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悍妃》 正文 第一章:芳华陨落 七月中旬,傍晚时分。 轰隆隆的雷声伴随着闪电,闷热的空气夹杂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昏暗的牢房,一眼望去,唯有东南方向一间简易铁皮房与众不同,方方正正,密不透风。 唯一的入口就是只有不到三尺的矮门,让人不自觉的联想到,这个铁皮房里关押着十恶不赦的朝廷重犯。 “吱呀”一声,狱卒老李拎着食盒弯腰走进来,牢房的一角蜷缩着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少女,一双晶亮的桃花眼,柳眉修长,鼻梁高挺,肤如凝脂。 姣好的容颜上几道红痕异常醒目,头上的发钗不知散落在何处,身上的红色华服多处破损,隐约可以看到狰狞不堪的伤口。 放下食盒,老李看到女孩前边摆的白菜豆腐和糙米饭原封不动,凑近些,还能闻到食物的馊味。 老李摇头一叹,所有的狱卒里只有他会给这个女孩带点吃食,只是前两天父亲病危,他并未当值,这饭菜还是他上次给这个姑娘带的。 无非是看她乖巧,和自己小女儿差不多年龄,能是什么歹毒的人,便动了恻隐之心。 老李缓缓蹲下,边拿出饭菜,边说“一荤一素,外加两个馒头和小米粥,吃吃看,怎么样?不吃怎么有力气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你的父母家人想想,怎么忍心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话落,对面的女孩宁墨缓缓抬起头看向他,干涩的嘴唇动了动,手指紧握着衣袖,老李鼓励式的笑了笑,又把饭菜往前推了下,女孩声音沙哑的开口 “劳烦老伯挂心了,只是身陷牢狱,不知父母如今的情形,也不知会不会被我牵连,实在吃不下,可否向老伯打听下宁国公府宁家大少爷宁涵现在怎么样了” 老李略一思索,摇了摇头:“这个老朽还真不知,只知前段时间,宁国公身染重病,圣上体恤,特赐了好多珍贵的药材。最近家中事多,无心关心这些。” “这样吧,晚些时候我去帮你问问张六,他消息灵通,兴许有姑娘你想要的消息” 宁墨虽难掩失望,但也知不能强人所难,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有劳老伯,小女若能度过这一劫,必当重报” 老李嘿嘿一笑,“什么报不报的,举手之劳罢了,赶紧吃吧,一会凉了,你别着急,没有消息兴许就是最好的消息,填饱肚子才能坚持到走出去的那天” 宁墨轻轻的“嗯”了一声,拿起眼前的碗筷,这较自己以往的吃食简直天壤之别,可却让她吃出另一番滋味。 老李看到她听进去他的话正要开口说话,此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狱卒张六气喘吁吁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快,快,贵人来了,快出去” 老李愣了一下,看向宁墨“你且先吃着,我出去看看” 说完两人关门匆匆离去,宁墨望着关闭的牢房缓缓放下手上的吃食,眼底露出一抹深思。 牢房正门处的走进一身穿淡青色,绣有海棠花的妇人,约莫二十四五岁,青雅秀气,后边跟着两个梳着双丫髻的小丫头,手里分别拎着食盒和衣物。 狱卒长带着刚刚赶到的老李和张六走到女子面前,低头作揖道:“我已提前得到大人事先传来的消息,贵人里面请” 女子淡淡颔首,跟在后边往东南方向的铁皮房走去。 矮门再一次打开,女子接过丫头手里的物品道“你们在外边等着就好,任何人不得打扰” 转身低头走进,身后的老李面露担忧之色。 宁墨早在狱卒开门时已听到声响,身体不自觉紧绷,双手握拳,任由指甲镶进掌心,直直的看向进来的女子,咬牙道:“为什么?为什么姑母要如此做?” 姑母宁心雅虽是庶出,可自小便养在自家祖母的身边,幼时一大半的时光都是她陪着自己,照料自己。 甚至有次自己不慎跌入湖中,是她,是她拼尽全力,不顾危险把自己救上来,但是宁心雅自己却连续发烧三天三夜,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却是问“墨儿怎么样了” 这样一个对自己掏心掏肺的人,岂会……。 一个月前,一向康健的祖父突然卧病在床却查不出丝毫病因,心急如焚,忧虑不安。 恰巧此时,宁心雅告诉她太后手里有灵丹妙药是治百病的圣品,若能请得太后最宠爱的恒王说情,赐予一颗,必定使祖父的病药到病除。 宁心雅还特意透漏恒王最喜翩晨舞,建议她在皇上寿宴时趁着让各府小姐表演才艺的机会,赢得青睐。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恒王会突然发了疯似得跑过来掐住她的脖子,自己差点窒息而亡,最后却成了意图迷惑谋杀他的妖女,被关进了大牢,受尽鞭打。 宁心雅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地宁墨,暗自得意,虚扶了下头发上的发钗,慢慢蹲下打开食盒,只见空荡荡正中间放着一个精致小巧的黄色瓷瓶。 笑道“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只有你死,我才能站在权利的顶端,更好的享受荣华富贵,怨只怨你投错了胎,碍着别人的眼,所以必须死,啧、啧、瞧这一身的伤” 宁墨拼命压制身体的颤抖,声音愤恨“我依着与你同在祖母身边长大的情谊,对你百般关切信任,甚至为了你能得到的都城第一才女的称号,自愿将我所作诗集,所画山水图悉数赠与你,到头来却换来你对我如此的阴毒狠辣。” 宁心雅不在意的一笑,道“狠辣又如何?你如今是阶下囚,而我却是真真正正的名门贵女!我劝你还是省下些力气,难道你不想知道我那大哥大嫂怎么样了吗?” “只要你老实告诉我,你那愚蠢的祖母可有特别交代给你的东西?比如玉佩或信件,你是聪明人,知道如何做才是最正确的” 宁墨内心焦急万分可却生生忍住,心中生疑却装作无意道,“姑母莫不是忘了,你自幼养在祖母身边,有没有你岂会不知,再说所有的东西不都已经被你们骗走了吗?” 闻言宁心雅露出一丝失望,虽知凭着自己多年的调查并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只是若真没有,那… “既如此,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我便好心告知与你” “可笑我那傻大哥为了救你,到处找关系,散尽家财,却被朋友污蔑状告他私印官银,人证物证俱在,闹到御前,被大打三十大板,牵连你的母亲和幼弟连夜一起被发配到苦寒之地” “只是刚押制出城门没多久,你那幼弟因阻碍公务被活活打死了,直接一卷扔到了附近的荒山野岭,你那父亲不顾自己身上的伤拦阻,可惜啊,可惜,被人一刀捅死了” “你那貌美的母亲,为躲受辱,竟拖着你父亲的尸体跳下了万丈深渊,估计现在连骨头都不剩了,至于顾嬷嬷和那丫头早在你入狱当天就被乱棍打死,啧啧,真是可怜。” 宁墨死咬的下唇早已渗出血迹,却丝毫不觉得疼,明亮的双眸蕴满了眼泪,倔强的不肯流下来,大吼道“不可能,你骗我” 纤细的手指不疾不徐拿起一旁的包袱,递给宁墨“不相信,来,看看” 颤颤巍巍的解开,不可置信吼道“不,不是” 浑身干固的血衣、磨破的发簪,破裂的玉佩,一件件,虽已分辨不出原本的模样,可宁墨却是知道,这些究竟是什么。 自己亲手绣给煜儿的外衣,母亲的流苏绿宝石簪,父亲的云纹翡翠玉。 “你再如何,却不能只手遮天,祖父定不会让你如此,对,对,祖父,祖父”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急急开口 宁心雅缓缓起身,拍了拍身上并无存在的灰尘,笑容灿烂“哎呦,墨儿怎还是这么天真,你以为事态发展到如今如果不是父亲的意思,会是今天的局面?” “你别忘了,世代宁国公手里都握有免死金牌,可以有三次使用的机会” 宁墨瞳孔猛地一缩,脸色煞白,如坠冰窟,遍体生寒,“怎会、怎会” 耐心的教导,细心的呵护,从不舍得数落一句,总是宠爱的任自己学习想学的一切,所有人都知堂堂国公宁亦文最疼爱的便是宁家孙小姐宁墨。 他病重,自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甚至祈求老天用十年,二十年的寿命来换他无碍,可这些阴谋竟都是他一手主导。 宁心雅惬意的瞧着她变幻莫测的表情,真叫人畅快,以往多年的隐忍,卑微的讨好,终于能有所收获,她这个庶女再不用仰人鼻息的生活,再不用因为身份被人议论,从此后前程一片锦绣。 “你以为父亲是真的疼爱你吗?你以为父亲是甘愿娶你祖母为妻吗?在遇见你祖母之前,父亲早就和我母亲暗中来往,从始至终你祖母只是一颗棋子。” 怪不得,怪不得!宁墨目光呆滞,神情有些恍惚。 原来是这样…… 祖母过世不到半年,祖父便以府中一应事务不能无人主持打理,提了婉夫人为平妻,掌中馈,甚至还有赐封的诰命圣旨。 还有更甚…… 耳边是宁心雅嘲笑的话语,脑中却是一幅幅以往不曾留意的画面。如梦初醒,犀利地道“我祖母的真正死因是……” “墨儿果真聪明啊,你那愚钝的祖母日日喝着父亲让我母亲调制的膳汤,那可是就连大罗神仙都躲不过去的好东西。” “讽刺、真是讽刺”声音苍凉,情绪极度失控,鲜血自嘴角流出,牵带着身上的伤口也撕裂开来,可此时的宁墨浑不在意,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猛然扑向对面的人 宁心雅没想到她会有如此举动,不慎一个踉跄被宁墨压倒在地,死掐着她的颈脖,只是到底因身体虚弱,反被宁心雅挣脱开来。 “来人,快来人” 门外的丫鬟听到声音推门而入 “她既然想快点死,就成全她,把那药给我帮她喂下去” “你、春桃…。” “哈哈哈哈,宁墨啊宁墨、你何其愚蠢” 两人不顾宁墨的神情,蛮横的压制住她,快速让她吞下黄色瓷瓶里的毒药,内脏犹如烈火在焚烧。 “哈哈哈哈哈” “今生错把豺狼当血亲,以身作咒求上天,要你们日日生不如死,众叛亲离,富贵荣华皆成空,若有来世,倾尽一生,就算沦落十八层地狱,也定要你们血债血偿,元神俱灭” 宁墨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点一点的流逝,迟缓地爬向散落的血衣和发簪、玉佩,小心翼翼的抱在怀中,微弱地声音轻轻呢喃“煜儿,乖,不要怕,阿姐这就来陪你” 弥留之际,听到宁心雅对身边的人道“快速给父亲和王爷送去消息,说事情已了,再无后患!” 那人并未说话,风似得闪身而出,好似幻觉,只是空气中留存的一丝檀香味出卖了他。 宁心雅走到门口转身看向已气绝身亡的宁墨,语气淡淡的对外边的狱卒长道“处理了吧,做干净点!” ------题外话------ 新人一枚,请多指教顺便推下安安好基友的文,非常值得一看,希望大家支持下,抱拳抱拳感谢感谢 推文:《盛嫁太子妃之九月独宠》/九月远游著 坊间传言,俊美如仙的景世子是断袖,并且品味独特、与众不同。 当云端上的景世子怀中抱着一黑脸小哥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吃瓜群众不淡定了…… 不久坊间又传,黑脸小哥竟是宫中深居不出的九公主,容貌倾城绝色,不过传言九公主和青玄公子才是真爱,景世子居然是第三者插足?! 多日之后,景世子和青玄当众撕逼,抱得美人归,吃瓜群众纷纷感叹——小三上位、逆袭成功了? 正文 第二章意外重生 淅淅沥沥的雨滴敲打在窗棂上,吱呀一声,刻有精致花纹的紫檀木门被推开,走进一个梳着双平髻的小丫头,看身量,大约十三四岁,脸蛋圆润,明显的婴儿肥,轻轻的关上门,合上画有梅花的淡粉色伞枝悄悄放在角落。 蹑手蹑脚的走进去,步伐虽轻,却难掩急色,在距离床沿的两步外停住脚步,问向站在旁边的老妇人,道“嬷嬷,小姐还没有醒吗?” 那老妇人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未曾,夏霜,你去问冯管家他是怎么说的,大夫怎么还没到?” 夏霜回道“已经去看了,回春堂的赵大夫刚刚出诊了,稍后回来,加之今日下了一天的雨,路面太滑,马车不敢行驶太快,幸好小姐已经退烧了,不然定要去请别的大夫。” 老妇人点点头,道“等会吧,小姐从小到大都是赵大夫看诊的,身体状况他最清楚,你去弄点热水洗洗,免得招染雨气,得了风寒,顺带拿块脸帕给小姐再擦一下。” 夏霜点了点头说了声“好,我这就去”转身去了梳洗室,不一会拿了条白色的热帕子轻轻走到床边,刚要凑近,只听床上的人喃喃呓语道“祖母,不,不,母亲,父亲,煜儿,不,不”,声音虽轻,却悲凉苦涩,一句句敲在两人的心上。 老妇人暗暗叹了一口气,夏霜气鼓鼓的嘟着嘴愤愤地道“小姐,自老夫人病逝后,面上虽未表现出太过伤心,可你我都知道,她只是不想大爷夫人担忧,把对老夫人的感情全都埋在心里。” “现如今才过多久,国公竟把婉夫人提为平妻,甚至请封诰命,真是薄情的很,连我一个丫鬟都看不过去,更何况自幼在老夫人身边长大的小姐呢,我看小姐的病多半是急火攻心,心绪难平引起的。” “夏霜,以后这样的话不可再说,国公爷肯定有自己的考量。” 老妇人出声厉喝,虽是斥责,但从语气里却听不出怨怪。这时床上躺着的人情绪波动起来,凄苦地喊道“不要,不要离开墨儿,啊”,与此同时一行热泪顺着眼角缓缓流下。 夏霜赶紧擦拭,小声的喊了两声“小姐,小姐。” 只见床上紧闭双眼的人,睫毛颤了颤,眼睛缓缓睁开,露出那双夺人眼球的桃花眸,可眼神却空洞无神。夏霜神情紧张的看着刚醒来的宁墨,急急地对着老妇人道“嬷嬷,你快近些来看,小姐这是怎么了?” 也许是小丫头饱含关心的语气惊醒了床上的人,宁墨抬眼看去,映入眼帘的是夏霜原本总是含笑的脸上布满了担忧急促,慢慢看向旁边的老妇人,满是褶皱的脸上是和夏霜并无两样的神情,是夏霜和顾嬷嬷,可是,她们不是死了吗?就连自己不也……。 不对,这间房间,还有她们的脸,似乎想到了什么,宁墨伸出手来看了看,这双手虽白暂,但较自己之前的手不够修长,急急的坐起来道,“夏霜,快,给我拿面镜子”夏霜呆愣了一下,快速的跑向梳妆台,拿来镜子递给宁墨。镜子里是一张青涩稚嫩的脸庞,五官虽明艳却并未长开。这是自己的十三岁! 同一时间,男子手持素色雨伞,颀长纤细的身影伫立在僻静的郊外,目光淡淡的看向不远处 “主子,这是最新的消息”一道黑影闪身而出,对着男子的背影恭敬行礼 “嗯”素手接过打开,脸上的神情并未有变化 “主子,这次就让属下…。” “不必,你先去把我交代你的事情办好” “是,只是主子你的身体…。” “无需多言,去吧” ------题外话------ 推下我另一个基友的文,非常好看,反正看完我是更爱她了 《百枭毒王炸裂财迷妻》华清圆圆/著 他,殿阁大学士,却也是最会炼毒,杀人不眨眼的百袅毒王。 她,来自21世纪的财迷,差错之下女扮男装成了他的贴身带刀护卫。 “噢买噶,这是什么情况”? “大人,救救我好不?我把这个月的俸禄都交……”洛小丸一动不动地插在牛屎坑里,可怜兮兮地望着她家主子 某男面色微缓:“若是个正义凛然的,定然会救你。” “嗯嗯!我就知道您是个正义凛然,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人!” “可惜我不是,告辞。”他一脸嫌弃的转身离去。 “北瑶祤,你不能见屎不救!”洛小丸急得跳脚,“两个月俸禄,再加两顿猪肘子” “不必。”北瑶祤淡淡的朝她挥手作别。 正文 第三章主仆(一更) “小姐,你?嬷嬷,小姐这是?” 顾嬷嬷看着床上紧盯着镜子的宁墨道“夏霜,你再去问问,赵大夫来了没?” 夏霜点点头,转身跑开。 顾嬷嬷走到客厅的圆形茶桌上,端起翡翠色茶壶倒了杯热茶,走到床边递给宁墨道“小姐,来,喝杯热茶,舒缓下喉咙,小姐这一病昏睡两天了,可把老奴吓坏了,大少爷和夫人带着煜少爷去了小姐的姨母家,如若让他们得知小姐的病如此严重,估计会立即折返回来。” 宁墨稳了稳心神,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和语气自然些,抿了抿唇,一只手接过茶杯,笑了笑道“嬷嬷,且放心吧,我的身体自己清楚,不过是受凉着了风寒,没什么打紧的,再喝几幅药就行了,劳嬷嬷担忧了。” 顾嬷嬷瞧着宁墨喝下,盯着宁墨的神情看了看,虽与往常并无异样,可还是觉得小姐有什么不同,心中暗暗觉得自己上了年纪,越发胡思乱想,摒弃这些念头道“小姐,说的哪里话,老夫人临终之时把小姐托付给老奴,若小姐有个三长两短,将来九泉之下有何颜面见主子?” “等下赵大夫来了,还得让他再仔细瞧瞧,免得落下病根。” 听着顾嬷嬷在她的耳边说着稀松平常的话,宁墨竟觉得异常悦耳,把茶杯放在床侧,双臂张开,扑向顾嬷嬷环抱着笑道“嬷嬷要长命百岁,好好的活着,还要看着煜儿当父亲,当祖父。” 顾嬷嬷没成想她竟有如此举动,有一瞬间的紧绷,小姐上次抱着她时还是在三岁的时候,缠着她要吃街上的糖人,稍微大些就开始学习名门闺秀的礼仪规矩,虽好但少了些俏皮随意,心里想着身体不自觉放松下来,抬手摸了摸宁墨的头道“那我岂不是要成仙了,嬷嬷啊,能看到你找到值得托付的如意郎君就满足了,我的小姐生的如此好,看看哪家的小子有福气能娶到。” “好,看看哪家的臭小子有如此福气能娶到本小姐。” 清脆的嗓音是说不出的豪气凌云,逗得顾嬷嬷大笑起来,点了点她的额头“羞,羞,好了,你再躺会我去给你乘碗粥,你都两天未曾吃什么东西了。” 说着扶起宁墨躺下,给她捂好被子,拿起旁边的茶杯转身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宁墨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一点点收起脸上的笑,她记得上一世,自己得知无为大师到万安寺讲论佛法,想请他给祖母度化,但马车才走出没多远,便突遇大雨。 虽及时躲避仍难免受凉,回来又听到提婉夫人为平妻,掌中馈,赐封诰命的圣旨,还不等自己去找祖父询问为何在祖母才离开短短几月内就如此着急册封,就因发热连续昏睡了两天。 醒来后,婉夫人和宁心雅跑来解释,话里话外说这是因为婉夫人的哥哥林副将在同北狄的战役中取得一等功,圣上龙心大悦,经太后提醒知他最疼唯一的妹妹,所以才封了诰命。 但她心中感念祖母恩情,不愿在她离世不到半年后就接管中馈,自愿跑去家庙为祖母诵经礼佛,并以自己能力不足为由请辞,以此来表明立场,而自己傻傻地信以为真,不曾为难。 父亲心思简单,个性洒脱,不喜官场,祖母在世时便早早辞去礼部官职寄情于山水,时常带着温顺良善的母亲去游玩,她们算准了以他二人的性情和处事方式是不会理睬这些。 再加之前世的自己痴迷于诗书琴画,不喜俗事,更不看中权势富贵,生生把自己便成了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 故此,他们顺利的接管府中的一应事务,甚至到最后以国公府名下庄子经营不善,银两短缺为由,从自己手中一一骗取了祖母留下的店铺庄子。 重生之事虽匪夷所思但幸得上天垂怜,可以有机会讨回他们欠下的债,还有临死前,宁心雅的话,不可能是无中生有,只是到底是什么呢,还有最后她口中的王爷又是?心下思索,不自觉按了按太阳穴,只要细细探查,事情终归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题外话------ 啦啦啦,推推安安最后一个基友的文,《倾世宠之女帝天下》十月千朽/著 都说她是天选之人,命定之女?明明她就是个冒牌货! 什么?当女帝,玩美男,跳艳舞? 天悠悠了个苍啊! 你以为这是坐拥三千美男,听个小曲儿的幸福生活? 这分明是要她斗群臣,掌天下,灭桓尹! 乔庄碎碎念:桓尹其人,阴险狡诈,卑鄙无耻,除了好看再无优点。 他却不过莞尔一笑,“殿下知道前一任女帝是怎么死的吗?” 她摇摇头,桓尹缓缓道:“因为她实在不听话。” 乔庄:“……” 乔庄无奈地听命于他,只能表面顺从,背地坑他。 却不知他曾说过:桓尹认主,一生仅此一次。 遇上她,他便再不是玩弄权术、势倾朝野的权臣桓尹。 他教她帝王权术,她许他海晏河清; 倾天下欢宠,只求一人心。 正文 第四章看诊(二更) 夏霜心急火燎地跑出墨染阁,因出来的急,都忘记打伞,幸好此时雨势停下,只是路面上堆积的水洼还来不及清理,米白色的秀鞋被溅上了污渍,可她的主人却丝毫不在意,只顾着往门房跑去。 迎面而来的小斯一眼就看到了她,快走两步道“夏霜姐姐,你跑这么急做什么,是不是小姐又发烧了,我正要去告诉你,赵大夫马上就到,你且耐心等待片刻!” 夏霜闻言停下脚步对着来人道“小姐倒是没有发烧,只是有些不对劲,我赶来是看大夫来了没?干等着也是着急!洪乐,你跟我到大门口再看看?” “好,姐姐先别着急,出来也不带把伞,虽说现在停了,看这样子等会还要下。” “小姐这样,我哪里还有心思想别的!” 两人边走边说,刚到正门处,便听到有停下的马蹄声,只见印有宁国公府字样的马车下来一个背着药箱的中年男人,看到二人,道“今日林国公府的老夫人因雨气潮湿腿疾犯了,这才请老夫过府一趟,夏姑娘,宁小姐怎么样了?” 夏霜道“小姐按着大夫前两天的开的药喝着倒并未发烧,刚刚醒来,具体情况得赵大夫亲自去看看”赵大夫点点头示意两人和自己一起走,三人不一会就消失在门口,只是他们都未曾注意身后的树荫下有一道倩丽的身影,盯着他们离去的方向,陷入沉思! 此时的宁墨刚刚喝下顾嬷嬷端来的粥,背靠在床头,脸上的气色透着病弱的苍白!正要开口询问顾嬷嬷有关祖母生病的事情,便听夏霜带着赵大夫边推门进来边道“小姐,嬷嬷,赵大夫来了,”“大夫,您来了,快,里面请,小姐的烧已经退了,劳烦您仔细瞧瞧。” 赵大夫微微颔首,走到床边打开背着的药箱,拿出诊脉包分别让宁墨伸出两只手腕探了下脉,略一思索道“小姐的病目前已好了七八分,药得还接着喝,稍后我会再写另一个药方,是补气血的,和之前的药前后错开一个时辰喝就成”。 宁墨听后点了点头吩咐夏霜拿了纸墨候在外间,又让顾嬷嬷去库房给她找颗百年人参,赠与赵大夫。而后看向赵大夫道“祖母在世时常对我说,赵大夫医术高明一点也不次于你的父亲,只是她让您父亲看护惯了,便也不想再换,而我自小到大的身体调理都是您来照料,在我心中,换您一声赵叔,也不为过!” “小姐,这是说的哪里话,如若没有当初老夫人的慷慨赠予,又如何会有今日的回春堂,今日的我,这些都是老夫应该做的,不必挂在心上!” 宁墨牵了牵嘴角,笑道“有赵叔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只是自祖母去世后,墨儿听说您的父亲以身体不适为由,再不问诊,甚至没有人再在都城看到过他,墨儿感念他这么些年对祖母的照拂,想当面谢谢他,只是如今应去哪里寻他,赵叔您能为我解惑吗?或者说您能告诉我,我祖母真的是因病而逝吗?” ------题外话------ 啊啊啊…。还是没赶到26号12点前更二章只能是27号发二更了…打字龟速的人捂脸遁走安安不定期会设有红包,一点心意,希望收藏的亲可以看下多评论抱拳抱拳 正文 第五章试探 “我祖母真的因病而逝吗” 宁墨语气平淡却特意咬在“病”字上,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无辜且懵懂的看着赵大夫,好似真的是随意一问,只是对面的人明显感到一股压迫感,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暗道自己沉不住气,被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扰乱了心神,那件事墨小姐不可能知道,就连自己不也……估摸着是她这一病,开始胡思乱想些。 虽心思百转千回,面上却不显道“姑娘无故怎问起这个来,我虽并未亲自为老夫人医治,却知去年冬日里较百年来是最寒冷的一年,老夫人常待佛堂,虽自己并未觉得不适,但寒邪内侵,痰温淤阻,引发娘胎里带出来的厥脱症,短期喘息,心痛咳血。” “父亲呕心沥血,拼尽一身医术,最终仍无力回天,自此后郁结于心,再不问诊!留书一封,外出游历,但并未告知赵某他的踪迹。斯人已逝,还望小姐珍重!” 此时顾嬷嬷手里拿着刻有条纹的黑色长方形盒子进来道“小姐,东西已备好!”赵大夫对着宁墨的方向微微拱手作揖道“多谢小姐赠予,虽如今是五月初,天气稍暖,但且不可大意,药需坚持喝完,莫要半途而废。我这就去外间开方子,让丫鬟按着煎熬即可!” 宁墨轻轻点了点头道“嬷嬷,您带着赵大夫过去吧,顺便一会帮我送送他。” “放心吧,赵大夫这边请” “嬷嬷无需客气”说着两人往外间方向,只是刚走出两步,便听身后的宁墨道“赵叔,如若您有赵老的行踪,请劳烦一定要派人告知墨儿!” 赵大夫肩膀不自觉紧绷了下,缓缓道了声“好”就随顾嬷嬷出去,虽常人看着无异,但宁墨还是能感觉到不同,心下更加确定,赵老肯定是此事知情者,就连赵叔都不会对此事一无所知,只是瞧着他的态度,怕是不好问出来! 可无论怎样,这一世既重活,便不能白白活着,倾尽所有,定要护佑家人,让那些狼子野心的人也尝尝撕心裂肺,遭人背叛的痛!这一条条人命,就拿他们的十条命来还吧,双手握拳,眼睛里闪过不屈不饶的坚定。 “小姐,方子已经交给洪乐让他去府里的小药房抓药去了,这是先前驱风寒的药,快快喝了吧,” 暗红色的拖盘上是一碗漆黑的药汁和一小碟蜜饯。夏霜递给宁墨,看着她眉头都不皱的喝下,道“小姐,今日喝药怎如此爽快,以往可都是推三阻四,好几次我都知道小姐故意支开我们,偷偷把药都掉倒。这要是让顾嬷嬷知道,小姐可就惨喽,小姐快吃点蜜饯去去苦。” 说着就要拿给她,宁墨把喝干净的药碗放在托盘上,摆摆手嗔怪道“就你鬼精灵,以后都不会了,蜜饯你吃了吧,去给我倒杯热水就行。” 夏霜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转身去倒了杯不含茶的热水,心里想着她家小姐虽比她小一岁,可在外人面前行为举止永远规规矩矩,一番大家闺秀的派头,私下偶尔虽会流露出小女儿的心性,只是伪装的比较好,其他人都看不出来,尤其喜甜厌苦,每次喝药就跟天大的事似得。 “小姐,你要不要下来在屋里走走?” 宁墨拿着帕子擦了擦嘴角,道“不了,有些乏等下再睡儿会。咦,你的鞋子怎沾这么些水渍?”“啊?可能是刚刚出去跑着没看到水洼,被溅着了” “你快去换一双干净的,顺便泡个热水澡,女孩子的脚可不能受凉,不然可不好调理,我可不要一个病怏怏的夏霜。”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升起一股暖意。夏霜笑嘻嘻的道“是,奴婢这就去,我可是要陪小姐一辈子的!” 看着她欢快的模样,宁墨心里也稍稍轻松些,夏霜从四岁就跟了自己,是那年同祖母去庸州祭祀回来的路上救回来的,本想把她送回家,可却得知她父母双亲因饥荒早早就过世了,只剩她一人被人贩子拐卖,这么些年,虽是主仆却是姐妹。 前世受自己所累让她和顾嬷嬷死于非命,今生再不会重蹈覆辙。 自小本就不喜太多人伺候,故此只留了两个丫头近身,顾嬷嬷还是祖母去世后才到墨染阁。 前世也是要去万安寺前,春桃哭着跑来说自己的父亲上山砍柴时,不慎摔断了一条腿,求着自己想请假几日,回去看看,想都没想立即答应,还不忘嘱咐她不用着急回来,临走时,特意让顾嬷嬷给她又多拿了些银两。 现在看来,此事是真是假,有待推敲,自己可没有忘记她在前世扮演的角色。 只是现在还有好多事要做,手里能用的人委实少些,想着过两日去外祖家找二舅舅要点人手,父亲他们因安城姨母家的表弟和别人打架重伤,已经去了六七天了,不知情况如何,他们还不知婉夫人被册封一事,想着眼皮竟有些沉,到底是大病初愈,也罢,先把身子骨养好。这次一切还来得及! 不一会,一阵极浅的呼吸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 ------题外话------ 我是勤劳的小蜜蜂打滚求收藏呀求评论呀 正文 第六章母女 “红缨,母亲可在里面?”身穿淡紫色衣衫,相貌秀丽肤色白腻,梳着十字髻的头发上插着一支玉簪花,简单却更加衬托出女子恬静高雅的气质。 “在,夫人今日看了各房管事递来的账本,现下正安排下一轮的采买事宜” 宁心雅淡淡“嗯”了一声,径直推门往里走去,身后跟着的小丫鬟则留在门外,站在红缨的右侧。 素雅的房间里,妇人坐在书桌前,正在低头认真的书写,宣纸上的小楷隽秀雅致,未干的墨迹晕染出自成一派的温婉,只见妇人眉头紧锁,似乎是遇到了难以抉择的事情。 “母亲,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妇人听到声音,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笑道“心雅来了,无非是如今府内账面资金紧张,需采办的还不能轻易删减,无需担心,母亲自有办法。”五官虽精致貌美,只是从眼角的细纹却能看出已四十有余,与来人有七八分相像。 “听银杏说墨染阁又请了回春堂的赵大夫过来府里看诊,说是宁墨已经醒了?” “是醒了,烧已经退了,白日里一整天都在处理账务上的事情,是该好好的去看看咱们这位宁大小姐,有些难题还需劳烦她来解开”手指敲打着刚刚写好的纸张,语气讽刺凉薄。 “我与母亲一同前去” 宁墨这一睡就从申时到酉时,顿时感觉身子骨轻盈了许多,由着夏霜简单地给她梳洗下,就去了书房。 “小姐,该不会打算再彻夜看书习字吧,这才刚好些,要是病情因此加重,那可如何是好” “停,嘘!” 宁墨转身盯着跟在她后头走进书房的夏霜道“这张脸没变啊,你个小丫头,如今怎变成了夏嬷嬷?” “小姐,你竟取笑我,我这还不是担心你的身体嘛,真想不明白这书有何好看的,难不成小姐是打算考文状元不成,平日里这么用功也就算了,总而言之,在小姐的身体彻底恢复前,是决计不能让小姐如此做” 说着还张开手臂做阻挡状。 宁墨瞧着她如此小孩气的动作,笑道“你放心,我不是来看书的,只是来拿点东西,等下就回去了” “小姐说话算数,如若不然我就把顾嬷嬷找来,不行,我再去房间里再小姐找件披风来,免得沾染凉气” “嗯,好” 宁墨走向书房的西北角,缓缓蹲下从五尺高的立体黑色暗纹柜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抬起纤细白暂地手轻轻地抚摸着上边雕刻的白玉兰,这是祖母留给自己的。 收纳至此处,里面无非是银票地契,并未有什么不同之出,除此之外也并无其他,肯定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想着今后的局势,这些东西,看来得好好安排下。 正想着,门外响起三等丫鬟香冬的声音“小姐,您在书房吗?婉夫人和四姑娘来看您来了” “知道了,让他们在客厅稍等片刻!我这就过去”终于要来了吗?真是好久不见,这一世且看看你们如何能只手遮天,。眼睛看向门外,是一闪而逝的滔天恨意。 ------题外话------ 赶在今日的最后一丢丢更新 正文 第七章探望 “墨儿,如今可好些了吗?” “最近府里事情多,忙的脚不沾地,这会子才得了空,想着几天不见你,过来看看才知你生病了,早知如此,哪怕推掉一切,我定要来照顾你的,这府里的管事竟也不知会我一声,真是该敲打一番!” 宁墨刚踏入客厅,就听见宁心雅“情真意切”满怀关心的话语。 上一世就是如此,依着在一起长大的情分,百般示好,自己稍微有点不舒服,她就来到墨染阁嘘寒问暖。 记得有次自己久咳不止,还不远万里求取偏方为自己治疗,祖母更加感念于心,全权交付,丝毫不设防。 甚至为了成全她的婚事,亲自去托林国公府的老夫人向太后讨要懿旨,给她尊贵与殊荣,不然以她的条件,怎么会嫁给堂堂的尚书府嫡出大少爷为正妻,而自己更是愚蠢的一步步走进她设计好的陷阱,落得个万劫不复的下场。 宁墨不着痕迹的咬了咬牙,握紧双手,强压下想要继续回想的思绪,定了定神道“姑母莫要担忧,墨儿现下已无事了” “你说说你这身边的人怎么伺候的,好端端非要跑出去做什么,瞧这一病,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可把姑母心疼坏了” 说着站起身走向宁墨的方向拉着她的手,担忧的道。 “行了,知道你最疼墨儿了,好在她年轻身子底子好,一会让红樱把我给她带的膳食方子交给顾嬷嬷,好好补补身体,切勿大意” 宁墨淡淡笑了笑道“多谢婉夫人” 闻言对面的婉夫人一怔,原本含笑的嘴角有一瞬间的僵硬,就连身边的宁心雅握着自己的手都有些许的不自然。 心底暗暗嘲讽,真以为是国公夫人了不成,不过是一个贵妾吧了,仗着祖父的喜欢加之生下两子两女,祖母念她这么些年,温顺良善,恪守本分,不争不抢,让下边的人都尊称她一声“婉夫人”。 是已久而久之恐怕她自己都不记得自己的身份只是个姨娘罢了了! “墨儿说的哪里话,休要和我生分” “你和心雅自小感情就好,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亲孙女,我知墨儿同姐姐感情深厚,心中难免一时介意,只因哥哥在军中立下功劳,圣上体恤,这才有了恩赏,可我深知自己几斤几两,我哪会掌什么家啊,正准备过两天亲自去向国公请辞,我早已准备去家庙为姐姐诵经念佛,盼她来世康健富贵” “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圣旨已下,岂有推辞之理,府中不可一日无主,不然诺大的国公府要乱成什么样子” “是啊,母亲,墨儿说的对,说句心里话,大嫂生性温和,秉性良善,从不喜繁琐诸事,加之这些年同大哥在外游记惯了,如果母亲不接手,外人岂不笑话我国公府无人,” “这……罢了罢了,此事我姑且先接下了,等着再问问你大嫂的想法,这年纪越大越想着含饴弄孙,什么管家不管家的,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 ------题外话------ 在之前的文章中早已稍微做了下修改,宁心雅的夫君由之前的太医设定删除了,现在换成如今的尚书府嫡子,一切都在摸索中,好想存稿啊,龟速的人伤不起啊…。不知道年前能不能签约,加油吧加油 正文 第八章借钱 宁墨看着母女俩和上一世同出一辙的演绎,可笑自己竟丝毫不曾怀疑她们的用心,现在再听来,只觉得令人作呕。 不着痕迹的抽出宁心雅握着的手,故作用帕子捂了下嘴唇,轻轻咳嗽几声,面露疲态! “小姐,把这披风搭在身上吧,眼看着又要下起雨了,可不得受凉” 刚刚从侧门进来的夏霜,边说边把一件乳白色下摆绣芍药花的披风搭在宁墨的身上! “对,对,赶快披上,瞧我光顾着和墨儿说话,竟未注意到这些细节。咦,母亲你不是还有一事要请教墨儿吗?” “瞧我这记性,心雅不提我都忘了” “今日一则是主要来看看墨儿如今的身体状况,二则是先前各管事把账本送到我那里,近两年下边的庄子铺子收益都微乎其微,眼看着入夏,府中需重新采买各项物品,只是这账上可用资金捉襟见肘。” “国公自前几日宫宴后直接外出办公,未曾归来,事情又摆在这里,无人托管,墨儿自小在姐姐身边长大,耳濡目染,可有什么好注意?” 宁墨心中冷笑,真是急不可耐,恬不知耻。 东临国自当今圣上登基后,不断缩减勋贵家族的势力,三大国公府虽早不复昔日之荣华,只是世家底蕴岂会到入不敷出的地步? 犹记得祖母掌管中馈时或多或少也曾遇到这样的情况,最终实在无法,不得拿出她的私房银两堵上亏空,已供开销! 上一世只以为是局势和经营不善导致。 