您这是……可觉得哪里还不太对劲儿？” 听到玉儿这话，若虞微微的点了点头，随之便又问了玉儿一句：“玉儿，你可曾记得，昨日那小宫女与我说话的时候，只告诉过我，与她私通的那名侍卫姓徐，而并未直接告诉我，那人的名字，也未曾告诉过我，那侍卫于何人手下当差？” 自家主子这样一问，玉儿倒也是侧了头，好生回忆了一下昨日发生的事情，好像……正如自家主子所言一般，那宫女……着实没有说过哎！ 第399章 没有这个人 “她着实是没有说过，不过……主子，您在意这事儿做什么？” 玉儿这问题问得倒是有些……不过若虞还是十分耐心的给玉儿解答了：“我只是在怀疑，她应当并非是真的要求于我罢了！” 在听到自家主子这话后，玉儿又似是明白了些什么一般。 微微的拧了拧眉头，她细想了好一会儿，然后问了自家主子一句：“那主子觉得，那人……为何要这般做呢？” 为何么？ 若虞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她自己也没有弄懂啊，应当怎么回答玉儿？侧头看了一眼外头，若虞当下便轻叹了一声儿，随之便单抬撑在桌案上，手又拖着自己的下巴，喃喃道：“如今咱们被困，什么事儿也做不了，这估计也是皇后娘娘想看到的，至于昨日那宫女之事儿……你且想个办法，让王爷过来一趟吧！” “让王爷过来？”听到这话，玉儿当下便忍不住拧起了眉头，又歪了歪头看着自家主子，十分不解地道：“可是，如今您都已经被禁足于这宫殿中了，王爷过来又怎能与您相见？” 听到玉儿这话，若虞直接翻了一个白眼儿，然后看着玉儿，她有些哭笑不得：“玉儿啊玉儿，你也说过了，被禁足的人是你家主子我哎！王爷这身份，来看看我这个妻子也不成了？再者……这皇后娘娘只说禁了我的足，可没有说不允别的人来看我啊！” 玉儿：“……” 这话倒是事实！ 明白了自家主子的话，玉儿便立马屈膝对着若虞行了个礼，然后道：“那奴婢这便去通知王爷！” 说罢，也未等自家主子说些什么，玉儿直接提着裙子，一溜烟儿的便不见了！ 瞧着玉儿那匆匆离去的身影，若虞有些头疼的捂了捂自己的眼睛，这姑娘，能在这宫里活过几年，也着实是不容易，说到底，还是她命大啊！ 玉儿带着自家主子的意思，将消息带着去找了赵堇城。 皇后本来也是想要让赵堇城知晓若虞这边情况的，所以，在她眼线通报她的时候，她也没有阻挠些什么。 于是乎，玉儿也是十分顺利的跑到了赵堇城那处，与赵堇城说明了情况。 赵堇城在听到玉儿这话的时候，当下便放下了手中正批着文书的笔，拧着眉头将目光移至玉儿那处，问：“你说王妃被皇后娘娘禁足了？” 点了点头，玉儿道：“是啊，主子这次可实在是冤枉了，王爷，主子让奴婢给你带着话，说，让您空闲时，便去她那处坐坐，主子似有要事与您相谈！” 在玉儿这话里头，赵堇城是听出了若虞让玉儿带过来的重点词“空闲”！ 听着自家这话的意思，他便也大概猜出了，这是皇后故意想要用娘子之事儿来让他分心啊！ 若是换作别人，赵堇城也会如对方之意，待他空闲的时候才过去，但是，他娘子哎……他这会儿能够冷静的听完玉儿说的话都已经很不容易了，还空闲，若是她有个什么意外的话，那他还空闲个鬼啊！ 直接吩咐了疾风好生在门口守着，毕竟他这里头有文书，可不得掉以轻心让人给毁了去，随之便直接让玉儿带路，带着他便去了若虞居住的宫殿里头。 赵堇城去的时候，便瞧见自家娘子跟个没事儿的人似的，直接坐在桌边下着棋！ 在赵堇城的印象中，他是没有瞧见过自家娘子下棋的！ 赵堇城知晓若虞虽为姜国忠的嫡长女，但是，自幼便也是在贫苦环境下长大的，故而觉得，自家娘子若是不会寻常女儿家的那些才能，也是很正常的！ 因着害怕勾起她的伤心事儿，所以，赵堇城便也从来未曾问过自家娘子都会些什么。 今日一瞧，倒觉得有些惊奇，娘子竟然还会……棋？ 听到动静，若虞头也没抬地道了一句：“明明是让你空闲的时候来，结果这般快就来了，你且放心，我一向都是小心谨慎的那个，你可不至于这般的担心！” 赵堇城听到自家娘子这话，也明白娘子这是在与自己说着。 这人头也不抬的便知晓他来了，这分明就是算好了，他会直接收到消息便过来的。 走到若虞的对方坐下，赵堇城看着桌上的棋局：“娘子这是在同自己下？” 在听到赵堇城这话后，若虞这才抬了抬眸子，看了赵堇城一眼，对着他便翻了个白眼儿，然后道：“想什么呢？因为算到你会来，才摆下的！” 看着自家娘子这表情，赵堇城有些哭笑不得：“娘子如今这处境都这般了，还想着下棋，是否太不应景了些？” 赵堇城这话说得……若虞连连摇了摇头，然后道：“不是啊，我这不是怕你到时候心浮气躁的么？瞧着这烈日炎炎的，我又没办法出去给你做甜汤喝，只得想个法子，让你听到我说的那些话后，心能静下一些！” 赵堇城这人啊，其实什么都好的，只是不知晓为何，在遇到她后，似乎就变得没那般沉稳了！ 这事儿若虞怎好直接与赵堇城说啊，不过话又说回来，赵堇城这般聪明的一个人，应当也能明白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正如若虞所料，若虞说这些话的意思，赵堇城也着实是会意到了！ 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儿，然后将若虞摆好的棋局收了起来，若虞挑眉看了看赵堇城，随之便问：“方才是一个局，本是想让你破的，你却直接收了，可是破不了？” “想棋局哪还有时间谈正事？”赵堇城十分严肃地执黑子先落于棋盘：“从头来吧，娘子说的事情，为夫才有时间思考！” 倒是会给自己找借口。 若虞听到后，当下便笑了，瞧着赵堇城黑子落下后，她便执起白子跟着下，在下棋的过程中，便将她昨日遇到的那个叫舞儿的宫女之事儿全都告诉了赵堇城。 当然，包括自己觉得可疑的那几点，她都一一告诉了赵堇城。 赵堇城在听到若虞的话后，当下便又不住拧了拧眉头：“这个宫女着实是有些奇怪，不过……她当真只是交代了那个侍卫姓徐？” 点了点头，若虞问：“是啊，有什么不对劲儿吗？” 听到自家娘子这话，赵堇城眉头蹙得更加的深了：“可这侍卫当中，并无一人姓徐！” 无一人姓徐？ 若虞闻声，手上执子欲落的动作一顿，看着赵堇城，然后问了一句：“这话是什么意思？” “因着考虑着皇宫里头的安全，所以，自皇上病倒后，为夫便一一清查了一下侍卫的名单。”看着自家娘子，赵堇城道：“所有侍卫中，均无姓徐的人！” 姓氏那般多，侍卫也那般多，竟然连一个姓徐的人都没有？ 这一点也太过于奇怪了一些。 “或许……你有没有漏看？” 听到自家娘子这话的时候，赵堇城有些哭笑不得：“娘子觉得，为夫是这么一个不值得信任的人么？连排查侍卫名单这种小事儿都做不好？” 赵堇城这话说得…… 若虞都差点儿闪了自己的舌头！ 也对，赵堇城做事儿一向都是稳妥的那种！怎么可能连一件小事儿都办不稳？ “你清查的是宫中所有的侍卫吗？” 点了点头，赵堇城提醒着自家娘子落子后，自己也落了一子，她答：“到底是关乎皇上的安危的，为夫自然得上心一些，你我也知晓皇后是不对劲儿的，在这种时候，更应当小心谨慎！” 禁军数量多，赵堇城若是要查也未尝不可，只是吧……排查起来麻烦，而这侍卫是贴身保护皇帝的，那自然得小心一些。 宫里头的那些主子们，在她们所居住的宫院外也是有侍卫巡查的，这种与这些大人物走得比较近的，赵堇城自然得好生的去查了！ 若虞听着赵堇城这话，当下便也明白了。 但是……那个舞儿……做什么非得骗她呢？ 看着自家娘子的表情，赵堇城便也知晓，娘子是觉得那个叫舞儿的小宫女骗她太…… 于是，赵堇城便开解道：“娘子也无须想得太多，依为夫之见，那小宫女应当是瞒了那侍卫的真实姓氏罢了，那小宫女会瞒，那应当是因为她知晓，那侍卫之姓定然是宫中侍卫极少的，所以，她怕一说出来，娘子便极快就查到那人是谁了！” “都这个时候了，那宫女还在保护他？”想到这里，若虞都为之惋惜：“如今倒也是好，直接一尸两命了！” 听到自家娘子这话，赵堇城微微一笑，然后道：“那宫女也着实是有意偏袒，不然，也不会只告诉娘子你那侍卫的一个姓氏，况且……这姓氏还是假的！就现在的情况看来，为夫倒也是觉得，这不单单只是一个宫女与侍卫私通的事儿了！” 赵堇城会这般说，也并非是没有依据的！ 因为，赵堇城发现，这宫女当初也是极其想向自家娘子求救的，可是……她却并没有将实情说出来，也极有可能是害怕背后还有那么一只手，在逼迫着她不许将实情说出来！ 第400章 有三个 宫中女人多数都是挺悲哀的，尤其是像她那么一个小宫女！ 若是当真有人在威胁她的话，她也是没有办法抵抗的！ 赵堇城明白，而若虞也明白。 就依赵堇城的这些话来分析，这小宫女也着实是有问题的！ 叹息了一声儿，若虞便又问道：“那如今咱们应当如何？你说……若是咱们不作为的话，定然是会任这事情发酵，如此一来，倒是对咱们有诸多的不利了！” 瞧瞧，这事儿一出，皇后不就直接找上她来了吗？ 赵堇城自然也是明白自家娘子这话的意思的，不过，这话又说回来，这事情虽然他们都已经看出了端倪，但是从哪里着手…… “娘子且先放心，这事儿我会命疾风去查，你只需要在这里好好的等着，过不了几日，皇后定然会将娘子给解了禁足的！” 这话说得…… 若虞叹息了一声儿，然后道：“我倒也不是想着解禁，只是，如今你那头的事情都已经够忙了，你若是还让疾风去查的话，怕是有些不妥。” “嗯？”不太明白自家娘子这话的意思，赵堇城微微的拧了拧眉头，然后问：“娘子此话为何意？” 看了赵堇城一眼，若虞道：“这事儿，我想悄悄的去查，因为……皇后说了，这件事情由她去查，你若是直接派疾风去的话，那便有些不太妥当了，因为……你现在的一举一动，都是有人监视着的，疾风乃是你最得力的手下，他的举动，自然会有人关注。” 听着自家娘子说了这般多，赵堇城大致也知晓自家娘子想要表达的是什么了，他微微一笑，然后问：“那依娘子所见，当是如何？” 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门口，若虞对头上赵堇城招了招手，示意他将耳朵凑过来。 赵堇城会意，便附了上去。 若虞便直接开口道：“我是想着，借用一下你身边比较信任之人，然后悄悄的帮我调查一下此事儿，你那处也稍许作作样子，我觉得皇后娘娘应当是想借由我之事儿，让你在你那边做的事情上放松一些警惕！” 听到自家娘子这话，赵堇城也全然明白她的意思了。 微微勾了勾唇，赵堇城道：“娘子这思路倒也是清晰的，不过……娘子就怎知，为夫身边还有没怎么露过脸的，特别能够信任的人？” 一个白眼儿翻了过去，若虞毫不客气地道：“像你们这种身居高位的人，不论做什么都是会给自己留一些底注的，不然，你又怎能在这宫场之中混这般久？” 赵堇城：“……” 别说，还当真是让她给说对了！ 赵堇城身边还有两个暗卫，这两个暗卫不但是功夫了解，办理也是极为可靠的那种！ 一般情况之下，赵堇城是不怎么动用这两人的，因为，就如同自家娘子所言一般，他是当真需要人留下来当他的底注，与他关系扯得近的人，一般的情况之下，都是会引起要针对他之的人注意，如此一来，有些事情，倒也不好办了！ 但倘若是他留一些未曾动用过的人，便不会有此风险。 明白了自家娘子的意思，赵堇城也是同意她的做法，既然是他信任的人，那么，要保她安全，那也是没有问题的。 赵堇城瞧了自家娘子几眼，最终忍不住勾了勾唇。 若虞瞧着倒是觉得有奇怪，拧眉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问：“你这是怎么个问题？” “欣赏你的意思！” 若虞：“……” 与赵堇城对弈一局，结果是赵堇城败了！ 若虞的棋艺其实也只得是一般，算不上精的那种，这一局能败，也多是赵堇城让着她的，她的棋是跟着师父学的，那个时候因着对师父的热爱与执着，所以，华桒教她什么，她都十分用心的去学，只是……华桒教她的时间并不多，因为华桒教的也不单单只是棋，她没有学多久后，便遇到了侯府事变…… 赵堇城这个人吧，也当真是如华桒所说的一般。 武通文精，才华横溢，风华绝代，公子无双…… 咳咳……当然，这是若虞挽回华桒形象的说辞。 而华桒当初的原话是：“为师有一生死之交，他从武通文，琴棋书画武样样都比为师强，就跟个变态似的！” 在师父没有说这句话时，若虞一直认为，师父就是那天上的嫡仙儿，落物不沾凡尘，所到之处都能够自带仙气儿的那种！然而，就因为师父的那么一句话，让她意识到，这世上哪有什么仙儿啊，都只是将一个太过于能干的人比喻成仙而已！ 她师父，也不过是一个人而已，一个比常人出色的人而已！ 最先开的时候，若虞都只觉得，师父这样的人也只适合放在家里头供起，而在听到师父骂人变态的时候，她觉得，既为凡尘之人，她也是可以做做梦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她先前才会那般大胆的追求师父！ 只是，彼时的若虞并不知道，师父所说的那个“变态”是赵堇城！ 而今看来，师父的说辞，也当真是不为过！ 当然，这话也自然是不能让赵堇城听到了。 与赵堇城一道儿商量了后面应当做的事儿，赵堇城便直接回去了。 只是走时，他还是带着几分焦虑。 怀晋王满脸愁容地从怀晋王妃那处出来之事儿不过一柱香时间，便传开了。 赵堇城为了将这戏做得足一些，真一些，还特意跑去凤鸾殿找了皇后。 皇后在听到赵堇城说自家娘子冤枉时，当下也是格外的为难：“王爷，本宫对此也着实是为难得紧，本宫身为六宫之首，这后宫里头出了这般大的事儿，本宫说什么，也得弄一些交代出来，不然，本宫还能让这后宫之中谁人来信服？” 这话说得格外的好听，若非是赵堇城是个人精，都怕是要被皇后这番话，带着这无奈的表情给骗了过去。 赵堇城听到皇后这话的时候，当下便沉了脸：“皇后娘娘直言自己为难，可这宫中宫女死于非命之事儿，也不在少数的吧？先前都是低调的处理，而今遇到内子，便揪着不放了？” 萧后听到赵堇城这话倒是愣了一下，不过片刻之后便反应了过来，她连忙摇头道：“怎会，怎会？王爷这话便是言，都极有可能让人误以为，这事儿就是皇嫂干的，而王爷此话……便是在包庇了！” 赵堇城也料到萧后会这般说，于是，他便直接拱手对着皇后行了一个礼，道：“如此，还请皇后先展开尸检吧！” 萧后：“……” 得，又是一个教她如何查案的！关键是……人家说得都是在理的啊！ 皇后是有些头疼的，不过，就现在的这情况来说，她也不好多说些什么，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然后道：“王爷忙于朝中政事，这种后宫之事儿，本宫来查便好，本宫向王爷保证，此事儿，定然极快给您一个交代，皇嫂那儿，本宫也自然不会委屈了她！” 皇后都将话这样说了，赵堇城再逼一逼，也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他站于原处许久，似是在思考着些什么，拧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赵堇城才行礼退下了！也没有直接应皇后的话。 等到赵堇城走后，萧后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个干净。 “这怀晋王此时跑过来寻您，奴婢总觉得，不太对啊！”红鸾看着赵堇城渐行渐远的身影，当下便直接与皇后说了这么一句话。 皇后在听到红鸾这话的时候，当下便点了点头：“是不太对啊，因为……他想插手查那宫女的死因！果然，自古英雄便难过美人关，这怀晋王亦是如此，这步棋，本宫算是下对了！” 红鸾闻声，似也是明白了，当下便勾了勾唇：“娘娘英明！” 一切似乎都是如同皇后所预想一般！ 赵堇城回了自己所居住的宫殿，便直接叫来了自己的两个最为信任的暗卫左立与左亦。 吩咐了他们的任务后，便开始与他们说着如何与若虞进行沟通。 因着若虞现在被禁足着，她是出不来的，而皇后那个人，也定然会派人来监视着若虞，所以，赵堇城便特意在若虞那处悄悄将守着那里的禁卫换了一些自己的人，人虽换，但是，左立与左亦在与若虞会面的时候，还是只能偷偷的去！ 虽然，若虞不想让赵堇城分心这事儿，但是，赵堇城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每次在左立与左亦向若虞汇报情况的时候，他还是一道儿跟着去了！ 虽然这事儿若虞也说过赵堇城，赵堇城也只是表面上应下，但实际上还是没有听若虞的话，乖乖的处理自己的事情。 那宫女之事儿，也着实是有些难弄，毕竟，那宫女什么线索也没有跟她留下，就这样什么眉目都没有的去调查，着实是有些大海捞针。 但是，赵堇城从那宫女与她说的那些话中，还是分析出了一些关键性的东西，于是乎，赵堇城先查姓氏比较独特的，再查这其中有无最近升迁得比较快的，最终，还是从茫茫侍卫中，选出了三个人！ 第401章 我也没办法 这三个人，一个是跟在皇帝身边的，一个是跟在萧后身边的，还有一个，则是保护着疏影的！ 这三个人还当真是…… 就这晚，赵堇城带着若虞坐在主位上，听着左立与左亦的禀告，在听到这三人分别是谁身边的人后，若虞便直接侧头问了赵堇城一句：“跟在皇帝身边的别风可是皇帝亲自提拔之人？” 若虞这话，倒是问到了赵堇城，因为，皇帝提拔什么人，赵堇城也不是每一个人都知道的，你若是说是吧，那这别风也有可能是皇后安插过去的奸细，你若是说不是吧，但这皇帝也极重视自己的命，安插一个自己信任的人在身边保护自己也是极有可能的！ 瞧着赵堇城这反应，若虞也知晓，这事儿赵堇城自己都不太清楚，有些头疼的抚了抚额，若虞叹息了一声儿，然后问：“那依你所见，皇后身边的欧阳志呢？” 欧阳志…… 赵堇城叹息一声儿：“皇后身边的人，都可疑！” 这话说得…… 虽然赵堇城说的是事实，但是吧，现在要找的是与舞儿私通的那名侍卫，这皇后……也极有可能对自己手下的人管制严苛，所以，也有可能不是那什么欧阳志。 “那你觉得，疏影宫外守着的别旭……可疑否？” “疏影身边的人，都是为夫与皇上安排的，若当真是出了这事儿，怕是有些麻烦了！” 因为，这三人的职位，可并非都是那种普通的侍卫啊。 皇上身边的别风是带刀侍卫长，疏影那边的是仪卫正，而皇后这边的便是千户。个个官职都不低，而也是近来两个月，从一个普通的小侍卫升上来的！ 现如今这事情调查成这样，倒是有些难办了！ 若虞虽然对于宫中这些职位懂得不是很多，但是，经过赵堇城的一番解释后，差不多也都明白了。 还真是，这些可都是不小的官呐，侍卫能混到这些级别，也都十分不易了，而且……这三个人还有个共同之处，便都在二十五岁以下！ 侍卫的筛选可一向都是很严格的，这种事情，若虞也是听说过的，在二十出头的年纪，能当上这些职卫，要不是才华着实能引起皇帝的注意，便是有人特意提拔为之所用。 而那舞儿也说过，她的存在，会防碍他的升迁，也就是说……有可能，那人的职位还会在升！ 想到这里，若虞倒是觉得有些头疼了，早知晓会是这个样儿的话，若虞早前就应当好生看清楚那侍卫的衣裳！ 因为，官职不同，官服便也会有所不同。 可是，当时她也只是单纯的晃到一个人影，压根儿就看不清是什么样式的衣裳，但是，都是常见的地种侍卫的衣裳！ 赵堇城在看到自家娘子这般烦恼时，当下便问了一句：“娘子可是觉得，此番之事有些复杂？” 坦白的点了点头，若虞道：“如今这三人咱们都筛选出来了，应当如何才能够让准确无误的将与舞儿有关系的那个人找出来？” 是的，现在范围是缩小了，可是，再一次缩小，精准的找到那人是谁，倒是有些难了！ 赵堇城闻声，当下便轻轻的点了点头，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了一句：“或许……咱们可以用别的法子试上一试！” “别的……法子？” 若虞是不太明白赵堇城这话的意思的，在听到赵堇城说时，当下便也微微的拧了拧眉头，看了赵堇城好一会儿，若虞便问了一句：“你想用什么法子？” 看了一眼四周的人，赵堇城便直接让这些人都退了出去，他直接在若虞的耳畔嘀咕了几句。 若虞在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多好看，反倒是对赵堇城所说的这个法子还有些质疑：“你确定这法子可行？” 赵堇城听到自家娘子这话后，当下也有些哭笑不得：“娘子，为夫的话，你是可以信的！” “我知道你的话是可信的！”咬了咬下唇，若虞道：“咱们这次偷偷调查的目的就是不想让皇后知晓，以免她会有别的什么动作，如今用你这法子来试，那皇后定然会察觉到一些异样的！” 而赵堇城在听到若虞这话的时候，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看了自家娘子一眼，他便笑道：“娘子且放心去做吧，一般情况下，皇后是不会察觉到的！” 这人……谁给的自信啊？！ 虽然质疑着赵堇城的法子，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讲，若虞也是没有其他更好的法子了，所以，赵堇城所言的，她觉得也还是可以试上一试的！ 瞧着若虞这里松了口，赵堇城也放心的点了点头，瞧着这天色也不早了，赵堇城便叮嘱了她好生休息之后……便直接离开了。 自舞儿之死已过了三天，在第三天时，李夫人跑过来找若虞了。 若虞刚好用完膳，便瞧见了提着裙子，疾速迈着莲花碎步的李夫人。 李夫人瞧见若虞后，先是给她见了个礼，然后道：“前两日妾身生了病，在床上躺了两日，之后便听到王妃您这边出了事儿，所以身子一好点儿，便直接来看您了，如今您可还好？” 李夫人生病，若虞是知晓的，她听闻，是在李夫人看了她回去的那日，与一个夫人起了争执，是夜半的时候，两人不知晓在争执着些什么，她被那夫人不小心推入了莲池，那是她们所居住宫殿中的莲池，池子并不深，但是因着露更深重，李夫人还是受了风寒，在床上躺了两日。 笑看着李夫人，若虞摇头：“还是劳夫人挂心了，我还无碍，只是听闻无人染了风寒，本妃又被皇后娘娘禁足于此，出去看你不得，还请你见谅！” 李夫人也是一个明事理的，闻声当下便道：“王妃这是说哪里的话？您现在的这情况也是没有办法啊，妾身也算是个命好的，若非是如此，今日您哪儿还见得着妾身？” 李夫人这话里是带了话的，若虞听出来了，但是她并没有回应此点，直接伸手拍了拍李夫人的手，若虞微微勾着唇，笑道：“好在现在是无碍了。” 点了点头，李夫人道：“妾身听闻皇后娘娘在帮您查那件事情？啊啊，对了对了，那莲池中死去的宫女，应当就是那日王妃您随妾身所说的那位吧？” 若虞看了李夫人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嗯，没错，只是本妃也未曾想到，不过才短短一日不到的时间，那小宫女的话，竟然成了我与她最后的一次对话！本来……她还想着寻本妃帮忙来着！” 李夫人在听到若虞这话的时候，就好似是被吓着了一般，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若虞，随之便惊讶地道：“这皇宫当真是一个不吉利的地方，瞧瞧，咱们这在宫中多久啊，便遇见了这般多的事儿，不知道先前咱们没在的时候，还出过什么乱子呢！” “夫人说得极是。”微微叹息一声儿，若虞摇头：“就如同本妃也不知晓，那日不过就是想在宫中散个心，便来此横祸，你说本妃冤还是不冤？！” 废话！肯定是冤啊！ 李夫人听着，还是安慰了若虞两句。 若虞在听了李夫人的安慰后，便极为小声的与李夫人讲：“其实……那日同夫人所言的，还未言完呢！” “未言完？”有些意外，李夫人看着若虞好一会儿，然后问了一句：“王妃这话为何意？” “先前是因着那小宫女还在，此事儿又关乎着她的名声，所以便未同你讲完，今日想着，反正那小宫女也没了，虽然谈论已经归土之人不太好，但是，我还是想让你帮我分析分析。” “分析？”李夫人听着怀晋王妃这话，就像是还有别的意思一般，当下便又问了一句：“当时……到底还有什么事儿啊？” 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外头，瞧着也没什么人后，若虞便低声的道：“其实……那日我是撞见了那名唤舞儿的小宫女在与侍卫……” 话未说完，在场的人都知晓是怎么个意思了。 李夫人在听到若虞这话的时候，当下便直接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若虞：“王妃，此话……可真？” “我亲眼所见，能否不真？”想起那日，若虞还是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儿，她一边摇头，一边道：“现在想来，那舞儿也着实是可怜，还怀着身子呢，那侍卫害怕她影响到他的前程，便想要将其直接给抛弃了，舞儿也只不过是一个宫中的小宫女，她想要做什么事情都是受着限制的，再加上……她又没有什么靠山，也只得任人欺负。” 说到这里之时，若虞还慢条斯理的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她微微的抿了一口，然后继续道：“舞儿也着实是没有办法了，再加上他们之事儿被我撞见，所以便一直在求我，你也知晓，这是皇宫，纵然我是王妃又如何？这里终究不是我的地盘，也着实为舞儿做不了主的啊！” 第402章 会享受的人 谈及此，若虞还是忍不住叹息着又道：“那姑娘瞧着本妃没有答应，而她又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了本妃，害怕本妃将此事儿告诉别人，所以便在威胁本妃，也就是那日，在外人看来本妃与舞儿有争执！” 李夫人听到这里，突然间也明白了一些事情，张了张嘴，然后便又问：“那之后又是如何？” “之后吗？”听到这话，若虞将手中的茶杯放了下来，她又道：“之后我便口头上答应了她，要帮她的，后来我便也未多想，就直接离开了那里，不过……现在细想着那日，我是看到了那名与舞儿私通的侍卫的！” “您……看见了？”李夫人有些意外，起身便要将若虞从凳子上给拉起来。 瞧着李夫人这动作，若虞有些哭笑不得不得：“夫人这是做什么？” 李夫人闻声，一脸严肃地看着若虞，然后道：“这是多么重要的线索啊！咱们可得去与皇后娘娘好生说道说道，指不定您看见的那人，便是真正杀害那叫什么舞儿的人呢！” 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李夫人的手中给挣脱开来，这人不愧是武将的夫人啊，力气都这般大，同为武将夫人的若虞，顿然间觉得有些惭愧了！好歹她还是一个习武之人呢，就连对一个没有习武的李夫人，她都要费九牛二虎之力！ “李夫人怕是忘记了，本妃现在可被皇后娘娘禁足着呢，若是就这样出了这座宫殿，那等待着本妃的，可不单单只是抗懿旨这般简单了！” 李夫人的思想简单，她一听到怀晋王妃说有关于这个案件的新线索，便直接想着要带她去与皇后娘娘说清楚去了，压根儿就没记得，怀晋王妃彼时还被禁足着呢！ “您瞧瞧，妾身这记性哎！” 李夫人有些懊恼。 若虞瞧着，当下便笑着安慰着李夫人：“夫人不必如此，这想来也都是本妃的命罢了，既是命，本妃便也就认了！” “王妃何必如此打击自己？”听着若虞这般不上进的话，李夫人倒是有些不高兴了：“您且放心，这一切都会迎刃而解的！这样吧，就由妾身去帮您跑这一趟，皇后娘娘宅心仁厚，在知晓了这事儿后，定然会尽快帮您查清楚这件事儿的！” 这李夫人着实是……脑子有些简单了！ 也就只有脑子简单的人，才会认为皇后宅心仁厚！ 若虞虽然看破，但是却什么都没有说！ 话说回来，她若是与这李夫人说得太多的话，她害怕她会将不合时宜的话都一下子给说出去了！如此一来，倒是有些不妙！ 于是乎，若虞便直接与李夫人道了一句：“我觉得吧，现如今只要寻到了寻个侍卫，指不定舞儿的死便有了着落！” 李夫人在听到若虞这话的时候，当下也表示十分的赞同。 若虞瞧着，便又直接帮李夫人倒了一杯茶，两人又再坐了一会儿，之后李夫人便去面见皇后去了！ 这事儿也就相当于是告一段落了，等会儿她只需要知晓，皇后在知晓这个消息后，会有什么动作。 李夫人果然是不负若虞重望，直接将她记得自己见到过那侍卫的脸的消息传了出去，这用时，且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 有这李夫人这朵大喇叭花，若虞着实办事的时候会省心不少。 而这边。 皇后在听后李夫人这没头没脑的将若虞记起了那个与舞儿私会的侍卫时，脸色一下子便变得难看了起来。 也对，她是想将若虞好生的关上一阵子的，结果，这才几天啊，便有了什么线索！这样下去的话，她还能将那个人禁足多久？ 答案当然是：禁足不了多久了…… 皇后彼时的脸上是一阵青一阵白的，而下头的李夫人还在义愤填膺地说着怀晋王妃有多么多么的可怜！ 这时的皇后也是端着身份的，在听说怀晋王妃那悲惨的遭遇后，她也不能够直接说她还不想将人给放出来啊！ 于是乎，皇后便开始装了。 “唉……”叹息了一声儿，皇后便道：“此番，也着实是委屈了皇嫂，如今既然有了这样的证据，那本宫必定要加快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好早日还皇嫂一个交代！” 这话说得还是挺真诚的，单纯的李夫人听得甚是感动，拿起帕子擦了擦泪，一边点头一边道：“皇后娘娘说得对，臣妇也着实觉得，怀晋王妃是个可怜的人儿！” 皇后闻声，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之后便也未再说话。 看了李夫人好一会儿，皇后这才起了身子，然后道：“皇上如今的情况也不太好，本宫方才处理好宫事儿，便想去皇上那处瞧瞧，看看皇上情况如何了，李夫人……可同本宫同去？” 这种时候，李夫人去倒是有些不太妥当，李夫人这点事情还是知晓的，当下便站了起来，然后摇头：“臣妇便不去了，皇上有真龙护佑，定然能够逢凶化吉的，皇后娘娘也莫要担心！” 说到这里，李夫人又感叹了一声儿：“说来娘娘也实属不易，本来皇上之事儿，您就已经够是操心的了，如今还得帮王妃调查，还王妃清白，您……您可得保重凤体啊！” “劳夫人挂心了！”皇后闻声，便又继续道：“谁让本宫是这后宫之首，此等事情，若是本宫不处理的话，那又有谁能够处理呢？” 李夫人闻声，当下便也认同的点了点头。 这皇后啊，可当真不是谁都能当的，夸奖了皇后一番，李夫人便直接离开了。 等到李夫人离开后，红鸾便忍不住问了一句：“您方才答应了李夫人之事儿……莫不是当真要还怀晋王妃一个清白？那您先前所做的那些，不都白做了？” 将眼睛里头的泪水擦干，萧后便又恢复了神情：“你方才也听到了，怀晋王妃也想起了有个侍卫，但是，李夫人可没有说，怀晋王妃瞧见那侍卫的脸了！不过这次……倒也当真是老天都在帮咱们！” 红鸾闻声，当下也明白自家娘娘的意思，低了低头，她也未再说话。 赵堇城这边的事情也处理得差不多了，只是皇帝那处的情况也着实是不好，而杜云安他们离京也有几日了，按照进度来讲，大军是还没有到达的，杜云安与萧祁先抄的小路，想必再过不到两日也就能展开计划了！ 只是……华桒后出发两日，彼时他又在何处了呢？ 心头担心着，赵堇城处时也没办法去问那边的消息。 他倒是相信，只要有华桒与杜云安在，柔然那边的情况，倒也是用不着他怎么操心的，而今最重要的还是，他现在应当如何帮自家娘子脱离现在这种状况。 其实……皇后让她禁足，赵堇城倒也是觉得没有什么，只是吧……这皇后还会不会趁机对娘子从别的方面下手，他可算不到，也猜不到。 所以，即便是让娘子禁足，那也不应当让皇后来，在皇后那处……可谓是一点儿也不安全！ 心头明白得紧，而如今这情况……现在想来，娘子也应当按照他昨日交代的那些事情一样一样的执行了，只希望一切都能够顺利。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过于多，赵堇城若是说自己不累，那绝对是假的，闭上眼，赵堇城在椅子上眯了一小会儿，便唤来了疾风。 “皇上那处可有什么动静？” 疾风这几日来，除了在赵堇城离开时守着这殿中的文书外，便是在主子批改文书时，时时注意皇帝那头的动静。 “如往常一般，奴才也打听过了，皇上的身子，越来越弱了！” 越来越弱了？ 微微拧了拧眉头，赵堇城愣了好一会儿，随之便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又问着：“左立他们那边可有什么消息吗？” “正在如主子所计划一般进行着，不过……若是想要弄清楚事情的原委，还是需得花上一些时日。” 这一点赵堇城不用想也明白。 如今这才刚开始呢，这结果，哪里会那般快？ “王妃那边的情况如何？” “王妃已经让李夫人给皇后娘娘带消息了，按照这李夫人这藏不住的性子，再加之李夫人还格外同情王妃，定然会将事情都给传出去的！那三人，必定会收到消息！” 听到这一点，赵堇城倒也是放心了！ 没错，他就是想让娘子将她记起那侍卫之事儿给传出去的。 正所谓，心中有鬼的人，胆儿总是小的，这人只要胆子一小，那可是什么事儿都是瞒不住的！ 轻轻的点了点头，赵堇城又问：“王妃今日如何？” 听到王爷这话，疾风当下便也会意，微微一笑，拱手对着自家主子行了个礼，然后他道：“嗯，许是王妃觉得，心中一直担心着的事情都已经摆平了，所以便都放心了下来，奴才特意去问过，王妃今日食量都大了些，瞧着这个时辰，怕是在午睡吧！” 午睡？ 听到这里，赵堇城忍不住勾了勾唇。 “她倒是一个极会在逆境中享受的人！” 第403章 话带给她没有？ 这一般的人，哪会有她那样的胆子啊？ 在这种时候居然能够午睡？ 不过……这样倒也是挺好的，只要她将身子养好了，他也不会在旁边瞎担心着。 赵堇城手一挥，便让疾风下去了，之后便又开始看着其他的文书，这次，他要关注的是那孙文忠的案子！ 若虞吃饱喝足后，也着实午睡了一会儿，这么多日，因着每日都担心吊胆的，她也没怎么睡过好觉。 今日将一些事情办完后，她竟然还睡了个午觉，只是，这个午觉她睡得也不长，就睡了半个时辰。 本来后，玉儿觉得她会饿，于是，便贝的还帮她准备了一些东西。 想来近日所发生的事情，若虞再看着桌上玉儿为她准备的那些食物，又是鱼又是肉的，而且还有她爱吃的她糕点，想着便忍不住感慨了一声儿：“好在皇后娘娘仁慈，没有苛扣我的吃食，不然，就只得饿死在这宫中了！” 玉儿在听到自家主子这话的时候，有些哭笑不得：“主子，皇后娘娘若是在这儿把您饿死了，以她那般爱面子之人，哪能过得去？” 眉梢微动，若虞细想了下，别说，还当真是如此！ 看着桌上的吃食，若虞突然间有些感慨。 “不知为何，感觉自己许久未再这般吃过饭了，感觉还有些许惆怅。” “嗯？”正帮自家主子布着菜的玉儿一愣，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看着自家主子问了一句：“主子，您何故出此言？” 夹了一筷子菜，若虞入口后，慢慢嚼着下咽，然后便答：“许是近来出过太多的事情，吃得都比较少，不过……今日看到这些东西时，倒是挺有胃口的！” 玉儿闻声，稍许愣了片刻，随之便又为自家主子夹了一筷子她爱吃的红烧鱼，然后道：“主子近来着实要比先前还在侯府时瞧着沉稳得多，想必也是您现在大了，成家了，忧心之事儿也变多了，故而也惆怅了许多罢？” 玉儿这话说得倒也是有些道理的。 若虞闻声勾了勾唇，微微点头：“你说得倒是没错，这也是一个人的成长经历罢，以前在侯府的时候，虽爹爹不喜，祖母不爱，但是，娘亲疼啊。” 看了一眼碗中的红烧鱼，若虞倒也是想起了些许往事，这她素来喜爱红烧鱼，尤其是母亲做的，就算是当初回了侯府，她也时常让母亲为她去做。 只是……后来侯府出了事，她隐姓埋名了，这红烧鱼，倒也是吃得极少，倒也不是她不爱吃了，也不是她怕瞧着这玩意儿会想起母亲而难过，而是……不论这鱼再怎么做，也没了母亲的味道，最主要的原因是……她自离开师父后，便在安玉容家里为奴为婢，哪能吃得上这玩意儿啊？ 再后来……嫁给了赵堇城，虽也吃得起这大鱼大肉了，但是，向来膳食都是厨房安排，她也从未另外吩咐过要吃这玩意儿，所以，也吃得极少罢了。 “当初么，主要是还有人宠着，所以，做事儿的时候，都考虑得不多，待到无人再宠爱之时，倒也学会了成长！” 说着，若虞便将玉儿帮她夹的那筷子鱼肉吃了。 她吃得很慢，主要是为了品这鱼的味道，软嫩爽口，这宫中的御厨着实是有一把刷子！ 瞧着主子这般，玉儿倒是忍不住笑了：“您这话说得……那您向来怕疼，在经历这般多后，不也一样还怕疼来着么？” 怕疼么？ 听到玉儿这话，若虞倒又是想起了一桩往事。 这件往事，还是她初进怀晋王府呢…… “在安玉容身边当差时，我也早已习惯了皮肉之苦，疼，那时是当真不怕了！” 玉儿在听到自家主子这话的时候，当下便翻了个白眼儿，随之便悠悠道：“那您前些日子将身上擦伤了，算起来瞧着虽吓人，但也不过只是一些小伤，还疼成那样？” 经得玉儿如此一提醒，若虞倒也是想起了那日，那是当真疼啊！也经得玉儿这般提醒，若虞想起了先前她在赵堇城与安玉容身边周旋时，为了自保而故意借着安玉容的手，脑子撞在桌角之事儿。 当下，便忍不住笑了出来。 玉儿那时候还在宫里头做着她的内应，哪里知晓当时的情况啊，瞧着自家主子这般时，当下便是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然后问：“主子，您这是……” 抬了抬手，打断了玉儿的话，若虞笑道：“你可不知，先前才进怀晋王府之时，我也是做过此等自残之事，当时可是直接撞的头呢，那血流得……我当时可厉害了，连滴眼泪都没有掉！不过……那时候大砥是想着保命重要，所以，便也不觉得身上疼，就做了那等傻事！” 竟然……曾还做过这事儿？ 玉儿听着有些吃惊，她犹还记得，主子刚回侯府之时，主子有次不小心跟侯爷闹脾气，撞在了凳子上，撞出了一块淤青，倒也不严重，只是青了一小块，主子疼得哭了整整一个时辰，还是由夫人一直哄着她，才渐渐的停止了哭声！ 之后主子也受过一些伤，伤不大，但她却哭得久，在侯府跟在主子身边两年，主子是什么样的性子，玉儿也特别的清楚，当她事隔两三年后再次回到主子身边之时，也意外发现，主子是当真长大了…… 只是吧……前些日子那受伤时，还是怕得要紧……不过主子倒也是个坚强的，那次，她没像往年一般哭得那般伤心了。 当时玉儿也只是在想，许是这么多年过去，主子着实是成长了，但现在又听闻主子说，先前还受这更重的伤，那时候主子连眼泪都未曾掉，那为何现在这伤……还没上回的重，反倒是变得更娇气了？ 没有听见玉儿的声音，若虞也知晓，玉儿觉得纳闷得紧，当下便笑看着玉儿，然后道了一句：“那时候于府中孤立无援，即便是自己受再重的伤，也不会有人心疼，但是，现在许是不一样了吧，有人疼着，宠着，所以受不得多大的委屈吧！” 若虞要这样给玉儿解释的话，还别说，当真是解释得通的！ 怎么说呢，最先始还未回侯府时，母亲也未曾让她受过什么伤，后来在侯府的时候……主要还是爹爹与祖母不疼她，让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府中的祸害似的，心头挺生那老头子的气的，所以发了发脾气，也受过不少伤，但是，那时母亲会疼着，而现在在怀晋王府，赵堇城会疼着！ 先前在丞相府时，无人疼她，最先始她还是委屈的，只不过后来渐渐的习惯罢了。 所以说啊，人么，就是不要太被宠着了，不然，当真是受不了一丁点儿委屈的！ 想着，若虞还是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儿。 她现在所受这事儿，赵堇城也是操，了不少的心，若虞也知道，虽然说她也有些心疼赵堇城这般，但是，她还是高兴的！怎么说呢，有这么一个人一直在设身处地的为你着想，怎么想，都是开心的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赵堇城待她如此，她虽是开心，但是吧……也心疼他啊！ “话说，王爷那边的情况如何？”若虞抬头，问了问玉儿。 玉儿闻声，稍许愣了一下，随之便又答：“王爷那处倒是没有什么，今日王爷差疾风大人前来询问过您的情况，奴婢想着主子会担心王爷，也便帮您问了问，王爷那处也一切都好，主子无须担心。” 点了点头，若虞便又想起了孙文忠之事儿，当下便又问了一句：“那孙文忠之事儿，王爷那边是何进度了？” 给自己又夹了一筷子菜，若虞道：“那孙文忠之事儿，王爷也一直挺忧心的，别的倒也没有什么，于此，我倒是有些担心了。” 知晓自家主子的意思，玉儿道：“这事儿奴婢倒也没有多问，不过，听疾风大人的意思，好似进展得并不是很顺利，奴婢当然也帮您问过一些，现下王爷那边刚忙完其他的事务，孙大人之事儿，王爷今日会去问问曹宗正进度，想来，也当是有些眉目了吧！” 若虞听着，当下便轻轻地点了点头，她也明白了玉儿的意思。 赵堇城现下的事情着实会挺多，若虞也明白，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些事情是怎么都落到了赵堇城一个人头上的？这皇帝最信任的，不应当还有一个一直对他忠心耿耿的徐风么？ 徐风是皇帝当年还只是端王时的贴身护卫，徐风那个人对赵岷也着实是特别忠心的那种，自皇帝登基以后，徐风便也成了这禁军统领，按理来讲，他也可让徐风做一些事情的啊！ 具体的情况若虞不明白，也不知晓，所以，倒也不想再多加的猜测，现下她除却关心赵堇城，便是想着皇后查她这事儿的进度了。 抬头看了看玉儿，若虞便直接问了一句：“今日李夫人可有将我的话带给了皇后娘娘？” 第404章 怎么认识的？ 知晓自家主子会关心这事儿，所以，玉儿早便做了准备的，当下便道：“嗯，今日李夫人直接去与皇后娘娘说过了，不过，奴婢一直未听到凤鸾殿那头有什么动静，大抵是皇后娘娘不太想为您查清这事儿，所以，便也没有什么动作。” 轻轻点了点头，这倒也是若虞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皇后费了那么大的心思将她给禁足，怎么可能会那般容易的，就让她解禁了呢？ “那皇后娘娘可有说些什么？” 屈膝对着若虞行了个礼，玉儿便答：“您睡时，李夫人倒也来过，她同奴婢说了，皇后娘娘已经答应过她，会帮您澄清那事儿，所以，李夫人是让您不必担心，后来皇后娘娘是想着皇上，担心着皇上的情况，所以，便去看皇上了。” 也正是因为皇后在听了李夫人这话的时候有这样的反应，才会让玉儿觉得，皇后也只是口头上答应她！ 若虞也知晓玉儿在想些什么，当下便也明了了，微微的点了点头，若虞道：“这倒也是像极了皇后娘娘的做风，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李夫人就没有将这事儿到处传去？” 听到自家主子这话，玉儿有些哭笑不得，当下便点了点头：“主子当真是料事如神，这李夫人还当真与其他夫人说了！因为，这李夫人来前同奴婢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我来时遇着了丞相夫人，替你家王妃鸣了不平’，她还同奴婢说，丞相夫人也觉得，主子您太过于可怜了！” 这话一出，若虞是当真笑了！ 这李夫人当真是一个好玩儿的人，果然，只有脑子想得不多的人，才会有无忧的欢乐。 这李夫人这样一做，倒也是帮了若虞一个大忙！ 怎么说呢，皇后不会帮她主动调查这事儿，她是知晓的，那么，如此一来，皇后也定然会想着将这些事情给压制下来，这也是为什么，皇后会直接将李夫人给赶走的原因！ 而李夫人现在到处去与人说她这件事儿，这皇后都借口去看皇帝了，定然也分心不了管后宫这些事情，届时，等到皇后看完皇帝回来后，便直接会听到一大堆官家夫人都知晓她被冤枉的事儿了！ 如此一来，就算是皇后不采取什么行动，都不大可能了！ 当然，皇后也定然会做一些表面功夫，就比如说做一些假证，干扰这件事情的真相被查出！ 不过……这对于若虞来讲，倒也没有什么影响，因为，她现在不就是在调查着那事情吗？等到时候，她将事情调查清楚了之后，再慢慢的将她所查到的那些事情的证据摆上去，让皇后与那些夫人们发现，届时，就算皇后不想还她清白，都不太可能了！ 心中这样盘算着，若虞也在算着应当如何利用起那些女眷了！ 等到她吃完饭之后，便直接开始将这些日子她查到的东西拿起纸笔依次列了出来！ 想着从这上面，来试着能不能再推敲一些东西出来。 赵堇城在知晓若虞那边的情况之后，也放心了下来，于是便直接去了宗人府，想看看曹宗正查出了什么没有。 当他去时，曹宗正刚审完张武。 眉梢微动，赵堇城便问了曹宗正一句：“这张武不是都已经审过了吗？” 看见赵堇城，曹宗正给他行了个礼，然后答：“审是审过了没错，下官在看过先前这张武的卷宗后，又派人去了解过孙文忠的事情，觉得还有些地方疑惑得紧，便又再次审了一下这张武，想着弄得更明白一些。” 微微点了点头，赵堇城勾唇一笑道：“曹大人果然够谨慎，那近日可查到了些什么？” 说起这个，曹宗正便引着赵堇城上座，然后将自己所查到的一些东西，以及方才张武的证词摆在了赵堇城的面前。 “王爷您看，这张武说，这孙文忠先前虽然是渝州的一个知县，但是，他结识这个知县时，是十年前，而且，是在锦城。” “锦城？”听到这话，赵堇城当下便忍不住拧起了眉头：“这锦城可离渝州相隔甚远啊，一个在南，一个在北，他们同为渝州人，又怎会在锦城相识？” “下官也觉得很奇怪。”提起这儿，曹宗正当下便拧起了眉头：“但据张武所言，当年他不过才二十来岁，其妻娘家因一些原因，迁至了锦城，当年其妻带着幼子，听闻锦城有乱，也担心着其母，所以他便自己代妻出行去锦城看望岳家，锦城大乱时，他曾被动，乱的山匪挟持，后来还是这孙文忠给救下来的！” “可本王记得……十年前这孙文忠，便已在这渝州任县丞了啊！”既已为渝州官，又怎么会跑那般远去？ “奇怪便就是奇怪于此处。”拧着眉头，曹宗正便又拿起了孙文忠的卷宗，放于桌面儿上铺好，好方便赵堇城看：“王爷您看，这孙大人的卷宗里，可从未有他去过锦城之记录啊！” 从渝州到锦城这般远的距离，一般的地方官员，都会将自己这一生的行迹写明的，毕竟是为百姓之官，官立之当是谨慎，这些事情都会有一个管辖官员来审查、审核的！ 再加上，当时的孙文忠若是为渝州官员的话，那么，他在那个时候出现在锦城，算得上是擅离职守！这可是得受重罚的！ 而且，他为渝州的县丞，去锦城来回最快也需得一个月，这一个月里，一个官员都不见了，他们都不知道？ 地方官员都是不议事的？ 想到这里，赵堇城当下便也拧起了眉头，这其中有问题，是必然的了，可是……还有一点他也想知道，那便是……为何张武在先前审问他时，他不说呢？ 起身，赵堇城便直接让人带着他去了张武被关的地方。 张武在听到动静后，当下便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抓住牢房的木柱，然后道：“大人大人，小人当真是冤枉的，求您们放了小人吧！” 赵堇城闻声，看了张武好一会儿，然后便又问了一句：“先前审问你之时，为何不说最先始是在锦城识得孙文忠的？！” 张武在听到这个声音后，当下也是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身子抽了抽，然后便答道：“回王爷，当初您们也没有问小人呐，也是今日宗正大人来审问时，小人才想起回答的。” 侧头看了一眼自己旁边站着的曹宗正，赵堇城问了一句：“不知宗正大人是如何知晓这张武是在锦城识得孙文忠的？” 曹宗正闻声，当下便又对着赵堇城拱了拱手，然后答：“下官在查这孙文忠时，便查到了他常去万花楼，还查到，这万花楼的妈妈，便是这孙文忠一直有情分的人！” 有情份？ 半眯着眸子看了曹宗正一眼，赵堇城没有说话，这人的意思，他自然是明白了。 这孙文忠是没有女眷的，若要将其说得可怜一些，他也着实可以说是一个孤家寡人，他虽然后院没有女眷，但是，外头有人也是能够想得通的。 而与他有情的人是一个花楼里头的妈妈？ 曹宗正也知晓，这孙文忠的本事大得有些让人吃惊，怎么说呢，这孙文忠是一个有问题的人，曹宗正知晓，他相信怀晋王也知晓了。 而这曹宗正的情人是花楼的妈妈……要知道，要论打探消息，这花楼里头可是最方便打探消息的！这孙文忠有问题，而与他有关系的妈妈…… “那花楼的妈妈……” 微微颔首，曹宗正答：“下官查到那妈妈后，便就问了她些事情，发现她先前是锦城人士，后因些缘故便来到了京城，在京城开花楼多年。” 这孙文忠可是一直在渝州的，她在锦城开花楼？ 眉梢微动，赵堇城也突然明白，这人为什么会查到锦城去了！ 曹宗正着实是一个细心之人，查到了这花楼妈妈是锦城的，所以便又调阅了一些有关于锦城的事情，虽然锦城相隔甚远，但是，他想要查到有关于这妈妈的事情并不难。 因为，从锦城搬过来也是需要到官府备个案的。 后来，曹宗正告诉赵堇城，他在查这锦州的一些资料后，上头也正好记载了一些关于锦城动，乱时被挟持的一个百姓，而那百姓，又恰好姓张…… 曹宗正当时只是因着一个姓氏，便想到了牢房头关着的张武，因为，这妈妈是与孙文忠有关的，而这张武，也与孙文忠有关，再者……那锦城被挟持的百姓也正好姓武…… 于是乎，他便抱着一个设想来问张武，结果，没想到，他问出了，这张武正是那个锦城被挟持的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当时那个妈妈也恰好是在锦城，而本该身在渝州的孙文忠去锦城，难道是因为那个花楼的妈妈？ 赵堇城这样想着，这或许是一部分原因，但是，光这一点，他觉得，应当还有什么事情被埋在里头没有被他们查出来。 又比如说……这土生土长的锦城人士的花楼妈妈，又如何结识的在渝州土生土长的孙文忠的？！ 第405章 想我了么？ “看来，这其中还隐藏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看了一眼牢记里头的张武，赵堇城问曹宗正：“这人乃是重要之人证，你且好生看管着，本王怕会有人对他不利！” 曹宗正再怎么说也是办了这么多年案的，他从一个小小的九品官一路高升到宗正之职，靠的也是自己的本事！当然是知晓赵堇城这样说是怎么个意思。 微微点头应了下来，正想要说些什么呢，结果牢记里头的张武听到他们的对话时，当下便慌了：“王爷，大人，你们说……会有人对小人不利？不应该啊，小人一直小心谨慎的，不敢得罪谁，谁会对小人不利？” 说着说着，张武哭嚎道：“小人家中还有妻儿老母，若是小人出了什么事儿，小人妻儿老母又当如何？求王爷，求大人救救小人，救救小人呐！” 是个人在这种情况之下都会害怕，这张武也不过是一个寻常的百姓罢了，他害怕，也是自然的。 赵堇城理解，但是，理解紧理解，他也不会与他多说些什么，只是看着牢房里头的张武，然后道了一句：“本王想要知晓的事情，需你如何告之，这样本王方才知晓当如何保你，若是你有所隐瞒，耽误了本王查案的进度，本王即便是想要保你，也不知用何法来保！” 张武闻声，当下也听明白了，连忙点头应道：“小人知道，小人知道，王爷想要知道什么，小人定会如实禀告！不过小人的恩人……也就是孙大人，他之事儿，小人知晓得甚少，但是，小人能感觉到，孙大人是对王爷有所隐瞒的，就像他曾让小人来京城谋生，千叮万嘱不让小人同人讲小人曾识得他！” 前头也说了，张武是一个寻常的百姓，他的心思哪会那般的弯弯绕绕，如今恩人已死，恩人也无家人，即便是恩人有什么，也牵连不到谁，但是，他就不一样了，他若是没了，家中妻儿老母无人照料，又怎么活得下去？ 赵堇城自然也是明白的，不过，他也并未多说些什么，只是轻轻点头，对着他身边的曹宗正使了个眼色，曹宗正会意的点了点头，便去吩咐了一下手下的人轮流守着张武。 当然，目的就是为了保张武的安全！ 待事毕，赵堇城便与曹宗正离开了这里。 等到出了牢房后，赵堇城便直接问了曹宗正一句：“那孙文忠的死因，可验出来了？” 拱手对着赵堇城行了一礼，曹宗正答：“倒是验出来了，只是……” “只是什么？”曹宗正像是不知晓怎么说一般，听到赵堇城这问时，还愣了一下。 赵堇城自然也是看在眼里的，微微拧了拧眉头，便听见曹宗正答：“王爷还是亲自去瞧瞧那份文书吧！” 文书……即验尸官对孙文忠的死因文书。 微微颔首，赵堇城在曹宗正的引领之下，便去了他办事的地方。 曹宗正请了赵堇城上座，随之便将验尸官呈上来的东西寻了出来，递到了赵堇城的面前，赵堇城大致也猜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复杂，不过片刻，便又恢复了常色，他伸手接过，看着上面的内容，表情越发的凝重！ “所以说，这是一桩不太可能的死亡事件？” 后退了一步，曹宗正对着赵堇城作了一礼：“案发时，牢房里头也是有人看管的，但也未曾有过人来探视过孙文忠，因着只是闹事的官员，并无什么重罪，这宫里头也乱，下官对孙大人也是派了些人手保护着的。” 保护？ 看着曹宗正，赵堇城没有说话。 曹宗正便又继续道：“里头只有张武一人看守着，中途倒也未曾离开过，外头下官也是派过人手看管着，应当也无外人进出。” “那宗正大人的意思是……他是自己将自己迷晕，然后自己将自己捂死的？” 上面的结论是说，孙文忠是先被人迷晕，再窒息而亡的，这种结论倒也是能说得通，毕竟这孙文忠也没有什么外伤。 而那迷药……是验尸官在牢房外的一丈远被发现的！ 这便也就能够说明，这并非是孙文忠自己所为，你想，一个被迷晕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将自己给捂死？而且……还能在被迷晕后将那迷药的残留之物给扔到离牢房一丈之远？ 好吧，即便是孙文忠是想误导他们查这件案子，事先前那些扔出去后再用别的法子迷晕自己，那么，他又是怎么做到晕过去还捂死自己的？ 再者……即便是他做到了，是一边对自己使用迷药，一边捂死自己，在这种情况下，他为了确保自己不能活命，也会用力捂住他口鼻的，那么，如此一来，他那脸上也定然会留下些痕迹，可是……并没有啊！他反倒是走得挺安详的，什么伤啊痕啊的，都没有！ 如此一来，这孙文忠之死也只能是他人所为。 而这他人……最大的嫌疑人，便是张武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当真是张武，依旧先前他们查到的事情，以及张武自己阐述的事情来看，这孙文忠再怎么说也是他之恩人，他这是在恩将仇报？ “王爷，现在咱们……” 抬手打断了曹宗正的话，赵堇城道了一句：“你且好生关注着张武的动向，这孙文忠之死，你再去查查近些日子来与他接触过的人，因何事而接触，本王觉得，他这人背后，应当还会有则故事才对！” 也说不定……这孙文忠背后还有一个人，而那个人，也极有可能是皇后身后的那个人！ 这件事情，赵堇城自然是不会同曹宗正说的，于是，他便也只是与他说了这些。 曹宗正也自然是明白王爷的意思，当下便拱手行了个礼，然后开始出去吩咐下去。 赵堇城瞧着那份文书，幽深的眸子转动着，却又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就这孙文忠的死法，倒是像极了牢记的某种死罪犯死的手段！ 就是那种，将油纸打湿后，再一层一层贴到人脸上的那种…… 这种刑罚，对于那种犯了死罪，但又会念及一些人家的功勋，给予的那种安乐之死，这若是用在别的死刑犯上头，那也是没有什么可说的，可是啊……这孙文忠至死前，他们也没有查出他的什么罪啊！怎么就这样没了？ 想到这里，赵堇城也深知，这也并非是他们表面上看起的那般简单。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孙文忠，得罪的人到底是谁？亦或许说，他是知晓谁的秘密，所以便才被人灭口的？ 就现在的情况来讲，这张武是凶手的可能性极大，先前查那张武时，可还漏掉了些什么？ 想着这些，赵堇城当下便忍不住拧起了眉头，不过话又说回来，为什么……这些人会对孙文忠下死手？难不成就是因为……他将人给关了起来，而孙文忠背后的人害怕他从孙文忠的嘴里问出些什么吗？ 这个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 在宗人府坐了一会儿，赵堇城便回去了。 离开了宗人府后，赵堇城还是去看了看别的官员，虽然他将自己身上的朝事都分出去让那些官员处理了，但是，遇到那种比较大的问题，还是须得他自己亲自处理的。 所以，赵堇城便去了偏殿转了转。 那些官员在瞧见他时，都毕恭毕敬的对他行了个礼，赵堇城颔首，便道：“近些日子辛苦各位大人了。” 百官们在一起，刚开始的时候虽然怨念比较深，也比较大，但是，后来思及宫里头发生这么多事情，倒也是慢慢都理解了，只有个别胆子比较肥的，皇后那一边的人，会偶尔挑起一些纷争。 不过，这丞相倒也是一个极为明事理的人，所以，基本上都被丞相给压了下来！ 赵堇城在看过那些文书后，便作了批示，之后便对着各位大人道了一句：“接下来的一些日子，可能还是得劳烦一下各位大人，近来宫中事多，本王也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如今丞相大人在此，各位大人若有什么疑惑之处，倒可多同丞相大人一道儿沟通解决！” 前些日子也是赵堇城太忙，没有顾虑到那般多，但是现在么，该说清的事情还是说清楚些比较好。 丞相也是一个德高望重的，同他商议，大臣们自然也是没有什么异议的。 赵堇城之后便又与丞相一同商议了一些事情，之后便又离开了。 想到还在被禁足的那个人，赵堇城之后便又去了若虞那里。 他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暗了，若虞正坐在院子里头乘着凉。 “本来以为娘子一直被禁足着会焦急得紧，如今这一瞧，你倒也是挺享受的啊！”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若虞先是一惊，后来，脸上便慢慢的浮现着喜悦。 起身提着裙子小跑至赵堇城，伸手去抱他的腰，扑了个满怀。 被自家娘子这般热情的反应吓得一愣，不过片刻便反应过来，伸手摸了摸若虞的脑袋：“娘子这是怎么了？许久不想为夫了？” 第406章 怎么会想得这般周全？ 本来也只是揶揄自家娘子的话，可谁知怀里头的人居然直接点了点头：“嗯……可想了！” 他们也算是两年夫妻了，赵堇城一直记得，自家娘子向来不是这样一个会主动说想他的人，今儿……这是怎么了？ 突然间，赵堇城生了一个不太好的想法，脸色也变得凝重了一些，轻轻推开正抱着他腰的人，然后担心的问了一句：“这是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听到赵堇城这话时，若虞有些哭笑不得：“你怎的就想着会发生什么事儿？难道我想你就不能作真的？” “娘子向来不会是这般主动的人。”摇着头，赵堇城继续道：“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若是无事，娘子怎会……” “只是突然想起来你待我的好。”拉着赵堇城的手，便往旁边的石桌边走去，她领着他于石凳旁坐下，然后自己也坐在了旁边的石凳上，继续道：“今日忆起些往事，突然发现，若是对自己在乎的，爱的人一直端着的话，以后定会生出遗憾的！” 说着这话的时候，若虞是很平静的，但是，她的平静，到赵堇城这儿瞧着，倒是有些心疼了，微微拧眉，赵堇城拉起了若虞的手，轻轻捏着：“娘子这是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就先前啊……母亲的事情啊，老头子的事情啊，还有……祖母的事情……” 赵堇城知晓侯府的事情，那件事，定然会是自家娘子心中的一抹伤，他不敢去问，不敢去碰，怕她伤心，亦怕她难过。 毕竟事情已经过去四五年，他想着，自家娘子经过这般久的时间，应当也在慢慢痊愈了，所以，他也觉得没有必要再去问她，因为……都快要结痂的伤了，他若是再问的话，就像是指着人家的伤提醒着人家：“瞧，你这伤好深的哎，当时肯定疼得要死吧！” 然后再勾起人家本来都快要淡忘的往事！ 也正是因为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赵堇城从来都没有问过她，他待她好，除却他真的疼惜她之外，也想让自家娘子觉得，她是值得的！ 不过……今日好好的，又怎么会忆起那些他问都不敢问的往事来？ 细而想来，自家娘子这一生，也着实是坎坷的！ 若虞瞧着赵堇城脸上的表情，当下便也知晓了他心疼着她，当下便忍不住笑道：“你作什么这个表情，放心啦，都这般久了，虽忆起还是有些难过，但是，想想现在，我还是会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呀！” 本来应当是他来安慰她的，结果……这下反倒是被娘子安慰了！ 赵堇城瞧着若虞，有些哭笑不得，伸手直接将人给拉进自己怀里，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问：“怎么好好的便忆起了往事？这等难过伤心的事还是莫要再忆了，多想想咱们甜蜜的事可好？” 听到这话时，若虞当下便甩他一个白眼：“咱们甜蜜之事有多少？” 这话问得赵堇城一噎…… 好似还当真……不多！ 有些尴尬的侧了侧头，赵堇城道：“娘子可细想，咱们未来还那般久，你以前没为夫的日子，也不过是你人生中的五之一成罢了，咱们日后那般长，定是回都回忆不完的甜蜜！” 听着这生硬的解释，若虞当下便也崩不住笑了出来。 赵堇城听着自家娘子这笑声，倒也是松了一口气。 “你这话说得也挺对。”看着赵堇城，若虞甜甜一笑：“但是啊，人生有苦有甜才算完整，也只有在经历过苦处之后，才会更加珍惜甜蜜，难道不是么？” 还当真是这个道理。 看着自家娘子，赵堇城笑了。 若虞瞧着赵堇城的笑容，他深邃的眸子里头带着闪闪的光，若虞瞧着，倒也是出了神。 其实……他与她相伴两年，怎么可能没有甜蜜的事情？ 譬如她被安玉容绑至竹屋时，他奋不顾身的去救她；譬如她一直心心念念想要查清楚侯府真相，想还老头子公道，他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之下帮她完成了；又譬如每次遇到危险时，他总会冲出来保护她，且不说远了，就说说先前与匈奴他们一战时，他不也一直守在她身边的么？ 虽然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是……他们共同经历的事情也不少啊…… 若虞也知晓为何赵堇城从来没有问过侯府的事情，当初因着也有许多事情傍身，她也没有时间去想别的，也许是因为最近被皇后禁足于此的原因，让她变得格外的闲，一个人啊，闲下来的时候，便会胡思乱想，想要忆起往事，也是极有可能的！ 今日赵堇城来寻她，她便也知晓，他这时也暂时闲下了，于是，这个夜晚，赵堇城陪着若虞用过晚膳后，便陪着她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星星，听着她说她以前的故事…… 若虞也在这天晚上，将自己自小到大的事情都一一说给了赵堇城听。 虽然那都是些不太美好的过去，但是，赵堇城却很是高兴，因为，她将她以前的事情都说与了他听，而他，也了解到了一个完整的她，于此，赵堇城能不开心吗？ 当然是开心的！ 说起以前的事情，若虞忆得更多的，便是她的父母亲，明明也是两个相爱的人，却因为种种原因，让他们硬生生的分别的十六年！ 而十六年后再寻回她母亲后，却又因为种种的原因，让父亲对母亲不得不隐瞒一些事情！ 这些事情若虞其实都知晓，只是吧……因着害怕母亲会多担心她，所以，若虞并没有将这些事情说出来。 而母亲他们也自然会认为，她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赵堇城在听完自家娘子这整个故事后，当然，多的也只是心疼她。 从她说起她在侯府之前的事情，便也能看得出来，他那个无缘谋面的岳母，当真是将他家娘子教得极好！ 她懂事又聪明。 原本也没有多少忧虑的小姑娘，被带进侯府后，却也因着家里头的原因性子也慢慢的改变了。 再后，这侯府出事，她又辗转到安易山府上，虽然那时他是她舅舅，却也害怕受到她的牵连，只愿让她于他府上做一个奴婢！ 从一个天真的小姑娘，到一个什么阴狠手段都见过的人，这个过程……有多么的残忍赵堇城不敢想。 其实……他多致也明白，或许这个过程，就犹如他不曾与父亲去过战场时，觉得人命当真是值得珍惜的一般，在去过战场后，他才发现，先前都是纸上看到的东西，远不及实战上的血腥，那战场，就犹如人间修罗，每一场战役下来，伤亡至少都是上千…… 女人之间的宅院战争，虽不及战场上的那种果断，但是……阴险的计谋啊什么的也是…… 今夜若虞同赵堇城说过很多，说得多了，她也似是累了，于是，便在赵堇城的怀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月色皎皎，映在她的脸上，赵堇城一直知晓，他家娘子是极美的，而在先前未得侯府庇护之时，这张脸，估计也给她带来了不少的麻烦！ 先前她在安玉容的身边，又是怎么过的呢？ 想着，赵堇城还是十分的心疼她，抱着她在院子里又坐了一会儿，感觉到她睡得更沉之后，赵堇城便直接将人抱进了屋子里。 之后赵堇城便又问过玉儿一些关于她在侯府里头的事情。 赵堇城方才知道，虽然方才自家娘子同自己说过一些，但是，她也只是说了一半而已，原来，她曾经的遭遇，她也只是同他说了一半。 “王妃今日乏了，你且好生照顾着吧，这几日……多带她做一些能令她开心的事情。”拧眉看了一眼内室，赵堇城目光未移：“本王近日诸事恐会繁多，她禁足之事，本王会想法子解决！” 到底是这院子小了，赵堇城想让她散心，地头也不大，能散什么？现如今他还需得快些让皇后解她禁才是，至少……她瞧见的东西多了，想的事也会少了…… 在吩咐完玉儿这些事儿后，赵堇城便直接离开了这里。 夜半去寻皇后自然是不可能的，所以，赵堇城打算明日一早便去寻皇后。 皇上那头的事情他还未来得及去瞧，于是便又去了一趟皇帝那里。 疏影已经衣不解带的照顾了皇帝好几日，皇帝情况也越来越差，赵堇城瞧着，当下也忍不住拧了眉头。 疏影在瞧见赵堇城的时候，倒是直接道了一句：“若皇上他……日后的事情便只得劳烦王爷按照皇上先前与您说的办了！” 先前…… 赵堇城闻声，也是觉得意外得紧，皇帝知晓自己身子不行了，也提前与赵堇城说过宫中的事情，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皇帝会同疏影说？ 瞧着怀晋王没什么反应，疏影也知晓他还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环顾四周，她悄悄的又塞了赵堇城两封信，然后道：“这是皇上七日前所书，命我在他去后交由您，只是现在这情况……怕是要提前给您了，这一封是皇上给您的，另一封……” 疏影未说，但是赵堇城也明白，是要给安玉容的。 什么时候……他做事也会提前做得这般周全了？ 第407章 臣怀疑您！ 从皇帝那处离开，赵堇城倒还觉得有些惆怅，这好好的一个人，当真是说不行便不行了！ 最近忙的事情太多，赵堇城倒是忽略了一个特别重要的事情！那便是……这皇帝病情加重的原因！及……到底是谁人所做！ 毕竟……这事儿与皇后没有什么关系，如此，那这定然是另有其人，若是这个人他一直没有找出来的话，倒也会成为一个极大的隐患！怎么说呢？这人听命的人并非是皇后，他能够在他们众多耳目面前给皇帝投毒，这人的能力如何，不用想也知晓！ 跑去寻来了胡院正，赵堇城拧着眉头，环顾了一下四周，瞧着四周没有什么人后，便直接问了胡院正一句：“你且老实与本王说，皇上这情况突然变成这样，可否是因为又有人向他……” 剩下的话，赵堇城并没有说出来，胡院正也不是傻的，在听到怀晋王这话的时候，当下便也反应了过来，微微点了点头，胡院正道：“如王爷所想一般，老夫为了确保这事儿的可信度，这几日也一直在注意着这事儿，按常理来讲，若非是有人再行投毒之事儿的话，这皇上……断然不会这般严重！” 得到了胡院正的这话，赵堇城便也明白了。 转身，便直接去寻来了大内官，调查了一番皇帝身边的近侍！ 而这近侍当中，便有两人的名字格外熟悉，一个是别风，一个是欧阳志！ 别风是皇帝身边的人，而欧阳志，又是皇后身边的人。而这两人的名字……赵堇城是一点儿也不陌生，因为……他们也是先前调查疑是与舞儿有私情的人！ 结合着舞儿所说的话，赵堇城再来推敲一二，这两人的可能性倒也是极大的，因为……舞儿曾与若虞说过，她的存在，会妨碍到那名侍卫的前途，若是结皇帝下毒也算是一种给自己升迁的机会的话……这也未尝不可！ 可是……会是皇帝身边的人吗？可这别风是皇帝自己提上去的啊！难不成是皇后身边的欧阳志？可是……瞧着皇后那模样，也不是她让人下的手，这欧阳志既然是皇后身边的人，那么，她手下人做事儿，她这个正主会不知晓？ 还有……赵堇城尤还记得，疏影宫外倒也有一个守宫的人，名唤别旭……这个“别”姓，也着实是不常见的，而他……与皇帝身边的别风，又有什么关系？ 这三个人，看起来好像并没有什么关系，可是，仔细瞧瞧看看，又好似有着什么联系，微微拧了拧眉，赵堇城便跑去查了一下这三人的具体资料。 因着这些事情他基本全交由左立他们来查的，所以，他们三人的具体资料他还不清楚。 赵堇城先是安排好了人守好皇帝这里，便又跑去调欧阳志他们三人的详细个人卷宗。 他去调完那些卷宗后，发现，这别风与别旭两人是亲兄弟，而欧阳志与他们……乃是同一期被选上的侍卫！ 这三个人……怎么就这么多的共通点呢？ 赵堇城微微拧眉，看来，榆儿的那件事情，与那孙文忠及皇上被人再次投毒的事情，应当是一个人谋划的，如此一来，那人在这些事情得逞之后，一直都没有什么行动，那个人……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想到这里，赵堇城便有些头疼！ 莫不是因为那个人觉得这样戏弄着他比较好玩，所以……便故意这般？ 心头一阵阵发闷，赵堇城又再细看了一下三个人的卷宗。 但是，有一点赵堇城倒是注意到了，这欧阳志……是锦城人士！ 看到此处，赵堇城便又去翻了番那别风与别旭的，发现这两兄弟是渝州，这渝州与锦城，到底是有什么关联？ 犹还记得，赵堇城查了这孙文忠的卷宗，又从曹宗正那处听闻，那孙文忠先前可是擅离职守过的，他先前在渝州任职县丞之时，便悄悄的去过锦城，然后还救过张武！ 而这欧阳志，又是锦城人士！莫不是……他去锦城，是为了这欧阳志？可是……关于这一点，赵堇城也并没有什么证据，全都凭自己瞎猜。 怎么说呢，这欧阳志与那孙文忠有没有关系，他都还尚未可知，如此，他所想的这些，也没有什么可以依据的！ 全都是凭他任意想象的罢了！ 虽然说，赵堇城对于此次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可是啊……他总觉得，这事儿万不会这样简单，而且……他所想的那些，也是极有可能的！ 看来，他还必须得派人去一趟锦城与渝州了！ 可是……这锦城与渝州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虽然这锦城与渝州地处一南一北，不过好在，京城离这两处的距离都是一般近，因为，正恰在这两处的中心位置。 但是，他若是派人去，就算脚程稍许快些，来回时间也需得十日，再论上查的话…… 这许又会是一个月时间，而这一个月，榆儿当如何？总不能让她一直在那小院子里头呆着不让她出来走动吧？ 这件事情，倒是有些难办，不过，再难办的事情，只要遇到若虞，赵堇城便不会任由它一直难办下去！ 就譬如说现在！ 赵堇城于次日，交办好自己今日需要让人办的差事儿后，便直接去了凤鸾殿寻皇后。 皇后瞧着时辰，差不多也当是去看皇帝了，正打算出宫呢，结果便听到有人通传，说是怀晋王来了！ 想起前些日子怀晋王来寻她时说的那些话，皇后当下便忍不住拧起了眉头，讲真的，她并不欢迎赵堇城！那个人太精，也太难缠，而且……皇后也知晓他今日来此的目的！ 他选择在这个时候来宫堵她，皇后就算再不想见他，也不得不出面！ 红鸾也自然是看到了自家娘娘那脸上为难的神色，微微拧了拧眉，然后便又问了一句：“娘娘，要不然……奴婢去将他打发了？” 听到红鸾这话，皇后却突然被逗乐了：“人家好歹也是一个位高权重的人，会被你就这样给打发了？” 答案显然是不可能的啊！ 叹息了一声儿，皇后摇了摇头，摆手，然后道：“罢了罢了，你去请他进来吧！” 红鸾闻声，稍许愣了一下，最终还是应了一声儿，出去请人进来！ 赵堇城一进来，便瞧见皇后正在坐在桌边喝着茶。 他拱手对着皇后行了一礼，直接开门见山的道了一句：“臣来此所为何，想必皇后娘娘也是知晓的，您且直接说，这事儿您打算如何作处理吧！” 倒也是一个话说得特别直白的人！ 皇后本来还想装装傻，再拖一拖这人的时间的，毕竟，像赵堇城这样的人，现在时间可是紧得很呐，压根儿就是不允许他浪费的那种！ 如今这人竟然直接这样说，她若再去装疯卖傻，反倒是不太合适了！ 看着赵堇城，皇后万分为难：“如今这情况想必王爷也是知道的，倒也不是本宫不愿意放皇嫂出来，只是……下头的人，总应当给个交代吧？” “皇后娘娘说得没错。”早便料到了皇后会这样说，赵堇城一点儿也不惊讶，直接问了一句：“那敢问皇后娘娘，这后宫是否不论是谁人犯了此等罪人，只要有那嫌疑，都应当先被禁足起来，待查清楚之后，再行处理呢？” 皇后也是没有想到，赵堇城会直接说这么一句话的！ 本来，皇后是料着这赵堇城定然会直接开口让她放了他王妃来着，这样一来的话，她还可以拿很多理由去塘塞他的！可是，如今这人并没有这样做，反倒是问了这么一件……压根儿就不用问的事情，这是怎么个意思？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不会相信怀晋王会就这样放弃为他王妃说情的机会，但是，她也着实想不出，赵堇城说这话还有什么目的。 人家正在等着她的回答，萧后也知晓，若是不答的话，那是万万不可的，再三思量过后，萧后觉得，这应当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多大的影响，便也就直接顺着赵堇城的话意点了点头。 而赵堇城在看到萧后点头后，当下便又问了一句：“即便是皇上在这儿，也是如此吗？” 萧后：“……” 呆滞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的点了点头：“自然！” 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答应，赵堇城这又连忙后退了一步，拱手对着皇后行了一礼。 被赵堇城这样的反应弄得有些茫然，但是，她也未再说些什么，只是等着这人接下来的话。 再后，赵堇城又在那头站得笔直地道了一句：“已逝安贵妃之死乃为人投毒所致，先前皇上命臣查办此案，倒是让臣查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事，皇后娘娘可愿听？” 安贵妃…… 萧后闻声，脸色立马便变了。 还未等到开口说些什么，那头的赵堇城便直接道：“承皇后娘娘之言，臣查出，安贵妃的寝殿中留有属于皇后娘娘的珠钗，此乃证物，臣斗胆，现疑皇后娘娘谋害先安贵妃！” 第408章 有一腿 事实证明，还是皇后要嫩些，遇到赵堇城这种老姜！ 虽然说，赵堇城并没有直接说害死安贵妃的人是皇后，但是，人家在现场找到了她的珠钗啊！ 萧后自己做过些什么，她自己心头清楚，本来以为，那件事情过了这般久，应当也不会有人提起，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赵堇城现在却将那件事儿给搬了出来！ 赵堇城现在并没有拿证物同来萧后现在也是完全可以拒绝的，但是，倘若她拒绝之后，那人直接将证物拿了出来，她当真被禁于这凤鸾殿子，那可不太妙了啊！毕竟……有些事情，她还需要亲自去做，况且，她自己也害怕，若是自己当真被禁足了，那么，又有谁全来帮他？ 这个赌，萧后并不敢打，虽然她是这后宫之主，但是，只要涉及到那种身份较高之人的人命，即便她是一国之母，一样可以被赵堇城禁足于这凤鸾殿之中！ 再者，方才那话也是她自己说的，是她自己说，犯了事儿，即便是皇帝，也得按照规矩来！ 她虽为皇后，但是，一个连天了都等同的事情，她一个区区皇后又算得了什么？ 赵堇城也是诚心的想要让她解除掉怀晋王妃的禁足，这人也是，为了让他家娘子自由，还当真是想弄个鱼死网破？ 皇后虽然恼赵堇城的此等行为，但是，于情于理她也说不得他些什么。 缓了一会儿，皇后微笑着看着赵堇城，然后道：“怀晋王想查之事儿便继续查吧，至于怀晋王妃……区区一个宫女而已，能做得子什么？现在皇嫂到底是在皇宫，在本宫的地盘，又怎能委屈了她去？” 说罢，便伸手招来了红鸾：“红鸾，快，去传本宫懿旨，解了怀晋王妃的禁吧！” 红鸾是知晓自家主子这是逼不得已的，但是，就现在这情况来讲，红鸾也做不了什么，虽然对于自家娘娘这决定不太喜欢，但是，她们现在也别无他法啊！ 赵堇城也不打算浪费时间与她耗，他此行的目的也就十分口简单，想要让自家娘子自由罢了！ 如今他这目的也都达到了，其他的事情，他倒也不是很想管！ 本来皇帝是没有派他去查安玉容的死因的，只是他当初觉得有些奇怪，致瞧了一些罢了，后来便寻到了一枝珠钗，那玩意儿他派人去查过，是皇后的，那个时候的皇后可低调了，当时赵堇城查到的时候都有些吃惊，后来又发生了许多事情，他也未顾虑其他，再者，当时安玉容的事也发生过许多事情，也不适合他说什么所谓的真相，没想到，他先前查到的那点线索，在现在竟然也派出了用场。 就以皇后的这一退步来讲，那安玉容所中之毒，也就是皇后所为了，毕竟，她这是做贼心虚嘛！ 皇后这头松了口，赵堇城也没有必要再在这里呆下去，于是乎，便直接谢过了皇后，行了一个礼，赵堇城便直接退了出去。 等到赵堇城出去后，正恰遇到了吩咐皇后懿旨后回来的红鸾。 红鸾在瞧见赵堇城的时候，那眼神阴冷得，就恨不得撕烂他似的！红鸾眼中的恨意，赵堇城民自然是看见了的，不过，他倒也未在意她。 如今娘子得了自由，有些事情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去提醒一下她。 而彼时的若虞正听着皇后那头传来的懿旨，听到她自己被解禁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过来。 因为，若虞是知晓皇后有多么不想让她在宫头胡意走动，所以，她都已经想好了，再在这院落里呆上一段时间，可是，没曾想到的是，她不过就昨夜睡了一晚，便就成了…… 玉儿在旁边瞧着自家主子这般，有些不解的推了推自家主子：“主子，您这是怎么了？您这都自由了，何故还如此愁眉苦脸的？” 在听到玉儿这话后，若虞这下才反应过来，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儿，若虞便道：“什么叫愁眉苦脸啊？你家主子这是吃惊！你说，这皇后费了极大的劲儿才将我给禁足，如今，那名唤舞儿的宫女，她的事情都还没有查清，甚至是皇后查都还未开始查，便直接将我给解禁了，搁你你信吗？反正我是不信的！” 着实是不能信的！ 这皇后一天到底是在想些什么？怎么一会儿便是一个样儿？ 不太明白这些，本来若中是想拉着来传皇后懿旨的宫女在个清楚明白的。 可是，谁知道那小宫女在传了那旨意后，便直接离开了，这下便只有若虞呆在原处想这种想不明白的事情了！ 玉儿正想开口为自家主子解释着些什么呢，她希望自家主子莫要再纠结这些个没什么用的事情。 哪知她这还没有开口呢，便听到了门口有着动静，定眼一瞧，便瞧见了王爷从那头进来，而先前一直守在门口的禁军也都撤开了。 屈膝对着赵堇城行了个礼，玉儿便特别识趣的下去了。 赵堇城瞧着自家娘子那不解的模样当下便笑了：“既已过去，娘子何故执着？” 看着在自己身边慢慢坐下的某个人，若虞当下便直接对着人翻了个白眼儿：“你这话当真是有一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你想想，这皇后都是费尽了心思想要把我给禁于此 ，结果，我还什么都没有向她透露着呢，她便直接将我给放了，你说……我能不想弄清楚具体情况吗？” 赵堇城闻声，眉稍微微一动，还别说，就是想知道！ 知晓自家娘子心头所想，赵堇城也不想瞒她些什么，于是，便将自己去凤鸾殿之事儿都告诉了若虞。 本来赵堇城是以为，待自家娘子知晓这事儿后，定然会说他些什么来着，可是，他将这事儿告诉了自家娘子后，娘子非但没有说他些什么，反倒是夸了他一句：“你怎的就这般聪明？” 这句夸人的话，赵堇城听着还是挺高兴的，只不过……高兴未持续多久，他便突然反应过来，娘子这意思怎么有点儿像……她以前一直觉得他蠢似的？！ “若你当真是那般与皇后娘娘说的，而她也明明有很多理由可以回拒你的，但是一听说你寻到了她一支珠钗，便将所有的都吞回了肚子，如此一来，便也能够说明，这事儿定然是她一手策划的！” 如若不然，为何赵堇城就稍许那般一提，她便改变了所有的主意？ 看来，皇后也是拿准了，她需要自由，而赵堇城更希望若虞自由！ 赵堇城去寻皇后，皇后也知晓，赵堇城去寻她也就是想作条件，没有真的想要将这事儿给硬绷下去！ 到底是两个人都有了自己的想法，而正恰这个想法都聚在了一起，故……皇后才会答应解了她的禁！ 只是……让若虞觉得奇怪的是，当初明明这萧后一直都很低调的，而安玉容虽然嚣张得紧，也未惹到过这么一个不怎么起眼的人，又是什么原因，让萧后对安玉容下死手了呢？ 难不成就是因为她早便看出了皇帝对安玉容的情谊，害怕皇帝将那后位给安玉容，所以便对安玉容动了手？ 虽然……这个可能性还是有的，但是，若虞觉得还是有些奇强！ “这事儿你这样与皇后透露了，那么，玉容之事儿便不再与她追究了？” 虽然安玉容若虞到现在还是喜欢不起，不过……到底也是熟悉的故人，她都知晓子害她的人是谁，若是直接放过那人的话，若虞的心头还是会有些不舒服。 “娘子是想为安贵妃报仇？”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这话的时候，还觉得有些意外。 若虞闻声，当下便翻了个白眼儿，死鸭子嘴硬道：“报什么仇？如我这般公平正义之人，既已知晓了真相，若不将其挖开，反倒是任由别人将其埋了，那可怎么行？” “哦……”轻轻的点了点头，赵堇城道：“可昨夜娘子有与为夫说，先前在渝州的时候……” 话到此处，赵堇城未再说了。 若虞有些不太明白赵堇城这是怎么了，侧头看了看他：“我在渝州怎么了？” “娘子自幼是在渝州长大的？” 怎么突然间问这个？若虞虽然不解，但还是给了他回应，轻轻的点了点头，若虞道：“对啊，在与爹爹相认前，一直与娘亲生活在渝州，你突然问这事儿做什么？” 不太明白赵堇城这样的反应，若虞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结果便听到了赵堇城道了一句：“娘子可还记得咱们昨日查到的那三名侍卫？其中的别风与别旭……便是渝州人士！而另一人，是锦城的！” 有两个人是渝州人？若虞有些意外，但是，更意外的是……赵堇城好好的怎么又扯上锦城？ “那两人是渝州人有什么奇怪的吗？还有，怎么好好的，又跳到了锦城？这一南一北的，相隔甚远，这又有何关系？” 赵堇城将孙文忠与锦城渝州都有关系之事儿告诉了若虞，若虞听后也是震惊得紧。 “这孙大人竟还与花楼妈妈有一腿？” 第409章 不护面子了？ 赵堇城将这事儿说出来，若虞若是说不吃惊，那是假的！ 这孙文忠好歹也是一个朝廷命官吧，怎么就…… 倒也不是若虞瞧不起花楼妈妈，只是因为……按照这一般人的思路来讲，是不可能认可花楼妈妈的！ 而孙文忠……其家庭虽然算不上什么高门，但是，他在未为官时，也不是那种穷酸的穷秀才，按照这样的思路而言，家里断然不会让他与一个花楼的人有所牵连，更何况……在十年前时，这孙文忠都已为了渝州的县丞！ “那花楼是开了多长时间了？” 突然间，若虞问了赵堇城这么一句。 虽然被自家娘子这突然问出来的话问得有些愣，但是，赵堇城还是很快的便反应了过来，看了自家娘子好一会儿，赵堇城道：“有七八年吧！” 微微点头，若虞想了想，然后又问了赵堇城：“那你说……在这花楼妈妈未开花楼之前，是否也是一个良家女子？” 若虞的这一问，倒是启发了赵堇城的思路，若是这花楼妈妈先前是良家女子的话，那么，她与这孙文忠有所牵连的话，倒也是很正常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既为良家女子，又何故身染青楼？ 这一点，光靠自己想，是想不明白的，所以，若虞便帮赵堇城立了几个点，让赵堇城去好生查一下。 若当真如赵堇城所猜想的一般，这皇帝被下毒的事件，那小宫女之死她被嫁祸的事件以及……宗人府里那孙文忠被人谋害事件乃是一人所为的话，那么，这三件事，可都得归为一类，一块儿查了！ “这宫中除却这三件事情，就没有别的异动了吗？” 侧头看着赵堇城，若虞问。 赵堇城闻声，看了自家娘子好一会儿，然后微微的摇了摇头：“这也是为夫觉得纳闷儿的事，若是按常理来讲，这本不应该的，那个人在背后做了这般多的小动作，也不应该只是在旁边光看着咱们收拾这些烂摊子才对！” 这一点，若虞很是认同。 “那你觉得……这三件事，皇后有参与吗？” 既然那个人是皇后身后的人，即便是皇帝被人下毒之事儿皇后并不知情，那么，其他两件事情呢？ “若光是从表面上来看的话，那小宫女舞儿之事儿应当不是，至于孙文忠……这还尚未可知。” 到底是在宗人府发生的，而那时，皇后也处理着后宫的事儿，抽不了身，自然是顾及不到宗人府里头发生的事，可是，这也并不代表，宗人府的事情与好毫无关系！ 明白了赵堇城的意思，若虞也沉默了，细细的想了想近来所发生的事情，当下也忍不住拧了拧眉头。 讲真的，这皇后也着实要比先前的安玉容难对付得多。 先前与安玉容对立之时，至少她也还知晓安玉容的不少秘密，若当真要硬碰硬的话，若虞也不一定会输！ 但是，这萧后却不一样啊！她太会伪装自己，而且，她这人的真正性子，若虞也不了解，再加上……这皇后……到底还有什么可图的？高于众人之位？ 不对啊，与其助别人得到高位，然后自己居于人下，还不如直接将她与赵堇城干掉，然后拥好永儿，自己挟天子以令诸侯？ 这人到底……怎么想的？ 而她现在唯一能想出来的，便是，那个人对于萧后来说，定然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可是，那个人又是谁？ 想到这里时，若虞还是觉得有些许头大，这事儿可比她以前所遇到的那些难办得多啊！ 赵堇城也自然是瞧见了自家娘子那反应的，当下便有些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儿，然后便伸手捏了捏自家娘子的手：“想不明白便莫要再想了，咱们先将能想到的，以及能猜到的先查了，来求证，届时，船到桥头自然直，还怕查不出真相吗？” 细细一想赵堇城的话，他说得倒也是没有错的，轻轻的点了点头，若虞又问了他一句：“如今猜到这一部分的内容，你打算先做些什么？” 听到自家娘子这话时，赵堇城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不过片刻，便回过神来，微笑地看着她，然后道：“为夫已经派人去锦城以及渝州了，让他们先查查这花楼妈妈与孙文忠的底细，毕竟……光看宗卷上的话，是看不出什么的，到底是锦布上的东西，作作假，也是极有可能的不是？” 毕竟……孙文忠身后也是有人的，而就以现在的状况看来，那孙文忠身后的人，身份也定然不简单，不然，像卷宗这东西那般严苛的，都能够让人做了假，这还不足以说明，孙文忠身后那人的势力之强大吗？ 当然是能说明的！ 若虞也自然是明白赵堇城的意思。 当下便又问了赵堇城一句：“近来因着皇宫里头的一些事情，寻找姜伯之事儿倒也未来及得问，如今……可有什么消息？” 听到这话，赵堇城一顿，姜伯之事儿他也一直有派人寻找的，只是……后来宫里头发生了这般大的事情，他也没法子顾及，所以，目前姜伯的消息到底有没有，他也不敢确定。 瞧着赵堇城这反应，若虞便也明了，这些日子赵堇城所操心之事儿太多，他也着实是没有什么时间，若虞也并非是一个不讲道理之人，当下便道：“无妨，反正现在皇后娘娘已经解了我的禁，待我无事之时，便多关心一些，只是……如今这皇宫里头戒严，宫里头的人出不去，宫外的人进不来，我应当如何知晓外头的消息？” 赵堇城闻声，当下便忍不住笑道：“娘子可是忘记了，这宫里头与宫外头的通讯，可都掌握在为夫的手里？” 眉稍微动，若虞笑看着赵堇城好一会儿，然后问：“所以，你要给我放水？” 这话说得……赵堇城闻声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顺着自家娘子的话点了点头：“嗯，给你放水！” 若虞也是没有想到赵堇城会这般配合着她的，当下眉上喜梢：“到底还是你疼我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宫女舞儿之事儿……我可以明目张胆的查了吗？” 这种事情交给皇后的话，她压根儿不会帮她查清楚，毕竟这种事情，查不清楚，那么，那又赃又黑的帽子便会直接戴在若虞的头上，这种帮别人背黑锅的事情，她可是不会干的。 况且……赵堇城也说过了，宫里头的这三件大大小小的事情，定然是有着关联的，若是这小宫女之事儿一直没个着落，那其他的两个案子指不定也是有什么影响的。 赵堇城也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不过……虽然这宫中的事情基本上是落在了他的身上，但是，小宫女的事情，再怎么说，那也是后宫的事情，而这后宫之事儿……可不是他能够做主的！ 看了一眼自家娘子，赵堇城道：“娘子若是想查，恐需得去见见皇后娘娘！” 都是聪明人，赵堇城这般说，若虞也自然是知晓了他说这话的意思，微微的点了点头，若虞也都明白了。 皇后，她也是必需得见的，若是不见的话，她直接开始查，指不定这皇后会在她背后怎么阴她呢！ 瞧着这时辰，估摸着都快要午时了，若虞这才反应过来，赵堇城今日在她这里呆了一个上午。 “你身上还有那般多的事情，怎的就闲着在这里与我闲坐？”推了推赵堇城，若虞道：“你得需快去处理你当处理的事情，如今你肩负重任，若此番被别人瞧见，指定会拿来做一做文章！” 赵堇城对于自家娘子这样的反应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指了指外头的天，然后问：“娘子也知晓是要午时了，那可是用午膳的时辰，这种时辰娘子都要赶为夫走？” 侧头瞧了瞧，若虞轻轻的点了点头，温柔的桃花眼中带着一丝坚定：“嗯呐，若是被人瞧见你在此，倒会被人说你不尽忠职守了！” “那娘子可是忘记了，方才为夫说了什么。” 压根儿就没有要走的意思，赵堇城还直接给自己再次添了些茶。 他说了什么？ 若虞想了想，好似也没有想到些什么，看着这人，她问了。 而赵堇城听到后，便直接回答她：“方才为夫也说过了，这宫中三件事可过都是有关联的，如此，为夫来向娘子了解一下案子情况，谁人敢说什么？！” 若虞：“……” 还当真……没人敢说什么，嘴角微微一抽，若虞不再说话了。 没一会儿，玉儿便将今日的午膳给端了进来。 对着赵堇城与若虞行了个礼，玉儿便将那些东西都从拖盘中摆了出来。 “奴婢今日出去的时候，宫里头的人都在传主子被解禁的消息，还听闻，皇后娘娘今日的脸色一直不大好看，就连原本想要去看看皇上的情况，都未去了！” 皇后的脸色不大好看，若虞倒也是觉得没有什么奇怪的，不过……她连皇帝都未去看了？怎的？面子都不打算护了？ 第410章 非是等闲辈 虽然意外，但若虞也未多问些什么，反倒是赵堇城问了一句：“她未去探望皇上，后宫之中可有人说过些什么？” 听到怀晋王这话之时，玉儿先倒是愣了一下，不过片刻后便反应了过来，微微摇了摇头，玉儿道：“到底是皇后娘娘，下头的人自然也是不敢说些什么，只不过……还是隐隐地提过，娘娘如此做不太妥当！” 点了点头，赵堇城便挥手让玉儿退下。 若虞不太明白赵堇城为什么会问玉儿这个。 “皇后此法的态度，有什么重要的吗？” 听到自家娘子这话，赵堇城十分从容的帮她夹了一筷子菜，然后缓缓答道：“确然算得上重要，只有知晓了下头人对她的看法，为夫才能推断出，什么样的事情，才能对她有波动影响！” 虽然这话说得很深，但是若虞还是听懂了，也不愧是赵堇城啊，能想得这般远！ 皇宫里头的事情一件牵连着一件，一环扣着一环，而这布局之人，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 赵堇城在若虞这里用过午膳后，便离开了，若虞算着时辰，皇后现在应当还在午休当中，这时候跑去打扰，着实是有些不应当的，于是乎，若虞便又等了等，等着这皇后差不多都午休好了，她便去了凤鸾殿叨扰。 “本宫以为，皇嫂是不会来本宫这殿里的。”侧躺在软榻上，萧后右手撑着脑袋，左手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拍着大腿侧边，半眯着眸子，一身慵懒地对着那头站着的若虞道了这么一句。 瞧着这皇后的模样，倒是像极了那种看惯了世间浮云，打算独得一处清静的样子！ 若虞屈膝，对着皇后行了一礼，然后毕恭毕敬地答：“本来臣妇也不打算来的，只不过……宫中闻有闲语，还是忍不住想来瞧瞧娘娘。” “闲语？”这一下，皇后倒是睁了眼，侧头看了若虞好一会儿，然后让红鸾将自己扶起来正坐着，她理了理凤袍，目光细细地打量着若虞，又问：“本宫近来身子不适，倒也惹出了闲语？可问皇嫂，是何等闲语？” 玉儿在一旁听着这俩位主子的对话，心头不免有些……她倒也着实是佩服这俩位主子，一个敢说，一个敢问。 而再一瞧，自家主子淡定自若地颔首，然后便回答着皇后：“于皇后娘娘这般大度之人吃来，应当也不会计较着些什么，但是，臣妇心眼儿小啊，听不得那些人胡乱造谣，她们竟然传谣，说……皇后娘娘因着没有法子必须得放了臣妇，故而心里郁结，说娘娘小肚鸡肠，就见不得臣妇好！” 皇后在听到若虞说这话时，嘴角是抽了又抽，这怕不是那些人传的吧？倒像是她编出来的！当然，这其中有一部分是真，她也是能够猜到的，这女人……怎的就这般恶毒？ 若虞故意将她听到的那些谣言再添油加醋地告诉她，这也并非是若虞想要借此机会在皇后的面前逞口舌之快啊，主要是她想看看这个人的反应。 而皇后的反应也着实是有意思的！ 前一秒听着若虞说的那些话，脸都气绿了，但是后一刻，又立马恢复了常色，她瞧了一眼外头，然后拿又拿起绣帕掩着唇，轻咳了两声儿，最后便缓缓地道了一句：“到底是人多嘴杂，传出些这些话，也着实是惊着了本宫。” 惊着了都没有气出来？ 这皇后可当真是有意思，若虞瞧着，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站在原处，想听听这人接下来还会说些什么。 而皇后则是站于原处好一会儿，才缓缓地开口问了一句：“皇嫂觉得，本宫会是她们所传的那种人么？” 她是什么人，她自己应当是比她清楚的吧？这种事情在这个时候问她？ 若虞嘴角微微一抽，不过，她还是毕恭毕敬的对着皇后行了一礼，然后摇头：“臣妇向来只会眼观，不会识听人言！” 这话说得倒也是挺端正的。 萧后闻声，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也未再说些什么。 瞧着这萧后没有什么反应，若虞除却意外之外，也觉得有些奇怪。 看了萧后好一会儿，随之便又忍不住问了一句：“臣妇想请问皇后娘娘一些问题，不知可否相问？” “皇嫂且问。” 这倒也是大度，微微颔首，若虞便问了一句：“于娘娘而言，何为大义？” “大义？”皇后想过若虞很多会问她的问题，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她会问一个与目前发生的事情毫无关系的一个问题，这个问题，问得萧后一愣，拧眉看了若虞好一会儿，她才开口问：“好好的，怎么就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完全不在她的掌握之中！ 若虞也自是知晓她在听到她的问题后会纳闷儿的，于是，便耐心的解释道：“臣妇这个问题也不过是有感而发，于臣妇来讲，臣妇心之所爱，其所为均属大义！而此等言语均太奇特，故而，臣妇想问问皇后娘娘，与臣妇所想可是一处！” 萧后闻声，眉头却难得缓和了些，看了若虞好一会儿，她答：“心之所向乃是大义！” 心之所向…… 若虞闻声，当下也明白了，屈膝对着萧后行了个礼，若虞道：“娘娘能有此想法，想来也是深明之人，如此聪慧之人，臣妇觉得，还是得给自己一些考虑才是！今日臣妇来此，也是叨扰了娘娘，臣妇便先行告退！” 说罢，也未等皇后有任何的反应，若虞便直接退了出去。 等到离开了凤鸾殿后，玉儿便忍不住问：“主子，您来此就为了与皇后娘娘说这么一句话，到底是为何？” 若虞说这话的根本意思很隐晦，玉儿听不懂，倒也是正常的，不过……皇后倒是听懂了她的意思！ 侧头看了一眼玉儿，若虞微微一笑：“当然是想试探一下她心里头的底！” 心里头的底？ 玉儿不太明白，但她也不是一个会刨根问底的人，所以，在听到自家主子那话后，她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也未再多说些什么！ 方才若虞问那话的目的，就是想试探，皇后背后隐瞒着的那个人与她是什么关系。 就从皇后那句回答来看，若虞也明白了，她心悦于他！ 也就是说……皇后心里……是有别人的？ 而那个人，并非是皇帝！ 这个消息若虞在明白之后还是挺震惊的，但是，震惊归震惊，正事她还得去办。 若是那个人是这萧后心尖尖儿上的人，那么，这也算是又缩小了一个方向，只需要去查查，这萧后在闺阁之中时，心头有谁便成了！ 想到这一点，若虞便又直接跑去找了赵堇城。 听闻赵堇城还在与人议着什么事儿，若虞也不便直接进去打扰，于是乎，她便在外头等着。 等着那些人都从赵堇城那处出来了之后，她才提着裙子跑了进去。 听到动静的赵堇城一抬头，便瞧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娘子怎么来了？” 若虞来时是没有让疾风进去通报的，所以，她这样直接进去，倒是令赵堇城意外得紧。 听到赵堇城这话，若虞当下便笑着揶揄了他一句：“怎的？是有什么东西怕我瞧见？不敢让我来？” 这话说得……赵堇城听后有些哭笑不得：“娘子你想哪儿去了？” 起身将人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你这个时候来寻我，应当是有要事的吧？” 提到了这里，若虞也不打算再浪费时间了，当下便点了点头，然后将自己方才去凤鸾殿后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赵堇城自然也是聪明的，在听到了若虞的那番话后，当下便也明白了：“所以，那个人是皇后心里装着的人？” 点了点头，若虞道：“这也就是说，在皇后进宫之前，心里便是有人的，而那个她放于心里头的人，应当就是她背后的人，这个可能性极大！” “大虽大矣。”微微拧了拧眉头，赵堇城有些为难：“早前觉得皇后有些奇怪时，为夫便查过她的资料，可是……并没有那种可疑的人啊！” “查过？”有些意外，但没一会儿，若虞便又回过神来：“那……那你能否再细查一翻，再者，当时萧后未进宫前，那是一个闺阁姑娘，闺阁姑娘若是传出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出来可就……想来，她行事也是极其小心的，亦或者……她只是单思对方，这也是可能的啊！” 赵堇城也明白自家娘子要表达的意思，微微的点了点头：“如此，那为夫便再去安排人查查吧！” 轻轻点头，若虞道：“嗯呐，如今皇后的这个反应，许也是有些……毕竟……有好多的事情是那个人背着她做的，想来，两人之间的信任度出现了动摇，如此，咱们定要借着这个时机查出一些什么来，不然……日后若还再想查出些什么，怕是有些困难了！” 毕竟……能在这皇后里头隐忍这么多年，这皇后也着实不是一个等闲之辈！ 第411章 皇帝驾崩 赵堇城也自然是明白的，当下便认同的点了点头，随之便又问了若虞一句：“不过话又说回来，娘子，你这刚一解禁便到处乱跑？若是出了个什么意外应当怎么办？” 现在虽然赵堇城暂管着这皇宫，但是，就以皇后的能力来说，她想要背着他做些什么，他也不可能立马知晓的！ 若是在这个时候，自家娘子再出个什么意外，他又应当如何？ 知晓赵堇城这是在担心着她，若虞伸手拽着赵堇城的胳膊摇了摇：“你且安心，我那么害危险的一个人，自然不会让那人得手了去！再者，我自己也是会武的，身边又玉儿又，这宫中一多半都是你的人，谁敢动手？” 话是这样说，但是…… 知晓赵堇城还要说些别的，若虞便连忙开口道：“前些日子李夫人帮了我大忙，我这会儿得空，需得去好生谢一谢人家，我瞧着你这里也挺忙的，我便去寻李夫人了啊！” 说罢，若虞未等赵堇城反应过来，便直接提着裙子，拽着玉儿便往外跑。 等赵堇城回过神来时，只瞧见了那门口因着跑起来时带着风而扬起的裙摆！ 瞧着那渐渐消失的身影，赵堇城有些哭笑不得，随即便叫来了疾风，吩咐了一句：“吩咐下去，多加注意王妃的安全！” 疾风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当下便点了点头，拱手行礼应了下来，便退了出去！ 若虞带着玉儿这一顿，那是跑过了三座宫殿才停下来！ 她生怕赵堇城追上来拦住她，其实，等到她停下来后，便反应了过来，赵堇城哪会那般闲的跑来追她啊？至多会让人多加保护她的安全罢了！ 这一顿跑，若虞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玉儿自然是如此。 于原地缓了好一会儿，若虞便才开口道了一句：“咱们该跑一会儿便停的，王爷是不会追上来的！” 玉儿听到自家主子这话，有些哭笑不得：“那您为何要跑这般远？” 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儿，若虞道：“这还不是脑子没有反应过来吗？！” 玉儿：“……” 轻咳了两声儿，若虞看了玉儿一眼，然后便又道：“此事儿暂且莫要再谈了，咱们且先去李夫人那儿看看！” 玉儿闻声，当下便也应了下来，之后便跟着若虞去寻李夫人！ 李夫人自那日帮若虞说过她有多么冤枉后，有许多的夫人想听一听八卦，于是便都闲来无事去寻李夫人。 这也是为何，若虞被解禁了之后，李夫人没有及时来寻她的原因。 “不得不说，咱们这怀晋王妃也着实是一个大度的，瞧瞧，现如今这个情况，她虽然已经被解了禁，可是，身上还是背着一个嫌疑之名，而她背着这个子虚乌有的罪名，却并没有直接跑去找皇后娘娘理论，可想而知，她是得有多深明大义？” 这话听得……若虞自己都觉得有些玄乎，若不是因为她太了解自个儿，若虞都快要觉得，这世界还是会有那种谪仙儿存在！ 玉儿在若虞身后，也自然是听到了方才那李夫人所说的那些话的，当下也忍不住偷笑了。 虽是偷笑，但是，还是发出了一点儿的声音，若虞耳尖，还是听到了，看了玉儿一眼后，她便直接走了进去。 “都是李夫人夸奖了，本妃哪会是那般好脾性之人呐？！” 踩着莲花碎步，若虞凑了上去。 在坐的那些官家夫人身份都是没有若虞高的，都起来纷纷的身她见了礼。 “各位夫人小聚，今日本妃贸然来访，倒是不合时宜。” “哪里的话啊！”李夫人连忙将上座让了出来，直接上前将若虞给扶到了上座座着。 “今日妾身听闻您去寻了皇后娘娘，好好的，您这足也是解了禁，何故还往那是非之地跑去？” 这话也是李夫人在为若虞不平！ 她先前与皇后说的那些话，她也都知晓了，皇后并没有放在心上，这次怀晋王妃能够解禁从那小宫院之中，出来，也全都是因为怀晋王的出面，不然，这怀晋王妃想要出来走动，那可得过好一些日子！ 再加之，女人们凑在一起，也会闲聊的，这闲聊得开了，自然也会大胆一些多加以猜测，在如此环境之下熏陶着，李夫人自然也明白了一些皇后不愿意放她的原因。 也正是因为知晓，所以，这李夫人觉得若虞更加可怜了！ 若虞在瞧着李夫人这满脸同情的目光，当下也有些哭笑不得：“李夫人这是怎么的了？” “妾身觉得您太可怜了！” 说着，眼眶竟然还润湿了！ 本来是想来谢谢人家的，结果，她这感谢的话都还没有说出来呢，面前这人便直接哭了，这一下，倒是弄得若虞有些手足无措。 论安慰人吧，她也不太行，这个时候任由她如此哭下去吧，好似也不太行，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若虞问了一句：“其实……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再者，也不是什么好的回快，本妃也知晓李夫人是心疼我，可是……你也莫要太过于伤怀，若是眼睛哭肿了，我还赔不起呢！” 这话若虞说得有点儿俏皮，原本还为若虞伤心着的李夫人当下便忍不住笑了出来。 “您这人还真……”李夫人脸上没绷住，“噗哧”一声儿笑了出来。 旁边的几位夫人在听到这些后，当下便也笑道：“王妃当真是一个乐观之人，若是换作妾身的话，怕是没有您这样好的胸怀！” 都是女人么，在府里都是依靠人惯了，在外头若是受到这样的气，心头想不通，想不明白，会气一气也是很正常的！ 若虞听着倒是谦虚了一下，然后便与这几位夫人一同聊着最近所发生的事情。 女人之间的八卦那可才是真正的八卦！上到皇后，下到宫女，在这皇宫里头住了几天，可都给人家扒了出来了！ 就比如说，先前有个某人带着丫鬟出去转御花园的时候，便遇到了几个小宫女在欺负着一个长得比她们好看的宫女。 再比如说，浣衣局那个管事姑姑以权谋私啊什么的。 又比如说……皇后前几日偷偷召见了一个人，像是在与皇后讨什么东西未果，然后不欢而散…… 当然，这后头这条关于皇后的八卦，那是她们都听到宫女们小声在私下议论的，也并非是自己所瞧见的。 因为，这事儿是发生在她们进宫的前一天，那个时候这些夫人们都还没有进宫，她们也不过是听到那些小宫女在说这些事情，悄悄上去听了两嘴罢了。 毕竟……他们所议论的人是皇后，可不是什么其他人呐！ 若是没有人听到，她们在背后议论人家一两句，便也就罢了，可若是议论多了，到时候有人来寻她们账，那可就…… 毕竟……她们也不是什么特别有身份的人，到时候若是皇后当真要怪罪下来的话，也是没有人会对她们求情的！ 在听到皇后这个消息后，若虞还是有些意外的，但是，她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淡淡的看了那些人的神色，随之便又拉着李夫人问：“这些日子夫人对本妃的情谊，本妃都记在心里，这深宫之中变化太过，夫人若是无事，也莫要多与别人说太多，以免引货上身！” 这也算是对李夫人的忠告。 李夫人一向都是那种心直口快之人，若是当真得罪了人，她许是自己都不知道。 这李夫人也是对过她好的，所以，需要还是希望这李夫人能够不被牵连进来！ 虽然李夫人不太懂若虞的意思，但是，瞧着王妃那反应，她大概也是明白的，微微的点了点头，李夫人道：“妾身明白了。” 听到她这话，若虞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与那些夫人又一起坐了坐，若虞又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天色尚早，而今这皇宫也算是一片详和。 但是……大多数人都不知，这一片详和下头还暗藏着汹涌！ 若虞看了一眼这些夫人们，又与她们聊了一会儿，想着也是难得坐在一起，若虞也想与她们都打好关系，所以便留下来与她们一同用过晚膳之后，才离开了这里。 “主子，您觉得，这些夫人们的话可信吗？” 离开后，玉儿便问了若虞这么一句。 微微摇头，若虞道：“信可以，但却不可以全信！毕竟……都是八卦而言出的消息，到底准不准，对不对，也仅有当事人知晓！” 若虞这话说得没错，她今日打探到的这些八卦消息，致多只能用作参考，若要以之实用，怕是……不太妥当！ 玉儿闻声，当下也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便也未再多问些什么。 这天夜晚的皇宫不知为何，十分的静谧，这样的静谧，倒是与前几日的“热闹”有些脱节！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若虞总觉得，今日皇宫会有大事儿发生，至于是什么事儿……她便不知晓了。 反正这宫中事也不关她什么事儿，若虞便也未多想就回了自己的小殿休息，然，于次日，她刚起，便听到了皇帝驾崩的消息…… 第412章 她亦随他去 赵岷就……这样没了？ 听到个这消息的时候，若虞还是震惊的！ 因为，赵岷这个人，自若虞第一次见他时，便觉得，这人是一个人精，那样的一个人精就这样没了……讲真的，她还是会有些不相信！ 因着这皇帝的死，全宫戒严，若虞坐在桌边发着呆，然后问了玉儿一句：“皇后那边有什么情况？” 若虞因为害怕皇后会有别的什么动作，所以，自她回来后，便也让玉儿多注意一下皇后那边的动静。 玉儿闻声，先是对着若虞行了一个礼，然后便道：“方才才匆匆的赶去了皇上那处，听闻，在去时路上哭晕了几次。” “哭晕？”听到这两个字时，若虞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这皇帝的死，若是要说是皇后为之，那可是一点儿也不为过的，毕竟，令皇帝奇毒不解的人可不就是她么？自她对皇帝下毒之时起，她便应当知道，这皇帝的命已不久矣的！ 这个时候哭晕，若虞能想到的，也只能是她在装样子！ 装给那些毫不知情的人看，演出自己是一国之好母的典范！ 若虞也不得不说，这赵岷的运气也着实是太差了些，怎么就将这样的一个人给扶上了后位？ 当初安玉容还在宫里头的时候，那个人竟然直接将那后位空置，到安玉容死，他都未圆安玉容的皇后梦！而现在，他终于舍得让那个位置坐上人了，但是，未曾想到的是，坐上那个位置的人竟然会是直接了结赵岷的人！ 你说这世事可笑不可笑？ 就若虞看来，确然是可笑的！ 她现在是真正儿的搞不懂这皇帝在想些什么。 你说他爱安玉容吧，他连安玉容那皇后之梦都不愿意为她圆；你说他不爱吧？却又费尽了心力地要去护她周全！你说这人矛盾否？！ 答案自然是矛盾的！ 玉儿瞧着自家主子半响都没有反应，当下也是愣了愣，过了好一会儿后，便又问了一句：“主子，您这是……” “没事！”听到玉儿的声音，若虞回过神来，轻轻的摆了摆手，她道：“我突然想起了安玉容了，如今皇上驾崩，先前病重之时，她于宫外，倒也是可以瞒上一瞒的，而今皇上……怕是想瞒也瞒不住了！” 确实。 安玉容那破身子本来就已经不大好了，如今若是她再受一个皇帝驾崩了的打击，也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直接晕死过去！ 若是直接随不住打击，一命呜呼了呢？ 想到这里，若虞还是被吓了一跳，连忙站了起来。 玉儿正在旁边站着呢，突然间，便瞧见主子站了起来，玉儿被吓了一跳。 正想开口问自家主子这是怎么了呢，结果便听到主子说：“不得，我得出宫一趟！” 这种时候出宫？ 玉儿想也不想的摇了摇头：“主子，现在这种时候您可出不得宫啊！” 毕竟……皇帝都驾崩了，她若是还往宫外头跑，那若是被有心人抓住这一点，非得往主子身上抹些黑又应当如何？ 玉儿的担心若虞也知道，不过……比起这个来，她倒是担心安玉容了，毕竟……那个人也已经够可怜了，若是这个时候她不在她的身边陪她一二…… 起身，也未顾玉儿所言，她直接提着裙子便去寻了赵堇城。 赵堇城瞧着她的时候，还有些许意外，正想与她说些什么呢，结果还未等到赵堇城开口，若虞便直接道了一句：“你能否想法子让我出一趟宫？” “出宫？”赵堇城闻声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微微拧眉，看了自家娘子好一会儿，赵堇城这才问了一句：“这个时候你出宫做什么？” “皇上之事儿……她定然会知晓，这个时候若是让她一个要呆在那里，恐有什么意外！” 提起“她”，赵堇城便也知晓若虞在担心着什么了，看了自家娘子一会儿，他想了想，然后问了一句：“这个时候你担心她做什么？” 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若虞还有些呆滞，再怎么说，那也是他曾经爱到骨子里头的人啊，这般绝情的？ 不过，这个时候哪有时间来允许她倜傥他啊，当下便道：“到底也是多年的故人，让我不管，那是不太行的！” 想起了那晚，自家娘子也说了同这差不多的话，赵堇城也自然是明白了自家娘子的意思。 微微点了点头，赵堇城伸手从自己腰间取了一块腰牌下来，然后对着若虞道：“你出去时且拿着这个，为夫让疾风陪你一道儿去，就说你要出宫为为夫办一些事儿！” 若虞也知道，赵堇城这样做是想防止有心人借她这时出宫之事儿为难于她，而这有心人……不用说也知晓，是皇后！ 明白了赵堇城的意思，若虞微微的点了点头，伸手接过赵堇城给她的腰牌，然后道：“这次出宫之后，我也不太确定自己什么时候能够进宫，你……” “娘子且放心！”伸手一把将人揽在怀里，然后，赵堇城又悄悄的塞了一个东西在若虞的怀里，若虞感觉到了，但却没有声张。 “为夫在这里一切都好，娘子莫要担心，若是可以，便莫要进宫了，顺利于宫外好生帮为夫查查一些事情！” 听到前面赵堇城说不让她进宫之事儿，若虞还是有些……但是，在听到他后面那些话后，她倒也反应了过来。 赵堇城现在在宫里头，有很多事情他都不方便去办，毕竟，现在皇宫里头主要还是靠赵堇城撑着，他能顾到宫里，却顾不到宫外！ 而今这皇帝没了，按照常理，马上便会由太子继位，永儿也不过才周岁多，两岁未到，这大统一继，也必须得由赵堇城来辅佐！ 那么，到时候，赵堇城就更没有时间处理外头的事情了！ 他将这块腰牌给她，也并非单单是为了让她能够顺利的出去！ 这一切的事情都来得太过于突然，压根儿就没有给时间给他们准备！ 赵堇城就算是先前便有所察觉，但是算算这时间，怎么也是来不及的！ 想着，若虞便微微的颔首，伸手抱着赵堇城的腰更紧了一些，她轻声对他道：“你且安心将宫里头的事情处理好，我在家里等你，你……一定要平安的出宫，回来寻我！” 自家娘子如此懂事，赵堇城说自己感觉不到欣慰，那绝对是骗人的，低头便吻着她的鬓发，赵堇城道：“去吧！” 这一别，怕是没个十天半月是不可能的了，若虞明白，但却不会说出来！ 时辰已然不早，这个时候皇帝驾崩的消息定然已经传开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出去，还来不来得及…… 赵堇城害怕若虞出意外，便让疾风陪她一同出了宫。 若虞出宫的消息，也自然是传到了皇后的耳里。 皇后借着哭晕了的由头去了偏殿休息，听着红鸾与她说着若虞出宫的消息，当下便端起茶杯，用茶杯刨了刨茶末，她轻笑一声：“她倒也是跑得极快！” “娘娘。”红鸾拧眉，看了自家娘娘一眼，随后便问：“用不用奴婢派人去跟着，看看怀晋王妃此时出宫到底是为了什么？” 微微摇头，皇后抿了一口茶，然后答：“无妨，她现在出去，也不过就是为了能帮怀晋王在外头查事情罢了，而今这怀晋王一直盯着咱们的，可大意不得，再者……马上太子便要继位了，咱们总得做些什么！” 既然太子马上便要继位的这事儿她们憾动不了，但是……太子母亲疏妃那儿……总得做一些文章出来吧？ 而今这事情敦轻敦重，她还是分得清楚的！ 虽然不太理解自家娘娘心头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就从娘娘那表情中，她大概也知晓了一二。 既然主子的心头有数，那么，她说再多也是无用的！于是乎，红鸾便又专心关注着宫里头的动向，毕竟……这怀晋王的为人，她们还是得极为小心才行！ 若虞拿着赵堇城的腰牌出宫，那可谓是畅通无阻！ 这皇宫与京城都已经开始戒严了，皇帝驾崩的消息也都传了出去，也多亏了赵堇城给若虞的那块腰牌，若虞要去哪儿，都无人敢拦。 若虞虽出了宫，但也还是极为小心！ 如今这安玉容的事情还没有什么人知晓，万一她被人跟踪了，那可就不太妙了！ 于是乎，她便让疾风事实在她们在街上转了几圈，才去的安玉容那里！ 赵堇城在她走时也在她怀里塞了两封信，看了看，一封是赵堇城写给她的，那信中说了他需要她在外帮她做的事情，若虞看完之后，沉默了。 之后又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另一封信，这一封，是赵岷写给安玉容的！ 神色暗了暗，若虞让疾风马一再驾快一些，疾风也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安玉容所居住的院落。 而若虞在一进院之时，便听到了珠儿那悲惨的哭声，若虞心头一紧，还未等疾风停好马车，便直接从马车上跑了出去，玉儿在后头瞧着都惊了一下。 若虞跳马车时被摔了一跤，未顾自己膝盖处传来的疼痛，便直接往院子里头跑去。 院子里，安玉容脸色惨白的躺在珠儿怀里，地上还有一摊血，像是已经有些凝固了。 若虞木讷地走上前去，伸手一摸安玉容的鼻息，早已没了生气…… 第413章 合葬吧 好好的人……就这样没了？ 若虞不信，不知是否是今日的风太大，吹了沙尘于若虞眼中，她感觉眼睛一疼，紧接着，泪水就像是掉了线的珍珠似的，啪啪往下头掉。 “哎，你装什么死啊？”颤抖着手戳了戳安玉容，若虞哽咽道：“我费了那般多的经力给你做个送信的，这个时候装死，是想嘲笑我蠢么？” 说着这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在若虞的记忆之中，她从来没能够与安玉容好好说过话！ 而安玉容也同样没有给过她好脸色看！ 这么多年来，若虞一直对安玉容不满，最先始听闻安玉容死的那次，她也是偷偷的哭过许久，许是她这人善感吧，安玉容虽然对她不好，但是，到底也是识得多年的人，即便是恨，那也是感情！ 后来，她在知晓安玉容还活着时，高兴得紧，那时候，若虞觉得，许是自己习惯了有那么一个人时常跟自己过不去，自己贪恋那种受虐的乐趣吧！ 再后……她真的没了……这个时候，若虞是真正儿的感觉到了伤心。 这份伤心，多半都是被皇帝对她的真情给感动着的！ 皇帝到死，都还念叨着她，而她命也薄，也能够多坚持一下，等着他书给她的信！ 从袖子里掏出皇帝写给安玉容的那封信，若虞努力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道：“一直觉得你是一个福薄之人，没想到还真是！你可知，你若再晚一个时辰，便能看到他给你的信了！” 珠儿在旁边，哭着听着若虞的这一番话。 若是放在平时，珠儿听到这怀晋王妃这样说她家主子，她定然是会不顾己身身份去骂她的！可是现在……听着她说着那般不客气又欠揍的话，脸上却是地般难过的神情，任谁瞧了，都不忍她骂啊！ 抱着自家主子哭得越发的凶，若虞说到后面，也说不下去了！ 疾风与玉儿赶进来时，便瞧见了自家主子那般没有形象的跪坐在地上，对着那地上已没有了什么温度的安贵妃念叨着。 这场面，玉儿瞧着还是很心疼的！ 上前伸手，费力的将自家主子给扶了起来，若虞哭得没力了，便也渐渐的没了声儿。 疾风瞧着，便也去寻了棺木来，将安玉容暂时先放置进去。 等到疾风将事情处理了之后，瞧着王妃那模样，想来王妃也做不了什么了，于是自己便书了一封信进宫。 若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缓了多久，待自己有些力气了，她便将皇帝写给安主容的信拆开了。 她一惯不是那般喜爱看别人秘密的，但是…… 虽然她从未说过皇帝对安玉容不好啊啥的，但是，心头还是有些怨皇帝对安玉容太狠，今日他给安玉容的信，她也想知道，他与她说了什么。 拆开皇帝的那封信，若虞看着前头的时候，当真是恨不得将皇帝的尸体拿过来鞭几下，但是看到后头，她却也只得选择了沉默…… 一直困惑在若虞心头的问题，在皇帝的这封信中，她找到了答案。 没错，最先始的时候，皇帝接近安玉容，着实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他也知道，安玉容对他也是没有感情的，因为，那个时候的安玉容，一心想着的是怎么成为这一国之母，这赵岷知晓，但是却并没有点破。 因为……他们两人都是为了各取所需！ 后来，皇帝说，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渐渐的开始在意起了这个利用他的女人！ 他之所以登基之后并没有立安玉容为皇后，那是因为，一方面，朝中的官员给他施了压，因为赵岷登基并非单单只是靠了安易山，还有别的臣子，那个时候，赵岷很是为难。 但是为了平衡局面，赵岷也只得选择让安玉容为贵妃，虽不是一国之母的地位，但也是后宫最高位分的人！ 那个时候安玉容伤心，他也去安抚过她，可是，朝中的原因种种，他也不可能都一一告诉她，这些事情，他也只得默默的藏在心里！ 而后，他解决了那些问题，可以立后时，却在这个时候，安易山叛变了…… 安易山是安玉容的父亲啊，他要立一个判臣的女儿作为皇后，那是万万不行的！ 再后，他却收到了消息，说安易山想让她去给他下毒，那个时候赵岷知道后是崩溃的，将自己关在御书房三日未出，对外声称着处理政事。 那期间，她给他送的补汤什么的，他都没喝！ 等到他想寻她问清楚时，他却发现，安易山给她的那些毒药，都被她下在了自己的碗里！ 安易山也是一个狠角儿，那个毒，是没有解药的，而那个时候，安易山的事情又闹得沸沸扬扬，赵岷想保她，可是……却一直不知晓应当如何去保。 再后，他便只能借着她中的那个毒，来伪装她死的消息！ 那次，皇帝成功了，而安玉容的病又更加重了！ 皇帝心急之下，便又跑去让太医给她配解毒药，可是……都不行，只得暂缓她的疼爱罢了！ 这些事情，皇帝并没有向安玉容说起过，写这封信，也就是想在自己死后，她不要再记恨他而已！ 可是……皇帝怎么也没有算到的是，安玉容在听到他驾崩的消息后，便也气及攻心，加快了毒素的蔓延，直接…… 最终，她不是带着对他的那些恨意离开的！ 上面赵岷还给安玉容安排了她往后的活路，太医给配的药方他也一并写给了她，只是……这些东西，安玉容都无命消受了…… 看到最后，若虞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玉儿本来是出去帮自家主子打水清洗一下膝盖上的伤的，结果没有想到刚走到门口，便听到了这一声痛哭，吓得玉儿手上的面盆差点儿没有端稳…… 端着盆子，玉儿跪坐在若虞的身边：“主子，您怎么了？” 伸手指着自己膝盖上的伤，她哭得抽抽哒哒：“这伤太疼了！” 自家主子这哪里是伤太疼啊！ 玉儿心头明白，但是也不能拆穿她，连忙开始帮她处理着伤口，一边跟处理，一边跟哄小孩子似的哄着她：“主子没事儿，奴婢帮您清理好便不疼了，主子莫要哭！” 这种幼稚的哭法，若虞最近一次还是五年前在祖母那里受了委屈，想让母亲安慰她使的！ 本来以为，这五年过去了，她也经历了那般多，以前那些幼稚的性子也应当收起了，可是未曾想到的是…… 但唯有一点儿不同的，那便是……这次她哭，并非是因为膝盖上的痛，而是因为安玉容…… 与安玉容相比起，若虞也着实算是比较幸运的了，突然间，她还特别感谢先前安玉容对她所做的一切，若非是她的话……她又怎么会遇到赵堇城？又怎么会有现在？ 指不定她比安玉容还惨呢！ 若虞哭久了，哭累了，若虞也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想起了某个已没了气息的人，若虞伸手直接横擦了一下自己的眼泪，然后问：“安贵妃遗体呢？” 听到自家主子问起这个，玉儿还是愣了一下，不过没一会儿便反应了过来，起身屈膝对着自家主子行了个礼，然后便答：“回主子，安贵妃的遗体……疾风大人已经寻来了棺木暂时安置，这事儿奴婢们都不敢做主，所以便想等您好些了，再来问您当如何。” 明白了玉儿的意思，若虞看了一眼自己腿上的伤，然后便道：“我且先去看看吧，我想……问问王爷，能否让她与皇上安葬在一起！” 反正安玉容早前便已经被“安葬”在了皇陵，届时让赵堇城在安葬皇帝时，帮个忙，也是可成的！ 于是，待玉儿帮她处理好伤口之后，若虞便一瘸一拐的去看了安玉容，因着现为夏日，天气过于炎热，为防止安玉容的遗体腐烂，若虞便又让疾风去寻了些冰块来。 看着安玉容那惨白的脸色，若虞若是说心头还是没有什么波动，那是不可能的，微微闭眼，她便去看了珠儿。 珠儿因着陪伴在安玉容的身边，对这个主子也还是很有感情的，虽然说安玉容先前脾气不太好，也打骂过珠儿，但是，她对珠儿好时……也是真的好！ 安慰了一珠儿一番后，若虞便觉得有些累了，住进了这院子安玉容原本住过的房间，便让玉儿守在外头。 若虞瞧着这间屋子，想起安玉容曾在这屋子里走动着的样子，她坐在安玉容的梳妆台前，看着上头的梳子，这把梳子她记得，是第一次安玉容见着她后，带着她去落霞街买的。 那是安玉容第一次见若虞，她也是第一天当安玉容的丫鬟。 那个时候，安玉容可没有后面的那般…… 当时的安玉容还是将她当作一个普通的丫鬟，也未刻意为难于她，只是……若虞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一切……好似都已经变了…… 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安玉容便开始处处为难她，给她难堪，而这事儿，若虞先前也是问过她理由的，可是，安玉容并未与她说过！ 第414章 永儿要登基了 因着皇帝驾崩之事儿，赵堇城在宫里头忙得焦头烂额的。 先去与朝中臣子商议了皇帝的身后事，之后便商议太子登基之事儿，待所有的事情商定好之后，都已经傍晚。 傍晚，赵堇城头痛的柔着自己的额头，看着桌上的那些东西。 心中想着，也不知道这事儿什么时候才能够有所好转！ 看着桌上的东西，赵堇城还是有些头疼的，正想再看看折子，然后再准备明日太子登基之事儿，结果便有护卫给她送了一个东西来。 “王爷，这是疾风大人传来的东西，请您务必看看。” 疾风？ 听到是疾风传的，赵堇城心跳都差点儿慢了半拍，莫不是娘子那儿出了什么事儿？ 越想，赵堇城心头越是发慌。 这样弄得他都不敢将她一个人放在一边了，怎么今日才刚出宫，便出了事儿？ 慌慌的打开了那封信，赵堇城看着看着，脸色越发的深沉了！ 旁边站着的护卫瞧着，都是愣了一下，刚想问些什么呢，结果便听到王爷直接道：“给本王备马！” 王爷已是许久未这般严肃了，那护卫瞧着也是被吓了一跳，但是，王爷的吩咐，他也不敢怠慢了，便连忙应了下来，直接跑去备马了。 赵堇城让人守着这屋子，自己便也跑了出去。 这一路上，赵堇城都是骑着马狂奔出宫的！ 身后本来是跟了两个亲卫的，可是，王爷骑马的速度大快了，他们就在宫门口时被那些守卫稍许拦了那么一下下，等他们追上去时，才发现，王爷早便不见了身影！ 赵堇城在疾风的信上得知了安玉容没了的事情，这倒是不至于他急的，而他急的是……自家娘子竟然下马车的时候摔伤了，而且……还一直因着安玉容没了的事情伤心一天了！ 赵堇城看到的这封信其实是疾风的第二封，第一封信他写完后刚想送进皇宫，但又想着皇宫里头的情况，不太敢与主子说，于是乎，第一封信他便没有送进宫去。 之后王妃处理了安贵妃遗体之后，他也是算着时辰着不多了，才给王爷书了这第二封信，而第二封信的内容里头多加了一句，王妃一日未进食…… 赵堇城这一看，一下子便急了！ 他家娘子身子如今有些虚，他是知晓的，而今却因着这事儿，再不进食……那怎么可以？ 想着，赵堇城的急得又骑快了一些。 等到他到了安玉容隐居的院子时，瞧着玉儿正端着一碗粥要往主院走。 玉儿在瞧着赵堇城的时候还意外得紧，因为……王爷会有多忙，玉儿也是知晓的，所以，在这个时候看到赵堇城，她自然很惊讶。 但是，惊讶归惊讶，玉儿回过神，上前便对着赵堇城行了一礼。 “王妃如何了？” 看了一眼自己手里头端着的粥，玉儿道：“今日还未进食，许是安贵妃没了她太过于伤心，就……奴婢瞧着不忍心，于是便又重新给主子做了一碗，想让主子吃。” 明白了玉儿的话，赵堇城伸手便接过她手中的粥，然后道：“你且先下去吧，本王去便好！” 玉儿闻声，也未多问，应了下来，便直接退了出去！ 赵堇城进去的时候，他发现自家娘子正趴在梳妆台边睡着了。 瞧着她那消瘦的身子，赵堇城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微微拧眉，他轻轻的将粥放在了桌案上。 彼时的若虞睡得正香，但是，脸颊上还是带着哭过的泪痕。 许久未瞧见她这般伤心了，在他面前，榆儿一向都挺坚强的，即便是她怕疼，受了伤后也没有这样…… 轻轻的将她抱了起来，赵堇城将她放在床榻上，本来站起一些为她拉被子的，结果她却直接抱着他的腰，又哭了起来。 心头一惊，赵堇城想安抚，却又发现她压根儿就没有醒，这是……作恶梦了？ 微微拧眉，赵堇城无奈之下，也只得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拿出她腰间别着的手帕，他轻轻的为她探试着脸上的泪。 方才抱她的时候，赵堇城便发现了，她近来着实是瘦了许久，瞧着总共都没了二两肉！ 这会儿她睡得正香，赵堇城也不忍心将她叫醒给她灌吃食，无奈之下，也只得等到她醒了之后，再喂她。 他的腰被她抱着，赵堇城也不敢大动，生怕一个不小心便弄醒了她，他试探性的推了推旁边的被子，再小心翼翼的坐在床边，任由她将自己抱着。 看着自家娘子的睡颜，赵堇城微微蹙眉，幽深的眸子转动着，也不知晓在想些什么。 外头的疾风听玉儿说王爷来了的消息，他倒是一点儿也不意外，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哦”了一声儿。 玉儿对于疾风这样的反应觉得奇怪极了：“这个时候乃是王爷最忙的时候，王爷在这时都不关心朝中之事儿，跑来寻主子，怕是有些不妥，你怎的就这般风轻云淡的？” 疾风听着玉儿这话，后里拿着个油纸包，微微的摇了摇头，答：“这事儿倒是很好理由，就犹如……暗香若是出了什么事儿，我也定然不顾其他，立马跑去她身边一个道理！” 听到这话后玉儿嘴角抽了抽，她不打算说了，得，欺负她孤家寡人？ 看着疾风手里的东西，玉儿便问了一句：“这般晚了，街上还有卖吃食的？” 提起这个，疾风憨笑着摸了摸脑袋：“不，不是，方才回王府后宅看了看暗香，这是她给我备的糕点，还有一袋给王妃准备的，你要吃么？我的可以分一些给你！” 玉儿：“……” 方才问的时候为什么不闪了她的舌头？ 抚了抚额头，玉儿摇头，转身便离开了这里，她要离这个人远一些！ 若虞这一觉也未睡多久便醒了，一睁开眼睛便瞧见了赵堇城，她愣住了。 赵堇城也注意到了怀里头的人动了动，便也知晓自家娘子已经醒了。微笑地看着若虞，赵堇城温柔的问了一句：“娘子醒了？” 伸手柔了柔自己的眼睛，若虞看了一眼赵堇城，又眨眨眼，这人没有消失。 “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到这话，赵堇城觉得有些好笑，看到她松开了自己的腰，赵堇城便起身去端粥。 这粥还是热乎的，他便直接端到了床榻边，舀了一勺于若虞的嘴边：“若非是娘子你不让人省心，为夫会来吗？” 若虞：“……”又不是她叫他来的！ 看了一眼赵堇城喂过来的粥，若虞拧了拧眉头，没有吃。 “吃不下。” 听到好这话，赵堇城倒也没有恼，也没有惊讶，只是平静的看着自家娘子好一会儿，他才道了一句：“无妨，若是娘子不介意为夫用，嘴喂的话……” 听到这话，若虞脸都绿了，直接一口将赵堇城那一勺粥给吃了下去。 瞧着自家娘子如此听话，赵堇城倒是笑得更加温柔了些。 “你不应该来。”看着赵堇城，若虞淡淡地道了这么一句。 赵堇城手上的动作没有顿，又舀了一勺于若虞的嘴边：“若是娘子让为夫放心，为夫定然不会来。” 瞧着他这语气，瞧着他这表情，若虞大概也知晓了，是她让他担心了，所以他才会…… 咬了咬自己的下唇，一时间，她也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 对于安玉容的事情，若虞没有提，赵堇城更没有提。 若虞不提，是害怕自己的情绪等会儿绷不住，所以，她需要缓上一缓；而赵堇城不提，也怕她的情绪缘不住，到时候哭得，他又该心疼了…… 就这样，若虞在不知不觉中，便将赵堇城手上端的那一碗粥吃了个干净。 瞧着碗已经见了底，赵堇城原本皱着的眉头，这才松了松。 “你能……让安玉容与皇上葬在一起么？” 赵堇城起身将碗放到那头的桌案上，碗刚落桌，他便听到了自家娘子这么一句话。 侧头，他看了自家娘子一眼：“这不信。” 微微点头，若虞也明白了。 赵堇城重新走到若虞的身边坐了下来：“为夫回宫后，便会派人先将贵妃的遗体放入她先前的墓中，待皇上的遗体进入皇陵时，便将他们合葬了！” 听到赵堇城这话，若虞倒也是放收的点了点头。 “皇上给她的信，她不完未来得及看便……” 后面的话若虞没有说出来，但是，赵堇城也明白，这事儿疾风也是在信中说过了。 轻轻点了点头，赵堇城在若虞的身边坐了下来，伸手将人给揽入怀中：“既已过去，娘子无须再想那般多，他们生时不能相守，死时却能合葬，也算是有了一个好结局。” 这话说得……倒也是没有错的，若虞听着轻轻的点了点头。 着实，许是赵岷与安玉容的缘份也仅是如此，已过之事，多加纠结也只会给自己徒增烦恼罢了！ 今日哭了一天，这些事情若虞倒也是想通了，她也不是一个一直对往事看不开的人，若当真是的话，当初侯府的事情，就足以能让她一蹶不振！ 感觉到怀里头的人怀疑稍许好了一些，赵堇城这才温柔的开口道：“娘子，明日……永儿便要登基了！” 第415章 背后说人坏话不好 听到赵堇城这样说，若虞还是愣了一下，不过，片刻之后便又反应了过来。 皇帝驾崩，太子继位乃是常事，只是……永儿还那般小，赵堇城刚掌权，底下定有些臣子不会服从，别的不说，就譬如说是皇后那边的人！ “你明日之事儿定然繁多，你就且先回宫吧，宫里头当还有许多的事情需得你处理呢！” 推了推赵堇城，若虞道了这么一句。 看着自家娘子这般，赵堇城也不太放心走。 可是，宫里头的事情也着实需要他去处理，而且，太子继位，那也是件大事儿，宫里皇后那处，他明日也需得去调节一二。 但是现在娘子这般…… “为夫将你送回王府吧，在府上有暗香帮着玉儿照顾你，为夫也放心一些。”微微拧眉，赵堇城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也没有个守卫，为夫不放心！” 此处是皇帝派人给安玉容寻的安身之处，但是，这到底是京城之地，被人发现的可能性还是有的，安玉容的遗体也不能一直放于此处，他还需得重新吩咐人，先将安玉容的尸身放至皇陵，待几日后皇帝遗体……便能将他们合葬一处了！ “可玉容她……” “为夫自有安排，娘子无须担心。”安慰着她，赵堇城又轻声道：“你且好身养着，皇上与安贵妃的仇，可想报？” 仇吗？ 微微拧了拧眉头，若虞坚定点头：“定然是要报的！” 她一向都不是什么大度之人，有人伤了她半分，她都会将这些记得清清楚楚，即便是当场报不了这个仇，日后，也会让人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皇帝的死，于她来说倒也是无所谓，可是……安玉容的却不行！ 虽然安玉容的毒，是她自身下的，可是，若非是皇帝之死她受的打击太过于大……她身上好些本就抑制下的毒，又怎么可能直接蔓延至了全身？！ 所以，归根究底，这件事与给皇帝下毒的皇后脱不了干系，而那个一直在皇后背后的那个人，一样也脱不了干系！ 瞧着自家娘子这般，赵堇城也明了，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便又上前重新将人抱在怀里：“所以啊，娘子得好好保重身子，此处因着疾风寻了棺木，想来也是有人瞧见了的，如此这里便也不安全，而安贵妃的遗体……也须得马上送走！” 明白赵堇城要表达的意思，若虞微微愣了一下，随之便又点了点头：“我明白。” 所以，她今晚也必须得先回王府了！ 至于安玉容她……沉默了好一会儿，若虞便抬头看了看赵堇城，原本温柔的桃花眼中带着泪珠，瞧着就让人心疼。 “离开前，我再去看看她吧！她……也着实怪可怜的！” 赵堇城没有拦若虞，微微的点了点头。 之后若虞便又再去看了一眼安玉容，她没有近去看，只是远远的站在门口，瞧了一眼她那白得如同一张纸般的脸…… 若虞咬了咬唇。 赵堇城瞧着她许久没什么反应，刚想同她说些什么呢，若虞却直接转身，十分轻淡地道了一句：“走吧。” 这样的反应，于她，倒是有些反常，害提及伤心事，恐她心中再次郁结，赵堇城只得选择沉默，微微颔首，侧头看了一眼疾风，对着疾风使了个眼色，便扶着她回了王府。 夜色静谧，京城街道旁的几棵大树上栖着些许知了音鸣，亥时三刻的京城街道已无了白日里的喧闹，马车辘轳转动的声音也显得格外大声。 这一路若虞什么话也没有说，赵堇城本是担心着她的，但是细而一瞧，他从她的脸上，却也瞧不出伤心难过的神情。 眉梢微动，赵堇城看了她好一会儿，便才放心下来，这一日，赵堇城也疲倦得紧，因着还是有些担心若虞，故而便将她抱在怀里头的，许是因为太累，他便睡了过去。 等到他醒来时，马车已经停了下来，而若虞也在他怀里，没有动过。 “早便到了府上？” 听到赵堇城的声音，若虞这才动了动，看着他，脸上有了点儿笑意：“嗯，你差不多也该回宫了！” “回宫？”赵堇城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天边已经翻起了鱼肚白，赵堇城一愣，卯时了？ “早便到了，娘子为何不叫醒为夫？”她这样陪着他在这马车上坐了一夜，不累？ 撑起身子动了动，几个时辰不动，身子着实是有些酸痛的，为不让他担心，她倒也未多说些什么，只是道：“我也知晓你已是极累，何故再叫醒你？你休息好了去宫里，正好洗漱一番便可以做事儿了，若后来叫醒你，你可睡不好。” 极早叫醒他，他都担心她去了，还怎么休息？ 赵堇城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只是睡了几个时辰了，几个时辰前的娘子，可还不是这样的！ 瞧着赵堇城没有说话，若虞便也知晓了他对她的疑惑，当下便笑道：“我可不是一个会一直钻牛角尖的人呐，如你所言，我还需要做许多的事情，即便心头再怎么……也得将事情做完了再来伤怀不是？” 这话说得……倒还是挺有道理的！ 瞧着自家娘子脸上那淡然的表情，原本不信的他，还是信了！ 微微的点了点头，赵堇城道：“娘子如何做，都会有自己的一番道理，为夫不多过问，但有一点需娘子答应为夫……那便是……好好照顾自己！” 知晓他在担心她，若虞勾了勾唇：“你且放心，我都明白的！” 说罢，若虞便叫了一声玉儿，玉儿在马车外头应了一声，若虞便道：“让人将王爷的马牵过来吧！” “是！” 赵堇城听到声音往马车门口瞧了一眼，随之便又道：“为夫带娘子走时便让疾风寻人将安贵妃的遗体送至了皇陵，也不知……” 未等赵堇城说完，若虞一边点头，一边道：“我知道，方才不久便有人来报，说已安全送入，届时你只需派人将她与皇上合葬即可！” 来报了？ 算了一下时辰，想来也是差不多的，这般让他省心的娘子，赵堇城自然是喜爱着的，拉起若虞的手，捏了捏，赵堇城还有些不舍：“朝中诸事会增多，许多事情恐都需得为夫亲自处理，娘子虽可入宫，但是，你也知晓，宫中不太安全……” 这一点若虞自己也是明白的，回握住赵堇城的手，她轻轻捏了捏：“这些我自是明白的，你且莫要担心，好生处理你的事务便可，待一切都结束了，什么都会变好的！” 本来是想临走前安慰她一番的，结果这倒是好，直接被娘子给安慰了！ 一时间，自己也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赵堇城选择了沉默。 而瞧着赵堇城没有什么反应，若虞当下便忍不住笑了：“好了，你且去吧，有什么事情我定然会让疾风去寻你的，还有，先前你于信中所书的那些事儿，我于宫外也好帮你查着，至于你派去锦城及渝州的人……待他们查到了什么，便让他们来寻我吧！我也是想为你分担一些！” 朝中的事情她插不了手，而这宫中与她牵扯了的事情，她还插不了手么？ 赵堇城自然是明白的，当下便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若虞的脸颊，瞧着她那娇艳的红唇，赵堇城低头便吻了上去。 过了好一会儿，赵堇城便松开了她：“能查则查，不能查便别查，为夫也是可以解决的，一切，都得以自己的安全为前提可明白？” 点了点头，若虞笑了笑，伸手又推了推他：“明白的，明白的，你且去吧，你不是把疾风也留下来帮我了吗？” 话虽是如此说，但是…… 时辰也不早了，赵堇城也着实逗留不得，看了自家娘子一会儿，他便直接下了马车。 那匹马依旧是他昨日骑出宫的马。 昨夜未追上他的那两个亲卫现已在门口等着他了，瞧见他下马车后，便上前对他行了礼。 赵堇城颔首一挥手，示意他们起身，之后便上了马，临走前，还是往马车里头看了看，若虞探出了个脑袋。 “等你回府，我便为你做面条吃啊！” 赵堇城闻声，先是一愣，随而便笑了。 自家娘子不擅厨，唯一会做的，便是面条，犹还记得她为他第一次做面条时，还是为了讨好他……赵堇城也不得不承认，她做的面条，味道也着实是不错的！ 微微勾了勾唇，赵堇城点头：“好！” 不舍地看了她一眼，赵堇城策马便直奔皇宫。 瞧着赵堇城离开后，若虞连忙放下马车帘子，急忙从马车上下来。 瞧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心头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旁边的玉儿自然是瞧见了的，当下便对着自家主子道了一句：“王爷还会回来的。” 玉儿这话倒是听得若虞一愣，过了一会儿她便笑道：“玉儿，以前……我记得你可不是一个这般话多的人啊？怎的跟暗香呆一起久了，连话都变多了？” 若虞话音刚落，紧接着某道许久未闻的声音从她后头响起，“主子，在背后说奴婢坏话可不太好啊！” 第416章 最担心的事情 许久没有听到暗香的声音，还是挺想念的！ 转身看着暗香正对着自己行礼，她微微勾唇，上前将人给扶了起来：“府中一切可均安好？” 彼时虽为夏日，但于这个时辰时吹起的几，还是有些许凛冽。 暗香微微点头，她答：“府中倒是一切安好，只是……奴婢挺担心主子您的！” 暗香虽没有疏影那般聪明，但也不是傻的，最近发生的那些事情，她也都是知晓的，再加上……昨日疾风也回过府，从疾风的口中，也听说了安贵妃的事情，虽然很意外安贵妃还活着，但是，这本该死去的人还活着，结果没多久，又没了…… 再加上听疾风说，因着安贵妃的死，主子也是一直不太开心，昨日疾风来时，可告诉了她，主子还一直哭着呢，瞧着自家主子这眼睛微微有些肿，暗香也知，主子这是当真难过了！ 她对于主子与安贵妃两人的恩怨了解得一向都很少，主子不愿意提，她们这些做奴婢的，也自然不会去问。 毕竟……主子刚入府那会儿，也于府中遭到许多人的白眼儿，到底是踩着主子上的位，府中人能对她好到哪儿去？ 虽然她们也知晓，那些人都冤枉了主子，可是，她们的身份，也做不了个什么，也只得听到有人在背后说时，她们骂他们几句罢了，因着没有主子给她们撑腰，她们骂那些人的话，也被那些人给堵死了的，而也不敢与主子说，怕主子知晓后还会伤心！ 但就先前的情况来看，主子应当也不会与安贵妃那般交好的才对，莫不是当真主子将其当做姐妹了，所以…… 多余的，暗香也不打算问，毕竟是主子的事情，如今只要主子是平安无事的，她倒也觉得没有什么。 侧身让了位置，暗香道：“主子，您想来也是乏了，就且先进府洗漱一番，稍作休息吧！” 抬头望着那块熟悉的匾额，若虞眉稍微动，讲真的，不过才数日未回来罢了，她总是觉得有隔了三秋般的远久！ 微微勾了勾唇，若虞迈着步子便往里头走：“无妨，我还有许多事情需做，暂且便不休息了！” 再加上，昨日虽然在哭，但也算是休息过的，若虞彼时最想做的事情，便是查清楚皇帝之死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也虽然是在帮着安玉容报仇，但亦是为了帮赵堇城减轻负担。 这些道理她都明白，所以，自然不会就于此处当着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暗香本来是想劝劝自家主子的，可是，她刚一上前，便直接被人拉了下来。 不解的往后头一看，便瞧见了玉儿连忙对着她摇头。 玉儿是不想让她拦下主子？ 这段日子她不在主子身边，也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在瞧见玉儿这般的时候，便也停下了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情。 若虞回府，在途经北苑后，脚步还微微一愣，这北苑，是她刚进王府里所居住的院子，后来……也是赵堇城确定了她于他心中是否重要，便让她搬回去了主院，同他一个院子…… 讲真，这大宋的正室王妃搬进王爷的屋子里住，她也许也是这大宋第一人了！ 瞧着那院子，虽然没有人住，但是赵堇城也是时常吩咐着人打扫着的，若虞就在门口瞧了一眼，便回了主院，然后让暗香帮自己准备了些笔墨纸砚，随之便又看了看赵堇城给她的那封信件。 上面可是写着她接下来需要一步一步帮他做的事情！ 第一件事，便是让她去那花楼妈妈处套一些话！ 不过……这里赵堇城也是特意交代了的，让别人去即可，她吩咐着就是……毕竟……一个妇人家进花楼…… 这次若虞也着实是觉得，是赵堇城顾虑得太多了，其实，他压根儿不需要如此的！ 看着赵堇城的信件，若虞想了想，这件事情，还是需得她自己亲自跑一趟才安心！ 于是，心里便又生了一些想法来…… 给自家主子送了文房四宝后，暗香便直接接着玉儿在旁边，担忧地瞧了一眼里头正用心想着事情的主子后，便小声地问：“主子明明这一路也是极为辛苦，再加上昨日之事儿……主子也是应当休息的，我本想要说道主子两句，可是你为何就不让我说呢？” 暗香是担心着主子的，明明主子都已经那么累了，再怎么说，她也应当休息了才对，即便是有再重要的事情，那也得先保重一下自己的身子才是啊？这才刚回来呢，本来昨夜就一直在马车上度过的，没有休息好，结果刚进府，就又开始忙碌起来…… 想着暗香还是特别的心疼自家主子！ 其实……暗香心疼若虞，玉儿又何尝不是？ 自她从伺候主子的第一日起，她的任务便就是要护主子一生无忧的！ 那是她答应了老侯爷的！ 这些年来，她没有将主子护好，也算是自己失了职！ 可是……到底是跟在自家主子身边多年的人，自家主子是什么样子的性子，她自然是知晓的，若是这个时候不让她去查，即便是她答应了你，也是会偷偷的来！ 与其那般，还不如直接让主子去做呢，至少，主子不会偷偷背着她们去查啊，若是有个什么事儿，她们也可以直接出手的不是？ 若是主子偷偷地去的话……若是出了个什么事儿，没有人知晓又应当如何？ 玉儿看了暗香一眼，微微叹息一声儿，然后摇头：“你可知，主子为何会从那般多大风大浪中，一直到现在这般？” 她明明在问着主子呢，怎么好好的便扯到了主子的往事上头？ 这些暗香自然是不知道的，听到这问声，她当下便老实的摇了摇头。 瞧着暗香如此，玉儿微笑道：“主子若当真是那般老实的，听从你对她的安排，那么今日……也不会有现在这样的主子！” 多余的话玉儿并没有解释，但是，这句话也足以能够说明为何她会拦下暗香了！ 暗香反是没有反应过来，不过没多久，便回过了神，她……明白了！ 看着里头那般用心的人，暗香咬了咬唇，这样的主子，着实让人心疼！ 若虞在弄清楚了自己接下来应当做什么后，便就开始计划着接下来的事情。 花楼里头的那位妈妈定然是有问题的，赵堇城他们都已经查出来了，若是她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去问，那花楼的妈妈即便是知晓了什么，也不一定会告诉她的！ 如此一来……便也就只得在花楼妈妈的面前演一出戏了！ 只是……这戏是她现编的，也无什么实据，触及人心恐会有些欠缺，不知这花楼妈妈……会不会为之所感就是了！ 想好自己的计划，若虞便又叫了疾风进来。 “你且去打听一下，那与孙大人有关的那位花楼妈妈，今日行踪是什么，她可会出花楼？” 到底是花楼之主，花楼平日里需要的物什也是需得采办的，虽她可以让下头的人去办吧……不过有些东西，也只得她亲力亲为！ 疾风出宫，最主要的任务便就是配合着王妃查那些事情的，所以，她这样一吩咐，疾风立马便应了下来。 之后疾风便直接去查了。 时间过得也是极快的，也许是若虞想事想得太过于入神，所以，未多久，便已是倒了午膳时间。 赵堇城说……今日乃是永儿登基，也不知宫里头如何了……永儿尚小，朝臣有无反对之声…… 后面的这个问题若虞都感觉自己白想了，这压根儿就不用想也知道会有！ 朝中的那些老骨头们，都有着自己特定的想法，就是不知赵堇城会当如何应对就是了！ 皇宫中…… 今日是永儿登基大典，虽然说……永儿的这个登基大典准备得十分仓促，但是，在赵堇城有条不紊的领导之下，这场大典都还比较顺利。 起初他有担心过皇后那边会出什么幺蛾子，但是后来他发现，似乎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毕竟现在皇帝突然没了，而大臣们知晓的皇嗣也就永儿这么一个，而永儿又是太子，他这一走，永儿继位也是常理！ 因着有先皇的那亲笔御信，赵堇城又被封为辅政王！由他辅政，别人也说不得什么。 赵堇城本来是想着，这皇后本来也是想要政权的，在这个时候，也应当会无理的跑来要一个名头，想垂帘听政啊什么的，但是，这皇后却并没有…… 莫不是先前对她所想的，都错了？ 赵堇城有些疑惑。 新帝登基，萧后自然而然的便成了皇太后，因着幼帝尚小，不可能有后妃，所以，这后宫之事儿还依旧掌握在太后的手里。 因着先皇丧期，永儿的登基大典并不隆重，但是礼数还是周到着的，该走的必要礼节，还是做了的！ 幼帝登基，势必还会乱上一阵子，这些事情，倒也是难不倒赵堇城，但现在唯一让他担心的是……如今先皇驾崩，幼帝继位，这消息若是传入前军将士耳里，也不知杜云安那处，是否将军心稳住！ 第417章 假的 行之半月，杜云安刚到这边境，便收到了皇帝驾崩，太子已然继位的消息！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军心是有些不稳的，杜云安寻来了萧祁谈话。 “而今这形势，咱们与柔然此交，可容不得半点儿闪失，皇上驾崩，太子继位，到底还是一个幼子，此位一上，军中军中亦有不稳之况，原先便也听说过，萧将军之才能，今日寻你前来，便是想请教一番，现在当是如何？” 萧祁虽然自幼为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但平日里的兵法习得也还算是极好！ 如今这大军是在杜云安的掌握之中，这萧祁虽然随同他一块儿来此，至多也就是为了稳皇后那一边人的心罢了，所以便也只是一个将军之职。 所以，他之意见，杜云安是可以听听的，最终的决定权，还在杜云安的手里。 让这萧祁来与他说道一二，一来，是想稳了皇后一党的心；这二来么……便是她也想听听这人的高见，多听听别人的意见，自己再综合一下，倒也是一个完美解决现在问题之法。 萧祁自也是聪明的，闻声后，当下便拱手对着杜云安行了一礼，他答：“军心之所以动摇，那是因为……他们只知国之无首，却不知现在掌权者是谁人而已！” 杜云安闻声，当下便是一愣，不过片刻便也反应了过来。 这人……不愧是萧后……哦不，现在应当说是太后了！ 这人不愧是太后的弟弟啊，这萧家人教育子女就是不一样，子女都为有出息的人啊！ 虽然太后那人有些……不过……她这弟弟也着实是个聪明的，只是……这人会不会糊涂地帮他姐姐…… 想到这里，杜云安觉得，为了安全起见，这个人，还是在必要时防着一些才好！ “萧将军不愧为太后的弟弟。”赞赏地看了萧祁一眼，杜云安如若恍然大悟一般，他高兴道：“怀晋王的声名，都是在战场上用实力拼杀出来的！我大宋先前能那般安宁，也多半是因着怀晋王的存在！而今若是让大空都知晓，咱们幼帝虽小，但辅政王却是怀晋王，如此一来，这军心，倒也是能稳了！” 军者之功军者知！ 赵堇城于军中的功勋可不是一星半点啊！是个参军的人，都知晓赵堇城这个人的一切事迹！ 纵然那柔然再怎么厉害，他们大宋的将士也是不差的！ 杜云安觉得这萧祁之言可行，当下便直接召了全军，去稳了军心！ 这一场交接下来，杜云安发现，果然，于这军中提赵堇城就是有用！ 这件事情尚算得了解决，那么，接下来便是他们得需要寻个由头去柔然慢慢将那些无辜的大宋子民给救出来了。 赵堇城先前随意提的法子虽然可行，但是，到底是他们扣的子民太多，想要那般轻松的将他们都带回大宋，那着实还有睦困难！ 与李将军等人一道儿商量了之后，杜云安打算让李将军他们先与那些人应上一战，他们在派人趁着乱，潜入柔然的国都，再派一些人专门来接应！ 可是，问题来了，做接应，他一个主帅是不可能直接去的，而萧祁…… 倒也不是杜云安不相信萧祁，只是……他害怕这中途出个什么意外，倒是有些不好跟朝廷里头的人交代！ 可是若是让别人前去的话，他也没有什么可信任的人！ 毕竟……此番前去接应，可不单单只是靠拳头啊，还得带脑子！以便应付到时候的情况应变！ 目前这军中的人基本上都是那种莽夫，都靠拳头上解决事情习惯了，若到时候派他们前去，他们一个招架不住，悲伤百姓救不回来不说，还可能会搭上接应的那些将士的性命！ 这种险，杜云安认为，冒不得啊！ 由于人选没有确定出来，杜云安也不可能将那些将军们都拖到议事的营帐，于是便先让众人都散去，自己在营帐里头再思虑着一二！ 正当自己犯愁的时候呢，赵堇城先前派给他的救星来了！ 没错，那人并非是别人，正是华桒！ 瞧见华桒的时候，杜云安还是很惊讶的，开口第一句竟然不是感谢他，反倒是疑惑的问了华桒一句：“如今他处于京中的情况才是最难的，派先生来帮我，他又当是如何？” 华桒也没有想到杜云安开口第一句是这么一句，当下便愣了一下，随之却又开玩笑似的道了一句：“坊间有传闻，杜将军恐有龙阳之好，如今你这开口第一句便是问着赵兄，你莫不是当真对他情根深种？！” 听到这话时，杜云安脸都绿了…… 他虽然与华桒的感情不似赵堇城那变态与他那般好，但是，到底也是常在一起喝酒下棋玩闹的朋友，也是很熟络的！ 这人倒好，见着他便这般损他，弄得他很想拿拳头揍死这人！可惜……他打不过！ 咬牙切齿地瞪着华桒，杜云安磨齿半天，才幽幽怨怨地道了一句：“这坊间的传闻，说来还有你一半的责任！” “我？”华桒愣住了：“于我何干？” “坊间能有此传闻，还不是因为先前赵堇城那厮与嫂夫人，借着我与护卫之身份去了我的将军府？若是这两人稍许规矩一些，不那般没羞没躁的，我会有这样的传闻？简直毁死我名声了！” 华桒闻言，当下便轻哼了一声：“别避而不谈，这事儿也与你后院无女人有干系，赵兄他们之事儿，也不过是做了你这事件的导火线罢了！” 杜云安：“……” 这人……怨不得跟赵堇城那般合得来，都是不要脸的！ 不打算与其再多戏闹，华桒道：“来前赵兄均与我交代好了，我这身份可不能露面，你且安排一个放心的下属随我前去柔然，让他听命于我便可！” 华桒是有本事承下这事儿的人，杜云安自然不用怀疑，点头应了，于是便又立马召来各将军，便将去柔然那事儿指派了一个自己手下的得力干将。 这事儿毕竟是杜云安做主的，他会将这样的事情交给他手下的人，大家也都不怎么奇怪！而且……都是些武夫，思想倒也是特别单纯，故而这事儿很快便落定！ 只是萧祁在最后散会之时，悄悄的打量了一眼杜云安，若有所思却闷声不发，最后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之后，才起身离开这里！ 疾风去打探花楼妈妈的消息也是需要花时间的。 知晓今晚之前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所以，若虞便计划着下一步。 待事了后，晚膳后，疾风便带着消息来了。 “王妃，那花楼的妈妈姓杨，单名了个芳字，乃是锦城人士。” 眉稍微动，若虞点头：“不过……这些不都是先前王爷他们查出来过的吗？” 在确定那杨芳与孙文忠有关系的时候，赵堇城便又调查过她一番，但是，她本不是京城人士，所以，调查得并不全面，故而赵堇城便又派了人，前去锦城调查，只是……得需时间。 疾风闻声，当下便应了一声：“是的，王爷已经调查过，不过让奴才觉得奇怪的是……这杨芳今日出去采购的那些东西，可一点儿也不像是一个锦州人士常爱的那些！” “不像？”听到这话的时候，若虞还是愣了一下，不过片刻便也反应了过来。 “她都采购了些什么？” “今日奴婢跟踪她，便发现她今日除却采买给一些香粉外，还去买过栗子糕跟糖葱饼！” “这不是很寻常的小吃么？”若虞不解：“这些也只能证明她较爱吃这些罢了，与我让你调查的有何甚关系？” “这些也算是寻常的小吃没错，但是，王妃是在渝州长大的，应当明白，这两样东西乃是渝州的特产。” 经得疾风这一提醒，若虞才注意起这个问题。 “她与孙文忠也是有关系的，许是跟着孙文忠时习惯了这些东西吧？” “若当真如此，奴才也不会来与您禀告了！”拱手对着若虞行了个礼，疾风道：“栗子糕与糖葱饼，虽为渝州特产，但是，寻常人家若是想吃，也自己能做，或是在大街上随便寻寻摊位去买也是可以的，但是，这杨妈妈去的，却是渝州特产铺买的！” 渝州特产铺！如其名般，其铺小吃均也正宗的渝州小吃！ 就外面街上卖的，味道大多是不正宗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件事儿与她想要知晓的事儿也没有多大的关系啊！ 正想开口问些什么呢，结果便听到疾风又继续道：“奴才待杨妈妈走后，便去问了那店里头的小二，小二说，杨妈妈是他们家的常客，也同他们说过，外头的糕点不正宗，她也着实是想念家乡的味道，所以便寻到他们家，成为他们家的常客！” 这话一出，若虞倒也是明白了！ 这杨妈妈说……这渝州的特产糕点是她家乡的味道，可是……他们调查的，明明她是锦城人士啊，怎么又跟这渝州扯上了关系？ 意思是……她入籍京城，所填的档案也都是假的？ 第418章 计划周详再来 一个锦城的人，居然说这渝州的小吃是家乡的味道？ 况且……这杨芳还与那孙文忠是有关系的，就这一点，若虞也能明白，这里头定然还有她们所不知道的。 “王爷派去锦城和渝州那边的人，可有什么消息？” 去锦城和渝州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左立与左亦两兄弟，这两人分别去了那两处。 疾风拱手对着若虞行了个礼，连忙摇头道：“他们去也不过数日，还未能有消息，按照常日的话，估计也就这两日，会有些消息！” 许是因着这两日会到那边，到时候所得的消息定然也不会多，不过，兴许那里头就有用的呢？ 这样想着，若虞便也明白了。 这杨芳定然是知晓些什么，但是，她就是没有说出来！ 如此一来…… 微微侧头想着，若虞似又想起了什么一般，原本温柔的桃花眼中闪着一丝光，伸手招来了玉儿。 “玉儿，你且去帮我找找，看看有没有适合我穿的男装！” 这个时候……要男装？ 玉儿一愣，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她当下便连忙拧起了头：“主子，您又想要女扮男装出去？那可不成，现在时辰已然不早，您……” 抬手打住了玉儿，若虞道：“这些我自有分寸，那花楼妈妈太过于可疑，有些事情，需得我去瞧个明白才行，你且帮我寻来，近年来我也未常扮过男装，府中怕是难寻，你且去帮我问问下人借，亦是买也成！” 赵堇城那么大个个儿，他的衣裳，若虞是穿不起的，这疾风么……亦是如此。 本想拒绝来着，但是瞧着主子如此坚持，玉儿也说不得她些什么，微微拧了拧眉头，但还是去依照了若虞的吩咐下去寻了！ 