现在看来如若不是婉夫人私下中饱私囊,那就应该是自己那位好祖父的手笔,依着当时临死时宁心雅的说辞,第二种的可能性大些。 反复推敲,面上不显。 睁着那双清澈无辜的桃花眼,仰头思考道“呃……我哪懂这些,墨儿虽自幼好读书,可这么个复杂难懂的问题,读的书里也没教啊,不然等我明天去问问外祖父,想着他是翰林学士看的书必然比我多,说不准是有这个问题的答案!” 宁心雅听着宁墨童真童语的说辞,眼里闪过一闪而逝的嘲笑,堂堂嫡女竟如此天真,果真是让她那个俗不可耐的祖母教导的读书痴傻了,如都像她在书本里找答案,那天下岂不都没有难事! “墨儿,你外祖父公务繁忙,就不要拿这等小事劳烦他了,我记得往年碰到此种境况,是吩咐曹管事从他经营的账务里拿出一部分银两来备不时之需,现今他已被赶了出去,只是这钱……” “钱?别人不知,姑母岂会不知,说起这个来,难免一肚子气,那可恶的曹管家把祖母的陪嫁占六七成都给挪用了,最后虽被发现,追回了些,不过是寥若晨星。” “原这话不该我提,这是正好赶上这关节,也罢,为了全府百十号人就向墨儿张次口,你看能不能拿出姐姐留下的部分财产让府里以解燃眉之急,权当借你的,等缓过这阵,必以两倍奉还” “夫人说笑了,墨儿年纪轻轻,有的无非是过年过节长辈们的一点打赏罢了” “祖母留下的,原不过那剩下的两三成,可因着我尚未及笄,都放在母亲那里,夫人和姑母也知父亲一介布衣,无官无职,一应用度全靠着这么点银财” “再加之前些时日,姨母来信,因着惹了些麻烦需筹钱应急,实在无法,这不父亲母亲带着煜儿去了一趟,也不知如今情况如何了”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宁墨竟显无奈的道! “墨儿,你不是手里还握有……” “心雅,是我让墨儿为难了,这等事情岂是她小姑娘家能解决的,真是老糊涂了,委实病急乱投医,我再想想其他的办法吧” “时辰也不早了,咱们先回去吧,让墨儿好好休息!” “好,墨儿一定要让顾嬷嬷按着母亲留的膳食方子补补身体,过几天再来看你,我可是要检查的!”说着和婉夫人起身离去。 ------题外话------ 手残党真是伤不起啊,啊啊啊 正文 第九章对话 夏霜面带疑惑的道“奴婢瞧着这会的气色倒不像刚醒来时苍白,怎好端端地刚才还咳嗽起来?” “婉夫人和四姑娘说了半天的话,听的奴婢稀里糊涂,她不都已经掌管府中的大权了,还会有解决不了的事情来问小姐?” 宁墨笑了笑道“无妨,嗓子有些干涩,没什么打紧的,至于她们则无需理会” 母女俩打的如意算盘如此好,得需自己同不同意,这一世,他们休要再沾染丝毫。 有些事情还是早做准备为好,思索着道“估摸着一会其他房里的人会陆续过来探望,都帮我推了吧!明天去看看外祖父,顺带住个三五天,你准备下要带的东西。” “是” 通往婉沁苑的蜿蜒走廊上 “母亲,你为何要阻止我说下去,明知宁墨手里不仅仅有那两三成!” “阮府商业范畴涉猎各地,富可敌国且就剩那老太婆一人,现在连她都死了,那财产肯定悉数都留给了宁墨。” “话虽如此,可我总觉得那丫头的反应有些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婉夫人摇了摇头道“说不上来,虽以她的年龄和性情表现出来的并未不妥,可……许是我想多了。欲速则不达,免得多生事端,已是囊中之物,还怕跑了不成。” “既然母亲不放心,雅儿这有一人可以帮咱们更好的弄明白,究竟有没有问题” 闻言,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尽是志在必胜的得意! 简单雅致的房间里,少女斜靠在卧塌上眼神落在手中的书上。 顾嬷嬷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子的宁墨,悄悄走到她的身边,收起她手中并未被翻看的书道“小姐,是在婉夫人和四姑娘?是因为册封一事,不开心?” 宁墨看向顾嬷嬷道“没有,我懂!娘亲早已习惯了同父亲随心所欲,云游四海,倘若硬将这些琐事困住她,亦非我所愿,所以即使没有婉夫人还会有别人,更何况圣旨已下,多思无益” “小姐明白就好” “嗯,嬷嬷可还记得祖母生病时的情形?那期间可曾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 “老夫人身子一向康健,平日里有不舒服的请赵老过来给调养一番,过些时日就好了” “哪成会想到这一病如此严重,要说不同寻常的事情,老奴倒想起一事” “老夫人刚病没多久,有次我进去端药给她,恰巧碰到曹管事面带忧虑,失魂落魄的走出来,我喊他好几声都没反应,到屋里还看到老夫人眼眶红红的,似是哭过,原以为是因为担心病情过重,现在细想来倒觉得可疑” “嬷嬷,你和曹管事自幼在阮家长大,后又一起同祖母到宁国公府,你觉得他可是会背主之人?” “虽说因着查出曹管事转移财产的证据,把他赶了出去,但是说句逾越的话,老奴打心眼里不相信,甚至还为此去向老夫人求过情,可她却说老奴不懂,还勒令任何人再不准提此事!” “那嬷嬷可知,祖母手中的财产到底有多少,有没有另外交待你留给我的东西?比如玉佩信件之类的?” 顾嬷嬷仔细回想后道“老夫人手里的财产一分为三,大少爷和夫人一份,煜少爷一份,只是他年纪尚小,交由夫人保管,剩下的都留给了小姐,除此之外,并无其他。” “至于玉佩信件之类委实没有,小姐是从哪里知道的?” “随便问问而已,有些事情想不通” “那就缓缓,总归会知道的。对了,这是婉夫人让红缨拿给的膳食方子” “先放着吧,下次见了赵大夫让他瞧瞧” “听夏霜说明日小姐要外出” “嗯,去外祖父家住几天,嬷嬷就别去了,这次我的病害你担心受怕,恐怕都没睡好,借此番休息下。” ------题外话------ 世子:某安什么时候让本世子出场啊 某安:约某年某月某日 世子:那我的世子妃不会跑了吧 墨姑娘:…… 正文 第十章徐府 清晨,阳光洒满大地 路面上坑坑洼洼的水渍经人处理后恢复了原本的生机,被雨水浇打的树木花草焕然一新。 自巍峨气派的宁国公府驶出一辆雅致的马车,纤细的素手从窗牖的一角缓缓掀开,步入眼帘的是一派繁荣昌盛的景象。 宁墨想起上一世,自己因不喜热闹,几乎很少出门。 重活一世,许是心态不同,连耳边小贩喧闹的叫嚷声都觉得分外有趣。 似乎是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嘴角竟不自觉露出浅浅的笑容。 一旁的夏霜看到自家小姐的模样,奇怪的道“小姐在笑什么,以往小姐即使迫不得己出门,也总是在车里安静的看书,今日怎如此有兴致。” “只是看到这世上还有许多值得去经历的事情,过往数十载倒是白白浪费了时光。” “小姐才多大啊?以后有的是机会。” 主仆两人说着话,不一会马车停在了挂有徐府字样匾额的院落前,正门处的雕工细致图案将就。 宁墨望着眼前的府邸只觉恍如隔世,外祖父徐瑾彬任翰林学士,育有两子两女。 大舅舅徐文昊携妻儿在外地任知州,姨母徐文琪嫁到安城陈家,母亲徐文箐排行三,嫁给父亲宁涵。 二舅舅徐文宇是最小的一个,年仅22岁,在国子监做司业,至今尚未娶妻。 徐家人口简单,外祖父同外祖母感情甚好,并无妾室之类,只是遗憾的是外祖母在五年前因病去世。 外祖父他们素来对自己疼爱有加,上一世,宁心雅虽未提,但是依着对她的了解,想来也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 “墨儿来了,大老远看着像宁国公府的马车,还以为看错了。” 来人中等个子,身穿素色锦衣,飞眉入鬓,头上戴着束发的嵌宝白玉冠,肤色白皙,虽穿着简单可却不难看出他俊美的容貌! 宁墨寻声转头看去,不远处的徐文宇正含笑向她走来,顿时心中难掩酸涩,眼睛有些涨涨的。 可为避免对方怀疑,强压下情绪的波动笑道“二舅舅,你这是刚从外边回来?这个时辰不应该在国子监吗?” “最近忙着考生会考事宜,因已连续数日当值,故这会子给了半天的休息时间。” “二舅舅再忙需顾着自己的身体些,切勿过于劳累。” 徐文宇听着她急切关心的话语,深觉小丫头越发懂事,以往总是一副名门淑女的派头,虽和他亲近,但总觉得缺点什么。 “好,二舅舅会注意些的,走,咱们进去说话,等父亲回来知道你过来了,必定开心。” “今日你若不来,我还正想着抽空去趟宁国公府,是前几日,你姨母来信,说事情得已解决,你父亲他们不日便启程归来。” “父亲他们要回来了?”声音兴奋欣喜 “嗯,估摸着现在已经开始动身了” “真是太好了,好想他们呀” 徐文宇听着她清脆稚嫩的话语表达着浓浓的思念之情,只以为宁墨到底年龄不大,依恋父母很正常,倒没有多想! “快了,今日既来了,就多住几天,我看你怎么都有些清瘦了?一会让刘嬷嬷做些你爱吃的,好好补补。” “嗯,原本我也是如此打算的。” ------题外话------ 啦啦啦…。 正文 第十一章舅舅 徐文宇带着宁墨一同走进,听到动静赶来的管家看到两人,立马欢喜地道“二少爷,小小姐” “福伯,你去吩咐刘嬷嬷做些墨儿喜欢吃的菜,再做些糕点,还有上次我带回来的阿胶…。算了,我亲自过去一趟吧” 福伯看着他急急地往后院方向走去转身对着宁墨道“二少爷自小稳重,沉默寡言,尤其夫人过世后,更是很少看到他笑。” “可每次小小姐和煜少爷来的时候,老奴看的出来,他是真的高兴。” “恩,我知道,日后会常来的,你下去忙吧,不用顾着我。” 安乐居是徐府最大的住所,里面各色奇花异草,池塘旁边的三角攒尖亭更是平添了几分轻巧秀丽,娘亲和姨母未出嫁前分别居住东西两侧,三岁后,外祖母特意让人单独收拾一间留给自己,以便时常过来小住。 简单的整理了下,往花厅走去,精致素雅的黄花梨木方桌上,早摆好了新鲜蔬果和糕点。 “先尝些水果,今日怎带了一个夏霜?顾嬷嬷和春桃呢”徐文宇看着进来的宁墨道 “春桃回家了!嬷嬷这两日过于劳累,我让她留在府中休息了” 未免徐文宇担忧,宁墨并未提起有关自己生病的事情,一路上琢磨着怎么开口达成此行目的,没成想听到他问起便紧着道“提起这个,墨儿正有一事求于舅舅。” 徐文宇看着她饱含期待的双眸,心中好奇道“难得你开次口,说吧,什么事情?如若合理,我定当竭尽所能成全你。” “自祖母逝世后我便同娘亲托万安寺主持为她点了盏长明灯,前几日听说无为大师在此地预留一天,本想请他为祖母度化,可途遭大雨,未曾去成!” “为此,准备日后常去万安寺,一来是为祖母的长明灯,二来想碰碰运气,说不准能遇到无为大师。” “府中虽有护卫跟随,可总觉得每次出去劳师动众,并不方便!思来想去,劳烦请舅舅帮我找两个会拳脚功夫的小姑娘,这样既能保障安全,也能帮顾嬷嬷和夏霜减轻负担。” “你说的在理,正巧,我机缘巧合认识了一个朋友,他那里应该会有你要的人,明日我去问问。” “不着急,谢谢舅舅!” 徐文宇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道“小事,不必客气”其实,内心真实的想法却是自家小外甥女出落的如此貌美,可得看紧些,省的让人拐跑了。 距离东临都城三百里外的落后村庄里,慢腾腾地驶进一辆老牛车,简易的车棚里放着些衣物和药材。 拎着锄头的狗娃儿看到他,忙道“赵伯回来了,又去集市了” “嗯,买些东西” “您弟弟还没有醒来啊?” “快了”语气虽温和却透着淡淡的疏离,似乎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牛车吱呀吱呀的滚动着车轮,晃悠悠的停在了一间破旧茅屋前,身穿蓝色粗布衫的老人手脚麻利的从牛车上把东西搬回屋内,安置好一切,稍稍擦了把脸,走进屋内最里间,只见用土堆砌的炕上睡着一个约摸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正文 第十二章告诫 戌时,徐瑾彬才从外回府,正要往书房走去,听管家说宁墨来了,立即转道去了安乐居。 刚一走进,就听到徐文宇和宁墨两人相谈甚欢地讨论古学文典,嘴角不自觉的扬起道“墨儿,小小年纪能有如此才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文宇,你可要更加努力。” “父亲”“外祖父”两人顺着声音看去,不约而同的站起身 徐瑾彬摆摆手道“都坐吧,自家人无需讲就这些” “外祖父,可有吃过饭?怎如此晚才回来” “吃过了,有事在宫里耽搁了会。” “父亲是在忙郭将军率兵归朝一事?听说此次与北狄的作战中林副将功不可没”眼神若有似无的扫向宁墨,瞧着她并无异样方才放下心来。 而宁墨早在听到林副将三个字的时候身体便下意识的一紧,林副将名林鹏自小因家中贫穷,弃文从武,拜郭冲麾下,常年驻守北境。 上一世也是如此,因与北狄之战中获得一等功,归朝后,圣上大赐封赏,并调入兵部,留在都城。 连带着林婉和宁心雅水涨船高,好不风光! “嗯,商讨相关事宜!时辰不早了,你去休息吧,明日还要去国子监当值” 徐文宇看了看一旁的宁墨,心知这是父亲有意支开自己便道“是,孩儿告辞,墨儿,舅舅明日再来看你” “好” 安静的房间内,宁墨瞧着徐瑾彬似有话要说,心知他在为之前林婉被册封一事担心自己想不通,心中升起一股暖意,淡笑道“外祖父,事情已是定局,我不会钻牛角尖的。” 闻言,对面的人明显松了口气道“原本不想提及这个话题,恰巧你舅舅问起,墨儿,宁国公府非一般人家,前朝后宅息息相关,这些都是早晚的事!” “近期,你二叔宁琪因着差事得当,很可能会官升一级,你父亲虽是个不理事的,可毕竟占着嫡出大少爷之名。这世上亘古不变的是人心,可最易变的也是人心。” “墨儿明白,日后会多加留心的” “嗯,有什么自己解决不了的,可以来找外祖父” “你早些歇息吧,我需去书房处理些事情,这次来,多住几日,明天抽空和外祖父手谈一局” “墨儿送您” “不用,走了” 宁墨看着徐瑾彬离去的背影,不由的苦笑起来,上一世,外祖父亦同今日这样劝戒过,可自己却丝毫不为所动,认为他杞人忧天以至于最后付出惨重的代价。 地狱归来,这一世对他们可不仅仅是防备。 次日,宁墨早早起来吃完饭,便吩咐夏霜去管家那里找两件未曾穿过的男装。 “小姐,你要这做什么,难不成是要给舅少爷做衣服,可直接问尺寸不就好了吗?” 宁墨作势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下,道“山人自有妙计,快,你赶快换上”说着递给她一件淡蓝色布衫,自己则留了件白色的! “换上?我怎么不知道小姐还会唱戏” 宁墨无语望天,看来以后有的这个小丫头吃惊了。 “你想什么呢,你家小姐要带你去个好地方!” ------题外话------ 赶在最后一分钟,有关段落的修改,估计上午九点多才可以,目前先这么看吧。抱拳抱拳,明天,哦,不对已是今日了,二更走起 正文 第十三章聚源斋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少年手执折扇一身简单白布衫,扇姣好的面容,五官虽看起来稍显稚嫩,却难掩俊美,风度翩翩,让人眼前一亮。 只是身后的小厮步调凌乱,动作扭捏,让人觉得怪异。 少年缓缓停下,回头看向他 “小姐”夏霜刚要开口,瞧见宁墨明显不赞成的眼神,立即生生的用手捂住嘴唇,讪讪地道“公子” “咱们穿成这样,到底要去干什么啊,我都不会走路了” “别紧张,想想看洪乐平时都是怎么走的”声音纯净爽朗 “走几步,我看看,走的好就请你去都城最火的意来祥大快朵颐,走的不好,你就先回府吧,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夏霜想了想深吸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的往前走。 “嗯,好多了,继续保持”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主仆两人走进一家名为聚源斋的店铺,布置的与传统当铺并无差别,可宁墨却知这不仅仅是一家简单的当铺。 说来还得感谢上一世宁心雅为了拉近同自己的距离,经常跑到墨染阁绘声绘色的说些时下最新鲜的事情,聚源斋便是这其中的一件。 此店铺接的单子不仅仅是钱财物件之间的抵押,凡是顾客开口的,只要价格合适,都可以。 之前一直低调行事,极少被人知,后来还是被有心之人披露出来,名声大振,但最后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公子,里面请,不知是需要典当些什么”迎面而来的掌柜看着两人道 宁墨掏出随身带的玉佩道“本公子这有一物件,需见你们幕后的管事。” “公子说笑了,小本生意,无非是小老儿和几个伙计,哪里会有其他人,公子有什么需要不防直说” “我要的东西,你怕是做不了住”凑近他只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淡淡地道“人命,你能吗?” “无需多想,你直接把话告诉幕后之人即可,本公子相信他会乐见其成” 闻言,旁边的掌柜浑身一凛,戒备地盯着眼前的俊朗少年,略一思索招来一个伙计低语吩咐几句。 只见那伙计转身往楼上跑去,不一会下来道“姑娘请贵客一人进去” 宁墨并不意外,对夏霜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小…公子” “别担心,稍后带你去吃好吃的”随后大踏步离开。 幽静雅致的房间里,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束腰雕花长桌。 简单地放了些小巧的摆件和笔筒宝砚,只一眼,宁墨便知价格不菲。 “听说公子吵着要见我,不知是何意”自屏风处走出一身穿红衣的清丽女子 宁墨笑了笑道“自是给姑娘送钱来了”不急不缓的拿着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红衣女子 “哦?只是瞧公子这打扮…。”说着兀自摇摇头,随手打开,原本漫不经心的双眸立刻变的郑重起来 “这下,本公子可以坐下好好说吗” “快,请坐,伙计,给公子上茶” 宁墨端起刻有兽面纹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道“上好的太平猴魁,只是这泡茶人的手艺…白白可惜了好茶叶” 红衣女子惊讶的看着宁墨,心想这是她遇到的第二个既能喝出是好茶又能喝出泡茶人手艺的人,那位也就算了,原本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只是眼前这位小公子倒令人刮目相看。 其实倒不是那伙计泡的不好,而是宁墨自小喜好捣鼓茶道,加上自家祖母总是能给她搜集出名贵的茶叶和有关茶艺的经典书籍。一来二去,便养成了奇高的泡茶手艺,只是这世上喝过她泡过茶的人寥寥无几。 “公子果真令我大开眼界,东西我收下了,公子请说” “第一件事,要你们帮我查个人,事无巨细。如若能杀了或重伤更好,但是目前看来有些难度,大可一试,不必勉强” “公子说的是?” “即将回朝的林副将林鹏,切记隐藏身份,最好是装扮成北狄人。” “林鹏,好” “第二件事,手里有些店铺庄子需要你们帮着变更下,我可以让出市面价款的三成赠予聚源斋,但务必要保证任何人查不出来雇主和买主,这是地契,这是买家的名字。” 红衣女子怔怔地手里的地契,几乎涵盖了都城最繁华的地段,还有那些庄子,简直都是有钱也难买的地方,这名字阮宁? “贵斋的规矩,在下明白,既诚心合作,便定当遵循,只是我的规矩,你可明白”语气清冷却有股压迫之势 红衣女子有一瞬间的紧绷道“明白,公子放心”暗想自己怎么又从这个小公子身上看到了那人的影子 “嗯,时机一道,我会过来找你的” ------题外话------ 一更二更合在一起了,适当的改了改,祝大家新年快乐,幸福安康明天世子出没 世子:过年了,终于让本世子出来了,一定要安排个闪亮的登场 某安“好的” 世子:这还差不多 正文 第十四章初遇 楼下的夏霜迟迟地不见宁墨下来,焦急的来回踱步。 正想着要不要回去告诉徐文宇,便听见脚步声抬头看到一俊美少年款款走下楼梯,三步迈两步赶到他的身边紧张地道“公子,你没事吧,事情可办的顺利?” “嗯,走吧!带你去意来祥。” “啊,真的要去啊,那我可要好好想想,东坡鱼,板栗烧鸡,油焖大虾…。奴婢听说这些都是那里的招牌菜。” 宁墨听着小丫头絮絮叨叨的话,心思却飘远。 宁心雅在牢房里说的话还历历在目,想来已经蓄谋已久,在不确定现在的他们到底了解这些地契财产具体是什么之前,以防万一,只好变更,抹掉痕迹。 其实最稳妥的方式是出售,可一想到是祖母留下的,是怎么也不想丢弃。 至于林鹏,是人都会有缺点,照目前局势看来,想杀他怕是不易,但是探探他的虚实倒是可以一试。 这一世,他只能是林婉和宁心雅的污点,绝不会成为她们日后的助力。 如果寻常的人做这些事情,依着宁国公的势力必能查的一清二楚,只有聚源斋有这样的本事。 她倒不担心那红衣女子查到自己的真实身份,依着他们在上一世被揭露后果断撤离的行事作风,明显是想隐蔽在都城的权利旋涡中。 意来祥之所以是都城最火的酒楼之一,不仅仅是因为环境宜人,装潢修饰精致细腻,而是百年传下来的秘制烹饪和酿酒之术,做出的菜肴鲜美多汁,酒香四溢,令人回味无穷。 酒楼的掌柜和庖人均是一代代传下来的且拥有管理的话语权,收益分红。 而他们对幕后的最大掌舵者从来不认人,只认一枚残缺的印章。 宁墨能如此了解还是祖母去世前告知自己的,让她切记保存好,莫要落入他人手中。 上一世,虽早早被宁心雅母女哄骗拿出了其他的店铺庄子地契,可唯独这枚残缺的印章,一直握在自己手中。 一进酒楼,还不到吃饭的点可却人声鼎沸,一眼望去,竟无缺席。 “公子,要吃些什么,店里人多当下您只能和别人一起拼桌了”店小二看到两人热情地道 “带我们去琼华居” “公子可能不了解,这琼华…”刚要开口解释,瞧见宁墨拿出的印章,脸色一变,立刻改口道“这边请” 意来祥分天地玄黄四个一等的雅间,其次是梅、青、竹、菊四个二等的,剩余的是大堂里的三等座。除此之外,还有间上等的琼华居,只是从不对外人开放。 “公子有什么事招呼小人就成” “嗯” 推门而入,宁墨明显闻到一股血腥味,虽浅但确实存在,脚下的步伐停顿了几秒对夏霜道“你去看看想吃什么,直接告诉厨房,至于我,都成!” “好的” 眼看着她欢喜的跑远,宁墨关上房门,稳了稳心神面上表情并无异样,还未走到圆形桌子处明显感觉到一股迫人之势向自己极速驶来,眨眼间颈脖上已准确无误地横放了一把尖锐的匕首 “别动” “我知道你刚踏进屋内便知我在此处,你应该庆幸刚才是支出去那小厮,而不是大叫,否则现在就是两具尸体”声音温润却让人瑟瑟发抖 “所以,你应知我的诚意,我想这并不是好好谈话的方式”宁墨淡淡的道,作势推了推眼前的匕首 男子一怔,明显讶于他的反应,没曾想眼前这个少年如此镇定,想着收回匕首,竟大摇大摆的越过宁墨坐到红木蝙蝠纹圆凳上,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喝完兀自道“难喝。” 待宁墨看到男子的相貌后,瞳孔猛缩,神情一震,怎么会?是他!睿王世子君煦。 两百年前,惠宣帝杨闵昏庸无度,痴迷炼丹,不理国事。民不聊生,哀怨载道。 各诸侯国揭竿起义,几经征战后,形成现如今东临,南夏,西楚,北狄,四国分庭抗衡的局面。 东临国国姓为君,当今圣上君渊自二十多年前从先帝众皇子中脱颖而出,登基为皇。 而他最为信任恩宠的便是唯一的亲弟弟君睿,以名封号睿王,常年同妻儿驻守南境,掌管三十万大军。 传言睿王世子君煦自幼体弱多病,养在四季如春的汝川,传言睿王世子君煦天生残疾,面露狰狞,传言……。 然所有传言皆在上一世那场直接导致自己惨死的寿宴中不攻而破,睿王世子款款地出现在众人面前,白衣锦袍,身姿挺拔,宽肩窄腰,肤色如玉,五官俊美非凡,当真是君子世无双。 只是他怎么会在都城,还一身黑衣?上一世明明是两年后才出现在众人面前。 “你见过我?”语气虽疑问,但是却肯定 宁墨心思虽千回百转,面色已恢复如常,神态悠然闲肆摇摇头道“没有,只是觉得从未见过如此俊美的人罢了” 男子闻言,闪过一丝懊恼,本来的面具在打斗中不慎掉落,虽自己反应快未被羽林军的人瞧见,但到底是让人看见了自己的脸。 细盯着少年看了看,即便生疑倒也未曾察觉到异样,刚要开口说话,楼下传来一阵阵嘈杂的声音,隐约像是涌进了很多人。 “公子,楼下有羽林军”夏霜边说边进来,一眼看到君煦一惊 “公子,他、他、” “无妨,你先关上门” 宁墨原本不想沾染这趟浑水,可谁让自己出门没看黄历,只能自认倒霉。很快地想好对着君煦道“楼下的人是冲着兄台来的吧,至于是因为什么,本公子不想过问。” “如果我说能助兄台顺利躲过,省去些不必要的麻烦”眼神若有似无地落向君煦受伤的胳膊处 “你的条件” “一介平民,不想沾染是非,此事一过,兄台权当没见过本公子即可”言外之意是说你就是个大麻烦,请有多远走多远 君煦了然地笑了笑道“好,咱们彼此彼此” 宁墨起身走到一不起眼的角落,顺时针动了下摆放的落地花瓶,用那枚残缺的印章放入对口处,只听吱呀一声,身后的床榻缓缓向左移开,露出扇出口。 “兄台,请” 君煦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并未表现出吃惊,可也没动! “我怎么知道这不是陷阱” “世上之事,无一不有风险,你可以选择不信,只不过楼下的人怕是等不及” “记住你的话,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语落,闪身而出,床榻刹那间返回原处。 ------题外话------ 世子:我是被墨墨调戏了吗 墨姑娘:…。随口一说,莫要在意 正文 第十五章赐名 宁墨取回印章,打开屋内的窗户,四处看了看,见一切正常,这才放下心。 转身瞧见一旁的夏霜嘴张的能吞下一颗鸡蛋,知道难为这个丫头了,故意打趣道“人都走了,你要追去看看吗?” “奴婢不是在做梦吧,小姐,要不你打我一下。” “不是在做梦,但此事切莫向任何人提起,哪怕是顾嬷嬷,你可懂?”语气虽轻但认真严肃 “嗯嗯,奴婢懂”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哪位” “公子,我是店里的掌柜,贵人们要进来找下人” 宁墨示意夏霜去开门,自己则坐到刚才君煦坐过的地方,若无其事地转动着桌上的茶杯 带头人手持长刀,一身明光铠,前身和背后皆有圆护,打磨的极光。语气生硬地道“好好搜搜” “是” “启禀大人,并未发现任何异样” “奇怪,怎么会都没有呢?明明是追到这,走,去别处再看看” 一旁的掌柜见人都走了,对着宁墨作揖道“我已听店里伙计提起,初次见公子有什么不周的地方多担待,以往都是曹管事携带印章过来取走账本和收益银两,可已有许久不曾见他,日后是直接与公子接洽吗?” “暂时交予你看管,稍后我会派人过来取” “行,那我就不打扰公子用餐了” “嗯,你去忙吧” 主仆两人在意来祥用过膳后,去了趟全记斋买了些糕点后直接回了徐府 酉时,徐文宇回到安乐居,身后还跟着两个梳着双螺髻的小丫头。 “说来凑巧,前段时日,我那朋友因家中长姐嫁去外地,早早备下了四个人选,可他长姐偏偏只留两人,这不,我刚说了情况,他便让我带回来。” “喏,这是她们的卖身契,皆是清白可用之人,你们过来见过小姐” 两人恭敬的行礼道“奴婢见过小姐” “你们今年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回小姐的话,奴婢两人今年十四岁,至于名字,即已来到小姐身边,请小姐赐名” 宁墨细细的打量面前的两个小丫头,面容清秀,眼神干净,举止行为一看就是专门训练过的。 “如此,秋蓉、冬瑶可好?” “奴婢秋蓉,冬瑶谢小姐赐名” “起来吧,夏霜,你带她们去熟悉一下。” “是” 三人转身离去 “我以为还需等些时候,不知舅舅的这位朋友姓甚名谁,日后定要好好谢谢他” “他啊,是威远将军家的二少爷,萧然!我已让管家携带钱财,备好厚礼给他送过去了,改日再请他喝酒,你且放心吧,舅舅心里有数” 天色渐渐变暗,朴素低调的荷花厅内,白色锦袍腰束祥云纹玉带,容貌清隽的男子正要吩咐外边的下人进来收走桌上的物件礼品,忽然一顿,眼神扫向原本空无一人的黄花梨木圈椅,只见身穿黑衣的君煦正浅笑看着他道“萧二公子,好久不见” 男子神色微变,连忙拉着他回到一旁的侧厅内室,见并无人注意,这才急忙道“你怎么来了?咦,你胳膊受伤了?可有大碍?” “皮肉伤,无妨” “今日羽林军大肆搜查刺客,是你的杰作吧,怎如此明目张胆,明知你体内…。倘若有个万一,又该如何是好” “我原想他兴于郭冲回朝一事,疏于防范,趁机浑水摸鱼,一探虚实,可全都找遍也不见踪迹,离开之时,不小心牵动了机关,这才引来羽林军,你放心,他们并未看到我的脸” 萧然闻言这才松了口气,但还是不放心地道“你没有使用内力吧?” “没有,用的都是招式,无需担忧” “按理说不应该啊,还会藏在哪里?” “已经等了这么些年,不在乎多等些时日” “嗯,幸亏有你师父调配的药,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姑父他们可知你来了都城” 君煦轻轻摇了摇头道“近日边境异动,父王母妃忙着加强防范,我直接从汝川过来的,接下来会在都城待段时日,有些事情要办。你若寻我,老地方。” “好,万事小心” ------题外话------ 小可爱们,有没有在看文呀?欢迎多多来评论!抱拳抱拳 正文 第十六章再遇 宁墨因昨夜和外祖父多下了几盘棋睡的晚,直到巳时才悠悠转醒。 如果没记错,自己那位“好祖父”应该是三日后回来,为此,上一世婉夫人特意吩咐下人把国公府重新整理一番,又让厨房做些山珍海味,美酒佳肴,而后…想着眼神一冷,看来把剩下的事情再妥善安排下,该回去了。 内室的门帘微微晃动了下,露出夏霜的小脑袋,瞧见床上的宁墨道“小姐,你醒了,现在起来吗?” “嗯,你去给我拿两件男式锦袍,然后让秋蓉,冬瑶过来见我” “是”夏霜虽深觉她家小姐自一病醒来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但是倒不觉得这样不好。 小姐是这世上对她最好的人,自己要努力更出色,好为小姐分忧。 暗暗下定决心,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看着小丫头神情的变幻,知她心中所想,宁墨倒未说什么,局势不明,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即使没有幕后的神秘王爷,单单老谋深算,心狠手辣的宁国公便不可小觑,照目前的实力,自己与他们对上,根本是以卵击石。 唯一依仗的只有比他们多活那一世,自己不能赌,更赌不起。 秋蓉和冬瑶今日穿了同一淡蓝色丫头服饰,毕恭毕敬地道“奴婢见过小姐” 此时的宁墨,早已梳洗好,依旧是一身白色锦袍,乌黑茂密的头发用布条简单的捆绑。 纤细白嫩的手拿起桌上的筷子把一个虾饺缓缓放入口中,正当对面的两人站立不安时,这才不急不慢地道“规矩我想你们都懂,只是倒不必默守陈规,仅有一点,在我这里,最容不得自作主张,胆大妄为,背主之人,如若不信,尽可一试” 稀松平常的语调,可却让两人不自觉的颤栗。忙异口同声地道“小姐放心” “嗯,你们可会识字,愿不愿意多学些新的东西,比如医术?” 两人闻言,左侧的秋蓉明显一喜,一双干净的眼神闪闪发光急急点头道“奴婢愿意” 反观右侧的冬瑶眉头呈川字,纠结苦恼地道“奴婢倒会识字,只是字一多的就头晕犯困,不如让奴婢出去和谁打一架来的痛快” 瞧着她生动的表情,纯真的模样倒让一旁的宁墨笑了起来。 “既如此,今日你就和夏霜留在府中,日后如有同人打架的事,我会优先选择你的” 冬瑶这才反应过来,颇有些羞涩地嘿嘿一乐。 “秋蓉,你把衣服换下,和我出去一趟” “是” 低矮的东西厢,破旧的四面厅坐落于正门处几步之遥。 走进一名手提瓷器茶壶的年轻男子,约莫二十岁左右,眉目分明,面容清瘦,原本蓝色的粗布衫竟有些发白。 对面椅子上的君煦,上好的丝质月色锦袍,五官完美的像是造物者的精心之作,浑身的气度即使在这样的环境下也未曾消减。 “恩公,敝舍简陋,一点茶水,还望笑纳” “不必忙活,这是你弟弟这一疗程要吃的药”如玉修长的手自怀中掏出一精美小巧的瓷瓶 男子小心翼翼的接过道“多谢恩公,舍弟自娘胎便落下这毛病,之前还能用最好的药材滋养,但现…倘若没有恩公,后果不堪设想。” “小事,下个疗程的药到时我会让人给你送来,虽无法根除,但保性命无碍” “恩公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不知还有其他事情要同在下讲吗?” “眼看秋闱将至,你已闲适的够久了,是该出师了” 男子听闻面露难色,刚要说话。 只见君煦向他示意道“有人敲门,去看看”语毕,闪身不见 门外的秋蓉跟着宁墨一路来至此处,心下讶异,面上未显。 吱呀一声,男子看着陌生的两人奇怪地道“请问找谁?” “在下找杨瑾瑜” “这里并未有你说的这个人,你找错了”声音寡淡 “哦?是吗,那杨瑾泽呢,兄台是让本公子在这里说吗?” 男子脸色一变,道“进来” 刚入客厅宁墨便听他质问道“你到底是谁,所为何来” 淡淡的笑了笑道“杨家瑾瑜天资聪颖,三岁识千字,五岁背古诗,七岁熟读四书五经,八岁精通诗词歌赋。” “原本商贾之家,腰缠万贯。一家人其乐融融,但好景不长,母亲高氏因生其弟难产血崩致死,祸不单行,其弟瑾泽生来患喘鸣之症,需以珍贵药材将养,方可暂时稳住。” “可自其父娶继妻后,后母刻薄刁钻,以家中无银给其弟看病为由,故趁他去书院读书之际,将其弟扔入后山池塘,幸得路过的好心人相救,才勉强保下一命。” “之后与其继母大吵一架,杨父喜新妻,雷霆大怒,将其兄弟二人赶出家门” “至此后,世上再无读书人杨瑾瑜,只有一心照料其弟靠打杂为生的高仇” 男子听着眼前的少年徐徐道出并无二致的真相,双手握拳,身体紧绷,咬牙切齿地道“所以,公子是特意看高某笑话的,何德何能劳公子费心调查至此?” “高兄误会了,本公子机缘巧合听闻此事,满腔义愤,同时为高兄的才华惋惜,此次前来是想问一句,高兄可愿再拾诗书” “你既已知高某现今只是一个打杂的,食不饱腹,又何须提起其他不相干的事” “如果我说,能助你一臂之力呢,钱财无需担忧,只需你好好备考今年的秋闱” “公子说笑了,高某早已不是单纯的无知小儿,直说你的目的吧” “目的?也罢,本公子只需他日高兄金榜题名,加官晋爵时适当的帮在下一个小忙” “只是这样?你如何能知我一定高中?” “本公子信你,就算你不为保国安民,权当为自己和令弟所遭受的一切也当尽力一博,难道你这一生要眼睁睁看着仇人享受原本属于你们的一切吗?” “至于令弟的身体,你放心,我会安排回春堂的人专门照料他。” 此时的男子不可谓不震惊,长久以来,每每愧疚因自己去书院,才导致歹毒之人能有机会害弟弟身遭此劫,故此后再不愿离开分毫,可这仇不能不报。 这少年瞧着才十四五岁,竟能知自己心中的顾虑,又能想如此周到。 宁墨看着他眼神明显松动继续道“姑且不急,你好好考虑一下。对了,本公子手里还有个入国子监考试的名额,如果你决定好了,可以一试。两天之后未时,意来祥见!” “好,成与不成,高某定会给公子答复” 送走宁墨,回来时君煦已在屋内,背手而立 “恩公,你都听到了?” 勾起朱唇皓齿玩味地道“嗯,我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这倒有点意思!” “你不防答应他,原本我来也是想你参加今年的秋闱,与其碌碌无为,不如放手博个远大前程,瑾泽已渐渐长大,有些事情虽好意,但过犹不及!” 闻言,高仇脸上露出一抹深思 上一世自己虽不理世事,但因喜好诗书,对有才之人平白多了些关注,这高仇是其中之一,他的事情是夺得榜眼后被人熟知的。犹记得,他那亲父和继母最后的下场皆被关入监牢,没几日便病逝了,要说这里面没有高仇的手笔,宁墨是不信的。 如果不出意外,他会同意的。 回春堂坐落在都城最繁华的永安街,赵老名为赵德远原本只是一个药铺打杂,店中的掌事见他认真好学,稳重细心,更难的有颗仁善之心,便把自己一身医术倾囊相授,又把唯一的女儿下嫁于他。 当年,回春堂被小人构陷,所定药材系数尽毁,祖母无意间得知便帮了一把,这才有了之后多年的情分,祖母去世后连带赵老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把回春堂交给了现在的赵叔。 上次从赵叔的反应看,肯定是事情的知情者,既然他不愿把赵老的行踪主动相告,那只能用自己的方式了。 “等下我带你去见赵叔,你且安心留在那里一段时日,一来要好好学习医术,二来需你帮我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异样的举动,尤其是见过哪些人,去过什么地方,且不要让人发现,你可明白?” 秋蓉一怔道“奴婢明白” “嗯,这里有一千两,你先拿着,出门在外,少不了打点一二,也莫要委屈自己” “是”如果说之前对宁墨是拘谨恭敬,直到此时秋蓉对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小一岁的主子更多的是心悦诚服。 ------题外话------ 两更合一更,抱拳抱拳 墨姑娘:怎么哪里都有你,烦人 君煦:我…。问某安 某安:傻,没你,怎么追妻 有看文的小可爱吗?欢迎收藏收藏加评论评论,你们的支持是我努力的动力。再次抱拳 正文 第十七章谋划 回春堂内,药童正在一排排的药柜前抓着药,嘴里还嘟囔,党参、北芪,当归…… 旁边的几个隔断间内是大夫们坐在一张张长型方桌后,认真地为病人搭脉诊断。 迎面来的伙计看到两人道“公子可有预约?” “我来找赵叔,他可有出诊?” “未曾,师父在后院,你是?” “直接带我过去,前几日同他约好的” 简单的院落,入眼的便是一个个竹筐里晒着的各色药材,散发出浓浓的药香。 赵大夫一身襜衣正背着正厅鼓捣旁边的茯苓和干姜 “师父,有客人来了” 转身看到一身白衣做男儿装扮的宁墨,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不确信的地道“小、” “阮宁见过赵叔” “阮宁。快里面请,伙计,你去忙吧!” 待三人走进文雅的厅内,才道“小姐怎穿成这样,如果不是你开口,我都不敢认” “便利行走,省下些麻烦,赵叔,我此次前来,是有事相求” “小姐但说无妨” “之前发热生病后,思来想去深觉需有懂医理之人在旁为妥,这是秋蓉,对学医之事颇有几分兴趣,劳烦赵叔帮忙教导一二,能学到您医术的皮毛足矣。” 赵大夫不自觉愣了下,首先联想到的还是宁墨想借此由头知道他父亲行踪一事,可看她神色如常,也并未再提那件事…。小小年纪应当不会想这么深远,许是只想让身边的人多了解些药理医术。 沉吟了下道“小姐所想倒也可行,小姐是如何打算的?” “想着刚开始就让秋蓉留在赵叔身边多识药材,学习理论实践,后边看接受情况,可每隔几日来一次,当然前提要以赵叔的时间为准。” 赵大夫闻言轻轻颔首,瞧着眼前的秋蓉虽不过一个小丫头,但以防万一日后行事需更加小心谨慎。 “秋蓉,回春堂并无女眷,为恐有不便,你一直做男装打扮吧” “是,小姐” 回到徐府,夏霜和冬瑶见只宁墨一人回来,还未张口便听她道“秋蓉会在回春堂待段时日” 两人点了点头,忙服侍着宁墨重新洗漱一番,换上一身素色月华裙,简单的梳了个百合髻,斜插了个翠羽簪,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晶莹如玉,吹弹可破。 随意地坐在安乐居的花厅,手里拿着本历代通史 “夏霜,你去问问门房,看舅舅有没有说今日什么时辰回来” “怎么还不到一日就如此想念舅舅了?”徐文宇刚到门口,听到宁墨的声音,打趣道 “想和舅舅一同用膳,冬瑶,你去给舅舅沏杯金桔菊花茶” “还是墨儿知道心疼舅舅,不过,你这个小丫头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求我帮忙呀” 宁墨笑了笑语调俏皮“知我者,舅舅也” “今日外出结交一朋友,饱读诗书,才华横溢,只因家中清贫,不得不放弃,墨儿为此深感惋惜,想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帮帮他,我知舅舅手中有国子监入学考试的推荐名额,所以可否给我这朋友一个机会,舅舅放心,我是扮做男儿身,他并不知我的真实身份” 徐文宇深知宁墨素来是惜才之人,倒并未怀疑她的真实用心“嗯,这名额倒可以给,不过成绩如何得看他自己的实力” “那是,那是,我就知道舅舅也是同墨儿一样,最看不得好好的才华被无情淹没,说不定啊,因为我们的顺水推舟,为东临国多得了个当世大儒”她就知道依着舅舅对自己了解再加之本身的秉性这事一说准成。 “你呀,舅舅信你的眼光,明日我把推荐信给你带来”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瓜,眼神宠溺 “咦,怎不见你的另一个丫头呢” 宁墨闻言逐渐把让秋蓉去回春堂一事说了下,当然过滤掉那些最真实的原由 虽暗叹自家外甥女想法稳妥但还是故作严肃道“舅舅看你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还学别人女扮男装,得亏没让人发现,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若实在有事要办,就派人告诉我,舅舅帮你办。” “嗯,嗯”面上点头如捣蒜,心里却不以为然。 这一世的自己,再不能如前世般闭门造车,这错综复杂的暗流,拼尽所有,定要护父母家人一生无忧,一世长安。 夜晚,月色朦胧,低调奢华的四足塌上,君煦一身黑色的宽大锦袍,头发披散,为白净俊美的容颜平添了些蛊惑之感,旁边红木雕狮拼圆桌上的热茶香味四溢。 “何事?” “禀主子,红鸾来了”冷霄恭敬地道,心中暗道自家主子的高深莫测,自己已经足够小心,并未发出任何声音,可他仍能在第一时间知道 “嗯,让她进来吧” 红衣女子在离卧榻几步外对着君煦深深一拜,“红鸾见过主子” “近日聚源斋可有异样”语气淡漠疏离 红鸾眼神落向地面,恭顺地道“并未有何异样,只是…有一事属下觉得有些奇怪” “说”仅仅一字却让人背后一寒 “前两日,有一年轻小公子,出手阔绰想让我们的人查一下即将回朝的林副将林鹏,如果能杀了或者重伤最好,或许知现在并不是好时机,却也并未勉强” “手里握有很多繁华地段的店铺,涉猎广泛,想让我们变更为阮宁,并抹掉痕迹” “属下瞧他小小年纪,心下好奇,这一探查才知原来他是女扮男装,真实身份是宁国公府大少爷宁涵之女宁墨” “想她一闺阁女子,竟有如此手段作风,更何况她今年才十三岁” “哦?你说他是女扮男装?你去一旁把他的画像给我画出来” “是” “主子,请看” 君煦缓缓接过,待看到画像上风度翩翩的白衣少年后原本枯井无波的双眸闪过一丝兴味。 “我竟不知都城何时有如此有趣的人” “主子是说?” “无事,你且按着她说的去做吧,近期我都会在都城,有什么事情及时来报” “是,属下告退” 静谧的房间,只听他低沉悦耳声音呢喃道“宁墨” ------题外话------ 君煦:墨墨,你已经成功引起我的注意了 墨姑娘:什么仇什么怨啊,现在逃还来得及吗 世子:……。 正文 第十八章回府 接下来宁墨则一直待在徐府并未外出,因着提前给外祖父和舅舅打了招呼,两日后准备动身回府,虽心中不舍,但一想到接下来的事情,倒是又平白多了些期待。 在回去的路上拐道去了趟意来祥,依旧是一副潇洒公子哥的模样。 “公子,您来了?”掌柜的看到她忙道 “嗯,等下会有一位高仇高公子过来,你直接让伙计带他去琼华居找我” “是” 琼华居内,宁墨想起上次在这里见到的君煦,心下起疑,如果依着上一世,现在的他应是不会出现在都城,而且堂堂睿王世子被羽林军追查,不得不让人遐想,会是因为什么呢? 依着他给自己的感觉,此人绝不简单,甚至很危险。算了,揉了揉眉心,暗暗下定决心,以后看到他定要躲的远些,虽是不惧,但若被识破,难免引起别人的注意,打草惊蛇。 “公子,高公子到了” “请他进来” 一身青色布衫,与平常无异,可那双眼睛明显多了些神采,整个人从骨子里散发出一抹自信 宁墨瞧着这样子的高仇,心下了然道“看来高兄已做出了决定,这是入国子监考试的推荐信”“这是我给回春堂赵大夫的信,高兄拿给他看,自会有人照料令弟”说着分别递给他 高仇闻言无奈的笑了笑“什么也瞒不过公子,在下深感那日公子的话有理,且着实不甘心如此过活余生,所以下定决心,放手一博,公子之恩,来日必报” “好说,好说,那本公子就以茶代酒预祝高兄得偿所愿,待金榜题名之时,定要为高兄庆祝一二” “公子客气了,如今在高某心中已然将公子当作朋友,不知可否方便告知在下公子大名” “阮宁,高兄直接称呼我名字即可” “好” 待高仇走后,宁墨在内室换上了女装,让夏霜和冬瑶上来帮着打理了下头发后便回了宁国公府 未到墨染阁,就见顾嬷嬷站在门口处张望,待宁墨进入她的视线,立刻欢喜地朝着她走去“老奴琢磨着小姐这一两日要回来了,小姐,身子可还好?” “挺好的,不过我让嬷嬷留在这里是想你趁机休息调养,可不是让你天天站在门口等我呢” “如若我不回来,嬷嬷岂不是白等一场,下次不许再这样了” “小姐这一走,老奴哪里能放心的下啊,以后小姐去哪里,老奴务必要跟着。” 宁墨想起祖母在世的时候,自己每次外出归来时,她都会让顾嬷嬷提前在门口等着,总是担心不在她的跟前,怕其他人照顾不周。回回要第一时间看到,才能放心。 如今她永远的离开了自己,幸好还有顾嬷嬷,要不然这荣华富贵的宁国公府对自己来说就只剩下冰冷的仇恨了,心中升起暖意,软糯地道“好,以后墨儿再不让嬷嬷离开我。” “嬷嬷,嬷嬷,我有好好的照顾小姐哦”夏霜婴儿肥的小脸写满了认真,对着顾嬷嬷道 “噗嗤”听着小丫头可爱的语气,逗得几人皆是一乐 “嬷嬷给你记一功,晚膳多做些好吃的犒劳犒劳你” “咦,这是?”看向一旁的冬瑶道 “嬷嬷,这是小姐在徐府新收的丫头,冬瑶,还有个秋蓉,不过她暂时还回不来” “冬瑶见过嬷嬷” “好、好” “咱们进去说话吧,嬷嬷等会儿给冬瑶安排下” “行,对了,小姐,春桃自你走后第二天就从家回来了” “哦?是吗?是该回来了”淡淡的语调透着股不易让人察觉的冷意 ------题外话------ 今天外出了,先更这么多吧,明天尽量多更早更。抱拳抱拳 话说,小可爱们在看文吗?打滚求评论,求指教,这样的剧情节奏可以吗?可以吗? 世子:墨墨终于想起我了 墨姑娘:想你离我远一些 世子委屈脸:呼叫某安 某安:谁让你上来就威胁,还把匕首放在你未来媳妇的脖子上,自作孽,不可活 世子:我…。 正文 第十九章宁国公 “小姐,你可回来了?听说小姐病了,奴婢担忧的整日吃不下去饭” 宁墨看着自百宝嵌花鸟纹曲屏后走出身穿玫红丫头装的春桃,如今她应是十五岁的如花年纪,五官明显长开,再加上那杨柳细腰,倒较寻常人更多了些明艳。也是,若不是生的如此模样,又怎会入那个人的眼…语气稀松平常地道“嗯,回来了,你父亲的腿好了?” 春桃明显一怔,“好、好了,多谢小姐挂心”暗暗舒了口气,那日,得了吩咐,让自己在婉夫人传出被册封的圣旨前,找个由头避开两日,省得露出马脚,引起怀疑,这才胡乱编了个借口,没曾想被小姐问到,得亏反应快。 “嗯,这是我同夏霜逛街时买了的簪花,你们一人一个,这是你的”只见通体翠绿的簪端处镶嵌着一朵栩栩如生的昙花,精致灵巧。 对面的人一喜,小心谨慎的接过,忙道“谢谢小姐” “你先下去吧,我休息会” “是”春桃手里揣着刚刚得来的簪花兴高采烈的跑开 宁墨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唇如激丹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次日,申时 正红朱漆的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牌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宁国公府四个大字。大门两边的石狮子头宽浑圆,炯炯有神的眼睛射出威严的光芒。 宁国公府自东临建国以来,便同林国公府,魏国公府跃居三大国公之列,虽是世代子孙承袭制,但并非是立嫡立长,每一代无论嫡庶,只要德才兼备,出类拔萃之人皆有机会,只是古往今来,当权者以及朝中大臣会优先考虑嫡出一脉。 现今传到宁亦文这一代,共有四子,四女。 大房宁涵是正妻阮氏所出,娶徐氏为妻。 二房宁琪和三房宁博以及大姑娘宁心悠、四姑娘宁心雅皆是婉夫人所出,兄弟二人分别娶王氏和韩氏为妻。 四房宁凯是萱姨娘所出,娶蒋氏为妻 二姑娘宁心兰和三姑娘宁心彤分别是慧姨娘所生。 以婉夫人为首的女眷,正在翘首以盼的迎接即将到来的马车 “国公回来了,国公回来了”提前赶去探路的小厮,高声道 随从利索地跳下马车,帮着撩起帘子,宁国公宁亦文自车上缓缓而下,五十有余的年龄,头发已近花白,那双深陷的眼睛,却深邃有神,透着股精明,脸部线条刚正,一看就知是不爱笑之人。 婉夫人看到来人,脸上立即浮现出一层笑意。温柔地道“老爷回来了,一路上可还顺当” “嗯” “祖父回来了,祖父可有想丹儿”一旁着鹅黄色衣衫的少女歪着头脆生生地道,尽显俏皮可爱 闻言,宁国公这才嘴角扯出一个淡淡的笑,“丹儿,有没有乖啊,祖父这次有给丹儿带礼物” “嗯,嗯,丹儿最近的琴艺大涨,连祖母都夸赞丹儿弹得可好了” 婉夫人瞧着自家孙女一副洋洋得意的派头,宠溺地点了点她的小脑袋瓜,道“看把你高兴的,还要更加努力,要像你大姐姐学习” “咦,大姐姐呢,怎不见大姐姐过来迎接祖父啊”宁丹看似无意地扬起天真散漫的脸道 “你大姐姐许是身子骨还未全好,这才没有过来” “不是啊,前几日,我去墨染阁找大姐姐,下人们说大姐姐已无大碍,去她外祖父家了。听管家说,昨日刚刚回来” “这……”婉夫人面带为难之色。刚要开口说话 就听一道动听的女声道“墨儿昨日还问府中的小厮,祖父何时才归,他却告知我许是还需几日,可我却日日思念祖父,这才派人时时盯着,一得到消息,匆匆跑来,没成想还是未及时赶上。” 闻声望去,只见宁墨今日一身淡紫色白玉兰长裙,系同色腰带,头上挽着凌云髻,簪上一枝金攘玉蜻蜓,在日光的照耀下,栩栩如生,衬托出小脸肌肤赛雪,尤其那一双漆黑如墨的桃花眼,灿若星辰,波光潋滟。 婉夫人一怔,自己不是已经封锁了消息吗?宁墨是如何得知的,心中疑惑,再见她如此模样,精致的妆容上闪过一抹恨意,那丫头的双眸像极了阮家那老贱人,每次看到都忍不住想要毁了她,双手紧攥衣袖,面上却一副柔色“瞧我,一心惦记老爷身体状况,早早在此候着,都忘了派人去告知墨儿一声,身边伺候的人也不知提醒我” “母亲,也是关心则乱,墨儿不会计较的”说话的正是宁家二少爷宁琪之妻王氏,也是宁丹的母亲,五官中等,一副刻薄尖酸样,倒是把她原本的秀美掩盖。 “无事,外头风大,进去说话吧”宁国公不疾不徐的道 走在后头的宁墨看着前边的几人,心下冷笑,自己的这位“好祖父”,真会恰如其分的替林婉圆过去,上一世,也是在宁国公回府当期,婉夫人故意安排下人把消息满的滴水不漏,以至于全府就自己一人不曾相迎,直到晚宴之时,才被告知。 不久后,外面市井小巷就传出了,宁家孙小姐宁墨目无尊长,不理尊卑,行事张狂,冷傲孤僻,枉费名门闺秀之称。名声一落千丈,连带着父亲母亲都受到别人的议论。 可笑如此明显的手段,竟丝毫未察觉,多么愚蠢的过去啊!指尖掐见掌中,来日方长,欠下的债终究要还的,不知这一世的你们,可有做好准备。 ------题外话------ 明天美男世子出没!有木有看文的小可爱呀 正文 第二十章丑事 穿过国公府的庭院,树木花草的清香味扑面而来。 丫鬟小厮井然有序地垂首站在各个关卡,静候着主子们的吩咐。 考究文雅的正厅内,上首两把紫檀扇面形官帽椅,两侧的黄色梨嵌斑竹圆角柜上依次排列,其上放着名贵的青花瓷器和精致的玉件摆设。 落座后宁国公便吩咐随从把所带礼物呈上来 “墨儿,病可有痊愈?这是祖父特意给你带的赤金镂空玉兔,看喜不喜欢?给煜儿的紫毫笔你也一并替他收了吧”语气温和 “谢谢祖父,我的病已无大碍。” 慢慢接过,遮住了复杂难辨的眼眸,上一世虽迟迟才露面,可仍记得他如此时般地安慰关心,礼物灵巧周到。 曾经,对他有着深厚的孺慕之情,钦佩他的才学,即使不苟言笑却对自己有足够的耐心,感念于他的教导。现在再看,终究不过是一场水中花,镜中月。 而后二房的嫡出宁丹和其弟宁烨、庶妹宁灵分别领了宝蓝点翠珠钗、澄泥石砚、蝴蝶簪 三房的嫡出宁蕊领了梅花琉璃钗 四房的嫡出宁珊和其庶弟宁祥分领了银花卉绞丝发簪、水晶球 “父亲回来了?有没有雅儿的礼物呀”宁心雅一身白色烟笼梅花百水裙含笑走进道 婉夫人闻言调侃道“你这孩子来的凑巧,莫不是和你父亲心有灵犀,不过,都做人家姑姑了,还好同下边的小辈一样要礼物?” “你的倒是没有,是留给玥儿的,怎么今日没有带她过来?”声音平常但透着股关切 “那丫头同她父亲访友去了,母亲,你瞧,果然有了玥儿,父亲就不疼雅儿了”摆出一副吃味的模样。 一旁的宁丹捂着嘴偷笑道“姑母羞羞哦,祖母说了,这叫…哦,是了,叫隔辈亲!” “你个小丫头还敢打趣你姑母,看我不打你”作势伸手往她的方向挥去,吓得宁丹忙躲到婉夫人的后边,叫嚷着“祖母救命啊,姑母要打坏丹儿了”逗得众人皆是一乐,就连宁国公的嘴角都牵起一抹明显的弧度。 宁墨看着眼前这一幅幅温馨和乐的美好画面,清澈的黑眸里是不易察觉的讽刺。 “好了好了,不闹了,老爷,你要不要先去休息休息,顺便梳洗一下。等会子就该用晚膳了” “嗯” 夜幕降临,宽敞明亮的膳厅内,火爆腰花,陈皮鸡,枸杞海参鸽蛋……循序摆放在长形餐桌上。 “今日有口福了,我猜肯定是父亲回来了”寻声望去,宁琪和宁凯结伴走来,身材修长,五官俊美,两人约摸有两三分像。 二房宁琪,三十有余,任大理寺少卿,一直最得宁国公的喜爱。四房的宁凯任光禄寺署正,许是因为两人都在朝为官的关系,宁琪对他倒比对他的亲弟弟多了几分亲近 “回来了,都坐吧” “是,父亲” 宁国公盯着一大家子人四处看了看,突然道“宁博呢” 婉夫人端着茶盏的手一顿,不自然的笑了笑“许是在路上呢,不必等他,咱们吃咱们的” “他能有什么事,整日里就知道招猫逗狗,不干正事,慈母多败儿,都是你惯的” “老爷莫急,回头我定好好说说他” “你明白就好” “妾身懂得,开始用膳吧,孩子们都饿了”说着将筷子递给宁国公,只是还未等他接过,便听管家急急忙忙地跑过来,“不好了,不好了,老爷,祠堂走水了” “什么?快带我去看看,怎么回事”起身往祠堂方向疾步走去,众人闻言也都纷纷跟随其后 宁国公府的祠堂位于府中的西北角,一般入族谱或者祭祀祖先时候来的人多,通常只有守着的婆子过来打扫。 火势自祠堂的右下方燃起,渐渐烟雾弥漫,来往的下人手提木桶焦急的奔向那火光处。 宁国公脸色铁青的看着映入眼帘的祠堂,震怒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 只见一个婆子,头发凌乱,衣衫褴褛,扑通一下跪在他的面前,颤抖地道“是,是三爷,他在祠堂里面” “你说什么?博儿,在,在里面”一旁的婉夫人腿一软,身子就要往左侧倒去,幸好宁心雅及时扶着道“母亲,不要急,三哥好端端的怎么会跑到祠堂”“你这婆子还不快说” 那婆子不自觉的吞咽了下口水,结结巴巴地道“老奴打扫完,刚要锁门,三爷便抱着一…一女子进来,老奴上前劝阻,可他却重重的踢了老奴一脚,还勒令不许声张,否,否则就打断老奴的腿” 宁国公的牙齿咯咯作响,怒不可遏喊道“卫东”闪出一身影,恭敬屈膝“国公” “去,把那个逆子给我带出来” “是” 火星呈燎原之势,即使站在外围,也能足够感受到对面的热气。婉夫人的手紧紧抓着宁心雅,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前边的祠堂。 不一会,那名叫卫东的护卫一手拎着一个跑出,将他们放在众人的面前 “啊!”人群中的女眷反射性的叫一声,连忙把身边小孩子的眼睛捂上 “来人,把他们给浇醒”“逆子、逆子” 地上的男子衣冠不整,原本清秀的五官被烟雾熏染的乌黑一片,而那女子,乌黑的长发遮住了面容,衣裙被扯的四分五裂,在场的人,无一不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盆水浇下,下人们赶紧把拿来的外套搭在两人身上,这才露出那女子的容貌,不是春桃又是谁! 顾嬷嬷下意识一僵,宁墨趁机扒开她的手,扫向地下的女子惊呼一声“春桃” 那女子悠悠转醒,嘴里嘟囔着“谁在叫我” “大胆贱婢,还不跪下,说,你怎么在这里?”婉夫人一声厉喝 春桃猛地清醒过来,看着众人,再瞅了瞅自己的衣服,连忙跪下“奴婢冤枉,奴婢冤枉” “奴婢,是小姐,是小姐在晚膳前说有些凉,吩咐我去拿件披风,不知怎么走着走着便晕倒了,醒来后就在这里了,奴婢也不知” 宁国公缓缓将视线转向宁墨,这才淡淡地开口道“墨儿,是吗?” 宁墨手托腮,娇俏地道“怎么可能,喏,祖父,你看,嬷嬷恐怕我像前几日那样发热,每每出门的时候都会给我带上一件披风,我又岂会多此一举,墨儿还想呢,怎么寻不着春桃,以为她不舒服,正琢磨要不要叫赵大夫过来给她瞧瞧” “春桃,你怎么会在这里,还和三叔在一起,呀,你手臂上怎么还被弄的一块青,一块紫,祖父,祖父,你快报官,堂堂国公府怎还进贼人把春桃打了?” 众人闻言,面上皆露出想笑不敢笑的神色。 “好你个春桃,小姐平时待你不薄,你竟敢污蔑她,呜呜,可怜啊,我的小姐这才刚没了祖母多久,就有人欺负到她头上了,白白名声受损不说,还要被你个小蹄子扯进去” “嬷嬷,别哭,别哭,祖母虽不在了,可墨儿还有祖父和婉夫人,他们定不会让人欺负墨儿的,祖父,你说是不是”一双天真无邪的双眸充满了信任仰慕 “嗯” “墨儿说的是”“来人,先把三爷带下去,找个大夫看看” “把这个不知羞耻的贱婢给我拉下去,先打二十大板,稍后发卖出去。”闻言,跪着的春桃,指尖泛白,嘴角发颤,急忙喊道“不是的,不是,啊”声音渐渐消失不见。 宁国公看着婉夫人道“以后宁博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再出这个大门” “哼”说完甩袖离去。 ------题外话------ 一写没收住,明天世子一定会出来的嗯嗯 正文 第二十一章夜探 “母亲,夫君如今怎样了”身穿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发梳随云髻的韩氏匆匆忙忙赶来。 奢华的内室中,宁博安静的躺在乌木鎏金宝象缠枝床,脸上的脏污已然清洗干净,露出一张俊秀的脸庞,那平缓的呼吸声昭示着并无大碍。 婉夫人看向来人冷冷地道“你还知道回来?” “我、今日二弟家的孩儿周岁,一早我同夫君过府吃酒,后来听小厮说夫君有事要提前回来,凑巧娘家大嫂拉着我说有急事,没办法这才让他先行回来。不曾想…。夫君”说着竟兀自呜咽起来 宁心雅走到韩氏身边柔声安抚道“三嫂,刚刚大夫过来了,说三哥已无大碍,只是吸入的烟雾灰尘较多,稍后就会醒来,你别担心” “哼,你个没用的,要不是你看顾不好博儿,他怎会遭逢此劫,这要是有个好歹,你也别想好过” “母亲,你先别生气,幸好虚惊一场,只是三哥平白无故的怎么会和春桃搅和在一起,母亲你也知春桃是咱们…。又恰巧在祠堂被…”宁心雅眼光瞟向一旁的韩氏并未接着说下去 不过显然对方是听懂了她的意思,握着帕子的手紧了紧。 “是啊,这不得不怀疑,我已经让红樱带人去查看了,等下约莫着便会有消息” “咳、咳、水,水” “博儿,快给他倒杯水” 此时的韩氏也顾不上再想其他,忙倒了杯水把宁博扶起来道“夫君,喝些水吧” 恍恍惚惚地喝下,这才缓缓清醒过来,看到对面的两人讶异地道“母亲,心雅,你们这是?” “博儿,你总算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差点酿成大祸,你说说你,平日不着调也就算了,还去跑到祠堂,你让母亲怎么说你好啊” 宁博一愣,方才记起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些不自在的转头对韩氏道“我饿了,你去厨房给我弄些吃的过来。” “是,妾身这就去” 瞧着他远去的背影又看向宁心雅道“心雅,天色已晚,要不你也先回去!” “雅儿在这吧,你那点毛病旁人又不是不知道” 宁博挠了挠头,笑道“不就是一个小丫头吗?整个宁国公府都是母亲的” “儿子今日去韩府,我那岳父许诺给我桩买卖,这一高兴,多喝了几杯,又想着父亲今日回来了,便提前出来了,没曾想遇到那丫头,看着真是水灵又…。这一没忍住,那祠堂平日又没人去,谁知一不小心就碰倒桌子上的明火” “嘿嘿,这等小事,母亲何须发火啊,大不了随便找个由头赶她出府,哎,真是可惜了,难得碰到如此合心意的,要不是顾念着韩家那点生意我非得纳了她不可” “你听听这是什么混账话,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没有被救出来,可让母亲怎么活啊” “儿子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再说不是有府中的护卫吗?不可能救不出来” “凡事皆有意外,你父亲为此事雷霆大怒,责令你没有他的吩咐不能出府,日后你老实在家待着吧” “啊!那才是真要了儿子的命,母亲我知你素来最是疼我,你去帮我向父亲求求情,要不,你先打我几下撒撒气”边说边把身子往婉夫人的方向靠去,做出一副准备挨打的模样 “你呀,从小就是这样,只要犯了错,惯会插科打诨,以后千万不能再这样了,你父亲那里,等几日,我会好好和他说说” “那儿子先在此谢过了” “好了,母亲,三哥这才刚醒,让他休息会吧,咱们差不多也该回去了”说着递给婉夫人了个眼色 “嗯,博儿,你且安心养着吧” “好,母亲慢走” 眼见母女两人不慌不忙的离开,自无人瞧见的角落走出一道黑影,转身,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墨染阁,宁墨打发了想要询问的顾嬷嬷,又吩咐夏霜给她备好洗澡水,这才坐在卧房的美人榻上,果然,还是太高估了自己的忍耐性,以为可以做到熟视无睹,但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演出的戏码,真恨不得撕下那一副副虚假伪善的面具。 摊开手心,原本白皙娇嫩的肌肤上是一道道指尖嵌进的痕迹,触目惊心。 “什么人?出来”宁墨猛地站起身,呵斥道,心里暗自责怪自己太过大意,自重生后,对于危险的警惕性明明提高了不少,再加上本身对气味有种超乎常人的敏感,可还是没能在第一时间发现,是想的太过投入还是对方过于莫测高深 “宁大小姐,这回显然没有在意来祥那次反应快,啊、哈,本公子都要快睡着了”只见自屏风后君煦一身月色锦衣,宛若从那九重天轻踏而来,身姿淡雅,步履似闲庭信步。 即使是做寻常的以手抵唇,缓缓打个哈欠状,也自有一派无可比拟的悠闲惬意,潇洒自得。 “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公子明目张胆的来到我的闺房,就不怕惊动府里的护卫吗?”宁墨看到来人是君煦,警惕地道,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女,眼前的人,一定不是他所表现出的那么简单。 君煦挑眉笑道“你不会的,再说惊动了倒也好,正巧我去宁国公那里给他讲讲今日看到的好戏。” “名字就叫真相,如何” 宁墨脸色一变,急忙道“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不多不少,仅仅是有关宁大小姐今日所做所为本公子都有所了解,怎么,现在还要否认吗?想不到宁大小姐扮作男儿身,竟如此惟妙惟肖。” “呵,那也比不过你,堂堂睿王府世子,扮作刺客被羽林军追杀” 君煦大骇“你…”“你果然认出我了,说,你是怎么认出来的,在此之前我确信从未见过你”猛地逼近,手指掐住宁墨的颈脖,冷冷地道 “你就这点手段,莫非你忘了身上的兰香,如果我没记错,此种品类,与普通不同,世间罕有,少数出现的几次也是在汝川一带,再加之我曾有幸见过睿王殿下,你同他有几分相像” 君煦闻言盯着她看了好一会,低声笑道“传言宁大小姐喜好诗书,没想到如此博学多才,倒是在下唐突了”说着慢慢放下掐着宁墨的手,只是还未彻底落下,便见宁墨快速的抓住,狠狠的咬在他的手掌处,直到一股血腥味充斥着口腔,才忙闪开,前后不过几秒。 一阵剧痛袭来,君煦看着沁出的血印,有一瞬间的错愕,而后怒目切齿的道“你属狗啊” “彼此彼此,下次不要随便掐别人的脖子,要不然就不只是出血了”当她好欺负是不是。 既然他明知是怎么回事,却隐藏在自己的房间,那就必然不会有什么大动作,想清楚这一切,倒也冷静下来。不过不讨要点利息,怎么能对的起他的一番举动。 “小姐,小姐,我进来了啊” 门外响起夏霜的声音和她走近的脚步声 君煦怒极反笑“有意思,你给我等着”闪身从窗户处离开。 ------题外话------ 世子:某安,出来,我保证不打你 某安:无辜脸 世子:以后该怎么追妻啊,墨墨,我错了 墨姑娘:有多远滚多远 某安:上搓衣板 正文 第二十二章查看 “小姐,洗澡水备好了,你晚膳未动,先吃点东西吧。”夏霜手里提着个食盒,将里面清淡可口的菜系一层层打开放在圆桌上。 “嗯,放着吧!冬瑶回来了吗?” “还没有”“小姐…今日那春桃” “哎呀,奴婢也不知如何说,小姐,你还好吧” 宁墨看着她眼神游移不定的模样,道“你是想问,春桃所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其实你的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对吗” 夏霜想了想“对于奴婢来说,答案是什么并不重要,奴婢只要小姐好好的,即便真如春桃说的是小姐故意让她陷于此番境地,依奴婢对小姐的了解,那一定是有原因的。” “奴婢只怕不明其事,帮不了小姐” “你能安然的待在我身边,已是最大的功劳了” “那可不行,主子强哪有奴婢弱的,人们不都说强将手下无弱兵” 宁墨笑了笑,轻轻的捏了捏她的小脸道“以后你都会知道的,我的夏嬷嬷” “哎呀,小姐你又打趣我,赶紧用膳吧” “好” 而这边的婉沁苑,坐塌上的母女也在讨论着今日之事 “夫人,红缨姐姐和林叔回来了”身穿青色衣衫的银杏禀告道 “快让她进来” “怎么样?”人未走到跟前,便听婉夫人急急忙忙地道 只见红缨和那中年男子皆是摇了摇头“我与林叔仔细查看了祠堂,的确是因为桌子上的明火被打翻造成的,又询问了后院恰巧路过的丫鬟,与事实并没有什么异样。” “那门房处怎么说?” “如大小姐所说,她事先询问了国公的行程,可是小厮并未告知,留了一个打扫婆子在那盯着。” 闻言,婉夫人面带失望地道“你们先下去吧,林叔,你继续派人盯着春桃那贱婢,观望观望听我命令” “是” 安静的房间,宁心雅看着她道“别说是母亲不放心,雅儿也觉得今日这事有些怪异,看似一切合乎常理,可总觉得不踏实” “嗯,谨慎些总是好的,如果真如调查那般就罢了,若不是,那宁墨又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呢?” “再等等,母亲想如何处理春桃,今后墨染阁恐怕难以再安插人手” “无妨,咱们这位大小姐可是容易轻信他人的很,再者说你别忘了宁涵夫妇要回来了,到时候还不是我想怎么安排怎么来” “至于那贱婢,如果真没什么问题,看来是想通过博儿,攀高枝儿。那模样倒也担得,想来那春风楼会满意的,倒不如成全了她。” “母亲既然已有安排,那雅儿就放心了” 五月的夜虽不像冬日里寒气逼人,却也透着几丝凉意。 冷霄笔直的站在别苑的门口,正想着自家主子出去这么长时间,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气流临近,不远处的君煦杀气腾腾的走来,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暗道已有许多年不曾看到这样的主子了,好可怕。 稳了稳心神强装镇定地道“主子” “嗯,有事” “没、没、就是今日汝川的信到了,主子,请过目” 淡淡的接过 “主子,你的手,是谁伤了你”紧张地道 君煦刚要说没事,可脑子里不知怎么想起宁墨刚才的神情语气,自己根本没有真正伤了她,这可好,竟生生被咬的如此深,那丫头还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恼人的很! “不小心被一只小野狗咬了”话落,往里走去 留下独自凌乱的冷霄,怎么办,主子好像变得不正常了,竟出现了幻觉,要不要写信回去问问,这是什么病。 ------题外话------ 推文:《盛嫁太子妃之九月独宠》/九月远游著 坊间传言,天下四公子之首的景世子是断袖,并且品味独特、与众不同。 当云端上的景世子怀中抱着一黑脸小哥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吃瓜群众表示不淡定了。 “景世子多年未娶,原来是断袖啊!?” “那丑得一绝的黑脸小哥是谁?” …… 不久坊间又传,黑脸小哥竟是宫中深居不出的九公主,容貌倾城绝色、丝毫不输天下三美人。 不过传言九公主和惊为天人的青玄公子才是真爱,富可敌国的景世子居然是第三者插足。 多日之后,景世子和青玄当众撕逼,抱得美人归,吃瓜群众感叹。 “看不懂啊!到底谁才是第三者啊?” 小九的文在15—18号1p,期间评论有奖,欢迎小可爱们来围观,么么哒~ 正文 第二十三章原由 深夜,浓墨似的漆黑。 宁墨躺在红木雕云纹嵌理石罗汉床的外侧,内室里留着一盏昏暗的烛火。仿佛有风从窗口拂过,只听自门口处传来轻轻地脚步声。 “冬瑶,是你吗?” “是我,小姐,奴婢知道你在等着消息,刚到就过来告知你一声”说着往里边走去 宁墨急忙搭上一件雅蓝色外衣,起身走到圆桌旁,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她道 “来,先喝点水,别着急,慢慢说” 小丫鬟匆匆接过,喝下这才道“不出小姐所料,春桃挨过板子后被关在了后院的柴房,婉夫人在派人明里暗里盯着,不过貌似还有其他人也在盯着,奴婢瞧着和婉夫人的人倒不是一伙,小心去查探了一番,原来是三房宁博的夫人韩氏的人” 闻言,宁墨并未表现出有多大的意外,语气讽刺的道“我那位好三婶可不是什么心善之人,事情闹得这么大,她可不会善罢甘休,婉夫人最多把春桃发卖出去” “可她不一样,她是会要了春桃的命,干净利索,不会留下一丝再被三叔瞧上的机会。”犹记得上一世的宁博在一年后也曾看上一女子,非要吵着闹着要纳进府里,婉夫人素来最宠溺他,没一会,便允了。 当时一向温柔怯懦的韩氏并未提出什么异议,相反还忙着吩咐人收拾院落,高高兴兴的把人接过来,可没多久,那女子竟悄没声息的病逝了。 自己得知此事真相,还是有一次赵叔无意间凑巧为那女子搭过脉,原是早已毒入骨髓,救治不了,且一早便被人下了绝育的药。 三房并无其他妾室。孩子也只有韩氏生的一个女儿,再联系前后不难发现她的手段。 