疾风在旁边听着，倒也是听明白了，他也觉得，那玉儿姑娘的话说得没错，今晚都这个时辰了，王妃扮男装出府着实不太妥当，最重要的一点是……这压根儿就不安全啊！ 想到这里，疾风当下便道：“若有什么要事儿，王妃还是明日再开始着手吧，今夜着实不太妥当！” 正起身去寻着自己有无男人用的簪子呢，瞧着赵堇城倒是有一枝不错，刚拿在手上，便听到疾风这话，若虞当下便拧了拧眉头：“你也知晓，许多事情需得晚上去查，别人才没什么防备，若是我明日再去，查不到我想查的呢？” 虽然说她今夜去也不一定能查到吧，但是……机率总要比明日白天去时要高一些，她现在也别无旁事，抓住这机遇，便是她目前最大的任务！ 疾风也知晓自己说不定王妃，当下也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 暗香正帮若虞端着茶水进来呢，结果便瞧见主子正在翻鼓些什么。 “主子，您寻什么呢？” 将茶水放下，暗香先是帮自家主子倒了一杯清水，然后又看向了疾风：“方才有来寻了你，似是有什么要求来报。” 疾风闻声，当下也明白，那人是他派着在花楼妈妈那处监视之人，他也叮嘱过，只要一有什么动向，他便会来通知他！ 看了一眼里头再拿着王爷一支簪子打量着的王妃，疾风道了一句：“奴才派去盯着花楼妈妈之人传来了消息，奴才便先退下，去听听那人瞧着了什么异常！” 点了点头，若虞目光扫了疾风一眼，然后道：“去吧！” 待疾风走后，若虞便又寻了赵堇城一把最为普通的折扇出来，等着自己将需要的那些东西都寻齐了，赵堇城这才坐到了桌边，喝着暗香帮她倒的那杯清水，安静的等着玉儿寻来的男装！ 瞧着这天色也不算太晚，暗香也就没有提醒着主子休息，她倒是瞧见主子坐在凳子上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但是，就目前来讲，她也不好去打扰主子些什么，于是便也只得安静的在一旁陪着。 过了摸约着一柱香的样子，玉儿便寻了两套男装来。 伸手摸着那两套男装，倒也都不是那种大气的料子，不过也算是不错，比寻常百姓家穿的要稍许好一些。 “何处寻来的？” 玉儿闻声，当下便连忙答道：“奴婢于府上人借的，这两套衣裳都是他们攒了许久的银子做的，打算是在回家探亲时穿。” 点了点头，若虞也算是明了，这寻常的仆役，他们的月钱可并不高啊，这衣裳的料子虽然不似华贵，但也是不错的，“且给他们双倍银钱，让他们重新做吧！” 说着，她便选择了一套青烟色的袍子。 旁边瞧着这一切的暗香倒是不解了，本来是想问主子拿着这男人的袍子做什么呢，结果主子便直接进了内室，在屏风后换了起来。 暗香茫然地看了看，随之便又转身去问玉儿。 玉儿已经拿起了别一套灰色的袍子，打算回屋子里换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主子这大晚上的，着男装干什么？” 玉儿也知晓暗香不明白，也担心，所以便将若虞决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暗香。 暗香听完后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过来，正想开口说些什么来着，结果便听到了玉儿的声音温柔的从她耳畔响起：“你且莫要如此，我也同你说过，主子做的决定难以改变，且放心吧，主子的安危我定会护好，这不，主子要出去调查一些事情，我也是要跟着去的吗？” 玉儿会武，暗香是知道的，她也曾听主子说过，玉儿的武功可好了，连主子都打不过她！ 故而，这主子的身边有玉儿的陪伴，那想必也没有什么危险，只是这大晚上的出去…… 知晓暗香在担心着些什么，玉儿对于此也是无奈致极，伸手拍了拍暗香的肩膀，她有些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儿，然后摇头：“可还记得我白日里与你说的什么？你且习惯便好！” 说罢，也未等暗香反应，便直接抱着袍子离开，回自己的小房间去换了！ 待若虞将衣裳都换好后，便直接带着玉儿与疾风去了花楼。 疾风要跟着她，她也是能够理解的，这玉儿也要跟上…… 若虞倒是觉得，她没必要跟的！ 可是，玉儿不放心她，绕是若虞说得再多，玉儿都跟没有听进去一般，最终，若虞无奈之下，便也答应了让玉儿跟随！ 戌时的万花楼可还热闹得很，瞧着那些贵公子都纷纷往里头走，若虞眉稍微动，然后感慨一句。 “这京中的公子哥儿可都是些会玩儿的！” 疾风听到这话的时候，当下便是愣了一下，后又反复思考了一下王妃这话，疾风吓得当下脸色都变了，轻咳了一声儿，连忙道了一句：“王妃多想，这也不过只是一部分公子哥儿会来这种烟花之地罢了，如咱们王爷那种的，可从未踏足过此！” 本来若虞只是一声无意的感慨的，结果，被这疾风弄得，倒像是她在没事儿找茬一般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疾风这样的反应，所以，若虞倒是觉得，这像是在故意着隐瞒她些什么了！ 她也不是一个什么爱挖人旧事儿的人！自然不会在意赵堇城的以前…… 但是……她好奇啊！ 以前跟在安玉容身边的时候，赵堇城这边的什么动静，安玉容可都是注意着的，当时的赵堇城大多数都是在边关，回京城也只会围着安玉容转，像那些烟花之地，他还当真是没去过！ 不过……这都是安玉容先前派人调查的，像赵堇城这样的老狐狸，若是他的行踪都会让安玉容那般轻易的查到……若虞是不相信的！ 不信你瞧，安玉容查到的他那般老实，后院里不还曾养过几个女人么？ 现在可不是若虞寻这些烂账算的时候，现在的万花楼里人满为患，若虞在门口瞧着，都有些不敢进去了。 倒也不是她怂，只是……她还没有想好，若是到时候在里头出个什么状况，这般多人，她又应当如何去避开那些人逃离这里！ 疾风瞧着王妃没有说话，当下便忍不住问了一句：“王妃，现在咱们应当如何做？” 微微摇了摇头，若虞没有说话，拧着眉头看了那头好一会儿，她才道了一句：“我今日是想先悄悄的去查一查花楼妈妈的房间，看看能不能查到些什么跟孙文忠有关系的东西……” 其实……现在这人这般多，于若虞而言的话，倒也是有利于她的！ 怎么说呢，现在这花楼的生意如此之好，而杨芳，身为花楼妈妈，定然会去招呼那些客人，届时，她潜去她的房间去翻她房间里头的东西，也方便一些。 可是……现在若虞比较担心的是，若是这重要的线索在妈妈的手上，那么，她又应当如何？ 倒也不是她怕些什么，只是吧……先前是有官中人去问过花楼妈妈事情的，那么，也就代表着，这杨芳是知晓孙文忠之事儿的！ 这孙文忠都出了事儿，那么，与孙文忠有所牵连的杨芳也定然会做一些准备！ 如此一来的话，她们寻起来，也不一定会如同想象中的那般顺利！ 还有一点……她比较怕，在她这般毫无准备的情况之下，若是贸然这般……打草惊蛇了的话，日后可若是再想有此机会，怕是有些难了！所以……若虞便想着，暂且去计划周详了再来！ 第419章 多加注意的人 疾风在旁边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就等着王妃一句话，然后便进去呢，结果，他等了许久，都未瞧见王妃有什么吩咐。 正想开口问些什么呢，结果便听到了王妃道了一句：“咱们先回府吧！” 疾风：“……” 啥玩意儿？ 满脸不解的看着王妃，可是，王妃却径直的往府头走，疾风迷茫得紧，又将这个疑惑的目光抽向了玉儿，玉儿自然也是发现了，当下便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又耸了耸肩，她亦对着疾风摇了摇头！ 其实……就只是单纯的潜入一个花楼妈妈房间而已，也用不着什么周详的计划！ 若虞不贸然地去做，那是因为，既然那花楼妈妈已经知晓了这孙文忠的事情，那么，若是她当真心头也有些见不得人的东西的话，定然会露出些什么马脚的！ 所以，届时他们只需要监视着她便好了，到时候，指不定不论是她想知道的，还是她不想知道的，她都会暴露在她的面前！ 如此一来，倒也用不着她费这些神了。 离开了万花楼，若虞并没有立马回王府，反倒是去了落霞街一趟。 落霞街的人她大多都熟悉，只不过因着她今日出门乃是一身男装，那些老板们都没有细瞧她，所以，基本上没什么认出她来。 她在落霞街逛了逛，左顾右看的，似是在寻些什么东西。 后头跟着若虞的玉儿与疾风倒是不明白了，主子这是在这里寻些什么？ 不太明白，但是，他们也不敢多问，也只得慢慢的跟在主子的身后。 若虞在落霞街，瞧着这里的景色，倒也是如同往年一般，没有什么变化。 在这里闲逛了一会儿，若虞便又直接进了一家卖胭脂水粉的铺子。 现虽然已晚，但是落霞街的人倒也还挺多，摸约着再过个一个时辰左右，这些店家便会打烊。 脂粉铺里头现在倒也没有多少人，掌柜的在瞧见她之后，便又直接将她引进上了二楼的阁楼上。 玉儿瞧着此场面倒也是一点儿也不意外，但是疾风不明白啊，当下便愣了，不过，到底是跟在赵堇城身边多年的人，很快，他便也察觉到了些什么。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时候，王妃竟然在这京城还有……人？既然都是开脂粉铺的，想来也是个好行当，为何当初王妃便去了安家当婢女了呢？ “小姐！” 掌柜的将她引进阁楼后，若虞便让玉儿与疾风在门口侯着。 那掌柜的瞧着只有他二人，便直接对着若虞行了一礼，唤了她一声，又道：“您已经许久未来见我了，今日来此……是为何？” 起身，伸手将人虚扶起，若虞道：“万叔，不必如此多礼！” 这人叫万有为，他曾是父亲手下的一名将员，后来因着家里面的原因，便退了军，在京城娶了一妻，为了生存便在老头子的帮助之下，于京城之中开了这么一间脂胭铺！ 当初万有为退军的时候，是侯府出事儿的一年前，这万有为她在侯府的时候也只是见过一两面而已。 后来，在他听说侯府被灭门的时候，也起过念想为老头子伸冤，因为……老头子不但对他有救命之恩，更帮他在这京中立下脚跟！ 这胭脂铺，其实也是老头子给他本钱开的，在她初进京时，便被万有为认了出来，万有为在知晓她还活着的时候也高兴得，本来是想让她住他们家，以为侄女儿的身份活下去的，但是，当初老头子的事情闹得那般厉害，若虞害怕一个不小心，便会暴露身份，从而连累他，所以便没有答应。 之后她进了安府做婢女，万有为便主动说帮她打听、收集消息！ 落霞街的胭脂铺，进来光顾的那可都是些名门的小姐夫人，从她们口中听来消息，那也是极为方便的。 那个时候安玉容老爱带着她出来这里逛，羞辱她，当时虽然被外面的声音骂得挺伤心的，但是……若虞也不得不承认她还挺感谢安玉容的，不然，她也来不了落霞街，也得不到万叔帮她收集的那些东西！ 若虞本身也是一个麻烦的存在，所以，在老头子的事了后，他也只是悄悄的来过这里感谢过万叔一次，之后再没联系。 而又是几年未联系的她突然又出现在了这里，万有为吃惊与意外，都是正常的！ 看着万有为，若虞便直接开口问了一句：“京中，出事儿，想来万叔已然知晓，而今我有两事需拜托万叔！” 万有为也是一个重情谊的人，在听到若虞这话的时候，当下便摇头道了一句：“小姐有事直接吩咐便是，何来拜托一说？再者，现而说来这铺子也算是您的呢！” “铺子是爹爹给您开的，您收着便是，这事儿与您说过多次了，也无需再提的！” 瞧着万叔似还有话要说，若虞连忙抢先开口：“今日前来是想让万叔帮我两件事，万叔住于京中，皇帝驾崩，幼帝继位之事儿你定然也知晓了，不知万叔可知孙文忠之事？” 孙文忠？ 万有为听到这个名字后，茫然得紧，瞧着万步这表情，若虞基本上便也明白了，瞧着这样子，万叔当是不知的。 当下便解释道：“这孙文忠乃是都察院都事，还是月前由皇上提拔上来的人，但是……不知为何，皇上倒下那日，他于宫中闹了事，被怀晋王……给关了起来……” 若虞将这孙文忠之死告诉了万有为，万有为一听，当下便忍不住拧了眉头：“这位大人之死……太过于蹊跷了！” 她说孙文忠之事儿时也未全部说完，毕竟其中还牵扯种种，万叔知晓得太多也不太好，若虞没有想到的是，她不过才提了一些些而已，万叔便察觉到了！ 不愧是父亲身边做过事儿的人，这判断事情的本事，也是一流的那种！ “没错，之后我们便也查过一些关于他之事迹，发现……他入职京城前的卷宗是修改过的！” “所以，您想让我查查，那孙都事私下之事儿？”万有为明白了若虞的意思。 听到这话，若虞连忙点了点头：“万叔倒懂我心。” 说罢，若虞便从自己的袖口中掏出一张纸来，放在了万有为的手上：“我查了一些与孙文忠有所来往的官员，这些官员家中的女眷也常来您店里头买脂粉，都是些府上的夫人小姐，闲来望请您从侧面稍多帮我留意一些。” 男人在朝中勾心斗角的乏了，或是受气了啊什么的，回到府里头定然都是脸色难看的，届时那些为了借机争宠的女人们，定然会跑去献献殷勤啊什么的，这枕边儿风一吹，可就什么话都套出来了！ 到底是朝中的事情，那些女人多半也不是很懂的，即便是知晓哪些当说，哪些不当说，或是隐晦些说出来，都是一些重要的线索！ 万有为自然是明白的，当下便应了下来。 想借着万叔于京中的关系，若虞想查这一点，还有一点，她也需得让万叔留意一些。 刚想说着呢，万有为反应过来，便又问了若虞一句：“方才小姐说有两件事需我帮忙，不知您还有一事是什么？” 微微一笑，若虞道：“正想与您说呢，后面这件事，便是想劳请万叔您多帮我费费心，帮我查一查姜伯之事儿！” “姜伯？” 听到这个人是，万有为还愣了一下：“姜伯是……侯爷先前的管家？” 因着她极少来找万叔，而也未与万有为说过姜伯的事情，所以，这万有为是不知道姜伯还活着的消息！ 轻轻的点了点头，若虞便又将姜伯之事儿与万有为说了，只是……永儿是她所生的事情没有说。 姜伯失踪这般久，一直都没有什么消息，若虞说不担心，那绝对是骗人的！ 万有为也明白，朝中之事儿变幻无数，谁知下一刻又会发生什么？ 其实……他倒也挺心疼小姐的，先前她于安易山府上当差所受的那些苦，他都是看在眼里的，他很想将小姐接到他们家里，可是……小姐却坚持，因为……当时的安易山还是丞相，她想要为夫鸣冤，只有在身为丞相的安易山的身边，才有望给侯爷翻案！毕竟……那时候的小姐，也进不了宫，不然她早便进了宫当宫女，在高祖皇帝身边当宫女，那样查得更方便一些！ 拜托了万有为这些事情后，若虞也不能在这里呆太久，为不让人起疑心，便让万有利给她拿了两盒脂粉。 当初为给老头子翻案，她便联系过万有为，而那时，玉儿是知晓的，所以，若虞此番来这里，玉儿是一点儿也不奇怪。 但是……疾风不知道啊，瞧着王妃时，瞳孔里满是震惊，但又碍于身份，他也未敢问若虞。 若虞也自然是瞧见了疾风那表情的，现下刚出胭脂铺，她也不好直接与疾风说些什么，于是乎，她便任着疾风带着满腹的疑问回到了怀晋王府。 等到了王府之后，若虞便直接对着疾风道：“疾风，我需你送封信给王爷。” 说罢，便又从袖口里掏出一封件，之后便又交给疾风：“胭脂铺的万叔曾是我父亲故人，我已拜托他帮着我查案子，你让他莫要担心。但需你特别叮嘱他一声，昔日与孙文忠一同被他关进宗人府的两位，他们平日来往的官员，也务必让王爷注意一些！” 第420章 极有可能吧 若虞让疾风将信送走后，便直接回到了主院。 瞧着时辰不早了，若虞便让玉儿先下去休息，暗香瞧着她回来，便为她打好水，准备让她洗漱。 今日若虞虽然没有去杨妈妈那处查些什么，但是，至少她去寻了万叔帮她忙。 虽然有万叔帮她，但是，待到有那么个合适的机会，她也还是得去杨妈妈那处的！ 毕竟现在这件事情刚起没多久，而瞧着那杨妈妈还如平常一般做着的生意，便也代表着，她心头也没有慌些什么，如此，她若是想寻她些个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倒是有些难了！ 与其如此，还不如做一些事情来，让杨妈妈慌上一慌，届时，她也定然会坐不住，从而露出一些马脚，如此一来，不就更方便了吗？ 讲真，最先始的若虞是当真没有想到这一点的，只是当下一听，便想着要如何对付那杨妈妈罢了，所以便也未多加的考虑，而今一想，她最先始的决定，当真是有诸多的欠缺的！ 疾风带着王妃的信件便直接入了宫。 因着今日要给王爷报告王妃的情况，所以，这次他是直接进宫去见的赵堇城。 疾风在进宫后，已是很晚了，而这么晚了，王爷依旧在处理着政务。 因着这宫里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赵堇城要处理的事情也着实多，虽然皇后……哦不，应当说是太后了，太后她在这个时候没有在后宫闹腾了，但是，这朝中却还有一大堆的事情在等着他！ 不但如此，那孙文忠的案子，他也在跟进着，这一些事情堆积起来，着实是让人有些头痛的！ 正处理着事情呢，便听到有人来报，说疾风进了宫。 赵堇城闻声，便直接让人叫他进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赵堇城听着一些动静，便头也不抬地处理着公文又问：“今日王妃那处可还好？” 疾风闻声一愣，没一会儿便反应了过来，拱手对着赵堇城行了个礼，疾风答：“王妃一切都好，王爷您且安心！” 安好……赵堇城放心的点了点头，她若好，便好！ 赵堇城一颗心也安心了下来，安心处理着自己的事情好一会儿，这才抬头看了一眼那头站得笔直的疾风：“还有何事？莫不是她出了什么变故？” 就这种时候，若是疾风没有别的事情，他也应当很自觉的该出宫了才是，可是……他于此地站了这般久，都没有什么反应，也不能怪赵堇城会想到若虞出了什么问题。 疾风听见自家主子的声音后，连忙摇了摇头：“不不不，主子您误会了，王妃没有什么事，也没有什么变故！” “那你还站于此处为何？” 赵堇城拧了拧眉头，按理来讲，疾风应当是很懂他的才对！这种时候他也应当出宫，继续看着榆儿，以免她出个什么意外才是，可是这人…… 正想开口问疾风些什么，疾风却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出来，然后毕恭毕敬地递到了赵堇城的面前。 “这为何物？” 伸手接过疾风递过来的东西，赵堇城并没有立马将其打开，反倒是微微地拧着眉头，细细地打量了它好一会儿…… “这是王妃让奴才给您的！”说罢，疾风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的神情，然后继续道：“王妃今日在让奴才去查了柳妈妈的事情后，便又去了落霞街的一家脂粉铺……” 之后的一柱香里，疾风将今日他随着若虞之后看见的一只情以及发生的事情，都一一的告诉了赵堇城。 赵堇城在听到疾风的这些话后，眉稍微动，最后竟然轻轻的笑了！ 也怨不得她之前能够背着安玉容做那般多的事情呢，搞了半天，原来……她还是有些自己的人脉的？ 微微的点了点头，赵堇城在道：“也不愧是她，无妨，这事儿你也不用多管，你且就按照她的计划行事儿吧！有什么异样或情况，你皆来告知于本王便是！” 疾风听到自家主子这话，当下便愣了愣不过会儿，他便反应了过来。 看来主子是知晓了王妃还有自己的人脉关系的！ 如此一来，他也没有必要再说些什么。 于是乎，他便也直接听了自家主子的话，他将好好的保护王妃的安全即可，其他的，也用不着他操心了！ 之后，疾风便也将王妃让他带给王爷的那两句话，都告诉了自家主子。 赵堇城闻声，当下脸色便有些变了，若非是他家娘子提醒，他都快要忘记了，他那日着实是关了三名朝廷官员的，而这孙文忠，也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 这样想着，赵堇城也自然是注意了那另外两个臣子之事儿，侧头瞧子一眼窗外的天色，赵堇城微微叹息了一声：“此等佳境，却只得我一人来赏！” 看了那景好一会儿后，他便直接对着疾风道了一句：“你且先回府吧，这般晚了，她也应当休息子，待她明日休息好后，你且告诉她，就说我明白她所说的那些在，自然会对那两名官员有所监督的！” 疾风本来还想要再说些什么的，但是，瞧着自家主子脸上那样的神情，一时间，疾风却又觉得不适合说些什么。 于是乎，疾风便直接拱手对着赵堇城行了个礼，然后便离开了皇宫！ 赵堇城在疾风走后，便又将他家娘子写给他的信件给瞧了一眼，没想到这般久过去了，她的字还是……没什么进步！ 若虞的字书得着实算不上什么好看，但是，瞧着还着实是有些工整的，像华桒那种向来追求完美的人，在他教娘子时，也不知道当初的娘子有没有将华桒给气吐血！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算算日子，人们……也应当到 边境了吧？ 虽然他在大殿上提出的那些计划是可行的，但是，真正的行动起来，还是有一些……难度的，赵堇城还是挺害怕的，害怕仓们一个失误，便会造成极大的损失！ 且先不说远了，就说近一点儿的吧，若是子网了个什么问题的话，杜云安与华桒，只能说是凶多吉少！ 他当初请华桒帮忙的时候，其实也是想过这一点的，但是，就目前这种情况来讲，那也是发的安排，毕竟……也就只有了大家，才会有让人心安的小家啊！ 若虞在暗香伺候她洗漱了之后，便躺在了床上。 因着心头装着许多的事情，若虞有些睡不着。 于是便又清理了一下自己最近查到的，已经知晓那孙文忠之事儿的一些线索。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赵堇城也有所怀疑，而今先皇被人再次下毒之事儿，孙文忠之死，以及宫里头那名唤舞儿的宫女之死均是有所关联的！ 就这种情况来讲的话，也着实是有些复杂。 而她现在所知晓的，便是那孙文忠与花楼的杨芳，杨妈妈是有所牵的，但这杨妈妈先前是生活在锦城，可是，在今日之时，他们即查同来，这杨芳与人说“家乡味道”之时说的是渝州的小吃！ 如此看来，这杨妈妈，应当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而她将这故事埋得特别的深，便有两个原因，一来便是这件事情于她而言，定然有着什么说不得的秘密，第二种便是……她无意的隐瞒！ 前者倒是可能性极大，后者几乎不太可能！ 怎么说呢，因为，若虞他们还查到，这与孙文忠有着不浅关系的杨妈妈曾经是锦城之人，百她也是八年前在京城开的花楼！ 这也便是说明，她在十年一直都是在锦城的！ 但是，就赵堇城说的，那孙文忠于十年前便擅离职守，悄悄的去了那锦城一两个月，如此一来，倒也是不难猜到，当初那孙文忠极有可能是去见杨芳了！ 毕竟……这杨芳与孙文忠本来就是有着亲密联系的！再加上，孙文忠十年前的擅离职守，而十年前花楼妈妈也应当是在锦城的，如此一来，要猜孙文忠当年是否是因为杨芳去的锦城，倒也是极为明显的了！ 若当真是如此的话，那么，这花楼的妈妈到底是用了什么样的法子，所以才会让一个地方官员擅离职守两个月，大老远的往锦城跑去见她？ 这一点着实是令人费解，但是，若虞却有一个极大的想法！ 她是觉得，定然是那杨妈妈拿什么东西忽悠了孙文忠，使其不得不大老远的跑到锦城去赴约…… 正想着呢，若虞突然间又想起了什么，她拧了拧眉头，然后直接坐了起来。 犹记得赵堇城曾经说过，这孙文忠去锦城的时候，锦城正恰出乱…… 话又说回来，这孙文忠从渝州赶去锦城，少说也是得需一个月的时间，而在这个时间段里，他从渝州出发去锦城的时候，锦城那边应当是没有乱的才对！ 可是，为什么就是在他去锦城的时候，那边便出了乱呢？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计划了些什么？ 其实现在安静下来想了想，若虞觉得，后者的可能性也是极大的，若这当真是真的，那么，制造那场乱的人又是谁？其目的，又是为何？ 第421章 让她们回府 不过，这些事情也都只是若虞的猜测罢了，她也没有什么真凭实据，而今能够做的，便是稍许防备着一些，等着她将一些现在必须要弄清楚的事情都弄好了，再去查当年那锦城之乱！ 心头的疑问也基本上暂时想到了一些合理的解释了，于是，若虞便重新倒下去休息，今日她已经想好明日应当做些什么了，而现在，她只需要好好的休息一番，明日才能够有精力去做那件事情！ 翌日，晨曦的一抹暖阳透过木窗照射了进来。 若虞感受到那抹暖阳，缓缓睁眼，瞧着外头的那天色，估摸着时辰也不早了。 许是她近来的状态着实不太好，所以，暗香与玉儿都没有来打扰她。 外头的暗香与玉儿听到了里头的动静，便直接打着水进来了。 彼时的若虞已经换好了衣裳，瞧着暗香与玉儿，她微微的弯了弯眸：“你们可是怕我近日来太累，所以都未来叫我？” 暗香将手上的水端在木架上，拿起帕子打湿后拧了拧，便双手递到了若虞的面前。 低身行了礼，暗香笑答：“奴婢们也站实是瞧见了主子太累，也听玉儿说过，主子您前些日子在宫里头也未怎么休息好，所以便想着让您多加休息休息。” 伸手接过帕子，若虞洗了脸，然后便又将帕子还给暗香，自己又坐到妆台前。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若虞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秀发，然后拿起木梳，便开始为自己梳头。 “前些日子在皇宫里头着实没怎么休息好。”毕竟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她就算是想要休息，那也是…… 其余的话，若虞也没有说。 暗香将帕子放到了脸盆里后，便又上前接过若虞手中的木梳，帮着自家主子梳着发髻。 “所以呀，您这身子可得好好保重，您若是有个什么万一，那在宫中的王爷不得更加担心了么？” 赵堇城么？ 想来也对，赵堇城而今最不放心的人，应当就是她了吧？ 想到那人，若虞微微的勾了勾唇，然后便又想起了昨日她让疾风进宫传消息的事情。 “对了，提起王爷，昨夜我不是叫疾风进宫给王爷带口信儿了么？他可回来了？王爷他又可有说过什么？” “主子，疾风还没回来呢！” “还没回来？”听到暗香这话的时候，若虞还有些意外，“怎会？” 她不过只是让疾风进宫去传个消息，怎么就连人都给传没子？ 莫不是他遇到了什么意外？ 想到这里，若虞当五便忍不住拧起了眉头。 正帮若虞梳着头的暗香瞧见了铜镜中的主子，当下便也明白子主子在想些什么。 微微一笑，暗香道：“主子，您可想多了，并非是您所想的那样！” 听到暗香这话，若虞这才回过神来，不是吗？ 疾风可是暗香的夫君哎，既然这暗香都说不是了，那估计也当真不是。 微微一笑，她看了一眼暗香帮自己梳着的发髻，瞧着她要帮自己插一些王妃当配的一些头饰，若虞连忙伸手打断。 “哎哎哎，今日就且简单一些，戴一枝珠钗即可！” 说罢，若虞便直接选了一枝白色的珠钗，虽然不是很大，但戴着倒也不显小气，别有一番秀雅之气。 她今日又不用进宫，更不用接待什么客人，就在这府中逛逛，待时辰差不多时还得出府一趟，整得那般繁琐的话，脑袋可就得受罪了！毕竟……那么多东西全都压在她的头上，她还得出府办些事情，如此，她这脖子还打不打算要了？ 暗香本来是想说些什么的，但是，瞧着主子戴着的那枝珠钗也算是大气，于是乎，她便也没有多说些什么。 等到这头上的发钗都戴好后，那头的玉儿也将早膳都端子进来。 若虞提着裙子起身，便直接去用早膳。 她心头倒是有些事情想要问清楚的，可是，这疾风都还没有从宫里头回来，她想要问的那些问题，估计也没有人会知晓，所以，而今她也只需得在这里等着疾风从宫里头回来，顺便……问问一安玉容的情况！ 赵堇城昨夜是因为后来又想到了一些事，便让疾风去处理了。 自家娘子在外头还有那样的人脉，他虽然有些惊讶，但也不意外！ 毕竟……她想要在京中干些大事儿，若是身后没有什么人的话，能成得了什么大事儿？ 只是……他当初也有疾风去查过自家娘子，只是……疾风并没有查出来自家娘子与那脂粉铺店家的关系而已！ 也对，那人也只是定远侯对他有知遇之恩，而后也都是定远侯在联系着的人，他查不到她身上，也是能够说通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当初那定远侯可是与那脂粉铺的万有为好万掌柜没有什么来往的，莫非是那个时候，他那位岳父便知晓了些什么，所以…… 这样一想的话，赵堇城倒也觉得这一点也是有可能的了！ 怎么说呢，记得在侯府出事的那年，他与这上界的接触也都变少了！而且，他还听身边的奴婢玉儿提过，当初他那岳父之所以一直不待遇自家娘子，乃是因为他并不想让人知晓自家娘子！ 也正是因为岳父的不待见，所以说，自家娘子才从来没有见过别的那些朝中官员，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在侯府出事儿的时候，娘子的贴身丫鬟画心，才能换上娘子的衣裳，顺利的假扮成了娘子！ 因为……那个时候，可没有什么人见过娘子，画心想要冒充娘子而保她，也定然没有什么人会认出来！ 如此一来的话，他那岳父……当真是在侯上出事儿之前，便知晓些什么了吗？ 可是……他知晓的事是什么？与后面发生的这些，又有没有什么关系？ 这一点着实有些困着赵堇城。 因为，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他也着实不怎么确定！ 今日虽不是早朝的时间，但是，皇帝还未安葬，再过两日，先帝便会被送入皇陵，他昨夜是让疾风去确认，那安玉容的遗体是否安置好，若是那边好了，待两日后，先皇遗体入皇陵后，他便寻着个机会将他们二人置入一副棺材之中！ 其实……这也是皇帝所想的吧？ 而这事儿，皇帝并没有写给赵堇城，赵堇城也明白，因为皇帝那时候也没有想到安玉容会这般快随他而去！ 若是安玉容早在先前棺木入皇陵时便没了，那个人，定然会留下一道遗旨，让人将他们二人葬在一起才对！ 想到这些，赵堇城还是有些感慨，其实……那个人也挺可怜的。 为自己想要的高位争取了大半辈子，最后还是没有落得个什么好的下场。 若是……早前他便知晓自己最后的结局会是这般，他当初还会不会寻机会弄倒平王，干掉太子呢？ 若是赵堇城的话，他定然不会！因为……只有人到死时，方才知珍惜二字的可贵！ 虽然赵堇城现在的生活，也被那个人搞得乱七八糟，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讲，他也算是幸运的了，至少，他的妻儿，他在乎的人，都安然无恙！ 而今他于皇宫之中虽然事情众多，但是，好在也可以多瞧瞧永儿了！ 现在他需要做的，也是……是时候让那些大臣们回府了，若是一直将这些人押在宫中，着实不太好！ 想到这里，赵堇城最终还是决定先去永和宫见见萧太后！ 萧氏刚坐上太后之位，便跟选择子修身养性一般，对于宫中的一切事情，都像是看谈了一般。 赵堇城去见她的时候，她十分慵懒的躺在贵妃椅上，手里拿着一把团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旁边的两个宫女也拿着大扇帮她扇着风。 赵堇城先给人行了个礼，随之便直接开口道了一句：“臣今日来见太后，是想恳请太后恩准，让那些官员女眷们，都出宫归府了！” 萧太后似乎是没有想到赵堇城会在这个事情上还来与她说一声的！ 因为，就赵堇城现在这个身份，他若是想让那些女眷们归府，只需要直接下令一声即可，压根儿就没有必要跑过来与她说这么一句的。 听到这话的时候，萧太后先是一愣，最后便伸手，让旁边的红鸾将她慢慢的扶了起来。 “辅政王可是说笑了？”看着赵堇城，萧太后打量了一会儿，随之便又阴阳怪气地道了一句：“你做什么事，便直接做了就是，而今怎么又跑到哀家这儿来提起了？” 若不是因为顾及着她是一国太后了，赵堇城会没事儿跑这一趟？当真是觉得他闲吗？ 这事儿自然是不能直接这样与她说的。 赵堇城十分平静的答了一句：“太后说笑，而今这后宫掌权依然在太后手中，许是太后喜热闹，想留那些夫人们多陪陪您，于宫中与您作伴。” 抬头看着那头的萧太后，赵堇城道：“可如今那些百官们都归了府，这府中若无主母，怕也是不妥，再者……这些夫人们也于宫中住了一段时日了，若是一直住下去，也不太符合规矩！” 第422章 放心吧！ 其实……赵堇城若是直接让那些夫人们回府也不是不可能，他今日来这一趟，表面上看起来是要与萧太后打声招呼，实际也是想看看这萧太后会不会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心头的这心思被太后给看懂了，她竟然一点儿也没有惊讶，当下便直接点了点头，应了一声：“王爷说得对，先皇一去，哀家的心呐，也似是跟着去了一般，这宫中之事儿，还是得劳烦王爷多操一些心了！” 这话说得……就像是她说她不想管权，将这些事情都交给了赵堇城似的！ 赵堇城闻声，眉梢微动，细细的打量子萧太后好一会儿，赵堇城才点头应了下来。 这萧太后的反应着实有些奇怪，到现在赵堇城老师学没有搞清楚，为何这萧太后与她身后的那个人会对皇帝下那样的狠手，而在他们搞出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后，竟然也没有什么别的动作，讲真的，这压根儿就不太合理！ 微微拧了拧眉头，赵堇城也没有多说些什么，看了萧太后一眼，赵堇城便直接对萧太后行了个告退礼后，便离开了这里。 待赵堇城离开后，萧太后的脸上这才有了些许变化。 红鸾也自然是瞧见了的，当下便往那殿门口瞧了瞧，随之便直接问了自家娘娘一句：“娘娘，现您贵为太后，这后宫之事儿本就应当掌握在您的手中，何故……还由着辅政王的想法来行事？” 听到红鸾这句话的时候，萧太后动了动，她微微的抬了抬手，左手摸着右手上的护甲，当下便叹息了一声儿：“话虽如此，但是，接下来咱们应当要做些什么，可没有人来提点啊！” 到底是跟在了萧太后身边多年的人，在听到自家娘娘这话的时候，当下便也都明白了！ 红鸾明白之后，也未多说些什么，因为，红鸾自己也知晓，自家娘娘都是心头有想法的，如此，她也着实不需要担心些什么。 赵堇城从萧太后那儿离开后，便直接带着人去通知那些夫人，让她们都先回府上去。 当初不让她们出宫，那是因为先皇突然病倒的事情，他害怕那件事情随意传出去会对大宋有什么影响，特别是柔然那边…… 而今这情况，也不用再押着她们了，让她们都回府，也能够安一下那些大臣们的心，这样一想，赵堇城觉得如此做法倒也是挺值的！ 这些夫人在听到赵堇城说，她们可以回府时，当下场面都闹了起来。 想来也对，在这宫中这般久，谁的府上都是有事儿的，而今能够回去，自然也是高兴的！ 赵堇城也是能够理解，只是……那李夫人在离开皇宫之前，还是有些忍不住问了赵堇城一句：“王爷，王妃……她近来可好？” 李夫人在宫里头也有许久没有见到若虞了，向人一打听，才知晓，原来王妃是早前便出了宫的！ 再后因着出的那些事情，李夫人本来还担心着的，结果就现在这情况来看，她也看不出王爷脸上有什么悲伤之感，于是乎，便也知晓是自己多虑了！ 那个时候，她本来也就是想要去寻赵堇城问一问情况的，可是……那个时候王爷有许多的公事要忙，她试着几日去见王爷，都没有见着人，今日没有想到的是王爷亲自来了，所以，她便直接问出了自己担心了好几日的事情。 赵堇城也没有想到，这不过就短短几日的时候，这李夫人竟然与榆儿的关系变得如此之好了？ 其实……在瞧着这个的时候，赵堇城都觉得意外得紧！ 他先是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赵堇城才回答道：“她于王府之中，我也未曾出去过，但听闻……她倒还不错！” 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李夫人就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赵堇城在瞧着李夫人如此之时，当下也是愣了一下，不过没多一会儿，便也恢复了常色。 李夫人在知晓若虞近来还不错的时候，也着实是松了一口气，唤来自己的贴身丫鬟，随之便直接对着赵堇城行了个礼，便直接离开了这里。 瞧着那李夫人渐行渐远的身影，赵堇城动了动眉梢，看了那头好一会儿，便又离开了这里。 等到走到后宫处瞧着四下无人之时，赵堇城便问了一声自己身边之人的位置：“王妃那头可有什么情况？” 他在问着自己的暗卫。 那暗卫在听到自家主子这话的时候，稍许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便才答道：“王妃那处一切都好，只不过……瞧着这目前的情况来讲，王妃应当是……想要查些什么了吧！” 昨日的事情，疾风都已经来告诉过他了，就他对自家娘子的那般了解，今日娘子会去查些什么，倒也算是他预料之中的事情，如此一瞧，他倒得多叮嘱一下疾风好生保护一下她了呢！ 突然想到疾风，赵堇城便又问了一句：“疾风也应当将事情办得差不多了，他可有回到王府？” 旁边的暗卫闻声一愣，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当下便连忙应了一声儿，他答：“嗯，回王爷，他已经回王府了！” 听到这里，赵堇城这才放心了一些，之后便又想起了那孙文忠之事儿的进度，于是，趟着现在他还不忙，便又去了宗人府一趟，他倒是想瞧瞧，又过去了这般久，那曹宗正到底有没有什么新的进展！ 若虞吃饱喝足后，便在府里头逛了逛，之后便听到了有人来报，说是疾风回来了。 听到疾风回来了，若虞便直接让暗香去将人给叫过来。 昨夜他一夜未归，肯定是赵堇城让他去做什么事儿了，而赵堇城那头的消息她又不知道，于是乎，便也只得想些法子，从旁处去打听一下赵堇城的情况了。 让暗香去叫人后，若虞便直接让玉儿陪着她回了主院。 一回到主院后，疾风已是满脸疲倦的在主院等着她了。 疾风在瞧见若虞的时候，便连忙醒了醒自己的瞌睡，上前便对着若虞行了一个礼。 “王妃。” 瞧着疾风那脸上的倦容，若虞便也知晓，他昨夜并未休息好，亦或者说……他昨夜还来不及休息！ 瞧着疾风这样的状态，那头的暗香瞧着也是心疼的，所以，若虞便打算早些问完，好让人去休息。 当下便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了一句：“昨夜可是王爷让你去看看安贵妃那头的事情处理得是否妥当？” 赵堇城可是一直都不太放心若虞的，而在这个时候，赵堇城会选择让疾风去处理事情，那便也说明了，疾风去处理的那件事情是他极不想让别人知晓的！ 就现在的这情况来讲，最不让赵堇城放心的除却她之外，就应当是那安玉容的事情了！ 到底是早该入土的人了，若是在这个时候让人知晓她现在才没的话，到时候朝中指不定得多乱了！ 若虞也并非是一个不懂道理的人，而也正是因为她懂，所以，这些她也基本上都猜了出来。 疾风听到王妃这话的时候，也是十分意外的！ 因为……他压根儿就没有猜到，王爷吩咐给他那般隐秘的任务，王妃竟然一猜便中了！ 在这个时候，疾风也知晓，没必要瞒着王妃些什么，当下便直接老实的点了点头。 “王爷担心那边出什么状况，便让奴才早前去准备妥当，毕竟……”说到这里，疾风还是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王妃，咽了咽口水，疾风便答：“毕竟那头可不能出任何差错！” 这些若虞自然也是明白的，当下便理解似的点了点头，随之便又问了一句：“那你今日回来了，便也就说明，那头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是的。”点了点头，疾风道：“那头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只需要后头王爷再命人将先皇入葬，便都成了！” 明白了疾风的意思，若虞听着心头一进提着的石头倒也是慢慢的落了下来，当下便松了口气！ 安玉容的这事情，她的问题说大不大，但是，说小也不小！ 毕竟先前先皇在萧太后那头做了那般多的戏，若是在这个时候暴露了，可是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处的！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早些将那些事情都给稳定下来，倒也是必要的！ 瞧着在风那强撑着的样子，若虞吼不忍心多占用他休息的时间，当下便直接对着疾风道了一句：“为处理那件事情，你想来也未休息好，你且下去休息吧！” 听到王妃这话，疾风当下便拱手应了下来，正想要回去休息来着，突然间又好似想到了些什么，刚走了没几步的步子又迈了回来。 瞧着又倒回来的人，若虞愣了一下，不过，没多一会儿，便也明白了疾风想要问的话。 温柔的桃花眼微微一弯，若虞便道：“你且放心，我不是一个没事儿给自己找麻烦的人，若有什么事情，我定然会让暗香来寻你，今日上午我也不会出府，你且放心去休息！” 第423章 听着不对劲…… 疾风跟在赵堇城身边那般久，这些事情，她基本上也是能够猜到的。 当然，疾风也着实是累了，当下便对着若虞拱手行了个礼，然后便退了出去。 暗香是担心疾风的，若虞瞧了她一眼，便也识破了她的心思，微微勾了勾唇，若虞便对着暗香使了个眼神儿，暗香明了，屈膝对着若虞行了个礼，也追疾风去了。 待两人都离开了之后，若虞便问了玉儿一句：“而今宫里头的事情也当是差不多了，那些百官们府中的女眷可都出宫归府了？” 自家主子这样一问，玉儿都觉得有些惊讶。 她惊讶的不是别的，而是自家主子与王爷两人之间的默契。 微微弯了弯唇角，玉儿对着若虞行了一礼，然后答：“您与王爷当真是心有灵犀，今日一早，王爷便去请示了太后，着那些夫人们归府了！” 请示太后？ 突然间，若虞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玉儿的那一声“心有灵犀”可当真是没有白说的，还当真是！ 在这个时候跑去给太后请个旨，一来可以试探她一二，这二来么……即便是之后再出些个什么幺蛾子，到时候怪下来，那也是太后担着的，毕竟啊……这可是经过太后同意的！ 想到这里，若虞心头倒也是放心了下来。 说实话，她这心里头也是一直担心着赵堇城的，而今瞧着他处理的法子，倒也着实是一个稳妥之法，说白了，还是她瞎操心了！ 也对……赵堇城是什么人呐？他怎么可能会让一个女人给算计了去？他不去算计别人就不错喽！ 他那头没有什么问题，若虞这头才能够安心，深吸了一口气，若虞便直接问了玉儿一句：“先前有让你注意着那杨妈妈那头的动静，这一段时间，可有什么异常？” 微微摇了摇头，玉儿也是回答得干脆：“杨妈妈那头也着实是没有什么，想来近来也没有什么事儿值得她慌张的，况且……这事儿也未多长时间，那些消息，应当还没有那般快传入她耳。” 听到这话，若虞微微的点了点头。 如玉儿所言一般，着实是这样，不过话又说回来，她们的时间可是富贵得紧呐，压根儿就没有时间可以拿来浪费的。 轻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若虞便又道了一句：“如此这般慢下些的话，怕是有些不妥，这样，你且去煽一煽风，将某些重要的消息传到杨妈妈处，届时，我不会相信她不会有什么动作！” 自家主子所指的“某些重要消息”，玉儿是知晓是什么意思的，闻声，当下便屈膝对着自家主子行了一礼，然后便离开了这里。 待玉儿离开后，若虞便又回了主屋，瞧了瞧自己先前想事情时，用宣纸列出来的那些人的关系，在瞧着某一处时，眼神却变得深沉了些…… 那个人……竟然是那个地方的人！ 若虞在等待着一个时机，一个能够让花楼的杨妈妈有异常举动的时机！ 而这个时机一直迟迟未来怎么办呢？若虞的办法便是直接创造这个时机！ 至这天后又过了两日，赵堇城已经成功的将皇帝与安玉容合葬在了一起！ 这事儿一定，若虞的心头倒也安稳了下来，不过……还有一事儿，她她心头一直在意着，那便是杨妈妈的事情。 等待了两日，杨妈妈那头终于是有了动静，若虞坐在主院的院子里头那石凳上，一手端着凉茶，一边听着玉儿的话。 “果然如主子所料，那件事情一传出来后，花楼的杨妈妈，果然是有了异常的举动！” 早便是意料中的事情，所以，若虞倒也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轻轻的吹了一口自己手中端着的凉茶，然后便又轻轻地抿了一口，问：“所以……她做了什么？” 听到自家主子这话的时候，玉儿还是愣了一下，缓了缓，随之便答：“去了钱庄。” “钱庄？”前面的事情她基本上都能够猜到，可是……她去钱庄？为什么呀？ 玉儿似乎也特别的不理解，因为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按理来讲，这位杨妈妈虽然有所异动，但也不应当是直接去钱庄啊，莫非这钱庄与她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若虞当下也忍不住拧起了眉头。 若虞若是说自己现在没有什么疑惑，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微微抿了抿唇，她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而后便招来了玉儿道：“她现在在何处？” 玉儿闻声，当下也是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屈膝再次对着自家主子行了个礼，玉儿答：“方才去了落霞街！” 落霞街？这好端端的，这杨妈妈去落霞街做什么？而且，还是先去了钱庄之后再去落霞街？ 莫非是他想太多了，那个杨妈妈其实当真是不知道什么的？所以……她会去钱庄，再去落霞，这只是单纯的想起来需要买些什么东西？ 虽然她这样的想法倒也是合理的，但是，若虞总觉得，这件事情应当不会就这样简单。 起身看了一眼玉儿，若虞道：“她现在去往了何处，你且带我去瞧一瞧。” 玉儿闻声，当下便也应了下来。 不过，为了方便行事，若虞还是与玉儿两人换了一身男装出去。 在她刚出王府后，便正恰遇到了刚出府去办了些事情的疾风。 疾风在瞧着若虞的时候还是稍微愣了一下的，不过，他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拱手对着若虞行了个礼，然后问：“王妃，您这是要外出吗？” 若虞她自己也知道这个时候是瞒不了几疾风些什么的，再者，他也是奉了赵堇城的命来保护她的，若是她不说实话的话，也不知道会耽误些什么事情。 于是乎，若虞便直接把自己要出府的目的告诉了疾风，疾风闻声果不出若虞所料的，便要强行随同她一块儿去往。 若虞自己也知晓，她拒绝不了，于是便也让疾风跟了上来。其实她也有考虑到，若是有什么突发状况的话，她还能让疾风去顶一顶呢。 虽然她与玉儿都会武功，但是，再怎么说她与玉儿也只是个女子，若是遇到那种天生条件就特别足的那种壮汉，她与玉儿两人也不一定能将人放倒！ 想是这样想的，若虞让疾风跟了上去。 按照玉儿收到监视着杨妈妈的那人传来的消息，她们直接去了落霞街，这落霞街的人来人往，今日来游街的百姓也在不少数。 这么多人，那小厮也没有传具体的位置过来，再者，即便是具体的位置传来了，那么，那杨妈妈恐也会因为要到处走动而有所改变具体位置。 想到这里，若虞还是有些许着急的。 玉儿也在这大街上四处瞧，左右看的，但是，都没有什么收藏。 若虞于四处寻了好许久，都没有瞧见些什么，正想开口与玉儿说些什么呢结果眼睛一扫，便瞧见了一个肥胖的身躯，特别紧张地将什么东西抱在自己怀里，然后自己跟做贼似的在街上走。 “那人可是咱们要找的那个杨妈妈？” 因着不太确定，害怕自己将人认错，所以，若虞便问了一声旁边的玉儿。 玉儿也没怎么见过这杨妈妈的，所以，在听到自家主子这样的问题后，当下便愣了一下，片刻之后，便答：“其实……奴婢并认不出来！因为，奴婢也没怎么见过这杨妈妈，所以就……” 若虞听到玉儿这话的时候，嘴角微微一抽，不过细细想来也是，玉儿与她也是差不多时间知晓杨妈妈这人的，她的画像若虞也只是看过一眼，玉儿也应当是如此，所以……她都记不住的脸，玉儿也记不住也是很正常的。 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呢，旁边便有人直接道：“王妃，奴才识得，这人正是杨妈妈！” 若虞在听到这话的时候，躲在油伞摊边弯着身子的若虞当下便侧头，这才反应过来，是啊，她怎么就将疾风给忘记了呢？！ 疾风可是一直帮着赵堇城做很多重要的事情的，他瞧人的眼神，那可谓是一流的！放着这么好的人才不好生用，若虞这脑子就像是被驴踢了似的。 “当真吗？真的是她？” 疾风认清了人，自然也是敢肯定自己的答案的，认真的点了点头：“先前王爷也让奴才查过她，所以，这人是杨芳，没有错的！” 了然的点了点头，若虞明白了，不过，她这个时候来…… 瞧了一眼她要去的方向，若虞瞳孔微缩，也格外的惊讶，她这是要去买……古玩摆件？！怎么就朝…… 正想着呢，突然间，前头便有一个比较壮的男子，直接将这杨妈妈给拉到了旁边的一个小胡同里。 这是……与人约好的，做什么交易？ 不太明白现在这情况，若虞想了想，便凑上前去，想要听听他们到底是要做什么交易。 结果，还未等到她走过去呢，刚走到那条胡同与正街的叉口上，便听到了里头的声音。 “这位爷，您就行行好，这些银七，当真是我保命的钱啊！” 听到这话的若虞一愣，怎么听着像是有人在打劫她？！ 第424章 想帮她凭本事 因着自己的心里十分的好奇，所以若虞便侧头探了一个脑袋去瞧。 就目前她所看到的，当真是像打劫。 五六个壮汉直接将杨妈妈给围了起来，杨妈妈就像是一个受惊的肥猫似的，死死抱着自己怀里头的包袱，眼神格外的害怕。 那几个壮汉本来就是来打劫她银子的，哪会因为她这般害怕就放过她呀？ 几个壮汉听到杨妈妈这话的时候，当下便笑了，其中一个皮肤比较黝黑的强壮男子，当下便笑着道：“老子干这一行十几年了，哪个也不愿意交出银子的人，不是这样说的？你这是当老子傻呢！” 旁边的几个人闻声，当下也哈哈的笑了出来，伸手拍了拍那个皮肤比较黝黑的男子，便笑道：“大壮哥，这娘们儿还当真是觉得你傻呢！” 旁边另一个半汉闻声，也赞同的点了点头：“没钱没错，瞧瞧这娘们儿，一把年纪了，还长得跟头肥猪似的，不然啊……咱们也可以有位大壮嫂了！” 若虞在旁边听着这话的时候，嘴角微微的一抽，这些人呐，也当真是什么话都说的出来。就杨妈妈这样的货色，他们竟然也能看对眼？ 啧啧了两声，若虞打算看一会儿热闹后便出去做一下帮手，别误会啊，她也并不是一个特别爱打抱不平的人。即便她是，也不会为杨妈妈这样的人而出手。 她之所以会去帮杨妈妈，那是因为，方才杨妈妈去了钱庄，而她自己也说过，这些银钱是救命的！ 若虞或许猜测并不是很准，但是，她却还是有一个假想，那便是……这杨妈妈定然会去做些什么，而来落霞街……也一定是有着什么事！ 也正是因不她是这样想着的，所以，那么这杨妈妈后成定然会做些什么事情。 若是被这几人给劫了去的话，那么，她又从哪里去得知后面这杨妈妈会做些什么呢？ 顾及此，这杨妈妈，若虞也是肯定会救的！ 那头的杨妈妈吓得都哭了出来，可是，这京中地头蛇最是无情，再者，这杨妈妈也不是什么倾城之色，更不是花样之年，这些人哪里会有什么怜香惜玉啊！ 他们就那样看着杨妈妈，绕是她哭红了眼，他们也不为之动摇。 若虞瞧着都忍不住捂了捂眼。 那头的那几个壮汉压根儿就没有耐性与杨妈妈周旋，瞧着杨妈妈哭得那般伤心，他们却失去了耐性。 “老太婆，莫要消磨老子的耐性，老子可没空在这里看你哭成那丑样！” 说着，其中一个壮汉直接上前便将杨妈妈手里抱着的那些银票给一把抢走了。 杨妈妈急了，伸手便想要去抢回来，可是她的速度与力气，哪能够与那些壮汉相比啊，当下手便落了空。 其中一个壮汉瞧着，直接对着她冷哼了一声儿，直接抬腿朝那杨妈妈的膝盖处踢了一脚。 突然受此力道的杨妈妈直接往地上倒了下去，摔了个四脚朝天！ 杨妈妈被得哭得更加厉害了，那些壮汉也不是个什么耐心的人，当下听到杨妈妈的哭声便直接冒火了。 伸手想要将人一拳揍下去，结果这拳头离杨妈妈处还有一尺远时，便有一个清亮的声音骤然响起。 “住手！” 这个声音听着挺细，那些高个儿壮汉本来以为是一个爱管闲事儿的娘们儿，结果往声音源处一瞧，却瞧见了一个清秀又单薄的男人！ 定眼一瞧，这个男人比他们矮了足足一个头！ 那些壮汉于原地愣了一会儿，没多久便直接捧着肚子哈哈大笑出了声儿。 “小兄弟，这爱务闲事儿可不是一个什么好的习惯啊！”其中那个比较黑的男人上前，打量了若虞好一会儿，便又笑道：“这是道上的规矩，这老娘们儿是老子看中的肥羊，你可莫要来插手，如若不然，老子可不敢保证会不会伤到你啊！”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不许对我家主……公子无理！” 玉儿听着那些人的话，再看着那些人对主子的态度，当下便忍不住了！ 又是一道清秀的声音…… 几个壮汉再一瞧，竟然又冒出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瞧着他们的微形，比他们可矮多了不说，还那般瘦，瞧着一点儿也不抗打！ 那几个壮汉觉得，他们要对付这俩小子，就跟是捏小鸡崽子似的，连力气都不需要！ 为首的那个壮汉当下便忍不住笑了出来：“你们两个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老子单手跟你们打，你们都未必打得过老子！” “这位兄弟，话可莫要说得太满啊！”方才疾风所站的地方，他们是瞧不见的，所以，疾风在说着这话的同时，又稍微挪了挪自己的位置，那几个壮汉闻声先是愣了一下，后来瞧了一眼疾风，当下又笑了！ 笑疾风，并非是因为疾风矮，疾风的身高与那几个壮汉是不差上下的，但是，疾风瘦啊！许是疾风这样在那些壮汉的眼里，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你们是当真想要帮这娘们儿？莫要怪老子没有事先提醒你啊，这老太婆可是万花楼的妈妈！” 说着这话的时候，那男子眼神之中还有些许的鄙夷。 “万花楼的妈妈又如何？”微微拧了拧眉头，若虞看了那头的那几个人一眼后，便道：“世人皆以平等，即使她是万花楼的妈妈，也照样是给官府纳了税，为朝廷做过贡献的人，你如此这般，非但没有对大宋做过什么有益的事儿，反倒还犯了大宋朝的律法，如此这般，又应当如何去算？！” 那个人的话若虞是听得极为生气的，因为，早前她与母亲在外时，也有人瞧不起她们是卑贱的奴，若虞先前倒是被母亲保护得极好，也没有受到什么气，但是，一心想要保护着她的母亲却是受了不少的委屈！ 所以，她在今日之时听到这些人说这样的话，心头也是不爽得紧。 这杨妈妈也着实是有让她怀疑之处，但也只是怀疑而已，她也还没有定到她什么罪呢，即便是定到了，但是，这也是两码事！ 那些壮汉本来就一向喜欢简单粗暴的，他们一向都横行惯了，哪里受得了这气啊，当下几人脸色都变了，瞪了若虞好一会儿，便直接道：“小子，这里还轮不到你来这里说三道四的，在这里，老子说的话就是规矩！” 说罢，那壮汉便直接手一挥，其余的几个人也都跟着上前了一步。 紧接着，为首的那个人便直接道：“你若是想要多管闲理，老子也随着你，你们若是有本事的话，就把这娘们儿给带走，若是没本事的话，老子便要你们一人卸下一条胳膊来！” 说着，几人便直接冲了上来。 若虞也是习过武的，这些壮汉虽然长得壮，但是他们的下盘并不稳，他们打架，靠的也只是他们自己身上的蛮力而已，就以若虞的推测，她对付一个是绝对没有问题的，玉儿再对付两个，剩下三个疾风若是能行的话，这场架倒也是可以一打，但是……疾风能对付三个么？ 虽然心头没个准儿，但是，就现在这样的情况来讲，她也没有别的选择，只有硬着头皮上去干了！ 许是因为她与玉儿看起来特别弱的原因，对付他俩的壮汉只有一个，而对付疾风的是两个，剩下的两个人则是选择了在旁边观站。 他们这样的作战方式，若虞也不得不承认，是对他们有利的！怎么说呢，至少，他们轮流来的话，若虞与玉儿对付起他们来倒是轻松得紧。 一个壮汉直接一拳要往若虞的肚子上来，她直接一个鹞子翻身，便翻到了那名壮汉的身后。 趁着那壮汉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若虞直接往那壮汉的后背一拳。 她的力气虽然不是很大，但却也不小，到底是习过弄的，这一拳下来，杀伤力还是有些的。 被若虞这一拳揍得一振，那名壮汉也似乎没有料到，看起来十分柔弱的人，也还是有些能力的。 若虞的这一拳就像是激起了那壮汉的战斗力似的，他直接大吼一声，便转身又往若虞的脸上一拳…… 也好在若虞的反应够快，如若不然，这人的一拳下来，她这张脸怕都是不能看了！ 仅差一粒米，若虞便挨着他这一拳了。 那壮汉瞧着这一拳没有打到若虞，便又直接左手又给若虞一拳，这一拳若虞是有了准备的，直接一个侧身，轻松的将这一拳给躲过了。 那壮汉似乎并没有料到若虞的反应会这般快，趁着那壮汉没有反应过来时，便直接一拳揍在那壮汉的脸上。 这一拳，若虞是压根儿就没有省力的，一个比若虞高出一个头的壮汉，就这样，被若虞打得往后退了几步。 而若虞的这一拳，就像是刺激到了那人的自尊心一般，直接扬天吼了一声儿，随后，便又直接抡起拳头，再次冲向若虞，这一下，他就像是使出了浑身解数，若虞也没有想到这人反应会这般，眼瞧着那人的拳头便要落在她脸上…… 第425章 她买走了 一切来得太快，若虞差点儿没躲过去。 也幸亏师父他的能力是不错的，即便若虞当初没学多久，对付这人也还是勉强能行的。 所以，绕是那个壮汉再怎么厉害，若虞还是躲过去了，飞身起来一脚踢在那壮汉的嘴上，这一下，若虞也是用了力的，那壮汉的门牙直接被她给踢掉了两颗！ 倒也不是若虞狠，只是……这壮汉的力气超出了若虞的想象，她若是踢他其他地方，比如说他的胸口啊膝盖什么的。 以她的力气，简直就是在他的身上挠痒痒，一点儿作用都没有！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若虞才选择从比较方便，她又能成功得手的地方下手！ 这一下，那壮汉着实是吃了疼的，与他干比力气，若虞着实是没有那个能力的，所以，她便打算与他软拼。 若虞踢断了他两颗门牙，那人就算是受了刺激似的，对若虞也凶了一些。 借着他这样，若虞便又将他引到了旁边几个石台边，她直接站在石台前，那壮汉瞧准了之后，便直接一拳向她揍过去。 若虞也是反应极快的，她一个侧身，那壮汉的拳头便落在了石台上！虽然石台被他砸了个粉碎，可是，他手上的血也是一直在流。 借准了现在的这个时机，若虞又直接一脚踢在了他的脸上，紧接着趁着他重心不稳的时候，若虞直接将人给踢翻了！ 与此同时，对付玉儿的那个，以及对付疾风的那两个，也同时倒了下来！ 那不首的壮汉一瞧，当下也是急了，直接也冲上去对付疾风，而剩下的那个便直接往若虞的方向冲去。 讲真，在他们三个人当中，若虞的功夫是最差的，毕竟她学得也不久，虽然当初年少不太懂事，为了讨好师父她练得特别的用心，但是吧，嫁给赵堇城之后，也没怎么练，所以，在将那名壮汉打，倒之后，若虞也是没有什么多余的力气了。 这壮汉一来的时候，她反应还是慢了半拍，好在玉儿的反应极快，直接飞身将那壮汉踢了个趔趄。 “公子可好？” 也幸亏是玉儿反应够快啊，如若不然，她定会受受伤了。 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若虞道：“还好还好，对佬他你可有把握？” 到底是自小，便习着弄的人，不论是实打实的真功夫还是体能，都比若虞高出产少，对着若虞点了点头，玉儿便向那壮汉冲了上去。 若虞则是十分不要脸的在原处歇息了片刻。 瞧着地上那些被他们打，倒了的壮汉想要爬起来加入站斗时，若虞直接一脚又将人踢了下去，不了避免麻烦，她直接一个砍手便将人给劈晕了，简单粗暴又省事儿！ 没一会儿，若虞便瞧着那些人基本上都被他们打得差不多了，这疾风也着实是厉害的，若虞就在旁边站着，都觉得这人的能力到底是多强，若是可以的话，就算同时对付四个壮汉，都是没有问题的！ 正瞧着起劲儿呢，若虞便眼尖的瞧着那杨妈妈趁着此时的这场乱，便直接抱着那个包袱，悄悄地溜了。 眉稍微动，若虞是瞧见了的，但是，她却并没有动，并没有去拦。 因为，就从为个杨妈妈此时的这个做法来瞧，这杨妈妈将要做的事情，定然是不想让别人瞧见，知道的那种！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杨妈妈的反应，有些事情若虞基本上心头也有了个底。 没多一会儿，疾风与暗香他们便直接将这些壮汉给收拾掉了，他们也是为了不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便直接将人给劈晕了，待这些事了后，疾风与玉儿便直接在若虞的面前，对着她便行了一礼。 “主子，这些人怎么办？”伸手指了指地上躺着的那五六个人，玉儿便直接问了若虞这一句。 若虞闻声，当下便笑了笑：“去寻些官兵来吧，听他们的意思，做这些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将他们放出去的话，也不知道又要害苦多少百姓，所以，便直接让官府的人抓住，然后审问定罪吧！” 说罢，疾风耐心的听完后，便直接问若虞重点。 “王妃，咱们方才救的那花楼妈妈呢？” 不愧是跟在赵堇城身边这么多年的人，知晓事情的轻重缓急，直接问到了点儿上。 知晓这事情重要性的若开，当下十分淡定地用下马指了指巷口。 “从那儿跑了呀！” “跑了？”玉儿闻声，惊讶得紧！ 他们也是费了那般大的力气，才用他们三具“柔弱”之躯，将这六个壮汉给打，倒了，这花楼妈妈果然不是什么好品行，就一般的人而言，人家也算是对她有了救命之恩，如此一来，就算是你再有什么事儿，也得留下来与人道一声旋吧？这可是最最基本的事情啊！ “那主子……咱们这一架可不就是白打了么？” 听到玉儿这话，若虞道：“那可不一定，咱们也出去大街上瞧瞧吧，兴许能够在这里头瞧着些什么呢！” “这些人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所以……王妃，奴才现在先去叫官兵来将人扣押，待过些日子空闲了，便来审问他们可行？” “审问之事儿可不是咱们做呀！”听到疾风这话的时候，若虞当下便忍不住笑道：“这些事情都是那些负责这些琐案的官员，你且寻人来送了官即可，咱们还是继续咱们的任务呢！” 疾风也自然是听懂了王妃这话的意思的。 若虞瞧了一眼地上的人，随之便直接带着玉儿先离开了这里。 虽然他们没有跟好那杨妈妈，但是，杨妈妈会去钱庄取了银子或银票，那么，便也就代表着，杨妈妈着急忙慌的来到这里，那么她要办的事情也会是在这附近。 若当真是如此的话，若虞觉得，去街边多转转等等，总是会遇到杨妈妈的！ 这是若虞的想法，其实，方才若虞瞧见她走的时候，也有想过要去追上她，悄悄跟上去的，但是想着自己才打完架，体力上似乎有些……跟不上，所以，若虞便也就没有跟上去，而且，她没有跟上去，也不断是担心，她这没声没响的跑了，玉儿与疾风打完架后没有瞧见她，定然也会着急的，如此，他们若是一急起来，派人满大街的跑出来寻她时，若正恰她发现什么重大线索的话，暴露了的话似乎就不太好了！ 若虞也正是明白这些，再加上她也能够肯定这杨妈妈就会在这附近，所以她才会这般……毕竟……这落霞街是一条怎么样的街她心头也是清楚明白的。 而在这样的街上，杨妈妈有这样异常的举动，那也是能够说明很多问题的。 解决完这头，若虞便带着疾风与玉儿在大街上继续乱转。 在街边瞧见有捕快时，便也亮了身份让那些人将冒犯若虞的那些壮汉给关进了牢房里头。 待这事儿处理完毕后，若虞便满意的点了点头，逛着逛着，若虞便走到了紫玉轩门口。 紫玉轩，这是先前安玉容常带她来逛的地方，瞧着这地方，若虞倒也是忆起了一些伤心事。 瞧着这家店，若虞心头的感受有很多种，快乐的，悲伤的，苦恼的什么都有。 这种伤心地，若虞还是觉得，莫去多呆才是。 正想迈着步子离开呢，突然间，若虞瞧见了一兵熟悉的肥胖身影。 没错，若虞瞧见的人并不是别人，而正是他们方才救下来的杨妈妈！ 所以……杨妈妈抱着她那些所谓的救命的钱是跑来紫玉轩消费的？ 想到这里，若虞还是有些生气的。 这人这种举动，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若虞最先始的想法着实是有些……感情用事的质疑了，待她冷静了一下之后，便又想着，这应当是有着别的什么隐情也说不定！ 抱着这样的想法，若虞便直接带着玉儿与疾风浩浩荡荡的进了紫玉轩。 她一进去之时，便有店小二上前来迎接，且为她介绍着店中的宝贵。 而她也正是因为进去后，便瞧见杨妈妈正哭着求那掌柜的。“掌柜的，就算是我求你了，你就将那东西卖给我，于你而言，那东西着实太贵，一般人应当也不会买的，毕竟外观也不太好看啊！所以，那东西一定尚在你手中，你就将那东西卖给我吧！” 若虞听着这话的时候觉得有些疑惑，怎么说呢，这紫玉轩卖的东西着实是贵得紧的，且先不说好看的那些东西，就说说早前先帝还只是端王时，她为利用他而第一次接近他之时，她不就要了他一块东西么？还说什么纯天然，自由形成的款式，那玩意儿可当真是天价啊！ 也好在当初给银子的人是先帝不是她啊！ “夫人，您可误会了，那东西着实是两年多以前便卖了出去了，老夫怎么可能会骗你！” 掌柜的说着这话时，也注意到了门口的若虞，因着若虞曾跟着安玉容来此极多人，这掌柜也是识得她的，即便她今日着一身男装，掌柜的也认出了她。 紧接着，掌柜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你瞧，两年前就是那位公子买走的！” 若虞：“……” 掌柜的说什么呢？她先前哪里有钱能够支撑她在紫玉轩这种地方消费的？！ 第426章 她们娘儿俩 杨妈妈闻声，当下便转了身，本来是想求求掌柜的所指的寻人，请求他将东西让给她的，结果定眼一瞧，仔细打量了一眼自己面前的人，杨妈妈却不怎么敢开口了！ 因为……杨妈妈知道，他们，是救了她的那三个人，因着当时她当真是急着要来紫玉轩买东西的，所以，在他们还在与人搏斗之时，杨妈妈便选择了悄悄的脱困！ 若虞瞧着杨妈妈脸上的表情倒是挺精彩的，她倒是想要看看，这杨妈妈接下来是想怎么样！ 这厢做为主子的若虞都没有开口，玉儿与疾风自然不会多说些什么。 那掌柜的瞧着若虞的时候，当下便越过杨妈妈，上前对着若虞行了一个礼：“这位公子，您今日可是又来光顾小店的？” 这掌柜的说得真是好笑，她像是那种有钱来这个地方的人么？ 她自然是不像的，但是她的身份却是像的！ 能够在这种地方做生意的人，都是些精明的老狐狸，谁有钱没钱，他们那些老狐狸可是一眼便能够瞧出来的！ 以前的若虞着实是没钱，毕竟是安玉容身边的一个婢女嘛，但是现在可不一样了啊！如今这京城，谁人不知怀晋王不是一个宠妻狂魔来着？ 搁在先前的话，这京城之中着实是没有人敢信的！但是吧……先前怀晋王妃一个女流之辈，还带着兵去了前线…… 这些事情，大宋的百姓们都是记得的，王爷与王妃之事儿，也是民间的一段佳话！ 所以，怀晋王府会在他这样的店里头消费不起？那是不可能的！ “今日且来瞧瞧，若是有合上眼缘的，便拿了罢！” 掌柜的就是喜欢听这样的话，当下嘴巴都快要裂到耳根了，对着若虞点头哈腰地道：“公子大气，公子大气，您且进来瞧瞧！” 果然是做生意的人啊！就这么两句话，便又直接请若虞往里头请了。 若虞也不是容易上当的人，再加上，即便她现在有钱，也不会随便乱在这紫玉轩买东西！不是她现在给不起，而是……心疼银子！ 瞧了一眼那头又是一脸为难的杨妈妈，若虞眉梢微微一动，跟着掌柜的走的步子一顿，随之拿起手中的折扇，指了指那头的杨妈妈，然后问：“那位夫人可是想要买什么？方才本公子进来时听到了一些你们的对话，你当时说，东西是被本公子买走的，可说的是何物？” 因为，若虞也着实不记得她在这里买过什么东西，莫不是说安玉容让她来买的那些？ 可是……那些也不过多是些女儿家平常喜欢的小玩意儿罢了！安玉容当初虽然时常来这里逛，但是，也不是每回来逛，都是有买东西的，所以，安玉容当初买了些什么，若虞大多数都是记得的！但是吧……那些东西，应当也不是杨妈妈需要的吧！ 毕竟……杨妈妈可有说过，那些东西，可是救命的东西！ 掌柜的闻声，瞧了一眼那头的杨妈妈，然后小声的对着若虞道：“就是两年前……先皇还只是王爷之时赠于您的那块玉！” 经得他这样一提，若虞倒是有些印象了！ 就是那个奇丑无比，但是价值且不菲的丑？号称那形状还是浑然天成的那种？ 可是……那东西也着实是丑的中，这杨妈妈想要……应当并不是看起了它的价值的吧？瞧着杨妈妈抱着那般多的银票，这一点儿也不像是看起了它的价值！ “既是那块，那为何这夫人即极为的想要？”微微拧了拧眉，若虞看了一眼那头的杨妈妈，随之便道：“那东西形状也着实……不是特别好看，但是，话又说回来，那般贵重的东西，又与那位夫人有何关系？” 当初因着害怕赵堇城会因着那礼物的来历而找她的不快，所以，若虞在收到那东西后，便去眶了赵堇城，以一千两银子买了过去！ 其实，若属心头是知晓的，那个东西远远不止一千两银子！ 她之所以会那般便宜的卖给赵堇城，那是因为……那东西到底是别的男人送给她的，虽然当时的赵堇城还不喜欢她，但是，却也是盯 刀极紧，希望能寻到她的错处，然后处置了她！ 当时也是若虞自个儿聪明，没有让赵堇城得逞了去！ 而那个时候的若虞也是想着，反正这东西摆着那里也不太美观，而且若是被赵堇城瞧见了，又指不定会寻她些什么麻烦，所以，便直接卖给了赵堇城，如此一来，这东西吼不用摆同来膈应人，她还能顺便捞上一笔！ 正是因为这样的卖买特别的划算，所以若虞才会那般做的！ 可是，现在这花楼的杨妈妈竟然也需要那样的东西！ 那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何对杨妈妈会那般的重要？ 原本还尚在犹豫要不要去求若虞的杨妈妈，也深知自己若是不开口，那便什么要，机会都没有了！ 对于方才的事儿，她还是有些羞愧的，但是为了拿到她想要的东西，杨妈妈民是彻底豁了出去！ 但是，又想起方才的事情…… 于是乎，杨妈妈也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先是对着若虞行了个礼，随之便又拿起帕子抹着眼泪，一边哭一边道：“方才之事儿，着实是我的不对，三个公子大人有大量，莫要与我一个妇道人家来计较这些！现在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方才掌柜的所言的那个物什，还劳请您能够行行好，求您卖给我，我定会出您当初买下时的双倍价格给您！” 其实吧……若是杨妈妈能够好生的说话的话，若虞也是不介意将那东西转卖给她的！ 但是，瞧着这杨妈妈这般着急那个东西，若虞基本上都已经猜到，那里头着实有着什么秘密！ 可是吧……当初她将那东西卖给了赵堇城后，那东西便直接由赵堇城给收管着了，就连是她，也不知晓那东西是藏在何处的！ 想着，若虞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有些头痛！ 若虞微微弯了弯腰，伸手一把将杨妈妈给扶了起来，随之便又直接道：“其实不瞒你说，那东西自买回去后，便由家里人将其收了起来，因着府中的变故，所以，那东西到底在何处，就连我，也是不知道的！” 这一点若虞是没有撒谎的！ 怎么说呢，赵堇城当初在拿到那东西后，便觉得有些晦气啊什么的，也叮嘱了若虞以后莫要碰那个东西。 这话是怎么个意思，若虞当时听得也是很懵懂的！ 不过……到底赵堇城当时也是给过钱给她的，若虞想着，反正那东西于她也无甚作用，所以，便也没有再在意过，而今问起，她也当真是不知晓那东西在哪里！ “那您可归府去找找？” 杨妈妈在说着这话的时候，声音还有一丝的颤抖！ 若虞也是听是真切的。 也正是因为听到了杨妈妈这样的声音，若虞的心有些软了，不过又想了想自己还需要解决的那些事情，再加上……这杨妈妈的身份，若虞站于原处，缓了缓自己的神情，随之便又微笑道：“这位夫人，那东西既然是府中有收着，那便也就代表着，由本公子赠与了收藏之人，如此一来，您再一句话让本公子去要回，这又成何体统？” “这位公子，就当是救救我吧！” “救您？”听到这话的时候，若虞当下便忍不住一笑：“您这可便是搞笑了不是？您这都是好好的，我们又如何救您？再者，您说要救，方才不也是救过您了不是？怎的？还希望自己再也一些洋相，然后让咱们姐妹几人的心一软，便前来助您？” “不不不……”在听到若虞这话的时候，杨妈妈便连忙摇头道：“方才也着实是在为情况紧急，瞧着几位公子能够在那些人面前有如此的胆色，那么我……我……” 这杨妈妈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我”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什么来！ 其中……就现在这样的情况，基本上大家都是能够猜得到的！ 若虞听着这杨妈妈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感觉嗓子都有些痛了！ 不过没一会儿，若虞便也反应了过来，看了一眼掌柜的，随之便又问了一句：“随随便便的便将买家的那些信息告之一旁人，如此，怕是有些不太妥当吧？” 掌柜的自然也是知晓的，不过，就现在这情况来瞧…… “方才之事儿过去了便也就过去了。”看着杨妈妈，若虞笑得一脸生畜无害的样子，她道：“虽然是过去了，方才你所言，倒也并非是本公子不愿意帮你，只是吧……那东西在何处，也须得本公子回府后去寻寻，若是当真能够寻到的话，便让给夫人如何？” 杨妈妈在听到若虞这句话的时候，这才松了口气，连忙对着若虞鞠了好几个躬，才道：“多谢这位公子，多谢这位公子，如此一来，您可就是我娘俩儿的大恩人呐！” 若虞闻声，当下便是一愣，方才杨妈妈说……他们娘儿俩？ 第427章 找到啦 这……杨妈妈有个孩子？这件事情，若虞……包括赵堇城都是没有调查出来的！ 而这杨妈妈有个孩子的话，那孙文忠又与杨妈妈走得极近，若是若虞没有猜错的话，那么，这杨妈妈的儿子，莫不是孙文忠的？ 若当真是如此的话，这孙文忠在十年前的时候会冒着那般大的风险去锦城，这事儿倒也是更说得通了！ 若虞虽然大致猜着了，可是啊，她没有什么实据，毕竟……这杨妈妈的孩子有多大了，在哪儿出生的这些都还没有什么确却的消息。 瞧了一眼那杨妈妈，若虞打算开始套她的话了。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后沉思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作声。 杨妈妈自然是瞧着的，瞧着若虞这般，当下又是一愣，过了好一会儿，她便直接开口问了若虞一句：“公子，您这是想什么事情呢？莫不是那东西您想起来在哪儿了？！” 这杨妈妈也当真是在意那玩意儿得紧，若虞闻声，当下便有些“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并无，只是想起……方才夫人说过您有一孩子，在下倒是想着，在下堂兄的儿子也应当有十岁了，因着家里的一些原因，在下的那小侄子，在下这十年来，也就他出生的那天瞧过一眼，之后……” 说到这里，若虞脸上露出了一抹苦笑：“现在想来，这都十年过去了，当初那个还尚在襁褓中的幼孩儿，如今应当也成长为一个小男子汉了吧？不知道……十年后的那小子，如今成什么模样了！” 玉儿在后头听到自家主子的这话，当下便忍不住拿起袖子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虚汗。 自家主子这撒谎的功力可当真是一流的……瞧瞧，这话也是她临时现编的吧，竟然还编得头头是道！ 疾风对王妃了解得可不算是多，也就是先前帮主子调查过王妃一二，所以，王妃说的那十年前…… 他侧头，轻声的问了一声旁边的玉儿，“玉儿姑娘，王妃她……当真有一个十余年未见过的侄儿？” 嘴角微微一抽，玉儿十分认真的道了一句：“咱最早前的安丞相无兄弟姐妹，而他也就一儿一女！” 疾风：“……” 听到这话，疾风倒也是明白了！ 也就是说，王妃那话也都是编出来的！也怨不得先前主子也一直在夸奖着王妃，说王妃着实是一个……了不得的人！ 深吸了一口气，疾风微微的摇了摇头。 杨妈妈在听到若虞这话的时候，似乎是特别有感觉一般，当下便也跟着感叹道：“孩子的成长也是极快的，其实吧……我那孩儿……也时常不在我身边的！” 旁边的掌柜的在听着杨妈妈这话的时候，当下便插了一句：“您那地方，也着实不方便带着孩子！” 经得这掌柜这一句话提起，杨妈妈才注意到自己已经在自己浑然不知的情况之下说了一些不应当说的事情！ 当下便连忙拿着帕子掩了掩嘴，看了若虞好一会儿后，便直接道：“公子且放心，终有一日，您定然会见着您那小侄儿的，而今还烦请您仔细寻一下那东西，我……我定然会极为感谢您！” 若虞闻声，微微的点了点头，随之便道：“反正在下现在也无什么事情，这位夫人，还劳请您将您所在的地址告诉在下一声，在下现下便立马去寻，若是寻得，便直接送来给您！” “那着实太麻烦公子了。”直接开口接了若虞的话，杨妈妈便又道：“不如……就由我随同公子一起去吧，也省得劳烦公子还专门送一趟！” 这杨妈妈像是生怕若虞这话只是敷衍她似的，直接要求随同她一起回去了！ 若虞现在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去的啊？她能让杨妈妈跟去？ 答案自然是不能的！ 更何况……那东西她寻到之后，也会先瞧瞧到底是有哪里不对劲，等她瞧完了之后再给这杨妈妈。 反正杨妈妈说过她会拿银子来买的，她将那物件给她，若虞也不会亏，再者……若是她寻得，寻不到什么奇特之处，也定然是需要杨妈妈来帮她解惑的！ 而现在这杨妈妈的反应…… 微微叹息一声，若虞一脸惆怅。 杨妈妈也自然是瞧见了，当下便有些不大好意思地问了一句：“公子这是……不方便？” 讲真儿，这杨妈妈还是一个挺讲道理的人儿！ 若是换作别人的话，也不会与若虞在这边说这么多的废话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若虞觉得，这杨妈妈倒也是极好应付！ 再次一声长叹，若虞摇了摇头：“也不瞒夫人说，内子近日与在下在闹着一些矛盾，本来今日她便不再来理我的，这般贸然回去，她也定会与我大闹一场，若是再带上夫人您……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嘛，劳请夫人体谅一二！” 人家话都这样说了，杨妈妈也自然不好再说些什么。 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随之便道：“那我便还是于此处等您吧，劳请公子寻得之后，便直接来这紫玉轩一趟，届时，那东西，我也定然会如约的按您购买之时的双倍价格给您！” 点了点头，若虞道了一声“客气”之后，便直接离开了紫玉轩，回家去寻。 但是为了能够注意杨妈妈的动向，若虞还是将疾风给留了下来！ 疾风到底是跟在赵堇城身边多年的人了！他的随机应变能力，若虞也是信得过的！所以，届时若是出现什么突发状况，疾风可比玉儿更用得上！ 今日这收获着实是不错的！若虞自己也没有想到，居然就这样诈出了杨妈妈还有一个孩子的事实！ 虽然还未准确的得知，这杨妈妈的孩子是女孩还是男孩，到底多少岁……不过，就以杨妈妈的年龄，再加上十年前孙文忠冒险去了锦城之事儿来看，那孩子应当是不小于十岁的！ 不过……这也仅仅是若虞的猜测罢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这杨妈妈所想要的东西，原本是当初若虞选着店里头最贵的东西来要的，毕竟当时有先皇那个冤大头嘛，若虞自然是想着能多赚便多赚的啊！ 当时她可没有想到过，那东西到底有什么独特或者有什么秘密似的！ 不过现在……那里头会有什么东西呢？ 想不明白，所以，若虞便想着快些回府上，将那东西给寻着了，好好瞧上一瞧，若是能寻到那东西有什么奇怪之处，倒也是能够…… 微微勾了勾唇，若虞回府的步子更加快了！ 玉儿本来还是想问些自家主子什么的，可是，她瞧着主子跑得那般快，她压根儿就没有时间去问。 于是乎，玉儿也只好紧跟着自家主子，暂时将她想要问的问题都收起来…… 怀晋王府。 暗香正收拾着主院儿呢，结果便听到有丫鬟说主子回来了，于是乎，她便直接提着裙子跑出去迎接。 结果刚一走到府门口，自家主子就像是一阵风儿似的从自己身边擦过，暗香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只瞧见了自家主子的背影。 暗香一愣，感觉自己身边又来了一个影子，她直接伸手一把将人给抓住了，随之便问：“哎哎哎，主子那是怎么回事儿？她怎么……出去一趟就这般着急的回来了？疾风不是与你们一同出去的么？怎么他没有回来？” 听到暗香这一长串的问题，玉儿有些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儿，随之便简单的道了一句：“主子先前在紫玉轩买过一些东西，今日是要回府来寻的！” “紫玉轩？”暗香不解了，当下便忍不住笑道：“主子何时去过紫玉轩买东西啊？她可舍不得的！” “不是她付的银子，听闻是先皇！” 先皇？ 这样一说，暗香倒也明白了。 她伸手拉着玉儿的手，一手又提着裙子前去追主子，然后便又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玉儿瞧着暗香也是极为想要知道，于是乎，便将今日她们在落霞街上遇到的事情都一一的讲给了暗香听。 暗香听完，这才明白，为何主子会那般着急的回来寻东西了！ 等到她们到了库房之时，主子已经在库房里头到处翻找了。 管家站在门口，阻止也不是，不阻止也不是，拿起帕子擦着自己额头上的看，几次想开口，都没有说出来。 暗香瞧着，也往里头瞧了一眼，当下便对着管家道：“叔，您就莫要在此了，随王妃寻吧！” “可……可是……”管家有些为难：“这里头有许多都是王爷极为珍爱的书画！”书画那东西，又脆弱得紧，若是按照王妃这般，那玩意儿估计……老早便会毁了！ 暗香自然是明白老管家心头担心的事儿，当下便笑道：“即便是王爷再珍贵的东西，只是弄坏它的人是王妃，王爷会舍得怪罪么？” 老管家一想，这倒也是事实！ 担忧的瞧了一眼里头，最终还是摇头出去了。 暗香瞧着老管家离开之后，一转身，刚想问自家主子要如何帮她呢，结果便瞧着自家主子直接抱起了一个东西，高兴得跟个孩子似的道了一句：“哇，终于找到啦！” 第428章 他隐掉的爱好 玉儿与暗香闻声，互视一眼后，便连忙随了过去！ 瞧了一眼自家主子后，暗香上前也看了一眼自家主子手上的东西：“您当真找着啦？” 拿着那东西在暗香的面前晃了晃，若虞道：“嗯呐，找着了，可是，这瞧着应当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 说着，若虞便又四处找了找，这块摆件就是完整的那种，压根儿就瞧不出有什么地方可是藏东西，或者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瞧着这东西，若虞当下便忍不住拧了拧眉头…… 暗香自然也瞧出了自家主子那疑惑的表情。 “许是那杨妈妈弄错了吧，主子，这东西奴婢怎么瞧，也就是一件长得比较奇怪的摆件罢了！” 摇了摇头，若虞道：“不太像啊，若当真是什么都没有的话，那杨妈妈也不会冒着那般大的风险来买这东西啊！” 在旁边随便寻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若虞抱着它，拧着眉头看了好一会儿，便又道：“再者……这玩意儿老贵了，虽不知价格，但这玩意儿到底是当初紫玉轩的镇店之宝，如此一来，它的价格定然是不菲的，杨妈妈在京城也是混了好几年的了，紫玉轩这种地方，她也不可能不知道，但是，她却与我承诺，愿双倍价格买之，那便也足以能够突出这玩意儿的重要性了！” 话至此，若虞倒也想到了一些别的事情，就比如说……这杨妈妈开一个花楼当真是那般赚钱的吗？竟然可以随随便便的说要买下紫玉轩的镇店之宝，而且还是……双倍价格？ 这样一提出来，还着实是比较容易引人遐想的，这东西到底是玉做的，这般大一玉，若虞抱在手上还着实觉得有些手酸，于是乎，便将那东西给放了下来。 手肘衬在腿上，掌心拖着下巴，若虞微微的拧了拧眉头，看着那下头的玉，当下眉头拧得死紧。 这东西到底对杨妈妈有多么重要？虽然今日也一直听着杨妈妈说，这是救他们娘俩的重要东西，可是，就这么一块什么信息都瞧不出来的玉，就怎么能够救她们了呢？ 莫非……是与这玉儿原始的来历有关？ 想到这里，若虞也觉得，这也不无可能。 看了一眼那头的玉儿与暗香，若虞当下便又问了一句：“你们可识得这京中有谁比较懂玉？” 玉儿与暗香闻声，当下便互看了一眼，过了好一会儿，暗香便道了一句：“若是说比较懂玉的，应当也是那些专门售卖这种东西的了吧？就好比如说……紫玉轩？” 玉儿在听到暗香这话的时候，当下也是认同的点了点头：“再者，您这东西本来就是在紫玉轩那处买的，若是要问此物出处，也是问紫玉轩比较好的啊！” “若是平常的东西，你们这般想倒也是没错。”拧着眉头，低着眼眸看了地上放着的东西好一会儿，若虞声音低了低：“可这并非是平常的东西啊……” 因为，她们去时也听到了那掌柜与杨妈妈的谈话，就听着他们俩的对话，若虞也不难猜出来，那东西定然是杨妈妈因着某些原因卖给紫玉轩掌柜的，再不然……就是孙文忠。 至于为什么他们会将那般重要的东西给卖掉，那也只有他们当事人才会知晓了，而那紫玉轩的掌柜的，应当也知晓一些内幕，只是，瞧着他那反应，也应当不会告诉若虞！ 而且，若虞没有猜错的话，那东西对杨妈妈很重要，应当是早前便知晓了，至于是什么时候知晓的，若虞便不敢确定了。 因为，这东西既然对杨妈妈那般重要的话，那么，紫玉轩的掌柜的，当初为什么会卖给先皇呢？ 毕竟，那个时候的先皇可还并非是天子啊，只是一个王爷而已，虽然也是一个大人物，若是掌柜的诚心不想卖，那也是有法子的，可是，当初的掌柜的并没有不想卖，反倒是被她瞧上了之后，十分高兴的便将那物给卖了！ 若是在卖给他们之后才知晓杨妈妈的事情，寻么……为何会露出一种急切地想要帮助杨妈妈的表情？ 没错，当时掌柜的在说那东西被若虞买走后，他脸上是又着急，又激动。 若虞也自然是瞧见了的，当时也没有多回注意，所以便也忽略了这么一个细节，可是，现在再回首往事一想，似乎就……不太那啥了！ 玉儿与暗香也自然是瞧见了自家主子脸上的疑惑，暗香看了自家主子好一会儿，当下便道：“若是主子觉得紫玉轩那掌柜的信不过，主子您不如就进皇宫一趟！” “皇宫？”听到暗香这话的时候，若虞当下便笑了：“这种时候我进宫又能如何？难不成，还进宫去寻太后或都疏影帮忙啊？” “谁说进皇宫就一定是寻太后或疏影了啊？啊，对了，现在不应当唤她名了……”反应了过来，暗香咬了咬下唇，然后道：“应当唤她疏太后了！” 疏影到底也是先皇的后妃，若是按照礼节，她诞下的皇子，只要未立为储君，她便就是太妃，可是，世人都知，永儿乃是她生，而今永儿已是天子，原来的萧后也不得废，故而，在众大臣们的商议之下，便也封了疏影一个太后之位，故而，宫中有两位太后，虽地位同等，但宫中的实权，还是掌握在萧太后的手里！ 提起疏影，若虞心头还是有感叹的，毕竟……她也是怎么都没有想到，疏影会一步一步的走到现在这样…… 也不知晓应当说她过得好还是不好！ 你说好吧……她心头一直挂念着的人，心头却没有她半分，身在深宫，口里步步为营，也只为自保，安虞下半身，在历来的太后之位中，她也算是一个极为年轻的了，毕竟……疏影这姑娘……连双十都还未满呢！ 但你说她不好吧……而今在这大宋，一般的人瞧见她都得尊着敬着，若是有朝一日，萧太后势力被毁，疏影便会是这天下最大的人，毕竟……就连是皇帝的永儿，也得让着她三分！ 想起永儿，若虞突然觉得，自己才是最可怜的那个！本来是想着先前那战事儿一停，便一家三口归隐，好好生生的过小日子的，结果，哪知这想法太过于美好，老天就不想如她的愿，所以便生了后来的变故！ 她期待的小日子没有过成不说，还盼来了一大堆的波折，就连自己的亲生儿子，她都不敢认，只得见着他日后喊别人做母亲！ 这些事情也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若虞也不想多想这些，毕竟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若是那些事情做不好，日后怕是连永儿的面都见不着。 于是乎，若虞便又直接问了暗香一句：“若不是去见两位太后，那咱们去干嘛？” 提起这个，暗香看了自家主子一眼，随之便又屈膝对着自家主子行了一个礼，她道：“难道主子您不知，王爷也挺懂玉的么？” “他？”听到暗香这话的时候，若虞不厚道的笑了：“你这又是从哪里听来的哄人话？他若是懂的话，这玩意儿进府的第一天，他便直接看出了什么端倪，哪里还用得着等现在让我来查啊？” 自家主子这话说得，暗香听着都有些哭笑不得：“当初不也是因为大家都还不知晓这玩意儿有什么秘密么？若当真是有的话，奴婢相信王爷老早便发现了！” “你怎的就这般信他？”若虞有些意外。 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暗香先是对着若虞行了个礼，赔了个罪，随之便又道：“主子是否是忘记了，奴婢在您未进怀晋王府之前，一直都是在老太妃身边伺候的？” 点了点头，若虞道：“没有啊，我记得呢！” “嗯，先前跟在老太妃身边时，太妃便说过，王爷是喜文不喜武的，若非是因为先王爷执意，王爷也不会在朝中为武官。” “竟然……还有这种事儿？”若虞诧异。 她一直觉得赵堇城在武功的造诣方面，那着实是比一般人高的，想来也是他天赋在那里，可是，未曾想到，他竟然喜文不喜武？ “太妃曾说。”还未等若虞回过神来，暗香便又继续道：“王爷一向都比较喜爱玉，对玉的成色啊什么的，都十分的了解，先前王爷远在边关之时，只要有空，也会去附近的玉器店转转，太妃也常说啊，王爷这般，着实是一点儿也不像是一个带兵打仗的！” 听到这里，若虞拧了拧眉：“不对啊，为何我没有在府中发现很多玉？一个那般爱玉的人，至少珍藏也是有一些的吧？可他好似并没有啊！还有……我听闻一个人将另一个人放在心头，便会想着将自己最喜爱的东西赠予别人，可是，先前我在安贵妃府上当那般久的丫鬟，也未曾到他送人玉啊，莫非……他还未将安玉容放在心上过？” 自家主子这理解能力……太超前了吧？ 暗香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儿，一时也不知晓怎么回答，思考了好一会儿，才道了一句：“自老王爷去世后，王爷便将心思全放在打仗上头了，他的那些爱好，好似都隐了起来！这还是奴婢听到老太妃嘀咕时听到的呢！” 第429章 她留下 赵堇城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若虞意外得紧，不过方才暗香那样说，她能知晓，也全都是因为她自幼便于王府中生长，更多的原因还是偷听到老太妃的嘀咕！ 如此一来，便也就说明，知晓赵堇城这一点的人并不多，微微点了点头，若虞便道：“如此，那暗香，你且陪我进宫一趟吧！” 暗香在听到自家主子这话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让奴婢陪您去吗？” “嗯呐。”点了点头，若虞道：“你也是许久未见过疏影了吧？而今她也是经历了不少的事情，于宫中也没有什么可说话的人，我去寻她也着实不太方便，所以……你便也顺道儿去陪陪她！” 伸手拉了拉暗香的手，若虞道：“不过有一点儿，你且得注意一些，虽说现在萧太后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但是，你也得注意一些，你去见疏影的时候……且莫要让萧太后瞧见了！” 虽然说现在萧太后没有什么动静了，但是，这也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会做不是？ 当防之人，若虞还是认为，应当防着些会比较好，毕竟……先前也是有过这样的教训的，还是得长一些记性才是！ 玉儿在旁边听着，当下便又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主子，您的安危……” “都往宫里走了，王爷现如今还在宫里头呢，还会有人对我不利不成？”看着玉儿，若虞微微一笑，水灵的桃花眼微微一弯，带着一丝深邃在里头，若虞道：“你且放心，即便是有人瞧着我不顺眼，也不会傻到在这个时候对我动手！” 再加上，而今的京城已经是够乱的了，再加上……柔然那边的问题也还没有解决，再怎么说，这外患都还没有解决掉呢，又怎么可能会先来整理内乱呢？ 虽然现如今还不知晓萧太后背后的那个人是谁，但是，就从他们做的那些事情来看，应当也是想将这大宋的江山给收入囊中的那种！ 如此，那么，这大宋若是损了，那么，于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也正是因为知晓这一点，所以，若虞现在也不会担心他们在此时会做出什么于她不利的事情！ 毕竟，而今这江山还在赵堇城的手中握着，若是她出现个什么意外的话，那么，赵堇城定然是不会安心的，如此一来……若是说严重一些的话，那便是…… 感觉脖子有些酸，许是她方才在寻那东西的时候一不小心将脖子给扭了，所以，她现在感觉到脖子有些…… 微微低了低，她突然看见了地上的那块玉，瞧着那形状，又好似…… 拧了拧眉，一时间，若虞也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 猛地抬头看了一眼她旁边的暗香与玉儿，暗香与玉儿压根儿就不知晓自家主子这是怎么个意思，当下也有些迷茫，互视了一眼。 “主子，您这是……” 玉儿不太明白自家主子的眼神，当下便问了这么一句。 若虞听到玉儿这话后，当下便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儿，之后便有些尴尬的摇了摇头：“没什么，没什么暗香，你且去准备一下吧，咱们进宫，你且去换一身衣裳，咱们不能让人知晓是咱们进了皇宫！” 刚想开口问自这及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呢，过了一会儿便又反应了过来，主子是不想让萧太后知晓她们进宫了！ 虽然暗香是不明白自家主子为何要这样做，但是，她也知晓，自家主子会这样做，那也一定是有她自己的理由，如此一来，暗香也没有多问，当下便直接应了下来，就去寻了一套适合自己的男装换了起来。 若虞只要身上有赵堇城给的那个腰牌，想要进出皇宫，那可当真可谓是畅通无阻的！ 进了皇宫之后，若虞便又躲开了几个萧太后的耳目，顺利的去了赵堇城那里。 因着先前皇帝出事儿，赵堇城在后宫里头的守卫都做了一些排查，所以，哪些是萧太后的人，若虞也是知晓的，想要顺利的躲过萧太后的那些耳目，倒也是没有一点儿的难题！ 待她顺利到了赵堇城那儿后，因着赵堇城身边的守卫基本上都是赵堇城身边信任的人，所以，他们也都是认得若虞的，虽然若虞着着男装，但是，她一亮出赵堇城的信物后，都明白了她是谁，毕竟……赵堇城的东西可不会随随便便的给人，想来也是赵堇城对他们也说过了，所以，她一亮出那些东西后，赵堇城手下的人便也直接将她给放了进去。 许是因为现在朝中的事情都压在了赵堇城的身上，所以，她们来这里的时候，赵堇城还没有回来，而若虞也问过赵堇城的那些亲卫，那些亲卫也说，王爷虽然每日会回来，但是，在这里呆的时间也并不多，这几日王爷忙得紧，一日也睡不了多长时间。 若虞这样听着，倒也是有些心疼赵堇城的。 不过，就现在这种情况来讲，若虞也着实在这方面帮不了他些什么，而今她能够做的，也就帮赵堇城做好他书给她的那些事情！ 看了一眼旁边的暗香，她便道：“王爷现在还未回来，这些时辰你也可以多去陪陪疏太后。” 暗香闻声，愣了一下之后，便不解的问了一句：“可是……主子，奴婢现如今穿成这样，也不方便在宫中走吧？” 暗香这话倒也是说得没错的！怎么说呢，为了方便，她让暗香与她一般换成了男装，可现在…… 对着外头叫了一声人，若虞便道：“你且去想法子寻一套宫女的衣裳来！” “宫女？”那守卫听到这话的时候愣了一下，不过片刻便反应了过来，随这便对着若虞行了个礼，出去给暗香寻宫女的衣裳了。 等着那守卫一出去，若虞便直接对着暗香道了一句：“等会儿我便直接带着你混进宫女群里，瞧着这时辰，疏太后那边应当会分置点心过去，到时候，你便直接跟着进去，等到我要走时，会让王爷去疏太后那处带你。” 暗香也明白自家主子这样做的目的，当下便认真的点了点头。 等到那守卫寻了衣裳来之后，若虞便直接拿着那衣裳给了暗香，让暗香去换好了之后，若虞便直接带着暗香去查了查给疏影送糕点的那些宫女，之后便带着暗香直接混了进去。 若虞在宫中行走不是很方便，女装吧，又很容易被人认出来，这男装吧……再怎么说，也是后宫，他一个男子在这后宫里头行走，更加不方便。 听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若虞也不方便跟着暗香一块儿去，只得让另一个宫女将暗香是否顺利的进入疏太后那处，最后再将她的情况告诉她！ 若虞现在也不方便乱走，于是乎，便也只是在赵堇城民居住的那处等着消息。 摸约着过了两柱香的时间，那小宫女才将消息带给她，说是暗香已经顺利进入了疏影那处！ 听到了这个消息的若虞，当下心头也放心了一些，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之后，便直接给了那小宫女赏银，然后让小宫女离开了！ 暗香那处她是放心了，只是……赵堇城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想着那头的杨妈妈还在等着她的消息，若虞倒是有些急起来了，主要是因为……她有些怕杨妈妈等得太久，会怀疑她来着！ 毕竟她也是瞒着杨妈妈的啊！ 不过……赵堇城也着实是太忙了，他现在还不回来，她也是能够理解的，而致于杨妈妈那处……若虞早前也似乎与杨妈妈说过，寻那物还是需一些时间的，想必……她应当也会理解的吧？ 想着，若虞心头倒也是宽了一些。 瞧了一眼自己带过来的那块玉，若虞最后还是拧了拧眉头，她总觉得，这玩意儿形状，似乎……有着什么秘密！ 但是，她有些不太明白啊，那紫玉轩的掌柜的不是说，这东西本来就是浑然天成的么？既然是浑然天成的，那么，这玩意儿又会有什么秘密？ 这一点，若虞想不通，也想不明白，看来，她也只能等到赵堇城回来后，让赵堇城帮忙看看了！ 而另一边。 暗香陪着那些送糕点的宫女一路来到了疏影的宫殿。 暗香也不得不承认，疏影现在过得着实是极好的，这宫殿也算是这宫中比较大的殿了，非但大，而且还富丽！ 果然，太后居住的地方就是不一样啊！ 不过……疏影现在过得好，暗香其实心里头还是挺替她高兴的！ 只不过……也正如主子所言一般，于物质上，疏影生活着实过得是不错的，要是，心理上呢？ 于外人来看，她也是一个可怜之人，但是，她与疏影这么多年的姐妹，多少还是了解疏影一些的，所以，外人觉得她过得不如何，但是，她自己却是未必会这样想了！ 想着想着，便直接到了大殿，她随着其他的宫女一般将手中东西放了下来。 她正犹豫着，应当要如何让疏影注意到她呢，结果还未等到她想出什么好法子来，那头的疏影便直接道了一句：“你们且先下去吧，最后那个宫女留下，本来有些衣裳需你送去浣衣局清洗！” 第430章 回来了 其他的宫女闻声，自然是应了下来的。 就疏影现在的这个身份，宫里一般的人都不敢得罪她，况且，她也只不过是留了一个小小的宫女将她的衣裳送去浣衣局而已…… 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待人都走完之后，疏影这才抬了抬胳膊，让她身边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 “你知晓是我？”暗香瞧着疏影这动作的时候，还是愣了一下，不过也就一下子而已，很快她便反应了过来。 疏影在听到暗香这话，当下就像是听到了好大的笑话似的：“我又不瞎，咱们俩在一起那么多年，不论你是什么样儿的打扮，我可都识得你的！” 疏影也着实是一个没有架子的人，暗香现在说得难听一些，也是一个奴，而现在的疏影是什么身份啊，那可是太后啊！虽然手上没有什么实权吧，但是，至少没什么人敢得罪她了啊！ 这样悬殊的身份之下，疏影都还能对着暗香自称“我”，那便也说明，她依旧是记得暗香这个姐妹的！ 暗香也是有好些日子没有见过疏影了，她也知晓了，疏影的心头一直装着先皇的，先前先皇驾崩，疏影那儿也一定极为难过，不过……她虽然知晓，但是，那个时候的情况也压根儿不允许她陪在疏影的身边。 在这深深的皇宫之中，疏影竟然连一个说真心话，放心哭的机会都没有，想着，暗香还是觉得有些疼。 “你……可还好？”看着疏影，暗香呆呆的问了这么一句。 疏影在听到暗香这话的时候，当下便直接在暗香的面前转了个圈儿，然后十分俏皮的对着她扮了个鬼脸！ 瞧着她这般，暗香当下嘴角便是一抽！ 疏影一向都是比较稳重的那种，而今她做的这个东西，是暗香先前常爱做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看到疏影脸上挂着的是笑容，但是，暗香还是感觉自己的嗓子有些不太舒服，鼻子又有些酸，紧接着，自己的视线都开始变得模糊了起来。 疏影正想与暗香说着些什么呢，结果没一会儿便瞧见了这丫头竟然直接哭了起来。 当下便是一愣，伸手直接将暗香给抱在了自己的怀里，抬起手，轻轻的拍着暗香的背，有一搭，没一搭的，过了好一会儿，疏影感觉到暗香的情绪稍许稳定了一些之后，便开口问了一句：“怎么了？好好的，你做什么哭？可是疾风他待你不好？” 提到这一点，疏影当下便拧紧了眉头：“若当真是这样的话，那你且一定要告诉我，我去帮你教训教训他的能力还是有的，还没有人敢说得了什么！” 到底是身份不一样了，区区一个疾风，他敢惹她？ 答案自然是不敢的！ 不过，疏影也不会当真那般无聊跑去找疾风的麻烦，她说的这些也不过是想要哄暗香开心罢了。 其实……疏影也是知道的，就算她要去找疾风的麻烦，这暗香也不一定会让她去的！ 暗香在听到疏影这话的时候当下便破涕而笑，伸手拍了一下疏影，随之便道：“可莫要再拿我寻开心了！今日前来寻你，主要是想要安慰一下你！” “安慰我？”听到暗香这话的时候，疏影还微微的愣了一下，不过片刻，她便反应了过来，当下便忍不住笑道：“可别，就现在这情况，还不知道是谁安慰谁呢！” 被疏影这样一说，暗香突然觉得自己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当下便抽了抽嘴角，伸手直接一巴掌拍在了疏影的肩膀上，有之便又问了一句：“你于宫中过得可还习惯？” “都这般久了，若还不习惯，那我这适应能力也太差了一些，如此，我还怎么可能有机会在他的面前晃悠？” 他……指的是先皇！ 暗香也不是真的傻，自然也是听懂了的，微微的拧了拧眉头，随之又问了一些她别的事情。 今日主子带她来的目的，其实最主要的还是要她多陪陪疏影，现今疏影什么都不说，但也并不代表她什么事儿都没有！ 伸手拉了拉疏影的手，暗香道了一句：“不论你愿意与我说否，今日进宫，都是主子让我进来陪你的！” 提起这个，疏影当下便问了一句：“主子让你来陪我？她也进宫了？” 点了点头，暗香便将今日于宫外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疏影。 疏影在听到暗香的这些话后，当下便微微拧了拧眉，她似在想些什么，暗香也知晓，疏影一向都是极为聪明的那一个，她如此这模样，想来也应当是想到了些什么，所以，暗香并没有打扰疏影。 摸约着过了大概有一盏茶的时间，疏影这才有了反应：“如你这般说的话，想来当初王爷会从主子手里花银子买下，他也应当是注意到了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劲。” “王爷？”暗香在听到疏影这话的时候讶异得紧！ 怎么说呢，就主子在得到那件摆件的时候，这京中可还没有什么变化的，那个时候，王爷能发现什么？ 暗香怎么想，也只能够想到，许是那东西是先皇送给主子的，王爷心头觉得不舒服，怎么说呢……许是吃醋吧，所以才会花银子从主子手里将先皇赠于主子的见面礼给收了的！ 毕竟……那个时候可是什么事儿都还没有啊，先前的平王与太子可都还在，明明…… 暗香也不知晓疏影是怎么想的，竟然能将事情想成这般，但是，疏影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暗香是不会认的！ 当下便又直接问了疏影一句：“你又怎么断定，那定然是王爷发现了什么，而不是因为那东西是先皇赠于主子的见面礼而吃醋？” 疏影就像是知晓了暗香会这般问一样，当下便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伸手直接搭在暗香的肩膀上，随之便又道了一句：“就当时的情况而言，若是王爷当真是吃醋的话，他强抢了主子的东西，依咱们主子那惜命的性子，敢与王爷顶嘴吵闹？” 疏影在说这个问题的目的是为何，暗香并不知晓，不过……就依她所言，好是这么个道理！ 毕竟当时的主子一直觉得自己的生命还不安全呢，就那个时候，即便是王爷生气将那摆件给摔了，主子也不敢拿王爷怎么样！ 那么，王爷并没有那般干，反倒是又花了一千两银子从主子的手里将那东西给买过去？ 价格虽然是压着特别低吧，但是，毕竟主子也是没有花过一分银子而得的，白白的赚了一千两银子，想来也是高兴的！ 疏影瞧着暗香似乎是想明白了后，随之便直接伸手搭在了暗香的肩膀上，感叹了一句：“王爷的心思世人哪猜测得到啊！”看着暗香，疏影笑了笑：“若是人都猜测得到了的话，你觉得，王爷能够得到王妃的心吗？” 这话说得…… 他们也是见证过两位主子的过往的，讲真的，若是主子一早便能猜透王爷的心的话，两人许也不会后来慢慢的走在一起了！ 这话暗香竟然觉得自己无法反驳，当下便选择了闭嘴！ 看着暗香沉默不说话了，疏影当下便忍不住笑了出来，伸手拍了拍暗香的肩膀，随之便道：“其实吧……我撒谎了……” 正想点头应她呢，暗香突然便又反应了过来，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疏影好一会儿，暗香才结巴道：“你……你说……说什么？” 瞧着暗香这般，疏影倒是苦笑了一声儿，她伸手拉着暗香在旁边的桌子边坐了下来，随之又拿起茶杯，帮暗香倒了一杯茶：“其实这宫中清静，绕是万头烟硝多浓，我亦可以安居一隅，你可知……为何？” 为何吗？侧头看了疏影好一会儿，暗香道：“许是因为你的身份吧！毕竟……就你现在这样的身份，哪个胆儿肥的人敢得罪你？” 听到暗香这话，疏影又微微的摇了摇头：“并非如此。我能有今日，全都是靠主子想法子来保我！” 说着，疏影便又将她自己于宫中发生的事情，以及先前主子在她如何她躲开萧太后怀疑的事情都说给了暗香听！ 因为在这些事情发生之后，暗香便就一直没有同她在一起过，所以，她发生了什么事情，暗香都是不知晓的，在听完疏影说的这些，暗香更加觉得自己是得有多幸运才会遇到这般好的主子？ 正感慨着呢，疏影又突然想起：“近日王爷极忙，主子现在还在那处等着王爷，我觉得……她等到王爷的时候，应当都已经傍晚了！” 亦如同疏影所言一般，若虞在赵堇城那处呆了许久一直到傍晚，她要等的人才出现。 而在他出现的时候，若虞已经等累了，便趴在他批示公文的桌案上休息。 赵堇城今日处理的事情极多，柔然那边也有了新的消息，进展不是很顺利，还有大宋一些比较偏的地方又出现了一些山匪啊什么的，待这些弄完，已经又是傍晚，拖着疲倦的身躯回殿，竟然瞧见了那个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赵堇城心头一喜，瞧着人都睡着了，他怕她那样睡久了不舒服，便轻手轻脚的上前欲将人抱到床榻上去，结果，他刚将人抱起，怀里头的人突然睁开了眼，十分淡定地道了一句：“回来啦？” 第431章 杨妈妈与孙文忠的关系 竟然这般的淡定？赵堇城愣了一下，随之便微微一笑，还是温柔的将若虞给抱到床榻边上坐着，他道：“嗯，回来了。” 看着自家娘子，赵堇城又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方才抱起她时，赵堇城便也发现了，她又轻了一些，他与她分隔也不过数日，怎的又瘦的？ “娘子，莫不是近期为了帮为夫查案子，自己没有休息好，吃好，所以，才会又瘦了？” 问着这话的时候，赵堇城还是特别的心疼。 其实……这些事情他也可以不用她去做的，只是……因着安玉容的事情才刚过，她若是闲下来的话，定然也会胡思乱想，如此，与其让她闲着胡想，还不如让她做些事情，忙起来，也不记得那些悲伤！ 不过……今日再次见着她，赵堇城却又有些迷茫了，因为，他也不知，自己那般做，是对或是不对！ “担心你自然是会瘦的！”看着赵堇城那表情，若虞便民知晓，这人定然又在胡乱想了，微微一笑，若虞便十分俏皮地道了一句：“若是想让我好好的，那你可得好生顾着你自己的身体呀！” 这是有的，但是，赵堇城知道，最主要的原因并非如此。 既然她都在给自己找由头，赵堇城也自然会顺着她的话，伸手捏了捏若虞的鼻子，幽深的眸子弯了弯，他柔声地问了一句：“听守卫说，你今日是有急事儿来寻我，怎么了？” 提起这事儿，若虞才想起来，自己今日来此等他，就是为了正事儿来的，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啊”了一声儿，连忙起来去旁边的桌子上将她今日带进宫的那块玉给抱到了赵堇城的面前。 “哎哎，就是这个……先皇曾赠矛我的见面礼，今日于街上碰了那什么杨妈妈，杨妈妈说，这东西能救她们娘俩儿的命！” 到底是一大块玉，若虞抱着也是觉得沉的，许是方才趴他书桌上睡的时候将手给压着了，所以彼时的她抱着那东西，手都是有些软的。 赵堇城瞧着她抱着那东西摇摇晃晃的，他瞧着真是担心她一个不小心便抱不住了，最近掉下去将自己的脚给砸着，于是乎，他便连忙伸出手去接。 将东西交给了赵堇城后，若虞便推着他的手就着往床榻上一放，伸手指了指它：“暗香说，你一直对玉颇有研究，当初你将这东西从我手中收回去，应当是发现了些什么，可是真的？” 看了自家娘子一眼，赵堇城又打量了那块玉好一会儿，随之便答：“当初觉得这东西有些奇怪的感觉，但是也只是大致的瞧了瞧，再后细细一想，才注意到，这东西大部分都是纯天然的没错，可是，有些许小细节，应当是被改动过的，故而才从你手中收了回来。” 伸手戳了戳那块玉，赵堇城道：“再后也细细的观察过，着实有些奇怪的地方，这一般人许是看不出来，但是，娘子方才也听暗香说过了，为夫对这些东西是有所研究的，所以……自也是发现了一些地方，彼时的为夫虽是发现了，可是却也不是到目前这些事情上来！” 毕竟……那个时候赵堇城也不会想到后面会发生这么多的事，若是早发现了，也能理得明白一些东西。 今日若虞带着这东西进宫，赵堇城有许多的疑问，倒也是解开了一些。 只是…… “方才娘子说……那杨妈妈说，这东西能保她娘俩儿的命？她有孩子？” 提起这个，若虞都激动了起来，双手直接对着拍了拍，她指着赵堇城道：“你是不是也没有想到？这杨妈妈也是有孩子的？” “于她的年龄来讲，有孩子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剑眉微蹙，赵堇城声音有些低沉：“可是……以她的身份来讲，不太应该！” “为什么不应该？”不太明白赵堇城这话的意思，若虞安静了下来，提着裙子又乖乖的在赵堇城的旁边坐了下来，她问：“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即便是这杨妈妈的身份尴尬，但是，她若是有孩子，想要瞒着也是正常的啊，毕竟是开花楼的么，不太想让自己的孩子在外抬不起头，想要隐瞒自己的孩子，也是极有可能的啊！” 在这个谨遵妇德妇容的时代，就算是寡妇再嫁都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更何况那些身在花楼的女人……更别说一个开花楼的了！ 万楼是一个风流快活的地儿，进花楼的人许不会说些什么，但是一出花楼，或者花楼万面的人，什么难听的话都是会说的！ 就连万楼里头的女人出门买个什么胭脂水粉啊什么的，卖东西的老板许不会当着人说些什么，毕竟人家要做生意嘛，但是等人一走，也定然会拉着自己邻里说三道四。 数千百载来一直都是这样的，若是说杨妈妈会考虑到自己孩子的处境，她若是选择隐瞒也是很正常的！ 然而，赵堇城却道：“杨芳先前在锦城时未曾有夫，而今就咱们手中的证据与消息来看，那孙文忠是与其有关系的！于杨芳婚史来讲，她不应当有孩子，而撇开婚史来说，她会有孩子，那么，那孩子的父亲多半是孙文忠无疑了！” 点了点头，若虞认同道：“你说得没错，着是如此。” “可是娘子有没有想过。”在若虞话音刚停下后，赵堇城便直接接着道：“若是那孩子真是孙文忠的，孙文忠为何当初不娶了杨芳？” 听到赵堇城这话后，若虞都呆住了。 关于这一点，她是并没有想到的，没有想到，赵堇城想得这般的全面。 瞧着自家娘子没有什么反应，赵堇城也知道，自己这话说得太令她意外了，抬手帮她理 了一下耳边的鬓发，赵堇城继续道：“杨芳的出身并不好，不过一个农家女。” “而这孙文忠家世代皆为读书人，虽不算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也勉强能算个小地方的名门，就算他们会因为两人身份相差有些悬殊而不能在一起，但是，这杨芳都怀了孙文忠的骨肉，为何他们还不能在一起？” 听着赵堇城说的这话，若虞都是懵的，因为，这些她还从来都没有想过，经得赵堇城这样一提，若虞也才注意到，对哦……为什么到那种境地了，他们都还没有在一起？ 正想着呢，赵堇城便又继续道了一句：“就算孙家的人不想认杨芳，那么，杨芳的孩子，也算是孙家的血脉，即便是不接受杨芳，那为何连自家血脉都不认？娘子可有想过？” 像那种死板的读书人，若是自己家的血脉，说什么也是会认的，毕竟，那些人都是死板的，认为香火乃之大事！更何况这孙文忠于十年前那也是二十有五了，这若是放在普通的家庭，那再怎么说，应当也是，两个孩子他爹了！指不定两个孩子都在上学塾了！ “这些……我倒是没有想过！” 若虞确实是没有想过的，怎么说呢，她想的，多半也只是为什么这杨妈妈会有孩子，而那孩子有多大啊之类的，不会像赵堇城想得这般的细致，这般的全面。 “那你说……”看着赵堇城，若虞抿了抿唇，随之便又问：“为何杨妈妈与那孙文忠不将那孩子给孙文忠养？怎么说呢，这孙文忠再怎么说那也是有些许身份的人，若是孩子于其父身边教养的话，定然会成材的，也总好过跟着杨妈妈于外这般的……” 后面的话若虞没有说，但是赵堇城也明白。 看了自家娘子好一会儿，赵堇城便道：“所以，为夫便有两点猜测。” “嗯？”有些意外，若虞看着赵堇城，问了一句：“哪两点？” “其一，孙文忠不便将那孩子养在自己的身边。咱们现在也知晓，这孙文忠可不是一个单纯的官员啊，他后面牵扯到的许是萧太后，乃至萧太后身后的那个人，咱们也知晓萧太后与那不明身份之人是有野心的，而这孙文忠是他们的人，他应当也是怕这孩子跟着他，日后他若是有个什么万一，那孩子也会受到牵连的！不过，在满足这一点的前提，那便是，这孙文忠于孩子出生之前，便与萧太后，亦或是萧太后身后的那个人有所联系的，可是……这萧太后也不过是在双十年华，在孙文忠孩子出生之前，她又怎么结识的孙文忠？” 这一点着实让人想不明白。 过了一会儿，赵堇城便又继续道：“其二，便是杨妈妈并没有让孙文忠知晓，她与孙文忠有一个孩子，至于是什么原因，为夫推测不出来，毕竟这事儿没有依据，也不知从何推算起。不过……为夫倒是比较偏向于前者的，后者的可能性应当是不大的。” 听着赵堇城的这一番话，若虞才知道，什么叫做大智！ 她自诩自己聪明无双，在赵堇城的面前胸，简直就是一个渣渣！ 赵堇城的这些分析都是有道理的，这也能够解释，为何孙文忠与杨妈妈两人有关系，都不敢公开的原因！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这块玉又怎么能够保杨妈妈娘俩儿的命？ 想不明白，若虞摸着自己的下巴，呆呆的盯着那块玉发着呆…… 第432章 他帮不了我 “那你说……这玩意儿与杨妈妈她们娘俩儿的命有何甚干系？”歪着脖子看子那玩意儿好一会儿，若虞秀眉微蹙：“莫不是这东西当真是被人做了手脚？可是……我也检查过好几遍均没有瞧见哪个地方不对劲儿啊！” 自家娘子没有瞧出来，赵堇城也是觉得挺正常的，因为……在这上面动手脚的人技术那可不是一般的好，就一般的人来讲，都是瞧不出来的，也就只有赵堇城这种对其了解之甚的人才懂！ 伸手直接将那块玉给抱了起来，赵堇城直接拉着自家娘子的手，在那块玉的一面凹凸不平之处反复的摸。 触手之时，若虞感觉到一阵冰凉，紧接着，便也感受到了那块玉的表面是有多么的不平，这样摸着，好似也察觉不出什么区别啊？ 侧头看了赵堇城一眼，若虞问：“这不还是这个么？你让我摸这儿做什么？” “娘子就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地方感觉不太对劲？” 赵堇城有些意外，看了自家娘子好一会儿，随之便道：“娘子且闭上眼用心去感受一下。” 意思是她不用心？ 对着赵堇城便直接翻了个白眼，虽然腹诽着，但是，若虞还是乖乖的听了他的话，微微的闭了闭眼，若虞摸着，摸了一会儿，突然感觉自己手所触及到的手感似乎不太……对劲儿？ 猛地睁眼，若虞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赵堇城：“这里……被人动过手脚？” 听到自家娘子这话的时候，赵堇城还是很欣慰的，至少……她察觉到了！ 微微颔首，赵堇城轻轻的拿开了若虞的手，他将那东西给拿了起来：“能够做出这样的，想必那人也是对这玩意儿极其的了解，所以，他才能够做出来这种，与这东西相差不算大的出来。当初我瞧着这东西，只是觉得咜的形状有些奇怪，多余的也未多想，今日若不是娘子来寻为夫，我其实也不会想到，当初觉得奇怪的点在哪儿！” 对玉了解甚多的人，对其颜色的饱和度也极其的敏感，就比如说赵堇城。 他先是摸过这玩意儿的，也知晓了这玩意儿与其他的有些差别，只是，具体在哪儿是什么样的位置，他还尚不敢过！ 再后，他又用眼细观，也发现了色差，之后再用手去感受，方才知晓那处做过手脚！ 若虞在听完赵堇城这些话后，当下也是意外得紧。 她意外的不仅仅是这世间竟还有如此的造玉奇人，而是赵堇城这人对这东西竟然了解如此之多。 突然间，她脑子里直接充入了一种想法。 张了张嘴，看着赵堇城，若虞却又一时间不知晓应不应当说…… 赵堇城正观察着那玉呢，冷不低的便感觉到了一道别扭的视线，头一侧，便瞧见了自家娘子那奇怪的表情。 赵堇城瞧着有些哭笑不得：“娘子这般看着为夫作甚？” 若虞闻声，眉稍微动，脸上的表情稍许整理了一下，随之便轻咳了两声儿，她道：“你如此了解这玩意儿，应当也是能够做出这些的，如此一来，你的嫌疑着实挺大的啊！” 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说出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十分的精彩。 在他脸上，赤橙黄绿青蓝紫都过了个遍后，赵堇城才呆呆地道了一句：“为夫只是能感觉得出来哪里有异罢了，对于调制那些修补的料，为夫可没有那个本事！” 再者，这东西哪里会时一般人会的啊！ 赵堇城也不是闲着没事儿干，可以成天与玉打交道的人，他可是一个时常带兵打仗，偶尔帮忙管理朝政的人啊！ 就这调制的技术，就算是从入此业几十年的人，也难得寻出一位能够做出这种完美的制作！ 更何况……赵堇城还极少有时候弄这玩意儿！ 若虞也不噎只是想开开玩笑罢了，只是没有想到，赵堇城却是当了真。 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儿，若虞歪了歪脖子，看着赵堇城，然后问了一句：“那……你在这上面发现了什么东西？” 听到自家娘子这话的时候，赵堇城还是愣了一下的，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直接将那块玉放在了桌子上。 若虞是不大明白赵堇城这样做的目的的，所以，当下便也是愣了一下，跟个木头人似的任由赵堇城将她给推到那块玉的面前，若虞正想问赵堇城些什么呢。 结果赵堇城却抢先她一步直接道了一句：“娘子这样看，这东西是正面的吧？” 正面吗？定眼看了看，若虞微微的点了点头。 瞧着自家娘子点了头，赵堇城便未等若虞说话，直接推着若虞往另一边走去。 不太明白赵堇城是怎么个意思，若虞刚想问呢，结果赵堇城便又将她直接推到了方才所站位置的正面。 “娘子现在来瞧，是否便明白了？” 什么？ 若虞一愣，未多久便反应了过来，微微转头，目光移至那块玉上，原本若虞还是迷糊着的，但是，就现在这样一看，好似都明白了。 侧头，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赵堇城：“所以，杨妈妈才会……？” 后面的话若虞并未说，但是，赵堇城却是明白了。 看着自家娘子轻轻的为了点头，赵堇城道：“到底是关乎她娘俩儿的性命，所以，杨芳会那般的紧张这东西也是说得通的！” 这样一说，好似还当真是这样！ 轻轻的点了点头，而后若虞便又问了赵堇城一句：“最近宫里头可还好？而今这萧太后不怎么管宫，而疏影又为了避闲不敢有所动作，这宫中的大小事儿皆由你来管，可忙得过来？” 赵堇城也没有想到自家娘子会问自己这么一句的，刚想开口回答呢，突然间，兴致一起，却又想揶揄一下自家娘子，当下便笑着反问她：“忙不过来，娘子可愿进宫帮？” 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若虞嘴角微微一抽，当下便又忍不住轻咳了一声儿，她道：“我愿帮，你可愿我来？” 赵堇城：“……” 好吧，是他输了！ 不打算与自家娘子再说这些无聊的废话，他伸手直接揽起若虞的腰，半扶着她在床榻边坐着。 “在这种时候就莫要说那般多的废话了，说真的，为夫心里是希望娘子陪着的，不过……就大局与形势上来瞧，这压根儿就不可能，为夫需要娘子，于宫外为为夫做的事情，还多着呢！” 赵堇城说着这话的时候格外的认真。 若虞先开始听着的时候，本来是当着玩笑来听的，可是，当她听到后面的话，当下便直接道了一句：“你这话……认真的？” 没有想到她会这般问，赵堇城微微愣了一下，幽深的眸子转动着，过了好一会儿，赵堇城便又笑道：“自然！先前为夫让娘子帮为夫做的那些事儿，可都有立纸约给你的吧？还有……姜伯的事情不还没有着落吗？” 提起姜伯，若虞当下便也拧了拧眉头。 着实，赵堇城需要她做的那些事情，她着实得好生做做，还有就是……姜伯的事情她还没有消息，虽然先前有让人帮她打探消息，可是……毕竟才过了这点点的时间，那消息来得也不可能会那般的快。 不过……赵堇城这儿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你可是许多事情都是由自己做的？” 没有想到自家娘子会问这个，赵堇城愣了一下，随之便又微笑地点了点头：“嗯，毕竟……这朝中可没有那般多为夫信任的人，所以啊……还是凡事都亲力亲为的好！” “你想亲力亲为于公倒是没错，于私的话，你便太不珍惜自己的身子了！”拧着眉头看了赵堇城好一会儿，她便又道：“疾风派来陪了我，最信任的暗卫也分别派往了锦城与渝州，如此……啊，对了！” 突然间，若虞想起了一个人，伸手直接拉着赵堇城的胳膊甩了甩，若虞有些激动：“对了对了，顾行之你不一样也可以信任么？你俩曾还是好友呢！” 没错哎，顾行之……若虞倒是将这么一个人给忘记了。 与赵堇城交心谈好的人也就这几个人，杜云安他派去了柔然，而华桒也请去了协助，宫中其他人他又不放心，但是……顾行之就不一样啦！有他帮赵堇城的话，赵堇城的压力也会小许多！ 也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所以若虞才会提出来。 而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这话的时候，则是微微的叹息了一声儿，然后便摇了摇头：“就现在的之情况来说……行之怕是帮不了为夫！” “什么？”听着赵堇城突然冒出来了这句话，若虞当下便愣了，过了好一会儿，她声音有些声音结颤抖地问：“为什么？为什么顾行之会帮不了你？他的官位也不算小的啊，多少对于你有些帮助的吧？！” 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这话的时候，当下便忍不住偷笑，不过他她快便恢复了常色，清了清嗓子，随之便忧伤地道：“先皇驾崩前，他曾离京了！” 若虞：“……” 等人回来就能帮了啊！ 第433章 敢怒不敢言 不知道为什么，若虞总是感觉，赵堇城今日这是在戏弄她！ 原本温柔的桃花眼里充满了疑惑，她细细地打量着赵堇城，咬了咬自己的下唇，随之便又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还未将话说完？” 在听到自家娘子这话的时候，赵堇城眉稍微动，看了她好一会儿，便笑着道了一句：“为夫还以为娘子会一直不知情呢！现如今一瞧，倒是为夫想多了，娘子也是聪明的！” “合着以前我在你心头就一直很傻是吗？” 认真的点了点头，赵堇城嗯了一声。 嘴角一抽，若虞直接伸手一把将人给推开，“你……” 正想发着火呢，结果，赵堇城就像是知晓她接下来的动作似的，直接伸手将她的手给拉住，用力一扯，若虞便直接坐在了赵堇城的怀里。 “娘子若是不傻，又怎会看上为夫？” 赵堇城这自黑的话，倒是听得若虞一愣。 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开口就说黑自己的话？伸手推了推赵堇城，若虞问：“你这是怎么了？” 赵堇城闻声，伸手将若虞的推按在他的肩颈上，温柔地道：“没什么，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见过那些错过的也太多了，所以，现在想着，还能与娘子在一起，是真好！” 这话若虞听着，一时间也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 在这种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的时刻，最好的选择便是不说话，毕竟，彼时是无声胜有声嘛！ 赵堇城是什么样的人啊，一般的情况之下，哪会露出自己这般脆弱的一面？若非是因为他将她视如己命的话，又怎会在她的面前露出他这样的一面？ 明白这个道理，若虞当下也未再说些什么。 伸手环抱着赵堇城，若虞轻声道：“所以说，珍惜眼前才是最为重要的！不过……这种时刻咱们来讨论这些事情，是否太过于早了？” 抱着她的人似乎也反应过来了似的，当下身子也是顿了一下，若虞也是明显的感觉到了。 过了没多一会儿，赵堇城便又直接道了一句：“他快回来了！” “什么？” 突然间赵堇城就说了这么一句，若虞还没有反应过来。 推开了赵堇城，若虞正想问些什么呢，赵堇城就像是知晓她会这般做一般，直接伸手握住了若虞要推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轻轻一吻，赵堇城解释道：“方才娘子不是说让为夫也让顾行之帮帮忙吗？” 点了点头，若虞道：“是啊，再怎么说，顾行之这个人还是很可靠的！” “为夫自然是知晓他可靠。”不太满意从自家娘子嘴里说其他男人好，赵堇城脸色都变得难看了一些，但似乎又不敢让若虞察觉出什么，当下便又接着道：“为夫与他也认识多年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为夫也自然是知晓的先前宫中有变时，为夫便就想到了他，所以，早前便让人去寻他了。” 说着，赵堇城又看了外头一眼，彼时的天色已完全暗淡了下来，他又继续道：“昨日他派人来了消息，就于明后日便有到京，届时，为夫身上的担子也会轻松不少！” 听到这个，若虞倒也是放心了，轻轻的点了点头，但也没有再说些什么。 宫里头的事情，以及朝廷上的事情，都有赵堇城呢，她一个妇人，也不应当瞎操心这些！ 话又说回来，永儿登基也有这么多天了，不知道永儿的情况…… “永……皇上近来如何？” 赵堇城本来还与想自家娘子说些什么的，结果，他这话还刚卡在喉咙里还没有说出口呢，便直接听到自家娘子开始问起了永的情况。 怔愣地看了自家娘子一眼，赵堇城随之便答：“皇上近来倒也是不错的，他虽登基了，但是，朝中之事儿基本上都是由为夫来帮衬着的，丞相等几位权臣也会时常给帮帮忙，所以，就现在的这情况来讲，也还行。” 说到这里，赵堇城又看向了自家娘子，当下便忍不住笑道：“皇上再怎么说也是个两岁不到的孩子，朝中有反声这也是肯定的，不过好在这种事情为夫还能够应对，娘子你且放心！” 关于永儿在朝中的事情，若虞自然是不会担心的，她问起永儿，只是想问起永儿的近况罢了。 “那他……近来可好？” 这一声问，若虞就像是底气不足一般，声音都小了许多。 赵堇城也不是傻的，在听到若虞这话的时候，当下也自然是明白了。 微微的勾了勾唇，他淡淡一笑，便开始说起了永儿在宫中的日常。 而今的永儿也是个快两岁的孩子了，等过段时间，赵堇城便会为永儿寻一个帝师！ 若是寻常百姓家里，两岁的孩子还在母亲的怀里撒着娇，可是，永儿不一样，他现在是一国之君，这朝中之事儿虽然有他帮着打理，但是……他也不能长久打理下去，永儿到底是国君，这些国事儿，自然也得越快接手越好！ 也正是因为知晓这个，所以，赵堇城才会那般快的想着为永儿寻帝师。 这些事情若虞不用问赵堇城，都是自己能够猜到的。 后来，赵堇城便又与若虞说了一些关于永儿的事情！ 永儿似乎懂事得挺早的，一般两岁不到的孩了都常会于母亲的身边撒娇，可是永儿呢，基本上连哭都不曾，而赵堇城因着管理着朝中的事情，所以，也极少去看永儿，不过听着照顾永儿的一些宫人说，永儿说话已然很流畅了，除了一些咬字还不清晰外，其它都…… 永儿早前便会叫一些人了，那时候他常叫的，还是父亲。 不过这事儿若虞是没有瞧见过永儿说话的，就连赵堇城也不曾。 那段时日好像是疏影教他的，而疏影教的时候，她教的是父亲母亲，而非是父皇母后…… 就从这里，也能够看出来，疏影也是很分得清的！ 疏影是个什么样儿的人，若虞也是知晓的，所以，永儿跟在她的身边，若虞还是放心的！只是吧……许是因为母性的原因，这孩子自小，便不能在自己的身边长大，若虞还是觉得遗憾得紧！ 但是，这事儿若虞并没有说出来！ 赵堇城一天事情已经够忙的了，她若是在他面前表现出来，哪怕是一点点，他也会分心来担心她的！ 依照赵堇城的性子吧，他也不会耽搁自己手上的事情，只是……这样的话，原本就没有多少时间休息的他，又会少许多休息的时间。 也正是因为太过于了解，所以，若虞才没有表现出来。 她今夜来这皇宫，也算是来对了，在赵堇城这里听到了许多关于永儿的事情，在听着赵堇城说这些事情的时候，脑海里也自动浮现出永儿那可爱的小脸蛋，想着他对应的那些事情，若虞嘴角露出了甜甜的笑意…… 今日因等着赵堇城的时候就已经很晚了，再加上她此行本来就是不打算让太后那边知晓的，所以，在这个时间点儿出宫的话，也必定会引起人的怀疑。 所以说，若虞便也听了赵堇城的建议，明日一早她再同宫，而致于如何出，他也让若虞无须操心，他会安排妥当。 之后若虞便又与赵堇城说了暗香还在疏影那儿的事情。 赵堇城说，天色也不早了，暗香在疏影那边，疏影也会好生照顾她的，所以便让她无须担心。 今日本来就是若虞带着暗香悄悄的进宫的，所以，暗香也是不能够在宫里头多呆的，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明日若虞一早离宫时，暗香必须随同她一起出宫。 赵堇城后来与若虞说，他等会儿会派去那边知会一下暗香，明日在辰时间赵堇城会派人去接暗香，然后便与自家娘子一同出宫。 就现在这种情况来讲，也只得如赵堇城所想那般了，听着这也比较合适，若虞便点了点头。 正想开口问些什么呢，紧接着若虞的肚子便十分不争气的叫了一声儿“咕噜……” 这一声叫得，若虞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赵堇城也正是因为听到自家娘子这一声肚子叫，才反应过来，自家娘子许是到现在都还没有吃饭。 当下便直接问了一句：“还未用晚膳？” 撇了撇嘴，若虞道：“嗯，未用呢，这宫里我也不敢多走动，而且……在这种时候，我也不敢出去寻吃的呐！” “娘子难道就不知晓让下头的人想法子？”赵堇城气得都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了，看了自家娘子好一会儿，他道：“为夫手下的人还没那般蠢，娘子若不想让人发现你，他们有的是法子给你弄吃的，你这样，若是饿坏了又当是如何？” 恨铁不成刚，但是，面前这人赵堇城又不敢凶，最后还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儿，起身便去叫人弄些吃的来！ 瞧着赵堇城那气得发紫的脸，但又瞧着他将自己憋着不敢对她动气，若虞觉得还有些好笑！ 不过瞧着他那样子，又顾虑到他现在位高权重，若是彼时被她气出个什么好歹来，那她可是全大宋朝的罪人了！ 思虑再三，若虞便决定去哄哄那人，让他莫要动气，以免当真气坏了身子！ 第434章 要送过去 而彼时的柔然…… 杜云安正焦急的坐在椅子上，手里捏着那块兵图，可是，他的目光完全没有聚集在这兵图之上，反倒是一直往营帐口处瞄！ 手里捏着兵图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杜云安眉头拧得死紧。 都这么多日了，按理来说，华先生那处怎么说都应当是有动静了的，可是，不知道为何，那头竟然连一丁点儿的消息都没有传出来。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想到这里，杜云安又连忙的摇了摇头，不不不，不会的，华桒是什么人啊，那人跟赵堇城一样，精得跟只狐狸似的，就那些柔然人寻般阐的脑袋来讲，怎么说，都不应当是他的对手才是！ 想到这里，杜云安便又在心头默默的安慰着自己，让自己看得开一些。 可是……想着想着，杜云安还是觉得，那人似乎…… 心头有些烦躁，杜云安直接伸手将手里头的兵图给甩在了桌案上！ 正想起身出去叫人来问问有无情况呢，紧接着，便有人急匆匆的跑过来，杜云安瞧 着动静，便连忙回去坐好，又重新拿起那张兵图，假装在认真的看着。 来的人是他手底下比较信任的一个副将，一进来便是一脸凝重，低着头先是对着他行了一个军礼，随之便道：“将军，那头的人……还没有亲自传来消息！” 没有传来消息？而且……他竟然还说，他未亲自传来消息？ 听着这话的时候，杜云安还有些微愣，过了好一会儿，便反应了过来，拧着眉头看了自己手下那人好一会儿，随之便又问了一句：“你是说……他未亲自传来消息？也就是那边有什么消息？” 这事儿怎么说也是不可能瞒着他的，那副将闻声，当下便也低了低头。 “就咱们派去协助那位的兄弟传来话，说是……那边出了意外，那位……被困在了柔然国都！” 什么？ 杜云安听到这话的时候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蹭”地一下便直接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他被困在了柔然？”杜云安问向副将，瞧着副将不太敢直视他，低头着，随之便又点了点。 看到副将这反应，杜云安也自然是信了的，可是，就依华桒自身的能力来讲，这应当也……不太可能的啊？怎么到后来，华桒便被人发现了，还被人困在了国都？ “里头到底是什么消息？”看着副将，杜云安十分认真的问：“他可还好？” 副将闻声，先是对着杜云安再次拱手，随之便答：“到底是柔然的国都，末将也打听不了里头的情况，不过话说回来，既然那头的消息说是将先生给囚禁于柔然国都了，那便也能说明，先生是安全的！” 华桒很早便开始混江湖，江湖么，是一个水很深的地方，在江湖里头接触一些他国的江湖人士，那也是很正常的，再加上，华桒的名声也不小，而今华桒行动被发现，他犯了这般大的事儿，而柔然那边也没有什么动作的话，便有两点的可能解释得通！ 这第一点便是他们想借着华桒的性命来威胁他们。 这第二点便是他们想让华桒帮助他们！ 若是换作其他没有什么影响能力的人，在知晓有人带着敌意在自己国都内做卧底，说什么那人也会被直接干掉的！ 可是，华桒却并没有！ 如此说来，那后方才那两点，唯有后者是最能说得通的！ 可是……这转而一想，华桒的那件事情，军营中也是极少人知晓的，而具体的事情，也就只有他与华桒两人，以及太后的弟弟萧祁知晓！ 莫不是……有人走漏计划？ 可是……会是谁啊？ 他是绝对不可能的，而至于华桒……他应当也没有那般想不开！ 那么，便也只剩下了萧祁…… 可是……萧祁也是不应当的啊？来这里这么多天，他还是一副潇洒公子的模样，自他认识萧祁到现在，他也是一直这般，莫不是，他都是装的？ 这些也只是杜云安想想罢了，毕竟……他现在也没有什么证据证明华桒暴露之事儿是他们的内部有人做了叛徒！ 不过话又说回来啊，若是当真是没有叛徒的话，那么，华桒寻般小心谨慎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被柔然从发现？ 现在华桒这样，杜云安也不可能就这样放着他不管。 此番华桒来此，本来知晓他来此的人也并不多，若是让别的人去营救他的话，他定少不了要与人解释的过程！ 而这个过程是浪费时间，又于他们没有任何好处的，所以，思来想去，杜云安觉得，若是让萧祁去营救，定然是最合适不过的！ 这样想着，杜云安便直接让副将先下去，此事儿先莫要声张，待他将所有事儿都处理好了再声张也不迟。 那副将也是跟在杜云安身边有一段时间了的，所以，当下也明白了杜云安的想法，点头应了下来，便直接退了出去！ 杜云安思来想去，便决定去寻萧祁，可是，谁知道萧祁并不在自己的营帐，向周围巡逻的士兵询问了之后，杜云安这才得知萧祁去了河边的事情。 打听完之后，杜云安便也去河边寻萧祁。 而正当他到河这时，却瞧见萧祁正在往河里放着什么东西。 微微一愣，杜云安看了萧祁好一会儿，便直接走了上去。 萧祁在看到他的时候，虽然惊讶，但也没有什么别的表情。 “将军怎么来了？”萧祁看着杜云安，微微勾了勾唇。 看到萧祁如此，杜云安一时也不知晓应当如何回应，随之便看了一眼那河边，借着月色，他隐约能够看见河上有着什么东西在漂着。 “这么晚了，还在这河做做甚？莫不是难得见这边外的美景，所以来瞧瞧的？” 萧祁在听到杜云安这话的时候，当下便笑了笑：“边外美景虽美，但也是欣赏过好几日，有些腻了！” “腻？”杜云安有些不太明白萧祁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萧祁也自然是看出了杜云安的疑惑，他看着他，幽深的眸子中闪着微光，他答：“是的，腻了。” “既是腻了，何故不再寻别的乐子，反倒是来此……这是在做什么？” 萧祁也是知晓杜云安会问她些什么的，所以，在听到这话的时候，萧祁便直接解释道：“是腻了啊，今日来此，是因着今日是先母日忌日，边关不比京城，可不是想要什么东西便能够直接买到的！但到底也是在下生母之忌日，做为家中唯一的儿子，若是不给一些表示出来，怕是……不太行了啊！” 说到这里的时候，萧祁还伸手直接指了指那河里头早已漂得不见了的东西，他笑道：“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在下才会想着为先母做一盏花灯，以慰先母的在天之灵！” 竟然是祭先母的花灯？ 虽然杜云安心头还有些疑问，不过，这事儿他觉得应当不怎么重要，所以，他也只是多看了那河里头的花灯一眼，他这不点灯，莫不是因为这里取火有些难？ 未多问，杜云安又想起他寻萧祁的正事儿，当下便道了一句：“今日我来此寻你，是有件事儿必须得由你去做，你可……” “需要我帮忙了？”萧祁在听到这话的时候，高兴得就像个三岁孩子似的，“如此好啊，如此好，如此一来，我便也不会觉得自己没用，什么都不会做，当个闲人了！” “闲人？”杜云安有些意外，这萧祁会这般想？ 萧祁也似是看出了杜云安的疑惑，当下便也与杜云安解释着：“许是因为我姐的关系吧，你们许多事情都没有让在下做，兴是怕在下太累，姐姐会怪罪，今日将军您亲自来寻在下去办事儿，在下也自然是高兴的！” 这话就是会说，看来，这萧祁在京中混这么多年，也是有些用的！ “那是因为，这事儿非你不可！” 说罢，杜云安便将华桒被困的事儿给萧祁说了，也顺利给萧祁交代了他具体需要做的事情！ 等这一切都交代完了，杜云安便又与这萧祁一起谈了谈宫里头的事儿，之后便又回了自己的营帐。 而今他只希望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都能够一切顺利！ 翌日一早，若虞便乘着赵堇城准备的马车出了宫，彼时的暗香早已在马车上等着她了！ 赵堇城也着实是一个有能耐的人，他说过不用她担心便能直接将她悄无声息的送出宫，他当真是做到了！ 因着今日赵堇城要忙于政事儿的原因，所以，她今日一醒来之后便没有瞧见赵堇城，忙着政事儿的赵堇城却给她留了一封信，那信大多都是鼓励她的话！ 杨妈妈为何会着急那东西的原因她是知晓了，可是，现在也不是说出来的时候。 她与暗香刚回到府，玉儿便在王府门口等着她。 被暗香扶着下了马车，若虞便直接道：“待我先去换身衣裳，随后咱们就立马去落霞街一趟！” 到底是件重要的东西，若虞也知晓了它的秘密，而她也需要杨妈妈接下来的动作，所以，那块玉，还是得送到紫玉轩去！ 第435章 出了什么差错？ 若虞回府后，迅速的换了衣裳，她先吩咐了暗香一些事情，之后便又带着玉儿与疾风离开了王府。 今日的落霞街还是如往常一般热闹非凡。 若虞他们绕过人群，顺利的来到了紫玉轩，彼时的紫玉轩刚开门，本来若虞想着，她们这都耽搁了一日了，这杨妈妈定然是不会在紫玉轩继续等的，毕竟她当初离开的时候，可没有给杨妈妈准信儿啊！ 但是，今日若虞他们到的时候，杨妈妈竟然还坐在那里！ 杨妈妈在瞧见若虞的时候，十分的激动，那头的掌柜的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呢，她便直接小跑到了若虞的面前，然后先是给他见了个礼，随之便问：“公子，公子，那东西可有找到？” 东西是由后头的疾风抱着的，因着若虞进来的时候，疾风还没有进这店呢，所以，杨妈妈并没有瞧见。 等到杨妈妈这话一问出来，疾风便抱着那块玉进来了。 听到了门口的动静，若虞微微的回头看了一眼，随之便对着杨妈妈道：“夫人，你且放心吧，那东西我也寻到了，也好在啊，昨日内子没有地多的烦恼在下，也幸亏这东西寻到了，不知夫人想要的可就是此物？” 说罢，若虞小手一挥，便让疾风将那玩意儿给端了上来。 彼时的那块自然玉正用着一个锦盒子给装着的，杨妈妈闻声，当下便上前去将开了那锦盒子，当看到那里头的东西的时候，并没有立马激动起来，反倒是拿起它，看了一眼侧边。 若虞是瞧见了的，那处正是赵堇城让若虞摸的那一处，也就是被人处理过的那处！ 这杨妈妈瞧着那块玉的时候，什么地方都没有瞧，反倒是直接伸手摸了那处，那么，便也能够说明，她是知晓那块玉的秘密的！ 如此说来，这东西被人动手脚的时候，她是知晓的，再不然……那动手脚的人便是孙文忠！ 不过……提到孙文忠，若虞又觉得有处挺奇怪的，那便是，既然她与孙文忠的关系都那般的亲密了，那么，为何这孙文忠死了之后，这杨妈妈一丁点儿难过与伤心都没有？ 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现在的这种情况来讲，也不是她想这些的时候！ 杨妈妈在摸过那地方后，脸上便立马放松了神色，收回手，又小心翼翼的将那锦盒子给盖上，当下便屈膝对着若虞行了个礼，随之又将自己身上的一大把银票递给了若虞。 “公子，这正是我在寻的东西，多谢公子能够忍痛割爱卖于我，这些是承诺的双倍价格给您，方才我已问过掌柜的了，这数目是对的，您可以当着面清点一下，若是有差，我便再给您补！” 一大摞的银票，若虞瞧着都有些震惊，这开花楼是真真儿的赚钱啊！瞧瞧，这才开了几年花楼的杨妈妈，竟然可以随随便便的拿出这么多的银子！ 伸手去接吧，又好似没有可调，不伸手去接吧，一大摞银票呢，不要是傻子！ 再者，她将那东西给杨妈妈，那东西也是很贵的啊，虽然最初买下来的人是先皇，但是，那也是贵啊！ 更何况，赵堇城还在这上面花了一千两银子呢，这些银子，她不要白不要。 “杨妈妈真的是太客气的。”说着这话的时候，若虞便直接又快又准的将那些银票给抢了过来……不，应当说是接了过来！ 笑看着杨妈妈，若虞柔了声音：“银票我便不必点了，都是信得过的，反正我也是不会亏的，再者，此物毕竟于夫人您极为重要，这也算是我帮您了吧！” 若虞说着这话的时候，都觉得自己不要脸到了极致！能将人家的银票拿到手，还大言不惭的说是帮人家忙，这普天之下，也就数她能有这般厚的脸皮了吧？ 不过杨妈妈并不在意这些，道谢的话还是与若虞说了好多，因着她似乎有急事的样子，所以，便也未再多呆，直接离开了紫玉轩。 看着杨妈妈离开的背影，若虞看了那头的疾风一眼，疾风会意，便也跟了出去，打算去监视杨妈妈。 等到他们都离开之后，掌柜的这才伸手对着若虞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随之便道：“王妃……哦不不，这位公子，您楼上请！” 二楼上基本上招待的都是那些比较有身份地位的人，像若虞这样的人，可还从来没有去过。 掌柜的现在能够对她这般的殷勤，一来是因为她现在的身份，二来么……方才那杨妈妈给了她一大把的银票，掌柜的又不瞎，自然也是瞧见的！ 这掌柜的好似也知晓一些内幕，所以，若虞还是想从他这里套一些话的！于是乎，她便顺应了掌柜的要求，跟着上了二楼。 到了二楼后，掌柜的连忙让店中小二帮若虞上了上等的好茶，之后，掌柜的便在若虞的旁边站着。 “王妃，小的没想到您这般的深明大义，竟然会选择帮助杨妈妈！” “杨……妈妈？”知晓掌柜的在说谁，但是，若虞决定跟他装傻：“什么杨妈妈？本妃识得？” 身份都不装了，毕竟，这掌柜的是知晓若虞的身份的。 既然想从掌柜的这里套话，那自然得装作无知一点，这样，她在套话的时候，也不会被人怀疑啊！ 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若虞才会那般问。 掌柜的在听到怀晋王妃这一点的时候，当下便愣了一下，不过想一想，怀晋王妃先前的身份，他也是知晓的，再加上后来……都已为人妇了，不知晓一个青楼的妈妈，那也是正常的，所以，他便向若虞解释了一下。 “小的说的这位杨妈妈啊，便是方才买走您那块儿玉摆件的人啊！” “什么？”听到这话的时候，若虞有些不可置信，瞪大眼睛看着自己面前的人好一会儿，随之便问：“她……是……？” 之后，掌柜的便又将杨妈妈开的万花楼与若虞说了说。 若虞闻声，当下便一边点头，一边喃喃道：“现如今这世道，开花楼都这般赚银子的么？” 说到这里的时候，若虞还伸手捏了捏自己手里头的银票，又道：“这随随便便都能拿出这么多的银子去买一块顶极的玉？” 掌柜的闻声，当下便笑了笑：“这杨妈妈有多赚银子小人不知道，但是银子赚了不少是肯定的，这杨妈妈啊，虽有银子，但是，平日里头也舍不得花那些银子，都省着的呢！而今肯愿意花那般多的银子去购买那物，那便也只能说明，那玩意儿对杨妈妈的重要性啊！” “能有多么重要？”听到这话的时候，若虞有些不解了：“不过就是一个摆件罢了，就像本妃吧，那东西你也知晓，是先皇赠予的，虽被本妃带回了府，但是，却一直放于库房未摆出来装饰过，对本妃而言，那也不过是一件特殊的摆件罢了，若是想让本妃花这般多的银子去买它，万万是不可能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若虞还拍了拍那一堆银票！ 掌柜的又不傻，也自然是明白王妃的意思，当下便笑了笑：“于平常人，那着实不是一件什么特别的东西，可有可我的，但是，于杨妈妈，那可就不一定了啊！” 听到这话的时候，若虞当下便忍不住笑了：“怎的就不一定了？难不成那玩意儿原本就是杨妈妈的，她先前是因为某种不得已的原因，才卖给你的不成？” “王妃怎知？” 掌柜的突然这么一声，若虞听得一愣，什么？她不过就是随便乱猜猜的，也只是蒙而已，但是，却没有想到，竟然……成为了真的？ 看了掌柜的好一会儿，若虞便问了一句：“怎么会？杨妈妈家，原来是这么有钱的么？” 这话不论是放于谁面前，那都是不怎么可能的事情啊！ 掌柜的也自然是能够猜到的，所以，在若虞这般惊讶的时候，他也没有什么意外的。 当下便开始向若虞解释了。 “那物着实是杨妈妈卖给小人的，不过……那都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她说她先前救过一个人，那人为了感谢她，所以便赠了她这个，这东西有多值钱，小人也是知晓的，不过，到底是人家的隐私，小人也不好问，但是，这么多年下来，多多少少，小人倒也是知晓一些的。” “知晓什么？” 看了一眼四周，没有瞧见有什么上来，掌柜的这才开始与若虞道：“是这样的，在杨妈妈与小人说过那些后，小人是不信的，那东西着实是好物，但又怕来历不明，所以便问清了一些，这才得知，那是她夫君留给她的，听闻十年前锦城大乱，她们是逃难过来的，与夫家走散，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身上也无纹银，实在无法，便将那东西拿来给小人瞧能值多少银子了！” 听到这话，若虞倒也是明白了，可是……不是说杨妈妈没有嫁过人么？莫不是他们只是偷偷的办了形式，户籍上没有去登记？ 如此一想，倒也是极有可能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十年前，孙文忠不是去过锦城么？莫不是那次就是想去接杨妈妈他们的？可是……中途又发生了什么？竟然让他们都分开了？ 第436章 不知那边如何了 反正，按照紫玉轩掌柜的这番说辞，那杨妈妈是几年前拿这东西卖给掌柜的，而就掌柜的这反应，瞧着，也应当不是知晓得很多的那种。 “对了，既然这东西都好几年了，为何两三年前才摆出来？难道这就是两三年前的？” 突然间，若虞注意到了这么一个问题！ 因为，这东西在若虞的手里应当算是有两三年的时间了，紫玉轩是什么地方啊，即便是那块玉件再丑，只要它是这紫玉轩的镇店之宝，那么一定会有人出手的！ 按照杨妈妈的说辞与掌柜的说辞，这时间上，也拼不到一起啊，毕竟……她可不相信，一个所谓的镇店之宝，在这紫玉轩摆个好几年都没有人瞧上的！ 掌柜的闻声，连忙的摇了摇头：“不不不，这东西是七年前到小人手里的，但是这也着实是在先皇给您买它的前一天才摆出来的！” “为何？”拧眉看了掌柜的好一会儿，若虞不解道：“对于一个生意人来讲，你花那般高的价格将这东西收入自己手中，再怎么说，也不应当是放在仓库里发霉的吧？” 而且……若虞也说了，这紫玉轩的老板可是一个生意人，他将这物件买了，不是放于自己一直家中收藏下去，而是过了好几年之后，又将它拿来卖？ 提到这里的时候，掌柜的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了一句：“其实……当初瞧着这杨妈妈挺可怜的，所以便也答应了她，不将此物拿出来卖的，可是……这玩意儿有些瑕疵，虽是如此，但也还是一个宝贝，我便想着，这杨妈妈这么多年了也没有要将它赎回去的意思，所以便就……” 不愧为生意人！ “掌柜的心善，愿意帮助这杨妈妈。” 掌柜的被若虞这样一夸，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后来若虞也与掌柜的聊了一会儿，才发现，这杨妈妈也定然是知晓些什么的，从先前掌柜的与杨妈妈之前的交流对话来看，若虞敢确定，她还想隐瞒着什么。 而现下，若虞也做不了什么，也只得等疾风那头的消息，看看接下来，杨妈妈到底做了什么! 若虞之后在掌柜的那儿坐了一会儿，但人家掌柜的那般招待她，她若是不买个东西走，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瞧着方才杨妈妈给自己的那些银票，若虞咬咬牙，还是抽出了五百两在店里买了一块玉佩，这是给赵堇城买的！ 从紫玉轩出来，若虞便带着玉儿又去了脂粉铺，去寻方叔，这么多日，想来方叔那儿应当多少有些消息了。 果不其然，若虞一去，方叔便直接引着她去了二楼的一间包房里面。 “您来了？您若是再不来，都得去您府上了！”方叔一边帮若虞倒着茶，一边道着这话。 瞧着方叔这般，若虞心头倒也是有了些底：“您如此，可是姜伯那处有了什么消息？” 点了点头，方叔瞧了一眼，这里头只有他们三人，当下也没有再隐瞒些什么，直接问了若虞一句：“您可知，姜大哥先前是有妻儿的？” 妻儿？ 提起这个，若虞又想起了姜伯的事情，而后又想起了李芷婉的事情。 脸色当下便是一沉。 “方叔可是查到了些什么？” 方叔本来是想直接与若虞说的，可是瞧风小主子这样的表情，当下也明白，她多少应当是知晓了一些了。 这事儿到底是她让他去查的，所以，他也是不可能瞒她这些事情的，当下便连忙道：“经过我这么多天的调查，姜大哥现下算是安全的，只是，他似乎不太想让人知晓他的踪迹！” “不太想让人知晓？”不太明白方叔这话的意思，若虞秀眉微蹙，看了方叔好一会儿，后才问：“这怎么说？” “前些日子我在打听姜大哥的事情时，意外的打听到了他妻儿的下落，只是……其妻儿……均不在人世。您……是否是知晓了这一点？” 到底是跟在姜国忠身边的人，察言观色这一点也是极会的。 若虞也知晓没有办法瞒过方叔，当下便也很大方的点了点头。 方叔一瞧，当下便也松了口气，他就知道！ 随之，他便又将自己调查到的事情都一一告诉了若虞。 方叔与若虞讲，姜伯的妻子当初怀着孕嫁给了一个救了她的人，当初她大着肚子无依无靠的，姜伯妻子的现任夫君也是瞧着她可怜，为了方便给予帮助，才会与她假成亲的。 后来，姜伯妻子生了一个女儿，在生下女儿后，她也没少打听姜伯的事情，可是，当初她也只知晓姜伯在大户人家做工，东家是哪个也不知道，就这样过了两年，她打听姜伯的消息无望，便直接与她名义上的夫君做了真夫妻，一年后，便生下了一女，那个女儿便是李芷婉。 可谁知，李芷婉年幼时被人拐卖，两夫妻寻了多年未果，两人寻女未果，心灰意冷。 之后不久，廖王氏便也病了，那廖王氏夫君也病了，其夫先去，廖王氏病得便更重了。 一下子，家里所有的事情都落在了小廖念的头上。 廖念的继父去时，她亦有十二岁，十二岁的廖念为照顾母亲，挣银子给母亲治病，去人人家绣手帕，洗衣裳，种地卖小菜，什么挣钱便做什么！ 本来小日子都极难维持了，结果再后便遇到那周序…… 未多久，周序将其……而廖王氏病重在家无人管，未多久便也去世了！ 先前若虞也知晓个大概，但是现在听来，这姜伯的这个前妻子一生过得也太过于清苦了！还有姜伯的女儿廖念，明明也是一个花样的年纪，却遇到了周序那样的人，突然间，若虞觉得，给周序那般痛快太过于便宜他了！ 早知晓有这么一挡子事，说什么，若虞也得折磨他好一阵子才是！ 只是……这样说来的话，那李芷婉，便是廖氏夫妇走失的那个女儿，也就是姜伯发妻的女儿，他女儿同母异父的妹妹！ 虽然并非是姜伯的血脉，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李芷婉那姑娘也算是这世上唯一一个与姜伯有着较为亲近的关系了吧？ “那现在姜伯在何处？听方叔的意思，姜伯应当没有在萧太后的手里？” 既然都没有在 萧太后的手里，那么，为什么姜伯都这般久了，都还没有要露面的意思？姜伯这是想要做些什么么？ 提起这个，方叔也觉得有些奇怪，当下便摇了摇头：“姜大哥要做什么我倒是不知道，不过，现在至少能够确定，他是安全的！如此一来，咱们也能够放心些吧？” “那不一定！”微微的摇了摇头，若虞说出了自己的担心：“而今，姜伯也极有可能知晓了当年的事情，他不肯露来，一种可能便是想要自己确认他所知晓的那些是否是真的！二种便是……他应当也知晓我最近也忙一些事情忙得不可开交，所以，便想着让我少为他担心、分心吧！” 姜伯一向都是喜欢为她考虑的。 先前她也问过姜伯，为何会对她那般好，姜伯曾感叹过，如果他孩了还活着，也定然会如她一般，那般招人喜！ 按照年龄来算的话，若虞要比姜伯的女儿大上两岁！ 现下想想，其实……姜伯也很可怜…… 现在的气氛有些沉重，因着姜伯的事情，若虞心头也挺难受的。 方叔与姜伯的关系也是不错的，所以，在知晓姜伯的事情后，心头也是有些沉重。 过了好一会儿，方叔便与若虞又道了一句：“对了，先前我还查到一些有趣的事情，兴许于您还有些帮助！” 帮助？ 不太明白方叔说这话，看了方叔好一会儿，她方叔才让她侧了侧耳朵，然后小声的与她说着那件事儿…… 自若虞出了宫后，赵堇城的心一直牵挂着，等到了自己派去护送的暗卫回信儿说王妃安全到达了王府，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今日要处理的公务也是极多的，锦城与渝州寻边来的消息，也还得等上阵子，朝中的事情又多又杂，赵堇城这几日都忙这些事情。 不过，唯一庆幸的是，萧太后最近变得老实了，虽然不知道她这几日是真老实还是故意做样子给他看的！但是，既然是故意的，赵堇城也挺感谢她的，至少……她让他多喘了两口气！ 朝中的事情就不用说了，每天都是那些个差不多的问题！ 而孙文忠的案子也还没有解决，记得当初抓孙文忠的时候，赵堇城是关了连孙文忠三人的，后孙文忠死后，另外两人也被放出了宗人府！ 那两人赵堇城也大概查了一下，一个是先皇身边的人，一个是萧太后身边的人，问题不算大，赵堇城便也就放了。 这孙文忠的案子还需得快些解决，可是，他派去锦城与渝州的人……至少还得十日才会有结果回来，也不知届时真相又会是怎样的！ 不过提起这事儿，赵堇城又开始担心起杜云安那处，也不知道他们的进展可否顺利了！ 第437章 帮什么忙 到底是离京都及远的地方，即便是快马加鞭，那也是需得时日的。 赵堇城昨日收到那边传来的密报还是他们刚展开行动时的，也不知道现在又当是如何了，华桒那处可还顺利？ 心头虽是担心，但是，目前的赵堇城除了干等着也别无他法。 正在自己想这事儿想得入神的时候，外头却有宫人来报：“王爷，萧太后有请！” 萧太后？赵堇城眉头微蹙，这个时候她找他能做什么？莫不是又想做些什么了？这个可能性还是有的！ 不过……她既请，他自会去。 看了那宫人一眼，赵堇城微微点头：“嗯，带路吧！” 若虞从方叔那里离开后，便直接回了王府，这些日子她四处奔走，别说，还当真是挺累的！ 现在也算是查到了姜叔的一些线索了，至少……他现在没有在太后的手里，而他自己在外头，也算是安全的，如此一来，若虞心头担心着的一件事儿，也算是暂时给搁下了！ 接下来只需要派人去寻到姜伯的踪迹，便也没什么了，只是……现在最令若虞头疼的，还是数那杨妈妈的事情。 