当时无意卷入他们三房内宅纷争,只是觉得可惜了一条人命,同时深觉韩氏的毒辣狠厉。 上一世,两年后被打入天牢想到春桃在整个自己被暗害事件中扮演的角色,这才记起曾有几次碰到她和三叔前后脚的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她常佩戴的一块精巧玉佩有一个是出自都城有名的首饰铺,且是一套男女双人款。 自己还曾问过她,被她找了个理由圆过去了,后来在宴会时,看到宁博佩戴了一块一样的,当时只以为是物有相似。原来是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只不过在重生后的现在让他们提前以如今的方式“光明正大”在一起。 思绪仅在一瞬间,而后道 “你明日一早再帮我去办件事,既然她们都在观望,不如我推她们一把”附在冬瑶的耳边悄声吩咐 次日,一向晚归的宁国公一下朝便面色铁青,步伐急速的走进婉沁苑。 此时的婉夫人正在查看府中近期的账本,连忙打发一旁伺候的下人走到他面前柔声道“老爷,这是怎么了,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哼,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都是你养的好儿子” “宁博呢,是不是还在睡觉,我知道他昨日已无大碍了,快让他过来见我” “老爷,这…。” ------题外话------ 更晚了刚才上传没成功,又返回去了 过两天成为签约作品后会有固定的更新时间和字数 有没有看文的小伙伴啊 正文 第二十四章流言(一更) 婉夫人刚要再说话,便瞧见宁国公满含警告的严厉眼神,立即转换道“是,妾身这就让红缨去。” 等了好一会,宁博才不疾不徐的踏步而来,进门之前还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心道还是母亲有办法,这才多大会就让父亲解除了禁止出府的命令。喜滋滋地喊道“父亲,母亲,儿子来了。” 话音未落,宁国公火冒三丈地吼道“你个逆子,快给我跪下” 宁博浑身一紧,吓得一哆嗦赶紧跪下讨好道“惹父亲生气,是儿子的不是,我已经知道错了,都是,都是那丫头故意引起我的注意,儿子因着在岳丈家多喝了几杯酒,这才一时不慎被她钻了空子。还请父亲息怒!” “你、你、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犯下的糊涂事,今日早朝我被御史严大人当众弹劾堂堂宁国公治家不严,纵容平妻之子胡作非为,欺凌丫鬟,不敬祖先。为人连府中的事情都管理不好,更何况朝堂之事” “皇上已经下令扣除半年的俸禄,让我在家反思” 旁边的婉夫人脸色一僵,忙提醒道“老爷,昨日事发后我便安排人封锁了消息,府中下人皆一一警告,这消息如何传到御史严大人那里,是不是朝中有心人知我兄长快要班师回朝,嫉妒生事,紧盯着咱们宁国公府,特意借此由头找老爷的不痛快。” 宁国公闻言这才脸色稍霁“你说的倒也不无可能,只是若这逆子行的端,做得正,我何至于被人揪出错处,如今都成了文武百官的笑柄。” “老爷,原本御史一职遇这种事都会夸大其词,恨不得朝中人人都有错,这样才能彰显他们的作用。此事博儿做的确实不对,可昨日若不是发现的早,恐怕性命堪忧啊,后因吸入烟尘过多,昏迷了好大一阵,他也已经受到惩罚” “哼,这些都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人”语气已不像之前那么震怒,虽不明显但还是让熟悉他的婉夫人捕捉到了,连忙给跪着的宁博使了个眼色。 “是,是,父亲教训的是,都是儿子自找的,为表悔过之心,没有父亲的命令,绝不会外出,此外会抄写宁家家训烧给列祖列宗,请他们原谅博儿的少不更事” 宁国公看着他一副谦虚认错的表情,想着也不能为此把他逼得太紧,日后还需图图徐之地教导,刚要开口让他起来,便听见外面传来的急促脚步声,紧接着冯管家询问红缨的声音响起“国爷可在此处” “何事,进来讲话” 冯管家闻言一愣,快速推门进去,看到屋内的场景,立即恭敬地作揖道“启禀国公,清晨采买处的下人外出,听到…。听到一则有关府中的流言,说…” “说,何事以至于你如此吞吞吐吐” “外面的人都在传。宁家三郎好张狂,偷偷点燃祖宗堂,大胆惹下风流事,国公府里把人藏” “老奴派人去查,得到的消息是从乞丐堆里和小孩子口中传出来的,具体是谁的手段,也无从知,就在刚刚已最新传出国公早朝被弹劾一事,您看该…” “混账,混账,岂有此理。” “想我宁国公府历来恪尽职守,名声自成一股清流,从未被如此诋毁,弄得满城皆知,都是你这个逆子” “好啊,好啊,来人把这个逆子给我拖出去,杖责三十大板,关紧祠堂,不得任何人探望。” “父亲,不要啊,儿子真的知道错了,父亲” “老爷,求老爷从轻发落,博儿他” “住口,谁敢求情,一并按此处置,还有昨日那个婢女赶紧处置,要不要我吩咐别人去办” “不,不用。妾身这就去办” ------题外话------ 等会下午或者晚上还有一更 推文:《重生之权皇女帝》/星澜 她、前世的特工,居然穿越到一个八岁孩童的身上! 面对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一个内心充满正义与热血,却手无缚鸡之力的的女特工,又如何做到惩恶扬善? 女神降世,冰封异能,强者为尊的世界,待她振臂一挥,万民臣服叩首。 集齐末荒大陆上七名拥有异能的少年,召唤澜川大陆万兽、踢馆玄天大陆修真,斩杀伽罗大陆伽罗魔尊。 说来奇怪,自从美太子渡了一半的真气给姜月影后,不知是真气的缘故,还是媚药还在体内残存的缘故,姜月影似乎从此有了“太子瘾”,看到美太子心里便莫名悸动。 1v1,双强双洁,搞笑、腹黑、专宠、霸道,欢迎入坑~ 正文 第二十五章落定(二更) 雕花细木贵妃榻上,韩氏一身玫瑰红菱撒花裙,发上斜插一支鎏金穿花戏步摇。脸上点了些胭脂,唇上抹上了一层薄薄的朱红,与平日的素雅截然不同,只见她眯着眼睛半靠着一侧,显然是在想事情。 “夫人,三爷被国公杖责三十,关入祠堂了。”刚进来的妇人轻轻说道 韩氏缓缓睁开眼眸,淡淡地说“哦,这次怎罚的如此重。婉夫人素来宠惯他,没有像国公求情吗?”语气清冷淡薄完全不似在婉夫人她们面前温顺懦怯 “今日国公被御史弹劾,又因在市井中流传开来,为此大发雷霆,勒令任何人不得求情。” “这倒苦着三爷了,不过这样也好,人啊,被打后才会长记性,才知道有的错是不能犯的” “夫人,你…。” “呵呵,若不是因着父亲的产业,再加上家中只有我一个女孩,哥哥们平日里又最是疼爱我,那母子二人是决计不会顾念我的情面的,如今看来什么情啊,爱啊,早在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中消失殆尽,无影无踪了。” “夫人,以后日子还长着呢,难保三爷不会浪子回头” “奶娘不必安慰我,我早已放下了,唯一的遗憾是我自个的身子骨不争气,不能为蕊儿生下个弟弟,但是我既然生不了,别人也休想有这个机会” “奶娘,你去让人处理了吧,她不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吗,我倒要看看,命都没有了,要那张狐媚脸有何用”精致的妆容闪过一抹狠厉 “是” “嗯,我去婉沁苑看看我的好婆母”说着起身,把妆容轻轻擦拭了下,重新换上简单的衣衫和首饰 墨染阁,冬瑶把最新的消息一一说给宁墨听。 “咱们这位宁国公一如既往地把名声看的比什么都重,那御史严大人素来公正,善言。我让你一早赶在他上朝之前,留下信函,已料到他会有如此举动。” “至于那打油诗经乞丐,儿童传出最为保险,走吧,咱们最后去瞧一瞧春桃,再晚约莫着婉夫人和韩氏要准备动手了”。 昏暗脏乱的柴房里,铺着杂草的地面上,春桃身上的衣衫上血迹早已干掉凝固。眉头紧皱,走近,才能听到那呻吟的呼叫声。 吱呀一声,那原本趴着的人立即费力抬起头顺着门口的方向望去,看到是一身桃花云雾烟罗衫的宁墨,原本充满希翼的双眸瞬间变得黯淡起来。 “怎么,你以为是谁会来呢,是三叔,还是婉夫人,或者是宁心雅?” 闻言春桃的脸色一变“你、你果然知道了” “知道?知道什么?知道你真正的主子是婉夫人母女,知道你之前没少向她们传递我的事情,知道你父亲的腿并未有摔伤,知道…。” 随着宁墨每说一句,对面的人脸色便难看一分“所以小姐明明携带披风仍特意吩咐我走那条路,以至于让我碰到三爷” “是啊,不遇到怎么发挥我送你簪花的作用呢,那可是我在赵叔那里拿的好东西。果然,后边的事情顺理成章发生了,昙花簪果然适合你” “也不枉费我们主仆一场,我送你的这个结局你可欢喜” 春桃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宁墨,那张带有些稚嫩的绝美脸庞说出的话却让她遍体生寒。 “不,不是的,小姐,我知道错了,求你看在我伺候你十年之久的份上,给我个机会,我肯定不会再犯了”说着用尽全力爬向宁墨的方向 “哎,我还以为你对婉夫人有多忠心呢,看来也不过如此,真是无趣”兀自摇摇头,往后退了几步道 ------题外话------ 墨儿又调皮了 二十章丑事中有一处写错了,是四房宁珊和其庶弟宁祥,不是三房,三房就一个女儿、已经改过来了,明天估计审核了就变回来了。还有近期的评论赠潇湘币的活动,小可爱们别忘了,快来评论吧!抱拳抱拳 正文 第二十六章再探(世子出没) “小姐,求求你,求你帮我给国公说说,奴婢愿意、愿意去做最粗使的活,不怕脏,不怕苦,求不要把我发卖出去,家中父母弟弟还要靠奴婢的月银生存,求小姐网开一面。” “日后奴婢做牛做马定当报答小姐” 宁墨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春桃,不自觉的笑了笑“你以为像你这样的背主之人,我还敢再用吗?再说谁说等着你的结局是发卖,你呀,是活不过明日的。” 不紧不慢的清脆嗓音偏偏说出来的却是最致命地话语 “你,你为何要如此狠心,我不过就是向婉夫人传递了消息,何至于你下如此毒手,再说也并未造成你实质性的损失。” “没有造成实质性的损失?你欠我的岂止是你这条命能还起的,不过你也想多了,杀了你,会污了我的手。” 春桃闻言一喜,还未开口说话,便听宁墨的嗓音响起“杀你的是另有其人,不过嘛,本小姐再送你个礼物。” 说着蹲下快速地把一颗黑色小药丸塞进春桃的口中,迫使她吞下。 “咳、咳、咳,你给我吃的是什么”作势要吐出来 “别白费功夫了,最多一盏茶,你会短暂的晕过去,醒来后的这张嘴可就再说不出来一句话。行了,浪费我的时间也够多了,你且安心等着吧”话落,转身离开,身后是春桃一声声的哀求声 “小姐” “嗯,走吧。被你引开的人快回来了” 婉沁苑 “老爷呢”婉夫人对着刚刚走进来的红缨问道 “国公……。国公去了萱姨娘那里” “哼,我就知道。都是春桃那贱人惹出来的,我交代你的事情你办好了没?” “奴婢让人去的时候她正好因杖责发热昏过去了,已经把她送到了春风楼里最下等的红满阁,那里的客人够她受的” “嗯” 亥时,通常春风楼最下等的红满阁是开始热闹起来的时间,往往是供贩夫皂隶和一些亡命之徒消遣的地方。可是今日明显有些扫兴,只因其中的一间房子里不慎燃起了大火,活活烧死了刚刚收下的女子。 一身风尘气息的妇人对着一旁的伙计嘴里骂骂咧咧地道“晦气,真叫晦气,看她长的有几分姿色,价格又便宜,这才勉强要了,果真那丫头就不是什么好蹄子” “她要是不死我也得好好收拾她,让老娘丢了多少损失”“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招呼客人去,一个个都不让我省心。” 墨染阁 “小姐,事情已落定。韩氏的人本想在府中动手,但是婉夫人的人提前把人送走了,这才在春风楼里下的手。” “嗯,你下去好生歇着吧,这几日辛苦了。” “是”冬瑶瞧着宁墨无喜无悲的淡然表情,压下原本到嘴边的话,悄悄关门离开。她不曾想到眼前的自家主子竟可以做到如此平静! 宁墨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也能猜到她想要说什么。只是自己的内心并不如表面显现出的云淡风轻,放下手中的书卷,盯着那仍然白皙纤细的双手,这次的事情是送给婉夫人她们的第一份礼物,日后还会有很多。 心慈良善四个字注定与自己这一世不沾边,所有危害到父母家人的皆要付出代价。 起身,宁墨走向紫檀暗八仙立柜处拿出那把已许久不弹的焦尾琴,坐到楠木嵌螺钿云腿细牙桌前弹起。 古琴声缓缓响起,正声主调是一段从容自由的旋律,感受出曲中之人对万物的淡然散漫,紧接着进一步发展了主调旋律,穿插交织,呈现出一种痛恨凄惨的情绪,徐缓而沉稳的抒情出内心的沉思。 随之急促的乱声主调扑进,犹如不可竭制的怒气撞击。 进而发展成盛气凌人,驰魂夺魄的场景。形成全曲的高潮,随后古琴低沉的音律渐渐转到圆润飘逸陪音。 一曲终了,素手抚平琴弦,淡淡开口道“世子,深夜不请自来,这又是何意?” 只见对面美人榻上,君煦着一身月白色锦袍上绣着简单的几片雅致竹叶,此时的他正慵懒的斜卧,目光审视地盯着宁墨,明明眼前的小丫头只有十三岁,可为何一次次的接触都让自己吃惊。 所作所为皆不是养在深闺的名门千金能够做到的,就连弹出的琴音也不似一般女子喜好弹奏的婉约悠扬。听入耳中,仿佛能感受到她的幽怨悲凉但又不乏愤慨不屈的浩然之气。 可经聚源斋细细查看她这数十载,并无任何异样,甚至在此之前都很少出府。真像一个迷! 宁墨瞧着他的表情,蹙了蹙眉沉声道“世子难道不知用这样的眼神看别人是极其不礼貌的行为。” 君煦唇角勾起一丝淡笑,“是吗?我可记得在不久前本世子莫名其妙的被某人咬了一口,这该如何说?” 宁墨似是没想到他会把上次的事情拿出来说,更无意与他口舌之争,故转移话题道“世子今日为何而来,不妨直说,我并不 记得我和世子的关系有何需要牵扯的地方” 君煦闻言不在意的一笑“这不,我听说都城有关宁家三郎的流言,又听到春风楼着火的消息,特此赶来恭喜宁大小姐得偿所愿。” 宁墨看着对面笑意盈然的男子,心中一惊,没成想他消息这么灵通,前脚春风楼着火,后脚他就将此事联想到自己身上,若是日后再有所行动,他会不会……。只是他目的究竟是什么? 君煦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笑道“宁大小姐,尽管放心便是,我对别人是生是死不感兴趣,他们如何都与本世子无关,再怎么说宁大小姐先于本世子有救命之恩,后有本世子为宁大小姐保守秘密之情,亲疏远近我还是能分清的?” 宁墨听着他慵懒低沉的嗓音,虽尽是调侃之意,但却丝毫不敢放松对他的警惕,冷静的道“既如此,世子也该离去了,若是惊动了府中的护卫,恐给你我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忽略她特意咬在你我二字上的语调,道“宁大小姐是在担心本世子吗” “你放心,依我的能力,一般人是决计发现不了的” 怎么办?看着他欠揍的傲娇样,好想再咬他,宁墨自认为已经把内心真实情绪控制的很好,可每次见到君煦都忍不住破功。 感受到宁墨对他怒目切齿但又无可奈何的神色,君煦这才深觉浑身舒畅,但也知适可而止,真惹急了那小丫头,到头来被气到的还是自己。 “既然你都下逐客令,本世子也不好不走,改日我再来看你”话音刚落,一道黑影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宁墨转身回到内室,心里暗道这睿王世子脑子肯定不正常,明日一定吩咐人把墨染阁的所有窗户均重新加固。 ------题外话------ 往往一段感情的开始都是因为好奇,咱们世子要慢慢动心了 明天父母回府,萌弟出没晚安好梦 正文 第二十七章猜测(一更) 一早,宁墨便真的让府中小厮把墨染阁的窗户四周都巩固了下,夏霜看着进进出出的小厮不解地问道“小姐,马上都要到初夏了,干嘛弄的这么严实?” “防贼” “贼?啊、有贼,对、对,昨日奴婢还听洪乐说近日都城不太平,连羽林军的王指挥使家中都遭了贼人,不行,我得去检查下咱们墨染阁有没有丢东西。” 宁墨瞧着小丫头着急忙慌的往屋内走去,暗笑那人可不屑惦念这些寻常之物,依着对他的认知,那人可挑剔的很,估摸着所需用度皆不会是凡品。只是对于他,始终不得不防,而且自己可不想找多余的麻烦。 而此时的别院里,宁墨口中的那人正抬手娴熟而优雅的烹茶,坐在他对面的萧然看着他一步步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不认同地摇了摇头,“真搞不明白你,好端端地非学那些文人雅士,也不嫌麻烦,茶水怎么喝不是喝,解渴就行。” 君煦闻言笑了笑“都如你所言,这世上该浪费多少好茶叶,给,上好的碧螺春尝尝,这泡茶的水可是我特意让人从几百里地外取到得山泉水。” “奢侈啊,极度的奢侈,劳民伤财。”嘴上这么说着,可手却接过茶盏,轻抿一口,露出满意的神色。 君煦也不与他计较,问道“今日你这么早过来是因着何事啊” “你还问,指挥使王齐家的被盗事件是你惹出来的吧,这才离你上次被追查刚过多久,你就不怕动作幅度太大,到最后不好收场。” “无妨,尾巴处理的很干净,保证查不出,更何况这次我并未自己亲自动手,都是安排的生面孔,现今也已离开都城。你且放心” “嗯,那可有查出什么?” “没有,除了些珠宝银钱,并没有发现不同寻常的往来信件” “怎会,是不是姑父得到的消息有误差?” “不会,父王既传信过来,便肯定已探查清楚,确有此事,许是猜测的方向不对。” “线索到这里又断了” “不急,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这段时间,聚源斋暂时会在私下探查,不宜再声张” “嗯,只能如此了,对了,你有没有听说最近有关宁国公府的流言,没想到宁家会有如此丑事,也不知是谁这么有才编织的打油诗” “不过这事怎么看怎么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好像…就好像是有人在特意针对宁国公府,兴许保不准是朝中哪位官员” 君煦听着萧然的猜测,脑中又想起自己所知道的,谁会想到此事背后真正的幕后之人是宁家孙小姐宁墨。那个似迷一样的宁墨!思绪翻转,面上不显,淡淡地道“许是吧。” 未时,墨染阁,宁墨刚刚午睡醒来,梳洗一番,寻思抽空外出一趟,便听见一道道声如洪钟的“阿姐、阿姐” 身子不由的一楞,紧紧抓住一旁夏霜的胳膊急忙问道“你听见了吗?你听见了吗?是煜儿的声音吗?是煜儿的声音吗”神情认真,好似固执地想要一个肯定答案。 夏霜感受到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微微颤抖,不知为何,看到这样子的宁墨,心中忽觉酸涩,忙道“是,是煜少爷的声音,奴婢听得真真的。”话音未落,宁墨便如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题外话------ 等会还有二更。今日首推,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比心,抱拳。 正文 第二十八章至亲(二更) “阿姐、阿姐”只见一身月色锦袍绣有云色镂空木槿花的宁煜,边跑边喊道,许是跑的有些急原本白嫩的小脸,红嘟嘟地闪着亮光,像熟透的苹果。 一眼看到从屋内出来的宁墨,一双乌黑如同水晶葡萄的眸子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 “煜儿,煜儿”因着太过激动,脚下一个踉跄,幸好宁煜及时赶在她身前,用自己小小带有些微胖的手拉住她“阿姐,你是看到煜儿太过开心了吗?煜儿可想你了。” “早知如此,不如在都城陪着阿姐了” 宁墨听着他软糯的嗓音,看着他圆圆的脸蛋,因为长身体的缘故,明显的婴儿肥,俊美的五官此时看起来满满的都是可爱。 顺势死死的抱住宁煜,眼眶异常酸涩,晶莹的泪花顿时盛满那双桃花眸 她的弟弟,只要有好东西都会留给自己的阿姐。曾信誓旦旦许诺要一生保护他阿姐的弟弟。 那个只活了短短十年的弟弟,终于又一次来到她的身边,这一次任何人都休想伤他一丝一毫。 “咳、咳、阿姐,你抱我抱的太紧了,我都喘不过来气了” 宁墨闻言,赶忙擦掉要溢出的眼泪,松开他故意调侃道“那是你又胖了,以往怎不见你吵着喘不过气来。” “才不是,明明姨母说我都瘦了。”一脸认真的模样配着圆润的小脸,尽显呆萌。 “好啦,没胖没胖,爹爹娘亲呢?怎就你一个” “爹爹去见祖父了,娘亲在后面,因着我实在等不及,就先过来寻阿姐。” 宁墨捏了捏他可爱的小脸,“就知你最念着我,走,咱们去接娘亲” 刚出墨染阁,顺着前边的走廊处,宁墨看见一身穿淡蓝色暗花细丝褶缎裙,梳着双刀髻,斜插碧玺挂珠长簪的徐氏走来,标准的瓜子脸,画黛弯蛾,一双杏眼黑白分明。 “娘亲”声音微颤,真好,真好,还能见到如此的娘亲,小跑的扑进徐氏的怀中,软软地“娘亲,墨儿好想你” 徐氏一怔,因着在思索刚刚得知府中近期发生的事情,并未第一时间看到姐弟二人,以为都在墨染阁等着。 被宁墨一抱,这才反应过来,慈爱般抚摸着她的头发的笑道“娘亲,也想墨儿,来让娘亲看看我女儿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说着扶起宁墨的身子,映入眼帘的是原本精致貌美地小脸此刻却满是泪痕。 一惊但稳了稳心神故意打趣道“呦,瞧这谁家的小花猫。小脸怎弄得如此的脏,说,是谁欺负如此可爱的小猫了,看我不让人打他” “噗嗤,谁也没有欺负墨儿,只是心中实在想念你们,娘亲答应墨儿,再不会离开我了”虽是以玩笑的语气,但是徐氏能听出她口中的执拗 “好,娘亲答应你,不止我,就连你爹爹都不会再离开墨儿” “还有我,还有我,我也不要离开阿姐。” 看着眼前的人,宁墨拼命控制住内心想要迸发的情感,暗暗提醒自己不可再陷在上一世的回忆中,这次定会护他们无忧长安,绝不会重蹈覆辙。 ------题外话------ 18号到21号首推,希望大家多多支持。爱你们、笔芯笔芯抱拳抱拳 下一章,美貌世子再出没 正文 第二十九章呓语(二更合一) “娘亲,姨母家的事情顺利解决了吗?”刚到客厅,宁墨便拉着徐氏问道 “解决了,你表弟的伤已经日渐起色,你姨母说过些时日带着他们来都城小住” “那可太好了,我已许久不曾见到姨母和表弟表妹了”语气轻快喜悦,姨母徐文琪虽嫁去安城,但是经常会派人给自己和煜儿带些吃的、用的,细心周到,宠爱有加。 闻言,一旁的宁煜苦着一张脸,耸拉着小脑袋瓜,嘟嘟囔囔地道“唉,又该见到那个麻烦精,爱哭鬼了” 虽声音不大,但是在座的人都听到了,徐氏撇了他一眼,道“你是哥哥,怎么能这样说蔓儿,若是她听到了,可会伤心的” “好吧,我以后不这样说她了,可每次明明我都给她的是最好的,她还硬不满意,非闹着和我抢东西,还动不动就哭”语气莫名委屈,但配着他的表情,又莫名有些想笑 陈蔓,姨母家的表妹,今年六岁,比宁煜小两岁,自小只要一见宁煜便会缠着和他闹,在宁墨看来小姑娘挺可爱的,粉雕玉琢,只是女孩子嘛,多少有点娇气。 刚要开口说话,又听见他道 “这年头,女孩子怎么都这么不讨人喜欢,再如此,怕是找不到婆家的”边说边煞有其事的摇了摇头 “你呀,照你这样以偏概全,那你阿姐也是如此了”徐氏轻点了下他的额头,故意调侃道 “哪有,我阿姐可是全天下最好的女孩子,美丽、漂亮、温柔、聪颖、智慧、才华横溢…。总之,这世上所有赞美人的词都是为我阿姐准备的。”语气坚定认真地忙否人道,这求生欲绝对是满分。 惹得徐氏和宁墨哈哈大笑起来。 “说什么如此开心”一道浑厚纯净的嗓音响起,只见宁涵一身简单白袍,目光清朗,剑眉斜飞,看上去温文尔雅,器宇轩昂,自门口款款走进。 其实说起来,宁墨的五官长像随了夫妻两人的优点,但唯独那双桃花眸是隔辈遗传了她祖母的,明亮,耀眼。 “爹爹”清脆软糯,虽无异,可只有宁墨自己才知道,这简单的二字需要多大的力气才能使听起来如常。 多么庆幸可以再活一世,多么庆幸他们还好好的活着,眼睛的泪花强压下,紧握的手微颤。 “我的小墨儿,快让爹爹好好看看,可还好?” “嗯,恩,墨儿很好,爹爹快坐,夏霜快给爹爹上茶。” “还是爹爹的棉袄知道疼人。” “见过父亲了?有没有说什么?”徐氏看着上座的宁涵道 淡淡的颔首“嗯,无非简单交代了几句” 宁墨看似没有听他们讲话,实则却想起宁国公对父亲的态度实属称不上关心,原以为是因为他性情本就冷淡,后又因父亲私自辞去官职对其不满。 却不想从始至终都只有冰冷的利用和满腹地阴谋诡计,丝毫无一丝感情,心下冷笑,虽棋局由他开,但这次的结尾可就不由他决定了。 晚膳,婉夫人的人过来询问用膳事宜,被宁涵以身体劳累推拒。恰巧,对方因着一心挂在宁博在祠堂的情景,倒也没有再过来叨扰 一家四口,说说笑笑,温馨快乐。 直到亥时,宁涵夫妇才带着宁煜离开墨染阁。 涵文苑内,此时的宁涵和徐氏全然不像在两个孩子面前那样轻松,反而一脸沉重。 “没有想到咱们外出这数十天,府中竟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母亲才离开多久,那婉夫人便有如今的体面。” “听说那林副将马上要回来了,约莫着以后的恩宠更是少不了”徐氏缓缓开口道 “嗯,朝中一向如此” “这还是次要的,你一向志不在此。” “主要这次回来,我发现墨儿同往常有些不一样” 宁涵面露疑问“不一样,没有啊,我看咱们的墨儿是越来越漂亮了。” 徐氏闻言嗔怪了他一眼,无奈的解释道“墨儿,虽自幼在母亲身侧长大,但有哪个做母亲的不了解自己孩子的,她性格简单,却为免我们担忧,总是习惯隐藏自己的难过。” “可今一见到我,便扑过来搂抱,我再一瞧,竟脸上都是泪痕。让人十分心疼!”温柔的嗓音哽咽道 “而且,我觉得墨儿好似再害怕什么,便私下问了顾嬷嬷,这才知,她此前发热昏睡了两天。”随后又把春桃一事具体细节说与宁涵听。 只见他忽的一下站起来,愣是吓了徐氏一跳,急切大声道“你怎么不早说,我的宝贝闺女竟受了这么多委屈,难怪我看她有些消瘦。” “她既不想让我们担心,我又何必拂了她这份心。我已经许诺给墨儿了,日后再不会离开她” “你现如今虽是一介布衣,可到底顶着宁大少爷的名衔,以往也就罢了,现在又因婉夫人这事,怕是日后我们大房的位置…。再把她一个人留在这府中我是决计不放心的” “再说煜儿也该真正教导学识了” “对,你说的有理,不能再留她一人,至少对孩子们完全放心前,我们是不能再出都城的” “此事我需好好筹划一番” 是夜,一道黑影快速闪过一栋栋宅院,并未惊醒到开始熟睡的人们。 稳稳的停在一扇窗户前,抬起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推动,却发现似有什么阻碍,薄唇勾起一抹笑意,但不知是用了什么巧劲,还是轻松的打开,利索地跳进屋内。 出于意料,卧房并未有任何人,顺着灯光往内室方向走去。 宁墨许是因为想见的人回来了,又和宁煜玩闹了许久,这才教寻常早早睡下,只是睡得并不踏实,脑中不停闪过一幅幅真实的画面,一会儿是祖母临终的模样,一会是幼时和祖母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一会又看到大殿上自己一身红衣翩翩起舞的模样,一会是侍卫粗鲁的拉扯她去天牢。一会响起宁心雅去牢里告知她真相的话语,还有她临死前,毒性上来的油煎火燎。 喃喃呓语“不,不是真的,祖母,母亲,父亲,煜儿”声音细弱凄楚苍凉。 来人闻言脚步一顿,看向床上的宁墨,黄色灯光映衬,帷帐下是女子悲怆的神情,紧皱的眉头已有细细的薄汗,彰显出她的极度不安。 君煦见过这张精致的小脸上,曾出现的各自神色,淡定、自信、不虞、惊诧,狠厉,甚至是伪装的乖巧,却从未见过她如今的模样,好似被吸入了交织的噩梦中,好似陷入了沼泽中。 不自觉掏出手中的帕子,走上前轻轻擦拭,只是刚碰到额头,睡中的宁墨像是感到有人靠近,忽然抓住君煦伸出的右手,猝然咬了下去。 ------题外话------ 世子:某安,你出来,我真的不打你,这大过节的,本世子的戏份少也就算了,可又被世子妃咬了,这是为何 墨姑娘:怎么,被我咬,你不乐意 世子:不、不、乐意乐意 某安:明日明日,明日加大戏份啊 世子:这还差不多 元宵节快乐,谢谢评论区小可爱们的评论支持,泪流满面,感动感动,比心比心,爱你们 最后18—21号,安安首推,希望大家多多收藏加评论加点击,鞠躬,抱拳 正文 第三十章疑点 “嘶”君煦眼睁睁地看着宁墨的动作,几乎能料想到衣衫下的血肉模糊,原本是有机会躲过去,可不知为何愣是…。暗道今晚自己的不正常,因无意得知宁涵夫妇回府,便鬼使神差的想过来看看,没想到…。 许是咬的累了,宁墨这才松了口,只是薄唇上沾染的血迹在夜里显得异常诡异,顷刻,晶莹的泪水顺着眼角缓缓流下,徒自摇了摇头,轻声呢喃“好不讲道理,明明是你咬我咬的这么狠,反而自己还哭了” 认命的兀自一笑,重新帮宁墨清洁整理好,看她这会子睡得安稳些才悄声离去 次日,宁墨起身,总觉得自己的牙根好像有些疼,仔细查看,并未发现异样,这才放心去了涵文苑。一家四口又是度过了安逸快乐的时光 两日后,宁墨和冬瑶一身男儿装扮,避开府中的人前往聚源斋的方向 “公子,你委托的事情我已办好,这是变更后的地契,我已把属于店里的报酬抽出” “另有一事,我们的人佯装成北狄兵刺杀林鹏,只是他风头正盛,身边护卫太多,并未得手” “不过,却也侥幸把他重伤,至于他目前所能查到的东西,都已在这里。”说着将手中厚厚的纸张递给宁墨 “嗯,有劳,如有需要,我会再过来”红鸾瞧着她离去的背影,怎么也想不到此人竟是宁家孙小姐,若安辈分,林鹏也算与她沾亲带故,心道:果真世家贵族少不了勾心斗角。 送走宁墨回来一眼看到长桌前的君煦,立即行礼“主子” “嗯,她来是因为之前与你合作的事宜?可有办妥?” 红鸾一怔,似是没有料想到君煦会问后边的那句,忙答“都已办妥”逐一报与他听 “嗯,以后她的事情,你派人留意,有什么事,无论大小,都要第一时间向我禀报” “主子的意思是…。”刚要出口看到君煦震慑的眼眸,恭敬“是,属下明白” 意来祥,琼花居,吱呀一声,秋蓉一身药童打扮进来。 “见过小姐” “嗯,坐” “你这些时日学的如何,你特意传信于我,可是有发现?” “劳小姐挂心,奴婢挺好” “我正要同小姐说,有一事,奴婢深觉怪异,之前无意间听店里的伙计说起,回春堂每隔半月都会往都城以外的分店派发他们所欠缺的药材” “我暗中查过他们的账本,却发现近半年曾多次送到距离都城几百里外的范村” “最关键的是,那一带并未有回春堂的隶属店铺” 宁墨细细思索片刻“你可知道都是什么疗效的药材” “大多都是医治外伤的药,但是因奴婢学医尚浅,再具体的就不得而知了” “嗯,范村、是不符合常理,你先回去,继续盯着,莫要让人起疑” “是” 范村,一个连朝廷都放弃治理的村落,落后贫瘠,村民靠微薄的农耕维持基本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值得赵叔下这么大功夫的地方,这时间也太过巧合。 看来自己得亲自去查看一番。 ------题外话------ 有奖竞答,范村有谁啊回答对了奖28潇湘币 正文 第三十一章筹谋 离开意来祥,宁墨东拐西拐走进一家破旧的店铺,屋前挂着已褪色的布块上,依稀可以看到一个简单的“铁”字 “走,走,不卖了,不卖了”坐在院中的店铺主人,喝着小酒,不耐烦声音嚷道。 “原来传说中张大师的后人也不过如此,更甚者竟是个酒鬼” 那店铺主人斜眼看了来人一眼,讽刺道“你懂什么?无知小儿也敢在小老儿这里大放厥词” “你”冬瑶刚要挡在宁墨面前呵斥,便瞧见宁墨对着她摇了摇头。 “是吗?我既诚心前来,自是不会胡言乱语” “怎么?没有合心意的设计图稿难道你就打算彻底毁了祖辈留下的招牌” “砰”一声,那人脸色一变,急忙起身“你怎知道,你是谁?” “我不仅知道,还为你带来一件礼物” “给,仔细看看,是否满意” “这…这…”情绪激动,眼神像是发现了价值连城的珍宝,紧紧攥在手中 “在下张硌” “好说,阮宁” “正巧,我有块空地,想借你的圣手打造批最顶级兵器,不知你可愿意,资金、原材料你无需担心,但这人手需你自行挑选” “你带的设计图稿是谁所做”虽牛头不对马尾,但宁墨还是懂了他真正的意思 “不才,正是本公子” 张硌紧盯着他的神色,忽而哈哈大笑起来“好啊,好啊,江山代有才人出” “是我孤陋寡闻了,你所说我都没有问题,只一点,我要看到不断更新的图纸” “好,没问题,这是地契和银钱,到时候我来验收成品” 外人只知宁墨喜读书,却不知她自小就对兵器感兴趣,似是一种天赋和本能,常看些有关的书籍,再加之一手高超的画艺,这些自然不在话下。 前一世,宁心雅无意间看到自己的图纸,便央着赠与她,而后已在兵部任职的林鹏,凭着这些新颖的设计图得到皇上的嘉奖,步步高升。想着眼光一冷! “阿姐,阿姐,”刚到府中换好衣服,就听宁煜的声音响起,暗道幸亏自己特意选在他学习功课的时间出去一趟,要不然定要穿帮。 “煜儿来了,今日的功课可有做完” “嗯嗯,爹爹给我布置的都已经做完了,阿姐,煜儿是不是最棒的” “是…。”“吗…”故意拉长音逗弄他 “阿姐,你欺负煜儿,看我不出绝招” 说着伸出他的小手爪,朝着宁墨的方向扑来 姐弟两人,打打闹闹,殊不知,这一幕落在了不远处树阴下男子的眼中。 晚上,宁墨便寻了个时机,与徐氏说自己明日要去万安寺上香,并且会多待两三日。 徐氏原是不愿意她自己一人去,可因着自己暂时抽不开身,又看她态度坚决,且再三保证绝对无事,这才许了她。 天刚灰亮,宁墨便带着夏霜和冬瑶动身,只是刚驶出城门没多久,一道身影闪身进入马车。 引得宁墨一声惊呼 “小姐,你没事吧”驾车的两人异口同声的开口 “没事,估计是路面不平。” “那奴婢再驶慢些” ------题外话------ 今天用了很长很长的时间重新修改了第一章,第二章的结尾,结果虽有遗憾,但自己还是很满意的,谢谢古言三个人组的其他两个小伙伴,明天上午估计会显示出最新的更新,大家有时间可以去看,很精彩,至少我觉得比现在的第一章精彩多了,很抱歉给大家带了不便,抱拳抱拳 下一本绝对不会了,嘻嘻 然后现在在二推中,谢谢大家的支持,爱你们,比心比心,我郑重承诺,明天一早会有一更,晚上还会有一更。 正文 第三十二章戏谑 “难得,难得,能看到宁大小姐花容失色的一面”君煦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好似温柔的私语 宁墨秀眉微蹙看着眼前俊美的君煦,不明白他这是又抽哪门子疯 “都如世子这样的悄无声息,任谁也很难每次都泰然处之,况且……” 眼神扫向君煦刚刚从自己手里夺下的茶盏 “墨墨,是在夸本世子的功夫好吗?” “嗯,茶香四溢!想不到墨墨泡茶的手艺也如此好”眼角微微上挑,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眸里皆是笑意,再配上那张完美到人神共愤的脸庞,让人不自觉的想要就此沉沦。 宁墨心道果真美色误国,更加觉得君煦高深莫测,暗暗提醒自己不要放松警惕 “世子可直呼我宁墨” “依我和墨墨的关系,那样未免生分”说着径自抿了口茶水 宁墨“……。” 万安寺有着五百年的悠久历史,香火最是鼎盛,其建筑形式华丽宏伟,具有奇异的色彩,栩栩如生的佛像庄严又令人敬畏。 马车直接行驶到万安寺的后山的客院 “小姐,到了” “恩,世子请便吧”也不管君煦是何反应,兀自跳下马车向着前院走去 “哎,真无情” “阿弥陀佛,施主已有许久不来了”僧衣加袍,慈眉善目 “有事耽误了,方丈,近日可好” “方外之人,皆如常,反观施主,倒是与往日有些不同,贫僧知你为何而来,这边请” 穿过小径,来到一座简单又有着淡淡檀香的院落,虽不如大殿的人流鼎沸,但会觉得很安宁 “有劳方丈” “施主客气” 房门被打开,手托净瓶甘露的观音像,庄重雍容的坐立在此处,顺着往里走,只见长桌斜角放着四盏点燃的琉璃灯,宁墨对着虔诚的拜了拜,郑重地拿起旁边的佛香和火烛一一点燃。 “师父,客人来了,在厢房里”一个小沙弥匆忙小跑着禀告道 “无问方丈,许久不见,你还是如此的仙风道骨”君煦懒洋洋的对着来人道 “一副皮囊,小友身子可还好”语气熟稔,走到君煦身边执手为他把脉 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道“小友还是多些注意的好,再折腾下去,你所服之药怕是再也起不了作用” 君煦轻声笑了笑“生死有命,方丈乃出家人,又岂会比在下还看不开” 无奈的摇了摇头“数日前,师兄临走时告知老衲他要去南夏走一圈,希望能有所消息” “但愿吧” “小姐” “嗯,都准备好了吗” “好了,只是奴婢发现有人在暗中盯着我们” “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时机”勾起嘴角讽刺一笑 “可有把握瞒过他们” “可以一试” 不一会儿,便见两匹快马急速离开 “何事?” “冷风传来汝川的消息,说,说,郡主她半个月前悄悄出走了,只带了冷晴一人,说是往千叶山庄的方向” 半眯的眼眸猛然挣开,幽深森寒的声音响起“哼,半个月前…我看汝川的人也该好好整顿了” 冷霄脸色一白,身体一颤,默默为他那帮好兄弟掬一把同情泪,主子的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起 “快,你同我速去一趟” “是” ------题外话------ 说到没有做到,请看文的小伙伴收下我的膝盖,真真是…。不找借口了,谢谢大家的包容,最近一直在修改文,所以建议大家看下第一章第二章,关乎后边的一些剧情,可以先删除再缓存,也可以等它出现更新,点一下。 明天周六日,关小黑屋存稿存稿,这样时间字数都能稳定了 最后给大家带来不便,抱拳抱拳,为表歉意,一点奖励,具体请看今日的“必看”公告 正文 第三十三章诛心 将近半日,宁墨和冬瑶才抵达范村。 沿着凹凸不平的道路,入眼便是一排排的房屋,约莫有三十家 “老伯,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位赵大夫,大约五十多岁,会医术。”宁墨轻声问道 “狗娃儿,你快出来,看看这两位小公子在找什么” “来了来了,你们是?” “我们是来寻人的,想问问村子里有没有一位姓赵的大夫,约莫半年前来到此处” “半年前,赵大夫,你们说的是赵伯吧,他倒是会看病,平日里村里人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找他” 宁墨面上一喜,急忙道“对,是他,他现在在哪?你能带我去找他吗?” “可以,赵伯这几日应该都在家,他弟弟刚醒来不久” 宁墨心中起疑,具她所知,赵老并无其他兄弟,脚下的步伐更加快了些。 “赵伯,有客人过来找你了?” “这就是了,你们进去吧,我还要去干活” “多谢” “哪位?”刚出房门,看到来人,脸色一变,咣当一声,手中的药碗应声而落 宁墨别有深意的笑道“赵老,您可让墨儿好找啊” “这、你怎会?” “远道而来,赵老不请我进去喝杯水吗” 对面的人沉默少顷“也罢,虽不知小姐是怎么找到这里,但兴许并不是什么坏事” 陈设简朴的屋内,多半的空间已被各色药材占满。 用木头桩子随意钉在一起的椅子上放着一个厚厚的毯子,只见椅子上的人紧盯着进来的宁墨,显然已经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小姐,小姐,是你吗?”声音有些微颤,双手死死的握着把手。 “曹管事,你是曹管事,你这脸,还有这伤,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天开眼啊,老天开眼,能让我在有生之年见到小姐”说着便激动的想要站起来。 一旁的赵老看着他的动作忙呵责道“别动” 健好的双腿皆用木板固定,外面缠着厚厚的绷带,那张脸血色全无,原本有些微胖的脸庞骨瘦如柴,脸颊布满了交错的伤口,颜色呈褐色。 “赵老,曹管事的伤是堂堂宁国公派人所致,对吗?我祖母的死是另有隐情,对吗?”宁墨语气笃定严肃的道 两人具是一惊,似是怎么也没有料想到宁墨会这样问,对视一眼。 赵老眸光忽暗“是,老夫人的病不是什么厥脱症,是、是蛊毒” “此蛊名为诛心,需长期靠特质药材滋养,前期人的身体并未有任何反映,与常人无异,后期会出现短暂昏厥,心痛咳血,且一旦病情开始有征兆,便已无力回天。” “老夫人的身体这么些年都是我在诊治,但却突然如此严重,心中起疑,后发现她常喝的膳汤有异,这才发现了端倪,只是为时已晚……” “事发后,我将此事因果说与老夫人听,这才知原是宁国公特意吩咐婉夫人以滋补身体为由日日让她喝下” “当时老夫人悲痛欲绝,盛怒之下想要与他摊牌,甚至已做好了与他同归于尽的打算,只是最后私下探查才知事情并不像表面如此…” ------题外话------ 推文:《盛嫁太子妃之九月独宠》/九月远游著 坊间传言,俊美如仙的景世子是断袖,并且品味独特、与众不同。 当云端上的景世子怀中抱着一黑脸小哥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吃瓜群众不淡定了…… 不久坊间又传,黑脸小哥竟是宫中深居不出的九公主,容貌倾城绝色,不过传言九公主和青玄公子才是真爱,景世子居然是第三者插足?! 多日之后,景世子和青玄当众撕逼,抱得美人归,吃瓜群众纷纷感叹——小三上位、逆袭成功了? 小九的文在24—26号2p,期间评论有奖,欢迎小可爱们来玩~ 正文 第三十四章过往(两更合一) 此时,曹管事稳了稳心神开口道“阮氏,在前朝杨氏统治时期,便已是闻名天下的世家大族,到惠萱帝在位其间,当时的阮家掌权人眼见朝中风气不正,时局不稳。” “曾上述力谏,可却被怒斥一番,族中子弟官职皆被贬,心灰意冷,携带族人辞官归隐,退居祖籍庸州,行事低调,慢慢淡出众人的视野。” “东临国初建之时,曾邀阮氏掌权人入朝为官,可惜都被婉拒。至此后,再无阮家儿郎入仕,到了你祖母这一代,其哥哥阮杰在机缘巧合下结识当时的宁家大少爷现在的宁国公宁亦文。” “宁国公府虽为一等公爵,可在三十多年前,曾遭人构陷通敌卖国,差点株连全族。” 曹管事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愤然“是阮杰,为救好友,不畏强权,不顾凶险,动用了一切势力,拼死为他们找出证据,以证清白。” “可最后自己却身受重伤,没多久便去世了,自此后家中只剩你祖母一个孩子。” “事后,那狼心狗肺的宁亦文亲自携带重礼去阮府求娶你祖母,言语之间都是对你祖母的欣赏,并承诺已正妻之位许之。” 宁墨坐在一旁听着这段她并不熟知的过往,心中涌出一层层汹涌的波涛,想必当时祖母的哥哥一心只为救人,却不知恰恰因此渐渐也暴露出阮氏的真实势力和滔天的财富。 “阮家父母看他如此诚心,便也同意了这桩婚事” “只是在他们成亲没多久,阮家父母便双双相继离世,原以为他们是因为杰少爷之死,痛不欲生,心结难解,药石无医” “当时老夫人因着自身所中之毒,联想到此事,命我前去探查,可到底是多年前的旧事,所有证据皆已销毁。不过在这个期间,我却发现宁亦文的背后似是有什么人在主导” “但当时也因此引起了宁亦文的警惕,老夫人深知自己命不久矣,斟酌再三,又害怕因此逼急他,牵连到你们,不得不隐忍。” “命我快速的转移了一部分财产,又故意做出是我私自挪用的假象,把我赶出来,以防有一日,如果将来你们有什么不测,也好有退路” “可万万没想到,宁亦文在没有实质证据下,竟心狠手辣到如此地步,所带的阮府密卫几乎全部被杀,我自己也被重伤,逼着跳下断魂崖,是小峰,是他,拼着最后一口气,把消息传递给赵老,希望他能伸出援手。” 赵老微微一叹,“我赶来找到他之时,见他已深度昏迷,脉搏微弱,不易颠簸,又恐人发现,便将他藏在了此处,可这边药材不足,只得暗中由回春堂派发,多次医治,不久前,才醒来。” 宁墨眸光暗沉,面色悲怆“原来,原来竟…” 起身,掀起衣袍,郑重的对着二人跪下道“多谢你们如此倾护,宁墨深感于心,今日我已命起誓,只要我活着的一日,绝不会再让你们受到任何伤害。” 身后的冬瑶随她动作一致。 “使不得,使不得,小姐说的哪里话,是我无能,是我无能啊”曹管事哽咽道 赵老上前,扶起宁墨“小姐,莫要这样,如若没有当年老夫人的援手,恐怕老夫最后会被害的性命不保,况且没能救治老夫人,实在是愧对。” “你们千万别这样说,宁墨明白” “曹管事,你更不要胡思乱想,目前最主要是养好身体,墨儿还等着你帮我呢,难道你不想看到他们日后一个个悲惨的下场吗?” 曹管事一怔,看着眼前的小主子,忙到“我做梦都想,小姐放心,我定会养好身体。” “你刚喝下药没多久,好生歇息吧,我正好有东西交于小姐” 赵老和冬瑶把曹管事移到了土炕上。三人退了出去。 婉沁苑 “母亲,三哥如今的情况如何了”宁心雅看着婉夫人憔悴的神情道 “我托人瞒着你父亲给他送了药和吃食,只是祠堂常年阴冷,久而久之,我怕他还是承受不住” “母亲别担心,我一会去找父亲说说,约莫现在他的气消了不少,看能不能提前放三哥出来。” “对,对,你去说说,素来你的话在你父亲面前也有些作用”宁心雅瞧着她方寸大乱的模样,心中无奈的叹道,虽母亲有四个孩子,可三哥最是不同,与她而言,三哥就是她的命。 “母亲,听说宁墨去了万安寺?” “哼,估计是为她那个好祖母祈福去了,我已派人去跟着她了,目前传来的消息,并没有异样” “嗯,不管怎么说,还是盯紧她为好,春桃那件事,怎么想都觉得怪异,你说她会不会发现了什么?” “她,跟那老太婆一样,蠢笨的很,再说她能发现什么,不过日后我会多加留意的” 天色渐暗,狭小的侧屋内,宁墨一个人一动不动的坐在桌前,脸上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直不停的溢出,双手紧攥着那洁白无瑕的白纸 这是需由特殊药水才能显出字迹的纸张,且出现的时间很短,可宁墨还是一字不差的看完了。 墨儿大启: 当你有机会看到这封信时,祖母已不再人世,我既盼着你能看到,又恐你会看到,祖母原想着能护你一生安好。 可天不随人愿,我虽知你祖父宁亦文并不如他表现的那样爱护我,可却万万没有想到他竟害我到如斯田地。 我一人身死无惧无畏,可深恐会殃及到你们,祖母知你爹爹和你娘亲的性情,煜儿又这么小,唯一能会知此事的只有祖母的墨儿。 可这背后真相究竟是如何,到底又会有多少凶险,单凭你一人之力又岂会是他们的对手,墨儿,祖母不求你能为我报仇,祖母只盼着你安稳无忧的过好余生。 我这一生何其荒谬,可祖母仍感谢上苍把墨儿送给我身边,只是遗憾的是不能亲眼看到你和煜儿长大。 我的墨儿是这世间最好的孩子,祖母会祈求神明愿它能让你遇到真心爱你,疼你之人。 ------题外话------ 我是勤劳的小蜜蜂,谢谢小可爱们的支持,爱你们,比心比心。加油加油 推文:《盛嫁太子妃之九月独宠》/九月远游著 坊间传言,俊美如仙的景世子是断袖,并且品味独特、与众不同。 当云端上的景世子怀中抱着一黑脸小哥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吃瓜群众不淡定了…… 不久坊间又传,黑脸小哥竟是宫中深居不出的九公主,容貌倾城绝色,不过传言九公主和青玄公子才是真爱,景世子居然是第三者插足?! 多日之后,景世子和青玄当众撕逼,抱得美人归,吃瓜群众纷纷感叹——小三上位、逆袭成功了? 小九的文在24—26号2p,期间评论有奖,欢迎小可爱们来玩~ 正文 第三十五章神医 赵老看着紧闭的房门,已经过去将近两个时辰,可里面的人却丝毫没有任何动静,无声的叹了口气,也真是难为她小小的年纪担负起这么多,恍惚间还能记起宁墨刚出生的样子,可谁又能料到…。 “赵老,小姐她……”冬瑶担忧的开口道 吱呀一声 宁墨面色如常,语气平静地道“冬瑶,你去简单做点吃食,一会端给曹管家,估摸着他也快醒了。” “是,小姐” “赵老,墨儿想向您询问些事情” “嗯,进去说” “赵老,那诛心蛊您可知源自哪里?” “这诛心并不是一般的常见蛊毒,据我所知,怕是出自南夏国” “虽说是医毒不分家,可到底术业有专攻。我曾查阅了许多有关的书籍,均无线索。实在很难确切的知道出自哪里” 宁墨又想起上一世最后宁心雅口中的王爷,没想到事情竟还牵扯出南夏国,暗叹自己所能掌握的消息实属有限。 “赵老,曹管家的伤真实情况到底是?” “唉,小姐聪慧,不满你说,之前曹管事因着伤及心脉,再加上长时间的昏迷,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外伤好治,只是这内伤,怕是寻常药材不易根除” “近日我曾外出,偶然间得知千叶山庄于两日后举行的以文会友,那头彩便是七色天竺,若能取得做药,定能无碍,老夫正准备过去一试” “七色天竺” “千叶山庄”宁墨轻声呢喃道 而后果断的开口“赵老,曹管事这边还需你照料,你把七色天竺的样子画出来,标上它的性味和功效,我亲自去一趟。” “这…。” “您放心吧,我定能将它带回来,让曹管家早日好起来” 随意吃了些东西,和曹管事告了别,宁墨便带着冬瑶匆匆的离开了。 到了坊州,分别将给万安寺方丈和夏霜的信委托镖局派人快速地送到他们手中,这才放心的赶往千叶山庄。 郸阳,因千叶山庄而闻名,其经济更因千叶山庄的带动而繁华。 街道纵横,热闹非凡。 “姑娘,老夫观你脉象,明显是湿寒之症,正所谓舌为心之苗,又为脾之外候,你这舌苔肯定是白而厚,这…。” “神医,您好好看看,我乃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的正经男子是也,哪里是您嘴里的姑娘了”边说边插腰不满地道,竟显娇态。 闻言,对面头发雪白的老人家,缓缓睁开眼,露出那双明亮的眸子,瞧着眼前一身粉色撒花烟罗裙,头梳回心髻的人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啊!抱歉、抱歉” “自小奴家的爹便请高僧算过,我呀,及冠前需得做女装打扮,不然啊,这到手的富贵就溜走了” “连这些都不清楚,还好意思自称神医,哼,你个骗人精。”话落,跺了跺脚,竟兀自呜咽的以帕遮脸跑开。 只见那老人家拍着心口,做痛心状“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本神医是治病的,又不是骗人的半仙儿” 身后的一身药童打扮的人,虽面无表情,可那一抖一抖的肩膀泄漏了他此时真正的心情。 ------题外话------ 今日接到了编辑同学的通知,27号正式1p 吓得我这心跳直窜,打滚求收藏求评论 明天下午或许早或晚,我会在评论区置顶自pk期间的奖励,一点心意,希望大家支持,成败在此第一举。 pk期间会多更的,所以此时没有存稿的我,今日只能更这么多了。再次拜谢!鞠躬,抱拳。 正文 第三十六章兄妹 “先生,咱们是不是也应该回去了?都在这里摆了两天也不见医治一个…。” 不期然看到神医老人家扭过头警告的眼神 “先生,我错了,您继续继续。”小药童讪讪的道 “罢了,罢了,小小年纪,啰里啰嗦,让你弄的什么心情也没有了,走吧,先回客栈,参加完千叶山庄的大会,咱们就回去!” 那小药童心里一喜,暗道终于快回去了,再不回去他这条命都快要保不住了。 同悦客栈,门口的店小二一眼便看到两人款步而来的身影,急忙上前迎接,欢喜的开口道 “老先生回来了,您请您请”殷勤地径自接过药童手里的幡子和药箱 “先生,你觉不觉得这小二有些奇怪,平日里可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派头”小声的问道 “有吗?估摸着是听说老夫的医术高明,心升崇拜” 药童“……。” “你忙你的吧,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好,好”店小二丢下手里的东西,脚步凌乱的跑开 “还是怎么都觉得他不正常的很”药童小声嘀咕 “完了” “死定了” 雅间房门被打开的一瞬间,两道声音惊呼出声 君煦不疾不徐的放下手中茶盏,用帕子擦了擦白皙纤细的素手后,这才似笑非笑地看向来人 声音温和地道“玩得可还高兴?” 闻言,对面的两人皆是背脊一寒,浑身发抖。 还未答话,便见他冲着前面的神医招手道“过来” 脚下似有千斤重,一点点的挪动,不停地搓着交叉的双手,声如细丝“哥哥” “我可不记得有个老先生当妹妹”语气颇有几分嫌弃 “啊?哦,哦”迅速摘下那花白的假发和长胡须,露出捆绑的黑发和一张靓丽的五官。 眉目如画,鼻梁高挺,唇如胭脂,最惹人注目的是那双晶莹剔透的眸,犹如夜空里的最闪亮的星星。 讨好的笑了笑“哥哥怎在此处,难不成也是来参加以文会友的不成” “哥哥,暖儿告诉你呀,这个大会的头筹是那七色天竺” “那可是不可多得的好药材,它……。” “听说某人竟把她身边的护卫足足迷晕了七天,偷偷从汝川跑出来,我倒要看看她是有多胆大妄为” 原本兴致高昂的人顿时如霜打了的茄子,小手拉着君煦的衣袖“哥哥,暖儿知道错了,可我保证那迷药绝对没有任何的副作用,只是会让他们昏睡而已。” “实在不行,哥哥你也迷晕暖儿七天,我自是担得” 君煦眼神扫向她此时的小手,只见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暗暗观察他的神色,心下不免有些得意,她家哥哥最不喜人碰他的衣服,这下总被自己成功的转移了注意力。 “先把你的手放下,你如此莽撞,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哥哥鞭长莫及,到那时候该如何” “不会的,不是还有冷晴吗?再说实在不行,我一把迷药迷……” “不,不,不迷不迷” 君煦瞧着她的模样,无声的摇了摇头,转而看向后边的冷晴,淡淡的道“回去自己去领罚” “是,主子” ------题外话------ 今天还是1千字,存稿为明天到3月2号的1p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多多支持我的墨儿和君煦,比心比心爱你们抱拳抱拳 具体奖励请看公告 正文 第三十七章得胜(一更) 千叶山庄因药材生意而发家,但其当家人叶盛铭在此基业上发展了例如服装,首饰,酒楼等多个行业,从而日趋繁荣兴旺。 他本人除了对商业有高超的洞察力外,同时还拥有着才华横溢的天资 是以,在叶盛铭寿辰之际,举办了一场为期一天的“以文会友”大会 “公子,我听前头的人说此次初选是从报名者中选出十人参加,而后二选是从十选五,最终从这五名当中取三人,依次获得相应的彩头。” “我已给公子报上名了”冬瑶从人群中挤出来对着宁墨道 “嗯,知道了” 而另一侧的君煦因拧不过君暖的死磨硬泡,也让冷霄帮着给她报上了名 经过半日以猜字谜和接对联的方式,双方都轻而易举的进入了最后的五名参赛者中。 场地类似茶楼的布局格式,只是比其多了些文雅和古色古香的气韵。 打扮精致的小丫鬟们特意错开时间分别带领他们前往独立的雅间。 四号房内,宁墨悠闲的喝着茶,可苦了一旁的冬瑶。 紧张地来回踱步“公子,这次他们邀请的评委都是郸阳一带德高望重且造诣特别高的前辈,楼下还有好多人在观看” “公子,万一…。” 宁墨笑了笑“无妨,怎么?你不相信我”语气自信,透着股势在必得的光芒 “不是,不是,我只是…。” “过来坐,放宽心” 大约过了一刻钟,便听到主事人洪亮的嗓音响起 “恭喜大家,进入最后一轮的比拼,此轮三道题目,十分制,累计多者获胜,头等奖为七色天竺,其次是价值连城的笔砚,最后是前代大书法家宋言所作墨宝一副” “现在由侍从依次下发题目” 二号房屋内,君暖看着手里的第一个考题,以“贺寿”为主题,诗词不论,思索片刻徐徐写下,字迹清秀,自有一番风骨。 时间悄悄流逝,两个时辰后,五位参考着皆已完成了三次著作。 一楼的主厅上座叶盛铭一身灰色锦袍端坐,两侧年近半百的老人争吵不休,像是争抢糖果的孩子,惹得其他的看客纷纷侧目,更加好奇。 “刚刚在下已经拿到最新的结果,只是评委们因其中两人的成绩相同起了争执,后由叶庄主做主临时加一题” “请二号房和四号房的公子,分别以‘踏花归去马蹄香’”为题,再做副画,计时开始。 宁墨听后,了然的笑了笑,拿过旁边的纸张,认真专注的画起来。 “好啊,好啊,老夫就说四号房的公子才高八斗,佩服佩服”一位老者摸着胡须赞道 “哼,你个老小子刚才还说二号房的公子更高一筹”另一个老者呛声道 “有吗?那是我说错了,人啊,年纪一大就容易记性差”脸不红,心不跳的否认 叶庄主接过传来的画作,眼睛瞬间散发出惊艳的赞赏,满意的点点头,对着主事人道“宣布吧” “经过加试一轮,下面我宣布‘以文会友’最终的得胜者为四号房的公子,下面会将两幅画作传到所有参赛者手中,已观其风采,大家小心传阅,避免损坏。” 君煦一怔,明显感到意外,“冷霄,你去探查下四号房是什么人” “是,主子” ------题外话------ 本文1v1,强强双宠,苏爽第一,逻辑是屁。 一朝妖王身死,从此开启穿越之旅。 系统:宿主任务,登上人生巅峰,收集万民信仰。 登上人生巅峰?留殊勾唇一笑:猪吃老虎?很好,甚得本王心! 民国倒霉小雀妖化形为人成为城主小姐。 豪门心脏病随时会死小可怜摇身一变成为自编自唱神级歌手。 相府被弃丑女十街红妆嫁王府。 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什么她做不了! 管他再废再渣,统统成为人生赢家! 然…… 系统:恭喜宿主获得绝对信仰值一枚,任务完成。 留殊一蒙:绝对信仰值是什么鬼?! 男人:我爱你,奉若神明,全身心信仰你。 系统:为保证宿主绝对完成任务,开启攻略任务! 留殊:所以说我这么久辛辛苦苦努力走上人生巅峰只为收集信仰值其实抱个男人就解决了吗?! 正文 第三十八章画艺(二更) 少顷,冷霄回来在他的耳边小声禀告道 君煦薄唇轻启,笑了笑“是她,那输的便不算冤枉” 一旁的君暖听出他语气中对得胜之人的肯定,疑惑地“哥哥,他是四号房的公子?是哥哥的朋友吗?” 君煦不自觉的看向自己的手,那里似乎还有被女子咬后的痕迹,回过头来,敲了敲君暖的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谁让你堂堂睿王府郡主整日里就知扮老人,装神医” “看,画艺被人赶超了” “哥哥,都说多少次了,不要敲我的头,再说我哪里装神医,我本来就是神医,只不过年纪尚小,假以时日定能名扬天下。” “赶没赶超的,那得等我看到他的作品再说,说不定我的画本身比他好。” 四号房内,冬瑶将君暖的画递给宁墨 “公子,你看” 宁墨细细看去,只见画纸上突出的腾空马蹄旁栩栩如生的花瓣都被扬了起来,倒也符合踏花归去马蹄香的主题,只是多多少少缺了点意境。 不过,能画出这样也可见绘画人的技艺娴熟 同一时间,君暖将宁墨的画拿在手里,连连赞叹,早已将刚才说的话抛出九霄云外。 “哥哥,你快看,他竟没有直接画出花瓣” “只是在画卷上,夕阳西下之时,英俊的少年骑在一匹骏马上,马儿开始奔腾,马蹄高高扬起,一群五彩缤纷的蝴蝶紧紧追随,在马蹄周边纷飞起舞。” “妙啊妙,有机会还真想结识一番这绘画之人,可惜七色天竺是拿不到了,不过暖儿输的心服口服” 君煦早在打开画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了那副精妙绝伦的画面,虽早知宁墨在文采上的不凡,但还是不免被惊艳到,只是她怎么来此处了? 心下起疑,面色如常“这下知道了,不过你也不差,继续努力,哥哥会派人给你寻其他上好的药材” 回到同悦客栈,君暖换上原本的女儿装,正想问君煦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便见只剩冷霄一人“咦,哥哥呢” “禀郡主,主子有事出去了” “他不是来郸阳只是过来找我的吗?奇怪,能有什么事呢?”悄声嘀咕道 一旁的冷霄,不能说,绝对不能说,可是一个人守着主子的秘密真的好想和人分享一下啊,此时此刻,甚是想念汝川的冷风 宁墨领完头彩,婉言谢绝了叶庄主的邀请,便策马匆匆离开了,只是刚到城郊和冬瑶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停下。 宁墨一声怒斥“什么人,出来,鬼鬼祟祟” 几个目露凶光,满脸横肉,痞里痞气的人手持大刀,闪身而出。 其中一个领头人猖狂地道“呦,小子,不错啊,长的细皮嫩肉像个娘们,可竟能这么快察觉到” “老老实实把你得到的七色天竺拿出来,本大爷兴许能留你个全尸” 宁墨声音凌冽“好大的口气,如果我说不呢” 那带头人一惊,似是不曾想到眼前的少年竟有如此大气势,强稳住心神 大声怒嚷“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给我上” ------题外话------ 啦啦啦二更来了我是勤劳的小蜜蜂 谢谢大家的支持,爱你们 没有存稿的人飘过,等我明后天抽时间给大家回复,奖励哈,因为我要存稿存稿存稿 正文 第三十九章合作(一更) 几人迅速围上来,虽看似无章法,但却巧妙的形成攻堵之势,冬瑶飞身携宁墨从马上落在外沿,闪身与其近身搏斗。 宁墨这是第一次看冬瑶的身手,以往虽每日看她练习,但到底与此时不同,干净利索,眼神较以往狠厉,不大一会,其中两人均被打倒在地。 “有几把刷子,哼,让你瞧瞧本大爷的厉害”领头人话落,从怀中掏出黄色粉状沫,迅速撒向冬瑶。 “冬瑶,小心左边”宁墨急急开口,可是到底晚了一步。 此时的冬瑶紧闭双眼,腿脚堪堪退后几步,使他们有了可乘之机,眼见快刀向着她的方向砍去。 宁墨心急火燎,飞跑地想要挡在她身前,便见一身白衣,脸上戴有银色面具的男子翩然而至及时制止了她 “安心等着”仅仅四字,可宁墨还是一下子认出了来人,顾不上其他,双眼紧盯战况。 只见那白衣男子身形极快,手法诡异,原本持刀之人不知怎么竟把刀刺进同伴的体内,不大一会,地上四仰八叉的躺着低声呻吟的几人。 “冬瑶,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宁墨跑到冬瑶身边,焦急的开口 “公子无需担心,我还能受的住”只是那因隐忍而颤抖的身体出卖了她 宁墨掏出怀中的帕子,轻轻的替她擦拭了几下,对着那白衣男子道“多谢” 转身,拿起地上的刀,朝着领头人走去,眼神冰冷,寒气逼人,犹如地狱而来的修罗 “你,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声音颤抖,身子笨重的一点点往后移 “把解药拿出来” “没,没有解药,只是一般的迷药” “说”双手握紧刀柄,猛然刺进领头人的右腿 “啊,啊”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啊,真的没有解药,都是自己瞎配的” “是谁指示你们?” “是刘大人家的一个丫鬟找到,找到我,出高价,让我在此处拦截公子,取得七色天竺” “给,给,我不要了,不要了”说着双手将那一叠叠的银票递给宁墨 素手接过,嘴角幽幽一笑“今日你伤她一毫,便用你的双腿来换吧” 呲的一声,伴随的一声响彻云天的尖叫 白衣男子瞧着她一系列的举动,眼中并无任何波澜,仿佛本应如此 不再理会身后的人,扶着冬瑶到不远处的石块上坐下。 “宁墨再次谢过世子” “只是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世子应允” “真不好玩,每次都被墨墨猜到”伸手将那银色面具摘下,露出那张俊美的五官。 “墨墨直说便是,倘若墨墨还不解气,那用他们几人的命来换如何,你这样心软,会留后患” 忽略他语气里的调侃 “宁墨知道世子并非一人,可不可以借用一下世子手里的人手,有些债还是要找当事人去讨” “甚是有理,若是我依着墨墨所请,那…。” “世子但说无妨,宁墨必当重报” “客气客气,本世子甚是欣赏墨墨的性格,不如这样如何,今日你我因此事达成合作,日后无论何事我会应你所请,人手随你支配” “据我所知,墨墨想做的可不是只有这一件事吧” “至于我要什么?暂时还没想好,不过你且放心,本世子是绝不会伤害墨墨在意的人”君煦意有所指的道 宁墨心中苦笑,本不想和君煦有任何的结交,只是今日之事更加让自己看清了在绝对的武力值面前什么谋算都无意义,想到今后要对付的人,加之已欠下的人情,郑重地道 “好,君子一诺,此生必践” ------题外话------ 啦啦,二更得凌晨过后了,谢谢大家的支持,爱你们 正文 第四十章结交(二更) “主子” 片刻之后,冷霄脸色心虚地出现在城郊,只见身后还跟着两个小跟班 君煦瞧见来人,不经意间瞥了他一眼,冷霄感受到自家主子的眼神,不自觉一抖,内心哀嚎,冤枉啊,冤枉,倒霉催的被郡主无意逮着。 “哥哥怎跑到这里了,他是?”一眼看到一身少年装扮的宁墨,惊呼出声。 “一个朋友”君煦一副稀松常色的表情答道 “在下阮宁,见过郡主”宁墨拱手作揖道 “好一个俊俏的公子,只是我很少露面在众人眼前,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在下听说,睿王府小郡主喜好医术,常年不在都城,在下刚有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这是身为医者所沾染的,与正常药材的药香不同” “而且,恰巧得知世子身份,故有此猜测” “你倒是聪明,咦,他的眼睛是被人撒什么东西了吗?”径自走向冬瑶身边,右手分别掀开她的左右眼,后又把了把脉象。 宁墨见此,谦逊地问道“郡主,她现在…。” 话音未落,便听君暖“无妨,冷晴,把我的百宝袋拿过来” 仅见白色布料缝制的佩囊里,各式各色的瓶瓶罐罐 君暖拿起红色的精致瓷瓶,神色认真,帮冬瑶滴入眼中,又从怀里取出一颗小药丸让她吞下。 眼睛缓缓睁开,入眼的便是宁墨担忧的眼神 “公子” “感觉如何?”宁墨急忙问道 “稍微还有些疼,可已比刚才好多了”冬瑶忙起身恭敬道“多谢郡主” 君暖摆摆手“小事,小事,等会你和我回客栈,再给你单独配些药,服几幅,一定痊愈” “那在下便却之不恭,郡主仁心,阮宁谨记于心” “不必如此,你既是哥哥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直接唤我君暖就好”爽快利落地道,自带一股英气 宁墨看着眼前这个与她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不凡的容貌,显赫的身份,但约莫是因为自小在汝川长大,身边又是像睿王妃这样的女中豪杰。 反而没有都城贵女那般娇柔,所以一接触,便令人心生好感,忍不住想要相交。 “先回去再说” “冷霄,把他们送到官府”君煦淡淡的吩咐道 “是,主子” 千叶山庄,叶盛铭刚刚结束了宴席,手里拿着两幅装裱好的画作 “庄主” “嗯,少主呢” “在书房” 幽雅富有浓厚的书香气息内,男子一身淡青色锦袍,正专注的低头作画。 上好的纸张上,是一副大致画好的层峦耸翠,重恋叠峰山水图。 “鸿儿” 男子不疾不徐的抬起头,笑道“父亲,今日如此高兴,莫不是在大会上寻得佳作” “哈哈,还是你了解为父,这是其中最好的两幅画作,你看看” “左边这幅虽好,但还是总觉得少点什么,倒是右边的这幅用蝴蝶烘托香味,想法新颖,画笔传神,能更深的让人感受出真实” “嗯,不错” “不知这所作之人是何方名人” “这你倒猜错了,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公子,我本想邀他进府一叙,但她因有事拒绝了” “可惜了” “咳,咳”苍白的脸上因咳嗽泛起一抹不正常的红色 “鸿儿,来,快喝点水”快速的端起桌上茶盏递给他 “父亲不必担忧,没事” 叶盛铭闻言,原本欣喜的眸子闪过一抹痛色,若是……鸿儿也不必遭受…… ------题外话------ 迟来的二更,好困啊,白天再发奖励,谢谢所有人的支持,比心比心,爱你们 正文 第四十一章识破(一更) “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丫鬟绿珠惊慌失色的跑着进来喊道,因动作太快,还差点摔了一跤 “你这丫头越发的不着调了,何事如此慌张”女子一身艳色锦衣华服,头戴赤金珠钗,此时正在慢条斯理地修剪染了红色丹蔻的十指。 “小姐,奴婢等了半天,仍不见消息传来,去查了下,这才知咱们派过去的人都被抓紧监牢了。” “你说什么?”忽的站起身来,不可置信的反问 “是真的,他们都被抓起来了,你说他们会不会供出……” 哗啦一声,桌上的摆件悉数破碎 “废物,废物,这点事都做不好” “哼,就算他们供出来又能怎么样,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两个无名无辈的少年” “走,跟我去趟父亲那里” 同悦客栈 宁墨等冬瑶喝完君暖重新调配的药后便让她在屋里好好休息 “世子在吗?”宁墨对着房门口的冷霄问道 “在,主子吩咐了,您来了直接进去就行” 轻轻颔首,推门而入 “来,尝尝看,这是新做出来的糕点,味道还不错” 君煦不说还好,一说宁墨倒也觉得是有些饿了,折腾了大半日,本想早些回去,却不想发生这样子的意外。 大大方方的坐下,捻起一块,放入口中“挺不错的”语气透着几分轻松,那双总是淡然的眸子,多了些灵动鲜活。 对面的君煦一怔,不自觉地牵起唇边的笑意,将另一口味的精致糕点往宁墨的方向推了推。 “世子,可有查到什么?” “嗯,是刘维的女儿,自幼刁钻任性,又自诩才华横溢,也如你们般女扮男装参加千叶山庄的‘以文会友’” “只是在最后并未跃进前三,又打听到头彩由你一个外来人取得,心生嫉妒,这才想要将七色天竺抢过来” “那几个人已送入监牢”“墨墨,你想怎么做?” 宁墨冷冷一笑“既然她这么喜欢抢别人的东西,那便也让她尝尝整日被争抢的滋味” “我看寒峰山最适合她” “墨墨说的有理,我看刘维那个官也不用做了,连自己的女儿都管不好,更何谈一州之主” “冷霄” “主子” 君煦逐一将具体如何做吩咐于他,只是冷霄在听到寒峰山时,嘴角明显一抖。 “哥哥,不是说有新出的糕点吗?在哪,暖儿要吃” “一会再让人给你做” 仔细盯着他看了又看,恍然道 “我知道了,哥哥是拿给阮宁吃了,对不对” “难不成哥哥对他……。” 看着君煦变幻莫测的神情和即将要生气的前兆,深知不可过于放肆,忙说 “哎呀,不对,不对,我猜她应该不叫阮宁,而且呀,明明是个漂亮的女孩子嘛” 君煦听着她轻快的语调,笑道“你怎知她…?” 君暖优雅地赏给了他一个白眼“哥哥,你难道忘了吗?我可是医者,再说我自小便装扮惯了,看出来有什么稀奇” “不过她掩饰的很好,一般人是决计看不出的”语气稍显得意 “看她年纪估计同我差不多大,哥哥不会对人家女孩子…。” 亮丽的双眸满是精光的八卦 ------题外话------ 谢谢大家的支持,比心比心 正文 第四十二章坦白(二更) 次日一早,大街小巷,茶馆酒楼纷纷在议论郸阳最新出炉的大事。 一人道:“想不到刘维竟搜刮了这么多民脂民膏,果真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哎呀,做官的哪有不贪,肯定是得罪了什么人,这才弄得人尽皆知,估计过不了多久,都城那边会下来问罪书”另一人接着开口 旁边一直未出声的第三人听着两人的讨论摇头解释道: “你们说的都不对,听我那在刘维家做小厮的侄儿说,是因为刘家大小姐惹怒了贵人,这才牵连了刘维,那大小姐昨夜早早就失踪了,据说被扔进了寒峰山” “啊,寒峰山” “啊,寒峰山” 两人面色大变,似是听到了最可怕的事情,双双住了嘴,而挑起这一切的宁墨早已离开了郸阳,回到了万安寺。 夏霜见到风尘仆仆的宁墨问道:“小姐,一路可还顺利,咦,冬瑶呢” “她过两日回来,外面盯着的人可有察觉” “没有,多亏了方丈大师的掩护” “嗯,你收拾下东西,趁着天黑前我们回府,我去向方丈辞别” “是” 宁国公府的大门外,一个小身影站在石狮子旁边东张西望,看着不时路过的马车皆露出失望之色,直到 “阿姐,阿姐你怎么才回来?” “方丈临时开了讲座,煜儿,阿姐特意去全记斋给你买的杏仁酥等下尝尝” “嗯,嗯”小脑袋瓜一点一点的,甚是可爱 宁墨带着宁煜去涵文苑见了父母后这才回到了墨染阁 “嬷嬷,近日府中可有事情发生” “回小姐的话,前两日三爷被国公放出来了,说是在断断续续的发热” 宁墨幽幽的开口道:“婉夫人的宝贝放出来也好,只有这样才能一击毙命。” 是夜,宁墨正在看有关林鹏的所有调查以及最新的消息,三天,三天大军就到都城,不知看到了什么,秀美微蹙 “墨墨,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吗?” “你在看林鹏的消息?你是觉得他有什么问题?” 君煦高视阔步的走来,直接坐到她的对面问道 宁墨徐徐开口道: “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你看这里,他只要回了都城,必定闭门谢客,可据我对此人的了解,八面玲珑,交际广泛,目的性强,能有什么事情会让他如此” “这还不简单,等他回来一探便知,只要有问题不怕查不出来” “交给本世子,定能让你满意”语气认真,信心满满 宁墨抬头看向他,果然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她已经彻底习惯君煦时不时的出现,并且和他一起探讨谋划。 不过这种感觉倒也不错,不得不说,君煦有时候的看法比自己更全面,不过…。 宁墨轻轻的笑了笑道“世子常年在汝川,虽说时常回都城,但到底距离尚远,不知世子的势力是如何渗透……。” 君煦听着她话里话外的小心思,摇头失笑,神色是自己都不知道的宠溺。 “墨墨是不相信本世子的能力吗?你且放心,在这世上,只要我想要的,一样都跑不了”语气温柔,可说出的话任谁听了都不会再有任何质疑。 “不过,告诉墨墨也不无妨,谁让你是自己人呢” “本世子的势力嘛,比如说墨墨曾去过的聚源斋,再比如说……” 宁墨心中一惊,难怪自己的身份被他这么快查到,难怪春桃的消息他能第一时间知道,难怪在上一世,聚源斋被查出来后,能迅速撤离,无论江湖朝堂,都丝毫探查不出一丝足迹。 ------题外话------ 啦啦啦迟来的二更,今日就这么多了,接下来有人和有人和有人…。要。game。over了,事情搞起来搞起来 日常表白看文的小可爱日常表白我的小伙伴,她们是谁呢?这是个秘密,分别是1234567……。 存稿存稿 话痨的安安飘过 推文:祸国妖妃不倾城 为求真相,洗刷冤屈,废太子慕容竞偷偷逃出冷宫,被东方宁玉救下。 前半辈子的东方宁玉,虽非官宦千金,却也是掌上明珠。可惜,只因为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从此,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她帮着他东山再起,卷土重来。 有相士为她批命:前生贵不可言,后生红颜祸水。 他对她许下誓言,来日他若登基为皇,她定为后。 可直到慕容竞真的登基为皇,东方宁玉等来的,是铁笼关押,武艺被废…… 正文 第四十三章回朝 阳光明媚,气候宜人 意来祥琼花居内,宁墨一身男儿装扮正盯着自不远处城门方向缓缓而行的队伍。 眼神聚焦在黑色铠甲的林鹏身上,五官并不似一般武将粗犷,反而有几分儒雅之风,那双锐利眸子深处闪着不易察觉的是精光和狠厉。 宁墨想起上一世的此时,自己虽未出府,可却也知他是如何的风光,文武百官无一不称赞,甚至民间说书人将他生平事迹撰写的神乎其神,连带着婉夫人也成了造就一代名将的关键之人,名声和地位节节攀升。 想着眼神闪过一丝冷意,淡淡的收回了视线。 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素手将茶盏递到她面前,偏听君煦含笑道:“看来墨墨对林鹏的不喜比我想的还要多些” “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有他一日,总归是他们的助力” 君煦只以为她口中的他们是婉夫人,不在意的一笑,幽幽道:“既如此,那我便帮墨墨彻底毁了他” 宁墨闻言握着茶盏的手一紧,心跳不自觉的加快,不着痕迹的压下内心异样的感觉,正要开口说话 “公子,秋蓉过来了”门外冬瑶的声音响起 “让她进来” “公子,人已经安排好了,在天字号房,你要见一下吗?”秋蓉看着宁墨恭敬地道 宁墨轻轻颔首,对着君煦道:“我先过去一下” “嗯” 天子号房,一身红色浅薄裙更凸显女子妖娆的倩影,美艳的脸庞此时尽显不安。 门口声音响起,女子急急望去,神色一怔,似是没有想到见她之人竟是如此年少的公子,强装镇定看着来人道:“是公子要见娇娘?” 宁墨闲庭信步的兀自走到圆桌前坐下,轻笑道“坐” “娇娘并不识公子,只盼公子直说便是”女子警惕地道 宁墨兴味的开口:“哦,你确定?听说娇娘的夫君在三个月前意外离世,不知这是为何?” “对了,听说娇娘的孩子送于别人抚养,不知这别人是谁呢?” 低沉清脆的声音却让女子遍体生寒,面露惊恐,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你究竟知道什么” “不多不少,娇娘的事情本公子都清清楚楚,话说你夫家的兄长可是一直都有怀疑他弟弟的死因” 女子闻言身子一软,竟直直的跌倒在地,原本的红唇竟无一丝血色,良久才听她颓然地道:“娇娘有的无非也就只有这条贱命了,公子要做什么,直接动手便是” 宁墨不疾不徐地道:“本公子对你的命不感兴趣,只是…。本公子有件事需要娇娘去做,不知你可愿意” 地上的女子猛地转头看向她“你的意思是?” “对,我只有你帮我做件事便可,至于做什么,去哪里做,有人会告诉你,你只需照做” 话音刚落,那女子的双眸似是燃了希望道:“好,我应你,还望公子说话算数” “好说好说,带她下去吧”对着一旁的秋蓉吩咐道 “是” 两人刚走到门口,便听身后宁墨的声音道:“若是你事情未办成,那娇娘的孩子本公子可不保证……” 那女子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缓下心神“公子放心,娇娘定让你满意” ------题外话------ 感谢各自小伙伴,1p已过,准备2p 谢谢大家的支持,抱拳抱拳 正文 第四十四谈话 酉时,林府的下人穿梭于膳厅和厨房,虽异常忙碌,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欣喜的笑容。 旁边不远处的会客厅,那妇人一身打扮简单却不失闲雅,柔声和婉夫人说着话,字里行间都是对其关怀备至。 此人便是林鹏的正妻周氏,户部侍郎周清之妹周淑敏。 管家匆匆而来,恭敬作揖,开口道:“夫人,老爷让婉小姐过去” 周氏含笑看向婉夫人,道:“瞧,你大哥最是挂念你,去吧,一会用膳之时,我让丫鬟叫你们” 婉夫人点了点头,开口:“那我先去书房,等会再过来陪嫂嫂说话” “大哥,许久不见,可还好,一路可还顺利?”婉夫人刚踏入门口,便对着清红漆梨木梨花椅上的人道 林鹏看着自家妹妹气色神情较一年前自己回来之际,更加容光焕发,神采飞扬,不自觉勾起一抹笑意道“挺顺利的,听说前几日博儿被宁国公打了板子,现今如何?” “已经在恢复中了,到底年轻,底子好,恢复的快些” 林鹏听后轻轻颔首,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闹得沸沸扬扬?” 婉夫人闻言,眼中闪过几分不自在,但考虑有可能是因为林鹏此次得胜归来惹人妒忌,组织了下语言,逐一把整个事件还有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 林鹏眉头轻皱,想了想道:“你说的也有这种可能,你放心,我会派人留意” “婉儿,宁国公对你可还好?有没有因为博儿这事牵连到你?” “没有,大哥又不是不知道,自从那老贱人死了之后,府中一应事务均是我在把控主持,国公他自是对我满意的”婉夫人平静的道 林鹏仔细瞧着她的表情,也不像说谎,只是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免有些遗憾道“婉儿应是知道,当年大哥其实不……” “大哥,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有些事情不必再提,总算是值得的,即使重来一次,我也会如当年一样的选择”婉夫人语气坚定地道 “也罢,是大哥想差了,走吧,去看看你大嫂准备的怎么样了,过两日圣上会举行庆功宴,依着目前来看,日后我估计会留在兵部” “若如此,那是再好不过了”婉夫人语气轻快,欣喜地道 两人边说边往外走去。 深夜,宁国公府后门处,宁墨一身黑衣夜行装看着眼前的马匹踌躇不前,眼神游移不定。 一旁的君煦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若无其事的闪身上马,自然无比的伸出手,看向宁墨道:“上来吧,再晚就赶不上了,难不成你要在这站一整晚。” 宁墨咬了咬牙,暗道不如让冬瑶多准备一匹马了,这…。前后两世,自己都不曾与男子这般亲密的近距离在一起过,可若耽误下去,万一错过,罢了,正事要紧。 而后面色如常地搭着君煦的手上马,坐到其身前,头顶正好到君煦的下巴处,身子不由自主地僵住,一动也不敢动。 正文 第四十五情谋 城门旁茂密的树荫下,冷霄牵着马匹注视着前方出口处,看到来人,心下一喜,“主子,墨小姐”恭敬地道 君煦点头示意,开口道:“嗯,我让你准备的东西你可备好?” 冷霄有一瞬间的怔楞,似是不曾想他会在此时提起,连忙从别处拿来一黑色包裹:“主子” 君煦轻轻接过道:“按着暗卫留下的线索追” “是” 夜风微凉,刚行走不多远,宁墨正思索着林鹏竟按捺不住,如此着急的出府,且还避开府中其他人,到底因着是什么事情…… 忽觉好似有什么东西落在自己身上,收回思绪,眼神余光一扫,只见肩膀处多了一件绣有雅花纹的月白色披风,尺寸明显是成年男子的身量。 刚要扭头说话,偏听到君煦的声音响起 “别动,虽说天气渐暖,但难免有些凉意,披着吧,以防受寒”君煦边说边双手绕过宁墨的颈脖将披风系紧。 男子特有的兰香扑面而来,宽厚地胸膛有片刻的在自己背后停留,宁墨暗自压下心中的异样,佯装镇定地开口道:“多谢世子” 君煦看着她单单露出的小脸,虽未长开,但也足够惹人注目,肤色白皙,五官精致,那长而浓密的睫毛似是小扇子般忽闪忽闪,平白多了几分灵动。 整个人在月色披风的映衬下更多了几分俏丽。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君煦似是看到了她微红的耳尖,眼梢含笑,薄唇轻启:“墨墨无需同我客气” 前头带路的冷霄暗暗腹诽,他家世子的手段要不要如此明显,人家墨小姐今年才十三岁,心中为宁墨日后的未来担忧,但凡主子看上的人,又岂会有一丝逃脱的机会。 连云山地势险要,云雾笼罩,通常甚少人会来到此处 林鹏神色凝重,飞快驰骋,熟门熟路地自山脚下驶进,只见穿层层阻碍,空旷的土地是一排排简易民房,此时异常的灯火通明 约莫三十多岁,脸上有刀疤的男子急急上前,行礼道:“主子” 林鹏翻身下马,威风凛凛地开口:“嗯,人抓到没有?” 那名刀疤男子面露难色,小心翼翼地回禀道:“已派出多人查找,只是仍……。” “哼,继续加大人手,找到后随地斩杀” “是,主子”叫来一旁的侍卫低语吩咐几声,随后跟在林鹏身后进到主屋 “听说主子曾遭遇刺杀,不知现在身体可好?可有查到是何人主使?”那刀疤男子对着上座的林鹏,态度恭敬地问道 林鹏轻抿茶盏,淡淡开口“应是北狄人作为,现已无碍” “近日大军归来,风头正盛,再加之将军有意让我长留都城,未免引起他人怀疑,暂时不会过来这边,有什么事老方法告知于我” “你下去安排下吧,让我看看这一年以来他们有没有长进” “是,属下这就去” 宁国公府,三房院落 宁博爬在床上,看着手中的信件悠哉悠哉地哼唱着小曲,韩氏推门而入,柔声开口道:“夫君,把药喝了吧,喝完好早些休息” 宁博抬头看她一眼,点了点了头,将手中的信件收起来道:“端过来吧” 仰头喝下,将药碗递给韩氏,清了清嗓子开口:“明天我有要事必须出府一趟,母亲那里需你帮我做下掩护,就说…。就说你爹病了,咱们需过府探望” 韩氏握着药碗的手一紧,不动声色的看向他收好的信封,敛下讳莫如深的神色,如常道:“是” ------题外话------ 今天又接到我可爱编辑的通知,于3月8号这个普天同庆的日子里,我要华丽丽的接受2pk 希望大家可以继续支持君煦和墨儿,然后我会把此次有关活动置顶,多多专注。 最后一哆嗦,谢谢大家一路的支持,爱你们,比心比心。 正文 第四十六章风起 山脚处,一黑衣男子闪身而出,跪地启禀道:“主子,林鹏已经进去了,他们貌似在找什么人” 君煦想了想,对着宁墨道:“里面具体情形不知如何,你确定要和我一起进去吗?” 宁墨坚定的点了点头道:“嗯,只有一探究竟,才能知道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君煦轻轻颔首道,而后转身对黑衣男子说“再去追查,势必要将事情弄清楚” “是” 三人刚踏入,便听到一阵阵高亢凌厉的声音传出,冷霄震惊地道:“主子,这……” 君煦神情肃穆,开口道“猜的没错,是铜角” 宁墨虽不是一下能分辨出,但从两人的谈话已经知道里面的是什么,只听这时君煦的声音响起 “冷霄,你留在此地保护墨墨,必要时先护着她出去,事到如今,也许远比我们想的复杂,我一人前去查看一番最为稳妥” “不,我去,主子身上的……” “何时我说的话让你如此听不得,嗯?”君煦语气虽淡,但自有一股上位者不容反驳之势 “属下遵命” 宁墨看着君煦,担忧地道:“你一切小心……切勿勉强” 君煦闻言笑了笑,道“墨墨,放心便是,等我”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忽然听到前方骚动的声音响起,两人面色一变,神色更加焦虑不安 宁墨稳了稳心神开口道:“你前去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我自己在这等着” “不必,快走,回去说”一道磁性的嗓音响起,只见君煦疾步而来,对着两人道 次日,天气阴沉,空气闷热,老天似是在酝酿着一场大雨,可这都不影响都城春风楼里的热闹,人声鼎沸,嬉笑打闹,弹琴唱曲。 “三爷,您都好久没来了,快快,里面请”老鸨看到进来的宁博高兴地招呼道 “嗯,去逢春阁,柳兄在等我” “是,是,小翠啊,快来带三爷过去” 逢春阁内,一青色锦袍男子正闭着眼睛听着女子弹奏出的悦耳琵琶声,指尖不自觉的敲打桌面,神色惬意无比 “呦,柳兄这生活委实让小弟羡慕”宁博戏谑的声音响起 那男子顷刻间睁开眼睛,笑容灿烂地急急起身相迎道:“我这不是等的太无聊了吗?不知宁弟可还好” “还不错,对了,你昨日传信于我,说有要事相商,到底是什么事?” “宁弟,莫急,坐下容哥哥我慢慢与你说” “来人,把你们新来的娇娘叫过来,没点眼力劲,三爷在此,还不赶紧的”那男子趾高气扬的对着身边伺候的人喊道 别院,君煦因着昨日与宁墨相讨的过晚,再加上多少有些气息不稳,便一直到午时才走出房门 院落内,君暖正在整理些药材,看到君煦,眼睛一亮道:“哥哥醒了,冷晴,去把厨房炖的膳汤端来” 一旁的冷晴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哥哥,给你说多少次了,你怎么不听呢,再这样折腾下去,暖儿该这么向父王和母妃交代” 君煦摸了摸她的头,柔声回道:“昨日事出紧急,以后哥哥会注意的” 心中却想着他也不曾料到林鹏竟如此大胆,而且之前自己一直追查的事情,也与他有关,只是这些事情单单一个副将就能做到如斯地步?都城这浑水越来越深了。 ------题外话------ 因为明天就是2p了,所以目前只有这么多,明天起加更,希望大家多多支持,然后强烈推荐下殿下的书,非常好看,我很喜欢 具体如下: 推荐清新风趣的第一人称小说《狼夫骄宠小萌妻》,作者:羽且。本网站非主流文,里面讲述了一个另类的江湖故事,和与众不同的儿女情长。 精彩故事是从一场震惊江湖的私奔开始的…… 这场私奔事故,搅动江湖一阵混乱,掀起朝堂一片鸡飞狗跳。 养成文,甜宠,甜甜甜。 女主:非白莲花,非小白,智商在线,萌而不蠢。 男主:强强强。 此书和悍妃同期2p,拜托大家多多支持,支持我们,抱拳抱拳 正文 第四十七章怀疑(一更) “哥哥,你昨天是去帮宁家大小姐宁墨查事情了吧,哥哥对她可不一般哦”君暖笑嘻嘻的问道,语气俏皮却肯定。 那双精光的眼神紧盯君煦,意思是说你今日休想再逃避这个话题 话音刚落,便听一道爽朗的声音响起:“谁对谁不一般啊”不远处萧二公子萧然一身白衣锦袍款款而来。 君暖看向来人,嫌弃地道:“表哥,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辰来,瞧,你这一打岔,哥哥更不会说了” 萧然摸了摸鼻子,在她对面落坐,神色无辜地开口道:“我又不会能掐会算,怎知你此时要问他,你要问什么,大不了我帮你问” “你,还是算了吧,表哥的心思还抵不过哥哥的十分之一,估计你一开口,便被哥哥绕进去了”君暖神色笃定地道 “好你个小丫头竟变着法说我笨,白疼你了”萧然故作一副伤心欲绝,透彻心扉的模样,惹得君暖笑出声来 此时一直未开口的君煦声音响起:“青天白日的你这是和谁喝酒去了?” 萧然一愣,惊讶地道:“这你也知?是和徐家二少爷徐文宇,前些日子机缘巧合结交的” “后来顺水推舟我将府中会功夫的两个小丫鬟送给他,哦,说是为他外甥女宁墨选的” “这一来二去就交往密切起来,这不今日休沐他请我去意来祥吃酒,刚和他分开便接到你的传信” 正在低头摆弄药材的君暖手一顿,眼神扫向一旁神色如常的君煦,暗道哥哥装的未免太像了,明明…。 萧然接着又问道:“对了,你找我来是不是那件事有消息了?” 君煦点了点头,面色变得凝重起来,严肃地道:“你对林鹏有多少了解” 萧然微微有些诧异,语气不定地道“林鹏?此人一早便拜郭冲麾下,常年驻守北境,但他本身却无任何背景,父母早逝,他唯一的妹妹林婉现提为宁国公宁亦文的平妻” “郭冲本人很看重他,说是心腹也不为过,你的意思?” “此事不仅与他有关,还牵扯出另一桩” “之前父亲的信中只提到探查出南夏的人与朝中之人有勾结,偷偷将一批人派到都城,但具体是何尚未所知,我也原以为是探子之类的,却不想…。” 伴随着君煦一字一句的开口,萧然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差,完全与刚刚同君暖玩笑时的样子判若两人。 啪的一声,萧然一拳打到桌子上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他怎敢?” 君煦摇了摇头,开口道:“此事只他一人,是万不能做到的,只是我昨夜探查后又让聚源斋快速查探一番,对那幕后之人仍未有任何线索。” “现在只能等暗卫的消息了” 萧然神色略缓,犹豫了下道:“你说会不会是郭冲?” “不会,郭家一门忠烈,当年突发战事,因出了奸细,节节败退,是老将军以一己之力对抗敌军,郭冲自幼由他一手教导,数年来,尽忠职守的守卫北境,当年他眼睁睁的看着老将军以身殉国,自是最痛恨勾结外族之人” “父王常说郭冲乃世上真豪杰,是为数不多让他钦佩之人” “我虽有聚源斋,但到底对有些事望洋兴叹,故此叫你过来,便是想着你与朝中大臣家的公子们交好,又一直在都城,深知这里面的关系,所以看从你那里能不能有什么消息” 萧然郑重的点头道:“嗯,我明白了,你且放心,等我消息” ------题外话------ 首先祝大家节日快乐,其次今天第一天pk,谢谢大家的支持,比心,爱你们,奖励稍后发放 推下和我一起8号—11号pk滴殿下的文,非常值得一看,也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推荐清新风趣的第一人称小说《狼夫骄宠小萌妻》,作者:羽且。本网站非主流文,里面讲述了一个另类的江湖故事,和与众不同的儿女情长。 精彩故事是从一场震惊江湖的私奔开始的…… 这场私奔事故,搅动江湖一阵混乱,掀起朝堂一片鸡飞狗跳。 养成文,甜宠,甜甜甜。 女主:非白莲花,非小白,智商在线,萌而不蠢。 男主:强强强。 正文 第四十八章讨好(二更) 天色渐暗,宁国公府 婉夫人一身碧霞云纹联纹对孔雀纹锦衣,头戴白玉嵌红珊瑚珠双结如意钗,妆容精致,看的出来是经过一番细心装扮,走到书房门口,接过丫鬟手中的食盒,对着小厮道:“国公,还在忙吗?” 那小厮恭敬地回道:“回夫人的话,刚刚冯管家出来了,里面只国公一人,具体情形奴才也不知” 婉夫人想了想,伸手敲了敲门道:“老爷,是我,忙了这么久了,我来给你些吃的” “进来吧”宁亦文的声音响起 抬手抚了下头上的发簪,轻轻走进去 “老爷,这是妾身自己做的几个小菜,看合不合口味,已有许久不做了,难免生疏” 宁亦文从书架处缓缓抬起头来,道:“亲自下厨?辛苦你了”边说边走向圆桌处 婉夫人柔声道:“只要老爷喜欢,妾身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只是…。老爷还在生妾身的气吗?”语气中带有些小心翼翼 宁亦文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如常地道:“没有,多心了,我也有错,没有好好教导博儿,以至于让他惹出如此祸端” “不,不,都是妾身的错,日后我会好好教导博儿的”连连点头保证道 “嗯,你也坐吧,陪我一起吃点” “好”婉夫人笑道,神色欣喜 萱兰苑,占地面积虽不是最大,但却有自己独特的风韵 简单低调的内室中,萱姨娘正坐在梳妆台前,缓缓擦拭掉脸色的妆容,一旁进来的丫鬟不解地道:“姨娘今日怎如此早,不等国公了吗?” 闻言,萱姨娘正要卸下珠钗的手一顿,淡淡开口道:“你呀,还是太过单纯,国公今日是不会来了,不仅是今日,恐怕许久都不会踏入我这萱兰苑了” “行了,我这不用你伺候了,先出去吧” 那小丫鬟点了点头,道了声“是” 萱姨娘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放下手中的动作,少顷,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 墨染阁 “煜儿,这么晚了不要再吃了,吃的太多会生病”宁墨看着对面宁煜嘴里鼓鼓的小模样,无奈地开口道 “阿姐,你做的这个凤梨酥太好吃了,煜儿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甚是可爱 宁墨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小脸,笑道:“好吃回头阿姐再给你做,可若你再吃阿姐可不会再做了啊” 宁煜听着他家阿姐语气里的认真,吞了吞口中的食物,端起宁墨给他准备的酸梅汤徐徐喝下,发出一声赞叹,道:“阿姐果真蕙质兰心,做什么都做的这么好” “你啊,小馋猫,行了,你快去回去早些休息吧”宁墨语气宠溺地道 “好,阿姐,明日煜儿再来找你” 说着起身离开,只是刚到门口便跑着拿起盘里最后一块糕点以最快的速度往嘴里塞去,含糊不清地道:“阿姐,晚安” 宁墨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不自觉的笑出声,能再一次看到这样的煜儿真好。 “墨墨,那小胖子有什么好看的”君煦自一旁走来,语气不善地道 ------题外话------ 推荐清新风趣的第一人称小说《狼夫骄宠小萌妻》,作者:羽且。本网站非主流文,里面讲述了一个另类的江湖故事,和与众不同的儿女情长。 精彩故事是从一场震惊江湖的私奔开始的…… 这场私奔事故,搅动江湖一阵混乱,掀起朝堂一片鸡飞狗跳。 养成文,甜宠,甜甜甜。 女主:非白莲花,非小白,智商在线,萌而不蠢。 男主:强强强。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下,抱拳抱拳 正文 第四十九章控制(一更) 宁墨一怔,反驳道:“煜儿正在发育期,难免有些婴儿肥,哪里就胖了?” “本世子像他这么大时,可比他瘦多了,而且身量也比他高” “瞧他这么能吃,即使现在不是胖子,也不远了” “男孩子莫要娇惯,要不要我找人教他些功夫?”君煦一副我是为他好的派头,一本正经地道,心里却想着,那小胖子太烦人了,整日里就知缠着墨墨。 宁墨狐疑地看向他,她可不认为君煦是个热心肠的人,别看他一副温文尔雅的谪仙气质,但骨子里却是惯有的冷漠。 君煦任她打量,认真开口道:“我手中确实有一人适合教导他” 宁墨看了半天也未看出所以然,想了想道:“男孩子学些功夫傍身总是好的,我明日去征求下他的意见,多谢世子” 君煦不在意地摆摆手,开口道“无妨,小事一桩,再等一会,到亥时,你换身衣服,同我出去一趟,那人找到了” 宁墨轻轻颔首,面露凝重之色 同一时间,三房院落 韩氏正在和宁蕊讨论桌上的画作,母女两人有说有笑,温馨无比 宁博走路歪歪扭扭的进来,脸上浮现出明显的腮红,看到韩氏旁边的宁蕊笑道:“呦,蕊儿也在啊” 宁蕊闻言,原本欣喜的眸光瞬间黯淡下来,微微颔首:“爹爹回来了,娘亲,那蕊儿先回去了” 边说边起身,匆匆离去,也顾不上带走自己今日的画作。 宁博不解地摇头晃脑道:“这丫头,这是怎么了” 韩氏瞧着她的背影暗暗叹了口气,转头对外喊道:“来人,给三爷把醒酒汤端来” “不用了,今日有些劳累,简单梳洗下,便歇息了”宁博不疾不徐地开口道 韩氏看着他的神色,小心试探道:“妾身看三爷今日心情格外愉悦,是有什么喜事吗?不如同妾身说说” 宁博哈哈大笑道:“知我者,你也,晦气了这么些时日,总归时来运转,你且等着吧,为夫我要走大运了,我倒要让父亲看看,我可不是什么酒囊饭袋,纨绔子弟” 韩氏伺候他将一身酒气的外衣脱下,柔声道:“那妾身便在此预先恭喜三爷了” 漆黑的夜色,遮住了繁华喧嚣,遮住了悲欢离合,更遮住了丑陋不堪 “主子”别院的地下牢房房口,冷霄对着来人恭敬的道 “嗯,怎么样了,可有醒来?”君煦问道,侧身让宁墨自他身后往前走去 “回主子,人刚醒,郡主在里面” 顺着直走,到牢房的死角处,几根粗链条捆绑着一个身形削弱的男子,年纪约莫十八九岁,原本普通的五官,仔细看去青紫交错,身上多处伤痕,目光虽看向君煦和宁墨,可明显空洞无神。 宁墨秀眉微蹙,疑惑地道:“他这是中了什么毒?” 话音刚落,君暖解释道:“不,不是毒,是蛊” “是一种能够控住人体大脑的蛊,所中者体内的子蛊会根据母蛊的号令行事,发出的力气也会是寻常人的几倍,威力无穷” “在他肩膀处,有明显的三颗红点,通常是这样的,便不会有清醒的机会,但人体器官变换多样,应该是他天生免疫性强,在加上所中时间不长,所以才会有间隔的清醒” ------题外话------ 有没有看文的小可爱呀2p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悍妃和以下的狼夫 推荐清新风趣的第一人称小说《狼夫骄宠小萌妻》,作者:羽且。本网站非主流文,里面讲述了一个另类的江湖故事,和与众不同的儿女情长。 精彩故事是从一场震惊江湖的私奔开始的…… 这场私奔事故,搅动江湖一阵混乱,掀起朝堂一片鸡飞狗跳。 养成文,甜宠,甜甜甜。 女主:非白莲花,非小白,智商在线,萌而不蠢。 男主:强强强。 正文 第五十章事件(二更) 君暖拿出银针在男子身上几处大穴出快速地刺了几下,又让冷晴将调配好的药汤给他喂下。 不大一会儿,男子的眼皮缓缓动了动,干涩地嘴唇发出嘶哑的声音:“这是在哪里?” 君暖看向君煦的方向,轻轻地冲他点了点头 “你因伤势过重,晕倒在连云山一带,是我的属下恰巧路过救你回来,你现在感觉如何”君煦向前走几步,淡淡开口道 那男子明显在君煦说连云山三字时,身体不自觉的瑟缩一下,悄悄低头看向地面,小声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因为突遇土匪,被人重伤,一不小心滚下山崖” 君煦勾起嘴角,笑道:“是吗?可我却是知道你体内有不同寻常的东西,比如蛊虫”语气虽轻,但却让对面的男子脸色大变,身子开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怎么?难道你不想为你自己报仇?瞧着一身伤,若是让家中长辈知道,又该何等担忧” 君煦看着他明显松动的神情,接着不紧不慢地道:“你也看到了,若我真想把你交出去,你早就回到了那噩梦般的地方,所以你只能信我” 仿佛过了许久,才见他抬起头,开口道:“你真的能帮我吗?他们说我们惹不起的,惹不起的,是…。是朝中握有重权之人” 君煦冷哼一声,专横地道:“这世上还没有我惹不起的人”颇有一股王者之风 那男子目光紧盯着君煦,不知为何,心中的直觉告诉自己,眼前这个白衣公子是值得相托的人,眼神由最初的游移不定化为一抹坚定,悲怆地开口道 “我们的村庄在距离都城二百里地以外,虽不十分富裕,但男耕女织,倒也可以自足自乐”“直到从小外出闯荡的张勇回来,他告诉我们,有一个好去处,不仅能挣很多钱,还能有挣到功名的机会” “原本大家伙是不信的,但是他分别给每家每户发送了一百两白银,告诉说这是预发的半月工钱,家中的老人高兴坏了,一百两啊,能够花一年了” “村里的自十五岁以上二十五岁以下的小伙子都纷纷报了名,一百多人,不多久,我们就被他安排的车送往了连云山,到了才发现那里还有很多像我们这样的人” “起初几天,都很正常,大家伙情绪激昂,干劲十足,可谁知” 那男子停顿了下,深吸一口气,道:“几天后他们突然让我们分批一个个进入一间隐蔽的房间内,分别在我们身上下了什么东西” “大约他们以为我与其他人一样被种下后晕过去了,才肆无忌惮的说起来,我才知原来根本不是什么好机遇,从头到尾都是一场让我们变成人偶的骗局” “为了不引起他们的怀疑,我装做同他们一样昏睡,可再次睁眼,却让我看到了最可怕的一幕” “原本的伙伴一个个全都变了样子,吃饭,睡觉,操练都是听他们专有的哨声,就连我的脸也开始变得青紫起来,强压下心中的震惊与害怕,开始模仿他们所有的一切行为,目的就是寻时机离开” “直到…。直到我无意间听到那领头人喝完酒,对着身边的说…。” 那男子微微扬起头,哽咽地道:“原来在我们离开的那一刻,我们的村子已经被他们用一把火烧了,全村的老人妇孺皆无一幸免。” ------题外话------ 2p2p2p如果过了我准备此文写一千万字,因为不想再pk了好累好累如果不过…… 各位小可爱,还只支持下我们吧,谢谢谢谢 推荐清新风趣的第一人称小说《狼夫骄宠小萌妻》,作者:羽且。本网站非主流文,里面讲述了一个另类的江湖故事,和与众不同的儿女情长。 精彩故事是从一场震惊江湖的私奔开始的…… 这场私奔事故,搅动江湖一阵混乱,掀起朝堂一片鸡飞狗跳。 养成文,甜宠,甜甜甜。 女主:非白莲花,非小白,智商在线,萌而不蠢。 男主:强强强。 正文 第五十一章牵涉(一更) 那男子到底元气大伤,勉强说完这些话,便昏了过去,因着还并未完全解除他体内的蛊毒,所以只能先将他放置此处。 会客厅内,落座的三人神色一个比一个凝重,周围的空气里满是寂静。 君暖率先打破沉默,气愤地开口道,“简直是丧尽天良” “哥哥,这事你打算怎么做?” 君煦思索了下,并未回答她这个问题,反而问道,“暖儿,他体内的蛊毒能压制多久?” 君暖神色微暗,“最多只能撑半个月,半个月后若无解,那他定会失去理智,都怪我,不曾好好和师娘学习蛊毒” “莫要自责,哥哥已让冷霄飞鸽传书给师娘,许是能赶上”君煦开口安慰道 此时的宁墨,只见那双漂亮的桃花眸子均是不解和疑惑,甚至细看之下是浓浓的伤痛,双手紧握,身子一动也不动。 君煦瞧着她这个样子,不知为何,又想起了当初自己看到她呓语的模样,心脏猛然一涩,轻轻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将她紧扣的双手松开,似是对待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并将一旁沏好的香茶放到她手中,柔声开口,“都维持这个动作这么久了,墨墨不累,我都要看累了,来喝点水” 原本冰凉的手心忽然被热盏填充,暖流似的顺势流入心脾,宁墨一怔,男子俊逸的五官,绝美的脸庞映入眼帘,眼睛里带着入骨的柔色正浅笑看着自己。 脸颊微红,宁墨强压下那股异样,神色如常地道,“多谢” 接着对着君暖道,“不知郡主可有听说过诛心” 君煦思索了片刻,道,“诛心,我曾在师娘的手札上见到过,此蛊反映出虽不如其他蛊强烈” “也正是这样,初始身体和常人无异,几乎很难由把脉查出,后期心脏会慢慢衰竭,但是此蛊许以特殊药材滋养” “据我了解到,此蛊可不是一般的蛊毒,甚至这世上知道此蛊的甚少” “不知你是从何得知?” 有一瞬间的沉默,少顷宁墨低声的声音缓缓响起,“我祖母便是因为中了此蛊而逝” “是林婉,是她整日以补身体为由,送膳汤给祖母,以至于……” “刚在牢中,我因那男子所说,联想到此,我怀疑诛心便是出自林鹏之手” 虽宁墨并未有任何的不妥,可君煦还是能感受到她平静外边下的哀痛,有些困扰自己许久的事情也似乎找到了由头,她一个人竟承受着……。 君煦将事情脉络在脑中过了一下,忍下想要安慰的话语,开口道“十有八九此事与他有关” “那日我临近查探,看到了林鹏身边站着的两个男子,瞧身影打扮和长相一看便知是南夏人”“其中一男子拿出哨子吹出三短一长,便见密密麻麻的人群攒动,整齐排开,所操练均如即将上战场的将士,只是让我奇怪的是他们皆以面具遮面,但所表现出的却是狠厉绝杀” “之后,林鹏带着那两名男子回到主厅,我刚一靠近,那吹哨男子好似能感知似的,目光诡异的看向我所在方向,若我猜的不错,他们便是父王信中提到的南夏私派到都城的人,也是南夏的巫蛊师” ------题外话------ 君暖:哥哥你好意思吗?当着我的面勾搭人小姑娘 世子:追媳妇重要 君暖:单身狗受虐啊 某安:别怕,你的小七已在路上 正文 第五十二章约谈(二更) 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三人就此事做了下简单的安排 君煦看了下外边的天色对着宁墨开口道,“走吧,时间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宁墨轻轻颔首道,“嗯,郡主,那在下现行告辞” “有时间再过来,平日里哥哥最是忙,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君暖俏皮地道 宁墨笑道,“好,一定” 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忙碌的人都陷入了沉睡 君煦不缓不慢地骑着马匹,在他身前的宁墨心中暗恼,明明来时备了马匹的,谁知这人非说自己一人骑的速度慢,硬拉着自己又坐到他的前头,君煦的速度更慢,下次坚决不能再听他的。 