不过，杨妈妈的事情那儿还有着疾风盯着，她暂时也插手不了什么，于是乎，若虞想了想，决定还是去查查那三个可疑的侍卫，因为，赵堇城曾说过，他觉得，那宫女之事儿定然会与宫里头先皇驾崩之事儿有所联系，而他们，应当也是与孙文忠有联系的。 如此一想，若虞便又去了一趟官府。 各郡县的官府里头都会有当地百姓的卷宗，即便是外来的百姓，也是会入官府里头去登记的，而那三名侍卫虽然是皇宫里头的，皇宫里头有一份，但是这当地官府里头，也会备上一份。 彼时她去皇宫不太合适，便只得去官府查。 因着若虞的身份，所以，她要去查的时候，京兆尹压根儿就不敢拦着！ 且先不说他敢与不敢，就若虞去的时候，京兆尹便直接乖乖的将她请至上座，然后主动将她需要的东西给奉上来！ 这京兆尹审人度势的本事着实是不错的，若虞瞧着，“赞赏”地看了他一眼，之后便开始查着那三人的资料。 就那些宗卷上，若虞发现，别风与别旭两人竟然是……亲兄弟？ 这一点倒是令若虞觉得有些意外，而且，这两人竟然还都是锦城那边的人。 至于那什么欧阳志……是渝州人士，与别风别旭两兄弟也只是同期的侍卫。 两个在锦城，一个在渝州，这……都是巧合吗？ 若虞开始有些怀疑了！怎么说呢，杨妈妈就是锦城人，而与其关系匪浅的孙文忠，却是渝州的人！但是又恰好，宫里头最可疑的那三个侍卫，也正好是这两个地方的人！ 若是说这是巧合的话，若虞还当真是有些不信的！ 怎么说呢，人生么，巧合这种事情呢也是有的，可是，什么事儿都巧合下去，那便只能说明这其中是有问题的！ 而今就她目前所有的线索来看，是谁有问题，她还不敢乱定！ 若虞又联想起杨妈妈的话，说，她是有孩子的，如此，那么这三人会不会有人是她的孩子呢？ 瞧了一眼那三人的年纪，都在十七八岁的样子，再想想杨妈妈的年龄，有这般大的儿了也是不奇怪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是当真这杨妈妈的孩子是孙文忠的，而这三人中有人就是杨妈妈的儿子的话，那么，十年前那孙文忠去锦城时，孩子都已经七八岁了？ 七八岁的孩子了，都还将杨妈妈给带在自己的身边，这孙文忠到底是在想些什么？莫不是当真有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还是说……生怕那秘密暴发后，会牵连到他爱的人？ 后面这可能性也是极有可能的！ 若虞微微的拧了拧眉头，看着这三份卷宗，心头也有了一种想法。 若是这三人当真是…… 想到这里，若虞便想再去接近杨妈妈，好诈诈她嘴里的话！ 看完了那三份卷宗后，若虞便让京兆尹给收了起来。 京兆尹是一个为人比较圆滑的人，也十分会计算当下的局势，他知晓若虞的身份，自然也会对若虞十分的狗腿。 若虞让他将那卷宗收好后，本来是想离开的，结果京兆尹直接狗腿般的上前来主动问她：“王妃，瞧着这时辰也不早了，若是您不嫌弃，便在下官此处用过午膳再走吧？” 若虞也不是傻子，自然是知晓京兆尹这是在主动示好。 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若虞直接拒绝了。 京兆尹倒也没有因为若虞的这番拒绝而有些什么，还是十分狗腿的亲自将若虞给送出了府！ 这次陪着她来的人是暗香，暗香在扶着自家主子离开府时，当下便忍不住吐嘈了一句：“这位大人也太过于献殷勤了些，瞧着，他这是想要努力的巴结主子您呐！” 难得听到暗香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若虞当下便勾了勾唇，伸手捏了捏暗香的下巴，问道：“你是否与疾风成亲后，便变聪明了许多？” 这话问出来，暗香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伸手拿开了自家主子的手，暗香低了低头：“您……您就莫要取笑奴婢了，哪有的事儿啊！” 眉稍微动，若虞瞧着暗香那害羞的情怀，挑了挑眉，但却未再说话。 “方才查那三个人的卷宗时，我却发现了一个令人意外的点。” “嗯？”没有听明白自家主子这话的意思，暗香当下便又问了一句：“您这话怎么说？” 说着的时候，暗香又往京兆府那头瞧了一眼，随之便又问：“方才您瞧的时候，奴婢也瞄了两眼，您当时应当在意的是别风与别旭两人是锦城人士，而那欧阳志是渝州人士吧？除此，您还在意什么？” 暗香能够这般清楚，若虞倒也是挺意外的！ 不过，她在意的点，着实并非是这两点，而是别一个点。 看了暗香一眼，她伸手将暗香拉着往前头走得更快了一些，一边走，若虞一边道：“先前听外头卖小吃的摊贩说，杨妈妈喜欢家乡的味道，可是，她一个锦城人士，为何会喜渝州的名产呢？” 经得自家主子这样一提，暗香倒也都明白了。 先前好似是有这么一桩事儿来着，若是主子不提的话，暗香都快忘记了！ 是的，杨妈妈着实喜欢渝州的小吃，那么，依照主子这话的意思是，那杨妈妈应当是渝州的？可是，她一个渝州人，又怎么到了锦城？落难吗？ 这似乎又不太像啊！怎么说呢，不是说那孙大人与杨妈妈的关系匪浅吗？若当真是如此，杨妈妈又怎么可能会落难到锦城去？ 若虞也正是因为疑惑着这一点，所以，她便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 这到底是在大街上，若虞想要与暗香说些什么话，也不太方便，于是，她便直接拉过暗香，低声道了一句：“先回府再说吧！” 暗香在听到自家主子这话的时候，当下也反应了过来，轻轻的点了点头，随之便跟着主子回了王府。 回到王府，因着跑了一上午，若虞也累了，便让玉儿帮忙打水来她先泡了一个澡，随之午膳都没有用，便去休息了。 赵堇城在宫人的引路下来到了萧太后那里。 他去时，萧太后还真让宫女为她涂着蔻丹，她在瞧见赵堇城来后，便坐正了身子。 “王爷来得还挺快！” 意思是他来早了？ 拱手对着萧太后行了个礼，赵堇城问：“不知太后叫臣来，是所为何事！” 直接开门见山，赵堇城也难得与她打什么哑谜。 萧太后也似乎是没有想到赵堇城会直接问她，当下便微微的勾了勾唇，她道：“今日来是有些事情想要告诉王爷，哀家今日请王爷前来，是想为王爷解惑的，王爷可信？” 为他解惑？ 赵堇城在听到萧太后这话的时候，意外得紧。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人会来寻他，而寻他来后，却要说为他解惑！ 他现在也没有什么可以疑惑的，而唯一疑惑的事情……这萧太后定然也是知晓的的，只是……她当真愿意为他解？ 赵堇城是不会相信的。 站在原地看着萧太后，赵堇城也没有什么反应。 萧太后不傻，瞧着赵堇城这般反应，便也知晓，他是不信她的！ 不过，萧太后倒也不急，毕竟……就她先前做的那些事情来讲，这赵堇城会因为她这么一句话便相信她的话，那么，她便当真是看错了人！ 而今瞧着，她似乎并没有啊！ “今日请王爷来此，也并非是单纯的想给王爷解惑，在哀家回答你疑惑的同时，哀家也希望，王爷你能够帮哀家一个忙！” “忙？”听到这话的时候，赵堇城还挺意外的，这萧太后都这般厉害了，还有什么忙，是需要他帮的？ 虽然不太明白，但是细细一想，这应当也算是一笔不错的买卖，不过……前提的得先听听萧太后要他帮的是什么忙。 看了萧太后好一会儿，赵堇城细细打量了她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了一句：“那得先听听太后需要臣帮您什么忙了！” 第438章 怎么进宫来了？ 这萧太后有的别的心思，赵堇城不用猜也是知晓的。 而且……她今日突然主动说想要帮他，天下可没有什么白吃的午餐啊，萧太后会选择这般做，若不是因为他们那边的出了什么事儿的话，赵堇城想，这萧太后也不会来找他。 也正是因为想明白了这一点，赵堇城突然又转变了态度：“臣觉得，某些人暴露得极快，臣再多加注意一点的话，这些事情尽早会大白，太后您操心了，臣还是不需要吧！” 萧太后闻声，当下倒是有些紧张了起来，但是，很快便恢复如常，微微勾了勾唇，萧太后道：“本来想要请王爷帮的是一个小忙，顺道儿给你解了惑，而今王爷你不领情，那也便莫要怪哀家没出什么力了！” 赵堇城猜都能猜到萧太后会这样说，只是微微一笑，赵堇城也未再多说些什么，直接对着萧太后拱了拱手，随之便直接退了出去。 虽然现在赵堇城还不知晓，到底这萧太后是在急什么，但是，有一点他可以确定，彼时的她，定然是比他还着急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赵堇城才会拒绝萧太后的帮助，毕竟……当一个人急起来的时候，可就没有往常那般冷静了，在没了往常的冷静，想要抓住她的把柄，还不容易么？ 答案当然是容易的！ 若这萧太后今日没有来找赵堇城的话，赵堇城还不敢这般的笃定，但是，现在她来找上他了，那么…… 微微的勾了勾唇，赵堇城离开了这里，直接去看了永儿。 现在这朝中的形势还是有些严峻，下午顾行之应当就会到了，休息了这般久的赵齐……是否也应当出来了呢？ 这个夏日瞧着应当快过去了，秋意浓起的时候，想来这京城的景色定当极美！届时，他又当带娘子去何处游玩呢？ 若虞在查了别风、别旭与欧阳志三人的卷宗之后，突然间发现，她下一步没有法子进行！ 怎么说呢，这三人的卷宗因着都是外地来京的，所以，很多的资料都是不全的，而今瞧着，似乎也只得等锦城与渝州寻边的消息过来的！ 但是吧，在这种时候，她有着这么一大把的时间，若是不做些什么的话，似乎太对不起这些时间。 可是……而今她又能做些什么？ 思来想去，若虞还是想进宫一趟。 这一次她是直接用她这怀晋王妃的身份进的宫。 因着要帮赵堇城查案，再加上她带着赵堇城的信物，所以进宫是压根儿就不用通报的！ 这次进宫，她也不是去找萧太后，更不是去找疏影，而是直接去了后宫，去查关于那宫女舞儿的事情！ 既然舞儿说，她是与一个侍卫在一起，违反了宫规，那么，这舞儿身边的人，总应当有些是知晓的吧？ 不过，她这个动作也不能太大，毕竟，这别风、别旭及欧阳志都还在这宫里头呢，虽然说……赵堇城是派了人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的，但是，到底是皇宫里头，赵堇城分管的事情也多，手下的人办事是否可靠也不知晓。 所以，若虞的意思是，能够减少些负担便减少些！ 这次进宫，若虞带着的是玉儿，毕竟是来办事情的，若是出了什么事儿，玉儿会武，还能挡下一会儿呢！ 她进了宫后，便直接去了舞儿原先居住过的地方。 因着舞儿只是一个普通的下等宫女，所以，她所居住的地方是一个大通铺，就一个大房间，里头住着十多个小宫女。 若虞一进去的时候，正在收拾东西的那些小宫女瞧着，当下便也吓了一跳，起身一排站好，便对着她行礼：“王妃万福！” 犀利的眸子一扫，若虞发现，这里的小宫女似乎并没有聚齐，许是因为还有些在忙于手上的事情，所以…… 毕竟也未到夜晚，这些宫女没有聚齐倒也是正常的现象。 “那个舞儿……平常是个怎样的人？” 若虞看了一眼那头的几个小宫女，瞧着她们神色有些慌张，若虞问出这话的时候，有几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若虞瞧着的时候，都觉得有些意外！ 怎么说呢，这舞儿是个什么样儿的人，若虞不知晓也是正常的，不过……这几个小宫女……她不过只是问 一句舞儿是个怎样的人而已，怎么就都吓得…… 有一个胆子稍许大一点儿的宫女在听到若虞这个问题后，当下便上前，对着若虞行了一个礼，然后道：“回王妃，舞儿这个人仗着自己有些许背景，所以，平时也挺……” 那宫女没有将话说完，许是因着舞儿是已故之人，她们胆儿小，怕在舞儿死后说舞儿的坏话不太吉利吧！ 这些若虞倒也是能够理解的，那小宫女没有将话说完，但是，若虞却也是明白了。 轻轻的点了点头，随之又问：“平日里，你们可曾有觉得舞儿有什么奇怪之处？” “奇怪吗？” 几个小宫女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开始小声的讨论了起来。 许是她们的答案都不确定，所以，若虞坐在旁边就静静的听着她们议论着，也未再插嘴。 不过，经过若虞这样一问下来，那个舞儿的人品是不怎么好的！ 若虞大致民分析了一下，别风他们三个人，虽然都只是侍卫，但是，他们三人的前途，都还是很有望的那种！ 这舞儿不论是攀上这三人其中的谁，都算是一个有福气的宫女了！ 再加上，有小宫女说，舞儿自身也算是一个小有背景的人，再攀上一个……如此一来，舞儿傲娇一些，也是有可能的！ 若虞安静的听着那些宫女的话，也没有打断，几个小宫女便开始认真的言论舞儿。 这些小打小闹的八卦有时候看起来没有什么，但是，对于有些时间，却是侦破这个案件的关键！ 就比如说现在。 有个小宫女直接道：“在舞儿死前一个月，我还瞧见别风大人给舞儿送糕点呢！” 别风？ 若虞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当下便是一愣，不过片刻便反应了过来。 那么，这舞儿与别风……也是有可能的？ 听着这些八卦，若虞也没有叫她们停的意思。 也正是因为若虞没有叫，那几个小宫女倒也是渐渐的放开了，开始言论舞儿。 可是，还有一个宫女却说：“你是否是看错了啊？我之前也瞧见过欧阳大人给舞儿送玉佩呢！” 玉……佩？ 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若虞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舞儿没想到竟然有这般大的魅力？ 回想起初见舞儿，那丫头生得着实是标志，也是有些姿色的那种！ 在这些八卦里头，若虞也只听到了别风与欧阳志的名字，而至于别旭……若虞倒是没有听到！ 这……能够说得通吗？ 若虞还不敢肯定！ 她现在虽然是听到了别风与欧阳志都与舞儿有所接触，可是……这别风与别旭两人可是兄弟，这别风与别旭……若当真是别风与舞儿有关系的话，那别旭是否知道？ 这一点，若虞觉得有必要了解一下。 还有，别风与别旭两兄弟的感情……若虞觉得，也似乎是可以去调查一下的！ 若虞在那儿站累了，便让玉儿帮自己搬了一个椅子来，然后一边吃着瓜子，一边听着那些小宫女的八卦。 那些小宫女本来还是怕若虞的，但是，她们那般喧闹王妃都不曾说过些什么，所以，渐渐的，胆子都大了起来！ 这里的宫女算是出身不太好的那种普通百姓，而舞儿家里好像是做什么布料生意的，江湖上也是有人的那种，若是放于别处，这舞儿着实算不上什么，但是在这里，舞儿着实能算得上是一个背景不错的人！ 若虞看着她们说的那些八卦，倒也是知晓了皇宫里头不少的秘密。 不过到底都是一群女儿家，所以，八卦的对象也都是些小宫女之间的秘密以及……后宫里头的那些主子！ 但是吧……在这群秘密里头，若虞倒民听到过，那别旭与欧阳志的关系也挺好的！ 关于他们，若虞也只听到这么一些而已而至于别风与别旭两兄弟的感情，若虞觉得，还是有必要去找别人调查一下。 等到那些小宫女八卦完了，若虞这才打了一个呵欠，之后便伸着懒腰离开了此处。 玉儿陪着自家主子在这皇宫里头转了转，主子也未说自己在找什么，而玉儿也未问。 玉儿在皇宫里头呆过几年的，所以，她对皇宫里头也还尚算熟悉，瞧着自家主子那东盯西看的，玉儿不解极了。 本来是不想问自家主子的，但是瞧着自家主子那样，最终，玉儿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主子，您这东瞧瞧，西看看的是在做什么？有什么事儿您可以告诉奴婢，让奴婢也来帮帮您啊！” 听到玉儿这话的时候，若虞想也不想，立马便摇了摇头：“没没没，我主要是想看看，这皇宫里头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这是什么意思？自家主子这话，玉儿听得云里雾里，刚想开口问呢，结果便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娘子怎么进宫来了？” 第439章 当真如此吗 本来若虞是想着，赵堇城会很忙，她此番进宫，应当不会碰到赵堇城才对！ 可是，这次她竟然碰到了？ 看了一眼赵堇城，突然发现，赵堇城过来的那个方向是去萧太后宫殿的，当下便有些疑惑了：“你怎么从那头过来？是去寻太后商量事情了？” 赵堇城也没有想到，就这样的一个小细节，自家娘子竟然发现了，微微的勾了勾唇，赵堇城轻轻的点头：“太后是与为夫商量事情了，不过……却是她主动来寻的为夫，而且……还说要与为夫做笔交易，告诉为夫想要知晓的事情，然后帮她一个忙！” 这样的消息若虞听着都有些吃惊，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赵堇城，盯了他好一会儿，若虞才缓然开口相问：“这是……怎么个意思？萧太后……对她现在所做的事情有所怀疑了？” 微微摇头，赵堇城深吸了一口气，随之吐出，轻松一笑道：“谁知道呢？” 萧太后现在心头有什么想法，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而已，今日赵堇城也着实是看穿子一些事情，但是吧，那些事情还是…… 赵堇城觉得，关于这个也没有什么可多说的，赵堇城没有多说，但是若虞心头却也明白了。 待赵堇城所言之事儿一了，反应过来，当下便问了一句：“话说回来，娘子又为何在这儿？” “而今杨妈妈那头的事情有疾风盯着，若是杨妈妈没有什么别的动作的话，我也看水出什么，于是，我便又去了一趟京兆府，查阅了那三个人的卷宗，发现一些不得了的事情，再后吧……便想着当初来寻我的那名宫女舞儿，想到一些……不太明白的事情，所以便跑来宫里头求证了！” 微微的点了点头，赵堇城也明白了。 看来自家娘子还当真是闲不住的，本来吧，她在先搞定了杨妈妈的事情后，便可以先行休息休息，且慢慢的等着杨妈妈的动作即可，但是她却并没有，反倒是又开始着手查别一件事情了！ 而这另一件事情，看起来与杨妈妈及孙文忠的事情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实际上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至于这些联系是什么……赵堇城还不知道，不过，他们之间肯定有着某种联系，这是肯定的！ 瞧了一眼天色，赵堇城本来是想着与若虞在宫里头多走走的。 但是，他这话还没有说出口呢，便有宫人急忙跑过来，对着他作揖之后便道：“王爷，丞相大人有急事找您！” 丞相一般没有什么事儿的话，是不会打扰赵堇城的，可是，而今这丞相既然来寻他……再加上这来报的宫人如此着急的模样，赵堇城也知，定然是出了什么事情！ 若虞也不傻，自然也是瞧出来了，看了一眼赵堇城之后，便笑着推了推他的胳膊：“你且先去处理事情吧，这皇宫的事情我也是查得差不多了，待心头还有的一些疑惑解开后，我自会进宫来寻你！” 若虞也不是一个什么柔柔弱弱女子，在这种时候，她自然得让赵堇城越少些烦恼越好！ 赵堇城也自然是瞧出了自家娘子这是在帮自己，再瞧了一眼自家娘子的表情，赵堇城也放心了许多，微微的点了点头，随之便陪着宫人而去。 待人走远后，若虞脸上的表情便慢慢的消失了。 转身看了一眼赵堇城方才出来的方向，也就是萧太后的那处，当下眉头便是一紧，在这种时候，萧太后竟然还有想要倒戈的迹象，讲真的，若虞是觉得这不太可靠的！ 怎么说呢，萧太后这个人吧，虽然事情做了很多，但是，为她自己所做的事情当真是没有多少！ 你说她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吧，她现在的身份地位已经是很高的了，她若只是安心下来在宫中这样度过后半生，那天下人都会尊她，敬她！ 可是啊……她并没有这样，虽然在了最高位，但是，她的小动作还是不间断，那么，她这样做的目的，又究竟是为了什么？ 原因若虞是想不明白的，不过，有一点她可以肯定，这萧太后也绝对不会吃饱了没事儿干撑的！ 她既然做这些事情都不是为了自己，那么，她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这些事情，许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而已！ 不过，令她很好奇的是，为何她今日会请赵堇城过去，然后与赵堇城说这些话？ 还有，这萧太后心里头一直想要护着的人到底是谁？又与她有什么关系？ 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若虞猜不透，也想不明！ 其实，现在她们得到的线索，也是有一些了，至少能够说明，这莫名死掉的孙文忠是萧太后那边的人，可是，这孙文忠会将自己与杨妈妈的事情相隐，若是……这孙文忠害怕某天出些某事而将杨妈妈牵扯进来的话……那么，这杨妈妈与孙文忠许多年前便就认识了，如此说来的话，这孙文忠应当呈早便是萧太后那边的人！ 而这萧太后年纪也不过二十多岁，这孙文忠…… 想到这里，若虞微微的拧了拧眉头，莫不是这萧太后想要包庇的人……与孙文忠年纪相仿？还是说……比孙文忠大？ 想到这里，若虞不由自主的便想到了萧太后的养父！ 可是……萧阁老……他也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啊？ 这些事情太过于烧脑，很多的事情，若虞好似是都理清楚了，可是，又好像又没有理清楚！ 有些头疼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若虞开始愁了起来。 玉儿在旁边瞧着自家主子就跟个疯子似的，脸上的表情一会儿一个样，非但如此，还跟疯子似的，伸手抓自己的头发，瞧着玉儿眉毛都快竖起来了！ “主……主子？您这是做什么？可是心头有什么想法了？” 玉儿的一句话将若虞给拉回了现实，注意到自己现在是在宫中，是一个仪态啊什么的都注重得紧的宫中！ 伸手连忙理了理被自己方才抓散了的头发，若虞微微勾唇，笑得温柔又大方：“哪有什么想法啊？只是觉得人生如此无趣，想做些特别的事情罢了！” 说罢，也未等玉儿反应过来，若虞便直接提着裙好了往宫门口走。 瞧着自家主子这般，玉儿是很多有茫然的，但是瞧着，她还是跟了上去。 宫里头定也是出了什么事情，所以说丞相才会去找赵堇城的。 若虞虽然不知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但是也明白，在这种时候，也算是给她们沉重的一击了！ 轻轻吐了一口气，若虞也想着，许久都未瞧见李夫人了，而今那李将军去了边关，李夫人前几日还生了病，想来，若虞也得去瞧她一瞧了！ 赵堇城听到丞相寻他时，整颗心都是提起来的！ 这丞相一向都比较有自己的主见，所以，一般他能够处理的事情，他基本上都不会去找赵堇城的，但是吧……这他却那般急切的来寻赵堇城，那也是定然出了什么大事儿的！ 等到赵堇城去到了丞相那处后，丞相一具见他，便直接开门见山地道了一句：“柔然那边的情况……似乎不太好！” 柔然那边？ 因着赵堇城要处理的事情很多，所以，柔然那边的事情，赵堇城暂时是交由丞相在分管的，不过……关于华桒去相助的事情，他并没有告诉丞相！ 听到丞相这话的时候，赵堇城眉头微蹙：“怎么个情况？” “方才老夫收到那边传来的急报，说是……” 之后，老丞相便将那边关所发生的事情都一一告诉了赵堇城，因着要帮华桒隐瞒，所以，赵堇城早前也与杜云安提过，送回京城的信件里，有关于华桒的事情，都用其他人的化名代替。 所以，这丞相知晓整件事，但是却不知晓，那头被柔然困下来的将士是华桒！ 在听到丞相将这些说出来之后，赵堇城眉头拧得死紧！ 按理来讲，不应当的啊！ 华桒这个人一向都是小心谨慎的，又怎么可能会直接中了柔然人的奸计？ 华桒这次行动，那柔然里头多半的百姓都被救了出来，只有十余人比较年轻精壮些的男人还被困在那里！ 按照赵堇城对华桒的了解，他应当不是那么一个轻易会被人抓住的人！ 虽然杜云安他们走前，赵堇城是提过自己的计划的，那个时候他压根儿就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只是现想出来的法子，漏洞啊什么的，肯定是有的！ 华桒那样子的人，应当会对他的那些法子有着别的见解的！再者，他计划得再好，那于远方的柔然处境来说，也不过是纸上谈兵，而华桒这个人也最擅长变通了，他去了柔然，看到了当地的实情，对于他拟的方案，也定然会做适当的调整才对的啊！怎么的……就直接被人给抓了？ 想到这里，赵堇城唯一能够想到的，便是华桒故意的，许是他在柔然发现了什么必须要留下来调查的那种，所以才会假装被那些柔然人给抓住。 可是……事实当真如赵堇城所想一般吗？ 第440章 好多关系 到底是边关那头的情况，赵堇城即便是再聪明，也不可能全都能够猜到。 因着若虞今日要去看李夫人，再怎么说，她也不可空手去，所以，便又带着玉儿去紫玉轩挑了两件簪子。 今日李夫人瞧着面色红润，想来也是这几日休息好了，所以，病也倒都好了！ 李夫人是没有想到若虞会来的，瞧着若虞的时候，李夫人意外得紧。 连忙上前去迎。 “王妃，妾身没有想到，您会亲自来此啊！”扶着若虞，一边往里走，李夫人一边高兴地道。 若虞闻声，当下便也笑了笑：“今日来时未先行知会，突然拜访也不知是否打扰，李夫人还莫要觉得我烦人才是！” “哪会哪会！”连忙打断了若虞，李夫人笑道：“妾身这是欢迎还来不及呢，怎会觉得您烦人？” 扶着若虞进了她的院子，李夫人连忙叫去备好午膳，还特意吩咐了多加几个好菜！ 这将军府里头其实也是挺冷清的。 李将军这个人只有李夫人这么一个正室，并无妾室，而这李夫人也为李将军生了一儿一女，儿子在军营里头磨练着，女儿年纪尚小，奶娘正陪着玩儿呢！ 平日里，这李夫人也没有什么玩儿的，怎么说呢，别看李夫人这样其实她也没有什么个交心的朋友。 大邸是因为她这个人一向是心直口快的，嘴里也藏不住什么秘密，所以，其他那些官家女眷，都不大敢与她来往。 怎么说呢，一群女人聚在一起，基本上都是会聊那些八卦的，既为八卦，自然是不可什么话都到处乱说的！ 而这李夫人就不一样，听到什么，一不小心，便直接与八卦的当事人给说了，先前有一个夫人便与这李夫人交过好，与这李夫人说过哪家夫人的夫君在外头养女人的事儿！ 咱这位李夫人倒是好，听完那夫人的遭遇后，觉得那夫人可怜也就罢了，竟还直接跑到人家的面前问了一句：“而今你夫君可还在外头养着人？” 知晓她性子的人，都明白，其实她这是在关心人家，但是，不知晓她性子的人却会觉得，她是故意找上门去看人家笑话的！ 这些事情，其实若虞最先始是不知晓的，都还是后来听到了别家夫人告诉她的！ 先前在宫里头的时候，毕竟都是些女人么，女人不免会在一起聊一聊八卦，当下也提到了李夫人这个人。 其实吧，若虞还挺喜欢这样耿直的李夫人的！ “近些日子老爷儿子不在家，就姑娘陪着妾身，妾身于府中着实无聊，其他的夫人也均有事，妾身也不好去打扰。” 一边帮若虞倒着茶，李夫人一边道：“妾身也是知晓王妃您是忙着的人，也没有想到您都这般忙了还会抽时间来看妾身，妾身可高兴了！” 李夫人还当真是……有什么说什么，其实，不用她说，若虞也是瞧见她脸上那高兴的表情的。 接过李夫人倒来的茶，若虞微微抿了一口，随之便又问了一些李夫人府里头的近况。 李夫人也没有想到王妃会问她这些，她当下便高兴得笑了笑：“您也当真是……府里一切都好，您也无须为妾身担心” 在听李夫人这样说，若虞倒是放心了许多。 未坐多久，便开始用午膳了，若虞陪着李夫人用了一顿午膳，李夫人极为高兴，许是太久没有人来陪她，所以，今日才会这般的…… 因着若虞下午还有别的安排，故而若虞便也没有多呆。 用了午膳没多久，若虞又陪着李夫人坐了一会儿，之后便直接回了府。 走时，李夫人还亲自送了送若虞，若虞离开了将军府后，便直接回了王府。 待她上了马车，旁边的玉儿便不解地问了一句：“都这个时候了，主子，您怎的还会来看看这李夫人？您应当还是更重要的事情才对啊！” 听着玉儿这话，若虞当下便微微的勾了勾唇：“李夫人这个人一向心直口快的，平日里也没交到过什么朋友，今日来瞧她一瞧，一来是心头惦念，毕竟……像她这样的人，在这个年头，可当真是没有了；这二来嘛……便是因为她于宫中的时候也算是帮过我的忙的，而今李将军在外御敌，她一个女人家在家里头看着孩子，怎么说，也当是无聊的，我来此，民算是陪她一陪，让她也不至于觉得自己是被遗忘了的！” 同为女子，特别像李夫人这样的女人，若虞觉得，多花些时间陪她一陪，也是可行的！ 玉儿还是不太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不过，主子既然都这样说，那么，玉儿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话说回来，主子那般爱财的一个人，竟然也会为了认识才没多久的这李夫人，花几百两银子买俩簪子！这一点玉儿还当真是没有想到的！ 回到王府，若虞便又开始查起了欧阳志及别风别旭三人的事情。 也不知道为什么，若虞总感觉，这三个人的关系是特别好的那种！这别风与别的关系，那便就不用说了吧，这欧阳志…… 微微侧了侧头，若虞想了好一会儿，她还是觉得这三个人有些什么。 不过，光从这些卷宗上，她是很难查到些什么的。 还有，那宫女舞儿的事情！ 从宫里头那些宫女的嘴里听来，这舞儿也不像是如同她先前与若虞说的那般可怜，反倒是因为她仗着自己有些背景，反倒是对其他身份比较低微宫比较…… 这样的人着实是挺招恨的！ 这若是放在一个普通人家的府里头，若是发生这样的事，那个仗着自己有些身份的人都会被排挤，更何况还是在宫里头当差的小宫女？ 先前她一直信着舞儿的话，说，那个侍卫是因为与她有私情，所以才会…… 而这个话，乃是舞儿的一面之辞，但倘若是这件事情不是真的呢？ 若虞在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微微的拧了拧眉头，若是这样想的法，后面发生的那些事也是都有可能的！只是有一点，倒还是解释不通，那便是，若舞儿所言的那并非是真的，那么……那个人在见到她的时候又为什么会跑？他就不害怕舞儿当时直接将他给供出来么？ 也就这一点，若虞想不明白。 如果当真要换一个思维来看待这件事儿的话，那么，先前若虞所走的那些方向都是不对的，也就是说，后面的那些都必须得重新来调查。 但是，同在又牵扯到杨妈妈与孙文忠，那么，那三人之中，到底有没有人与杨妈妈有关系，这还是必须得查清楚的！ 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若虞觉得自己有些头大。 怎么说呢，她一直觉得，自己先前所想到的那些都是可能性极大的，明明那些事情都还没有理顺畅呢，结果后面又得了一个新的结论，这俩还都是得证明一点，如此，她自然会觉得极为的……麻烦！ 之后，若虞又跑去查了查舞儿入宫前的卷宗，舞儿入宫之前，也只不过是一个西街边儿上一个卖豆腐人家的女儿。 初瞧着这个的时候，若虞都惊呆了，因为，宫里头的那些小宫女们都说舞儿是一个有点小背景的人，若虞想着，能在宫里头混着，还说什么有些小背景，这舞儿的靠山再怎么说，也应当是一个在宫头说得上话的吧！结果……这竟然只是一个西街卖豆腐的？ 这样的人家，即便是菜市里头说得上话，但是，在皇宫里头，那便就是一个渣渣。 也不知道那些宫里头的小宫女在害怕些什么，这舞儿说自己有背景，那便当真是有背景啊？若当真是如此的话，那些傻得可爱的小姑娘们，也未免太单纯了些！ 再后，若虞竟然查到一个不得了的东西，这舞儿竟然……是孙文忠的干女儿？ 这是怎么个意思？ 这孙文忠是渝州那边过来的人，而且，他过来京城也没有多久，而这个舞儿，她是一个进宫有好几年的人，而且，还是京城西街一家卖豆腐的人家的女儿，且先不说她是如何做了孙文忠的义女，就说……这两人是怎么认识的吧？ 有关于这一点，若虞觉得，怎么想，都不能将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而今这些已知晓的线索，当真是弄着若虞头疼！ 明明她手上还有许多的事情都还没有查出来呢，结果后来又冒出了一个舞儿是孙文忠的干女儿！ 话说回来，这孙文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背景啊？怎么不论若虞查同个什么来，都与这已经没了的孙文忠有关系呢？ 还有，既然与孙文忠有关系的人这般多，那又为什么，孙文忠会死在宗人府？而且……他都死了这般久了，相信消息也自然是传了出去嘛，可这传出去的消息就像是打样出去的水漂，没了什么反应，又是怎么个意思？ 想到这些，若虞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而今看来，她似乎在舞儿这件事儿，也只得等到渝州那边来的消息后，再来做决定应当如何做了！ 第441章 不值当 在这些事情有了一些眉目之后，若虞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便是，这舞儿……有没有可能是那孙文忠与杨妈妈两人的女儿呢？ 虽然这个想法很……但是，这也有可能是真的！ 今日许是行走得太多，若虞脚有些疼，想了想，那舞儿的事情明日可以再去查，今日，她可以再看看关于舞儿的事情！ 虽说舞儿是西边那卖豆腐家的女儿，但是，那孙文忠早前便是靠着有人的，若是他想要将自己的女儿给隐起来的话，那么，也是有法子的！ 再加上，这杨妈妈后来不也来了京城么？明明是一个锦城的人，既然与孙文忠两个人有所牵连，那么，这杨妈妈后来去渝州也是行的，但是，她并没有，反倒是直接来到了京城…… 但是后来，这舞儿又认了那孙文忠做干女儿，如此一来，边些事情倒也是能够说得通！ 想到这些，若虞微微的拧了拧唇，随之便又叫来了暗香。 暗香闻声，也正好端着茶进来，瞧着自家主子正盯着某处发呆，暗香不确定的问了一句：“主子，您……方才叫奴婢？” 若虞听到暗香的声音之后，回了神儿，轻轻的点了点头：“疾风可有回来？” “自您派他去跟杨妈妈后，便还未曾回来呢。”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暗香问：“您寻他可是有要紧事儿？” 点了点头，若虞叹息了一声儿：“着实要紧，不过他还未归呢！” 暗香在听到自家主子这话的时候，当下也未再多说些什么，因为，暗香是知道的，主子叫疾风去跟那杨妈妈，也是一个要紧的事儿。 暗香虽然知晓得不全，但也知晓了个大概，这杨妈妈之后要做的动作可是至关重要的！所以，主子才会派疾风亲跟去，就是为了不出什么差错！ 但现在，主子却又说，还有要紧的事情…… “主子，当初王爷为保护您安全，也悄悄分了些心腹给您，您也知晓，王爷身边儿的人都是些信得过的，所以……若有事，事急，可否先暂且让他们去做一做？” 让他们去么？想了想，若虞觉得这也是可行的！赵堇城这个人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那种，放在身边儿的人，可从来不会用那种有问题的！ 即便是有，寻也是为了做戏，但是，赵堇城既然会把人派在她的身边保护她，又未与她说过那些人有什么问题，所以，若虞也认为，那些人是可信的。 于是乎，便随便招了一个人进来，与他道：“你且去那西街卖豆腐那家查查，看看那舞儿是否为那家人的亲生女儿！” 心头有疑，还是查清了会比较好，不然，谁知道之后还会出什么差池呢！毕竟啊，后头还有许多的事情与这件事情的真相挂勾，若是这里错了，那么，后头所查的方向也会有问题！ 正所谓，根底若是不正，苗长亦会长歪。 这事儿再怎么说，牵连到的东西也是挺多的，稍许有些不对劲儿的话，便会引乱很多后面查的方向，如此一来，恐还会浪费许多的宝贵时间！ 那名下属得令后，便去开始查了。 待他走后，若虞就像是一下子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一手支着，拖着下巴，一手便为自己倒着茶。 暗香瞧着，当下便有些不解了：“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有些事情想不明白，心头有些不大舒服。”继续保持着自己的姿势，若虞直接回了暗香这么一句。 暗香听着这话……意思倒是听明白了，可是……心头还是不解，因为……主子说有些事情没有想明白。 就她瞧着的这些，主子应当都解决得差不多了，至多不过就是在府里头等着消息罢了，但是，主子却说……明事想不明白？还有什么事儿啊？ “主子……您……” 知晓暗香想要说些什么，若虞直接抬手打断了她将要说的话，若虞放下手，坐正了身子，随之便又道了一句：“今日萧太后寻王爷了。” “寻王爷？”暗香听着，更不太明白了：“而今王爷管着朝中所有的事情，萧太后虽管后宫，但是，因着一些事情没有查清楚，后宫的一些事情王爷也是管着的，所以，萧太后会中见王爷，不应当是很正常的么？您是没有想明白什么？” 知晓暗香会这样问，若虞她微微的摇了摇头，随之便道：“若是平常的见，那也就罢了，可是，我在意的便是，萧太后与王爷所说的那番话！” “嗯？什么话？”暗香下意识的问了这么一句。 若虞也知晓，这些事情可不能随便同人说的！也并非是若虞不信任暗香啊，毕竟那是朝廷中的事情，暗香这丫头，知道得越少，反倒是越安全！ 她不愿意，一来是因为这事儿着实不可随便与人提及；二来便是考虑着暗香的安全问题！ 若虞虽然听到了暗香的问题，但是，他却并没有回答，暗香也不是当真傻的，知晓自己这一番问是问错了话，当下便告了罪，选择了闭嘴。 赵堇城今日与萧太后两人的见面，萧太后说要帮赵堇城，那着实是有些奇怪的！再怎么说啊，这萧太后就算是与她身后的那个人闹得不和了，直接与人撕破脸便是，她一个太后，再加上她那般聪明，又会算计，应当是很容易脱身的才是！ 但是，明明可以很轻松的为自己摆脱难题，又为什么会转而跑去想要帮赵堇城？ 是当真与她身后的那人闹出了矛盾，还是说……她别有意图？ 也好在赵堇城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萧太后此举虽异，但是，却并没有应同她！ 赵堇城现在的情况，也着实需要尽快的知晓萧太后与她身后的那人的情况，但是吧……若是为了知晓这个消息，而又跳进不知道什么坑的坑里，这里他现在都知晓了，尚可再挣扎两番，但是，若是再掉进一个不知名的坑里，就算是想要爬，也不知晓应当往哪处爬了！ 若虞当真是一个不能闲下来的性子！她这才刚担心完赵堇城呢，紧接着便又想要开始担心起永儿了！ 永儿年龄尚小，但却已为了国君，他可是开朝以为最小的皇帝了！毕竟……就算是先前的朝代，也没有两岁不到的皇帝啊！ 而今宫里头的那些事情，虽然都是由赵堇城在管着，永儿只需再大一些便开始学习帝王应当学习的，可是……到底还只是一个孩子，自我保护能力是极若的。 自古的皇帝危险都很大的，而还只是一个幼童的永儿，自我的保护能力也是极为差的，在宫中，除却赵堇城派的人的保护，也得仰仗一直陪着永儿的疏影！ 想着永儿，若虞心头又有些心酸！ 到底是自己亲生的儿子，本来因着那些事情，她就没有能够好好的陪在永儿的身边，而今倒好，她想陪了，却是陪不得！ 非但如此，他还叫不得她一声母亲。 想到这里，若虞悲伤的闭了闭眼，伸手一把掩住自己的双眼。 暗香在旁边正想着事情呢，突然间便瞧见了自家主子那悲伤的样子，当下便是不的问了一句：“您这是怎么了？” 盖住眼睛的手还是未离开，若虞悲伤地道：“没怎么，就是想着，以后见了自己的儿子都还得给他行大礼，普天之下的母亲，我算是独一个了！” 这话虽然只是说笑的，但是，她也是说得没错的！ 而今的永儿，可不是她什么儿子啊！而是这大宋国的国君，于名义上，那是先皇赵岷之子！也就是说……永儿是君，她是臣妇，臣妇见了君，那自是要行大礼的！ 其实这事儿若虞也只是稍许的感慨一下罢了，也没有别的什么。 但是，暗香却又放在心上了！ 以至于，疾风一回府后，便瞧着了暗香脸上的愁容，因着有要事儿要禀告，所以，便速速去了若虞那处去禀告了，待禀告完了之后，疾风便直接跟风一般似的跑去寻了暗香。 “娘子这是怎么了？”突然间听到了疾风的声音，暗香被吓了一跳。 暗香闻声转头瞧见了疾风，当下便道了一句：“你说，咱们主子本是皇上生母，而今见着了皇上，却得需行大礼！咱……” 这话还没有说完呢，暗香便直接被疾风给捂住了嘴。 一脸严肃的对着暗香道：“娘子，此话慎言！” 暗香也自然是知晓这事儿不能随便说的，伸手扳下了疾风的手指，随之便又道：“不过是感叹一下罢了，再说，这普天之下，哪有母亲拜儿子的道理？！” 这个道理是这么一个，但是……这道理虽是如此，可是啊……礼节上却是…… 想到这里，暗香更加替自家主子不值了，当下便又道了一句：“若天下人都知晓皇上的亲生母亲，那咱们主子，日后见着小皇上，也是可享皇上之礼的！” 毕竟是母亲么，是长辈，即便是皇帝，也是得有礼的！ 第442章 更加的麻烦 若虞自己也没有想到，就因着自己的一句玩笑话，暗香会想那般多的事情！ 疾风来与她报了杨妈妈后面的行踪，那东西，自她拿走后，并没有立马带回万花楼，反倒是带去了一个京中西南的小院里。 那个小院是谁人家的，疾风未曾查过，所以不知晓，但是，若虞听疾风说，瞧着那院子也算是一个气派人家的宅子！ 宅子都是会有登记的，若虞想着，明日便去查查那宅子是谁的，查着，便也就好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为何那杨妈妈会将那东西送去那里？不是说那东西于她乃关乎性命的吗？ 想不明白这一点，若虞也深知，再想也无用，便也就放下了，只是……还有一事儿，那便是，为何……杨妈妈送去的那家人，也是城西的？ 这两家之间，可是有什么关联吗？ 许是最近所想的事情有些多，所以，若虞在想到这些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脑袋翁翁的，自打进京后，意外那是一出接着一出，事情一件儿接着一件儿的那种！ 若虞也不知，这种日子到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儿。 赵堇城在知晓了柔然那边的事情后，便又开始细想，不知道是哪里出了的差错，毕竟当时那事儿是华桒去处理的，若是旁人的话，赵堇城会觉得，失误一次倒也是能够想得通的，可是，失误的那人是华桒，这事儿就有些…… 若是按照杜云安的性子来想，那么，这杜云安定然会以身犯险，跑去柔然都城中去探个明白，但是，这种做法，也太不应当了。 这样一想，赵堇城心头就有些慌了，细想了一下之后，便叫了自己的人来，去军营里头调了一些人跑去悄悄的支援杜云安。 孙文忠那件案子也是查了这么多日子了，按理来说，也应当是有个消息了吧？ 寻孙文忠的死法虽然很奇特……怎么说呢，毕竟他那种死法，于无外人的牢中，着实有些难猜，所以，棘手些也是正常的。 也不知曹宗正那里…… 赵堇城细想了一下之后，便又打算再跑一趟宗人府，顺便再去瞧瞧那个叫张武的牢头，都这般久过去，也不知他还有没有交代些什么。 正打算去呢，结果便听到有人来通报，说是曹宗正来了。 还当真是说曹操，曹操便到呢！ 直接让人将曹宗正给带了进来。 这曹宗正一进来，便直接对着赵堇城行了一个礼，然后叫了一声儿：“王爷！” 微微颔首，赵堇城让曹宗正坐。 曹宗正礼貌回应后，便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 “那孙文忠之死，下官已经查明白了。” 就是想要听这个结果，微微点头，赵堇城问：“想来过了这么多天，也是当有结果了，那么，这孙文忠之死，到底是何人所为？” “经下官查证，这……孙文忠乃是自溢！” “自溢？”听到这样一结果后，赵堇城还是有些意外的！ 当初他也是想过这孙文忠会自溢的，但是吧，后来又有许多的干扰，让他觉得，那些都不像是自己能够做出来的。 他未曾参与过完整的调查，这么久忙于朝廷的其他事情，也未对那事儿上过心，所以，赵堇城虽然听到曹宗正这样一说，但也不是全信的。 当下便问了一句：“这事情，到底是如何？最起初查到的那些事儿都是不准的？那名叫张武的牢头又是怎么回事儿？现下又如何了？” 赵堇城这一下的问题问得有些多，但是，曹宗正还是一一的开始为赵堇城解答。 先是起身，对着赵堇城行了一个礼，随之便答道：“最起初咱们虽然也是查过的，从表面中的证据来瞧，也着初是如同我们所查的一般，但是，后来，下官也发现了一些不对劲，便将之后所有的假象结论全部都推翻重查，故而，又是别样的一个帮事！” 听到曹宗正这话，赵堇城心头大致也是有一个底了。 这孙文忠吧，虽然才来这京城里头做官，但是，他的背景倒是挺厉害的，至于他的那个所谓的背景是为何，曹宗正还没有查明白，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他在做那些事情之前，都是早前便是计划好的！ 包括是在皇帝倒下那日，更包括他于牢中制造成他杀的自溢，更包括他在自溢之时能够有那般充足的时间准备那些“他杀”的证据！ 而这个孙文忠，在计划好这么多事情，皆是在皇帝倒下后，那便也是能够说明，这孙文忠早便知晓了先帝的情况！ 怎么说呢，若是他不知晓先帝的情况的话，那么，后面又会有那般多的事情吗？ 答案自然是没有的！ 赵堇城听曹宗正说着，因着那孙文忠是早前便就计划好的，所以，便也借着他对张武的恩情，所以，也谎称自己需要些什么，悄悄的让张武去办，也趁着这个空档，他将早就复制准备好的牢房钥匙将自己的门给打开了，再后，制作出“他人”来过的假象后，便又将自己给关回了牢里去，先将那钥匙给藏好之后，便又开始拿着那油纸一张张往自己的面儿上敷衍！ 证据，便是曹宗正在那孙文忠所呆过的牢房里头那草席下头！ 这孙文忠到底也是一个聪明的，他在藏的时候，并非只是单单的藏在草席下头，反倒还在牢地上用送餐时送进来的竹筷给挖了个洞！ 若非是这曹宗正仔细，他发现了那土是新翻的，不然，也寻不到那钥匙。 而至于为何那些被孙文忠敷在脸上的油纸不见了踪影，那是因为，张武在回来的时候，悄悄的将那油纸藏了！ 张武的这一举动，让曹宗正觉得甚为奇怪，本来是想要问他为何要如此的，结果，张武于昨夜不见了！ 原本曹宗正将事情查到了这里，他是想先来告诉赵堇城实情的，结果后头又出了这么一出，所以……他又查了一些事情，给耽搁了，所以才会这般晚来寻赵堇城。 赵堇城在听到这个的时候，当下也是一愣，其实，就连是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这张武，竟然也是算帮了那孙文忠一把的！ 若是一开始，那张武便将他拿走那油纸的事情悉数交代了，他们后来，也用不着多绕些那什么弯弯绕绕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张武消失不见了，那便更能说明，那张武也是有问题的！ 那么，问题来了，这宗人府，自出了孙文忠那事儿后啊，便一直都派着人把守着，一般情况下来讲，谁都不会进去，亦不会从里头出来的，可是……为什么会…… 想到这里，赵堇城当下便忍不住拧了拧眉头。 赵堇城这个人啊，想事情也是极为用心的，说真的，他也料想不到，这孙文忠的事情刚出了一些眉目，结果，那张武又冒了出来，你说，冒了出来也就冒了出来吧，却不曾想，竟然还又消失了！ 而这戒备这般森严的宗人府都能够直接将人给从牢里头带出来，那便也能够说明了，这宗人府里头，也是有内鬼的！ 就曹宗正跑过来与赵堇城说的这些事情，感觉都挺玄乎的，若非是那曹宗正在说明每件事情的时候，都拿出了证据，赵堇城定然会觉得这些都是胡扯的！ 想到这里的时候，赵堇城还是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儿，这天下人近乎都聪明，可感；这天下人聪明却都不堪入正事而来，可叹！ 若是那些人都将那些聪明用到正途之上，赵堇城哪里还会这般忙？！ 曹宗正倒也是将孙文忠的事情给交代出来了，而至于孙文忠正具体的私人情况，他也只得等到渝州那边的来信儿！ 不过，就现在这情况来讲，那信儿还需要多久，赵堇城还料不准！ “你现在可有派人去抓张武？” 赵堇城看着曹宗正，问了这么一句。 拱手对着赵堇城行了个礼，曹宗正道：“回王爷，昨日发现张武不见后，便派人去寻了，但是，具体可有结果，尚不可知！” 这个道理，赵堇城还是明白的，轻轻的点了点头，赵堇城也未再说些什么。 后来他便又吩咐了曹宗正再留意一下那些与孙文忠一块儿闹事儿的那几个官员，若是他们没有什么事儿了的话，便都放回家吧！ 曹宗正明白赵堇城的意思，虽然人家闹了些事情，但是，到底也是朝中的官员，而今这赵堇城也还没有什么比较容易信服的理由将这些人一直关下去。 再者，现下也正当是朝廷用人的时候，那些人若是与那些污流没有什么瓜葛的话，也还是需要用的！ 曹宗正也自然是明白赵堇城的意思，再与赵堇城多说了两句之后，便离开了这里。 待到曹宗正一走，赵堇城脸上的表情立马收了起来，看着曹宗正那渐行渐远的身影，他当下便微微的拧了拧眉头。 这现下的形势来讲，若是再不快些将萧太后身后那人给抓出来，他们……恐会更加的麻烦了！ 第443章 奇怪的人 果然，什么事情都不能只看表面，本来先前那张武的事情，赵堇城还是相信他的，可是没有想到的是最后的调查结果却直接的向他证明什么叫做事实！ 而今这张武所做的事情到底目的为何，赵堇城不知晓，曹宗正也没有查到。 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应当还是那个躲在萧太后身后的那个人干的，如若不然，赵堇城也猜不出谁了。 不过让他觉得很奇怪的事情是，这张武本来最开始就是隐藏的很好的，但是为什么到最后却又自己露出了马脚呢？ 按照曹宗正的话，若非是那张武自己行止比较异常，他也查不到他的头上。一直都那么小心的人，又怎会突然间那么大意，若是这其中没有什么的话，赵堇城还是有些不相信的。 但是在经历过这件事情之后，赵堇城心头大概也有些想法了，这曹宗正果然是一个办案子的好手。 瞧瞧，就孙文忠这事儿办得就着实不错。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孙文忠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亲人，但是，根据他们现在手里头的那些证据，他也是有亲人的，可是，这孙文忠都死了这般久了，为何就没有人去看过他？哪怕是悄悄的一眼也没有！ 想来，那杨妈妈也应当是为了自保所以不敢去的，如此一来，那…… 心头有些谱了，但是，赵堇城也未言明。 赵堇城朝中的事情处理得也差不多了，只是新帝登基，根基还是有些不稳，也正是因为如此，赵堇城所需要花的时间与精力，还得有许多！ 基本历朝历代要更换国君，就会有一大堆的事情，更多的便是那反对的声音！更何况，而今这他们的这个国君，还是一个两岁不到的孩子。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赵堇城需要处理的事情便更多了！ 但是，再怎么说，赵堇城在朝中本来就是有势力的，他来处理这档子事，但也不算是太为难。再加上现下已经过去了，这段时日他手里的事情基本上也处理的差不多了，而萧太后那边也没有什么动静所以赵堇城手上的事情也差不多了。 而今最让他担心的倒是和柔然那边的战征。 虽然华桒他…… 想到这里，赵堇城忍不住叹气了一声，也罢，后面的事也就只能听天由命了！不过话又说回来，都这么久了，那个待在齐王府里一直不出来的人，怎么说也应当出来了吧！ 眉稍微动，赵堇城想了想后，便又出了宫一趟，这一出去，直到夜半子时才方归！ 若虞自己也知晓最近会发生许多的事情，所以，就现在这个情况来讲，她需得更加的小心了，还有，昨日说要好好的去调查一下那城西，也就是昨日那杨妈妈从她这里拿走的那块玉送去的那户人家，那家子人到底是谁！这一点若虞不清楚，所以她要今日去查。 为了防止有什么意外发生，所以若虞还是让疾风去盯紧了杨妈妈。 而她自己便直接带着玉儿去了城西的那户人家。 昨日她听来的那家宅院的描述，都是从疾风的嘴里听到的。而若虞她自己并没有去实实在在地看过，所以，等她到的那户人家的时候，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怎么说呢，那个宅子还是挺大的，但是上面挂着的牌子确实有些奇怪。 方方扁扁的挂在那上面，上面却刻着“母宅”二字。 瞧着这“母宅”二字的时候，若虞都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这个姓着实是很少见的，但是也是有这个姓的人。 愣了好半天之后反应过来了，若虞本来开始是想直接敲门进去坐一坐的，但是到底是不认识的人，她这样直接上去敲门的话，别人肯定会把她当做一个怪物一般的看待，所以思来想去，若虞决定先找一个地方坐下，然后慢慢的观察这府上来往的人都有些什么！ 打量了一下四周，瞧着不远处有一个茶铺子，瞧着那个地方也正好能看见那个母宅的大门，所以也比较方便，于是带着玉儿去坐了一会儿。 随便叫了一壶茶，清淡寡味的，到底是茶铺子上的普通茶叶，着实没有王府里头的好喝！ 玉儿瞧着自家主子这般，当下也明白了一些。 不过，她虽然白了一些，但也不全明白，于是乎，她欲开口来问。 结果还未等到她开口呢，自家主子便盯着那宅院的门口，又一边与她说道：“咱们现在这里看一看，看看这里面进出的都是些什么人，然后再去查查这座院子到底是谁的。” 玉儿在听到若虞这话的时候稍微愣了一下，随之便反应了过来：“既然主子您想知道的是这府院里来往的是谁，咱们便先直接去查上一查即可，那么为何不先去查上一番，随后才来这里？” 既然主子是想要知道这宅院是谁的，她直接查不更快吗？为什么还得亲自蹲在在这里一晚上？ 其实就玉儿认为，自家主子原本可以不用来的，这件事情交给她也是能够办好的。 毕竟又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查一下这家人住的是谁罢了。只要主子委派她一下，这事情老简单了，可是，自家主子并没有这样做，反倒是在这里守着了。 瞧着这天气也热得紧，玉儿本来是想要劝劝自家主子去凉快一些的地方坐着的，毕竟在这露天的铺子里，自家主子那细皮嫩肉的，若是晒伤了又应当如何。 若虞再听到玉儿的番话之后，她又将目光转向了那个白宅。 随之又淡淡地道了一句：“我最主要在意的并非是这个宅子到底是谁的，毕竟只要你查到了这是谁的宅子，那么人家也是可以接出给别的人的。虽然这样的情况很少，但也是有的。” 茶虽然不太好喝，但是，解渴还是能行的，瞧着自己的茶杯空了，若虞便又拿起那茶壶为自己倒一杯。 轻轻一吹，若虞优雅的抿了一口茶，随之便又道：“若这家住的是主人的话，让咱们查着这宅是谁的，到底是有意思的，但倘若这里住的并非是房子登记的主人的话，那么一切都会有变的。” 好好的将宅子租给人家住，这本来就会引人注目，再加上今日若虞在这里瞧着那些进出的人…… 进出的人，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他们的服饰，怎么说呢，瞧着也不像是她们这里的衣裳。 像是从别的国界来的。 那家人……又与那杨妈妈有何干系？ 想不大明白这一点，若虞觉得，有些…… 不过，过了一会儿，若虞瞧着那府中进出的人也少了，当下便直接起身，让玉儿先将银子给店家，随之便悄悄的跟上去瞧。 就瞧着他们的衣裳，若虞总感觉，那东西好似是在哪里见过一般，但是，至于真的在哪里，若虞有些说不出来。 瞧着那头也没有了什么人，若虞这才带玉儿离开了这里。 明明来这里视察探消息的，可是来到这里之后，自家主子什么事也没有干，只是盯着那家门口瞧了一会儿，什么动作也没有，什么线索也没有去查，玉儿都快不知道自家主子到底又想干什么了！ 本来玉儿还是想问的，可以吧，后来又想着，自家主子这样做也应当是有原因的，所以，当下也没有再问些什么了。 跟着自己家子便去查了一下那家宅子到底是谁人家的，后来一经查，竟然是一个姓“张”的人家。 但是吧，若虞也明明是记得的，那府宅上头的牌匾挂的是“母宅”。 如此一说的话，那里面住的人当中不是在这里登记的人。 瞧着那家人的穿衣打扮也着实不像是本地的，那么他们到底是谁？又为什么好端端的会与杨妈妈扯上关系？ 还有，若虞也记得，之前那杨妈妈自己也说过自己家乡的特产，明明那特产是渝州才有的，可是，那杨妈妈的卷宗上头，可是一点也没有记录，那杨妈妈是从渝州来的，或者暂住渝州啊！ 而且，杨妈妈自己也说，那块玉于她是关联着她母子的性命的，可是，既然是这般重要的东西，她又为何直接转头就将那东西送给了那“母宅”里头的人啊。 有关于这一点，若虞着实有些想不明白。 不过，就现在她可以肯定的是，那杨妈妈可能还有更多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到底是啥…… 眉稍微动，若虞选择了沉默。 讲真的，就现在的这种情况来讲，那杨妈妈她们露出的线索太多了，太繁琐了！也不知道那杨妈妈他们是故意这样做，引他们上勾的还是别有目的？ 一想到这些，若虞都有些头疼。 那头舞儿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呢，而那三名侍卫的事情也没有解决，再加上，那杨妈妈…… 想到这里，若虞还有些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正想再与玉儿说些什么呢，结果，那“母宅”里头突然出来了一个人！若还是那些人也就罢了，可出来的那个人穿的是本地的衣裳，还截着一顶帽子，遮了脸的那种！ 第444章 是真的吗？ 那些……都是些什么人？ 微微的拧了拧眉头，若虞目光还是盯着那处未动。 玉儿也不瞎，瞧着自家主子往那头看的时候，也跟着看了过去，自然也看到了那奇怪的光景，待那些人都不见了之后，玉儿方才问：“主子，您在这里，就是为了守这个？” “事先谁知道那里头出来的是什么样儿的人啊！”端起茶杯，若虞直接一口将其饮尽，随之便道：“也就只有瞧过了才知道，走吧，去查查这家宅子！” 说罢，若虞便直接起身离开了这里。 玉儿瞧着，刚想叫自家主子呢，结果又想起这是大街上，她们本来就是伪装来此的，若是叫了的话定然会被人发现些什么，于是乎，玉儿只好住嘴，直接从腰间取出些银子放在了桌上，便直接追了上去！ 那家人着实奇怪得紧，最先始瞧着倒也是没有什么，但是后头…… 那些人的服饰比较奇怪，若是非要让若虞认出，那是属于哪里的服饰，她还当真是说不出来！ 不过，话虽然是这么一个，但是吧，现下而言，她还是去将那家人给查清楚再说吧！最主要的，还是想要知道，那杨妈妈与那些人有没有什么关系！ 想到了这里，若虞脚下的步子又动得快了些。 玉儿在后头追着自家主子辛苦极了，但是瞧着主子那般，玉儿也不傻，定然是知晓自家主子是想到了什么，她跑那般快，恐是因为害怕忘记了什么，所以，便才去那般快去查的！ 也正是因为知道，所以，玉儿也只好跟着上去了。 待若虞去府衙时，她去查到了那个“母宅”地契的登记人，那个人名唤母杰！ 这母杰……又是谁？他又与杨妈妈有什么关系？ 看过那个地契之后，若虞便记了下来，之后便又去查了那个名唤“母杰”的人的卷宗。 从母杰的卷宗中看出，这母杰是虞州母家村的人，于七年前在京中立户。 细回想着，那母宅的宅子也不算小，应当也是一个比较有钱的人家，想来这母杰以前在母家村，也当是一个有些名气的人物，而他七年前进京，一进京便直接买下了那栋宅子，便也足以能够说明，那母杰，着实是有些银子的！ 但是……这卷宗写得再明白，也没有写，那母杰与杨妈妈有什么关系啊！ 瞧着这些东西，都没有寻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若虞有些头疼的抚了抚额，微微叹息了一声儿，随之便又问了旁边的玉儿一句：“你觉得，那些身着异服的人从母宅出来，可会有什么目的？” 玉儿在旁边站着呢，突然间便听到了自家主子这么一句话，当下便愣了。 瞧着玉儿没有回答，若虞叹息了一声儿，然后摇头：“罢了罢了，与你说这些，你又怎懂？” 玉儿：“……” 主子没有，又怎知她不懂？ 不过，这话也只得当当是玩笑，主子到底懂不懂，玉儿心头也是有个大概的！ 但是话又说回来，为何主子查的这些事情，总是能扯出一些个新人物出来？ 本来吧，先前那小宫女的事情，慢慢的查着有些眉目了，结果便又扯出了三个侍卫出来！不光是如此，之后又发现了孙文忠与舞儿的案了有关系，后来，孙文忠的案子又有些眉目了，结果便又扯出了一个杨妈妈，而自家主子这好不容易将杨妈妈给摸清楚了，结果……怎么就又扯出了一个叫母杰的？ 也不知道自家主子这是走的什么运气！ 微微摇了摇头，玉儿在这方面也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 若虞在查到这母杰的时候，也顺便多瞧了一些杰的事情，这母杰，有一个女儿，但是却并没有随着母杰来到京城，反倒是在虞州呆着，而那个母杰，似乎是与妻子闹了一些矛盾，然后自己一个人搬来了京城，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没有回去过！ 若虞在瞧着这些的时候，意外得紧！ 怎么说呢，就母杰这个人吧，若虞光看这些卷宗也是没有什么用的，毕竟，这上面记录的，也不知晓是真的还是假的，若虞也至多只是做一个参考罢了！ 但是，这个参考似乎有些…… 微微的拧了拧眉头，若虞又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玉儿在旁边瞧着主子这般，本来是想问什么时候回去的，毕竟这个地方按原则上来讲，主子是不可呆的，但是，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例，破例也就罢了，关键是还在这里久呆，若是闹了出去，那也是有些不可的！ 看是，玉儿瞧着主子想事情想得那般的入神，一时间，玉儿也不知晓应不应当去打扰主子！ 过了好一会儿，外头动静也有了几次，玉儿次次听着动静的时候，心头就像是吊着些什么似的，有些……吓吧。 因着吓，玉儿正想开口叫一下自家主子呢，结果自家主子却又突然将那些卷宗放了下来。 站于原地好一会儿后，便看向玉儿：“咱们是不是呆得有些许久了？” 谢天谢地，好在主子还能意识到这个问题，认真的点了点头，玉儿道：“许久了，外头的那些大人们想要提醒您的，结果似是害怕打扰到您，一直在外头愁着呢！” 若虞闻声，嘴角微微一抽，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两声儿，随之便道：“走走走，咱们回府去说！” 说罢，若虞便又直接往外头走去。 一出去的时候，正恰瞧见了管理这些卷宗的伍大人，瞧着他，若虞当下便笑着道了一声谢：“今日还真是有劳伍大人了！” 伍大人听着怀晋王妃这话的时候，面儿上笑得灿烂得紧，但是，若虞也瞧出来了，他的笑容有些僵硬！ 至于为何僵硬……其实，不用想也都能知道。 虽如此，但是，若虞还是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直接对着他微微颔首，之后便直接离开了这里。 这一路，若虞的步子迈得极快。 玉儿在后头跟着，因着也没有想到自家主子会走得这般快，在若虞将她甩于后面许远的时候，玉儿还是小跑了几步。 待到出府衙后，玉儿便开口问了一句：“主子，您……可是瞧见了些什么？” 听到这话的时候，若虞的步子稍许放慢了一些，但是，并没有直接回答玉儿的这个问题。 主子这般，玉儿倒也是觉得奇怪，正想开口问些什么呢，结果便听到了自家主子的一句：“有件事情我需要去求证一下，因为……关于孙文忠这件事儿，一调查后，便查出了那么多的事情，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感觉，像是误闯到了人家的禁区一般，不……应当说是人家事先挖好的坑！不然，那些事情又怎么可能会一直都没完没了？！” 自家主子说着这么一句话，玉儿是并没有听得很明白。 微微拧了拧眉头，玉儿未选择说话。 若虞在没有听到玉儿的声音后，当下便也就松了一口气。 之后，玉儿便随着若虞直接回到了怀晋王府，彼时已经是响午了，她们回去的时候，正恰厨房那边将午膳都给做好了，暗香在瞧着自家主子回来了之后，便立马叫人将午膳人送到了主屋来！ 因着这一路上若虞都在想着什么事情，她倒是有一个很大胆的想法，但是…… 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儿，之后，若虞便直接往主屋那头走，她的步子是放得很慢的，在府里走着走着，若虞也绕了几条路，最后才回到主院儿。 彼时的暗香已经将饭菜布好了，只管等着若虞回去后便开口动嘴吃！ 暗香在瞧着自家主子回来了，当下也惊喜得紧，放下手上的东西，暗香上前，直接屈膝对着若虞行了一礼，她问：“今日主子事情查办得可还算是顺利？” 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若虞先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她想了想，之后便又答：“说顺利也算是顺利，说不顺利倒也能不顺利！” 这又是什么话？ 暗香不太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她下意识地去瞧了一眼与主子同行的玉儿。 玉儿又不是傻的，在瞧见了暗香这个眼神儿后，她便也知晓了暗香想要问些什么，当下她便对着暗香摇了摇头。 得到了玉儿的回应，暗香心头的疑问还是未减少。 瞧着那玉儿也是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了，于是乎，她便伸手扶着自家主子去落了坐，这才缓缓开口问了一句：“今日主子一大早便出了门，想来，今日听收获定然是颇丰的吧？” 正拿起筷子打算夹菜吃一口呢，结果便听到了暗香问这么一句话，若虞手上的动作一顿，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优雅的吃了一口饭，随之便又道了一句：“收获是有的，只是不大而已！” 说罢，若虞便将自己想着自孙文忠之案件后，她们去查事情的时候总会又多冒出些人来，统统都告诉了暗香。 暗香在听到自家主子说的这些话后，当下便被吓得张大了嘴巴，之后又结结巴巴地问了一句：“主……主……主子，您……您 可说的是……真的？” 第445章 不知何处起的谣言 瞧着暗香那结巴的模样，若虞有些哭笑不得，轻轻的点了点头，她道：“我这不是与玉儿一块儿去的么？你若是不信，且去问她就是了，不过，你这反应……我怎么感觉有些奇怪？” 是的，暗香的反应着实是有些奇怪，怎么说呢，她们电到那事儿，暗香在听到她说出来后，不应当是那样的反应，应当是意外的，可是，暗香却并不是，而是那种……怎么说呢，是觉得那事儿不太应当！ 莫不是……那母宅里头住着的人，暗香是认识的？ 微微拧了拧眉头，若虞当下便又问了暗香一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暗香也没有想到自家主子会问她问得如此直白，轻轻的点了点头，随之便答道：“主子，那母宅里头住着的人，是杜云安将军的乳母！” “啥？”听到暗香这话的时候，若虞当下便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地看着暗香好一会儿，才问：“怎么……会上杜云安的乳母？杜云安的乳母不是咱们大宋的人？” 若不是大宋的人的话，其实也是没什么的，毕竟大宋均以和为贵，每国战事一停后，便都签订过和平的协议，两国百姓均可来。 若是今日疾风并没有看到那杨妈妈将她所谓的那个保命的东西交给那“母宅”里头的人的话，若虞瞧着有外族人进出，倒也是并不惊讶，毕竟……人家去谈生意啊什么的，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杨妈妈还进去过……那这样一来，一切都变得有些复杂了！ 微微的拧了拧眉头，一时间若虞也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 暗香接着自家主子方才的问题答了一句：“杜将军的乳娘是大宋的人！” 是大宋的人…… 若是，那么，进出杜云安乳娘家的寻些外族人又是谁？ 想不明白，若虞微微的拧了拧眉头，过了好一会儿，随之便又道：“对于杜将军的那位乳娘，你可知晓些什么？” 若虞自幼也不是在京中长大，所以，京中的这些事情她也自然是不知晓的，而暗香不一样啊，自幼便呆在她京城，就算是她不怎么常出门，但是，她却知晓杜云安的乳娘，如此一来，就算暗香知晓得不多，但是……至少也是比她多的吧？ 微微的拧了拧眉头，若虞瞧着暗香，十分期待似的看着她。 暗香在瞧着自家主子的表情时，当下有些哭笑不得，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两声儿，随之便又道了一句：“主子，您……别用这样的眼神儿看着奴婢，杜将军与王爷交好，您若是有疑问，问问王爷，他当是清楚的，至于奴婢知晓那‘母宅’之事儿，完全是因为一次偶然，听到老太妃与咱们王爷聊天时聊着的！” 若虞：“……” 其实……想来也是，暗香知晓的肯定是不会多的，毕竟是一个常常呆在王府里头的人，对于外头的事儿，又怎会那般清楚？ 更何况，暗香也是一个心思单纯的姑娘，对外界也不是那般的好奇，她不知晓也属正常，不过……她当真又要跑进宫去寻赵堇城吗？ 这个问题，若虞觉得还是有些……怎么说呢，本来这些事情就是赵堇城交由她来别人的，结果，她这一件事儿都还没有办好，那头便又出了乱了！ 想到这些，若虞还有些头疼的抚了抚额。 暗香瞧着自家主子这般的时候，当下便也笑了：“主子，您可是在犹豫，是否要进连去问王爷？” 听到暗香这话的时候，若虞还愣了一下，继而便又笑看着她：“怎的？最近跟疾风在一起久了，都变聪明了？” 原先的暗香老单纯了，说得那啥一点儿，就是一个憨傻的，但是，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儿，最近这暗香着实较从前聪明多了，莫不是那疾风悄悄的给暗香喂了些什么？比如说……能让脑袋变聪明的玩意儿？ 若是暗香知晓自家主子在想这么一个无聊的问题，当下肯定会笑话的！ 可惜的是，暗香不知道，只是在听到自家主子调侃的那一句后，便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主子，您说什么呢？人么，总是要成长的嘛！” 这话……说得还挺有道理！ 瞧着暗香那般，若虞当下便掩着唇笑了笑，若虞也不会一直追着暗香这一点打趣她，当下便又道了一句：“我且先想想吧！” 说罢，便又沉默了。 而暗香瞧着自家主子那般时，愣了一下，随之便又道了一句：“其实……依奴婢所见，王爷应当挺希望您进宫的！” 希望她进宫？ 听到暗香这话的时候，若虞眉稍微微动了动，当下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起身，伸了一个懒腰，随之便道：“今日出门太早，我先歇息一会儿，晚点再说吧！” 暗香闻声，轻轻的点了点头，随之便对着若虞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赵堇城这个人吧，怎么说呢，就是对若虞太好了，什么事情都不太想让若虞做，生怕她累着了，但是，若虞却是真的想林为赵堇城做些什么，好帮他分担一些。可是…… 此番她若是进宫去找赵堇城的话，赵堇城定然会觉得她不会做这些事情，若是以后再出个什么事儿，赵堇城依然不会想让她来帮忙！ 前些日子她也说过赵堇城这一点，第一次的时候，还听进去了一段时间，但是，那一段时间后，又开始向刀隐瞒所有了，为的，就是不想那些琐事扰了她的清静！ 可是，赵堇城不想扰她，但是，她又不是傻的，自然也知晓了这里头…… 微微的拧了拧眉头，她尤记得第二次与赵堇城说时，那个时候赵堇城也是不太情愿的，若非是当时的形势所逼的话，他也应当不会听若虞的。 这次这件事儿她若是办不好的话，下次他恐又会…… 不过就是杜云安乳娘的事情嘛，杜云安的事情，她去寻杜老将军不就全都吗？ 找赵堇城？ 若虞笑了笑，不到万不得已，还是莫了，且先不说赵堇城会觉得她没有能力去办那些事儿，就说赵堇城现在的情况吧！ 本来宫里头的事情又多，那孙文忠的事情也还没有解决呢，赵堇城若是闲的话，他也不会在宫里头呆着了！ 如此一想，若虞便更觉得不能去打扰赵堇城了！ 稍微休息了一会儿，下午晚一些，若虞便去了杜云安父亲那里。 去前，若虞还特意的打听过杜云安与杜老将军的关系，父子俩似乎并不太和谐，怎么说呢，许是杜云安比较叛逆，天生有着反骨的那种，而杜老将军的思想也是比较那种老古板的，所以，杜云安与其父出现矛盾也是很正常的。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直接去问杜老将军，若虞怕是问错了人，怎么说呢，这杜老将军且先不说他常与杜云安绊嘴吧，就说这杜老将军，他是一个将军，常年在外打仗的那种，也不知划过了多少杜云安的成长期！ 如此一来，那杜老将军又知晓些什么？ 故，若虞便去寻了杜老夫人！ 若虞去杜府拜访的时候，还带了一些礼去。 杜老将军见着她，也是恭敬的，杜老夫人也是挺欢迎她的，拉着她说了好些许话。 杜老将军瞧着，两个女人在一堆说着体己话，他一个男人，倒也着实不好在这里听下去，于是便吩咐了杜夫人好生的招待王妃后，便自己去了前院练武！ 待杜老将军走后，若虞便又直接问了一句：“杜将军他代朝廷前往边关，柔然人一向奸诈，此番去，夫人您可会担心？” 若虞是故意提起杜云安的。 但是，若虞在提起杜云安的时候，原本脸上还挂着笑的杜夫人，当下脸色便变了变。 若虞也不是傻子，自然是瞧出来了，眉稍微动，她看着杜夫人好一会儿，随之便又笑问了一句：“怎么了夫人？可是我说得不对？” 杜夫人闻声，连忙摇头，随之便又道：“此话还望王妃与我说说便好，您可千万莫要让方才那位听到！” 方才那位……愣了一下，若虞也反应了过来，杜夫人说的人是杜老将军。 自己的儿子在边关打仗，为何旁人提都不能提？ 对于这一点，若虞疑惑得紧！ 杜云安也是这将军府里头唯一的男丁了，再怎么说，身为父母的杜将军与杜夫人，都应当担心自己唯一的这个儿子才对，可是……为什么杜夫人的反应这般的奇怪？ 有些意外，但是，若虞却又不太好开口问。 也好在杜夫人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在瞧着若虞那疑惑的小表情时，当下便又问了一句：“王妃可是觉得，安儿是我与将军唯一的儿子，为何却不担心他之安危？” 点头若啄米，若虞道：“是是是，夫人可方便说？” “倒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嘴上是这样说着的，但是，等到这话一说完后，杜夫人还有些扭捏了起来，捏着帕子垂着眸好一会儿，她才支吾地道：“也不知何故，最近传起了安儿他……乃断袖……” 若虞：“……” 这……是真的？！这杜云安着实奇怪，府上无妻妾，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但他却与赵堇城私交甚好，莫不是他与赵堇城…… 想到这里，若虞当下便抖了抖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太可怕了…… 第446章 嬷嬷的商人儿子 “既是如此，那为何不能在老将军面前提杜将军呢？” 对于这一点，若虞疑惑得紧，而杜老夫人说，不得与老杜将军言，而若虞方才所言的明明那杜云安在柔然的事儿，可与他是个……那什么可没半分关系。 但是杜夫人这儿…… 杜夫人闻声，还是小心翼翼的往别处瞧了瞧，之后便道：“我也不怕王妃您笑话，我家老爷啊，因着安儿先前所传出的那些流言，一直在气头上呢！也正是因着那事儿，安儿去边关，我家老爷气得都未去亲送过。” 眉稍微动，若虞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 看来，这老杜将军果然是气极了他儿子这一点！ 也对，这俩夫妻，一生也就这么一个独子，本来是想着延续家中的香火，结果还是个断袖，如此，做为老父亲的老杜将军，又怎会不寒心？ “夫人莫气。”伸手拉起杜夫人的手，轻轻的拍了拍，若虞安慰道：“小杜将军定是有他的道理，那什么断袖之说，想来也纯属是个误会而已！” “王妃有心了！”叹息了一声儿，杜夫人道：“我也知晓这是你在安慰我，无妨，许多事情，总是需要习惯的，我家安儿这么多年来，着实也不近女色，到底是二十多岁的人了，若是放于别人家，都是俩孩子的父亲了，您瞧瞧，您瞧瞧我这不争气的儿子，他……” 后面的话，杜夫人并没有说，但是，她虽未说，两人的心头却是清楚得紧。 若虞眉稍微微一动，当下便有些尴尬的道了一句：“其实，今日来此，我是想请问一下，有关于杜将军的乳娘之事儿！” “乳娘？”杜夫人闻声，当下便是一愣，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道：“您说的可是母嬷嬷？” “夫人有印象？”听到杜夫人直接说出了那什么母嬷嬷，若虞心头高兴得紧。 听着那嬷嬷姓母，那么，那宅子叫母宅，倒也是不足为奇了，只是……不过是一个乳母而已，她怎的有银子，买得起那样的宅子？ 那宅子虽然不是什么官宅，但是，就瞧着那宅子的大小与宅子的精致度，亦不像是一个给人家当乳母能够换来的！ 毕竟……那宅子可不便宜啊，若是当家主人赠与的话，谁有能力出那么大手笔，给一个乳母？ “嗯，母嬷嬷人极好，安儿刚生出时，我也没有什么奶能够喂他，所以，他在襁褓之中时都是吃的母嬷嬷的奶！” “哦……”若虞闻声，轻轻的点了点头，过了好一会儿，她便又问了一句：“对了，夫人，昨日我去城西卖那家豆腐之时，瞧见一个叫‘母宅’的府邸，就这个姓氏的人都极少，那家，与您家小将军的乳母，又有何关系呢？” “王妃可说的可是那城西卖了十几年豆腐的那家旁处？”杜夫人反问了若虞这么一句。 点头如捣蒜，若虞有些激动：“夫人记得？” “嗯，那家是母嬷嬷的儿子，说起母嬷嬷来，那也是一个可怜之人啊！” “可怜？”听着这话，若虞便也知晓了，这里头定然还有着什么故事，瞧了瞧杜夫人，若虞当下便兴奋地问：“夫人可是知晓些什么？” 点了点头，杜夫人道：“母嬷嬷她着实是可怜的，记得二十多年前吧，那时我正怀着安儿呢，母嬷嬷当时也是刚生完孩子，但是孩子却被夫家抢走，却不肯接受母嬷嬷。” “嗯？”若虞听着有些意外，竟然还有这档子事儿？ 看了若虞一眼，杜夫人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到底是人家的家事儿，我也不便多问，正恰当时也快临盆，而她也着实可怜，我便央求老爷将她放在身边，帮咱们带带孩子，到底是来路不明之人，老爷查了查母嬷嬷的底细后，知晓她也是一个可怜人，便收留了她。”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母嬷嬷才会在杜家留下，因着思念儿子，母嬷嬷对杜云安极好，杜老将军夫妇二人也是瞧在心头的，所以也帮她留意了一下她儿子的事情。 后来没多久，便有消息说他儿子的父亲没了，之后便一个人流落街头，杜老将军夫妇将这事儿告诉了母嬷嬷，最后他们还帮她寻他儿子！ 只是后来……母嬷嬷儿子的父亲死后，他便一个人不知所踪，多年来一直都未查到些什么。 就在七年前，突然有了母嬷嬷儿子的消息，那时，母嬷嬷的儿子已经是个小有成就的人物了，不过是从商，挣了些钱，为了弥补母亲，便为母嬷嬷买下了那母宅！ 若虞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也是吃惊得紧。 不过这母嬷嬷的儿子既然是做生意的，那么……做的又是什么生意？ 若虞当下便又感叹了一声儿，之后便又道：“如此一来，那位嬷嬷也着实是……那夫人可知，其子是从所商？” “这些我倒是不清楚了。”看着若虞，杜夫人又继续道：“因为当时也是嬷嬷儿子自己找上门的，确认那是嬷嬷儿子后，嬷嬷便离开了杜府。” 想来也是，自己一直心心念念了将近二十年的儿子都直接来找自己了，那母嬷嬷自然会跟着儿子走的！ 只是……若虞倒还是有一个疑问。 拧着眉头细想了好一会儿，若虞便又问：“对了，话又说回来，那母嬷嬷的儿子是自幼便与母嬷嬷分开的，即便是其儿子来寻，但也到底快二十年了，这二十年都未曾见过，母嬷嬷又怎么认定，那来寻她的，便就是她的儿子呢？” “这事儿起初我也是有过怀疑的。”杜夫人看了若虞一眼后，便又继续道：“但是，母嬷嬷她记得，儿子出生时，手臂上有一个胎记，当时嬷嬷也是确认过之后，我们才放心的放人的！” 毕竟，母嬷嬷对杜云安极好，而杜老将军夫妇两个也是心善的，都念着人家的恩呢，对于这一点，自然是小心翼翼的。 如此说来，那便也没有什么问题了。 轻轻的点了点头，若虞一时间也未再多说些什么。 许是因着若虞问的问题太过于多了，所以，过了好一会儿后，杜夫人反应了过来，当下便有些奇怪的问了一句：“王妃问这些做什么？可是那嬷嬷出了什么事儿？” 听到这话的时候，若虞当下便笑了：“到底是您府上的老人了，即便是她离开了府上，您也并不是与她没有往来了吧？” 这话说得…… 杜夫人微微一笑：“自然，平常若是闲暇之时，还是会约在一起聚聚的！她儿子对她是真的好，许是富贵来得太过于突然，有些时候，她也会觉得有些不自在罢了，其他都尚好的！” 听到这话，若虞认同的点了点头，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至于是哪里……她还尚且不清楚。 “您家嬷嬷……哦不，现在应当说是母夫人了吧？她没什么，只是今日瞧见那姓氏时，觉得有些奇怪，在街上，也不知听谁人说起，您家公子，小杜将军的乳母也是姓母，所以，便想来问问。” 说到这里的时候，若虞还有些不好意思道：“到底是好奇心作祟，我这般不懂事，还望夫人您莫要怪罪才是！” 杜夫人在听到若虞这话后，当下便也忍不住笑道：“王妃哪里的话，您家王爷与安儿交好，也是先前没有机会与您相熟，不然啊……我定会多与王妃说谈说谈的！” “夫人您说笑了！” 若虞听着杜夫人这话的时候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微微低了低头，若虞微笑着。 杜夫人瞧着后，又与若虞闲聊了几句，随之便又问了若虞一句：“不知王妃您可知安儿于柔然的情况？唉……虽然我家老爷他嘴上说着不想知晓安儿的事情，但是，到底也是亲骨肉，心头也是挂念着的，年纪大了，面子也要强得紧，他不问，也是抹不开面儿……” 知晓杜夫人是什么意思，但是，关于柔然边境那边的事情，若虞也着实是不清楚的，微微摇了摇头，若虞答：“抱歉夫人，到底是国事儿，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会去打听，不过您且放心，此番出去，也是王爷帮着一起策划了的，王爷也派了一些自己极为信任手下去协助，想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说着，若虞当下便又掩唇笑了笑：“小杜将军到底也是跟着王爷打过许多胜仗了，此番他第一次挂帅，作为母亲，您应当对自己的儿子有信心才是，夫人，您觉得呢？” 这话说得是不假的，本来杜夫人心头还是提着的，听着王妃这一番话后，当下便也想开了。 微微一笑，杜夫人谢道：“还当真是多亏您今日来，不然，我这心里一直被个什么东西压着，着实难受呢！” 打听到了想要打听的事儿，若虞便于杜府与杜夫人闲聊了一些，而这杜夫人偏生要留着她用了晚膳才离开。 若虞瞧着盛情难却，自然也是同意了的，待在将军府用完晚膳后若虞便直接回了王府，叫来了疾风…… 第447章 这样的实情 一般情况下，王妃也不会这般晚了还会叫疾风来，而今晚，王妃叫了，那便说明定然会有什么事情特别的着急。 疾风想着，去的时候也加快了速度，到的时候，便瞧见了，果然如他所料，王妃正满脸着急着。 疾风瞧着的时候，还愣了一下，但是极快便反应了过来，对着王妃拱手行了个礼，疾风问：“王妃，可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若虞听着疾风来了，便慢慢回神儿，看了疾风一眼，若虞道：“今日我去杜府问了问杜夫人有关于小杜将军乳母之事儿。” 问了吗？ 疾风一愣，当下便问：“那王妃可是问出了些什么？” “有关于这乳母，可能也没有什么，不过，我倒是觉得他的儿子很极可疑。” “儿子？”疾风听着这话的时候，似在思考些什么，愣了好一会儿，便又问：“那乳母……的儿子怎么可疑？” 之后，若虞便又将杜夫人告诉她的那些都告诉了疾风。 疾风闻声，当下也明白了。 那乳母的儿子是从商的，因着是乳母的儿子，老杜将军与夫人也没有对他过多的调查！怎么说呢，毕竟儿子也是由乳母自己确认过的。 当时认亲，若虞也没有在场，毕竟是去老杜夫人那里去确认的，而且，为了防止夫人起什么疑心，所以说……若虞当时也不敢多问。 疾风自然也是明白的，想了一会儿，便又问了若虞一句：“王妃，您觉得……那位乳母的儿子，当真是乳母的儿子吗？” 听到疾风这一问，若虞开始沉默了…… 着实，乳母从未见过自己的儿子，仅凭一个胎记便认定那是乳母的儿子，着实是有些草率了。 若是那人当真是乳母的儿子的话，便也就罢了，但倘若不是……那么他又为何要去接乳母？还装作是乳母的儿子？ 这些事情定然是有关联的，但是，就现在的情况来讲，若虞觉得，还需要认真的查上一查。 细细想了想，若虞道：“那乳母的儿子应当是有些问题的，今日也听杜夫人讲，她平常也会与乳母相聚的，只是最近乳母身子不适，她有好一段时间未见乳母了，如此说来，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咱们均尚未可知，你且去查查，看看能否查到些什么！” 明白王妃的意思，疾风领命后，便退了出去。 待疾风走后，若虞便又再次细想了一下今日杜老夫人与她说的事情，又想了想昨日在母宅那边瞧着的事情，又开始了沉思。 暗香正打着水进来，瞧着主子还在思考，当下便道：“主子，您也累了一天了，应当好生休息一下了。” 听到暗香的话后，若战木讷的点了点头，随之便双坐在梳妆台前，将自己头上的钗饰都取了下来。 母嬷……哦不，母夫人那事儿，着实还挺奇怪的，怎么说呢。 就先说说母夫人的儿子吧，这母夫人的儿子能够一口气直接给母夫人买下那般气派的宅子，那便代表着，他儿子从商着实是赚了不少的银子！既然赚了这么多银子，而他接母夫人的时候，也说过一直想寻母夫人。 因着杜老爷他们夫妇二人也在四处打探母夫人儿子的事情，想来，那母夫人的儿子想要寻到他的母亲，阴阳怪气是很方便的，可是，为什么要等到七年前才将母夫人接过呢？ 听着杜夫人的意思，那宅子也有个七年了，也是在母夫人儿了接走他母亲时买下来的！ 那既然是这样，又为何…… 即便是母夫人的儿了孝顺，按照其子的说法，他极为愧疚母亲，若是自己当真是赚了一些日子，比起让母亲在人家府里做下人，怎么着，都是接在自己身边享福才是最好的！ 即便是自己的能力还没有达到能让母亲被好些个下人伺候，至少也能让自家母亲衣食无忧的啊！ 再者，这母夫人的儿子若当真是有心，便早该寻到母夫人，而非是等到自己赚了大银子才接！即便是想让母亲享福，那么，只要母夫人的儿子寻来钱庄，立一些契约，宅子买下来，分好几次付银子也是可以的！ 可是啊……母夫人的儿子却并没有这样做，这些，能够说明什么？ 若虞想着，当下便微微的拧了拧眉头。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原由，若虞是不知晓的，怎么说呢，毕竟是还没有查验过的事情，她也自是做不了什么果断的判断，但是，有一点若虞却明白，这母夫人的儿子……定然是有问题的！ 而且……还有一点，就是那母夫人，已经有许久未露过脸子，不论是什么人，都不可以一直呆在宅子里头不出门，偶尔的小采买，小散心啊什么的，都是会出宅子的！ 即便是采买有人，但是，散心呢？ 且先不说这一点，就说到了母夫人这个年纪吧，自己儿子常在外，她这个年纪的妇人，儿子如此出息，自也是不缺银子那些了，但是……做为一个母亲，为儿子求平安啊什么的，总是会的吧？ 而且……若虞也从杜夫人那里打听过了，母夫人的儿子，可还没有成亲呢！一个二十好几的人了，换作是寻常人家，儿子都能够打酱油了，但是，这位母夫人的儿子，却并没有！做为母亲的母夫人，也自然是会操心儿子的婚事，既便不会为儿子求平安，但是，求姻缘也总当是有的吧？ 可惜的是，这些都没有！ 如此一来，若是说这其中还没有什么的话，打死若虞，若虞都是不会相信的！ 暗香瞧着自家主子坐在铜镜前想事情想得太过于入神，当下动了动眉梢，随之便问：“主子，您可是又想到了些什么想不通的事情？” 点了点头，若虞又拿起木梳，梳着自己头发：“想不通的事情太多了，先前宅子里头的事情，我最初以为，人之手段，也无非就是那些小把戏而已，而今再与这宅子外头发生的事情来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着实啊！ 以前宅子里头再怎么乱，也只是一件事情一件事情的分开来，但是，现在将小事扯成了大事，却是一堆一堆的来，任谁来查，不会觉得很…… “主子。”瞧着自家主子这般，暗香也是心疼自家主子的伸手接过主子的木梳，便开始为主子梳着头，她一边梳，一边安慰道：“主子在将这事儿想得复杂又可怕时，也可以换个方向来想想呀。” “换个方向想？” 听着暗香这话的时候，若虞愣了一下，侧头呆呆的看着暗香。 对上自家主子的视线，暗香温柔一笑，她轻轻的点了点头，随之便道：“嗯呢，您可以想着，所幸这些事情您都在它们未造成更大的损失前便发现了，而今只要将这些事情给解决了，您便会清静下来，如若不然，日后的事情一堆接着一堆，那您想清静，可能都不太成了呢！” 如此一想……好像还当真是这样！ 听着暗香这话，若虞心头倒是稍微好受了一些。 以前她怎么就没有发现，暗香也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呢？ 夸奖了暗香几句，若虞便去休息了。 待那头将母夫人儿子的事情查出来，相信许多的事情，都会有个说法！ 虽然杨妈妈那头的事情，若虞也明白了那块玉摆件对于杨妈妈有着什么样的意义，但是，对于杨妈妈为何会将那东西交到母宅里头的那些外族人……至于这一点，若虞觉得，着实应当查清楚！ 疾风的办事效率也是极高的，这事儿也不过才三天的时间，他便直接将那母夫人的儿子之事儿查得一清二楚。 不光如此，就连为何那母夫人一直未出府，疾风也都查了出来。 根据疾风所查到的来看，那母夫人的儿子是在做盐的买卖，在如今这个世道，除却利润极高的女人脂粉，那家家户户都所城的盐，才是最好挣钱的买卖！ 但是……从某些意义上来讲，盐的生意是最挣钱的，怎么说呢，脂粉生意虽然利润高，但是其对销之人也仅为一些女人，而食盐却不一样，它对销的，可是所有人呐！ 不过，这贩卖食盐，皆需官府所发的盐引方可做这方面的生意，如若没有的话，便就是贩卖私盐，而这母夫人的儿子，就是后者！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母夫人的儿子胆儿也是挺肥的，竟然还敢在京城这头瞎晃！ 在听到疾风前面的这些汇报的时候，若虞还觉得这母夫人的儿子挺傻的，但是听到后头却…… 母夫人的儿子贩卖私盐，其实也不单单只是这只是这个，而他贩卖的对象，竟然还有柔然人！ 若虞也不明白，怎么这母夫人的儿子又与柔然有所联系。再后，疾风还查到个更劲爆的事情。 那便是……母夫人于一次意外中知晓了自己儿子所做之后，她是在给自己儿子送补汤时不小心听到的，后被其子发现，自此便直接将母夫人监禁于府中，不许她出府半步！ 也怨不得老杜夫人会许久都未曾见到母夫人了！ 第448章 不敢告诉她 既然一直声称挂念自己母亲的人，却因为这一些事情而将自己的亲生母亲给监禁起来，这怎么……也有些说不通吧？ 看来，那母夫人的儿子，着实应当调查一下了。 疾风去调查那母宅之事儿倒也是不难！ 怎么说呢，那母夫人的儿子似乎也没有想到她们会盯上他，所以，府里头并没有戒备多严，应当只是不想让母夫人出去而已！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疾风打听那里的消息也极为的方便。 短短一日时间，疾风便将母夫人家里头的事情打听得一清二楚。 那母夫人的儿子姓王，名志，目前着实是在做盐的生意，但是，他的盐都往其他的国家卖的，并非是卖的本土人，也就是说，他着实是与其他国家的人走得很近。 对于这一点，虽然先前若虞也差不多猜到一些，但是吧……到底是……微微的拧了拧眉头，若虞一时间也未有别的反应。 母宅里头就两个丫鬟，五个家丁，丫鬟主要是陪着母夫人一起聊天啊什么的，看来，这王志也是长了心的，怕自己的母亲无聊，特意让两个丫鬟来陪着其解闷。 经疾风一查，那王志也着实是与那柔然人走得极近，因着是柔然的人，身份也是特意隐了的，所以，这一日的时间，疾风也没有能力将那柔然人的身份查出来，但是，听疾风说，他瞧着那柔然人的穿衣打扮，再加上王志对他的狗腿样，那柔然是瞧着应当是个人物！ 听完了这些之后，若虞突然间也好似明白了些什么，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杨妈妈将自己的“救命符”交到了王志的手里，而这王志又与柔然人有所勾结，这……又能说明什么？说明这杨妈妈与柔然的人也是有关系的！ 而跟着这杨妈妈有所牵连的更多了，比如说……孙文忠，还有孙文忠后头的人…… 等等，如此一来的话，那么，萧太后背后的人……是柔然人？ 想到这里，若虞也突然间想到了，那萧太后可并非是萧家的亲生女儿啊，如此一来，这萧太后…… 突然间，若虞想到了一些可怕的事情，连忙换了一身衣裳，然后叫玉儿去备马，她要进宫！ 事情着实是急的，马车太慢，若虞便也只得骑马。 她堂堂一个王妃，仪容什么的都是修了的，妇道人家骑着快马进宫，着实是引来了无数双眼。宫门口的守卫瞧见她时也是愣了一下，但是，都是认识若虞的人，所以都没有人敢拦她，记都未让她登一个，直接将她放进去了。 这次，若虞直接去寻了赵堇城，赵堇城因着那张武逃跑的事情，也是忙得不可开交，再加上今日朝会又商量了一下那柔然的情况，赵堇城知道，柔然那边的情况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棘手一些。 待他刚下完朝，便瞧见了自家娘子正在侧殿门口等着他，赵堇城在瞧见若虞的时候还是有些意外的，他虽然是忙的，但是，自家娘子在宫外头的动向，他大致也是知晓的，之后她也查到一些事情，想来也是应当忙的，毕竟……前两日关于母嬷嬷的事情，她怕打扰到他，宁愿自己去查，也不愿意打扰他！ 本来是想着，外头那般多的疑点，她怎么着也会忙上一阵子了，但是未曾想到，今日却瞧见她过来了！ “娘子怎么来了？”赵堇城上前，便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了若虞这么一句。 瞧着那大殿门口一直往外出的官员们，若虞拧了拧眉头，随之便直接伸手将赵堇城拉至一边顾虑似的看了一眼四周，随之便轻声道：“咱们先回去殿中，我有重要的事情要与你说！” 极少瞧见自家主子这般认真的模样，赵堇城又不傻，自然是知晓出了什么事儿，点了点头，赵堇城道：“那娘子快跟为夫来！” 说着，便一手将若虞的手牵了起来，直接往自己现住的殿中走。 回到殿后，若虞便直接将赵堇城的殿门给关了起来，随之便道：“杨妈妈先前从我这儿买走的那个玉器摆件，她直接转手交到了母宅，而这母宅所居住的人，便是小杜将军的乳母！” 这事儿赵堇城是知晓的，所以，一点儿也不意外，瞧着自家娘子那般的着急，赵堇城轻轻的点了点头，随之便又拿起茶杯帮自家娘子倒了一杯茶：“这事儿为夫知晓，可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吧？” 至多只能证明那乳妈妈的儿子也应当是萧太后背后那人一伙的罢了！能有什么特别的？ 赵堇城是这样想的！ 若虞又非是傻子，在瞧见赵堇城那反应的时候，便也明白了赵堇城所想的意思，当下便又道：“那你可知，那王志……也就是母夫人的儿子，他是贩卖私盐的，非但如此，他贩卖的那些，都并非是在本土上，而是销至他国，而这其中，他接触得最多的，便是柔然人！” 若是放于平时的话，他与柔然人打交道打得频繁，倒也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而今他们正与那柔然僵持着，如此，就算是没有什么，都得有什么了！ 在听到自家娘子这话的时候，赵堇城也是先愣了好一会儿，过了好许久，赵堇城才问了一句：“娘子所言，可是真的？” “那是自然！”微微的拧了眉头，若虞便将自己这几日所查到的事情都告诉了赵堇城，赵堇城听后，也是意外得紧！ 也怨他自先帝驾崩后，这宫中朝中大多数的事情都被他扛着，宫外头的那些一只情，他也着实难得全都知道，于是乎，在自家娘子告诉他那些后，赵堇城的脸都绿了。 而今仓也不知晓自己应当说些什么，微微的拧了拧眉，随之便又问了若虞一句：“那依娘子所见，那王志最近可还有什么行动？” “我到底非是全能。”拧眉看了赵堇城好一会儿，若虞道：“目前查到的也就只是这些罢了，今日急慌慌的跑进宫来寻你，就是想要提醒你，那萧太后……身后可能是柔然人，还有，我还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赵堇城一直都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既然是自家娘子没有说出来，在看过听过这般多的线索后，也明白，自家娘子那个大胆的想法是什么。 自家娘子想的是……那萧太后，亦有可能是柔然人！ 萧太后并非是萧家的血脉，先前萧太后还是皇后的时候，还与家里头闹过矛盾呢，气得萧阁老直接与萧太后断绝了母女关系！ 自那之后，萧阁老便再也未与他这都当了太后的女儿来往，也就只有萧祁会与萧太后来往。 许是萧祁这个人比较单纯吧，所以事情想得不太久远，而且还一直念着他与萧太后的姐弟之情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这萧太后与萧家断了关系的时候，也就只有萧祁会与萧太后来往了！ 若是这萧太后当真是柔然人的话…… 赵堇城拧了拧眉头，这萧太后的位置怕是不保了啊！ 若虞瞧着赵堇城许久都未说话，当下便也是好奇，刚想开口问些什么呢，结果便听以了赵堇城突然开口问了一句：“娘子可知，近来那个叫王志的人，可在母宅里头？” 若虞怎么也没有想到，赵堇城会问她这么一个问题，微微愣了一下，未多久，若虞便又答道：“具体查得也不是很清楚，但听着疾风大致的意思，他也是多加留意了一下，好似是说……那王志最近经常会呆在宅子里呢！” 这一点，着实是有些奇怪的！ 怎么说呢，一个贩卖私盐的，在没有官府所颁发的盐引的情况下走私卖盐，那么，他出的盐也自然是地下通道。 而这样的通道，这王志一直在府里头呆着不去做些什么事情，他那些盐，又怎么卖？ 就算是现在大宋与柔然关系紧张，他做为一个大掌柜，应当是更着急的吧？着急手里头的货没有人收！ 可是……这王志并没有啊，反倒是极为反常的在家里头呆着，没事儿的时候喝着小茶，乘着小凉！ 怎么想，都是不太对劲儿的！ 赵堇城瞧着自家娘子的表情，自然也是猜到了自家娘子在想些什么。 伸手将若虞的肩膀拉过，他将她抱在怀里，又是几日未见，她瞧起来更加单薄了！ “娘子今日这般着急的前来告诉为夫这个消息，可见娘子对为夫的关系，你且放心吧，娘子这般着急带来的消息，果真是极有价值的，于宫中，为夫定然会更加的小心太后了！” 有赵堇城这话，若虞也是放心了一些，怎么说呢，她来时还有些害怕赵堇城会说她想多了，但是，她真的来了，赵堇城却是相信她的！ 抬起双手回抱着赵堇城，若虞道：“既然知晓了一些眉目，那么，你于宫中便要更加小心了！我有些怕……太后会给你使绊子！” 这一点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赵堇城也是明白因着害怕若虞担心，所以，前几日萧太后想与他做的交易，他也并未告诉若虞…… 第449章 许久不见的齐王殿下 王志……也就是杜云飞的乳母，他有可能与那柔然人有所勾结之事，那么，那王志也应当还会知晓一些事情，那些事情到底是什么，赵堇城不知，但是，应当也会对他们有些好处！ 不过……那王志现下的情况给柔然那边报不了信儿，但是，他却一点儿也没有着急的样子，着实让赵堇城有些费解，但是，这些都得慢慢的去查。 经得自家娘子今日来此与他说的这些，杜云安便也在想，所以说……那日萧太后来寻他，到底是怎么个用意？ 心头带着疑，赵堇城也问谁不得，只得抽一些时间慢慢去查。 若虞将事情都告诉了赵堇城，她也知晓赵堇城忙，于是便也不想过多打扰他，直接回了王府。 关于那王志之事儿，若虞告诉了他，那么，至于这王志到底为何在这种情况下还如此淡定，还有……他为何会与杨妈妈所有关联之事儿，若虞打算将其查清楚，至少……能对赵堇城有些帮助！ 赵堇城也还有些事情需要弄明白，所以，若虞离开的时候，赵堇城并没有拦她。 在送走自家娘子后，赵堇城便立马去让手下的人查一王志这人的底细！ 贸然的认了杜云安的乳母为母亲，这里头有没有什么问题，赵堇城不知道，但是，却怀疑着的，也正是因为怀疑，所以，他便想要将其弄清楚！ 若虞离开了皇宫后，便又去了一趟落霞街，她去的是脂粉铺。 脂粉脯的掌柜的瞧见她后，便让了其他小二来招呼他正在接待着的客人，当下便直接引着若虞去了二楼。 “小姐，今日来可是想问姜伯之事儿？”向叔让四周的人都退了下去，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了若虞这么一句。 “姜伯之事儿我需要问您，但还有一事儿，想麻烦您！”看着向叔，若虞直接道了这么一句。 一般情况下，小姐是不会向他开口的，先前也是因为姜伯之事儿，她着实没有法子了才会来麻烦他，而现下小姐又……那便也代表着，小姐着实是无法了！ “小姐客气了，您需要我帮您什么忙，您尽管吩咐便是！” 看了向叔一眼，若虞便直接道：“敢问向叔，可知西街母宅？” “西街母宅？”向叔在听到若虞这话后，愣了一会儿，未多久，便又似起了什么一般：“哎，有印象有印象！” 有印象？温柔的桃花眼中突而泛起一抹光，若虞问：“向叔知晓得多少？” “那是几年前才被人买下的宅子，挂上的府扁，那个时候，我也才刚来这街上做生意……” 向叔告诉若虞，那母宅就是几年前才被一个姓王的人买下，因着当时那宅院府名姓氏挂的是“母”，再加之姓氏格外的特别，所以便多打听了一下，向叔听到的，也无非是一个孝子为了补偿自己吃了太多苦的母亲，便买下了这宅子，让母亲好颐养天年！ 因着向叔本身做的就是女人家的买卖，女人么，八卦是她们的天性，于是便开始念叨着那母宅里头的人！ 那家人的儿子常年不归府，府中就是几个下人陪着一个中年妇人，那姓王的家主，却常年难得回来一次，也没有什么时间陪他母亲。 本来对那个独特的姓氏就好奇，所以，向叔在听到那些女人念叨的时候，也就多插嘴问了几句，再后，向叔便听到那些女人说，那家人与他们周围的邻居关系也不太好。 那住在府里头的夫人倒是一个和善的，刚搬进去的时候，还亲自做了一些糕点拜访四周的邻居呢，但是，被她儿子知晓后，直接将人给拉了回去，并让那夫人不得与其他人接触！ 这府邸的姓氏少见多怪便也就罢了，怎么人的性子也是这般奇怪？ 一个商人么，主要的不就是人脉么？自家母亲与邻居相交甚好，怎么说也是有益无弊的事儿，但是，这王志却并没有…… 关于这一点，若虞就在这儿听着都觉得奇怪得紧！更莫要说当时若是真正儿的见着了！ 之后，那家人便又有了些动静，说是常年在外的儿子，今年年初的时候，便回到了京城，一直都没有出去过！ 年初的时候，那个时候柔然那边儿可是没有什么动静的啊！可是，在那种时候，这王志却又在家里，这又是为什么？ 想不明白这些，若虞当下便又蹙紧了眉头。 向叔自然是瞧见了自家小姐这表情，当下便忍不住问了一句：“您还是觉得那家奇怪？” “向叔觉得不奇怪吗？”有些意外向叔会这般问她，若虞抬头看着向叔，便直接呱问了向叔这么一句。 向叔闻声，当下便摇了摇头：“我自是觉得奇怪，小姐，您想要打听他们家些什么？” 打听他们家什么吗？原本就蹙得死紧的眉头拧得更加的紧了，若虞咬了咬下唇，思考了好一会儿，随之便又道了一句：“现在我怀疑他平日里所做的事情，恐是对大宋不利的，而那母夫人，我亦是怀疑他与其的血缘关系是否为真，故……想劳烦向叔，帮我查查，那王志……到底是不是母夫人的儿子！” 向叔是跟在先定远侯身边多年的人了，也是一个明白人，虽然心头不解若虞这般到底是要做些什么，但是，小姐既然都这样吩咐了，也定然是有她的道理！ 于是道……向叔自己也未多问。 待这事儿一完后，若虞便又想起了姜伯：“近期可有姜伯的消息？” 后退一步，向叔拱手对着若虞行了一个礼，当下便答：“除却我在铺子里打听老姜的下落之外，我亦派了些人去查，大致有些眉目了，前些日子他又去了他原先那妻子的坟边看了看，待咱们的人赶过去的时候，他已离开，瞧着现下的这些情况而言，应当要不了多久，便能直接寻着他人！” 有着向叔这话，若虞也就放心了一些。 虽然还没有寻到姜伯，但是，有这么些眉目，怎么着也是能够让人放心了，只要姜伯心头的那个结给解开了，怎么着，都没关系了！ 轻轻的吐了口气，若虞便点头道了一声儿谢。 若虞派疾风去查那王志的事情了，所以，杨妈妈那头，是让别人去盯的，若虞现下反正也是闲着，闲下来还会胡思乱想，也正是因为这样想着，所以，她便决定去杨妈妈那处瞧瞧，指不定能够再发现些什么。 未在脂粉铺多呆，若虞便直接去杨妈妈那里。 今日出门是女装，去万花楼怎么着也是不便的，于是乎，若虞便让玉儿去寻了一个能够极为方便监视那边动静的地儿…… 玉儿也是一个办事儿比较靠谱的，直接寻了一家位于万花楼斜对面的茶楼，于二楼要了一个包房，从那窗边往外瞧，正恰能够瞧着万花楼的正大门！ 这位置玉儿寻得当真是不错的，她坐在这里喝着茶，也能够直接监视着那万花楼的动静，如此着实是不错的！ 只是，当她茶喝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有人来这里寻她了！ “皇嫂！” 来寻她的人并非是别人，而正是许久都没露过面的赵齐。 瞧着赵齐的时候，若虞还是愣了一下，不过，未多久便反应了过来，起身应了应，若虞便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请赵齐于对面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一挥手，便让玉儿帮他倒了一杯茶。 “齐王殿下怎会来此？” 这般久这人都没有什么动静，若是他今日不出现在她的面前，若虞都快要忘记这大宋还有这么一号人物了！ “今日来此，是专门来寻皇嫂您的！”赵齐倒也是个直快的人，直接言了自己来此的目的。 “齐王殿下怎知我在此？”今日出府，若虞是风风火火的冲去了皇宫，但是，因着害怕让人知晓她识得开脂粉铺的向叔，所以，在去落霞街的时候，若虞还是多加注意了一些。 怎么说呢，她今日来此，就连在府里头的暗香都不知晓，这赵齐，又怎么知晓的？莫不是他跟踪了她？ 想到这里，若虞都惊了一下，她被人跟踪了这般久都还未察觉，可真是够蠢的！ 赵齐瞧着自家皇嫂脸上那精彩的表情，当下便忍不住笑出了声儿：“皇嫂莫慌，今日是来帮皇兄查一些事情，正恰来到这里，在下是瞧着皇嫂进来的，正恰有事要与您商议，所以便跟了上来。” 听着赵齐这话，若虞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怎么这话说出来，她都快觉得自己有些……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了呢？ 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儿，若虞连忙道歉：“齐王殿下莫要见怪，许是这些日子发生得太多，纵使我有些浑浑噩噩，让您见笑了！还望您莫要放于心上！” 人都这样说了，赵齐还能说什么？ 微微一笑，赵齐道：“皇嫂见外了！” 寒暄完后，若虞便又想起了赵齐随上来的目的，当下便问了一句：“对了，那您今日来寻我，所为何事儿？” 第450章 接近人的法子 这样一提，赵齐才想起来今日来寻皇嫂的目的，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玉儿，若虞会意，对着玉儿使了个眼色，玉儿便退了出去。 待人离开后，赵齐这才开口道：“先前在下一直闭府不出，乃是因为皇兄需要在下暗中查一些事情。” 暗中查一些事情？赵堇城吩咐的？ 听到这话的时候，若虞有些意外：“既是他秘密让你来查，而今来寻着我……莫不是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个忙？” 赵齐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当下便笑了：“都说皇嫂聪慧，而今一瞧，外头夸赞您的那些，可远不及真实的您！” 这赵齐到底是一个会说话的人，这两三句，倒是将若虞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咳了两声儿，若虞问：“不知齐王殿下需我帮您什么忙？” “朝中令皇兄一个头疼的事情，想必就是那孙文忠及其相关联的事情了，皇嫂，您……应当知晓吧？”拿起手中的折扇扇了扇，赵齐又道：“不过……那事儿不需要麻烦皇嫂您出手，因为……顾大人会帮他的！” 顾大人？顾行之？ 闻声后，若虞轻轻的点了点头，待她点完头后，便又反应了过来，这人……是怎么个意思？不是说今日是来寻她帮他忙的么？怎么就……提起了不用她帮的事情来了？ 不过，这话她倒也不好与赵堇城说些什么，当下微微勾了勾唇，问：“那……既如此，殿下又需要我帮您些什么？” “皇嫂，您今日会出现在这里，想来也应当查到了那万花楼里头的杨妈妈似与那母宅里头的人有关系吧？” “你在查这事儿？”听到这赵齐的话，若虞有些意外，意外过后，当下便又沉了脸：“既然这些事儿您都是知晓的，当初知晓我在查时，何不直接将这些线索告知于我，这样，也不必于此浪费时间啊！” “哎哎，皇嫂莫急，莫要误会！”赵齐似乎也没有想到他这位皇嫂的反应会如此之大，当下便也有些慌了，急忙解释道：“先前只是猜测，后来发生一些事情，慢慢的证实罢了，本来前些日子便想来寻皇嫂说说话了，奈何正恰遇到了您从宫里头出来，然后又将那玉器给了杨妈妈，本来是不怎么在意的，但是，在下瞧见了疾风，所以也跟去瞧了瞧，故而……” 后头的话赵齐不用说，若虞也明白了，意思就是……疾风跟着杨妈妈的时候，他也正恰瞧见了，再后，杨妈妈将东西放到了母宅，这事儿有异常，赵齐也是一个心思细腻之人，故而也会多留意一些，这样一来，他要查到那些事情，倒也是没有什么奇怪的！ 想明白了这一点，若虞咬着下唇，未再说话了。 没有听到自家皇嫂再说些什么，赵齐便又继续道：“顾大人今日已经进宫去了，宫里头要查的事情，皇兄与顾大人都会处理，而今一瞧，咱们要查的事情应当大致相同，只是……有些事情，需皇嫂您出面，才比较好！” “我出面？”微微拧了拧眉头，若虞也没有急着回应赵齐这话，她沉默着，想了好一会儿，才问了一句：“不知……齐王殿下所言是何事？” “这么久皇兄一直不让我出面，目的就是想让萧太后那头放松一些警惕，昨夜皇兄给我书了一封信，想让我快些协助皇嫂您弄清那母宅的王志与柔然那边的关系！” 说着这话的时候，赵齐还从自己的衣袖里掏出了赵堇城书给她的信。 若虞在听到赵齐这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拧了眉头，伸手接过赵堇城的书信，看了一眼后，她知道，这是赵堇城的字迹，先前赵堇城可未与她说过啊，莫不是担心她会多想？ 而今一瞧，许是情况并不止她所知道的那般简单了，看来，柔然那边定然是出了什么事情，所以，赵堇城才会将这事儿让赵齐来通知她！ 这人也着实是……不论是出了什么事情，都不愿意直接与她说，也不知道那人脑子是怎么想的！只有火烧眉毛的时候，才告诉她早已着了火！ 不过，有赵齐相助，若虞也明白，之后要办的事情也应当会简单得多。 看了一眼赵齐，若虞便又问了一句：“既如此，那咱们便先来对一对咱们各自所查到的线索吧！” 说着，若虞便又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张纸，递给了赵齐。 那是她平日里将自己所知晓的线索列出来的，到底是重要的事情，她怕一个不小心，忘记了什么重点，所以便也拟了一份。 赵齐在瞧过之后，当下便拧了拧眉头：“这些都是皇嫂查出的事情？” 若虞闻声，微微愣了一下，不过片刻，便又点头应道：“是，可是有哪些不妥？” “倒不有什么不妥。”摇了摇头，赵齐答：“只是觉得，这王志的反应……着实有些奇怪！” 说着，赵齐便又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自己准备好的东西，那是他自己用信封装着的亲笔字迹。 “这些是在下查到的事情，皇嫂您看过便会明白了！” 这么神奇的？ 若虞有些意外，再怎么说，他们也算是调查的同一件事情，就这样看来的话，也应当是差不多的吧？ 想是这么想，前头调查的事情基本上也算是能够重合的，只是有一点，却是大大的不同。 那便是……那母夫人并非是被她的儿子给囚禁了起来，而是失踪了！ “这怎会？”瞧着母夫人失踪的那一行字后，若虞惊讶得紧：“我昨日去过老杜夫人那儿，也是了解过情况的，后来还专门让疾风去查过，应当……没错的吧？” “先开始的时候在下也查着是母夫人被其子囚禁起来了，可是……在下总觉得那事儿哪个地方不对劲，所以，我昨夜便去探了一趟母宅！” 夜探母宅？ 听着赵齐这话，若虞原本就拧起的眉头拧得更加的紧了！ 莫不是当真她哪个地方查漏了？ “那您现下需要我做些什么？”方才赵齐来时也说过了，有些事情他不方便出面，所以必须得让她去，想来，赵齐也是想好了需要她做些什么，故而才会来此寻她的！ 与聪明人交流就是好，用不着赵齐需要多去解释些什么，听着自家皇嫂这语气，也是决定要帮他了的。 赵齐当下也道出了自己来此寻她的目的。 “在下希望皇嫂能够想出一个正常的由头，去母宅一趟！” “什么？”听到赵齐这话的时候，若虞自己都呆了！ 讲真的，她虽然知晓那母夫人是杜云安的乳母，但是吧……再怎么说，她与那杜云安的乳母八杆子也打不着一处去，她去一趟母宅，这不就是相当于自己举个调查大旗跑到人家面前去晃悠么？ “在下知晓这一点有些为难。”赵齐瞧着若虞的反应，便也知晓，自己的想法着实是让皇嫂为难了！可是，就眼下的这个情况来讲，也没有什么别的法子了啊！ 本来他对着自己所查到的那母夫人失踪的结果就充满了怀疑，怎么说呢，毕竟当初那王志将母夫人接走的时候，可是打着大孝子的旗号来的，而今这母亲失踪了，他一个孝子，怎么就没有半分的着急？ 且先不说他所查到的是否是真的，就拿皇嫂查到的事情来说吧，就算是那王志当真是将自己的母亲给软禁了起来，那么，依着那王志那般奇怪的行踪而言，现大宋与柔然两兵相交，他再怎么说，不说大动静，小动静也应当有的啊！可是……那王志却并没有，这又能够说明什么？ 心头想到了这些，疑点这般多，赵齐自然是想着能够怎么样将那些事情给一一查清楚啊！只不过……他想要去母宅确定，那是不太可能的了，如今也只能想到若虞！ 赵齐能够来寻若虞，也是知道自己这个皇嫂也是一个有本事的人，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会来寻她的！ 赵齐现下扔给她的这个问题着实是有些棘手的，若虞有些关疼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细细想了好一会儿，才点头应了下来：“好，我明白您的意思，您且先查别的吧，这事儿便交给我，给我几日时间，定会查清这事儿的！” 听着她应了下来，赵齐也是微微的松了口气，当下便起身对着若虞行了一个拱手礼：“多谢皇嫂了！” 今日与赵齐这一面见着，若虞心头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儿！ 怎么说呢，答应赵齐那事儿，若虞是没有什么把握的，但是，她也深知，这事儿也必须得尽快的解决！ 细细想了好一会儿，若虞便决定去寻一次杜夫人！ 她跟那母夫人搭不到边儿，但是，跟杜夫人总是有的啊！但是，她与杜夫人也没见过几面，若是贸然前去的话，定会招来怀疑的，于是乎，若虞便又想到了一个比较合理的法子，就是再寻一个人去！ 想来想去，便想到了李夫人！ 第451章 母夫人 前些日子若虞还去看过李夫人，李夫人怎么也没有想到，那般忙的怀晋王妃会再来看她。 李夫人在听说王妃来的时候，高兴得跟个孩子似的，连忙上前就拉着若虞的手道：“哎呀呀，王妃哎，今日怎的会得空来看妾身？您瞧，您来前也不知会妾身一声，妾身好做些拿手的糕点给您尝尝啊！” 若虞闻声，笑得优雅极了：“夫人有心了，今日来此，是想着，夫人你近来在府里闷着也是闷着，你也知，那老杜将军夫人因着担心去了边关的小杜将军，近些日子瞧着都又消瘦了许多。” 提起小杜将军他们，李夫人这才反应过来，叹息了一声儿，之后便又道：“唉……您一说，妾身倒也想起了，其实，杜夫人着实是担心小杜将军的，他们杜家，也就那么一个孩子，您说，那战场上刀剑无眼的，杜夫人也舍得！” “到底是国之大事，杜家满门忠者，自会舍小为大。”伸手拉了拉李夫人，若虞笑得温柔：“也正是因为为了让如夫人这般的英勇家眷安心，故，我才会想着约着你们一道儿去城外的寺庙里祈福。” 李夫人既然直接都提到了这一个点子，若虞便也顺水推舟，提出了自己来此的目的！ 也正是因为这李夫人提着这点是一个精准的时刻，若虞在提起自己来此目的时，也没有显得特别的奇怪！ 李夫人到底是一个思想比较单纯的人，在听到若虞这话之后，当下便感动得不行，拉着若虞的手又紧了紧，李夫人道：“王妃您真是……王爷平常对我们家老爷就格外的照顾，而今老爷为国而战，您本来事务就繁多，而今却还担心着咱们这些女眷的心情，您也真是……” 李夫人是真的感动了！ 大宋最近这几年都不太安宁，皇帝也是一个换了一个，这样一算，李将军家也算是几朝的元老级别武将了，这么多年，可没有任何一个这样身份的人会担心她们这些女眷的心理情况的！ 若虞瞧着李夫人感动的这个样子，当下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也并不是当真是这样的啊，也着实是因为需要李夫人这么一个人，来帮着她完成一些事情罢了，而今被这李夫人一说，若虞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有些可恶了！ 但是话是这般说，当做的事情还是需得做，若虞当下便笑道：“李夫人说笑，今日来，也不单单只是因为你啊，李将军在外，怎么说，也得让他放心，安心在外作战不是？” 若虞的这话，在李夫人看来，应当是谦虚不想认功的那种！ 心头明白，李夫人也不再多说，随之便直接问了若虞一句：“那……王妃，咱们……什么时候去呢？” “杜夫人那儿，我还未去通知呢，若是李夫人方便的话，下午陪我走上一遭吧，若是可以，咱们明日便去如何？” “明日？”听着这话，李夫人当下便是一愣：“这样会不会太急？” “闲来无事，此番出去，也算是赏景了。”看着李夫人，若虞道：“听闻那寺院后还有一座莲池，很大的，这个时节，莲花正盛开着呢，同去为在外拼搏的英雄祈福，顺便也出去散散心，只要不闲下来，想的事情，便也就会少了不是？” 这话说得……倒是没有问题的，李夫人成功的被若虞说服了。 当下便也应了下来。 若虞听到李夫人的应声时，这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随之便又道了一句：“李夫人也当知，我与其他的夫人也不算熟识，若是夫人你想的话，也可以约一些夫人一同前行，毕竟……人多热闹嘛！” 这话其实也只是若虞的客套话，但是李夫人还是应了，之后自己派人去请了一些与自己交好的一些夫人，但是，这李夫人，表面上与其他许多的夫人交好，实际上那些人都是些多长了几个脑子的，基本接近她，都是为了利用她，从她身上得到些什么情报罢了，此番相约，这李夫人邀请也是挺匆忙的，所以未与人说是她组织的，故而，李夫人让人去了四五家府上，结果没有一个人是愿意跟她一块儿去的！ 或许不太想与李夫人一同，是嫌弃她太烦太吵，但也或许是因为府里头的原因。 怎么说呢，李夫人让人去通知的那几家，也没几个武将家，倒是有一个武将的夫人，只是……这次没有去边关罢了！ 其他府上可不像李夫人这府上啊，李将军这一生，也就李夫人这一妻，但是，其他大人府上可就不止了，每日与那些小妾斗智斗勇，每日想着怎么收拾那些耍心机的小妾，或是自己看不顺眼的小妾呢，哪会有时间去陪她们在外头游玩？ 李夫人在得知那些夫人都不愿意同她去时，还是有些失落的，若虞瞧着都有些不忍心了，当下便安慰道：“无妨，许是她们府上事多，夫人也知，她们府上可是有妾室的，这年头，府中妾室可都不是些省油的灯啊，她们不去也无妨，咱们去吧！” 李夫人本还是气着的，但是后来听到若虞这样说，心头倒也是好受了些，当下便点了点头：“王妃说得有道理，那等会儿咱们用了午膳，休息一会儿，便去杜府拜访一下杜夫人吧？” 若虞听着这话时，微微的点了点头，李夫人这边的工作倒是做得着不多了，只有晚些时候，在杜府那头与杜夫人说了之后，便可。 之后若虞便与李夫人一块儿聊了聊天，未多久，便开始用午膳，用完之后，便又休息了一下，毕竟现在这个时节，像杜夫人那样的，基本会午睡，算了算时辰，算着杜夫人差不多也休息好了，若虞便与李夫人一块儿去了杜府。 去杜府时，老杜将军去了军营，府中下人说，杜夫人刚起身，之后她们便去了花厅等。 许是怕她们等得太久，所以，杜夫人没多一会儿便来了。 瞧见若虞的时候，杜夫人笑道：“未想到王妃会来看我，也未想到李夫人也一块儿来了，快，快请坐，府中新来了一个厨子，做的糕点极好吃，您们也尝尝。” 看着杜夫人，若虞微微一笑，点头应了应，再寒暄了几句。 李夫人是一个直肠子性子，快人快语的那种，在夸过那糕点好吃后，便直接开始了今日她们来此的目的。 “王妃瞧着咱们在府中没有什么事情怪无聊的，所以，便想着明日一道儿去城外的寺庙散心，莲池莲花开得正盛，咱们一则可赏花，二则可于寺庙为在边关的人祈福，杜夫人于京中这么多年，也应当知晓，那城外的寺庙求的，老灵了哎！” 在听到这些知后，若虞心头是高兴的，因为……她这次将李夫人带过来，是带对了！ 瞧瞧，这话说得又直接又好听，压根儿就用不着她再多说些什么。 杜夫人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也有些意外，后又看了若虞一眼，若虞对着杜夫人的视线轻轻的点了点头，她笑道：“没错，若是夫人您有空的话，便一块儿去吧，整日呆于府中也没有什么好处，此番出去，当是散心，还可顺便为他们祈福呢！” “就……咱们仨儿吗？”杜夫人看着若虞，问了这么一句。 “目前是。”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若虞解释道：“晚辈于京中所识之人不多，本来是想让此番热闹一些的，故让李夫人带上几个交好的友人一块儿去，可她们均有事去不了，所以……” 后面的话若虞不用说，杜夫人也明白了。 李夫人在旁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目前就我与王妃两人，若是杜夫人能够答应一块儿去，再邀请一些夫人作伴的话，也是极好的！” 杜夫人闻声，当下便笑了笑：“我常于院中，极少出门与其他夫人交好，怕是寻不到其他人了！” 李夫人听到这话，当下又笑了笑：“哎，都是出门玩儿的，只要是您想带的，不论是谁都成，不然就咱三人去，人少，也有些无聊，若是您想，多带些丫鬟同行也是可以的！” 这李夫人说话还真的是……若虞眉眼弯弯，脸上的笑意掩都掩藏不住。 这样的人，也太省事了些！ 杜夫人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但是，听到李夫人的那些话后，突然像是想到了些什么，之后，她便又道了一句：“说起别人……我倒也是想起一个人来，不知……她能否去！” “无论您想带谁去，都是可以的。”若虞微微一笑，她道：“方才不是说过了吗？人多热闹。” 有若虞这句话，杜夫人又似放心了一些，当下便笑道：“这个人其实先前也与王妃您提过。” “嗯？”若虞在听到这话后，故意愣了一下，随之便又问了一句：“莫不是……您先前提过的小杜将军的乳母，母夫人？” 第452章 谢绝会客 若虞是明知晓这杜夫人说的这人是谁，但是，她还是装作半懂不懂的样子，问了杜夫人这么一句。 李夫人在旁边听着，倒是有些迷茫，因为，这杜夫人一向也不怎么喜欢与别的人交往，虽为官眷数十载，但与她交之甚深的，细数这官场女眷，似也没有什么人，但是，她唯一交好的一个，却是自己家曾经的乳母，母氏！ 若虞是前些日子专程来问过母氏的事情，所以，这杜夫人没说，她也知晓杜夫人所言的人是谁，但是，李夫人却是不一样了。 当下便是愣了一样：“哎，咱们这朝中老爷们后院，有一个姓母的夫人吗？这是个姓吗？怎么听都未曾听说过？” 在听到李夫人这话的时候，若虞当下便笑了：“母夫人可不是朝中的官眷，李夫人你可能不认识，她是一个与杜夫人能够交心的朋友！” 到底是离府好几年的人了，这个时候若虞来上一句“杜府原先的乳母”，这简直就是嫌杜夫人对自己的好感太多了！ 杜夫人也注意到了若虞所说的话，本来先前从自家儿子那里听闻过有关于怀晋王妃的事情，那个时候怀晋王与王妃之事儿传得沸沸扬扬的，最先始她也是认了那些流言的，再后，王爷与王妃琴瑟和鸣，她还是觉得王妃这人……后来也是听自家儿子说，那些外头的传言都是有人故意而为之的！ 最先始她不信，再后又出现王妃去前线的事情，王妃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妇道人家，她一个妇人，不畏惧生死，直奔匈奴与大宋边境，好些男儿家都不如她一个女子！自那后，她便对王妃的认识有所改观，而今日她再说的这番话…… 杜夫人想到这里，她笑了，她终于明白，为何这样的一个人，能够那般讨王爷喜了，这也是有原因的！ “王妃说得对，是我的一个好友。” 原本因着自己儿子在边境，杜夫人心头还是极为担心的那种，而且还一直都是礼貌的假笑，但是在听到王妃这话后，杜夫人是真的笑了。 瞧着杜夫人脸上的笑容没那般僵硬，若虞倒也是偷偷的松了口气，随之便道：“既如此，现在的时辰刚好，不如，就先去请一下母夫人吧？” “同去？”杜夫人不解的看了若虞一眼。 若虞闻声，当下便弯了弯眸，深邃的桃花眼弯成了月牙状：“自是，人多一些，母夫人瞧着热闹便也就去了，若单只是夫人您去的话，指不定她闲累或麻烦，所以改约下次呢！” 杜夫人在听到怀晋王妃这话后，当下便也深思了一会儿，想了想，好似也着实是这么一个道理，轻轻的点了点头，杜夫人道：“王妃说得有礼，那且等我先收拾一下，便一同去一趟母宅吧！这会儿去，正恰回来时能用上晚膳！” 等的就是这句话啊！若虞在听到杜夫人这话的时候，心头才当真松了口气。 讲真的，今日来此若虞心头还是有些担心的！ 怎么说呢，杜夫人以往着实不怎么与别的女眷来往的，一向在院子里头呆着不出来，也就只有杜云安偶尔想带着母亲出门看看外头的风景时，杜夫人才会出府的。 所以，今日若虞来的时候，还是极为担心杜夫人这里行不通的！ 也许是因为杜夫人心头着实是担心着母氏，故而才会答应得这般爽快的！但是，不论是什么原因，若虞最终的目的达到了，那便也就行了！ 杜夫人似是去准备了些送给母氏的礼，待整理好后，便安排了马车一同出去。 因着是去同一个地方，若虞想着，她们三人也可以在一起一块儿说说话，所以，便提议她们三人坐一辆马车便可，到时候将杜夫人送回来，她再回王府也是成的！ 杜李两位夫人在听到若虞的建议后，当下也是赞同的，于是，就这样，若虞陪着杜夫人与李夫人一块儿，坐在一辆马车上往母宅而去！ 马车辘轳转动着，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若虞瞧了一眼杜夫人，当下便问了一句：“早知晓，我备着些礼物了，而今也算是初次拜访，这样空手前去，着实有些……” 也正是因为有若虞的这么一句话，同样没有备礼物的李夫人当下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王妃说得对，也怪我们来时未考虑清楚，不然……等会儿就要路过落霞街，咱们就一块儿在那头卖些像样的东西吧！” 落霞街啊…… 若虞听到这三个字时，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僵了，落霞街是什么地方？全京城东西卖得最贵的地方！ 本来也就是客气的提上一提，然后再随便备些个什么东西便可，结果这李夫人也是一个大方的人，开口就说要送落霞街上的东西，李夫人这话也着实是将若虞给吓了一大跳，若不是因为那李将军于战场多年，被皇帝赏过许多的黄金的话，这李夫人出手这般的阔绰，都要让若虞怀疑，这京官的收入是否都那般吓人了！ 送礼物是若虞提出来的，这李夫人刚说完要送落霞街的，她也不好意思说不送，当下有些为难了！ 其实吧，要说买，若虞也是买得起的，毕竟，她才从杨妈妈那头赚了不少的银子，就算不够，这不还有赵堇城的么？只是吧……她舍不得…… 毕竟那些东西买回去也至多做个观赏品，放在那头，若虞觉得，观赏的全是银子，与其拿去观赏，不如拿去买些好吃的啊什么的，指不定这辈子还吃不完呢！ 然而，杜夫人是一个特别随和的人，当下便笑了笑：“那些破费便就不用了，她也不太喜欢那些摆件，于她也是无用的，与其如此，还不如去前头的糕点铺子买些松花糕呢！” “松花糕好啊！”若虞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她怎么就忘记了那母氏出身不高，一生都是节俭惯了的，那些个又贵又没有什么用处的玩意儿，压根儿就入了不了她的眼呢？ “去时用晚膳过早，正恰这个时间也差不多都有些小饿了，买些糕又能填一填肚子，这也是极好的！而且啊，我听说，那家糕点铺子是才开不久，但是味道是着实不错的，去买些，指不定能够合母夫人的胃口呢！” 李夫人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她是觉得王妃说得特别的有道理。 但是，杜夫人是一个聪明人，她见过的人太多了若虞心头的那些小心思，她一眼便瞧了出来，当下便忍不住拿起帕子掩着唇笑了笑。 果然如儿子所言，这个王妃……着实比较…… 原本要花千八百两银子的若虞，因着杜夫人的这句话一下子只需花一两左右的银子，这笔买卖若虞别提做得有多开心了，所以在马车刚停到糕点铺子的时候，若虞直接从马车里头钻了出去，冲进铺子就买了一大堆不一样的糕点！ 杜夫人在瞧见若虞这般的时候当下便又笑了笑。 李夫人也还坐在里头呢，结果突然看到杜夫人笑成这样，当下也有些疑惑：“杜夫人，您是想到了何事这般的开心？” 被李夫人这声音给拉了回来，杜夫人当下便轻咳了一声儿，随之又道：“也没什么，就是觉得……能够这样出来散心，真好！” 李夫人一向都是一个心思比较单纯的，所以，在听到杜夫人这样说的时候，她是深信不疑，当下也笑了笑：“夫人说得是，怀晋王妃这孩子，莫要瞧着她年纪轻轻的，但是，什么都懂，什么事儿也处理得妥当，现下这情况吧，本来她也已经有得操心的事儿的，结果吧，为了咱们这些人，她也是费尽了心思想要陪陪咱们！” 朝中的问题都还未解决完，怀晋王至今都还归不了府，怀晋王妃先前也是遇到不少的事情的，按理来讲，王妃也应当还有些琐事要处理的。 可是吧，王妃她并没有去，反倒是浪费这些时间来陪她们，也是她实在是怕她们独自于府担心，所以才会…… 杜夫人在听到李夫人这话的时候，认同的点了点头，她掀起马车帘子看了看外头，正恰瞧着若虞手里提着大袋小袋的糕点，旁边的丫鬟想要帮她搭个手，她都没有让。 这孩子……是当真不错的！ 其实……她们不知道的是，若虞哪里如她们想象中的那般好啊，她这所以不让玉儿帮忙，那是因为，她觉得这样才能够显得她有多么重视这些东西罢了！ 若虞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就下马车去买些糕点的功夫，两位夫人便直接给她将“好孩子”的标签贴得稳稳当当！ 糕点其实也算不上多，只是，店家的品种多，若虞一样来了一点，便是一大堆了！ 心想着，她带着这些东西前去，怎么着，也是够诚意了吧！ 马车停在了母宅宅门前，她们三人陆续从马车上下来，结果刚下了马车，里头便有家丁出来。 杜夫人直接开口道：“我是杜府的，来寻母夫人。” 一般情况下，这家丁应当直接进府通报的，结果，这家丁压根儿就没有去通报，直接开口回绝了她们。 “夫人近些日子在静养身子，谢绝会客！” 第453章 绝对有问题 一个家丁而已，报都未曾进去报，便直接回绝了她们，若是说这里头没有什么猫腻，打死赵堇城，若虞都是不会相信的。 杜夫人似乎也察觉到了有些奇怪，秀眉紧蹙，却未开言。 而李夫人是一个性子比较直的人，当下便忍不住道了一句：“你这都还未去告知主人家呢，怎的就知晓你家主人不会见咱们？” 说着，李夫人便又拉起了杜夫人的手，当下便道：“这位，可是你们家夫人最好的手帕交，你若是怠慢，回头你家夫人知晓了，可有你好果子吃！” 哪知那家丁丝毫不在意李夫人的话，当下便直接回了她一句：“我家主人就是吩咐我不可见外客，夫人身子差，需得静养，瞧着各位夫人都是些有来头的人，若是多人知晓各位如此，怕是有些不妥了吧？” 若虞听到那家丁这话的时候，当下嘴角便是一抽，这年头，连家丁都可以如此嚣张了吗？ 李夫人是气不过的，她认为，不过就是一个下人而已，有什么资格在她面前这般的无礼？再者……她们来此也是客气周到的来的，就让他进去通报一声，若是当真不见她们，她们离开就是了，这家丁去都未去便直接代替主人家赶她们走，哪儿来的道理？！ 正想上前去与人理论，若虞眼疾手快的瞧见了，一把将人给拉了回来。 微微勾了勾唇，看着那头的家丁，她笑得生畜无害的样子：“今日前来拜访，乃是因为前些日子收到一封不知何处给来的信件，说是你家夫人被谁人威胁了。” 若虞这一番话，不光是那家丁听着懵了，就连李夫人都懵了，但是，她再不长脑子，也知晓，自己心头的疑惑是不可以大声说出来的，于是乎，便直接附在若虞的边畔问了一句：“何是有收到过，怎的先前未听到王妃您提？” 当真是一个好骗的人！ 若虞笑了笑，也不好回答李夫人。 杜夫人是一个聪明人，在听到若虞这话的时候，当下便也明白了若虞想要做些什么，她明白，也配合着未吭声，因为，她知道，若虞还有下文。 那家丁听着若虞这话的时候，脸色都变了，似是不知晓应当怎么办一般，脚下的步子都是一下退，一下进的。 若虞瞧着，大致也明白了，这家丁是不懂什么的，想来母夫人不见人，并非是母夫人吩咐的，应当是另有其人，看这个情况，大概就是母夫人的儿子没错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家丁也正是因着不知晓母夫人的意思，所以，在听到若虞这些话后，有些动摇。 “夫人说话，我家老夫人可好好的在屋头呆着呢，怎的就被人威胁了？” “好好的？”若虞听着这话，狐疑了，看了看杜夫人，随之便又看了看那家丁：“方才不是还说病重静养么？哪点好了？” 若虞可是一个狡猾的狐狸，就这小家丁的段位来讲，又哪里是若虞的对手？ 就因着若虞这三两句话，那家丁一下子便慌了起来。 说话都结巴了：“胡……胡说，方……方才乃是小人的口……口误，老……老夫人正在府中养着病叫，咱……咱们主……主人正在里头……亲……亲自照顾着呢，怎……怎会被人威胁？” 这家丁说话都这个样子了，若是还说那里头没有什么问题，若虞愿意把自己的头拧下来当蹴鞠踢！ “方才我旁边的这位夫人也说过了，杜夫人可是你家老夫人的手帕交。”说着，若虞看了看杜夫人，随之便又道：“你家老夫人有难，自然是会来找她最信任的手帕交的，而今咱们信也着实是收到了，也不求在贵府多加叨扰，只想见上贵府老夫人一面以确保安全，如若这位小哥不进去通报，那可莫要怪我们多事，去报官了啊！” 说着，若虞拿起手帕掩了掩唇，她道：“别的不敢说，于京中这般多年，杜夫人想去官府求个官，还是不成问题的！” 毕竟说……就她们三人的身份而言，不论是谁，京兆尹都是要给面子的！ 那家丁似乎当真是被若虞给吓着了，当下便连忙道：“各位夫人别，别别，小人这就进去禀报，您们请稍等！” 说罢，便直接溜进了府去。 李夫人瞧着那家丁那般慌乱的样子，当下便笑道：“还是王妃有法子，不然，咱们今日怕是当真要白跑一趟了！” 杜夫人在听到李夫人这话后，当下也是弯了弯眉。 心头想着，这怀晋王妃不愧是原定远侯的独嫡女，瞧着这胆色与才智，可还真是…… 也不知先前那些胡乱编排她的人之心到底是怎么长的，将这般好的一个姑娘编排成那样……如若不是这姑娘坚强，凡事都挺过来了，一步一步走到现在，不但为定远侯洗掉了罪名，还成功在这京中，乃至怀晋王心中都立稳了根！ 若虞被李夫人这样一夸，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当下便尴尬的笑了笑，她道：“这也没有什么，无非就是一些小事情罢了，也是那家丁胆儿小，随便两句话便将他给吓着了，算是我运气较好吧！” “王妃您可真谦虚！”李夫人听着若虞那些话后，当下便笑了。 若虞闻声，也只是淡淡一笑，李夫人后面夸她的话，她也就受着了。 那小家丁果然是被若虞给吓着了，进去没多久，便直接将母夫人的儿子王志给引来了。 似是那小家丁与王志说了事情的原委，所以，王志来时，便直接对着她们几人拱手道着歉：“这个家丁是府上刚招进来的，有些不懂规矩，在下在此向各位夫人赔罪了！家母近来身子着实不太好，还望各位夫人谅解！” 杜夫人听着这话的时候，当下便拧了拧眉头：“既身子不好，做为其友，更当去瞧瞧了！” 王志在听到杜夫人的话后，当下愣了一下，不过未多久便回过神来，对着杜夫人再行一礼：“原来是夫人，您担心家母，晚辈甚是感谢，可是……” “这位可是王公子！”知晓这王志想要说些什么，但是，都到了这种地步了，若虞焉能给他拒绝她们进去见人的机会？ 当下便直接笑道：“方才那家丁进去时，想来也是与你说过原委了发，我们来此，也不过就是想确认一下令慈是否安康，如若不然，那我便只有去官府一趟了啊！” 王志是不认识若虞的，所以，在听到若虞说这话的时候，当下便愣了一下，随之便问：“您是……” 若虞想着，反正这王志是见过杜夫人的，也知晓杜夫人的身份，这王志是商人，又不是傻子，她们能够与杜夫人这般来往，他也能猜到她们的身份不一般。 现下说明了，倒也是好的，若是日后这王志发现，指不定会在她们隐瞒他身份这事儿上做文章。 也正是因为考虑到这一点，若虞当下便如实的回答了：“长盛街，外子乃杜夫人之子好友。” 未直言自己的身份，但是，只要是住在京城的人都知晓，长盛街住的人家只有怀晋王府！ 王志也着实是没有想到，这怀晋王妃竟然也会陪着杜夫人一道儿来的，愣了好一会儿后，王志便连忙给若虞见礼：“小民拜见王妃！” 瞧着王志对自己行这一礼，若虞眉稍微动，然后道：“王公子不必多礼，今日来此，也不过是陪杜夫人一道儿来看看自己的好友罢了，王公子还是莫要阻拦了，今日杜夫人若是瞧不见她这好友啊，可是不会心安的，王公子也知道，若杜夫人不能心安，将其礼为亲婶婶的本妃，又岂能心安呢？” 说着这话的时候，若虞故意自称“本妃”！平常若虞不太用这个自称，因为会显得有些摆身份，虽说这是王妃当有的尊仪，但是，若虞却是不喜的。 而今她会这样说，也是摆明了就想压一压人的！不过，知晓这一点的人极少。 自古士农工商，商最末，她为官，他为民，就她自己的这身份，也足以能够让王志畏惧。 李夫人在旁边瞧着，也知晓自己用不着出什么面，只是静静的看着王妃亲导而演的这出戏不说话。 杜夫人比李夫人还要明白，所以也未插什么话。 王志也着实被若虞这身份给吓着了，在原地哆嗦了一会儿，便侧身将这三亲大佛给请了进去。 本来若虞还以为自己还要再费一些口舌的，她没有想到，这王志这般快便妥协了。 不过他这般快妥协倒也是挺好的，省了不少时间，本身现在时辰也不早了，若是再晚上，天都快黑了，届时她们也不好留下在这母宅里头吃饭。 王志将她们引进了宅子，直接到了那母夫人的院子。 她们进去时，便正恰瞧见母夫人在床榻上熟睡着。王志轻声言：“家母近日身子不适，觉也极少，今日也是好不容易才睡着的，望各位夫人轻声一些，让家母多休息休息，多谢。” 瞧着这番景象，若虞她们也着实是不好打扰的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若虞总是觉得这并非如此单纯，就眼前这景象，绝对有问题！至于是哪里……她不知道…… 第454章 好像不是去的同一个地方 根据前先所查到的东西而言，这母夫人也不是一个闲得住的人，自然也不可能在宅子里呆着许久不出门，但是……现下瞧着那床榻上睡着的母夫人，若虞突然间又不知晓自己先前所查是否是对的。 虽然她也怀疑过那床榻上睡着的人并非是母夫人本人，可是，瞧了一眼旁边杜夫人的反应，若虞便明白了，那人正是母夫人本人！ 可是……这是为什么啊？ 若虞想不明白。 方才那王志说得也很清楚了，他说，母夫人因着最近身子不适，故而一直无眠，而今她才入睡，若虞她们也着实不可能直接将好不容易才睡下的人叫起来。 李夫人瞧了一眼，拉碰上若虞的胳膊小声嘀咕了一句：“哟哟老天爷啊，这还当真是病了啊！” 母夫人现在虽然是睡着的，但是，她们也能清楚的瞧见，那母夫人的脸色并不太好！ 若虞在听到李夫人这话的时候，一时间也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微微的勾了勾唇，她伸手拍了拍李夫人的手。 杜夫人瞧着，心头担心又难过，不过才年余未见，怎的就成这副模样了？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那头的王志便轻声地道了一句：“各位夫人，若是有什么事儿，咱们出去说罢，百善孝为先，晚辈也着实是不忍心打扰方才歇息下来的母亲！” 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若是若虞她们不应下的话，倒是显得她们不太道德了！ 不过就这情况而言，她们也着实不应当在此多留。 微微的点了点头，以杜夫人为首，便依次出了内室。 只是若虞在出去时，不经意的往床榻上那处瞟了一眼，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眼花，她竟然……看到母夫人的脖颈处红了一块，本想仔细瞧上一瞧的，结果那王志却又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过来，直接挡死了若虞的视线。 “王妃，您请！”王志毕恭毕敬的微躬身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这一下，倒是弄得若虞有些尴尬，微微一笑，她轻轻勾了勾唇，点头便随着李夫人离开了这里。 方才……真的是她眼花吗？可是……若不是她眼花呢？那王志丧心病狂到对自己的亲生母亲下毒手？ 想到这一点时，若虞只感觉自己心尖儿发凉，当下便忍不住打了个抖，随之稍许提了提裙子，快速的跑了出去。 李夫人瞧着若虞有些慌张的神色，当下便不解地问了一句：“王妃，您这是怎么了？瞧着像是被什么吓到了似的？” 李夫人在说着这话的时候，旁边的杜夫人也自然是听见了，当下也转身过来问了若虞一句：“怎么回事？” “无妨。”微微摇了摇头，若虞强扯了扯嘴角：“只是想着母夫人的身子，突然心头有些感慨罢了。” “嗯？”若虞在说着这话的时候，李夫人倒是有些不解了，当下便问了一句：“王妃有什么感慨的？” “就是……人么，应当好好的注意着自己的身体，如若不然，日后落下个什么病根，也是遭罪。” 随口瞎掰了这么一个理由，李夫人听着，却是特别赞同的点了点头：“王妃此言说得在理！” 说着，她还去拉了拉杜夫人的手，当下便道了一句：“杜夫人呐，咱仨儿就咱俩年纪大，这身子可得好好的养着，不然，日后所遭的罪，定然不会少的！” 若虞：“……” 嘴角微微一抽，若虞瞧着那李夫人，一时间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 这位李夫人，你说她单纯吧……也单纯得太过了一些！ 杜夫人倒是一个聪明的人，其实，她大致是猜到了若虞想要表达的意思，女人么，心思都是比较细的，当然，这位天真的李夫人除外！ 她在听到李夫人这话的时候，原本还伤心着的，就因着这李夫人一句话，差点儿没笑出声来，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想笑的冲动给压制了下去，杜夫人道：“李夫人说得对，日后都得多加注意一些。” 说罢，她便又转头看了一眼方才跟过来的王志，她道：“今日来寻你母亲，本来也是想着请她一块儿与我们去城外的寺庙祈福的，可谁知道……” 后面的话，杜夫人并没有说，但是，在场的人都是明白的，也自然是知晓这杜夫人后面的话是想要说些什么。 王志会意，当下便拱手对着杜夫人一礼，算是对礼的道歉：“夫人忧心了，若是母亲知晓的话，定然特别感动，夫人有心，晚辈甚是感激，可家母……” 大家也不是瞎子，方才都看到了那母夫人的脸色的，所以，是个长了心的人，都明白，在这种时候让人家一个生了病的人去寺庙祈福，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些，所以，那王志没有说出来的事情，大家心头也是明了的！ 微微的点了点头，若虞道了一句：“既然母夫人着实不方便，那么，明日就咱们自己去吧。”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若虞还往那内室里头瞧了一眼，微微的拧了拧眉头，随之便又道：“咱们去，顺道也为母夫人祈祈福，瞧着母夫人那脸色，着实是……” 李夫人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当下便也认同的点了点头：“对对对，我也觉得王妃说得在理！” 既然若虞与李夫人都这样说了，杜夫人自然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当下便也点了点头：“如此，也是极好的。” 说罢，杜夫人便又看了王志一眼，她道：“近些日子我一直都担心着你母亲，先前她病了，你怎么未与我说？” 好一长时间，杜夫人都以为是母夫人忙着有事儿，所以不去寻她，先前她也去拜访过，但是吧……那王志却说，母夫人去外地了，需很长一段时间方才回来！ 那个时候杜夫人还与那王志说过的，若是母夫人一回来，便让人去杜府知会她一声，她好来看看母夫人！ 可是，这般久过去了，都未等到王志的消息。 再后，杜夫人虽然是知晓了母夫人回来之事儿，但是吧……她也是想着，母夫人也应当有着自己的事情，所以，便也没有去这母宅寻她，可是，未曾想到，这才一段时间不见，那人便脸色苍白的睡在床榻上！ 这一点，杜夫人觉得还是有些…… “母病病倒前，倒特意叮嘱过晚辈，望晚辈莫要多加打扰夫人您，因为母亲说，您也是难得如此清静，便莫要让她的事儿给您徒增烦恼了！” 这话说得倒是漂亮，也不知是不是母夫人自己说的。 若虞在旁边听着，倒也无权插嘴问些什么。 看了里头一眼，杜夫人又问：“那她是怎么病倒的？” 王志似乎也没有想到杜夫人会问他这么一个问题似的，微微愣了一下，虽然立马便回答了，但是，他愣的那一会儿，若虞还是瞧见了。 王志看着杜夫人，他道：“大夫说了，是年轻时月子没坐好落下的病根，再加上之后也一直挺辛苦的，故……” 母夫人年轻时着实是受过不少的苦，若虞也是打听清楚了的，所以，她在听到王志这话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怀疑。 不过……方才那王志愣了那一下，为何？ 若虞的心对不太明白。 旁边的李夫人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当下便忍不住感慨了一声儿：“唉……所以说，女人还是得对自己好一些。” “这位夫人说得对。”王志在听到李夫人的话后，当下便又接了一句：“如此想来，母亲今日会这般，也全然是因为晚辈，若非是晚辈，母亲她……也不用既至晚年还遭受如此之罪！” 也不知这王志是真孝顺还是假孝顺，反正，他说的这些话还是挺漂亮的！ 现下瞧着这母宅的情况，她们三人也不好意思多加的打扰，后来杜夫人再叮嘱了王志几句好生照顾母夫人的话后，便带着她们离开了。 这王志也是一个懂规矩的，亲自将她们送出府，看着她们上了马车。 瞧见的都会觉得，这王志着实是一个比较懂规矩的人，但若是有心的人，也会认为，这人是想尽快将她们这些麻烦给送走！ 而若虞就是后者！只不过……她并没有什么证据！ 眉稍微动，若虞微微的叹息了一声儿，杜夫人在下头又与王志交代了些什么，随之便也上了马车。 等到杜夫人上马车后，马夫便直接赶着马，往杜府走！ 借着那马车辘轳转动着发出的声音，若虞直接道了一句：“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母夫人病得……有些奇怪！” 李夫人不太明白若虞说的这话，当下便瞪大了眼睛，看着若虞，问了一句：“王妃怎的……会这样认为？” 杜夫人似乎也是察觉到了什么，当下便也道了一句：“王志的反应，值得让人深思。” 若虞在听到杜夫人这话后，当下便也明白，就方才母夫人之事儿，她也察觉到了什么。 而唯一一个什么都没有察觉的李夫人当下便懵了，方才她的话可还没有人回答她，所以，直接道了一句：“怎么感觉……方才咱们去的不是一个地方！” 因为……她们俩似乎什么都懂了，可是，她却什么都不懂！ 第455章 失踪 像李夫人这样单纯的人，若虞与杜夫人两人都觉得，还是莫要让她知晓的好，当下杜夫人便对着若虞使了个眼色，若虞会意，拉着李夫人的手，她微微勾唇一笑：“夫人说的是哪里的话，方才我与杜夫人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觉得，那母夫人病得着实有些严重，还挺可惜的！” 可惜吗？ 李夫人是不太相信若虞这番说辞的，怎么说呢……虽然她不知晓方才她们在说些什么，但是，她能感觉得到，她们所说的那些，应当不是王妃现在说的这些！ 若虞也是知晓她这番说辞对于李夫人而言，可信度也是不算大的，当下便笑了笑，又继续道：“李夫人，您莫要多想，方才发生过些什么，您全程都是听见的，就算是我想要骗您，那也是骗不着的不是？再者啊，您也应当知晓，那母家夫人可是与杜夫人关系极好的，母夫人若是病了，杜夫人自然是伤心难过的不是？如此，杜夫人情绪上有些激动，胡乱说了几句咱们听不太懂的，也是属于正常的不是？” 话么，只要说清楚了，大家心头无形中堆起的那个梗，自然慢慢的被抹平了，但倘若是不说清楚的话，这可是会越堆越大的！ 而李夫人就是属于那种，只要你给她解释了，不管是否是通的，她都信！ 就譬如说现在！若虞方才与李夫人解释的那些还是有毛病的，但是吧……李夫人却是信了！ 杜夫人在瞧着李夫人那相信的表情时，也是有些惊讶的，不过片刻便也反应了过来，当下便道了一句：“既如此，那明日，就咱们三人去祈福吧！” 本来此番祈福是若虞组织起来为打探母宅里头的情况的。 而今这情况……也不知打探得是否有价值，现下与她们说好要去，若虞若是不去的话，倒是有些不太好了！ 微微的勾了勾唇，若虞笑了笑，她应道：“好，不知明日两位夫人想何时出发？” 李夫人一听到这话，当下便咯咯笑了两声儿：“您说您说，反正啊，妾身啥时候都是可以的！” 杜夫人闻声，当下便也认同的点了点头：“近日都闲，于府中也无事，便由王妃您决定吧！” 既然都叫她决定了，若虞便直接道：“那便辰时末吧！” 不早也不晚，两位夫人平日的作息，若虞也不知晓，若太早，她们起不来，倒是不太好，若是太晚，日头正晒，更加不好！虽然辰时末太阳已是高照，但正恰出京有一家水亭客栈，用不了多长时间，好生休整一番，到了晚些太阳西下后，便再前行，如此一算，天黑正恰可以到山上。 若虞瞧着两位夫人对此都没有什么异议，当下便也就这样安排了，将杜夫人送回杜宅后，若虞便又将李夫人给送回了李府，再后才自己回的王府。 今日所发生的事情，若虞总觉得有些什么，而且，杜夫人也是发现了的，但是因着李夫人还在，杜夫人也不好与若虞说些什么，若虞也明显的瞧见了，杜夫人像是有话要与若虞说似的，但又却欲言又止。 不用想也知晓杜夫人是想要表达些什么，再加上……若虞一直在细想着，她瞧见母夫人那脖颈处的乌紫色，到底是什么？莫不是当真是那王志下的手给人劈晕的？ 可是……应当不会吧？且先不说那王志瞧着就似一介文弱书生，他一个商人，就算是能打，也是一个只会用自己那小劲儿乱拼的人，他应当……没那个本事直接将一个好好的人给劈晕吧？再者，那个人又不是人，正是自己一直担心着的母亲呢！ 若虞是这样想的，不论是换作谁，也不会对自己母亲下如此狠手的吧？ 虽然心头是不信的，但是，若虞觉得，就现在的这种情况面言，凡事儿还是需得小心谨慎一些才好，于是乎，她一回到王府后，便又让人叫来了疾风。 疾风今日上午又去瞧了瞧杨妈妈那处，他并没有再发生什么异样之后，便让手下的别人去监视着了，到底也是忙了好几日没有睡上好觉的人了，所以，下午疾风便休息了一会儿，也幸好他是休息了一会儿的，不然，这会儿王妃召他，他估计都无能来听差了！ 本来若虞还担心着疾风的状态的，但是，她手下也没有什么特别可靠的人了，即便是有……比如说玉儿，让她潜去母宅的话，能力上还是差了点儿，再者……赵堇城信得过的人手，好多都有各自的任务出去做了，她身边也就只有一个疾风，所以，这事儿也不得不由疾风去做！ 不过……若虞在瞧着疾风的状态后，还是松了口气，瞧着疾风状态还好，当下便又问了一句：“近些日子特殊，恐得劳烦你辛苦一些，身子……可还好？” 再怎么说吧，疾风与暗香两人也还真值新婚呢，若不是因为不得已，她也不愿意将这刚成亲的一对新人给硬生生的分开！ 分开这俩字说得倒是有些严重了，但是，若虞自觉得这性质也相差无几！怎么说呢，暗香平常于府中要替她管理府中上下之事儿，也就晚上稍许空闲一些方可休息。 而疾风为了帮她查清外头之事儿，白日里基本不在，晚上还要帮她潜别人的府邸！回来已是深夜，夫妻俩虽睡在同一张床榻上，却又跟隔了好许远一般！ 这样一想，若虞倒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废人了！ “谢王妃关心，奴才身子很好。”疾风知晓王妃是什么意思，当下便回了这么一句，他也是希望王妃能够安心。 在听到疾风这话后，若虞微微愣了一下，随之便又继续道了自己想要让疾风办的事儿。 “今日去母宅的时候，发现一些事情比较奇怪，今晚寻你，是希望你能潜进母宅，再查探一番，不过……” 似乎想到了些什么，若虞微微的拧了拧眉头。 疾风正记着呢，突然间便又听到了王妃说的这么一句，当下便是一愣，瞧了王妃好许久，都未瞧见王妃再说什么，当下便又问了一句：“王妃可有什么疑虑？” 听到疾风这声音后，若虞这才反应过来，轻咳了两声儿，她道：“不过今日进母宅的时候用了一些小手段，瞧着那王志也是一个聪明的人，定然也察觉到了些什么，所以……我希望你能够进去的时候小心一些，他既然有所防备了，你便得更加注意，保证自己的安全！” 今日进母宅着实是用了一些小手段的！那王志又不傻，就算当场他察觉不到什么，但是，等到她们走后，定然会反应过来的，届时，他定然会让府里头更加的森严！ 疾风再怎么说也是跟在赵堇城身边多年的人，即便是自己的悟性再低，跟了赵堇城这么多年，脑子也是有些会转的，自然是明白了王妃的意思，应了下来后，疾风便离开了。 天色已暗，在她们回府的时候，暗香便悄悄的问过玉儿了，得知主子还未用膳，便悄悄的开始为主子准备，瞧着疾风离开后，暗香才将晚膳送了进来。 瞧见暗香的时候，若虞还是愣了一下不过片刻后，便回过神来，对着暗香微微一笑，若虞道：“近日发生太多事情，王爷于宫中与奸佞争斗，于宫外，我也只得劳疾风多一些，你可怪我？” 毕竟……人家还是新婚么，若虞在说着这话的时候，都觉得有些对不起暗香。 暗香也在若虞身边好几年了，自然是知晓自家主子是个什么样儿的人，当下便将手里头的晚膳放于桌上，她伸手拉起自家主子的手，笑了笑：“主子您说什么呢？奴婢哪会怪您？而今这形势，若是他不去做那些事情的话，又有谁会去做？凡事儿都需得有法子解决，而现下，法子是有了，自然也需有人多劳累一些！” 说到这里，暗香便又笑了笑：“主子可莫要胡思乱想啊！等到疾风将这事儿完成后，奴婢可是会向主子您要奖赏的！” 若虞也知晓暗香说着这话是想逗她一逗的，知晓暗香的用心，若虞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微微勾了勾唇，她只好配合着暗香。 暗香瞧着自家主子笑了，当下便又将碗筷递到若虞的手上，她笑道：“今晚做了您爱吃的莲子羹，快些吃了吧，玉儿与奴婢说了，您明日一早还得与杜李两位夫人去寺庙呢！” 若虞闻声，看了暗香一眼后，当下便点了点头，她用完膳之后，便又去庭院里头坐了一会儿，之后便去休息了，准备明日去与杜李两位夫人汇合！ 而且，若虞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本一切都是计划好的，却不曾想，次日却又出了一个意外，而这个意外，对于不太想出京城的若虞来说，不知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一早，若虞瞧着下人将自己要带上山的东西准备好了后，刚要上马车去与两位夫人汇合，但是，杜府的人却突然跑过来告诉她，杜夫人……失踪了！ 第456章 潜进去 明明她们都已经是商量好了，今日一早便离京的，可是……这杜夫人又怎么会…… 看了一眼寻来报信儿的家丁，杜府里头的仆人，若虞也不熟悉，毕竟她也只去过那么两回，自然是不记得那些下人的，拧着眉头看了那人好一会儿，那家丁似乎知晓若虞在怀疑人身份似的，当下便拿出了一枝昨日若虞见过杜夫人戴过的玉钗。 玉儿见状，当下便去将那枝玉钗接了过来，递到了若虞的面前。 若虞本就拧着的眉头，现下宁得更加的深了，看了那玩意儿好一会儿，才问了一句：“这不是昨日夫人戴过的吗？怎会在你处？” 那家丁听到若虞那冰冷的语气时，当下吓得双腿发抖，连忙跪下对着若虞道：“冤枉啊王妃，此物是我家老爷给奴才的，老爷说，昨日他公务回府时，便发现了夫人不见，只瞧见了她素日里常爱戴的这枝玉钗，昨夜太晚，老爷还有公务要忙，夫人平常也会于府院莲池乘凉，也未多想，可是……今日一早也未见着夫人，满府找后，夫人她……却不见了！” 也就是说……昨天晚上便不见了？ 看着那家丁，若虞沉默了，盯着手里拿着杜夫人的那枝玉钗好一会儿，若虞便问：“杜老将军呢？” “回王妃，老爷他于府中寻夫人不到，便一大早派人满城找了，后来老爷也是想起白天您与夫人见过，便派奴才来请问一下王妃，可会知晓夫人在何处？” 若虞：“……” 她连杜夫人会失踪都没有想到，又怎会知晓这杜夫人会在何处？ 莫不是昨日她发现了母宅那头的事情不太对劲儿，所以，在她送她离开了杜府后，便又自己再次去了一趟母宅，而指不定这杜夫人发现了些什么，所以……被人关了起来？ 想到这里，若虞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一点若是真的的话，那么，也太吓人了些。 看了一眼那前来报信儿的家丁，若虞道：“昨日与夫人约好今辰时一块儿出京的，本妃这也刚准备好要出门，又怎会知晓杜夫人于何处？” 那家丁在听到若虞这番话后，当下也是沉默了。 其实……他也明白，王妃说这话是着实没错的，他是在杜府里头当差多年的老人了，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在府上的年限也是挺久的了，所以，府中一旦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他也能听上一耳。 昨日王妃也确实与李夫人一块儿过过府，而且也与杜夫人说好了今日要去寺庙之事儿，府里头的家丁丫鬟都传开了，他们也自然是知晓的。 将军也是听过的，只是他事情太多，没有多细问罢了，但是，昨晚便不见夫人，这也是事实啊 ！ 若虞瞧着那家丁的样子，也知晓，他应当也不知晓什么有价值的消息，摇了摇头，若虞叫了一声儿玉儿。 “李夫人应当还不知晓这些事儿，你且去跑一趟，告知李夫人一声儿，就说今日情况特殊，便不去了，改日再约！” 听着自家主子的话，玉儿闻声后，当下便直接应了下来，然后备了马，便去了李府。 后头的暗香瞧着玉儿走远后，当下便问了自家主子一声儿：“主子，那您现在要派人帮杜老将军一块儿找杜夫人吗？” 看了看手中的玉钗，若虞未点头，也未摇头，盯着那东西发愣了许久，她才缓缓开口道了一句：“老杜将军在京中这么多年，寻人的本事还没有？” 暗香在听到自家主子这话的时候，还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主子，您……” 若虞没有听暗香接下来说的话，直接抬了抬眼皮，然后对着下头站着的杜府家丁道了一句：“本妃定会将杜夫人寻回来，你且去回杜老将军一句话，本妃也不知晓杜夫人在何处，但是，只要她还在这个京城，人，定然会寻回来！” 开什么玩笑，到底是官家女眷，又不是什么寻常的普通百姓，在这京城，天子脚下，便有人如此嚣张敢绑架或挟持官家女眷！这到底是吃了几个熊心和豹子子胆啊？! 那家丁闻声，当下便连忙对着若虞鞠躬道谢，随之便激动得连滚带爬地去寻杜老将军报信儿！ 等那家丁走后，若虞这才对着暗香道了一句：“咱们去去母宅。” 母宅？ 暗香在听到自家主子的话时愣了一下，虽然昨日陪着主子支的人并非是暗香，但是，她也从玉儿那处听来了一些关于母宅的事情，就现在这情况来看，主子……等等，莫不是主子在 怀疑是母宅里头的人搞的鬼？ 在想到了这点后，暗香便直接屈膝对着自家主子行了一个礼，随之直接去备了马。 暗香本来是想备马车的，只是，主子却在她去备马车时，便直接道了一句“要人一匹快马！” 当时暗香还是有些不解的，毕竟，她也不会骑马，可是瞧着主子着急，暗香也只好听话在的备了马。 若虞在看着下人将马牵过来后，当下便直接上前牵好，迅速地上了马背！ 还不等暗香反应过来，若虞便直接双腿一夹马腹，马儿一溜烟的便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主子！”暗香回神，连忙叫了一声若虞，可奈何彼时的若虞已经骑着马消失在了街道儿上，暗香瞧着没了主子的身影，当下有些不知所措。 她本来也是有话要与主子说的，可是，谁曾想主子的动作就是这般快，直接牵着马便跑了，连她都不带？ 彼时的暗香当真是恨极了自己不会骑马！ 若虞策马直奔了母宅，但是，她却并没有直接去母宅的门口，反倒是在母宅旁边的一个巷子里头，注意着母宅里头的动向。 若虞敢肯定的是，杜夫人昨日定然是发现了这母夫人有什么不妥，当时因着碍于李夫人的原因，所以，她们没有谁明的说出来，但是，从杜夫人与她所说的那些话，若虞还是听出来了。 再者，也并非是若虞一个人觉得那母夫人的事情有些奇怪，就连杜夫人都知晓了，那母夫人虽然曾经是杜云安的乳母，但是，杜夫人是对母夫人当真是好，着实是将她当个是手帕交来看待的！ 这些事情杜夫人也不可能告诉若虞，而是若虞在去寻杜夫人之前，便直接让人给打听好了，所以，而今这母夫人有事儿，杜夫人不知道便也就罢了，但是，杜夫人知道了，那么，她也就自然是会有所行动的！ 只是……若虞不知道为什么，这杜夫人并没有来寻她商议一番！ 倒也不是说杜夫人有什么事儿都跑来与若虞商量啊，因为就昨日她们两人的对话也明显的说明了她们都觉得母夫人的事情有些奇怪，既如此，若是杜夫人想来寻她，与她一块儿商议的话，若虞觉得，现下就应当不会这般麻烦了！ 还有，这杜夫人……为何会将自己一直戴着的玉钗给留下，难不成……还有别的什么深意？ 想不明白，若虞感觉有些头大，随之便又猛地摇了摇头，就注意着前头母宅的动向，若虞摸约着在巷子里头站了半个时辰，瞧着那母宅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之后，她便又去了正在落霞街帮自己调查杨妈妈之事儿的疾风。 “王妃，您怎么来了？”疾风在瞧见若虞的时候，当下也是被吓了一跳，不过，他很快便反应了过来，直接问了王妃这么一句。 若虞在听到疾风这话后，当下便问了一句：“有关于杜府里头的杜夫人之事儿，你在这落霞街查事，可有听到过？” 彼时的疾风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自然也不明白，王妃这好好的怎么就问起了杜夫人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杜夫人不应当与王妃约好一同出京去不远处的寺庙祈福来着吗？难不成杜夫人没去，所以，主子便前来寻了？ 如此一想，疾风倒是觉得，自己所想的这些，似乎都是说得通的。 不过，具体如何，他还是得听王妃亲口说，再者，为何王妃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还跑过来亲自寻他？ 正想开口问呢，结果王妃在喘了一口大气便，便直接一口气将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都与他说了一通。 疾风：“……” 原来……是这样？ 疾风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呢，手下便有一个人前来汇报情况：“杨妈妈那处还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这京中不知为什么，有许多的兵，似是在寻……什么夫人！莫不是……谁家府上的夫人出了什么事儿？” 若虞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当下便拧了眉头，看来，疾风这头也没有 什么消息，不过话说回来，杜将军这大张旗鼓的寻杜夫人的下落，万一那绑走杜夫人的人是一个疯子之类的，亦或者是嫌杜夫人麻烦从而了结杜夫人，届时又应当如何？ 但是现在杜将军已经在满大街的寻人了，若虞就算要阻止，也晚了，细想了一下后，便与疾风道：“等会儿咱们一块儿潜进母宅瞧瞧吧？！” 第457章 打斗 疾风在听到王妃这话的时候并没有马上答应，反倒是愣了好一会儿才问了一句：“您也要去？” 其实……疾风并不想若虞去的，离宫之时，王爷便特别的交代过他，莫要让王妃去做一些危险的事情！ 王爷身在宫中面对的不是豺狼便是虎豹，在那种险境之下，王爷心头还一直挂念着王妃，这是为什么？因为王爷当真是将王妃放在心尖儿上的！ 这么多年来，两位主子的感情，疾风也是一路见着的，所以，疾风也明白，若是王妃在宫外出了什么事儿，定然会让宫里头的那一位心急如焚！ 更何况…… 若虞瞧着疾风没有什么反应，当下便又问了一句：“你……怎么回事儿？” 疾风不动，若虞便也能大概猜到一二，但是……也就只是猜到一二罢了，她也没有什么能够证实的。 她知晓疾风在想些什么，但是，就现在的情况而言，若是她不做些什么事儿为赵堇城分担一些的话，一来她心头放不下，二来她心疼他…… 而今这杜夫人失踪，杜老将军那般大张旗鼓的寻找，这动静太大，自然也是通到了宫里头的，赵堇城现在应当也知晓了这个消息，而这杜夫人不单单只是朝中重臣之妻，亦是他好友杜云安之母，不论是从哪方面来说，这杜夫人，都不能有事儿！ 若虞也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所以才会坚持自己去看看。 疾风再怎么厉害，那也只是一个男儿，男子哪有女子的心细？她也是怕疾风在潜进母宅的时候，漏掉什么细节，故而有些不放心罢了！ 疾风还是不想答应若虞，但是，没办法，他只是一个下人而已，若虞将自己的身份拿下来压，疾风也不得不妥协！最终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若虞，而疾风在答应若虞之后，转身便寻了一个空档让人进宫送了信儿！ 白日的时候若虞与疾风也不好潜进母府，怎么说呢，太招摇了，所以，为了方便，只能晚上出行。 但是，现在到晚上还需一些时间，在这个时间段，若虞也不可能将目光一直放在母宅那头，于是乎，她便寻人监视着母宅里头的一举一动，之后便又自己带着人在京中四处寻了寻。 但是，这一圈找下来，也没有什么好的消息，瞧着夕阳西下，若虞带着的人正恰与杜老将军相遇，若虞在瞧着杜老将军时，也是愣了一下。 怎么说呢，这杜老将军不过四十来岁的人，以前瞧见他的时候，若虞还觉得，这杜老将军倒是精神得紧，整个人都是红光满面的那种，像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但是今日遇见，杜老将军的胡渣都起了，瞧着又像是短短时辰便老了十岁一般，这样大的变化，若虞会被他吓着也是正常的人！不过，也就因着杜老将军这般，若虞才看子网来了，这杜老将军着实是在意杜夫人得紧的！ 瞧见杜老将军时，若虞对着他见了个礼，杜老将军回了礼，便道：“听闻王妃帮老夫寻内子一整日了，老夫不胜感激！” 说着，杜老将军还礼貌性的对着若虞颔了颔首。 若虞在瞧见的时候，连忙道了一句：“将军见外了，王爷与似贵公子亲如手足，而今杜夫人有难，晚辈自然得出一些力，再者……这些日子与夫人相谈甚欢，夫人出事儿，晚辈自然也是会担心的！” 杜老将军闻声，当下便也点了点头，他也是一个明白人，王妃此举如何，杜老将军也是看在眼里的。 若虞瞧了一眼杜老将军的脸色，便也知晓，寻杜夫人的第一天并不理想。 但是，她还是问了杜老将军一句：“今日……不知您有何收获？可有杜夫人的消息了？” 杜老将军闻声，轻轻的摇了摇头：“能寻的地方都寻遍了，就是没有内子的下落，而今她已快不见一日，老夫心里……” 说着，杜老将军的脸色又变得有些惨白。 这种情况之下，若虞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安慰的话虽然有，但是，想来这杜老将军身边的人安慰的话也是说得差不多了，若虞再去说上一通，倒是有些不太合适。 当下便又直接道了一句：“杜夫人这没消息，也并不代表一定就是坏消息。” 杜老将军虽然是一个武将，但是，在从武前，好歹也读过些书的，脑子还是比较好使的那种！ 所以，在听到若虞说这番话的时候，当下也是愣了一下，不过没多久便反应了过来。 “多谢王妃吉言！” 被杜老将军这样一说，若虞倒是有些不太好意思了，随后便与杜将军两人交换了一下今日所查到的一些线索之后，便又继续带着人去寻了。 整整一日时间，杜老将军与若虞带着人似“ 都将整个京城都翻子个遍一般，但是，就是没有瞧见杜夫人的半点影子！ 这一找下来，若虞整个人都虚了，但是，就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这杜夫人为什么会失踪，又怎么失踪的，这一点倒是另若虞有些在意！ 但是，她具体在意什么，却自己都不知道！ 这放眼整个京城几乎都被翻完了，还是没有杜夫人的踪迹，若虞便也只好将所有的重心放在了那母宅上。 她听下人来报，今日的母宅与往常也没有什么不同的，据下头的人来言，也就是没有什么异常，应当不是他们对杜夫人下了手！但是，对于若虞而言，好似并不是这样的！ 怎么说呢，没有什么破绽，便是最大的破绽！ 早前若虞也想过了，这王志做为一个生意人，而且还是多次与柔然人打交道的生意人，平日里最主要的收入便就是与柔然人做生意！ 而今因着柔然与大宋即将开战的原因，所以，两国之间也不得不将所有于对国经商的人都调了回去！ 这样一来，便也说明了，做为生意人的王志自此失去了收入！但是，在这样的情况来，这王志也应当会为了生存而四处奔波的才对，可是！这个王志却并没有！反倒是跟一个女人似的，整日躲在宅子里头门都不出来一下！ 这样……是不是就特别的奇怪了？ 答案自然是的！ 傍晚时分，若虞便直接将疾风给叫了回来，瞧着那天色，他们也应当好生的准备一下，然的后潜进母宅了！ 今日本来与疾风说的时候，疾风还极力反对她来此的，若虞本来是想着，今晚行动的时候疾风还会念叨着些什么的，但是，出乎若虞意料的是，这疾风居然什么都没有说，她说要准备开始动手了，疾风便直接老实的出去准备了！ 关于这一点，若虞还是觉得奇怪得紧！ 时间慢慢过去，若虞瞧着那些大街上几乎没有人了之后，便直接带着疾风两人一同潜进了母宅。 彼时的母宅戒备森严得紧，若虞刚翻墙进府的时候，便被那家丁巡逻的现状给吓了一跳！怎么说呢，他们就像是守着一块宝似的，生怕被人偷掉了，所以，连家丁巡逻，都是一拔接着一拔儿的人！ 若虞在瞧着大家时，当下便也忍不住摇了摇头，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母宅的戒备竟然如此的严！ 是他们原本就是这样吗？还是说……是因为有些什么事情不愿意让人要现才这样的？ 思来想去，若虞还是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极大。 疾风虽然面不改色的跟着王妃四处的爬走，但是，他心头却一直在祈祷着千万莫要出些什么事儿才好！ 这母宅外头瞧见还是挺小，但是，这宅子里面却是大得紧！ 若非是因为若虞站在房檐上的话，她定然看不出来！ 这母宅……怎么说呢，若虞觉得有些诡异得紧，总觉得这宅子不似是表面上看着的那般才是！ 但是，还有一点若虞觉得挺奇怪的！ 怎么说呢，昨日来时，若虞还听到那王志说的要给母夫人治病来着，按理来说，做为一个孝子，他首先应当要关心的，不应当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但是，又怎么…… 想不明白这一点，若虞还是忍不住打了个抖！ 通过这些个点，若虞也大概能明白，那个王志到底是有多么的可怕！ 她隐约的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是，却又不知晓到底是哪一个地方！ 在屋顶上跪了好许久，若虞都未瞧见下头有什么动静，若虞与疾风现在所在的位置好像是那王志的书房。 一般人议事儿都会选择在书房，但是，她们在这蹲了许久，都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正想走了呢，结果便听到下头书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正打算撤的若虞在听到这个声音后，脚下的动作当下便是一愣，看了一眼疾风，疾风会意的又蹲了回去，轻轻的拿开了一块瓦片。 若虞瞧见后，便通过那块瓦片往下头瞧，一瞧，便瞧见了王志正与一个裹着黑色披风的人在商谈些什么。 瞧着这一场面时，若虞还愣了一下，紧接着，下头便又传来了一声打斗的声音…… 第458章 太不对劲儿了 方才都还谈得好好的，怎的才一会儿，便开始打了起来？ 若虞心中有惑，便往下头瞧了瞧，原本她一直认为只是一个文弱商生的王志是不会武的，结果……好家伙，王志直接对着黑衣人来了一个扫蹚腿，趁着那黑衣人跳起来闪射之时，他迅速站起直接一拳打在了那黑衣人的胸口上！ 这一拳是下了力的，若虞在房梁上听着那闷重的一声，瞧着都疼…… 正看着热闹呢，谁知若虞腿有些发麻，方才稍许动了一下，便动响了旁边的青瓦。 下头正打算还手的黑衣人手上的动作一顿，与王志两人不约而同的往屋顶上一看。 两人的脸色难看至极，若虞瞧着时，心头也是一惊，他们可是取了瓦片看动静的，而这王志与那黑衣人现下往这屋顶一瞧，那不就发现了么？ 这一次，若虞感觉有些心凉凉，她还有些事情没有调查完呢，就这样被人抓了，怕是有些…… 下头的王志与黑衣人自然是起了疑的，虽然方才两人还在打斗，但是，面临敌人之时，两人还是能放下方才的不快一同对抗外敌，王志对着黑衣人使了个眼色，黑衣人会意，寻了一处隐秘的地方躲了起来。 而王志则是警惕地看着门口，悄悄的上前去开房门。 哪知，他刚将门打开，接着便有一团黑色的东西直接从房顶上砸了下来！王志被吓着了，扔掉门后便直接一脚往那团黑色的东西身上踢去。 “喵呜……” 王志：“……” 定晴一看，是一只黑色的肥猫！ 这只猫是王志养了好几年的猫，一瞧见是它后，当下脸色一变，蹲身将那只肥黑猫给抱了起来：“你个黑炭，大晚上的乱跑什么？” 正说着呢，便突然发现黑炭的猫爪子受了伤，王志一惊，连忙抱进了屋子，寻了药箱子便开始帮黑炭包扎。 里头的黑衣人瞧着没有什么别的动静，便也从黑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瞧着王志给那只黑猫包扎着伤，当下便冷笑了一声：“你这个，对谁都可以下狠手，竟然会对一只猫这般好！” 手上的动作一顿，王志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了一句：“于这世上，它才是我精神的寄托，我最亲的人！” 彼时的房顶上，若虞静静的听着下头人的那些对话，在听到后面之时，当下便张大了嘴巴，察觉到了自己失仪，当下使又拿起手捂了捂嘴巴。 她的旁边亦多出了个人，在瞧着她这表情的时候，有些哭笑不得，无奈的摇了摇头，当下便直接跟拎小鸡崽子似的将她拎起，脚尖一踮，便使着轻功离开了这里。 疾风瞧着，当下便也眼了上去。 待他们出了母宅之后，那人这才将若虞给放了下来，瞧着已经在母宅外头了，若虞这才惊讶地道了一句：“方才我是听到了什么？那个黑衣人说……王志对谁都下得了狠手？那母夫人她……” “怕是当真被威胁了吧！”身边的人突然道了这么一句。 若虞闻声，当下便认同的点了点头，正想开口说些什么，突然间便又反应了过来：“对了，你怎么出宫了？还有，那只猫哪儿来的？” 方才她与疾风为了不带出动静被下头的王志给察觉到，所以，上屋顶之时，也是仔细瞧过的，可是，他们并没有瞧有只黑猫的啊？还是说……因为它太黑了，所以，他们一直没有注意到？ 那便更加不对了啊？若当真是如此的话，那只猫早叫了！更奇怪的是，这人居然出现了？ 没错，突然冒出来的人并不是别人，正是应当在宫里头忙得死去活来的赵堇城。 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这话的时候眉稍微动，直接淡淡的道了一句：“也没什么，就是突然间想娘子了，便回府里头去瞧了瞧，后来府里头的人说你不在府里……” 剩下的话，赵堇城就算不说，若虞也明白了。 其实……赵堇城之的以会来这里，那是因为收到了疾风的来信，他才知晓，他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娘子竟然带着那般大的胆子，跑到这母宅里头来！ 母宅的事情他虽然不在清楚，但是，疾风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给他来信，那便也能说明，那母宅绝非是一个善地，因着担心她，所以，赵堇城在将手里头的事情甩给了其他人，便直接出了宫。 他本来是想出宫阻止的，结果待他到时，已经晚了，自家娘子已经出了府，无奈之下，赵堇城便也只好抄小道儿来到这母宅。 他在这宅子里大概查探了一番，这里果不其然，着实有些问题！ 至于是什么……他光这想转一圈也看不出些什么来，算着时辰，自家娘子似乎也该到了，赵堇城便想出去等着的，结果……他在外头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瞧见人，想着他们大概是从别处进了宅子，于是，赵堇城便又翻了一次墙，只是吧……这次因着心头一直担心着人，所以，脚下什么的，都没有怎么注意！一不小心，便踩到了那只肥黑猫！ 练家子的视力一向都比寻常人要好，若是换作平常，赵堇城也不会踩着那只猫。 本来是不想管它的，但是，赵堇城还是将猫拎起来瞧了瞧，之后便顺道儿将它拎着去寻人了。 其实……他是想借口受伤的猫，将自家娘子给拉走的。 只是未曾想到，他们那般快便被书房里头的人察觉到了，无奈之下，赵堇城赶到时，直接将那只猫从房顶上扔了下去！ 也好在王志是一个多疑的，所以，在那只猫掉下去的时候，他还顺势踏了一脚！ 也正是因为这一脚，所以，若虞他们才没有被王志他们给发现！ 赵堇城回想起时，当下还忍不住捂了捂眼！ 若虞在瞧着赵堇城这般时，当下便又问了一句：“你倒是说啊，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他知道，她问的是猫。 赵堇城微微侧了侧头，随之便又轻咳了一声儿，他淡淡地道了一句：“也没什么，只是进来的时候没有瞧见它，不小心踩伤它罢了！” 在听到这样的大实话时，若虞的嘴角还忍不住微微的抽了一下。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现实……居然是这样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黑衣人与那王志……到底是什么关系？” 疾风在听到王妃这话的时候，当下便也忍不住道了一句：“两位主子觉得……那母夫人，到底是否是王志的生母？” 当疾风提出这一点时若虞与赵堇城两个人都沉默了…… 这一点其实也是有可能的，怎么说呢，当初那王志去杜府里头接人的时候，也没有拿出什么有利的证明，来证明那母夫人就是王志的生母！ 而杜夫人先前也怀疑过那母宅里头有问题，而今这杜夫人失踪…… 想到这里的时候，若虞当下便拧了眉。 赵堇城在瞧着自家娘子脸上的表情时，当下便又道了一句：“娘子，咱们暂且先归府吧！” 在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若虞微微的愣了一下，随之道：“杜夫人的下落还没有半点消息，方才咱们也听到了，那黑衣人说过，王志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若是杜夫人当真是落到了他的手上了的话，那么，杜夫人又焉有命在？！” 这个可能性，若虞也不排除，毕竟……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他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但是，话又说回来，那母夫人与王志的关系，着实是令人费解！ 若虞想到这些的时候，当下眉头拧得死紧。 赵堇城在瞧见自家娘子这般，眉稍微动，他叹息了一声儿，然后道：“方才为夫可比娘子早到，为夫在母宅里头转了一圈儿发现了一些东西，娘子可想听听？” 正伤心着呢，突然间便听到了这么一个消息，若虞愣了一下，随之便又问：“你发现了什么？” 看了一眼现下已无人的大街，赵堇城有些哭笑不得：“娘子觉得，是应当让为夫在这儿说吗？” 经得赵堇城这样一提，若虞才反应过来，四处看了看，之后便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轻咳了两声儿，若虞道了一句：“那咱们……先回府吧！” 点了为头，赵堇城便直接拉着若虞的手开始往王府走。 他们都是骑马来的，但是，他们的人全是牵着回去的。 本来若虞是想早些回王府，然后听听赵堇城要说些什么的，结果，这人压根儿就像是不太愿意回去那般早一般，直接拉着她的手，慢慢的压街道。 “咱们不用快些回去吗？杜夫人之事儿我也是极为担心的，现在杜老将军还在派人寻找着呢。” “且先让他们找着吧！” 赵堇城这样一句话，听得若虞一愣，脚下的步子突然顿了一下。 赵堇城发现自家娘子停了下来，当下便也有些疑惑：“怎么停下了？” “不太对劲儿啊！”看了一眼赵堇城，若虞微微的拧了拧眉头：“再怎么说杜夫人也是小杜将军的生母，小杜将军又是您的好友，他现在远赴边疆，你按理来，不论是公是私都应当照应一下长辈，而今这杜夫人失踪，你怎的一点儿着急都没有？” 太不对劲儿了！ 第459章 交给他做 没错，有关于这一点，赵堇城的反应着实有些奇怪，怎么说呢，杜云安与赵堇城的关系那般好，而今这杜夫人失踪，而杜云飞又不在京城，所以，应当说……这杜夫人出事，赵堇城再怎么说，也应当会有些行动才对，可是……事情出了这么久了，赵堇城却…… 想到这里，若虞看赵堇城的眼神都变了。 赵堇城瞧着自家娘子那样，当下便有些心虚的轻咳了两声儿，随之便又将头转至一旁，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淡淡地道了一句：“不不不，没有事儿，娘子想太多了，杜夫人失踪，杜老将军都派了那么多的人全成搜索了，如此，就算是为夫想要做些什么，也无事儿可做不是？再者，娘子也知，为夫的事情，可还多着呢！” 这在赵堇城说得倒是没错，若虞听着都相信了，前提是赵堇城对着她，看着她眼睛说的话！ 赵堇城在对着若虞说这句话的时候，却并没有看着若虞，倒像是心虚似的，其实赵堇城说的话也是有道理的，他若是好好的看着若虞这般说的话，若虞也是会信的，但是，他那般反常的举动……即便是若虞想要相信，都觉得有些牵强了。 “你的事情也着实多，你现下不告诉我，可是担心我会将你接下来想要谋划的事情给搞砸？” 赵堇城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自家娘子会这般的多心，居然这样想，当下便直接叹息了一声儿，他看着若虞，伸手拉起若虞的双手，赵堇城道：“娘子莫要多心，为夫不告诉你，就是因为害怕你会瞎担心，届时，若是因着那些个不太重要的事情，伤了你的身子应当如何？” 在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若虞当下便直接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儿：“你怎的就不担心我因着担心杜夫人的安全，而一直郁郁寡欢呢？” 赵堇城：“……” 这话说得……好似也没有错！ 赵堇城眉稍微动，张了张嘴，若虞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虽然张了嘴，但是也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瞧着赵堇城如此，若虞当下便叹息了一声儿：“罢了，现在知晓了杜夫人没事儿，我便也就放心了，至于其他的事情，你若是觉得还不到告诉我的时候，那便莫要多说吧，只要杜夫人无碍，我倒也是无妨！” 虽然说，若虞与杜夫人两个人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若虞多多少少对杜夫人有些感情的！ 再者，那赵堇城与杜云安两人也是那般好的兄弟了，兄弟家头有事情，赵堇城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先前是因为想着赵堇城无法抽身来管这件事情，所以，对于杜夫人的事情，若虞都是比较上心的，再加上，她想要查的事情，还与母宅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呢！ 不论是从哪一方面来讲，那杜夫人都是不能够出事儿的！ 不过……现下她知晓了，那些都是赵堇城计划好了的，如此一来，杜夫人也没有什么危险，若虞也自然就放心了！ 赵堇城瞧着自家娘子这般深明大义，当下便微微笑了笑：“果然还是娘子通情达理！” 这马屁拍得，若虞微微的勾了勾唇，当下也未再说些什么。 赵堇城瞧着时辰也不早了，于是便直接与若或回了主院。 瞧着这时辰不早，但是赵堇城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若虞当下便是一愣，看了赵堇城好一会儿，她这才问了一句：“现下时辰也不早了，你就不进宫去了吗？” 一边洗漱，赵堇城在听到若虞这个问题后，便又一边回答：“齐弟已经进宫了” 齐弟，即齐王赵齐。 在听到这话后，若虞还是有些意外的。 “前几日齐王还在调查一些东西，还想与我配合来着，怎么的这般快，他又进宫了？” 难不成他后面的事情，都不用管了吗？ 赵堇城刚洗漱完，一转身便瞧见了自家娘子那皱成一团的眉头，当下便勾唇笑了笑：“早晚都得他管的事情，他早些做，早些熟悉，至于他剩下的事情，为夫会帮他完成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 赵堇城这话说得莫名其妙的，若虞压根儿就没有听懂，什么叫做“早晚都得他管的事儿”？为什么她总觉得，赵堇城说这话的意思里头，包含了许许多多的事情？ 至于是什么，若虞说不清楚，也不太明白。 赵堇城在瞧着自家娘子那一脸茫然的样子，觉得可爱极了，对着暗香与玉儿使了个眼色，两个懂事的小丫鬟红着脸便离开了主屋，还特别懂事的关上了房门。 时辰还早，若虞刚洗漱完，都打算再去院子外头乘乘凉的，结果暗香与玉儿便直接将门给带上了。 这门磋这般早做什么？ 正想起身去叫暗香与玉儿呢，结果在她路过赵堇城身边的时候，赵堇城直接反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然后使了一点点力气，将若虞往自己身边一扯…… 本就没有什么防备，经得赵堇城这一扯，若虞直接转了个圈儿然后莫名其妙的就倒在了赵堇城的怀里。 若虞被吓得叫了出来，可她还没有来得及叫呢，某个柔软的东西直接贴在了她的唇上。 若虞一愣，瞧着那张被大脸的俊脸顿了顿。 不过没一会儿，她便反应了过来，伸手环抱着赵堇城的脖子，若虞试着一点点回应，赵堇城也是没有想到自家娘子会主动，心头一喜，微微勾了勾唇角，他吻着她，再微微弯身将人打横抱起，慢慢的往床榻边走。 赵堇城的这一吻很长，若虞未换过气，感觉都快窒息之后，她推开了赵堇城，大口地喘着粗气。 然后怔怔地看着赵堇城。 赵堇城低头，借着烛光瞧见了自家娘子脸颊绯红，当下邪魁一笑：“也怪为夫近些日子太忙，娘子似乎，都快忘记为夫了呢！” 这人说话……以前都没有觉得他这般的不正经，今日怎的…… 咬了咬下唇，若虞抬手便想捂脸，哪知赵堇城的反应极快，直接伸手一把将若虞的手给抓住，然后往自己胸口上一放。 “你……” 刚想要说些什么，赵堇城却直接又低下了头，吻着她，一手放于若虞的脑袋下，一手解着她的腰带，再后，便直接拉过旁边的云被，带着她往里头一卷…… 这夜若虞一直被赵堇城折腾着。 想来都这般久了，若虞也是由着他的，也正是因着由着他，这中途停停歇歇，若虞直到天空中都翻起了鱼肚白才歇下！ 待她醒来之时，已是响午。 一睁眼，若虞便瞧见了自己身边没有人，身子又沉又重，若虞稍许翻个身，都觉得…… “咝……”疼得出了声儿，而不远处的软榻边半躺着看书的人，在听到这动静后，连忙起身，一边去将膳食入内室端，一边问：“娘子醒了？” 在听到赵堇城声音后，若虞还是愣了一下的，看着那人直接走了进来，若虞因着方醒，身上一丝不挂。 本来以为身侧未躺着有人，再加上赵堇城近日都忙得紧，他怎么着也应当是出去了，可谁知道…… 连忙拿起旁边的被子往自己身上盖，赵堇城瞧，当下便是一笑，直接将自己手上的粥汤放在了旁边的小桌子上头，然后去箱子里头为自家娘子找了一身衣裳，他慢慢的走到床榻边，于床沿边上坐下，直接扯开了盖着她身子的云被，赵堇城拿起肚兜便开始一件件的帮若虞穿。 这人是个不害臊的！虽然两人夫妻这么多年了，但是……赵堇城这般……帮她穿衣裳，还是从里到外的那种，这也着实是第一次，他…… 瞧着自家娘子那红彤彤的脸色，赵堇城调侃道：“你与为夫两人做夫妻这么多年了，娘子还在害羞？” 赵堇城不问也就罢了，这一问倒是问得若虞极为的不好意思。 当下便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儿，随之便又道了一句：“你瞎说些什么呢！” 也正是因为受了赵堇城那句话的刺激，所以，若虞干脆也就放开了些，任由赵堇城一件衣裳一件衣裳的往她身上套，自己还配合着。 “这些日子你应当极为忙碌才对的，怎么现在都还在这里？” 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这话的时候，手上的动作一动，但是，没一会儿便又继续开始手上的动作，他微微的勾了勾唇，随之便双笑道：“因为为夫想要抽时间来陪陪娘子你啊！” 这话说得…… 嘴角微微一抽，赵堇城这话，若虞是不相信的，当下便摇了摇头：“我可不会相信的！” 赵堇城也知道，自己这句话，自家娘子是不会相信的，但是，他在听到若虞的回答后，还是淡定得紧，过了好一会儿，赵堇城才与若虞解释道：“永儿那处，为夫也不可能一直在他身边，孩子敏感，虽然他身世之事儿知晓的人不多，但是……若是有一天当真被发现了，也不知道是否是麻烦！所以……辅政之事儿，为夫还是打算交由齐弟来做！” 第460章 会分身 “那永儿的事儿……你不管了吗？” 若虞在听到赵堇城说的那句话的时候，当下便是一愣，永儿还小啊，那么大点儿的孩子，懂得了什么？就算当真能独挡一面，那至少也是十几年后的事情了，可是…… 想到后面的日子，若虞当下便觉得有些悲伤，微微的抿了抿唇。 赵堇城正帮若虞系着腰带呢，突然间感觉自己面前这人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儿，当下便抬了抬头，然后问了一句：“娘子……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 若虞闻声，当下便撇了撇嘴：“再怎么说，咱们做为永儿的父母亲，若是一直将儿子放由别人来照看，似乎……” 到底是一个可可爱爱的小家伙，却因着他们大人的事情而影响到他后面的生活，说什么若虞都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再者，自永儿出生到现在，若虞也没有好好的尽过母亲的责任，想着要错过永儿那般多的成长点滴，若虞心头便更加的…… 赵堇城瞧了一眼若虞，当下心头也明白自家娘子心头的想法，将自家娘子的衣裳穿好后，赵堇城便又问了一句：“娘子觉得……那为夫应当如何做？” 赵堇城的这句话，倒也着实是问到了若虞。 怎么说呢，永儿现在的情况，他们若是呆在永儿的身边，会对永儿不利，不呆在永儿的身边，亦然是不利的！ 虽然当初是先帝对外说永儿是他的儿子，但是，若是当真被查出来了，那些不明情况的世人又应当如何想？ 原本当初先帝的皇位就是有争议的，毕竟，赵堇城也是高祖皇帝的儿子，不论是论功绩，还是论能力，还是论长幼，都应当是赵堇城坐上那个高位的！ 可是，赵堇城却并没有坐上那个高位。 对于这一点，当初的争议也是不小的！ 怎么说呢，因为……赵堇城的能力与声望，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了解赵堇城的人，都知晓他是一个没有什么野心的人，只想着如何让大宋繁荣昌盛。 但是，不了解的人，许就会认为，赵堇城没有得到那高位，所以心头一直不舒服，想设法的想要将那个位置弄到手！ 若是依照后者人的思想，那么，若有朝一日，被世人知晓了永儿是她与赵堇城的儿子，那么，世人也绝对会认为是赵堇城动的手脚！ 毕竟……永儿年纪小，更巧的是先帝让赵堇城辅政，这完全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再者，赵堇城是永儿的亲生父亲之事儿一旦公开，那么，就依理来说，赵堇城完完全全可以被封上一个太上皇之类的！ 倘若当真是这样的话，就算若虞他们有再多的理，也都说不清楚了！ 想到这里，若虞当下便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儿。 赵堇城已经帮若虞穿好了衣裳，她直接蜷着双脚，将头埋进膝盖。 自家娘子的这反应，赵堇城都没有料到，他当下便忍不住笑了出来，伸手拉了拉若虞的手，捏了捏，赵堇城笑问：“怎么了？娘子这是在苦恼？” “可不是？”头也未抬，若虞扭了扭身子，将头埋得更深了：“原是以为，这般难的事情怎么着也论不到我来想，可谁知，人算不如天算，你越是不想面对的事情，越要逼着你来做决定！” 像永儿的这个事情，又不是在东大街去买包子，哪去哪家买，就去哪家排队，这可是关乎于永儿，至及赵堇城的的事情啊！ 而今就这情况而言，不论若虞是要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似乎都是有弊端的，而且，这个弊端还不小！ 赵堇城在瞧着自家娘子这反应，当下也忍不住勾了勾唇，但他现在也不可能笑出声来，毕竟，若他当真笑出了声儿，自家娘子怕是要觉得他是在故意嘲讽她了吧！ 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两声儿，赵堇城又问了一句：“咱们要不……走一步看一步？” 正郁闷着呢，若虞在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更加的郁闷了，埋在膝盖里的头猛地摇了摇：“不不不，现在还有时间，咱们能够好好的想，倘若之后没了时间，咱们又应当如何？” 决定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情，若是越去想的话，越会不知晓应当怎么办，赵堇城有些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儿，随之便又直接坐在若虞的旁边，一手揽起若虞的肩膀，一手将自己端来的膳食从桌案上端了起来。 他柔声地道：“娘子，现在你想得再多也是无济于事，还不如先起来填饱肚子再继续想呢！” 没想明白的若虞哪里会听啊，当下便猛地摇头：“算了，不想吃。” 猜就知道她会这样，赵堇城眉稍微动，当下也未着急，便直接道了一句：“那……娘子是否是连姜伯的消息，都不愿意听见了？” 正想点头回应呢，结果她还没有点下去，便反应了过来，猛地抬头，若虞看着赵堇城，直接问了一句：“你知晓姜伯的消息？” 若虞在听到赵堇城那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愣了一下，怎么说呢，姜伯的事情她也是一直在打人打听的，向叔那边都还没有回过她消息呢，赵堇城那般忙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会有时间去打听姜伯的事情。 赵堇城瞧着自家娘子的表情，当下便也明白了自家娘子心头在想些什么，微微的勾了勾唇，赵堇城直接将自己手里端着的那一碗粥往若虞面前晃了晃：“若是娘子当真想要知道的话，那便必须得将这碗粥给喝了！” 居然还带威胁人的？ 若虞也知晓，赵堇城这也是在为她好，只要是为她好的事情，若虞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赵堇城松口，其他的事情，许是她撒个娇，嘴再甜一些啊什么的，他便也松了口，但唯独这事儿不成！ 知晓自己没什么成功率，若虞当下便也放弃了，直接瞪了赵堇城一眼，她张了张嘴。 若虞一向都是会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像这种要赵堇城喂饭的，还当真是头一次，赵堇城在看到自家娘子的那反应时，当下也是愣了好一会儿，好一会儿过后，这才回过神来，微微的勾了勾唇，随之便又直接拿起汤匙开始喂着她。 其实，若虞本来也只是想逗逗赵堇城的，结果她没有想到这人当真会喂她，看了看赵堇城，若虞愣了一下，还是张口接了。 有着赵堇城帮若虞投食，若虞便也在静心的想着永儿的事情了！ 一直呆在永儿的身边的话，着实也不太好，虽然依着赵堇城的人脉与能力，让永儿安稳的在那高位上坐着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若是被人发生了永儿的真实身份，那么，到时候赵堇可能便会有麻烦，而且，对永儿的影响也不太好，其实，在若虞想到这些的时候，她当真有些不明白，赵岷将永儿立为太子，到底是为了感谢赵堇城，还是为了让赵堇城难堪了！ 但后来又想了想，当时的情况也着实不允许赵岷多想，想来他立永儿，也应当是无奈之举。 再后，她便又想到了，若是离开永儿的话，即便是永儿的身份暴露了，那么，于赵堇城与永儿在某些方面来说，也都是好事儿！ 怎么说呢，到时候赵堇城可就没有再管朝中之事儿，而永儿虽为其子，但是他也没有去插手那些事情，就算外头有声响说一些难听的话语，但也应当不会多，毕竟，那个时候辅佐永儿的人是赵齐，赵堇城也算是避了闲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若当真是不再去帮永儿的话，那么永儿他……他们这俩做父母的，不陪伴儿子长大，这……当真是可以的吗？ 也正是因为想着这些事情太过于入迷了，所以，赵堇城一直喂她，她也就一直吃，感觉没一会儿，她便将那一碗粥给吃完了。 赵堇城在看到自家娘子吃下了那般多东西后，当下也是满意的勾了勾唇，顺手将碗放在了旁边的小桌上，然后开始帮若虞穿鞋。 被赵堇城这一反应给吓了一跳，若虞连忙将脚收了回来，然后道：“我自己可以我自己可以，你这般，倒显得我跟个废人似的了，连生活都不能处理！” 瞧着自家娘子这反应，赵堇城当下便笑出了声儿。 看了她一眼后，赵堇城便又去叫了玉儿与暗香打水进来。 “等会天不那般热了，咱们便去去脂粉铺吧！” 嗯？正穿着鞋呢，突然间便听到了赵堇城的这么一句话，若虞愣了一会儿，随之便又问：“去那儿做什么？” 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这个问题后，当下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敲了敲若虞的脑袋瓜子，他笑问：“娘子不想知晓姜伯的下落了？” “姜伯？”突然间反应了过来，若虞瞪大眼睛看着赵堇城：“你方才说有姜伯的消息了，原来是向叔带来的啊？” 看着反应如此之慢的若虞，赵堇城有些哭笑不得：“不然，娘子觉得为夫是会分身还是怎么的？忙了宫里还忙宫外？” 若虞：“……” 怎么几日不见，说话都变得有些欠揍了？！ 第361章 家住城西 伸手直接捏着赵堇城的手臂一揪，因着没有任何防备，再加上也不知晓自家娘子要对自己下如此狠手的赵堇城受着若虞这一下，这一下若虞是使了力的，但是，赵堇城虽然疼，却也没有表现出来。 若虞瞧着赵堇城脸上没有什么反应，当下便是一愣，过了好一会儿，她问了一句：“你怎的都不怕疼的吗？”拧了拧眉头，若虞随之便又道：“我都这般用力，你就不能甩开我？” 最先始本来若虞是想与赵堇城开个玩笑的，毕竟，赵堇城反应灵敏，她揪他的话，他应当会很快偷便反应过来才对，可是，赵堇城却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这一点倒是让若虞觉得意外得紧！ 而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这话的时候，当下便微微的勾了勾唇，随之便又笑道：“为夫也没有想到娘子这般舍得下手啊！” 说着，他便起身，躬着腰杆，将若虞直接从床榻上抱了起来。 若虞被赵堇城这么突然的一下弄得一惊，当下便又伸手将赵堇城抱得更加紧了些。 “你这是做什么？方才是你自己没有反应过来，现下可不允许秋的啊！” 赵堇城的这一下，让若虞觉得，他可能会直接将她抱起来扔下去。 想着若虞都觉得疼，所以，在赵堇城抱起若虞的时候，若虞才会那般的慌。 而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这样说之后，有些哭笑不得，看了一眼自家娘子，赵堇城问了一句：“为夫在娘子这里，就是这样的形像吗？” 若虞：“……” 意思是……她想多了？ 嘴角微微一抽，若虞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儿，然后双手直接紧紧的环抱着赵堇城的脖子，她将头扭至一边，尽可能的不让赵堇城瞧见她脸。 赵堇城再怎么说也是与若虞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自家娘子是怎样的，什么样子，自然是清楚的，当下他便笑了一声儿，随之又道：“最近天气太热，为夫都有些担心你会中暑。” 本来以为赵堇城还会与她说些别的什么的，但是，赵堇城开了口，说的却是别的什么话，在听到这话的时候，若虞还微微的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问了赵堇城一句：“好好的说这些做什么？再者，我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般娇气！” 赵堇城来时也说过了有了姜伯的消息，那么，若虞自然会问一下，那些消息是什么。 她若是因着害怕中暑而不去听线索的话，那么，她得什么时候才能寻得姜伯？ 更何况……现在这情况而言，若虞都有些害怕有人会直接对姜伯不利，比如说皇后……现在若虞也没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一点，但是，万事儿还是要上心些会比较好！ 也正是因为这样想着，所以，若虞在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当下便有些生气了！ 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呢，聪明如赵堇城，一下子便瞧见了自家娘子的脸色不太对劲，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赵堇城便又直接问了若虞一句：“娘子可有别的想法？” 既然赵堇城都问了，若虞自然应当回答了：“姜伯的安全于我有多么的重要，你应当很清楚，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姜伯的消息，你却告诉我，害怕我中暑不让我去了解，这样能不让我生气吗？” 在听到自家娘子这话的时候，赵堇城愣了一会儿，有些哭笑不得：“娘子怕是误会了，为夫害怕娘子中暑是真的，但是，娘子又怎么那般肯定，为夫就坚决不会让娘子去了解真正的情况了？” 本来还生着气呢，突然间听到了赵堇城的这么一句话，若虞愣了一下，当下便结巴地问了一句：“怎……怎么个意思？难道……难道你……” 后面的话若虞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赵堇城却是听懂了，微微的弯了弯眉，赵堇城答道：“为夫害怕娘子出去会中暑，但是……却也可以将人请至府上让娘子来了解不是？” 若虞：“……”错怪了赵堇城，若虞突然间心头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怎么说呢，她竟然一直以为赵堇城是不想让她参与进去呢！如此看来，也当真是她错怪他了！ 赵堇城这边都已经安排好了，若虞在知晓好后，也自然未再多说些什么，怎么说呢，赵堇城考虑的东西一向都比若虞考虑得比较周全，所以，赵堇城说都准备好了，若虞都是不会质疑些什么的，只需要自己出个面儿便可！ 不过话又说回来，赵堇城也着实是辛苦的，明明他好不容易才能够休息这么一会儿，结果他好不容易休息，却又跑过来帮她操心姜伯的事情！ 这种感觉，若虞觉得特别好，只是……不知道赵堇城自己的事情还忙不忙得过来！ 赵堇城在等着若虞洗漱好后，便直接带着若虞去了花厅。 若虞去的时候，便正恰瞧见了坐在客位上喝着茶的向叔。 向叔在瞧见若虞与赵堇城的时候，当下便对着两人行了个礼，若虞瞧见，连忙上前伸手将人虚扶起来。 赵堇城在旁边瞧着，当下便微微的拧了拧眉头。 向叔自然也是瞧见了王爷的表情，他有些尴尬的侧了侧头。 而若虞什么都没有察觉，看了一眼向叔后，便于主位上坐了下来：“听王爷说，向叔您查到了姜伯的下落，可是真的？” 赵堇城在瞧见自家娘子坐了下来后，便也随着在她的旁边坐下。 向叔闻声，当下便点了点头，答：“没错，今日一早我开铺子的时候，听了一个夫人说好似瞧过他。” 在听到向叔这话的时候，若虞心头一喜，看了看旁边坐着的赵堇城，赵堇城正瞧着若虞的，所以，在若虞看向赵堇城的时候，正恰对上了她的眼。 赵堇城已是许久没有瞧见自家娘子那打自内心的笑容了，她心中那种真正的喜悦，是连眼神都是藏不住的那种！ 先前也许是因为若虞害怕他担心她，所以，一直都是在强颜欢笑，他先前其实都是看出来了的，之所以没有说出来，那是因为……他知晓自家娘子为了瞒住他也是费了不少心思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赵堇城也不愿意自家娘子觉得她自己的那些心思是白费了努力的，所以，这么多年以来，他都是一直装做不知道的样子！ 但是……今日他却又瞧见了，她那发自内心的喜悦！ 瞧着自家娘子心情好了起来，赵堇城也跟着勾了勾嘴角。 向叔是在一旁瞧见了的，也正是因为瞧见了，所以才会心头那般替小姐高兴！ 向叔向前是跟在姜国忠身边的人，当年若虞在定远侯府时的情况，他也是知晓的！那个时候老侯爷也知晓自己恐会出事儿从而连累到小姐与夫人，原本当初他是不想将夫人与小姐接回去的，但是，后来，他隐瞒夫人的事情被夫人知晓了。 也正是因为夫人知晓了，所以，在夫人的强烈要求下，侯爷也只好将夫人与小姐接回府，再后为了保护小姐，所有的场合，他从来都没有带过小姐去，甚至害怕那种程度不够，保护不了小姐，故而于府中也不待见小姐！ 那个时候，向叔也知晓侯爷是无奈之举的，但是，也同时心疼小姐，毕竟……在一个府里头，自己亲生父亲都不在乎的人，府里头那些见高踩低的下人，也自然会偶尔欺负小姐！ 侯爷当初虽然也是看在眼里，他表面上虽然是那种面无表情的，但是心里却心疼小姐得紧！ 也正是因为那样，所以，他听闻了华先生的才能与为人，这才将华先生请来给小姐做师父！ 除却教她琴棋书画之外，还教她武！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虞虽然跟着华桒学习的东西挺多的，但是真正学进去了的，却是少之又少…… 琴吧……就会些基础的，棋倒还好，能勉强与华桒四六开，书的话……她认为能认便可，至于画就…… 若虞唯一能够勉勉强强拿得出手的，似乎也就只有武了！ 毕竟……也就只有武，华桒才会亲手一点一点的指导着她教…… 这些事情其实也就只有若虞自己知道！ 而当向叔看见怀晋王满心满眼都是小姐的时候，也是欣慰得紧！ “向叔，那您可知，姜伯现在是在哪儿？” 这句话是若虞第三次问向叔了！ 方才也不知道向叔是在想什么，若虞在听说姜伯的下落有了之后很是高兴，连忙问了几句向叔姜伯具体在何处，可是，向叔却像是没有听见去一般，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也就是因为他一直没有反应，所以，若虞才会声音稍许大了一些。 这一声着实是有些大的，向叔听到后才反应了过来。 当下便又直接回答了若虞的问题：“他似乎是寻到了有关于他妻女的踪迹，今日早上那夫人说，是在她家府外头瞧见的，他正路过那夫人的府外，哦……对了，那夫人家住在城西！” 第462章 故意躲开的 城西？那不在是那个叫李芷婉那姑娘的生父那边吗？ 莫不是姜伯已经都知道了，所以，他才一直没有来找她的？可是……为什么啊？ 像这种事情，若虞他们知道，也是费了不少精力与时间的，还派了多人出去查，但是，姜伯自从南方而来，便也一直是一个人，就连先前老头子的那些旧部，他都未曾去联系过，既然如此，那么，姜伯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这一点不光若虞想不明白，就连赵堇城都觉得奇怪。 看了赵堇城好一会儿，若虞便问了一句：“你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 赵堇城似乎也没有想到自家娘子会问自己这么一句，他听后，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了：“娘子明知，又何故再来重复问为夫？” 那般明显的事情，按道理来讲，自家娘子也是应当清楚的啊！怎么就又开始问他了？ 而若虞在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当下便叹息了一声儿，微微的摇了摇头，她道：“本来是想着日后帮帮姜伯，毕竟那事儿于姜伯而言，有些残忍，但是，却又怨不得谁，本来……还想隐瞒着他一下的呢！” 是的，那事儿也着实怨不得谁，即便是要怨，那也只得怨老天！ 怎么说呢，姜伯以前的娘子，他并没有抛弃她，而那姜伯以前的娘子，也不是当真要背叛姜伯的。 毕竟啊……当时那人还怀着大肚子呢，一个柔弱的女人，又怎么可能有能力去养活自己？ 不过也算是她运气好，遇到了李芷婉的父亲，如若不然，那她…… 后头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若虞当真是不敢想象，可以说，若是李芷婉的母亲，当初没有遇到李芷碗的父亲的话，那么，姜伯的妻女早便没了，也不会等到现在…… 也正是因为知晓这些原因，所以，若虞才会说，那事儿谁也怨不得！毕竟……是天意弄人啊…… 赵堇城也自然是知晓自家娘子心头所想，故而也一时之间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微微的拧了拧眉头，他只得伸出手来，轻轻的握了握自家娘子的手，给予安慰。 赵堇城是什么意思，若虞自然是明白的，强扯出一抹笑，若虞看着赵堇城道了一句：“你可莫要担心我啊，我也没事儿的，只是……姜伯现下咱们也没有看到，也不知道姜伯他怎么样了！” 知晓自家娘子的担心，赵堇城微微叹息了一声儿，随之便又道：“姜伯现下应当也是知晓了他妻女之事儿，既然今早便有人瞧见他，那么，便也代表着，姜伯也还在这附近的，只要咱们派人在那四周去寻，应当会发现他的！” 赵堇城这话说得没错，若虞当下便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赵堇城：“那你快派人去找啊……” 赵堇城听到自家娘子这话的时候，有些哭笑不得，看了一眼那头正坐着的向叔，向叔也是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儿，随之便起身对着两人行礼道了一句：“那小民便且先告退了，铺子还没有人照料呢。” 向叔其实是为了缓解尴尬，所以才会说自己还有事情的。 若虞与赵堇城又不是傻子，自然也是瞧出来了，这向叔都在帮他们缓解尴尬，若虞与赵堇城也自然明白了。 当下便笑了笑：“那您请……” 向叔闻声后，微微的点了点头。 若虞在送走向叔后，便看向了赵堇城：“你说……明明姜伯完全可以来寻咱们，让咱们帮一帮忙的，可是，他这都回了京了，怎么就不来寻咱们呢？” 赵堇城在听到若虞这个问题后，当下便叹息了一声儿，他道：“许是因为姜伯知晓咱们都很忙，应当没有什么时间顾及于他，所以……也是不想为我们添麻烦吧！” 这个说法倒也是说得通的，若虞闻声后，当下便轻轻的点了点头。 赵堇城看了一眼自家娘子，瞧着她那愁眉苦脸的模样还是心疼得紧，深吸了一口气，赵堇城直接伸手捏了捏自家娘子的脸。 若虞正想着姜伯的事情呢，结果赵堇城直接捏着她的脸，当下若虞便直接瞪了他一眼：“你做什么？” 看了看自家娘子，赵堇城道：“为夫都尽可能的帮娘子解决事情了，可是娘子你却一直都愁眉苦脸的，如此，为夫又怎么能够放你？” 赵堇城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若虞其实是知道的，微微的抿了抿唇，一时间，若虞也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她抬了抬头，又看了看赵堇城：“你也知晓姜伯也算是我的亲人，如今他有事儿，我自然不能够……” 后面的话若虞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赵堇城也明白了，看着自家娘子，赵堇城还是有些无奈，微微摇了摇头，伸手一把将自家娘子拥入自己的怀中，他道：“娘子，你要知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数，包括姜伯，你，或是为夫……” 赵堇城说着这样的话，其实……若虞也是听明白了的，可是，她心头就是要胡思乱想，她也没有办法啊！ 看着赵堇城，若虞微微的抿了抿唇，沉默了好一会儿，随之便又道了一句：“咱们……还是先去寻姜伯吧？” 瞧着自家娘子正要走，赵堇城直接一把按住了若虞的肩膀，直接将她按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这些事情为夫知晓安排人去寻，娘子还有一出戏，得陪为夫演完呢！” “戏？”不太明白赵堇城说的是什么，若虞微微的拧了拧眉，不解的看了赵堇城好一会儿，她还是没有想明白，随之便又问了一句：“你所言的……是什么？” 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这话的时候，当下便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两声儿，随之他便又答：“娘子可是忘记了杜夫人的事情？” 杜……夫人？ 若是赵堇城不说的话，若虞……还当真是忘记了，对哦……杜夫人的事情都还没有解决呢！但是……姜伯这边……也是很重要的啊！ 微微的咬了咬下唇，若虞抬了抬头，看了赵堇城一眼，随之便又问：“那……杜夫人现在又在何处？” “自然是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赵堇城并没有与若虞明说，因为，他害怕自家娘子又会胡思乱想，胡乱去担心，只是告诉了她一句：“娘子且放心，杜夫人安全得紧，她在何处，连杜老将军都知道！” 在听到赵堇城这话之后，若虞也相信了，杜夫人也着实是在一个真的很安全的地方，微微的点了点头，若虞便又问赵堇城：“那姜伯……” “娘子更要放心了！”知晓自家娘子想要表达些什么，赵堇城温柔的看着若虞：“姜伯于娘了而言有多么重要，为夫自然是知晓的，既然是知晓的，那么，为夫也定然会帮你将姜伯给救出来！” 有了赵堇城这么一句话，若虞当真是觉得极为的安心！ 轻轻的点了点头，她问了赵堇城一句：“你需要我怎样陪你演那场戏？” 到底是赵堇城没有与同她商量过的，所以，她具体需要做哪些，自然也是不知道的，更别说细枝末节的事儿了！ 看了一眼自家娘子，赵堇城微微的勾了勾唇，随之便又直接陪在了自家娘子的耳畔边，轻声的说了几句。 若虞在听到赵堇城说的那些之后，当下嘴角便是一抽：“你堂堂一个王爷，做这些事情当真好么？若是被那些百姓知晓了，看你这脸还要不要了！” 而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这话的时候，当下便勾了勾唇：“脸面这些对于为夫来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只要咱们的目的达到了，日后不论做什么事儿都会轻松，如此一与，它与脸比，又怎能及？” 若虞：“……” 别说，好像还当真是这样！ 赵堇城既然都这样说了，若虞自然也不好再说些什么，轻咳了两声儿，随之便又道了一句：“如此……那我便就这样做吧！” 听到自家娘子这话，赵堇城满意的点了点头，随之站直了身子，他道：“为夫先去叫人去寻姜伯的下落，娘子只需要好好于府中先暂且呆着，等到晚些时候你再陪为夫唱出戏，便可！” 明白赵堇城的意思，若虞便也应了下来。 看着自家娘子这般听话，赵堇城心头是高兴的，轻轻的点了点头，他便又直接离开了这里，去让人寻姜伯的下落。 讲真的，赵堇城其实有些感觉，就是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着姜伯的去寻他妻女当年的真相！姜伯的事情知晓的人应当很少才对，可是……明明鲜少有人知晓，但为什么姜伯的事情又会有人…… 想不明白这一点，但是赵堇城知道，也必须得查明这一点，不然，日后定然还会被后面操纵着这一切的人牵着鼻子走的！ 可是话又说回来……那操纵这一切的人，其目的又是何在？ 还有就是，赵堇城更有一种感觉，就是……姜伯好似是故意躲开他们的，亦或者说是……躲开若虞…… 第463章 不允的么？ 这两种可能性不怎么好做比较，怎么说呢，两者的可能性都极大。 赵堇城也不敢说多了，毕竟……自家娘子太过于聪明，他都有些担心自己一不小心说多了，便会让她察觉些什么。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赵堇城才会用杜夫人的事情来先稳住她，而至于姜伯那里……赵堇城想着，也得自己亲自去一趟才可！ 赵堇城给若虞安排了事情，若虞心头虽然是担心姜伯的，但是，赵堇城都已经派人去寻了姜伯，再加上，今日早晨才有人看见姜伯，想来姜伯也不会出什么事情，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若虞才会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杜夫人之事儿上头。 而至于赵堇城，在他离开府后，便直接带着人去了城西，挨户寻着姜伯的下落，最终有人说，在城外的山那头见过。 根据那人所言，赵堇城便直接带着人往那边去，那个方向，赵堇城先前也是听人说起过的，是当时在查李芷婉那姑娘时听闻的，那山上葬着李芷婉那姑娘的父母，而其母，正是姜伯的妻子！ 想来姜伯也全都知道了，赵堇城有些害怕姜伯会做出些什么极端的事情，所以，双腿一夹马腹，飞驰而去！ 待赵堇城赶到那头时，瞧着姜伯正坐在墓碑前头，看着那块刻着别家姓氏的墓碑，脑袋倒在墓碑上头，不知是晕倒了还是怎么的！ 赵堇城被姜伯吓得心头一跳，连忙下马，往姜伯那头跑，一上前，他闻见了浓烈的酒味，环顾四周，亦看清了四周翻倒的酒坛子！ 看了一眼姜伯，赵堇城伸的去探了探姜伯的鼻息，最后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姜伯只是醉后睡着了，他还以为……差点儿没法子与娘子交代了！ 对着自己后头随来的随从使了个眼色，两个随从会意，便直接上前要抬走姜伯。 可是，正当他们弯身动手开始抬的时候，姜伯却直接一巴掌甩在了一个随从的脸上。 赵堇城在旁边瞧着都是一惊，没有想到姜伯会醒得这般快，亦没有想到……姜伯竟然……会动手打人？ 上前拉了拉姜伯，赵堇城问：“姜伯，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姜伯在听到赵堇城的声音后，眼睛里头的浑浊少了些许，在看清了赵堇城之后，便直接拉着赵堇城哭道：“王爷……王爷……您可一定要对我们家小姐好了，可千万……千万莫要像老奴一样，到最后……悔都来不及……” 没有想到姜伯会直接抱着自己哭，还对着自己说着那样的话。 在听到姜伯的话后，赵堇城还往那墓碑上头瞧了一眼，顿然间明白了，许是因为想起了他的妻子，最后就因着他没有找到他的妻子，他的妻子已成为了别人的妻子不说，还……成了一堆黄土…… 握着姜伯的手微微紧了紧，赵堇城承诺：“您且放心，我定会对榆儿好的，即便我死，也不会放开她的手！” 在得到了赵堇城这样的回答，姜伯这才满意了，微微笑了笑，原本紧抓着赵堇城手臂的手顿然失了力，直接瘫了下去！ “姜伯？” 赵堇城轻喊了一声儿，姜伯已经睡了过去。 瞧了一眼这一地的酒坛子，赵堇城眉梢微动，也是，这般多的酒，喝了不醉不睡才是不正常。 不过话又说回来，原本赵堇城还想问一问姜伯为何他回京这般久了都不回王府来着，也想问问是否有人指引着他查他妻子的事情…… 可是……就现在的这种情况来看，他即便是想问，那也问不出个什么来？ 无奈之下，赵堇城也只好等着姜伯酒醒了之后，再来问问一具体的情况吧！ 他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两名随从，两名随从当下便直接上前来将姜伯抬了起来。 但是，现在问题来了，他们都是骑马来的，姜伯又醉酒，他们应当怎么将姜伯带回去？毕竟……这山上到下头还是挺远的！ 可现在去寻马车的话，马车也不一定能够驶上来！ 最后，无奈之下，赵堇城便决定，由他们几人换着将姜伯背下山去！只是……按照现在这个情况，待他们回到王府的时候，估计已经是很晚了，也不知道若虞那头会如何？ 到了太阳西落的时候，若虞便开始听赵堇城的计划出王府了。 她出王府，直接先去了一趟杜府，杜老将军刚刚才归府，在瞧见若虞的时候，还是有些意外的，但是他还是请若虞进去坐了。 “将军，不知杜夫人可有寻到？” 杜老将军闻声，当下便直接叹息一声儿摇头，随之便有些头疼的抚了抚额：“都这么久了，还不见其踪影，也不知……最后能否寻到她！” 若虞在瞧着杜老将军这表情时，当下也是瞪大了眼睛！这杜老将军……一个武将，居然演技还这般的棒！ 若非是因为若虞早便知晓了情况，她在看到这杜老将军表情与语调的时候，肯定都会信了！ 她虽然是知道的，但是，在这种时候，也还是得配合，当下便直接开始安慰了杜老将军。 掐着时辰，若虞觉得差不多了之后，便又直接去了一趟李府。 李夫人在知晓杜夫的失踪的事情，也是着急得紧的，她在这头着急的时候，也派了自己府上的人随着一同去寻杜夫人！ 可是……都没有什么消息，后来，她又打听了王妃的消息，说是王妃像是病了，都没怎出过府，于是乎，杜夫人更加担心了，本来还一直纠结犹豫要不要去王府里头探探病呢，结果王妃倒是来了。 “您来了？今日听闻您病了，本来妾身还一直在犹豫着，是否要来去王府里头看您呢！” 明白李夫人的意思，若虞当下便勾唇笑了笑：“无妨，不过就是太累了所致，今日休息了一下便也都好了！” 说罢，若虞便又看了一眼旁边，瞧着四下也没有什么人后，若虞才问子李夫人一句：“听闻夫人也在帮着寻找杜夫人？” 李夫人并没有想到若虞会知晓，所以，在听到若虞这话的时候，当下也是一惊：“您怎么知道？您不是于府中病了一天了吗？” 在听到李夫人这话的时候，若虞当下有些哭笑不得：“病中人耳朵也是好使的啊！” 若虞的这话一出，李夫人这才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的李夫人，倒是觉得有些尴尬了，轻咳了一声儿，她刚想问些什么呢，结果便又听到了王妃道了一句：“方才来寻夫人之前，我便去了一趟杜府！” “杜府？”李夫人一愣，不过片刻便反应了过来：“那杜老将军可有寻到杜夫人？” 摇了摇头，若虞拧着眉：“毫无下落，想着夫人也是担心着的，所以，我在离开了杜府后，便直接来了夫人你这里！” 李夫人在听到这话后，当下也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了，只是看了看若虞，紧接着便是沉默！ 若虞瞧着李夫人这般的安静，倒是有些意外，微微的侧了侧头，随之便又问：“对了夫人，你觉得，咱们让其他的夫人们也想想法子帮帮忙，应当如何？” 这在是若虞故意问的，其实，赵堇城交给她的任务很简单，就是跑过来忽悠脑子简单的李夫人，让李夫人去寻一下其他夫人帮忙寻找杜夫人。 朝中的那些大臣们可都是些人精，现在赵堇城不知晓到底萧太后背后那人及其一党派的人都有哪些，借着杜夫人的这件事情，他们兴许还能钓出几条“单纯”的大鱼出来，毕竟，那些人都隐藏得太深，其实，就赵堇城自己这边的人，估计也是有卧底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赵堇城也必须得寻个机会，就算不能将他们那些人定个什么罪名，但是，至少有哪些人要与他为敌，他心头也得大致了解一个，不然，日后被人算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赵堇城在与若虞说这个的时候，因着它是关乎着赵堇城的人身安全问题，所以，在听到赵堇城的话后，若虞并没有拒绝，反倒是十分爽快的暂且将姜伯的事情交给赵堇城自己先帮赵堇城演上这么一出戏！ 李夫人在听到若虞这话的时候，倒是有些为难了，支支吾吾半响也没有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若虞自然也是瞧在眼里的，当下便直接道了一句：“想来夫人您也是不方便，如此，那便由我再去想想法子吧！” 说罢，若虞便直接将手中的茶杯放了下来，起身便要离开。 结果李夫人瞧着她要离开的时候，一急，直接用力的将若虞给重新按回了椅子上。 这李夫人是生怕她走了的，所以，她那一按，也是用了力的，若虞被她按得肩膀微疼，动了动眼皮，若虞便直接问了一句：“夫人这是做什么？杜夫人再怎么说也是我的长辈，而今长辈有难，做为晚辈自当用心，夫人帮不了我，我也只好去寻求别人相帮，如此，夫人都不允的么？！” 第464章 您回来了？ 其实，若虞这话是故意这么说的，她也知晓，这李夫人也并没有别的意思，但是吧……在是因为她没有别的什么意思，所以，若虞就要故意制造一些她有那些意思…… 怎么说呢，只有将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给造出来，那么，若虞才能够使今日来这李府应当达到的目的给达到极至，至于是什么极至就…… “唉唉唉，王妃王妃，您可莫要误会啊，妾身可不是那个意思！” 瞧着若虞要走，李夫人连忙上前将人给拉住，生怕若虞当真就这般负气离开了！她可从来都没有打算与怀晋王妃两个人不和的啊！ 瞧着王妃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李夫人这下倒是慌了，连忙道了一句：“您莫要生气，妾身与杜夫人也是聊得来的，而今杜夫人有事儿，妾身自当得出自己的一份力才是！” 听到这头李夫人松了口，若虞唇角微勾，不过也仅只是片刻而已，很快便又收住了自己的表情。 侧头看了一眼李夫人，若虞叹息一声儿摇头：“李夫人说的是哪里的话！我压根儿就没有生气啊！” 李夫人在听到若虞这句话的时候，都有些愣，王妃……没有生气？ 怎么瞧，那也不像是真的啊！ 若虞自然是知晓李夫人是有疑惑的，她看了李夫人一眼，随之便又叹息了一声儿，她道：“杜夫人之事儿，我着实是急昏了头，若是有什么态度问题，不小心让李夫人您觉得不舒服了，我在些向您道歉，您也知晓，我家王爷与杜夫人之子小杜将军是好友，而今这小杜将军为国而战，我家王爷不论是做为大宋朝的辅政王，还是作为小杜将军的好友，都有义务照顾一下杜家的！” 这些话若虞也是说得没错的，李夫人也自然是听着信了的，不过……话又说回来，方才……王妃当真是没有生气吗？ 讲真的，李夫人是不相信的！ 不过，这王妃既然能够这样说，那便也说明，应当也是这样的，可是吧…… 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想反驳一下王妃，但是，王妃所说的话好似又都很有道理，不反驳吧，这王妃她又…… “还是王妃您最近太累了，这也是正常的反应！” 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的李夫人，最后还是只说了这么一句违心的“公道话”！ 若虞又不是傻子，也自然是知晓李夫人说着这话的时候，心头还是有些疑惑与疑虑的，不过，说句实在话，这李夫人也着实是一个好唬弄的，若是换个人来，若虞可没有什么把握就这么三言两语便直接让人这般了！ 但是吧，有了李夫人那句话，若虞心头还是微微的松了口气！ 只要李夫人这头松了口，那么，若虞今日所演的这出戏倒也没有白演，至少……一切都进展得格外的顺利！ 本来，杜夫人失踪的事情，萧太后那一党派的人相信的人本来就不多！怎么说呢，杜夫人是什么人呐，而这杜老将军又是什么人呐？这杜夫人能够平白无故的就失了踪？ 放眼朝中，可没有什么人会相信这一点。 自从赵堇城那处松了口气，若虞便也知晓了杜夫人并没有失踪，反倒是赵堇城他们故意设的一个局。 至于那个局是做什么的，若虞其实也只是知晓一个大概，但是，既然是赵堇城参与了做的，那么，也就能够说明，那个局是有多么的重要！ 因着萧太后那一党派的人没有几个会相信杜夫人失踪的事情，所以，赵堇城便就要想些办法，让大家去真的相信！ 但是，若是他选择用其他的法子来做的话，反倒是会显得太过于刻意了，定然会引起人们的怀疑，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赵堇城便想用一下若虞，将这件事情给做真实一些！ 李夫人一向都是一个没有什么心机的人，而且，她也一向是藏不住什么话的！ 就杜夫人失踪这件事情，即便是杜老将军那般大张旗鼓的在外头跑了一天一夜，但是，萧太后一党还是会认为，那是故意作的秀！ 怎么说呢，萧太后他们也应当是没有想到过要动杜夫人的，所以，这杜夫人失踪，也不是他们所为，既然都不是他们所为了，那么，便就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还有人与杜老将军或小杜将军结了仇，故意抓走杜夫人进行报复行为的！而另一种，便是杜老将军他们自导自演做出了这么一出戏！ 两者都有人怀疑，虽然杜将军的“演出”将这个消息表演给人看了在，而有一部分人也接收了他要表达的意思，但是，还存在于一部分的人会认为，更是杜老将军他们演出来的！ 而赵堇城交给若虞的任务，就是要让她将这些消息全部都给扩散出去，让剩下的那些人都相信，杜夫人是真正的失踪了！ 本来这事儿还是得让若虞想一阵子应当如何做的，但是，赵堇城是一个思虑得特别周全的人，他直接将若虞需要如何做都想得清楚明白了，也拟定好了计划，让若虞直接照着他的计划去实施即可！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赵堇城在告诉了若虞他的想法后，若虞听到细细想了一下，也觉得可行，所以今日才会来此寻李夫人！ 李夫人思想就是单纯，就被若虞这样随便唬了唬，便直接信了！ 也正是因为她信了，所以，若虞才松了口气。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李夫人……到底能否当真将她想要表达的消息传给别家夫人呢？ 特别是……萧太后那一党派的几家！ 事实证明，若虞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李夫人这个人着实是藏不住心事的，早在知晓杜夫人失踪后，她这枚大喇叭便直接将枉夫人失踪的消息给传了出去，虽然信的人不多，但是消息着实是传了。 而后来，因着若虞前去寻过李夫人，央求她帮忙去请一下别的夫人帮忙！ 若虞的理由又简单，她说她是因为与其他的夫人不太熟悉，不知晓应当如何开口。 这话说得也是真的，所以，李夫人在将这些事情说出来的时候，几乎那些夫人们都信了！ 再后，李夫人便又说了若虞去求她帮忙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有李夫人这样的大喇叭，若虞有许多的事情都不需要担心，只管等着坐享其成便是！ 李夫人的办事效率当真是高的，在若虞与李夫人说那些事情的第二天，李夫人便直接组织了其他的夫人一同去李府用膳，然后将事情全都交代了一遍！ 大家都知晓李夫人是没有心机的，所以，她所说的话，可信度也是极高的！ 也正是因为有了李夫人此举，所以，有许多夫人都清楚了情况，然后也有些也直接回府去告诉了自家老爷！ 午日的天气有些炎热，若虞正躺在软榻上，然后听着暗香在外头打听着的情况。 在听到那些话后，当下便微微的勾了勾唇。 将外头的消息都说完了，暗香这才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自家主子：“主子，您说……为何杜老将军做了一天一夜的事情，都没有人会相信，为何那李夫人不过就是几句话而已，怎么全都信了？” 正给若虞端了一碗冰镇银耳的玉儿，一进来便听到了暗香的这么一句话，当下便笑了笑，然后问了暗香了一句：“那你觉得，咱们主子与华先生的话，谁人的更可信？” 暗香在听到玉儿这话的时候，想也没想便直接答啊一句：“当然是华先生啊！” 等答完之后，暗香才意思到自己好似无意中跳进了玉儿给她挖的坑里头。 若虞正闭着眼休息呢，乍一听到暗香与玉儿的这两句对话，当下嘴角便是一抽。 “你们俩是否是最近太闲了，连我都敢编排了？！” 玉儿在听到自家主子的话，也没有慌，没有乱，反倒是十分镇定的将自家主子给扶了起来，然后将手里头的冰镇银耳递给了自家主子。 若虞坐正后，便伸出双手接了过来。 暗香倒是有些尴尬了，当下便道：“主子莫要误会，奴婢……奴婢不是那个意思！” 暗香这丫头一向是不知晓应当如何说谎的，所以，在若虞瞧着暗香的表情时，便也知晓，当真是太为难她了！ 微微叹息了一声儿，她伸手挥了挥，摇头：“罢了罢了！” 喝了一口银耳汤后，若虞便又不解的看向玉儿，然后问了一句：“为何要拿我与师父比？你就不能拿我与王爷比？” 玉儿在听到自家主子这话的时候，当下便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儿，她嘀咕了一句：“王爷可比主子您狡猾多了，说出来暗香也不一定分得出来！” 若虞：“……” 彼时的若虞当真是觉得，自己这个主子做得太可怜了，这俩丫头竟然……直接当着她的面说她的笑话？ 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呢，若虞偷名气到了外头有些动静，紧接着她又听到了管家的声音。 “王爷，您回来了？” 第465章 就是姜伯 赵堇城当真回来了？ 若虞心头一喜，赵堇城回来，定然是有好消息的，提着裙子跑了出去，刚出院门口，便瞧着赵堇城，正想开口叫赵堇城呢，结果便瞧见赵堇城背了一个人回来，定眼一看，虽然那人的头发都披散了下来，但是，不论是身形还是侧颜，都是姜伯的。 上前瞧了一眼，若虞本想伸手去帮着托扶着的，但是左睢历看都不知道应当如何下手，索性若虞将手放了下来。 微微的拧了拧眉，她问着赵堇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不是先前都说好了有姜伯的下落，那个时候也没有听到瞧见姜伯的人说姜伯是这个样子的啊！怎么赵堇城一接回来，便是这么一副造型？ 赵堇城一边往客院走，一边回答着若虞的问题：“具体如何，为夫现下也不是很清楚，且先将姜伯安置好后，再细说吧！” 若虞虽然心头着急，但是，也是一个明事理的人，点了点头，她随着赵堇城去了客院。 协助赵堇城轻轻的将姜伯放在床榻之上，赵堇城因担心别人会不小心伤着姜伯，姜伯若是伤了，自家娘子定然会伤心，也正是因为想到这一点，所以，这一路，有一半以上的路程都是赵堇城给背回来的。 赵堇城虽然是个练家子，力气也不小但是，要背着一个人走那么远的路，说不累，那绝对是骗人的！ 若虞心细，也自然是瞧见了赵堇城悄悄的动了动手臂，她上前，拉着赵堇城在旁边不远处的凳子上坐了下来，然后开始为赵堇城按摩肩膀：“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自家娘子那般细心的为自己按摩，赵堇城一喜，嘴角微微勾了勾，然后便又开始答：“姜伯似乎已经知道了他妻儿的事情，今日寻到他时，他正坐在他妻子的坟前喝酒……” 接着，赵堇城便将他见到姜伯的情形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若虞，只是害怕若虞难过，赵堇城省略了一些姜伯当时的“惨状”。 毕竟……自家娘子双不是傻的，将她都能够看见的“惨状”也一同省了的话，她一听就知晓，他是全部骗她的！ 其实吧……一个人要说谎，半真半假，才是最为像真的！ 若虞在听着赵堇城说的那些后，当下便拧起了眉头，看了一眼床榻上正熟睡着的姜伯，她道了一句：“本来是想之后慢慢告诉姜伯的，原本也就是想着他许是不能够接受这些，所以……可是，未曾想到，他竟然提前知晓了……” 有关于这一点，不止是若虞，就连赵堇城都没有想到！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赵堇城总是觉得，哪里有什么问题！至于是什么样的问题……那就……只有等姜伯醒来后，向他问上一问，到底是将他妻儿的事情说出来的！ 若虞随之便又与赵堇城聊了一下今日她去李府的事情，这些完全都是在赵堇城的预料之中！ 看了一眼自家娘子，赵堇城微微的勾了勾唇：“有劳娘子了！” 在听到赵堇城这般见外的话后，若虞当下便直接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儿：“说得跟咱俩不熟似的！” 这话说得……赵堇城轻声一笑，微微摇头，随之双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姜伯之后，他道：“今日姜伯也累了，咱们且回去吧，明日娘子再来看姜伯，顺便……问问具体情况！” 在听到赵堇城这话后，若虞当下便点了 点头，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未一会儿，便也直接与赵堇城离开了客院。 而就在他们轻声离去，木门闭紧之际，床榻上原本“熟睡”了的人儿却突然睁开了眼睛，起身，坐在床榻边儿上，神色有些复杂，使人看不清他正在想着些什么！ 赵堇城今日是着实累了，泡了澡之后，便直接抱着若虞便睡了过去。 本来若虞还有许多的事情想要问一问赵堇城的，但是吧……赵堇城这样子…… 想了想，若虞还是觉得算了，等他休息好了，再来问他也是不迟。 也正是因为这样想着，所以，若虞便强迫自己先睡觉休息，休息好了，才有精力干明天的事情！ 想是这样想，但是，事却不愿人为，若虞心头这样思考着，可奈何她没有弄清楚这事儿，心头怎么着也是不舒服的，瞧着赵堇城睡得正香，她也不好意思将人给叫醒！最后，若虞便决定，起身先去外头散散步，赏赏月，毕竟……都快中秋了，月亮也快圆满了，那也是一番景色！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若虞便又悄悄的起身，然后轻手轻脚的披了件披风，出了主屋。 因着她的开门声，侧室内睡着极轻的玉儿也醒了，听见动静的玉儿起身出了门，往外头看了一眼，瞧见外头站着的人是自家的主子，所以，她便直接将门打开，也走了出去。 听见动静的若虞头也没回的抬头赏着月，问了玉儿一句：“你怎的醒了？” “主子也知晓，奴婢的觉一向都睡得很轻！”玉儿看了一眼自家主子，便回答了这么一句。 听到玉儿这话的时候，若虞还转头看了玉儿一眼，瞧着玉儿，若虞便也明白了。 玉儿进侯府前，还是一个弃女，被父亲抛弃卖给了人贩子，人贩子收着她，却并没有将她转卖，反倒是让她去学习骗人与偷东西。 起初的时候玉儿是反抗过的，但是却常常遭到了人贩子的毒打，有一个打了胜仗的姜国忠回了京，正恰遇到了被打的玉儿，将她救下后，瞧着玉儿可怜，而姜国忠那时候是因为瞧着玉儿想起了他不曾见过面的孩子，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便将玉儿收留了下来。 因为若虞才收下的玉儿之事儿也并没有任何人知道。 姜国忠在收下玉儿之后，便开始为她找了一个师父教她习武。 许是因为幼时遭受到的伤害，所以，即便是后来玉儿变强了之后，她的觉一样的轻！ 其实，也正是因为玉儿的警惕性强，所以，若虞才会那般放心的由着玉儿去宫里头给她做内应！ 想起当初的事情，若虞微微的笑了笑，只是……她这个笑容有些苦涩！ 微微侧头，看了一眼玉儿，若虞道：“我有些事没有想明白，睡不着，陪我在宅子里走走？” 反正都醒了，去走走也是无妨的，再加上，玉儿也不太放心让主子一个人出去溜达 ，即便是在自己的府上也是不放心的！ 点了点头，玉儿道：“那主子等等奴婢，奴婢进去拿件衣裳，夜里露更深重，您也多穿一些吧！” 微微勾唇，若虞点头：“你且去吧，我披件披风也是不凉的！” 玉儿在闻声后，还是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的装扮，瞧着主子着实是不会凉着，这才放心的进去披了件衣裳。 若虞站在院子外头等着玉儿，瞧了一眼天满天的星星，她开始又担心起了姜伯，正想叹息一声儿呢，结果一晃眼，便瞧见不远处好似有个人影！ 若虞一顿，那个人影……怎的那般的熟悉？ 看了一眼后头玉儿还没有来，若虞便想上去瞧瞧。 若是她看到那个人影像的是别人，若虞便也不会去瞧，但是……好巧不巧的是，那个人影像极了喝醉了的姜伯！ 按理来讲，她回主院也没有多少时辰，就瞧着姜伯醉成的那样，也不应当这般快就清醒了啊！ 难不成……姜伯心头有事儿？ 心头担心着，若虞便直接提着裙子悄悄的跟了上去。 说真的，那个人影着实是像姜伯的，但是若虞却又不敢确定，毕竟……她也只是一晃眼而已，也许是她看错了！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她害怕被那个人影发现，若虞在跟的时候，也故意离了一段距离，为的就是不让那人给发现！ 也正是因为若虞离得较远，所以，若虞跟了那个人一路，都没有被人给发现。若虞一边夸自己能耐，一边往前头跟，因着跟的距离还是有些许远，所以，那头的人也没有发现她。 不过，让若虞觉得奇怪的是……那个像极了姜伯背影的人，居然……走到了另一边的客院！ 他来这里做什么？！ 想了想，若虞突然想明白了，这个地方住着的人，可不就是她的那个小师妹若清么？ 也是最近的事情太过于多，所以，若虞都快忘记了若清还在府上住着。 但是，都这么晚了，那人来若清这里做什么？ 心里头十分的纳闷，同时，若虞也更加好奇，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姜伯？ 正想着呢，若虞便瞧见那人竟然直接开始翻墙…… 心头一惊，这个时候去翻一个女儿家的墙，是怎么回事儿？ 莫不是若清与他约好的？可是……不太可能啊！ 正想着呢，那人在翻墙的时候，若虞借着月色，终于是看清了那个人的脸，但是……在她看清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惊呆了…… 那个人……不就是姜伯本人么？！ 第466章 可有大碍？ 姜伯他不是……又怎么会？ 说实话，若虞在这个时间点看见姜伯，着实是一件十分意外的事情，怎么说呢，这次姜伯的行为，着实是令人有些意外！ 以前她不觉得，但是，就今晚瞧见姜伯这样反常的举动，若虞又不得不觉得了！先前在南方的时候，明明那个时候疏影与暗香两个人都因着永儿离开了南方，可是，在途中，姜伯却一直消失不见……之后再无消息！ 本来在最开始的时候，那事儿瞧着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可是后来，姜伯一直都没有消息！而疏影与暗香两人，要不是被皇帝收回了宫，要不就是被当时还是皇后的萧太后抓起来利用了！可是……姜伯却是一直都没有消失。 那个时候，若虞也一直觉得，应当是萧太后知晓姜伯对于若虞来说有多么的重要，所以，想借用姜伯从而来威胁她些什么，可是……再后来，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而那个时候还是皇后的萧太后却并没有利用姜伯！ 若虞也想过，许是因为萧太后还觉得不到时候，故而才没有用姜伯来威胁她，可如若……姜伯压根儿就不在她的手里呢？ 但是……姜伯若是不在萧太后的手里的话，那么，消失了这般久的姜伯，又去了哪里？ 当初他一声不吭的离开，而今又以这样的方式归来，到底又是为什么？ 突然间，若虞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待她一想到，当下脸色便又变得煞白！ 姜伯这么多年以来对若虞到底有多么的好，若虞心头十分的清楚，可是……若是这姜伯当真是……做了一此若虞不愿意听到的事情，那么，又应当如何？ 正在若虞想这些事情的时候，那头的姜伯早已经爬上了院墙，然后往里头走了！ 一直以来，若虞都以为姜伯是一个不会武的人，但是，就瞧着这姜伯爬那么高的院墙的身手，却是一点儿也不像是不会武的人能够做到的！ 心头一紧，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咬了咬牙，若虞还是想要上前去探一个究竟！ 毕竟……就算这姜伯不是她心头所想的那般，那么，姜伯大半夜的还爬到她若清所居住的院子里头，这里头也定然是有些故事的，而先前赵堇城也向师父承诺过，一定要护着她那小师妹的周全！ 而今赵堇城刚入睡，她又正恰发现了有异常，故而，她上前去探个究竟也是应当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想着，所以，若虞便轻手轻脚的往前头走，若是开院门的话，是会发出声音的，那么，到那个时候，姜伯也定然会听到的，也正是因为这样想着，所以若虞也只好学姜伯的样子去爬墙！ 若虞习上没多久，轻功也不好，像赵堇城他们那种轻轻松松就可以直接飞到屋顶上去，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若虞便只得借助方才姜伯使用过的工具，接着走了进去。 她在爬上墙后，也没有着急着下去，因为，她害怕姜伯听到了她的动静，所以便藏了起来，也正是因为担心这一点，所以，若虞便在墙上中新了好一会儿，瞧着当真是没有什么动静了，她才开始动身跳下院墙。 看了一眼四周，若虞正想着姜伯进了这院子是要去翻找什么东西还是怎么的，猛然间却突然听到了一阵打斗声！ 心头一紧，若虞便随着声音的源处寻去，正一去呢，便瞧见了两个黑影正在打斗着！ 练家子即使是在黑夜里，视线也是十分清楚的，虽然若虞学师不到家，但是，这点儿的眼力还是有的，一瞧，慢慢的便也认出正在打斗的那两人是谁！没错，正是若清与姜伯！ 瞧着那两人打成一团，若虞不论是怎么去插手都不太合适，正恰她进来的时候也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所以，他们应当都不知晓她现在来到了这里，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若虞便直接寻了油灯直接将屋子里的几盏灯都点亮了。 等到屋子里头都被点亮了之后，正在打着架的两人微微一顿，似乎都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还会有人不声不响的来此！ 但到底是姜伯反应够快，他直接趁着若清在发愣的时候，一掌将她击退了十余步！ 而姜伯似乎是一点儿机会都不给若清留，正在若清被他掌力逼退之时，更是想一掌再她身上拍！ 也好在若虞反应够快，直接上前从侧边拍开了姜伯的手掌！ 姜伯似乎也没有想到会有人跑出来帮若清，虽然方才油灯亮了，但是，他因着想要快点结束，所以，也就直接去攻击若清去了，压根儿就没有看来的人是谁！ 但是，正当他这一掌要直接拍在若清天灵盖的时候，有人却直接冲了出来，一掌拍掉了他的手！ 本来想再次发起攻击，可是，当他看清了来的这个人，姜伯犹豫了…… “您……怎会在这儿？”姜伯意外得紧，在瞧见若虞的时候，满脸都是惊慌！ 从姜伯那脸上的表情中，若虞便能够看出来姜伯的内心情绪复杂！他似乎不太想让若虞看到他现在正要做的事情！ 看了姜伯一眼，若虞最后还是转身将若清给扶了起来之后，问了一句：“可有碍？” 若清也是没有想到若虞会来的，她愣了一下，随后便摇了摇头。 瞧着若清没事儿，若虞也就放心了一些，到底是师父交代要让他们好生照顾的人儿啊！若是彼时在这里出了什么岔子，那么，她又应当如何与师父交代？！ 看了一眼那头的姜伯，若虞微微的摇了摇头：“总感觉……您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姜伯了！” 姜伯在听到若虞这话的时候，似乎还是挺难过的，神色都变了，愣了好一会儿，姜伯却又突然道了一句：“其实……并非是我变了，而是您一直都不太了解我罢了！” 这话说得……若虞也不知晓应当用什么样儿的表情来回应他这话了！ 好几年了，姜伯竟然说……她不了解他？ 嘴角微微一年，若虞摇头：“不……应当是您太会装了！为什么？为什么要对若清下手？她又何时招惹您了？！” 不论是从哪个方面来讲，姜伯都应当没有什么理由对若清下手的才对！ 现下姜伯应当也是知晓了自己妻女的事情，但是，他若是想为自己的妻女报仇的话，去寻若清，是否有说不过去？毕竟……若清与他也是平日无冤，近日无仇的！ 姜伯在听到若虞的问题后，似乎并没有想要回答她的样子，反倒是看了一眼若虞身后的若清，那眼神里冲满了杀伐之意：“此事儿老奴还是建议小姐您莫要插手，不然，您也别怪老奴不客气！” 说罢，姜伯直接运气，一掌又快又狠的往若清那处去！ 若虞被姜伯突然的反应给吓得一惊，慌忙的将若清给推开，然后自己一个转身，便躲过了姜伯的攻击！ 也正是因为她躲过了，所以，姜伯原本要拍若清的那一掌，直接拍在了旁边的柜子上，而那个柜子，直接被姜伯给拍出了一条大裂缝！ 瞧着姜伯将那柜子给拍成那个样子，她当下也是被吓了一跳！ 因为……她先前也是一直认为姜伯是不会武的，因为，若虞自己也没有想到过，姜伯非但会武，而且……他的功夫还不比她低……不，应当说是不比若清与她俩加起来低！ 虽然说若虞算是若清的师姐，但是，毕竟她跟在华桒身边学习武功的时间水长，所以，若虞即便是再好学，也只是会一些自保的三脚猫功夫而已，比起在华桒师边长时间呆了几年的若清来讲，她的武功，绝对是没有若清高的！ 现下看着，若清对打姜伯的时候，都有些吃力，而方才若清在与姜伯两人一同打斗的时候，似乎也是受了一些伤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她似乎也不是姜伯的对手！ 姜伯似乎也没有想到过，自家小姐当真是要与自己为敌，所以，心头不免有些难受！ 但是也仅仅只是片刻罢了！ 片刻过后，姜伯本来还要再次动手的，可是……院子外头却是有了动静！ 听着外头的动静，应当是有不少人的，姜伯一惊，看了一眼那头的若虞，然后问若虞：“您叫了人？” 若虞也是很懵的，连忙摇了摇头，“不，不是我！” 这话说出来，姜伯显然是不会相信的，看了若虞一眼，之后他想了想，似乎认识到自己现下动手没有什么胜算不说，反倒会被人抓住！ 也正是因为考虑到这一点，所以，姜伯这才瞪了一眼若虞身后的若清，他道：“今日算你侥幸，下次，你可就没了这种好命！” 说罢，姜伯便直接离开了此处！ 待姜伯离开后，若虞这才松了一口气！ 上前将若清抱在自己的怀里，若虞轻声安慰了几声儿，正想再说些什么呢，外头便有人直接走了进来。 人还未到，声却先传。 “娘子，娘子，你可有大碍？！” 第467章 会担心的 在到赵堇城的声音时，若虞微微的松了一口气，看着一步步走进来的人，若虞扶着若清，摇了摇头：“无碍。” 刚一答完，若虞好似又突然间想到了些什么似的，当下便又看向赵堇城，问了一句：“你不……应当在睡觉的吗？怎的就来了这里？” 瞧着带了那么多人，也不像是临时过来的，反倒是像极了准备好了才来的！ 赵堇城也知晓了自家娘子似乎看出了些什么，当下便道：“若清姑娘也累了，娘子也快随为夫回去休息吧，若清姑娘这里，为夫会多派些人手来的！” 赵堇城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若虞是听明白了的，也就是说，赵堇城要与若虞说的那些话，并不适合若清听见！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赵堇城才会让她回去。 明白赵堇城的意思后，若虞深吸了一口气，随之便又对着若清道：“你今日也是受惊了，方才与姜伯交手之时，也似乎受了些伤，你且好身养着，也得当心些身子，可莫到时候师父回来，倒是会怪我没有照顾好你了！” 若清本来还是淡定的，结果，就因着自家师姐这么一句话，弄得她小脸一下子便红了起来，其实……说到底，她是不想与师姐谈及师父的！毕竟……当初师姐为师父做的那些荒唐而幼稚的事儿她也是多多少少听说过一些的。 而师父也是的的确确的爱过师姐，只是……师姐追师父之时，师父未回应，待师姐离开之后，师父方才明白师姐对师父的重要性，只是……发现那个心意的时候，已经晚了！ 毕竟……师姐的身边已经有了怀晋王，非但如此，那怀晋王还是师父最好的友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们四个人之间的关系，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许尴尬的！不过瞧着师姐与王爷的模样，倒也并未怎么在意了！ 若虞也非是傻子，自然是瞧出了若清的心事，微微勾了勾唇，她伸手摸了摸若清的脑袋，然后笑道：“你且莫要多想啊，先去休息吧，若是有何需要，你与府中人讲，或许我说，都是可以的，时辰也不早了，便不再打扰！” 说罢，若虞也未等若清的回应，直接上前，拉着赵堇城的手便一起往外头走了！ 赵堇城瞧着这师姐妹两人，眉稍也是微微动了动，不过他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带着自家娘子一直往主院走。 到了主院后，赵堇城也看出了若虞有许多的话想要问他，也正是因为知晓这一点，所以，赵堇城便直接将其他的人都叫了出去。 待所有人都离，只剩下他们两人的时候，赵堇城这才上前，蹲下身子，双手捏着若虞的双手，他唇角微扬，问：“娘子心头是否有许多的疑惑？” 既然赵堇城都提到了，那么，若虞也自然没有什么好掩饰的，当下便道：“你到底是瞒了我多少？！” 说着这话的时候，若虞还是有些生气的！怎么说呢，她一直都将自己知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赵堇城，而赵堇城呢？就是因为担心这样，害怕那样，所以，有许多事情，不论是否对她有着实质上的威胁，只要有好么一点点可能性，他都会将那些事情给瞒得严严实实！ 就像是现在这姜伯的事情吧！ 若虞总是感觉，姜伯的事情赵堇城早便知晓了什么，不论多少，若非是因为现在姜伯会对她有着实质性的危害，他应当也不会将姜伯的事情告诉她！ 赵堇城也知晓自家娘子是真的生气了！深吸了一口气，他答：“这次当真是只有姜伯的事情未与娘子讲！” 这次赵堇城说的是真的！ 在听到赵堇城这样的话后，若虞还是并没有当真相信，怎么说呢，先前赵堇城骗她，也并非是一两次的事情了，现下又…… 当一个人被另一个人骗了多次后，你还会轻易的再相信这人吗？答案当然是不会！ 但是，赵堇城又这样与若虞说时，若虞却还是……有些相信了！ 她确实是信了，只是，却并没有完全相信！ 赵堇城一向都是精明的那种，瞧着自家娘子的眼神，便也什么都明白了，微微扯了扯唇角，赵堇城道：“先前姜伯失踪后，因着为夫害怕娘子担心，所以，也故意派人悄悄的去查了，只是后来……也没有查到什么，但是，却也查到了一些姜伯异常的举动！” 先前？ 听着赵堇城说的这话，若虞当下便沉默了！听着赵堇城的意思，也就是，姜伯的问题，也并非是短时间了？可是……姜伯他为什么啊、 看着赵堇城，虽然若虞并没有说什么话，但是，赵堇城光看着若虞的表情，便也明白了自家娘子想要问的是什么，看着自家娘子，赵堇城直接又道了一句：“那个时候也是因为忙，所以也没有特别的关注，不过，就是在前些日子，为夫的人察觉到了姜伯的问题后，在回来向为夫报告的途中，被人杀害了！” “什么？”在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若虞当下便是一愣：“是姜伯干的？” 问着这话的时候，若虞的心都还在颤抖着，她印象中的姜伯，一直都是那种慈眉善目的人，不论做什么事儿都会想到她的人，可是，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会有那般异常的举动？ 这些问题的种种，若虞都想不明白，甚至，她现在脑子里又蹦出了一个她怎么也不敢想的想法！ 那便是……姜伯他可能很早之前，便是别人的人了…… 想到这一点，若虞的心一揪，突然间又想到，若是老头子后来的遭遇姜伯也有参与的话…… 想到这一点，若虞便立马摇头否定了，不可能，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如果说姜伯当真是别人的人的话，那么，永儿的事儿，不就应当早便被公布出去了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为何姜伯会今夜冒着那般大的风险，跑去杀害若清？若非是因为她今夜正恰睡不着出去走走遇见了，那么，明日她去看若清的时候，不就只剩下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若虞只感觉自己的背部一凉，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事情，她不怎么敢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能够接受姜伯不是他们同一伙的人的原因！ 赵堇城瞧着自家娘子那复杂的神情，大致也猜到了她心头到底是有多乱！其实，说实话，当初赵堇城在知晓了有关于姜伯的事情后，也是很惊讶的，怎么说呢，在最初查到的时候，他还是不相信的，只是……再后来，他查到的证据越来越多，便就…… 微微拧了拧眉头，赵堇城便又继续道：“今日在背姜伯回来的时候，为夫也再次试探了一下！” 除了不放心别人背姜伯会出什么差池让自家娘子伤心的原因之外，赵堇城也想正加……的了解姜伯，虽然这一路上姜伯都是昏昏沉沉的，赵堇城与姜伯说了许多的话，他虽然都没有什么回应，但是，许是因为赵堇城问得太多，姜伯却意外的答了一些，也正是因为那些他回答出来的问题，所以，赵堇城便就确定了！ 其实……若是放于平常，赵堇城问的那些，姜伯答出来倒也是没有什么的，但是，姜伯却是在醉意的情况之下回答的…… 先前若虞也是与赵堇城提起过姜伯的，她虽然从来没有见到过姜伯喝醉酒的样子，但是，却听她父亲提起过，当初他妻女不见时，姜伯闻了消失后未寻回时，在归府的第一日便醉过酒，而那时……姜伯是直接不醒人事！中途连句醉话都没有！ 而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在醉酒的情况之下回答赵堇城那些问题？ 且先不说别的，就说姜伯在他妻子的坟前的那些酒吧，整整四五坛子酒，若是一个人当真喝下去，又岂会不醉极过？ 再者，姜伯的酒量也没有多好，那么多坛子的酒下去后，能回答出他的问题？ 之后，赵堇城便又将自己今日问姜伯的那些话都告诉了若虞。 姜伯此番，也正是因为刻意的装自己是一个醉酒的人，所以，才会……露出这样的马脚！ 赵堇城就是因为害怕自己有些地方没注意，从而误会姜伯，故而才会寻那般多的机会去试探与查姜伯。 毕竟……姜伯对于自家娘子而言是怎么样的存在，赵堇城还是很明白的！ 而今，他虽然是查清了姜伯着实是有问题的，但是……自家娘子到底会怎么样，赵堇城还是极为担心的，毕竟…… 赵堇城看了一眼自家娘子，本来以为自家娘子会特别的伤心难过，可是，却没有想到的是，自家娘子居然平静得紧！ 也正是因为她如此的平静，所以，赵堇城才会开始紧张担心。 捏着若虞的手更加的紧了，赵堇城问了若虞一句：“娘子，你……若是难受的话便要直接与为夫说，你这般……为夫会更加担心你！” 第468章无碍的吧？ 若虞又不傻，在听到赵堇城说了那么多之后，也自然是知晓了姜伯有问题！可是……知道归知道，但是…… 伸手拍了拍赵堇城的手，若虞道：“我也并非是一个不理智的人，这些道理，我也自然是懂的，既然是懂的，便也不会死脑筋！” 明白若虞的意思，赵堇城便又道：“娘子能够明白，为夫甚是欣慰，若是……” 回过神，若虞看了一眼赵堇城，便也明白赵堇城想要表达些什么，眉稍微动若虞问：“你是担心，怕之后还查出些关于姜伯的事儿我当如何吧？” 自家娘子这般聪明，赵堇城也是省了一些口舌，没错，他现在最担心的事情，就是这个！ 看了看赵堇城，若虞唇角微勾：“知晓姜伯之事儿的时候，伤心么，总会有的，但往后的日子还需要继续，更何况，还有那般多的事情等着咱们去处理呢，若是总是沉溺于姜伯这件令我无法接受的事儿上，不是得浪费太多时间吗？” 况且……先前老头子和母亲走时，若虞虽是伤心，但是也明白道理，所以之后也是迅速的振作起来，然后慢慢的开始计划着复仇！ 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若虞对待姜伯的事情，倒也好一些了，毕竟……人最主要的是往前看！ 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说的这一番话，当下便也点了点头，随之便又道：“瞧着而今的情况，想来，这些事情离结束也没有多久了，娘子，夜深了，且先歇息吧，明日……咱们还有事情要做呢！” 还有事情要做？ 若虞在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还是有些许迷茫的，但是，过了没多一会儿，若虞便也反应了过来，对哦，李夫人那边，明日怎么着，也是会给她一些交代了的！ 点了点头，若虞便被赵堇城扶去了床榻。 这因着姜伯的事情，若虞想了许多，直到子时都过完了，她才睡下。 赵堇城是因着担心若虞，所以，自后再也未闭眼，只是等到若虞熟睡之后，他才闭眼稍稍休息了一会儿。 翌日，若虞醒来的时候，已是晨时三刻，这算起来，她也是醒得晚了，身边的位置上早已凉了，看来，赵堇城是走了好一会儿了。 屋外头的玉儿与暗香在听到里头的动静后，便直接打着水进来了，玉儿帮自家主子打好水后，便去吩咐人早膳之事儿。 而暗香亦是如往常一般，开始帮自家主子梳着发髻。 若瞧了一眼铜镜中的自己，她盯着铜镜中，暗香十指飞快地为她挽着发髻。 “你说……疏影在宫里，会过得好么？” 现在的疏影已然不是先前的疏影了，而今的疏影是西宫的太后，若虞瞧见，都得见礼的那种！ 这时若虞突然提起疏影，那是因为，她想到了疏影而今在宫里头势单力薄的，萧太后也是一盏什么省油的灯，而萧太后也是知晓疏影先前是若虞的人，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去为难疏影！ 暗香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主子会这般突然的提起疏影！ 都这般久了，疏影进宫也快半年了，这半年的时间，说长不长，但你若是说它短，却又并不短！ 这半年的时间里头，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暗香明白，自家主子心里头对疏影的感情十分的复杂！ 怎么说呢，主子对她们的好，她们一直都记得，再怎么说，疏影与她也是跟了主子好几年的人了，而今又闹了这么一出，着实是有些……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种事情，谁也说不准，就连现在已经坐上西宫太后之位的疏影，她自己也有可能没有想清楚，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自家主子突然提起疏影，想来也是因为担心疏影的安全，主子一向都是一个想得极其周全的人，暗香跟在自家主子的身边好几年，虽然不敢说学了家主子的一两成，但是，她也着实比起先前进步了许多！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暗香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若虞其实也不是傻子，暗香这样是完完全全的在帮助她，她自己也是明白的，不过话又说回来，王爷虽然没有让主子操心宫里头的事情，但是，王爷那般的繁忙，也不知道皇上与疏影到底有没有什么大碍！ 暗香也只敢在自己的心头这样想，因为，她生怕自己这样一提，本来自家主子应当没有什么的，而后来万一就是因为她这么一提，所以就……那似乎着实有些不应当说出来！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暗香便又将自己想要问的话憋回了肚子里！ 待暗香帮自己梳好了发髻之后，若虞用了膳，便让人去准备泡了一壶好茶，按照那李夫人的性子，若虞算了算，大概也就这个时辰会来寻她！ 果不其然，摸约着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李夫人便急火火的跑了过来。 瞧着李夫人的时候，若虞还是许“惊讶”的，当下便直接上前拉起了李夫人的手，若虞问：“天呐，这才多长时间呐？这般快，夫人您便有消息了？” 面对若虞这样的热情，李夫人着实有些许……不太好意思，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两声儿，李夫人谦虚地道：“哪里的话，哪里的话，王妃您过奖了，这些事情，妾身也不过只是单纯的去跑跑腿罢了，其余的事儿啊，还是由其他的夫人帮的忙！若非是那些夫人，想来，妾身现在也还弄不齐全呢！” 其实……若虞自己也明白全都是因为其他夫人的帮忙，但是，毕竟是她寻的李夫人帮的忙，即便是知晓功劳是其他人的，但是，她也有必要去拍拍这李夫人的马屁！ 李夫人这个人性子直，也喜欢听别人夸奖她，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若虞也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夸奖了李夫人一番，也正是因为她这一夸，夸得李夫人心花怒放的，与若虞说她探查到的事情时，连具体的都说上了！ 就因着这样大概的一听，其实，若虞也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有用的，但是因着李夫人这样卖力，若虞还是多说了一些恭维的话！ 李夫人在听到若虞说的那些话后，当下便更开心了，又拉着若虞说了一大堆的废话！ 当然，对于若虞现在来说没有用的都是废话，只是，这话是不好当着李夫人说的！ 心头想着事儿，又一边听着李夫人说的那些话，若虞的思维本来是有些混乱的，在听着李夫人那些话的时候，若虞的心思就更加…… 不过，正在她想要打断李夫人说话的时候，若虞却突然听到了一些……好似比较有意思的事情！ “李夫人，您……方才说什么？张家夫人前些日子瞧见了太妃？” 若虞所说的这个太妃，可并非是赵堇城的养母啊，而是先赵岷的的一个妃子！ 本来吧，按照规矩来讲，无所出的皇帝妃子，都应当送去皇家寺院，而这个妃子却是一个例外，好像是赵岷特意为她立过一个旨，若是有朝一日他若不在，那个太妃不论有无所出，都可于宫外择一皇家别院供其养老！ 先前因为太多事情，若虞也只是大致的听过一嘴，其余的，她也没有多加关心，而赵堇城似乎也是因为太忙了，所以，也从未提起过有关于那个太妃的事情！ 今日从李夫人这儿听到，若虞还是有些许意外的。 “您方才说，张家夫人在落霞街遇见了那位太妃？” 除宫外，皇家别院向来都是比较偏的，一般来讲，那些个贵人都是不怎么喜欢去人多的地方凑什么热闹的，可是……这位太妃，却出现在了落霞街…… 光这样一想，好似也没有什么可疑的，但是，真正让她们觉得可疑的是，那位太妃是只身前往的！ 像她们那种身份的人，要出去，即便是不带大队人马，那也应当带几个宫女的，但是，这太妃却是只身而来，不觉得奇怪吗？ 答案当然是觉得奇怪的！ 若虞微微的拧了拧眉头，捏着自己的下巴想了想，然后问着李夫人：“大街上人太多，莫不是那张家夫人看错了？兴许……那人只是长得有些许像太妃而已，实则并非是太妃呢？再者太妃一向常居于后宫或别院，一般人，应当是见不着她的吧？” 若虞提这个问题的时候，觉得可能性也是挺大的，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才会提出来。 而李夫人在听到若虞这话的时候，连忙摇头否定道：“不不不，应该不可能！因为啊……那张家夫人是小张家夫人，她自幼，便是与太妃就是手帕交！再者……都是些双十左右的女人，哪会那般容易认错？” 若虞：“……” 这话说得，好似还有那么一点点道理，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呢，那李夫人又好似想起了些什么似的，当下便直接拉着若虞的手，然后激动地道：“对了，王妃，您说……杜夫人的事情，会立马解决吗？您说……杜夫人现在，应当是无碍的，对吧？” 第469章 张武呢 这李夫人是个多么单纯的人，若虞是非常清楚的，但是，就是因为她是一个那般单纯的人，所以，有许多不方便让更多人知道的事情，都不能告诉她。 若虞是最不忍心去欺骗这样的人了，可是……就目前的这个情况来看，她即便是不愿意欺骗，也不行了！ 微微勾了勾唇，若虞拉起李夫人的双手，轻轻的握了握，她道：“李夫人，您放心吧，杜夫人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相安无事的！” 本来李夫人心头一直都是担心着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怀晋王妃的这话后，顿然间安心了不少，微微勾了勾唇，她点了点头。 瞧了一眼外头的天色，随之便又道：“瞧着这时辰也是为不早了，王妃，您再怎么担心杜夫人，也得多注意一些自己的身体不是？现下您需要操劳与担心的事情太多了，您可千万莫要将自己的身子累垮了才是！” 知晓李夫人也是为了若虞着想的，若虞微微的勾了勾唇，轻轻的点了点头，她道：“多谢夫人关心，放心吧，这些……我都是有分寸的！” 在得到怀晋王妃的这话后，李夫人倒是放心了一些，点了点头，随之便直接告辞了。 待李夫人走后，玉儿这才上前为自家主子再增了些新茶。 “您与李夫人聊得有些久，主子的可是坐累了？瞧瞧，这茶都吃没味儿了！” 经得玉儿这一提，若虞才注意到，她今日的的确确的与李夫人聊了许久！ 微微的勾了勾唇，她看了一眼玉儿为她新增的茶，随之便又道了一句：“虽然聊得久，但是，也并非完全无价值！” 赵岷先前的那个妃子，一定是有什么问题的，虽然现在她还不知晓到底是有什么问题，但是，就从今日从李夫人那处听到的那些小道消息而言，着实是…… 微微的吐了一口气，若虞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还别说，今日这与李夫人一坐，当真是坐得她全身都疼起来了！ 这李夫人也是一个坐得住的人，竟然能够与她聊那般久！讲真的，若虞若是说不佩服她，那是不可能的！ 看了一眼玉儿，若虞问了一句：“王爷何时回来？” 而彼时的赵堇城，正带着人在京城里头四处寻找着姜伯的下落！ 昨夜姜伯的事情自家娘子已经知道了，而这姜伯最终到底是有什么样的目的，赵堇城还不知晓，他现在倒是有些许担心了！怎么说呢，他有些担心，这姜伯会做出什么对若虞亦或是永儿不利的事情！ 现在这姜伯的想法，赵堇城也不可能全然用没有证据的猜测！他现在至多只是对姜伯的事情进行分析一下！但是，若是在这途中，他还另外见过些什么人，亦或是还另外见了一些什么事儿，那便就另当别论了！ 但是，一整日下来，也没有什么进展。 以赵堇城的能力，这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到了傍晚的时候，依旧没有什么风声，那也只能说明三个问题！ 第一，便是姜伯的动作极快，已然出了京城；第二，便是姜伯这么多年一直都大蛰伏，其自身的本事是极大的；第三，便是有什么强大背景的人在帮着他，让他一直藏起来！ 就以这三点来看的话……其一的可能性不大！ 怎么说呢，赵堇城就是因着发现姜伯有问题，所以，便早早的吩咐了人将城门守好！ 姜伯会有什么动作，赵堇城是料想不到的，所以，他能够做的，便只有防范！那便是……直接将姜伯给困在京城，这样的话，他至少也会知晓，姜伯是还在京城的！ 但是，他早前便与守城门的人问过，并没有瞧见姜伯出过城，所以，这第一是可能性不大的！ 至于第二……可能性应当也没有多大，倘若……那姜伯当真是有什么强大的背景的话，那么，为何会跑到他岳父那里去做一个小小的管家？直接借着他那强大的背景谋一份好差事儿不好么？也不至于到了后头连妻女都给弄丢了啊！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这第二的可能性也是不大的！ 如此一瞧一看，这第三倒是最有可能的了！可是，藏他的人又是谁呢？与姜伯又有什么关系？还有……到底那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何会将姜伯给藏起来，那人又有什么目的呢？ 想到这些，赵堇城心头还是有些许担心的！ 但是，提心归担心，其他多余的什么话，他自己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在京城查了许久都没有消息，反倒是皇宫里头有了消息！ 那消息是曹宗正传来的，他说，已经将事情弄得差不多了！ 本来还想着，这曹宗正破案的能力还勉强行呢，结果没一会儿，便瞧见了曹宗正与赵堇城分别派至锦城与渝州的两个人一同回来了！ 正纳闷儿着为何他们会一起过来呢，这左立他们俩可能是约好的一起回，但是，远于宫中的曹宗正，又怎么会与他们一块儿出现？ 正想着呢，曹宗正似乎是看出了赵堇城心头的疑点，所以，便直接上前对着他行了个礼，拱手道了一句：“王爷身边的这两位去过宫中寻您了，可是，他们却不知晓您已经回了王府，正恰他们都进了宫，下官便直接请教了一下两位一些事情，有关于……那青楼妈妈以及李文忠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听到这曹宗正这样说，赵堇城便一下子就明白了，可是……都已经三人一起过来了，还给他写信做什么？ 看了一眼自己手上收着的信，赵堇城收稍微动，但是却也没有多说些什么。 曹宗正也不是傻子，瞧见了赵堇城那反应，当下便也明白了过来，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两声儿，随之曹宗正便又答道：“本来是想着您会进宫来着，所以便写信想让您快些过来，后来听了两位的那些话，下官还是想着，亲自来寻您一趟会比较好！” 赵堇城：“……” 好吧，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做事儿方式，想来这曹宗正也是有的，赵堇城也不应当多说些什么。 看了一眼左立他们后，赵堇城便直接道：“这儿离王府已然不远，这里怎么着也不是一个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先回王府再说吧！”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的，自然知晓这大街上是不方便说这些事情的！所以，便都同意了赵堇城的说话。 之后赵堇城便直接带着曹宗正回了王府。 他们回去的时候，彼时的若虞正坐在前院乘凉呢，突然间便听到了动静，往那头一瞧，便瞧见了赵堇城，后头还跟着个曹宗正，再后便是左立他们！ 瞧见他们的时候，若虞当下便直接从石凳上站了起来，看了赵堇城后头的几人一眼，她提着裙子上了前。 “查明白了？” 曹宗正他们是一点儿都不惊讶的，毕竟……王爷与王妃的感情有多么的好，这满京城都是传开了的！就两人的关系，王爷会将这些事情都说与王妃听，也是有可能的！ 赵堇城也是没有想过要瞒自家娘子的，所以，在听到自家娘子这话的时候，当下便勾了勾唇，轻轻的点了点头，她道：“嗯，咱们先去花厅吧，宽敞又方便！” 知晓赵堇城是什么意思，若虞便立马转身让玉儿去帮忙备茶！之后便直接引着他们去了花厅。 在去的途中，若虞还是小声的问了赵堇城一句：“现在查清了杨妈妈与孙文忠的关系，你说……那杨妈妈与母宅的关系，能否就明了了？” 讲真的，有关于这一点，赵堇城可不敢保证，毕竟……谁也不知道，那杨妈妈是否是与母宅有着单独的什么交易！ 若是当真是这如此的话，那么，他即便是弄清楚了孙文忠与杨妈妈的关系，也不能够查明了杨妈妈与母宅的关系！ 看着自家娘子，赵堇城微微的摇了摇头，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若虞在看到赵堇城这反应时，也是什么都懂了！ 深了一口气，若虞叹息了一声儿，便直接提着裙子加快了步子！ 到了花厅后，因着要说的事情极多，赵堇城除了让本就是客人的曹宗正坐了客位，也打破了主仆规矩，让左立他们也于客位上落了坐！ 到底是辛苦从远方赶回来的人，连衣裳都还未来得及换，总是疲惫的，所以，让人人落坐客位，也是一点儿也不为过！ 待人都坐好后，再等暗香与玉儿她们将茶上好后，赵堇城这才看了左立他们一眼：“左立他们刚到，便且先休息一会儿，等缓好后，再说也不迟！” 左立他们两人在听到自家主子这话时，当下也是感动致极，连忙起身，拱手对着赵堇城行礼道谢！ 赵堇城瞧着，连忙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来。 之后便又将目光转至曹宗正的身上，直接问了一句：“那咱们便先来聊一聊，那孙文忠与牢头张武的事情吧！再后头，可有那张武的下落了？” 第470章 知晓真相后的疑问 曹宗正闻声，当下便直接对着赵堇城拱了拱手，然后答道：“人已经找着了，只不过……下官的人发现之时，张武……尸体都腐烂了！” 尸体？ 赵堇城闻声，眉稍微动，若虞在听到曹宗正这话的时候，当下便拧了拧眉头。 那个姓张的牢头，说到底也是挺可怜的，做了那般多不应当做的事情，未捞到什么好处不说，反倒是将自己的命给搭了进去！ 若虞也是听堇城说过了，那个叫张武的牢头，家里也是有妻儿的，他帮了那些人做了那般多的事情，实际上也是没有什么银子的！这些事情也是赵堇城后头吩咐过人去查的，只是因着那段时间赵堇城挺忙的，所以，在查到这些事情的时候，还是那些人将这事儿告诉的若虞，赵堇城应当也不知道什么！ 曹宗正在提起张武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儿，随之便道：“不瞒王爷，下官查到的那些事情，似乎还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美好！” “没想象中的那般美好？”赵堇城在听到曹宗正这话的时候，当下便忍不住笑了：“依宗正的意思……什么样儿的，才叫美好？” 未等到曹宗正回答些什么，赵堇城便又直接无情地道：“这世间所有的真相都不会是美好的！只要你将其赋予‘真相’二字，便注定了，它只得残酷！” 赵堇城这话说得是没错的！ 若非残酷，又怎叫真相？叫实事不是更符？ 听着这两人的对话，若虞都不打算出声儿的，毕竟……她想知晓后头的事情，也想知晓，那张武……到底是怎么……还有，那张武又是跟谁有关系……方才那曹宗正不是说了么？张武是帮别人做事儿的，而且，还是那种吃力不讨好的那种！既然如此，那么，这张武又是在帮谁做事儿？ 曹宗正在听到王爷的话时，当下便也是一愣，但是，到底也是见过大风浪的，所以，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微微吐了口气，随之便道：“对于下官自己查到的这个人，下官还有些许怀疑，是否是哪个地方出了问题！” 在听到曹宗正这话的时候，若虞与赵堇城都微微的愣了一下，两人相礼一眼，之后若虞便开口问了一句：“早前便听闻曹宗正的能力，而今宗正大人说出这般不自信的话，外界对宗正大人的评论，可是误差太大？” 曹宗正闻声，当下便摆了摆手：“传言不可信，传言不可信！” 说到这里的时候，曹宗正直接将自己手里一直捏着的一卷东西，起身亲自呈给了赵堇城！ 赵堇城看了一眼曹宗正，打量曹宗正的神色有些许复杂。 曹宗正是个什么样儿的人，赵堇城是知晓的，所以，在当曹宗正说自己有什么地方查出来有些不太确定之时，赵堇城心头还是有些担心的，因为，他知道，曹宗正能够说出这样的话，那是因为，他查到了一些难以令人置信的实情！而至于这个实情是什么，那就…… 虽然赵堇城心头担心着，但是，他还是伸手接过了曹宗正递给他的东西，扯开了锦绳，赵堇城将那东西给卷开，仔细的看着上面的东西，这不看还好，一看，脸色难看得紧！ 若虞在旁边坐着，瞧着赵堇城脸上的表情变化觉得好奇得紧，等着赵堇城看完之后，若虞直接伸手将那东西给抢了过来，认真的看了看上头的内容，等看完后，若虞也惊讶了！ “怎么可能是他？他不是……早前便与太后断绝了关系么？莫不是先前一直都只是在作秀？可是……为什么啊？！” 曹宗正查到的人并不是别人，正是那萧太后的养父，萧祁的生父，萧阁老！ 先前因着萧太后做出一些事情，萧阁老直接与自己的养女划清了界限，可是……明明都已经划清了界限，但是，为什么萧太后做那么多的事情，竟然与萧阁老有关系？ 有关于这一点，若虞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怎么说呢，明明那萧阁老与萧太后两个人的关系就闹得很僵，甚至，萧太后与萧阁老还有一两年的时间未曾走动过！ 再者，当初也是萧阁老自己当着先皇的面儿，与萧太后划清关系的，可是……而今怎么萧太后还会帮着萧阁老？萧太后为何要帮萧阁老？是被威胁，还是先前本就是作戏？ 但是……话又说回来，这萧阁老做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啊？莫不只是单纯的要搞一些小动作？ 这个理由不只是牵强，而且还是连假设都做不了的那种！ 这萧阁老会这样做，肯定也是有目的的，可是……这目的是什么？想……谋反？可是……这萧阁老怎么说，也是没有资格坐上那高位的，除非他背上一个叛变的罪名！ 但是，依萧阁老的情况来说，他应当不会这般傻的！ 既然不会这般傻，但是，他这又为了什么呢？ 有关于这一点，不论是若虞，就连赵堇城都没有想明白！ 之后，曹宗正便又与赵堇城说了一些事情，待事情说完后，赵堇城只是微微的叹息了一声儿，之后便又转头看向了那头正在休息着的左立与左亦。 “渝州与锦城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在听到赵堇城这个问声后，左立与左亦相视一眼，随之，左立便直接答：“那便由奴才先来回应主子您，奴才于渝州查到的事情吧！” 微微的点了点头，赵堇城道：“嗯，你且先说吧！” 在听到自家主子这话后，左立点头应了下来，之后便道：“奴才去渝州后……” 之后，左立便将自己去了渝州所发现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原来，这孙文忠当真是对那万花楼的杨妈妈有感情的，她经左立于渝州查到，那杨妈妈原本是一个青楼女子之女，她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水知晓是谁，而当初孙文忠家也是一个书香之家，父亲爷爷不是秀才就是举人，这样的家族，自然是瞧不起杨妈妈那样的身份，所以，孙家人一直都不接纳那杨妈妈。 但是，孙文忠对杨妈妈好似是真的感情，再后，就算是杨妈妈怀了孙文忠的骨肉，孙文忠的爷爷与父亲，都不同意杨妈妈进门。 也正是因为如此，杨妈妈在渝州的名声更加的…… 本来青楼女子之女就让人瞧不起，而后又怀上了孙文忠的孩子，而孙家人又不认她们母子，所以，无奈之下，杨妈妈只好离开渝州，几经波折之后，便来到了遥远的锦城！ 若虞在听到左立的这些话后，当下便也明白了，为何杨妈妈会说渝州的小吃是自己怀念的家乡味道，原来，杨妈妈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渝州人！ 许是因为她一个青楼女子之女，又未婚先孕，所以，远走之后，便又开始过上了隐姓埋名的生活！ 听左立说，杨妈妈在离开渝州的时候，也是悄悄离开的，所以，她离开，就连孙文忠自己都不知晓！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孙文忠也去寻过杨妈妈好些年！ 杨妈妈去锦州，是为了投奔自己的一个远房表姐，可奈何她去一年后，表姐去了世，再后，表姐夫又…… 那个时候杨妈妈刚生下了一个儿子，而表姐去世后，她跟了表姐夫，也自然照顾起了表姐的儿子，而其表姐的儿子与她的儿子，并不是别人，正是在宫里头当着差的别风与别旭！ 别风是其表姐的与表姐夫的儿子，而别旭，便是孙文忠与她的儿子！ 这事儿杨妈妈一直都隐瞒得很好，当然，其表姐夫……哦不，应当说是杨妈妈的丈夫，其丈夫是知晓的，而其丈夫又时常爱饮酒，常常喝得醉醺醺的，然后对杨妈妈拳打脚踢！ 一直在寻找着杨妈妈下落的孙文忠，于一次听及友人提及，于锦城见过杨妈妈，所以，那孙文忠才会撇下公务，然后悄悄的去了一趟锦城！ 而这一次，又恰好遇到了锦城动，乱，孙文忠无意中救了一下张武，再后他便寻了一些日子，寻到了杨妈妈，当他寻到杨妈妈的那日，正恰遇到了杨妈妈丈夫正在殴打她。 因着孙文忠的找上门，让杨妈妈丈夫知道了别旭的生父是孙文忠，之后一气之下，便直接打了孙文忠一拳，孙文忠瞧见他打杨妈妈，本来就生着气的他，因着他打他的这一拳更加气了，一怒之下两人便开始扭打了起来！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孙文忠在与其扭打的过程中，将杨妈妈的丈夫推，进了水井里，第一次杀了人的孙文忠也是害怕的，但是，想着杨妈妈母子，自己便想了一个办法，给了杨妈妈一些银两，然后让她进京，并承诺，自己也会尽快去京城与杨妈妈母子会合！ 若虞在听着左亦说着锦城这边的事情时，当下也忍不住拧起了眉头。 说起来，这杨妈妈的一生，也是挺可怜的，不过话又说回来，按照当初发生的事情，孙文忠应当是想让杨妈妈他们母子来京城过好日子的，但是……怎么到了最后，杨妈妈却开起了青楼，而别风与别旭两兄弟却又进宫当了侍卫呢？ 第471章 不多 如果当真是如左立与左亦两人所调查的一般的话，那么，这事儿算起来也太过于…… 按道理来讲，因为孙文忠的不作为，杨妈妈年轻的时候是吃了许许多多的苦，而最后孙文忠也应当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所以，跑去寻了杨妈妈，而寻到杨妈妈后，他再怎么说，也是应当有些作为的！ 毕竟……一个文弱的书生，都有着胆儿直接杀人了，虽然是错手杀的，但是，那杨妈妈的丈夫也是死于孙文忠之手，而孙文忠也是让杨妈妈去京城等他的，怎么的就…… 想不明白这一点，所以，若虞眉头紧紧的拧在了一起。 赵堇城也有与自家娘子相同的疑惑，不论是换作谁，自己对不起的人，也得好生的养着，既然孙文忠都让杨妈妈去了京城，那么，即便是他有着什么不得已的原因还是不能够娶杨妈妈，但是……再怎么说，也不应当由着杨妈妈去开青楼！ 而且……赵堇城还觉得，这杨妈妈与孙文忠两人之间应当还有些什么事儿，怎么说呢，杨妈妈自孙文忠死后，好似一点儿伤心的样子都没有。 赵堇城也知晓，杨妈妈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物，所以，对于杨妈妈的一举一动，自家娘子都派疾风去监视着的，所以，杨妈妈每日都做些什么，会去哪里，他们都是知晓得一清二楚！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杨妈妈发现了有人在监视着她，所以，才会故意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来给监视着她的人看！这个可能性也有，而今赵堇城对于这些事情，也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 若虞看了一眼旁边的赵堇城，赵堇城似乎是感觉到了若虞那炙热的目光，所以，也看了她一眼。 对上赵堇城的眼神后，若虞愣了一会儿，随之便又转头看了一眼那头的左亦：“之后可还查到了什么消息？” 王妃提起这个…… 左亦闻声后，又看了一眼自己旁边的左立，两人对视一眼之后，左亦便起身，对着若虞行了个礼，然后答：“其实……奴才与左立两日前便到了京城，因着对了一下彼此查到的一些东西，所以，便又在京中查了一下杨妈妈的事情，也就是才将杨妈妈的事情弄清楚，所以，才会直接进宫去寻王爷！” 听到这话后，若虞眉稍微动：“王爷不在宫中，你们在京中不知？” 摇了摇头，左立答：“回王妃，奴才们的心思都放在了杨妈妈的事儿上，因为，奴才们查到了杨妈妈与孙文忠大人刻意隐瞒过的事情，所以，便未注意王爷的动向。” “杨妈妈与孙文忠刻意隐瞒的事情？”听到这话的时候，若虞当下便直接将眉头拧紧。 她们在京城查了这么久都没有查到些什么，而左立与左亦两人，在京中就呆了两日，便什么都查到了？ 不知道为什么，若虞感觉还有些许…… 咬了咬自己的下唇，而旁边的赵堇城，在没有听到自己身边的声音后，便直接看了一眼自己身边一眼，这不看还好，一看，便瞧见自家娘子好似还有些许失落的半垂了眸子！ 微微勾了勾唇，赵堇城伸手拍了拍自家娘子的手，然后安慰似地道了一句：“左立与左亦在锦城与渝州都查到了孙文忠与杨妈妈的原本事迹，有着这东西做参照本，回京查时，也自然是知晓了应当查的方便，如此一来，便就成了事半功倍了！” 这人……竟然还安慰她？ 嘴角微微一抽，若虞深吸了一口气，随之便又道了一句：“嗯，是的，对，你说什么都有理！” 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这话时，有些尴尬的笑了两声儿！这是……在与他闹小脾气？ 虽然刚开始觉得有些尴尬，但是，这种尴尬很快便消失，因为……能够这样与他闹小脾气，那便说明，自家娘子是当真儿将他当着重要的人的！毕竟……若是不重要，她哪会跟你耍小脾气？ 若虞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就因着这样的一个反应，让赵堇城的思想绕了很大的一个大圈圈！ 看了一眼那头的左立与左亦，若虞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随之便又问了左亦一句：“所以……你们回到京城后，又查到了一些什么？” 左立闻声，当下便也站了起来，对着若虞行了一个拱手礼，随之便从自己的袖子里头掏出了一些东西，随之便直接恭敬的呈到了王妃的面前。 若虞瞧着的时候，当下便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了旁边的赵堇城一眼，赵堇城瞧见后，对着她使了一个眼色，若虞自然会意，伸手将那东西接过。 左立呈上来的东西并不是别的，正是杨妈妈与孙文忠两人入京之后所发生的事情。 早前的时候，杨妈妈着实是带着两个孩子来到了京城，但是，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邻里之间对她有些碎言碎语，也是正常 的现象。 但是……对于一个本来就饱受大家话语以及悲惨人生的人来讲，那着实又是一个打击！ 虽然孙文忠让杨妈妈去了京城，但是，他当初的官职也仅仅只是在渝州，本来，最初孙文忠是想着直接辞了自己的职位，如此一来，以他的才能，在京城，不论是做什么，都不会让杨妈妈母子给饿着！ 这是孙文忠想的！ 但是，也仅仅只是限于他想罢了！怎么说呢？有句话叫做，计划赶不上变化！ 孙文忠本来是计划着，他这些年也是存了一些积蓄的，但是吧，正当他要走的时候，这又出了意外！ 当年孙文忠负责的一件案子出了事情，其父直接将命给搭了进去，孙文忠不得不留下处理这件事情，之后，便也还有人来寻，但是，孙文忠的老父亲本来年纪便大了，受不起什么刺激，再后，有人又故意制造了一些混乱，让孙文忠不得继续留下，然后，又没多久，孙文忠的老父亲便去世了，而孙文忠也正是因为如此，又不得不继续留在了渝州！ 但是孙文忠又给杨妈妈承诺，没办法的孙文忠，也只好想法子，一边稳住杨妈妈，一边将自己手里头的事情给处理了！ 可是……这毕竟也不是什么长久之法，杨妈妈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着实是太扎人眼了一些，而杨妈妈因着害怕京城也会有人说她的出身，所以，她一向都不爱多与四周的人交流。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转眼间便是两年了，这两年来，孙文忠给杨妈妈的都只是一个口头上的承诺罢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杨妈妈心头是对孙文忠有气的！ 但是，有气归有气，两个孩子也不能一直这样，因为，她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孩子们却不是！ 不过，杨妈妈也算是一个运气比较好的人，正恰遇到了宫里头的人在秘密招侍卫，所以，便想了一些法子，将两个儿子给送到了宫里头去培训着。 侍卫么，再怎么也是一个不错的职位，总比起她一个青楼女子之女的身份好啊！ 所以，杨妈妈在将两个儿子给送到了皇宫之后，便又想法子为两个儿子多存一些银子，好为他们打通一下关系！如此一来，日后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 但是……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想要做或能够做的事情都是少之又少！思来想去，还是得寻一个赚钱更多的法子！ 杨妈妈的丈夫死后，丈夫的银子，她自然是都拿到了手里头的，虽然不算少，但是也不算多，而且，那些银子也只能够够他们母子三个人简单的应个急，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 往上头打通关系，是需要银子的，所以，杨妈妈也想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用那些银子去开一个万花楼！ 而她……便负责在里头管事儿！ 这世间，没有什么银子会比枕边银子好拿！也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所以，杨妈妈这才会做这样的决定。 这事儿杨妈妈在做的时候，并没有与孙文忠商量的，而杨妈妈也隐瞒得极好，孙文忠都是在两年前才知晓的！ 当初孙文忠知晓后，很长时间都在生着杨妈妈的所，杨妈妈也知晓，但是，也明白是自己做事儿太不计后果，没有考虑清楚了！ 因着自己有些理亏，所以，杨妈妈便在孙文忠那头服了个软！ 而孙文忠在瞧着杨妈妈的态度后，也是深吸了一口气，事情已经都做成了这样，孙文忠就算是心里头再怎么的不舒服，也只得硬着头皮装做不知道一般！ 孙文忠应当也是没有尽力的，毕竟……在他知道杨妈妈开万花楼的时候，还只是两年前，也就意味着，孙文忠给杨妈妈的承诺，都十几二十年了，都还没有兑现过！ 其实……这事儿不论是搁于谁的身上，谁都会受不了！ 在听到这些报告后，若虞突然间还有些佩服杨妈妈了，毕竟……这世间能有她那样脑子的女人，着实不多！ 第472章 怎么处理 不过这杨妈妈也是一个胆儿挺肥的人，一般的女子怎么可能会想着去开一个青，楼？青，楼赚的钱，那可真的是……无本万利的那种。但是像这样的钱那也得拉下脸面来，糟践自己身体子才行。 若虞猜想，许正是因为杨妈妈这样大胆的想法，所以孙文忠才会一直生那杨妈妈的气，而后两人一直闹着别扭。 以至于孙文忠死了，杨妈妈都没有什么过度的伤心表现。 不过要说杨妈妈压根儿不在乎孙文忠的话，这好像也说不过去，为什么呢？因为这杨妈妈与孙文忠好像还有什么，毕竟这孙文忠出事以后，杨妈妈也一直有奇怪的举动。 别的且先不说，就说这杨妈妈急于找到先皇送给若虞的那个东西吧。也正是因为杨妈妈急着找那个东西，所以若虞知道那里面一定藏着什么秘密，而赵堇城先前也看出来了。这点说明杨妈妈与孙文忠并不是像左立他们两个所查出来的那样。 赵堇城似乎看出了自家娘子心中所想，当下别伸手捏了捏若虞的手背，然后问：“娘子这般，可是觉得有哪个地方不对劲？” 还听到赵堇城问自己的这句话，若虞当下便笑了：“你可莫要告诉我，你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啊，你这样说我也是不会相信的。” 赵堇城是什么人啊？他怎么可能连这种问题都看不出来？这样的问题就连她都看出来了，赵堇城又怎么可能不会知道？ 赵堇城也知道自己怎么也瞒不过自家娘子的，所以，他当下便笑了笑：“为夫自然是不敢骗娘子的，只是为夫想要先听听娘子的意见，然后再来看看娘子所想的是不是和为夫想的一样。看看是为夫想到的地方娘子有没有想到，而娘子想到的地方，为夫又有没有想到。” 明白了赵堇城这话的意思，若虞当下便道：“杨妈妈开青，楼了，这个举动虽然没有与孙文忠讲，但是两个人毕竟是那么深的感情了，所以啊，即便是杨妈妈做出这样的事情，孙文忠应该也……:也让过她了吧？” 其实若虞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有些不自信，因为对自己所说的话还是有一些疑虑的。 怎么说呢？作为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会允许自己的女人在外头在抛头露面？而自己的女人又突然间跑过来告诉自己开了一个青，楼，那可不是开面馆那么简单的事情啊。 一般的男人，都是不喜欢自己的娘子在外头抛头露面的，更何况孙文忠这样出生在那种书香世家的人！ 那样的人家思想都比较板正。孙文忠这人应该也不例外，就像他因为家里人的反对，所以一直没有对杨妈妈负责任的这件事便可以看出来。如果这孙文中有自己的想法，而自己的想法也会立马执行的话，他与杨妈妈之后的结局压根儿就不会这样。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说也有了那样的想法。 故而开始纠结自己的疑问了。 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后面这个是用疑问的方式来问他的，当下便也明白了自家娘子心头所虑。微微够了勾唇，他道:“虽说娘子心头的疑虑是正确的，但是，娘子可有想过外来因素？” 外来因素？ 在听到赵锦程说话的时候，若虞突然间反应了过来，对啊，若是有什么出突发状况危及到两人的生命的话，他们的前嫌还是可以暂时冰释的。 看了看赵堇城，若虞沉默了一会儿。 “那你说这会不会与那孙文忠被调来京城有关？” 在听到自家娘子这话的时候，赵堇城欣慰的勾了勾唇。 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又看上了左亦。 “回京之后可还有查到些什么线索？” 左亦顿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左立，随之便又回答:“之后倒也查出了一些事情，不过，奴才觉得，这应当与咱们要查的这件事情没有多大的关联。” “即便是你觉得没我大的关联，那也先说来听听！” 因为赵堇城知道，有时候的没有多大关联，其实就是最后的关键！ 赵堇城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不在少数了，所以，对于这些事情，他都很敏，感。 若虞也不是傻子，自然是明白赵堇城的意思，当下便也看了看那头的左亦。 左亦一下子被两个主子这样看着，突然间便有些不太习惯了，一时间也不知晓应当要说些什么，在亦的左立瞧见左亦这，有些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儿，随之摇了摇头。 便又起身对着若虞与赵堇城行了个礼，左立答：“先前进京的时候，无意见撞见过那杨氏与跑到一家茶楼去，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到底是左立他们在调查着的人，所以，左立他们也都多注意了一下，但是，那日，杨妈妈好像并没有等到她要等的人，最后结了账便离开了！ 这一点不论是从哪个方面看，似乎都没有什么问题，若是若虞不问是哪家茶楼的话…… “敢问杨妈妈在等人的茶楼，叫什么名字？” 左立与左亦闻声，当下便顿了顿，似乎不太注意那个名字似的，两人想了好一会儿，随之左立便答：“好像是壹加茶楼！” 壹加…… 若虞侧头，看了一眼赵堇城。 赵堇城是没有去过那里的，所以在对上自家娘子的这个表情时，是有些愣的，看着自家娘子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赵堇城有些哭笑不得，随之便又问了一句：“娘子可是有什么发现？” 在听到赵堇城问自己这话时，若虞当下便咧着嘴笑了，开心得就跟个三岁孩子似的！ “那个地方我可是太熟悉了，你可知，当初为了监视母宅的情况，我也是在那茶楼外头坐了好许久的！” 刚想回应一下自家娘子些什么，但是，这话还没有说出口呢，突然间便从自家娘子的话中给反应了过来，微微的拧了拧眉头，赵堇城看了一眼自家娘子，随后便又问：“娘子的意思是……那家茶楼，就是在母宅对面？” 先前赵堇城在与若虞闲聊的时候，便听了过自家娘子提起，她曾经在母宅斜对面的那家茶楼喝着茶，监视着母宅的情况！ 而今自家娘子又说那就是她监视母宅时所呆过的茶楼，如此一来……那么，这杨妈妈跑到那里去，莫不就是在等母宅里头的什么人？ 可是……她在等什么人呢？ 杨妈妈的万花楼可离这母宅是有些路程的，而这途中的茶楼那般多，为何这杨妈妈就偏生跑到这家茶楼来喝？而且……还像是在行等着些什么人！ 若是有人与赵堇城，这个没有什么问题，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看了一眼自家娘子，赵堇城又问：“娘子，你可知……那母夫人的情况又如何了？” 母夫人的情况若虞好似还没有与赵堇城提起，当下便答道：“母夫人的情况似乎不太好，一直卧床不起，一直都是由她的那个儿子照顾着，就前两天，我与杜夫人及李夫人一同去过母宅，瞧着那母夫人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 听着自家娘子这话，赵堇城当下便又紧紧的拧了拧眉头。 话说回来，赵堇城当真是不太明白，这杨妈妈与那母宅的关系！ 你说那杨妈妈若是与母宅的人没有关系吧，但是，她的行迹又是非常的可疑的，而且……还直接跑到人家家宅对面的茶楼坐着等人，边若是还没有什么关系的话……那还当真是有些许说不过去！ 但是，话又说回来，若是这杨妈妈与母宅的人有关系的话，那么，为何她这般久，都没有与母宅那边的人联系，反倒是宫里出了乱子后这般久，才出现？ 这一点，赵堇城还是有些许想不明白，怎么说呢，那里头的疑点也太大了些！ 若虞看了看赵堇城的脸色，瞧着赵堇城的脸色，若虞也知道，这些事情又突然，线索又少，所以，赵堇城在这时，是犯了难了！ 但是，就她现在所知晓的，也没有办法帮赵堇城解决这个难题，想来，若虞还是有些觉得对不起赵堇城的！ 怎么说呢，就是，她觉得，她不论是出了什么事儿，赵堇城都能够帮她处理好，但是，赵堇城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她虽然出是出了力，尽了力，可是，最后的结果却没有多大的收获，更多的还是靠的赵堇城。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若虞都有些开始怀疑自己，怀疑自己的能力了！ 赵堇城想了些事情后，慢慢的想出了一些眉目，刚想对着自家娘子说上一说呢，结果便瞧见了自家娘子的情绪似乎有些许不对劲儿！ 正想开口问自家娘子些什么呢，结果，若虞就像是知晓了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了他似的，当下便将情绪收了起来，然后她转头，笑看着赵堇城问了一句：“现下应当大多数的事情都已经明了了，那么，咱位接下来又应当怎么做呢？如今看来，这杨妈妈咱们也似乎得多查查，毕竟……她也算是一个关键人物，在杨妈妈的身上，定然会有咱们想要的东西与消息！” 第473章 该解决的事情 自家娘子能够想得如的通彻，赵堇城还是觉得有些意外的，微微勾了勾唇，赵堇城便又笑道：“娘子想得不错，而今如此，娘子又觉得，咱们应当如何做？” 这种事情赵堇城竟然跑来问她？ 若虞有些意外，意外过后，却还是回答了他，微微的摇了摇头，她道：“现在直接跑去母宅，那是自然不可能的，不是已经查出了，那别旭与别风两人，一个是杨妈妈生子，一个又是杨妈妈姐生子么？” 既然两个人都与这杨妈妈关系颇深，那么，他们又为何不借着这样的关系来用上一用？ 微微的勾了勾唇，赵堇城点了点头，随之便直接看向了左立：“你们二人一路也是辛苦，且先下去休息吧，等会儿出去的时候，帮本王叫个人来，去将疾风传回来！” 左立与左亦闻声，当下便起身，对着赵堇城与若虞行了一个礼，便应了下来。 待两人都走出去了之后，赵堇城便又看了一眼旁边的曹宗正：“曹大人觉得，这人……是由你去审，还是由本王去审？” 突然间问自己这么一句话，曹宗正还是有些许意外，愣了不过片刻，他便回过神来，对着赵堇城又行了一礼，曹宗正道：“此事由谁审都无妨，最重要的，下官还是觉得真相，王爷能够这样问下官，那想必心头也应当是有了一些想法，王爷不妨直接说来听听，看看您所想之法是否可行！” 这曹宗正……瞧着是一个板正的人，但是，心头的心思却还是有的，赵堇城看了曹宗正一眼，随之便又勾唇一笑：“宗正大人倒也是一个明白人，此事儿与那孙文忠案也是有着关联的，故，既先前那孙文忠案都是由宗正大人来查的，既有关联，那这事儿便也都交给宗正大人了，应当……没什么问题吧？” 赵堇城是想着还有别的事情要做的，所以，这件事情都已经差不多快查出了真相，这样子的事情，交由这曹宗正，也是一个让自己轻松些许的好法子！ 所以，在曹宗正问他的时候，他便直接说了。 曹宗正似乎是早便料到了赵堇城会这样做似的，听到赵堇城的那些话后，脸上也没有什么特定的表情，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他直接应了下来：“下官明白！” 若虞在旁边瞧着这两人，当下嘴角便是一抽，这分明就是赵堇城人懒，想要松松手，而这曹大人也是一个刚正的人，赵堇城说什么，他便认什么！ 现下若虞倒也是明白了，为何那曹夫人会说自家老爷一直忙得少见人影！ 曹宗正的夫人若虞也是认识的，虽然只是见过几面，但是，为人却是极好，也正是因为那曹夫人极好相处，所以，若虞才会与曹夫人有过几次会面，还有过几次交谈！ 时辰也不早了，曹宗正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随之便又直接起身，拱手对着赵堇城行了一个礼：“而今张武的线索有了许多，想要抓到他，也不过就只是时间的问题，现在下官要事缠身，便不陪王爷多坐了，等改日空闲了，下官再来向王爷赔罪！” “曹大人言重。”将曹宗正给扶了起来，赵堇城笑得温雅：“曹大人这是说的哪里的话？你我皆是尽心为朝廷办事儿之人，此番孙文忠之案，还得多亏曹大人，既是为了国事，曹大人又有何罪向本王赔的？” 若虞在旁边就安静的瞧着这两人这样对着话，有些无聊的打了一个哈欠，之后这两人又寒暄了几句，曹宗正这才离开了怀晋王府。 等到曹宗正走后，若虞这才开口问了赵堇城一句：“话说回来，你俩说的那些话……怕是多余的吧？” “场面罢了。”听到自家娘子的话时，赵堇城还是忍不住勾了勾唇，随之便又道：“这个世道，最少不了的便是场面话了，只要话到位，不论你说什么，别人都坐真心的待着你！” 就好比如说方才！ 赵堇城将自己不接手那别风与别旭之事儿的审讯，那是完完全全因为他懒，不想动罢了！但是，赵堇城的理由却是找得极好的，那是什么呢？就是说孙文忠的事情之前全都是由曹宗正负责的！ 若虞知晓赵堇城想要表达的意思，微微的叹息了一声儿，若虞摇了摇头，他看了一眼赵堇城后，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呢，结果嘴巴张了张，却又不知晓应当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若虞便又道了一句：“今日听到左亦与左立两人查回来的东西，我总觉得，那母宅里头的人，应当是与萧太后一起的！” 突然间，若虞冒出了这么一句。 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的话时，还是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随之便又笑问了自家娘子一句：“娘子此话又当如何说？” 看了赵堇城一眼，若虞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问了一句：“难道那事儿还不够明显吗？” 像看傻子似的看着赵堇城，若虞眼神里头满是嫌弃：“你觉得，那萧太后当真是有本事做那么多事情的啊？” 知晓自家娘子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不过也是，就光凭萧太后一己之力的话，着实是干不了那么多事情的，但是，话又说回来，即使是萧太后干得了，但是，那萧太后做那些事情的目的呢？ 一个人不论做什么事情，都会带着一种目的，特别是像种想要将朝廷这摊池塘的水人搅浑！ 在这个上头花了这般多的心思，你说她会没有什么别的目的？这不论是说给谁，都不会相信的一点！ 就光这一点，就连若都明白，更不要说赵堇城了！ 想了想最近所发生的事情，若虞还是有些许无奈的。 盯着院子的某处发呆，突然间，若虞像是想到了些许什么似的，当下便又问了赵堇城一句：“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说……萧太后最后有点点倾向你那又是怎么回事儿？” 这事儿也就是发生在前不久，那萧太后明显就是想要赵堇城帮她来着，但是，又好似在碍于着些什么，所以，并没有明显的与赵堇城说！ 这事儿赵堇城是告诉过若虞的，所以，今日在说到了这一点后，若虞便又直接问了问赵堇城。 对于这事儿，赵堇城原本是没怎么放于心上的，但是，自家娘子这突然间的一问，赵堇城便也是觉得有些奇怪了起来！ 但是，至于是哪处奇怪，一时间，她也还不知晓应当怎么说！ 微微的拧了拧眉头，赵堇城想了一会儿后，突然间眉目又柔和了一些，叹息了一声儿，他看向自家娘子：“不论萧太后是怎么想的，但是，像萧太后这样的人，她所说的话，还是莫要全都当真会比较好，毕竟……” 后面的话赵堇城没有说，但是，若虞即也懂他的意思。 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若虞道：“那些事儿是你需要操心的，我跑到这里瞎担心些什么？罢了罢了，你的那些事儿，我都不管了！” 赵堇城瞧了一眼自家娘子，当下便忍不住勾了勾唇，伸手拉着自家娘子的手捏了捏，赵堇城道：“娘子且放宽心，为夫自有分寸的。” 待赵堇城说完后，若虞便又想到了一些事情，看了赵堇城一眼，若虞悄悄的问了他一句：“话说回来，那杜夫人……她可好？” “她可一直在老杜将军身边，有老杜将军，这杜夫人还能不好？” 这话……说得还挺有道理！ 轻轻的点了点头，若虞觉得，自己是想得太多了！ 瞧着天色不早了，若虞又觉得自己的肚子有些饿，随之便又回了主院去用膳。 最近着实是事情太忙，若虞总觉得自己累得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赵堇城瞧着自家娘子又瘦了一些，心头还是心疼的，但是现在这情况，他也着实是…… 而今能够改变现状的法子，也就只有让所有的事情都落幕了，这样才能轻松下来！ 想是这样想的，但是，后面的事情，做起来，还是有一定的难度。 今日他们休息了一会儿，次日一早，赵堇城便又出了府。 若虞醒来的时候没有看到赵堇城的人，而今赵堇城回来了，好多事情赵堇城又接手去做了，一下子，若虞倒也开始闲了起来。 在府里头逛了两圈儿，若虞着实是无聊了，于是，便跑到了若清那处，陪着若清聊聊天，解解闷儿！ 这么久她没怎么来看过若清是因为有两个原因，其中一个是因为她忙，还有一个原因便是……若虞也是知晓先前她对师父的事情，所以，她有些害怕若清与她独处的时候会觉得尴尬，也正是因为考虑到这一点，若虞才没有常跑去看若清！ 今日也着实是因为她闲得慌，还有就是，前日因姜伯半夜挟持若清之事儿…… 再者，若虞认为，有些事情还是要与若清说清楚会比较好，不然……待到日子一长，一个小尴尬成了终身郁结，便不好了…… 第474章 我也要去 若清因着最近在府里头好生的休养着，所以，她的身子也差不多大好！ 若虞一过去，若清便眼尖的瞧见了她，伸手直接向若虞挥着小爪子，若清叫了若虞一声：“师姐！” 在听到这个称呼之时，若虞还是微微的愣了一下，不过片刻便反应了过来。 “今日师姐怎么有空来这里看我了？” 若清直接拉起若虞便于旁边的石桌上坐了下来，然后一边帮她倒着茶，一边问了若虞这么一句。 被若清这样一问，若虞倒是觉得自己有些……小肚鸡肠了，这若清也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 “最近要查的事情还挺多的，所以也没怎么在府里头闲下，话说回来，前日是真的吓着了吧？” 姜伯突然有那样的举动，若虞是当真被吓了一跳的，不过好在最后没有什么大的危险，都化险为夷了，而若清也平安无事，她也不必担心应当如何向师父交代了。 “若清，我……” 若虞刚想说些什么，若清似乎是知晓她想要说什么似的，直接开口打断了若虞将要说的话，直接道了一句：“师姐，小的时候我家里穷，常常都吃不饱饭。” “什么？” 突然间若清说了这么一句话，若虞有些意外。 而若清却并没有在意若虞的意外，反倒是勾唇笑了笑，她又直接道：“隔壁家的小虎哥常常欺负我，我也因为特别讨厌他，连我从他家门前过，都会拿石头扔我！但是，有一次母亲病重，一向与我不对盘的小虎哥，却跑了十里地帮我寻来大夫，师姐觉得，此恩可大？” 听着若清说着她小时候的事情，做为一个旁听者，当下便直接给出了结论：“自然是大。” 若清闻声，微微一笑：“可我与小虎哥相不对付，他恩是大，可先前他常常欺负我啊！” “但是，于生命面前，那都是些小事不是吗？你……” 刚想说些什么，突然间，若虞好似又反应了过来。 若清瞧着若虞的表情，便也知晓了她想要表达的是什么，微微勾了勾唇，若清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随之便又笑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日后要铭记的是恩情，而不是恩怨，对么？” 本来是想开解一下若清的，结果没有想到被若清给开解了，如此一来，若虞倒是觉得自己有些小气了！ 若清能这样想，若虞自然是高兴的，心头堵着的这块东西也都因着若清这话给消散了。 在院子里与若清又闲聊了一些，若虞便又直接回了主院。 没多久，赵堇城又回来了，若虞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了赵堇城，赵堇城闻声，只是淡淡的道了一句：“主要还是娘子想太多出的闹剧！” 若虞：“……” 这人……是欠抽的？ 看了一眼他，若虞便又转了一个话题：“对了，先前你说过萧太后单独寻你，应当是想要……对于那事儿，你到底是什么想法？” 有关于自家娘子问的这个问题，赵堇城其实也不知晓应当怎么回答她。 怎么说呢，萧太后那个人一向都是深沉习惯了的人，谁知道她那日寻他，所言是真还是假！毕竟……萧太后能够在那后宫一步步走到今日这个位置，靠的可不是她的善良体性！毕竟……那玩意儿太过于奢侈，萧太后也没有！ 看了一眼自家娘子，赵堇城叹息了一声儿，随之便道：“这事儿倒是说来话长，毕竟……萧太后那个人的心思太沉，就咱们这简单的瞧瞧，谁也不知道她所言是真是假不是？” 这话说得没错！ 若虞闻声，当下也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孙文忠的事情也差不多明了了，现下，他们只需要弄清楚，那母宅到底是什么来头即可！就从疾风与左立左亦后来回京后查到的那些来说，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简单！ 这种事情，若虞都明白，更何况是赵堇城？ 若虞侧头看了一眼赵堇城，随之便又问了一句：“话说回来，你觉得……那舞儿……到底是与谁……” 后面的话若虞没说，但是，赵堇城也明了！ 那舞儿，正是前些日子于宫中花园假山那里处死去的宫女！那宫女死时是有身子的，一尸两命沉于池塘，舞儿死前虽然告诉过若虞，她心头的那个人负了她，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舞儿才会走到最后那个地步，但是，舞儿似乎是在顾虑着些什么，所若虞所言也并不多，所以，赵堇城现下这样问，若虞也不知晓应当怎么回答。 “先前杨妈妈说过，那送去母宅的东西，也就是从我处买走的摆件，乃是她母子的命，如此一说……倒也是彰显出了那玩意儿的重要性，有了这些，可能够借着这条线索将那与舞儿有关系之人查出？” “这话虽然倒也是说得过去。”听着自家娘子的话，赵堇城也自然是明白了自家娘子的意思，微微的拧了拧眉头，随之便又道：“但具体能否行得通，且还得看看后头咱们查出的东西！” 明白他的意思，若虞微微的点了点头，叹息了一声儿，她道：“这舞儿，也不知是可怜还是自作自受，若是她当初直接将人告诉我，也省得咱们的来这么的麻烦！” 其实……舞儿不过是个宫女而已，不论怎么样，舞儿之死的真因，再怎么着，也轮不到若虞与赵堇城来查！ 但是，这个舞儿也是有可能与杨妈妈扯得上关系的，毕竟……那死出的三名有嫌疑者，一个是杨妈妈的儿子，一个是杨妈妈姐姐的儿子！ 而那舞儿，与杨妈妈有什么关系的可能性也就变大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赵堇城与若虞才会将不应当于她们视频重心的事情，给捡起来查明白了！ 摸约着过了有半个时辰的样子，疾风回府了。 一回府便直接来见了赵堇城。 赵堇城与若虞正坐在主屋里头喝着茶，聊着最近所发生的事情，听到了疾风归来，若虞当下便道了一句：“最近我都是让疾风去查的，有什么问题你直接问他，我知道的，疾风都知道！” 毕竟是让疾风去查的，她的消息也自然是从疾风那处得来的！所以，赵堇城想要知道什么，问疾风是最为稳妥的！毕竟……赵堇城有可能还会问到疾风一些细节问题，若虞又不是亲自调查的那些事情，细枝末节的事情，她又怎会知晓？故而便直接让疾风来回赵堇城的话，她坐在旁边听听，也算是跟着赵堇城偷偷学习一些经验！ 若虞心头的那些小九九，赵堇城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微微勾了勾唇，赵堇城叹息了一声儿，微微的摇了摇头，随之便又道了一句：“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情，都告诉我吧！细节也莫要漏掉！” 疾风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当下便拱手应了下来，之后便将最近若虞交给他查的事情以及自己最近发现的一些事情，都一一的告诉了赵堇城。 若虞在听着疾风说得那般详细的时候，当下也是意外得紧，瞪大眼睛看着疾风，疾风被王妃这道视线给弄得有些心虚。 待疾风将自己发现的事情都一一说完后，若虞这才开口问了疾风一句：“什么意思？我可记得，当初你回禀我之时，可没有这般详细！” 非但如此，这疾风还特意隐瞒了若虞一些事情，在今日听到疾风与赵堇城说的那些后，若虞心头还是有些许不舒服的！但是，待她冷静一下想了想，方才想明白，疾风到底是听了谁的话！ 当若虞想明白后，便直接半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自己身边坐着的人。 赵堇城自然是察觉到了自家娘子的那道视频，在这个时候，赵堇城应对的方式便是装瞎，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两声儿，赵堇城便又直接叫了疾风一句，问：“话说回来，你觉得……你跟了杨妈妈这般久，她这个人到底有没有问题？” 若虞在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还是愣了一下，不过，没一会儿便反应了过来，看了一眼疾风，疾风当下便对着赵堇城与若虞拱手行了一个礼，随之便答：“杨妈妈的行为还是可疑的，但是，从她所做的那些事情来看，她应当知晓得不多！” 疾风想要查的那些事情，自然是花过时间去查的，你若是说这杨妈妈有问题吧，但是她也没有做过什么特别影响他们的事情！但是倘若你说她没有什么问题吧，她却又做出了一些奇怪的举动！ 也正是因为这些，所以，疾风还是觉得，那杨妈妈他们还是可以再调查一翻，但是，用不着如往常一样那般注重了！ 疾风倒是觉得，他们现在应当注重的是那母宅的动向！ 因为……他总觉得，那母宅里头，应当还有些什么秘密才对！ 心头有疑，赵堇城便决定，他得花些时间去母宅亲自去瞧上一瞧了，若虞知晓他的心思，当下便直接拍了拍桌案，认真的看着赵堇城，若虞道：“我也要去！” 第475章 本来赵堇城就担心着若虞会这样，所以，在早前寻疾风过来之前，便说好了不当着若虞的面儿要潜进母宅的事儿！结果……自家娘子就是聪明，瞧瞧，他们这儿什么都没有说叫，她便直接看透了一切！ 若虞瞧了一眼疾风后，又瞧了一眼赵堇城，瞧着这主仆二人没有说话，心头差不多都明白了，也好在她看出来了，也猜到了赵堇城的心思，而今她说了出来，她倒是想要看看，赵堇城还会不会拿别的什么来当作借口！ 眉稍微动，若虞就静静的看着这两人，她什么话也没有说！ 先前若虞与赵堇城说过的那些话，赵堇城都记得，而现在自家娘子什么话都没有说，其实，他也明白自家娘子的意思。 她之所以不说，只是想看看他是否将她当初的话给听了进去！ 瞧了自家娘子好一会儿，赵堇城便叹息了一声儿：“母宅里头是什么情况，咱们尚未可知，隐形的危险自也是存在，娘子可怕？” “若是怕，我还会随君去？” 这话说得倒是没错！ 赵堇城也是了解自家娘子的，怕这个字……于她，就现在这程度上来讲，还不至于，也正是因为知晓，所以赵堇城也未再与自家娘子打着什么哑谜。 “因着先前所查到的事情，为夫做了一个简单的分析，这母宅里头虽有秘密，但却并非为其源头，倒底是一个小小府邸，再加上，那母夫人的儿子，其生意背景太过干净，这一点，着实引人怀疑！” 生意背景干净倒也是没有什么，但是，太过于干净，便就是想要故意隐瞒些什么了！ 赵堇城是一个精明的人，他在得到了左亦与左立及疾风先前所查到的消息，三人的消息一一接起来，便是一个完整的故事！不论是哪个故事，都是会有一定的瑕疵的，但是，这母夫人的儿子却是什么瑕疵都没有，那岂不是太过于奇怪了？ 后来，赵堇城便又让疾风顺着他的分析又去查了一些东西，待结果一出来，果然，他所分析的都是对的！ 疾风在外头查了这般久，都不如自家主子那一会儿的分析！不过，也正是因为自家主了有着这出色的能力，所以才会…… 若虞一直知晓赵堇城的能力，如若他能力不强，先皇也高祖皇帝，也不是一次又一次的防备着他！ 人么，优秀是值得人夸奖的；但是太过于优秀，那些不愿意承认别人比自己优秀的人，都会做一些令人唾弃的事情！ 比如那几位去世的先皇！ “那现在咱们是去母宅了解情况？” “悄悄地去！”知晓自己是瞒不住，所以，赵堇城便十分直白的说了自己的计划，若虞在听了赵堇城的计划后，当下便忍不住拧起了眉头。 赵堇城一向都是一个心细的人，特别是自家娘子的感受与表情，所以，自家娘子一拧起眉头时，他便立马就发现了，眉稍微动，赵堇城看着若虞，然后问了一句：“瞧着娘子这表情……莫不是觉得为夫此计不成？” “自然！”一点儿面子都不给赵堇城，若虞直接道：“不瞒你说，先前就是因为发现了母宅的问题，所以，我便与疾风一起夜探过母宅好多次，可是，次次都是无功而返，若是那母宅里头当真是藏了秘密的话，不可能咱们去了那么多次，都没有什么反应不是？” 正常的情况下，若虞说的这话是没有任何毛病的，但是…… 正想开口说些什么，自家娘子却又继续道：“我其实也是知晓那母宅是有问题的，可是，咱们去了许多次，次次都是无功而返，母宅有问题，又许是在别处，应当与母宅没有多大的关系，不过，我倒是觉得，那母夫人，似乎不太对劲儿！”1 先前与杜李两位夫人一道儿去母宅的时候，她与杜夫人便发现了母夫人昏迷是有他因的！本来，若虞是想着，待什么时候时机对了，便救出母夫人的，可是，这个想法刚出来，还没有拟什么计划呢，之后杜夫人的事情便出来了！ 虽然若虞不知道赵堇城他们底是想要做些什么，但是，说句实在话，这杜夫人的事情，也着实是影响到了若虞后面的计划！ 这事儿她倒是不大好与赵堇城说，怎么说呢，赵堇要操心的事情就已经够多了，若是她再去播这么一句的话…… 赵堇城不论是做什么事情，一向都是很有原则的那一个，所以，在若虞看来，赵堇城那样做，也着实是有了自己的想法，虽然若虞不知晓是什么，但是，在这种时候，只要支持他便好了！ 如此一想，她倒也没有再对赵堇城要去母宅的事情有什么异议。 但是，他既然要选择去的话，她也会跟。 一来，她也担心赵堇城会因着去那么一趟出什么事情，二来，她也是想要去看看，当初是她与疾风没能力将事情查出来，还是赵堇城着实是一个有本事的人！而若虞最想要搞清楚的是，自己到底是哪个地方没有做到位！ 当后，后面这个缘由，若虞是不打算说出来的，眉稍微动，若虞当下也未再说些什么，看了一眼赵堇城，赵堇城又似乎是在想些什么似的，但是，就因着这一眼，他也对上了自家娘子的视线。 “晚些时辰便开始行动吧！” 既然自家娘子想跟，赵堇城也不好不带！ 疾风刚想说自己先下去准备呢，结果……冷不低的便听到了自家主子道了一句：“疾风，你且先在府里候着，若是出了什么意料，我好通知你来补救！” 母宅么，到底也是在京城里头有些年头的宅子，那母夫人的儿子是一个商人，商人么，自然是极会笼络人心的，一个极会笼络人心的人在京中居住了这么多年，与他们深交的人也自然是不少！ 而这些与他深交的人中，绝对会有那么一些人，是真正意义上与那母夫人的儿子有着密切关系的人！ 若虞又不傻，自然是知晓了赵堇城所指的是什么，但是，当下她也不好说些什么，再后，赵堇城又看了一眼疾风，他道：“今晚本王与王妃前去，你且在外头接应我们便是！” 疾风本来还想问自家主子一些什么问题的，但是，瞧着自家主子的眼神，疾风倒也不好再问些什么了。 拱手对着赵堇城行了一个礼应了下来，疾风便又直接对了下去。 待疾风离开后，若虞这才侧头，看着自己旁边坐着的赵堇城问了一句：“你是否有什么事儿在瞒着我？” 听到自家娘子这话的时候，赵堇城有些哭笑不得：“为夫心头所想到的，娘子大多都知晓完了，即便是为夫想要隐瞒娘子，那么丢掉了掩护的秘密，于娘子面前，还能算是秘密么？” 这话赵堇城是说得有些绕的，但是……他所言之意，若虞是听得明明白白。 微微的点了点头，若虞抿了一口茶，当下也没有再说什么话了。 赵堇城瞧着自家娘子这般，眉稍微动，当下也未多说些什么，待晚膳时间到了，赵堇城便与若虞一块儿用了晚膳，之后便等着夜色更深，瞧着时辰都差不多了，赵堇城便带着若虞离开了王府去了母宅。 赵堇城想来也是这种事情干多了的，在夜色里头行走，压根儿就不成问题。 若虞夜路未走习惯，所以，赵堇城带着她七弯八绕的，若虞瞧着那路，还有些费力。 赵堇城在发现自家娘子跟不上他步子时，本来是想要背着她走的，但是，若虞不肯！ 她本来的意思就是来此好帮帮赵堇城忙的，结果最后还需要赵堇城来背着她走，如此一来，她倒也是有些拖人后腿了！ 也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所以，若虞直接拒绝了赵堇城所言。 赵堇城也是知晓自家娘子的性子，她若不肯，他也拿她无法，于是乎，也只好慢下速度来陪她。 若虞虽然没多走过什么夜路，但是，到底也是一个习过些武的人，多走一会儿习惯了，倒也慢慢的好了起来。 赵堇城也是一个耐心的，也没有催若虞些什么，若虞尽快习惯了自己所处的环境，一路跟着赵堇城潜到了母宅。 这母宅果真是有问题的，上次若虞来的时候因着出了些许小差错，差点儿让母夫人的儿子察觉到些什么，也好在那时候赵堇城赶了来，这才没有被人发现。 不过，令若虞一直在意的是，那个与母夫人儿子在一起的黑衣人，到底是谁！ 若是普通的拜访者，约在大半夜的倒也勉强能说得过去，但是，那位“拜访者”于大半夜还蒙着面……这就不得不引起人的怀疑了！ 上次若不是因着她的一个不小心，兴许她便也能听到一些有用的！ 许是因着上次还是有些惊着上母夫人的儿子，所以，现在的母夫到处都是拿着火把巡逻的家丁，瞧着那阵势，若虞心头更加的确定了。 第476章 小院 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赵堇城，赵堇城正恰对上了若虞的视线，若虞眼神所表达的，赵堇城好似都接收到了，伸手捏了若虞的手，随之便又直接抱着她纤细的腰肢，一踮脚，便直接飞到了房梁上。 这母宅，绝对是有什么秘密的，不然，为何会加这么多人来守？ 看了看赵堇城，若虞便又试着轻声的往前头走走，她想看看正院里头的动静，也就是……母夫人所在的房间！ 赵堇城来前是调查过的，再加上前几日也因着自家娘子而来走，所以，这母宅的地势啊位置什么的，他心头都记得清楚，瞧着自家娘子所去的方向，他便也知晓她要去什么地方。 下头人多，若虞与赵堇城的动作都很轻，生怕一个不注意，便直接惊动了下头的那些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若虞能与赵堇城眼神交流沟通的，就尽量不与之对话！ 也好在赵堇城是一个特别聪明的人，她想要表达什么，他都能够会意。 母宅里头戒备这肌的森严，讲真的，若虞十分的意外，但是，话又说回来，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若虞与赵堇城也少了一些波折去排查京中其他人户。 柔然那边的人可不傻，若是在这京中想要派一个能与他们互通消息的人，那是十分的难的！再加上，想要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便就更加的难了！ 更何况他们人手若是派多了的话，遇到的都是些嘴不牢靠的，将他们的目的啊什么的都说出去了，又应当如何？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是京中人都被他们给控制了起来，那么，柔然那边可就收不到消息了！ 这也就是说，这京中柔然人的眼线应当不止母宅一家，但是，就现在的情形与这母宅的架势来瞧，这母宅应当是他们将那些柔然眼线连根拔起的关键之所在！ 亦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这母宅里头的情况，着实是重要的！ 但是，还有一点他们也必须得要核实，那就是……前几日在这府中瞧见的那个黑衣人到底是谁，是什么身份，他们也必须查清楚，不然的话，这漏网之鱼，定然会毁掉许多若虞他们不想的事情！ 瞧着母宅下头的动静，若虞眉梢微动，看了看下头，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这母宅里头奇奇怪怪的，至于是哪个方面，这还得再看看下头的动静。 若虞都发现了的事情，赵堇城自然也是察觉到了，微微拧眉，他看着下头的那些人，心头又好似在思考着些什么。 若虞也自然是瞧见了的，但是，在这个时候她也不好问些什么，于是乎，也只得瞧着下头的动静。 没过好一会儿，里头便出来了一个人，定眼一瞧，那人竟然是母夫人的儿子！ 下头的人急急的说了一大堆，声音倒是不小，若虞也听得清楚，但是……就是不知晓他说的是什么！但是，听着那些语言，不太像是他们大宋本土的话言。 若虞拧眉，侧头看了一眼赵堇城，赵堇城也注意到了若虞的表情，当下便拉起了若虞的手，在她手中写了三个字“柔然语”！ 在察觉到了这三个字是什么后，若虞也是愣了一下，但是很快便回过了神，看了一眼下头的人，再看了一眼赵堇城，若虞又在赵堇城的手心写了一个问题：“你懂？” 并没有立马回答自家娘子这个问题，赵堇城反倒是先看了一眼下头的人，过了好一会儿，才在若虞的手心写下回答：“先前在边关，涉及与柔然交谈两国之事，与一个通柔然语的商人学过。” 若虞：“……” 赵堇城与多国交过战，因着他在战场上的威名，所以，好多国家要和谈的时候，赵堇城都是参与过的，先前若虞都没有注意过，但是，现在在听到赵堇城说的这些，她便突然意识到，赵堇城好像有很多地方的语言都能够懂！ 她现在都有些好奇了，就赵堇城这样的，怎么跟个怪物似的，这世上，到底还有什么事儿，是赵堇城不懂的？！ 这种时候她也不好问他这些个没用的。 赵堇城懂柔然语，所以，下头那母夫人的儿子王志说什么，赵堇城都能够听懂，但是，若虞听着就像是念着菠萝经似的。 听不必王志所说的是什么，若虞便去瞧赵堇城的表情，从赵堇城的表情中，若虞应当能够猜出些什么！ 但是，若虞不知道是高估了自己的理解能力，还是低估了赵堇城的面目表情管理！ 等到下头的声音都没了，她都未能从赵堇城的脸上分析出什么来！不过，她瞧着下头那愤怒折王志，倒也知道个大概！ 那便是……许是发生了什么突发状况，惹得那王志生气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王志一个本土大宋人，既便是在柔然做过多年的生意，那么，他在自己的府里头竟然还说着柔然话？而且……还是对着他手下的人说的？ 这一点若是还不觉得奇怪，若虞觉得，自己这脑袋是白长了，长出来就是一个装饰！ 等到王志离开了主院后，下头的动静都纷纷的离开了主院，赵堇城这才起身，带着自家娘子离开这里。 赵堇城的轻功也是极好的，他抱着若虞穿梭于母宅，压根儿就不是什么难题！ 若虞也是在赵堇城这里遇到过几次这样的情况，所以，赵堇城突然抱起她离开这里，也没有将她吓着，反倒是格外的淡定。 等到离远了母宅，赵堇城这才将若虞给放了下来，然后牵着她的手，往王府里头回。 彼时的大街上是没有什么人的，基本上就她与赵堇城两个人。 瞧着赵堇城那面无表情的样子，若虞有些忍不住了，脚下的步子一停，她用力拉了一下赵堇城的手：“方才在母宅，你听到那王志说什么了？” 就知晓自家娘子会忍不住问他，赵堇城勾唇笑了笑，也不打算瞒她了，直接道：“母夫人不见了！” “什么？”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若虞还是有些意外，“母夫人……怎么会不见了的？但是……你怎么一点儿也不惊讶？” 方才这人在听懂王志说的话时，可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啊，若是赵堇城不知道什么的话，若虞是不会相信的！ 赵堇城也自然是明白，骗不了她，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便直接开口道了一句：“娘子以为，杜夫人为何会失踪？” “什么？”听明白了赵堇城这句话，若虞当下便惊呆了：“所以……你们让杜夫人失踪，也是有预谋的？” “杜夫人在与娘子一块儿察觉到了母府里头的异样时，便直接寻了老杜将军一块儿商量了，倒是娘子！”提到这一点，赵堇城倒是有些不开心了，半眯着眸子打量了自家娘子好一会儿，赵堇城便道：“同样是做娘子的，为何在发现这事儿之时，别人家的娘子都知晓与自己夫君一块儿商量 ，而娘子却是对为夫只字不提？” 这话问得……若虞还是有些许尴尬的！ 怎么说呢，若是要这样与杜家夫妇两个比起来，她这个做为娘子的，着实是有些…… 但是…… 伸手扯了扯赵堇城的衣袖，若虞笑得殷勤得紧：“哎呀，你可莫要生气啊，当初你不是忙吗？我若是贸然与你说这些，分了你的心，你一分心，于朝中之事儿有所影响的话，那我不就成了千古罪人了吗？” 当时赵堇城也着实是忙的，所以，若虞也当真不敢打扰到他！毕竟……赵堇城于现在大宋来说有多么的重要，她也是知晓的！ 再者……现在皇位上坐着的那个可不是别人啊，是她肚子里头出来的儿子！无论如何，若虞都不允许有任何的意外发生！ 赵堇城是知晓自家娘子的用心的，于这样的用心而言，他也说不了自家娘子些什么，再者……他也着实是舍不得生她的气，最后，只好轻的叹息了一声儿，他摇了摇头，随之便又道：“罢了，为夫……带娘子去一个地方吧！” 听着赵堇城这话，若虞也大概知晓赵堇城要带自己去何处了，眉梢微动，她看着赵堇城笑了笑。 赵堇城重新牵起若虞的手，便直接带着她进了一个小巷，于两条街道穿梭着，最终进了一个十分隐蔽的小院儿！ 若虞瞧着这地方，心头还是有许多疑问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是要将这个母夫人给藏在这个地方，虽然外头的人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到这里来，但是……这里终归是不安全的！ 跟着赵堇城又绕了个小半圈，他们直接进了一个木门小院，入门便是一簇盛的蔷薇花，小院虽然简陋，但却十分的吸人眼球。 一到门口时，若虞便听到了两声女人的哭泣声，有一个声音若虞是听出来了，但是还有一个……也不难猜，估摸着正是失踪了的母夫人！ 若虞随着赵堇城直接进了小院，里头正在哭泣着的两个女人声音顿然停了下来，回头看了门口一眼。 杜夫人惊讶得紧，连忙叫了一声：“王妃？” 第477章 怀疑 许是杜夫人自己也没有想到，若虞会在这个时候到这里来！不过，待她看到了后头跟着的怀晋王，便什么都明白了！ 母夫人是不认识若虞的，所以，在看到一个陌生的女人进来时，当下便也是吓得脸色发白，拉着杜夫人的手又紧了一些，害怕得下意识的往杜夫人的身后躲了躲。 这点儿小细节，若虞也是注意到的，笑着瞧了一眼杜夫人，若虞微微勾了勾唇，然后又笑看着回应着杜夫人：“先前不知晓情况，夫人失踪晚辈还一直担心着呢，后从王爷处听闻夫人无碍之消息，心头又喜又惑。” 喜，乃是因为杜夫人没事儿；而惑，便是这杜夫人为何要与赵堇城他们做这么一场戏！ 最初始知晓杜夫人无碍之时，若虞本来是想问问赵堇城的，但是后来想着赵堇城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所以也就没有多问！ 微微的笑了笑，若虞提着裙子往杜夫人他们那处走了走。 想来是那母夫人被人害多了，所以，对于陌生的若虞还是有些害怕。 瞧出了母夫人那般，若虞便笑着开口了：“母夫人莫要害怕，晚辈并无加害夫人之意！” 听到若虞这话，杜夫人这才反应过来，伸手回握着母夫人，她温柔地安慰道：“芝兰，莫要害怕，此番能够顺利的将你给解救出来，也得多亏了怀晋王的帮忙，而这位怀晋王妃，也是出了不少力呢！” 母夫人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对若虞的戒备才放下了一些。 若虞在听到杜夫人说这话的时候，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夫人过奖了，其实……晚辈也没有帮上什么忙！” 毕竟事情都是赵堇城安排着做的，她可是什么都没有做呢！ 赵堇城在后头听到自家娘子的话后，当下便笑着上前揽起了若虞的腰：“娘子说的是哪里话？若非是你去见李夫人，让李夫人联合其他夫人对杜夫人失踪之事儿上做那些文章，为夫的计划，又哪里会那般顺利？” 赵堇城说这话也并非是在为若虞邀功，而是说的事情！ 想要救母夫人，就必须得制造一个京中极大的舆，论点，而这个点，正恰设在了杜夫人的身上，这个点一设立起，也必须得有着女眷院围的配合，倒也不想靠这群女人翻什么风浪，只是想通过那些女眷，将杜夫人失踪之事儿，以及老杜将军着急寻杜夫人之事儿说与那些官员们听！ 当然，在做这件事情之前，他们所计划的那些事情，保密方面的工作也必须得做好，如若不然，被别人知晓了之后，他们所做的可就白费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赵堇城他们在密谋这些事情的时候，瞒住了所有人，包括若虞在内！ 若非是若虞自己聪敏，察觉了事情的不对劲儿，虽然她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但是也发现了不对，不然，赵堇城也不太愿意告诉她，一来是若虞会多想，二来……他也不想让自家娘子瞎操心！ 母夫人在听到杜夫人说起的时候，当下便也放下了所有的戒备，连忙屈膝对着若虞行了个礼：“多谢王爷王妃了，我……我……” 许是因着太过于激动了，一时间母夫人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但是，她脸上表达出来的感激，若虞是真真切切的能够感受得到！ 看着母夫人这般，若虞心头不由的开始同情起她来！ 这母夫人……着实是不易的，好不容易寻到了自己的儿子，却不曾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 再回想起了今日在母宅里头所看到的一切，若虞突然间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但是，瞧着这母夫人的状态又不太佳，她瞧着也不太好说出来！ 母夫人在这里休息了一天，但是，也瞧得出来，她的状况也不是很好，若虞有些怕赵堇城他们费了好大的心神才救出来的人，没多会儿便出了什么问题，所以便直接提议：“母夫人的状况似乎不太好，要不……便先让她去休息吧？” 杜夫人其实也是有这个意思的，但是，由于这怀晋王与怀晋王妃才刚来这里，她直接这样提出来似乎不太好，所以便未曾提出，但是，现在怀晋王妃竟然主动提了出来，杜夫人便也就直接顺着她的意思说下来：“是啊，芝兰，你现在的身子骨还有些弱，可得好生养着，接下来各位也应当还有事情要商量，你就……先休息吧，毕竟，还是身子比较重要！” 母夫人也是一个看得懂情况的人，在听到这话后，自然也就明白了，轻轻的点了点头，便直接对着在场的人行了个告退礼，杜夫人因着担心，便也直接扶着她去了内室休息。 等到杜夫人与母夫人两人都离开后，旁边一直没有开口的杜老将军直接开了口：“王爷与王妃这般晚了还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听到老杜将军的话，赵堇城看了一眼若虞，随之便又对着老杜将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他道：“将军，您且先坐，咱们坐下来商量！” 听到赵堇城这话，老杜将军也不打算浪费时间与他们多加客气，于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赵堇城也扶着若虞在凳子止坐下。 接着，若虞注意到了赵堇城给自己的使的眼神，当下便直接开门见山地道：“将军，晚辈今晚与王爷去过了母宅，那王杰一直在寻找着母夫人的下落，由此看来，母夫人……应当是知道些什么秘密吧？” 老杜将军在听到若虞这话的时候，微微的愣了一下，随之便又答：“如王妃所见，母氏的状况不太好，内子虽一直在与其沟通，但是……到底是伤心事，内子担心，又不敢深问，虽来此有一会儿了，可是……也未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瞧着方才那母夫人的脸色，若虞便也明白，不过，就现在这情况来说，她们最应当担心的并非是母夫人知晓些什么，而是母夫人的安全。 赵堇城闻声，沉默了一会儿，当下便与老杜将军道：“其实……晚辈与内子的意思是，母宅里头，那王杰的动静着实太过于大，这处虽然隐蔽，但是，终不是长久藏身之处，所以……现下得将母夫人转到一个更加安全的地方去！” 更加安全的地方？ 老杜将军愣了一下，应当现在的这个情况而言，似乎哪个地方都不太安全！ 怎么说呢，方才若虞也说过了，母宅里头的动静太大，而这母氏的重要性……换句话来说，盯着她的，可不止是一两个人，所以，放在他们的杜宅，或是乡下的宅子，都不太妥当！ 也正如王爷他们所说，这处小院子虽然隐蔽，但是，迟早会被人发现！毕竟京城就这么大，想要寻找一个人的话，说简单不简单，说难也不难的！ 因着杜云安去边关的事情，现在的杜府一直都被人盯着的，所以，若是他们将母夫人带回杜府的话，怕也是不能够的！ “可……”老杜将军也不是一个单纯的武夫，所以，他考虑的事情也是相对来说比较全面的，犹豫了好一会儿，他便又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疑惑：“现在这母氏去哪儿似乎都不太方便，那应当将她……安置于何处？” “王府吧！”若虞来前看到赵堇城的反应，也就大致都明白了，所以，她在来的路上也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在这老杜将军为难的时候，若虞才会直接说了这么一句。 赵堇城对于自家娘子的这决定一丁点儿也不意外，反倒是微微勾了勾唇，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家娘子所言，着实是相对来说比较安全的地方！ 虽然赵堇城现在的身份也会被外头的人盯得紧，但是，他们想要将一个人悄悄的带进王府也不是不可能的！ 再者……再怎么说他那也是王府，不论是谁，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跑去搜查王府的吧？ 更何况，即便到时候当真是有人要来搜查王府的话，赵堇城也能想着办法将人给转出去，转到赵齐的府上去！ 事情都考虑得周全了，那么，就只等到这边点头，一切都没有什么问题。 老杜将军自然是明白若虞与赵堇城的意思，当下也点了点头：“两位所虑，老夫亦是明白，不过……这事儿还得先与内子及母氏说了才可，毕竟……” 知晓老杜将军的意思，若虞也没有过多勉强，随之便又直接说了今夜母宅里头听到王志的那些话。 老杜将军在听到那话的时候，当下也是惊讶得紧，拧眉低头思量了好一会儿，老杜将军抬头，神色复杂的看着赵堇城与若虞。 “王爷与王妃的意思是……这王志许并非是母氏之子？” 与聪明人说话就是好，只需要这么稍稍的一提，他便明白了所有。 老杜将军明白了，若虞便也直接道了一句：“这点可能性极大，毕竟……从种种事情上来看，没有任何解释比这一点，更能说得通了！” 第478章 意下如何 老杜将军明白归明白，但是还是有一点难以接受，怎么说呢？当初也是那个王杰从他手中接手母氏的。 倘若那个王杰当真不是母夫人的儿子，那么，老杜将军便觉得自己的罪过有些大了。若是当初他能够多核实一下，多去查一下那个王杰的话，那么，最后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但是，事实是，当初那王杰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所以才会有现在这样的事情，但倘若那王杰没有什么准备的话，压根儿也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 现下这事情已经出了，再责怪当初也是没有什么意义的，所以现下最好就是能够将这一切都挽救过来，至于怎么样挽救，那便得好生商议了！ 赵堇城对着若虞使了一个眼色，若虞是瞧见了的，她知晓赵堇城是什么意思，不过……这事儿若是不说出来，似乎也不太好。 但若是说出来…… 思量再三，若虞最后还是开了口。 “将军，晚辈知晓您夫人与那母氏的关系，现下这母氏的儿子是否当真是其子，咱们也只是猜测，虽然说，母氏可能自己已经弄明白这原因了，不过……晚辈还是觉得，在这母氏的身子未养好之前，还是暂时莫要与之提及，毕竟……晚辈还是想从母氏那处了解更多的事情，故……这母氏，出不得意外。” 若虞说的这些，其实也是为了大局而考虑。 赵堇城其实也是想要表达这个意思。 就凭着杜夫人与那母氏的关系，或许那杜夫人为了保护母氏，也会选择不会将那事情告诉母氏，但是吧……他们是着实想要将事情弄清楚的，若是这杜夫人害怕母氏受到什么刺激而之后不愿意将这事儿再提的话，那可就亏了，若虞与赵堇城都不愿意这样。 所以，趁着现在这母夫人与杜夫人都不在时，若虞先提上一提，日后杜夫人再怎么不愿意，也会考虑到这头老杜将军答应过他们的事情！ 老杜将军是一个十分明事理的人，所以，在听到若虞这话的时候也明白了。 讲真的，从一个公平的角度来讲，老杜将军也会觉得王爷王妃这做法特别的周到，也考虑得很周全。 但是……若是从他家夫人那处来考虑，那便又不一样了！ 沉默了一会儿，老杜将军又思量了一下，“王妃与王爷的意思，老夫明白了，这事儿老夫可以不多管，但是，内子那里，还得劳烦王爷王妃自行去沟通处理。” 老杜将军能够做出这样的让步，若虞与赵堇城都已经很满足了，毕竟这也是关乎于杜夫人的事情，他能够这样，也算是做出了让步。 赵堇城与若虞在听到这话时，当下便也十分感激的道：“多谢将军。” 母夫人的情况着实是不太乐观的，若虞与赵堇城在外头坐了一会儿，听着那里头母夫人的咳嗽声，再听着那虚弱的动静，若虞不免还是有些担心。 赵堇城自然也不例外，若虞与其对视一眼，之后，若虞便起身走了进去。 若虞进去的时候，正恰看到杜夫人正帮着母夫人拍着背，一边帮着母夫人端水。 瞧着那样子，现况也着实不好。 若虞环顾四周，亦是眼尖的看见了旁边的血渍，瞧着，也知晓，是这母夫人吐的血。 杜夫人在瞧见若虞的时候，只是叫了她一声，若虞看了一眼母夫人，再看看杜夫人：“两位夫人不必多礼。” 说着，若虞便上前，帮着杜夫人为母夫人洗了一下帕子。 “方……方才听夫人说过了，此……此番能够这般顺利的离开母宅，多……多亏了王妃您与……与王爷的帮助。” 母夫人身子着实是虚的，瞧着母夫人说的这些话，若虞当下便也瞧出来了，母夫人这身子，应当不只单单上病…… 脸色有些难看，若虞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杜夫人，杜夫人正恰对上了若虞的视线。 瞧着若虞的眼神时，杜夫人差不多也明白了些什么。 但是因着母夫人这…… 若虞上前，伸手扶了一把母夫人，趁着这个空档，她号了号母夫人的脉。 若虞不会医，但是，一个习过弄的人，基本的脉象还是会号，他们这种号脉，自是号不出什么名堂，亦不象那些大夫，能够号出喜脉啊什么的。 但是，一个人是否是康健这种，还是能够号出来的。 所以，若虞将手搭到母夫人手上时，当下脸色便是一变。 但因着害怕母夫人会多疑，所以若虞也并没有直接的表现出来，反倒是很快的将自己的情绪给掩饰下来。 但是再快，还是被杜夫人给瞧见了眼里，因着碍于母夫人，她也没有作声。 “母夫人的身子着实过于虚弱，不过，瞧着现在这情况，还需得多养一阵子才是！” 若虞故意说了这么一句话。 母夫人在听到若虞的这句话时，当下又咳了两声，随之虚弱地道：“王妃关心，老妇不胜感激，老妇这身子如何，心里一直有数，这身子……怕是难以养好了！” 这话这母夫人说得还挺肯定的。 若虞眉稍微动，也不知道应当如何接母夫人这句话。 因为，她在听到母夫人说这话的时候，总是感觉，她应当是知晓了自己的真实情况。 但是，这边母夫人并没有明说，若虞自然也不好多问，若是母夫人自己知晓倒也就罢了，但是，倘若她不知晓的话，她说的那些被母夫人起了疑…… 想到这里，若开一时间也不知晓应当如何了。 看了旁边的杜夫人一眼，杜夫人当下便也明了，瞪了地眼母夫人，杜夫人嗔怪道：“你这一天天的都在瞎想些什么？你且好生养着吧！而今外头的人一直在寻你，想来这个地方也不是什么安全之地，所以，我得与王妃他们一块儿商量一下，之后将你放于哪里休养才好，你切莫要乱想啊！你这身子还好得很呢！等你这身子骨养好了，咱们还得一起去城外的那个庙子烧香呢！” 母夫人也知晓杜夫人这是为了她好，所以才故意这样说的。 微微勾了勾唇，她笑着怪着杜夫人：“您就是爱拿这事儿来威胁人！这么多年了，您也不知道换种方式，这都老掉牙的小把戏了您可知？” 杜夫人也是一个不服气的，在听到母夫人这话的时候，当下便毫不客气的对着她翻了一个白眼：“法子不怕老，管用就成，你且歇着吧！我有些事情想问问王妃！” 说着，便将母夫人轻轻的扶着躺下来。 若虞瞧着这姐俩的感情，还是有些羡慕的，勾唇笑看着母夫人，若虞道：“杜夫人这是关心您呢，您可莫要因着杜夫人这话而生气啊，您且好生休息，把身子养好了，您好了，杜夫人也会更好的！” 若虞说这话的时候，温柔得紧。 母夫人也知晓若虞的用意，当下便笑着对若虞道了一声谢。 杜夫人在替母夫人盖好被子后，便直接与若虞出了房间。 等出去了之后，杜夫人便直接拉起了若虞的手，激动的问：“方才王妃可是为母氏号了脉？” 若虞也知晓，方才她的那些动作是瞒不过杜夫人的，所以，她也并没有想过要瞒她些什么。 回握着杜夫人的手，若虞道：“夫人，您先莫要激动，方才我着实是号了母夫人的脉，但是，您也知晓，我先前跟着师父所跟年份不久，所学也不多，虽号过脉，但也只能查出母夫人现下的情况是否乐观。” 杜夫人虽然对若虞了解得不多，但是，这些事情也是明白的。 当下杜夫人便点了点头：“老身明白，老身明白，王妃，您便直接说了吧，因着现下情况特殊，大夫……咱也不方便请，所以就……” 若虞也知晓杜夫人的意思，深吸了一口气，若虞道：“从杜夫人的脉象上来看，母夫人的情况着实不容乐观。” 不容乐观……其实不用从脉象上看，从面象上看也都能够看明白！ 虽然心头早就明白，但是，从若虞这里再次听听，杜夫人心头还是会有些…… 深吸了一口气，杜夫人微微拧了拧眉：“她脸色着实是不太好，我听将军说，她有可能……” “中毒是吗？”瞧着杜夫人一直不太好说，若虞便直接帮她说了出来。 杜夫人闻声，轻轻的点了点头。 老杜将军大致瞧过，着实是有些中毒的现象，但毕竟不会医，也不敢肯定，再听着若虞一说，杜夫人感觉自己心头一凉。 若虞不傻，自然也明白了杜夫人心头之意，伸手拉了拉杜夫人的手，若虞道：“您也知，此地已不安全，晚辈的意思是，想将母夫人弄到王府去，一来夫人敢搜查王府，王府相对于来说比较安全，二来……晚辈有个师妹，与晚辈同师，出于华枽华先生，师妹父家从医，跟随师父后又学习了一些，医术方面也是有些能力，让母夫人过去，也比较方便为她正加精确的诊治，不知您意下如何呢？” 第479章 感觉有些对不起 若虞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杜夫人就算是有异议，也想不出比若虞更好的法子来！ 再者，杜夫人自己也明白，就母夫人现下的这种情况来讲，不论如何，在哪里都不会方便，杜夫人又不傻，也自然是知晓，这个地方的安全也只不过是暂时的，也没有什么地方会比那怀晋王府更加安全了！ 微微拧眉想了想，杜夫人这才松了口：“王妃此言乃是好意，我也明白，如此……便也按照王妃之意来吧！” 杜夫人这头松了口，若虞倒也是松了一口气，其实，若虞明白，杜夫人是知晓她最终的目的是想从母夫人那头套些话出来的，这杜夫人之所以会松口，完全是因为若虞她说的那些都能够解决杜夫人现在的难题！ 也正是因为都清楚明白，所以，杜夫人才会同意若虞所言。 但是吧，这话又说回来，若虞的这个法子好归好，就是……杜夫人却有些不便，至于是什么不便…… “夫人您能明白，晚辈也省了些解释的时间，不过，有一点夫人您得清楚，那便是……您现在的情况，可不能立马出现！” 若虞说的这些，杜夫人心头也是能够理解的！ 怎么说呢，这杜夫人失踪没有多多，与之一向交好的母夫人却也失了踪，这也就罢了，这母夫人失踪没多久，杜夫人又冒出来…… 这事儿一传开，定然会有更多双眼睛盯着杜夫人，到时候，杜夫人被人盯得死死的，她若是想要去王府看一下母夫人，都不太方便了！ 毕竟身边会有很多双眼睛盯着嘛，若是都注意到了，费些心神也就罢了，但就是害怕，精神费了，最终还被人盯出了些什么…… 这样一来的话，先前所做的，都前功尽弃了！ 杜夫人也是一个明白人，若虞所担心的那些事情，她也是明白的，所以，也没有再说些什么。 这头与杜夫人沟通好后，若虞便直接提着裙子跑出去找赵堇城了。 赵堇城似乎正与老杜将军聊着杜云安在边疆的事情，若虞听到的并不多，只是隐约的听到了赵堇城说，边关那头的情况似乎不太好！ 老杜将军也是一个在战场上厮杀了多年的人，战场上到底是有多么的凶险，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虽然是心疼自家儿子的，但是，好男儿为保家国，战场那般凶险的地方，他去也是正常的！ 赵堇城没有听到杜老将军说那些对自家儿子没用的担心话语，心头也明白，老杜将军很明白事理，也正是因为他明白，所以，才会那般的理智！ 本来想开口与老杜将军说些什么的，但是，他突然眼尖的瞧见了自家娘子，眉稍微动，赵堇城想说的话也都卡在了嘴边没有说出来。 若虞是瞧见了的，但是因着老杜将军在此，她也不好说些什么，当下便微微的勾了勾唇，上前看着赵堇城问：“在说什么呢？” 对上自家娘子那温柔的眼神，赵堇城笑得越加的温柔：“聊边关的事情呢，杜夫人那处……娘子去说了？” 本来也征得了赵堇城默许的，而瞧着赵堇城这般直白的问出来，想来他也是不怕老杜将军知道的，所以，当下便直接点了点头，若虞道：“夫人很明事理，知晓妾身所言乃是万全之策，故而未多考虑，便直接答应了！” 若虞在说着此话的时候，老杜将军还是顿了一下，不过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许是他也没有想到自家夫人会答应得这般快的吧！ 不过，也正如怀晋王妃所言，那计也着实是算得上相对万全的计策了！ 赵堇城早便知晓会是这样的结果，当下便微微的勾了勾唇，他看了一眼自家娘子，然后点头道：“杜夫人如此配合，着是是省了咱们不少事，那方才……晚辈与将军说的，将军可同意？” 若虞在听着赵堇城说的这话后，还是有些许愣的，怎么说呢，方才由于她的离开，这赵堇城与老杜将军到底说了什么，她是完完全全不知晓的，而今瞧着那老杜将军的脸色，看来，赵堇城所说的那些，并不是刺激到他的那些，没一会儿，老杜将军便直接松了口：“那便依王爷之了吧！” 在得到老杜将军这话后，赵堇城还是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若虞在听到这两人的对话后，虽然不清楚具体的，但是大概的也还是能够明白，定然是与母夫人的事情有关吧！ 赵堇城想要从母夫人那里知晓些什么，而老杜将军比较担心自家夫人，赵堇城做事儿，一向都喜欢将事情做得万全，所以，若虞光从老杜将军脸上的表情，基本上都能够猜到些什么。 眉稍微动，若虞在旁边瞧着听着，也未多说些什么。 这个地方并不能够多呆，而就今日，赵堇城也没有办法将母夫人带走，也不是带不走母夫人，只是现下母夫人的身子还有些虚，就今日而言还不敢擅自移动她，所以，便接受了若虞的提议，先让母夫人在此处养上一日，一来让母夫人有个准备，二来便是他们回去做个准备，等到明夜再来接母夫人，不论是从时间上还是哪里，都是相对来说比较合适的！ 赵堇城也正是因为知晓自家娘子考虑到这些，所以，便接纳了自家娘子的意见。 这里他们也不能够多呆，所以，与老杜将军再寒暄了两声儿后，便与若虞直接离开了这里。 待他们离开了之后，若虞这才忍不住开口问了赵堇城一句：“方才你与老杜将军都说什么了？” 赵堇城听到自家娘子这不解的声音，再瞧着自家娘子这疑惑的表情，当下便忍不住想要逗弄两下。 “娘子且先猜，若对，为夫再告知于你。” 若虞：“……” 嘴角微微一抽，若虞道：“若是猜对了，我还用得着你告诉？” 赵堇城在听到若虞说的这话时，当下笑得十分的没心肺：“娘子这是哪里的话？若是娘子你当真猜对了的话，若是为夫不说，娘子又怎会知晓自己对与没对？” 若虞：“……” 赵堇城今日是脑子被门夹了？竟然都跑来调侃她了？ 对着赵堇城直接翻了一个白眼儿，若虞不打算与赵堇城在这里逗留了，直接提着裙子，加快了脚步往王府走！ 若虞是什么样的性子，赵堇城已经是完完全全的将她给看了个明白，所以，在若虞走得这般快时，赵堇城也一下子便明白了自家娘子这是生气了！ 赵堇城也是一个见好就收的人，毕竟……他也会害怕，自己若是当真是玩笑开过了，自家娘子生了气，那便不太妙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赵堇城便直接快步跟了上去，直接告诉了若虞他与老杜将军所说的话。 “方才为夫与老杜将军说了云安在柔然那边的情况。” 赵堇城突然说的这么一句，弄得若虞一时间也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了，脚下的步子一顿，十分诧异地看着自己身边的人：“所以……柔然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那边的情况不太妙。”微微拧了拧眉头，赵堇城看了自家娘子好一会儿，之后便答：“云安自己去了柔然那儿的主城，现下军营之中做主的人除却萧太后的弟弟萧祁之外，就是李将军了！” 李将军，便是李夫人的夫君。 “你将小杜将军的现况直接告诉了老杜将军，你就不害怕老杜将军做出些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毕竟……这老杜将军也是老来得子，况且还仅有这么一子，若是，这小杜将军出了个什么意外的话，这老杜将军还能够坐得住？ 答案自然是坐不住的。 赵堇城也是明白这一点，所以当下便直接道了一句：“后来为夫与老杜将军说，因着战况需要，与云安做出了一场戏！” 若虞：“……” 要说这世上什么人能够经赵堇城还要狡猾，想来这世上应当也没有什么人了吧？ 赵堇城法子说着也着实是不错。 老杜将军再怎么说也是在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的人，赵堇城若是因为考虑到老杜将军年事已高而对杜云安的现况有所隐瞒的话，很快便会被老杜将军看穿的，毕竟是朝中老将么，消息比一般将员灵通也是很正常的！ 到时候若是杜云安当真是有什么意外的在，赵堇城也还不知晓应当如何给老杜将军交代！ 所以，他便想着，与其让他发现他日后骗他，还不如提前提上一提，让老杜将军心头好有一个谱儿，如此一来，日后做什么也会轻松一些。 毕竟……战场上凶险，最先始回来的险报，内容也不一定会部真实，与其让这么一个老年人在旁边瞎担心着，还不如让其先宽心，等到事情最终确定落实后，再让他知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赵堇城总是觉得……如此的话还是有些对不起老杜将军，毕竟……老杜将军还是十分的信任他的！ 第480章 诊治 若不是因为赵堇城担心老杜将军会东想西想，然后再做出一些无意义的事，他应当也不想这样。 这事儿怎么说呢？若是当真杜云安没有什么问题，直接平安都回来了，那边也好说，只要他跟杜云安两个人串通一气，怎么样说都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若是杜云安当真出了什么问题呢？ 这些事情不论是谁都没有办法保证，赵堇城自然也不例外。 虽然心里明白，但是这些事情却不能够对外讲，毕竟…… 若虞心头还是鄙视了一下赵堇城，但是，若虞也是一个明白事理的人，知晓赵堇城这样做，也是属于无奈，当下便伸手拉了拉赵堇城的胳膊。 “你也莫要想太多啦，事已至此，主要是啊，稳住老杜将军才好，这老杜将军这里或许也没有什么，但是，我倒是挺担心那个杜夫人的。” 杜夫人是怎么样的，其实这两人心头都很清楚。 女人么，不管是多大的年纪呀，那眼泪都是不值钱的。怎么说呢？有一句话说得好啊，女人都是水做的，那杜夫人自然也是不例外的。 这怎么说那个杜云安也是他们的亲生儿子啊，而且就这么一个儿子，若是杜云安当真出了一点儿什么事的话，那杜夫人不得哭瞎呀！ 且不说杜夫人了，就说万一永儿出点儿什么事儿，若虞也是会哭瞎的，父母本来就是担心自己的孩子，若永儿当真出了什么意外……那场面想想都觉得有些心酸。 赵堇城也是一个为人父的，自己的儿子出了什么意外自然也是会担心的那种，但是他现在角色并不是作为一个父亲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情，而要以杜云安的朋友这个身份来看待这个事情。 作为父亲当然心疼自己的儿子，担心这个儿子出什么意外啊什么的，但是作为儿子同样也不想让自己的家人父母担心。 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所以，赵堇城在老杜将军的面前只能那样做。 “在杜老将军那里，为夫也是比较担心的，可是就现在的这种情况来讲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赵堇城微微拧了拧眉，后面的话他虽然没说，但是若虞也明白他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伸手，轻轻的捏了捏他的手，若虞笑得温柔得紧：“而今这种情况自然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若是你心头有担心什么事，那一定要与我讲。至少有一个人帮着你分担，心里怎么也会好过一点，其实我一直在跟你讲，我不喜欢你把所有的事情自己扛。因为这样的话，让我感觉我自己就像一个废物一样，一点儿用都没有。堇城，我想成为一个有能力可以和你并肩站在一起的人，而不是被你保护的死死的，一点用都没有的废女人。” 一直以来若虞都是一个比较独立的人，她虽然希望自己能够被保护，但是也不希望自己被保护的太死。她也是一个人，一个有自己思想的人，所以…… 后面的话，若虞没有说出来，但是，聪明如赵堇城，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娘子的想法？ 微微勾了勾唇，他伸手直接揽过若虞的腰肢，“一直以来，为夫都想要娘子一直无忧的生活下去，如此看来。有时候为夫做得太多，反倒是引起了娘子你的不适。” 若虞在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当下便直接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儿！ 赵堇城说自己没有想到，她就当真会信？？当然不是！ 不过，赵堇城现在这情况，若虞也不可能与他再争执些什么，就现在这情况而言，若是不早些时间将那些事情处理完的话，之后极有可能会影响永儿！ “你说……而今这萧太后为何没有什么动作了？” 先前先帝还尚在人世之事，那萧太后的手段啊……可是直接将先皇逼得进退两难的地步！若虞也是一个知情者，对当中的原由自然是知晓的！ 而自从先帝去世后，这萧太后的所有动作都有所收敛，这一点也着实是让若虞有些意外，非但如此，她还觉得，这萧太后是否……有着别的什么样的计划！ 这些事情，若虞不清楚，亦是不明白，但是，就现在这情况而言，她想要查，估计也查不到什么吧？像萧太后那样的老狐狸，她而今没有什么动静的话，她估计也猜到了他们会觉得她的奇怪之处，也自然会料到若虞他们会去查她！ 而方才也说过了，萧太后就是一只老狐狸，既然她都能够料到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会不提前做着什么准备？ 所以……即便是若虞现在要去查些什么，估计啊，都查不出什么来！ 赵堇城瞧着自家娘子的脸色不太对劲，眉稍微动，脚下的步子未停，一边往前走着，一边打量着自家娘子。 过了一条街后，他依然没有瞧见自家娘子这是要如何，再过了一会儿，赵堇城终于是忍不住了，开口便直接问了一句：“娘子，你这是……怎么了？” 听到赵堇城的声音，若虞当下便叹息了一声儿：“你说……咱们怎么的就对上了萧太后那样的资深老狐狸？” 老狐狸？还是资深的？ 在听到自家娘子这样的形容，赵堇城当下便忍不住笑了出来，看了自家娘子一会儿，赵堇城便又笑道：“在为夫看来，娘子到底是想得太多了，就现在的这情况而言，任谁都会多做一些准备来预防着，若是娘子想要做些什么反常的事情，不一样会选择多做些准备么？” 听着赵堇城这样一说，若虞觉得……还当真是…… 现下的这位萧太后……看来是挺难对付的了！想想，若虞还是有些许的犯愁。 赵堇城朝中的事情，比较难处理的，他基本上都处理完了，剩下的一些小事情，都由赵齐在处理，顺便还有那顾行之一同帮衬着，所以，赵堇城最近倒也是一个比较闲的人，这头那母氏的事情，赵堇城于当晚归府后，便吩咐了左立与左亦去办，而至于疾风么……则是去帮赵堇城办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至于是什么，若虞并不知晓，因着看到赵堇城比较忙，所以，若虞也没有多问些什么。 这些日子也着实是辛苦了他们，因着最近大宋朝发生这么多的事情，赵堇城得处理朝中之事，而若虞也得处理一些后续小事，这七七八八的一通下来，他们愣是几个月没有休息好！ 新帝刚刚登基且先不说，况且还只是一个周岁大的孩子，这朝中人一直都有动摇，赵堇城心头很清楚，现下也是因为有着赵堇城在朝中支撑着，所以，那些心头有着自己想法的人都未敢多说些什么。 但倘若赵堇城直接撒手不管了的话，这朝中必定会出一些乱子！ 想到这一点，赵堇城还是有些忧伤。 就现在这样的情况来讲，赵堇城手上的担子，怕暂时是交不出去了！ 赵堇城安排的左立与左亦都是一个干事儿特别细心的人，他吩咐他们做好准备，直接将母氏给接到王府里头来，到了次日傍晚时，左立与左亦便直接将母氏给悄悄送进了王府。 因着早前赵堇城便与自己说过这事儿，所以，若虞白日里便直接与若清一道儿沟通过！ 若清的医术尚可，若虞是知晓的，因为先前也从师父那里听到过，若清是出身于医家，她自幼便开始背医书。 母夫人这情况瞧着虽然不太乐观，但是，若是能够得到若清的及时救治，想来应当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左立与左亦将母夫人接进了王府后，若虞便直接接应着他们将母夫人给先送到了若清的院子！ 之所以先送到若清的院子，那是因为她想先让若清帮母夫人看看情况，再者，若虞安排母夫人的住处，去时也是要经过若清的院子的。 因着先前若虞便与若清交代过，所以，若清早前便一直就准备好了，在她看到母夫人被人抬进来时，脸上的表情倒是微微的僵了僵，但是很快她便反应了过来，直接上前帮着抬母夫人的人，慢慢的将母夫人给放了下来。 之后，若清便直接让其他的人都退了下去。 若清此举，若虞还是有些意外的，将下人都叫了出去，她这医术是见不得人还是怎么的？ 虽然觉得有些意外与不解，但是若虞现在也知晓，不是问她的时候，当下便看着若清，问了一句：“可是……有什么问题？” 若清闻声，当下便愣了一下，没一会儿便反应过来，对着若虞微微勾了勾唇，若清直接道：“师姐，您恐是想太多了吧？我这儿还没有看呢，您便直接这样问，即便是华佗在世，那也得先诊啊！” 听着若清这话，若虞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两声儿，随之便直接后退了一步，给若清让一个地方，以免挡着她。 “师妹说得极是，那你且先给母夫人瞧瞧吧，若是有什么事儿，需要用到什么，都与我说，我立马让人去准备！” 第481章 慌得紧 这母夫人于他们而言极为的重要，再者，若虞本来就答应过那杜夫人，会将这母夫人好生的照看好的，若是这母夫人有什么大碍，想来，那杜夫人也会对她有些不满。 虽有可能会因为她的身份，而不会去说些什么，但是吧…… 到底是赵堇城好友杜云安之生母，到时候若是当真有什么，弄得多难堪啊？ 若清也是懂若虞的，所以，当下便点头应了下来，直接开始为母夫人把脉，开始的时候，若清脸上倒也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变化，但是过了一会儿，若清的眉头微微的蹙起…… 若虞瞧着，当下心头一紧，就光瞧着若清的表情，大概她也能够猜出什么情况了，看来，这母夫人的情况，也着实是不乐观啊！ 看出了若清的表情，也读必了若清的内心，若清瞧了一眼母夫人后，便又看了一眼自家师姐，若虞也知晓若清想要表达什么，当下便对着若清使了一个眼色。 母夫人虚弱的咳了一声，她问：“若清姑娘，老身这病，可是不会好了？” 若清在听到母夫人的声音后，当下便直接收回了手，微微勾唇，若清笑得温柔：“夫人言重，瞧着您这身子，应当也是病了许久的吧？” 母夫人在听到若清这话后，当下便顺着她点了点头：“姑娘所言极是，老身子自两年前，身子便不太好了，许是年纪大了罢，病痛也便多了，一年多前，病自更重了……” 说到这里，母夫人又似想到了什么似的，当下便激动的拉起了若清的手，然后问：“姑娘，您且老实的告诉老身，老身是不是……命不久矣？” 若清被母夫人突然的这么一拉，也是被她给吓了一跳的，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若清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若虞，若虞眉稍微动，对着她摇了摇头。 若清会意，笑着拍了拍母夫人的手，她道：“夫人这是哪里的话？您这个不过就是长年久疾，等会儿晚辈便请师……王妃去给您抓一些调养的药，您只要每日按时服用，这病呐，定然会很快就好起来的！” 听到若清这话的时候，母夫人明显是不太相信的，看了若清许久，最后母夫人问了一句：“姑娘，你是不是因为害怕老身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所以……故意没有与老身说实话？身子是老身自己的，它是好是坏，老身也能够明显的感觉出来……” 后头的话母夫人并没有说下去，但是，若虞与若清两人都是听了出来的！ 若清在听到母夫人这话的时候，胆有些惊讶的，但是，这样的情绪很快便掩盖了下来，微微的摇了摇头，若清道：“夫人说笑，这王妃还在这里呢，晚辈一个小人物，哪敢在王妃面前胡说八道？” 母夫人在听到若清这话的时候，也转头看了一眼后头的若虞，若虞对上母夫人视线的时候，微微勾了勾唇角，她笑得极其的温柔。 母夫人细想了想，觉得好似也是这么一个道理，所以，便选择相信了若清。 艰难的撑起身子，母夫人对着若清颔首示礼，她道：“如此，便多放若清姑娘费心了！” 若清闻声，当下便笑着摆手，“不妨事不妨事！说到底啊，晚辈这也不是为了自己么？在王府里头白吃白住这般久，王妃让晚辈做的这些，就相当于是抵了在王府吃住的银钱了！” 这话若清说得有些俏皮，若虞在听到若清这话时，当下也忍不住笑了笑。 微微摇头，若虞弯身看着母夫人道：“夫人还是去院子里头歇息吧，我且先问过师妹，她需要给夫人开些什么药，我也好过去张罗，到底是身子要紧，你可别累着啊！” 许是母夫人太久没有人对她那般好了，所以，若虞在对她如此温柔的时候，母夫人当下双眼泛泪。 “王妃，您着实是一个大好人呐！老妇与您非亲非故，您既然还能够如此相照，老妇……老妇……” 说到这里的时候，母夫人双眼已被泪水朦胧，若虞瞧着母夫人这般，也知晓她心头到底是有多么的感谢着她，微微勾了勾唇，若虞直接大方的给了母夫人一个拥抱，她一边轻轻的拍着母夫人的背，一边温柔地道：“您可千万莫要这样说，照顾您可是我自愿的，再者，而今新帝登基，诸多事务落于王爷手中，您身为咱们大宋子民，做为王爷内子，自然得多加关心身为大宋子民的您不是？” 母夫人对若虞的感激当真是那种，光用言语表达不出的那种！伸手回抱着若虞，本是历经过沧桑，早该对世间万物感到麻木的人却变得更加的感性了！ 待母夫人哭了一会儿后，若虞便直接安排人将母夫人给送回了她给母夫人安排好的院了里头。 其实……若虞嘴上说着是要帮母夫人安排去药房拿药，实际上就是想问问若清，那母夫人的真实情况！ 待母夫人一走，若虞便直接拉起若清的手，问了一句：“是否很糟糕？” 若清又不是傻的，在听到自家师姐问这话的时候，当下便也明白了，拧着眉头点了点头，若清道：“如先前师姐所料，母夫人的身子着实是被人下了毒，那是慢性的，少食都不会被人察觉，但若是时间一长，两三年内，毒入五脏，待人察觉时，毒素已然与食者肝肾融合，药食无灵！” “也就是说……没法子了？” 在听到若清这话的时候，若虞还是有些许意外！心头想着，那王杰并非母夫人亲生子的猜测更加的确定了！ 怎么说呢，若是这王杰当真是母夫人的儿子，即便是与自己生母多年未见，他心头应当是极恨母夫人抛弃他的，恨得不想相见的那种！不论怎么样，应当也不会想着直接对自己生母下毒才对！ 可是……这王杰却这样做了，如此，若是还说这王杰与母夫人……怎么着，若虞都不太相信！ “可还有别的什么法子？”拉着若清的手又紧了紧，若虞咬牙看着若清，又问了这么一句。 若清也知晓自家师姐很想救母夫人，不论是从哪个方面来讲，自家师姐都希望母夫人能够安然，可是……而今那毒已入肺腑，即便是华佗再世，那也是无济于事啊！ 反握住自家师姐的手，若清安慰道：“若是早半年能够发现，许这位母夫人还能够有救，可现在……她的身子每况日下，压根儿就……师姐，您还是早做打算吧！对了，师姐，我也听您说过，那杜夫人与这位夫人私交甚好，您如今是主动要将人接进府的，为了避免日后的麻烦，您还是尽快去寻得杜夫人，与其说说实情吧！” 若虞闻声，轻咬了咬自己的下唇，点了点头。 若清说的这一点，若虞也是明白的，这事儿自然得早与杜夫人说，不然的话…… 赵堇城将母夫人安排进了府后，便直接进了一趟宫，因为赵齐说有事情要找他，赵堇城去宫里头见过赵齐后，便回了府。 本来是想着，这母夫人进了府里头，自家娘子想要做的事情怎么说也快近了一步，如此一来，她定然是欣喜的，但是……赵堇城怎么也没有想到，等到自己傍晚归府的时候，却瞧见自家娘子正蹲在墙角，不知道在盯着什么东西发呆！ 这样的娘子，赵堇城好似还没有瞧见过，瞧着她蹲在地上，缩成一团，这娇娇小小的一团子，倒甚是可爱。 走上前去，刚想问问旁边的暗香与玉儿，自家娘子是怎么了呢，结果便听到了没有发现他的到来的暗香正拉着玉儿说：“你说……主子这蹲墙角，是不是因为心头又慌又怕啊？这已是我见她第二次这般了！” 玉儿在听到暗香这话的时候，当下便点了点头：“主子着实有这习惯，只要她慌怕得紧的时候，便会蹲墙角，不过……你怎么就瞧见两次了？这算一次，还有一次是怎么回事？” 想起第一次瞧见自家主子如此时，暗香忍不住笑了笑：“上次还是主子刚入府，被王爷逼得回门丞相府时呢……” 赵堇城在听到暗香这话的时候，眉稍微动，当下便直接接了暗香的话：“可本王怎么记得，当初乃是因为你家主子太过于懂事，自己要回门的？” 暗香被赵堇城这话吓得三魂没了七魄。 “王……王……王爷！” 看着暗香被他吓得不轻，赵堇城什么都没有说，反倒是直接上前，看着地上蹲成一团的人，伸手便要去将人给扶起来。 结果，他这手刚一碰上去，正蹲在地上的人却突然开了口。 “轻……轻点儿，我有些……有些腿软！” 不知道为什么，若虞说出这话的时候，赵堇城觉得十分的好笑，轻轻的将人扶起，赵堇城直接将若虞给抱了起来，额头抵着若虞的额头，赵堇城问：“为何腿软？” 抱着赵堇城脖子的手紧了紧，若虞道：“不知道应当如何与杜夫人说母夫人的情况，所以……慌得紧！” 第482章 “母夫人那处的情况大致已经得到了解决，娘子到底还在担心的什么？为何要腿软？”赵堇城抱着若虞看了一眼自家娘子的脸色，然后问了这么一句。 那个赵堇城刚刚从府外头回来，所以今日府中发生的一切都不清楚，自然也不知道母夫人的情况现在很糟糕。 但是昨日回来的时候，自家娘子也说过，那母夫人的情况似乎并不太好，而自家娘子今日却又有些颓然，不知道应该怎么与杜夫人交代，大致想了想，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差不多也都明白了。 虽然他已经明白了，但是该问的话他还是提前问了自家娘子也自然是要回答他的。 “今日我不是要若清去给她诊断吗？然后若清与我讲母夫人的情况真的很糟糕，她的那个毒已经深入肺腑，这个王杰也是当中狠呀，瞧着这母夫人可能当成不是他的亲娘，所以才会对母夫人下此毒手。若清说了，若是早个半年一年的发现的话，那母夫人可能还是有救的，但是现在毒已经深入，压根儿就没有办法，药石无灵了。” 听着自家娘子这样说，赵堇城大致也明白为何自家娘子会这般了，着实，杜夫人与母夫人两个人的感情他也是知道的，若是这母夫人到时候在他们府中，出了什么问题，即便是这不是他们造成的，但心里也会有一点隔阂。 “这种不好与杜夫人说，这件事情也必须得让杜夫人知晓。若是这母夫人压根没有什么毛病的话，在府中休养好了倒也没什么问题，但是现在问题是，这母夫人压根儿就撑不到多久，咱们作为一个知情人，若是不直接与杜夫人说清楚的话，那么杜夫人也会不怪咱们吗？毕竟是咱们耽误了他们俩在一起的时间。” 感情比较好的两姐妹嘛，总是希望一直待在一起的，特别是在知道对方不久于人世的时候，更想要陪在对方的身边。 那杜家几代单传，这杜夫人一直将自己儿子当做宝贝一般的带着，这杜云安幼时不怎么好带，当初也多亏了母夫人才将杜云安教导的那么好。 可想而知那杜家对母夫人的态度。 而从小被母夫人带大的杜云安，自然也与这个乳母感情非常的要好。且先不说老杜将军与杜夫人吧，就来说说杜云安，就杜云安这里，他们也没有办法交代呀！ 这些道理若虞都明白，但是害怕是发自内心的，她就算是明白心里也…… 双手攥成拳头，若虞想了好一会儿，最终将拳头给松开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现在杜夫人在外界还是被绑架的状态，她得什么时候才能回杜府啊？如果就像现在，我这样贸贸然的跑去与杜夫人说了，她一着急便直接回来了，那么咱们一起之前所演的那些戏，可都白演了呀！” 赵堇城自然也是想到这一点的，沉默了好一会儿，他道：“那等明日为夫先去寻老杜将军说一下吧，杜夫人心疼姐妹，但是老杜将军是一个理智的人，与他一起商量着来，然后慢慢的让杜夫人恢复自由，这样杜夫人也有正当的理由来府里看望母夫人了啊！” 赵堇城说的这话倒也十分有道理。确实，杜夫人来寻她的理由非常好找，且先不说赵堇城与杜云安两个人交好，就说杜家对朝廷的重要性，而且前些日子她们本来就是要约着一起去寺庙里的，这件事京城里已经传开了，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还有一个李夫人，到时候若虞再将李夫人给约到一起，这样的话，便也没有人能怀疑什么。 果然若虞心里的这些担心，在与赵堇城说明白了以后心里也好受多了，她说出来心里好受了，而且还有赵堇城一起想到法字，那心里边更不怕了。 心里面的这个郁结解开了，若虞便感觉到了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 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被赵堇城抱起来，两只悬空的小脚丫欢乐的踢着，甚至嘴里还哼上了小调。 赵堇城在看到自家娘子这般，当下便忍不住勾了勾唇。 不过，他在想起方才听到暗香说的那些话时，脸上的表情也变刘有些凝重了起来。 最后再又细想了一下自己先前对自家娘子的态度与想法，现在想来，自己当初干的事情着实不像是一个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若是赵堇城早知道自己会这么爱她，当初说什么也不会那般对待她！ 因着赵堇城帮着自己解决了这么一个烦恼，所以，若虞倒是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 也正是因为感觉到自己一身轻松，所以入一回到屋子里的这一觉睡得格外的踏实。 等到自己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已经快晌午了。 也许是因为赵堇城心疼她，所以被想让她多休息一下，并没有让暗香与玉儿来打扰到她。 虽然说赵堇城并没有在皇宫里了，但是他出宫也是还有很多事情的，醒来之后便没有见到他人，便说明赵堇城已经出去忙事务了。 细细想来，赵景城一定是跑去老杜将军商议事情去了。 有赵堇城这样的一个夫君，若虞真的是很幸福的，至少，他做什么事情都会考虑到她，而她，也会心疼他…… 既然要心疼赵堇城，那么，若虞便想着，让赵堇城多多的省一些事情，怎么着都是好的，于是乎，若虞便连午膳都没有用，直接去看了一眼厨房里为母夫人煎的药。 若清给母夫人开的药着实是一些比较罕见的，但是也都是那种对身子特别好的东西。 这些药材确实是挺难找的，若虞听暗香说，就是若清开的这些药，他们是跑了整个京城的药铺才将那些东西给凑齐，就现在煎的这副药，也是母夫人要喝的第一副。 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我一边决定一定要好生的盯着这些药，这玩意儿可千万不要出什么差池了。 暗香是心疼自家主子的，当下便直接问了一句：“臭子，你这才刚刚起身呢！可以吃什么东西都没有用，要不要奴婢去帮您寻一些吃的来？再怎么说也得先垫垫肚子呀！” 看着小丫鬟正在煎的那副药，若虞头也没回的回答着暗香：“不用，不用，等到将这要给某夫人送过去之后，然后我再用膳吧！” 许是因为昨夜吃的太多，所以若虞到现在也没有饿。 暗香倒是不赞同自家主子这般，刚想上前再去劝劝呢，结果便直接被玉儿给拉了回来。 “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咱家主子了，她若是想这样的话，你就算是逼着她吃也是没有法子的。” 暗香自然不是第一天认识自家主子的，心头虽然明白自家主子是什么性子，但是，这样饿着到底还是对主子自己的身子不好，所以，她之所以会继续说着这些可能没有任何用的话，也就是想要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万一自家主子是听进去了呢？万一自家主子是想要吃了呢？ 这些在没有试过，在自家主子没有完全拒绝的情况之下，都是有可能的，既然是有可能，她还是想要试一下。 然而，事实证明，暗香的这份执着并没有什么用，若愚并没有提案商的话，而是直接等到那个要将好了之后，自己亲自为母夫人端了过去。 暗香在瞧着自家主子这般，当下便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主子依然还是那个一但下了决定，便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主子，任凭暗香在旁边都快变成念经的和尚了，自家主子还是坚持初意，将她的那些话就当作是耳旁风似的，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完完全全是没有想要接受暗香那些话的意思。 讲真的，对于这一点，暗香还是有些头疼的。 玉儿在旁边围观了整个过程，就像是一个看戏的似的，瞧着自家主子与暗香演着这出戏，一边摇着头一边叹息，但是，却并没有一丁点儿想要帮忙的意思。 在等到自家主子为母夫人端着汤药走了之后，实在是忍不住了的暗香直接问了玉儿一句：“方才我那般费劲的劝说主子，为什么你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再这么说你帮着我说两句也是好的呀。” 他一个人在旁边说着，我去煮的是不想搭理她，但倘若玉儿愿意帮着她一起来的话，再怎么说主子也应该会给些许反应的呀。 这虽然只是暗香的想法，但是，暗香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可能性非常的大。 玉儿在听到暗香这话的时候，当下便笑着摇了摇头。 这孩子也是一个执着的孩子，而且还是执着的有些傻的那种。若是一直在自家主子身边念叨有用的话，当初好多的事情都会出现转变，比如说主子独自来京为老侯爷昭雪…… 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而且牵扯的人现事又比较的广，所以玉儿觉得没必要与暗香再说这话。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玉儿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拍了拍暗香的肩膀，随之便直接随着自家主子离去。 唯剩暗香一人于原地…… 第483章 留他一命 母夫人的身子越发的虚了，若虞端着药去的时候，母夫人还吐了一口鲜血。 若虞瞧着，连忙将手上端着的药给放了下来，上前扶起母夫人，轻轻的为母夫人拍打着背，让她能够顺顺气，好受一些。 “夫人，这可是病情又加重了？” 母夫人正难受着，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等缓过来后，若虞递了一条手绢给她，母夫人先是愣了一下，随之便又伸手接过，擦了擦嘴，她抬头，感激地道：“谢谢王妃。” 在听到母夫人这话时，若虞当下便摇头，她道：“夫人言重，您与杜夫人两人是手帕交，杜夫人也算得上是晚辈的长辈，如此，您也算是长辈，长辈与晚辈，何谈一个‘谢’字？” 其实，这母夫人还没有完完全全的相信若虞，若虞又不傻，自然是感觉到的！ 再者，这母夫人估计也是为了求稳，所以，对她还是有些介怀，她也能够明白。 但是……话又说回来，母夫人现在的身子状况特别的不好，也不知道，这母夫人之后又会做如何打算！ 母夫人看了一眼若虞，沉默了一会儿，似是在思考着些什么。 若虞也能够理解，母夫人也是有自己的思量的，她也能够明白，母夫人应当不知晓相信她是否是正确的选择，所以…… 也正是因为知晓这一点，所以，若虞打算给母夫人一些时间，时间足了，母夫人对她的戒备心，也自然会放松了！ 将母夫人扶正坐好，若虞便直接将方才放至一旁的药碗又重新端了起来，拿起汤匙，若虞舀了一勺匙，喂到了母夫人的嘴前。 母夫人怔愣片刻，随之便又反应了过来，连忙伸手接过：“还是老妇自己来吧，王妃为老妇所做的，夫人已经同老妇说过了，您身份尊贵，万没必要为老妇做至如此！” 这母夫人所言的“夫人”，若虞明白，她指的是杜夫人！ 想来她做的那些事情，杜夫人都与她说过了，如此说来，杜夫人应当也是信任她的。 “您言重了。”唇角微勾，若虞笑得温柔又有礼：“这些都是做晚辈发做的，再者，即便是晚辈不为了您，也会做那些的，毕竟……除却想要帮您之外，晚辈还想要维护王爷。” 赵堇城现在的处境，她也没有必要多说些什么了。 虽然而母夫人乃是一介老妇，但是，现下京城的人都知晓的事情，她相信，也没有与母夫人再浪费时间说这些个没有用的！ 果然，母夫人是一个聪明人，当下也明白了若虞想要表达的意思。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头端着的那一碗药，微微靠近，轻轻一嗅，当下便道了一句：“这些都是极为珍贵的药材，老妇一个将死之人，吃了这些也是没有用的，王妃，您又何必如此浪费呢？” 若虞在听到母夫人这话的时候，还是有些意外的！ 怎么说呢，这母夫人不过就是轻轻的一嗅，就知晓这些都是好药材了？ 如此看来，这母夫人，也懂药？ 正想开口问些什么呢，结果这母夫人就像是会读心术似的，当下便直接开了口：“老妇身子一直不好，常年都在服药，妇子行商，去过多地，自是知晓何地出何珍贵药品，故而，老妇多年来都服用着，只是……身子一直不大见好罢了！不过……也正是因为服用过，所以，那些药，老妇都能够分得清，即便是那东西熬制成了汤药，老妇一样分得清楚！” 若虞听着母夫人说着这些，瞧着她难得说如此常的话，都没有停顿，所以，在母夫人说的时候，若虞并没有打断她。 母夫人瞧着若虞没有打断她的话，也是极为意外的，但是，意外归意外，她却并没有开口问若虞些什么。 “夫人见多识广，想来也是知晓，并非是越珍贵的药材越是有用。” “所以……王妃给老妇的这些药，虽是珍贵，却无用？”在说到这里的时候，母夫人不知道为何，却突然笑了：“那既然如此，王妃，您费那般大的心力，为老妇准备这些，却是些无用的东西，又是为何？” “药材珍贵不珍贵，晚辈不知，不过，有一点，晚辈想让您能够明白。”看着母夫人，若虞认真的道：“此药乃是晚辈师妹所配制，不管效果显著与否，晚辈只知，此乃一个救治您的机会，若是此药一试，您虽有一半机率治愈不了，但却也别忘了，亦有一半机率是可存活的！” 母夫人似也是没有想到，若虞会说这些，所以，在听到若虞说的这些话时，当下也是愣了一下的。 若虞瞧着母夫人没有什么反应，便又接着道：“故而，此药您自然得试，若是不试，便连个机会都没有，您是长辈，这样的道理，您应当比晚辈更懂，而今在晚辈面前说这些话，莫不是想要试探一下晚辈，到底有夫认真做此类功课？” 本来是随便道道的，结果，母夫人自己也没有想到，这怀晋王妃竟然这般的能说会道，说得她一下子又不知晓应当怎么接她这话了！ 若虞看着母夫人，母夫人被若虞这样瞧着，倒是有些许不好意思了，微微低了低头，母夫人放下了汤匙，“老妇着实是白活了这么大岁数了，王妃说得对，是老妇……言之有过了！” 说罢，便直接端起那药碗，将里头装着的汤药一口气全喝了下去！ 若虞瞧着母夫人那般的慷慨，当下是被她此举给吓得吞了吞口水，眉眼弯弯，却又一时间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 母夫人将药喝下去后，便将药碗放到了旁边的桌案上。 若虞瞧着母夫人这般，便想着让她多加休息一番，所以，起身便直接道了句：“夫人在子虚弱，需要多加休息，晚辈还有府事需去处理，您且安心休息着，若是缺什么少什么，大可唤院中丫鬟，只要您需，晚辈便能保证供给！” 说罢，若虞便直接弯身将旁边那桌案上的药碗给端了起来，转身便要离开。 结果，她这转身后，步子才刚刚迈开呢，便听到了自己身后的人直接道了一句：“王妃明知晓老妇所剩时日不多了，为何还要费如此大的心思，莫不是老妇知晓的那些秘密于您来说当真那般重要，所以……才故意在老妇此处演这么一出善良的戏码？” 若虞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母夫人会直接说这么一句话的，端着托盘的手微微紧了紧，若虞心头是有些乱的，因为，她也不知晓，这母夫人到底知晓多少，但是，就她听着母夫人说的这些话中来看，也知晓，她知晓的事情应当也不算少！ 但是……她却直接与她说了这些话，是为何意？ 转身看着床榻上半躺着的母夫人，若虞愣了一会儿，过了好一会儿，她也没有回答母夫人这个问题，反倒是问了母夫人一句：“夫人既是知晓晚辈之目的，但是，却又配合着晚辈，在杜夫人面前什么都没有说，又是为何意？！” 母夫人闻声，当下便愣了一下，若虞也不知道，她是否是想起了什么，半阖着眸子，想了好一会儿，才答了她一句：“因为不放心！” 不放心？ 这母夫人……心头到底是装了多少事？而她又不放心什么？ “杜夫人？”大胆的猜测了一下，便瞧着母夫人点了点，可是……若虞不明白啊，这母夫人不放心杜夫人什么？ 杜夫人是什么人呐，她的夫君可是当朝的重臣元老，她的儿子又是朝中新贵，不论是从哪个方面来讲，这杜夫人……身后的靠山都是比铁还硬的啊！ “王妃应当是在想，杜夫人的靠山极硬，老妇的担心是否多余。” 这种惊人的话，从那母夫人的口中说出来，就像是吃白米粥时要加泡菜一样平淡。 母夫人原本的出身便不高，后又一直在杜府里头做乳娘，虽然离开杜府几年，在母宅里头生活，但是，她那不知晓是否是她亲生儿子的王杰对她似乎也不太好的样子！ 这样的生活环境，母夫人应当是一个心思较纯的人才对，可是……今日这母夫人说出来的话，若虞觉得，若是她再迟钝一点的话，思维都有些跟不上她了！ 这母夫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心头不太明白，但是，她却又不好问这些事情，因为……现在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想要知道，那便是……母夫人说那些话的意思。 母夫人瞧着若虞良久都没有反应，心思玲珑的她，自然是猜到了若虞的狐疑，看着若虞，母夫人道：“老妇知晓王妃的目的，而老妇也可以将自己知晓的事情都告诉您，但是……老妇有一个要求，还望您能够答应！” “要求？”原本就对母夫人所言意外，现下听到这话，若虞更加意外了，“不知夫人所言何事？” “王杰虽非老妇亲子，但老妇还是想要请王妃，能够想法子留他一条贱命！” 第484章 等等……母夫人说什么？那王杰……当真不是母夫人亲子？ 听到这个消息，若虞还是震惊的！她震惊的倒不是王杰不是母夫人的亲子，而是这母夫人，竟然主动与她说这些？ 这母夫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正想开口问些什么呢，结果，那母夫人就似是知晓她要问她些什么似的，当下便直接道了一句：“其实……老妇早在六年前，便发现了他不是老妇子。” 六年前？ “既然您六年前便知晓了，那么，为何您又不去与杜夫人说？”杜夫人与母夫人两人的关系，应当也是那种无话不谈的才对，而最近这些日子瞧着杜夫人的反应，想来，杜夫人也应当是不知晓这一茬才对！既然杜夫人不知，那便说明……母夫人并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杜夫人。 可是……为什么啊？ 这母夫人的做法与……若虞都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王妃若是老妇，也应当会同老妇有一样的做法吧？” “您……”听到母夫人这样说，若虞大致也能猜到了些什么。 是啊，倘若这事儿发生到了若虞身上，她也不愿意自己的手帕交会陪着她一起痛苦。 母夫人也是一个聪明的，在看到若虞脸上的表情后，当下便也明白了若虞已经理解了她所说的话。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母夫人才会接着与若虞道：“当初，王志还是一如既往的待我好，我虽然发现了他并非是我儿，但是，他一直为人善良，不论是待我这个不是母亲的母亲，还是对待旁人，都是极好的！” 也正是因为母夫人瞧着那王杰有着这样的好品行，所以……母夫人才会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现。 这王杰虽然不是她的亲子，但是，王杰却也说了母夫人亲子的许多事情，不光如此，还说过其了父亲的事情。 基本上都是母夫人知晓的事，而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母夫人便也就认定了，这王杰定然是识得她儿的！ 母夫人的心思玲珑得紧，心头所想的事情亦是特别的多，所以，她便想着，这王杰定然与她儿子关系极好，所以，自己的儿子才会告诉王杰这般多的事情！ 而她又想着，她的儿子恐是出了什么意外，所以，王杰为了不让她知晓真相让她担心，便故意扮成她的儿子，来接她出府，还为她修建府宅！ 这样的想法，也仅仅是因为母夫人的思绪比较欢跳，虽然这一系列的故事都说得通，听着也没有什么好大的问题，但是……却独独是没有证据来支撑着这些点！ 因着这些都是母夫人一直藏匿在心底的话，所以，她的周围也没有人知晓这一个点。 若虞在听着母夫人将这些事情一一的告诉她，心头也是有许许多多的地方是想不明白的！怎么说呢，这母夫人所想的这些，明明都还有那般多的疑点，但是吧，这母夫人竟然都能够将那些事情给忽略掉…… 也不知道母夫人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 母夫人也似乎是知晓若虞有这些疑问，当下便直接道了一句：“王妃有着疼爱自己的夫君，也有着常人都没有的尊荣，老妇一个普通妇人，自然会与王妃不同，有许多的事情，老妇并不敢问，亦有许多的事情，老妇深知，多问无果，老妇这一生，都是谨小慎微的活着，幸得途中遇心善的杜夫人，若无夫人与将军，老妇也无今日。” 其实，母夫人不追问王杰自己亲子之事儿，还有一个原因，便就是不想让杜夫人担心！ 因着在杜府那么多年，老杜将军夫妻俩压根儿就没有将这母夫人再当作外人了，特别是杜夫人，对母夫人都格外的好！ 早前那王杰去杜府里头接母夫人的时候，大家都认为王杰是母夫人的亲生子，就连母夫人自己都觉得是！ 那个时候是七年前，因着喜逢儿子接走，母夫人自然是高兴的。 自离开杜府后，她也是一直将王杰当作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对待。 而这王杰也是一直对母夫人好，也正是因为王杰那个时候是当真将母夫人当作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一般的对待着，所以，后头发生那么多的事情，母夫人都装作没有瞧见一般。 在母宅里头过了一年，她才无意中发现，那王杰并非是自己的儿子。 虽然是发现了，但是，王杰对她的好，就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原本母夫人当初是想着追问一下王杰的，可是，后来瞧着王杰时，母夫人却又不想追问了。 就这样，一晃，便又过去了五年。 就在一年前，她却意外的发现，这王杰是有害她之心的，但是，这王杰要怎么害她，她却并不知道。 但是，在她知晓的没多久后，她的身子便突然垮了…… 也就是从那里开始，她才知道，自己已经中了他给她的毒，而且，已经一年有余…… 当时的母夫人心态是有些崩的，一时间也不知晓应当怎么办，那个时候的她，早已没有在了杜府，她就算是有些事情想与杜夫人商量，可是，却又因着身子等原因，一直都没有机会！ 若虞在听到母夫人说的这些时，心头还是有些震惊的，怎么说呢，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母夫人其实对于这些事情都知道。 而且……还是一年前便已经知道了。 “可是……夫人，您既然当初已经察觉了，为何不做一些行动呢？” 一年前她便察觉了，那个时候，她再怎么说，也应当想法子去通知杜夫人啊！ 杜夫人与母夫人两个人的关系那般好，而这母夫人中了毒，杜夫人又怎么可能会袖手旁观？ “日前，若清便与晚辈说，您这毒，若是早个一年半年发现，定然也是有救的，若是您当初发现了，便寻人医治，再怎么，也不会如同现在一般……” 若虞是什么意思，其实，母夫人昌清楚的，但是……清楚归清楚，她当初主要还是不太敢相信，那王杰当真会那般对待她。 其实……母夫人自己也有时候会后悔，但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她就算再怎么后悔，也是没有办法的，毕竟……后悔可以有，但她后悔完之事，亦然不能改变些什么。 也正是因为这样想着，所以，母夫人才会滋生一种心态，那便是一切都随机应变！ 但后来，她是随机了，却并没有应变，反倒是全都默默的承受了！ 她知晓王杰是会给她下毒的，但是，她知道，却还是接过那些东西直接饮尽！ 若虞与母夫人聊了许多，母夫人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若虞，就只是有一个要求，那便是留王杰一命！ 虽然王杰害她，但是，王杰也当真是对她好了这么多年，也确确实实的让她有过做母亲的满足感……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母夫人还是想要留王杰一命！ 这也是母夫人心善，若是换个谁来，谁会让要害死自己的人得逞？又怎么可能会直接喝下明知是毒的药？ 若虞想着，这普天之下，也就数母夫人这一人了吧？ 想到这里，若虞当下便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她原本以为，像那些普通人家，应当是比较单纯的那种，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比皇宫里头的宫闱内斗还要厉害！ 明白了母夫人的意思，若虞轻轻的点了点头。 讲真的，这母夫人的要求也不算过分，若虞也是能够答应的，只不过……如此一来，倒是太过于便宜王杰了，毕竟……这王杰做过那般多的错事，却就因着母夫人的一句话，让他不为他所做的事情付出什么代价，这着实是有些…… 而且，现在若虞敢肯定的是，这王杰就算不是柔然人，也绝对与柔然人脱不了什么干系！ 怎么说呢，她与赵堇城晚，真真实实的听到了那王杰说柔然话，再者……母宅现在戒备那般的森严，若是说这母宅里头着实是没有什么的话，打死赵堇城，若虞都是不会信的！ 而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若虞便也能够明白，那王杰知晓的事情，定然是若虞一直想要知晓的事情！ 只是……现在瞧着母夫人的意思，她应当也不想让他们对王杰的！ 可是……就王杰那样的，嘴巴应当也是一个比较紧的人，若是不用一些手段的话，那王杰会交代实情吗？ 这一点倒是难倒了若虞。 赵堇城那头是什么样的情况，若虞还尚不可知，而现在这王杰的事情一出来，想来，后头他们要做的事情便也就多了起来。 若虞现在最想要知道的便是，赵堇城那头的情况怎么样了！ 母夫人与若虞说的这些事情，她并没有直接点头答应，反倒是与母夫人道了一句：“此事事关重大，夫人也知，我不过是一介妇人而已，真正做主的，还是他们男人，所以……这事儿还是等王爷回来了，再问过王爷吧！” 第485章 没有办法立马回答这母夫人的话，所以，若虞便直接将所有的事情都先推到赵堇城的头上。 按道理来讲，这种事情属于宅外事，而且，还是属于朝廷事的那种！这种事情怀晋王妃一个主内的女人，不能够做决定那也是很正常的！ 也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所以，母夫人当下便点了点头：“如此，那便有劳王妃了！” 得到母夫人这话，若虞当下便微微勾唇一笑：“夫人这是哪里的话，作为晚辈，晚辈做这些也是应当的不是？” 话只要说好听了，那么，就自然是都好受了。 母夫人能够理解若虞，若虞自然也就轻松一些，至少……她也不用再花时间去为她解释些什么了！再者，有关于母夫人说的那些事情，若虞也当真是需要与赵堇城一同商量了之后才能够做决定，毕竟……这王志的身份，还有些东西需要他们去调查呢！ 母夫人能够与若虞说这些，那便说明她也有自己的想法，虽然她有自己的想法，那么，若虞也没有必要再与她说一些什么废话，于是乎，则看着母夫人吃完药之后，便直接离开了这里。 若虞今日来这里的时候并没有想到母夫人会与她说这些话，所以，这些事情都是在她计划之外的，而赵堇城也应当不知晓这些，所以若虞便需要与张堇城再商议商议，这母夫人……她选择帮王杰，今天只是因为王杰对她十分的好吗？ 不知道为什么，若虞总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些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不然的话，按照一般的情况来看，这母夫人应当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才对，毕竟那王杰可是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人呐！ 这一个人再怎么大度？也不应当会放过，一直想要害死自己的人吧！ 但是这母夫人却这样做了，这是不是比较反常呢？ 这样的答案自然是是的，母夫人着实是有些反常，但是即便如此，若虞也不能妄下段轮。 其实有关于今日母夫人的举动，若虞还有很多地方是没有想明白的，可是，她现下也没有一个能够商量的人，也只有等晚上赵堇城忙完回来的时候再问问赵堇城的意见，毕竟这赵堇城也算是一只修炼了千年的老狐狸了。 这母夫人，即便是她的段位再高，那赵堇城应当也是有法子。 从母夫人那里离开之后，若虞便去了若清的院子。 她去的时候若清正在练武功。 瞧着若清的那一招和一式，若虞自叹不如。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们明明也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可为什么若心却比她好太多了？莫不是因为她当初没有学太久？ 这一点可能算是一个原因，但是吧……这个原因倒也不是那么的…… 若清似乎也注意到了若虞的到来，手上的动作一顿，当下便笑看着若虞：“师姐来了？” 听到若清的声音，若虞回过神来，上前一步，看着若清，若虞微微的勾了勾唇：“师妹！” 若清将手上的剑给放至了一边，上前拿起旁边的帕子便擦了擦自己身上的汗。 “这么大热天的，你怎么在这里练起武来了？”若虞瞧了一眼若清，随之便又拿起了旁边的小杯子，帮若清倒了一杯茶水，随之便又道：“你这身子还没有好呢，便就开始练武，这样可不太好啊！” 若清看了看自家的师姐，伸手将那杯茶给接了过来，她微微的勾了勾唇，然后抿了一口茶水，她道：“无妨，师父说过，一个人想要让自己的身子骨好一些，这些适当的运动，也是一个不错的法子！” 嘴角一抽，若虞当下便又对着若清翻了一个白眼：“他说什么你都信着？这话说得可一点儿依据都没有，你若是好好的身子，我便也就不说什么了，你这才受了伤的身子，还这般的剧烈运动着，可是嫌你的身子太过硬朗，想要整得虚弱一些？” 说到这里，若虞越说越是不能理解这若清的想法，啧啧了两声儿，当下便又直接道了一句：“莫不是因为师妹想要让师父多心疼你一些，所以，故意这样的吧？” 若不是因为了解自家师姐，若清都快要觉得，自家师姐这话是故意在讽刺她的！ 看着自家师姐，若清有些哭笑不得：“师姐可莫要这样说，这话若是被别人听去，可不太好啊！” 本来也就只是单纯的想要与若清开开玩笑的，若虞也没有当真，叹息了一声儿，随之便又问了一句：“对了，这些日子我也派人去寻查了姜伯的踪迹，可是一直都没有消息！” 若虞不明白，她不明白为何姜伯会选择针对若清！ 若清与姜伯两个人应当是不相识的才对，可是，那天晚上，姜伯却直接对若下了毒手！这又是为什么呢？ 姜伯在若清的心里头，一直都是那种，比较温柔的长辈，而且还是对她极好的那种！ 可是，有一天，这样的一个长辈突然间变成了自己不认识的样了，可想而知，这得有多么的难以接受！ 若虞就是有些不能接受姜伯这样的转变！ 可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若虞再怎么不能接受，都觉得…… 若清将茶杯放在了旁边的石桌子上，拿起自己腰间别着的绣帕开始帮自己擦着汗，她一边擦着，一边道：“师姐，您既然心头想不明白，那咱们就不要想那般多了，凡事都有凡事的因果，这姜伯是您的长辈，他是什么样的性子，您们相处多年，您应当是了解的，但是，至于他为何会对若清动手，估计也是有他的原因的！” 若清在说着这话的时候，若虞还是有些许意外的，怎么说呢，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若清会选择帮姜伯说话！ 若虞她自身便想过要给姜伯寻一个什么样的说辞，但是，她想到的那些说辞，就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而这…… “对了，现在您与王爷可都还忙着？” 若虞在听到若清这话的时候，先是微微的愣了一下，随之才又道了一句：“最近倒也没有前一段时间忙了，话说回来，你觉得……这姜伯是否有什么……” 若虞是想问问若清对姜伯的感受的，但是，话刚说到一半，她才发现，自己想要问的那些，却并没有问出来，她所言，却并非是她所想！ 这语无轮次的话，若清在听到的时候，当下便笑了笑：“也没有什么，咱们来说说母夫人吧，您方才去见母夫人了？您与母夫人是说了些什么？我瞧见您一直闷闷不乐的！” 若清在说着这话的时候，若虞当下便愣了愣，看了若清好一会儿，若虞便又笑道：“没什么，就是……母夫人说了一些我不太想得通的话！” 说着，若虞便将母夫人与她说的那些事情都说过了，若清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也是惊呆了的，当下便张大了嘴巴，看了自家师姐好一会儿，才问了一句：“莫不是我听错了？这母夫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若虞闻声，微微耸了耸肩，她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儿，便道：“不是你听错了，我也是确认过的，母夫人就想让咱们饶过王杰，但是……话又说回来，她所提的，也是最坏的那种处罚，按道理来讲，在事情还没有判决下来，谁也不知晓这人会获得什么样的罪行！再者……这人做的缺德事情在还没有查清楚之前，谁也不知晓最后能够怎么样！” 但是，这母夫人却又直接做了一个大的惩罚项！这母夫人……也知晓这王杰是怎么个情况？ 想到这里的时候，若虞还是有些为难！ 怎么说呢，因为她自己不知晓应当要如此。 “那您打算什么时候与王爷说这事儿？” 这么大的事情，若清也知晓，不可能直接全由自家师姐做主，或许，她也能够做这种主，但是吧……她与师姐接触了这般久，自家师姐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她心头大致也是有数的，所以，师姐即便是自己能够做主，她也应当会选择与王爷一起沟通一下的！ 若清也着实是一个了解若虞的人，在听到若清这话的时候，若虞当下也是愣了一下，不过没一会儿便反应了过来，看着若清，若虞微微的沟了沟唇，随之便道：“待他归府，我便与他同说，这母夫人的反应我有些意外，更有些在意！” 这事儿不认是放于谁的身上，肯定也是在意的啊！ 若清明白，当下便又直接给了个建议。 “我还是建议，师姐能够与母夫人再谈上一谈！” 谈上一谈…… 听明白了若清的话，若虞眉稍微动，看了若清好一会儿，便又问了一句：“你觉得……与她谈可是有用？” 若清在听到自家师姐这话的时候，当下便直接笑了出来：“不论是有用无用，你总得与母夫人谈上一谈，不然，便会让她觉得，触动了法律，都还能来寻您讲卖讲卖人情呢！” 第486章 先去杜府看看 其实，若清讲的这个道理若虞也明白，但现在问题是，这母夫人的身上还有许多若虞想要知道的信息，她要是不愿意配合的话若虞还真的是有些伤脑筋。 从母夫人的言语中来看，杜夫人着实是为她操碎了心。如果是放于别人身上的话，若虞可能还会利用一下杜夫人来威胁一下夫人，可是，讲真的，对于杜夫人，她有些不忍了。 若清似乎能够猜到若虞心中所虑，当下便拉了拉若虞的手。 “师姐，师傅常言您一向是一个当机立断的人，不论是牵扯什么，只要自己认定了的变都不会犹豫。可是，为何现在您变了，变得这般的……优柔寡断了？” 在听到若清这话的时候，若虞微微一愣。 她当真变了吗？她以前是像若清所说的那样吗？是师傅以为的那样吗？为什么……她不记得了呢？ 以前的若虞一直让自己怎么开心怎么活，但是后来，她所虑的事情太多了，多的让她有些不知道应当如何。 许是因为经历了太多的原因吧，若虞明白了一些以前不明白的道理，所以，她思虑的便有些多了。 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现在必须要考虑到了，因为她明白，这世上有很多不尽人意的事情。而这些事情都必须她要经历磨练方才能成长。 以前她就是被母亲保护的太好，所以一直过的无忧无虑的，虽然以前的日子过得有些苦，但是她过得很开心，至少自己心中所想……都能够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后来她也渐渐的明白，她母亲这是为了她好，不愿她经历那些事情，但是，她自己现在也明白了，若是她一直不经历便一直成长不起来。 这件事情要怎么说呢？就像是一个一直被精心呵护的一种牡丹，虽然看起来娇美，但是却极难养护。 她就比较娇弱，经历不起什么。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她以前外表看起来坚硬，但内心是脆弱的。 可是后来，在没了母亲的呵护，没了父亲的守护，自己便承受了许多，若不是因为当初有华桒在，若虞压根儿就挺不过去。 生活让她学会了成长，也正是因为经历了太多，承受了太多，成长了太多，所以她才会能够像小草一样坚韧。 才会度过一次又一次的困难。 而现在，赵堇城一直想细心的守护她，不想让她操心，也不想让她受到伤害，这也是因为她曾经经历过太多，所以不愿意这样，因为，她明白，一个人不能够太过于娇养。 这也是为什么如虞一直想要和赵堇城携手共度难关的原因。 若清也是看到了自家师姐的疑虑，当下便道：“自己现在的想法可能很全面，但是有一点我还是想要提醒一下您，您觉得杜夫人会是一个愿意让别人一直为她着想的人吗？” 若清与若虞说的这个话，倒是问到了若虞。 怎么说呢，她活了二十多年，便经历了这些，也明白了自己是一个不愿意躲在别人的身后生活的人，可是……这杜夫人呢？ 听闻杜夫人的生世可还不如她呢，好能够排除那般多的杂声，一步步走到今日这个地位，想来也是费了不少的心思与心神，而一个经历得比她还多的女人，会愿意躲在别人的身后？ 若清当真是一点通，经得她这样一点，若虞倒是都想明白了。 微微的勾了勾唇，若虞当下便起身拉起若清的手，若虞道：“今日还好来你这院子了，不然，日后我指不定会伤神成什么样儿呢！” 若清瞧着自家师姐这般，便也明白，自家师姐是将自己的话都听了进去的，微微勾了勾唇，若清笑道：“师姐能够听进去，若清便也就高兴了，凡事呐，师姐还是得多为自己想一想，如若不然，您得多辛苦不是？” 这话说得……还挺有道理的！ 勾了勾唇，若虞点了点头，她之后便直接让玉儿准备了一匹马，直接跑去了赵堇城的军营。 她去寻赵堇城，主要是为了想问问赵堇城，这杜夫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见光”！ 不过，这一趟，若虞也算是白跑了，因为，她刚刚到赵堇城的军营，便听说了杜夫人已经被寻到了，已回到了杜府的消息！ 本来若虞是想要先直接去杜府的，但是，她这刚要掉马头呢，结果便瞧见了赵堇城从里头出来。 “娘子今日怎会来这里？可是想为夫，来看为夫了？” 赵堇城这自恋起来的本事，当真是一流的！不过，就现在这样的情况，换谁在赵堇城的那个角度来想，都会是这样。 赵堇城的身边还有其他的官员，别的官员在听到怀晋王这话的时候，当下便也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瞧着这样的情形，若虞也不好直接驳了赵堇城的面儿，于是乎，若虞也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瞧着您一直没有回来，妾身便想来接接您！” “王爷当真是好服气，瞧瞧，王妃多在意您！” 旁边的官员都纷纷的跑到赵堇城的身边，说着一些羡慕赵堇城的话。 赵堇城当然也是一一的接受了。 之后，赵堇城便再与他们寒暄了两声儿，便直接上了若虞骑来的马。 赵堇城上马的时候，若虞还被他给吓了一跳。 “干嘛？” 赵堇城在瞧着自家娘子这般的时候，当下便弯了弯眉，附于若虞的耳边直接道了一句：“娘子既然是来接为夫的，你又不是坐马车，又没为为夫多备一匹马，为夫自然只得与娘子同骑了啊！” 若虞：“……” 得，从赵堇城这话中，若虞也已经听了出来，其实……赵堇城已经是猜到了她来此并非当真是为了接他而来的！ 赵堇城么，就是这般的可怕！怎么说呢，就因为一个小小的细节，他便能够将那事儿直接给看穿，这事儿若是换作一般的人，还真是看不出来什么！可是，赵堇城却并不一样！ 轻轻叹息了一声儿，若虞直接道了一句：“你都知道了？” 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这话的时候，当下便微微的勾了勾唇，“你家夫君又不傻，多看两眼，自然都明白了！那些人中可不是谁都能够相信，咱们且先走吧，路上慢慢说！” 赵堇城说话的声音很清，他附在若虞的边畔，微微的热风吹进她耳，若虞耳根一红，有些尴尬的别过头，随之便直接拉了拉马缰，一夹马腹，便掉着马头离开了这里。 原本跟着赵堇城一块儿来军营的疾风，手里正拿着一堆自家主子想要看的宗卷，他刚想回自家主子的营帐呢，结果便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自家主子？ 疾风有些愣，旁边的官员眼尖的看到了疾风，当下便直接与疾风道：“王妃果然只是来接王爷的，居然把你都给落在这儿了！” 疾风先始的时候听到这话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当下嘴角便是一抽，他似乎都明白了！ 若虞与赵堇城走远了之后，赵堇城便直接问了若虞一句：“娘子来此，是为了何事儿？” 就知晓这人都明白了，若虞也没有打算瞒着赵堇城些什么，当下便直接道了一句：“我知晓你事务繁多，所以，今日来此就是想问问你，杜夫人什么时候能够回到杜府，可是吧……方才刚走到军营门口呢，便听到了传来的消息，说杜夫人已经回府了！” 这事儿本来就是人家来与赵堇城说的，赵堇城自然是知晓的，当下自然也不会觉得奇怪，轻轻的点了点头，赵堇城道了一句：“好好的，你去寻杜夫人做什么？” 就知晓赵堇城会问，若虞便将今日母夫人与她说的那些事情都告诉了赵堇城，顺便也告诉了赵堇城，自己去寻了若清，今日与若清所说的那些话，若虞都告诉了赵堇城。 因为，她觉得她并没有什么必要对着赵堇城隐瞒着这些，到底是一家子的人了，这样瞒来瞒去，着实有些不太好！再者……她将这事儿告诉赵堇城，也只是想要让赵堇城明白她的心，让他懂得她的意！ 赵堇城心思玲珑得紧，自家娘子会这样说，他又怎么可能会不知晓自家娘子的意思，两人心头都有了数，都明白了，赵堇城就算是不说，也是无所谓的。 他微微的勾了勾唇，然后感叹了一句：“华兄教出来的徒弟，果然都是个巧心思的！” 这人……居然会夸师父了？ 若虞觉得有些意外。 赵堇城这个人傲得紧，难得从他的嘴里听到说一个人的好话。 若虞在听到赵堇城这话时，都是愣了一下，不过没一会儿，她便回过了神，当下便直接问了赵堇城一句：“你觉得，母夫人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为夫怎知？”有些意外自家娘子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当下便道：“虽不知晓母夫人的为人与心思，但是，从她所言的那些来看，她在意杜夫人这是能够肯定的，所以……咱们还是先去杜府看看再说吧！” 第487章 那你说个鬼！ 赵堇城骑马带着若虞在杜府门前停了下来，正恰遇到了从外头回府老杜将军。 老杜将军瞧着两人的时候，当下也是一愣，似乎并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若虞他们似的！ 若虞听见动静，自然也是瞧着了那头的老杜将军，伸手捅了捅赵堇城，若虞低声道：“你说，老杜将军会直接将咱们给轰走吗？” 赵堇城是没有想到自家娘子会说这么一句话的，嘴角微微一抽，当下便直接翻身下马，然后又将人给抱了下来。 “会否轰走咱们，得去试试才知，如若不然，娘子来此做甚？” 若虞：“……” 这人说话还真是……有些欠抽的那种！不过，若虞也不可否认的是，他说的这些也是没有毛病的。 微微的叹了叹气，若虞提着裙子便上前，叫了老杜将军一声：“将军！” 老杜将军闻声，脚下的步子一顿，本来先开始瞧着两位在马背上聊着的，老杜将军心头还是有些不爽，本来那母夫人就是因着信任他们，才将人将给他们的，现下母夫人的事情，他们这边听到了一些动静，说是母夫人被他们逼得都是了两次……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老杜将军也被杜夫人骂过几次，现在还气着呢，方才瞧着他们没有下马，所以想装作没有看见似的直接回府。 但是，现下人都叫了他，他也不好再装作没有看见。 微微转身，老杜将军面无表情的看着若虞他们：“王爷王妃来此，所为何事？” 若虞才方受到母夫人的威胁，怎么这老杜将军便对他们这个态度？ 有些纳闷，但是，就现在这样的情况来讲，她也不能直接问老杜将军些什么。 “将军，咱们今日是来看杜夫人的，夫人她……” “内子今日身子不适，王爷王妃还是改日再来吧！” 说罢，老杜将军便直接对着若虞与赵堇城拱了拱手，随之，便直接转身进了杜府，待他一进去后，直接命下人将门给关掉了！ 若虞：“……” 呆呆的站于原地，若虞嘴角微微抽了抽，转头，有些无辜的看着赵堇城。 赵堇城似乎早便猜到了这个结局一般，当下便笑了笑，抬手对着若虞招了招，他温柔地道了一句：“娘子，过来。” 若虞：“……” 这种时候，不应当帮她想个什么法子吗？更何况，她之所以这般的拼命，不全都是为了帮赵堇城来着吗？这人竟然……都不出手帮帮她？ 对着赵堇城直接翻了一个白眼，若虞看着那杜府的府匾叹息了一声儿，随之便又直接在门前寻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随手捡起一根枯木，一边抱着腿，一边在地上画着圈圈。 赵堇城在旁边瞧着自娘子这般，当下眉稍微动，双手环胸，也没有上前，也没有离开，反倒是静静的看着她在地上画了好许久，之后便又直接笑问了一句：“娘子，身为一个王妃，你连最起码的仪容都不顾了？” 赵堇城的无动于衷，现在在若虞的眼里，就变成了看她笑话的，所以，若虞在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头也没有抬的道：“这儿又没有什么人，谁会瞧见？倒是你，明明是我那般辛苦的帮你做事情，结果你什么忙也不帮，连搭把手都不曾。” 说到这里的时候，若虞还有些许生气，将手里的枯木往赵堇城的身上扔：“咱能不能干点儿人干的事儿？我在这里想尽办法帮你忙呢，你不出个力也就罢了，还站在旁边说风凉话，还看着我笑话？” 赵堇城在瞧着自家娘子这般，当下便忍不住笑了出来：“以前为夫一直觉得，娘子一向是那种知书识礼的女子，不论是从哪个方面，你应当都是那种非常注重自己的仪态的，哪知……” “感觉自己被骗了？”听着赵堇城这话的意思，若虞便直接问了这么一句。 “是有这种感觉。”毫不掩饰自己的猜想，赵堇城道：“不过……为夫还挺欣喜的！” 这会儿的若虞心情可不算太好，所以，在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心头不爽得紧，当下便直接对着赵堇城翻了一个白眼儿，随之直接从鼻子里冒出两个字“有病！” 赵堇城：“……” 本来是想逗一逗自家娘子的，结果……好似玩儿大了？ 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儿，赵堇城将马于牵着靠边儿站了站，随之便要往若虞的旁边坐下，结果，她这儿还没有坐下去呢，那头若虞便直接一下子将人给推开了。 还玩上小脾气了？ 赵堇城看着自家娘子脸上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无奈之下，他也只好拉下面子，在自家娘子的旁边蹲了下来，然后问：“娘子现下又打算如何？” 现下吗？ 若虞有些头疼。 “今日瞧着老杜将军的反应，总感觉有些奇怪，今日母夫人寻我说了一些话，我不是与你说了吗？你说……老杜将军这样的反应，会不会他知晓了些什么？” 除了若虞现在能够想到的这一点，若虞还当真是想不到，为何这老杜将军对他们的态度会变成这样！ 怎么说呢，自母夫人进了王府之后，便也就没有什么联系了，毕竟母夫人进府也不过就是昨夜之事，而今日，母夫人与她说了那些之后，便又立马对他们变了态度，若是说这老杜将军没有什么，打死赵堇城，若虞也是不会相信的！ 赵堇城瞧了一眼自家娘子，他心头自然是有些数的，不过，就现在的这种情况来讲，他们需要的是等！至于等什么……一会儿便明白了！ 瞧着赵堇城没有什么反应，若虞便也知晓，她现在再怎么问赵堇城也是没有什么。 叹息了一声儿，若虞便道了一句：“也不知道这老杜将军是否是知道了些什么，还是说……他是从哪里听到了一些什么，如若不然，他又怎么可能会这般对待咱们？” 赵堇城也没有想到自家娘子会想到这一点，轻轻的点了点头：“就从现在的这种情况来看，那老杜将军应当也着实是知晓了些什么，不过，从他对娘子的反应上来看，应当不是娘子知道的那样！” 所谓不是若虞知道的那样，便是另一个样子。 如果赵堇城没有猜错的话，王府里头应当是出了内奸！ 不然的话，那今日母夫人才与若虞说过的事情，又怎么会变相的又传了出去，而且……传谁不好，偏生偏到了这老杜将军的耳里？ 若是说这里头没有什么猫腻的话，赵堇城是怎么样都不会相信的！ 若虞大致的想了想，之后又细细的那么一想，突然间好似也全都明白了！ 也怨不得这老杜将军今日会对她这样的态度呢！ 想明白了之后，若虞当下便又叹息了一声儿。 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这声音后，当下便有些哭笑不得：“娘子，你这是怎么个意思？事情想明白也是这般叹气，事情想不明白也是这般叹气，所以……娘子到底是想要如何？” 赵堇城会这样子问若虞，若虞还是有些许意外的，当下便看了一眼赵堇城，之后再直接问了一句：“你觉得，今日之事儿会是谁有可能传出去？” 侧着头细细的想了想，若虞道：“母夫人与我说这些的时候，并没有别的什么人家，可以说，知晓这事儿的人并不多，但是……基本上也就只有若清与你才对，连暗香与玉儿都不怎么知晓呢！” 这事儿若虞说的也是真的！因为，她知晓今日母夫人要与她商议一些事情，再者，有些事情若虞也想让母夫人清楚，所以，今日在与母夫人商议这些事情的时候，她连暗香与玉儿都没有说过，但是吧……这事儿的保密工作也算是做得挺好的了，可是，这消息还是出去了！ 又或者说……母夫人与她说的事情，那传出消息的人并不知晓，但是，却又故意乱散布了消息？ 这个可能性，若虞细细的想了想，好似也是有可能的。 赵堇城瞧着自家娘子的表情，也大致都明白了，不过，就现在的这种情况来讲，他们也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来证明这一点，所以，很多事情也不可以乱说！ 但是，这个猜想是成立了的，依照这个点来查这件事情的话，那便也会轻松许多了。 若虞瞧着赵堇城那表情，虽然不知晓赵堇城想的到底是什么，但是，她光从他脸上的更好的，便也大概能够猜出来，这人是想到法子了，如此，她对于这事儿也用不着太过于操心！ 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儿，若虞又问了赵堇城一句：“咱们现在再去敲门，你说……老杜将军会让人开么？” 很诚实的点了点头，赵堇城道：“会！” “会？”若虞有些意外，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呢，接下来赵堇城的话就像是一盆冷水似的，从她头顶直接浇了下来。 “但杜夫人不会，老杜将军一向都比较听夫人话！” 若虞：“……” 那你说个鬼！ 第488章 没诚意 跟一个诚心想要耍你的人说话，着实是累得紧，就比如说现在的赵堇城！ 若虞直接一把推开了赵堇城，对着他直接翻了一个白眼，“一般这种情况，做为夫君的人怎么着都应当安慰我一两句，可现下……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逗我玩儿呢？！” 瞧着自家娘子这模样，再加上这略带撒娇的语气，赵堇城笑了，深吸了一口气，直接一把将人给揽了过来，低着头，便于她额间一吻：“娘子这模样，为夫倒是极少见，别家的夫人都常爱对着自家夫君撒撒娇啊什么的，为夫只是难得瞧见娘子如此一回，故而有些许留恋罢了！” 若虞：“……” 真想一巴掌直接呼在这人脸上！ 不过现在也不是与赵堇城在这里逗玩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那紧闭的大门，若虞脸上的失落难掩。 赵堇城均将这些看在眼里。 “娘子，不如……为夫带你闯进去？” 嘴角一抽，若虞就像看白痴似的看着赵堇城：“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这两位长辈已然是对我有些意见了，这矛盾还没法子解决呢，完了你这儿再来煽煽风，点点火的，是觉得这事儿还不够乱还是怎么的？！” 赵堇城一向是多谋远虑的那种人，怎么的着现在就跟个二傻子似的？做事儿连后果啊什么的，都不带考虑的？ 本来就是想着逗弄一下自家娘子开心的，结果直接被人当傻子看，赵堇城有些无奈，他又舍不得说自家娘子些什么，只得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儿，随之便又道了一句：“想要将事情缓和也不是没有法子，娘子可莫要忘记了，永儿的权力还在为夫手里！” 若虞：“……” 她明白赵堇城的意思，他想借着永儿的名头将杜将军与夫人叫出来，虽然这法子可行，但是，原本有的矛盾，估计只会更深。 赵堇城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不过，他既然明白，还这样说，看来也着实是没有别的什么法子。 微微拧了拧眉头，若虞轻咬了一下下唇，最终还是选择不用此法。 轻轻摇了摇头。 赵堇城瞧着自家娘子这反应还有些意外，现下与老杜将军夫妇两的矛盾是明显的有了，若是不与他们来个当面相谈啊什么的，是压根儿就解决不了问题的，所以说，就必须要与他们相见才可！ 但是吧……而今要见他们的法子也仅有此法，但是，自家娘子却不同意？ 虽然意外自家娘子的选择，但是，赵堇城也明白自家娘子的意思。 既然她都这样选择了，赵堇城自然也不好说些什么。 突然间，空气中一下子便沉默了起来…… “那娘子接下来打算如何？” 赵堇城开口问了这么一句，直接打破了这片宁静。 若虞在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立马回答他些什么，反倒是往后头的杜府看了一眼，微微拧眉，沉默了好许久，似乎是在思考着些什么，最后，她才缓缓开口道了一句：“且等着吧！” 自家娘子想等，赵堇城自然得陪着，于是乎，大宋朝这位举足轻重的怀晋王便陪着自家娘子在一个朝之大臣家宅门口坐了整整一个下午！ “你说什么？”正坐在主位上喝着茶的老杜将军听到家丁来报门口情况，在得知怀晋王与怀晋王妃均在他们家大门口落坐着，两人均没有一个想要离开的意思。 侧头看了一眼正坐在旁边的次客位上绣着花的杜夫人，杜夫人闻声，手上的动作一顿，之后便又继续开始绣着：“他们爱坐便坐着吧，早前若是知道他们为了母氏知晓的消息这般不则手段，我当初就不应当让他们将母氏带走！” 老杜将军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当下便是一愣，随之又道了一句：“哎，夫人莫要这般说，夫人可曾想过，你与他们堵这一时气，而那母氏，现下还在怀晋王府呢！” 也正是因为老杜将军这话，杜夫人手上的动作当下便停了。 眉稍微动，她看了一眼老杜将军，随之便又道了一句：“你可莫要拿此来威胁我！” 听到这话，老杜将军有些无奈的笑了：“夫人……为夫这哪里是在威胁你啊？为夫只是在与你说事实呢！” 事实……着实是事实，但是，杜夫人却并不想认！ 不过……老杜将军说的话也确实是事实……现下母氏也着实还在怀晋王府，但是……他们应当还不会卑鄙到直接对母氏不利吧？ 心头这样想着，但是，母夫人还是担心得紧。 老杜将军了解自家夫人，当下也只是动了动眉稍，然后也没有再说什么。 天色已渐渐的暗淡下来，若虞与赵堇城坐在门口，也被几个百姓撞见，有些百姓还是认得他们的，所以也停留下来问过他们为何会坐在杜府门口，赵堇城倒是一个随和的，直接回答了人家一句：“在门口看星星！” 这种说法其实并没有人相信的，但是，碍于赵堇城的身份，那些百姓也不好说些什么，有胆子大的，会问他一句：“王爷是觉得这杜府门前的星星最好看吗？” 赵堇城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就会直接道一句：“主要是本王王妃想看！” 若虞：“……” 赵堇城这欠抽的本事当真是无人能及，直接对着赵堇城翻了一记白眼，若虞悄悄的遮了遮自己的脸…… 赵堇城这人，若虞当真是不知晓应当怎么说他，他这人吧，有时候真的是欠抽得紧，就光从这些话中，就不难看出来。 若虞与赵堇城从下午，便一直在这杜府门前坐到天黑，里头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娘子可想要走？” 赵堇城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直接为若虞披上，更深露重，虽为夏日，但是今夜着实是有些许凉。 头也不抬的摇着头，若虞道：“这般久都等了，我就不相信，这杜将军与夫人都不出府！” 那母夫人还在王府里头呆着呢，她就不相信，这母夫人当真是沉得住气！ 事实证明，母夫人是当真沉得住气的，若虞与赵堇城两人都一起等到了三更，那府里头都没有什么动静。 若虞要等一会儿，倒也是无所谓，可是，赵堇城却障着她一同等…… 若虞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伸手拍了拍赵堇城，赵堇城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一晚上瞧着都精神得紧，若虞只是稍微动了动，赵堇城便侧头看了她一眼：“撑不住了？” 靠在赵堇城的肩膀上微微闭了闭眼，若虞轻轻的点了点头：“有点。” 听到若虞说这许的时候，赵堇城还伸手抱了抱她：“撑不住了便休息一下吧，待有了动静，为夫才叫你！” 本来倦意肆起，可在若虞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若虞一下子便精神了起来，将脑袋从赵堇城的肩膀上挪开，若虞拧眉：“不可！” 她都坚持了这般久，若是正当自己休息的时候，那杜夫人便出来了怎么办？ 说实话，若虞是在挣面子，这事儿只要让杜夫人看到了她的诚心，这样的话才会愿意相信他们。 母夫人有别意，这事儿若是若虞直接去与杜夫人说的话，且先不说赵堇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怀晋，杜云安最要好的朋友！就算这赵堇城是杜夫人的亲儿子，想来杜夫人的性子也不会服一丁点儿的软！ 这事儿若虞也是能够理解的，但也正是因为理解，所以，她才觉得自己更应当坚持下去！ 瞧着自家娘子这般坚持，赵堇城虽然是心疼的，但是却也不好说些什么。 微微的拧了拧眉，赵堇城便又道了一句：“娘子确定这杜夫人会出来？” 这话赵堇城着实是问到了若虞。 她不确定啊，可是……她不确定又能如何？ 微微的拧了拧眉，若虞直接道了一句：“且再先等等吧！你明日的事情还多着呢，在这里陪我没关系？” 赵堇城听到自家娘子这话时，心头是暖的。 “娘子心疼为夫，想让为夫先回去？” “我让你就回？”若虞反问。 赵堇城闻声想也没想便摇了头：“不会！” 一记白眼翻了过去，若虞道：“那我问你干嘛？” “……” 嘴角微微一抽，赵堇城有些尴尬的晐了一声儿。 侧头看了一眼大门紧闭的杜府。 就现在了都还没有反应，其实，赵堇城也着实是担心的。 若虞自己心关也没有什么底，她一直等，等到天空中都翻起了鱼肚白，若虞心头那希望的小火苗是当真凉凉的了，她有想过杜夫人心硬，便是，她以为这杜夫人心也不会太硬，她只要努力努力，她那心始终会软下来的。 可是……她将这一切都想得太过于美好，杜夫人的心……太难捂暖了！ 如此看来，若虞只好寻其他的法子。 “此法可能当真不行，咱们……先回去吧！”毕竟赵堇城身份贵重，她不可能让他一直陪着，等会儿早市的百姓瞧见，影响也不太好。 赵堇城是心疼若虞的，所以若虞说要走，赵堇城自然是同意的，刚将人扶起，身后便听到了“吱呀”的开门声，接着便有人道：“看来王爷王妃并没有什么诚意啊！” 第489章 随便查 若虞与赵堇城听到声音的时候，当下也是一愣，怎么说呢？他们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杜夫人还是动摇了！ 虽然是意外的，但是，若虞心头还是高兴的，一把推开了赵堇城，若虞提着裙子上前叫了一声：“夫人！” 怀中突然一落空，赵堇城眉稍微动，于原处顿了顿，之后便也转过身来，对着那头站着的老杜将军微微颔首。 杜夫人在瞧见若虞的时候，显然还不是那般的高兴，但是，她瞧了一眼四周后，还是对着若虞他们道了一句：“这里不太好说话，王爷与王妃，还是请到府中一叙吧！” 说罢，杜夫人微微的侧了侧身子！ 若虞也是没有想到杜夫人还会让他们进府，不过，瞧着这周围路过的百姓，若虞大致也能够猜到了，想来也是不想任其他的百姓说闲话，所以，才会让他们进去的！ 虽然杜夫人本意不太想这样的，但是，碍于原因，还是让她进去了，如此一来，也算是有了一个好的开端。 看着杜夫人，若虞笑得跟三月的桃花儿似的，当下便道了一句：“多谢夫人！” 说罢，也不打算与杜夫人他们客气，直接提着裙子率先进了府。 倒也不是若虞不懂礼数啊，主要是因为……她害怕这杜夫人会反悔啊什么的…… 赵堇城瞧着自家娘子那猴急的样子，当下便有些哭笑不得。 侧头看了一眼老杜将军，他道：“将军夫人莫要见怕，晚辈这娘子……” 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老杜将军与杜夫人也自然是明白。 不过，他们俩人做出来的事情，着实会引人如此之想！ 赵堇城对着老杜将军拱了拱手：“麻烦将军了！” 杜夫人会有这样的态度，除却他们俩的诚意，这老杜将军也应当是在旁边帮了不少忙的！如若不然，这杜夫人也不会…… 老杜将军知晓赵堇城所言之意，当下也未多言些什么，直接对着赵堇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老杜将军微微颔首。 杜夫人瞧见这两人这般，当下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未管这两人，她直接进去了。 待他们进去的时候，若虞已经在下人的引领之下来到了花厅，而她已经直接在客位上坐了下来。 瞧见两位长辈来的时候，若虞连忙起身，对着两人便直接行了一个屈膝礼。 “王妃此礼，老妇可是受不起！”未上前去扶若虞，杜夫人直接去主位上坐了下来。 瞧见杜夫人如此，若虞倒也是不意外的，自顾自的起身，她也不打算与杜夫人拐什么弯了，而是直接开始进入她来此目的的正题：“昨日母夫人寻晚辈聊过，想来这消息夫人已经知晓了吧？” 这消息她自然是知晓的，若非是知晓，她又怎么可能对若虞他们这样的态度？ “所以……王妃是想拿什么话来塘塞老妇？” 杜夫人的态度着实是不太好，像杜夫人这样的人，不论是别人怎么惹着她，她也会留着几分颜面的，可是，今日与若虞这样说话，也着实是惹她气急了，不然…… 赵堇城与老杜将军心头都明白，这事儿这两个男人心头都是有数的，只要将话说开了，说明白了，倒也是没有什么的，现在这两个女人之间的对话……他们都打算，不去插嘴，一来是以免让对方觉得谁会偏袒谁，这二来啊……她们女人之意的结，当由她们自己去解开。他们俩是理智的，在旁边听着，倒也是能够明白清楚。 若虞在听到杜夫人这话的时候，当下便直接笑道：“夫人，您就听了别人传来的话，便认定了那是事实，这强往晚辈头上扣的帽子……晚辈戴着太沉，可承受不起啊！” 杜夫人又不傻，且先不说她在这官家女眷中混得风生水起，就说她与老杜将军一起经历的那些风雨，也是带着脑子的！ 自然是听明白了若虞这话，虽然话是听明白了，可是……她还是觉得，这怀晋王妃的话是不太可信的！ 心头是这样想的，但是，她也不可能直接与若虞这样说。 了一眼若虞，杜夫人并没有说话。 瞧着杜夫人没有什么反应，若虞心头自然是明白了一些，但是明白归明白，有些话还是得说出来才可以。 看了杜夫人一眼，若虞便又直接问了一句：“不知道，夫人您从别人那里，听到晚辈与母夫人些什么？” 在听到若虞这话的时候，杜夫眉稍微动，侧头看了一眼若虞，随之便又问了一句：“怎么？怀晋王妃这是害怕别人说了些什么不应当说的吗？” 这话当真是带着刺的，若虞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当下心头都是一颤的！ 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儿，若虞当下便又问了一句：“夫人觉得，晚辈是有什么事儿，是不敢与您说的？” “先前将她接走，可是王爷与王妃的主意，而两人位也承诺过老妇，说定然会照顾好她，可是……两位这话才刚说完没多久呢，便直接将人给威逼问自己想要知晓的事情，这事儿……两位又应当怎么给老妇一个说法？” 果然……杜夫人不知道从何处听到了这么一件压根儿就没有的事情！ 事实是如何的，若虞与赵堇城心头是非常清楚的，可是，他们俩清楚归清楚，但是，若是直接这样说的话，压根儿这杜夫人就不会相信啊！ 也就是因为这事儿，所以，若虞觉得有些棘手。 微微的拧了拧眉头，若虞当下沉默了一会儿，随之便又问了一句：“夫人，您是从别处听来的这个消息，晚辈也是能够理解，可是……晚辈相信，夫人您一向都是一个明事理的人，将这消息传入您耳的人，应当不会是您身边最亲近的人吧？” 这杜夫人身边最近，亲的人，除却其夫与子，那便是一直与她走得近的母夫人了，再不然就是她身边的贴身丫鬟。 除却这些人，还能有谁与杜夫人相熟的？ 细细一想，当真是没有的！ 这母夫人还尚在王府里头养着身子呢，而这杜夫人的贴身丫鬟都是一直跟在她身边的，边个消息的来源，也着实不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传过来的！ 聪明如杜夫人，在听到若虞说着这话的时候，她当下便明白了若虞想要表达的意思，但是吧……明白归明白，有些时候，还是得适当的装一下糊涂的！ 半眯着眸子打量了若虞好一会儿，她问了一句：“所以……王妃现下是怎么个意思？” 瞧着杜夫人的反应，若虞都将这些事情看在眼里，眉稍微动，若虞微微勾了勾唇角，然后便又道了一句：“晚辈这个人吧，虽然也算不上什么活菩萨心肠，但是，做人也是一个有底线的人，若是当真是晚辈的锅，晚辈自然会承担相对应的责任，可是……若并非是晚辈的过错，强行让晚辈帮人背黑锅，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可怜又懦弱呢！” 若虞说这话是并没有什么毛病的，赵堇城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当下心头也是惊了惊的！ 说真的，他一直都知晓自家娘子的口才不错，但是，自家娘子这绕起人家，也是一套一套的！ 杜夫人本来还是想要为难若虞一二的，但是，就因着若虞的这么一句话，杜夫人一时间也不知晓应当要怎么样为难若虞的。 拧着眉头看了若虞好一会儿，她又似乎是在思考着些什么，沉默了好一会儿，杜夫人这才又道了一句：“所以，王妃是怎么个意思？” “晚辈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看着杜夫人，若虞笑得一脸生畜无害的样子，她道：“不过就是想请杜夫人再听听晚辈的说辞罢了！晚辈今日来与您说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也并非是想要让您直接相信晚辈，晚辈今日要与您所言，无非就是想让您做一个参考，至于晚辈所言是否可信，您大可以先行调查完了之后，再做决定！” 这话说得……不论是谁都不好挑错！ 她今日着实是在找杜夫人了啊，也着实是带着要向她解释的目的而来的，但是，人家也说得十分的清楚了，她此翻前来，也着实只想单纯的将事情说明白而已，至于她到底是信或是不信，还都只看她！ 拧眉看了一眼若虞，随之，杜夫人又转头看了一眼老杜将军， 老杜将军与杜夫人夫妻多年，两人只需要一个眼神，便能懂得对方的意思，就比如说现在！ 看着杜夫人，老杜将军当下便直接问了一句：“所以，王妃是想要说什么？” 有了老杜将军这话，若虞便直接将母夫人与她谈的要求全都告诉了他们。 杜将军夫妇也着实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事实，当下便都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杜夫人反应过来，问道：“老妇凭什么信您？” 在听到这话的时候，若虞豁然一笑：“此乃事实，夫人若是不信，大可想法子去查，如若不然，您直接去问母夫人，亦或是她身边的贴身丫鬟也成！” 第290章 知道吗？ 母夫人的事情，从旁人那处听说来的，还不如直接与人当面证实！ 再者，若虞也想着，这母夫人应当也不会当着她的面儿还胡说八道吧？ 也正是因为这样想上，所以，若虞才会那样与母夫人说。 母夫人也不是一个糊涂之人，若虞所说的这些，她自己其实也是明白的，只是……心头对若虞总是有那么一个梗，这个梗过不去，她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当真相信于她！ 也正是因为心头的这个梗，所以…… 微微的拧了拧眉头，母夫人道理都明白，但是，就是不怎么愿意与若虞说，最后，她思量再三后，便又将目光投至了旁边一直都没有插话的老杜将军身上！ 老杜将军正喝着茶呢，结果便注意到了自家夫人投来的目光，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两声儿，他当下也明白了自家夫人的意思。 淡定的将茶杯放了下来，老杜将军当下便又看着赵堇城，道了一句：“王爷，老夫倒是有一言！” 赵堇城差不多也猜到了杜老将军接下来的话，虽然如此，但是，他还是装做什么都不清楚的样子，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老杜将军，随之便又问了一句：“将军有何言？您且请说！” 在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老杜将军还微微的愣了一下，因为，在他的心中，这怀晋王怎么说也应当是一个极其聪明，对于什么事儿都清楚明白的，其实……老杜将军以为，这事儿即便是他不直接说，这怀晋王也应当明白才对，可是……这人竟然什么都不知道的吗？ 眉梢微动，老杜将军沉默了一会儿，随之又道：“王爷，方才王妃所言，也不无道理，您觉得呢？” 这听着话的杜夫人没有什么反应呢，老杜将军在这里说他家娘子说的话有道理？ 赵堇城闻声，当下便又叹息了一声儿，随之便又道：“道不道理的，晚辈也不好说，毕竟……道理这种东西，站队的人多了，才是正道理，站队的人少了，那便是争论！到底是晚辈娘子所言，您现下这般问晚辈，晚辈可说什么都不对啊！” 赵堇城这个人甩锅甩习惯了，老杜将军想要套他一二，压根儿就是不可能的。 老杜将军虽不只是一个单纯的武将，但是，到底也是在站场上混了太多年的，心头所想啊什么的，也都不如赵堇城那般的会算。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老杜将军也不知晓，赵堇城这样回他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杜将军不明白，但是，若虞却明白得紧，在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若虞心头当下便是一喜，但是，她又不能够表现出来，强制压下自己心中的喜悦，若虞当下便叹息了一声儿。 随之便又道了一句：“王爷这话的意思是，他自然是认为晚辈所言有礼的，可是，碍于晚辈与王爷的关系，所以，他即便是觉得晚辈所言是正确的，可还是不太敢说自己心头所想！” 也就是说赵堇城为了不让别人以为他这是在偏袒若虞，所以故意不说的！ 正是因为若虞这样说，所以，老杜将军与杜夫人都明白了！ 虽然吧，老杜将军与杜夫人都明白这怀晋王爷与王妃的目的，但是，人家将话都直接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他们想要反驳啊什么的，都是不太可能的！ 微微的拧了拧眉头，老杜将军又看了一眼自家夫人。 杜夫人也知晓，这夫妻俩是在给他们挖坑，可是，这挖坑的铲子还是她自己亲手给人家的！ 你说气还是不气？ 答案自然是气的！但是，气又能如何呢？还不只能硬着头皮往坑里头跳？ 老杜将军一时间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气氛也一下子变得尴尬了起来。 若虞与赵堇城在等。 他们在等这老杜将军与杜夫人的反应。 他们现在是将坑给挖好了，最后是谁先动，谁便先入坑！ 赵堇城与若虞两人的脸皮都厚，宁愿这场面尴尬着，也不愿意直接往坑里头跳，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杜夫人坐不住了！ “所以……王爷与王妃是怎么个意思？” 等的就是杜夫人的问！ 当下便笑盈盈的看着杜夫人，若虞起身，再次给杜夫人见了个礼：“反正您现下也已经回来了，怀晋王府后院假山那池荷莲开得格外的美丽，不知晚辈可有荣幸请您一同观赏？” 说着，若虞便又直接去客位上将赵堇城给拉了出来。 “啊，对了，王爷最近又新得一罐好茶，这京中懂茶之人甚少，王爷正恰最近事情都处理完了，闲得无聊，不知将军您可有空？” 若虞一向都是一个懂事儿的，她知晓，邀请一个，还不如两个都请！要怎么请呢？就是他们夫妻俩一人请一个！ 就算这杜夫人想要拒绝若虞，但是，那头老杜将军也不可能直接拒绝赵堇城吧？ 毕竟……他们的邀请可是诚心十足的，不论怎样，他们也不可能直接将他们两个人都拒绝，毕竟……若是他们都拒绝了的话，便代表着，他们杜府就是对他们怀晋王府有成见！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这老杜将军这处，怎么着都会赏个脸的！ 若虞这也是为了做两全的准备，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这杜夫人这边……竟然两头都答应了！ “既然王妃与王爷这般的有诚意，若是老妇夫妇不答应，便是不给王爷王妃面儿了！” 这话说得还挺……阴阳怪气的！ 若虞一直认为，这杜夫人是一个温柔又知趣识相且又端庄的人！但是，没有想到，事情悠着于她在意的人，也会变得如此的刻薄…… 有些不知晓应当要怎么形容，不过……这也差不多的。 赵堇城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也是有些许意外的。 眉稍微动，嘴角微抿，他又似乎是在思考着些什么。 若虞又不傻，自然也是注意到了的，当下便又笑道：“夫人您肯赏脸，晚辈甚是高兴，那要不就……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 现在？ 瞧了一眼那头的天色，彼时已是响午，现在去怀晋王府也不是不可，只是……她这才刚回杜府呢，便直接去怀晋王府？ 杜夫人虽然对若虞有气，但是，她还是得理智一些，多为老杜将军考虑。 也正是因为考虑着老杜将军，所以，在若虞说现在就去怀晋王府时，她才会有些犹豫。 拧眉看了一眼那头的老杜将军，老杜将军又不傻，自然是明白自家夫人的意思，当下便直接道了一句：“既然王爷与王妃如此有诚意，亲自上门来邀请，那老夫与内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赵堇城其实早便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当下便直接笑道：“如此，那两位，请吧……” 说着，便侧身给两人让出了一条路。 老杜将军与杜夫人心头都是明白此翻一趟的目的，所以，对视了一眼后，便叫人去准备了一辆马车。 为了让这所有的一切都看起来和谐，所以，老杜将军与赵堇城两人是骑着马去怀晋王府的，而若虞则是与杜夫人一块儿乘着马车一路回去的。 在马车上，杜夫人都不怎么理会若虞，若虞其实心头也是能够理解的，不过，这杜夫人若是一直不与她说话的话，那便有些麻烦了，毕竟……有些事情还是必须得说开了才可以，若是说不过……这误会恐会越积越深！ 也正是因为如此，若虞便直接笑着问了杜夫人一句：“经历了这般多事情，夫人，您定然觉得晚辈是一个十分不靠谱的人吧？” 杜夫人也没有想到，若虞连毁自己的声誉，也是毁得这般直白的。 先是愣了一下，后来便又冷笑了一声：“王妃说的这是哪儿的话，老妇再怎么着，也不是一个会随便乱评判一个人的品性的吧？” 这话说的到底是不是真心，其实，两个人都非常的明白，只是，若虞是想着要给这杜夫人留一些颜面的，所以，她也没有说什么，直接接着杜夫人的话道：“晚辈就知道夫人您一直是一个识得大体的人，定然不会与晚辈这么一个小辈计较！” 话只要说得好了，后头的事情都好办了许多。 其实杜夫人对若虞最大的成见，就是她对若虞不太了解，虽然因着杜云安的关系，她也看着赵堇城自幼长大的，了解赵堇城，但是吧……对于若虞这个怀晋王妃，都仅仅只是那外界的鲜少传言！ 若虞先前在外界是怎么样的，不用说，若虞也是清楚的，即便是赵堇城独宠她一人，杜夫人还是觉得若虞这个人不太行！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这杜老夫人对若虞的成见便更加的深了！ 若虞心头大概也能猜到，所以，她在杜夫人的心中，已经被隔开了，杜夫人早在她身上悄悄的安了一层隔膜。 想要捅破这层隔膜，上这隔膜的人是不可能了，于是，也就只得由若虞慢慢的来。 当下若虞便又直接问了杜夫人一句：“夫人，您可知小杜将军与王爷之事？” 第291章 是不是计划好了的？ 杜夫人有想过若虞会问她些什么样的问题，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若虞会直接问她，她那儿子与王爷的关系！ 这压根儿就是明摆着的事实，京城人都知晓她儿子与王爷的关系，她现在这样一问，又是何用意？ 心头不明白，但杜夫人还是接了若虞的话。 “自然是知晓。” 早便知晓了杜夫人会这样回答，若虞微微的勾了勾唇，然后再问：“那敢问……小杜将军与夫人您的母子感情可尚好？” 听到这个问题后，杜夫人当下脸色便是一沉。 “怀晋王妃这问题是何意？老妇与安儿为母子，所谓母子连心，自当正亲，安儿自幼有什么事儿，有什么话，都会同老妇讲，您现下这样一问，可是想说我母子关系不睦？！” 其实……若虞也是能够想象，这杜夫人为何会这般生气了，不论是谁，都不太愿意听到别人有意说自己母子不和的事！ 虽然若虞想要表达的意思并不是这个，但是……就她现在所说的这些，其实也足以能够让人有此等遐想。 虽然明白这杜夫人对自己有些误会，但是，若虞也并没有着急解释，直接道了一句：“如此，那小杜将军的所有事儿，包括他所接触的人是什么样的，您都清楚咯？” “那是自然！” 想也没想杜夫人便直接回答了这么一句。 待她回答完之后，杜夫人当下便又反应了过来。 侧头看了若虞好一会儿，随之，杜夫人才轻哼一声，问：“所以……王妃先前说这般多，就是想要告诉老妇，安儿接触的人品行都好，也包括您？” “包不包括晚辈，那全凭夫人您的理解！”微笑着看着杜夫人，若虞不紧不慢地道：“不过……小杜将军既然并没有在您的面前说过晚辈的什么坏话，那便是说明，晚辈的品性并未有您想象的那般糟糕不是吗？” 是这么个道理，杜夫人也正是因为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在若虞说着这话的时候，杜夫人才没有说些什么。 微微拧眉，杜夫人抿了抿唇，嘴角微动，却又什么都没有说。 若虞不傻，瞧着这杜夫人的反应，若虞也知道，杜夫人是被她说动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若虞后头也没有着急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看着杜夫人，等待着她接下来的反应。 这杜夫人似乎是想得比较的多，若虞分明就是瞧出了她脸上写着，有许多的事情都想要问她来着，但是，却又不知晓是什么原因，她一个字也没有问，就这样安静的坐在那头，想着自己的事情。 其实……对于杜夫人这样的反应，若虞也是能够理解的，也正是因为她能够理解，故才并没有多问杜夫人些什么！ 她相信，杜夫人是一个聪明的人，即便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对她的成见过深，她也应当不会……做出一些并不理智的事情！ 瞧着杜夫人这头有些松动了，所以，若虞这才稍许放心了一些，就连眉头都松了一些。 微微的勾了勾唇，她现下也用不着做些什么了，只需要静静的等着，等着到王府后，等着在王府了解了实情之后，她才能进行接下来的动作！ 但是……现下有这么一个问题，那便是，这杜夫人听到的那些话也不知晓是谁传过去的，若是别人倒也就罢了，但倘若是母夫人自己，那么……她直接带着杜夫人去也没有什么用，因为，这母夫人也极有可能会反咬她一口。 思量再三，等到他们快要到达怀晋王府门口时，若虞当下便道了一句：“晚辈有一件事想请夫人您配合，不知您可愿意？” 杜夫人正在思考着自己的事情呢，冷不低的便听到了若虞说着这么一句话，当下便是一愣，过了好一会儿，她打量了一下若虞，随之便问：“王妃想让老妇配合您什么？” “夫人听来的那些话，晚辈不知晓您是从何处得知，为了小心谨慎，晚辈觉得，您可以先不出面见母夫人！” “王妃这话是什么意思？”杜夫人一听，当下便不乐意了，她今日来此的本来目的就是来见母夫人的，结果这人竟然说不让她见？ 不论是换作谁，都是不乐意的啊！ 瞧着这母夫人的反应，若虞当下便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儿，随之便又继续道了一句：“夫人您莫要着急，晚辈这般做并不是想要动些什么手脚，您不想让晚辈冤枉母夫人，同样，晚辈也不愿意替别人背锅，所以，等会儿晚辈先进去，您暂且委屈些，在母夫人旁边的一个侧堂等等，那个侧堂字画后有一个小洞，可观主屋情况，您在旁悄悄的看着，晚辈即便是想做什么手脚，也是能那个机会的不是？” 这话若虞也说得没错！ 杜夫人想了想，当下便也点了头。 杜夫人这般配合，说实话，若虞心头是松了一口气的，怎么说呢，杜夫人这个人，虽然为人并不刁钻，但是吧，到底是有关于自己身边亲近的人，所以还是会有些较真儿…… 且先不说别的，就说说若虞身边的玉儿与暗香吧！若是有一天有人想要这般冤枉她们，若虞也是不会坐视不理的！也正是因为她能够如此换位思考，所以若虞才会理解杜夫人！ 马车停在了怀晋王府门口。 若虞率先下了马车，然后附于赵堇城耳畔嘀咕了几句，赵堇城闻声，眉稍微动，之后便轻轻的点了点头。 彼时的疾风他们已经在门口候着，因着若虞方才所说的事儿，赵堇城当下便直接去转告了疾风，疾风听明白后，便吩咐下去做了。 杜夫人瞧着若虞两夫妻这般，当下更是疑惑了，拧眉看了一眼那头的老杜将军。 老杜将军有些尴尬的别过头，看看天，盯盯地的！ 瞧着老杜将军是故意在闪躲自己的眼神，杜夫人脸上是不太好看的，但是，她也未说些什么，直接被自己的贴身丫鬟给从马车上扶了下来。 待她下来后，若虞便提着裙子上前去将人给扶着：“夫人，等会儿，便麻烦您了！” 杜夫人在听到若虞这话的时候，只是微微看了看若虞，什么话也没有说。 过了好一会儿，杜夫人才道了一句：“王妃与老妇各有说辞，等会儿证明事实之后，若是老妇之错，老妇定然会向您道歉，但倘若是王妃的过错，老妇还是觉得，王妃应当对此事负责！” 想都没想便答应了，若虞直接扶着杜夫人便往里走。 瞧着若虞这般爽快的答应，杜夫人惊讶之余，还有些想不明白，怎么说呢，她其实第一眼瞧见这怀晋王妃的时候，还是挺喜欢这个姑娘的，可是，若不是因为后头牵扯到了母夫人的事情，她也……不会对若虞是这样的态度。 被若虞扶着进了怀晋王府，赵堇城便领着两人直接到了母夫人所在的院子！ 方才若虞与赵堇城说的事，便是让那母夫人院子里头的人都离开，为的就是不想让任何人瞧见老杜将军与杜夫人的到来！ 毕竟……若虞怎么想，这母夫人想要反咬她一口的可能性都极大，不论这母夫人是否有意，若虞都觉得……当防的还是应当防一下，这样，杜夫人瞧见了，这事儿的可信度也还能高一些！ 也正是因为想到这些，所以才会让母夫人院中的人都离开。 若虞将老杜将军与杜夫人带到了这个院子后，便直接将两位请到了主屋旁边的侧堂。 若虞将墙壁上的壁画给挪开，那上面便是一块极细腻的网纱，透过那层网纱，这头也能够清楚的瞧见地头的动静，就比如说现在，杜夫人与杜老将军便能够瞧见，那母夫人正病秧秧的半躺在床榻上，拿起手帕，轻轻的咳着。 光从这边瞧着，也能够感受到那母夫人身上的病态。 若虞也自然是瞧见了那杜夫人担心的神情，微微的勾了勾唇，她上前屈膝对着杜夫人道：“劳请夫人再等一会儿，将心头的疑都化解了，您便可以过去看母夫人了！” 说罢，也未等杜夫人回应，若虞直接出去了。 赵堇城自然是留下来陪着这杜夫人与杜将军的。 看着杜夫人，赵堇城便道：“夫人其实心头也是起了疑的，现下不相信晚辈内子，不过就是因为太相信母夫人，二位若是将所有的事情都给弄清楚了，心头的结，也自然会解了！” 赵堇城这话的意思很是简单，两人也不傻，自然是听懂了。 老杜将军拍了拍杜夫人的手背，随之便又往那纱布那处瞧：“咱们先看看情况吧！” 而这头，若虞离开了这侧堂后，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况，直接提着裙子小跑至了母夫人所在的主屋，眉目光间是委屈，她看着母夫人，当下便问了一句：“夫人，您先前与晚辈提的那些事情，可是您早前便计划好了的？不然，怎么会现在便传到了杜夫人的耳朵里？！” 第492章 误会解开 “你说什么？”母夫人闻声一愣，她像是在怀疑着若虞是在故意诈她的！于是乎，便又细细的打量了她好一会儿，但是，因着若虞的表情管理得极好，绕是这母夫人打量了再久，都没有打量出个什么来，慢慢的，她似乎是相信了若虞的话。 “今日与王妃说的这些，老妇深知是不可让外人知晓的，如此，又怎么会传到夫人那里？再者……夫人于老妇有恩，她待老妇极好，老妇也是深怕她操碎了心，所以才故意没有随同她回杜府的！” 在听到这母夫人的话，若虞倒也是听出来了，想来也是杜夫人早前便问过母夫人，是否愿意随她回杜府了！ 恐那时的杜夫人，亦是不知这母夫人想要随她回这怀晋王府，是有着别的什么想法吧？ 虽然说明白了这一点，但是，若虞也还没有多说些什么，毕竟……她今日来此寻母夫人可并非是为了如此小事，而是解开那杜夫人对若虞他们的误会！ 怎么说呢，若虞脸皮比较厚，杜夫人若是误会她，便也就误会了！可是，她害怕的是那杜夫人会因为她，而与赵堇城生了什么嫌隙！且先不说杜云安与赵堇城两人的关系有多好，就说那老杜将军于朝廷的地位！ 就现在，朝中之事儿大多都靠着赵堇城在支撑着，若是在这个时候得罪杜将军，压根儿就是在给自己施加压力！ 或许赵堇城觉得无什么所谓，可是，若虞觉得太有所谓了，怎么说呢，她不希望赵堇城对于这些他压根儿就没有必要承受的事情负什么责任。 况且，若虞是希望自己能成为赵堇城身边，帮得上他忙的女人，而不是事事都需要赵堇城来帮她解决的麻烦女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若虞也是想要证明自己，让赵堇城明白，她，是一个值得他放心的人！ 正是因为抱着这样的思想，所以，若虞就想让母夫人这件事情尽快解决。 当然，母夫人先前所言的那些要求，若虞着实是没有办法答应，而那杜夫人向来都是一个明白人，她在听到母夫人的要求时，也应当会理解她，从而阻止母夫人的思想！ “若事情当真如夫人您所言一般，可为何……杜夫人她对我有了那般深的误会？以至于今日听闻她平安归府前去探望之时，都直接对我闭而不见？” “闭而不见？”母夫人似乎也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若虞，她明显的瞧见了若虞那眼下的青色，心头也是有了个大概，但是，在这种时候，她又怎么可能会将自己当作一个聪明的人？当下便拧了眉头，然后摇头道：“老妇愚昧，不知王妃在说些什么！” 就知道这母夫人会对着自己装傻，早便料到了的事情，若虞也自然是有了应对的法子，当下便直接叹息了一声儿，然后道：“夫人不知，昨日晚辈去探望杜夫人的时候，杜夫人听闻是晚辈去的，直接将晚辈与王爷关于府外，您也知晓，我一个妇人，被关在杜府外头也就罢了，可王爷是什么身份？她这一被拒于杜府外，若是这事儿传到了其他大人那处去了，您觉得这老杜将军，以及整个杜府又当是如何？” 若虞承认，这话是她说出来吓那母夫人的，但是也不完全是在吓她！ 因为……确实，就赵堇城现在的身份来讲，若是被传到了那些朝中的臣子那处，特别是有心想要与杜将军做对的人那处，这老杜将军的处境当真是…… 外人所想到的应当会比较严重，但是，若虞知道，赵堇城是有能力将这事儿直接给化无的！ 而她知道，却还是这样与这母夫人说，也着实是为了吓她！ 双手捏着被子一角，母夫人拧着眉头看着若虞。 心头又像是有许多的话想要问若虞一般，但是，若虞却不知晓她这是在顾及什么，不过，这母夫人没有说，若虞也自然是没有问。 过了好一会儿，母夫人才问了若虞一句：“夫人她……全都知晓了？” 在问着这话的时候，母夫人的声音还有些打颤，若虞是听出来了，当下自也是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若虞这才点了点头，这头刚一点完，紧接着又摇头。 “王妃这是怎么个意思？”没有看明白若虞这样的反应，母夫人当下便直接问了一句。 在听到母夫人这问时，若虞当下又叹息了一声儿，随之便又道：“怎么说呢，杜夫人着实是什么都知道了，但是，她知道的……却又与您与晚辈所言的不同！” “不同？”母夫人一怔，拧着眉头看了若虞好一会儿，最终，紧攥着被角的双手微微一松，她问：“敢问王妃，何处不同？” 马上便要进入正题了，若虞当下便又精神了一些：“明明您昨日是想让晚辈想法子帮您放过王杰呢，但是不知道为何，传到了杜夫人的耳里，却变成了晚辈在您进府后便处处与您为难！” 话说到这里，若虞感觉自己委屈极了，拿起手帕轻轰的抹了一把脸，然后嘤嘤道：“可是……晚辈到底有没有对您做过这样的事儿，您应当比任何人都还要清楚，现下这锅，晚辈可当真是背得实实在在的了！” “什么？”母夫人在听到若虞这些话的时候，都震惊得不行！ “不对啊！这事儿……王妃可从未对老妇做过，明明……明明是老妇……” 后头的话母夫人并没有说，但是，一直听下去的人都明白了当时的真实情况。 若虞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啊！ 不过……先前她也是一直怀疑这母夫人是故意安排人将那些谣言散布出去，传到杜夫人的耳朵里的！但是，不现下，她看了母夫人这般久，观察了母夫人这般久，好似都没有瞧出个什么来！ 