此时便听君煦的声音响起,“宁博那里你打算动手了吗?” “果真什么都瞒不过聚源斋,是,想要一个人死很容易,但那太便宜她了,亲眼看着自己最宠爱的人落入万丈深渊,那滋味估计更好受些”宁墨悠悠开口,戾气十足 君煦想了想道,“你身边的丫头虽会些功夫,但还是差了些,我给你派两个暗卫,这样也方便你行事” 宁墨一怔开口道,“世子已经帮我够多了,无妨,我心中有数” “不许拒绝,你别忘了咱们是合作关系,再说若没有你这事我也查不出林鹏”君煦轻轻开口,可字里行间却是不容拒绝。 宁墨闻言一笑,难得俏皮地道,“好,那小女子就恭敬不如从命” 女子轻快的嗓音响起,君煦愣了愣,也跟着笑了起来。 次日,墨染阁书房,巳时 “小姐,意来祥的账本奴婢已看过了,并没有什么问题”秋蓉对着宁墨回禀道 宁墨将新作的商业计划书放置在一边,接过秋蓉手里的账本,快速翻了翻,点了点头,“不错,继续保持” 小丫头露出一个轻浅的笑,接着开口“是,还有一事,张硌那里传来消息,有人想约小姐谈下有关这批兵器的事宜,想与我们合作” “据奴婢所知,这人好像是千叶山庄的人” “哦?千叶山庄?你去告诉他,申时,意来祥天字号房”宁墨略一思索道 “是” 婉沁苑,宁博陪着婉夫人说了半日的话,把她哄的心花怒放 “你个孩子,有什么话直说吧,也难为你了,陪着我这个老婆子待了这么久”婉夫人戏谑地开口道 宁博嘿嘿一笑道,“母亲哪里是老了?我与母亲走到大街上,别人都会我们是姐弟,只不过我这还真有一件事求助母亲” “前两日,我一好友给我介绍了单生意,我私下调查过非常有前景,只是…只是我手头的可用银两短缺,想来母亲这里借点,母亲放心,等我挣到钱,我双倍还你” 婉夫人轻轻颔首道,“你既觉得靠谱就去做,需要多少” 宁博小心观察着她的神色,开口道“不多,不多,十万两白银” “十万两?”婉夫人神色一惊,急急开口道 “母亲,我那好友还比我多出五万两呢,母亲也知道若我总在生意上依靠着韩家,时间一久,我还有何地位可言” “都是我天资愚钝,不如二哥聪明,总因为我的不成器,惹得母亲受父亲白眼,经之前一事,我更想做出些成绩,让父亲认可,让母亲脸上有光” 婉夫人听他这么说,立刻面露心疼之色,安慰道,“你无需有压力,你是你,只有过的好,母亲便知足了,这样吧,明日你再来找我,我提前给你备好。” ------题外话------ 明天中午2p就结束了,谢谢一路走来支持安安的小伙伴,谢谢你们支持宁墨和君煦,比心比心,爱你们 好好写文,好好做人 最后再为重生之嫡女悍妃和羽且的狼夫骄宠小萌妻打个广告,对了对了,还有我另一个小伙伴会飞的鸽子·重生妖娆:毒妇要从良 嘻嘻 非常非常非常感谢 正文 第五十三章会面 意来祥天字号房,男子一身淡青色锦衣坐在窗前,此时正一下一下的拨弄手中的茶盏,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股沉沉的寂静。 宁墨推门而入,见到的便是这幅情景,那男子五官精致,脸部轮廓分明,只是那张白皙的脸庞透露着显而易见的羸弱,虽并未做什么,可似乎能感受那男子身上的寂寥。 “想必公子便是幕后的东家阮宁,原不知公子竟是如此年少之人”男子看向宁墨,淡淡开口道 宁墨闻言,不在意的一笑道,“是,不知兄台怎么称呼,今日约见在下是有何要事?” 男子以手抵唇,轻咳一声道,“在下叶秋鸿,千叶山庄少东家,想与公子谈论下有关张硌所制兵器一事的合作。” “据在下所知,公子虽行事周到,计划缜密,但毕竟名声尚浅。若真正能使获得更丰富的盈利,需有个强有力的招牌在手中” “千叶山庄虽涉足多种领域,但在兵器这块,技巧薄弱,所以私以为公子与千叶山庄颇为契合” “更何况若在下没有猜错,公子的真正身份想必不想让人知道,千叶山庄便是最好的挡箭牌” 宁墨看着眼前男子气定神闲的模样,淡笑道:“叶兄既已想好,那在下便问一句,不知叶兄是想什么样的合作模式” “张硌所出兵器均已千叶山庄代为出售,所获利,你我五五分” 宁墨轻声出声,“叶兄未免狮子大张口,不过…。若你三我七,倒可以考虑考虑” 男子一怔,似是没有想到宁墨会如此直接的讨价还价,摇头笑了笑,“好,便已公子所言” “那阮宁便已茶带酒预祝我与叶兄合作愉快”宁墨倒了杯茶,作势敬叶秋鸿 “公子客气,请”随后叶秋鸿端茶示意 清晨,婉夫人伺候宁国公上朝后,便唤红樱过来。 “红缨,从私库可用资金中支出十万两白银送到博儿手中,原本我是想让这孩子过来取,可怕他心里有负担。”婉夫人边看手中的账本边道 红樱有些为难的道:“夫人,你也知今年底下收益不好,若现在拿出,可又到了马上……。” 婉夫人凝神思索后开口:“这样你先把银两给博儿,衣舍的季度收益估计再过十天半个月就递交上来了,到时候用那笔钱补交” 红缨还想说些什么,可看婉夫人一副不容置疑的模样,便恭敬地道:“是,夫人” 宁博刚要去找婉沁苑拿取自己所需银钱,便见红缨过来,递给他一沓厚厚的银票,顿时喜不自胜,急忙吩咐小厮备马,往外走去。 刚到大门处,因过于着急便和进来的宁心雅不小心撞到了一起。 宁心雅抬头看向宁博,疑问地道:“三哥,如此火急火燎的是要做什么去?” 宁博面露不悦,刚要脱口大骂,听到声音,立刻转换成灿烂的笑脸道:“呦,是雅儿啊,没什么,你快进去吧,母亲昨日还念叨你呢,三哥先走了” 还未等宁心雅回话,便脚步凌乱的离开了。 宁心雅望着他的背景,对着她身边的王嬷嬷低声吩咐 别院,君暖从外边回来,忽感今日周遭的气压有些低,对着冷霄道:“我哥哥怎么了” 冷霄眼神四处乱窜,不自然地开口道:“属下不知” 君暖斜睨了他一眼,轻声道:“你是不是很想尝尝上次的感觉?” 冷霄闻言,面色一僵,面露痛苦,以雷霆之势,快速道:“主子自从听到墨小姐与千叶山庄的少主在意来祥见面后就这样了,我不知道,不知道”说着闪身跑开 ------题外话------ 谢谢大家的支持,安安的2p已过,接下来就等着上架了,若没有你们的看文,那就不可能有上架的机会 感念于心,为此,安安想搞个小活动,若小可爱们有兴趣可以一试。 有关剧中已出现人物做个简短小剧场,或者是写下有关长评 安安会认真看的,评出优秀的奖励188潇湘币(时间没有上限)欢迎欢迎 正文 第五十四章令牌 君暖无语地盯着他离去的模样,越发觉得他家哥哥也不容易,天天面对属下的不正常,正想着似感到一阵风从身边刮过。 君暖一愣,往屋内看去,原本四足塌上的黑色身影早已空无一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只是像是想到了什么,晶亮的眸光顷刻间黯淡无光。 宁心雅刚到婉沁苑,便见婉夫人在整理一些诗书古籍,含笑道,“母亲,近日可还好?” “还好,你今日怎么如此早?你那婆母……”婉夫人欲言又止,神色关切地道 宁心雅笑了笑道,“母亲放心,雅儿应付的来,她最近倒也安生,许是因为舅舅刚得胜归来,多少顾念着些” “再说平日里她也做不了什么,无非是仗着长辈的由头,弄些无关紧要的小动作” 婉夫人轻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开口道,“幸亏晨轩素来对你和玥儿疼爱有加,不过你还是要早日生个哥儿,为他传宗接代,也可保你嫡妻地位巩固” “我这里又给你找了一个新的方子,你等下拿回去试试” 宁心雅闻言,娇美的脸庞顿时涌上红晕,羞涩的点了点头 宁墨因君煦给宁煜找来的教习师傅到了,便一早带着冬瑶去了玉兰苑做安排。刚回来墨染阁,就瞧见门口的夏霜神色异常的来回踱步。 “夏霜,你在做什么?”宁墨疑惑的开口道 小丫头神色一喜,像是见到了救星似的,急忙地道“哎呀,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宁墨好笑地看着她,调笑道,“你这丫头到底怎么了?” 夏霜闻言,小脸一垮,吞了吞口水,“他…。里面…。好可怕” 虽只有断断续续的几字,可宁墨还是第一时间了解到她的意思,心下更加奇怪,这些天君煦时不时的出现,身边这三个丫头早就习惯了,怎还会如此慌张 宁墨敛了敛心神,“我知道了,你去厨房准备下吧,我等下过去” 侧厅内,君煦面色清冷的坐在一旁的美人榻上,周身散发着让人退避三舍的凌厉之势,嘴角紧抿,浓眉微蹙。 宁墨缓缓走近道,“世子今日是遇到什么为难之事了吗?若有什么需要宁墨帮忙的,世子直言便是” 君煦看着眼前女子稚嫩绝美脸上是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那双耀眼的桃花眸映衬着是满满的疑惑,心里暗道自己还是过于着急,深吸一口气,尽量神色如常地开口道, “听说墨墨与千叶山庄的少主相识?” 宁墨一怔,不解地道,“此话怎讲?” 君煦停了片刻道,“据我了解,墨墨可不是一个轻易和别人达成合作的人” 宁墨轻笑出声道,“此前因着去赢取七色天竺,我曾暗中调查过千叶山庄,他们虽兴起的时间不长,但是口碑和名声向来不错,你也知我的身份,若和他们合作,倒省下些麻烦” 君煦听她如此说,心里倒也舒了口气,从怀中拿出一枚精巧的玉牌,递给她 宁墨呆愣楞地接过,只见那通透的玉牌上,刻着一个显眼的‘煦’字,眼神看向君煦。 刚要说话,便听他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道, “这个不仅是可以调动聚源斋所有势力的玉牌,而且还是可以去各大商号支取银钱的玉牌,上不封顶,我把它送给墨墨,若我不在都城,你也好方便行事,见玉牌如见我本人” ------题外话------ 谢谢每天惦记我,怕我断更的阿弦,安安会努力调整,稳定更新的 谢谢所有看文的小可爱,比心比心 正文 第五十五章心思 宁墨纤细的手指摩挲着那枚价值连城的玉牌,神色复杂的开口,“世子这份大礼,宁墨受之有愧”边说边将玉牌递给君煦 君煦瞧着她,并未有所动作,含笑道,“本世子送出的东西岂有收回的道理,你不必有压力,你的能力我信的过,他日有你回报的时候” 宁墨思索片刻道,“我将与千叶山庄少主的合作分三成赠与世子,这玉牌暂时先放我这里,若世子有需要随时管宁墨要” “墨墨对我无需客气”君煦言笑晏晏地道,和刚才的模样判若两人 “小姐,准备好了”夏霜的声音从外响起 宁墨刚准备起身,还未说话,便听君煦开口道 “怎我才刚过来,墨墨又要出去,那小胖子不是在学功夫吗?” 宁墨眼神警告的看向君煦,无奈地道“都给你说了,煜儿不是胖子,再说我是去厨房给世子做糕点,难道你忘了,之前你说让我下次见到你时做给你吃” 君煦一怔,似是没有料到她如此说,黑曜的眼眸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欣喜,薄唇轻启柔声道,“墨墨随意做些便好,莫要太过劳累” 宁墨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空无一人的房间内,是男子悦耳又富有磁性的低笑声,若冷霄在此定要惊到下巴,这还是自家那个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主子吗? 宁心雅在婉沁苑待了大半日,才起身回府,坐在精致典雅的马车上,正闭目冥神,听到声响,吩咐马夫暂时停下,掀开窗牖,对着来人道,“如何” 男子恭敬地回禀道,“三爷并未有什么异常,只是最近和春风楼的娇娘走的过近” 男子的话语虽隐晦,但言外之意宁心雅还是一下子听得出来,表情有一瞬间的失望,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总觉得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你且先盯着,再查查那个娇娘”宁心雅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开口道 “是” 戌时,宁墨带着秋蓉去了涵文苑,一进入,宁墨便察觉出与往日的不同,原本的下人中多了两个年轻貌美的小丫鬟,一看就知不是安分守己的人。 徐氏正在和身边的嬷嬷商讨事情,瞧见宁墨的身影,含笑道,“墨儿来了?” “娘亲,你在忙吗?”宁墨软糯的嗓音开口道 “明日准备去你外祖父家一趟” “你大舅母传信给我,说是托都城的朋友给你二舅舅说了门亲事,明日我去探探口风” “对了,你和煜儿同我一起去吧” 宁墨点了点头,似是无意地道,“娘亲你又添置小丫鬟了吗?” 徐氏一愣,柔声解释道,“是前几日红缨带过来的,说是婉夫人怕人手不足,给各房都多派了两人” 婉夫人果真是花样不断,宁墨心中冷笑,那自己就陪她玩一玩,拉了拉徐氏的手,撒娇道,“娘亲,墨儿的墨染阁因此前春桃一事后,也一直未有新的人手” “秋蓉隔几日需和赵叔学习医术,嬷嬷又年纪大了,我看娘亲刚添置的两人倒是不错” “能不能将她们给墨儿啊” 徐氏虚点了下宁墨的额头,笑道,“你个小丫头惯会打算的,等会我让她们收拾一下随你过去” “我就知道娘亲最好了”宁墨抱住徐氏的胳膊欢快地道 ------题外话------ 明天有一位我非常喜欢的人物出场 谢谢大家的看文,爱你们,比心比心 正文 第五十六章神秘男子 夜色胧月,宽敞的大殿内,陈设简单又不失大气,男子斜躺在美人榻上,黑色锦衣的映衬下,原本白皙的五官慵懒却有夹杂着股诡异。 黑色人影闪身而出,跪地启禀道,“殿主” 那男子缓缓睁开双眼,一双丹凤眼尽是摄人之势,冷冷开口道,“你最好是有重要的事情,否则你那张会说话的嘴,本殿主会给它个好去处” 黑衣男子背脊一寒,胆战心惊地道“禀殿主,属下得知的最新消息,睿王府世子君煦和小郡主君暖均在都城,而且已有段时日” 那男子凝眉思索了片刻道,“可查出是因何事?” 黑衣男子闻言,面露难言之色,道,“殿主恕罪,我们的人留在都城的本就不多,且君煦的势力着实不容小觑,实在是…。” 那男子摆摆手道,“再让人盯着点,有消息速报” “对了,我那傻大哥回来了吗?” 黑衣男子忙道,“已在回城的路上,不日便到” “那本殿主也是时候回去了”那俊美男子薄唇勾起,讽刺地道 次日,马车刚到徐府,还未停稳,宁煜便起身跳下马车。 惊地徐氏心跳直窜,呵斥道,“煜儿,你怎如此冲动,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有危险?” 宁煜闻言,吐了吐舌头道,“娘亲放心便是,昨日师傅说了,要在安全的范围内尽量锻炼自己的敏捷度” “煜儿心里有数,阿姐,你给煜儿找的师傅太好了”宁煜看着刚下马车的宁墨道 宁墨笑了笑,道,“那煜儿便用心的好好学,不过也要适度,你还小,万不可过于劳累” 宁煜点头如捣蒜,却面色郑重地开口道,“阿姐,煜儿不怕累的” “师傅说手中执剑是为了能保护想保护的人,煜儿也一样,煜儿要勤学苦练,早日有所成,这样煜儿才能护爹爹娘亲和阿姐一生安好” 宁墨一怔,想起上一世煜儿整日里也嚷着学习功夫,自己却并未当回事。 后来是宁心雅知道了此事,她主动请缨给煜儿找个教导师傅,只不过没教几日,便说煜儿没有天赋,怎么学都学不会,为此煜儿难过了许久。 依着上一世,自己只以为他小孩子心性,却不想……。 宁墨顿时感到眼睛酸胀,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瓜,柔声道“好,阿姐等着煜儿保护我” 而后对着一旁的徐氏道,“娘亲,咱们的煜儿说不定会成为名震天下的大英雄” 徐氏含笑点了点头,道“是,宁煜大将军,能不能请您带路,进府再说” 宁煜自信满满地拍着自己的小胸脯,义薄云天地道,“走,就让本将军为你们开路” 宁墨和徐氏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噗嗤一乐。 别院,君暖一身男儿装扮,蹑手蹑脚,悄没声息地正准备出门,便听身后一道声音响起 “暖儿,你要做什么去?难不成暖儿是想回汝川?” 君暖闻言,暗中翻了个白眼,随后立刻转身对着君煦讨好道,“不要啊,哥哥,我可是在郸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你勉强先带我回都城,你可不能出尔反尔” 君煦轻哼一声,道,“你看看你哪里有姑娘家的样子,整日里做奇形怪状的打扮” “冤枉啊,哥哥,我是因为想去附近的山头采集药材” “再说我看墨姑娘偶尔也是如此装扮,哥哥怎生地不说她,果真啊,同人不同命” “父王,母妃,你们在边境可有感知,哥哥只要嫂子,不要暖儿了”君暖故作夸张的叫嚷道 君煦瞧着她的样子,嘴角抽了抽,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行了,别演了,去是可以,但是我多给你从暗卫中调出几个人,保护你的安危” ------题外话------ 推荐潇湘微雨《彪悍农女病娇夫》14号1p 养猪场工作的韩一楠,被猪蹄子绊到魂飞异世 重生异世,变成了一个奶厌爹恶的小傻子 祖母要丢她喂狼,爹要打死她,畜生不如的亲人要来干嘛! 打猎果腹换银钱,顺手在小树林里拾得病娇美人儿一枚:长得让人犯罪! 病娇美人轩辕玉晟除了那张脸能看,五谷不分,生活更是不能自理 怎么办?就当一只好看的猪养着呗! 与猪比起来,卖了比猪值钱 被当猪养的轩辕玉晟不干了,美眸一瞪:你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猪? 没见过,老子才养着。 死女人,爷才不是猪! 某爷很有骨气,卷了包袱要离家出走 转了一大圈儿某爷两手空空回来了:媳妇儿,爷觉得猪无忧无虑也挺好的。 韩一楠眯眼:说人话! 某爷扑进怀里:媳妇儿,爷又被打劫了! 正文 第五十七不同寻常 直到酉时,徐瑾彬才和徐文宇前后脚进府。 大厅内,宁墨和宁煜正在玩成语接龙的游戏,听见脚步声,便瞧见来人,异口同声地喊道,“外祖父,舅舅” 徐瑾彬褶皱地面容,洋溢着慈爱的笑意道,“墨儿,煜儿”看的出心情很好 徐文宇四处瞧了瞧,疑惑地开口,“咦,你们娘亲呢” 还未等宁墨开口,宁煜便急忙道,“舅舅,娘亲去厨房了,她说要亲自下厨给外祖父和舅舅做好吃的” 徐文宇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家的二姐每次都这样,只要一过府,每次都会亲自下厨,一忙活就得三四个时辰,也不怕累着自己。 想了想,宁文宇开口道,“父亲,我去厨房看下二姐” 徐瑾彬轻轻颔首,对着宁墨道,“趁着没用膳之前,墨儿先和我去侧厅手谈两局” “是,外祖父”宁墨含笑道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外祖父你可不能偏心哦”宁煜明亮的眸光眨巴眨巴地开口道 “煜儿要努力,争取像你阿姐那样优秀”徐瑾彬耐心地道 “是,外祖父,煜儿会努力的” 棋牌上,徐瑾彬不紧不慢的落下棋子,开口道,“今日圣上新下的圣旨,只是赏赐了林鹏一些金银珠宝,本定的庆功宴也悄无声息地没了踪影” 宁墨一怔,想了想,不着痕迹地道,“外祖父,林鹏没有接到任何让其留在都城任职的圣旨吗?” “比如,兵部” 徐瑾彬闻言,摇了摇头道,“并未,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按着林鹏目前的军功,这奖赏倒是有些不寻常,不过与他一起在北境夺得军功的同僚也并未有任何调动” “姑且暂时先看看,说不定不久调令就下了” 宁墨神色如常的点了点头,心中却道,犹记得上一世自林鹏归来后,朝野上下都是对他的赞誉,圣上特此举办了一场隆重的庆功宴,并宣布让其留在都城兵部。 自己虽未亲眼见到,但是从宁心雅给自己讲述的情景,也能推测出是何等的风光。 许是因为自己重活一世,很多事情并不是完全按着上一世的轨迹。 想到林鹏在背后的所做作为,心中一冷,既如此,他就准备好迎接他的万丈深渊。 婉沁苑,婉夫人正在悠闲的修剪绿植,只见红缨急急的走进来,凑近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原本握着的剪刀不自觉松开,掉到地上。 婉夫人面色大变,连忙抓住她的手道,“怎么会,怎么会” “每次都万无一失的,大哥,对,快去找大哥,让他帮忙查询” 红缨闻言,张了张嘴,并未有任何动静,咬了咬牙道,“夫人,现在远水解不了近渴,马上又到了……。” 婉夫人以手抵头,稳了稳心神道,“实在不行…只能走那条路了”。 双手握拳,原本游移不定的眸色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晚膳后,宁墨陪着徐瑾彬说了会话,便收到一旁徐氏给她递来的眼神,带着宁煜去了院内六角凉亭。 “阿姐,你看今晚的月亮”宁煜稚嫩的声音响起 ------题外话------ 最近记忆力减退,傻傻的将章节写错了,明天应该才能修改过来,然后周六周日加更一章,努力早日上架,谢谢看文的小可爱,爱你们。 正文 第五十八章情动(两更合一) “阿姐,你看今晚的月亮” 宁墨一抬头,便看到了皎洁的明月高照,似是银盘悬挂,闪烁的星星如沙场战士般坚定不移的守护着月亮,守护着万千众生。 宁煜似是想到了什么,那张总是含笑的脸庞忽然变得低落起来道,“阿姐,煜儿听说人去世了以后就会变成夜空中的星星” “煜儿在想离我们距离最近的那一颗明亮星星会是祖母吗?” 宁墨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自从祖母去世后,煜儿鲜少提及,自己知他是怕徒增感伤,小小年纪将这些事情埋在内心深处。 宁墨摸了摸他的头柔声开口道,“不止是星星,在煜儿看不到的地方祖母也会用她自己的方式守护着煜儿,祝福煜儿一生顺遂无忧” “阿姐曾在一本书上看到,意思大致在讲行星在历经二千五百年以后会返回到原来位置的公转周期,如同人的周期” “也许从现在起,等到二千五百年后,我们会重新遇到今生相遇的人” 宁煜闻言,眼眸一亮而又迅速黯淡下来,低着头声音闷闷地道,“还是算了,煜儿虽很想再见到祖母,再做祖母的孙儿,可煜儿却不想祖母再像今生过活” “煜儿已经不小了,有些事情阿姐虽未说,但是煜儿是明白的” 宁墨心中一揪,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宁煜今晚会说出这样的话,轻叹了一口气,“那我们祈求神明愿祖母生生世世都能幸福和乐” “嗯,嗯,煜儿一定会的”宁煜神色坚定的点头道 宁墨红唇勾起一丝淡淡的笑,略带夸张地道,“我们家的小将军果真暖心懂事,又聪颖睿智,小女子甘拜下风”边说边作势拱手状,豪气凌云。 直到此时,宁煜那张小脸才稍稍有了些笑意,姐弟两人又说了会话,便去了安乐居。 而此时别院君煦的院落外,却是另一种情形 冷霄肃穆地站在门外,满是担忧地紧锁屋内微弱的灯光处,忽而乒乒乓乓的物品落地声响起,在寂静的空间下,尤其显得刺耳,直击人心。 冷霄双手握拳,已经麻木的双腿,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堪堪迈出了两步,便听到一声低哑的怒斥声,“别进来,滚” 紧接着是一道道撕心裂肺的闷哼声,冷霄暗道原本主子的身体还好好的,谁知道出去一趟回来……。药物控制已经慢慢失去了效力,想着想着双眼微红。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逝,凌乱的被褥散落一地,周围都是碎片,身上的月白色锦衣已被汗水浸透,一动不动的躺在空无一物的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人手指动了动,缓缓睁开灿若星辰的眼眸,强撑着站起身来往洗漱室走去。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冷霄随着声音看去,只见君煦已重新整理一番,面色虽有些苍白,但是气息平稳,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急忙开口道,“主子,属下让厨房做了些粥,主子是现在用膳还是稍等会?” 君煦摇了摇头却道“墨墨今日是否留在了徐府?” 冷霄一怔,忙回答,“是” “你去让人将屋里收拾一下,我出去一趟”君煦淡淡地道 “主子,你的身体才刚……。” 话音未落,便瞧见自家主子摄人的眼神,忙改口道“是” 安乐居侧厅内,宁墨正神情专注的描绘桌上的画作,许是刚刚洗完澡,女子乳白色华衣裹身,外披浅粉色纱衣,露出优美的颈脖和锁骨,乌黑靓丽的头发披散在肩头,隐约还能看的出来未干的发梢。 屋里弥漫着淡淡的清幽香,似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女子秀眉微拧,可却并不影响姣好的面容,反而带着些娇憨可爱。 君煦一进来看到的便是这个样子的宁墨,薄唇不自觉勾起一抹笑意,那颗因疼痛而枯败的心脏像是又活了过来,周遭的戾气渐渐散去,只剩下安稳和平和。 君煦凑近一看含笑道,“墨墨,是在为此款兵器的携带而发愁?” 宁墨并未抬头,低声道,“虽威力不可小觑,但委实无法便捷” 君煦了然地一笑,转身自宁墨身后围绕住她,修长的大手包裹住宁墨拿笔的右手,宁墨有一瞬间的怔愣,刚要抽出手来,便听到君煦的声音响起,“别动” 宁墨强压下那股不自在,眼神扫向画作。 随着君煦的缓缓勾勒,原本画作上的兵器转换了形式,由原来的横长变成了一节一节,且可伸缩。 宁墨眼睛一亮,声音欣喜地道,“妙啊,世子大才,宁墨佩服” 君煦听着她的话语,嘴角的笑意加深。 两人不自觉的扭头看向对方,只有短短一拳的距离内,彼此的眸光里倒影地全是对方的身影,顷刻间,画面定格。 宁墨猛地抽出手,往后推了几步道,“世子深夜来找宁墨,可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君煦的手动了动,那里似乎还能感受到女子的手温,轻轻颔首,神色如常地道,“林鹏的事情有眉目了,不出几日此事应会被定下来” 说起正事,宁墨也顾不上管刚刚的别扭道,“证据可是找出来了?” “是也不是,你且瞧着吧,他纵使七十二变也无法脱身。” “只是本世子为了此事万无一失,可没少出力气,直到现在还未用膳,墨墨可否去给我端些吃的过来”君煦开口道,声音听着竟有些委屈。 宁墨盯着他看了看,发现君煦的脸色着实比往日里苍白了些,想都没想脱口道,“你可还好,她们都休息了,安乐居有个小厨房,我去给你下碗面” 君煦瞧着她如此紧张自己,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来。 宁墨一脸茫然地道,“你…。” “没什么,只是墨墨如此关心我,我好开心”君煦悦耳的嗓音开口道 宁墨闻言,被强压下的心跳又快速的跳动起来,双颊似也感到发烫,懊恼地道,“你到底吃不吃?不吃世子请便吧,我要睡了” ------题外话------ 啦啦啦,世子要追妻了 加油加油 明天有人倒霉了,是谁呢 正文 第五十九章温情(两更合一) 君煦瞧着宁墨气鼓鼓的模样,心中甚是觉得可爱的紧。 似是从遇到宁墨起,过往十八年的人生变得丰富多彩起来,以往押注在自己身上的枷锁也似乎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她的淡笑,她的嗔怒,她的眼泪,甚至是她的冷漠和狠绝都以不容抵挡之势入到自己的心里,逃不了更不想逃。 君煦心中想着,面色却恢复如常道,“我和墨墨一起去,我虽不会做,但是打打下手还是没问题的” 宁墨闻言怀疑的看了看他道,“那走吧,正好让我瞻仰下世子的风采”特意加重在尾音风采二字。 君煦笑了笑,跟着她不急不缓的去了厨房。 安乐居,因着宁墨过来小住时可以更加便捷,刘嬷嬷一直隔三差五的会适当在小厨房留些时下新鲜蔬菜。 推门而入,宁墨四处看了看,拿起一旁的青菜递给君煦道,“世子,你先去把菜摘了,我去将炉子点燃” 君煦点了点头,先将厨房的桌椅板凳用帕子好好擦拭一遍,便笔直的坐在那里开始摘选。 宁墨不经意的抬头,看到他的背影,心中暗道,这人浑身超脱的气度即使在这个狭小昏暗的厨房也丝毫不削减半分,果真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只是当她准备好后,去拿君煦摘完的青菜时,恨不得收回刚才的想法 宁墨呆愣楞地看着原本水灵肥嫩的青菜只剩下光秃秃的菜颈,叶子全部被丢弃在一旁,不自觉笑道,“煜儿都比你懂,菜不是这样摘的。” “辛亏还有其它备用的,你在这里等着吧,很快就好”边说边无奈的摇了摇头。 君煦神色无辜地道,“不是这个样子吗?难道是我哪里记错了,那墨墨下次教我” 宁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颇为嫌弃地道,“还有下次?世子还是好生歇着吧” 不大一会,宁墨便一气呵成的快速将一碗面做好,放到君煦跟前道,“来,尝尝” 君煦瞧着那碗色香味俱全的面,不由的食欲大振,徐徐拿起筷子放入口中,发出一声赞叹声道,“好吃,不过墨墨你从哪里学来的如此卓越的厨艺” 宁墨淡淡地笑了笑道,“之前有段时间煜儿胃口不太好,为此我特意向刘嬷嬷学得” 君煦闻言,轻哼一声酸溜溜地道,“小胖子倒是有福” 只是一旁的宁墨并未注意到,思绪又回到了上一世,‘好祖父’宁亦文病重,几乎吃什么吐什么,自己忧心忡忡,想尽办法,特意跑了好几个店,才跟一位老婆婆学了这一手厨艺。 为了能速成,没日没夜的苦练,手指被烫的起了诸多水疱,不得己用针挑起,以至于留下了疤痕。 多么愚蠢的过往,可恨自己竟蠢得最后才知道,身边的至亲也一同…… 君煦似是能感受到宁墨身上忽而来的低气压,不经意地开口道,“等我回去好好认真学一下,日后做给墨墨吃” 宁墨不自在的拿起桌上的茶水,作势喝了一口,面色虽如常,心下却觉得,以君煦天潢贵胄的身份能说出这样子的话,着实让自己诧异。 只是当有一天自己真正的感受到,那可不仅仅是诧异了,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夜色迷人,微风徐徐,是谁惊扰了谁的心,深情一眼,挚爱万年。 宁国公府,三房书房。 宁博焦急地来回踱步,神色紧张,大汗淋漓。 “夫君,你在吗?”韩氏刚从宁蕊那里回来,便有小厮过来禀告说是宁博关在书房两个时辰了,自己不放心特意过来瞧瞧。 里面有一瞬间的静默,便听宁博的声音响起,“进来” “夫君,你这是?”韩氏看到宁博的模样,疑惑的开口道 宁博气急败坏地开口道,“前几日柳兄这个王八羔子约我谈事情,说他有个亲戚在工部当值,因急需修葺天坛,故需采购一批建筑材料” “正好他手中有进货渠道,拉我一起合作,筹集的银钱便可收益翻倍” “只是……只是我将银钱给他后,今日再去同他约好的地点,等了许久也不见。” “我找遍了都城,都无人知道他所留的府邸地址” 韩氏一惊,难怪她觉得宁博最近神出鬼没,去查探一番,也只是得知他去了春风楼,并未有其他,没成想竟是如此。 韩氏思索了下道,“那夫君有没有报官,他这是明显的是诈骗” 随后又开解道,“无非是些许银两,夫君日后小心便是” 宁博神色复杂的看向韩氏,稳了稳心神道,“不是些许,是十万两…。” “最重要的是当初与工部签订交付建材的公函是我一人签字盖章的,那批材料已交付上去,照目前来看,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韩氏神色大骇,急急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对了,去找母亲,托她在父亲那里说说,父亲堂堂一国公,定能有法子将那批材料退回来” 话音刚落,便听宁博呵斥道,“万万不可,原本这钱财便是我借母亲的,现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再说父亲一直瞧不上我,上次因着我的错还牵连到了母亲” “我是决计不能再让母亲因为我受到父亲的责骂” 宁博边说眼神边看向韩氏,吞了吞口水道,“为今之计,只能求岳父帮忙了” ------题外话------ 话说今日我正在码字,接到我妈的电话 我妈:不要一直坐在电脑前,对身体不好,对眼睛也不好,你应该适当吃点水果,活动活动 正在我感动之际,便听她道,你一定要多锻炼,比如目前就有一个适合的方式,那就是把咱家里的卫生打扫一下 我……。 最后还是谢谢看文的小可爱,没有你们,就没有接下来的悍妃,唯有尽我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写好,不让大家失望。 高山流水,我会在评论区等你们。 特此谢谢一路陪着我的冰雪敏儿,当然还有一些并未露面的小可爱,无论怎么样,谨记于心 正文 第六十章如意算盘 韩氏一怔,心里忽然有股不好的预感,便听他的声音响起,“若岳父与我私下签订一纸合约书,说有关此次材料来源全部是出自韩家之手,那……。” 宁博的话虽未说完整,可韩氏还是一下子听明白了,心中一寒,面上故作难色道,“这…你也知韩家无非只是比旁人多了些钱财,并未有应对此类事件的能力啊” 宁博急忙紧抓住她的胳膊道,“不会的,这些事情只是我的猜测,那批材料并非真的会有问题” “这样,此次所有收益的七成,我都可以直接赠予韩家” “我知岳父素来最疼你,夫人,你就帮我这一次吧” “以后我向你保证,我绝对再也不胡闹了,好好地守着你和蕊儿” 随着宁博的一字一句,韩氏只觉得讽刺讥笑,已经记不清多少些个时日,听他如此喊一声“夫人” 他自己在那烟花之地结交心思不正之人,为何风险要自己的母家承担,真是无耻之极 韩氏指甲嵌进手心,拼命压制住浑身的颤抖,尽量柔声道,“好,那我明日去问问父亲” 宁博闻言,面色一喜,伸手搂住韩氏的肩膀道,“我就知道夫人对我最好了” 次日一早,宁墨便带着冬瑶从徐府外出,只是刚到门口,便听见身后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 “墨儿,你上次怎么答应舅舅的?” 宁墨一回头,瞧见徐文宇目光紧紧盯着她,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讪讪地道,“舅舅,墨儿这是要去查看底下的铺子” 徐文宇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啊,也罢,注意安全,与其他男子适当保持距离” 宁墨迅速且认真地点了点头,疑惑地道“不过舅舅这个时辰不应该早早出府了吗?” “今日去别的书院有点事情” “对了,你上次推荐的高仇的确不错,才华横溢,博学多才,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徐文宇肯定地道 “难得听舅舅如此夸赞一个人,看来我以后不用担心高兄了”宁墨俏皮地道 “嗯,不出意外,今年秋闱定能高中” “行了,舅舅不耽误你了,赶快去吧,早些回来” “嗯,嗯,舅舅再见”宁墨边说边摆摆手,不等徐文宇回答便和冬瑶脚步匆匆地走了。 徐文宇看着她的背影,暗自失笑,自家外甥女倒是越来越可爱了,怎么办,好担心哪个臭小子会抢走她。 “少爷,秋蓉刚刚传来的消息,宁博稳不住了,不过韩氏昨日连夜派人修书一封去了韩府,具体什么内容便不得而知了”冬瑶悄声对着宁墨道 宁墨红唇勾起一抹讽刺地笑意开口道,“继续盯着” “是” 若问哪里是都城女子最爱去的地方,那必定是近日新兴起的格子铺。 位于都城繁华地带,面积宽敞,装饰简约大气,一楼是以各色样式的首饰为主,二楼是美衣华服,种类繁多,每一类别设计新颖,高雅脱俗,且一款只出一件。 