如此一瞧，看来这散布谣言出去的人，并非是母夫人在安排！可是……这不是母夫人安排的，那又会是谁呢？ 若虞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看了母夫人好一会儿，若虞便又问了一句：“夫人，您觉得……是不是有什么人，想要故意为难杜夫人他们？” 母夫人在听到若虞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立马回答，而是先想了想，之后便摇了摇头：“并无！” 无吗？ 若虞不信，但是，瞧着母夫人这样子，她似乎也着实是不清楚。 看了若虞一眼，母夫人伸手便直接拉着若虞的手，然后有些激动地道：“王妃，老妇知晓，您是一个好孩子，这事儿与杜府，与夫人都毫无关系，若是朝中有人执意为难，老妇恳请您一定要帮帮将军与夫人！” 这母夫人……瞧着也着实是关心杜夫人他们的，如若不然，在这种节骨眼儿上，也不会这般替杜夫人他们求情！ 若虞刚想要说些什么呢，结果外头便有人直接推开了这门，走了进来。 “日后若是当真有人为难，我自是能够应付，到是你，怎的就做出这般糊涂之事儿来？！” 没错，说着这话的人并非是别人，正是一直在侧堂里头听着若虞与母夫人对话的杜夫人…… 杜夫人一进来，后头的赵堇城与老杜将军，便直接站在外屋，毕竟……这里到底是母夫人的房间么，他们两个外男，着实不方便进来。 瞧着杜夫人来，若虞连忙起身，替杜夫人让出了一个位置。 杜夫人这下看若虞的眼神有些改变了，从杜夫人的眼神里，若虞看出更多的便是愧疚。 只要瞧着杜夫人这眼神，若虞便明白了，自己做的这些，都达到了应当达到的效果！ 杜夫人坐在了若虞方才所坐的位置上，伸手拉起母夫人的人，然后问：“你这是糊涂啊！怎的就做出这种事情来？你可是忘记了，那小畜生是如何对待你的？！” 看样子这两老姐妹是有话要谈了，若虞这下困意十足，这杜夫人的事情解决了，她自然也就放松了下来。 当下便对着这两位道：“两位长辈似乎是有体己话要说，晚辈便不打扰了！” 说罢，也未等两人说话，若虞便直接退了出去。 赵堇城正与老杜将军说着话呢，老杜将军听完了整件事情，知晓错怪了若虞他们，所以正在与赵堇城道歉，赵堇城亦是在与老杜将军寒暄呢，没一会儿，自家娘子便出来了。 赵堇城的目光可是一直都在若虞的身上，所以，若虞那一脸的倦意，他也自然是瞧在眼里。 上前直接将人扶起，赵堇城关心的问了一句：“娘子可是困了？这里有为夫在呢，娘子且先回房间休息！” 赵堇城其实也是同她一样，一夜没睡！ 但是，现在有两个客人在，他们都是休息也不太好，若虞也是实在撑不住了，所以，便直接点了点头。 她打算，等到自己休息一会儿，便来换赵堇城，她也想让赵堇城休息一下！ 之后若虞便让玉儿将她送回了主院。 只是……这母夫人与杜夫人后来会谈些啥，若虞便有些猜不到了，希望……一切都是好事！ 第493章 怀晋王的人品 待若虞回主院睡后，赵堇城便直接将老杜将军给请到了旁边坐了下来。 “方才晚辈与将军所言，都是诚心之句。” 老杜将军在听到赵堇城这话后，当下便拧了眉头：“您有此打算，老夫想不明白，况且……此等大事，您可有与王妃说起？” 王妃？听到老杜将军的话，赵堇城温柔的笑了：“此事也是她一直所愿，提与不提，倒也没多关系！” 是的，方才赵堇城与老杜将军所言的那些，着实是若虞一直所愿的！ 也不是别的，就是想远离朝堂上的纷争，然后去过一些普普通通的小日子，带着心爱之人游山玩水罢了！ 老杜将军还是不能够理解赵堇城的想法，毕竟……赵堇城是先帝之子，亦是先帝众多子中最出色，最有能力与威严的儿子！按道理来讲，若是当初先帝尚在，他亲自立帝，这赵堇城也绝对是当之首先而无愧！ 可是……一切都是那般的不凑巧，先帝驾崩之时，压根儿就不知晓赵堇城的真实身份，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后来的皇帝赵岷等人才捡了此等便宜！ 其实……若是先帝早前便将赵堇城给立了的话，后面的那些，压根儿就没有机会上位！ 心头虽是明白，但是，那些都是已故之人，亦是已过之事儿，现下来提来说，倒是太不应该！ 而今赵岷之子在位，怀晋王仁慈，他不愿意争，不愿意抢，淡泊名利，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只是……现在朝廷之中，基本上都是由赵堇城在撑着，若是他这一走，也不知能否安定！ 知晓老杜将军在担心什么，赵堇城当下便急忙安慰：“将军莫要担心，今日与您所言此决定，无非就是想有什么地方需要麻烦您的，便好麻烦您一些，晚辈要走，朝中乱自是要乱上一阵子了，届时，还得多请您费些心神，好好的帮助齐弟！” 齐弟，即齐王赵齐！ 老杜将军又不傻，自然是明白的，不过，对于怀晋王突然的决定，他还是有些许的担心。 “您打算什么时候……” “待云安归京后吧！”现下这样的情况，即便是赵堇城想要甩手不干，但是，也还会有许许多多的麻烦！ 柔然那边的事情还不知道怎么样了，而这萧太后这头也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萧太后的态度，也算得上是司马昭之心了，但是，这萧太后身后的人……赵堇城还是没有能够查出来是谁！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暂时也还不敢走！ 再怎么说，也得帮永儿将大一些的障碍清扫了之后，才做其他的事情！ 永儿于外人的眼里，他是他的皇叔，可是，于他们这些知晓实情的人，就是父子！ 虽然之后永儿恐怕都没有机会叫他一声父亲了，但是……赵堇城还是想要帮永儿到最后。 除却他是永儿之父，他现在还是大宋之臣！ 再者……对于永儿，自家娘子本来就是觉得亏欠的，若是永儿出了什么意外的话，自家娘子自然也是不好过，到那时……最难受的恐怕还是他自己！ 也正是因为赵堇城看得明白，想得通透，所以，他才会将事情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只不过……他想要将这事儿做得完美，也还需得借助一些别人的力量…… 老杜将军也是看得出来，赵堇城心头还有事儿的，但是，他一向都不是一个爱剖根问底的人，所以，便只是单纯的应了下来。 赵堇城也算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当初晋王尚在的时候，他是跟随在晋王的手底下，而赵堇城年过十岁，便一直在军营生活！ 赵堇城当时的身份与一般的贵家公子不一样，晋王当时手中掌管着大宋三分之一的兵马，世子，也就是晋王的长子于京中做质子，做为次子的怀晋王，便一直随父出征。 晋王的身份于军中，亦或是说大宋百姓，那都是相当有威望的，晋王的那些功绩，可以说这整个大宋，无人能及，做为晋王之子，自然也需得传承父亲衣钵，世了了为质子，做为次子的怀晋王便被晋王一直带在身边培养。 这老杜将军也是亲眼见到过，怀晋王不负晋王所望，一路斩荆披棘，从千万敌军尸骨堆中爬出来，一步一步的走到今日的！ 老杜将军是见证过赵堇城的成长之路的。 于外人来看，可能会觉得，赵堇城能够朋今日，大多是因为其父是晋王的原因，但是，老杜将军却亲眼瞧见过的，并非是外人所认为的那样！ 因为……晋王对怀晋王的狠，那可是当真的狠啊！当初敌军杀来的时候，晋王可并没有因为怀晋王是他的儿子，而给过他优待，若是当真说晋王给过怀晋王些什么的话，那也只能说是给过怀晋王多次机会！而那个机会，都是拿命搏的那种！ 这样听着，晋王恐是对怀晋王又狠又恨了！其实并不是！因为……老杜将军与晋王的私交也是极好的，虽然晋王多次将怀晋王推向凶险之地，但是，作为老父亲的晋王还是会悄悄的在一旁担心着赵堇城，也曾悄悄派过一支军队给予保护，只不过…… 赵堇城这个人当真是一个人才，晋王每次派出去的那些人都没有机会出场，因为……赵堇城凭自己的一己之力，完美的收了结局！ 也就只有老杜将军这么多年来亲自见证了晋王与怀晋王两父子的关系，如若是换作别人的话，恐也只会觉得这俩父子关系不睦。 再后来，大家知晓了怀晋王与晋王并非是父子关系，恐也会有人认为，当初晋王如此对待怀晋王是因为其并非是晋王亲子的原因！ 也好在赵堇城是一个明白的人，所以，他从未对自己的父亲有过任何的质疑！ 也正是因为了解赵堇城，所以，老杜将军也是信任他的，自也相信，他如此做，均是有自己的原因及理由！ 多余的话老杜将军也未问。 “昨日是内子无理了，害得王爷与王妃于门口守了一夜，老夫在此，向您道歉！” 老杜将军一直是一个明白人，他其实也是知晓那过错方是自家夫人，老早便知道的，但是吧……到底是自己一直宠着的人，放于心尖儿上的人，他也不忍心责怪她些什么，对于赵堇城，他也着实是内疚的，所以，才会于此向赵堇城道歉。 赵堇城被老杜将军此举给吓了一跳，但是，他却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伸手直接将人给扶了起来，赵堇城摇头：“将军，您这是哪儿的话？其实……这事儿还得多谢夫人呢！” “什么？”老杜将军不太明白，看了赵堇城好一会儿，发现他似乎并没有像是在说假一般，微微拧眉，随之便又问：“老夫不太明白！” 笑看着老杜将军，赵堇城道：“也正是因为有杜夫人此举，有一出晚辈不知道应当如何唱的戏，才能起个开头啊！” 戏？赵堇城这话成功的说晕了老杜将军，心头不解得紧，但是，他又不好多问些什么，毕竟……赵堇城一在所做的事情关乎的，那可都是整个大宋，像他这种武将，还是能少知晓一些，就绝对莫要多知晓的好！ 没多一会儿，杜夫人便从里头出来了。 一出来，瞧着赵堇城的时候，连忙行了一礼道歉：“此事儿着实是老妇无理取闹了，还望王爷莫要怪罪！” 赵堇城瞧着连忙伸手将人给扶了起来：“方才将军才向晚辈道过歉呢，您这再一来，晚辈倒是有些受不起了啊。” 这话是带着说笑的语气来的，但是吧……杜夫人却笑不出来，因为，她深知自己的过分，但这事儿也着实是发生了，她现下除了道歉，也自然是不知晓还能再说些什么了。 赵堇城明白杜夫人的心思，当下便又笑道：“夫人莫要担心，晚辈内子亦不是一个小气之人，她也无要怪您之意，如若不然，也不会当真在您府门前守整整一夜。” 这话说得倒是没错，但是，杜夫人自己的错误，她还是很明白的。 “今日着实也是打扰您了，方才母氏什么都与老妇说过了，这事儿着实是老妇太过分，日后若是王爷与王妃有城要用到老妇的地方，老妇定然会倾尽全力相帮！” 要的就是这句话啊！ 赵堇城笑得发只狐狸似的，推诿了两下，便应了下来。 老杜将军夫妇也知晓赵堇城也是一夜未眠，当下便也未多打扰，寒暄了两句便也就离开了。 等将才杜将军夫妇送走之后，赵堇城便直接去了主院。 他去的时候，若虞已经睡沉了，看着自家娘子睡得极香，赵堇城微微的勾了勾唇，出门吩咐了暗香与玉儿不认何事都莫要打扰之后，便又轻手轻脚的回到床榻上，褪去外衫之后，便轻轻上了床，将人小心翼翼的揽在怀里。 这边的事情倒也算是处理妥善了，接下来，便是萧太后那处，望此事早日解决，杜云安凯旋，那他，便能够安心的带她隐居游玩了！ 第494章 怎么现在才来 若虞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她这一觉睡得也着实踏实，许是暗香她们心疼她，瞧着她整夜未眠，故而未让人打扰她休息，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她才能够睡得如此舒服吧！ 不过，她醒来的时候并没有瞧见赵堇城，若虞还不知晓杜夫人他们进入后后面的情况，赵堇城亦是如她昨夜一般未眠，也不知现下的情况到底是如何了。 外头一直守着的暗香听到了内室的动静，连忙将方才打好的水给端了进来，开始伺候自家主子更衣。 瞧见暗香的时候，若虞激动得鞋子都未穿，直接上前拉起暗香的手问了一句：“王爷呢？” 王爷？ 暗香反应过来，当下便将手中的脸盆放于旁边的架子上，随之便扶起自家主子的手，往旁边处走去，直至自家主子走到了梳妆桌前，她才缓缓的开了口。 “主子您无须担心，王爷方才出府去处理事情去了，他与奴婢说，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现下只要查清楚那母夫人之子的一事情，差不多便也就结束了，您近期辛苦，好生休息即可！” “他……才出去的？”有些意外，若虞便又问了一句：“他昨夜也是一夜未眠，那杜夫人他们……是何时离开的？” 暗香又不傻，在听到自家主子这话，当下便也明白自家主子这是在担心王爷，拿起旁边的木梳，开始帮自家主子梳着秀发，一边梳，暗香一边道：“主子且放心吧，杜夫人与将军上午没多一会儿便离了府，王爷也是休息了的，方才出门，王爷出门前交代了，若是主子您于府中闷得慌的话，倒是可以去寻母夫人聊聊，亦可将若清姑娘叫上！” “他……真这样说的？” 若虞有些意外，所以她才会再问这么一句来确定。 暗香闻声，当下便点了点头。 瞧着暗香这反应，若虞大概也都明白了，看来，那杜夫人在知晓所有事情的真相后，便帮他们劝说了母夫人，让她配合他们。不然，赵堇城又怎么可能会让她去问这些事情呢？ 其实，若是想要让若清闲静下来，那怎么着都是不太可能的，她也不是一个呆得住的性子，在思考了一些事情后，若虞待暗香帮她将发髻梳好后，洗了一把脸，便去寻了若清。 彼时的若清正用着晚膳呢，结果便听到了门口处传来一些动静，刚想上前去瞧瞧来着，结果便瞧见自家师姐粗暴的推开门直接进来了。 看着自家师姐，若清有些哭笑不得：“以前可没有瞧见师姐如此豪迈啊，您这一动作，可当真是有些吓着若清了！” 若虞在听到若清这话的时候，当下便笑道：“那师妹的胆儿也太小了些，可莫要让我此举给你造成什么心理阴影啊！” “哪会！”起身将若虞给扶到旁边坐了下来，若清道：“早知晓师姐会来，我便让人多准备副碗筷了， 话说回来，师姐，这个时候您来寻我，定然是有什么事儿的吧？” 嘿！是个明白人！ 若虞就是喜欢和这样的明白人说话，微微的勾了勾唇，她道：“杜夫人那里的事情，差不多已经解决了！” “这般快？”有些意外，若清问：“怎么解决的？” 若清在院子里基本上不出门，若虞知晓，她是不想给她添什么麻烦，再加上，若清身上还有着伤呢，需要好生养着，这院子里若虞也给她分了四个丫鬟，可是，若清都没有要，偌大的院子里头，也就只有她自己一人，只有每日三餐，是厨房的丫鬟来给她送的。 瞧着若清的食物，今日吃得还尚算不错，三荤两素还带一汤的，这厨房那边倒也是没有亏待她！ “母夫人刚进府，外头便起了谣言，说什么我将母夫人怎么着的了，还逼迫她啊什么的，这事儿给传到了杜夫人的耳朵里，你也知晓，杜夫人与母夫人两人的关系极好，杜夫人知晓这事儿后，得是什么反应呐？” 之后，若虞便又将昨夜她与赵堇城一整夜都守在杜府门前的事情都告诉了若清，后来还将今日杜夫人来府中了解了当时的真相之事儿都若一一的告诉了若清。 若清闻声，当下便微微的点了点头：“如此看来，现在可谓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这话说得也着实没有什么毛病的，微微勾唇，若虞笑道：“可以这样说吧，不过，母夫人那头知晓的一些情况还没有来得及问呢，你等会儿吃完，咱们一块儿去那处坐坐吧！” 若清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随之便有些诧异的看着若虞，问了一句：“师姐是让我也去？” 轻轻点了点头，若虞眉眼微弯：“自然，反正你于此处闲来也无事，就先去瞧瞧，正好，有些事情我没有想到的，你也多帮我问问。” 说着，若虞便又将那些菜往若清的面前推推。 本来是还想问自家师姐些什么的，结果瞧见自家师姐一直将东西往自己面前推，若清有些哭笑不得：“师姐与我一块儿吃吧？” 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若虞道：“我暂且还不饿，你且先吃，吃完咱们就走！” 旁边的暗香闻声，当下便忍不住笑出了声儿来。 原本彼时的气氛还尚可的，但是，暗香这笑声一出，气氛倒是有些许变了，若清不解的看了后头站着的暗香，当下便问了一句：“暗香笑什么？” “若清姑娘，主子那点儿小心思，您可还看不出来？” 若虞在听到暗香这话的时候，当下便有些不好意思了，刚想开口将这口无遮拦的丫头给拦下来呢，结果还是她慢了一步。 “主子这分明就是想要等到王爷回府的时候一起用膳啊！” 若清在听到暗香这话的时候，当下便也都明了了，看了一眼自家师姐，瞧着自家师姐那一脸娇羞的样子，说实话，她认识师姐这般久，还从未见过师姐这副模样呢！ “师姐与王爷的感情这般好，我便也就放心了，那我得快些了，吃完之后便与师姐去母夫人那处瞧瞧！” 若虞闻声，轻轻的点了点头，若清在用膳的时候，若虞还与她说着最近外头发生的一些事情。 柔然那处一直都没有消息，师父的情况到底是如何，若虞也不好与若清说，因为也怕若清担心！再加上……若清这伤，也是得静养着的，她也不想说出来让若清瞎想！ 若清也是一个聪慧过人的女子，若虞这厢没有提及，她也十分配合的没有问。 避开了师父的话题，两个女人也还是有别的话题可以聊的，而若虞在与若清说起那母夫人的事情时，若清也在帮她做着分析。 的确，两个人的想法着实是多的，再怎么聪明的人，那也是有自己想不到的地方，就比如说若虞！ 对于怎么问母夫人的事情，若虞虽然也有许多知道，但也有许多不知晓应当如何开口去问，若清在听完若虞的问题及想法时，也帮她补充了一些，有着若清做帮手，想来，母夫人知晓的事情，她们都能够问出来。 突然间，若虞也有些明白，为何赵堇城会让她来寻若清一起去了，果真是多一个人，便多了一分思想！ 若清因着怕若虞等得太久，所以，便很快的将自己的晚膳给用完。 怀晋王府给她的膳食都是极好的，也正是因为极好的给得太多，她都有些吃不了。 “师姐，往后您让厨房少为我准备一些饭菜吧，瞧瞧，这些日子在您府上养着，都长了不少斤肉呢！” 若虞在听到若清这话的时候，当下便忍不住笑道：“你也是太瘦了，长了肉都跟没长似的！” “天气过热，我近期也就想吃些清淡些的，来些粥啊咸菜什么的，我老喜欢了！” 若虞闻声，嘴角微微一抽：“敢不敢有点儿追求？” 若清在听到自家师姐这话的时候，嘿嘿地笑了两声儿，之后便拿起手帕擦了擦嘴，直接站了起来：“走吧，咱们……去母夫人那处去瞧瞧？” 点了点头，若虞便起身与若清一块儿往母夫人那处走去。 一路上若清也问了若虞一些京城的现况，其实，若虞也不傻，若清这傻姑娘是在变着法儿的从她这里打听师父的消息。 师父的消息她自己也不知晓，虽然明白了若清的真正意思，但是，若虞这里还是没有什么有利的消息！ 也只得说什么都没有说。 她先前也是问过赵堇城的，但是，赵堇城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与她说了一句：“柔然那边情况复杂，只得做其它安排！” 这话倒也能够表现出，一切都还是在掌握中的，按照赵堇城与师父的关系，赵堇城也是不希望师父出事儿的。 再者……若是师父当真出了什么事儿，赵堇城又怎么会什么事儿都没有做？ 也正是因为这样想着，若虞也是这样安慰着若清的，所以心头倒也是好受了一些。 待两人来到母夫人的院子里，母夫人似乎早便料到了她们会来，而且还是早便坐起来等着的。 给若虞见了个礼后，母夫人便直接问了一句：“王妃怎么现在才来？” 第495章 轻与重 听着这话的意思，看来这母夫人也是等候她多时了。 眉梢微动，若虞拉着若清上前，让旁边的丫鬟帮她们搬来了凳子，若虞又拉着若清于凳子上坐了下来。 “夫人，您这是一直在等晚辈？”母夫人的态度转变得快，若虞虽然是意外的，但是也慢慢的想得明白，毕竟……杜夫人早前便与这母夫人沟通过，想来，这母夫人也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对与错，再瞧着这母夫人的样子，想来……也不会很难沟通的吧？ “老妇明白王妃您与若清姑娘来此的目的。”也没有与若虞他们绕什么弯子，母夫人直接开口道：“先前也着实是老妇不懂事儿，给王妃您造成了困扰，今日夫人她来此，已经说过老妇，老妇也想明白了，更认知到了自己的错误。” 杜夫人说的话果然是好使的，瞧瞧，先前若虞想法子想了那般多，结果这不也没有什么用么？但是吧……这杜夫人一来，倒是时候将人给说通了，说实话，这也着实是省了若虞的不少事儿！看来，此番直接带着杜夫人上门，是一个非常正确的决定！ 微微勾了勾唇，若虞笑得温柔得紧，伸手拉起母夫人的手轻轻的拍了拍，若虞道：“夫人言重！到底是自己在意过的人，偶尔间犯些小糊涂，亦是可以理解的，再者，人么，再怎么精明通透，都会有犯糊涂的时候，只要那事儿没有酿成什么大祸，都不算是事儿！” 母夫人似乎也并没有想到若虞这般的能说会道，先是惊讶于若虞的口才，后又是惊讶于若虞的态度。 按道理来讲，她一个堂堂王妃，而她，不过就是一个民妇而已，即便是她将她扔在大街上，再加上她先前对王妃那般的无礼，这王妃要报复她，故意为难她啊什么的，都是没有什么毛病的！可是，这位怀晋王妃却并没有这般做！ 非但没有这般做，反倒还是对她一个民妇这般的恭敬，一丁点儿王妃的架子都没有！ 你说她这个王妃当得称职吧？其实也不算的，毕竟……她太过于随和！ 但是，你说她这个王妃当得不称职吧……可是，她曾经的那些传奇事迹，她也是都从杜夫人那里一一听说过的！ 而面对这样的人物，这母夫人还能有昨日那样的魄力与若虞说那番话，也完完全全是因为母夫人是想算拼一把的！亦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她才会有那般肥的胆儿！ “王妃这般，倒是让老妇有些自愧不如了！”母夫人也是一个懂道理的人，什么事儿她对，什么事儿她错，她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若虞在听到母夫人这话的时候，当下便又笑得温柔：“方才晚辈也说过了，您也无须太过于在意，今日晚辈前来寻夫人，想来夫人是知晓晚辈来此的目的，不知夫人您……是否方便？” 客套的话要说，但是也得适可而止，若虞今日来此的目的，自然得快些进入正题！ 像母夫人这样容易多愁善感的，若虞可不能随着她一直哀愁下去，不然，她今日的时间全都留给她哀愁去了，那她想要知晓的事情，又拿什么时候间了解？ 旁边一直没有开口的若清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当下便也帮衬着若虞说道了两句：“王妃说得对，再者，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王妃也是一个珍惜当下之人，过去的便就过去吧，今日王妃来此，还望夫人帮王妃解惑！” 话么，说恭敬一些，让别人心里头听着也舒服啊！ 若虞的架子是摆得需要看的人看的，像母夫人这种柔弱的女眷，她若是对着她摆架子的话，除却让母夫人感觉到心头有些慌之外，恐还会让她觉得她不太可怕，许多事情都不敢与她说了！这可不是若虞想要的结果啊！ 若清是明白她的，所以，若清才会帮她说这些话。 感激的看了一眼若清，若清正好对上了她感激的双眸，当下便也对着她眨了眨眼！ 母夫人自然是听到这话是放松的，当下便拿起手帕，抹了一把自己眼角的泪：“当初也着实是老妇的不懂事儿，才会造成王妃的为难，今日王妃想要知晓什么，老妇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等的就是母夫人这句话啊！若虞闻声，当下便笑着道了两声儿谢，之后便又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了母夫人一句：“那王杰……当真不是您的亲生儿子吧？” 这事儿若虞与赵堇城都是调查到的，只是，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想要从母夫人这儿得到证实，毕竟……小心为上嘛，万一这其中还有他们不知晓的隐情呢？ 也正是因为若虞一向思虑周全，所以做出来的事情都没有出现过什么问题。 母夫人原本就准备好了回答若虞那些话的，但是，到底是自己当了好几年的亲生儿子的人，在若虞这样提着的时候，她还是愣了一下，不过，她很快的便反应了过来，微微的勾了勾唇，点头道了一句：“是，不过……王妃是怎么知晓的呢？” 先前那王杰为了冒充她的儿子，所以，王杰是做了许许多多的准备的！而他所做的准备都是挺周全的，也正是因为他做得周全，所以，这么多年来，母夫人一直都没有发现什么破绽，如若不是有一天，她一不小心听到了王杰的秘密，她也不会知晓那王杰不是她亲子之事儿！ 看出了母夫人的疑惑，若虞在这种事情的方便也不想隐瞒她些什么，当下便直接又道了一句：“先前便察觉到了那母宅有些奇怪，先是请杜夫人约了您，没有约出来，所以，便又多加留意了一下，正恰有一日夜探母宅的时候，一不小心听到了一些王杰不愿意让晚辈听到的秘密！” 对待母夫人，若虞还是一个比较实诚的人，因为，这母夫人都打算与她坦诚了，而她，也似乎没有必要瞒着她些什么了，人么，都是相互，她也是想要让这母夫人听到她说的这些话，从而感受到她带来的诚意！ 也正是因为她的诚意够足，所以，母夫人也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当下便伸手拉起了若虞的手，轻轻的捏了捏：“多谢王妃能够如此坦诚！” 王杰那个人做事儿一向都是比较谨慎的那种，不然的话，她又怎么可能与这样的人一起生活了数年才发现这个秘密？ 也正是因为母夫人知晓王杰向来谨慎，所以，她也大概能够猜到王妃是怎么知晓的，不过，她还是想要看看这王妃对她够不够坦诚！事实证明，王妃着实是诚意十足的！ 若虞也没有想到母夫人会有这样的动作，愣了一下，但是却很快便又反应了过来。 “说好是诚心来的，又怎么可能会对您有所隐瞒？” 也正是因为若虞这话，之后母夫人给若虞提供的消息更加的痛快了！ 从母夫人的口中若虞听到，那王杰的事情，她就是一年前不小心听见的，而王杰就是冒用了她儿子的身份来接近她，其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想隐藏自己的身份，好让自己在京城能够更加方便的做着密探！ 没错，王杰是一个柔然人，而母夫人真正的儿子早在两岁的时候便夭折了！ 母夫人在知晓了王杰最大的秘密之后，之所以并没有对母夫人下死手，那是因为，他怕节外生枝，也害怕这一举动会让他引起人注意，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王杰才会对母夫人下慢性的毒药，想让母夫人慢慢的死去！ 因为……母夫人本身的身子骨就不太好，慢慢的因同而亡的话，也不怎么会引起人的怀疑！ 若虞在听到母夫人将这些话出来的时候，都震惊得不行！ 因为，若不是听着母夫人这般说，她还当真难以想象，会有一个人演这般多年的戏，有这般恶毒的心呢！ 虽然若虞也是一个见惯了这些事情的人，但是，她见的那些基本上都是一些女人的小算计，可这王杰一个大男人……怎的就干出了这般……连心思极细的女人都不一定干得出来的事情？ 心头虽然有疑窦，但是，瞧着母夫人的这情况，她也不好再多问些什么，在听完母夫人说完她所知晓的事情后，若虞便又问了一句：“夫人可还好？” 没想到怀晋王妃会关心自己一下，母夫人一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摇了摇头，她答：“无碍，多谢王妃关心。” “且先不说您与杜夫人的关系，您也是长辈，晚辈关心一下长辈，亦是常事儿！不过……”话到这里，若虞还是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母夫人，之后便道：“王杰对您的好，并非真心，不过就是为了利用您罢了，所以，他的情，您压根儿没必要在意！” 注意着母夫人脸上的表情，瞧着她状态还好，若虞便又继续道：“既是利用，便无真情，如此，您为这么一个人而做出这般无理的决定，不论是于您自己，还是于与您交好的杜夫人，均为不利！毕竟……杜家满门清秀，若沾上这事儿，轻则乃是渎职，重则便是通敌了夫人可知？” 第496章 与王爷商量 若虞所说的这些也并非是完全在吓唬母夫人，这母夫人多多少少也对官场的事情比较了解，所以，她自己也明白，若蹃 所文翰的这些确实不是完全在吓唬她，严重一点的话可能还会有更严重的事情。 这里若虞没提，但是，母夫人却是明白的。 也正是因为她的心里明白，所以，面对若虞这样的话，她没有做什么反驳，亦没有别的什么…… 拧着收头想了好一会儿，母夫人这才问了一句：“王妃想要表达的意思，老妇也是明白的，只不过……老妇的心里还是有一些疑问，不知王妃可给解答？” 母夫人能够与若虞说这些，那便也说明了母夫人是当真放下了心中的芥蒂，其实吧……这母夫人也不是对若虞有什么芥蒂，只是单纯的想要要求她放过王杰罢了！可是……王杰的事情牵挂的太过于广，若虞可做不了这样的主，就连赵堇城都得顾及一下其他官员的想法，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妇道人家？ “夫人若是有疑问，您大可直接开口说便是，今日晚辈来此故意带上晚辈的师妹前来，为的，就是想请师妹帮着一起做一个见证，有什么话咱们都摊开说会比较好，这样也以免日后有什么遗留下来的问题，伤了彼此的感情，您说是与不是？” 若虞也是考虑得周全的，这母夫人也不傻，自然也是看明白了，微微勾了勾唇，她便道：“王妃竟然如此大度与周全，那老妇便问了啊！” “您请说！” “杜家于老妇有恩，这事儿您也是知道的。”看着若虞，母夫人道了这么一句。 这事儿若虞自然是知晓的，所以，在听到母夫人这话的时候，若虞当下便也明白了母夫人是想说些什么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母夫人便直接开口问了一句：“昨日之事儿，于今日闹得那般的大，都直接传到了夫人那处去了，您昨夜与王爷也是受了苦，于杜府门前坐了一整夜，而老妇进您府上来外头所传那事儿，定然是有心人故意散布出去的，想必，那位有心人也是一直时刻关注着您与王爷的动静的！” 轻轻的点了点头，若虞应道：“夫人所言无错！” 在听到若虞这话的时候，那母夫人当下便又道：“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想来您昨日的时候也是有人瞧着的，您与王爷身份是何等尊贵，于杜府受这般大的委屈，那么，那位有心人定然也是会拿着这事儿做文章的！” 说来说去，这母氏还是不放心杜夫人的！ 也正是因为她担心着杜夫人，所以，若虞便也更加的清楚这杜夫人在母夫人心中的地位了！ 想来这杜夫人着实是一个不错的人，不然，这母夫人又怎么可能在自己的情况都还没有什么好转的情况之下，还那般担心着杜家的事情？ 而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若虞也看出来了，这母夫人也着实是一个重情义之人！也正是因为母夫人是这样的人，所以，若虞便更加能够肯定，母夫人于她所言的那些话均为真实！当然，有一些是母夫人自己没有依据的猜测，这种事情，便只有等若虞去核实了之后再以作好证词！ “夫人您在这种时候还想着杜夫人，您与杜夫人之间的感情，晚辈着实是有些羡慕，虽如此，但是，晚辈还想提醒一下您，杜夫人虽然与晚辈没见过几次面，但是……王爷与小杜将军的情义，那可是二十余年的！” 自幼便一起长大的人，这种情义本来就难得，再加上，赵堇城这个人重情义的声誉那也算是在这京城里头响当当的，而这杜老将军与杜夫人，也是从小看着赵堇城长大的，这母夫人先前也是一直在杜府做事儿，对于这事儿可比她清楚多了，即便她信不过若虞，那也得信得过赵堇城吧？ 所谓关心则乱！ 若虞心头所想的那些，这母夫人其实也着实是知晓的，只是，心头因着一直担心那杜府会受她这事儿的影响，所以才会问若虞那些话，等到王妃一提，自己再冷静一下一想，好像……着实是那样的！ 不过……不管是怎么样的情况，只要所有的事情都能够往好的方向发展，那便一切都是值得的！ 若虞在看到母夫人脸上的表情已经放松了之后，当下便又笑道：“本来吧，就现在的这种情况，您是最不利的，晚辈以为，您会为自己争取一些保障啊什么的，但是，却并没有想到，比起您自个儿，您心里头最担心的，还是杜家的情况！” 这一点，若虞是当真有些佩服母夫人的。 母夫人被若虞这样一夸，倒是有些许不好意思来了，微微勾了勾唇，母夫人因着嗓子有些难受便又咳了两声儿，若虞瞧着，连忙去帮她倒了一杯水，可是若清反应比她还快，直接将水递到了她的面前。 若虞伸手接过，便直接递给到了母夫人的面前。 母夫人含笑地看了若虞一眼，随之便接过杯子微微的抿了一口，等嗓子好一些后，便直接开言：“其实……老妇这命，都是夫人给救回来的，若不是当年遇上夫人那样的好人，老妇早于二十多年前，便没了性命！” 一个离了丈夫的女人，一个一直生活在内家宅里的女人，一个从未在外抛头露面的女人，在自己只身一人的时候，拖着柔弱的身子，连活下去的能力都没有！ 当初，若不是母氏遇到了快要临盆的杜夫人，这母氏，着实早就没了！ 她能够活到现在，母氏也一直在想，是自己的命好，捡来的，赚来的，所以，她一直认为，杜夫人好，便一切都好！ 本来，先前王杰去杜府去接她的时候，她是不想走的，亦是不想离开杜夫人的，可是……夫人说，她难得与亲子相聚，理当多陪陪亲子，以补其多年前亲子失去的母爱！ 也正是因为夫人的话，她才会跟着王杰去享福…… 只是万事未想到，王杰并非是她子！ 这事儿她也从未怪过夫人与将军，因为，她知晓，夫人与将军也是被王杰给骗了。 毕竟……当初王杰也仅是凭片面之词，又拿了一些信物，才让夫人与将军相信了的，而且，当时她自己都信了，她与王杰相处六年都没有发现，如若不是她半夜起身乘凉，亦然不会发现王杰的真实身份！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母夫人并不会怪杜夫人以及老杜将军！ 一个活得这样通透的人，若虞是当真佩服的！ 因为，她以前可是见多了那种，自己生活不如意，便就想拉一个无辜的人出现责怪，即便是没有那么一个人，都会弄一个人出来背锅。 像这母夫人将事情想得这般通透的，她还当真是头一次遇到！ 这事儿如若是换作别人，怕是得责怪杜夫人与老杜将军当初没有为她查清楚了！指不定脸皮再厚一些，便可以将自己的后半生赖在杜府了！ 按照杜将军与杜夫人那般善良的性子，估计也是不会在意负这种责的！ 母夫人的身子本来就不怎么好，今日能够撑这般久与她说这么多话，已然是很不容易了。 若虞瞧着自己想要知晓的事情都问得差不多了，于是乎，她便直接带着若清离开了这院子。 离开院子后，若清便直接问了自家师姐一句：“这母夫人的话，师姐倒是觉得有几分能信？” 没有想到若清会开口问她这么一句，若虞先是微微的愣了一下，随之便又笑道：“那师妹这话的意思是……在怀疑母夫人了？” “母夫人这人我倒是不怀疑。”摇了摇头，若清道：“我怀疑的是母夫人所说的那些话！” 听着若清这话，若虞其实也大致明白了。 怎么说呢，母夫人所言的那些，虽然有一大部分是她的猜测，但是，剩下的那一小半，是她在母宅里头自己发现的！ 而王杰那样一个能在母夫人身边说七年谎的人，于一年前便察觉到了知晓真相的母夫人，按照那王杰的性子，应当不会让母夫人知晓这般多才对！ 而现在母夫人与若虞所说的那些事情，着实也不少，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若虞也开始觉得有些奇怪了！ 与聪明人说话，可不用事事都说出来，光看着自家师姐的表情，若清便就明白了自家师姐这是想明白了。 当下便笑了笑：“今日来此就只是单纯的跑来陪师姐的，既然师姐的疑都给解了，那若清便就先回院子里休息了！” 说着，若清便又拍了拍若虞的肩膀：“师姐，晚些时候与王爷商量吧，若清这伤可还没好呢，得先回去换药了！” 说罢，也未等到若虞回应，若清便直接先离开了。 若清离开的速度，那才叫一个快啊，若虞刚想叫住人呢，结果眼前连人影都不见了。 刚叹息了一声儿，玉儿便直接小跑至她跟前，屈膝便是一礼，玉儿道：“主子，王爷回来了！” 第497章 见过面的陌生人 赵堇城这般快就回来了？ 有些意外，但是，若虞还是提着裙子跑到了主院去。 若虞到了主院的时候，赵堇城已经安排人将晚膳人摆好了，正坐在凳子上，一边喝着茶，一边等着她。 瞧着若虞回来了，赵堇城这才起身，直接上前将人给迎了过来。 赵堇城这样子，若虞还是有些许意外的，毕竟……最近因着事情都太忙，她基本上与赵堇城都是各忙各的，呆在一起的时间少之又少，今日他这儿在这里等着她用晚膳，而且还亲自跑到院子门口迎她进来，这是怎么回事儿？这人……出去一趟不小心脑子被门夹了？ 奇怪的看着赵堇城，赵堇城也注意到了自家娘子的目光，赵堇城当下便有些哭笑不得：“娘子这般看着为夫，为夫着实有些许不习惯啊！” 她信他个鬼！ 对着赵堇城直接翻了一个白眼儿，但是，赵堇城没说什么，若虞也自然什么都没有问。 迎着她进了主院后，若虞才发现，那桌上摆着的菜似乎都不是府中厨子做出来的，怎么说呢，府中厨子做出来的那酱牛肉可是呈黑色的，而桌子上摆着的那些却是呈姜黄，这种颜色的酱牛肉，也就只有汇香楼里头才做得出来！ 所以……赵堇城今日出府，是为了帮她买晚膳去了？ 引着若虞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赵堇城便连忙拿起碗帮自家娘子盛了一碗粥，直接放在了若虞的面前。 “知晓你这些日子的胃口都不太好，所以，为夫亦是心疼的，也是因为前些日子太过于忙，都未能好生照顾娘子，今日便特意去买了一些娘子爱吃的菜！” “你这……正事儿都忙完了？”若虞有些意外，觉得赵堇城做这些有些浪费自己的时间了，不过……话说回来，若虞再怎么说，那也只是一个女人，一个需要丈夫疼爱牵挂着的女人！而赵堇城正恰做到了这一点，所以，若虞若是说自己不感动，那都是骗人的！ 赵堇城也是一个聪明人，在听到自家娘子这话的时候，便知晓了自家娘子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微微的勾了勾唇，赵堇城道：“娘子也深知，为夫一向都是比较会安排好自己的时间的，做这些事情可花费不了为夫什么时间，倒是娘子……你若是出个什么好歹，让为夫分了心，那不是更耽误事儿吗？ 这话赵堇城是说得当真是好的！好到什么程度呢？好到若虞想要反驳他些什么都不能够！ 你要说这人是做什么无用功吧，但是，人家也着实是为了她好！可你要说这人是在浪费时间吧，但是，人家什么事儿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什么都不需要她操心！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若虞也不好说些什么。 瞧着自家娘子在发愣，赵堇城便直接拿起小匙，然后开始喂着若虞喝粥。 正发着愣的若虞突然间自己的面前出现了一匙粥，绕是若虞见过多番世面，也是会被这一突如其来的给吓着的！ 看着赵堇城，若虞连忙伸手接过，当下便有些哭笑不得：“我这有手有脚的，哪需你来喂我？” 赵堇城在听到若虞这话的时候，当下便也轻轻的点了点头：“方才瞧着娘子不吃，还以为是想向为夫撒娇，让为夫来喂你吃呢！” 嘴角一抽，若虞有些无语，但是她也没有说什么。 瞧着若虞自己动手了，赵堇城嘴角的笑容又深了些，随之便又为自己盛了一碗粥。 “我有一点不太明白。”一边喝着粥，若虞一边道：“经历过这般多事情，从母夫人的口中，我也得知了一些有关于王杰这人的为人，按道理来讲，像王杰这样心思细腻之人，应当不会落下那般多的把柄在母夫人的面前才对啊！可是为什么……偏生就被母夫人给发现了？” 原本笑意加深了的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这话的时候，手上的动作稍许顿了顿，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了头，看了一眼自家娘子，然后问：“所以……娘子是觉得，哪处不对劲儿？” 既然赵堇城都问起了，若虞便直接当着他的面问清楚会比较好，毕竟……这事儿也是若虞与赵堇城一起查的，她觉得有什么问题的话，还是两人一同沟通好，这样，才能更方便下一步做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知晓这些，所以，若虞才会这样问赵堇城。 “我觉得吧……那王杰，应当是有些事情故意透露给母夫人的！” 赵堇城又不傻，在听到自家娘子问的这些话后，当下便也明白了。 微微的勾了勾唇，赵堇城问了自家娘子一句：“娘子觉得……是王杰那处故意为之，可就没有想到过，这事儿也有可能是母夫人在说谎吗？” 听到赵堇城这问题后，若虞当下便有些许慌了，愣了好一会儿，随之这才看向赵堇城：“你说的可是认真的？” 瞧着自家娘子被他吓的那样儿，赵堇城有些哭笑不得：“猜测而已，现在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讲，都应当有这么一种猜测，莫不是因为娘子觉得母夫人与杜夫人私交甚好，所以……便觉得母夫人不会做出那些事情吧？” 在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若虞还有些许尴尬。 不瞒赵堇城，她着实是这样想的，但是，她相信母夫人的原因，也并非仅仅是如此。 赵堇城就光瞧着若虞的反应便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当下便直接叹息了一声儿，然后道：“娘子涉世也算是不浅了，可考虑事情，怎么还是那般容易相信别人？” 这话，似乎还有些许责怪若虞的意思，若虞在听到赵堇城这话之时，当下嘴角便是一抽：“那你的意思是……是我蠢，思虑不周咯？” 这话说得…… 正在喝着汤的赵堇城直接被碗中的汤给呛着了，当下便侧头猛咳。 若虞瞧着赵堇城这般，一边嫌弃，一边帮他擦着嘴。 待赵堇城稍许缓和了一些之后，赵堇城便又直接道：“倒不是说娘子你蠢，只是……娘子太过于相信人罢了，虽然从侧面分析，这母夫人着实是嫌疑不大，但是，嫌疑不大可并不代表着没有嫌疑啊！” 赵堇城想要表达的意思，若虞其实都是明白的，轻轻的点了点头，若虞不说话了。 若是赵堇城说得无理，若虞自然会说赵堇城几句，但是，现下赵堇城说得在理，那么，若虞也自然是说不得他些什么。 微微咬了咬自己的下唇，若虞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自己一直低着头吃饭。 瞧着自家娘子不说话了，赵堇城也知晓，若虞是认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她既然都明白了自己有何处思虑不周，赵堇城也不是一个一直纠着问题不放手的人，所以，当下也未多说些什么。 赵堇城的突然安静，倒是令若虞并没有想到。 本来以为吧，赵堇城会说道她两句的，但是，赵堇城又一向心疼她，所以，今晚这一桌子的菜，也应当是为了事后哄她而准备的，可是，她这都准备好“受训”了，怎么的，赵堇城这儿却没了什么反应？ 心头纳闷，若虞又悄悄的打量了赵堇城好一会儿。 赵堇城又不是瞎子，亦不是傻子，若虞悄悄的打量，他自然是都知晓的。 虽然知晓，但是，却也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低头吃着自己的饭，然后又时不时的帮若虞夹些她爱吃的菜。 这赵堇城有些反常，若虞是这样觉得的。 也正是因为她这样觉得，所以，赵堇城都吃饱了，自己都还未吃上几口。 赵堇城用完晚膳后，便将自己的碗筷放下，瞧着自家娘子那几乎没动的碗中，赵堇城问她：“可是这家的菜已经不合娘子的胃口了？” 正想着事儿呢，结果便直接听到了赵堇城这么一句话，若虞微微一愣，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过神来，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儿，若虞道：“并无。” “既然并无，娘子为何不吃？” 明明知晓原因，但是，赵堇城还是故意问了这么一句。 讲真的，若虞是知晓赵堇城知晓原因的，在听到赵堇城这句话的时候，当下脸色便是一沉。 赵堇城瞧出了自家娘子脸上的不悦，当下便也不再逗她了，微微一笑，他伸手宠溺的捏了捏自家娘子的鼻梁，然后温柔地解释道：“娘子莫要不开心，为夫之所以这般做，只是单纯的想让娘子放轻松一些，你现下能够想到的事情你都留意着吧，虽然是相信了母夫人，但是，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可以证明些什么，多留一个心眼儿还是好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 一个真正想要公平公正的人，不受任何私交所影响，这是必要的！ 再者，严格的说下来，这母夫人与若虞，也算不上是什么私交呢！ 她也不过就是因为杜夫人的关系，所以才选择相信母夫人的而已！若是没有了杜夫人，母夫人于她而言，至多就是一个几过两次面的陌生人罢了！ 第498章 担心的事情 赵堇城所说的那些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但就是从人情上头来讲，着实是有些许的…… 眉稍微动，一时间，若虞也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了，赵堇城又不瞎，自然是看出了自家娘子的那些小心思，当下便微微的勾了勾唇，他安慰着若虞道：“不管怎么说，为夫的意思也就只是单纯的想让娘子注意一些这个问题罢了，其余的事情，娘子也莫要多想，事情也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所以啊，娘子就注意一下，咱们只是单纯的注意，也不对母夫人做些什么的不是？” 赵堇城的用意太过于明显，若虞又不是傻的，当下便直接对着赵堇城翻了一个白眼儿，随之便又道：“你可莫要安慰我了，你是什么意思，什么想法，我对不知道？” 被自家娘子当着面拆穿，讲真的，赵堇城还是有些许的尴尬，当下便轻咳了两声儿，然后将视线转至别处。 若虞又不瞎，自然是瞧见了赵堇城那躲避与心虚的眼神，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又道了一句：“知晓你也是为了我好，所以啊，其他的事情，你也莫要担心，我自己会想法子的！” 有什么法子好想的？ 赵堇城有些纳闷儿，再者，那话不应当是他对她说的么？现下娘子对着他来这么一句，是怎么个意思？ 正想开口问些什么呢，赵堇城这嘴都还没有张开完，便就直接听到了自家娘子问他：“而今那杨妈妈那处，你是怎么看的？” 杨妈妈？ 愣了一下，赵堇城反应了过来，方才未提起杨妈妈倒也还好，现下自家娘子提起了，赵堇城还是忍不住拧了眉头：“杨妈妈那头的事情，为夫也是派人查过几次的，但是，就现在所掌握的情况来看，她也着实是不会知晓得太多！” 孙文忠那个人做事儿一直这般的隐晦，再者，孙文忠对杨妈妈也一直很在意，再加上，孙文忠所做的寻些事情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而且……那些事情那般的危险，知晓其事儿的人都会有危险，故而……这孙文忠会瞒着杨妈妈，倒也是说得通的。 只不过…… 赵堇城注意到了自家娘子的表情，当下便也明白了，她的心中也是有疑惑的，看了自家娘子好一会儿，赵堇城瞧着自家娘子的表情还是那般的……于是乎……他便直接问了一句：“娘子，你这是……觉得有哪里不妥吗？” 本来若虞是想多想一下的，毕竟赵堇城要处理的事情比较多，她若是说出来，让赵堇城多费神，似乎也不太好，所以，若虞便想想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再问问赵堇城的。 可是，现下他都直接在问她了，若虞也觉得没有必要不与赵堇城说，当下便直接道了一句：“可是……从咱们现在所查到的事情上来看，这杨妈妈也是知晓一些事情的，既然这孙文忠是害怕杨妈妈知晓得太多，而受到什么牵连的话，那么，从一开始，就不应当让杨妈妈知晓才对，可是……杨妈妈已经知道了，你觉得，是什么改变了孙文忠的想法？” 是被逼无奈，还是说……另有隐情？ 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这话的时候，当下便也忍不住拧起了眉头，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家娘子所言，是极有道理的，可是吧，现在这情况而言，知晓的人几乎没有，而这孙文忠也已经没了，他们想要揣测孙文忠的想法，怕是太有难度！ 两人现在心头都明白这个道理，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的这种猜想后，心头倒也滋生出了更多的想法，可是…… “那咱们现在应当如何？”若虞看着赵堇城，直接问了这么一句。 赵堇城闻声，先是一愣，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微微的弯了弯眉：“还是先休息吧，明日为夫还得去军营！” 赵堇城虽然从宫中抽身出来了，但是，军中还有一些事情是急需要他亲自处理的。 若虞也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所以，也明白赵堇城，但是，这才方吃下晚膳便就休息？ 嘴角微微一抽，若虞连忙摇头：“不了不了，你若是累了，便先休息吧，我……我先去院子里走走。” 吃得那般多，就不怕积食？ 再者……她今日已经休息饱了，现在让她就寝，着实有些…… 赵堇城瞧了一眼自家娘子，其实心中大概也知晓了，因为，他归府时，便就问了主院儿的下人她今日的情况，所以，现下她应当也是睡不着的！ 虽然知晓，但是赵堇城还是微微的笑了笑，对着若虞道了一句：“那……为夫便先去休息，娘子也还是要早些休息才好！” 若虞明白赵堇城累，所以，在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当下便点了点头，之后他便直接进了内室。 看着赵堇城进内室，若虞动了动眉稍，让下人来将这桌上的东西都撤下去之后，她便带着玉儿去院子里头逛了逛。 暗香到底是为人妇了，一般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恰好疾风也在的话，她便会让暗香先离开。 毕竟……暗香与疾风两个人，虽已为夫妻，但是，在一起的时间也是特别的少，也正是因为知晓这一点，所以，只要疾风回来了，若虞便让暗香回后宅！ 反正若虞也不是当真需要人时时刻刻的伺候着，再者……就算真的需要人，她的身边也还有玉儿啊！ 也正是因为这样想着，若虞才会那般爽快的让暗香离开。 玉儿陪着自家主子在院子里头逛着，到底也是跟在自家主子身边的老人了，瞧着主子的神情，玉儿便也知晓了主子是有心事的！ 看了一眼四周，再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玉儿当下便问了一句：“主子，可是……王爷的事情进展得不顺利？” 跟在若虞的身边，玉儿自然也是知晓一些事情的，在听到玉儿的这一声问后，若虞当下便直接长叹了一口气！ “唉……实不相瞒，就是！” 这话说得……玉儿在听到自家主子的话后，当下便有些哭笑不得：“先前的事情不都查得挺顺利的吗？” “着这产顺利！”说到这里，若虞便又道了一句：“可哪知后头还会遇到瓶颈啊！” 孙文忠这事儿也查了这般久，虽然他们都寻到了一些线索，而他们也将那些线索都给一一的拼接起来了，瞧着好似……都已经形成了他们一直想要揭开的谜！可是……谁又知道，在他们准备掀开那被黑布盖着的真相时，发现下头还有一条必须要过去的道儿…… 而且……比他们先前过去的道儿更小，范围更窄了！ 心头郁闷得紧，若虞一时间也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玉儿极少瞧见自家主子这般，所以，心头多多少少也是明白一些的。 明白归明白，但是，她也没有必要问主子些什么，但是，她得想些法子，让主子开心开心。 环顾四周，玉儿的视线最终定格于那莲池上头，盈盈月光，映于水面，微风卷起，又似粼粼波光。 伸手拉了拉自家主子的手…… 若虞正往前头走着，结果手便被玉儿给拉着了。 一般情况下，玉儿是不会这般做的，所以，若虞对玉儿此举还是感到挺意外的，眉稍微动，刚想开口问玉儿些什么呢，结果便瞧着玉儿伸手指了指那头的池面，然后笑道：“主子，您看那边！” 玉儿这反应倒是有些许的奇怪，若虞眉动了动眉稍，随之便又转头看了一眼玉儿所指的方向，一转头，便瞧见了那莲池中的景色，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微微的勾了勾唇，若虞道：“那景色还不真是不错！” 瞧见自家主子脸上总算是见了一些笑脸，玉儿这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随之便又笑问了自家主子一声儿：“那主子，咱们要不要去那边的亭子里坐坐？” 晚风习习，这风吹得人舒服得紧，夏日里的闷热，这风一吹，倒是令人心旷神怡。 玉儿的这个提议，若虞觉得是不错的，当下便认同的点了点头，随之提子提自己的裙子，往那亭子走。 若虞进府已经是有好几年了，可是吧，先前一直都忙于府中的宅斗，还一直堤防着赵堇城的加害，所以，这府中的好多景色，她都无心注意！ 现下小日子过得平顺了，她从这儿走过，倒是有闲心来赏这夜景了！ 微微的勾了勾唇，没一会儿，若虞便走到了那亭子头。 亭子里头一直都是有人打扫着的，所以，这里还挺干净的！ 别说，这里还挺雅致！ 看着那莲池中的景色，若虞赏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去想赵堇城的事情了！ 许是因为心中太过于牵挂，所以，她想静下来看看风景，都有些许难了。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有些累的原因，若虞坐在亭子中想着事情，渐渐的却睡着了，意识也模糊了起来。 她还好像做了一场梦，她梦见，原本在休息的人却温柔的将她抱起来，回了主院…… 第499章 萧国公父子 赵堇城将若虞抱回去后，便也挨在她的身边睡了下来，他就知晓自家娘子会半夜的时候睡着，倒不是他会什么未卜先知的能力，而是与自家娘子都相处这般久了，自家娘子是什么样子的，他也自然是知晓的。 看着自己身边已然熟睡的人，赵堇城眉稍微动，嘴角微微上扬。 不过，他今日抱她回来的时候，倒是觉得她最近休养得极好，身子也重了不少！ 这样的若虞是最让赵堇城满意的，不胖不瘦的，刚刚好！ 先前也许是因为她操心的事情太过于多，所以，她一直都没有将自己的身子休养好，让她整个人瞧着都有些许的憔悴。 先前不当着她的面儿说出来，是因为他害怕自家娘子会胡思乱想！而现在他瞧着自家娘子…… 撑起身子在若虞的额间一吻，之后便直接抱着若虞入睡。 赵堇城现在所掌握的线索也算是多的了，所以，他拿着这些线索去寻着曹宗正及顾行之他们一一的比对，从中还发现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最近的萧太后一直没有什么动静，赵堇城虽然觉得庆幸，但是也不敢放松警惕，毕竟，他自己也不知晓，这萧太后是真的不想有别的动作了还是说只是单纯的休息一下，待他放松警惕了之后，又重新出什么鬼主意！ 这些事情，赵堇城心头都明白，只要这萧太后背后的那个人一日没有找出来，他便一日得防着萧太后，以及……那些身在暗处的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萧太后不动作，那是因为她在明，可是，萧太后背后的人在暗处，怎么就还是一样没有什么动作呢？ 这一点，赵堇城怎么想也没有杨明白，他虽然也是想去问问萧在后的，但是，就萧太后这情况而言，不告诉他的可能性能高达九成！ 赵齐在帮着永儿处理着宫内的大小事务，有些涉及大一点的奏折，赵齐还是会跑去寻赵堇城解决之法。 赵堇城也自然是在一一帮他解答着，毕竟……日后这大宋，还需得靠赵齐呢！ 杨妈妈的事情还有奇怪之处，赵堇城又跑回去调查了一番，最终还是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赵堇城去了一下刑部，而顾行之亦是如他邀而来，本来是以为这个人会告诉他一些什么新的线索呢，结果，顾行之在这刑部的大厅边儿上坐了好许久，都没有听到赵堇城说一个字！ 微微的拧了拧眉头，顾行之有些生气了，但是吧……谅现在这情况，就这人现在这身份，他也不发与他为难。 只是故意咳了一声儿，然后拱手对着赵堇城一礼，问：“王爷召下官来，到底所谓何事？” 赵堇城在听到顾行之这样一问，似乎才回过神来，呆愣了好一会儿，才问了一句：“你怎么现在才来？” 顾行之：“……”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来此已经一柱香的时间了？ 懒得与赵堇城扯这些个无用的，顾行之当下便又问了一句：“王爷有事，一般都是进宫了之后，顺道儿来与下官说的，现下这单独叫下官来这刑部，到底是有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提起这个，赵堇城这才拍了一下手，然后道：“对啊！今日寻你前来是有要事儿的！是这样的，关于咱们一直想要调查的事情，本王又去重新调查了一下，虽然所得到的线索不多，倒是勾起了本王的另一个疑惑！” “另一个疑惑？”顾行之闻声，眉头轻蹙，细细的打量了赵堇城好一会儿，瞧着他也没有什么别的表情，当下便又问了一句：“王爷所指的是什么？” “萧太后自幼身边接触的人！” 萧太后从一个官家女子，一步步走到现在的这个位置，说真的，她的身上也绝对是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倒不是因为她从官家女到太后有什么问题啊，只是……这萧太后最先始的时候也不是赵岷宠爱着的人，但是吧，她却就是有那么一个本事，直接与赵岷那样的老狐狸抗衡，如此说来，便也就说明了，这萧太后本身就是一个不简单的人！ 而从萧太后这么多年在赵岷身边行事的风格与所发生的事情上来说，萧太后也不像是那种能够直接一步登到现在这个位置的人！毕竟……一个人想要坐最高位，那么，定然会相应的付出一些什么，可是，这萧太后就是一个闺阁女，所知也是少的，再者……就这些事情，若是没有个多年的谋划，压根儿就达不成现在的这种局面！ 可是……这萧太后才多大啊？她年纪小小的，又怎么可能会布得下这般大的局？ 一个经历得不多的闺阁女子，又怎么可能计划出这般大一台棋局呢？ 也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么一个问题，所以，赵堇城便更加在意这萧太后的反应了！ 可是，话又说回来，若是这萧太后她…… 细细一想，赵堇城一时间也不知晓应当要说些什么。 顾行之也不是傻的，赵堇城虽然所提无多，但是，他在听到赵堇城说那些话的时候，心头也大致的明白了一些什么。 瞧着赵堇城沉默了，顾行之当下便也拧着眉头沉默，过了好一会儿顾行之才问了一句：“王爷不接着说，怕是心头有嫌疑之人了？” 这顾行之就是顾行之啊，这样都能明白他？ 微微的勾了勾唇，赵堇城道：“嫌疑之人倒是有了，可是……你却应当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什么？”顾行之在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当下便直接笑了：“王爷，您这是在小看下官？下官虽然没有您见识多，但是，论聪慧，下官于京中也算是排得上名号的，您这般一说，莫不是在直接打击下官？” 顾行之这话一出，赵堇城直接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儿，瞧着顾行之还想为自己赞美几句，赵堇城便直接赶在他将要说话之前，便直接道了一句：“萧国公父子！” 哦……萧国公父子啊！顾行之点头，这怀晋王当真是……这头刚一点完呢，顾行之却又反应过来，觉得哪里不对，侧头看了赵堇城一眼，顾行之有些许的意外：“您说什么？” 萧国公……父子？ 萧国公一向都为人正直，若是说他能够勾结萧太后做那些事情，简直就是不太可能的！再者，这萧国公与萧太后，不是都已经断绝了父女关系么？ 赵堇城没有听到顾行之说话，当下便也明白了顾行之心头所想，叹息了一声儿，赵堇城啧啧道：“我就说你是不信的吧？瞧瞧，还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呢？” 顾行之虽然不喜欢听赵堇城这话，但是，他还是有些想不明白赵堇城为什么会觉得，那萧太后身后的人是萧国公父子！ “对，您说得没错，下官是不相信！而且……王爷，您也知晓，这萧国公与萧太后之间早就已经断绝了父女关系，若是这萧太后的身后之人当真是萧国公的话，那么，萧国公又怎么可能与萧太后断了关系？做着国丈不好的吗？！” “对于一个有野心又有能力的人，在国丈与天下共主之间，你觉得那人会怎么选？” 这是一个很明显的问题，顾行之也不傻，自然也是听明白了怀晋王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可是……他还是觉得，这萧国公再怎么…… “萧太后自幼待字闺中，见过的人无非就是一个长子，或者是宫中有宴时匆匆撇见过那些皇子，其他时间，她又怎么可能会与其他的男子接触？之所以本王会说男子，那是因为……若是这萧太后当真是自己的主意的话，那么，她当上了太后，便也就罢了啊，可是……你也清楚，在萧太后当上了太后之后，还是会有人与本王动手！” 顾行之自然是知晓的，虽然觉得怀晋王的思维有些许的跨跃，但是吧，他说的这些也都是事实！ 看了怀晋王好一会儿，顾行之最后便问了一句：“您怀疑这萧国公也就便了，可是……为何您连年纪比萧太后还小的萧小公子萧祁，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在顾行之问出这话的时候，赵堇城便直接对着他番了一个白眼，突然间明白了他为何脑子不灵光了！ 虽然吧，他的心头还是觉得顾行之这人不怎么聪明，一直嫌弃着他，但是，赵堇城却还是细心的，耐心的与顾行之说明了情况。 作为一个聪明人，借刀杀人这一招必须得学起来，而……这萧国公身份太过于贵重，他的一举一动，也是有不少人盯着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萧国公有不少的事情需要别人去做！而交给别人，他又不放心，那么，他也自然是会交人自己的人！ 而至于这个萧小公子萧祁…… 他帮这萧国公做了不少的事情这是必然的，但是……至于他到底是在知情的情况之下参与的，还是在不知实情的情况下参与的，这便只得慢慢的来查了！ 第500章 多练练 虽然赵堇城所说的话有些令人难以相信，但是，细细一想的话，倒也是能够说得通的！ 顾行之心头虽然有许多的疑问，但是，不管怎么说，现下听着赵堇城这样说，他倒也觉得这事儿的可能性极大了！ “不过……您有何证据？” 赵堇城在听到顾行之的话时，当下便也是一愣，睁睁的看了顾行之好一会儿，那目光，越来越嫌弃，最后也不知道地了多久才道了一句：“你是不是傻？本王若是有证据的话，还用得着让他们如此逍遥法外？” 这顾行之是读书读傻了吧？他怎么可能会有证据？方才，也就是最先始的时候，便直接说过了，并没有什么证据，结果呢，他这儿说完才多久的时间，这顾行之便问他…… 嘴角微微一抽，赵堇城叹息了一声儿，最后便摇了摇头，起身离开了这里。 顾行之本来是以为赵堇城还有别的什么事儿与他说来着，但是，却并没有想到，这赵堇城没一会儿便离开了？ 有些纳闷儿，起身直接追了出去：“王爷，今日您寻下官前来，为的，就是这么一件事儿？” 赵堇城被顾行之拉着站于原地，侧头看了顾行之一眼，眉稍微动，他轻轻的点了点头：“就这么一件啊，不然……你还想知晓些什么？” “啥？”顾行之在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一愣，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怀晋王这是在整他！至于原因啊什么的，他不知晓，也不明白，张了张嘴 ，一时间也不知晓应当要说些什么。 赵堇城在看到顾行之这表情后，当下嘴角便是一勾，随之又道：“本王还有许多的要事儿，就不打扰顾大人了！今日与顾大人所言之事儿，你好生回去考虑一下，若是你心头还有什么疑问，待日后整理好了，直接来与本王说吧！” 顾行之在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一时间也不知晓应当要说些什么，嘴角微微一抽，看了赵堇城好一会，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呢，结果赵堇城却又像是故意不想理他一般，直接迈着流星大步便往前头走。 顾行之一愣，瞧着怀晋王那渐行渐远的身影，一时间也不知晓应当要说些什么！ 赵堇城今日与他说的也无非是萧国公父子俩的事情罢了，除此之外，也别无其他什么事儿，可是……怎么顾行之在听到赵堇城所说的那些事儿，又像是听到了另外的事情一般呢？ 心头有疑惑，但是，顾行之就现在的这个情况，他想问，也是问不了的！ 微微的拧了拧眉头，叹息了一声儿后，便又直接离开了这里！ 早知晓怀晋王这般急匆匆的将他叫于此处只是单纯的说萧国公父子俩的事情，他就不推开今日的要求大老远的跑过来赴约了，至少……他手里头的那些公事，也不至于会耽搁这般的久！ 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怀晋王说得那般的有理有据，他即便是再怎么相信那萧国公的事情，他也觉得，应当多留一个心眼儿！怎么说呢，这件事情太过于复杂，虽然顾行之并没有怎么参与调查这事儿，但是，就从这调查的时间，以及先前听别的大人多少提过一嘴，所以，他大致也差不多是听说过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顾行之才不用问，便能够猜到到底是有多严重！ 而赵堇城今日来此与顾行之说那般多，均没有一一点明，那完完全全是因为他并没有想让顾行之一下子全明白，反倒是想让他自己通过自己的好奇心，然后一点一点的去查！ 赵堇城这其实也是想以此来证明一下自己，是否是徇过私的！ 当然，这种话赵堇城定然是不会与顾行之讲的，而顾行之的想法一向都很天真，所以，他短时间内也应当想不到这里来！ 也正是因为了解，所以，赵堇城才会选择这般做！ 赵堇城在离开军营之后，便又直接进了一趟皇宫。 因着他前些日子一直都太忙了，所以，他也并没有多留意先前那位名唤舞儿的宫女之死的事情！ 先前也是因为赵堇城要忙的一事情太过于多，所以，他便无空顾遐，但是，因着担心自家娘子，所以，赵堇城多多少少也从下头的人那处听说了一些事情！ 但是，听说的事情远没有自己亲自证实的来得更让他安心！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赵堇城在忙空了之后，便直接来到了这皇宫里头，打算从头开始帮自家娘子调查这花里头的东西！ 按道理来讲，这件事情已经是发生了许久的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赵堇城他们想要知晓的事情许都被消灭了，而有那么一些东西都早就已经被他们给扔掉，毕竟……一个已经没了的小宫女嘛，又没有什么别的身份，所以…… 不过话又说回来，赵堇城还是想要去调查一下那舞儿死的地方，而这一次，赵堇城是想要注重一下那日的细节！ 虽然先前听自家娘子说过一些事情，但是，赵堇城听说过的也只不过是一些大概而已，现在娘子还在王府，赵堇城也不可能直接让人将若虞给拉到皇宫里头来。 本来赵堇城便知晓，自家娘子因着那舞儿的事情有好一段时间都没有休息好，现下吧，好不容易有了一些睡懒觉的机会，赵堇城又怎么舍得将那些机会给剥夺了？ 也正是因为自己舍不得，所以，赵堇城才会多费一些神，然后将宫里那些与舞儿熟悉的人一一进行了调查。 本来那些宫女是不愿意说的，瞧着她们的样子，便也知晓，定然是受了什么胁迫啊什么的，而在这宫中能够有这样能力的人，想来也是一个身份不简单的人！ 现在的这个皇宫可算是清静了，可比那高祖皇帝的皇宫啊，清静许多！ 虽然心头是明白的，赵堇城也并没有多想些什么，直接挨着将那些人搞定，问出了一些有利的线索之后，便直接离开了。 “你说什么？”正在喝着茶水的萧太后，在听到自己的贴身这女红鸾说起，赵堇城进宫没多久，便去御花园里头的那头，然后也发现 一些证据！ 证据这东西，萧太后是怎么也不相信赵堇城已经拿到了的，当下便也是愣了好一会儿，然后便又问了一句：“那现下呢？现下怀晋王去了哪儿呢？” 红鸾也不是自己亲自监视赵堇城的，而是一直吩咐给下头的人做，毕竟她还需要照顾萧太后梳妆呢，哪有时间什么事儿都亲历亲为呢？ “怀晋王出宫了，想来也是从皇上那处无果，所以，这人便想回去再寻些什么法子吧？” 红鸾这话说得有些上不接下的，但是，萧太后还是听明白了！ 红鸾的意思就是……那舞儿的事情过去了这般久，即便是有证据，便都一一的毁了的！怎么说呢，舞儿的事情可是有心人做的，那么，这有心人一直都不想让某些人好过，那么，那个人杀死了舞儿之后，又怎么可能会又…… 萧太后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想明白，最后还是端起了旁边的那杯茶，轻轻的抿了一口，之后便又道了一句：“你觉得，这怀晋王，能查出些什么？” 红鸾在听到自家主子的边话，当下便忍不住笑了：“主子，您可是忘记了，当初舞儿出事儿的时候，可不是咱们俩啊！” 萧太后这个人也是个聪明的，所以，她便又直接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得干干净净了，任谁查，也查不出什么来！ 红鸾跟在自家主子身边也已经很多年了，所以，这些事情，她还是十分的了解自家主子的！ “那……怀晋王那处，咱们还继续监视吗？” 这话红鸾倒是问到了萧太后，萧太后并没有立马的回答红鸾，反倒是愣了好一会儿，她才呆呆的道了一句：“罢了吧！” 倒也不是她不想监视，主要是因为她害怕赵堇城会发现！就今日赵堇城的行踪，她也是让人相隔老远监视着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赵堇城当时正在想事情，想得太过于入迷的原因，所以，她派去的那些人，赵堇城才并没有发现！ 不然，以赵堇城的能力，他又怎么可能会发现不了有人在跟踪他呢？ 心头是明白的，也正是因为心头是明白的，所以，这萧太后才不会干那样子的傻事儿！ 红鸾虽然不太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但是，自家主子做什么，一向都是有自己的理由的，也正是因为这样想，所以，红鸾再怎么不解，还是去帮忙办了！ 待红鸾离开之后，萧太后这才微微的勾起了唇角！ 彼时的若虞正在院子里头观赏金鱼呢，正想着，这鱼除了与别的鱼颜色不相同之外，到底还有哪个地方是不同的。 正想得入神呢，结果她的腰肢便被人给直接抱了起来！ 突然被人抱着，若虞也是被吓了一跳，当下便直接伸手往身后人的脖颈处砍去，结果那人反应比她还快，直接一把将她的手抓住：“这体能……还需得多练练啊！” 第501章 为夫有法子 嘴角微微一抽，一时间，若虞也不知晓应当说他些什么，微微叹息了一声儿，挣脱了赵堇城的桎梏，若虞抬头望了望天色：“今日又去了何处？” 赵堇城闻声，眉稍微动，看着自家娘子，唇角微微一动，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呢，结果便又听到自家娘子道了一句：“你可莫要骗我啊，咱们早前可是说好了的，你若是骗我的话……” 看着赵堇城，若虞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赵堇城又不傻，在瞧见自家娘子这表情，当下便也明白了些什么，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儿，随之便又直接扶着自家娘子往主屋里头走去，一边走，一边道：“娘子想得太多了，为夫……又怎么可能会瞒着娘子？” 若虞在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只是轻笑了一声儿，但是，她也没有说什么。 若虞这一笑，赵堇城又不傻，自然是听出了什么，眉稍微动，看了一眼自家娘子，随之便又直接将今日他出去所做的事情都一一的告诉了若虞。 若虞听后，当下便又问了一句：“你说……这萧太后她……为何还要做这些于她并没有什么多大利益之事儿？” 若是这萧太后想要的是权利，那么，她也是早就做到了的，但是，如若不是，那么，她做这些事儿又有什么意图呢？ 一个人做一件事情，不论是何事儿，都是会有理由的，可是，这萧太后所做的事情，着实是让人找不到理由！ 赵堇城与若虞的想法也是差不多的，怎么说呢，现在能考虑到的情况，他们都是做了考虑的，可是，不论是怎么考虑，那些事情都…… 微微的拧了拧眉头，一时间，赵堇城也不知晓应当要说些什么。 若虞瞧了一眼赵堇城，瞧着他脸上的表情，大致也明白了他心头所想，伸手轻轻的拍了拍赵堇城的手，若虞笑道：“你且莫要太担心了，凡事儿总有解决的办法，咱们现在虽然是还没有什么办法，不过……相信要不了多久，定然会解决的！” 都这个时候了，自己心头还有些苦恼呢，还跑过来安慰他？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的这声安慰时，有些哭笑不得，“咱们俩都是明白人，娘子，为夫当懂的时局，都是懂的！” 明意便是：她再怎么安慰都是无用的！ 若虞知道赵堇城都懂，但是吧，瞧着这人这般，她也不好说些什么。 她说这些，也不过是想要给赵堇城一些安慰，那怕只是一点点，虽然她也明白赵堇城能够看穿局势的，但是…… 人么，心头都会带着一个执念的，若虞一心想让赵堇城好，所以…… 赵堇城也不傻，自然是明白自家娘子的意思，瞧着自己所说的那些话太过于直白，以至于自家娘子…… 笑看着若虞，赵堇城便又直接道了一句：“如娘子所言，凡事儿么，着实是都有解决的时候，这事儿还需得咱们慢慢的查，不过……有件事情，为夫想要与娘子商议一二！” “嗯？”赵堇城能够主动的说要与她商量事情，若虞还是有些许意外的，眉梢微动，看了自家娘子好一会儿，随之便又问：“什么事儿？” “娘子方才也知晓了，目前咱们怀疑的对象乃是萧国公父子。” 听到赵堇城这话，若虞微微的点了点头，随之便又道：“着实，我其实心里也是认为，你的猜想是对的！毕竟……就现在的这种情况而言，也着实是猜不到别人！” 萧太后自幼能接触的人能有多少？一个闺阁里头的女儿家，压根儿就没有什么机会结识谁。 再者，萧太后当年嫁与皇帝时也很早，最先始的时候，只是一个侧妃，后入宫之后，便也一直在宫中安分守己，只不过……后来她的野心昭著，再然后…… 从这萧太后的日常上来说，她也着实是没有机会接触其他人的，而至于为何这萧太后会…… 所以，不论是从哪方面来看的话，萧国公父子的可能性极大，可是，这要怪就怪在，这萧国公怎么就随随便便与萧太后断绝了关系？ 莫不是……这断绝关系是假，有意隐瞒些什么才是真？ 毕竟……这萧太后与萧国公断了关系后，这明里暗里，做些什么事儿都会方便许多，至于具体是什么，怕也只有他们这些当事人知晓了！ 赵堇城瞧着自家娘子的表情，当下便忍不住问了一句：“所以……娘子现下想的是什么？” “我在想……这萧国公与萧太后父女俩断绝关系是真还是假！” 正想要喝着水的赵堇城，手上的动作一顿，微微抿了一口后，赵堇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随之便又道：“娘子所想的倒也是没错。因为……这事儿为夫也曾怀疑过！” 着实，这萧国公与萧太后断绝了关系后也有许多是便利的！毕竟……大多数事情都是由萧太后着手去做的，若是出了什么事儿，那么，需要担责任的，也是萧太后，而这萧国公躲在后头，什么大风大雨都被自己的女儿给挡了，那么，萧国公有什么事儿要做的，也就方便了许多！ 可是，他想不明白啊……那便是……从萧太后的言行举止中大致可以看出来，萧太后是知晓的！ 既然这萧太后知晓，那么，先前她不反抗，是因为她没有什么更高贵的身份，没有能与萧国公抗衡的权利！ 但是现在，萧太后有了那个权利，却又为何不与萧国公反抗呢？ 难不成是念及着父女情份？ 可是……在经历了这般多事情之后，萧太后也是不是一个傻子，也应当看出了萧国公对她有的只有利用，她还要念及父女情份？ 再若不然……还有别的什么隐情？ 这一点他们没有查到，自然也就想不明白，也正是因为想不明白，所以，赵堇城他们才会僵入此局中一直走不出来。 赵堇城与若虞两个人现在都明白这问题到底是出在什么地方。 微微的拧了拧眉头，一时间，若虞也不知晓应当要说些什么。 “你说……会否是与那萧祁有关啊？”突然间，若虞问了这么一句。 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这话的时候，也是震惊得紧，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娘子，然后问：“娘子怎会这般想？” 在听到这话时，若虞当下便又道了一句：“你想啊，萧国公这个人一向都自诩刚正不阿，他若是当真是萧太后背后的那个指使者，那么，他也定然是为了什么的，现在，整个天下相当于是在了萧太后的手里头，若是这萧国公只是单纯的为了自己，现在这萧太后已经……按道理来讲，他也会有所动作了啊！可是……到现在为止，这萧国公可是并没有什么动静啊！你再想想，现下那萧祁小公子，不就是在柔然的吗？” 经得自家娘子一提起，赵堇城这才注意到，对啊，他还当真是忙乱了，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 着实啊，萧太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没有动作的呢？是从萧祁他们一块儿去了柔然的时候才没有什么动作的，可是…… 想到这里的时候，赵堇城的心头便是一紧，现在华桒与杜云安都在那柔然，这萧祁…… “你可是在想，这萧祁小公子会不会有什么动作？” 许是自家娘子与自己呆在一起太久了，所以，与他两个人倒是越来越默契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赵堇城高兴得不行。 微微勾了勾唇，他伸手揉了揉若虞的发髻，然后笑道：“果然，知我者，娘子也！” 这人嘴巴怎的就这般的会说话？ 当下若虞便对着赵堇城翻了一个白眼儿，随之便又道了一句：“现在咱们担心也没有用的，反正……你现在也没有什么事儿，咱们……要不要寻个理由离一下京？” “这……”自家娘子这一提，赵堇城倒是有些许为难了，毕竟……先帝驾崩还没有多久，眼下这朝中信赖他的臣子极多，也正是因为他在的原因，才会将这朝中的局势一下控制着的，所以……现在若是她直接离开的话，倒是有些许…… 瞧着赵堇城这般，若虞当下便也明白了赵堇城的顾虑，微微的叹息了一声儿，若虞道：“我明白了，但是，当下这种情况，咱们若是不去瞧上一瞧的话，又怎知具体的情况是如何的？” 这个道理赵堇城也是明白的，可是啊，有很多的事情，明白归明白，但是吧，要做起来…… 拧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赵堇城方才还眉头紧蹙着呢，一下子便舒展开了，随之便又笑道：“明日……咱们叫着疾风与暗香说件事儿吧！” “什么？” 若虞没有反应过来，在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愣了好一会儿，随之便又问了一句：“怎的？让他们帮咱们去柔然？” 若虞有些诧异，不是她不相信疾风与暗香，只是……他们俩想到的事情，定然没有若虞他们俩想到的多，所以…… 而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这话的时候，当下便勾唇问了一句：“娘子是否还忘记了，为夫会做能让人完全变了一张脸的人皮面具？” 若虞：“……” 第502章 我需亲自去 赵堇城的这项手艺，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够会的啊，也正是因为赵堇城这样一说，若虞也完全明白赵堇城是想干什么了！ 赵堇城所想的那个法子是可行的，若虞明白，看了赵堇城一眼后，便直接道了一句：“那明日我安全？” 赵堇城就知道，这些事情交给自家娘子他是最省心的，许多的事情他都没有必要完完全全的与她说明，因为，他只需一提，自家娘子便完全明白了。 若虞瞧了一眼赵堇城后，便去准备洗漱就寝了。 若虞最近相对而言比较容易犯困，这次她可没有要赵堇城催促，自己弄完了之后便去休息了。 赵堇城瞧着自家娘子这般，当下便也微微的笑了笑，一直以来，若虞的辛苦，赵堇城都看在眼里，但很多时候吧，赵堇城都不怎么敢直接与若虞说的，因为……若虞有时候听了不太高兴。 她一直都想并肩与他站在一起，而他却希望她能一直躲在他的身后。 女人么，有能依靠的丈夫就可以了，做什么要将自己弄得那般的累？整得他提心吊胆的，总是想着她会遇上什么危险啊什么的。 但是吧……在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之后，赵堇城也慢慢的发现了，自家娘子并不想做一个寻常的妇人，她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想法。 这虽然与赵堇城的想法大相法大相庭径的！但是，在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之后，赵堇城心头也完全能够明白了。 不愧是华桒教出来的人，心头尊崇的那种男女平等的观念极强！ 赵堇城也是一向认为男女平等的，但是，做为男人的责任感除了要更强之外，还得完完全全保护好自己的女人！ 而自家娘子吧……好像不是很……她主是认为那种，应当两个人一同并肩作战的那种，最先始赵堇城不太明白，但是，在与若虞一同经历了这般多之后，华桒也与他说过那般多，他大致也都明白了。 看了一眼床榻上没一会儿便熟睡了的人儿，赵堇城微微的勾了勾唇，正在此时，若虞许是因为太过于热的原因，所以，她将身上的凉被直接给踢开了。 眉稍微动，赵堇城看了床榻上熟睡的人儿好一会儿，最终眉头微松，他微微的勾了勾唇，随之便又起身，走到床榻面前，轻轻的帮她盖上了被子。 前些日子，赵堇城看到若虞的时候，觉得她瘦得……有些许过分！而赵堇城也知道，那是因为她为他操心的那些事情，都比较的…… 不过现在倒也还好，她看着倒是长了一些肉，瞧着让人更加的…… 轻轻的为她盖上被子，赵堇城低头便大她的额头上一吻，坐在床榻前看了若虞好一会儿，赵堇城便去了一趟书房！ 既然明日要做一件大事情，那么，定然是会先做一些准备的，可是吧……娘子今日好似并没有考虑到这些。 不过赵堇城也觉得没有什么，只是……最近娘子变得有些许大意了！ 回到书房之后，赵堇城便直接叫来了左立，因着考虑到疾风新婚不久的原因，许多的事情他都并没有找疾风去做，倒不是因为他不信任疾风，而是自家娘子曾说过……疾风与暗香成亲后，夫妻俩也没有什么时间好好的呆在一起，所以……一般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赵堇城都不会叫疾风去执行！ 叫来左立之后，赵堇城便直接叫左立去请来了顾行之以及赵齐！ 因着最近朝中的事情太多，所以，左立与左亦去请赵齐与顾行之的时候，两个人都还在处理公务。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赵堇城派人去叫的时候，两个人都还没有休息！只是吧……在听到赵堇城叫他们的时候，心头还是有些许气！因为……他们所做的那些事情全都应当由赵堇城来做的！他们俩最主要的是辅助赵堇城再处理别的什么事情，可是吧……没有想到人竟然直接从这里松了手！ 国之事，乃是大事，赵堇城骗他们，自己甩了挑子，他们又不敢直接甩开逼赵堇城跑回来处理，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 摸约着快要到子时的时候，顾行之与赵齐两人都同时到了怀晋王府门口。 顾行之与赵齐两人遇到的时候都很是意外，平常两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交集，但也算是比较熟悉的那种，微微的顿了顿，顾行之上前对着赵齐行了一礼：“齐王，怀晋王也约了您来此？” 赵齐听到顾行之的那个“也”字，自然什么都明白了，眉稍微动，他微微的点了点头，随之便又道：“皇兄……也约了顾大人？” 顾行之点头，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呢，结果怀晋王府的门便被人打开了，赵堇城站在中间正在等着两人，两人瞧着那头的人后，当下便也沉了脸。 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呢，结果那头站着的人却突然道了一句：“来都来了，还站在门口做什么？怕我这偌大的王府连张凳子都没有给两位坐的？” 赵齐：“……” 顾行之：“……” 哪来的脸啊？ 嘴角微微一抽，赵齐与顾行之顾看了一眼之后，便直接走了进去。 赵堇城瞧着两人进来了之后，便直接将人往书房带。 “皇兄，你这大半夜的将我们叫来这里到底是想要什么？”赵齐不太明白赵堇城的意思，所以便直接问了这么一句。 而前头的赵堇城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什么话都没有说，一直往书房的方向走。 顾行之瞧着赵堇城这反应有些奇怪，看了一眼赵齐后，瞧着赵齐也没有什么异常，想来，这位爷又想要做些什么了！ 刚想要开口问些什么呢，正恰到了书房门口，赵堇城直接将门给推开，然后便瞧见里头还站着一个身着锦服的人！ 这人……是谁？ 赵齐与顾行之双双愣之，两人相视了一眼之后，刚想问些什么呢，然后那着背对着他们的突然转身，这不转身还好，一转身，两人都惊呆了！ 他们看见了什么？两个……赵堇城？ 赵齐不太明白，以前也没有听说过这怀晋王是有个双生兄弟的啊，而且……京中人都知晓，怀晋……他的身份…… 顾行之不是很明白，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旁边的赵齐，结果齐王似乎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看着屋子里头两个赵堇城，当下便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你们是谁？” 方才引他们进屋的那个赵堇城在听到赵齐这话的时候，当下便笑了笑，随之便又道了一句：“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你们的面前，你们首先的第一反应应当是什么？”、 赵齐与顾行之两个人都不在震惊之中呢，突然一下便听到赵堇城说这样的话，讲真的，他们一时间也不知晓应当怎么回答。 赵齐算是回神比较快的，上前直接在两个赵堇城的身边转了转，不论是身形，还是那张脸，都完完全全找不出一丝的破绽，若是这京中能出一个雕刻大师，能将人雕刻得一模一样的那种的话，他都会觉得有一个一定是被雕刻出来的！ 但是吧……方才有一个出来迎接他们了，显然是真人，而方才他们进去的时候，另一个便直接当着他们的面儿转了个身，不止如此，他们还都动了动的。 顾行之的观察很细微，但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看不出两个人到底哪里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怕就是……有一个人一直没有说话！ “王爷想要表达什么，还是直接说吧！”看着面前的两个人，顾行之一时不知晓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赵堇城，所以，他只能对着这两个人一块儿说。 赵齐寻思了许久，都没有看出哪里有什么，所以，在听到顾行之这话的时候，当下也认同的点了点头，然后道：“皇兄，咱们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处理，时间可浪费不得！” 话一说完，引他们进来的赵堇城直接对着方才背对他们而后转身的“赵堇城”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后，便直接拱手对着两个人行了一个礼：“齐王，顾大人！” 这个声音…… 顾行之平常显少与赵堇城见面的，两人的关系虽然说是有些许的微妙，但是吧……因着都是为了大宋，所以，联系得也多，可是为了不让人抓住什么把柄，所以，赵堇城与顾行之两个人平常都不怎么见面的，也就是说，赵堇城身边的人，顾行之不怎么熟悉！ 但是，赵齐却不一样，他一下子便听出来了那个声音是谁的。 指着方才背对他们转身的“赵堇城”便直接叫了一声：“疾风？” 疾风闻声，当下便直接对着赵齐行了个礼：“是奴才！” 其实……本来赵堇城是不想叫疾风的，只是疾风自己找上门来，赵堇城想着，反正疾风都来寻他了，他顺便直接让两人来看看他们之间有无什么差别，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临时决定做了此举。 而赵堇城自己的人皮面具是因为前些日子做些事情为了方便，便造出了一个，现下又正恰能够用上。 笑看着赵齐与顾行之，赵堇城道了一句：“柔然形势严峻，我需得亲自前往查探情况！” 第503章 演上一出戏 “什么？你要去柔然？” 两个人在听到赵堇城的想法后，当下都愣了，因为……这朝中的局势到底是如何的，在场的几个人都是清楚的，在这种关键时刻，赵堇城若是要离开这里，那是不是就太过于…… 早便料到了两个人的反应，赵堇城当下便直接笑了一声：“今日叫两位前来，可不是来与你们商量的，不过就是通知一下你们罢了！” 赵齐闻声，当下便拧了眉头，但是，知家皇兄是什么样的人，赵齐心头是有底的。 顾行之本身便与赵堇城不是很和，所以，当上有什么便直接道了出来：“你这样做未免太过于不顾全大局了！国事，又岂能容你在此当于儿戏？不论是从哪方面来讲，你应当比我与齐王更懂得现在的情况才对！” 顾行之是真的急了，所以，他在与赵堇城说话的时候，连敬语都未说，按照他的身份，说赵堇城你的时候，可不能说“你”，而应当说“您”才对。 但也正是因为赵堇城的那个决定，让顾行之急了，所以，直接将“您”说成“你”。 赵齐在旁边也自然是听出了，他自己都不敢这样与自家皇兄说话，而这顾行之却是敢的，瞧着顾行之有这样的胆魄，赵齐不免有些佩服。 但是吧，他在佩服的同时，又有些担心，自家皇兄会因此为难顾行之！ 因为，先前顾行之与皇兄的关系可不算太好，许是因为顾全大局的原因，再加上大宋近期又出了这么多的事情，所以两个人才表面上友好，将私人恩怨放至一旁。 赵齐都明白，但是，就现在的这种情况，他倒也不好说些什么。 顾行之本来就看赵堇城不顺眼，赵堇城也明白，但是，他今日叫两人前来也着实不是想与两人商量，而正的是只是通知两人而已。 他也知晓自己方才说的那些话语气有些许偏硬，所以，顾行之听到的时候会有些许的…… 看了看两人的表情，赵堇城又不傻，自然都看了出来。 等到两人的情绪都稍许平缓了一些之后，赵堇城便让疾风去将书房的门关了起来，偌大的书房内唯剩下他们三人，赵堇城有什么话，也就直接开始与这两人说了：“说实话，此番离京，我着实也有些私欲，但是，更多的却是为了更加真切的了解边关那处的情况。” 赵堇城选择好好说话，顾行之即便是再怎么见不得赵堇城，他心头也明白，应当与人好生的说明白，大家也都不是幼童了，什么事儿都得以大局为重，顾行之与赵齐心头明白，赵堇城的心头更加的明白。 看了一眼赵堇城，顾行之缓和了一下口气，拱手对着赵堇城行了一个礼，然后问：“所以……王爷现下是有何打算？” 顾行之虽然缓了态度问赵堇城，但是，从顾行之的语气与表情上来看，赵堇城大致还是能够看出来顾行之对他心头的不满的！ 轻声一笑，赵堇城道：“说实话，现在柔然那边的情况，咱们也只能通过那些探子来传递消息，具体是什么个情况，现下还不太清楚，再者，今日我寻了老杜将军，我与老杜将军对萧太后身后的那个人都有一个共同怀疑的对象！” 之后，赵堇城便直接与赵齐及顾行之一道儿说了与老杜将军一块儿商议的那些事情。 没错，他们怀疑的人就是萧国公父子，虽然不知晓他们其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从萧太后所接触的人际关系来说的话，也就只有萧国公父子是最可疑的。 顾行之与赵齐两人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当下便沉默了。 这两人不说话，赵堇城还是有些意外的，眉梢微动，他看了看身边的两人，当下便又问了一句：“你们这什么反应都没有是怎么个意思？莫不是对此有其他的看法？” 顾行之闻声，不下便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赵齐，赵齐也正恰对视到了顾行之的眼神，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当下便又道了一句：“别的看法倒是没有，只是……皇兄这样一提出来，好像有些事情便就能够得到解释了一般！” “别的事情？”在听到这话的时候，赵堇城还是有些许意外的，看了看两人，随之赵堇城便又问了一句：“你所谓的事情……是何事？” “皇兄前些日子一直在宫外头忙，所以，皇宫里头的事情您许是不太清楚，就在前日，与萧太后断绝过关系的萧国公突然跑进了宫，也不知为何，与萧太后大吵了一架，正恰被我给撞见了？” “被你撞见了？”赵堇城一愣，当下便忍不住开始担心起来！这萧太后是什么样的手段，他可是清楚得紧的，若是赵齐直接撞见了那个的话……那么……这萧太后会不会做一些陷害他的事情？ 赵齐虽然不怎么管这些事情，但是，现下的实局，他还是明白的，所以，在瞧见自家皇兄那担心的眼神，当下便也明白了自家皇兄心头所想。 伸手拍了拍自家皇兄的肩膀，赵齐笑道：“皇兄莫要担心，萧太后……许是最近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吧，做的事情虽然说有些奇怪，但是，我却隐约的能够感受得到，她是在改变些什么。” “改变？” 听到赵齐这话的时候，赵堇城还有些许的意外。 赵齐看了一眼自家皇兄后，便又直接看向了顾行之，道了一句：“前些日子，顾大人应当也撞见了的，只不过……那个时候因着怀疑萧太后会有异常举动，所以，当时被萧太后发现的时候，我便让顾在人先躲了起来，只不过当时情况太过于紧急，我没有躲开罢了！” 也就是说，他与顾行之两人一起撞见的，只是，萧太后只瞧见了他呗？ 明白了赵齐想要表达的意思，赵堇城微微的点了点头，随之便又问了一句：“之后可是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倒是有，但总觉得有些……”一时间，赵齐也不知晓应当要怎么去形容，想了好一会儿，赵齐才道了一句：“因为……她当时给我提醒了一句，说什么……凡事不可表面化！” 话到这里，赵齐又看向了自家皇兄：“萧太后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倒是让我有些听不清，她是想说她与萧国公之间的事情，还是说别的……” 毕竟，当时赵齐撞见他们的时候，是瞧见这萧太后与萧国公大吵来着，她说这么一句话，倒是有些像是在为自己辩解些什么！ 但是话又说回来，以这萧太后的脑子，她若是诚心想要为自己辩解的话，用得着与赵齐来上这么一句吗？还有……就算是萧太后想要为自己辩解，那么，为何她只是简单的道了这么一句？以萧太后那样自负的性子来说，她若是要做一件事，便会拼尽全力去做，瞧着她对先帝所做的那些事情，大致都是可以看得出来的。但是，倘若她不想做的话，也没有将话留一半说一半的情况！ 所以说……萧太后这话莫不是还有别的意思？ 这样一想的话，倒是有些可能的，不过……他还是很想知晓，这萧太后说这话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顾行之也是想了这话许久都没有想出个什么来，因为当时的情况，就周围的气氛，感觉都十人的奇妙，他总是觉得他们是忽略了哪个地方，忽略了哪些细节，具体是哪些细节，他又说不上来！ 赵堇城想了一会儿也没有想明白，正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又想到了些什么似的。 “看来，此番一趟柔然边境，我得必须尽快前去了！” 突然间便听到了赵堇城来上这么一句，顾行之与赵齐两个人都奇怪得紧，本来是想问些什么的，但是，赵堇城就像是知晓他们想要问些什么似的，直接开口对着他们道了一句：“昨日我也与杜老将军讨论过，这萧太后会不会是想……阻止些什么？” 因为，他先前也是见过萧太后做一些奇怪举动的，再加上，这萧祁一出征之后，萧太后手上的动作便直接停了下来，而后这大宋是风平浪静的，也不知是表面风平浪静，暗地里波涛汹涌，还是说……这萧太后是诚心的！ 这件事情一直困扰着赵堇城，现在在听到赵齐这样说，他心头倒是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了。 顾行之也不傻，在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当下便也明白了。 “您觉得可信？” “可不可信，只有先信过才知道。”看着顾行之，赵堇城道：“就现在的这情况来看，咱们也看不出什么，今日叫两位来，也就是为了让我离京做好掩护。” “您想怎么做？”顾行之问。 “方才疾风那样子，你们明显也认不出那不是我，所以，我是想让他与暗香两人，一道儿扮成我与内子留京，至于我与内子，便悄悄的离京前往柔然，叫两位前来，是为了先做一出戏！一出我近期想于府中养精蓄锐的戏，因为……只有疾风不开口说话的时候，疾风假扮我才不会被人发现！” 第504章 交代事情 赵堇城的面具虽然做得不错，但是，前提是在疾风不开口说话的时候才不会有什么破绽。 毕竟……疾风又不会口,技，只要他一开口，便都暴露了！ 赵齐与顾行之都是明白的，所以，在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也没有多说些什么，两人先都是沉默了一会儿，过了好一会儿，顾行之才道了一句：“皇兄到底是想要如何做？” 赵齐这边都问了，赵堇城也自然是要回答的，微微的勾了勾唇，赵堇城笑道：“朝中现在的局势咱们仨儿都清楚，所以，我也用不着多说些什么，两位也都是懂的，不过，我现在要与两位说的是，从现在开始，我也将慢慢的将手中的实权给分解出来！” “分解？”赵堇城这话说得还有那么一丝丝的……让人摸不明白，因为，赵齐先前是知晓自家皇兄一直想要脱手的，可是吧……他以为，现在皇上还小，再怎么说，自家皇兄也应当等到幼帝再长大一些才会真正的脱手，可是，就现在自家皇兄所说的这些…… 顾行之是不知晓赵堇城有这么一个打算的，所以，在他听到赵堇城所说的那些话后，当下便懵了，因为，他有些听不明白赵堇城说这话的意思。 瞧着顾行之那呆愣的模样，赵堇城大致也都明白了，不过，他可并不打算过多解释些什么，只是单纯的道了一句：“两位现下可都是大宋的肱骨之臣，日后朝中大小事儿，都得仰仗两位呢！” 赵齐是明白自家皇兄这话的意思的，当下便微微的拧了拧眉头，一时间，他也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 而顾行之却有些…… 看了看赵堇城，他总觉得有哪个地方不太对劲，但是，他也知晓，怎么问，只要赵堇城自己不愿意多说，他即便是问得再多，也是没有什么用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顾行之转眼便看向了赵齐，而赵齐也似乎是不愿意与他多解释些什么似的，直接对着他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又问了赵堇城一句：“那皇兄接下来是要咱们怎么做？” 在听到这话的时候，赵堇城眉稍微动，看了面前的两人好一会儿，赵堇城便又直接问了一句：“不知……两位现在手上正在忙碌什么事儿？” 好好的，怎么就问起了他们手上的事儿了？ 赵堇城说的这话，赵齐有些不太明白，不光是赵齐，就连顾行之都不太明白。 看了一眼顾行之与赵齐，赵堇城笑道：“也只有知晓了你们手上还有些什么事情，才能方便对你们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进行安排啊！” 嘴角微微一抽，顾行之一时间也不知晓应当要说些什么。 赵齐在听到自家皇兄这话的时候，当下也是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两声儿，随之便又直接对着赵堇城道出了自己最近所忙的事情。 在听完两个人最近的事情之后，赵堇城便直接对两个人接下来的事情进行了安排。 今日对赵齐他们这样做，赵堇城也是考虑到了日后的事情，怎么说呢，他若是想要直接从这朝堂之上抽身出去，只得一点一点的慢慢来，而且……还得用那种，让人看不出他是故意如此的法子来！ 至于这法子是什么……赵堇城早便找好了，只不过还需要时间！ 与赵齐及顾行之一同商量好了之后，赵堇城便直接将两人送出了府。 顾行之对于赵堇城这迷惑行为感觉到好奇，但是吧……那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他有什么成见的原因，并没有什么打算直接将他内心的计划告诉他，而顾行之也明显的感觉到，赵堇城的计划，赵齐是知晓的！ 也对，人家是两兄弟，有什么悄悄话都是背着他说，他到也是能够理解，只不过……为何赵堇城会有今晚上的这些计划呢？ 不太明白，所以，顾行之打算跑去从赵齐那处去套,套话，也正是因为想要去赵齐那处套话，所以，他们离开怀晋王府后，顾行之都是跟着赵齐走的。 “齐王。” 赵齐本来是想快些骑马回宫的，毕竟……赵堇城自打不管朝中事儿了之后，那些一大堆的折子，都是他在帮忙处理，这些折子可不是一般的多啊，也正是因为想着有些多，所以，赵齐都挺珍惜自己的时间的，比如说现在！听完皇兄的话后，赵齐便想快些回宫将那些政事给处理了，结果他这才刚上马呢，便听到了有人叫他。 赵齐微微一愣，随之便又注意到了下头的顾行之，微微的对着顾行之点了点头，然后问：“顾大人可有何事儿？” 赵齐都直接开门见山了，顾行之也不打算与他拐弯抹角，于是乎，他在听到顾行之这个问题后，当下便笑了笑：“没有，能有什么事儿？只不过……对于方才怀晋王所言，下官还有一些事情不明。” 自家皇兄所说的话都是比较隐晦的，因为，有些事情，皇兄应当是没有告诉过顾行之的，所以，皇兄在说那些话时，顾行之有些不懂，实属正常！ 而也正是因为赵堇城故意没有与顾行之说明，所以，赵齐也自然不会将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顾行之。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在听到顾行之这话的时候，赵齐直接应下了顾行之的话，道了一句：“方才皇兄所言着实是有些……皇兄一向都简明惯了，许是将咱们当成了那种跟他身边多年的人了，所以，他说话都是说一半留一半，剩下的那一半皆是由自己去猜！”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赵齐还有些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儿，随之便又摇了摇头：“可皇兄压根儿就没有想到，咱们可都不是他身边的那些得力干将，更不如他身边的那些得力干将聪明，只要皇兄张张口，便能知晓皇兄到底是想做什么！” 这话赵齐说得很直，但是，却也是事实，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顾行之也是听着赵齐祖籍信了的！ 许是这齐王当真是不知晓什么，赵堇城那处去打听是行不通的，而赵齐这里，顾行之也问不出些个什么。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顾行之还有些许的失落，拱手对着赵齐行了一个礼，他道：“既然如此，想必怀晋王会如此做，也是有他的深意，深色已深，王爷可需下官护送回宫？” 赵齐在听到顾行之这话的时候，当下便出了声儿，微微勾了勾唇，赵齐看着顾行之问了一句：“顾大人可会武？” 顾行之可是一个文官，自幼读的可是那些圣贤书，压根儿就不会什么武。 赵齐虽然也一向习文，但是武也还是会那么一点的！如此，若是当真遇到了什么事儿，还指不定是谁保护谁呢！ 顾行之被赵齐这么一问，当下便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两声儿，当下便直接对着赵齐行了一个告退礼！ 赵齐在瞧着顾行之这反应后，当下便也明白了。 微微勾唇，他看着顾行之道了一句：“那顾大人……明日见吧？” 顾行之闻声，当下便颔了颔首，然后低头恭送了无齐。 顾行之在等赵齐走后，当下便也抬起了头，看着赵齐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过了好一会儿，才上了自己的马车，回了自己的府邸。 赵堇城在交代完这些事情之后，感觉自己当真是一身的轻松。 怎么说呢，本来是以为这些事情赵堇城还是需要时间去做的，但是，没有想到，今日因着柔然那边的事情，反倒是让赵堇城的计划给提前实施了！ 不知道为什么，心头又微微的松了一些。 赵堇城又在书房里头处理了一些事情，之后便又将疾风给寻了过来，再向疾风交代了一些事情。 此番由疾风在府中扮演成赵堇城，由暗香扮演成若虞，本来疾风与暗香也是夫妻，这夫妻俩扮演成另一对夫妻俩，那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再者……疾风自幼便跟在赵堇城的身边，所以，对于赵堇城，疾风是极其了解的，而至于暗香，虽然不是自幼跟着若虞，但是，再怎么说也是在若虞的身边伺候了几年，所以，自家娘子的习惯啊什么的，暗香也应当是非常清楚的。 要扮演一个自己十分熟悉的人，那可是一件特别容易的事情，虽然说是容易，但是为了防止有心人的……所以，赵堇城还是有些事情需要与疾风交代一下！ 疾风早便料到了自家主子还有事情需要自己做，所以，在送走了齐王与顾行之的时候，他并没有回后宅，反倒是一直在书房附近守着。 在听到自家主子唤自己的时候，疾风这才进去。 疾风还没有去休息，赵堇城还是有些许意外的，为了不耽搁时间，所以，赵堇城也没有多问疾风些什么，直接开始与疾风交代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 交代完之后，赵堇城这才让疾风回去休息，而自己则是坐在椅子上长舒了一口气，现下……京中也应当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事情了吧？ 第505章 出发 若虞次日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晨时，而彼时的赵堇城还正在她身边休息。 瞧着赵堇城那熟睡的模样，若虞微微的勾了勾唇，伸手想要将他抱着她腰肢的手微微挪了挪，结果，她这手才刚刚动了一下呢，赵堇城竟然直接手臂用了力，将她圈在怀里更紧了一些，“东西为夫已经派人去准备了，昨夜休息得晚，现在为夫还有些困，娘子再陪为夫睡一会儿。” “昨夜休息得晚？”听到这话的时候，若虞有些惊讶：“你昨夜将今日之事儿都安排了？” 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赵堇城微微的勾了勾唇：“若是昨日不将此事安排，今日又怎么直接离开呢？” 赵堇城说的这些，若虞才反应过来，原来，昨夜她在听说了赵堇城说要离京出去的时候，便直接去休息了，后来需要准备的一些东西啊什么的，她都没有去安排，而赵堇城也没有说她些什么，反倒是自己将那些事情都处理了。 “你……可怨我什么都没有准备？” 捏了捏赵堇城的手指，若虞问了这么一句。 而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这话时，原本是想闭目不睁的，结果还是睁开了，看着自家娘子，赵堇城有些哭笑不得：“娘子觉得……为夫就这般没有担当？”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 刚想要说些什么，赵堇城直接低头于若虞唇间一吻，若虞被赵堇城这动作给吓得一个激灵，瞪大眼睛直接看着赵堇城，一时间都忘记自己想要说些什么了。 瞧着自家娘子那呆滞的模样，赵堇城笑道：“为夫昨夜一夜未眠可是真的啊，娘子再这样说下去，等会儿为夫可没时间睡觉了！” 明白赵堇城的意思，若虞不说话了，轻轻的点了点头。 瞧着赵堇城这状态，也着实是需要休息的，她听着赵堇城这声音都有些沙哑，想来也着实没有休息好，也正是因为如此，她也不打算再去打扰他。 觉都睡饱了，若虞本来以为，她在赵堇城怀里头是睡不着的，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还是睡着了…… 许是因为没有人与她说话，躺着也着实太过于无聊，所以，才会如此，待到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在马车上了，而且，有人害怕这马车一路颠簸会让她不舒服，所以，这一路上，她都是被赵堇城给抱在怀里的，而且，马车上还垫了很软的垫子。 但却又因着是夏日的原因，这垫了这般多的垫子应当会热才对，可是，若虞却并没有感觉到，那是因为，赵堇城正在帮她扇着扇子！ 赵堇城抱着怀里的人，察觉到了怀里头的人醒了，当下扇着扇子的手一顿，随之便瞧着怀中抱着的人，微微的勾了勾唇，然后温柔的问了一句：“娘子醒了？” 若虞在听到赵堇城的声音之后，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打了一个哈欠之后，便直接坐了起来：“既然都出府了，怎么都不叫醒我？你将我抱上马车的吗？” 赵堇城小心翼翼的将人给扶起来，温柔的揉了揉若虞有些凌乱的发髻，然后答：“此番出来本来就是悄悄出来的，我若是将你叫醒，能做些什么？再者，也正是因为咱们是悄悄出来的，所以，行李什么的，都是一切从简，也没有什么特别需要准备的，所以就直接出发了。” 看了一眼赵堇城，若虞后又移了移位置于马车窗边，掀起马车帘子往外头看了看，随之便又问了一句：“此番出来就咱们两人？” 若虞这话音刚落下呢，结果外头的帘子被人掀开，然后从外头探进了一个脑袋。 “主子，这不是还奴婢吗？” 说着这话的人并非是别人，正是玉儿！ 因着疾风与暗香是要留于京中扮演她与赵堇城的原因，所以，只有玉儿能够跟他们出来。 本来这一行是该由赵堇城与若虞两个人的，但是，赵堇城想着自家娘子的身体，害怕他一但出个什么事儿，她的身边也没有什么能够照顾她的人，他们倒是可以在外雇上一个人，可是……外头的人哪里有自己身边的人放心呐？再加上玉儿先前也本来就是一直伺候着若虞的，所以，有玉儿陪着自家娘子，赵堇城也是放心的，这才将玉儿给带了出来。 而此番出来，赵堇城也带上了左立，正在外头驾着马车的人，便是左立！ 至于左亦……赵堇城便将他留在了京城，必要的时候想让左亦帮帮疾风，毕竟……在京中，有些事情，还是需要疾风出面去解决的，到时候，左亦便有必要再假装一下他了…… 这些事呢，自家娘子并没有问赵堇城，所以，赵堇城也没有打算主动与若虞讲，毕竟这对自家娘子也没有什么影响，也不是什么大事件，所以，他觉得也没有必要去专门说这些。 但是，现在京中大概是个什么样的情况，若虞还是问了赵堇城的。 前些日子赵堇城之所以会那般的忙，那是因为，他们老杜将军联合直接将那母宅给控制了起来，那王志虽然是聪明，但是，赵堇城料事如神，早便料到了王志接下来的动作，所以，便提前做好了准备的，也就是说，在王志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局面都被赵堇城给控制住了！ 那王志着实是柔然人，在京中的目的就是为了为柔然那边传递大宋的消息，而这王志最新传至柔然的消息便是……掌管大局的赵堇城已经没有在皇宫了！ 柔然之所以会一直拖到现在，那是因为赵堇城在执掌着大宋，带兵的人他们也自然是知晓，是杜云安与李将军。 赵堇城于战场上的战绩，柔然那边自然也是清楚的，而他身边的一些得力干将，他们也都了解，此番出征的虽然不是赵堇城，但也是赵堇城最信任的人，能力啊什么的，都不会差。 这也是为什么，柔然那边一直不敢正面与大宋交锋，而是选择扣留一些大宋的百姓！ 赵堇城不在皇宫的这个消息传出去，柔然那边肯定是要慌的，怎么说呢，因着王志做为一个商人，所获取到的一些情报，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误差，赵堇城着实是没有在皇宫，但是，他要去战场还是留府……做为一个不知晓朝中局势的人来讲，最先想到的可能性自然就是后者！ 这也是为什么，柔然人在听到赵堇城不在皇宫中的消息时会慌！ 而现在，赵堇城他们将王志给控制了起来，那么，便也就代表着他将直接与柔然那边切断了联系，如此一来，这大宋的消息，他们便也传不出去了，而就在控制王志的同时，赵堇城也破解了他们是如此与柔然那边密信的，所以，赵堇城便请老杜将军仿照王志向柔然传信！ 而至于杨妈妈那处，赵堇城还是派人密切的监视着，只要杨妈妈一有什么奇怪的举动，便直接将人给抓起来！ 而至于她那所谓的两个儿子……赵堇城也让赵齐在宫中多加防范！ 毕竟……杨妈妈那头他还是有一丝丝疑惑的，现下这时间点上来说，他也没有什么时间去调查，所以，只有先将人给监视起来，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便直接对他们行动！ 此番远出，赵堇城还是比较担心永儿，虽然他现在已为一国君主，但是，到底还只是一个幼子，连自我保护的能力都没有，也好在永儿的身边有疏影，不然的话…… 赵堇城尚且如此担心，他明白，自家娘子比他还担心，许是因为害怕他更加担心，所以，便一直忍住没提。 赵堇城也知道，自家娘子一向都是最懂事的那一个，她虽然担心永儿，但是，事情的轻重缓急，她自己心头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那种，赵堇城自己其实还是希望自家娘子将什么事儿都说出来，后又反思了一下自己，若是这事儿放于他的身上，他或许也不愿意多说，好让对方担心！ 也正是因为心头明白，所以，赵堇城才没有追问些什么。 从赵堇城处了解了情况之后，若虞心头还放心了一些，她心头担心永儿，好在永儿身边有疏影，她倒也感觉还好一些，此番去柔然，凶吉未卜，赵堇城担心边关那头出什么问题，毕竟，这京城都混进了内鬼，军中再混一个也不是不可能！ 更何况……他们现在还怀疑着那萧祁，这也外得上是内忧外患的，此番前去，着实也是凶吉难料。 而且……师父也有好一段时间没有了音讯，也不知道此番去柔然，能不能见着师父！ 师父也一向是个小心谨慎之人，不论是出了什么事儿，当发出的消息不论怎样都会发出来才是，可是，都这般长时间了，师父一丁点儿消息都没有，若虞明白，这里头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呢，而至于到底是什么事情，也就只有等他们去到边关时，方才知晓了！ 第506章 谁不同行了？ 许是因为他们这次出发是悄悄的走，所以，知晓的人并不多，这一路上来，赵堇城与若虞两人都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事情，只不过……因着他们所坐的是普通百姓的马车，路过一些山的时候，还是遇到了一些山匪，赵堇城与左立两人本来就是武者，再加上玉儿与若虞两人都会武，那些山匪也自然是没有从他们这里讨到过什么好处。 赵堇城是当真厉害啊，若虞这种三脚猫的功夫，对付一个算是勉强，虽为女子，但靠着先前华桒教她的那些，一个也是能够应付的，只是两个一起的话，还是有些许…… 玉儿对付了两个，对付完后便就去帮若虞了，而赵堇城与左立两人……对付那一群山匪跟劈萝卜似的，三五两下便直接打，倒了一片！ 先前若虞是从未见过赵堇城这个样子的，虽然也是遇到过一些危险，但是，因着他们都带着一些人马，上下头的人都解决了，他出手也是极少，现下就他们四人，赵堇城那能力着实是毫无保留的展现了出来。 瞧着地上倒的那一大片，若虞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太……可怕了！ 赵堇城也似乎是注意到了自家娘子的目光，当下倒是有些尴尬了，上前直接一把将自家娘子给揽过，赵堇城十分淡定地道了一句：“战场上呆多了，近两年都算是比较收敛，今日让娘子瞧见这样的为夫，莫不是害怕了？” 从赵堇城这话上头回过神来，若虞当下便连忙摇了摇头：“你若不是在战场上练出这本事，还能有机会回京与我成亲？” 赵堇城：“……” 别说，这话说得还挺……对的！ 轻笑一声，赵堇城便直接扶着若虞上了马车。 左立瞧见两们主子上了马车后，便直接看了一上地上的那些人，这些人虽然是倒了一地，但是，受的也只是皮外伤，有些人也不过是被他们打晕了过去，所以也用不着他们收拾什么，看了一眼玉儿，左立道：“玉儿姑娘，先请。” 玉儿闻声，倒也是没有客气的，微微颔首，玉儿便也先走了。 左立留下来，便细细瞧了一眼地上的人，直接抓住了一个胆儿比较小的人，问了一句：“你们都是谁派来的？！” 左立是一个暗卫，自幼听力便是极好的，而赵堇城自幼于战场上随父征战，听力也被练了出来，就在这些山匪还没有围过来的时候，他们便听出了不对劲儿。 一般的山匪都是因为家里穷，没法子糊弄自己的小日子，才会跑到山上来做这种事情，但是，那些都是由普通的百姓组成，自然是没有被训练过的！ 但是，这些山匪却并不一样，他们围过来时，步伐整齐，赵堇城带兵多年，自然一眼便瞧出来了，那些山匪被训练过的，这样的山匪，若是还没有什么问题的话，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但是，那名山匪却道：“小的们于这片山上做了多年的山匪，哪会被什么人派来啊？” “不说实话？”左立半眯着眸子，瞧着还有些害怕，那山匪也是被吓着了，但是，他也是着实不知晓些什么，连连的摇头。 左立细细的观察了那山匪好一会儿，最后打算手起刀落，将人给解决了，当然，他也只是做一个样子，主要还是为了吓吓那名山匪而已。 那名山匪在瞧着，当下便连忙求绕：“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的真的不知，小的真的不知啊！只是今日咱们大当家的瞧见大侠的马车，便派了小的们来抢罢了。其余的，小的真的不知道啊，大侠饶命啊！” 左立闻声，瞧着那人当真也不知晓什么，便直接一掌将人给劈晕了。 心头带着一些疑惑，左立回去驾上了马车。 赵堇城与若虞上了马车之后，他便发现自家娘子又是一副想要睡觉的模样，赵堇城瞧着，便也直接让自家娘子躺在自己的腿上休息了。 若虞也没多一会儿，便直接睡着了，之后，赵堇城便轻声的对着外头的人说：“等会儿下了山，便于前面的镇子上寻一个客栈休息一下吧！” 他们也是连续赶了好几日的路了，这一路上，自家娘子虽然没有说，但是瞧着她的脸色，也着实不太好看。 赵堇城都是看在眼里的，自家娘子不说，那是因为害怕他担心，所以，他自然也没有说破。 左立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而他也还有些事情想要与主子说，所以，当下便应了下来。 于最近的一个镇子上寻了一家比较好一点儿的客栈入住。 到了客栈的时候，若虞是还没有醒的，赵堇城也不忍心将若虞给叫醒，所以，便直接抱着她进了客房，之后便让玉儿好生照顾着。 赵堇城寻了一个比较隐秘一点儿的地方，叫来了左立。 “什么情况？” 拱手对着赵堇城行了一个礼，左立便答：“那名山匪着实不知晓什么，但是有一点奴才觉得有些奇怪！” “你是指……咱们一辆小马车，他们派了一堆人出来？” 从左立的话语中便也听出了一些事情，再加上，瞧着那些山匪，也没有什么领头人的样子，他们虽然有被训练，但是，行动上却有些许欠缺，犹如盘散沙！ 一般来说，他们就一辆小马车，就算是山匪要来，也不应当带那么多人才对，而且，赵堇城也发现了，那些人虽然来的人很多，但是，能力都是较弱的那种！就这种情况上来讲，基本上就是用人多来吓唬吓唬人！ 可是吧……就这里，好似又有些地方不太对，为什么赵堇城会这样觉得呢？主要是因为赵堇城与他们交手的时候便发现了，那里头还是有几个人是功夫不错的那种，若当真只是吓唬人的话，是不会那些人一起上的！ 而若不是吓唬人，要将他们当做一些寻常过路的百姓的话，那几个有真功夫的人，是不会与那些人一同上的！ 因为……就一般的情况下来讲，那些山匪会先测试一下过路人的实力，所以，虚张声势的他们来时，也会派一个没用的人小山匪上前挑衅啊之类的，可是，他们并没有，而是直接一大堆人将他与左立给围了起来，至于若虞与玉儿那边，也就三四个人！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分局，所以才会引起赵堇城的怀疑。 一般的山匪又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左立跟在赵堇城身边多年，虽然一直以来都是以暗卫的身份陪伴，但是，赵堇城的处事，他多多少少也是学到了一些。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也对那些山匪产生了怀疑。 “那王爷，您觉得……咱们接下来应当如何做？” 接下来么？ 赵堇城拧了拧眉头，那些人对他们也着实是没有下杀手的，不然，也不会就派那么几个有身手的人出现。 就从他现在所掌握的信息上来看，着实这些山匪的身份还有些怀疑，一个不想伤害他们的山匪，却又带着一大票人来围他们？这是怎么个意思？ 这种事情需要时间去调查，可是，就现在的情况来说，他们是没有时间的，毕竟……边关那头的事情还紧急得紧，那头到底是怎么样的情况，赵堇城也还不知晓，所以，他现在急需往那头赶，可是……若是这山匪跟那边有着什么样的联系又怎么办？ 想到这里，赵堇城便又开始犹豫了。 自家主子一向都是一个果决的人，但是，方才左立那么一问，主子却并未及时给予回答，这倒是让左立十分的意外。 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左立想了好一会儿，便又问了一句：“咱们……” 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呢，左立便直接听到自家主子道了一句：“左立，你且先留下来暗中调查一番吧，此处离柔然边境也就两座城池，若这些山匪当真是有个什么的话，你查清楚后，便直接来边境寻本王。” 左立也能够理解自家主子的安排，当下便直接应了下来。 这里头有问题，赵堇城是察觉出来了，可是吧……他隐约觉得，这似乎跟柔然那头是有所联系的。 那些看似被训练过的山匪，也着实是令他有别的猜疑，可是……猜疑终归是猜疑，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来证明，也没有辅助性的条件来支撑，想要以此做个什么样的判断，倒也着实是有些难的。 而就现下的这种情况而言，赵堇城也只能将左立给留下来，然后做进一步的调查，若是与柔然那边有关系，那他也只得将心思往这儿重点放上一放了！ 若虞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床榻上，但是却也没有震惊，因为，她猜到了，这然是赵堇城觉得她太累，所以于附近的镇子上寻了间客栈让她休息。 这一觉睡醒之后，若虞精力充沛得紧，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刚想起来活动一下呢，结果便瞧见了端着膳食进来的赵堇城。 瞧见她醒来了之后，赵堇城笑得温柔极了：“看娘子这样子，是休息好了吗？如此，咱仨儿午膳过后便赶路了哦……” “咱仨儿？”若虞有些迷茫：“为什么是三人？谁不同行了吗？” 第507章 不可能的事情 若虞感觉自己这一觉睡得有些懵，怎么的，一觉睡醒之后就变了些什么咩？ 赵堇城闻声，当下便笑了笑：“娘子莫要多想，倒也没有什么，只是今日来时遇到的那些山匪，为夫觉得尚存一些问题，所以，便想要留下左立查一个究竟。” 经得赵堇城这样一提，若虞倒也是发现了一些问题。 着实，那些人瞧着，压根儿就不像是一般的山匪，先前隐约感觉到一些，但是，若虞是当真没有想那般多的，所以也就没有注意到。 现下听到赵堇城这般说，若虞还不真是觉得有些许的…… 赵堇城瞧了一眼自家娘子，当下也大致明白了自家娘子的想法，笑了笑，她伸手将人给扶了起来，命人准备好的膳食还在桌上，若虞醒前没多久，赵堇城是估摸着若虞快醒了才叫人送过来的，现在这时辰，食物也还未凉，扶着自家娘子于凳子上坐了下来，赵堇城拿起碗帮她先盛了一碗鸡汤。 “到底是出行在外，东西自是没有王府里头的好，但是，娘子这一路辛苦，瞧着你这脸色，为夫瞧着也着实不忍，娘子且先将这碗鸡汤喝下，再吃些东西，咱们的时间比较紧，得赶紧到边关去了！” 赵堇城心头所担心之事儿，若虞大致也是明白的，不过，她此番跟着出来，本来就是想要给赵堇城帮忙的，若是忙没帮上也就罢了，在这种时候，她也不能给赵堇城拖后腿不是？ 点了点头，若虞接过赵堇城手上的碗，先喝起了鸡汤。 接下来的事情会比较多，若虞大致也能够想象得到，现下赵堇城与她是偷偷跑出来的，若是那些山匪当真是有问题的话，那么，他们这偷偷跑出来，怕早已不是秘密。 现下就是不知道，那些山匪到底是哪一路的人，赵堇城这一离京的消息，不知道会不会对后面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心头担心着，但是，现在若虞也做不了什么，现在已经是出发了，既然已经开始了的行动，他们也不可能又回京去！ 本来此番出来就是为了调查一些事呢的，他们也不可能什么事儿都没有来得及做呢，便无功而返吧？ 若虞是这样想的，赵堇城也自然是同此想法！ 现在他们得做好最坏的打算，那便是他们的行踪已然暴露的打算！ 只是，在这件事情还没有被彻底揭穿之前，他们还是先暂时不要管这事儿了，毕竟……他们也没有那多余的闲时间来管这些事呢。 赵堇城瞧着自家娘子那般听话的用着膳，心头对她的担心倒也是少了一分，微微的松了松气，赵堇城也陪同若虞一起用起膳来。 若虞用完膳后，赵堇城便又带着她先在外头走了走，刚才吃完饭，赵堇城也担心若虞受不了那马车的颠簸，所以，便想让她消消食儿后，才一同坐马车离开。 他带着自家娘子出去走时，便让玉儿先将东西给收拾一下，他们此行本来就比较简单，所以一切都是从简的，除了贴身细软，也就只带了一些银钱跟银票。 当然，为了出行方便，他们大多都是带的银票，现银倒是极少。 赵堇城带着若虞在外头转了摸约着有小半个时辰，瞧着天色也不早了，赵堇城便直接与若虞回了客栈，然后上路离开此处。 因着左立要留下来的原因，所以，他们又临时去雇了一个马夫，为了行事方便，特意去找了一个不识字的哑巴。 赵堇城一向都是谨慎习了的，所以，此番出门，也自然是一再的小心。 按照赵堇城预计的速度来算，他们到边关至少还得行半个月，在这半个月里会不会发生什么变数，一切都尚未可知，那群山匪，赵堇城是真的在意，他也是真的希望，那些山匪对他们是没有多大的影响的，不然的话，他接下来的一些计划，恐怕都得有所改变。 先开始几天出发的时候，赵堇城都还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但是，越离边关近的时候，越觉得不太对劲。 按道理来讲，两国交战，战事将起，逃难的百姓自然会不少，可是，那也只是临近边关的百姓逃难才对，可是，离边关还有十五座城池的沣都，都已经开始出现了不少的难民。 赵堇城很意外，行军多年，他还当真是头一遭见，若虞一个没有打过仗的人瞧着都觉得有些问题了，更何况还是赵堇城这个身经百战的人？ “你觉得……这里头会有什么问题？”看着那些逃难的难民，若虞心头很不是滋味儿，她心向来是软的，嘴上或许硬得跟块石头似的，但是，心头是软的，像这种难民啊什么的，她知晓他们有多难过，所以，一般情况下，若虞能帮时，会帮一些，人一多，帮不过来时，她会选择不看，因为她明白，看多了，自己又不能出什么力，那是最难受的。 就比如说她现在的感受。 到底是逃难，一些穷苦人家的百姓，行途一长，弹尽粮绝的，饿死也不在于少数。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为夫有一个不怎么敢想的想法。” 听着赵堇城这样说，若虞大致也明白了。 就看到现在这些难民数，其实跟离战事将近的四五座城池差不多了。 大宋现在的情况，因为先前经历过那些恶战不久，此番与柔然一战定然会吃不少的亏，可是，柔然战事一挑起，边关有原的驻守大将且先不说，他又不又派去了杜云安与萧祁及李将军的吗？更何况他还暗中请了华桒去帮忙，怎么着，也不应当是现在这样的情况才对！ 再者，就算是当真如现在这样的状况，那么，朝廷那处怎么着也应当会收到一些风声才对啊！ 他离京前夜也将赵齐及顾行之叫到了王府，也问过一些朝中的情况，他们说过，边关那处一直没有什么消息才对！ 就现在的这种情况，动静这么大，怎么说，也应当会传些声响于京才对，可是，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动静？ 想不明白这一点，赵堇城觉得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当下便叫了一声自家娘子：“外头风沙大，有些东西娘子也不想见到，为夫下去先去了解一下情况，娘子且在马车上等着为夫吧！” 有些东西若虞确实见不得，不知道为什么，许是因为做过母亲的原因，看着下头那些难民孩子，心头又是酸得不行，所以，在赵堇城有这种提议的时候，当下便直接点头应了下来。 赵堇城瞧着自家娘子这般的听话，倒是让他省心不少，轻轻的拍了拍若虞的手，以示于安慰，之后便将玉儿叫了进来陪着若虞。 然后自己便下了马车，去寻了几个逃难的难民，然一问了一句：“这位大哥，瞧着你们这样子，可是在逃难？” 那人瞧着赵堇城是陌生人，所以也不太想理他。 赵堇城瞧着人将要走，当下便又将人拦了下来：“大哥且慢。” 说着，又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十两银子，那人瞧着有了银子，这才愿意回答赵堇城的问题。 “在下于京城而来，想去虞州探亲，但这才行至一半呢，为何瞧着大家都往京城方向赶？” 虞州，正是大宋与柔然边境驻军的最近一城。 那大哥在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当下脸色便是一白：“哎呀青年，瞧着您也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那头正打着仗呢，您可莫要跑去受那份苦了，那头早被柔然的兵给占领了，你就算去了，即便是保了命，也探不着亲了！” “什么？”听到那位大哥的话，赵堇城觉得十分的意外。 “大哥，方才是说……虞州被柔然人给占领了？”赵堇城愣了一下，很快便又反应了过来：“可朝廷的人不还在那处吗？怎么京中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那大哥闻声，当下便哎哟一下，“这种事呢，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又怎知？要说这朝廷也太过无能，一夜之间连失十城都没有什么反应，你说……这怀晋王好好的一个战场大将，怎的就跑去处理朝政那种文事去了？” 说到这里，那大哥还有些气愤，但是眼下他想赶路，也不愿意浪费时间与赵堇城多说，便直接带着自己的家人继续往前头赶。 赵堇城在听到那大哥的话，是彻底傻了，什么叫做一夜之间连失十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杜云安呢？华桒呢？萧祁呢？李将军呢？大宋军兵呢？ 为何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朝中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赵堇城也是见过风浪的人，任凭现下知晓的事情再怎么不可思议，他也很快的反应了过来，回了马车上，赵堇城便直接让玉儿出去给马夫指路，去了最近的一个县上官府。 赵堇城一回来，脸色便难看得紧，若虞自然也是看出来了，等他吩咐完玉儿事儿之后，若虞这才问了一句：“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大事儿？” 听到自家娘子的声音，赵堇城回过神来，看着自家娘子，他问了一句：“娘了可信，大宋一夜连失十城，此等大动静竟是半点风声没传入京中？！” 若虞闻声一愣，这……怎么可能啊？！ 第508章 书信入京 且先不说那边还有别的邻镇，就这般大的动静而言，也应当不是这一两天的事情，按道理来讲，怎么着也会传一些声音到京城的，可是……京城却并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这一点，又应当怎么解释？ 赵堇城瞧着自家娘子的表情，当下便也明白，自家娘子也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 也是，赵堇城都没有想明白的问题，若虞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深吸了一口气，赵堇城暂时也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了，因为，就现在这种情况来讲，赵堇城自己也不知晓应当要做些什么，现下边关那头的情况，他想要知道怕是很难了。 一直让他觉得为难的是，那为何边关失城，却无人送往京中消息，还有就是……杜云安与华桒又去了哪里？莫不是他们当真是出了什么事情？ 想到这一点的时候，赵堇城心头还有些不安，他们可都是他亲手送到边关的啊，若是他们都出了事儿的话，他又应当如何向老杜将军及自家娘子及其师妹交代？ 再者……华桒与杜云安两人又是他的好友，若是他们俩当真是出了什么事儿的话，赵堇城可能自己都不能够原谅自己！ 若虞在听到大宋连失十城时，也自然是被吓了一跳的，当下反应便是师父他们的安危问题，杜云安做为帅主，而师父又是一个比较出名的江湖人士，虽然是江湖人士，但是，大多数人都是知晓师父与赵堇城交好的，如此一来，若是师父被那些敌人发现了，又焉能安全？ 心头担心着，但是，瞧着赵堇城的神色也不太对，若虞一愣，连忙伸手拉了拉赵堇城的手，轻轻的推了推，若虞勾唇一笑：“师父与杜公子吉人自有天相，夫君没必要担心！” 夫……君？ 若虞会主动叫她夫君的时候是当真不多的，听到若虞这两个字的称呼，赵堇城心头自然是甜的，他又不想让自家娘子担心，赵堇城看着若虞，微微的勾了勾唇，随之便又伸手拍了拍若虞的手。 “娘子莫要担心，为夫没事儿！” 都这个样儿了还说没事儿？若虞又不是傻的，但是，她看穿了，却并没有说穿。 男人么，总是有那么一些女人都不怎么在意的面子要护，若虞都懂，自然也不好意思拆穿他些什么。 只是微微的勾了勾唇，若虞笑道：“那如此自然是好的，现在边关那头出了事儿，咱们是不是得传消息回京？” 轻轻点了点头，赵堇城答：“消息自然是得传的，还好为夫出来的时候做了些准备，所以，用咱们老赵家专用的秘信传送，不出两日便能送达京城。” “那你现下是想如何做？” 赵堇城有自己的想法，若虞明白，她现在就想问问赵堇城的想法，一来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二来也可以听一听他的计划，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周到之处，自己好帮忙补上两句。 当然，后者的可能性是不大的，但是，她还是以小心为上。 到底是相处了几年的人了，自家娘子是什么样子，赵堇城又焉能不知？当下便点头，直接答道：“边关的情况咱们暂时还不知晓，但是，还是需要去打探一番才行，而现下么，最好就是于下一个官府之处落脚，然后让县令给予配合，先安排部署，至少……在那些柔然兵来时，咱们还能够撑一撑！” 边关一直没有消息传出来，肯定是有问题的，正恰赵堇城此番出来了，也可以隐着身份然后来查一些事呢。 此次出来的时候，赵堇城便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的，所以说，他出来就会用疾风的身份，而自家娘子，自然是用暗香的身份。 至于玉儿么……倒也是比较好隐藏身份的，下一个地方的那县令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个靠谱的人，所以，赵堇城还需得花一些时间去查证一翻，他就怕到时候用人不对，然后一切的努力都给浪费了！ 之后，赵堇城想到了下一个地方之后，再联合县令，及给后面的那几个县镇的县令，由官府出面，给那些难民一些救济，毕竟……大宋即便是战弦紧崩，他们也得保证让那些百姓的生命，是有所保障的！ 这一路逃难而来，饿死的也不在少数，虽然这不是一个长久之计，但就现下这情况来讲，自然也只得能帮一些算一些，等到这些消息彻底传入京之后，赵齐那头定然会想法子的！ 对于这一点，赵堇城还是比较肯定的。 若虞在听到赵堇城所说的那些后，心头当下倒也放心了一些，她就害怕赵堇城乱了方寸，所以……不过还好，赵堇城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厉害，这些事情他压根儿就是能够处理好的！ 就现下看来，她也只需要在后头帮衬他救助一些难民才是要事儿！ 赵堇城这样子，边关那头，他定然是会亲自去的，若虞不傻，她自然也是能够猜到，她也不是一个会无理取闹的人，虽然担心赵堇城的安危，但是，国之大事，她还是明白的，所以，在这种时候，她不会成为拖他后腿的那一个，恰恰相反的是，她要做能够在他背后帮到他的那个人！ 所以，到了下一个镇子后，赵堇城便直接带着疾风的令牌，然后去了官府。 虽然疾风只是赵堇城的护卫，但为了让疾风办事方便，赵堇城也给了疾风一个挂名都督一职，官职大，但是让他任的是一个闲散职位。 也正是因为先前赵堇城给了疾风这个闲散职位，所以，他此番带着疾风的令牌出来，才会好使。 到了镇子上后，赵堇城便直接带着若虞去了县衙，县令在听到人禀报来人时，慌忙的从府里头跑出来迎接，瞧着赵堇城后，便直接对着他行了一个大礼。 “都督大人，您怎的就驾临下官这小小的淮镇了？” 赵堇城闻声，当下便冷笑了一声：“本官怎的？不能来此？” 那县令被赵堇城这冰冷的声音响得够呛，当下将头低得更低了：“不不不，大人误会，大人误会！” 若虞在旁边瞧着，当下便伸手拉了拉赵堇城的袖子，示意他快些说正事儿！ 赵堇城明白，伸手回握住自家娘子的手，但是一眼都没有看若虞，反倒还是冷眼看着下头跪着的人，赵堇城沉了声音问了一句：“大宋连失十城，为何此消息并没有传入京中？还有，临近边关百姓逃难，为何一路上官府都无所作为？” 这一问，下头跪着的县令当下便被吓得直打哆嗦：“下官不知，下官不知啊！不瞒都督大人，城让连失十城之事儿，昨日才传入下官耳中，今日一早，下官便呈了折子上去！” “昨日？”听到这话的时候，赵堇城当下便又拧了拧眉头。 细细的打量了下头跪着的人好一会儿，瞧着那县令的熊样子，瞧着也是一个不敢欺瞒他的才是！ “十城丢失是何日之事儿？” “回大人，那是七日前的事情！” “七日前？”微微拧了拧眉头，赵堇城想了好一会儿，便又问：“为何七日前的事情，你昨日才得知？” “因为昨日下官瞧着外头不对劲儿，才命人拉了那此百姓来前话，那些百姓才告诉下官的！” 昨日从百姓口中得知？ 这一问倒是更加的奇怪了！ 不管从哪方面说，都不应当是这样的才对啊！这一路上，十座城池被柔然攻下，那些逃难的百姓，一路往这头跑，难道就没有一个人与官府说？而那官府的及官中的探子那些，就没有一个传递或收到消息？ 这……又怎么可能？ “你所言可真？”拧着眉头看着下头跪着的人，赵堇城又问了一句：“若是被本官发现你有什么隐瞒本官的事情，本官可会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那县令也是胆儿小的，在听到赵堇城这种威胁的话，当下哆嗦得更厉害了一些。 若虞在旁边听着，也一时在观察着那县令，那县令瞧着也着实是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若虞轻轻的勾了勾唇赵堇城的胳膊，小声的附于他耳边嘀咕了一句：“这县令似乎没有什么不妥，从他话中，应当是大宋的消息命脉方面出了问题！” 军中的部署赵堇城可比若虞清楚多了，经得自家娘子这样一提醒，赵堇城眉梢微动。 看了一眼下头跪着的人，他道：“既如此，现在本官再追究你什么责任也于事无补，内子会安排人为难民设置收容点，本官会联系后面的几城收留难民，你现下得借本官一些人，去打探一下边关那头到底是何情况！” 那县令闻声，当下便连忙点头应了下来。 县令侧身将赵堇城他们请进府，然后将人带至了厢房。 赵堇城与若虞交代了两句，便要去边关那头去看看情况。 若虞明白赵堇城的想法，她虽担心他的安危，但却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得在赵堇城临走的时候让他小心。 而若虞则带着玉儿开始忙着求助难民的事情，顺便再让若虞给京中向叔处送了消息，有些事儿，她也需向叔帮帮忙…… 第509章 下乡收粮 若虞其实自己心头也是明白的，救助难民之事儿非一朝一夕之间的事情，他之所以交给若虞来做，其一是因为只有交由若虞，他是放心的，其二便是……只有若虞事情忙起来的时候，想他，担心他的时间才会减少！ 若虞心头清楚明白，赵堇城不言明，若虞也不会多说些什么。 而她之所以会让玉儿传书信回京给向叔，原因就是因为向叔的消息比较灵通，京中的人没有收到消息，并不代表向叔没有消息的渠道，之所以向叔没有将这边的情况说出来，恐是因为没有想到这边会出事情，所以便也未多加关注罢了！ 心头明白，所以，若虞分配起事情来也是比较的轻松。 等到若虞将要安排的事情都安排完了之后，便派着官府的人到处去寻粮食，这个镇子不大，住着的农户虽多，但是，今年大旱，收成不好，寻起粮食来也甚是麻烦。 若虞也带着玉儿及一些官兵去了一趟粮铺，粮铺的人瞧着现在的形势，便开始坐地起价，以前一两银子可换十斤米，现在一两银子却只能换一斤。 就这样的价格，寻常的百姓是吃不起的，若虞带着官府的人，瞧着那些官兵，粮铺的老板也只会降两钱。 难民极多，若虞所带的银钱，这些粮食倒是买得起的，但是……这价格涨得，原本能够救一千个难民的，现五都只能救一百个，这差异有多大，无需人算，也都能看是明白。 粮铺这头，若虞是不想去看了，战事也不是计划之中起的，所以，这些粮铺的老板也不会大量在的存货，这个镇子虽然说不大，但是，农民尚算是多，收成虽不好，但她若是每家收购一些，倒也是可行的！ 如此一想，若虞便打算去乡间看看那些佃农手头的存粮，为了防止那些黑心的粮铺老板低收高卖，若虞让那些官兵将城中的粮商都监视了起来。 之后便让玉儿命人去套了马车，她去佃农那里去瞧瞧还有没有购买的可能性！ 坐到了马车上，若虞倒也尚算闲了起来，等到一闲下，她才突然想到，赵堇城来此是借用的疾风的身份，可是……疾风竟然是个都督？ 若虞有些给吓到了，那如此说来，暗香不就是都督夫人了？ 这事儿是赵堇城他们为了方便行事给疾风的一个名衔，所以这事儿一直都是未公开的，赵堇城也从未与若虞提过，现下若虞知道了，莫不是要将王府后面的那座宅子改成“都督府”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后宅虽然不差，但是不怎么当道儿，若是改成都督府的话，怕还是有些不妥，不过……疾风是都督这事儿，为何没有人提起，难不成连暗香都不知道吗？ 玉儿陪着自家主子坐着马车，因着是陌生的地方，她又担心自家主子的安危，所以，一路上玉儿都在观察着四周的情况，看看有没有危险啊什么的！ 瞧着四处都是比较寻常的样子，玉儿这才松了一口气，正想与自家主子说些什么呢，结果便瞧见自家主子不知晓在想些什么，想得那般的入神。 “主子？” 叫了一声自家主子，玉儿还用手轻轻推了推若虞。 被玉儿这一推，若虞回过了神，看了一眼玉儿，若虞有些不解：“怎么了？” “主子，您在想些什么呢？”笑看着自家主子，玉儿打趣的问了一句：“莫不是在想王爷了？王爷这才刚走没多久呢，这般快您便想了？” 嘴角微微一抽，若虞道：“玉儿，你以前可不是话这般多的人呐，莫不是当真与暗香呆在一起久了，所以都被暗香影响着了？” “奴婢这不是瞧着主子有心事儿，所以，想说些话逗逗主子的么？” 伸手拉起自家主子的手，玉儿叹息了一声儿：“本以为，主子您心头原有的结解开了之后，过的日子会一直平顺下去呢，谁知道，这好日子才刚开始没多久，便又遇上了这些事情！” 一路陪着自家走过来，自家主子吃过什么苦，遭过什么罪，玉儿比任何人都清楚，当初侯府被灭的时候，她之所以会进宫帮自家主子在宫里头做内应，一来是因为报答侯爷给予她的救命之恩，二来是因为主子这个人……对她也着实是很好，而主子的境遇，她也心疼她…… 玉儿所言的心结若虞明白是什么意思，玉儿之所以没有明说，是因为害怕她再想起先前的事情而难受，可是，玉儿这傻姑娘，即便是她没有直说是侯府的事情，她这样一提，她也是明白的…… 不过，侯府的事情，她也早已释怀，人么，都应当活在当下，老头子若是还在世的话，也不愿意她一直活在过去。 也正是因为明白这个原因，所以，若虞才会想得如此之开。 再者……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若是一直活在过去，未来得多难过啊？ 这些话若虞没有说，也不打算说，看了一眼玉儿之后，若虞便又道了一句：“你可莫要乱想啊，这些事情我可比你看得明白，现下我就只想让这一直动荡着的大宋安定下来，如此，我才能够过上自己想要过的日子！” 其实……赵堇城与她也完全可以自私一点，什么两国交战啊，什么带兵打仗啊，他们完完全全可以找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安安稳稳的过完余生！ 可是……不行啊…… 那高位上还有永儿在呢！且不先说永儿，这朝中，这江湖，都还有他们记挂的人在呢，丢不掉的就是丢不掉，放不下的就是放不下！ 再者……若虞与赵堇城自己本身也见不得天下那般多受苦难的人，两国交战，受苦的终是百姓，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若虞一个妇道人家都明白的道理，赵堇城又焉能不明白？ 自家主子这样说，玉儿大多都是能够懂的，轻叹了一声，玉儿深知，自己也说不得什么。 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玉儿便又问了一句：“主子觉得，这个世上，当真有那么一个您理想中的世外桃源么？” 听到玉儿这话后，若虞当下便忍不住笑了：“执爱人之手，陪家人左右，到哪儿，都是世外桃源！” 玉儿在听到自家主子这话的时候，嘴角当下便是一抽，但是瞧着自家主子那脸上的笑容，当下，玉儿便也跟着上扬了嘴角。 若虞感觉已经行了好一段时间的路了，所以，便掀开了马车帘子往外头瞧了一眼。 瞧着四下的乡间小路，眼下正是浓秋，这四下皆为金黄的麦田，瞧着这些，若虞心头便是一喜。 对着玉儿使了一个眼色，玉儿会意，当下便直接探了个脑袋出去问带路的官兵：“这位大人，现在可是快到了？” 骑着马的是县衙的孙捕头，闻声后当下便勒了马，回了一句：“是的姑娘，穿过这片麦田之后，便可以到那些佃农的家里，咱们便可以与之商议收购之事儿！” 现在正是烈日当空，麦田里更是又热又闷，一般的佃农在收割麦子的时候，大多数都是选择一大早，或者是傍晚些太阳下山之后才开始收割。 现下刚过晌午，麦田里四下无人，这个时候，那些佃农大多都在家里面休息，如此，她要去与他们商谈收购之事儿，倒也是方便。 不过，在去之前，若虞还是想看看今年的麦子如何。 当下便叫了一声“停。” 本来还想带着若虞他们继续走的孙捕头在听到这一声之后，当下便是一愣，之后便骑着马退回去，于马车边问了一句：“都督夫人，这马上便要到佃农之家了，停下来做什么？” 在孙捕头说着这话的时候，若虞已经扶着玉儿的手开始下了马车。 瞧了一眼下头的麦田，若虞再微微抬头望了望头顶上的太阳，这天气着实是太过于热了，也怨不得这会儿四周皆无人。 “听闻今年大旱，收成不是很好，我先瞧瞧这些麦子长得如何，才好与那些佃农商谈收购的价钱。” 好在先前若虞在回侯府之前与朱员外学过一些做生意的，其中也有涉及到大米麦子的生意，她多多少少也是见识过一些。 佃农么，按道理来讲都是些老实巴交的人，但是也是有一些个滑头，她只有掌握到了这些情况之后，才好与人直接商谈。 孙捕头哪里懂这些啊，在他的眼里，他只觉得这个妇人脑子是有病的，明明可以好好坐在马车里享受的，非得顶着这般大的太阳在这麦田里站着。 但是，人家是都督夫人，他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一个镇子上的小捕头而已，人家说什么，便是什么，心头虽然不明白，但是他也没有多问些什么。 反倒是玉儿问了一句：“主子，您可是觉得，这里的佃农也会如粮铺的老板一般，坐地起价？” 伸手从麦穗上直接摘了一粒麦子下来，若虞瞧了瞧其大小，着实没有往年的长得好，麦粒都不怎么饱满，想来今年着实是难。 心头想着，嘴上也在回答着玉儿的问题：“再老实的佃农，也有些个别的会上街，了解到粮铺的粮价，常年税收连涨的他们，又怎么可能不为自己的生计谋虑一二？” 第510章 你做不了主 一直以来都有那种想要以权谋私的人，若虞也不可能一杆子打死一片人，从小镇上往上前付的税，里头有些什么猫腻，其实不用多说，大多数的人都是能够明白的。 也好在赵堇城给了好行事的权利，等会儿与那些佃农承诺，少缴些许税，倒也是不成问题。 早前赵堇城是有过这类似的想法，毕竟常年在外头打仗的人，知晓战争时期那些百姓是有多苦的，只不过先前这些事情赵堇城不能直接一口给那些百姓回应，现下倒是有能力了，她这厢先承诺，再与赵堇城商议，赵堇城那处，想来也是不成问题的。 那捕头瞧着若虞在那处观察着麦穗，本来是想催促一二的，但是瞧着都督夫人正看着细致，他去催促也不太好，于是乎，便也只好老老实实的在旁边等着了。 若虞瞧了一大片的麦田，这些麦子长得着实没有往年的饱满，今年这边的雨水确然给得不足，故而才出现此状况，那些佃农除去要上交的税，一年下来也没有多少收成，如此一算，倒也着实是有些……困难了！ 因着在地上蹲着太久的原因，若虞想起身的时候，双腿有些发麻，伸手让玉儿将自己扶了起来，若虞对着玉儿道：“直接去佃农家吧，寻一个地方稍大些的，将那些佃农都请过来！” 有事情大家在一起才好商议，虽然大家在一起，特别容易起哄，但是……若虞可是带了官兵来的，他们再能起哄，还能不等她将话说完不成？ 玉儿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当下便点了点头，然后去叫了捕头。 捕头平常也是在街上巡视抓毛，贼啊之类的，哪里来过这个地方啊，但是都督夫人有吩咐，他也不可能不照做，再者……都督大人走前便直接与县令大人交代过的，都督走后，都督夫人所言都得配合！ 小镇上的人么，见识都不怎么广，到现在捕头还有些觉得，都督夫人虽贵为都督夫人，但是，到底是一个女流之辈，一个女人而已，能够成什么大事儿？ 这不光是那捕头的想法，更是在场所有官兵，乃至于县令的想法。 现下这些人之所以配合，那是因为，在这种情况，必须得有人出现来解决这个事情！ 县令之所以命人配合，原因是因为，若是此事儿做好了，他是有功的，若是此事没有做好，那也是都督夫人的问题，到时候追究责任，那也是都督夫人的事情，与他们是没有干系的！ 这些人心头有着什么样的小九九，若虞又怎会不知？但是，就目前的这种情况来说，她也是没有时间来收拾这些人的！ 这些人能有这样的想法，也实属正常，待她当真将事情办妥之后，打的，自然是他们的脸！ 摸约着寻了一柱香的时间，他们才寻到一家拥有着软大院子的佃农。 那些佃农在瞧见那些官兵所穿的衣服时，第一反应并非是上前将他们迎进去，反倒是直接被吓得跑进屋子里，然后将门关得死死的！ 这种场景若虞也并非是没有见过，所以，瞧着便也明白了些什么。 看了一眼旁边的捕头，若虞半眯着眸子打量了他好一会儿，才问了一句：“平日里应当没少来此吧？” 那捕头在听着这话的时候，当下便连忙解释：“夫人可莫要冤枉了小人啊，小人可是第一回来此，平日里都是在镇子里头办大案子的！” 这个捕头说的话，倒还是有几分可信度，若虞也是观察了许久，才得出这个答案，只是……这捕头后面的那几个官兵，神色倒是有些行不太对劲儿了！ 这大致明白了些什么，但是，就现在的这种情况而言，若虞也不可能追究这些人什么，当下便直接下了马车，然后自己亲自上前敲那佃农的门。 “老伯，莫要害怕，我们是京城来的，是为与大伙儿商议减少赋税之事而来！” 与其在外头干等，或是解释自己不是来欺压他们的，还不如直接将自己来此的目的告诉他们。 佃农生活不易，原先的赋税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有些土地不太多的佃农，一年来将税上交之后，自己吃都不够。 若虞这话显然是非常有吸引力的，在她说完之后，里头的人便将门给打开了一条缝儿，然后再向若虞确认了一遍：“您……当真是京城来与小人商议减少赋税的？” 点了点头，若虞笑得格外的温柔：“没错，所以，老伯莫怕，您将门打开，咱们才能好生的商议不是？” “可是……你一个女人，说话怎能做数？”老伯还是有些许不信任若虞，似乎是男子当家惯了，所以，来子一个女人，她所说出来的话都没有什么可信度！ 知晓那老伯的顾虑，若虞也没有恼，反倒是耐心的与之道：“女人也是分人的不是？老伯可知怀晋王？” 既然与他说不动，若虞干脆直接将赵堇城给搬了出来。 那老伯在听到怀晋王后，又松了松门：“自然是知晓的！” 果然是提赵堇城有用，若虞当下便又道：“我家夫君乃是怀晋王手下都督，此番来此，乃是因柔宋大战之事儿而来，此番为救难民，特来商议购粮之事，外子与京中来信提及佃农赋税之事，怀晋王准约我来此与各位商谈减少赋税，我且保证，今日商议均为有效！” 那老伯光听着若虞这片面之词是并没有直接相信的，拧着眉头看了她半天，然后才道：“既然是怀晋王准允，怎么着都应当是都督大人来，都督夫人来此，谁知是真是假！” 这人的警惕性卓然不错，也正是因为他太过于警惕，倒是弄得若虞有些不知晓应当怎么办了。 想了想，若虞便又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那些官兵，当下便让了让，伸手指了指自己身后的那些官兵，然后道：“县令都已知晓此事，这不便派了官兵给我，不信您瞧！” 有些官兵是来过这里收赋税的，所以，有些面孔，老伯是认得到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也信了若虞的话，当下便将门给打开了。 打开了之后，还再次向若虞确认：“您所言为真？当真是没有骗我？” 被老伯这样再三的确认，若虞有些哭笑不得，但是还是点头应了应：“没错！” 老伯还是细细观察了若虞好一会儿，才决定相信她的，当下便又对着若虞拱了拱手：“都督夫人，您可得好生的帮帮小人啊！” 这位老伯瞧着都到了花甲之年，这样的人要向她行礼，若虞怎么着都有种要被折寿的感觉，连忙伸手将老伯扶了起来，若虞连忙道：“今日我来此就是来解决问题来了，您先别激动，可否劳请您将这村上的佃农都请过来，既然是来解决事情，那我便得有个解决事情的态度，大家聚于一起，凡事儿都好商量一些不是？” 一般的那些官兵来收税的时候，都是直接挨家挨户的上前直接讨要，哪会允许佃农都聚在一起啊。 毕竟……有些年纪轻一些，火气大一些的年轻小伙，脾气暴躁，有人带头，极易引发闹事儿！ 这也是为什么，一般的官兵都不会让那些佃农聚在一起的原因。 而现下这个夫人却并没有害怕这一点，瞧着，也着实是一个诚心想要解决问题的人，那老伯当下便直接应了下来，然后叫出了自己的老伴儿，便分头去将人别的佃农给请了过来。 赋税之事儿一直都是大家的心头大事儿，本来是想着，现在战事起，好多人都在往京城那个方向逃命，他们之所以没有逃，那是因为战事还没有到他们这个小镇，再者……这里也是他们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岂能说走就走？ 当然，还有一个他们没有走的重要原因便是……先前交了赋税之后，他们一年的温饱都成问题，更不会有存下的余粮啊之类的，说白了，离开了这个地方，他们出去，恐怕只能够被饿死！ 也正是因为明白这些，所以，他们这个镇子上的佃农都没有离开，今日听闻要来商谈减少赋税，自然都开心得不行，先是老伯一家去传消息，然后得知消息的佃农又跑去告诉下家，没出半个时辰，这镇子上的佃农都聚集在了老伯家的院子里头。 瞧着偌大的院子里站了满满一大院子的人，再瞧着那些佃农的穿着，身上的衣裳基本上都是补了好几个疤的，光瞧此，便也知晓他们的生活有多拮据。 “方老伯说，京中来了贵人，说是要给大伙儿减免赋税，不知是否是真的？” 大伙儿都集齐了，但是掌事儿的人连说句话都没有，所以，一个憋不住了的壮汉当下便直接问了这么一句！ 若虞闻声，上前便接了下来：“不错，今日我来此，便是要来与大家商议此事！” 方才那壮汉在听到若虞说这话的时候，突然间捧腹大笑：“你一个娘们儿，怎的做得了如此大的主？！” 第511章 帮帮乡亲们 着实，一般情况下都是男人当家作主，更何况现下应当要谈的是朝中事，这朝中事儿，哪能够交由一个女人手上来谈？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在场的那些佃农都不怎么相信！ 可是……这减少赋税之事儿，怎么着也算是他们的一根救命稻草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即便是他们不相信一个女人能够做这方面的主，但还是抱了一丝的希望而来。 赵堇城走前也与若虞交代过一些事情，所以，就赵堇城遇事会如何处理，若虞大多数都是能够猜到的，况且，就现在这种情况而言，若虞若是不这样办的话，恐也是换不了这些佃农手上现有的粮食了，这样一来的话，恐怕…… “我今日来此，亦然是带着诚意来的。” 那个大汉闻声，当下也是动摇了，与旁边的方叔交流了一下，随之便又问了一句：“今日夫人您带了这么多人过来，除却要与草民们相谈赋税之事儿，应当还有别的事情吧？” 这些人也算是还是长了脑子的，如此一来，若虞之后与这些人相谈，也应当会轻松很多。 “这位大哥所言不错，今日来此，是想以正常粮价向各位收购。” 那些百姓一听，当下一片宁静。 瞧着大家伙儿都没有什么反应，若虞都有些不明了，眉稍微动，她细细的观察了那些人，之后便又转头看向了旁边的玉儿。 玉儿会意，之后便直接问着那些百姓：“我们家夫人所言，瞧着父老乡亲们都没什么反应，可是有什么不妥？” 问到这里的时候，玉儿想了一会儿，便又继续道：“要知道，各位提供给粮铺的价格，可远比市价低得多，现下我们家夫人以往日正价相购，就光此比买卖都够各位赚的了，更何况我们家夫人代替大人及怀晋王的意愿，要给各位减少赋税！” 这着实是一笔令人心动的买卖。 提出这样的条件，那些百姓着实是是犹豫了，这本来就是应当一口答应下来的事情，但是，就现目前的情况来说，他们也还不敢直接点头答应。 若虞也是瞧见了他们的犹豫，因着先前跟着朱员外跑过佃农家，所以，她清楚的知道，佃农都是跟那镇上的粮铺掌柜签了契约的，答应低价让他们收购，然后每年供己。 想来也是因为他们的契约并未到期，所以，这样令人心动的买卖他们都不敢做。 “各位之所以不答应，可是因为与粮铺契约之事儿？” 一个养在深闺里头的女人，居然连这事儿都知晓？ 那个方叔站在旁边瞧着，都有些惊呆了。 拉着自己旁边的那个大汉嘀咕了两句，然后那大汉才道：“夫人所言极是，按道理来讲，夫人所给的条件，着实很诱人，但是，咱们大家都是与镇上粮铺签了契约的，连续五年都要供给粮铺粮食，每户平均五十旦，可是……近年大旱，大家的收成都不太好，赋税上交之后，供给的粮食都不足，咱们……咱们就算是想与您这般谈，也是拿不出粮食的啊！” 每户平均五十旦……镇上的粮商购这么多，他们卖得完么？ 若虞眉稍紧蹙，一户普通的农户家头，年收粮恐也就三四十旦左右的样子，这些农户都是怎么的了？自己拿不出的东西，竟然都还敢将契约乱签？ “不知大家往年收成好的时候，能出多少粮？” “均户四十二旦，有些良田少的，出不了，乡亲们便均衡挠拼凑。” 若虞也算是形形色色见过不少的人，像这种一大众的乡亲都相互帮助的，她还当真是头一次见。 好人不少，但像这种成片全是好人的却少！ “既收成不好都达不了供给的标准，为何大家还要签那契约？” 提起这事儿，旁边有些抗不住压力的女人便忍不住哭了起来，其中有一个便直接回答她道：“夫人是有所不知，咱们这小村子里头，都是吃苦力的，大字不识几个，当初那些镇上的人下来收粮时，明明说好收咱们均户二十旦的，可怜我们都不识字，立字据的时候却将二，改成了五，这才逼得……逼得大家连自己种粮，都吃不上粮了！” 竟然连这种情况都有？ “可……一般的村落，均是都有些读书人在的啊，怎么的连五与二都分不清？” 这事儿若虞便纳闷儿了，即便是大字不识，读中但凡有那么念过一天书的，也应当能分清楚五十与二十的吧？ “那些粮铺的人也是奸的，选择在科举乡试期间前来收粮，读书人都参加考试去了，这……” 后头的话，那妇人未再说了，但是，若虞倒是听明白了的，也就是说，村子里剩下的那些都是些不会读书的老弱妇孺！ 也愿不得他们会上当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他们又为何不上官府去评理？这一点若虞先是没有想明白，后来倒也是反应了过来，这些大字都不识的百姓，思想单纯又朴实，哪里会是那些奸商的对手啊？ “一般的契约当都是一式两份，想来各位手上都应当有一份才对，不知……能否让我瞧上一瞧？” 这种东西可没有人会随时带在身上的，好在他们现在是在那个方叔的家里，方叔当下便道：“大家都难得回去了，契约都是差不多了，就让小人去拿小人家的瞧吧！” 本来也只是看看那契约的内容，若虞当下便点了点头。 那方叔瞧见若虞点头后，便直接带着其妻子回屋子里头去寻契约了。 在方叔去取契约时，若虞便在想，那些粮铺的人应当也不可能知晓这些村民全都不识字才对，他们又是怎样骗这些村民签下那等不公平的契约的呢？ 毕竟……虽然说朝中招试，读书人都会去选择去考，但是，也应当有那么一些方才开始习这的幼童啊什么的，总会识得的吧？ 这些村民也不是傻的，在签订契约之前，也应当会选择让人瞧了一眼，不然的话，他们也不会那般干脆的签下来才对！ 而若当真是如此的话，那么，那契约之后又变了，要不就是签订契约之时，那些人卖通了帮这些佃农看好合约，再不然便是那些人在契约上头做了什么文章。 可如此一想的话，若虞倒是觉得后者的可能性会比较大，因为，这些佃农寻人看契约，也就是为了能够放心，如此一来，他们也定然不会寻不放心的人来瞧，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她才会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极大。 但是，具体如何，也只有等那什么方叔将契约拿过来之后，她看看才知晓了。 没一会儿，方叔便带着契约出来了，若虞瞧着方叔手上拿着的契约，便让玉儿拿过来给自己瞧，这一瞧，她还当真是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若是不仔细看的话…… 方叔所拿出来的寻份契约里头，上头着实是清清楚楚的写着每户均供五十旦，连一点涂改的墨迹都没有，但是，若虞又仔细的瞧了瞧，才发现，寻个五十旦的五，似乎……不太对劲！ 方叔瞧着若虞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当下便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老伴儿，之后便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夫人，您不说话……可是有什么问题？” 听到了方叔的声音，若虞这才回过神来，看了方叔一眼，随之便又问了一句：“方叔，我恐得先瞧瞧大家的契约，才能确定问题所在了！” “确定？”旁边站着一直都未曾开口的捕头，当下在听到都督夫人这话的时候，便听到了重点：“方才夫人说确定，可是意思说……已经发现了什么？” 在捕头这话一出，那些百姓哗然，当下便开始追问若虞：“夫人，那位大人说的可是真的？” 瞧着那些百姓，若虞也不好瞒着他们些什么，当下便轻轻的点了点头。 有了若虞这一点头，那些百姓便连忙跑回去拿着自己的契约。 瞧着那些百姓忙着回去拿，玉儿便又小声的问了一声自家主子：“主子，您当真是发现了……什么？” 轻轻的点了点头，若虞道：“着实是发现了，这些粮铺的掌柜，倒也真的是欺负那些老实百姓，此契约一出，一般不仔细瞧，倒是发现不了，即便是那些百姓告到官府去，地无可奈何！” 在听到自家主子这话的时候，玉儿大致都明白了。 自家主子没有说她到底是发现哪里不对劲，想来也是有自己主子的道理，玉儿是一个聪明的姑娘，不应当问的事情，她也不会多那么一句嘴。 其他的人佃农都纷纷回家取自己的合约，已经将合约交给了若虞的方叔夫妇，当下便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夫人，小人老两口也没有多大的什么贪想，只是想问问夫人，夫人方才所说的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若是证实之后，可有法子帮帮乡亲们？现下战事又起，大家生活均不易，若是一直受着那些奸商的不等条约，就……” 第512章 算得了数吗？ 若虞也不得不承认，这位方叔倒是挺心善的，在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想着别的乡亲。 看着方叔老两口，若虞当下便伸手将人虚扶了起来：“叔婶之意，我能够明白，此番前来，也自是带着诚意来的，现下这个情况，我自也是希望大家都能过好，只有百姓们好了，大宋才会更好！” 方叔是没有想到，都督夫人是这么有见解的一个人，也怨不得这般大的事情都交由都督夫人来出面，原来，都督夫人是真的能堪此重任！ 方叔老两口闻声，当下便感谢的对着若虞行作揖礼。 在等待那些百姓回来的时候，若虞便坐在一旁较凉快一点儿的地方喝着茶。 玉儿瞧着有些百姓陆陆续续的来了，但似乎是在商议着什么，也似乎不太敢直接过来寻自家主子，趁着这个空档，玉儿问了自家主子一句：“主子，您觉得……您今日就算是找到了证据，县太爷那处……可当真会受理？” 此番来这里，自家主子是隐着身份来的，再加上……那些粮商之所以会在这个镇子上那般的横行，想来也是背后有人在帮着撑腰的，正所谓在高皇帝远的，能够帮那些粮商撑腰的人，不用说也都知晓，是县太爷，自家主子来这里的时候什么人也没有带，现在在这个镇子上，也就只有玉儿一人能够帮到自家主子。 毕竟……县太爷自己做的事情，他又怎么可能会帮着别人给自己下套？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玉儿有些担心自家主子，万一那县太爷压根儿就不想帮自家主子，或者是说想给自家主子下个套儿什么的，那主子应当是如何？ 这个问题，若虞还未来得及考虑，但是，就算现在她身边没有什么可用之人，但是，这些佃农的事情也不宜托下去，毕竟……现在朝中缺粮，这些佃农这里的粮食她是急需，不论如何，她都不可能任由县令做一些荒唐的事情来！ 但是，玉儿有一点说得很对，那便是……她此番来这里并没有带什么人，若是当真要与县令做对的话，怕是有些不妥！ 当然，她在帮这些佃农谋利，这些佃农倒也是或许能够帮她的，可是，到底是农夫，可用的青壮男子也不怎么多，县令那处都是些什么人呐？都是些练家子，要与那些人对抗，怕着实有些许的…… 想到这里，若虞还是忍不住拧了眉头。 “主子？” 玉儿瞧着自家主子一直没有什么反应，当下便又直接叫了一声儿。 在听到玉儿这一声叫唤之后，若虞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当下便又道了一句：“现下这种情况，也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但是，这些佃农的事情可拖不得，毕竟……这关乎万千人的性命问题！” 边关那头是什么情况，她也还不知晓，赵堇城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她更不知晓，在这个时候，若虞若是将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是一点儿也不现实的，赵堇城肯定是希望她好好的，这些事情既便她不管，他也会觉得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若虞却不能够因为赵堇城有这样的想法，便直接如了他的意！ 她也不止一次的与赵堇城说过，她想要的是与他并肩作战，这事儿还没有彻底的开始呢，她若是直接打着退堂鼓的话，这个怎么着也说不过去！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若虞觉得，天无绝人之路，事情，定然能够得到解决的！ 看了一眼玉儿，若虞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笑容：“办法都是想出来的，咱们还是先解决一下眼前的问题吧！” 瞧着自家主子这般，玉儿知晓，她若是还想说些什么，也当是无用的，也正是因为知晓，所以，玉儿并没有多说些什么。 又过了好一会儿，大多数的佃农都基本上将契约给拿了过来，若虞对着旁边的捕头使了个眼色，那捕头会意，直接上前去将东西收了过来，然后若虞一张张的比对。 先前方叔那张契约，她基本上都发现了问题，后来，对比了一下其他的契约，那个问题更加的明显了！ 其实……最先始那些粮商与佃农签订的就是每年二十旦的粮食！ 而之所以会变成五十旦，完全是因为事后又在这“二”字上头多加了两笔！ 当时瞧着这份契约的时候，若虞便有些在意，为何这契约上的“五”，并非是常用表记账的“伍”，反倒是写的…… 当时瞧着这个“五”字的时候，若虞便有些在意，后来，又多对比了一些农户家的契约，若虞才发现，那“五”，分明就是由“二”改成的！ 若是这契约上的“二”，是用常用记账的字“贰”来写的话，是改不了“伍”的，但是，若是用常用于表示人好数的常用“二”的话，想要将其改成“五”，是完完全全没有问题的！ 最先始看到方叔那张的时候，那“五”是看不出什么的，多看了几张之后，便能够明显的瞧出修改的笔画，因为，这些都是由人事后窜改的，若是要保证每一张都改得毫无痕迹，那可是极少有人做得到，所以，多对比之后，便能明显的看出来，后来加的那两笔并不流畅，有的甚至连笔锋粗细差异都有些大。 好家伙，这种伎俩虽然小，但是，对付这些单纯又没什么多余想法的佃农是完完全全够了的，瞧着那东西的时候，若虞脸色还难看得紧。 像玉儿这种心思还没若虞多的姑娘，在多瞧了那些契约之后，都发现了问题所在，当下便嘀咕了一句：“这怎么像是后来改的？” 玉儿都能够看出来的问题，可想而知这有多么的明显？那些粮商也是打定了主意这些佃农会收捡好这些契约不会拿出来大家对比，所以才敢这样做的！ 深吸了一口气，若虞便问了旁边不远处站着的方叔一句：“当时大家在签订完这些契约的时候，并没有当场拿走吗？” 毕竟……要改这几十户的契约，也是需要花些时间的，而且，那些粮商又不傻，更不可能当着这些人的面儿去改，定然是要等他们将字签了之后，再来悄悄的窜改！ 方叔许是年纪大了，被若虞这样一问，倒是给问住了，愣了好许久都没有想出要回答些什么，也是旁边有一个年纪轻轻的壮士，直接回答了一句：“回夫人，当初那些老板们来签契约的时候，说是自己的私印忘记来了，所以便将合约都带回了镇子上，次日才给大家伙儿送回来的！” 嘴角微微一抽，若虞倒也算是明白了。 想来也就是了，用这些时间来窜改这契约，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旁边有一个心思比较细的妇人，在瞧着若虞的表情后，当下便问了一句：“夫人这表情，可是发现了些什么？” 在听到那妇人这话，若虞当下便微微勾了勾唇：“这件事情，我定会为大家解决，但是解决之前，我想允大家一个承诺！” “承诺？” 果然还是有条件的。 那些佃农犹豫了，毕竟……上过一次粮商的当了，又有人提出要承诺，他们着实也是上了一次当，学了一次乖，这次都犹豫了起来。 瞧着那些佃农的犹豫，若虞也是能够理解的，人么，都上过一次当了还那般容易相信一个人，着实是傻的，所以，他们会谨慎一些，也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 若虞要的也很简单，所以，当下也直接与那些佃农道了一句：“今日我来此的目的也着实简单，我知晓，要让大家直接相信我，是不太可能的，所以，我先将想要允到大家的承诺说上一说，待大家一同考虑好之后，再决定要不要答应我。” 方叔瞧着若虞也着实不像是一个坏人，当下便找了几个年纪比较长的人说话，想来也是这些佃农中比较有声望之类的人，几人商议了一番之后，便又直接由方叔开口问了若虞一句：“不知夫人想要大家伙儿允您什么诺？” 方叔能够这样问，想来也是想明白了些什么的，当下若虞便直接笑道：“这些契约是那些粮商给各位下的一个套，我想法子帮大家将这些契约的有效性解除，但是，大家的粮食之后便开始供应给官府，官府出的价格会比那些粮商给各位的价格高出一成，同时，我在此向各位承诺，赋税轻减五成！” 这可谓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那些粮商的契约是霸王条款，许许多多的条约都约束着佃农，让他们是一点儿赚头都没有，还要承受一大笔赋税！ 而现下这都督夫人却说，能够帮他们将这契约给作废，并且还要提高价格收购他们的粮食，不仅如此，还要减少五成赋税，这样的好事儿，可没有人会不心动的！ 但是，有一个问题又来了，都督夫人是个女人，论国事，她是没有权利的。 所以……便有人直接提出了质问：“都督夫人的话……可算得了数？” 第513章 应当如何自保 话可以说得特别美，口上承诺也可以随便给，但是，到时候到底能不能够兑现这个承诺，也只有到时候才知晓。 这些百姓的担心，若虞心头大致也能够明白，但是，就眼下的这个情况来说，倒也确实成为了一个问题。 若虞看了一眼那些百姓，百姓们眼中那些担心害怕，若虞均看在眼里，微微的拧了拧眉头，随之她便又道了一句：“我也知晓大家是不愿意我所言的都是空口白话，同样，我也不希望如此，还有，我更不希望我在此帮了大家，之后大家都后悔今日给我的承诺。” 人么，都是相互的，若虞这样做，为的也不全是自己，如若她当真是一个只为自己的人的话，她便不会来参与此事，自己找一个世外桃源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不是更好？ 好在那些百姓都阳些讲道理的，在听到若虞这样说之后，当下也是理解她的，方叔是这里的长辈，他也具有代表性的，所以，在与那些人商量了一番之后，方叔便又问 一句：“那不知都督夫人有何建议？与都督夫人说了这般多，大家也都觉得都督夫人与其他的官家人不一样，夫人您说的话，大家都很愿意相信，所以……您说现在应当如何，只要合理，大家伙儿都会同意！” 就现在的这些情况来讲，也只得如此，看着方叔及其他的百姓，若虞细想了好一会儿，之后便道了一句：“陪我此番前来的是镇上的捕头，他们在镇子上也是有一定威望的，不如，便由他们，及方叔您做为见证人，在此咱们就立一个契约，这个契约的生效日为我为大家争取到大家当有的权益之后，如何？” 这一点不论是从哪方面说，对于那些佃农都是好的。 也正是因为有若虞这样的承诺，所以，方叔觉得这法子也是可行的！ 因为，这都督夫人虽然只是口头上的承诺，但是，那也是她的承诺先兑现才可！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方叔与那些佃农未商量多久，便得出了一个结果。 “大家伙儿都一致认为，夫人您所言极有道理，这样，不论是对于您，还是对于咱们这些小百姓，也都是极好的！” 若虞也是思量了好许久才想出的这个法子，那自然是极好的！ 如若不是两全其美的话，若虞也不会用这个法子啊！ 笑看着方叔，与之寒暄了两句，之后，便命人拿来了纸笔，然后当着大家的面儿立下了那个契约。 现下可不是考试，所以，这小村子里头一些会识字的读书人也来了这里，若虞所立下的那些条条款款，不论是从哪个方面，都是为这些佃农考虑的，那些她读书人瞧了，也注意了那些字，是不可能像那些粮商一般在上头做什么假，几个秀才再三确认过之后，便直接对着方叔等人点了点头。 这纸契约是若虞亲笔书的，若虞的字可不算好的，虽然如此，她也不害怕丢人的，因为……她最要彰显的是自己的诚意，至于这纸上的字迹如何，那都是次要的。 瞧着那些佃农都同意了，若虞率先签下了自己的大名，哦不……是暗香的！ 她之所以会自己亲笔书，那是因为更想表达这是自己的意思，毕竟，此番出来借的是暗香的身份，所以就…… 方叔瞧着都督夫人都这般的爽快，自己也没有带多想的，所以，便直接耿直的按了手印，其他的几个佃农代表瞧着，都纷纷的按了自己的手印，等到这事儿一结束之后，若虞便问了方叔一句。 “此事我也算是承诺了大家，今日回去，我定然会为大家讨回公道，只是……此次关乎难民生存，不知大家能否先暂时卖一些粮食给我，我今日专门来此，除却为大家减少赋税之事儿，便是为那些难民争取一些粮食，大家也不愿我空手而归不是？” 她今日都已经来了，着实也不好空着手回去。 这些佃农的事情，若虞虽然会想法子去解决，而且……还得快速的解决，可是，再快速，解决起来也是需要时间的。一些逃难的百姓，在逃了十余座城池，早已算是弹尽粮绝，她若是拖一日，又不知晓这些难民中会饿死多少人！ 若虞想要表达的意思，大家伙儿都是明白的，可是，他们自己的粮食都不够提供的，再者……虽然都督夫人承诺了他们那些话，但是，毕竟都还没有什么行动呢，故而…… 大家伙沉默了。 若虞瞧着，当下便也拧了拧眉头，之后，便让玉儿拿出了一千两银子。 然后直接塞到了方叔的手里。 都是些小老百姓，一年也挣不了几个银子，这一千两银子，于一个普通人家，那可是一辈子都攒不了这般多的啊！ 当下方叔便直接被若虞这举动给吓着了，连忙跪了下去。 “夫人，夫人，您这是做什么？” 瞧着方叔这般，若虞都被他给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将人给扶了起来，若虞道：“方叔，您快些起身，这一千两银子，是压在大家手上的，今日粮食，我是必须得带走一些，承诺给大家市场上的价格购之。今日我们也不要太多，就要十旦粮食，市场上的价格，十旦粮食也卖不了一千两银子，我现在是想先带走十旦，若是我在三日内将各们的问题解决了，这一千两便是我购买的粮食，当然，我也不会多给，到时候会按照我所需的粮食来给大家算银子。” 之后，若虞便又与大家解释，若是她三日内没有解决他们的问题，这一千两便是他们大家的了！ 这一千两银子，于他们而言，也算是赚的！ 若虞之所以为直接将这一千两给他们，那是因为……她还有更多的难民需要救助，若是在这个时候乱去花银子的话，到时候再缺少个什么的话，她倒是有些无能了！ 方叔瞧着若虞都这般的直爽，当下便直接与大家道：“夫人既然都是如此有诚心，那么，咱们也都好说一些吧，如夫人所言，若是她三日内给不了大家一个交代，咱们拿着这一千两银子，在外头也可以买来二三十旦粮食不是吗？” 这话说得是没错的！ 本来是有些百姓不愿意的，但是，乍一听方叔说的这些，好像还极有道理，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大家伙儿都同意了！ 这个村子上头的佃农都算是比较和谐的，很快便帮若虞凑到了十旦粮食。 这十旦粮食，若虞大概算了一下，要坚持个三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有了这些粮食，那些难民的事情倒也比较好解决。 早前赵堇城走前就已经给其他的镇子城池发了消息出去，所以，其他城池的官府也会动员起官兵一起搭棚施粥。 这种救助难民的事情，若虞先前也是干过的，所以，这次再来，也是相对比较有经验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在回到镇上之后，她便直接命人去搭棚准备施粥。 在施粥的时候，又顺便让人去寻那种青壮男子，老弱妇孺吃白饭便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若是一个年轻力壮的男子还吃白食，那是她绝对不允许的！ 所以，她在施粥的同时，便让青壮年都留下登记，然后去帮他们做一些事情。 毕竟……救助难民，还是有许多的杂小事情的，那么，需要用到人的地方也很多，虽然官府也是有官兵的，但是，这些官兵若虞还需得借调一下然后去找那些粮商解决事情！ 正是缺少人手的时候，若虞又怎么可能放过这些苦力？ 这第一天下来，还是挺有成效的，在救助的那些难民里头，他们还是挑出了几十个年轻力壮男子，在帮着施粥的时候做一些杂活儿！ 不论是做什么，都必须得有秩序与规矩，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若是没有规矩的话，很多的事情都会乱套的，也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所以，若虞的安排是当真的妥当！ 第一天，若虞便就忙着那些难民的事情给个开端。 第二日的话，她便得开始着手于那些粮商的事情了，也正如她最先始所想的，那些粮商的背后，定然也是与官府勾结了的，不然的话，那些粮商又怎么可能一直嚣张到现在这个时候？ 在这个时候，若虞倒也还当真是有些许的担心，她担心，她们现在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小镇子上，那些捕头官兵啊什么的，她们也着实不太了解，正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她就算是强龙那县令也是地头蛇，任若虞自己的本事再大，她也沿岸有办法在别人的地盘上头嚣张起来！ 还有……这县令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她还是没有看明白，也对，她也没正眼瞧过人家，不知晓这县令是怎样的人也是正常！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是那县令当真是对她们有了谋害之心，她与玉儿两个“柔弱”的女子，又应当如何自保呢？ 第514章 小生宁死不屈 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现下这些佃农的事情，若虞尚算是解决了一半，但是吧后头的事情还多得的，稍许一闲下来，若虞便忍不住想起了赵堇城。 赵堇城现下也当是忙得分身乏术的，也不知道他现在已经到了何处，是否是安全的！ 彼时的赵堇城方才路过萱城，这里的难民也是多得紧，瞧着这些情况，朝廷中的人怎么就会不知晓呢？ 大宋失去的城池，也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如何了，而那杜云安与华桒，现在又是什么样的情况？想到这里，赵堇城当下便又忍不住拧起了眉头。 难民多了起来，当地的官府也是乱成了麻团一般，赵堇城在到萱城的县衙时，便瞧着县衙的人稀少得紧，就连门口的守卫都没有，屋子里头就像是被山匪打劫过的一般，瞧着都有些不忍。 微微拧了拧眉头，赵堇城左手握紧剑，迈步往里头走去。 县衙里头凌乱得紧，瞧着像是没有一个人在一般，这里的县令……跑路了？ 因着要起站事儿，不论是谁，听到这个消息心头都是慌的，一些没有担当的人会选择在这个时候逃离，也是正常的，但是，这县令再怎么说也是朝廷提上来的官职，一县之主啊，就这样不顾他的百姓便跑了路？这样的人当真是…… 瞧着现状，赵堇城当下便拧了眉头，看了一眼里头，赵堇城又在府的里面查看了一番，四下皆无人，场面一片凌乱，瞧着这些，赵堇城原本就紧蹙的眉头蹙得更加的紧了！ 这里头似乎也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所以，大致的看了一番，赵堇城便打算离开了。 因为，赵堇城初来宝地，他想干的事情极多，需要的也是人手，本来先前这县衙，是想着让这里的县令帮衬着他一些，结果没有想到……一来到这里，便是这样的结果！ 瞧着眼前的这种状况，想来也是得另想他法了，在这个时候，赵堇城还有些许的后悔，后悔自己当初来这里时没有多带些人来，不然的话…… 但是，现下情况就是如此，他既然是再怎么悔，也是没有办法的，于是乎，赵堇城便想着出去寻些办法，正打算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东南方位似乎有些动静。 其实，这个动静极小，一般的压根儿就听不出来。但是，赵堇城是习武之人，所以，他的听力要比一般的人要好一些，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赵堇城便直接警惕了起来迈着轻步往东南方位走去。 越走近，赵堇城听到的动静便越大，其实……这并不是什么特别的动静，就是一个人的呼吸声，远的时候，赵堇城只能隐约的听到，但不能确定那是呼吸声，但是稍许近了一点之后，赵堇城便听清楚了，就是一个人的呼吸声。 在这个时候躲在县衙，想来，这人也不是什么山匪啊啥的，毕竟……若当真是的话，山匪也不可能是单个的来，再加上，方才他进来时是一个人，若当真是山匪的话，那山匪完完全全是可以直接跑过来抓他的。 但是，躲在这里的人却并没有，想明白了这些之后，赵堇城的警惕松了一些，眉稍微动，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门帘后头，之后便直接寻了一块小石头，然后用足内力，直接往那个方向一弹…… “哎哟！” 一声哀嚎，赵堇城听得都怔了一下，他方才的力道是清楚的，压根儿就整不出这般大的动静啊！看了一眼那门帘后头，赵堇城便直接用剑柄尾挑起了门帘，然后门帘后头便站着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一副书生打扮，赵堇城伸手抓了他一把，也发现此人没有什么内力，倒也不是一个练家子！ 将那书生抓住往旁边一甩，赵堇城问：“你是做什么的？” 赵堇城说这话的语气是有些硬的，更是带着一丝审问的语气在问着那书生，书生本来是被赵堇城那一块石头打得生疼的，但乍一听，也不嚎了，当下便死撑着身子，然后道：“古语云，礼之善道扬长之，这位侠士都还未曾见过小生呢，便直接将小生腿打伤，是否太不人性？” 这古语云……赵堇城还不曾听过呢！但是，这书生说这话的道理，倒是没错的，但是，他说这话是想让他道歉？ 轻哼一声，赵堇城问：“你一个书生，在这县衙鬼鬼祟祟的，难道也是古语云的？” “这……”那书生闻声，一下子也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了，想了好许久，也没有想到要说些什么，最后，便又只好改了口：“反正，侠士您面都不曾见过小生，便直接打伤小生，就是不对！” 一个文弱书生而已，于赵堇城也没有什么大的用处，所以，赵堇城也不打算浪费时间与这书生在这里争这些个没用的事儿了！看了他一眼之后，赵堇城便直接转身就要离开。 那书生瞧着赵堇城连个欠都没有道便直接走了，哪里会甘心啊！一个读书读傻了的人，认定了的便是书中那些贤礼的道理，赵堇城此举，完完全全就是不讲道理，那书生怎么可能会让赵堇城离开？ 当下便拖着自己半瘸不瘸的腿将人拦了下来：“侠士，您得向小生道歉！” 让他道歉？赵堇城一声冷笑，他现在心头有事情着急得紧，哪有闲功夫陪一个书呆子在这里闲闹腾？当下便直接一把将人给推开了然后继续往外头走。 结果这书生当真是个傻子，赵堇城都那般不耐烦了，他都还要跑到赵堇城跟前去，再次将赵堇城给拦下了，这下赵堇城是真没耐性了，直接拔剑持他脖颈间，然后道：“我现在有要事要办，可没什么耐心与你在这里讲道理，如果你再敢多说一句，我便直接让你永远安静！” 这话说得倒也是没有什么，但是，就现在这种情况而言，这“永远安静”，听着委实有些吓人，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那书生被吓得双腿直打抖。 “侠……侠士莫要动怒，小……小生不过就是一介书生，您这……这刀……刀剑无眼的，可……可……莫要伤到小生这小命啊！” “你且闭嘴，咱们都好说！”本来因着这县令跑了的事情就心烦，这书生又一直在他耳边念叨着，再好的脾气也得被逼得展现出来！ 那书生在听着赵堇城这话的时候，连忙点了点头，然后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示意自己不会再说话。 也正是因为瞧着这书生的反应，赵堇城慢慢的将剑收了起来。 瞧着这书生也像是本土人士，所以，赵堇城便打算向他打听一些事情，但他并没有直接问事，反倒是问了他一句：“你为何在此？” 那书生也没有想到赵堇城会问他这个，但是，有人问他也便直接将自己在此的原因告诉了人家，想着，这位侠士也应当是一个好人，指不定他还能帮上自己些什么。 于是乎，那书生便直接答道：“回侠士，小生是这萱城土生土长的人，今日来县衙，其实就是为了想寻县令帮忙救助一下外头那些难民。” “你？一个书生？”赵堇城在听到这书生的话时还有些意外，人家县令都因着害怕战事直接跑路了，他一个书生，不跑路也就罢了，竟然还想着救助难民？ “侠士这是瞧不起小生这一介布衣书生？”那书生有些不服气了。 “那倒不是。”赵堇城并不是瞧不起书生，只是觉得，人吧，应当明白什么叫做“量力而行”！ 就眼下这种情况，这书生能有这样的心，那自然是好的，可是，就这情况而言，若是当真为之做些什么，倒是有些难了。 赵堇城也派了人去京城搬救兵，可是，回京需要时间，就算是八百里加急，跑死五匹马，那也是需要好几日的时间。 现下赵堇城来此本来是想着让县令调些人给他，他先将这里的情况给维持一下，然后再去边关那头看情况的，可是吧，现在这县令却…… 突然间，赵堇城似乎又想到了些什么，半眯着眸子，赵堇城打量了那书生好一会儿，看着书生心头都有些发毛了，之后，书生便害怕的往后头退了几步：“侠士，您这是要做什么？当真……当真是想要杀掉小生这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赵堇城在听到这书生的话时，也并没有着急回答他些什么，反倒是直接问了那书生一句：“你说……你是这萱城土生土长的人？” 那书生也很意外这位侠士会问他这些话，虽然意外，但是还是老实的点了点头。 瞧着那书生的反应，赵堇城倒也觉得自己还有一线机会，当下便又问：“若是我想要让你召集几十名青壮男子，你可办得到？” 正等着那书生的回答呢，结果也不知道怎的，那书生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了起来，赵堇城意外得紧，刚想问些什么，结果他这都还没有开口呢，那头的书生便直接被他吓得结巴道：“侠士是想小生召集起人来帮您趁火打劫么？！小生宁死不屈！” 第515章 小生顾向晚 “趁火……打劫？”赵堇城闻声，当下嘴角便是一抽，讲真的，这人的想象力能有这般丰富，他当真是佩服的！不过……他来时也没有说明自己的身份，所以，这书生有所误会，倒也是能够理解的，不过……一直将他当作坏人的人竟然还那般大胆的跑来他面前说大道理，这人……脑子是被门夹过的么？ 看了一眼那书生，彼时，那书生已被吓得双腿直打哆嗦，看了人一眼，赵堇城叹息了一声儿，随之便又微微的摇了摇头，之后便又拿出了自己的的令牌……哦不，应当是疾风的令牌。 “你对我倒是有些许误会，我并非是什么山匪，想要趁火打劫之人，我是朝廷派来的！” 朝廷？ 听到这“朝廷”二字的时候，那书生一下子便也明白了，看着赵堇城好一会儿，他细细的打量了一下，不看还好，一看吧……这人竟然与自己年龄相仿？果然，生在富贵人家里头就是好，瞧瞧，也不过才刚过了弱冠不久的年纪，便直接坐上了都督的高位，而他这个穷苦人家的孩子，一般大的岁数，竟然还是一个一无事处的穷苦书生。 但是，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朝廷……终于派人来了！ 看着赵堇城，那书生当下便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个地方都乱了好几日了，为何朝廷现在才派人前来？” 在听到这书生的话之后，赵堇城当下没有忍住，直接对着那书生翻了一个白眼：“你觉得，朝廷到这个地方来，要花多久的时间？” 人么，都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然，也不会创造出“后悔”这个词，即便是这边关的乱方起便往京中传，但是，消息回京再快也需好几日，更莫要说朝廷再派人来时双得花些时间了。 但是，现下这边关的这些城中会乱，也着实跟朝中的主要人员有所关联，若不是因为上级官员对地方的监督不力，今日这些惨事，也不会发生！ 像这种突发的情况，那些四五品的官员也是有权力往各州县借调人马来阻止悲剧的发生，在阻止悲剧发生的同时又往京中上报，一路跟州县借调人，怎么着，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可是赵堇城也没有想到的是，就短短几日的时间，连破大宋十城…… 就柔然人那点小地方，人数也不多，想要短短几日破大宋十城，这是怎么都不可能办到的咸情，而现下那柔然的人办到了，那便也就说明……这大宋定然是有人做了他们的内应！ 可是……为什么啊？莫不是有人也像先前的丞相安易山一般，不是大宋的子民？然后帮自己的族人做了内应？ 这种情况说实话，也不无可能，但是，赵堇城又隐约觉得，应当不太可能。 赵堇城所说的话，也不无道理，从朝廷派人过来，就算再快，这去时通知来时派人，也得大半个月呢！ 那书生虽然书读得有些许呆，但是道理也还是懂的。 看着那书生，赵堇城又问了一句：“能否召集几十名青壮年？” 那书生闻声，连连点头：“小生村子里头的村民们都穷，这逃命逃走了也不一定能存活，所以，村子里头的人都还尚在村里，多了不说，这二三十名青壮年，倒也是能召集起来。” “二三十名？”听到这个数量，赵堇城当下便忍不住拧起了眉头，说实话，这二三十名的话，对于赵堇城而言太少了一些，因为，他需要做的事情还多，虽然已经书信回京，但是，支援的人到这里，还尚早，现在，他需要先稳住这还没有彻底变成柔然人的大宋地盘，然后再去寻杜云安与华桒他们！ 瞧着都督大人那般，那书生当下便忍不住问了一句：“大人，大人，您是觉得……人数多了？” 嘴角一抽，赵堇城反问：“你觉得多？” 书生也不是当真傻的，当下便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不多不多，但是，不瞒您说，现在这城里头的人都有银子，都跑完了，这不，县令大人都已经不在了么？小生能够召集到这二三十名，已经是很不错了！” 现在的情况赵堇城也是懂的，所以，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他也未多说些什么，现在这种情况，他也着实是需要人手的，这些青壮年，也就只有使一些蛮力罢了，他真正想要干的事情，怕也只有自己独身去做了！ 眼现这情况，他也只有让那些青壮年将这些百姓团结至一起，然后等待着援军过来。 “那麻烦你去召集人吧！” 听到都督大人这话的时候，那书生当下便连连的点了点头，掀起袍子抱了起来便往外头跑，而在刚跑了几步之时，赵堇城却又突然将人叫住了。 “书生你叫什么名字？” 书生闻声，当下步子一停，转身对着赵堇城笑着，露出了一口大白牙：“小生顾向晚！” 顾……向晚？ 不知道为什么，赵堇城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总感觉这不像是一般普通人家能够取出来的名字，倒也不是他对普通的寻常人家有所偏见，而是这个名字也着实是…… 心头虽有所疑，但是，赵堇城也没有多为难他些什么，点了点头，对着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快些去办事。 顾向晚在瞧见都督大人此举之时，当下便笑笑，然后继续跑去帮大人召集人去了！ 村子里头的情况也不太好，因为……城里头的寻些人，有银子的人能跑的都跑了，他们村子里头穷得紧，想要跑路，却又没有银子，村子里头唯一有那么一两家人算是比较富裕的人，都已经离开了村子。 战事起，苦的都是百姓，这大宋也不知晓这近几年是怎么了，怎么战事方休便又起！ 顾向晚今日来这城里头的县衙，就是想请县令一起想想法子，让这个本来就没有什么好处可提的镇子稳定一些，毕竟……城边上的几户穷苦人家也是还没有跑的，所以，他来此想与县令一起阻止这些混乱，可是……谁曾想，来到这县衙，最先跑走的人是县令！这也是为什么城中的百姓会乱的原因！ 这顾向晚当真还算是有些本事的，果不其然，他召集了三十来个青壮的男子，瞧着顾向晚带过来的人，赵堇城大致瞧了一下，也正如自己先前所想的一般，这些男子至多只能帮着他做一些蛮力，压根儿就没有什么更大的用处！ 因为……他们都是常年做些苦力，所以，力气是大的，但是，都是为了讨生活，练就了一身力气，可就是没有习过武！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赵堇城还是有些头疼的，但是，眼下这城里头也没有什么人，赵堇城也只好用着他们。 “大人，您需要他们做些什么？这些大哥可都是大力气的，您有什么吩咐，只管吩咐他们去做就是了！” 看着那些人，赵堇城便又道了一句：“现下本官需要大家将这城中所剩之人，不论老弱妇孺，皆点一下人数，然后全都将他们先安置于县衙及附近！” 赵堇城这样做，大家还是有些许不明白的，顾向晚也似乎不太懂，当下便忍不住问了一句：“大人，您这样做……是有何用意？” 顾向晚这声问，赵堇城倒是觉得这人更傻了，他这样做的用意那般明显，他就看不出来么？ 虽然心头觉得这人蠢得可以，但是，赵堇城还是没有当面驳他什么面子，反倒是耐心的解释道：“只有知晓了这城中还有多少百姓，我才能计算城中储粮能够坚持多久，将大家集在一起，是为了方便一同照顾，若是再发生个什么意外，正所人，人多力量大啊！” 赵堇城都说得这般明白了，若是这顾向晚还不明白的话，赵堇城是想打人了！ 顾向晚在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当下便又了然的点了点头，之后便连忙请那些人去照做了。 在他们走前，赵堇又挑了两个力气大的男子留了下来。 这萱城的具体情况，赵堇城还不是很清楚，所以，在那些男子都按吩咐去将整个城头的人接过来后，便又问子顾向晚一句：“城中情况你可清楚？” 顾向晚闻声，当下便点了点头：“自然啊，虽然小生家住村庄，但是，也是常年进城头来的，所以，这城里头是怎么样个情况，哪条街最繁华，哪条街开什么店，店里卖什么，谁家货好啊什么的，可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这话说得……赵堇城听得觉得有些假了，但是，他并没有说顾向晚些什么，反倒是希望他当真如他所言一般。 直接对着他道了一句：“那……咱们去粮铺吧！” 顾向晚闻声，当下便反应了过来。 这百姓逃难，像粮铺这种主要卖粮的地方，也不可能是带粮上路啊，至多就是带银子跟一些干粮，如此一来，城中百姓粮食方面倒也是得到了个解决。 这都督大人想象如此之快，也怨不得人家年纪轻轻便做了都督，顾向晚心头不由的对赵堇城佩服了起来！ 第516章 奇怪的人影 别看着这顾向晚一个文弱书生，他还当真是有点儿用的！ 这镇子里头他当真是熟悉得紧，一些日常能够用到的东西，他直接带着他们便去取了。 能够在镇子中心开店子的，家头都是些小康之家，这样的家庭，在听闻战事将起，县令率先离开之后，便也都带着细软逃难去了，而这镇子上没有逃的，都是些穷苦人家。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们去的时候，那些粮铺啊什么的，都是关着门的，赵堇城便直接把起剑两下便将那些锁给砍断了！ 顾向晚瞧着，当下嘴巴都快掉地上了，都督大人就是不一样，就连手上拿着的佩剑都与常人的不同，瞧瞧，剑与锁都是铁打的，结果那薄如蝉翼剑竟然直接将那锁给砍断了！若不是今日他亲眼所见，反而是从别人那处听说的话，他定然会觉得那锁是假铁做的！ 在等都督大人进去粮铺之后，顾向晚还拿起那被赵堇城的佩剑砍断了的锁瞧了瞧，好家伙，当真是生劈断了的！ 赵堇城进去后，发现粮铺里头有大量的粮食，但眼前瞧着的，还远远不够，一般的粮铺想来也应当是有仓库的，也不知道那顾向晚知不知晓这些粮铺的仓库在何处，于是乎，便叫了一声顾向晚，想问问情况，结果他这一叫，却并没有人上前来应，静了一下，感觉少了一个人，当下一个转身，便瞧见某个傻掉的书生正站在门口一脸震惊的看着地上的铁锁。 眉梢微动，瞧着现下这样的情形，赵堇城差不多也明白那顾向晚在想些什么了，微微摇了摇头，赵堇城上前，直接将人一把给拉了进来。 “你可知这些粮铺还有粮仓？” 被赵堇城这样猛地一拉，顾向晚这才回过神来，因着赵堇城是突然使力的，而这顾向晚也没有个什么心理准备，所以，他被赵堇城扯得一个趄趔。 “大人大人，怎么了怎么了？” 敢情这人是未将他的话听进去咩？ 半眯着眸子打量着自己面前的这个人，瞧着这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异常，赵堇城便又耐着性子再次问了一句：“你可知粮铺有无粮仓？” 听到这话，那顾向晚倒是反应了过来，一拍脑袋，当下便道：“原来您问的是这个啊，知道啊，小生知道啊，您跟小生来！” 说着，便领着赵堇城他们往里头走！ 瞧着这顾向晚的举动，那轻车熟路的样子，若是说，他不常来此，那是不太可能的，这顾向晚……一直想要读书科考，怎的会有这般大把的时间跑来这镇子中心闲逛？ 有些不太明白，但是，眼下赵堇城是想着寻到那些粮食才是最主要的，所以，将顾向晚的可疑收于眼底，时常注意着顾向晚的动向，也时刻防备着他。 在这个时候，赵堇城也正是缺少人手的时候，而现在能够帮到他的，也似乎只有这个顾傻书生了，像这种读书读傻了的傻子，最注重的便是那些圣贤书中的死道理了，所以，他不能表现出自己对他的起疑。 但是这顾书生也着实是可疑的，所以，赵堇城这个时候也只得选择悄悄的防备着他！ “瞧着你的样子，也应当是一直花费时间读书准备科考的，怎的会有那般多的闲暇时间跑到这镇子上到处乱逛？” “嗯？大人误会啊，小生可不是在这镇子上乱逛的！”顾向晚在听到赵堇城对他的说法时，连忙解释道：“您可是贵人，都督大人的一些事迹咱们这些小老百姓都是听说过的，您是自幼便与怀晋王一同长大的，而怀晋王对身边的人都特别的照顾，所以，您这也是高贵的身份，从不会为家里头的柴米油盐酱醋茶而操心，不知一个普通的百姓维持一个家的生计当费多少心思！” 赵堇城在听到这顾向晚的话，当下便是一愣，他这样一说，倒也是提醒了赵堇城，着实，他自幼什么都不缺少，不过，他自幼也不是那种被宠溺着长大的，父王对他寄予厚望，望的是他能够守护这大宋江山纲稳，也是为了让他日后能够更好的生活，战场上是苦的，天天生活在刀剑下头，战场虽苦，但是，他们吃的也是朝廷的军粮，这种为了生计而四下忙碌的日子，他倒也着实没有过过，虽然也有听闻，但是，到底是自己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所以，便就没有特别的清楚！ 怀晋王的事情，大宋的百姓都清楚得紧，而都督疾风大人自幼跟在怀晋王身边，所以，都督大人的事情，百姓们也有部分是知晓的。 顾向晚会问出这些话，赵堇城倒也是有些明白了，看了一眼这顾向晚后，赵堇城也未多说些什么。 没有听到怀晋王说什么，这顾向晚也不可能随便乱说，当下便直接带着他们往里头的粮仓里头走。 绕了几个弯，便直接到了粮仓头。 “小生家头种地，也时常帮忙家里往这些老板家头送粮入仓，而小生的记忆向来是不错的，更加上在这萱城生活了二十余年，所以，这萱城的大小街道，小生一直都很熟悉！” 听到这顾向晚的话，赵堇城倒也都明白了。 也怨不得他会这般快的就找到了这院子里头的仓库了。 一般的百姓会因着店铺的租金过高，所以，铺子中的存货都选择一个比较隐蔽，租金又不高的地方做为堆放货物的仓库，但是这一家粮铺的老板，却直接将这粮存入了这铺子后头的院子里？ 瞧着这形势，想来也是因为这家粮铺的老板就住在这里，所以，就将这些东西往后头的院子放，而能够这样干的，多半这个铺子不是这个粮铺老板租的，而是他自己个人名下的财产！ 赵堇城是这样的，本来也是没有打算证实自己的这一猜想来着，但是下一刻，这顾向晚却自己开了口…… “这家掌柜的一家是用自己的铺子做生意，这后院跟前铺都是他自己买了下来的，所以，才会将那粮仓给弄在这后院，其他几家粮铺的仓库都比较远，到时候咱们直接去仓库，单独，派人去铺子上头取粮即可，毕竟……铺子上放的东西不会太多。” 这书生倒还挺有想法，但是，这个法子也着实可行，赵堇城先前差不多也猜想到了，他也是打算这样做的，所以，在听到顾向晚的话时，赵堇城便又点头道了一句：“看来，你做事倒也是挺周全的！” 得到都督大人一声称赞，那顾向晚可谓真的是高兴得紧的，憨憨地笑了笑，顾向晚便直接与他们带来的两名壮汉一起开始搬。 赵堇城瞧着他们动手，倒也没有丝毫要上去帮忙的意思，瞧着这些人费力的将粮食搬出了，放在大街上时，有些傻眼了。 “怎么？我还以为你们那般有本事，直接扛回衙门呢！” 顾向晚：“……” 这里离衙门还是有一些路程，若是光靠他们这样扛的话，累死人不说，还得跑许多趟。 赵堇城瞧着他们几人没什么反应，当下便叹息一声儿摇头，转身便去了另外一条街牵了一辆牛车来。 来的时候赵堇城便注意了一下四周的铺子，也注意了一下这四周的生畜交易之地，当时他瞧见了牛车并没有说，就是想看看那书读傻了的傻子能不能注意到这个问题，本来是想着，若是离粮铺远的话，就让他多跑一趟去牵，长长记性，可未曾想到就相隔一条街，赵堇城便干脆自己动起了手来。 等瞧着怀晋王将牛车牵了过来，顾向晚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连忙叫那两名壮汉将粮食装上牛车。 赵堇城瞧着他们没几下便将粮食装满了牛车，看了一眼牛车上的粮食，赵堇城问了一句：“里面可还有？” 点了点头，顾向晚气喘吁吁的答：“回大人，里头还可多了，这车子装不下，咱们也只有再多跑几趟了！” 听到这话，赵堇城便点了点头，随之便又道：“等会儿我需在城中转转瞧瞧，你回去之后，便安排一些妇人将这些东西煮成粥先让大家充饥。” 顾向晚明白了赵堇城的意思，大人物么，都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的，也正是因为理解，所以，顾向晚便直接先带着那些壮汉将这一车粮食给拉了回去。 瞧着顾向晚他们走了之后，赵堇城便在城中四处转了转。 短短几夜间，那柔然人便攻下了十城，他们一路而来，难民虽多，但是，多得倒是有些许……不太正常。 怎么说呢，一般逃难百姓，有些定然是来不及撤离，所以，敌军过来，大片倒于血泊的百姓应当不在于少数，如此，这正在逃难的百姓也会少，可是……他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所以，赵堇城便想自己看看这萱城，看看能不能寻到些其他什么线索。 正在他在大街上寻着线索之际，却突然间，看到了几个黑影，瞧着那身形与脚下的步子，想来也是一个练家子，一个练家子出现在这么一府类属空城的萱城，卓然有些奇怪，赵堇城拧眉，便追了上去。 刚进一巷子时，他一转角，然后冰冷的大刀猛地向他身上砍来…… 第517章 酒量不好 使刀之人又快又狠，完完全全是下了死手的，想置赵堇城于死地！ 也好在赵堇城功夫了得，又曾在战场上混过那般久，所以，这一刀下来时，他直接巧妙的躲过了，赵堇城躲开了之后，直接往那黑衣人面门上一拳，料到那人会侧身躲过，所以，赵堇城便又直接迅速侧身，猛地往他胸口上一拳，那黑衣人被赵堇城打得直接了内伤，赵堇城趁此机会，又直接攥了一下他的手腕，趁机便夺走了他手上的佩刀！ 赵堇城之后便又直接一拳打在他的胸口，这一下力，赵堇城可是没有省的，所以，在这一拳下去之后，赵堇城便又补了一脚，那人直接被赵堇城打，倒在地！ 看着那名黑衣人，直接吐了口血，白日里的黑衣人并没有戴面巾，所以，赵堇城将那黑衣人打伤之后，那黑衣人吐的血他清楚的看到了。 瞧着那头的黑衣人，赵堇城微微拧了拧眉头，方才他瞧见的人可不止这么一个，怎么晃眼一见之时，却只有这么一个人来与他对打？ 突然间，赵堇城好似想到了些什么，连忙转头想要去追，可是瞧了两眼之后，四下空无一人，赵堇城望了一眼屋顶，脚尖一踮，他直接使着轻功飞身上了屋檐，赵堇城站在屋顶，瞧着萱城四周，他发现，那几个黑衣人已经逃得再无踪影。 看了一眼地上被他打伤的那个人，赵堇城拧眉，下了屋顶后，便想要上前将人抓回去审，可是，瞧着那人眼神一凛，赵堇城心头一惊，连忙上前捏住他的喉咙。 但是，他还是晚了一步，那人直接咬碎子嘴里早已备好的毒药，就是打算，从他手中逃不过，便直接让毒药毒死自己，想来，这人自一开始，便打算做替死鬼。 也正是因为这个黑衣人的死，赵堇城才能更加的确信，那些黑衣人来此是有别的目的的。 赵堇城看着那黑衣人的尸体，之后便又搜了一下那黑衣人的身，这人也是直接赴死而来的，所以，他的身上倒是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但是，即便如此，还是有一点令赵堇城十分的在意，那便是……黑衣人的身上，有一个黑色的四角图纹！ 这个东西，赵堇城倒也是没有见过，身上能够有这样标记的，想来也是有团有组，但是，这个团组赵堇城却从来不知晓，想来，这并不是一个什么能好的团组。 但是，赵堇城还是有些许不太明白，那便是，这些人，到底是为谁人在卖命？莫不是……与大宋连失十城有关系？ 因为，即便是一个兵力再弱的国家，若是认真的正面交锋，怎么着，也不可能在短短几日连失十城，更何况，当时大宋的驻军是杜云安带的，带的还是赵堇城曾经带过的那些兵，这个且先不说，还有就是……帮衬着杜云安的是华桒，就他们两个人在，赵堇城怎么着也不能够想象这种事实。 如此一来便也是说，杜云安与华桒他们带着兵与柔然人正面交锋是不可以这样的，但是，现在大宋也着实连失了十城，这里头，定然有着什么他不知晓的情况！ 想到这里，赵堇城当下便忍不住拧了眉头。 现在这此地方这么乱，也不知道自家娘子现在如何，虽然她的身边有玉儿的陪伴，但是，到底玉儿也只是一个女儿家，若当真是有个什么意外…… 想到这里，赵堇城还倒吸了一口凉气，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他也做不了什么，也只得盼着京中能够早日派人过来，这样，有一些自己的人在自家娘子身边保护，他倒也是能够放心一些。 看着地上的那具尸体，赵堇城叹息了一声儿，之后便又回了衙门。 这个地方，看来，他得考验一下那顾向晚，若是他可靠的话，便将这里的事情先交给他，然后他必须得再看看其他地方的城池，也只有了解了那些城里头的情况，赵堇城才能够推断出一些事情，这件事情不可再拖，因为，赵堇城也明白，拖得越久，这件事情最终得到的结果便越有偏差。 回到衙门之后，赵堇城便瞧见那顾向晚正帮着众人安顿好那些百姓，可以说，这顾向晚是当真上了心的。 这顾向晚的身上还有一些疑点，赵堇城若是弄不明白的话，倒也不会怎么放心将这些事情交由他做的，早知晓这边关会发生这般多的事情，他一开始便多带一些人手出来了，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人，都是能够信任着用的。 现在弄得他倒又不知晓应当如何了。 等着那顾向晚稍许忙空了一些些之后，赵堇城便直接叫了顾向晚于一旁聊。 “大人，现在正是需要忙的时候，您这个时候将小生叫于此，是想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眉稍微动，赵堇城看了一眼顾向晚，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又问了一句：“你觉得……现下这情况这般严重，我虽然给京城送过信，但是，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人过来，在京城没有派人来前，你觉得，应当如何？” 这个问题到像是问到了顾向晚，顾向晚在听到赵堇城这个问题之时，便有些意外，意外的是，他不知道为何都督大人会问他这些问题，按道理来讲，他就是一个文弱书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就这种时候，一个都督大人，还会问他这么一个没用的书生问题？ 瞧着顾向晚的反应，赵堇城大致也知晓了他心头所疑，当下便直接道了一句：“今日问你这些，主要是想看看你对此有何看法，大宋一向都是采纳良计的，若是你有，只要合理有效，你的意见与建议，都会被采纳，当然，若是当真有效的话，你也算是大宋一等功臣，此刻，你就不想多献献计？” 听到这话的时候，说实话，顾向晚也是心动的，若是此次他当真是献计有功的话，他日后想要谋求一个官职啊什么的，倒也是可以的，但是吧……可惜就可惜在，他压根儿就没有什么计划。 微微叹息了一声儿，顾向晚便道：“大人此话，小生也是明白，可是，现在小生也没有什么好的妙计，不然，能够解现在的燃眉之急，小生何乐不为？” 说到这里的时候，这顾向晚还伸手指了指那头的那些百姓：“那些可都是看着小生自幼长大的长辈，若是能够帮到他们，小生自然是什么都愿意做的！” 意思就是他并没有什么好点的法子。 听到这话的时候，赵堇城虽然觉得有些意外，但细细一想，倒也都是在常理之中的，轻轻的点了点头，多余的话赵堇城并未说。 看了一眼顾向晚，顾向晚的目光还在那些百姓的身上，细细的打量了他好一会儿，赵堇城便让他先下去。 光从这里看，倒也是不会有什么特别准确的答案的，所以，赵堇城便又私下去打探了一下这顾向晚的为人，这人尊师重道，倒是一个人品较好的人，与他接触过的人无一不在夸奖他，再加上，他也是他们左邻右舍中最有望考取功名的秀才，所以，那些百姓对他的夸奖更加大了一些。 从那些百姓的口中，赵堇城也了解到，这顾向晚的原名着实不是叫顾向晚，而是叫顾生，至于为什么会将名字改为顾向晚……好似那些百姓都没有人知晓，就连其父母都不明白。 古有族规，新生儿一落地，便会将其算了八字，然后再算名字落入族谱，一般的情况之下，父母给取的名字后人均不可随意更改，就算是得其父母同意，这改名字也不会轻易被族中族长同意，因为，他们会认为那是对给孩子取名的父母大不敬！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这顾向晚的名字，在族谱之上还是顾生，但是，他却让别人都叫他顾向晚，起初的时候，他的父母也不能够理解，后来慢慢的，瞧着自家一直乖巧听话的儿子一直坚持着这一点不松口，便也只得由着他如此了。 就听着其父母的话，看来，这顾向晚还是有心事的啊！ 也正是因为知晓了这一点，所以，赵堇城对这顾向晚的关注便更多了，他想要将大任交于顾向晚接手，这事儿关乎之广，所以，他也必须得真的确认了他的人品才可！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只得多加的观察以及试探了。 这天晚上，在这顾向晚忙着将那些百姓都安顿好了之后，正想要回自己的位置，洗一把脸准备休息来着，结果，他这步子才刚迈出去呢，都督大人便直接抱着两坛子酒将他给拦了下来。 拱手对着赵堇城行了个礼，顾向晚问：“大人，这般晚了您不休息，来寻小人何事？” 赵堇城在听到顾向晚这话之时，也并没有回答他些什么，直接问了他一句：“酒量如何？” 酒量？顾向晚一愣，刚想回答些什么，便正恰瞧见了赵堇城手上的那两坛酒，盯着那酒，他便都明白了，随之老实的摇了摇头：“不太好！” 第518章 萱城新任县令 军中混过这么多年，朝中又混过这么多年，赵堇城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像这种涉世未深的书生，要对付他，那还不简单？ 既然这人说自己的酒量不行，那么，他便与他多喝些酒，如此一来，不都什么都吐出来了？ 赵堇城看着顾向晚微微的点了点头，随之便问了一句：“要不要来喝一杯？” “啊？”顾向晚在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当下也是惊讶得紧，伸手指了指那头安被他们安顿下来的百姓，然后问了一句：“现在怕不是时候吧？” 瞧着顾向晚这反应，赵堇城当下便是一笑：“这不过是为了感谢你罢了，今日放松过后，日后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今日请你这酒，是想让人今后用心帮我，你要拒绝？” 人家都督大人都这样说了，这顾向晚也没有再要推辞的道理。 轻轻的点了点头，顾向晚伸手接过赵堇城手中的一坛酒，然后笑道：“那……小生去寻个好位置？放松么，那咱们也好好的欣赏一翻这萱城的夜色！” 这大孩子向晚还挺会享受。 轻轻的点了点头，赵堇城随即便对着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顾向晚到底是很了解这萱城的，就连这萱城最能欣赏夜色的地方都能直接寻到。 关于这一点，赵堇城有些在意，但是，赵堇城并没有直接问他些什么。 顾向晚领着赵堇城来到了县衙后头的一个假山上头，赵堇城在看到那个地方的时候，眉稍微动，赵堇城上去之后，便又直接寻了一个比较舒服的位置，随之便又直接拿起自己手中抱着的那坛酒，打开盖子后，扬头便饮了一大口。 顾向晚在瞧见都督大人这般，当下倒也是吓傻了，本来他还在犹豫怎么与都督大人说自己没有带酒杯上来的事情，结果，他这还同有开口呢，那头都督大人便直接抱着酒坛子就开始喝了起来？ 喝完之后，赵堇城便发现这顾向晚正傻傻的看着他，这模样，瞧着像是被他的举动给吓着了。 微微的勾了勾唇，赵堇城问了一句：“怎么？可是有哪里不对劲儿？” 呆滞的点了点头，顾向晚随之便又连忙摇头：“大人想多了，想多了！” 看着这顾向晚也没有要喝的意思，赵堇城将自己抱着的那坛子酒放至旁边，然后伸手直接帮他将那坛酒的盖子给打开了，随即又往他的怀里塞：“男人么，喝酒就要大口，你可莫要像个女人一样，还得拿个秀气的酒杯给你啊！” 这顾向晚就是这样想的，他一个读书人，习惯了那些规矩礼仪，所以，一下子就要将这些礼仪给……说实话，他倒是不能够这般坦然的接受。 但是瞧着都督大人这个样子…… “怎么的？”看着这顾向晚还是一动不动的，赵堇城便直接提出了质问：“莫不是你在看不起我这般没有规矩？” 顾向晚在听到都督大人这话，当下便吓得脸色都变白了，连忙摇着头，顾向晚解释道：“不不不，都督大人您想多了，小生没有这个意思，小生一直都没有这个意思！” 赵堇城哪里会听这书生的废话啊，当下便直接道：“我自幼随着怀晋王上战场，从小在军营中生活惯了，在那些荒蛮的边关，哪有那般多的规矩，你若是瞧不起我，下去便是，我自己在些也能够好好的享受这酒醉的快乐！” 这话说得…… 虽然都督大人叫他走，但是，这顾向晚哪里真的敢走啊，瞧着都督大人，再瞧着自己怀里头抱着的那一坛子酒，这顾向晚一咬牙，一蹙眉，直接抱着那酒坛子给猛饮了几口。 赵堇城瞧着这顾向晚的反应，当下便忍不住拧了拧眉，这人……莫不是傻的吧？ 在这种时候，他即便是小饮一口，作作样子也是好的，结果这人当真是实城，直接往自己肚子里头灌了一肚子？ 嘴角微微一抽，赵堇城直接夸了他一句：“你可真是好酒量！” 顾向晚在喝下那些酒后，没一会儿便感觉自己脸颊滚烫得紧，就像是被火烧了一样，他着实是未曾饮过酒的，再加上这猛灌自己，没一会儿便上了脸！ 赵堇城瞧着，，倒也没有说他什么，反倒是想借着此机会套他话，可是……赵堇城心头还有些虚，生怕这人没两下便直接醉得不省人事！ 这可不是赵堇城的初衷啊，他要一来就只是单纯的想要灌醉他，然后趁着他醉酒，然后套他些话的，本来这人就可疑，赵堇城初来此地也无什么可用之人，他要将看管这萱城的事情交由他来做，那自然得先了解清楚这人的品性，如若不然，那么，他先前所做的一切不都是白费了吗？ 也正是因为思考得比较长远，所以，赵堇城才会想出这样的烂法子！ 这书生倒也是一个酒性比较好的，虽然醉了，但还是守着他那些所谓的规矩，对赵堇城一样是规规矩矩的。 瞧着这顾向晚这般，赵堇城眉稍微动，看了一眼他抱着那坛子酒，摇摇晃晃的，随之，赵堇城便又问了一句：“顾向晚……是你真名？” 顾向晚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先是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 这样的举动，赵堇城觉得有些意外，眉稍微动，他看了顾向晚好一会儿，刚想问些什么呢，后便又听到顾向晚自己老实的交代着：“小生本名顾生，顾向晚这个名字，是她走了之后，才改的。” “她？”无意中听到顾向晚提起一个“她”，赵堇城倒是有些意外，在意外的同意，又想着打听到这个所谓的“她”是什么人，与顾向晚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心头纳闷得紧，赵堇城想了好一会儿，他在想着，自己应当用什么样的措词来问这顾向晚。 想了好一会儿，赵堇城正想开口呢，结果便听到了这人主动招了出来。 原来，这顾向晚是先前遇到一个姑娘，但是，那人是商家小姐，其父瞧不起他只是一个穷苦书生，也害怕自己的独生女跟着他在一起会吃苦，所以，便就一直不同意他们两个往来。 这顾向晚对那商家小姐也是有意的，只不过……他很明白自己的身份以及自己的情况，所以，他虽然心中有着那位商家小姐，可是碍于自卑，以及他所谓的那个门不当，户不对的观念，亲眼看见那商家小姐嫁给了一个门当户对的人，而那家人，在这萱城也是小有名气的，当时因着心头还想念着那商家小姐，所以，顾向晚便常往这城里头跑，为的就是想趁着多见她一些，他也想要看着她生活得好。 可是，奈何那位小姐所嫁非人，因着那小姐在出嫁前因为书生曾离家出走过，所以，她婆家在知晓这事儿后一直揪着这件事情不放，对她是越来越差，于府中的时候还让她大冷天的为夫君洗衣裳，怀孕后又害得她小产，最后硬生生的将她身子给拖垮了，没多久后，那位小姐便离开了人世。 当时的顾向晚知晓这些之后已经晚了，他虽然自那小姐出嫁之后常往城里头跑，但却从未有机会见过她一面，女人啊，生来就是养在高院里头的，所以，即便是当时顾向晚常在她夫君家门口守着，也不曾见过她出门一次。 当得知那小姐死讯之后，顾向晚悔不当初，也曾为她消沉了好一阵子，若不是因为其母以性命相逼，今日赵堇城也不会遇到这顾向晚。 也是自那之后，这顾生才将自己的名字改成了顾向晚，顾及往矣，向之晚矣…… 名字生来就是父母给的恩赐，他改名，虽未将新名字寻入族谱之中，但是，他还是要求周围的人都唤他顾向晚，当时的他极度消沉，其母也是瞧见他这个样子，只得依了他。 在听到这顾向晚的故事之后，赵堇城心头还是一阵嘘唏。 这顾向晚的遭遇着实是令人同情，但是，怪也是怪在他没有勇气，太过自卑，回想着自己，赵堇城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也好在自己当初做了没有令自己后悔的决定，不然，他现在，估计也比这顾向晚好不到哪里去。 之后赵堇城又借着他的酒劲儿问了许多关于这顾向晚的秘密，因着这酒劲的原因，这顾向晚倒是一字不漏的将自己的所有秘密都说了出来。 在听完之后，赵堇城便瞧出来了，这顾向晚先前虽然胆小又自卑，但是，在经历过这么多之后，也明白了珍惜当下以及努力的含义，也正是因为明白了，所以，现在的他做事儿都比以前靠谱许多，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赵堇城才决定了将这萱城的事情全权交由他来负责。 于是乎，在顾向晚酒醒的第二天，一睁眼，便瞧见都督大人正坐在他床榻不远处的凳子上。 他揉了揉头疼的脑袋，刚想起身给都督大人行个拱手礼呢，结果他才刚站起来，便听到都督大人说：“即日起，本官命你为萱城新任县令！” 方才站起，便听到这么一句，顾向晚被赵堇城这话吓得直接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第519章 奇怪的地方 顾向晚着实被赵堇城这话给吓得不轻。 他可什么都没有干呢，就昨天晚上陪着这都督大人喝了一晚上酒，然后便就轻而易举的得到了边萱城县令之位？ 看着都督大人好一会儿，顾向晚便结巴着问了一句：“您……您这决定……是否……是否太过于草率？” 不过就是喝一晚上酒而已，便就可以连科考都不用，直接当官儿了？ 这种天上掉馅饼之事儿，这顾向晚是不相信的，盯着赵堇城好许久，都瞧不出这都督大人有一丝丝开玩笑的样子。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顾向晚傻了。 瞧着顾向晚那呆滞又意外的表情，赵堇城也是早便料到了，也对，不论换作是谁，不过就是普通的醉了一晚上酒，便就直接得到了这么大一块大甜饼，任谁都会拿着不太安心的！ “这个决定着实草率。”在听到顾向晚的回答之后，赵堇城便直接老实的回应了顾向晚这个问题：“但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一地不可无主，一府不可缺管。现在情况紧急，我也只得寻一个能对此地负责的人，所以……瞧来瞧去，也只有你。” 有着都督大人这话，这顾向晚倒是也松了口气。 有着这样的理由，才算是真正的现实，赵堇城看着顾向晚，顾向晚先是思考了一下，随之便又问了一句：“可是……大人，小生从未……再者，小生的人生一向都是贫民，突然一下子让小生来管这偌大的一个萱城，怕不是……” 说实话，都督大人敢给这么一个肥差给他，他还有些许不敢接。 自幼这顾向晚便生活于最低层，他一向都是被人管教的那个，何时对别人发号过施令？ 都督大人这样说，也算是看得起他，但是，因着他先前所经历过的那些事情，这顾向晚对自己还是有些许的自卑，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面对赵堇城突然给他的这个官职，他还有些…… 再加上，朝中任命官员，那是需要相对应的部门书面文书的，虽然都督大人的职位很高，但是，这却并非是都督大人应当涉及到的领域，所以，顾向晚不敢接…… 赵堇城也不傻，自然是瞧出了顾向晚的顾虑，当下，赵堇城便又道了一句：“此番外出，本来就是奉了王爷之命来巡视的，边关战事起，本官外出，王爷也特意交代，许多事情可先做后再补文书，所以……你用不着这般的犹豫，这任命官员虽并非我的本职，但是，王爷特许我可先临时任命，后补文书，若是你做得好，自然也是可以同其他正式上任的官员一样，可步步高升，你这番也是赚了，因为……你用不着再去参加科考，直接开始做官。” 这一点是事实，但是，顾向晚还是并没有直接答应，反倒是问了一句：“这是否对其他学子不太公平？” 同是十年寒窗苦读的，他运气好，不用科考便直接走了“后门”，可是，其他的学子就没有他这般好的命了。 “是不公平，可是……现下也没有时间来推选别的人！” 这话赵堇城说得没错，若是他当真有人可用的话，也不会直接让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来此帮忙了！ 而且……这件事所关乎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若是这边没有办好的话，对于赵堇城而言那就是一个麻烦，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 不过，现在不论是谁，都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所以，看了一眼赵堇城之后，顾向晚便又问了一句：“若是小生做不好怎么办？” “只要不是出什么大事，你可以待事完之后辞官，然后再参加科考，也是没有问题的！” 有着都督大人这样的保证，顾向晚还是犹豫了一会儿，但是，好在最后，他同意了！ 这顾向晚同意了之后，赵堇城倒是松了一口气，说实话，他还当真是有些害怕这顾向晚不同意，因为，就现在这情况而言，他也没有时间去找别人。 之后，赵堇城便又向他交代了一些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然后，赵堇城便又帮他当着那般多百姓宣布了他现任命为县令之事儿，待这些事儿完之后，赵堇城便又直接离开了萱城，连午膳都未用便赶往了下一个地方。 这里离大宋军兵最始驻守的边关还有十三城，这十三城，失了十城，还剩下三城，他倒是想看看，现在这边关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 这一路上，赵堇城瞧着那些难民，心头也是难受的，他也没有想到这柔然会有那般大的本事，说实话，他本来以为这事儿不会有多严重的，可是，这一路看下来，倒却远比他所想的还要严重多了！ 在看着那些难民，赵堇城又忍不住想起了若虞，也不知晓她现在在那边情况如何了，那个地方还有些百姓在住的，可是，自萱城往后，这城中就跟空城一般，留下来的，都是些手无寸铁的人，赵堇城还是同在萱城一样，帮各郡县寻了一个可靠之人暂做县令，不过……走完了这几个县镇之后，赵堇城突然发现，这些都是县令先逃了之后，引来了民心惶惶，再后才会是那些百姓依次逃难的！ 但是，赵堇城有一点想不明白，那便是……明明这一开始柔然都没有什么大动静，这些县令，又怎么会率先跑了？ 这一点赵堇城是想不明白，不过……这一县镇之主，最开始逃得没个踪影，也怨不得后头那些百姓也会开始心慌，还有就是……这边关出了那般大的事情，朝廷还一直没有收到什么消息，若不是因为他觉得边关有问题，所以，才悄悄带着娘子跑了出来看到这些状况，不然的话，这情况他还不知道啊！ 等到京城那头有了消息之后，指不定都已经兵临城下了…… 赵堇城想到这里，还是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又想起了华桒他们！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是退到了十城之后，还是说…… 想到这里，赵堇城心头一震，现在这种时候，他倒是有些想让自家娘子先回去了。 虽然他们相了事几城，但是，他只身来此，身边也没有什么人，而京城那边来人的话，少说也得十天半个月，所以，若是他们抵挡不了柔然的兵，便也只能节节后退，到时候，那么若虞所在的地方也是危险的地方了！ 想到这里，赵堇城也不安得紧，可是，就眼下这个情况，他也不能往后面退，因为，前头的情况他若是不查清楚的话，指不定还未等到他回到自家娘子所在的地方，便直接被…… 眉头紧紧的蹙在一起，赵堇城沉思了好一会儿，之后，便决定去寻一只信鸽，然后给自家娘子去一封信！ 这各地的县令最先不见人影，这一点倒是引得赵堇城的深度怀疑，一般的情况下而言，这不太正常。 你说，一两个县令因着害怕战事，所以，便先逃了，然后连什么信儿都不留下来的话，那么，他倒也能够明白，人么，都是怕死的！ 但是……这好几个县令都直接消失了，这便不太正常了，而更不正常的是……那些人竟然都没有什么消息传出去，大宋的官员都是这般的贪生怕死？ 想到这里，赵堇城认为，这不太可能！ 因为，他不认为人心都是自私的，即便是，即便是害死，但也应当也有人会在走之前给京中送一封信！ 毕竟……若是不能正面与敌军抗衡，即便是他们逃到哪里，只要敌军攻打了过来，他们都不可能幸免。 这个道理即便是他不说，也应当会有人明白才对！ 况且……先前他战胜之后，在归京途中，一路上也结识了一些县令，至少有那么一两个也是有自己的风骨的，也是一个明白的人！但是……为什么连他们都没有什么消息？ 想到这里的时候，赵堇城连忙去看了县衙里头的情况。 他最先始的时候，看到的那个县衙也没有什么可疑的，后来，在下一个县衙的时候，便瞧出了不对劲儿！ 微微的拧了拧眉头，赵堇城看着那满屋子的东西，一个人逃命，最先始收拾的也应当是自己的细软及银钱才对，可是，疾县的县令却是什么都没有收拾，疾县的县衙乱得紧，但是一般的东西都还尚在，赵堇城也去过后院，也瞧见了一些女眷的首饰啊什么的！ 看着那些东西的时候，赵堇城便开始犯疑了，因为……他们逃难啊，一个逃难的人，难道是不需要盘缠之类的吗？ 这似乎太不正常了！ 赵堇城之后又仔细的瞧了一下那县衙里头的情况，突然间发现，不光是后院奇怪，就连那县令所住的地方也奇怪得紧。 这疾县的县令他倒也是认识，是一个板正的人，爱及了自己所谓的那些珍藏版的山水画，先前还带着赵堇城去瞧过，可是……现在这些画大多数都在，他却并没有带走，就算是说这不奇怪，都不太可能…… 第520章 等吧 一个将要逃亡的人，怎么可能连那些必须用的东西都不拿？这事儿怎么想，怎么奇怪。 后头，赵堇城又开始回忆起，其他的那几个县令似乎都没有带走，联想到这些，赵堇城觉得越发的可疑了，微微的拧了拧眉头他现在心头涌出一个不太美好的想法。 因为……一般的人恐怕都想不出这样的阴损之招！ 那便是……柔然人想法子将这些各郡县的县令给弄走，如果不是掳走，那便是那些县令都遇了害，然后放出消息，说是战事起，大宋城池连失，县令闻声逃难，此消息一出，那些郡县又没了县令，县令在郡县那可是一县之主啊，这主都没了，那些百姓说不慌都不可能！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这便引起了恐慌，然后那些听到消息的百姓连夜逃亡，如此一来，县城便成为了一座空城，这样，柔然人就算是想不攻败都不顺心！ 而这个消息再传出驻守边关的将士那头…… 军心动荡，柔然兵固然没什么厉害可言，但是，大宋将士军心丢失，如此一来的话，那便是…… 想明白了这些条条款款，赵堇城现下更加担心她杜云安他们的安危了，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杜云安他们恐怕还是在边关那处，怕还守着几城，柔然的兵怕是想着绕开杜云安他们驻守的那几坐城，然后绕到这几座空城，若是当真如此的话，那么……赵堇城便必须得加快速度，然后调动大宋的军兵。 若是如此的话，寻么，他必须得做一些事情了。 之后，赵堇城便去了一下周围的一些城池，赵堇城依旧用的是疾风的身份，这次调兵，还必须得有赵堇城自己的手谕，所以，他便又写了一封手谕，赵堇城去了之后，直接将周围的兵调动，因着是临时调动的，所以，赵堇城所调到的人并不多，但也有好几千人，安排好这几千人将每座城池守着，赵堇城便又只身连夜快马加鞭的往边关赶，走前给了若虞一封家书。 若虞在弄好县镇上的情况之后，也是联想到了可能其他的郡县都会出现这些问题，所以，便去了萱城，到了萱城后，发现赵堇城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完了，心头倒也是松了一些，也正是因为她突然到了萱城，所以，赵堇城给她的信，她并没有收到。 在萱城，若虞也发现了这里有一个年轻的县令，从那些百姓的口中，她才得知，原来是赵堇城才提拔上去的人，赵堇城能够将这些事情都交由那个顾县令，想来，这个人的品性也是不错的。 不过……她也注意到了顾向晚这个名字不太…… 名字吧，好听是好听，但是，却比较适合女人才对，再者，父辈那代的人，又怎么会给自己儿子取这样的一个名字。 心头有疑，但是，若是她直接去问的话，终究是没有礼貌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若虞并没有问他。 但是也从他的口中打探了一下赵堇城的行踪，本来那顾向晚是不愿意透露给她的，也是因为若虞说自己是赵堇城的妻子，顾向晚又是一番查证之后，才告诉她赵堇城接下来的行动。 得知赵堇城的行踪后，若虞若是说自己不担心他的安全，那是不可能的，可是……担心归担心，就现在这情况，即便是她拿绳子将他带走，离开这危险之地，他也会往前头去冲的！ 心头明白，也知晓赵堇城接下来会做些什么，而也正是因为若虞心头知晓，所以，好她在得知了赵堇城的行踪拍并没有立马追上去。 玉儿心头是不明白的，明明主子是担心王爷的，所以，将上个镇子上的事情安排好了之后，便立马赶了过来，可是，过来知晓了王爷去了特别危险的地方，自家主子反而镇定了？ 不过，自家主子没有直接往危险的地方冲，玉儿还是很欣慰的，因为，她十分的了解自家主子，到时候主子定然会去寻王爷，本来玉儿还寻好了一堆的说辞想要说服自家主子来着，可是现下……似乎并不用了。 看着自家主子，玉儿便直接问了一句：“主子，那您接下来打算如何做？” “从顾县令口中得知，想来王爷已经往边关那头赶了，即便是去了，也寻不着他。” “所以……您想要如何？” 自家主子这反应，其实是有些许反常的，而玉儿有些害怕自家主子会背着自己做一些危险的事情，那是她极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便直接问了这么一句，至少，她问好了之后，自家主子有什么行动啊，她也是能够清楚的，当阻止的，她也是有时间阻止的不是？ 在听到玉儿这话的时候，若虞还是有些意外的，她并没有想到玉儿会这般的关心她，微微的勾了勾唇，若虞道：“你且放心，战场那地方，着实不太适合我，现在这些郡县群龙无首，他虽任了一些县令，但到底都不是熟悉之人，所以，他去了前线，我自然得帮他管理着后面，让他少操一些心！” 自家主子能够明白这一点，玉儿很是欣慰，微微松了一口气，玉儿点头笑道：“主子英明，那您接下来应当如何？” “咱们……先去下一个县看看吧，我总觉得……这里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要去……下一个县？”玉儿有些意外，本来是想开口再说些什么的，但是瞧着自家主子那般，玉儿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因为，若是不让主子去的话，指不定主子就去寻王爷了！ 点了点头，玉儿问：“现在已经往京中带消息了，也不知道援军什么时候派出来。” “齐王殿下行事还是挺可靠的。”看着玉儿，若虞道了一句：“王爷能够将大任交由他手，想来也是明白齐王这人的，若是边关当真是有难的话，我相信，齐王定然会很快分配好，再者，你也莫要忘记了，就算齐王没有战事的经验，咱们还有个老杜将军在京中！” 这话说得没错，老杜将军不论是哪方面，都是不错的，所以，只要京中人知晓了现在的情况，那么，定然会有所行动！ 赵堇城现在最担心的，估计就是远在边关的又不知具体情况的杜云安与师父了，但是话又说回来，不是说大宋连失十城了吗？若虞在跑过几个县城时，除了发现是空城之外，也并无什么敌军占领啊！而且……大宋的军兵也不在！ 因着赵堇城走前都是派人安排好安顿那些百姓的，所以，从他们的口中，若虞也得知了向个县城的一个共同特点，那便是，都是县令最先始不见的！ 若虞虽然对于战场上的这些谋略不太懂，但是……有很多，战场上的计谋与深宅里头的计谋是相通的，只是一个是大致两国，一个是小至家宅的区别罢了。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那些县令怕都不是简单的逃难吧？ 想到这里，若虞当下便沉默了。 玉儿没有听到自家主子说什么，所以，当下也不太明白自家主子在想些什么，之后，过了好许久，玉儿都没有听到自家主子说话，于是乎，她便忍不住问了一句：“主子，那您接下来需要做什么？” “等！” 本来以为自家主子会想些法子来做些什么的，结果，只听到自家主子说了这么一个字，就现在这情况，不应当是争分夺秒的那种么？既如此，那主子所说的等……她是想等什么？ 刚想开口问些什么来着，结果便又听到了自家主子道：“王爷先来此地，指不定也是明白了情况，只不过，边关那头的情况还没有通回来，所以，他应当是往那头赶去看情况了，如此一来，他分身乏术，这边发现的问题定然没有时间管！” 说到这里，若虞这才看向玉儿，然后伸手拍了拍玉儿的肩膀，她笑道：“既如此，那咱们就替他来完成！” 说了这么大一堆，玉儿还是不知晓自家主子在说些什么，刚想开口，结果便就听到了自家主子道了一句：“先调查一下那些县令的行踪吧！” 这就是若虞想要做的，而她所谓的等，并不是等京城派来的人过来了才开始行动，而是现在由她与玉儿两个人去调查，一边调查，一边等京城来的援兵。 经得自家主子这样一说，玉儿这才明白，现在这情况也着实等不得了，所以，玉儿便听从自家主子的安排，先去了解那些县令的为人。 本来若虞是想让玉儿去另外一个城去调查，她们分开行动的，但是，玉儿却不放心她一个人，所以说什么都不愿意与她分头行动，无奈之下，若虞也只好与玉儿一同调查。 而她之所以会答应玉儿，那是因为，她差不多能料到，京中的人定然知晓她们缺少人手，所以，派来此的人中定然会有能够放心用的人，毕竟……这头出这般大的事情，赵齐也不会傻到派一些不太放心的人过来做事，毕竟……若是用人不对，毁的，可不止是时间！ 第521章 为何不回京相告？ 明确了自己下一步需要做的事情，若虞倒也是放心了许多。 赵堇城那头应当还会有其他的安排，但是，具体是什么，恐怕还得只有等赵堇城传消息的，不过……她现在都没有在那个镇子上了，赵堇城会不会将信送到那个镇子上去？ 想到这里，若虞当下便又叫来了玉儿，玉儿在听到自家主子说的那些后，连忙摇了摇头在：“主子，您可莫要让奴婢帮您回去瞧瞧，朝廷到时候会派人过来，不如让他们帮您将信带过来如何？” 玉儿有多担心她，若虞心头是明白的，瞧着这头玉儿说不动，若虞便也只好作罢，看着玉儿，若虞沉默了好一会儿，便又问了一句：“你觉得……边关那头情况会是什么样子的？” 玉儿本来是以为自家主子会问自己关于后面她们需要做的事情，结果，哪知道主子却问起了她边关的情况。 这种情况，玉儿又怎么可能会知道，看着自家主子，玉儿十分诚实的摇了摇头：“奴婢不知，这边关的情况到底如何，王爷或许都不知晓，更何况一直与您同行的奴婢？” 玉儿这话说得是没错的，自出京后，左立便开始调查那头山匪的事情，而至于赵堇城，则是先往边关去了，边关那头的情况恐怕是不太好的，若虞能够想到，但是…… “你且想个办法与左立联络，那头山匪的情况我需要知道，不然的话，后面有些事情，我怕会来不及安排。” 那些山匪当初也并没有当真诚心的为难他们，若虞都看出来了，更何况是赵堇城，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赵堇城才会安排左立去查他们。 赵堇城现在很有可能去了边关，而他一去，这头的事情定然是兼顾不到的，所以，那些山匪的事情，也需得若虞来处理。 玉儿大致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所以，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当下便点头应了下来，其实……玉儿也明白，如果联系到了左立的话，那头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左立是可以过来帮帮自家主子的。 如果那些山匪不可用的话，散了就罢，但若是可用的话，让左立带过来帮帮主子，那便是更好的！ 也正是因为明白，所以，玉儿在听到自家主子这话的时候，立马点头应了下来。 看到玉儿去联系左立的时候，若虞便去这座城的四周转了转。 此番来此，她依然用的是都督夫人的身份，而她手中还拿着赵堇城临走前给她的信物，那东西也算是一种身份证明，虽说女子即便有诰命在身，那也终归是养在院子里头的女人，她若是跑出去要安排一下这些百姓做事儿，有许多人也是不会愿意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赵堇城走前给了她一些东西，有那些东西在，那些百姓倒也能对她的反对声小一些。 看了一眼周边的情况，赵堇城即便是走的时间匆忙，他的所有事情都安排得清清楚楚的，所以，若虞也只是大致的做了一些监督，其他事情，那些百姓也配合着新上任的县令一起，那些没什么事情的妇女也会帮着大家做粥啊什么的，若不是因为这战事，想来，这县城的百姓都其乐融融。 瞧着也没有什么她能够帮得上忙的，所以若虞便想四处去转转，她心头其实还是挺担心的，虽然先前也是有因为赵堇城去过边关，那些大军压城啊什么的大场面也是见过的，但是，像这次一般，赵堇城在前头冲锋陷阵，而自己在这后头帮着她去善后，可是第一次。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若虞心头还是有些许虚的。 再者……她在此处担心着赵堇城的同时，又担心着远在皇城的永儿他们，虽然永儿他们暂时是没有什么危险的，可是……万一那些柔然人用同样的法子逼向皇城呢？ 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也正是因为若虞自己很清楚这一点，所以，若虞心头对永儿的担心更甚，现在边关的情况没有人知晓，想来这后头几城是空城，对大宋的军心会有很大的影响，若是边关的宋军还尚在的话，想来也是苦苦做着支撑罢！ 正想着呢，突然间，若虞感觉自己身后有几道人影，而且，她明显的感觉到了身后那几个人影都带着不友善的感觉。 微微拧眉，若虞在注意着后头的人是否有接下来的动作，眼睛一瞟，她便瞟着不远处有一条河，河中正恰能够看到她这这的倒影，倒影有些重叠，从倒影中她看不清自己身后有几人，但是就她感觉，至少是三个人以上。 心头一紧，若虞正想着应当如何呢，后头便有人直接向她伸来一只手，若虞心头一紧，侧身便直接躲了过去，反手便制住了那人的双手。 “主子，主子，是奴婢，是奴婢啊！” 这个声音……玉儿？ 连忙将手松开，若虞微微低身，瞧清楚了被自己压下的人，看清楚那人时，若虞当下有些哭笑不得：“你来此怎么连声儿都不出？” 说着这话的时候，若虞还往旁边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并不是别人，正是先前赵堇城叫他去调查那些山匪的左立。 “王妃！” 左立拱手对着若虞行了一个礼，若虞瞧了他一眼，后又注意到了他旁边站了一个没有见过的人。 那人身形高大，身材魁梧，这人往若虞旁边一站，她还感觉到有一种压迫感，太高了……又高又壮的那种！ 若虞被这人吓得连忙往后头退了一步。 也好在玉儿在她身后站着，瞧见自家主子这般，连忙将主子给扶稳。 “主子，您当心些！” “小人冒犯王妃了，请恕罪！” 这人若虞是没有见过的，所以，瞧着他时，若虞还有些懵，侧头看了一眼左立，她知道，左立能够给她答案。 因为，玉儿一直与她在一起，而这样的男子，玉儿也不会带过来让她见的，恐会吓着她，而一直在调查山匪事件的左立却突然出现了，那便说明，这人定然是与左立带过来的，所以，她直接问了左立这么一句。 左立是猜到了王妃会知晓情况，所以，当下便对着若虞行了个礼，然后道：“这位是边关的一支兵团的百户。” “百户？” 若虞虽对军中之事儿不那般了解，但是，这百户她也是知晓的，百户乃是军中一个统职，百户手上分管百人小队，上有千户等。 但是……边关百户不在边关驻守大宋城池，反倒是跑到了山上做起了山匪？ 这一点若虞不太清楚，看着左立与那所谓的百户，想要让他们给她一个答案。 那百户姓郑，名唤郑武。 郑武连忙对着若虞行了个拱手礼，他道：“具体情况这位左大人都与小的说过了，王妃，现下边关情况不妙，咱们得想法子让朝廷知道啊！” 在听到这话的时候，若虞眉稍微动，看了这郑武一眼之后，便又问了左立一声：“你查清楚了事情，没有往京中送消息？” 左立拱手摇头：“王妃明鉴，消息送了，奴才也是想着京中会收到消息，所以，便来此寻您与主子，但是……方才玉儿姑娘都与奴才说了，王爷只身去了边关，您……” 听到这话，若虞便也知晓左立想要说些什么，微微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郑武之后，便又问了一句：“堂堂百户沦为山匪，这其中定然发生了不少的事情，若是您有什么话，便直接同本妃说了吧！” 左立也是赵堇城极信任之人，他能够将这郑武带过来，想来，这郑武的身份啊什么的都是核实过了的，所以，对着这样的人，若虞也不打算拐弯抹角的，所以，便直接道了这么一句出来。 更何况……左立是当着这郑武的面儿称她为王妃，想来，她与赵堇城借着疾风与暗香的身份出来之事儿也是告诉了郑武，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她便更没有必要隐瞒着些什么了！ 郑武一路上也听左立大致说得差不多了，王妃是一个聪明人，也是一个有能力的人，不然，怀晋王也不会这般放心的地些重大事情交到一个女人的手上。 郑武是个莽夫，他心头可没有那般多的弯弯绕绕，既然都是信任的人，他也不会再多说些什么，直接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咱们这一支军本是杜将军派出来打探消息的，因为，先前杜将军往京中送了许多的加急信，都未收到任何的回复，所以，他便对此起了疑，再后便派了小的们前来探消息，后发现，几城县令皆不在，小的们起疑，但却遇上了一群黑衣人，不知晓是什么来历，一直在阻止着小的们的行动，要来小的手下是百人，最后被那群黑衣人一路逼至鱼山，最终只剩下五人。” 鱼山，便是他们出京后遇到山匪的那座山。 听到这话的时候，若虞是觉得不可思议的，但是，她对这郑武的话，还有许多的疑，当下便提出了自己的第一个疑点：“既都快退至京城，又为何不回京相告？” 第522章 恐是多心了 他们是边关那头的军兵，若是那头当真是出了什么问题的话，他们带来的情报远比什么都重要！更何况，这明明都已经快到京城了，为何不直接跑到京城那头去说明情况？ 对于这一点，若虞有极多的困惑，左立在听到王妃这话的时候，当下便道了一句：“早前郑武便与奴才说明过情况了，奴才现在怀疑，这京城守城兵中有柔然人的内应！” 左立都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若虞也明白，这定然是发生了许多变故。 郑武在听到左立在帮自己说话，当下便直接对着左立拱手道了声谢：“左立大人说得没错，小的当时带着手下紧剩下的五个人进城，可是，军中信物丢失，那守城门的大人说小的们是冒牌货，还将小的们抓进京去，说小的们是柔然人！” 听到这里的时候，若虞倒是来了丝兴趣了，这么说来，那守城的将领便有些可疑了！ 心头虽然有疑，但是，若虞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因为，她知晓，这郑武还会继续说下去的！ 也正如若虞所想一般，郑武继续道出了他们后来的事情。 郑武他们在回京的时候，直接被一个护城军的护卫长给拦了下来，不但如此，还要将他们关入大牢，许是因为那护卫长没有料到郑武他们会出现于此，他手下的人不够，但又怕惊动其他人，本来是想着强将他们五人给押下去的，结果他们直接冲破了护卫长的包围，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这郑武一干人等才能够逃险。 逃离了危险后的郑武不相信怀晋王的手下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再者，他们也是先前跟随着赵堇城一起打过仗的，所以，赵堇城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也很清楚，故而并不相信怀晋王不接收边关那头的消息。 但是，他们没有令牌，也进不了城，还被那护卫长暗中找人暗杀，无奈之下，他们五人便直接上山作了山匪。 名义上是山匪，但是，当了这般久的山匪也没有做过什么实际的山匪行为，只是打劫过一些逃难官员的私银！ 当然，也有一些不正当得来的银子，他们劫走后，那些丢失银子的人又不敢出声，所以，也没有人报过什么案。 之后郑武他们将劫来的银子全用来救济那些逃难的百姓，一边救济，一边等着朝挺的人路过，可是，一个月过去子，也没有什么动静，而就在他们都快要放弃的时候，遇见了冒充疾风都督的怀晋王…… 而至于那些围若虞他们的那些山匪，其实就是附近的穷苦百姓，瞧着是凶神恶煞的，但实际上心肠都是极好，当初郑武是在山上无意中透过那被风吹起的马车帘子看到的赵堇城，当时他也不太确定，毕竟幼帝刚登基不久，怀晋王处理政事定然是忙得不可开交的，所以，他觉得怀晋王应当不会出来才对。 但是，不论这事儿是真是假，对于郑武而言，那就是一个机会，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机会，所以，他才会安排那些没有经过实际训练的百姓去围马车！ 但是，为了安全起见，也为了保护那些百姓的性命，所以，他还是安排了两个军中，出来的兄弟一同前去。 这也是为什么若虞与那些人对打的时候有些吃力了！ 那两个军中，出来的人之所以会选择对付她与玉儿，恐是因为觉得女人都比较的好对付，所以才会选择对付若虞与玉儿，恐怕他们都没有想到，遇到两个并非是弱女子的女子，所以才会纠缠那般久吧！ 也正是因为那场打斗，郑武认出了赵堇城，而后也猜到了赵堇城会派人查他们的身份，所以，他便一直在那山上等，等着赵堇城派去的人寻他！ 也好在这郑武聪明，不然，浪费的时间都…… 在听完了郑武说的这些后，若虞当下便拧起了眉头，看了一眼郑武与疾风，随之便又问了一句：“那在那山上追随你的百姓呢？” 知晓若虞问的是什么，郑武当下便答了一句：“因着他们都是普通的百姓，此行凶险不可估，小的也不想让无辜的百姓牵扯进来，所以，随左立大人来前便将那些百姓都安顿好了，小的便直接带着剩下那四个兄弟随着左立大人一同来了此！” 左立闻声，当下也应和道：“没错，王妃，现下这情况，应当如何？京中那边奴才虽然传了消息过去，但是援军什么时候能到，都不敢确定。” 调兵需要时间，路程也需要时间，赵堇城不傻，他走前，定然是向各郡守那边都调了人马的，可是吧，那些人因着是临时集的，想来也不会太多，朝廷派兵，直接让他们到边关，恐都还需一些时间，现下，若虞也只能够希望，赵堇城带去的那些兵能够稳定一下军心，至少……得等到后面的援军…… 现在赵堇城那头，她也联系不上，毕竟，等等…… 若是赵堇城先带着从各郡县调的人马赶往边关了的话，那么，说明这一路上，他都会留下人来整顿其他的郡县吧？ 想到这里，若虞心头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她看着左立，直接道了一句：“本妃要去边关！” 什么？王妃想要去边关？ 左立在听到王妃这话的时候，当下便直接吓得脸色都变了，连忙单膝跪了下来，拱手对着若虞行礼：“王妃三思啊！” 她若虞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当下便忍不住笑出了声儿：“你这般紧张做甚？边关那头，可没有什么危险的！” 左立在听到王妃这话的时候，一时间有些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边关那头有没有危险，傻子都清楚的事情，王妃竟然张口便开始胡说？ 所谓边关，两个之交界驻军点也，那头驻军数十万，两国之所以能够“友好”，那全都是因为边境军兵重多，多得两国都不敢轻举妄动的那种，若是一但开战，那定当是血流成河，王妃身为先定远侯嫡女，王爷之发妻，即便是没有去过边关，也应当明白边关的情况才是，可是，现在王妃竟然说…… 左立跪在地上，身上的虚汗直冒，王妃将事情想得太这于简单，他却不敢松懈半分，因为，王爷在让他离开前便叮嘱过他，若是那头山匪之事查完之后，便立马与他们会合，若是途中有什么事情分散了，也是让他必须得先寻到王妃，然后保护王妃之安全！ 可现下……王妃的生命暂时也没有什么危险可言，但她却执意要主动跑到危险之中去？ 到底是王妃，他也不可能与王妃来硬的，这种差事儿左立不太喜欢啊，他还是更喜欢做暗卫，只需要在暗中保护主子的安全即可，完全没有必要…… 心绪复杂得紧，但他又不敢多说些什么。 若虞也不是傻子，在瞧着这左立的反应，便也大致明白了些什么，轻轻吐了一口气，若虞道：“左立，你常于暗中护主，不明白明里头的事情，彼时的王爷势单力薄，他现在需要的便是帮手，咱们这些都是王爷最信任的人，若是彼时咱们不做出些什么来，王爷孤身在外，又怎么对抗外敌？” 王妃这话说得……还挺有道理，但是，有道理归有道理，可这与王爷的意愿似乎有些不同。 若虞瞧着这左立不为所动，她也不想多费口舌，她若是执意要去的话，左立也拦不了她。 明白这一点，所以，在说服左立这件事情上，若虞并没有多下功夫，看了一眼旁边的郑武，若虞问了一句：“郑百户，敢问其余四人在何处？” 郑武本来还听着左立大人与王妃的对话呢，突然间王妃便问了他这么一个问题，愣了一会儿，郑武便拱手对着王妃行了个礼，然后应答：“因着害怕人多冲撞到王妃，小的便让他们在县衙等候！” 听到这话，若虞微微的点了点头，看来，这些人她都需得利用起来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方才，在左立他们没有来的时候，她着实是隐约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就是不知道那是否是她的多疑起的幻觉了！ 玉儿本来是想扶着自家主子往县衙那头去的，但是，在刚扶着的时候，她便发现了自家主子的情1绪似乎有些许的…… 因着担心主子，所以，玉儿当下便问了一句：“主子，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微微摇了摇头，若虞老实的回应了玉儿一句：“不知道为何，总感觉……有人监视着咱们！” 玉儿听到这话的时候，当下也是愣了一下，然后四处瞧了瞧，她摇头：“没有什么异常啊，主子，您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所以出现幻觉了？若是当真有人的话，凭着左立大人与郑百户的能力，怎么着也能察觉出那人的存在才是！” 玉儿这话说得没错，习武之人的听力都异常敏锐，郑武她不熟悉，但是，像左立之种做暗卫的，若是连这点能力都没有的话，便也做不成暗卫，莫不是……当真是自己多心了？ 第523章 幼帝宫中遇刺 在知晓了郑武他们的情况之后，若虞还去见过了剩下的那四位将士，说实话，人家明明是百人团，现下却只剩下孤单的五人，这其中具体发生了什么，不用说都能明白的。 听到那些人说了这一路上的情况，若虞光是听着，都心酸得紧！这战事乃属人为，可是，为这战事付出太多，受苦太多的人着实太多了！ 若虞突然间想到了赵堇城，那他这十余年都在战场上，那岂不是…… 赵堇城自幼便不是当真被娇惯着长大的，所以，年过十岁便随父从军，一个十岁的少年呐，这人间几何又见过多少？在什么都没有见全的情况下便被带去战场，让他看清楚生死仅是一瞬间，这…… 与赵堇城在一起的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未曾与她说过他曾在战场上有多么的辛苦，上次与匈奴大战时，若虞也是见过的，可是，却并没有想那般多。 现下再次回味，若虞只觉得…… 微微的拧了拧眉头，若虞沉默着，也在细思着。 郑武瞧着王妃没有什么反应，刚想问些什么呢，却又听到王妃言：“于外，大家还都是叫我夫人吧，此番出来是借着疾风都督夫人的身份出来的，想来左立也当是告诉你们了，王爷此番出来也是借着都督身份出来的。” 郑武他们虽然是武将，许多事情不会细想，但是，这些事情他们还是能够明白的，当下便点头，拱手应了下来。 “那王妃……夫人……咱们接下来应当如何？” 左立先是习惯性的叫了若虞一声“王妃”，后反应过来后便直接改了口，若虞在听到左立这话的时候，也未着急着回答他些什么，反倒是想了好一会儿，才道了一句：“尚路过边关吧！” 看了一眼郑武他们，若虞拉着玉儿的手轻轻捏了捏，随之便又解释道：“王爷此翻去边关乃是匆忙之举，边一路的情况他大致也都了解了，但是因着人手不够等多种原因，只是临时选了一些文人暂做县令，各位都是战场上出来的，我想请各位一人分管两县，然后监督那些新任县令。” 正所谓，人心隔肚皮，若虞怕的就是赵堇城匆忙选的那些人会有什么别的私心，现在这情况，最害怕的是你人在前头应抗外敌，而你的背后还有自己的人往你身上捅刀子！这种情况若虞不敢说没有，说句不好听的，这郑武人是不错，可是，他的领导能力啊什么的，其他方面他们没有人知晓，所以，能让人两两监督着，那是最好的！ 也正是因为考虑得周全，所以，若虞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左立完全能够明白王妃此举的目的，所以，当下便也应和道：“王妃说得没错，现在县令也是临时而上，他们是什么心思，咱们谁都不知，再者，这些城中都没有什么人，大家若是能够在此方面出一些力，也跟在战前厮杀做着一样的贡献！” 左立这话也着实说得漂亮，若虞赞赏的看了左立一眼，之后拉着玉儿的手紧了紧，她道：“你且去帮忙安排一下，等到这些事情落实了之后，咱们得继续前往边关，王爷那头，我着实还不是很放心！” 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玉儿屈膝应了下来，然后便出去了。 左立瞧着，也知晓自己接下来应当做些什么，当下便也起身对着王妃拱了拱手：“王妃，那奴才便带各位先去安排一下，待事后，明日一早便出发！” 安排需要时间，准备也需要时间，所以，今日她若是想出发的话是不可能的，所以，在听到左立的话后，当下便点头应了下来。 待他们人完全走了之后，若虞细想了一下，便去寻了些纸笔，边关情况不明，京中形势她格外担心。 现在永儿还尚小，没有什么自我保护的能力，而反前那些反贼，想要刺杀大宋新主的人在这种时候是最容易动手的！ 那些人有什么思想，若虞大致也都是能够想象得到，一国君主，想要刺杀的人定然是多的，若虞心头清楚明白，现在这边关大乱，京中就像是被隔绝了起来似的，外头的消息传不进，里头的消息传不出，所以，若虞心头便更加的担心永儿了。 而当夜的京城皇宫。 疏影抱着永儿，一边往赵齐暂住的和鸣殿边。 边跑边叫道：“快来人，救驾，救驾！” 正在与着宫中的侍卫长商议着当如何保护幼帝呢，立马便听到了西太后这声音。 赵齐连忙拿起壁墙上挂着的剑，跑了出去。 彼时的西太后抱着幼帝，许是因着被吓着了的原因，所以，跑的时候被绊了一跤，但是，绊下去后，疏影还是死死的护着怀里的幼帝，后头的刺客眼瞧着拿举刀而来…… “啊……” 疏影被吓得直接叫了出来，正以为自己快死了的时候，突然间，便听到了一阵兵刃落地的“咣当”声。 疏影回神，转头看向声音源处，赵齐将那刺客打，倒后，便直接将她扶了起来。 “疏太后？” 幼帝尚小，到底还是个不到两个的幼孩，这场面自然也是吓哭了的，侍卫长已带人与刺客打斗了，赵齐将疏影扶起来后，便直接带她进了和鸣殿跑。 听着外头的动静，赵齐眉头微微拧在一起，侍卫长是先前随着赵堇城上过战场的，因着害怕幼帝有危险，所以，他早前便将这人提成侍卫长，然后保护着幼帝，所以，外头那些刺客，招架不住，节节败退，听着外头的动静越来越小了，许是大部分的刺客都被拿了下来，还有极少部分的正边战边退。 瞧着动静已完全消息后，赵齐便转身看了一眼疏太后。 “太后，您可无碍？” 疏影虽然是被这情况与动静给吓着了，但是，先前也是跟着自家主子见过些世面的，所以，很快便调查好了自己的情绪，怀中的永儿似乎也归瞧见了没有什么危险，所以，小家伙的情绪也渐渐的稳定了下来。 “无碍，多谢王爷！” 看着幼帝亦无碍，赵齐倒也是放心了下来，瞧了一眼天色，现在这天色已然不早，便忍不住问了一句：“太后是在何处遇到那些刺客的？” 听到赵齐的问声后，疏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答：“今日带着皇上去御花园逛了一会儿，便打算回宫，可是，在回宫途中突然觉得好似有人在跟踪于哀家，出来时哀家身边本就没有带什么人，而御花园也只有离王爷这处近，故而便一直往王爷这处走。” 话到这里的时候，疏影再次深吸一口气，彼时的她还是惊魂未定，说实话，今日之事儿她着实也是被吓着了，其实……她觉得，她自己受点伤啊什么的也没有什么，她害怕的，就是幼帝受到什么伤，本来她就觉得自己特别对不起王妃，而现下若是连王妃的儿子都保护不了的话，那么，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待自己的情绪再次稳定了一下之后，疏影这才继续道了一句：“许是因着转变方向，引起了那些杀手的注意，所以……那些便直接向哀家与皇上行刺，若不是身边宫人拼死保护，哀家与皇上，恐都到不了王爷此处！” 赵齐在听到疏影这话后，大致也都清楚了，当下便道：“太后请您放心，刺客之事，臣定当全力追查，现下，臣便护送您回宫，您宫前，臣定然派人严加守卫，以护您与皇上之安危！” 赵齐这个人，疏影是信任的，她因为，怀晋王与主子都曾提过，宫中的人心杂乱，但是，这齐王是可以信任的。 疏影对齐王这个人的了解并不多，但是，多多少少也知晓一些，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她当下便应了下来。 赵齐瞧着疏影这般，当下便直接去外头又调了一些禁军过来，先前皇兄在京中的时候，宫中可都没有出现过什么刺客，但是，自皇兄与皇嫂离京之后，这些刺客便都进宫刺杀了，明明皇兄离京之事儿也是没有什么人知晓的，也不知道这些刺客选择在皇兄离京之后才动手，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 皇兄他们离京有大半月，朝中也收到了皇兄的来信，赵齐今日才安排好人去边关，可是，这边关的消息一传回京后，宫中的刺客便来了三拔…… 心有所思，但是，赵齐还是不太清楚这具体是什么情况。 但是，这些事情可不能由疏太后去操心，所以，赵齐对疏影什么都没有说，禁军来时，赵齐便直接护送疏影他们回了西宫。 之后，赵齐便又安排好那些禁军将西宫里外都守着，严严实实的。 说实话，这样的感觉疏影并不喜欢，但是，为了小皇帝的安全，她也不得不接受。 在安全完之后，赵齐拧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接着便又直接带着几名禁军去了一下东宫太后萧太后那里，现在这情况，他得先确定，是否是与萧太后有关！ 第524章 做这些的目的 萧太后这么久都没有什么动静，任谁瞧着，都会觉得有些不太正常，因着最近所发生的事情太多，所以，赵齐也只是让人盯着萧太后那处，压根儿就没有查得那般严，莫不是这萧太后趁着这几次的动静，想趁乱做些什么事情？ 半眯着眸子想了好一会儿，赵齐还是想不太明白，若是皇兄在的话，估计也算不上什么事儿了，可是……皇兄恰好又不在！ 明明知晓皇兄不在的人也就那么几个而已，莫不是哪个地方他们没有注意，所以，走漏了风声？ 这个可能性也不是完全没有，赵齐心头明白，但是，若是这几次刺客之事儿当真是萧太后做的的话，她估计也不会直接承认，但是，现在这情况，有些事情更加严重，他不论这几次是不是萧太后所为，但是，道理还是需得萧太后明白！ 都这般晚了，萧太后殿里头的灯都还亮着，赵齐思虑了一会儿，便于殿前言：“臣请见东宫太后！” 正坐在软榻上翻看着话本的萧太后自然是听到了外头的动静，今日这话本，她愣是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外头有动静她知晓，但是什么动静，她却不知。 看了一眼旁边的红鸾，萧太后伸手，红鸾瞧见，连忙上前将萧太后扶起正坐着。 “外头是什么动静？” 萧太后问着这话的时候，声音还略有些许的紧张，红鸾跟在太后身边多年，自家太后是什么样子的性子，有着什么样的心思，她基本上都能猜得明白，微微屈膝，红鸾答：“齐王求见。” 方才还略有些许紧张的萧太后，在听到这话时，当下便放松了些，轻吸一口气，萧太后将话本递给红鸾，红鸾双手恭敬接过，再递给旁边的小宫女，小宫女收下后便帮萧太后将它收入了书柜中。 “这般晚了，齐王见哀家做甚？” 红鸾也是一直陪着萧太后的，所以，齐王为何前来，她也确然不知，微微摇头，萧太后瞧见后，当下便对着红鸾使了个眼色。 红鸾瞧见太后的眼神，当下也明白了，应了一声，之后便带着一个小宫女出了殿。 彼时的齐王正恭敬的站于殿前行着拱手礼，红鸾瞧见，上前便对着他一礼。 “王爷，此乃后宫，太后静养之地，您乃外臣，再加之天色已晚，此时见太后，恐有不妥。” 赵齐来此的目的很明显，他也不是一个不懂规矩之人，而他一个懂规矩之人却还是深夜出现于此，那便也是铁了心要见萧太后的。 看了一眼红鸾，赵齐倒是对红鸾一点儿也没有客气：“皇上遇刺，萧太后做为其母后，莫不是连关心都舍不得分其一分？” 要跟他说外臣之仪，那他就拿最重要的事儿来说事，萧太后要顾的东西很多，他就不相信，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方，这红鸾还能够帮萧太后继续拦着他去！ 果不出赵齐所料，他这话一出，那殿门便直接被人打开子，从里头出来的人并不是别人，正是萧太后本人！ 红鸾也自是听着动静的，往后一看，后退几步，便给萧太后行礼：“太后。” 红鸾本是想与萧太后说明今日这齐王来此的目的的，但是，萧太后自己早在殿门后面听到了，所以，萧太后也没有让红鸾前来解释，直接问了一句：“现在皇上可有大碍？” 赵齐今夜会来此，本来就是带着质疑来的，所以，在萧太后出来之后，他便一直在观察着萧太后的表情，但是，就是不知道这事儿是否当真是与她无关，还是说萧太后的演技已然达到了巅峰，所以，赵齐并没有从这萧太后的脸上瞧出个什么来！ 拱手回答着萧太后，赵齐道：“得西太后以命相护，陛下现下无碍！” 萧太后在听到赵齐这话后，当下便松了口气：“陛下无碍便好，陛下无碍便好！” 说罢，萧太后也注意到了赵齐的脸色，当下也自是明白了一些，看了一眼红鸾，示意让她先退下后，便直接问了赵齐一句：“哀家瞧着齐王似乎还有话想问哀家，既如此，那齐王便请吧，有什么事当面说清比较好，以免浪费时间多加的猜忌！” 这萧太后倒也是一个明白的人，微微点头，赵齐先谢过太后，便直接跟着进去了。 萧太后进去，便让赵齐坐，但是，赵齐并没有坐，只是道了一句：“臣来此，只是行个例，有些事情想要问一下太后，问完之后，臣便离开。” 瞧着赵齐并没有要坐的意思，萧太后也自然没有多说些什么，在听到赵齐这话时，微微的点了点头。 还未等到赵齐开口说些什么，萧太后便率先问了赵齐一句：“齐王这是在怀疑哀家派人行刺皇上？” 赵齐本来是想来质问萧太后的，但是，未曾想到这萧太后会这般主动的提起这件事情，还有，他也本来是想绕个弯子来问这萧太后的，更未想到的是，这萧太后连问他，都是这般的直白。 眉稍微动，赵齐道：“臣想知晓太后为何这般晚了还不休息！” 他没有否认萧太后的话，更没有认下萧太后的话，而是直接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萧太后似乎也没有想到这赵齐不接她的话，反而问了她这么一句，愣了一会儿，萧太后便又笑道：“此时也尚不算晚，齐王问哀家这话倒是多余了，方才西太后与陛下为何遇刺？于何处遇刺？” 竟然……避开了他的问题？但是，赵齐在听到萧太后这话，似乎也明白她要表达什么了。 “膳后西太后带陛下赏月，于御花园。” “既然西太后都能带陛下于御花园赏月，哀家于自己殿中看话本，都不可了？” 就知道萧太后会这样说。 赵齐沉默，微微拧眉。 萧太后看了赵齐一眼，之后便又继续道了一句：“这已是皇帝第三次遇刺了，次次都由西太后陪同，齐王不去问问西太后情况，反倒是来哀家此次质疑，莫不是对哀家有所偏见？” 陛下遇刺着实都是西太后陪同的，但是，西太后自先帝驾崩后，便都寸步不离陛下的，自然是每次遇刺都会有西太后陪同啊！若要无西太后在场刺杀，那可就没有幼帝遇刺这个事件了！ “不知太后您为何不觉得有人是故意想强往西太后身上推责任？” 赵齐可不想与她浪费太多的时间，再者，他着实是一个外臣，这般晚了久呆在太后这里也着实不好，所以，便想快些问完离开。 这赵齐都说得这般明显了，萧太后也自然装不得傻，当下便直接道了一句：“看来，齐王是铁了心想将这事儿往哀家身上扯上关系！” “太后言重，臣并无此意！” 嘴上这样说，她就这样信？ 自然是不听，太后起身，看了一眼赵齐，然后直接问了一句：“为什么？” 突然一声问，问得赵齐有些愣，看了萧太后好一会儿，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呢，结果萧太后却又抢先道了一句：“哀家是费了多少心血之后才走到今日这个位置上的，若是陛下出了什么意外，新帝当是另立，先帝无其他皇子，若是陛下出了意外，国不可一日无君，定当另改立他人，那时，哀家还会是这坐享荣华的东宫太后吗？！” 赵齐：“……” 对萧太后的怀疑并没有减少，但是，这萧太后说的话也着实是有道理的！ 若是陛下当真是出了什么意外，萧太后这太后之位，便也就不保了！ 于一个人的个人利益而言，赵齐也着实想不出为何萧太后会这样干！ 现在他也没有什么证据，也只是怀疑萧太后罢了，但是，这萧太后所说的话，赵齐也不可完全否定，没错，也恐还有其他人在暗里想对陛下下毒手，而这个人，恐是人们身边的人！ 心头虽然是明白了，但是，赵齐对萧太后的怀疑还是未曾减少，谁知道这萧太后心头到底在想些什么，她曾为一国之母后，所做的事情也不少，再者……防人之心不可无，若是赵齐错过一个可能，许也会酿成更大的错误！ 今日来萧太后这里本来也只是想探个底，但现下赵齐也没有什么收获，他也不好在这里多呆下去，当下便拱手对着萧太后告了个罪：“臣无礼，望太后恕罪！” 萧太后也并没有当真想要与他纠缠下去，当下便直接让红鸾将赵齐给请了出去！ 离开了萧太后的宫殿后，赵齐本来是想去看看幼帝的，但是，他才刚走了没几步，自己手下的人便跑了过来。 “王爷，边外来了消息！” 边外？赵齐一愣，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恐怕是自家皇兄那处传来的消息，现在边关的情况严峻得紧，消息传入京，那便说明这消息已经是十日之前的事情了，这十日皇兄虽有法子稳住局势，但是，毕竟人手有陷，他得快些看看皇兄说了些什么，自己接下来又应当如何做！ 至于幼帝那处……西太后正陪伴其左右，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第525章 唯一的血脉 这几日，赵齐都陆续的收到自家皇兄写回京中的信！ 于信中，皇兄也都提过了边关的情况，他看过兵书二十余载，也看过许许多多的战场案例，但是，均没有一件如皇兄今日所传来的这般情况…… 对于这样的情况，赵齐也是慌的，而皇兄也于书信中提过，说是那些情况，他征战多年也未曾见过的，但是，好在皇兄于收信中也交代得清楚，他也知晓自己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因着害怕书信被旁人拿了去，毕竟这是关乎于大宋的整个社稷，自是出不了半分差错，所以，皇兄在给他所书的那些信件，都是用了皇族专用的暗语给沟通的！ 现在边关的情况，他大致也知晓了，而皇兄也说过，那些暂时的混乱他是能够解决的，而至于他，也只需得考虑到对付柔然的情况上，首先，便是要调兵！ 调兵这事儿一直以来都是赵堇城在做，若是他要擅自去调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这皇兄离京之事儿便是瞒不住了。 事关重大，赵齐便立马让人去请顾行之进宫。 顾行之这个人虽然与皇兄两人有什么过节，但是，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也是极为靠谱的！ 所以，赵齐想着，与顾行之多加商议，定然也会有些他想不到的地方顾行之能够想到！ 也正是因为这样想着，所以，赵齐便让人将顾行之给请进了宫来。 摸约着都快要入子时了，顾行之才进宫。 进宫见着赵齐的第一眼，他便直接问了一句：“陛下遇刺了？” 听着这话，赵齐便也明白，许是出宫请人的宫人多了嘴，不过，陛下遇刺的这件事儿也不是什么不可说之事儿，所以，赵齐在听到顾行之这个问题的时候，当下便直接点了点头：“是！” 顾行之闻声，眉稍微动，剑眉微蹙，看了顾行之好一会儿之后，他便又道了一句：“这已是第三次了吧？” 点了点头，赵齐道：“没错。” 着实是第三次了。 “怀晋王离京之后，陛下接连遇刺，你说，这是否是巧合？”顾行之觉得这似乎并不是。 但是，怀晋王离开这皇城的事情，知晓的人并不多，除却他们两人，便只有赵堇城身边的亲信！但是……怀晋王处事一向都是……若是他身边的人的话，好像……也不太可能的吧？ 现在这件事情，在场的两个人都没有办法解释些什么，说实话，自古的帝王遇刺也是常事，但是，现在幼帝也不过还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若是当真想要杀了掌政之人，那么，应当是对掌政之人下手才对，先前怀晋王在明，后又退暗，现下齐王在明，怎么轮，也不应当先轮到幼帝才对！ 毕竟……一个幼童而已，什么都不懂，若是杀了他，对那些不服政事的人又有什么好处？ 这样一想，好似也只有一种可能性了，那便是……想坐上这们位置的人！ 而想坐上这个位置的人，又能有谁呢？ 若是幼帝一死，那么，能够顺利坐上这个位置的人首先便是怀晋王。 可是，怀晋王早前便已经离开了京城，而且，边关的情况怀晋王也通报了回来，在怀晋王的消息带回来的没两天，民间便有百姓在议论这些事儿了。 所以，由此可见，怀晋王是没可能的！ 若怀晋王没可能，那么……齐王呢？ 现在不论是怎么想，好似齐王的可能性都很大。 就比如说……齐王知晓怀晋王离京之事儿，再比如说，怀晋王远在边关，若是幼帝出了什么事儿，怀晋王赶不回来，而国又不可一日无君，所以，若是当真要另立新帝，最大可能便是齐王。 这是一个正常的逻辑，但是，若不是一个正常的逻辑呢？就比如说……有人想要挑拨离间…… 赵齐瞧着自己面前这人一直没有什么反应，当下便也是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赵齐便又问了一句：“顾大人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 赵齐可没有顾行之想得那般细，所以，压根儿就没有想过，皇帝遇刺之事儿，会有人将所有的怀疑扯到他的身上，顾行之在听到赵齐这个问题之时，细思了一番，便问了一句：“而今皇城您最大，若是臣下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您当如何？” 好端端的，怎么就问起了这个事情？ 有些意外，看了顾行之好一会儿，赵齐便直接道：“若是顾大人说得有理，本王自当自我反思，若是顾大人说得无理，那本王便只有不听了！” 仅只是不听？ 看着赵齐，顾行之还是有些许的怀疑。 但是又细思了自己这么久以来所接触到的齐王，这齐王也不是什么小人之辈，他的话，也当是可信！ 看着齐王，顾行之便直接道了一句：“现在，可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您！” “什么？”突然间说了这么一句，赵齐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指向我什么？” “陛下遇刺之事儿！” “这怎么可……”刚想要反驳些什么，赵齐只觉得自己脑子里闪过一道光！好像……还当真是这样！ 着实，幼帝遇刺，不论是从哪个方面来讲，都是对他有利的，毕竟，皇兄不在这皇城，再加上他现在手里掌管着所有的一切，只要皇帝这事儿出现什么事情，若是要立马拥立国君的话，远在边关的皇兄自然是不可能，那么他就是成了最适合的人选！ 想明白了这一点，赵齐连忙摇头：“怎么可能会是本王？再者，本王也不会那般蠢的，将所有的证据都往本王身上引吧？如此，本王是得有多傻？” 这话说得没错。 而顾行之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当下便点了点头：“所以，臣下便在想，若是这是贼人的挑拨离间之计的话，那咱们信了不就起了内哄了吗？” 赵齐：“……” 这话……说得还挺有道理的！ 听到顾行之这话后，赵齐当下便点头道：“顾大人说得没错，对了，今夜本王寻你前来，也并非全是为了皇上再次遇刺之事儿！” 出宫传他的宫人也仅公只与他说过皇帝遇刺之事儿，所以，这齐王突然与他说这么一句，顾行之有些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了。 看了赵齐好一会儿之后，顾行之这才问了一句：“那您……寻臣下来还有何事儿？” 他今日来前便听到皇帝派来的宫人说皇帝于御花园遇刺之事儿，能够这般晚将他叫进宫，也定然是出了什么大事儿才对，所以，他便想着肯定是皇帝的事情，但是，他这儿将皇帝的事情说完之后，这齐王又说并非全是因为此事？ 既不全是，那剩下的又是什么？ 微微抬眸，顾行之看了一眼赵齐，细细的观察了他好一会儿，最后才问了一句：“您……还有何事儿？” 看了一眼四周，瞧着四周的宫人，赵齐便直接对着那些宫人道了一句：“你们都先退下吧！” 等到那些宫人都退完了之后，赵齐这才拉着顾行之道了一句：“今日又收到皇兄来信，说了一下边关的情况！” 怀晋王？ 顾行之在听到怀晋王的时候，眉梢微动，之后便轻轻的点了点头：“边关又如何了？” 之后，赵齐便又将边关的情况说与了顾行之听，顾行之在听过之后，当下便又问了一句：“出了这般大的事情，您做什么不请老杜将军一同来商议一番？” 老杜将军？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赵齐便道：“本王怕老杜将军这般晚已经睡了！” “再怎么睡，老杜将军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定然会立马跑进宫来与您确认情况的！” 到底是肱骨老臣，老杜将军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定然不会继续享受自己的安逸的！顾行之有些不太明白这齐王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此一瞧来，他虽然不是很喜欢赵堇城，但是，相对比起来，怀晋王着实有着较强的能力！ 现在这般晚了，赵齐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微微叹息了一声儿之后，他便伸手抚了抚自己的额头，过了好一会儿，赵齐便又道了一句：“这事儿着实是本王思虑不周，不如这样吧，咱们先商讨一下皇兄给的对策，然后明日再去询问一下老杜将军的意见？” 都现在这个时辰了，他们将事情商议好了之后估计也快早朝了，所以，顾行之当下也就认同了赵齐的说法。 待他们商议完之后，便就是早朝，早朝时赵齐便将边关情况公众，之后也问过了老杜将军的意见，自家皇兄的计划一向都是慎密的，再加上他与顾行之昨夜一夜的努力，老杜将军在听后也觉得可行，便也认同了。 之后，赵齐便按照那法子开始分调兵至各地。 只希望，这一切都还来得及！ 不过话又说回来，边关那头的消息还是一直不太确定，现下杜云安的情况，也没有任何人知道，也不知道老杜将军心头会有多难受，毕竟……那可是他唯一的血脉啊！ 第526章 应该寻着了 一路西下，赵堇城连夜赶往了边关，这一路上的情况倒也没有赵堇城想象中的那般糟糕，其实……大宋并没有连失十城，妹子 些都不过是柔然人的阴谋而已，赵堇城到了边关的时候，边关与柔然的关系还是僵持不下而至于一直没有什么消息的杜云安，则是在想着应当如何稳定军心！ 赵堇城去的时候，杜云安觉得有些意外，因为，在他去前，可并没有人说过这他会从京中过来，非但没有 听到过，杜云安连想都不敢想，毕竟……现在的朝堂新主刚换，朝中人都是以赵堇城……在这个时候赵堇城更不应当来这里才对啊！ 瞧见杜云安时，赵堇城便直接对着杜云安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暂时不要说，杜云安再怎么说也是与赵堇城多年好友好，瞧见他这眼色，当下便也都明白了，于是乎，便又启唇道了一句：“进帐内谈！” 说着这几个字时，杜云安并没有发出声音，赵堇城也自然是看明白了的，当下便轻轻的点头，直接去了杜云安的大帐内。 杜云安帐前的那几个小兵是赵堇城先前的部下，但是为人都是极为可靠的那种，所以，他们也认出了赵堇城，但看见赵堇城对他们使眼色后，当下也明白了怀晋王的意思。 杜云安在处理了手上的事情之后，便立马回了营帐。 看见某个远道而来的人正悠闲的坐在那里喝着茶，杜云安气不打一处来！ “老子在这边关镇守着，一直注意着那些敌兵的动向，就是为了让你在这后头悠闲的喝着小茶？” 赵堇城在听到杜云安这话时，只是微微的抬了抬眼皮，扫了他一眼后，赵堇城反问了他一句：“难道不是？” 杜云安：“……” 别说，他还不知晓应当如何反驳！ 嘴角微微一抬，杜云安看了赵堇城一眼之后，便于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拿起旁边空起的茶杯，杜云安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之后抿了一口。 “好好的你不在京中呆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正想要再抿一口茶的，突然间便听到了杜云安这么一句话，赵堇城眉稍微动，微微抬眸，看了杜云安好一会儿，赵堇城问了一句：“你与京城的联络出现了异常，你不知？” 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杜云安先是愣了一会儿，之后便又问了一句：“京中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京中倒还好，出事情的是大宋内城！” 之后，赵堇城便将他一路过来所遇到的事情都与杜云安说了一遍，杜云安也是一个聪明的，所以，赵堇城这样一提，杜云安基本上都明白了，看着赵堇城好一会儿，杜云安便又问了一句：“意思就是……我先前传回京中的信件都没有收到？” 在听到杜云安这话的时候，赵堇城嘴角一抽，直接白了他一眼，然后道：“其他几城都成为了空城，怎么可……” 话刚说到这里，赵堇城突然停了下来，等一下，好像……不太对劲儿！ 边关传信，那是从边关派回京的人，即便是那几座城池都空了，没有了人，那么，送信的人都不应当没有才对！ “若是没有猜错的话，这路来，都有人故意拦截军信！” 现在这种情况，赵堇城也只得这般想了！ 再加上，先前他便遇到有过黑衣人，那黑衣人虽然从来未对他动过手，但是，莫名其妙的出现在空城里头，还一身黑衣，怎么瞧，都怎么有问题！ 可是，这问题，究竟是出到哪里的呢？ 有关于这一点，赵堇城还不太明白，但是，话又说回来，杜云安送出去的信都没有什么回音他就没有起过疑？ 死死的盯着杜云安，杜云安被赵堇城这眼神盯着有些……他随之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两声儿，便道：“战事忙乱，我要操心之事儿可多了，哪能面面俱到不是？再加上，我一个武将，哪有那般多的心思，只要坚守着我朝边土不被人侵犯便可，至于那些……不应当是您们这些大人物的事儿么？” 赵堇城：“……” 这才多长时间没有见到这人啊，竟然能厚着脸皮说出这样的话？ 不得不得，这边关也着实是一个养脸皮的好地方，一般人，哪能有这般厚的脸皮？ 对着杜云安便翻了一个白眼儿，赵堇城又继续道：“这几座城空，你不会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吧？” 杜云安闻声，当下便点了点头：“若是有消息的话，那柔然那头的人还坐得住？” 空城啊，若是他们知晓了，柔然兵便更是能够知晓，如此一来，他定然会趁着他们不备之时直接绕至空城，将空城占领之后然后将他们包围困住。 可是……柔然那边并没有什么动静啊！先前柔然人控制了大宋一部分的子民，因着有华桒的帮忙，他又自己亲自上了阵，那些百姓也自然是被解救出来了，华桒很擅长伪装自己的身份，所以，为了得到更多的情报，所以，华桒现在还在柔然那边，若是柔然那边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话，他也定然会告诉人的！ 在听到杜云安这一番话后，赵堇城当下便忍不住拧起了眉头，说实话，在知晓城池空下之时，他也着实想过这是柔然人的阴谋，不然的话又怎么可能会连空十余城？ 但是，现在杜云安说，柔然那边压根儿就没有什么动静，这似乎有些说不通啊！ 杜云安瞧着赵堇城没有什么反应，当下便觉得有些许奇怪了，伸手于赵堇城眼前挥了挥，杜云安又细细的观察了赵堇城好一会儿，之后便又直接问了一句：“你这是怎么了？在想什么？那些空城的原县令在何处？” “我不想他们，又怎么解释得通我心中所疑？！” 杜云安：“……” 他这话说得……还挺有道理！轻轻的点了点头，杜云安又问了一句：“那你此番来此，又当如何？公布你之身份，然后上战场？” “不可！”微微拧眉，赵堇城道：“前些日子我书信于京让齐弟调兵，他若调兵，便也会公开我不在京中之事实，虽如此……但我还是不想让军中将士知晓多来了这里！” “你是……不想让柔然人知晓？”赵堇城这样说，杜云安也都明白了。 在听到杜云安这话后，赵堇城当下便勾唇点头：“果然你最明白我！” 赵堇城说着，便要伸手去拍杜云安的肩膀，杜云安嘴角一抽，直接一巴掌拍掉了赵堇城的手，他道：“得了吧你！跟你一起在这种地方混了那般多年，寻也不是白混的！” 杜云安这话，赵堇城听得微微的勾了勾唇。 “那你接下来想做什么？”杜云安看了看赵堇城，当下便问：“想先调查原县令失踪之事儿？” “先前我便以为那些都是柔然人的一些手段，但是现在看来……似乎不太像，如此，我便也只好调查清楚了，若是没有什么别的阴谋倒也还好，若是有……” 后面的话赵堇城并没有说出来，但是，意思却是很明显了。 着实，若是此事儿一日没个谱的话，那么，之后未发生的事儿也预料不到，那些县令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失踪，你说一两个县令因着害怕逃了也就罢了，这十余城的县令都……甚至还有几座空城！ 这怎么想，怎么都感觉不太美妙！ 之后赵堇城想要做些什么，都与杜云安两人沟通过了，杜云安知道，赵堇城不论做什么事儿，都有自己的想法，所以，他也没有多加阻拦些什么，只是有些危险的事情，他还是提了两句。 再后，赵堇城便又问了杜云安萧祁的情况。 因着杜云安觉得萧祁有些时候比较神秘，所以，有许多的事情，他都不怎么敢交由萧祁去做，都是分给赵堇城先前的一些旧部去做的！ 赵堇城么，就是一只千年的老狐狸，他身边可养不也什么不忠之人，所以，交由那些赵堇城的旧部做事情，杜云安很放心。 而这萧祁最先始的时候不太能接受杜云安的做法，毕竟人家也是朝中钦点而来的，你不派事情给他做，任谁都会有理解的！ 赵堇城本来也是对萧祁有所疑的，所以，对于杜云安这样的做法，他也是极为赞同的，这种公事都商议、讨论完了，两人便开始聊起了私事。 从赵堇城的口中，杜云安也知晓了，此番出来，嫂夫人是陪同赵堇城一块儿出来的，他听着这话的时候，当下便也震惊了，正想夸奖一下嫂夫人胆识过人呢，突然间又反应了过来。 “你方才说过……那几座空城中似乎有黑衣人的，那些黑衣人虽未攻击过你，但也不能确定是敌还是友，如此……你将嫂夫人一个人留于后方，万一……” 赵堇城手里端着的茶杯直接被他给捏碎了，彼时的他脸皮极为难看，但缓了一会儿后，脸色要好些了：“出来时也带了左立，左立于后方办事，算算时间，估摸着他也应当寻到了榆了！” 话是这样说，但是，对若虞的担心，赵堇城却是一分都未减少！ 第527章 回首又见他 “明日……我便去其他城池看看，对外切记先叫我疾风！” 杜云安在方才听到赵堇城那话的时候，本来是想要安慰他一二的，但是，他这话都还未说出口呢，赵堇城便直接道了这么一句。 这话明里说着是为了自己的计划，但是实际上，也还是不放心人家的吧？ “嫂夫人身边也还有一个会武的丫头，那丫头的功夫，不是比嫂夫人都还好么？至于这般担心？” 赵堇城在听到这话的时候，直接瞥了他一眼，十分悠闲的问了一句：“若是杜姑娘一人外出，你可会担心？” 方才还想费尽心思的想要调侃赵堇城的人，在听到赵堇城提起那个人的时候，当下脸色便是一沉，手里端着的茶杯一松，撒了一桌子的茶水。 赵堇城嫌弃的看了那茶杯一眼，淡定的从怀中拿出方帕，然后十分麻利的扔给杜云安！ 杜云安在瞧着那帕子的时候，当下便忍不住笑问：“你这带手帕的习惯可真是……” 知道杜云安话里头的意思，赵堇城直接瞪了他一眼，然后道：“你要是跟你那杜姑娘能走到一起，你身上怕都会装十条手帕！” 本来杜云安是想岔开话题的，结果这人话来话去，还是提到了她，微微拧眉，杜云安沉默了。 没有听到杜云安说话，赵堇城也意识到，自己这玩笑开得有些过了。 那所谓的杜姑娘名叫杜紫嫣，虽然也姓杜，但却与杜云安家没有半分血亲关系，她其实就是一个商贾的女儿，是有一次对抗山匪的时候，杜云安中计，被山匪所伤，后遇杜姑娘相救。 这杜家可不是一个普通的杜家，他是高祖皇帝开国时的战将功臣，，也正是因为看不惯那朝中的尔虞我诈，所以便辞官还乡做起了买卖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身份，所以，杜紫嫣的父亲并不愿意她与任何朝廷中人有任何的来往，虽然他做买卖也跟一些官员有所联系，但是都并没有深交。 故而，那杜老爷便又以他们都是本姓的缘由拒绝了杜云安。 那件事情是在杜云安十七岁时发生的，于他弱冠前，他一直都想试着努力去打动杜老爷，可是……均无果，杜云安也是那种对感情看得十分重的，如果不是杜老爷给杜紫嫣许了人家，他也不会…… 杜紫嫣已经为人妻四年了，算算，恐怕人家的孩子都会去打酱油了！ 可是……杜云安还是对她念念不忘。 这么多年来，他连一个通房丫头都没有，杜老将军与杜夫人还不知道这事儿，因着离京甚远，那段时间杜云安是以公事为名留在杜紫嫣所在的地方，再者，先前赵堇城所在的边关离杜紫嫣家也不过一城之隔，军中无事，赵堇城也为了他这所谓的好兄弟打了不少的掩护！ 因着事未成，所以，杜云安是不敢与家里头说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杜云安的“个人问题”，成为了老杜家最最关心的问题！ “你说……我还能见着她吗？”将桌上的茶水都擦干净了之后，杜云安头也未抬的问了赵堇城这么一句。 赵堇城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当下便问了一句：“你这般受虐当真无碍？再见她，再见她带着她会打酱油的孩子？以及与她成为了四年的夫君？” 就没见过这般爱受刺激的人！ 杜云安并不喜欢赵堇城这话，但是……他自己也明白，赵堇城的这话也并没有错。 是啊，她现在都已经…… 自嘲似的笑了一声，杜云安便道：“罢了，你明日何时起身？可需要我做些什么准备？” 知晓杜云安是为了故意要转移话题的，那杜紫嫣的事情，着实让他……所以，赵堇城也明白，当下便直接道了一句：“无须，次此出来本来就没有外传过，所以，始她也无需什么准备！” 明白了赵堇城的意思，杜云安便又安顿了一下他，之后便让他休息。 赵堇城最近因着时间特别的赶，所以，也没有怎么休息好，他原本也是打算要发好休息的，但是吧……心头因着担心若虞，他还是…… 夜半子时，赵堇城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边关这头也没有什么问题，他之后也修书回京，告知京城这里的情况。 再后，赵堇城便又想着，反正这边关也无须他多操心了，还不如就直接去确定自家娘子的安全！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赵堇城便直接起身，又连夜往回赶。 等到次日酉时，杜云安去找赵堇城的时候，突然发现帐篷里头居然……没人了？ 杜云安嘴角微微一抽，当下便忍不住道了一句：“这人一向沉稳，怎的一遇到有关于嫂夫人，便这般的猴急？” 但这话一说，杜云安脸上的笑容突然间便又消息了！ 他压在心底的那个人啊，明明是想借着时间将人尘封来着，可是……昨夜赵堇城突然提起，原本计划尘封的他，又再次的将杜紫嫣的一颦一笑给勾了出来…… 所幸她所在的不是大宋以西，而是在大宋以南，不然……这场战乱，若当真是如赵堇城所说的那般，连着十余城都无了县令，那郡县不得乱成什么样？像她们那种有钱无权的肥肉，不就正好成了那些以乱谋财的强匪眼中的肥肉了吗？如此，柔弱如她，又怎么…… 想到这里，杜云安又越想越远，当下便忍不住拧了眉，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瓜子，随之便又笑道：“真的是，瞎操什么心呐！” 赵堇城一夜便过了两城，在过这两城的时候，也注意到这些县城的情况，怎么瞧着……比他预想中的要更加……好些了呢？ 莫不是他选的那些都是些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将这些交到他们手里，这城才会恢复得如此之快？ 这样想着，赵堇城还是觉得有些意外，因为，一般像那种文弱的读书人，认的是死理，缺少的便是那管理的经验，这方才上任，想来也不会那般快就有成就的，可是…… 赵堇城心头虽然……但是，还是想着等到天亮的时候，在下一个县城看看情况再说。 结果等到他到第下一个县城的时候，突然瞧到了一个久未瞧见的身影。 赵堇城有些意外，本来是想上前确认一下的，结果那人突然转了个身，在瞧见他的时候，直接叫了一声“爷”，之后便直接扑了他个满怀。 赵堇城正还在发愣呢，结果便这人直接一把抱住，回过神来，赵堇城微微勾了勾唇，然后也伸手抱住了她，手臂微微用了些力。 若虞这几日一直在帮着赵堇城处理善后，想着离边关越来越近，怎么着这些城也应当会乱一些的，结果还好，这些城比前头那几座城好太多了，就只有县令失踪了而已。 她有些不解，如果是有人想要给大宋制造混乱，然后让守关的将士军心动摇。可是……怎么越到边关，越那般的…… 若虞心头满脑子的疑问，再后若虞便让左立他们去看看那些新上任的县令，教他们做一些处理的工作，大致的事情若虞都基本上帮他们例了出来，所以，只需要稍许变动一下下即可！ 赵堇城处理这些事情很匆忙，若虞这一路上也看出来了，她也猜到，他或许已经到了边关，但是没有想到的是，现在竟然在这里又遇到了他，他能够弃下边关往回赶，那便说明，边关的问题应当不大，从赵堇城的举动中能够猜出这般多，也不愧是若虞了！ 轻轻的推了推赵堇城，哪知道这人抱着她更加的紧了，若虞有些意外，但是，方才她回首那一眼瞧见他时，虽然直接扑向了他，但是，她还是看出了她的疲倦！ 这人……莫不是……连夜赶回来的？ 瞧着他那带着血丝的双眼，若虞都快觉得，若是他再不休息的话，怕都只有倒下了！ 那头的玉儿正在那头帮着忙呢，突然间发现自家主子不见了，玉儿心头一惊，转头便看着自家主子正抱着一个男人！ 这是怎么个情况？ 玉儿刚想上前去拉自家主子呢，结果便瞧见了那个男人的脸，居然是……王爷？ 瞧清楚了那人之后，玉儿便直接老实的站在了旁边。 让赵堇城抱了好一会儿，若虞便又直接道了一句：“你这是没好好休息？” 抱着怀里头的人，赵堇城轻轻的“嗯”了一声儿。 从他这短短的一个字中，若虞也听出了赵堇城的疲倦，轻轻的拍了拍赵堇城，若虞又道了一句：“先去休息会儿吧，待你休息好了，我还有好多话想与你说呢！” “很多话想与我说？”赵堇城拉开了若虞，勾唇，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然后问：“娘子想与为夫说什么？” 一记白眼直接翻了过去，若虞便直接道了一句：“你莫不是想太多了？瞧你这脸色，点气色都没有，我都生怕一不小心推了你便直接给摔了！” 还挺自恋的嘿！ 第528章 有没有用 赵堇城是当真累了，若虞都能够看得出来，任凭赵堇城再怎么说自己并不累，若虞还是让他去休息了。 在赵堇城休息的时候，若虞便让玉儿去通知了左立他们，至于那郑武几人，若虞还是觉得，应当要与他们见上一见，有什么事情，还是要赵堇城来决定才是，至于若虞，就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能够帮赵堇城自然是好的，若是不能……她也只希望不给赵堇城添麻烦！ 趁着赵堇城休息的时候，若虞又悄悄的出去帮那些人的忙。 摸约着到了响午的时候，赵堇城醒了。 睁眼，发现四周没有瞧见自己一直想要瞧见的人，当下，便忍不住拧了眉头。 而彼时的若虞正恰为赵堇城端来了午膳。 一推开门，便瞧见了赵堇城坐了起来。 “咦？醒了？”笑看着床榻边坐着的人，若虞迈步进去，之后便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一边放，一边道：“最近这些地方都乱得紧，能有吃的便不错了，所以，今日给你准备的这些饭菜恐没有京中的那般合胃口，你且将就着吃！” 正说着呢，若虞的腰肢便被人一把抱住，知晓抱住自己的人是谁，所以，若虞也没有推开他。 没一会儿，抱着她的人便将头埋进她的颈窝里，轻声道了一句：“于娘子眼里，为夫是那般挑剔的人吗？以前行军之时，遇上埋伏，为夫可是连树皮都是吃过的！” 虽然赵堇城生来尊贵，但是，先晋王可没有将他娇惯着长大，不然，这么多年，也不会将他带上战场了！ 不过现在想来，若虞倒也有些许不太明白晋王的意思，晋王自己还有一个亲生儿子，从小，便在京是娇养着，而赵堇城这个先帝之子，他却直接带着上战场，这是怎么个意思？ 若是说这晋王对赵堇城不好吧，那倒也不是，听闻晋王生前最疼爱的便是赵堇城，而赵堇城与晋王两个人的关系，也要远比晋王与其亲生子的关系要好！ 莫不是……晋王那时候便想让赵堇城从小磨练起？ 这个解释倒是能够解释得通的，怎么说呢，因为后面发生这么多事情，若不是赵堇城从小，便被晋王磨练着，这些事情又怎么可能会那般容易的解决？ 明白这些，但是，若虞也没有多问些什么，毕竟……晋王已故，这些事情又得不到证实，即便是得到了证实，那也没有什么多大的意义不是？ 将手中的饭菜摆好之后，若虞便微微侧了侧身子，然后回手也抱住了赵堇城的腰，她道：“你是我放在心尖儿上的人，我自然是想着什么都要让你好好的。” 说罢，若虞便微微抬了抬头，她笑得温柔又好看：“我也能猜到你是好几日没休息好了，你这样，我自也是心疼，且先多吃些补补吧，等会儿还得与你说说正事儿呢！” 都是懂情况的人，赵堇城自然也是明白，当下便点了点头，于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若虞微微勾了勾唇，然后便又拿起碗帮他与自己各盛了一碗粥。 之后递给了赵堇城一碗，自己也端了一碗，于旁边的凳子上坐下，她先夹了一筷子菜给赵堇城，便道：“这两日在帮他们忙，与厨娘也学习了一下，虽然做得不好，但是远比先前味道好多了！” “娘子先前的味道那能下咽？”赵堇城闻声，当下便又笑道：“此次……至少是能够入口的吧？” 这人还真是……若虞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推了他一把，然后道：“有进步便不错了，习了两日能下咽已是不易，你若是不吃放下即可，可莫要在嘴上奚落于我！” 开玩笑也得适当，赵堇城一向都是懂得分寸的，所以，当下便连连认错：“是为夫过了，是为夫过了，娘子莫要生气。” 说罢，便又将那一筷子菜给吃了下去，这一筷子是红烧肉，初观其形，是一块方正的肉块，上头裹着酱汁，糖色也极为出彩，于近一闻，香味浓郁，入口又鲜又嫩。 这味道……着实是不错的！ 虽然这味道与京城名酒楼的味道不能媲及，但是于家常府宅中，也是一美味！ 再者，赵堇城也是知晓自家娘子的厨艺的，她能够于两日内达到这样的程度，也着实是令人叹惊！ “鲜，美！” 毫不吝啬的给予了夸奖。 能够听到赵堇城这一声夸奖，若虞是当真的开心，当下眉眼都弯成了月牙状，连忙帮赵堇城又夹了好几筷子菜，顺便也给他夹了一些素菜给他尝尝。 于家常而言，也都是平常的小菜，吃着没有什么特色，于酒楼相比，更是没办法比，但是，这个味道，却是赵堇城生平以来吃过最好吃的一回！ 因为……这些菜，都代表着自家娘子的心意。 他知晓自家娘子一向不喜厨房，这也是为什么，一个二十余岁的女子至今连厨艺都提不上来的原因，但是，这些时日，她竟然……去学了！ 赵堇城也明白，自家娘子去与厨娘学习厨艺，其实也并不只是单纯的为了帮忙，而是真的想要做给他吃，所以才…… 看着自家娘子，赵堇城微微的勾了勾唇。 若虞本来还想问问赵堇城，她这些菜有没有什么欠缺的地方，她自己也尝过，味道一般，不及酒楼，但是对于吃的方面，她一向都不怎么讲究，所以，她做的这些东西有什么地方欠缺，她自己也不知晓。 问旁人吧，人家都会因为她的身份而不会与她说实话，所以，她也只好来问赵堇城。 “味道可还差些什么？” “不错。”想都没有想，赵堇城便直接回了她这么一句。 若虞听到这话的时候都震惊了，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了赵堇城好一会儿，之后便问了一句：“你确定？” 知晓自家娘子在听到他说的那些话后都不大相信，所以，赵堇城便也直接老实的回答了：“娘子所做的一切，为夫都明白，这味道也是为夫吃过此生最不寻常的味道，所以……娘子，就这样做吧，这是只有娘子才做得出来的味道，于为夫而言，这里面更多的是娘子爱为夫的心意，为夫贪婪，想要一直拥有下去！” 这人……怎么嘴巴就跟抹了蜜似的？这般会说话？ 本来若虞还想着应当要如何改进一下的，结果，听到赵堇城这样一说，若虞倒是有些不忍心去改了！ 微微勾了勾唇，随即便又帮赵堇城夹了些菜。 也不知道赵堇城是否是真的饿极了，若虞做的这一桌子菜及她端过来的粥都被赵堇城给吃完了，而她只是吃了一口菜跟小半碗粥而已…… “你可还饭？因着要救济一些人，所以，做饭之时便是随同他们的一块用粥，这样方便，我这些菜你也知晓是现学的，所以花费了一些时间，也没时间重新给你做饭。” “无妨。”放下碗筷，赵堇城微微勾唇：“为夫已然吃饱，娘子也快些吃，吃完咱们还要商量正事。” 最近几日若虞本来也是没有什么胃口的，所以，她没吃多少便不想再吃了，但是赵堇城这样瞧着她，她也不好让赵堇城替她担心，所以，还是硬着头皮将剩下的半碗粥给吃了下去。 待食用完毕之后，她便让玉儿将这些东西收了下去，待玉儿将东西收拾完之后，若虞便直接与赵堇城说了这几日她所做的事情以及自己所做的安排。 赵堇城闻声，当下便拉起了若虞的手，然后欣慰道：“为夫是何其有幸，才能得此良妻！” 也不是没有听过赵堇城说这样的话，但是，今日听着，若虞倒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伸手拍掉了赵堇城的手，若虞便又道：“对了，左立调查的事情有了结果，那些山匪都是些普通百姓，只有五位是边关军中小杜将军派的人！” 再后，若虞便将那郑武的事情与赵堇城说过了。 赵堇城闻声，当下便微微的拧了拧眉头，然后嘀咕了一句：“也怨不得云安于边关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 原来，他派出去的人都已经只剩下那五人了！ 如此一来，那城中的护城军……也混入了一批不应当混入的人！ 看来，还是他之前疏忽了！ 若虞瞧着赵堇城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当下便又问了一句：“那边关一直没有消息又是怎么回事儿？” 听到自家娘子问了这么一句，赵堇城愣了一下，之后便答：“边关事务繁多，再者消息入京也需得一段时间，再加上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所以，云安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不过，他倒是将萧祁的实权渐渐的给收了。” 萧祁？也就是……萧太后的弟弟？ 若虞闻声，当下便也明白了，不过…… 赵堇城瞧着自家娘子那若有所思的样子，当下便忍不住问了一句：“娘子在想什么？” “若是那小萧将军当真是有问题的话，光是夺去他的实权，当真是有用的吗？” 第529章 温柔的威胁 若虞这话倒是问到了点上，没错，若是那萧祁当真是想要做些什么的话，即便收掉了他的实权，那也是无济于事！ 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杜云安没有想到这一点，赵堇城也是一时疏忽，他没有想到完全是因为心头担心的大事儿太多了，所以，很多事情都没有去细想！ 微微的拧了拧眉头，赵堇城沉默着，想了好一会儿，之后，便又问了自家娘子一句：“那娘子觉得，现下咱们应当如何？” 赵堇城能问她这方面的事情，若虞觉得很是意外，当下便被他吓得直接站了起来：“你这想什么呢？这般大的事情你问我的意见？” 没毛病吧这人？ 瞧着自家娘子反应那般大，赵堇城当下便又叹息了一声儿，微微摇头，他道：“娘子，正所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再者，集思广义嘛，娘子能想到的点尽管提出来，为夫作以参考，若是可用，便就直接执行，若是不能用，再以作参考便是啊！” 若虞也着实是激动了，赵堇城这话说得没有错，彼时的她即便是很多事情想不全面，但是，她只要说出来，说不定能够给赵堇城一些灵感不是？再者……她虽然没有参与过军政之事儿，但是吧，先前与匈奴对抗的时候，她也是出过一些力的不是？ 看了赵堇城一会儿，若虞提着裙子便又坐了回去，拧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她便又道了一句：“你说……咱们让他去柔然那边如何？” 柔然？ 听到自家娘子这话，赵堇城有些意外，但是片刻之后，便又反应了过来！ 萧祁有什么样的心思，他们也只是猜测而已，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赵堇城明白，边关的杜云安亦是明白，与其将这人放在身边自己还得时刻关注着，还不如直接将他放到外头去呢。 是人是狼，放在外头养上一阵子，不就全好了吗？ 温柔的笑看着自家娘子，赵堇城伸手便轻轻捏了捏自家娘子的脸，他道：“娘子真是谦虚，瞧瞧，你这不是想了个挺好的法子么？” 眉稍微动，瞧了赵堇城好一会儿，她细细的观察了他表情好一阵儿，之后便一把将他的手给拍掉！ “说便说罢，你动手做什么？” 生气了？许久没瞧到自家娘子这般，赵堇城突然来了兴趣：“娘子你这……” “哎……打住！”知晓这人想要说些什么，若虞当下便直接打断了他将要说的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问了一句：“你现在能够往回折返，便就说明边关没有什么问题，不过，有件事情我还是想要知道。” “你师父的安危？” 这人就是聪明的，若虞什么话都还没有说呢，他便直接知晓了她想要说些什么，看着赵堇城，若虞愣了愣，随之便又轻轻的点了点头：“到底是我师父，关心是必须的，再者，咱们府里可还有一个比我还担心呢！” 咱们府里头？听到自家娘子这话，赵堇城一下子便又反应了过来，自家娘子说的人并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师妹，若清！ 提起若虞，赵堇城便又想起了若清的名字还是华桒给起的，他家榆儿唤过若虞，那名字是因为为了方便京城呆留，所以当初才取了这么一个名字，而且，姓氏还是她曾经的舅舅安易山的安姓！ 但是，这华桒给他第二个徒弟取的名字却也带个“若”字…… 虽然这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但是，他对于华桒这点还是有些不满。 但是，不满归不满，他还是希望华桒是安全的，当下便回答着若虞：“从云安那处也听到了一些关于华兄的消息，华兄也是为了做好内应，所以便去了柔然，前些日子还给过云安来信，想来也是安全的，如若不然，他又怎么可能再寄信给云安？” “当真？”赵堇城能够这样说，若虞自是高兴的，一颗忽上忽下的心也彻底的乖顺了下来！ 师父没有事儿，那便就好，此番出来的时候，若清知晓也应当能够放心了，想起若清，若虞便又想起了京城，一想起京城，她便又想起了姜伯…… 姜伯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初会伤害若清，若清与姜伯之间又有着什么她不知晓的关系？这些她不清楚，她虽然也从侧面去问过若清，但是，若虞所给她的答案都是含糊得紧的那种，似乎，若清自己都不知晓自己与姜伯有什么过节！ 可是……若虞认识姜伯这么多年，姜伯是一个多么好的人，她也是知晓的，但是……那么好的一个人突然之间，也不知晓是什么原因便伤了自己身边的人…… 想到这里，若虞当下便忍不住拧起了眉头。 赵堇城本来还想问自家娘子些什么的，突然间，他便瞧见了自家娘子脸上的愁容，当下便又笑问了一句：“怎么了娘子？好好的怎么就开始愁了起来？” 听到赵堇城的话，若虞回过神来，似乎这姜伯的事情她还未有时间与他细说，当下便又将姜伯的事情从头到尾与赵堇城说了一遍。 赵堇城在听完之后，脸上的反应也没有多大，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便又道了一句：“不如……咱们让人去查查姜伯吧？” 查姜伯吗？ 先前若虞也是派过人去查的，但是，自那次王府刺杀之后，姜伯便就像是直接消失了一般，一丁点儿的消息都没有！若虞很纳闷，但是，她却也不知晓应当如何办！ 因着当时的事情过多，她也不好与赵堇城说些什么，因为，她害怕打扰到赵堇城。 而再后头，赵堇城出了宫后，她本来是有机会与赵堇城说的，可是，后来又说起了要出京城的事情！ 赵堇城选择在那个时候离开京城，想来也是出了什么紧急的事情，所以，若虞为了不让赵堇城烦恼，所以也没有说什么，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若虞也一直没有与赵堇城说出口。 现在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说的这些时，当下便叹息了一声儿，然后道：“既然娘子觉得姜伯定然是有什么缘由才会做出伤害若清姑娘的事情，那不如……咱们先暂时静观其变？” 在听到赵堇城这样说后，若虞当下便毫不客气的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儿！ 也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想的，就现在这情况，连姜伯的人影都没有找到，还静观其变呢？！ 瞧着自家娘子的眼神，赵堇城当下便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儿，之后便又道了一句：“为夫也就只是这样说说，你离京的时候，想来也没少给若清姑娘派人，再者，她自己本身也是会武的，虽然受了点儿伤，但是，这般久了，怎么着也应当好了，所以，再怎么说，她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现在这情况，娘子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吧！” 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看了赵堇城了一会儿，若虞便又十分认真的道了一句：“我这不是在你身边么？怎么？在你身边都还不能保证安全？” 这话说得…… 赵堇城听后有些哭笑不得，刚想开口解释些什么呢，结果自家娘子却直接抬了抬手，然后便又道了一句：“罢了罢了，这些好听的话还是少说吧，我听着也不大习惯，话又说回来，既然现在事情都清楚了，那么，咱们是将这些郡县的秩序什么的恢复好之后回京，还是留下来先观观边关的情况？” 其实，若虞心头大致是有数的，依赵堇城的性子来讲，他定然是选择后者，京城里头有赵齐，而且还有那顾行之帮忙，所以，京中之事儿也出不了什么乱子。 倒是边关…… 那天赵堇城所遇到的黑衣人是什么人，他还没有查清楚呢，再者，这十余坐城池的县令莫名的失踪，这事儿里头到底工隐瞒着什么样的秘密，他也还不知晓，再者……这些秘密与大宋与柔然的战役有何关联，这些都还没有查清楚，更重要的是，那些县令又是去了哪里，亦或是被什么样的人抓走了，目的为何…… 好多的事情都还没有理清楚呢，赵堇城又怎么可能会走？ 若虞也正是因为明白赵堇城的思想，所以，在问的时候便就知晓了答案，虽然知晓了，但是她还是问了这么一句。 果不其然，赵堇城当真是选择的后者，他也说了自己选择后者的理由，如若虞所想的一般。 但是，此行还是有凶险的，他还是不愿意让若虞在此陪着他，与若虞说的那般，都是想让若虞回京城去，至少……那边安全。 在听到赵堇城那些话的时候，若虞便直接与赵堇城道了一句：“我会选择留下来，那是因为我认为，你是我值得用生命去陪伴的人，若是你现在执意要将我赶回京城，那也没什么问题，只是……这样的话我会认为，你压根儿就不需要我的陪伴，甚至……存在！” 没有，若虞这是在威胁赵堇城，很温柔的那种威胁！ 第530章 多加注意一些 虽然是温柔的威胁，但是，若虞说的也不是玩笑话，她是很认真的！ 赵堇城不傻，也自然是看得明白，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拉了拉若虞：“娘子莫要生气，为夫有时候思虑不周，这样吧，接下来为夫也着实是有一些事情需要娘子你去做。” 眉稍微动，赵堇城这次这般快的给她安排事情，着实是让若虞有些许的意外，微微的勾了勾唇，她回拍了一下赵堇城的手，然后道：“没问题，你且说吧，我接下来需要做些什么？” 赵堇城看了一眼自家娘子，最后便对着她勾了勾手，示意她凑近一些。 现下此处也没有别的人，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这里，他现在是……这般的神秘？ 有些纳闷赵堇城的反应，但是，若虞还是乖乖的将耳朵给凑了上去。 本来以为这个人是想要说好大的事情呢，结果，这人却直接道了一句：“每日跟在为夫身边照顾吧！” 嘴角一抽，本来是想着要与这人好好的沟通来着，在听到这人这话的时候，若虞直接一巴掌拍在这人手上，赵堇城反应可比她快多了，她一扬起手，赵堇城便知晓了她要做些什么，伸手便将她的手给接住了，放于唇边轻轻一吻，赵堇城笑道：“娘子莫要动怒，只有娘子每日与为夫同进同出，为夫的事情娘子才会清楚不是？再者，你与为夫在一起，还怕没有事情做？” 这话是这样说，但是，赵堇城这个人她又不是不知晓，张了张嘴，刚想要说些什么呢，若虞突然间想到了一些事情，最后还是选择了闭嘴，看了赵堇城好一会儿，若虞便直接点头应了下来：“没问题，跟在你身边么？可以的啊！” 正端起一杯茶想要抿一口呢，赵堇城这才刚放于嘴边，便听到了若虞说的这么一句话，嘴角一抽，赵堇城也没有想到，若虞会答得这般爽快，自家娘子这厢答应了，于赵堇城而言，倒是好事儿没错，但是，于自家娘子而言……她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目的？ 正想着呢，结果那头自家娘子便就直接道了一句：“每日可莫要让我单纯的陪着你，定然得需我有事儿可做才行！” 果然是这样…… 自家娘子，自己还是很了解的，赵堇城微微的勾了勾唇，随后便点头直接应了下来：“没问题！” 也只有自己安排自家娘子做些什么，对于她的安全，他才能够放心！ 因为，若虞是个什么样的人，赵堇城可是比任何人都了解，那种既危险又难干的事情，自家娘子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便直接上了，那可怎么成啊？赵堇城就见不得自家娘子这般，所以，只有他亲自安排她事情，他才能放心她不会被累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帮他操心的事情太多了，所以，自家娘子的状态都不怎么好，若虞嘴上什么都没有说，但是，赵堇城眼睛又不瞎，他都是全看在眼里。 也正是因为自家娘子什么都没有说，所以，赵堇城也只好不提，虽然嘴上不提，但是，对于让自家娘子的休息时间，他可得给她把控好！ 赵堇城是这样想的。 等到赵堇城这头处理得差不多了之后，若虞便直接带着赵堇城去这城池周边转了转。 这个地方离边关还有两座城池，所以，这个地方有一半的百姓是没有逃难的，新上任的县令也是一个读书人，做事儿还是挺老实的，若虞在这里呆了两日，对这县城里头还尚算是熟悉，所以，当天下午，若虞便直接带着赵堇城在这城中转了转，又说明了这两日这座城的一些事情。 再后，晚些的时候，若虞便带着赵堇城去见了一个县令。 这两日若虞也是一直住在县衙的，因着还有些事情需要亲自与县令交代，所以，为了节省时间，她便选择住在了县衙，方才赵堇城醒来的地方也慢县衙，是县令安排若虞所居住的地方。 县令是赵堇城直接给提上去的，所以，用不着若虞介绍些什么，县令也是认识赵堇城的，只不过……赵堇城借助的是疾风的身份，所以，那县令在瞧见赵堇城的时候，直接对着赵堇城行了一个礼，然后叫了一声“都督！” 若虞早便就是知晓的，所以，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反应。 赵堇城伸手将那县令虚扶了起来，然后便又问了一句：“这两日城中的情况如何？” 提起这事儿，那县令当下便兴奋了起来，先是将若虞好生的夸奖了一番之后，便直接道了一句：“也正是因为夫人的帮忙，下官这才轻松了不少，而且……现在城中大部分的秩序都已然恢复好了，有些逃难而去的百姓在知晓了边关失守的消息是假的之后也都回来了一部分了，还有一部分……” “还有一部分不确定消息是否是真的，所以便不敢回来？更有一部分……因着消息放出去太短，兴许还没有收到消息？”赵堇城在听到那县令的话，便也就都明白了，所以，便又直接问了那县令这么一句。 这也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随便想想都能够想明白的事情，所以，在赵堇城这样说了之后，那县令便直接点了点头：“大人说得没错。” 原来的县令都还没有寻到呢，这边关的消息当初也是应了都督大人的话传了消息去，毕竟也才几日的时间还有很多的县民没有收到消息，那也是自然的。 赵堇城侧头看了一眼若虞，当下便伸手拉了拉若虞的手，然后问了一句：“起初到县衙来后，可有去瞧过原县令的房间？” 自家娘子能够将这些都部署得这般好，那便也能够说明，自家娘子也是发现了那些县令并不是逃难去了，而是被某些用心人给抓走了，如此的话，那么自家娘子也应当是去看过原县令所住的房间查找线索了的才对！ 赵堇城不愧是赵堇城，他猜得一点儿也没有错！ 若虞在注意到了这一点的时候，便也开始关注了那些原县令的事情。 “妾身曾也去瞧过那原县令所居住的地方，虽然是看出了几处不解之处，也看出了那些失踪……应当说是消失，那些消失了的县令房间，也只能瞧出来他们并不是逃难离开的，而应当是被人绑走的！只是，有一点妾身不太明白。” 她也还有不明白的事情？ 赵堇城眉稍微动，看了自家娘子好一会儿之后，便就直接问了一句：“娘子是觉得哪一点不太明白？” 那些消失的县令，怎么着，也都应当是有家眷的，即便是有人能够将县令绑走，那么……县令的家眷呢？府中上下那般多人呢？怎么可能会全部都凭空消失了？ 若虞这一点不太明白，所以便也直接与赵堇城说了。 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这话的时候，当下便也轻轻的拧了拧眉头，思考了好一会儿，才点头应和了一句：“夫人说得没错！” 你说若是被人绑走的吧，但是，这些屋子有些乱了，有些却并没有乱。 你说若是他们自己跟人走的吧，但是……又是什么样的人，有着什么样的本事，能够将那般多的人直接说带走就带走了？ 一个知县府上少说都会有二三十个人，因为还有丫鬟家丁那些在内，这十余县，几千个人，怎么可能就直接这般凭空消失了？ 这似乎是怎么想都怎么不太可能的！ 赵堇城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现下他们在这里讨论也得不出个什么理由，随之便又直接问了一句：“那原县令及其内眷所居住的地方，你们可有收拾过？” 提起这个，那新上任的县令当下便直接笑道：“大人您且放心夫人来时便直接说明了些地方恐还会有些什么线索，所以，便吩咐说不要动那些地方。” 居然……这般周到的？ 微微勾了勾唇，赵堇城侧头看了一眼自家娘子。 若虞对视着赵堇城，她看到了赵堇城唇角勾起的那抹笑，便明白了赵堇城对于她的那些处理方式格外的满意。 眉梢微动，若虞伸手戳了戳赵堇城，随之便又直接问了一句：“那爷，咱们是不是应当去瞧上一瞧？妾身毕竟是一个妇道人家，所思虑之事儿不太长远，所能联想到的线索也格外有限，您来时定然也是没有时间好生的观察的，现在反正也无别的什么事情，不如便直接去瞧上一瞧，看看有没有咱们漏掉的线索？” 听到自家娘子这话，赵堇城轻轻的点了点头：“夫人说得没错，此番也没有什么很大的问题，从边关往回赶，本来就是想将那些县令失踪之事儿给调查清楚的，那些地方，自然得再去！” 说罢，赵堇城便又看了一眼那新县令，他直接道：“县令失踪之事儿，本官已上报朝廷，不出数日朝中便会得知消息，而此番失踪的都是县令，你也应当好生注意着安全才是！” 毕竟……他才刚提上来的人，可莫没几日功夫，便又被人掳了去才好！ 第531章 与京中来往的密信 赵堇城会有这样的担心，若虞也是能够理解的，毕竟……这事儿本来就是，现在消失的那些县令确实有些蹊跷，更何况…… 伸手拍了拍赵堇城，若虞道：“你且放心吧，想来他们也是能够想到的，所以……这事儿他们也定然是会注意着的！” 旁边的新县令在听到都督这话的时候，当下便笑道：“夫人说得没错，大人，您且放心吧，下官会注意着的，多谢您的挂心，有劳您费神了！” 赵堇城也是想了想若虞的话，觉得自家娘子说得也挺有道理的，所以，当下便也轻轻的点了点头，再后又看了一眼那个县令，给他又安排了一些事情之后，赵堇城便带着若虞离开了这里，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去看看原县令曾呆过的屋子与书房，他现在也指望着能从那里头看出些什么了，至少……总有些帮助的！ 若虞也自然是明白赵堇城在想些什么，所以，若虞便随着赵堇城一块儿去看了一眼那前县令的居住房间及书房。 他们先去的是院子，那县令的院子乱得紧，赵堇城大致的瞧了一眼，先本来是波澜不惊一着，但是，目光扫到了旁边那处的一个放摆件的桌子上，当下脸色便是一沉。 若虞也是注意到了赵堇城的视线，所以，便也往他所瞧的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这一看，若虞也没有瞧见有些什么，但是仔细一瞧，便瞧见了那头桌案上摆着一个价值不菲的瓶器！ 眉稍微动，若虞提着裙子往那头走去，伸手摸了摸那个瓶子，初摸的时候有些冰凉，上头的花纹也是精心雕刻而成，这是上等的瓷玉，若虞看出来了，价值不菲！ 瞧出了这个花瓶的价值，若虞也突然明白了赵堇城那眼色突变的原因了。 若虞侧头，看了一眼赵堇城，然后问了一句：“这是不是就代表着，那县令是被人绑架了，而并非是自己走的？” 不然，这价值不菲的瓶器又怎么可能会遗忘在这里不带走？ 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这话的时候，当下便也帮她纠正了一下：“有这种可能，但是，咱们也不能直接否定了那县令是忘记带走的可能性！” 听着赵堇城这样说，若虞倒也是突然明白了，好像确实是这样啊。 “那咱们……现在去书房看看？” 一般人最多的秘密都会选择放在书房，这原县令到底是自己走的，还是被人绑走的，直接去看看书房，大致也都能够明白了！ 赵堇城看着自家娘子，轻轻的点了点头。 随之便直接揽起了自家娘子的腰肢，然后往书房走去。 因着对这里不是很熟悉，再加上彼时大家都有事情忙，所以，赵堇城他们并没有安排人给带路，再者……有些事情，还是没有必要让外人知晓，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们便一间一间的寻，一间一间的找，最后便瞧见了那原县令的书房。 那书房里也是一片狼籍，若虞瞧着，当下便直接拧了拧眉头：“莫不是咱们想太多了？这县令压根儿就是因着自己收到一些风声而害怕走的？” 赵堇城闻声，倒是并没有因着若虞这句话而受到什么波动，眉稍微动，便开始在书架上或是壁画上寻找着什么。 看着赵堇城此般，若虞有些意外，当下便也开始帮着寻找。 “你这是在找什么？” 听到自家娘子的问题，赵堇城一边寻，一边道：“每个人都会有着自己的小秘密，不论是商贾人家，还是官宦之家，都会有，商贾书房隐藏的基本是账本，而官宦的话……娘子觉得是些什么？” 听到赵堇城这样说，若虞突然间明白了。 官者么，总是会有些不能见人的秘密，若是那县令当真是自己走的的话，那么，他定然是会把这里藏着的东西带走才对，这里一片狼籍，虽然有可能是他们在收东西的时候将没用的丢成乱糟糟的一团，最主要必须得带走的，他们也绝对不会留下来。 若是他们翻了，没有那些东西的话，这事儿估计也就没有什么问题了，但倘若是那些东西都在的话，这县令定然是被人直接绑架而走的，就没有什么可疑的了！ 也正是因为想明白了这些，所以，若虞在翻找的时候也更加的仔细了一些。 寻了好一会儿之后，她突然碰了一下一个架子上摆着的玉器，初动的时候，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小小的一个玉器竟然一点儿也没有动。 若虞又细细看了一下这四周，似乎那些地方都空着的，像是不小心动，乱了，可是，这样一个小玉器竟然还好好的在这里？ 赵堇城看了一眼自家娘子，瞧见自家娘子盯着一个玉器发呆，他瞧了一眼四周，当下也都明白了。 伸手拉了拉自家娘子，赵堇城道：“娘子，让为夫来！” 赵堇城能够说这样的话，那便也就说明，他是猜到了些什么，后退了两步，若虞叮嘱了一声儿：“小心一些。” 不能见光的秘密么，往上头安个什么样的机关啊啥的，也是有可能的。 赵堇城也不傻，自然也是知晓的，轻轻的点了点头，随之便又让若虞往侧边退了几步。 赵堇城这也是害怕若虞受到什么伤害，若虞也是能够明白的，所以，当下便也老实的后退了一下，也怕自己让赵堇城分心。 赵堇城瞧着自家娘子退至了比较安全的地方，心头当下也是松了一口气，随之，他伸手，便直接拿着那玉器转了一圈。 紧接着，那一排架子便直接移开了，前后出现了一扇暗门。 那暗门做得还真的是隐蔽，若不是因为赵堇城接下来又伸手推了那暗门一把，出现了一个麒麟头，若虞都看不出来那是一扇暗门。 这麒麟头要怎么开，若虞还不太明白，上前瞧了瞧，她便问了一句：“这是怎么回事儿？莫不是还需要钥匙才可？” 本来是站在安全的地方的人突然又回到了自己身边，赵堇城眉头紧蹙：“娘子，为夫说了这里危险，你且乖乖站在旁边可好？” 听到赵堇城这紧张兮兮的声音，若虞当下便直接对着赵堇城勾唇一笑，温柔的桃花眼微微一弯，若虞道：“这不是有你在呢么？能有什么危险？这样的又加了一层机关，看来那县令是生怕这里头装着的秘密被人发现了，如此一来，就更能够证明那县令是否是自己跑路的不是？” 自家娘子这话是说得没错的，看着那个麒麟头，赵堇城轻轻的点了点头：“这个东西无须钥匙，只需简单的一按便好！” “简单的一按？”若虞不解，“既然是简单的一按，那做什么不按？” 说着，便直接伸手按住那麒麟头，往里头一按，赵堇城瞧着自家娘子的动作，刚想要阻止她呢，结果都已经晚了，自家娘子已经动了手。 紧接着，若虞便听到耳边“嗖嗖嗖”的几声，有人抱着她直接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圈，才停了下来。 这几圈转下来，若虞只感觉自己头晕晕的，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脑袋，刚想要问些什么呢，结果便听到了赵堇城怒吼了她一声：“为夫让你好好的站在一旁，你可知方才是有多危险？！” 自打赵堇城放下了安玉容之后，他待若虞一向都是温柔的，像这样对她怒吼，倒也是第一次。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若虞也明白，彼时的赵堇城是有多生气！ 这也确实是怪她自己，不认识，不了解，便莫要动手嘛，好好的她按个什么劲儿？方才若不是赵堇城反应够快的话，明年她便可以直接过上清明了！ 赵堇城瞧着自家娘子没有什么反应，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语气太重了，当下便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将面前的人给拉至怀里。 “为夫也不是有意要与娘子发脾气，只是……方才有多危险娘子可知？像这样生怕自己秘密曝光的，机关做得自然也是更费心一些，那些箭，多半是有毒的娘子可知晓？！” “毒？”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若虞有些意外，张了张嘴，一时间却也不知晓应当要说些什么。 若虞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当下便伸手回抱着他的腰，然后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赵堇城方才会那样，完全是因为害怕当时他反应稍微慢一拍，后果便不堪设想，他可完全不能够失去她，若是若虞出个什么意外的话，那今日带她来这书房一举，他永世都不会原谅自己！ 两人成亲这般多年了，这也是自家娘子第一次这般认真的与自己道歉，心头一软，赵堇城什么硬话都说不起了！ 抱了若虞好一会儿，听了她心跳好一会儿，赵堇城这才将人给松开，再次将她拉远一些，清楚说了让她半步都不动之后，便去看了一眼那个麒麟头。 这玩意儿是得寻找规律的，麒麟头上面暗藏着几上圆点，赵堇城看着那些，细想了它们之间的规律之后，便按了一下靠右下角的按钮。 这次是对的，所以，背后的暗阁直接打开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满格子的金条，在金条上头还放着好几封与京城那头来往的密信…… 第532章 都快忘记了 京城的来往密信，怎么会这般隐蔽的藏在这种地方？而且……还是一个县令。 若是说这县令有什么亲戚在京城，那倒也是可信的，但是，一般与亲戚来往的信件，用得着这般保密吗？ 看了一眼那信封上写的字，是比较正规的柳体字，能够写到这样正规的人不多，但是在京中，若虞也知晓有那么十余人，可是，比较京城那般大，况且有些京城边外上的一些学子也是会写的，就冲着这样的字体笔迹，赵堇城与若虞若是想要从这里下手去查些什么出来，怕是有些难！ 微微拧眉，若虞看了那字好一会儿，随之便看了赵堇城一眼：“咱们拆开看看，这里面内容为何吧？” 赵堇城迟迟不动手拆信，若虞有些意外，虽然意外，但是，她还是开口提了一句。 在听到自家娘子这话的时候，赵堇城这才反应过来，轻轻的点头，赵堇城便将那封信给拆开了，信封上头仅两个字，“叔启”，从这信封上来看的话，那应当是那县令的侄子或侄女给写过来的，光从那字面的笔峰上来看的话，应当是个侄子。 赵堇城将信拆开了之后，若虞也在旁边瞧着了那信上的内容，无非就是一些家常里短的问候话语，不仔细瞧，也瞧不出个什么。 后来还有好几封，内容都差不多，只是问候的语句稍许变了变，但是变化却并不大。 从那上头来看，也没有太多的消息。 正当赵堇城想将那东西收起来带出去再研究的时候，突然间注意到了一个问题。 那便是……这些信件的时间！ 上面其实也没有留下何时写的，而是这些纸张，引起了赵堇城的怀疑。 这些信件其实说多不说，说少也不少，纸张什么的都是用的同一种，只是信件纸张泛黄的程度却是有些不一样。 若是都不一样的话，那赵堇城也没有啥可说的，毕竟给亲戚写信么，过一长段时间再来一封也是很正常的，可是吧……有那么几封信，瞧着纸张都是新的，而且内容也是大相径庭的那种，这样的话，不免会引起赵堇城的怀疑。 若虞可没有注意到那般多，所以，在赵堇城瞧了了端倪的时候，若虞还不明白呢，但是她再细一瞧着赵堇城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那几封信，所以，她细打量了好一会儿，看明白了之后，便问了一句：“你觉得，这些能够代表着什么？” 听到自家娘子这问题，赵堇城愣了一下，这里的信件并不多，也不过就是十封而已，赵堇城先将那些信件按照信纸泛黄的程度依秩序给排列了一下，发现，有不同程度的泛黄。 这样一瞧，赵堇城当下便拧了拧眉头，他还是不敢确定这代表着什么。 就从这信件放得那般隐蔽来说，这肯定是代表了些什么的，不但如此，而且，极有可能是传递着什么重要的消息，从这个方向去想这个问题的话，赵堇城大致能够想明白一些什么，但是，却并不敢确定。 若虞瞧着赵堇城脸上的表情，当下便也明白了赵堇城心头还是拿不定主意，所以，当下便又直接问了一句：“你觉得，如果按照国之大事儿一算的话，这些信件的数目可否对得上？” 经得自家娘子这样一提，赵堇城便又细想了一下，这么多年的国之大事儿啊……就比如说……他父皇上位，后来的太子等从的嫡夺之战…… 这样一算的话，从他父皇那头算起，时间过去了几十年，那信纸泛黄得严重，而最近几年赵堇城那些皇弟们为了争夺皇位，还有安易山是匈奴人之事儿，这几起大事儿一算起来，十件刚刚好，与那些信的封数完全的吻合！ 若是说这只是单纯的巧合的话，赵堇城还有些不敢相信，毕竟，这事儿…… 再者……这世上，又哪有什么巧合之事儿啊？ 若虞在旁边瞧着，看着赵堇城脸上的表情变化，当下也明白了赵堇城已经想到了那一步。 过了好一会儿，若虞便又四处瞧了瞧，发现也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了之后，便问了赵堇城一句：“咱们先回房间？” 听到自家娘子的话，原本在沉思的赵堇城突然间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自家娘子之后，赵堇城便直接点了点头，伸手去扶着自家娘子离开了这里。 本来方才两人都准备要开始走了的，后来，赵堇城又注意到了那暗格里头有着一大堆的金子，想了想后，便又直接将机关给复了原。 这县令一年的俸禄可并不算高的啊！就那暗格里头的那一堆金子，他这辈子也拿不到那么多的金子才对，据若虞这几日打听得知，这县里头的原县令可是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了，就算他十岁便开始做县令，这四十年的俸禄也不可能有这么大一堆的金子才对！ 而这个县令却是有，不光如此，若虞也还注意到了这个原来的县令他的房间及书房里头的那些摆设样样都是价值不菲的那种！ 而在此之前，若虞也是打听过那原县令之事儿，他可是从一个穷秀才一路考上来做的官儿，所以，他自己本身也是没有什么钱的，就当了几十年官儿，还是个小小的县令，便直接有这么大一笔的家产，若是说他这些钱来得正当，若虞是不可能相信的！ 赵堇城身经百战的，见过的事情也多了，所以，就这些事儿他自然也是明白的！ 这原来县上的县令当真也是一个贪财的，而也正是因为如此，赵堇城也更加的能够确定，这原灭火 县上的县令所干的事情，应当都是那种冒着极大的危险去做的！ 不然的话，他又怎么可能会…… 微微的拧了拧眉头，心头是这样想着的，但是赵堇城嘴上却也没有说过什么。 若虞也自然是感觉出来了，但是，她也不好说赵堇城些什么，当下也只好装作没有看明白似的，跟着赵堇城离开这里，回了自己的房间。 若虞与赵堇城是两夫妻，所以，他们俩也自然是一个房间的，待他们回到房间之后，便又拿出那十封信再次瞧了瞧。 瞧了好许久，赵堇城发现，除了他注意到的那些，这些好像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虽然他已经猜到了这个东西存在的原因，但是，那些信上头的内容写着大致差不多的意思，他也没有看出个什么来。 若虞瞧着赵堇城一直盯着那些信件发呆，当下便也明白了，他定然还认为这里头有着些什么，微微叹息了一声儿之后，若虞便又摇头，伸手拍了拍赵堇城的肩膀，她道：“你若是想要知道这些年对应着京城出那些事儿的时间，再问问这边有没有什么动静不可都清楚了么？” 这般简单的事情，赵堇城还要想这般久的？ 微微的叹息了一声儿，一时间，若虞也不怎么好说赵堇城。 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这话的时候，当下有些哭笑不得：“娘子，为夫想要思考的事情又岂会只是这些片面？为夫也知晓，出去问问那些百姓最近一些时间或是从父皇登基后所发生的事情对应的时间，问问那些百姓这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便都知晓了，可是啊……娘子，你觉得，咱们一般的人不可能留着这些不能给任何人看到的信，这些信件又不是账本，一但暴露了的话，牵连甚广，咱们不都应当看过这些信之后再直接烧掉吗？” 赵堇城曾在战场上厮杀，那些什么所谓的战报啊什么的，密探的密信啊什么的，都接触得极多，而赵堇城每回的做法就都是在记好了这事儿之后，便直接将那些密信给烧毁了，哪儿还会这些东西给留下来啊？ 因为，赵堇城始终坚信着，自己既然已经知晓了那些内容，那么，那些纸质的东西便都没了用，与其留着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还不如痛快的将那些东西给解决了！ 赵堇城这样一解释，若虞一下子便都明白了，赵堇城说得没错啊，一般人都会选择那般做的，可是，既然如此，那么这个县上以前的那个县令又怎么会将那些东西给留下来呢？毕竟，那些是见不得光的信件，又不是什么账本啊之类的…… 账本？ 突然间想到这个东西，若虞当下便拍了一下赵堇城，问了一句：“一般的人家都会有一册账本来着，比起这些家书来，账本是更应当保管好的，可是……方才那般森严的机关里头，咱们也未曾见到过账本吧？” 赵堇城闻声，轻轻的点了点头，方才也着实是没有瞧见账本，赵堇城自然是早便发现了，只是吧……他瞧见自家娘子没有发现，所以，便未说出来，免得引起她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思想！ 但是，自家娘子在记起这个的时候还有些高兴的样子，赵堇城也不忍心打击她些什么，当下便直接夸奖了自家娘子一句：“娘子真是聪明，这个东西为夫竟然都将它给忘记了！” 第533章 王爷的珍宝 没错，这般隐蔽的一个暗阁，里头藏那些金子，倒也是能够是解，但是，这些金子进入的账本啊什么的，却并没有，反倒是那些信倒是显得金贵了起来！ 若虞瞧着赵堇城，轻轻的点了点头，随之便又问了一句：“那……咱们接下来应当做些什么？” 看了一眼自家后，赵堇城又思考了一会儿，便问了一句：“左立他们去了何处？” 好好的，怎么就问起了左立？莫不是有什么急事儿？当下若虞便又道了一句：“我让他们分别于其他县城上做监督，毕竟那些也是新上任的官儿，到底是不熟悉的人，所以，便就让他们多观察一些！” 赵堇城听到自家娘子这话时，当下便又点了点头：“所以……左立呢？” “宣城吧！” 眉稍微动，赵堇城当下便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了？将他派那般远？” 听到这话的时候，若虞当下便直接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儿：“你莫不是白痴吧？这头不有我盯着吗？只有将他放于离京中是一点儿的城，其他县城若是出了个什么事情的话，他既方便通知我，也方便通知京城，更方便赶过去不是？” 原来……是想着这一点儿的呢！ 微微的勾了勾唇，赵堇城伸手宠溺的刮了一下若虞的鼻子，夸道：“还是娘子聪明。” 这明显就是随口夸夸她的话，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对于赵堇城的夸奖，她是一点儿也不买账。 “那你找左立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若是我现在将他叫回来……恐会耽误你的事情吧？” 听到自家娘子的这话时，赵堇城微微的勾了勾唇：“倒也是没有，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左立不在，寻其他人也可，但是娘子，你怕是要随为夫多跑一跑了！” “啊？”不太明白赵堇城这话的意思，若虞眉稍微动，看了赵堇城好一会儿，最后才问了一句：“什么意思？我们要离开这儿？那这儿由谁守着？” “这里守不守都没有什么关系，只是方才娘子提到的那账本之事儿这一点，倒是令为夫格外的在意，所以……为夫想要去看看其他县镇上是否有什么异常！” 赵堇城这样说，若虞倒也明白了。 没错，这账本不在，着实是有些意外……但是，一般的人来讲，这账本跟金子是一样的重要，再怎么着，都会选择放在一起的才对，特别是那种见不得光的账本！ 可是，这个县上的失踪县令藏金子之处却并没有什么账本，若是去其他县镇上的县衙去寻寻，说不定会有答案！ 毕竟……一两个县令不做账，倒也是没有什么，但倘若是那种都没有账本的……那便不对劲儿了！ 可是看着这个失踪县令的书房，那些机关也没有被破坏的样子，看样子也不是被人硬抢着拿走的，那便只能说明。 若是这账本当真是存在的话，那么，拿走这账本之人，要么就是县令最信任之人，要么便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拿出来的！ 为什么赵堇城会觉得是这心甘情愿呢？因为，偌若是他不愿意拿出来，方才那屋子里，赵堇城也注意过了，那藏金子的地方到处都是装着机关的，只要他稍许一动，逼迫他的人便直接会为机关所伤，而从那些机关做出来的情况来看，不死也得落个残废！ 也正是因为他观察到了这些，所以，才会得出那以上的两个结论！ 若虞是没有想到这些点的，毕竟，她虽然这一生也是见识过多，但是，她的成长环境毕竟与赵堇城并不相同，所以，赵堇城知晓的事情，她未必知晓，就像是后宅院内女人的斗争她知晓的，赵堇城也并不一定知晓一样！ 但是赵堇城想要离开这城去别的县镇的目的，她倒也是明白了，所以，便去寻来了玉儿，让玉儿安排了一下，今晚还是得等赵堇城休息一晚，明日再开始赶路！ 赵堇城瞧着若虞的脸色不太好，此番一行，也注定是要受累的，但是，毕竟这些地方还乱，此番出来因着是隐瞒着身份出来的，所以，也没有带个什么人，任由她留在此处的话，赵堇城始终是不放心的！如此，赵堇城便想着，尽快将这事儿给解决了才好！ 待到傍晚时分时，赵堇城便早早的就让若虞休息了，等到若虞休息下来之后，赵堇城便直接让玉儿寻来了笔墨给左立及京城各书了一封信，然后安排人给快速送了出去！ 而等到这些弄完了之后，赵堇城便又叫来了玉儿。 玉儿在知晓王爷来了时，便一直觉得有些意外，结果现在王爷又突然叫了她问话，这便更加奇怪了！ 带着好奇的心态，玉儿去了王爷那处，一进去，便听到了王爷问了她一句：“这些日子你在王妃身边伺候着，可见她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开口便是问着王妃的情况，可见王爷对王妃当真是上心及了，自家主子在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以后，能够遇到一个将她放在自己心尖儿上的人，当真是不容易的！ 起初玉儿知晓王爷曾经对王妃所做的事情，后来她也见过王爷对王妃好，从宫中，出一也有好些日子了，这近年的时间她也瞧见了主子在王爷心中的位置，所以，对于这位爷，玉儿是打心眼儿里高兴的！ 屈膝对着王爷行了一礼，玉儿答：“这些日子因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再加上平日赶路的时间也比较紧，所以主子辛苦，瞧着总是像没有睡够的样子，所以才会瞧着那般的疲倦！” 提起主子的疲倦，玉儿便又提了一句：“这般久以来，今夜是主子睡得最早的一晚了，兴是王爷您来了，让主子觉得有了安全感，所以，今晚才会睡得这般的香！” 今晚才会睡得这般香？听着这话的时候，赵堇城当下便忍不住拧了眉头：“你这话的意思是……往回她睡觉都觉得不踏实？” 微微点了点头，玉儿答：“兴许是吧，恐是因为担心着那些难民的情况，所以，主子一般睡觉都是特别的轻，今晚奴婢不小心于外室碎了一个杯子，本以为会将主子吵醒的，结果奴婢急忙去看，主子一点儿醒的迹象都没有！” 看来，自家主子也是在王爷的身边，才会这般的踏实吧！ 听到玉儿说的这些，赵堇城不免开始心疼起自家娘子来。 说实话，自家娘子一向都是极为懂事儿的那种，一般出现什么个小状况，她能够自己独立解释的事情，绝对不会让他操心！ 就比如说他一路西下至边关这事儿，他也着实是时间紧迫，所以，只是简单的安排了一下之后便去边关看情况了。 但是自家娘子呢？她却直接在后头帮他做他没有时间去做的那些事情！ 而且……这还是在赵堇城未开过口的情况之下！ 瞧着王爷那心疼的样子，玉儿便也明白了，突然间便又想到了一点。 “对了王爷，主子睡前交代奴婢，明日早些叫她，她说要一早陪您去下个县城查事情，这……” “明日可莫要叫醒她了。”微微拧眉，赵堇城幽深眸中闪过一道光，随之便道：“你将马车再安排得舒软一些，明日也莫要吵了她，你不也说了吗？这般久以来，她难得睡得如此之好，你就莫要叫醒她了！” 有王爷这话，玉儿倒也更放心了一些，轻轻的点了点头应了下来，瞧着王爷也没有什么事儿要问她，她便直接退了下去。 “那奴婢便先下去重新布置一下马车吧！” 赵堇城闻声，当下便挥袖示意她下去。 待玉儿走后，赵堇城便直接回了房间，待他回去之后，瞧着自家娘子当真是睡得特别的香，当下便忍不住勾了勾唇。 迈步上前，他温柔的抚了一下她耳边的鬓发，低头于她额前轻轻吻。 本来吻后便于她侧边躺下来的，结果，他这一吻之后，原本熟睡的人却动了一下，伸手一把扯住了他，然后死死的抱住了他腰。 赵堇城：“……” 赵堇城是真的被自家娘子这一下给吓了一跳的，他还以为自己那一吻便吵醒了她的，后来看着那人依旧睡得香得紧，赵堇城有些哭笑不得，因着自家娘子这一下有些突然，她也是熟睡着的，所以也不知道力道，好在赵堇城本能的反应就是不想压着她，这才撑了一下手，不然，他这一压下去，这熟睡的人怕是不能够熟睡了！ 看了自家娘子好一会儿，赵堇城最后轻轻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又轻轻的移子一下自家娘子，勉强给腾出了一小块儿地方，他侧身于她的身侧躺了下来。 次日一早，赵堇城早早的便醒了，问了玉儿马车安排好了没之后，便直接将若虞给抱上了马车。 既然她还未醒，那么，他便让她在马车上继续睡，也只有她休息好了，赵堇城才能对她更放心一些。 玉儿在瞧见王爷那般温柔的将主子给抱进马车，不禁感叹道，现下主子在王爷心中的地位堪比如世珍宝。 瞧瞧王爷那宝贝主子的模样，像要了手中抱着稀世珍宝一般，着实木煞旁人！ 第534章 打铁还需趁热呢！ 若虞醒过来的时候，都已经是辰时末了，睁眼一看，四周都是狭小的空间，这里是……马车？ 她听见了马车辘轳转动的声音，也听见了外头马夫驾车的声音。 赵堇城瞧着自家娘子醒了之后，当下便忍不住笑问了一声：“娘子可休息好了？” 彼时的若虞头是枕着赵堇城双腿的，在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若虞连忙撑起身子，掀开了马车帘子，瞧了一眼外头。 “快到了？” 自家娘子也没怎么来过此处，这一下子便就知晓了快到，他倒还是有些许意外的，微微勾了勾唇，赵堇城轻轻的点了点头：“嗯，摸约着再有一柱香的时间吧！” 这般快的？若虞有些吃惊，但是，没过一会儿，便就反应了过来，微微抿了抿唇，若虞便又问了一句：“你出发时怎么应当叫我？” “本来也多长时间的路程，不叫娘子你，为夫也只是单纯的希望你能够多加的休息，待到了那边之后，娘子可是想休息都没时间了！” 因为，赵堇城是想将自家娘子给带在身边的，毕竟，先前在路上遇到的那些黑衣人，虽然没怎么出过手，但也是有一次的正面交锋。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可能拿自家娘子的性命去作赌注，所以，他才会想尽法子让她尽量呆在自己的身边。 哦不……应当是必须得呆在他的身边！ 更何况……昨夜那玉儿也说过了，自家娘子最近的睡眠都不怎么好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赵堇城便中想让自家娘子能够休息好！ 若是她出了个什么意外，那么，他定然也不会全心全意的再应战接下来的事情了！ 微微的叹息了一声儿，赵堇城又轻轻的摇 摇头。 而赵堇城的这一下，倒是让若虞觉得有些意外，眉稍微动，若虞看了赵堇城好一会儿，随之便又问了一句：“你这是什么表情？” 在听到自家娘子这话，赵堇城轻轻的拍了拍若虞的脑袋：“娘子莫闹。” 说罢，也不等自家娘子说话，赵堇城便直接侧身往自家娘子身上一躺：“为夫昨夜似乎又没有休息好，所以，现在想再眯一会儿，等会儿到了娘子叫我可好？” 话音一落，赵堇城便直接闭上了双眼。 若虞瞧着赵堇城此般，当下嘴角便是一抽！ 这人这反应，明显就是不怎么想搭理自己，但是，赵堇城这话说得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毕竟……这些日子赵堇城没有怎么休息好，他满眼都是疲倦，若虞也是看在眼里。 虽然他方才的反应有点儿像是怕她继续追问些什么，但是，他的累，那是真的！这样的赵堇城也着实是令人心疼的，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赵堇城这般，若虞也没有多加的为难。 不过话说回来……这不过才一柱香的时间他能够休息多长时间啊？ 过了好一会儿，若虞感觉马车停了，瞧着赵堇城这才刚熟睡，如此，若虞倒也不忍心让赵堇城这样醒过来，于是乎，待马车停稳后，玉儿刚掀开了马车门窗，想要提醒一下自家主子已经到了呢，结果便瞧见自家主子竖起了食指放于自己的唇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她莫要出声儿。 玉儿先始的时候有些纳闷儿，但是，过了一会儿之后，她瞧见了枕在自家主子腿上熟睡的王爷，当下便也明白了！ 王爷心疼自家主子，而自家主子也心疼王爷，玉儿有些时间是当真很羡慕自家主子与王爷两个人的感情，不过如此也证明了，自家主先前所吃过的那些苦后再遇到王爷，当真是自家主子的福气！ 瞧了一眼玉儿，再瞧了一眼赵堇城，若虞微微的勾了勾唇，然后轻声道了一句：“你且先在这城里头转转吧，转几圈于去县衙，顺便也瞧瞧这街上可有什么变化！” 玉儿明白自家主子的用意，当下便轻轻的点了点头，随之便又应了一声儿，然后又退了出去。 待玉儿退了出去之后，若虞便又看了一眼自己腿上熟睡着的赵堇城后，当下便轻轻的勾了勾唇。 昨日遇见赵堇城的时候，她还觉得有些不太真实，但是，今日倒是真真实实的感觉到了他的存在，也正是因为昨夜有他在，所以，她才能够睡得那般的安稳，而也正是因为有他在，所以，今日他都将她抱上马车，马车都快到了她才醒过来。 这样踏实又安稳的觉，若虞也是许久未睡过了。 摸着赵堇城青丝，若虞满足的笑了笑，若是这次这些事情处理好之后，他们是不是就可以一直安稳下去呢？ 目前这情况，若虞也只能够祈祷赵堇城能够一直顺遂下去吧！ 赵堇城其实是并没有熟睡的，他是很疲倦，方才他说累，也着实是不想多回答自家娘子那问题，因为，他也害怕她担心些什么，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家娘子会对自己那般的细心，生怕他休息不好，所以便又让玉儿故意绕这城几圈，还美其名曰是什么看看城中的情况！ 其实自家娘子那般烂的借口，估计连玉儿都听得出来，但是，也正是因为这般烂的借口，赵堇城更加能够感受到自家娘子对自己的心。 没有熟睡的赵堇城虽然表面上还是什么表情都没有，但是吧，他这心里头却早就乐开了花！ 这也正是因为自家娘子的细心，所以，原本没有熟睡的赵堇城，却因着自家娘子这样的做法，赵堇城也安心的睡了一觉。 不过，他这一觉也没有睡多长时间，若虞让玉儿刚绕了两圈儿，赵堇城便醒了！ 明明知晓本来早便到了的赵堇城醒来之后，倒是开始装起了傻，起身掀开了马车窗帘后，赵堇城看了一眼外头的情况然后问了一句：“还未到县衙吗？” 听到赵堇城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若虞先是尴尬的笑了笑，随之便又答了一句：“马上便到了，你这一觉也没有怎么睡的。” 刚说完这话，马车外头便传出了一声憋笑的声音。 赵堇城也自然是听到了，眉稍微动，但是，他却并没有说什么。 当然，同在马车里头，赵堇城能够听到的声音，若虞自然也是听到了的，所以，当下便连忙笑着转移话锋，她道：“这县衙与那边也是差不多了，昨夜来前我便吩咐了人传消息过来，所以，等会儿一到，咱们便可以去看看原来那县令先前所用过的书房及房间即可！” 赵堇城自然是知晓自家娘子都安排了的，不过，他更知道自家娘子是想要转移话题，但是吧……他可并没有想拆穿她，当下便也应和的点了占头。 瞧着赵堇城没有多问些什么，若虞这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赵堇城也是听见了的，侧过头假装在看着外头的动静，其实嘴角却是上扬着。 因着赵堇城没有多问若虞些什么，所以，在赵堇城没有什么反应的时候，她侧头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长舒了一口气。 但后来一想，赵堇城应当不可能连她这般拙劣的演技都没有看出来才对，所以，当下便又悄悄的打量了一眼自己旁边坐着的人，这一看，赵堇城脸上也着实没有什么反应，所以，当下便又笑了笑。 明明这事儿也不是不能告诉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若虞就是不想让他看出来，许是害怕他多想多担心些什么吧！ 反正赵堇城也没有问，若虞也没有故意要隐瞒他些什么的，所以，当下便也就觉得没有什么了。 过了好一会儿，马车终于是在县衙的门口停了下来，待马车停稳了之后，赵堇城便率先下了马车，然后伸手将若虞给扶了下来。 待若虞站稳了之后，赵堇城便直接扶着若虞走了进去。 因着若虞昨夜是让人带了消息来的，所以，这县衙的县令亲自在门口迎接他们。 赵堇城只是对着他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轻声道了一句：“你若有事便先去做，今日本官只是来此瞧瞧，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的！” 因着要查的事情有事关重大，所以，若虞来前也没有与他们说过他们来此的真正目的！ 而那县令也是懂事儿的，所以，轻轻的点了点头，随之便又道了一句：“下官明白。” 说罢，便又请人帮忙照顾他们，之后便离开了县衙。 等到县令离开了之后，赵堇城便又问了一句：“娘子可有告诉过他们咱们来此的真正目的？” 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若虞当下便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你莫不是当我是傻子？” 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这话时，当下便有些哭笑不得：“为夫可没有这意思！” 若虞自然是知晓他没有，不过现在这情况也还是办正事儿要紧，于是乎，若虞便又直接道了一句：“这事儿等会儿再说吧，对了，咱们可是现在就要去那处瞧瞧？” “打铁还需趁热呢！”勾了勾唇，赵堇城直接揽起了若虞的腰，便直接往原来那县令的书房而去：“自然得先去寻重要线索了！” 第535章 是否故意转移线索 赵堇城也着实是想要快些地将那些事情给调查清楚，这事儿若是一直拖下去的话，对谁都是没有好处的！ 就算是他没有直说出来，但是若虞都是明白的。 轻轻的点了点头，她与赵堇城一同去了那原来县令的书房，那原来县令所居住的房间他们也是需要看的，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得先去看看重要的地方，就譬如说书房！ 赵堇城与若虞在问过府上的人之后，便顺利的来到了书房，这书房如上一个县城一样，都被搬空了似的，但是，实际上只是单纯的搬了一些东西，做出了是自己搬走的假象。 这个县的县令似乎并没有上个县令那般复杂，他所用的东西都是极简的那种，而且，他所用的那些东西，都基本上就是他们那种官职能够承受的范围！ 赵堇城看了一眼那书桌，那只是一张普通的桌子，可不如上个县令那般，用的是上等的楠木所做。 且先不说别的，就说他们的装饰摆置及物品上来看，那相差才算是大的！ 赵堇城的眼光当真是毒辣的！就瞧了那么一眼，便都明白了，若虞虽然有些没有看明白，但是大致也能够看出来！ 赵堇城看着自家娘子，然后便就问了一句：“娘子觉得……此处与上个县城，有着什么样的不同？” 听到赵堇城在问她，若虞先是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答了一句：“要说不同的地方倒还是挺多的，首先便是那些价值不菲的摆件吧！” 上个县令的摆件太多了，而且个个都是价值不菲的那种！若虞对这些东西虽然也没有怎么研究，但是，心头多多少少还是觉得有些…… 再看看这个县令的书房，他们俩的差异也太大了些！ 赵堇城光是瞧着自家娘子脸上的表情，便也就明白了自家娘子想要表达的意思，微微的勾了勾唇，随之便又道了一句：“娘子的观察能力倒也是极好的！” 都这个时候了，这人就不想正经点儿？ 嘴角微微一抽，若虞便直接伸手打掉了赵堇城的手跑旁边去瞧了瞧。 “你说，这个县令会不会与上个县的县令一样，将那些账本啊金子什么的，都藏在一个很隐蔽的地方？” 若虞一边问着赵堇城，一边翻找着。 听到自家娘子这话的时候，赵堇城当下便忍不住勾了勾唇，轻轻摇头，然后又观察起了墙壁上挂着的画，一边观察着，一边道：“瞧着这些摆件跟他所看的那些书来看的话，他的心思可没有上个县令那般的深，再者，这个县令我也是之前略识，大致也知晓他的为人，所以，像娘子所说的那些，应当都不存在的才是！” 赵堇城说这话，他言下之意就是，这个县令不会做上个县令那种那般隐蔽的机关。 若虞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当下便咬着下唇轻轻的点了点头，这或许也是这么个道理。 看了赵堇城一眼之后，她便也开始翻起了这个县令的书。 许是因为被人搬了的原因，所以，这里的书也并不多，若虞之所以会看出来先前的书应当很多的原因，那便是那书架子上的灰尘印子！ 一般的人都不喜欢让人去动自己的书房，所以，书房这个地方，一般来讲打扫都不是那般的勤快，所以，在那书架子上积一些灰尘啊什么的，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赵堇城的书房若虞倒是常去，但是，他也不想让她帮忙打扫他的书房。 因为，若虞也是一个懂事儿的，书房可不是一个什么人都能够随便进出的地方，也正是因为若虞明白，所以，她也能够明白这县令的书房为何会积那般多的尘。 也正是因为那些积了的尘，她才能够看出来这里原先的书都是极多的！ 赵堇城看着墙上的那些壁画，这县令果然还是老样子，喜欢的都是些那种山水画，他对山水的喜爱可比一般的人要更加深一些。 怎么说呢，就比如说像京城里头的那些人吧，嘴上说着喜爱着什么，实际上不过是在为自己的真实性子做着掩饰罢了。 但是，这个县令却是不一样的，怎么说呢，他对山水画的喜爱那可不是一星半点，据赵堇城所知，这个县令别的爱好也没有什么，就喜欢收集那些画，而那些画他收集的也并非是那种名人名作，而是于大街上随便瞧上的摆摊书生所画！ 因为，他看中的，并不是那些名气，而是画是否是真的好！ 若是真的是好画，即便是不出名的穷秀才所出，他也不毫不犹豫的将其给收下来珍藏！ 看着那些山水画后，赵堇城便忍不住拧眉想了想，按照那县令的性子，这书房应当是堆满了画才对啊，怎么就…… 想不明白这一点，但后来赵堇城又做了一些大胆的设想，若是有支撑成立的话，那就是没有什么出入了！ 微微拧了拧眉头，赵堇城又看了那些画一眼，仔细的观察了好一会儿，他发现其中有一个流水的地方却不知为何故意多了一个墨点。 虽然这个墨点的存在并不影响这画的美观，但是，这直接在这上面整上这么一点，着实还是有些许奇怪的！ 赵堇城拧着眉头看了那东西好一会儿，随之便又直接伸手戳了一下那个黑色的点，微微拧了拧眉头，赵堇城刚想将那画给取下来瞧瞧呢，结果便听到了那墙壁后头一声响。 正在书架上翻找着的若虞听到这个声音都给吓了一跳，眉稍微动，若虞看了那东西好一会儿之后，刚想问些什么呢，结果便就瞧见了赵堇城伸手将那墙壁上的画给取了下来，紧接着娜 墙壁后头便直接出现了一个暗阁，那道暗阁并不大，瞧着应当只能放一两本书籍之类的，提着裙子跑到赵堇城的身边，侧头看了那东西好一会儿，若虞便又问了一句：“账本？” 赵堇城虽然没有拿起来，但是，那书籍上头的两个大字并不是别的字，而就是“账本”。 轻轻的点了点头，他将那账本给拿了出来，看了一眼上头，记录着府里的开支，而下头还有一本，记录着朝廷发下来的银子支出明细。 这上头都是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不论谁来看，都能够明显的看出来这人是用心的记录好了每一笔账的。 赵堇城看了一眼自家娘子，随之便又问了一句：“娘子，你觉得……从这些方面，你能看出两个县令的差别吗？” 若虞正好奇着那账本的事情呢，冷不低的便就听到了赵堇城的这么一句话，眉稍微动，若虞过了好一会儿，随之便又道了一句：“我在看过这县令的东西后，更加怀疑没有账本的那位县令了！” 没有想到自家娘子会来这么一句，赵堇城微微的勾了勾唇，随之便又笑问了一句：“哦？那娘子觉得，那没有账本的县令，哪点可疑了？” “哪里都可疑啊！”知晓赵堇城是在故意问她，所以，若虞当下便也直接答道：“且先不说别的吧，就说那县令家里头的摆件，样样都超出了他的官职年俸，这种情况，他若是不贪，便就做过一些知法却又犯了法的事情！不然，就以他一个小小的县令而已，府上明眼便能瞧见的珍宝比咱们王府都多，你说过分不过分？！” 自家娘子会扯到他们自己的身上，赵堇城意外得紧，但是，自家娘子所说的也没有什么错，所以，当下赵堇城便又直接点了点头，然后认同道：“娘子说得没错，这着实是过分了！” 听到赵堇城这话后，若虞便又继续道了一句：“再瞧瞧这位县令吧，他虽然喜爱画，但是，我大致也是瞧过了，那些画都出自无名，艺术价值许高，但现实价值却不怎么值钱，所以，以他的消费，那才是一个县令正当的消费才是！” 这一点，自家娘子也说得没错，不过，自家娘子居然能够那般自然的说明了这里头是没有名家作的，他倒是有些意外，因为，他一直记得，自家娘子那画画的水平…… 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两声儿，赵堇城连忙点了点头：“没错没错，娘子说得一点儿都没错，这着实是这样的！” 若虞自然也是知晓自己说得没错，当下便又轻轻的点了点头，随之便又道了一句：“而且……不知你有没有发现，这正常过着县令当有月度消费的县令其账本完好无损，但是，那莫名着有许多银钱的县令却失了账本，你觉得……那消失的账本，会不会与他们金钱来路有所关系？” 若虞这一点倒是直接提到了点子上。 赵堇城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他才会跑过来证实这一点。 这事儿自家娘子都能够看明白，赵堇城自然也是早便知晓了。 看了一眼自家娘子，赵堇城便又直接问了若虞一句：“娘子，你说……这些无辜的县令失踪，是否是有人想要故意转移线索？” 第536章 那幕后的人 这个可能性也是极大的，赵堇城也明白，有人是不想让人查出端倪，所以，才会将这些县城的县令都给全部抓走，那些贪了的县令，那些银子到底是怎么样来的，为何会有人不顾国之安危而直接将那些县令都抓走？ 若是不想让人知晓的话，肯定还会有别的法子的，但是为何会选择这样的法子？ 微微的拧了拧眉头，赵堇城想了好一会儿，都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儿，看了自家娘子好一会儿，赵堇城便直接问了若虞一声：“娘子这一路西下，可去注意过那些县令的书房？” 赵堇城会这样问若虞，那是因为，自家娘子一向都是心细的，这一路西下，他的时间很匆忙，但是，自家娘子在帮自己处理善后，所以，相比起来，自家娘子也是一直心细着的。 果不出赵堇城所料，在听到这话的时候，自家娘子便点头答了一句：“因为我先前就注意到了这些县之间所发生的事情都不太简单，所以，每去一个县城，我都是去失踪县令的书房及主院瞧过的，只不过……像暗格啊什么的，就没有寻过。” “那娘子可有发现过什么？” “起先的时候没怎么注意，但是，经得你这般一说，我倒是想起了，有些县令的用度与她上个县令的用度差不多，都与自己的本职消费有着很大一截的不同！” 毕竟……一般的县令在自己的年俸里头，可拿不出那多钱买那么贵重的摆件，甚至，有些更过的，连桌椅都是用金丝楠木做的！ 先前她只是想找找有没有什么可疑的，所以，对那些摆件啊什么的，只是大致的扫了一眼，并没有注意其细节。 但是，金丝楠木贵而不易求，她看了一眼，也就只是记了，既然连那些桌子都能够用得起金丝楠木，那么，别的摆件啊什么的，也应当是不菲的！ 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这话的时候，当下便是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问了一句：“娘子觉得，这其中会有什么秘密？” 没有想到赵堇城问直接问她这个，说实话，现下也没有调查，什么事儿都没有做过，所以，若虞也不太清楚这其中会有着什么样的阴谋，而那些县令所贪的银子，到底是什么样的来路，既然会让人不顾国之安危而直接对那些县令动手。 你说一两个县的县令被绑走倒也是没有什么，但是，这连着十余个城都是这样，那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摇了摇头，若虞抬头看着赵堇城，随之便又道了一句：“现下没有去查，也没有什么证据，若是直接这样问我的话，我还当真不知晓应当如何回答！” 确实是这样的，赵堇城看着自家娘子好一会儿，随之便又勾唇笑了起来，自家娘子一向都是聪明的，不论是什么时候，她的那份聪明与理智都在，瞧着这样的娘子，赵堇城对她又放心了一些。 相信不论是遇到什么事儿，自家娘子都会……想着法子处理的！ 瞧着赵堇城这样笑着，若虞倒是觉得这人脑子不是被门夹了就是被驴踢了，不然，就现在这样子的情况而言，又怎么可能会成现在这样子？ 微微叹息了一声儿，若虞又摇了摇头。 不明白自家娘子这声叹息又是为何，眉梢微动，赵堇城伸手捏了捏自家娘子的脸：“你这是怎么个表情？” “看傻子的表情。”压根儿就没有打算给赵堇城留面儿的，若虞看着赵堇城便直接道了这么一句。 没有想到自家娘子会如此直白，嘴角微微一抽，赵堇城便又道了一句：“也是为夫大度，瞧瞧其他王爷，谁家的娘子会有娘子你这般无礼的？” 听着赵堇城这话，若虞挑了挑眉，随之便又侧头看了赵堇城一眼，她歪着脖子问了一句：“所以……您是需要妾身这一生都对您客客气气的？” 突然之间的尊称，倒是让赵堇城有些不习惯，这话语气虽然是温柔的，但是，感觉上也更加的生疏了，这样的感觉赵堇城并不喜欢，于是乎，便伸手摸了摸若虞的脸，他道：“娘子，你还是莫要这般了，为夫喜欢的，就是你与其他夫人不同！” 这人……到底会不会说话？ 好好的夸一下人不成吗？非得来上这么一句？令人还有些许的不舒服！ 深吸了一口气，若虞毫不客气的伸手将这人的手给拍掉了，看了赵堇城一眼，若虞便又问了一句：“那咱们还需要去下一个县城去看看吗？” “自然是要看的，但是，挨个看下去的话太过于费时，所以，为夫是想着，就近几个县城侦查一番即可！” 赵堇城这法子是可行的，毕竟，现在他们心头大概都有了个数，只要将这些事情都处理好了，都弄好了，接下来应当如何做，也都有了个数了！ 赵堇城瞧着自家娘子脸上的表情，当下便也明白了自家娘子也已经都了解了，瞧了一眼若虞之后，赵堇城便又道了一句：“咱们，再去主屋看看吧！” 轻轻的点了点头，若虞便直接转身，提着裙子离开了这里。 这些人，瞧着应当不只是奔着他们而来，而是奔着整个大宋而来！但是，从他们所做的事情上来看，也应当不是全要毁了大宋，可是……这背后操控着这些事情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他们的最终目的，又是想要做什么？ 赵堇城在想着这些的时候，首先怀疑的还是那萧国公父子，可是，萧国公于朝堂还尚算是安分守己，而至于萧祁……远在边关，杜云安又渐渐的削了他的权，他的手下，也应当是没有什么人可用了才对，这样的大风大浪，他当真有那个能力掀起来？ 想到这里，赵堇城当下便忍不住拧了眉。 说实话，若是一个人诚心想要做好一件事情的话，也不是不可能，这萧祁纵然无人能用，但是，他却可以去借人啊！ 可是……能够将十余城的县令掳走，而且，据赵堇城的调查，都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这似乎便有些难办了，可是……还是有人办到了啊！这人到底是不是萧祁，若是，那他这又是为了什么？又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法？ 想不明白，赵堇城当下便也只得放弃，如此看来，也只能够等到他们慢慢的查了！ 赵堇城与若虞一块儿来到主屋，看着这屋子里头的摆设，赵堇城也确实发现了，这个县令着实是一个比较清正廉洁的人，他不论是哪个地方所用的摆件啊什么的，都是一般的她县令能够用得起的！ 这样相比起来，上个县令着实是一个…… 微微的拧了拧眉头，若虞也注意到了这些事情，侧头看了一眼赵堇城，她问了一句：“你觉得，方才与我讨论之事儿，准确性有了几成？” “七成。” 没错，先前所查看到的都只能让他们信一半，而再从这县令的摆件啊什么的一瞧，再看着那些墙壁上挂着的一两副山水图，他们便更加的确信了！ 为何那装饰得富丽堂皇的的县令府上账本直接丢失了？而又为何这一屋子没什么贵重物品的县令，账本却还安然无恙？ 这一桩桩，一件件，不论是谁，都能够清楚的看得出来，赵堇城与若虞也都是聪明的人，所以，在瞧见了这个之后，当下心头也有了数。 今日看过了这些书房及内院，赵堇城他们便又与若虞又一同去这城里头转了转。 发现赵堇城既然是匆忙中选的人，都是些比较有能力的人，所以，这城里头的还是安排得特别妥当。 转了一圈之后，于响午时分，赵堇城便又叫了那新上任的县令来，中午便是一起用的膳，赵堇城借此饭局，便与那县令了解了一下如此城中的情况，本来县令失踪，这城中的百姓也是慌得紧的，为了安抚那些百姓，这新上任的县令也是做了不少的工作！ 但是，赵堇城也不得不承认，这新县令也着实是有些事本，如若不然的话，这事儿还指不定有着什么恶化的现象呢！ 之后赵堇城便又再次叮嘱了一下那新上任的县令，让他多加注意一下安全。毕竟，还不知晓那后头的贼人会不会为了隐瞒一些事情，而再次将新上任的县令也给抓走！ 也正是因为赵堇城有着这样的担心，所以，对于这县令也是多加的叮嘱了的，那县令也不是傻的，当下也明白了赵堇城的意思。 等到这顿饭局散了之后，赵堇城便又直接与若虞说了接下来的行程，因着他们的时间比较紧迫，所以，时间上是耽误不得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便又安排了明日去下一个县城，他们打算再查两个县城之后，再做接下来的事情！ 等到这些事情赵堇城都安排完了之后，他便又向京中书子一封信，希望……接下来的事情都顺利着，早些查清楚那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第537章 说书的 分清楚了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所以，他们按下来这两日的安排都特别的顺利，后面抽查的那几个县，他们心头也都明白了是怎么样的情况，就这样的情况，也不知道日后会不会对他们与柔然之战有什么他们看不见的影响。 毕竟，影响也是有的，现在他们能够看见的，倒是能够解决，现下两国交战，战事还正在进行当中，现在那些人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动作，所以，若虞他们也可以暂时不用太过于在意他们，但是，虽然不用太过于在意，应当查的事情也必须得查！ 所以，赵堇城再重新安排一下接下来应当要做的事情，差不多也就行了！ 这些县令失踪，都有一个特点，明显能够看见的便都是一县之主，而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共同点，但是，大部分的人都有相一点，只要是那种自己的开支完完全全的超出了他们原本的俸禄的人，都没了账本，而那几个消费都比较正常的县令，账本都在。 由此他们大致的都可以推算出来，那暗格里头的账本啊什么的，都是由那些县令自己拿的，这也能够完完全全的解释清楚，为何那些比较隐秘，又不怎么能够见光的密信会依旧藏在 暗格里头，就比如说他们查的第一个县令与京城来往的信件！ 待检查完了这些之后，赵堇城便又直接找上了若虞，然后与若虞一块儿商量着，接下来应当先查哪里为好！ 在整明白这些县令之间的事情之后，赵堇城便又直接重新安排了边关杜云安需要做的事情，等他都安排好了之后便直接开始着手查那些县令平常都是与什么样的人接触的！ 现在他们所在的地方，赵堇城也就只有从这个地方开始来查，若虞在知晓赵堇城有这样的行动之后，她自然也是愿意陪着他一起去查的。 本来赵堇城便不放心将自家娘子一个人留在这里，所以，她想要跟在他的身边，他自然也是乐意的，只是，他要调查的话，每日跑的地方便比较多，如此一来的话，自家娘子也许会受些累！ 看了一眼自家娘子之后，赵堇城便伸手拉起了若虞的手，然后带着她直接出了县衙，再后，便直接去寻了赵堇城新任命的县令。 因着彼时的情况，所以那县令每日都会出府，然后在街上逛几圈，想看看这街上的百姓的生活是否都慢慢的上了正轨，赵堇城也自然是希望能够早些变得正常，所以，自然也是希望他能够早日做出些成绩才好。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们才会跑出县衙去寻县令。 因为当初在寻这些新县令的时候，赵堇城虽然那时候特别的匆忙，但也是尽量选择那种对这个县城非常熟悉，也对这原县令的处事方式啊什么的都特别熟悉的人。 即便是这新县令所了解的并不多，但是，也绝对是会有一些有价值的收获。 若虞他们去寻到那县令的时候，那县令还正在安抚那些因着这场难而被丈夫儿子抛弃的妇孺。 不得不说，这些人当真是可怜的，这场难当真是可以看出来一个人的真实性子。 赵堇城与若虞两个人既然来了，也自然不是那种只在旁边瞧着不帮忙的人，于是乎，他们便也开始帮着安抚了他们一下。 等到那县令将人安抚完之后，才发现赵堇城他们的到来。 瞧着赵堇城与若虞的时候，那卢县令还有些惊讶。 “大人与夫人怎么来了？您们不是还有事呢吗？”因着这两人来的时候就说了要调查原县令的事情，所以，昨日一整天，一个是因为他忙，二个是因为这都督大人与夫人忙，两方都有忙着的事情，所以，一直没有碰过面。但是，没有想到这不过才一天的时间而已，这两位贵人便就过来了…… 看着那卢县令，赵堇城先是侧头看了一眼自家娘子，过了一会儿，便对着那卢县令道了一句：“今日来此，是本官有事情需要请问一下你！” 有事情问他？ 那卢县令有些不太明白，毕竟，他也实在是想不出自己是有什么方面是能够帮到都督大人的，所以，他也是愣了好一会儿，才问了一句：“您……想问下官些什么？” 看了一眼四周，因着到处都是难民，声音嘈杂，人也众多，赵堇城瞧了一眼四周，也觉得，这里并不是一个说话的地方，当下赵堇便道了一句：“先寻个安静点儿的地方吧！” 那卢县令也不傻的，自然也是明白的，当下便命人去寻了一个就近一点儿的茶楼，这县令也是一个懂事儿的，所以，在去的时候，都安排人将现场清了一遍，他们去的时候，那里几乎都没有了什么人。 等到他们上了二楼，便让随行的人都在楼下等着。 赵堇城看了那卢县令一眼，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呢，结果那卢县令就像是知晓了她要说什么似的，直接道了一句：“您近日说您在查原来县令失踪之事儿，但是，这难民逃了一部分之后，县中所剩下的人也不怎么知晓原来县令的情况，而您对这儿也不是很熟悉，所以，您来寻下官，多半便是问前县令之事儿！” 这位卢县令本来留给赵堇城的印象是不怎么深的，到底是自己匆忙选出来的人，所以，他对也不是很了解，但是，今日这卢县令一语，倒是拉深了赵堇城对他的印象！ 微微勾了勾唇，笑看着那卢县令好一会儿，之后，他便又先直接扶着自家娘子于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自己在若虞的身边坐下，然后伸手指了指他对面的位置：“你且先坐下吧！” 那卢县令在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立马坐下来，反倒是看了赵堇城好一会儿后，才坐了下来：“多谢大人！” 拿起旁边的茶壶，先帮自家娘子倒了一杯茶后，正想往自己的茶杯里倒呢，那头的卢县令便直接起身，伸手接过赵堇城手中的茶壶，他道：“让下官来吧！” 既然他要做，赵堇城也没有要与他争抢的意思，他既然要倒的话，那么他也不会拒绝。 瞧着他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后，再帮自己倒了一杯。 赵堇城也没有着急说些什么，因为，他知道，接下来这卢县令便会开口了。 果不其然，这人刚倒完茶后，便又坐了下来，直接开口道了一句：“大人您想要问前县令的问题，下官倒是知晓有一个人对原县令了解的极多！” “你……有推荐？” 那卢县令在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当下便笑了笑：“对于这县城里头的事情，下官知晓的也着实是算多的，但是，对于原先的县令还是只有他身边的人才能够加的了解！” 这人说的这话，也着实是有道理的，轻轻的点了点头，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呢，那卢县令便直接起身道了一句：“都督，不如，下官现在就安排人去将您给把人寻回来？” 人，他也着实是要见的，想了想，赵堇城当下便点了点头，示意着他去。 卢县令在听到都督这话的时候，当下便点了点头，给赵堇城行了一个告退礼之后，便直接退了出去。 等到那卢县令走了之后，旁边一直瞧着两人说话的若虞当下便伸手拉了拉赵堇城的衣角。 “这卢县令都直接看穿了你寻他来此的目的，如此的话，在这个时候你让他单独离开，万一他有问题的话应当如何？” 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这话的时候，当下便微微的勾了勾唇，随之便摇了摇头：“娘子放心，他不会！” “为何这般肯定？” “因为……他是一个聪明的人！”看着自家娘子，赵堇城便直接笑答：“一个聪明的人，且先不说自己不会选择在这么一个危险的时候暴露自己不说，而且……娘子听他方才所说的那些话，想来也是咱们一早开始来的时候，他便直接猜到了咱们来此的目的，如此的话，若是他有问题，早前不就直接有动作了吗？用不得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做这般危险的事儿？” 赵堇城这话说得是没有问题的，若虞本来也只是担心赵堇城来着，但是，现在赵堇城既然是想到了这一点的，那么，若虞也没有什么问题可言了。 既然他心头有数的话，她也没有要担心的必要了！ 没一会儿，那卢县令便又来了，先是寒暄了几句，之后便将自己所知道原县令的事情都一一的告诉了他们。 赵堇城在听完那卢县令的话后，当下对这原来的县令有着一个大概的了解。 那人，也着实是贪钱财的人，而且，对于那些长得漂亮的民间女子也是…… 在从他这儿了解完之后，赵堇城便又问了一句：“对了，你方才说很了解原来县令的人是谁？什么时候能到？” 提起这个，卢县令笑答了一句：“他就是前面茶楼说书的，很快便过来了！” “什么？” 说……书的？ 赵堇城有些意外，刚想开口说这人能否可信呢，结果卢县令便瞧见了人，直接站起来道了一句：“您瞧，他已经到了！” 第538章 为何这般肯定？ 若虞在看到那人的时候，心头还有许地多多的疑问，一个说书人……靠什么消息提供给他们，那些所谓的……茶话笑谈？ 赵堇城看了一眼那说书人，当下便直接看着那卢县令问了一句：“这位……可是与前任县令有什么关系？” 那说书人闻声，当下便拱手对着赵堇城行了个礼，笑道：“大人，您当真是好眼力啊！小民着实是原来那县令之亲人，小民乃是其长兄！现以说书为生！” “长兄？” 不光是若虞，就连赵堇城听着，都震惊了！ 瞧着这原来那县令对家中的摆设啊什么的，他就算是随便拿出那么一样东西出来给他的那长兄，那长兄着直接换了银子，做些小生意，也比现在说书好啊！ 再者，有了弟弟这个县令，在这镇子上做什么样的生意不行？用得着…… 卢县令瞧着坐着的那两位贵人的脸色，当下也明白这说书人的话令两人都万分的不解，当下便引着那说书人坐了下来，自己也于旁边坐下，他笑着与赵堇城道：“大人，虽这位说书的王先生是原来那王县令的长兄，但是，这位王先生在知晓自己弟弟是个怎样的人之后，便直接与王县令断了关系！” “断了……关系？”赵堇城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意外，到底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啊，怎么可能说断就是能够断了的？虽然，也是断的可能性吧，可他现在完全不知晓这位王先生与王县令兄弟两的关系究竟是如何的，所以，现下他也说不得什么！ 赵堇城先是细细的打量了那王先生好一会儿，随之便又侧头看了一眼自己旁边坐着的娘子，自家娘子也是想不明白的，所以，当下便就直接问了那王先生一声：“那不知……王先生能够与我们说多少有关于王县令之事儿呢？” “夫人想要知道的，小民都说得出来！”看着若虞，那王先生便又笑道：“小民之父是出生于书香世家，虽未有官爵之封，但是，世代做的也是书画之类的笔墨生意，只是在小民年幼时，家中突遇变故，父亲早逝，唯剩孤母，带着小民两兄弟俩也着实不易。” 后来，他们的母亲为了养活他们，便跑到一个员外家去做工，到底是一个寡，妇，而且还是一个长得漂亮的，也时常被那员外给调戏，但是为了生活，为了两个儿子的生活，其母也不得不一直默默地忍受着！ 做为长兄的王先生便一直努力学习着书画，后来因着机遇，他便遇到了一个好心的说书人，直接拜其为师，学起了说书。 而身为弟弟的王县令，因着当年年幼，亲眼瞧见过其母被侮辱，所以心理里一直都是有阴影，性格也渐渐的变得古怪起来。 当时为了生计，做为母亲，做为长兄，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这年幼的王县令有什么变化，他们一心想要赚钱，然后供年幼的王县令上学堂。 而当年的王县令也是争气的，次次都是拿了好成绩，后来渐渐的便开始为自己为官之事儿开始铺路。 做为长兄的王先生一直不知晓，自己弟弟所谓的铺路都是通过不正当的手段得来的，他只知道，自己的弟弟步步高升，最后还混到了县令的位置。 最开始的时候，弟弟还将这王先生与母亲接到县衙里头去生活，母亲病重，弟弟也是一直照顾着，本来自己弟弟是想要让他辞去说书人的活儿，给他在县衙里头安排一个轻松点儿的活，这一来是为了方便照顾母亲，二来他也不想让自己兄长那般的辛苦。 而这王先生还是舍不得辞去自己说书人的活儿，所以，并未同意自己弟弟的提议，当时两兄弟还为此吵了一架！ 而其母本来身子就不好，在知晓自己两个儿子为了息吵架的事情，连忙跑过去劝架，结果在去的路上一不小心便直接从楼梯上摔了下去，直接摔瘫了！ 没过几日，这两人的母亲便离世了！ 因着自己弟弟做了县令后，性子越来越差，所以，两兄弟的感情也越来越差，而后又因为这两人母亲之事儿，两兄弟也是彻底给闹掰了，但是，即便如此，两人还是和和气气的将母亲的身后事发给办完，办完之后，这王先生回县衙收拾自己的东西，打算搬出去住，结果，便在书房听到了自己弟弟正与一个黑衣人做着什么交易，好似……是箭弩的生意！？ 这私自售卖此等物品，那可是不允的啊！更何况，自己弟弟还是作为一个县令，这若是被曝光了，那还得了？ 这王先生也不过是一个文弱的书生，那黑衣人瞧着也应当是一个练家子，所以，这王先生很明显的知道自己与人的差距，他若是要与人动起怕得来，压根儿就不是人家的对手！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只是退到旁边房间，悄悄的将所有事情都听完，听完之后，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弟弟做了那么不得了的事情！ 等到他听到那头黑衣人走掉了之后，他才去找自己弟弟问清楚。 而自己弟弟在瞧见自家大哥听到后，当下便也直接承认了他自己所做的一切，没错，他着实是在偷偷开着铸铁厂，制作好些弓箭兵刃啊什么的。 当时王先生问了自己弟弟为什么，而其弟弟给他的回答是“为了这个家！”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弟弟将这么多年来自己瞧见母亲被侮辱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也将自己心头的隐忍说了出来。 而自己的弟弟还说出了，当年侮辱了母亲的那个员外曾被山匪打劫出意外而亡的人，其实也是他找人做的！ 除此，自己弟弟还交代了许多自己做了，而他却不知道的事情！ 当时，他才知晓，原来自己的弟弟只是表面的老实而已。 他心目中一直听话的弟弟，其实早已叛逆！ 这王先生虽然知晓自己弟弟做的事情是拿自己性命开玩笑的事情，可是，自己弟弟再怎么坏，那也是自己的弟弟，是他在这个世上最后的一个亲人！ 但是，自己弟弟所做的那些事情，做为长兄的王先生也着实是没有办法原谅他。 可他也不忍心去曝光他，也正是因为如此，这王先生便选择与他断绝关系，他今后再出任何事情，他都不去闻，不去问，不去管！ 而当初在听到自己弟弟失踪后的几日，王先生都去寻过，也请人帮了忙，多日了，都没有弟弟的消息，所以，心头也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而至于今日会当着赵堇城他们的面说出来，完全是因为，他知晓，这人是京城来的大官儿，虽然自己弟弟做的那些事情是见不得人的，但是，他也同时知道，只有将这件事情说出来，才能够找到弟弟！ 王先生也是一个非常清楚自己能力的人，所以，现在这样的情况，也只有借助着这位大人物的能力地弟弟寻出来，至于弟弟所做的那些事情……也着实需要他自己承担！ 赵堇城在听到这王先生的话时，也是惊讶的，不过，他也能够理解这王先生的做法，若虞在听完之后，侧头看了一眼赵堇城，而彼时的赵堇城正恰侧头对视了她的双眸。 瞧见自家娘子的眼神之后，赵堇城便又问了那王先生一句：“那方才听先生所言，你心头，可对那黑衣人有着什么猜想？” “小民也不过是在门外听到见里头的声音，而从门缝儿瞧到一点里头的人影，所以，着实不知晓那黑衣人……” 话到这里，赵堇城便也能够明白了。 轻轻的点了点头，赵堇城便又看了一眼自家娘子，因为，他知晓，自家娘子也还是有话想要问的。 果不其然，当下，自家娘子便又直接问了一句：“那先生……令弟与其夫人的关系，是否和睦？” 好好的，怎么就问起了他那弟媳？ 王先生先是愣了一下，过了没一会儿，便反应了过来，先是伸手对着若虞拱手行了个礼，随之便又好答了一句：“弟媳小民未多接触，但就小民的旁观感觉而言，想来……也没有多深的感情吧！” 赵堇城在听到那王先生的话时，当下眸子便是一沉，但是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今日先生提供的这些线索格外重要，辛苦先生这一趟了！” “哪里哪里，大人言重了，小民也想早日寻到弟弟！” 之后再说了几句，然后这说书人便直接离开了。 卢县令在听完这说书人的故事之后，心头还有些同情他的，所以，瞧见他要走，便主动起身提出要去送他。 等到两人离开之后，赵堇城便问了一句：“娘子那一问，可是发现了什么？” 听到赵堇城这话后，若虞看了一眼那头已然远走的两人，当下便道：“这说书人的话，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方才我问他，其弟与弟媳夫妻两关系如何，他却说不熟悉，他……撒谎了，他与他弟媳，应当很熟悉才对！” 眉稍微挑，赵堇城勾唇侧头看着自家娘子，问了一句：“为何这般肯定？娘子何以见得？” 第539章 这样的故事 眉梢微动，赵堇城看了自家娘子好一会儿，他便直接问了一句：“娘子……可以见得？” 若虞先是看了一眼外头，后来便拉赵堇城离自己近了一些，她轻声道：“在先前我第一次到这里的时候，便去顺便瞧了瞧前县令夫人的院子里瞧过，那满屋子都是些稀世的珍品，但是，我却注意到，她那床榻边上却有一块比较拙劣的白玉！” 想想，满屋子都是些贵重的物品，偏生那夫人却特别的偏爱那一块做工啊什么的都比较拙劣的玉，这能说明什么？定然不会是原来县令给送的，但是，光一块不完美的玉并不能说明些什么，也不能说明那块玉真正的拥有者是原县令的长兄。 但是，若虞也注意到了，方才那说书人身上戴着一个香囊，而那个香囊的料子却是这两年最新出来的高等料子，一般的人是拿不到那块料子的。 而那说书人，压根儿就用不起这样料子做同来的香囊，再加上，那料子在县衙原县令及县令夫人的院子随处可见，县令与其长兄说书人的关系闹得并不好，再加上，这县令也不可能做这样的东西，所以，这想都不用想，便能知晓这东西是谁人所做！ 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的这一番解释之后，当下便微微的勾了勾唇。 “娘子说得没错，方才那说书人身上的那个香囊，为夫也是瞧见了的，所以，也注意到了这些！” 若虞闻声，当下便轻轻的点了点头：“所以，对于此二人的关系，我倒是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但是，这既然是个大胆的猜测，却并没有什么实质的依据。” 毕竟都只是才刚开始猜测来着，这也是正常的，赵堇城闻声后，轻轻的点了点头：“没事儿，咱们多多查查找找，定然会有线索的，况且，就算没有瞧见他身上的那个香囊，为夫也觉得那人说的话是不能全都相信。” “嗯？”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有些意外，若虞愣了好一会儿，之后便又问了一句：“怎么了？你莫不是发现了些什么？” 看了一眼自家娘子，赵堇城当下便笑了笑：“娘子可还记得，方才那人是以什么为生？” “说书啊！怎么了？” 对于人家的为生来源，这般在意是怎么个意思？ 不太明白赵堇城的意思，若虞当下便微微的拧了拧眉头。 赵堇城瞧着自家娘子这样的表情，当下便觉得有趣极了，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之后便又笑道：“一般的说书人，都是习惯性的将自己拟定的故事整得流畅，而娘子细想一下，方才那说书人在说自己与其弟弟之事时，他说的那些，可还流畅？” “自是流畅的！” 若虞也随着赵堇城的提醒细细的想了一下，也是啊，那说书人在说其弟弟与他之事儿时，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反倒是……说得太流畅了，多加细想了一下，才发现，好似是有问题一般。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既然是如此的，赵堇城又怎么知晓，那说书人说的话有一半儿是真的？ 侧头看了赵堇城好一会儿，若虞张了张嘴，刚想要说些什么，却瞧见了赵堇城对着她一笑，然后，好似看透了她似的，直接道了一句：“因为……只有让故事有一半真的，便能引导人相信，那整个故事都是真的！渗了一半真的的故事，可与完全虚构的故事差别还是挺大的！” 那姓卢的，既然极小时便因为为了养家便去学习说书，那么，对于这个说书的故事的真实性与否，那也定然是非常明白的啊！ 听到赵堇城这样说，若虞倒也都明白了，轻轻的点了点头，若虞便又问了一句：“那咱们接来应当如何？” 看了一眼自家娘子，赵堇城想了一会儿，随之便答：“先将那前任县令的背景啊什么的都给查清楚吧，如此的话，咱们再去去其老家，再查查他们当时的具体情况。” 听一个人单方面说的话，完完全全不能做为一个参照的标准，只有将那些事情方方面面都了解了清楚，那么，才能够避免之后的那些误会！ 赵堇城也不是新手，对于这些事情，自然是比较了解的，若虞也明白，所以，在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当下便点头认同了！ 若虞一直都知道，赵堇城是做惯了这些事情的，所以，这些事情有个什么后续可能，他都是能够想象得到的，既然赵堇城说要去那前任县令的老家看看，那便也就去瞧瞧，总有好处的！ 赵堇城之后便直接带着若虞回了县衙，他也是瞧出了她的疲惫，所以便让她先去休息休息，等到若虞都睡着了之后，赵堇城这才去寻了新任的县令，然后调了前任的县令卷宗。 那卢县令才将手里头的事情做完，瞧着赵堇城在忙着，当下便主动的问了一句：“大人，可需要下官帮您些什么？” 赵堇城在听到卢县令这话的时候，手上的动作当下便是一顿，他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过了好一会儿便直接答了一句：“无碍！” 这卢县令也不是一个不识趣儿的人，闻声，当下便轻轻的点了点头，后退了两步，拱手对着赵堇城行了个礼后，便直接退了出去，这人刚退了一半儿的时候，赵堇城却突然将人给叫住了。 “有一件事儿你倒是可以帮我。” 听到自己能够帮忙，卢县令心情自然是好的，微微勾了勾唇，然后上前问了一句：“下官可帮大人您些什么忙？” “你……”说了一个字，赵堇城拖长了声，坐在椅子上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前面不远处的人，随之便又问了一句：“好像与那前任县令的兄长挺熟的！” 赵堇城这句话都不能说是问的，而是非常肯定地道了这么一句。 卢县令在听到都督大人这话的时候，当下也是十分吃惊的，微微抬头，看了都督大人好一会儿，这才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开始否认：“大人您想多了，下官……下官怎么可能……” “我观察到了。”未等卢县令开口说完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赵堇城便直接开口打断了他将要说的话，看了这卢县令好一会儿，赵堇城又观察了他的表情好许久，之后才道了一句：“那前任县令的兄长提起自己弟弟的事情，对其弟媳之事儿只字未提，而你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所以，看了那说书人好几次，你怕是知晓那卢县令兄长与其妻之事儿的吧？” 赵堇城能够有这样的猜想，也着实是因为他一直都在观察着卢县令与那说书人脸部的表情。 许是因为说书人的职业原因，所以，他在编制故事以及说出来的时候，脸上都没有什么破绽，但是，这卢县令不一样，这说书人的故事可以编，编得跟真的一样，但是，这卢县令却是不行的。 许是他也不知晓为何这说书人并没有提他与前任县令妻子之间的事情吧！ 毕竟，他将人请过来，就是想让他没有隐瞒的将事情都说与都督大人听，但是未想到有关于夫人的事情，他却并没有说！ 所以，那一刻，卢县令脸上有惊讶的表情，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那一瞬还是被赵堇城给捕捉到了！ 赵堇城一瞧，自然心头都有些数了，只是，碍于当时的情况，他并没有说出来，再加上自家娘子有些困了，他也不想耽误自家娘子的休息，再者，他知晓，他若是去问这卢县令的话，他也是不会隐瞒他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问他。 卢县令在听到都督大人这话的时候，当下也是惊呆了，他没有想到，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呢，便被大人这么一眼就给看穿了，果然，这么年轻便直接晋升至了都督之位，不是没有原因的，原来，也并不是全靠怀晋王的关系！ 本来这卢县令对于这年轻的都督还有些……质疑来着，但是，就因为方才都督大人所分析的那些，将他心头的质疑全部都打碎了！ 笑看着都督大人，卢县令当下便拱手对着赵堇城行了一礼，随之便直接承认道：“都督大人英明，下官着实知晓那位说书先与其弟媳之间的事情，而下官也着实是想要告诉您的，只是没有想到，他并未开口提这事儿！” 再加上，都督大人也没有当场有什么质疑，他便也认为这事儿也不是特别的重要，所以……也就没有细提些什么了！ 赵堇城在听着这话的时候，眉梢微动，抬眸，他又稍微坐正了身子一些，细细的打量了面前的人好一会儿，随之便又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了一句：“那……不如说说吧，说说那说书人不愿意吐露的那些事儿！” 拱手应了下来，卢县令直接开口答着：“其实……王县令的夫人，原本是与王先生有过婚约之人！” 什么？意思是……那王县令抢了自己长兄的夫人？！ 第540章 你去征粮吧！ 虽然早前便就猜到了，但是，在从这卢县令这里再得以证实，他还是吃惊得紧的。 微微的拧了拧眉头，赵堇城看了那卢县令好一会儿，随之便又勾唇笑问了一句：“那……怎么的，两兄弟便就闹成了现在这般？” 看着怀晋王，卢县令先是沉默了好一会儿，随之便又一一的都告诉了他。 其实……从这故事的起点便也不难猜出来，没错，寻王县令的夫人着实是与王先生有过婚约的，那县令夫人原本是一个商贾家的女儿，也算是此城中比较有名气的一户人家，而她们家本来也是与王家是世交，可是，奈何那员外并看不起家道中落，又只是说书人的王先生，但是，与王家的婚约还是得履行，便看上了已然为官的王县令。 那个时候的王先生还是个单纯的大小伙儿，本为是一心美美的想要迎娶媳妇儿，结果他张罗着的婚事却是在为自己弟弟做嫁衣！ 而至于原本应当去拜堂的王先生，当天却被弟弟亲自送过来的一杯酒给醉倒了！ 从这些事情上来看，这里头的方方面面的细节，都不用细细的解释，都能够明白。 自幼王先生便都什么事儿让着弟弟，而寻妻子之事儿，王先生虽然是后还是原谅了自己的弟弟，可心头到底还是有所隔阂的，只是，这隔阂被埋在心底，没有人去挖，也自然是发现不了，再后出了寻些事情，王先生又知晓了自己弟弟所做的那些事情，后面也是有许多的事情，一步步的将这事儿给导致成这般模样。 卢县令常年在这县城里头转，虽然出生于农户之家，但是，他也是为了谋生，为了给自己家中减轻一些负担，常于街上卖过字画，而也自然是识得城中不少的文人雅士，当然，读书人么，大多数都是一板一眼的人，所以，他也自然是听说过不少县令的事情！ 但是这个县令他…… 卢县令觉得，这也毕竟是别人的私事儿，不论如何，他都不应当拿着这样的私事乱同人分享，即便是这位是他的恩人，也即便是大人想要将这些事情都查清楚，好寻到王县令，但是，有些事情，还是不应当说来，毕竟，人么，多多少少也是有些隐私的！ 但是，就这卢县令说的这些，以赵堇城的聪明才智，大致的过程啊什么的他都能够猜出来了。 他也明显的能看得出来，这卢县令在与自己说这些话的时候是有些纠结的，他纠结什么，赵堇城心头明白，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便也未多问些什么。 微微的勾了勾唇，赵堇城看了那卢县令一眼，随之便又道了一句：“今日倒也是谢谢你，若非是你与官说这些的话，本官还有许多事情不太明白呢！” 卢县令在听到都督大人这话的时候，稍微才回过神来，看了都督大人一会儿，卢县令当下便直接伸手拱了拱手，他道：“王县令这个人，下官不是特别的清楚，但是，到底是这一城的父母官，他到底是失踪，还是如何，都应当得到一个公平的交代才对！” 没想到这人还能够有这样的思想？ 赵堇城对这卢县令倒是有了别的看法，微微的勾了勾唇，他看了一眼卢县令，然后便点头道：“你且放心，本官做事，也比较喜欢将事情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不论这王县令是怎么样的人，本官也一定要将其找到，只有将其找到了，才能让他对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不是？” 听到都督大人这话的时候，卢县令先是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当下便笑了起来，拱手再次行礼：“都督大人明智！下官能听到大人如此一言，也当算是学习了！” 这卢县令说话还当真是……若是此人可靠的话，定然能够以为大用！ 但是……大用的话……还是需要将他的背景啊什么的都彻底的调查清楚才可，但是，这样的人若是当真可用的话，赵堇城也是不想放过的！ 轻轻的点头，示意卢县令先下去，卢县令也不是傻的，在听到都督大人这话的时候，当下便也明白了，行了个礼后，这卢县令便退了出去。 待这卢县令完全退出去之后，赵堇城便微微的勾了勾眉头，随之便又想，这卢县令说的这些，对于赵堇城而言，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有用，但是，反正是没有坏处的，他明白。 而至于这王先生……他不愿意于方才的时候将所有的真相告诉他，原因是因为他好面儿，不想让人知晓他寻无能的过去，还是说……有着别的思想与目的？ 这件事情，赵堇城不太清楚，亦是不太明白，但是，只要稍微的调查一下，想来也是没问题的。 细细的想了好一会儿，赵堇城便又给京中书了一封信，之后便叫人给送回了京，而自己便又回了自家娘子那里，希望……这些日子京中是太平的，而皇宫最深入的那人……也是好好的，自家娘子不用担心便好！ 而彼时的皇宫，赵齐正于殿中收到赵堇城上一次寄回京中的书信，瞧着上头赵堇城说起边关的情况，并没有什么大碍，而且又说了那十余城县令失踪之事儿，更让他能够好好的将小皇帝给照顾好，切记要保护好他的安危，宫中刺客定然会特别多啊什么的！ 赵齐在看着这封信的时候，气得脸都绿了！赵齐一向都是喜欢那种自由的感觉，他自幼因着自己身份的原因，所以，在宫里头也是一直活得小心翼翼的那种，好不容易他有子机会能够出宫自立门户了，嘿！结果几场变故之后，他又得跑到宫中来看那宫中的勾心斗角，非但如此，还得时刻堤着，防着，防止有人对皇帝图谋不轨！ 这明明就不是他应当做的事情啊！这明明就是自家皇兄应当做的事情啊！ 怎么就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了？ 他宁可与皇兄交换一下，他去调查那些失踪县令之事儿，也不愿意在这里防着在躲藏于暗处的小人啊！ 有些头痛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赵齐有些无奈。 最近朝中的形势紧张得紧，因着他上次在知晓大宋连失十城的消息后，便派人调动了兵，虽然他也刻意隐瞒了赵堇城已经不在京城的消息，但是吧……有些心思比较深的人，还是猜了同来，虽然众臣并没有说些什么，但是，他也明显的知道，至少有四成的大臣知晓了赵堇城不在京城之事儿！ 而现下这人一周给他来这一书信，赵齐是当真想要撂挑子不干了的！ 他因着害怕自己的妻儿被牵扯到什么，所以，都一直没有让他们回到京城的，他当初收到皇兄的消息，回到京城，本来是想着快些处理完便快些结束的，结果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开始，便就不知晓何时才能够到得了头！ 今日的幼帝又遇到刺客了，此次是因为西宫太后疏太后，带着幼帝去东宫看萧太后，于这途中而遇的刺，若非是因为萧太后反应够快的话，现在怕都该发国丧了！ 但是，也正是因为，救下幼帝的是萧太后，所以，赵齐便一时不知晓，这萧太后到底是在打着什么样的如意算盘呢！ 赵齐一向都没有自家皇兄看事情看得那般准，对于萧太后这谜之反应，他也是无从解释，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赵齐对自己所有的事情有些质疑了！ 今日群臣商议大战补给粮草之事儿，明明那些在前线拼着热血的战士们，于大宋的功劳无言语来衡量的，但是总有那么一些人，对于这批粮草之事儿总会来上一些争议！ 像补给粮草这种小事儿，他本来是做得了主的，可是，户部的人却反应说，那什么各地的粮草因着大旱的原因，一直都是少产，再加上，先前因为那些难民之事儿，朝廷又发放了粮库，如此，便更加没有什么粮可以发放出来了！ 赵齐在听到这些之后，有些头产，粮也确实是缺的，但是，也没有缺得像他们所说的那般严重！可是……毕竟粮库之事儿他没有管过，他也不好说他们是隐瞒着些什么。 于是乎，他也只得在朝会之后，便请来了顾行之商议。 “下官倒是觉得，齐王特别喜欢寻下官来此议事！”顾行之本来是还有自己的事务需要处理的，在听到这齐王又叫他来议事，他有些不爽了。 因为，他也知晓，这些也应当是赵堇城做的，可是，赵堇城没有做，扔给别人也就罢了，别人竟然还将他给拉下了水。 赵齐在瞧见顾行之的时候，当下便笑了笑：“顾大人可莫要生气，今日本王寻顾大人前来，主要也是因为这事儿只有你才能够去办！” 什么事儿这般挑人？ 顾行之拧眉看了赵齐好一会儿，随之便又问了一句：“王爷所言何事儿？” “你去征粮吧！” 顾行之：“……” 第541章 娘子，咱们谈谈心吧！ 顾行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这人好好的，怎么就想着让他去收粮？这不应当是粮官的事情么？他一个管理天牢，审理大案的人，跑去给他收粮？ “您这是开玩笑呢吧？” 顾行之强行让自己以为他这是听错了。 哪知赵齐却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当下便直接扑灭了他这么小个的希望火苗：“不是不是，毕竟，这些事情本王身边能够信任的人也就只有你了，顾大人，此行之重要性，非你不可啊！” 嘴角微微一抽，顾行之细细的想了想，确实啊，这朝中的事呢，谁也说不太准，但是这赵齐有一点倒是说得挺对的，这朝中的人换谁来办这个事情他都不能够放心！ 倒也不是不相信别人啊，只是因为那什么朝中有好多人都还牵扯到别什么来着，所以，换了他，别人也不一定都靠谱！ 再加上，这朝中也是有一些能够信得过的人，可是，人家的事情都是安排好了的，顾行之也明白，这兜兜转转过来，还是只有他是最合适的！ 虽然不太喜欢这样的事情，但是顾行之也没有办法，看了一眼赵齐之后，顾行之深吸了一口气，随之便直接又叹息了一声儿。 “明天便去吗？” “不不不，现在！”赵齐看着顾行之，便直接道了这么一句话。 顾行之看了赵齐好一会儿，他也说不得他些什么，微微的拧了拧眉，当下便直接后退了两步，拱手对着赵齐行了个礼，应了下来之后，便让赵齐给他分配人手，然后自己带着人先去做着准备，准备着明日便去下乡收粮！ 只是，为了防止有心人在听到他亲自去收粮这个消息传出去，所以，他们都是秘密进行的！ 萧太后最近虽然没有什么动静，但是，她手下的那些人可一直都是蠢蠢欲动的，赵齐与顾行之都是知晓的，所以，两人也不会傻着将这消息给卖出去，然后让他们手下的人去做些什么准备！ 收粮啊，可不是只是将粮回来便是了，这赵齐派他去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他查过许多的案子，所以，对于调查这些事情是特别清楚的，他派他去，一个是对他放心，还有一个是他想借此机会清理一些不干净的人出来，然后将那些原来赵堇城物色好的人安排上去！ 说起来，这也是一个给朝中注入新鲜血液的最佳时刻！ 赵齐能有这样的安排，倒也说明了，他也是一个比较有能力的人，也怨不得怀晋王会选择将这些事情都交由这齐王来安排！ 起初他也只不过是觉得这齐王就只是空有一个王爷壳子的人罢了，实际上他肚子里头的东西什么都没有，可现在看来的话，还当真是他想错了！ 深吸了一口气，顾行之便先退了下去。 等到顾行之完完全全离开了之后，赵齐便又转身去看了一眼幼帝的情况。 说实话，对于自己的这个侄儿，赵齐原本是没有什么感觉的，他与先帝两人的感情本来就不好，更崩提他儿子了！ 他也知晓，上一代人所做的事情，都不应当牵扯到下一代来，可是，他们生于帝王之家啊！牵扯不牵扯的，这本来就说不清楚了！ 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他对这个小家伙的看法有些改观了！ 起初的时候，他本来是不怎么看好这么一个嫩娃儿的，可能是与其父皇有关吧，但是，在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之后，他也是见证过这小家伙遇到过多少次的刺杀，也亲眼瞧见过这小家伙淡定的模样，一个不过才两岁都不到的孩子啊，能够有那样子的胆魄，他也着实是震惊了，渐渐的，对这个孩子倒是有了好感，他想要保护他，并非只是单单他的职责所在，而是他当真想要让这个小家伙有一个稍微舒适一点儿的童年！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小家伙那淡定的模样，有时候瞧着，反倒当真是像极了一个人，而那个人，并非是先皇，而是……怀晋王！ 这个猜想十分的大胆，一般人可都产能有这样的猜想。 赵齐也是因不最近发现的这些，而觉得有些像……再者，自家皇兄与皇嫂两个人又那般的关心幼帝，所以…… 这几日刺客有动静小发些，所以，赵齐才能够安心的处理朝中的事情，不过，昨夜又有些风吹草动，但就是不知晓那些人是想做些什么，所以还是不可以掉以轻心。 但是，话又说回来，为何就在自家皇兄离开之后，这宫中才会出现刺客？话又说回来，自家皇兄于京中来信之后刺客又安分了些呢？这究竟是巧合，还是说有人知晓了具体的情况故意为之？ 现下这些事情都还得不到证实，赵齐本来就因为最近所发生的事情而心烦。现在又出这样子的事，更加令他心烦了。 其实，赵齐也不傻，自家皇兄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将这些事情都交给他来处理，更多的是想要磨练一下他，好让他尽快熟悉这些事情，也让他更加有主见，而皇兄的话，估计就是想带着皇嫂出去逍遥快活，自家皇兄的想法也是够独特的，他怎么就那么放心把这些事情交给他？又怎么会那么相信他一定能够把这些事情处理好啊？ 这些虽然他想不明白，但是就目前而言也没有办法，就现在为情况，自家皇兄也不怎么好联系，而今的赵齐，也只有将幼帝给保护好，以及将自己手上的那堆破事儿给处理好！ 有时候赵齐都还在自我的安慰着，想着，也好在自家皇兄是那种不是所有的事情都直接撒手不管的那种！而今的赵齐也只有这样子来安慰着自己了！ 微微地叹息了地声，赵齐继续去看幼帝，也许是因为自己这一路上所想的事情太多了，所以他感觉自己没有走多久，便已经到了。 许是因为他去得比较晚有原因，幼帝都已经睡下了，他于殿外问了一些幼帝的情况之后便离开了，毕竟这里是西宫太后的寝殿，他一个外臣压根儿就不方便多呆，所以问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 赵齐离开之后，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给自家皇兄书一封信，告诉他幼帝最近的情况，想让皇兄给给意见，对于幼帝的保护措施上再做细致一些，毕竟……这幼帝的安全关乎的可是整个大宋啊！ 本来前面短短几年的时间就换了几位帝王，这本来就对百姓的民必造成了影响，如果再换一任帝王的话…… 再者，将这事儿告诉皇兄，其还有个目的，那便是想让皇兄稍许有全准备，至少……心送会有个数啊！ 也正是因为赵齐思考着这些的，所以，他才会选择给自家皇兄来上这么一封信！ 而彼时的赵堇城刚与自家娘子用完膳，他带着自家娘子于县衙外一条街处的一个河畔边上散步。 最近两人给自己的压力都太大了，必要有时候出来放松一下也是必须的。 赵堇城带着自家娘子出来散步，其还有个目的就是想增进一下两个人的感情，毕竟，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谈过心了，自己都有许多话想与自家娘子，更何况自家娘子？ 他猜猜想，定钉是因为她害怕他操心，所以很多事情都不愿意与他讲，因为怕打扰到他。 自己的娘子是什么样的人，赵堇城比任何人都清楚。 入夜的晚风吹起，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赵堇城与若虞出来的时候是披着披风的，但是还是有些凉，赵堇城便索性将自家娘子给揽入了怀中，双手也握住她的双手。 “有些冷，咱们需要回去了吗？”赵堇城这样，两人都不怎么好走路了，若虞瞧着，所以便直接问了赵堇城这么一句。 赵堇城本来就是想与自家娘子一块儿谈心来着，怎么查能这般快就回去啊？ 四处瞧了一眼，发现产远处有一座凉亭，抬起手指了指凉亭的方向，赵堇城问了一句：“咱们要不要去那边坐坐？” 赵堇城都提出来了，若虞也自然是不好拒绝他些什么，反正她下午的时候也是休息够了的，陪他坐坐也是无妨的。 于是乎，若虞便轻轻地点了点头，看了自家夫君一会儿，赵堇城却直接牵着她去了凉亭那处。 到了凉亭之持，赵堇城伸手解下了自己的披风，然后垫在了长木凳上。 赵堇城此举倒是惊呆了若虞，若虞张了张嘴，刚想要说些什么，便听到赵堇城道了地句：“夜里凉，若是凉坏了娘子，为夫可是要心疼的！”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若虞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当下便看了看赵堇城，问了一句：“你不冷？” “自然是冷的。”笑着将自家娘子扶到旁边坐下，然后自己直接躺下来，头枕到自家娘子的腿上，伸手轻轻的扯了一下自家娘子的披风，用一角盖在自己的身上，他笑道：“这样便不冷了啊！” 若虞：“……”这人还真是！ 正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呢，若虞便听到枕在自己腿上的某个人却敛了笑意，“娘子，咱们谈谈心吧！为夫有好多心事都想说与娘子听！” 第542章 都是骗我的吗？ 这个人可从来都没有与若虞说过这样的话，而今这样一说，若虞倒是觉得有些许的不适应了！ 微微的勾了勾唇，她伸手摸了摸赵堇城的脑袋，然后柔声地问了一句：“好啊，你想与我谈些什么？” 谈些什么？赵堇城攸地睁眼，看了一眼自家娘子，月色的微光打在她的脸上，她低头看着他，那双动人的眸子温柔得跟那春风似的，许久没有这般细看自家娘子了，赵堇城瞧着自己身边的这人，心里格外的满足。 回想起他身边的人，似乎最后的结局都不太美好，譬如说先帝，好不容易遇到个真心待他，他又上了心的安贵妃，结果天人永隔不久后又相继随去；再譬如说杜云安，好不容易遇到个杜小姐吧，结果人家还嫁作了他妇；再譬如说华桒，错过了自家娘子之后，到现在心头都不知晓应当如何去爱一个人！ 不过……华桒这个人……赵勤于城还是得感谢他来着，如若不是他最先始的时候拒绝了自家娘子，现在这么美好的一个人，怎么着也不会是他的！ 想到这里，赵堇城当下便忍不住笑了。 瞧着一个说想要与自己谈心的人莫名其妙的笑了，若虞还是意外得紧的，看着这人好一会儿，若虞嘴角微微一抽，本来是想着伸手拍他一下的，但是想着他最近也着实是辛苦，让他放松一会儿倒也是没什么。 深吸了一口气，若虞看着赵堇城，然后便直接问了一句：“怎么了？你这笑是怎么个意思？” 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这话的时候，当下便勾了勾唇，再次闭眼，他笑得嘴都未合拢：“没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当真是捡了一个了不得的宝！” 试问这天下能有几个女子会有自家娘子这样的胆子？不但府中内务处理得妥当，就连他上战场去边关，她都能陪得他同去！ 而且……他心头想什么，很多时候，他都不需要与她解释的，他只需要动一下，她便明白了他接下来的动作与目的，然后还帮着自己将那些计划给一一完成！ 就比如说上次与匈奴之战，再比如这次与柔然之战，更莫要说应对那些朝臣的时候！ 这样的娘子，这样的胆子，许多男儿都不如，他这不是捡到了宝，是什么？ 而若虞对于赵堇城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弄得迷迷糊糊的，他说这话的意思，她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人不是想与自己谈心来着吗？怎么着？心情不好又不想谈了？ 伸手戳了戳赵堇城的脸，若虞一边戳，一边问：“你不是要与我谈心的吗？到底是想与我谈些什么？你这样弄得我会想很多哎！” 她不太喜欢一个人说话只说一半，她这人也是懒的啊，一般的情况之下，她也不太想去猜人家的心思，许是之前过着那些谨小慎微的生活多了，猜测人心也多了，所以，能够与她说的，再让她猜的话，她当真是不喜欢的！ 赵堇城对于自家娘子如此的对待自己的俊脸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享受得紧，微微勾了勾唇，他笑道：“最近这些日子，为夫感觉自己的压力很大！” “嗯。”听到这样的事实，若虞当下便应了一声，没错啊，他的压力大，她也是知晓的，也正是因为她是知晓的，所以，有很多事情，她能够帮他处理的，她都帮他一一处理了，因为，她也知晓他的事情繁多，她做为妻子，她也是心疼他的，但也明白，很多事情也着实只有他才能够完成，所以，若虞能够帮的，便也就都帮他处理了！虽然如此，但是他还是很忙！ 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只是这么淡淡的反应有些意外，眉梢微动，刚想要说话的嘴巴停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听到自家娘子有别的什么话，于是乎，赵堇城便有些失落了。 “为夫最近要做的事情也格外的多！” “嗯。” “为夫心情也不好！” “嗯。嗯？”前面赵堇城说的话基本上都等同于废话，所以，若虞都是下意识的点头应着，但是，后面突然来上这么一句，若虞反应了好一会儿，随之又想明白了赵堇城的话，当下便道了一句：“着实，经历了这般多的事情，又发生了这般多的突发状况，你心情不好也是正常的！” 就……这样？ 赵堇城意外得紧，当下便被自家娘子这话给吓得直接坐了起来。 本来以为自家娘子在知晓了自己的情况之后，怎么着也会心疼自己一下子的，可是，就现在这情况，这反应……怎么半点别的啥都没有？ 嘴角微微一抽，赵堇城刚想要说些什么呢，结果便听到了自家娘子道了一句：“你也着实是辛苦，我也正是因为知晓这些，所以，心疼你，才会帮你做这些事情的！” 的确啊，若虞也正是因为心疼赵堇城，才会帮他的，不然的话，她自己在一边儿玩儿着不好么？非得找些事情来做，找些罪受？ 一般的女子哪里会帮自己的丈夫处理这些事情啊？也估计就只有她才会操这样的心了！ 赵堇城本来还是生着自家娘子的气的，但是，在听到自家娘子说这么一句话的时候，心头当下便是一甜，看了自家娘子好一会儿，赵堇城便直接附身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赵堇城突然来这么一下，若虞是当真有被吓着的，瞪大眼睛看了赵堇城好一会儿，本来是想骂他两句，毕竟这么突然的来一下她是有被吓着，但是，在瞧见赵堇城那甜得要死的笑容，若虞还当真是骂不出口了！ 叹息了一声儿之后，若虞当下便伸手推了推他：“你今日想与我谈心，就是想说你这些事情之上处理得不顺心？” “并非。”赵堇城笑着看着自家娘子，在听到自家娘子的问声后，想也没想便直接回答了！ 他这速度快得，若虞都是震惊的，瞧了赵堇城好一会儿，若虞也没有瞧出个什么来，当下便又问了一句：“那你此番是想与我谈些什么？” “想谈谈娘子心里在想些什么！” “什么？”不太明白赵堇城这话是什么意思，若虞笑了笑，然后问：“我不太明白。” “娘子最近心情不是很好，许是累着了，亦许是心头当真是有什么。”伸手拉起若虞的手，摸着自家娘子的手凉冰得紧，赵堇城眉头一紧，赶紧握在手里帮她搓着起暖，一边帮她吹着，想让她的手暖和一些，他又一边道：“娘子最近的笑容也少了些，为夫也是知晓最近所发生的事情是比较多的，所以，瞧着娘子如此，为夫很是担心！” 赵堇城确实是担心的啊，毕竟……自家娘子这次再见到的时候，非但憔悴了不少，而且整个人瞧着都是没有什么精神似的！前些日子赵堇城忙，也没有时间问自家娘子一些什么，现在这些事情都进行到了一半，而且，都还挺顺利的，所以，赵堇城便找这么个机会让自家娘子出来与他说这些心里话！ 赵堇城那般忙还能够关注着自己的情况，也着实是不容易的，若虞若是说自己心头不甜，那是骗人的，微微勾了勾唇，她伸手摸了摸赵堇城的手，然后道：“最近是很疲倦，但是，我疲倦一些，能够帮到你，我自是开心的！” “可娘子这样的话，为夫不愿意！”握着若虞的手更加紧了，赵堇城当下便微微的拧了拧眉头：“本来为夫就答应过你，让你过上无忧的生活，可是……在这一点上面，为夫做得非常的失败！” 是的，非常的失败！ 现在自家娘子非但没有过上无忧的生活，还得来帮他打理那些事情，他不可是失败吗？ 本来这人说是要与自己谈心的，结果怎么就三言两语就变成了自责了呢？瞧着赵堇城，若虞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若虞道：“现在国之有难，你身肩重责，自然得挑起这些责任来！作为你的妻子，自然有义务帮你分担，而作为母亲，更应当有责任守护自己的孩子不是？” 孩子…… 赵堇城知晓，自家娘子提起的是永儿。 永儿在自家娘子的心里，始终是一个不可过去的坎儿！ 也着实，是他们欠永儿的，赵堇城也不得不承认，微微的拧了拧眉头，看了自家娘子好一会儿，赵堇城便又道了一句：“为夫还是担心娘子你……” “暂时的苦难不是为了日后甜蜜日子做的铺垫吗？” 若虞突然间说了这么一句话，赵堇城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若虞瞧着赵堇城那呆愣的样子，当下便忍不住笑了出来：“咱们现在虽然是苦了一些，但是，待这件事情之后，等待的，都是些美满的小日子不是吗？而且……你先前不是也答应过我，待这些事情一结束，便会带我离开京城，远离这些是非，怎么着？先前说的话都是骗我的不成？” 第543章 是闲的吗？ 本来是想说两人好好的谈谈心来着，怎么着扯着扯着，便成了他不想履行承诺上头来了？ 看了一眼自家娘子，赵堇城当下便有些失落的叹息了一声儿，若虞本来还想问问这人到底是怎么个意思的呢，结果突然间便瞧见了这人叹气，眉梢微动，若虞也并未着急着去问他些什么，反倒是过了好一会儿之后，若虞才问了一句：“可是觉得自己委屈了？” “那是真的委屈！”一点儿也不客气的看着自家娘子，赵堇城道：“本来今日来此就是为了与娘子谈心来着，但是，娘子开口便直接问了为夫一句为夫都不知晓怎么回答的话，为夫能不委屈吗？” 他还不知晓怎么回答？ 在听到赵堇城的话时，若虞有些哭笑不得，她又不是问的什么多大的难题，怎么就不知晓怎么回答了？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赵堇城却突然道了一句：“娘子，为夫也没有什么别的愿望，只求娘子这一生平安顺遂，只要你好，为夫如何都无所谓！” 赵堇城对自己的情谊是如何的，若虞心头清楚得紧，看着赵堇城，若虞若是说自己心头不感动，那都是骗人的，微微的拧了拧眉头，若虞伸手握住赵堇城的手又紧了一些：“你愿我一生顺遂，我又何尝不是？” 在听到自家娘子这话的时候，赵堇城抬了抬眸，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光，月色虽亮，但是，它大部分的光都被若虞挡了去，所以，彼时的赵堇城在想些什么，若虞看不明白，或者说……她没有看清。 “我这一生也没有别的什么愿意，只求夫君安好，吾儿平安，咱们一家人好好的生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若虞年纪虽轻，但是，她什么荣华，什么尊荣都享受过了，也不稀罕那些面子上的东西，只要永儿与赵堇城都好，他们一家人都能够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重要！ 赵堇城年纪轻轻，便坐上了这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位置，所谓，位置站得越高，越有可能摔下来，你站得有多高，摔下来便会有多疼！ 这个道理若虞也相信，赵堇城比她还要清楚！毕竟，赵堇城从生下来便就是贵子，所经历的自然也比她还要多！ 赵堇城也是能够明白自家娘子的心愿的，毕竟，他现在也是这样想的！ 有时候手上的这些事情太多，身上的担子太重，重得都差点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之时，他也想直接将这些东西给扔下不管了！ 可是，自幼父王给他的教育便不是这样的，父王说，男儿就应当有男儿的担当，随意扔担子那不是好男儿所为！ 父王对他的影响有多深，赵堇城心头很明白，想比起父王的亲生儿子，也就是他的长兄宁王，父王更多的疼爱都给了他，而并非他大哥！ 早前他还是晋王之子的时候，大哥就觉得，他自己就像是被父王抱回为的义子似的，不光是父王，就连母妃对他们两兄弟的爱都是有偏差的！ 可笑的是，那个时候的赵堇城还当真有怀疑宁王不是他的亲兄弟，而他却怀疑宁王才是被晋王抱养的那个！殊不知被抱养的人是他…… 瞧着赵堇城都没出声儿了，若虞以为是自己方才所说的话没了个分寸，所以，他生气了，当下便伸手拍了拍赵堇城，若或小声的问了一句：“可是……生我气了？” 正想着往事呢，突然间便听到了自家娘子这么一句，赵堇城先始的时候并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看着自家娘子，赵堇城有些哭笑不得：“为夫像是生气了？” “可你都没出声儿了！” 赵堇城：“……” 好吧，他承认，是这样的，但是，生他是当真没有生的！ 微微勾了勾唇，他起身，然后又摸到自家娘子那冰凉的手，当下便又帮她搓了搓：“风有些大，咱们要不就先回去了吧？” 赵堇城突然来上这么一句，若虞是觉得有些奇怪的，看了赵堇城好一会儿，若虞便又问了一句：“你不是说要与我出来谈心的么？这般快便谈完了？” 没多久便要到中秋了，所以，最近的月色很明亮，于亭前而坐赏月，那是别致的风景，再加上，这湖面上映着的月色，又是一番别样的风景。 这样的景色可是极难见到的，但是，这人居然没多久一会儿便想着要回去了？想什么呢？ 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这话的时候，当下便忍不住笑道：“为夫想与娘子谈的心，哪有这般快便谈完的？只是，为夫瞧着这天有些凉，娘子的手都冰凉得紧，如此，若是娘子被冻坏了，为夫当是如何？” 竟然是关心她？ 看着赵堇城，若虞道了一句：“这点寒还好，你最近也着实是辛苦了，我也是想陪着你一起赏赏风景，毕竟……” “不然咱们回去再添些衣物出来？” 赵堇城看着若虞，道了这么一句。 添些衣物再出来？往回瞧了一眼，那蜿蜒的大道，都瞧不着县衙的门，想着这一来一回又得浪费了好些许时间，若虞当下便直接摇了摇头：“罢了罢了，这一来一回的多麻烦啊！” 看着自家娘子这般，赵堇城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但是，她不愿意回去添衣裳，那就只有直接回去了，最近自家娘子的身子本来就虚，赵堇城也是一直看在眼里的，伸手将人扶起，赵堇城也没有说，便直接往回带。 “哎哎，不赏月谈心了？” “回去的路上也可以谈不是？”赵堇城在回答着自家娘子这话的时候，头也没有回。 瞧着赵堇城如此坚决的模样，若虞也知晓，她是扭不过赵堇城的，于是乎，也只好作罢，回去的路上，若虞好似感觉到身后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他们似的。 害怕自己说出来会打草惊蛇，若虞想着，赵堇城一个练家子，她都能够发现的事情，赵堇城也定然是发现了，所以，当下便伸手捏了捏赵堇城的手。 赵堇城也着实是发现了，自家娘子突然捏他的手，他也猜出来了娘子是想要提醒他的，他回握了一下，示意自己知晓了，之后便又一边与自家娘子说道：“最近天气都慢慢的开始转凉了，你出门也好歹多穿些衣裳不是？” 在说着这话的同时，赵堇城还伸手在若虞的手上写着“淡定”二字！ 若虞在读懂了赵堇城于她手上所书的字后，当下便有些哭笑不得，但是，她也没有明显的表现出来，只是瞪了他一眼之后，便又于他手心中道“见机行事”四个字。 之后便又回答着赵堇城的话：“我知道的，今日出门也没有多冷，所以，便穿少了一些，谁知道这河边的风会这般的大呢？” 身后的那双眼睛一直都在，但是，对他们也似乎是没有什么恶意。 这样的跟踪有什么意思啊？又不出手害他们，这人目的何在？ 有些不太明白那后面之人的用意，若虞当下便忍不住拧了拧眉头。 赵堇城在瞧见自家娘子这般模样的时候，当下便忍不住勾了勾唇，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的与若虞道了一句：“娘子莫要担心，这也没有什么的！” 若虞：“……” 她担心个啥？赵堇城的想法，若虞觉得搞笑极了，但她也未多说些什么，只是看了一眼那河边被夜风吹起来的柳树，然后淡淡地道了一句：“这样的风景，此生能安心看几次？” 好好的，怎么说这话了？ 赵堇城当一便拧了眉头：“娘子说什么呢？这样的风景日后经常都能看的！” 知晓自己的话说得有些消极了，若虞当下便笑了笑，然后道了一句：“你别那般敏感，我也没别的意思，对了，方才出来的时候咱们好似没有与人说，别咱们回去的时候，县衙的大门都关了啊！” “有为夫在，娘子还怕回不去？”笑看着自家娘子，赵堇城道：“翻个墙什么的，压根儿不在话下！” 若虞：“……” 她就知道赵堇城会这样说！ 后面的那双眼睛一路上都是跟着的，后面有人，他们知晓，但是，有多少人还不敢确定，赵堇城也是害怕吓着自家娘子，所以，便一直没有想着动手，再加上，后面的那些人并没有什么恶意，所以，他也想看看，那些对他们没有什么恶意的人到底是谁！ 先前赵堇城便遇到过了，现在又出现，那些人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不太明白，但是，赵堇城又不想动手，就这样，他们直接被后面那些不知晓什么人的人一路“护送”至了县衙。 彼时的县衙着实是关了门，但是，卢县令知晓他们还没有回去，所以，便亲自在门口等着的。 瞧着卢县令的时候，若虞还有些意外呢，当下便忍不住问了一句：“卢大人，这夜晚风大，你也是累了一整日了，不于府中休息，做什么非得在外等我与都督？” 因着最近十余县城都失踪了县令之事儿，本来就闹得很厉害，新上任的县令都忙得紧，他忙了这般久不去休息，反倒是跑来等他们？他这是闲的？ 第544章 是巧合吗？ 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的话时，当下也看了一眼那卢县令，卢县令在听到若虞的话时，当下便拱手对着赵堇城与若虞行了一个礼，然后道：“大人，夫人，两位有所不知，最近这县城的治安都还未全部完善，所以，这城中也有些小偷小匪的，两位出门，下官又不知晓两位去了何处，身边又没有带人的，下官担心，便也只好于此处等着了！” 在听到这县令的话的时候，若虞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说实话，他们不过不是想出去转转，结果却害得人家忙了一整天的县令还在府外头等着他们的归府！ 歉意的笑了笑，若虞便不再说话了，刚想要闭嘴来着，但是突然间又想到了方才卢县令所说的那话，当下她便侧头问了赵堇城一句：“方才卢县令说，这城中也多了一些小偷小匪的，你说……方才那些于后面跟踪咱们的人，会不会是那些人呐？” 如果是的话，那为什么一直不下手呢？毕竟当时就只有他们二人，下手也是极为方便的来着！ 非得要等到他们到了官府才遗憾收手？ 这也不太像是莽匪所为啊！ 多余的话若虞没有说，她就侧头看了一眼赵堇城，赵堇城便明白了自家娘子的意思，微微的勾了勾唇，随之便又笑道：“这些事情娘子也没有必要多想了，他们一直不肯出手，也定然是有不肯出手的理由，外面风大，咱们便先回去吧！” 赵堇城说得也对，若虞想了想后，便轻轻的点了点头，后又向卢县令道了一声谢后，便直接提着裙子往府里头走了。 瞧着自家娘子走远了之后，赵堇城这才低声的与卢县令道了一句：“子时。”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听得卢县令一愣，而这位爷选择不在夫人的面前说出来，便也就说明了，是不想让夫人知晓的，如此，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若虞走了几步后，发现赵堇城好似并没有跟上来，当下眉头轻蹙，随之便又转头往赵堇城那处一看，结果她刚转头呢，便瞧见了赵堇城正迈着大步跟在她的后头。 “娘子，怎么了？可是哪里不对？” 赵堇城这一声问，倒也着实是问到了若虞，她是觉得不对劲儿的，但也不好说他些什么，微微的勾了勾唇，之后便又摇了摇头：“没什么！” 瞧着自家娘子什么也没有说，赵堇城也未再问些什么，之后若虞便直接回了自己所住的院子。 赵堇城方才没有跟上来，她是觉得赵堇城应当悄悄的与那卢县令说过些什么才对，可是，自己这一个转身，却并没有瞧见那人与卢县令说什么，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若虞纳闷了，莫不是当真是自己想多了？ 有些茫然，但她也没办法找赵堇城去确认些什么，虽然当时的若虞未再多想了，但是，她还是留了个心眼儿。 回去之后他依然在观察着赵堇城，结果赵堇城却是没有一点别的什么异样，赵堇城先是处理了事情之后，便拥着若虞睡了，抱着赵堇城腰肢的若虞还在想，看来当真是自己想多了，他压根儿就没有什么事儿的，微微的勾了勾唇，若虞未多久，便直接睡沉了！ 若虞多留了心眼儿，赵堇城留的心眼儿更多一些，因为，他早就算好了自家娘子会起疑他，所以便故意装作什么事情都不知晓似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会选择让卢县令子时等他了。 瞧着自家娘子熟睡了之后，赵堇城便又为她盖好了被子，便直接去寻了卢县令。 也好在卢县令是听懂了赵堇城的话，所以，便于子时的时候等着，赵堇城去的时候，卢县令还在处理着县里头的一些事务。 赵堇城瞧着卢县令所书的那些记录后，眉梢微动，不是不说，这人对于这些东西记录得特别的好，许是卢县令记录这些事情太过于用心的原因，赵堇城一籽他都不知晓。 反正自家娘子已经休息了，赵堇城就算是晚些再回去也没有什么关系，于是乎，赵堇城便于四处转了转，许是他的脚步声大了些，卢县令反应了过来。 连忙搁下手中的笔，然后起身走到赵堇城的面前行了个礼：“大人恕罪，下官……下官都没有注意到您来……” 赵堇城瞧了一眼卢县令，当下便笑了笑：“无妨，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儿，事务可处理完了？” 卢县令闻声，先是愣了一下，随之未一会儿便反应了过来，侧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那些东西，答道：“也快了！对了，不知大人您今日是想与下官说什么事儿？” 都是些爽快的人，赵堇城观察了这卢县令许久了，觉得他倒也算是一个可信之人，也正是因为确定了他是一个可信之人，所以，赵勤于城便也没有再与他多绕些什么弯子，随之便又直接道了一句：“今日来寻是，是想让你调查今夜跟踪我们的那些人！” “跟踪您？”卢县令是不知晓这些事情的，所以，在听到了都督大人这话的时候，卢县令是懵的，今日他也没有瞧出都督大人与夫人有些什么呀？怎么就被人跟踪了呢？ 赵堇城在瞧着卢县令那反应的时候，他其实也是早便猜到了的，毕竟，他与自家娘子回来的时候，就像个没事儿的人一般，一般人也着实是看不出个什么来，赵堇城看了卢县令好一会儿之后，便又道了一句：“今日没有说出来，是因为他们未对我们造成什么伤害，在他们没有做出什么异常举动之前，你派人查到之后还是先暂时莫要打草惊蛇吧！” 毕竟……他们为什么要跟踪他们，赵堇城也是不知晓的，让卢县令暂时不要伤害他们，主要是因为，他害怕他们如同郑武他们一般的情况，若是当真对他们有敌意的话，可不会只是简单的跟踪便好了！ 他们的跟踪，就连自家娘子都能够发现，那便也就说明了，那跟踪的技术是有多么的烂，这么烂的跟踪技术，又能够对他们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也正是因为考虑到了这些因素，所以，赵堇城才会让卢县令不要伤害他们。 而卢县令也是知晓的，这都督大人会这样吩咐，也定然是有他自己的道理的，也正是因为明白，所以，他也没有再多问些什么。 当下便也就直接应了下来。 吩咐好这些事情之后，赵堇城便回去了，本来他一直以为熟睡了的自家娘子却突然灯上了油灯，坐在那头淡定的喝着茶，等着他回来。 心头一惊，赵堇城也知道，躲也是躲不过去的，当下便微微的勾了勾唇，然后问了一句：“娘子怎么就起身了？夜里凉，也不知道多披一件儿衣裳？” 说着，赵堇城便直接拿起了旁边的披风，帮自家娘子披上。 手里正端着茶将喝呢，在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若虞当下便未动了，她本来是打算等到赵堇城与她解释一番的，但是，过了好一会儿，都未瞧见这人有什么反应，若虞手中的茶仰头喝完，之后便侧头看了赵堇城一眼，她问：“你是否是与卢县令商议那些跟踪咱们的人之事儿去了？” 赵堇城以为自家娘子会问她问得委婉一些的，但是，未曾想到她问得是这般的直白，当下赵堇城便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随之便又道：“娘子当真是英明得紧，没错，为夫突然想起了那件事情，毕竟啊，都是有些隐患的，还是得查清楚一些会比较好，娘子觉得呢？” 赵堇城这话明显不是忽悠她的，若虞当下便直接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儿，然后道了一句：“明明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倒是搞不懂了，做什么非得要这般瞒着我？” 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这话的时候，笑得那叫一个温柔，伸手摸了摸若虞的脑袋，赵堇城道：“娘子不也说过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也没什么可说的不是？明日咱们得去王县令的老家一趟，这一趟还有些折腾，娘子就好生休息一番，明日可还有别的大事情呢！” 赵堇城所说的这些话，若虞也是知晓的，但是吧，她就是觉得，这人不应当什么事情都瞒着她呀！ 看了赵堇城好一会儿，若虞也不想再追问他些什么，毕竟，赵堇城说得也没有错，明日还有事情需要做！ 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若虞起身，解下了赵堇城为她披上的披风，顺手挂在了旁边的屏风上，她直接去睡了！ 因着知晓今日赵堇城会有动作，她为了抓他个现形，所以，方才都是在装睡，这番一折腾，她也着实是累了！ 瞧着自家娘子也未再多说些什么，赵堇城这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看了一眼已经歇下的若虞，心头还是有些慌，明日恐得好生哄一下了，不然的话……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王县令的老家……怎么会是在那个地方？到底是巧合，还是……其中有着某种联系？ 第555章 不应该啊 没错，那王县令的老家并不是别处，正是与先前他们在京中查那孙文忠有所关联的锦城！ 这王县令已经差不多被若虞他们证实了，是一个不干净的县令无疑，赵堇城一想着，倒也联系起先前所查的事情，似乎多多少少能够猜到一些事情，不过……还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可以证实！ 翌日，赵堇城一早便带着若虞赶往锦城，锦城离此还有一些距离，也正是因为边关没有什么动静，所以，赵堇城才会放心的带着若虞去锦城。 因着昨夜休息得还不错，所以，若虞今日的状态也是极佳的，出发前她还专门熬了些绿豆汤用水壶装着，想着在路上的时候可以喝。 其实，早在知晓要去锦城的时候，若虞便想问赵堇城原因了，但是，她瞧着赵堇城似乎也不太清楚的样子，所以，若虞才忍住没有问的。 此番出行的时候，若虞还是带上玉儿的，玉儿的身手不错，再加上玉儿也就只有跟着她，不知道为什么，玉儿最近老是担心自己会出什么状况似的！ 赵堇城在马车上时也发现了自家娘子今日的心情不错，想来，昨夜之事儿估计也就那般过去了，他就说嘛，他家娘子，哪里会那般的小气？ 微微的勾了勾唇，瞧着若虞高兴，赵堇城的唇角都忍不住跟着上扬。 正一路欣赏着外头沿路的风景呢，夏末秋初的季节，不冷也不热，这样的天气着实是难得的，沿途枫叶的颜色也迷人得紧。 赵堇城瞧了一眼景色后，又瞧了一眼自家娘子，当下便问了一句：“娘子觉得，这些风景，好看吗？” 突然间问她这么一句话，若虞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看了赵堇城好一会儿，若虞便微微的勾了勾唇：“好看，在京城的时候，好像没有见到过这枫叶吧？” “京城着实没有。”伸手将若虞拉到自己的怀里，赵堇城又问了一句：“娘子喜欢这些吗？” “自然是喜欢的。”依偎在赵堇城怀里，若虞道：“但这也只不过是这一个季节，待过个两三个月，便又是另一番风景！” 没错，枫叶，也就只能在这两日能瞧见，待再过些时日，便就只能看树干了吧？ 后面的这话若虞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意思却也是表达得格外的明显了。 赵堇城又不傻，自然是听出来了的，在听到自家娘子这话时，当下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了：“无妨，只要娘子喜欢，为夫可以让娘子四季都能瞧见花！” 看着赵堇城，若虞就直接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儿：“你这话就是在讨我欢心呢吧？” “怎么会？”看着自家娘子，赵堇城格外认真的与她说道：“花开分季，娘子喜欢颜色明艳的，为夫自然也是能够满足你的，咱们春天种桃园，夏日莲池，秋日枫树，冬日的寒梅。” 得，人四季的花都想好了！ 但是，赵堇城这样，也着实是想讨她欢心的，心意她也是能够清楚的，看着赵堇城，若虞问了一句：“你想法倒是不错的，但是，哪有那么大的地方种这些啊？” “京城……着实是没有！” 赵堇城说的这话，若虞只注意到了后面的意思，着实是没有这般大的地来够种这些的，也正是因为只理解到后面的话意，若虞也未再多问些什么。 赵堇城瞧着自家娘子没有说话，想来也是因为这些日子着实是辛苦了些，所以他也未再继续说下去。 赵堇城这一路也与若虞说了许多话，但若虞的回应不太多，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瞧着自家娘子最近是真的越来越爱睡了，先前赵堇城也只是单纯的以为若虞是因为太累了，所以才会那般想睡觉来着，但是后来吧……赵堇城觉得，自家娘子这样子不太像…… 想了想后，赵堇城还是决定在下一个县城的时候，让自家娘子先休息一下，寻个大夫帮她瞧瞧，若是大夫那头没个什么话的话，赵堇城是不会放心的！ 想好了之后，赵堇城便叫了一声外头的玉儿，吩咐了两句之后，赵堇城便又回了马车，摸约着过了一个多时辰的时候，玉儿便让马夫驾着马车到了县城中的一个客栈，这里的情况要比上一个县城的情况好多了，经历过这些事情，这个县城大部分都开始营业起来了。 赵堇城等到马车停稳了之后，便温柔的将若虞给抱下了马车。 玉儿瞧见，本来是想跟着上前去打理的，赵堇城却叫住了她：“你先去附近寻一个大夫过来。” 好好的怎么要寻大夫？ 玉儿不太明白，当下便直接问了王爷一句：“可是王妃身子有哪里不舒服吗？怎么好好的要寻大夫？” 看了玉儿一眼，赵堇城没有多说，玉儿在瞧见王爷那眼神，当下便也明白，是自己多事儿了，当下便直接退了下去。 赵堇城则是直接抱着若虞进了客栈，让掌柜的给了两间天字房，随之便又直接抱着若虞，在店小二引领下去了房间，他刚将自家娘子放下，若虞便醒了过来。 看着赵堇城的时候，若虞还有些意外：“你怎么都不叫我？” 伸手抚了抚若虞额前的青丝，赵堇城笑得温柔：“瞧着你睡得比较熟，我有些不太忍心叫你啊！” 又是这样，若虞有些哭笑不得，撑起身子坐了起来，若虞道：“你若是一直这样将我惯下去，定然会将我惯坏的！” 若虞在没有赵堇城的时候，那也是一个自己能够挡风挡雨的那种！而自从有赵堇城之后，她发现，赵堇城就像是保护一个孩子似的，将她给保护得滴水不漏的，若虞都还有些担心，万一哪一天，赵堇城出门去处理事情的时候，不在她的身边，她边一丁点儿的抗压能力都没有了！ 这样可不太好啊！ 而赵堇城却是觉得这是应当的，但是，他也明显的感觉出来自家娘子对这事儿有些许的抵触了，赵堇城也不会傻到在这种时候在若虞的面前碰钉子，当下便笑道：“娘子可知，保护女人是男人的责任与义务，娘子若是将这种权利都给为夫剥夺了，那未免也显得为夫太无能了吧？” 赵堇城这话说出来，若虞当下便抓了后面的重点：“也就是说……你这样对我只是你的责任与义务了？” 赵堇城：“……” 他可当真不是这个意思啊！轻轻叹息了一声儿，赵堇城当下便解释道：“娘子冤枉啊，为夫可并没有这样的意思啊！为夫的意思只是……” 赵堇城一时有些不知道应当说些什么了，他突然发现，自家娘子那伶牙俐齿的模样，他是当真说不过她啊！ 若虞瞧着赵堇城急成那样，当下便也不与他开玩笑了，伸手将他给拉下来坐着，然后道：“逗你的，瞧你，对了，怎么没有瞧见玉儿？她去哪儿了？可是去买吃的去了？” 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这话，当下便也松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自家娘子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感觉她最这没有补回来来着，但是，脸好像又圆润了一些？ “为夫瞧着你最近太过于疲惫，所以吧，便去叫了玉儿寻一个大夫来，想问问大夫，能不能再给你补补什么东西，前些日子也给你补了一些，但是瞧着你的脸色还是不太好！” 看大夫？ 若虞当下便拧了眉头：“我可不想看大夫，又没病，若是需要补的话，让玉儿帮我张罗着便好了，怎么还去请一个大夫？” “不论如何，娘子还是看一下吧，为夫也放心一些！” 若虞是抵触的，但是，赵堇城又这般担心，她也不好再拒绝些什么，当下也未再说些什么，让店小二先上了一些吃食，瞧着自家娘子身子虚，他便叫了一份鸡汤。 许是因为到的新地儿，所以，玉儿请大夫的速度慢了一些，在等大夫的时候，赵堇城便让若虞先喝了一碗鸡汤。 喝完之后，摸约着过了有一柱香的时辰，玉儿便带着大夫来了。 瞧着大夫的时候，若虞看了一眼，再瞧瞧赵堇城，虽然心头不愿，但还是伸出了手让大夫号脉。 没一会儿，大夫便开始收拾了。 赵堇城没有听到大夫说情况，有些不解，所以便直接问了一句：“大夫，内子情况如何？” 大夫在听到这问声后，当下便拱手对着赵堇城行了一礼，然后笑道：“公子且放心，夫人滑象上没有什么，许是因为最近休息不够，再加上太过劳累的缘故所致，老夫马上为夫人开几副安胎药，夫人再在吃食上面补上一补，便可以了！” 刚想点头，赵堇城又突然反应过来，怎么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呢？ 看着大夫，赵堇城又有些激动地问了一句：“大夫，你是说……内了有了身孕？” 大夫瞧着赵堇城的反应也很是诧异：“公子不知？不该啊，这胎都已有三个月了，瞧着公子如此紧张夫人，应当早该发现了才是啊？！” 第556章 万幸今生有你 先前所发生的事情太多，自家娘子一直睡不饱的样子，他一直是以为累着的，也没有多注意去请太医，说起来，这也着实是赵堇城的失责，对着大夫道了声谢后，赵堇城便让玉儿给大夫拿绽银子，再陪着去拿安胎药。 赵堇城一听说自己又要当父亲了，心头很是激动，待激动过后，便又回想起自家娘子第一次生永儿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继而她脸色又变得有些难看。 若虞是听着赵堇城与大夫两人之间的对话的，听着的时候，她首先不是高兴，反而是想到了独在皇宫的永儿！ 作为一个母亲，她是当真的失败，明明是自己的儿子，她却不敢认，明明是自己的儿子，却又不敢陪在她的身边，还让他一个人，于皇宫最深，入受着苦难。 伸手摸着自己略微有些小凸，起的小，腹，若虞心头五味杂陈都有，这个孩子的到来，她不知晓是否是时候，也不敢确定这一次，能否将这个孩子给好好养着，不会像其哥哥一般…… 心头有太多的不确定，再加上，他们还有许多的事情未做，这个孩子在这个时候到来，若虞心头是真的有些害怕。 幽深的眸子里起了一层薄雾，继而眼眶渐渐的变得湿，润了起来，她的视线也变得有些模样。 赵堇城叫了玉儿送走大夫后，转身便也瞧见了自家娘子的表情。 他心里其实是明白的，明白娘子为何会有这样子的表情，强挤出了一抹笑容，赵堇城尽量让自己笑得自然一些，上前，于床榻边沿上坐下，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家娘子耳畔的青丝，他温柔的问了一声：“娘子可是不喜这个孩子？” 伸手摸了摸也微微凸起的肚子，赵堇城还有些惊，未曾想到，这里面当真是有了一个小生命！ 原本深思着的若虞，在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当下便反应了过来，抬眸看着赵堇城，她没有回答赵堇城的问，反到是问了他一句：“你可喜？” 手上的动作一顿，赵堇城笑得更加温柔：“为夫自然是喜的，你与我的孩子，我怎会不喜？” “可是……”刚说了这两个字，若虞一时间都不太清楚自己想要表达的是什么了，咬了咬唇，若虞最后选择了沉默。 孩子她是喜欢的，只是，她害怕这个孩了的命运会如同永儿一般，眼下战事未停，朝事且多又杂，她压根儿就没有办法保证，这个孩子能够一直都如他们所愿一般，平平安安，无忧无虑的长大！ 若虞所担心的，赵堇城也自然是担心的，所以，不需要自家娘子说出来，赵堇城都明白自家娘子的意思，轻轻的在若虞的额头上一吻，赵堇城温柔的开导着若虞：“娘子心头所虑，为夫心头明白，永儿现下会这般，乃是因为有先皇的缘故，而今先皇已故，这个孩子，定然不会如同永儿一般，再者……娘子可有想过，永儿现在这般，其实也不算是坏的？” 不算是坏的？若虞闻声后，当下便忍不住拧起了眉头，瞧了赵堇城好一会儿，她才问了一句：“这话如何说说？” 瞧着若虞的被子没有盖好，赵堇城温柔的帮她掖了掖被子，之后赵堇城便慢慢的，耐心的与她解释着：“娘子且想，永儿所处的高位，为夫的那些皇弟们，有几个不是争头头破血流的？而现下，永儿这般小的年纪便坐上了那个位置，可是万万人都不敢想的，更是咱们大宋历代最年轻的帝王！” “可这些不过是表面上的风光而已。”不太能认同赵堇城的话，若虞道：“为人母，最希望的便是儿子能够平平安安的，到底是年幼的帝王，永儿已经于宫中多次遭刺客刺杀，虽然你与京中的来信极少给我看，我知道，你是因为害怕我担心永儿，关于永儿被刺杀的信件一直都是藏着的，但是，堇城，我不傻，这些事情，我比认都清楚。” 作为一个时刻将儿子挂于心上的母亲，对于儿子现下所处的环境啊什么的，都是想得比较多，那些刺客啊什么的，若虞也不是没有见过，就连身手极好的前几位帝王都遇过刺客呢，更何况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 或许在大宋，并没有人想动这个孩子，但是，其他的对大宋一直虎视眈眈的小国呢？ 赵堇城也没有想到，自己都将那些信件给收起来了，自家娘子都还能猜到这些，看着自家娘子，赵堇城笑道：“这一点，或许是麻烦的，不过……娘子，咱们不愿意让永儿坐于那高位，也只是咱们的意愿，日后儿子大了，他亦然会有自己的思想，娘子不如暂且莫要多想，待日后永儿大了，有自己的思想了，咱们再征求儿子的意愿如何？” “什么……意思？”赵堇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若虞听得是一愣一愣的，看了赵堇城好一会儿，若虞心头突然想明白了赵堇城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了，但是，这个想法有些…… 果不其然，下一刻，赵堇城便直接道了一句：“娘子且放心，若是日后永儿不想坐那个位置了，为夫定然会帮他全身而退。” “退？”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若虞便问了一句：“退给谁？” 现下皇室血脉本来就是稀薄的，再加上前几年至今便直接换了几代，本来这影响便不太好了，若是这其中再出现个什么的话，日后怎么平民心？ 赵堇城在听到自家娘子这话的时候，当下也明白若虞的意思，他微微一笑，然后道：“到底是赵家人的天下，这赵家人虽然少，但是不缺，再不济，那不还有齐弟么？” 齐弟？嘴角微微一抽，若虞开始有些鄙视他了！ 赵齐这个人若虞虽然不熟，但是，与其妻浣溪倒是熟识，她清楚的知晓，赵齐其实也与赵堇城的想法一样，不想插手这朝堂上的事呢，因着在宫中见惯了那些上位的手段，本来就是想远离这些是是非非的，若非是赵堇城强要人家回来帮忙，彼时的赵齐还指不定带着妻女在哪儿逍遥呢！ 也亏得赵堇城有这样的想法！ 微微的摇了摇头，若虞决定不发表什么言论，毕竟……她也不好说些什么。 赵堇城瞧着自家娘子再与自己聊过之后，明显心情要好许多了，当下便笑着拉起了她的手，轻轻的揉了揉，赵堇城便道：“为夫此生，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均不觉得有什么可以令我可怕的，但是，自从有了你，有了永儿之后，为夫知晓了什么叫做害怕！” 当初父王战死的时候，他有的只是愤怒而已，而父王尚在的时候，他是觉得父王那个人的能力大得，几乎没有人能够伤害到，所以，他不曾害怕担心过父王有中！ 而父王战死后，他有的，只是愤怒跟为父王复仇而已，所以，于次年便直接将杀害父王的敌军孟将军给手刃了！ 那个时候的赵堇城，也没有过害怕！然而现下，赵堇城会害怕了，害怕若虞受伤，害怕若虞伤心，也害怕永儿身独于宫中不安全…… 赵堇城所说的这些，若虞心头大致也是明白的，看着赵堇城，她回握他的手，轻轻的捏了捏：“无妨啊，我这个人啊，也是极为害怕自己受伤的，所以，在做什么事情之前，我都会慎之又慎，你大可不必那般担心我，安心做你自己的事情。” “那若是有一天，为夫又不得不重新上战场，娘子会不担心？” 若虞：“……” 这……她还当真是不能够很肯定的回答他说不会！ 如赵堇城担心她一般，她也会担心赵堇城，当一个人当真是将一个人给印在心上了，他的一举一动，你都会时刻的关注着，且先不说这一点，哪怕是对方少了一根汗毛，你都会担心得不得了的！ 赵堇城虽然没有听到自家娘子的回答，但是，光从自家娘子这表情中，便看出了自家娘子的想法。 伸手直接将若虞给抱在了怀里，赵堇城道：“所以啊，娘子现下想这般多也是无用的，既然这个孩子来了，咱们就一起期待着它的到来，在咱们的能力范围内，将所有最美好的东西都给它，而至于永儿……也着实是咱们亏欠了他，待日后，他知晓了自己的身世，亦或是他不想当皇帝了，那咱们便就将他接来，咱们一家人都高高兴兴的，又有何处不好？” 赵堇城这话说得也没错，这个孩子已经来了，他们着实要将他们能够给它的，都给它，而永儿……也只得日后弥补了，她不强求永儿会原谅她，她只希望，永儿能够平安顺遂，只要他好，要若虞如何都无妨！ 想明白了，心头堵着的那块东西也都消散了，这一下，若虞的脸上是真的有了些笑容，微微的勾了勾唇，她伸手直接回抱着赵堇城，低声于赵堇城的耳边道了一句：“谢谢你，还有……万幸今生有你！” 第547章 怎么确定这胎是女儿？ 若虞一向都不爱说这样的话的，今日，赵堇城从自家娘子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心头自然是甜得紧的。 轻轻于她额头上一吻，赵堇城温柔的道：“为夫也觉得万幸，还好是你！” 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若虞稍许愣了一下，抬头望了一眼赵堇城，若虞抱着赵堇城的手更加的紧了一些。 因着若虞怀了身子，赵堇城害怕她会像上次一般难产，所以，在将若虞哄睡着了之后，便让玉儿去照顾她，顺便还问了一下玉儿方才那大夫是何处的大夫。 等问清楚了之后，赵堇城便直接去方才看诊那大夫的药铺了，他一进去的时候，那大夫便认出他来了，毕竟赵堇城这个人一来就是气质不凡，再加上，在这个小镇子上，可没有人如他这般大手笔啊！ “公子？您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儿？可是夫人还有什么？” 那大夫直接上前，给赵堇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赵堇城去里边儿坐着，然后又叫人来给赵堇城倒了一杯茶。 赵堇城看了一眼那大夫之后，便直接开口进入了主题：“我先前便听人说过，这妇人生产，也算是得到鬼门关走上一遭，此番前来，在下是想向大夫您讨教一下，得如何帮内子进补，需要注意些什么，好让她日后生产顺利一些？” 那大夫就知晓，这位公子前来是问这事儿的！ 大夫从事这个行业多年，在这镇子上也见过大户人家的，但是，那些人都只是关心孩子的问题，像这位公子这般担心自己夫人的，倒是少见得紧。 大夫在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当下便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儿了：“公子如此爱夫人，您对夫人的这份情，当真是世间难得！您与老夫先前见过的那些贵人可都不一样！” “大夫说笑了，妻子本生便是用来疼的，此生相结为夫妻，乃是人间难得的缘份，如何，那自当是该好生的珍惜不是？” 大夫在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深了，当下也未再多与他说些什么，直接开口说着若虞现下这情况应当注意的一些事项。 “这些日子可适当的给夫人进补一些，但是，有些东西孕妇不可食，呆会儿老夫为公子您书一份单子，现下夫人已是三月余的身孕，胎已然是稳了，没事儿的时候，可是让夫人多活动活动，日后生产也更顺一些，待到夫人月份稍大一些的时候，那些补品便少食一些，若是孩子太大的话，夫人会不太好生！” 听着这大夫的话，赵堇城心头稍许有个底了。 “那……”赵堇城是想问自家娘子生产的时候会不会难产啊什么的，可是，刚开了口，他却停了下来。 会不会难产，那也只有等到生的时候才能知晓，现在问大夫，大夫也是没有办法回答他的！等到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赵堇城才发现自己还有些蠢。 赵堇城是这样觉得的，但是大夫却觉得这是很正常的！ 他在听到赵堇城那时，便大致能猜到了，再瞧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便更加确定了。 于是乎，大夫当下便问了一句：“公子瞧着如此无经验的样子，夫人可是头胎？” 这个问题倒是有些敏感了，怎么说呢，就他们同在的身份，对于若虞此胎是头胎还是二胎是有着一定联系的，毕竟……生永儿的时候是悄悄生的，没几人知晓，若是自家娘子此胎是二胎之事儿被别人知晓了，那么，再一查，恐怕还会连累到永儿。 也正是因为顾虑到这些，所以，赵堇城也只得隐瞒了一下：“头胎。” 大夫在听到赵堇城这话的时候，当下便点了点头，笑道：“原来啊，原来，怨不得公子没什么经验的样子呢，没关系，头胎也无妨，只要夫人了生养着，平日里多走动一些，补的东西适量一点，不要将孩子养得太大，一般都是好生的，待第二胎时，公子也就有了经验，夫人二胎也会更好生一些。” “二胎会更好生？” 赵堇城听到这一点的时候，心头的喜悦压都压制不住。 大夫瞧着的时候，也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他也未多加猜测，直接点了头。 在得到大夫这话，赵堇城心头也放心了许久，之后又多问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然后让大夫帮他例了一个不有食用的单子，之后便离开了。 赵堇城出来的时候，眉头都快拧成了一团，因为，上次若虞生产的时候，那个时候有多难，他是一直见着的，而现下，二胎比较好生，只要让娘子补的量适量，走动多些，那孩子好生，娘子的危险也会小一些，他自然心头是欢喜的！ 来时蹙眉归时喜，赵堇城当真是一点儿也没有掩藏，今日心情极好，赵堇城便又在街上多逛了逛，顺便还看了一些婴儿的东西。 当然，他此行，也不只是看看而已，也还顺便买了一些小玩意儿。 许是今日之喜事，让赵堇城忘了形，他已经完完全全忘记了自己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呢要做。 本来高兴得跟兴奋燃烧着的小火苗似的赵堇城，带着自己采购了一大堆的东西回了客栈，结果直接被自家娘子的一句话，将那兴奋的小火苗浇得连火星星都不剩！ “你买这般多的东西，咱们明日应当怎么带走？” 赵堇城出去的时间算是比较久的，所以，他回来的时候，若虞都已经睡醒了！ 赵堇城出去，她也问过玉儿，说是去问问大夫一些她需要注意的事情，其实她需要注意的，玉儿都已经问过了，但是赵堇城还是想要自己再去问一下，毕竟这里赵堇城最大，这主子要出去，作为下人的玉儿也自然是拦不着的，所以，也只得任由王爷出去了。 若虞醒后知晓了之后，也未多说些什么，赵堇城若是想要去的话，他去去也是无妨的，这是若虞心头所想的。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他回来的时候，竟然连小孩子的玩意儿都买了回来，什么虎头鞋啊，什么波浪鼓，关键是，都是买的那种粉嫩粉嫩的那种！ 而赵堇城一回来听到自家娘子这话的时候，方才还高兴得跟个孩子似的呢，这一下子便成了被霜打了的茄子。 “明日……为夫有些不太想让娘子跟了。” 这一路上还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赵堇城还不确定，且先不说危险啊什么的话，就说说他们这一路上的路程，这一路也是颠簸着的，她坐着马车也会难受的，这份苦，她也用不着受，所以，思来想去，赵堇城还是有些不想让若虞去了。 若虞也明白了赵堇城说这话的意思，眉稍微动，看了赵堇城好一会儿，随之便又问了一句：“那……你还要去吗？” “为夫自然是要去的。”听到自家娘子的话时，赵堇城便直接回答了她，想也没有想，便道：“此番出行本来就没有带什么亲信，其他的事情交给了他们，但是有些事情，还是需得为夫亲自去查，毕竟……娘子也知晓，咱们要去的是锦城，那锦城关乎的，可是有已故的孙文忠，被困的王杰以及杨妈妈。” 还有，杨妈妈的两个儿子，别风与别旭！ 听到赵堇城这些话时，若虞也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问了一句：“所以，你是放心的将我一个人留于此地？而且……还是陌生之地？” “我……” 一下子，赵堇城都不知晓自己应当说些什么了。 没错，他若是走，又不忍心她一路上受着颠簸之苦，但若是将她留下来的话，这个地方没有他们的亲信，也没有什么可信的人可是照顾，虽然玉儿会陪着若虞，但是，赵堇城还是不会放心！ 微微的拧了拧眉头，一时间，赵堇城也不知晓自己应当说些什么了。 在这个时候，赵堇城也着实是后悔自己出来的时候没有多带一些人出来了！ 可是，就那个时候的情形，他也没有办法多带人手出来，毕竟，只要自己的动作稍许大上一点，便会引来一众人的目光，在这个时候，谁是敌，谁是友都还分不清楚，若是再从这之中，出现个什么岔子，那可是当真不得了的！ 瞧着赵堇城那为难又纠结的样子，若虞当下便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稍许用了用力，赵堇城也明白她是想让他坐下，于是乎，赵堇城便坐到了旁边的床沿边上。 “你既不放心，便也就带上我吧，马车垫子再垫软一些，也没有什么的。”说着，便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若虞笑道：“这个孩子可比它哥哥老实多了，也不会给我添什么麻烦，待到了锦城，你便好生查你的事情，我就好生养着不让你担心如何？” 现在也就只有这样了，看了一眼自家娘子，赵堇城这才微微的点了点头。 瞧着赵堇城点了头，若虞便直接高兴的搂着赵堇城的脖子，于他脸颊上吧唧了一下。 之后便将目光移到赵堇城买回来的那一堆东西上。 “话说回来，这离生产最快也还得六个月呢，你这般早买这些东西，是不是太过于早了？还有……怎么买的都是些……姑娘用的？你就这般确定这孩子是位小郡主，而不是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