格子铺的后门 “来了来了”年龄约莫十岁左右的少年听到敲门声小跑着过来开门道 那少年看向来人,眼前一亮,欣喜地道,“阮哥哥,冬瑶姐姐,我都许久不见你们了,快请,若娘亲知道你们来了,肯定很高兴” 宁墨笑了笑道,“你有没有完成我交代给你的功课啊,一会我可是要检查的” 那少年闻言,眼神明显闪躲,挠了挠头,支支吾吾地开口,“阮哥哥交代的功课太难了,实在是我太笨了…” 似是想到了什么,却又急切地道,“不过冬瑶姐姐上次教给我的招式,我每天都有练习哦” ------题外话------ 继续表白下感谢下看文的小可爱,比心比心,爱你们。 推荐一个朋友的文,走过路过别错过 玄幻新文《女帝重生也作妖》,3。20至3。24第一次pk!追文有奖! 绝处逢生,这一世穿越成了黎天国左相府的憋屈嫡女,慕华本非池中物,立志必要发光发热,登临武学巅峰! 莫非与天同齐,不如与天同皮?老娘偏不信邪,本沙雕女神势要与尔等一较高下! 你傻我制杖,你疯我癫狂! 左手布阵,右手炼丹! 先暴揍,再毒杀! 慕华守住沙雕的底线,磨刀霍霍向前逼近,势必要好好调教这些极品! 生活很苦,故事狠甜! 本文1v1身心干净,甜宠he,小三小四一概没有。 正文 第六十一章白师傅 宁墨和冬瑶相视一笑,皆无奈地摇了摇头。 “娘,你看谁来了”少年愉悦地嗓音响起,惊扰了坐在书桌后的美貌妇人 只见那妇人自堆满设计图稿中缓缓抬起头来,刚要开口斥责少年的大呼小叫。 便瞧见宁墨含笑走进来,开口道,“白师傅再忙也需顾念着自己的身体,否则我不成了那刻毒尖酸的东家” 少妇忙起身向前迎接,羞涩地笑道,“公子说的哪里话?没有你哪里有我和轩儿如今平静的生活?” 边说边请宁墨坐下,而后对着那少年道,“轩儿,你去厨房给你阮哥哥和冬瑶姐姐拿些糕点” “是,娘”少年风一般似的跑开,足矣证明他此时激动的心情。 白师傅失笑道,“这孩子,让你们见笑了” 宁墨不在意的摆摆手道,“无妨,近日铺里可有什么事情?” 白师傅想了想道,“若说生意方面倒未有什么事情,只是…。只是前两日对面的衣舍关门了几个时辰,原本我还纳闷,后来听内部的人无意间说漏了嘴” “因着这些时日,格子铺的开张,流失了他们很多单生意,故此他们特意花大价钱去闽南定制了一批价格不菲的福光锦,谁知路上遇到劫匪,所有布匹皆被洗劫一空” “只怕衣舍现在是不好过的,约莫正四处寻求货源” 宁墨思索了片刻道,“我稍后会派人阻断他们寻求新的货源,务必要让衣舍从现在起接不到一个单子,格子铺一定要保证质量,款式和只有一款的风格” 白师傅轻轻颔首道,“我明白,你放心” 别院门口,一身简单打扮的君暖大摇大摆走进 书房内,君煦正在看由特殊方式传来的信件,脸上有少许的凝重。 “冷霄,我哥哥在吗?” 还未等冷霄回话,便听到里面君煦的声音道,“进来吧” “哥哥,你猜我这次找到了什么药材,是云荆,有了它,我虽不能彻底解了牢房里那人的蛊毒,但是足矣压制很长时间”君暖刚迈入,便迫切的对着君煦道 君煦一怔,浅笑道,“如此甚好,原本我还想着等师傅他们过来,但到底事情紧急,多亏了暖儿,哥哥给你记一功” 君暖眸光露出狡黠的光芒开口道,“哥哥无需给暖儿记一功,只是能不能等师傅他们过来后,哥哥帮我美言几句,不要让暖儿回汝川” 君煦浓眉微皱,刚要让君暖换一个条件,可又想起自己刚刚接到的消息,便道,“好,哥哥答应你” “太好了,有哥哥这一句话,暖儿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终于可以安心的逛逛都城”君暖欢喜地双手击掌道 兄妹两人又说了会话,君暖便离开去了牢房,查看那男子目前的状况。 宁国公府三房,宁博正在和韩氏交代,等下去韩府的说词,便听到门外急促地脚步声,出声呵斥道,“谁啊,在外如此放肆” “三爷,外边来了好多官兵,指明要找你,国公让您赶紧过去”小厮急切地小心翼翼道 宁博闻言,脸色顷刻间煞白,整个身体不自觉的抖动起来,嘴里断断续续地道,“完了,完了” ------题外话------ 谢谢看文的小可爱,谢谢你们,爱你们呀 正文 第六十二章被抓 因着近日朝中对林鹏的旨意,婉夫人特意去林府待了半日,才刚出林府,便收到了宁博已被关押在刑部的消息,一时间方寸大乱,勒令车夫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宁国公府。 大厅内,宁亦文面色铁青地坐在紫檀扇面形官帽椅上,不远处的韩氏正低声抽泣着。 门口伺候的小厮屏气凝神,一动也不敢动地站在两侧。 “老爷,老爷,博儿呢,我的博儿呢?”婉夫人似一阵风的跑来,对着上首的宁亦文喊道 原本精致的妆容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风采,头上的发髻早已散乱。 宁亦文看着她此时的样子,眉头微皱,冷冷地开口道,“你还有脸提那个逆子,这才多久,又惹出了此等事,早知如此我当初就应该打断他的腿” 婉夫人面色大骇,脸色一白,哽咽地道,“博儿,博儿,原来是真的,原来博儿真的被抓走了” “老爷,博儿一定是被人陷害的,你救救他,救救他,妾身求你了”边说边抓住宁国公的手恳求地道 宁亦文猛地站起身来,挥开婉夫人的手,怒斥道,“陷害?铁证如山,上头有他本人签署盖章,他个蠢货,不长脑子,竟还学别人做生意” 紧接着眼神落在婉夫人身上,冷哼道,“今后就当我没有这个儿子,谁也不准再提” 说完气势汹汹地离开,完全不顾婉夫人因着刚刚不稳而跌落的身子。 一旁的韩氏赶快上前,扶起她道,“母亲,你还好吧” 婉夫人顺着她的手站起身来,眼神一冷,凌厉的对着韩氏指责道,“你给我滚,扫把星,定是你克的我博儿” “我的博儿只是想做出点成绩,又有何错之有,他们凭什么说他的材料有问题” 韩氏紧咬双唇,柔声耐着性子开口道,“母亲,当务之急就是想办法把夫君救出来,至于儿媳的错,此事过后,任由母亲发落” 墨染阁,宁墨刚同徐氏回来,听到秋蓉的禀告,拿起一旁茶盏,玩味地道,“都这般情景了咱们这位婉夫人还能想到让人去春风楼调查,倒是有点脑子” “所有的线索都清理干净了” 秋蓉恭敬地道,“小姐放心便是” 宁墨轻轻颔首道,“你去好好查下韩府,我总觉得这事哪里有些不对劲” “是” 别院的一间客房,男子服下了君暖新调制的药,便一直昏睡起来。 君暖照例帮他把了把脉,并未发现有什么问题,对着照顾他的小厮好生嘱咐了一番才放心离开。 君煦的书房里,萧然正在和君煦说着这些日子的调查。 “没有想到林鹏隐藏的这么深,我几乎查了所有的权贵,都未发现有任何异常”萧然疑惑地开口道 君煦闻言,神色如常地道,“我怀疑林鹏的背后是位高权重之人” 萧然一怔道,“你的意思是?” 君煦轻轻点了点头道,“若是一般的勋贵定是不会如此被我们探查不到” “时间紧迫,有的事情不能再等了,这是我收到的最新消息,你看看” ------题外话------ 再次表白看文的小可爱,再次表白一直支持我陪着我的读者,谢谢你们,我会努力存稿的,多更早更 站住!看过来! 推荐玄幻新文《女帝重生也作妖》,3。20至3。24第一次pk!追文有奖! 绝处逢生,这一世穿越成了黎天国左相府的憋屈嫡女,慕华本非池中物,立志必要发光发热,登临武学巅峰! 莫非与天同齐,不如与天同皮?老娘偏不信邪,本沙雕女神势要与尔等一较高下! 你傻我制杖,你疯我癫狂! 左手布阵,右手炼丹! 先暴揍,再毒杀! 慕华守住沙雕的底线,磨刀霍霍向前逼近,势必要好好调教这些极品! 生活很苦,故事狠甜! 本文1v1身心干净,甜宠he,小三小四一概没有 正文 第六十三章消息 萧然神色认真的看完手里的信件道,“这……。可属实?” “嗯,我的人提前查到的消息,约莫过不了几日各国国书都会送到都城”君煦淡淡地道 萧然思索了片刻,疑惑地道,“北狄作为战败国趁着圣上寿辰之际过来贺寿倒也说的过去,只是南夏和西楚为何要来凑热闹?” 君煦薄唇勾起一抹讥笑道,“南夏此次前来,应该是和那批被派到都城的巫蛊师有关,至于西楚,当今西楚皇年纪越来越大,太子太过平庸,底下的几个弟弟都不是省油的” “此次前来,有可能是为和亲而来” 萧然眉头微蹙道,“据我所知西楚太子早已娶了太子妃和侧妃,难不成是给那位传说中的七殿下娶妃?” 君煦点了点头道,“嗯,那位七殿下自幼养在西陵皇后身边,不过具体如何就需另看了” 萧然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道,“他们要来,你要出现吗?别忘了你的身份敏感,可有不少人在盯着” “哼,这世上只有我想去的地方,没有我去不得的地方”君煦不紧不慢地语调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神色一震。 天色越发浓墨,时间悄无声息的快速流逝,可对于此时的婉夫人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挣扎,虽然收到了林鹏让她切勿着急的传话,但还是不能消除她的焦躁。 不知为何,她的心里总有股非常强烈的不安感。 啪的一声,茶盏应声而落,茶水溅了一旁的粉衣女子一身 “混账东西,这么热的茶水你是想烫死我吗?,来人给我拉出去,打”婉夫人狠狠怒斥道 那粉衣丫鬟忙下跪恳求道,“夫人饶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求夫人开恩” 话音未落,便被几个婆子边打边拖走。 红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情景,暗叹了一口气,对着婉夫人道,“夫人何至于和一个丫鬟生这么大气,若是让国公知道了,那……” 婉夫人薄怒未消冷声道,“怎么,我连处置一个丫鬟的权利都没有吗?” “宁琪回来了吗?” 红缨回禀道,“二爷刚回来,说是等下就过来” 婉夫人冷哼一声,“如今博儿在牢中不知怎么样了,他这个做哥哥的倒是心大” 红缨刚想说话,便听门外的下人声音响起,“二爷” 宁琪轻轻颔首,径自走了进去,对着婉夫人道,“母亲”语气恭敬有加,亲近不足 “你弟弟的事情你知道了吧?你可有什么办法”婉夫人急切地道 宁琪思索了片刻道,“此事现已交给刑部,我听说那批材料的确有问题,若不是有人察觉到不对劲,即使用它修建了天坛,不出两个月,定要倾塌” 婉夫人闻言,一向精明的眸光忽暗忽灭,难以置信地道,“博儿不可能做有如此大风险的事,定是有人陷害,对了,前几日他说他要和朋友一起做生意” “对,对,肯定就是这件事,可我怎么查也查出他口中的朋友” “琪儿,你帮帮你弟弟,他不如你有出息,可他也是想要有一番作为,再说那批材料并未造成实质性的损伤,不是吗?” 宁琪闻言,猛地看向婉夫人,严肃地道,“母亲此话切勿再说,母亲也知天坛乃是东临帝王祭祀皇天,祈五谷丰登之场所,容不得有半点损失” “至于三弟此事,只能再等等,最好能找到他的那位朋友” “不过,我明日可以安排让母亲见一下三弟,看能否知道些新的线索” 婉夫人虽感失望,可也只能暂且压下内心的担忧,连忙吩咐红缨准备些衣物。 墨染阁,宁墨正在看格子铺的账本。 “小姐,奴婢查到宁博此事之所以如此快被纰漏,是有人暗中举报”秋蓉赶来禀告道 宁墨一怔,“是韩府的人?” 秋蓉点了点头道,“是韩家的养子杨仁” “杨仁?我若没记错,此人是韩老爷朋友的遗腹子,他朋友生前将杨仁托付给韩老爷,虽并未改其姓但一直养在韩家,帮忙料理生意”宁墨徐徐开口道 “小姐所说不错,只是曾经这杨仁曾提出想要娶…。想要娶三夫人韩氏为妻,可不知怎么被韩家压了下来,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宁墨闻言嗤笑道,“这倒是有点意思,倒省了我的一些事” “婉夫人哪里有什么动静?” 秋蓉忙道,“说是明日要前去探望宁博” ------题外话------ 今天的奖励小可爱们都没人过来领耶,有木有看文的小可爱呢 安安还想争取下大家的意见,大家是觉得上午更好,还是中午,或者下午和晚上呢 只是只是,我的亲亲读者在哪里呢 非常热烈欢迎你们过来找我玩啊 话痨的安安飘过,希望大家喜欢悍妃,我真的会努力的 正文 第六十四章印章 次日一早,一辆低调地马车从宁国公府驶出。 马车内,婉夫人闭着眼睛,轻轻地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 “夫人,多少吃些点心吧!自三爷出事后,你便未曾吃什么膳食” “您素有头疾,这样下去怎生得了,三爷还需要您帮他操持这里里外外的事情呢”红缨苦口婆心地劝道 婉夫人缓缓睁开双眼,素手捻起一块核桃酥放入口中,只是轻咬了两口便放下了,淡淡地道,“太甜腻了,无妨,我吃不下去” “红缨,大哥昨日信中是说他会加大人手,好好搜寻,而且会向郭将军求个人情,希望他能帮帮博儿,对吗”婉夫人再三确认道 红缨听着她急切的话语,再看她一脸的憔悴,从昨日收到信后,她家主子问她这句话已经不下十遍了。 虽说夫人对三爷难免娇惯,可这对三爷的疼爱之心却是如天下所有的母亲一般无私伟大。 想着想着,眼睛竟有些酸涩,忙道,“是,是,夫人放心便是,再说不还有国公呢” “等国公消气了,一定不会不管三爷的” “对,对,就像上次一样,最后不也没几天就把博儿放出来了吗?”婉夫人肯定地道,像是说给红缨听,又似是说给自己听。 不大一会,便到了刑部门口处,因着宁琪提前疏通了关卡,婉夫人倒也没遇到阻拦。 “博儿,博儿,是母亲,母亲来了”虽是一间一间相似的牢房,犯人们也都看不清原本的样貌,但是婉夫人却在第一眼认出了西北角侧躺在干草上的宁博 宁博一怔,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并未有任何举动。 “博儿,你怎么了,别吓我啊”婉夫人恐惧地哽咽道 许是声音过大,宁博回过头来,看向牢门口,不敢置信地道,“母…。亲” 直到此时婉夫人再也控制不住,眼泪不自觉的流出哭着道,“博儿,母亲来看你了” 宁博猛的奔向牢门口处,透过栅栏的空隙,急急抓住婉夫人胳膊道,“母亲,你是来接我回去的吗?” “我就知道,父亲即使再不喜我,也不会放任不管的” 婉夫人有些不自在的安抚道,“博儿,你舅舅正在想法子,你且先忍耐几天” “母亲保证,一定救你出去” 宁博面露失望,原本住着婉夫人胳膊的手也悄然放下,神色颓废地道,“我还以为…。” 可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情绪激动起来,大声叫嚷道“母亲,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 “母亲你都不知道这里多可怕,我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求求你,帮帮博儿,我发誓我以后一定都听你的话” 婉夫人看着他的样子,强压下应允的话语,稳了稳心神道,“博儿,你听母亲说,一切还有机会,你快给我讲讲整个事情,一定会有别的证据证明你的清白” 宁博原本黯淡的眸光,迅速地染上一抹希翼,急忙将整个事情说给婉夫人听。 “你的意思是此事春风楼的娇娘也知道此事,并未见证了整个过程?”婉夫人一下便听出了之前忽略的地方,之前总把着重点放在姓柳的身上,原不想…。 “博儿,你与这个娇娘……。” 宁博似是未料到婉夫人如此直白,挠了挠头,眼神有些躲闪道,“她是儿子的朋友,总是为儿子出谋划策,而且还总鼓励我,开解我” 婉夫人一看他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怒其不争地道,“你啊,糊涂啊,那娇娘绝不简单” “此事绝对与她脱不了干系” “事情有方向倒好办了,博儿你再等几日,母亲一定救你出去,这是一些衣物吃食”边说边将东西递给宁博 而后又嘱咐了他几句,便和红缨匆忙离开,刚走出刑部大牢的大门,便对着红缨语气森然地道,“你知道该怎么做了?速去” “是,夫人” 意来祥,琼华居 宁墨看向此时站在她身边的曹管家,样貌因上次受伤,再加上赵老用特殊药材做了修饰,即使认识他的人看不出来他原本的样子 红唇勾起一抹浅笑道,“曹管家,你的身体已经痊愈了吗?” 曹管家恭敬地道,“劳烦小姐挂心,已无大碍,上次因着匆忙,并未将此物交给小姐,这是老夫人生前交于我的” “她吩咐我,若有机会一定要亲自交给你” “至于具体怎么用,老奴便不得而知了” 宁墨看向他递来的物件,神色一怔,是它,与之前祖母生前留下的另一块残缺印章相似,只不过两块对接并不是同一个完整印章。 宁墨心中起疑,总感觉事情有些诡异,将两块好好收起,想着等回头见了君煦问问他是否知道出处。 “曹管家,上次你托冬瑶带给我的地契,那些店铺我只去巡查过,你既回来了,原本你负责的还且交于你” “这是我在都城为你寻的住宅,和赵老所在不远,你看看” 曹管家急忙推拒道,“小姐,这太贵重了,要不得啊” 话音未落,宁墨便打断他,笑道,“怎么,曹管家是不相信自己的实力还是不相信我用人的眼光” “不,老奴不是这个意思,老奴一定会努力做好,为小姐分忧”曹管家郑重开口道 “所以,你就收下吧,以后有事情找你商讨不至于无处可去” 曹管家听宁墨如此说,便不再拒绝,心里赞叹宁墨小小年纪的周到 ------题外话------ 表白看文的小可爱,今天将近两千,周六日更会如此 祝大家周末愉快,爱你们,比心比心,抱拳抱拳 正文 第六十五章开审 与曹管事大致商量了下有关店铺的概况及发展,宁墨就让其回去歇着了。 “小姐,婉夫人今早去了大牢”秋蓉禀告道,逐一把婉夫人和宁博的对话告诉了宁墨 宁墨并未表现出意外之色,淡淡地道“嗯,有宁琪在,按计划行事” “是” 若说街头巷尾今日传的沸沸扬扬地事情是什么,那还是因蓄谋作假被抓紧监牢的宁博,只不过由昨日的整个事件演变成宁博的风流韵事。 有人说宁博私下单单是养外室便养了好几房,有人说宁博平时所花银两全都来自韩氏的嫁妆,自己无德无才。 有人说宁博的嫡妻韩氏温柔贤良,善良大度,只是太可怜,不仅忍受着未曾诞下嫡子的心酸,还要整日欢喜地帮宁博纳下一房房美娇娘,更有甚者提出韩氏应早日和离。 世人总是臆想着自己是锄奸扬善的大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故此传言愈演愈烈说的全都是心疼韩氏,唾骂宁博是那薄情寡义的小人。 而此时的主人公还并未有所察觉,因着宁博的事情,韩氏一早便来了韩府。 正厅内,韩老爷端坐着,一头白发,脸上也布满了岁月留下的痕迹,只是那双闪着精明的眼眸,任谁看了也不会将他当做寻常家的老人 “依父亲之意,此事可还有回旋的余地”韩氏不紧不慢地出口,与在婉夫人面前表现出的担忧伤心截然不同 韩老思索了片刻道,“难说,即使是宁国公出手也未必会安然放他出来,再说此事已经惊动了圣上,已下令尽快审问,此事……” 说着将目光看向下首的韩氏斟酌地开口道,“你心里要早做准备,只是蕊儿那里” “父亲放心,蕊儿那里我会注意的,我与那宁博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情分,原本女儿想着为了蕊儿我这一辈子便也如此了,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宁博竟如此无耻地想将事情推到韩家” “现事情败露也好,若一直这样下去,防不胜防,早有一天被宁博那个蠢货牵连”韩氏笃定地道 韩老叹了一口气,无奈地道“也罢,总之你还有父亲哥哥,这个家永远在你的身后” 韩氏闻言,心中一酸,眼眸似有水光开口道,“累父亲担忧,是女儿的不是” “说什么傻话”韩老虽是斥责,可却不难听出宠溺 又与韩老说了会子话,韩氏便起身准备回府。 刚走到门口不远处,便见杨仁款款走来,笑容灿烂地道,“淑儿” 韩氏一怔,自从嫁人后听到最多的便是三夫人,久而久之,自己都忘了‘淑儿’二字,扬起一抹浅笑道,“阿仁,你今日怎如此空闲?” “最近铺里相较稳定,回来看看,不曾想碰见你”杨仁解释道 “我过来看看父亲,这就回去了” 杨仁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淑儿,你可还好” “我挺好的,倒是阿仁,你什么才成家啊,我只比你大两岁,可蕊儿都这么大了,你要抓紧啊” 杨仁闻言,眸光闪过一抹黯然,面上不显,若无其事地道,“这种事情顺其自然吧,对了,我突然想起来,我的东西落在车上了,我现在去取来” 说着便急匆匆地离去,韩氏看着他的背影,暗自失笑,如此这么大人了,却还是如此不稳住。 宁墨虽知宁博此事闹到现在,定会快速过堂审问,可却没有想到竟如此快地将时间定在明日。 心中纳闷,却百思不得其解,正想着,便听到一旁正习字的宁煜声音响起 “阿姐,阿姐,你看煜儿的字如何” 宁墨回神一看,虽笔锋仍有进步空间,但对于他这个年龄来说,已经是拔尖了,赞赏道,“不错,煜儿要继续勤加练习” 宁煜忙迅速点了点头,明珠般的眼睛转了转,依偎着宁墨道,“那阿姐能不能…。能不能给煜儿做点好吃的,煜儿最近习武都瘦了” 宁墨看着他那可爱的小模样,不知怎么想起了上次君煦管她要吃食的情景,想着想着竟有些怅然,这几日也不知他在做什么。 “阿姐,阿姐”宁煜看着她盯着自己发呆,不解地摇了摇她的胳膊道。 宁墨的思绪被打断,这才反应过来,暗道果真自己最近太过无聊,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忙转移视线道,“好,阿姐这就去给煜儿做” “我就知道阿姐最好了”宁煜双手鼓掌,欢快地道 宁墨笑了笑,起身去准备,只是在内心深处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次日,人群涌动都去往府衙,因着是今日是许久不做堂的裴老坐镇,审的又是宁国公三爷宁博之事,所以都想亲自去凑凑热闹。 婉沁苑 “什么?你说今日是裴老坐镇?” “怎么可能,博儿这事怎么还惊动了裴老”婉夫人神色慌张的对着红缨问道 “据说是裴老昨夜进宫无意间说其此事,圣上便将此事交给了他,奴婢也纳闷,裴老几乎已不理俗事,又怎会?” 婉夫人想了想,摇了摇头,凝重地道“裴老为人最是公正,这么些年,无论是皇亲国戚还是勋贵子弟只要犯了事,经他执掌,必不会有一丝法外之恩” “索性我们准备的充分,娇娘那里,你可安排好” “夫人放心,谅她不敢有什么小把戏,否则她的命便也到头了” ------题外话------ 墨儿:最觉得缺点什么 世子:缺我缺我 墨儿:不,是缺钱 某安:对,缺钱 世子:求内心阴影面积 周末愉快愉快,昨天系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页面的最新处看不到,昨天更得64章,只能在目录处看,没有注意到的小伙伴不要忘了在目录处看下啊,我是有六十四章的,章节名叫印章 爱你们,比心,抱拳 正文 第六十六章大局已定 不知不觉三个时辰过去了,原本早应该回来禀告宁博审问消息的林叔仍然没有回来。 婉夫人紧张的在屋内来回踱步,两手相握,嘴里喃喃道,“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母亲”宁心雅推门而入,对着婉夫人急忙喊道 婉夫人回头看到来人,顿时一喜道,“雅儿,是不是你知道了你三哥的审问消息,特意来告诉我的,是不是你三哥要被放出来了?” 宁心雅闻言神色黯然地摇了摇头,连忙扶着婉夫人道,“雅儿也不知,雅儿来的时候并未得到任何消息” “这两日,玥儿受了凉有些发热,夫君外出了,我那可恶的婆母将三哥的消息封锁了” “雅儿还是一早无意间从丫鬟的口中得知的,母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三哥怎么如此糊涂?” “而且这案子审理的怎如此快速?” 婉夫人语气失望地道,“你三哥也是为了做出点成绩,不小心着了别人的道了,这案子说是惊动了圣上,我已经派红缨去府衙接应去了,按说早应该审理完了” “雅儿,我虽做了安排,可这眼皮从你三哥出事起就一直跳个不停,心里更是焦躁不安,你说会不会……” 宁心雅听她如此说,再仔细一瞧这才发现婉夫人的眼底是浓重的黑眼圈,脸色更是用胭脂水粉都遮不住的苍白,忙开解道,“不会的,此事母亲既已有所安排,莫要徒增烦恼” “据说裴老为人正派,心思缜密,许是要多番取证才以至于到现在还未有消息” “对,对,对,还是雅儿想的周到,是母亲想多了”婉夫人重重地点了点头,肯定地道 只是话音刚落便听到两道疾步的脚步声,便见林叔和红缨面色沉重的走来。 婉夫人心里咯噔一下,急切地道“如何?” 只见两人扑通一声,神色凝重的跪下,林叔率先开口道,“奴才该死,有负主子信任” “今日开堂,裴老让人将三爷口中那个姓柳的带上来,谁知…。谁知他一口咬定此事与他无关,他只是介绍了工部的负责人与三爷认识” “更甚者竟拿出了三爷之前与他签订的所有事宜均与他没有任何关系的责任书” “白纸黑字,已当场验过,是三爷的笔迹” 此时的红缨接着道,“还有娇娘那贱人,与我吩咐交代她的完全不一致,那贱人竟附议姓柳所言,说此事均是三爷一人所为” “还说曾听到了三爷在喝了酒后向她坦言,说三爷本身就知此笔建筑材料有问题,是其故意抱有侥幸心理,并扬言……扬言反正出了事情,砸死的不是三爷自己” “那贱人解释道以为是三爷口出狂言,酒后醉话,所以并未当回事” “现已三爷已经被重新扣押,据说明日圣旨便会下来,就连那姓柳的和娇娘都被裴老当重点证人保护起来了” “咱们的人根本沾染不到一点边际” 随着他们二人多说一句话,婉夫人的脸色便越白一分,身子不自觉的颤抖,对着两人大吼道,“你们怎么向我保证的?废物,废物,都是废物” “事情怎么会愈演愈烈到如斯地步,我苦命的博儿啊”神色悲怆,呜咽的哭了起来 一旁的宁心雅看着婉夫人六神无主的模样忙道,“母亲,快,咱们现在去找父亲,还有舅舅,说不定还有一丝的希望” 婉夫人一怔,那张满是泪痕的脸色闪出希翼,连忙擦了擦道,“对,对,快,雅儿” 宁心雅暗自叹了口气,以往她家母亲在她心目中是多么精明一人,谁知一碰到有关她三哥的事情,竟如此被牵着走。 母女二人说了宁亦文的书房,被告知他一早便进宫面圣去了,又迅速去了林府,结果被林鹏正妻周氏告知林鹏一早便出了府,均不知道他去哪里。 二人无法,只能再三嘱咐周氏,让林鹏回来后过府一叙,便急急又回到了宁国公府,等着宁亦文的消息 简单又不失庄重的府衙书房内,满头白发的裴老已脱去官府,着一身淡灰色锦衣正专注地看手里的文件,若仔细一看便知,上边的是此次宁博事件所有的案宗 君煦悄无声息地进来,径自走到一旁的桌椅下,笑道,“多日不见,裴老还是一如既往的精神奕奕,着实让本世子服气” 话音未落,只见裴老随手拿起案边的一本书,头也不抬地朝着君煦的方向砸去。 君煦眼看着那本飞驰而来的书,忙伸手一接调侃道,“怎么?裴老这才刚见我,便要像以往那样考验我的功课不成” “还是说裴老最近心火旺盛,有气发不出来,将我当出气筒了” 裴老闻言被气笑,这才放下手中的案卷,抬头开口道,“好你个臭小子,你还好意思说” “若不是你的一封信,我何至于大老远的急忙跑回都城,我这身子骨都因为你快被折腾的散架了” “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谁知不就是宁亦文那个老家伙的三小子办的蠢事,就这也值得老夫出面,你不是很能耐的吗?” 君煦噗嗤一声,难得笑的开怀道,“我看您是因为我耽误了您要去安城取得那据说是三十年佳酿女儿红” 被人揭穿,裴老也不见不好意思,反而一本正经地道,“怎么,老夫辛苦了这大半生,还不允许我现在过得惬意些,你个臭小子,比你那父王更可气” “说吧,如此着急让我出面,到底所为何事,我可不觉得会是因为这点事” 君煦闻言,收起了脸上的笑意,郑重地从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纸张递给他。 裴老越往下看面色便越沉,反复的看了好几遍,震怒地道“混账东西,混账东西” “这东临国岂容他们如此张狂,当我们是摆设不成” 君煦看他如此忙道,“事已至此,你别因此气上了身子,若是如此,那便是君煦的不是了” “之所以现在借着宁博此事将您请出来,也是为此事做准备,要不然事到临头难免会有疏漏的地方” “你既已想好,说说你是如何打算的”裴老稳了稳心绪,对着君煦道 ------题外话------ 周末愉快,日常表白看文的大小朋友,爱你们,群么么哒 正文 第六十七章打算 墨染阁 宁墨坐在美人榻上盯着手里的信件,这是一早君煦让暗卫传给自己的,笔锋强劲,气势磅礴地单单写着“稍安勿躁” 宁墨秀眉微蹙,本身她为了防婉夫人的人已提前安排了人去保护娇娘和柳信,却不想收到君煦的信和他让人传递的消息,说是娇娘她们放心的交于他。 这都过了好久,也不见再有消息传来,正思索着关于今日宁博的审问。 便见君煦闪身而入,嘴角噙着笑意温声道,“墨墨,是在想我吗?” 俊逸绝美的五官,尤其是那双黑曜的沉静眼眸似是布满了柔色,此时正含笑看向她,不知为何宁墨的心脏突然跳动的厉害,稳了稳心绪,轻抿薄唇道,“我在想应该如何谢谢世子” “想必是世子将德高望重的裴老出面参与了宁博此事,要不然事情也不会如此快的审问” 君煦神色宠溺的笑了笑,无奈地道,“早知瞒不过你,按你原有的计划,最后也可达到想要的目的” “我只是让它速战速决罢了,免得多生事端” “不过墨墨要真想谢我,便请我喝一杯茶吧” 宁墨有一瞬间的怔愣,完全没有料到君煦如此说,但还是应承道,“好” 随即拿出一套龙泉窑青釉莲瓣纹茶具和新到的贡眉茶,行云流水般姿态闲雅的冲泡整个流程,不一会,空气中茶香四溢。 君煦接过茶盏,轻抿一口,赞声道,“墨墨,你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手艺,次次都让我惊艳” 宁墨闻言,有些不自在地道,“雕虫小技而已” 而后忙转移话题道,“世子,娇娘和柳信可在你手上” 君煦瞧着她如此生硬地岔开话题,心中觉得好笑,但面上还是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道,“你放心,人我安排在一处安全的地方,毕竟你身份太过敏感” “参与太多,难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在我那里最是周全” “对了,暖儿已经找到能长时间控制住那男子所中蛊毒的药了,有些事情我已做了安排” 随即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安静的室内,都是两人商讨问题的私语声,虽并未有何特别,但是自两人之间流转着其他人无可比拟的默契。 而此时的婉夫人和宁心雅,却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夫人,夫人,国公回来了”小厮小跑着过来禀告道 婉夫人闻言忙扶着宁心雅的手急忙地跑出来,看着迎面走来的宁亦文,眼泪夺框而出,呜咽地道,“老爷” 宁亦文见她如此,到底从未曾见过她如此模样,心中泛起一丝怜惜,原本肃穆的神色稍缓,语气虽冷淡但教之前要好很多,开口道,“进去说” 边说边踏步走进正厅,身后的母女两人趋步跟上。 “老爷,博儿的事情……。”婉夫人刚要开口 便听宁亦文叹了口气道,“我一直被圣上留在宫里,裴老刚已递交了案宗,明日应会有旨意下来” 而后眼神复杂的看向婉夫人道,“恐怕这次那逆子要吃些苦头了” 婉夫人堪堪退后了两步,身子晃了晃,不可置信地道,“老爷,怎么会这样?博儿,我的博儿” 一旁的宁心雅见她如此,也顾不上其他,忙搀扶她坐下,对着宁亦文道,“父亲的意思?” 宁亦文沉默了几许,语气冷静地道,“应是会发送边疆” “这已经是我向圣上求得了最好的结果,你莫要再有任何小动静,那逆子吃点苦也不是坏事” 婉夫人悲愤地道“老爷,你忘了吗?博儿是我冒着生命危险生下的,自小由我精心照料,从未吃过一点苦,这样的结果该是如何让他承受啊” “老爷,你再想想办法,他是我们的博儿啊,妾身求你了”原本止住的眼泪又忍不住的流淌 宁心雅反复想了想道,“父亲,您的意思是三哥此事只能暂且如此,但是事情仍有退路” 宁亦文赞许地点了点头道,“雅儿,想的没错” “等过段时间,风声没这么紧,再想些其他的法子” ------题外话------ 表白看文的小伙伴,谢谢你们一路的支持,陪伴。感念于心,爱你们爱你们 正文 第六十八章安慰 “等过段时间,风声没那么紧,再想些其他的办法” “况且若是北境,有你舅舅在,还好些” 虽听宁亦文如此说,可一旁的婉夫人仍沉浸在宁博将被流放的消息中呜咽抽泣,宁心雅忙劝道,“母亲,莫要再伤心了,父亲说的对,三哥还有机会” “雅儿说句不该说的,三哥一向荒唐又冲动,能经此事好生反思成长,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母亲若是因此忧虑过重影响身子的康健,那该如何得了啊?” “难不成母亲只顾着三哥,就不顾我们和父亲对你的关切之心吗?” 婉夫人缓缓抬起头,悲痛地道,“雅儿,母亲只是不忍博儿遭罪受苦,母亲都懂的,博儿虽一直顽劣不堪,做出很多不讨好的事情” “可是我明白,他是一直装作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他想做好的,他想让你父亲如同看中你二哥那样看中他” “他一直都想得到你父亲的认可,想自己做出一番成绩,可没曾想最后竟会遭人暗算,落得个如今的下场” “母亲不敢想,这以后他该怎么活啊” 听着婉夫人一字一句的诉说,宁亦文起身拍了拍她的手,尽量放柔声音道,“事出紧急,我虽说是任他自生自灭,可到底为人父,又怎会做到熟视无睹” “但是那孩子也该长点教训了,你放心,等时机到了,我会妥善安排他的,到时候定能让你满意” “老爷,老爷说的是真吗?”婉夫人急切地问道,那双哭过的眼眸,充满信任依赖地望向宁亦文 “嗯,我何曾骗过你,你暂时先不要多想,就当他出远门了”宁亦文劝慰道,而后又对着门口道,“来人,快给夫人弄些吃食” 戌时,三房 韩氏收到韩府传来的信件,一字不落的看完后,思索了片刻将信放在灯烛上点燃,问向一旁站着的老妇人道,“奶娘,蕊儿还是没有吃饭吗?” 老妇人几不可闻的叹了叹气道,“不曾,自打今早小姐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三爷审判结果后,便什么也没说,更没有吃什么东西” 韩氏无奈地摇了摇头,像是做了某种决定,语气坚定地道,“走吧,去看看她” “是” 装饰虽奢华但却不失典雅,细细看去又带有股子书香气的房间内,宁蕊一身乳白色云烟衫,头发简单的披散,只是那张稚嫩俏丽的小脸似是带了些忧愁 珠帘外的小丫鬟翠竹正神色担忧地盯着室内的动静,听到门口传来的脚步声,回头看去忙恭敬地道,“夫人” 韩氏微微颔首道,“嗯,你们都下去吧” “是”翠竹不着痕迹的看了看室内,躬身离开 “听说我的蕊儿都一天未曾吃什么东西了,让我看看,这是怎么了?”韩氏含笑柔声开口道 宁蕊闻言忙收回思绪道,“娘亲,蕊儿没事” 韩氏看着眼前的宁蕊,忽然想到她刚出生的时候,小小的一团,转眼间都十年过去了,自己从来都是想给她一个安稳和乐的生长环境,可惜……。 韩氏稳了稳情绪开口道“蕊儿,是在担心你爹爹的事情吗?” 宁蕊闻言一怔,点了点头而复又摇了摇头,轻抿薄唇低声开口道,“娘亲,爹爹他……。” 韩氏沉默了少顷,徐徐开口道,“你爹爹犯了错,人活一世,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说所做之事负责,事到如今,怕是已无转换的余地” “娘亲不想给你说太多有关你爹爹所犯之事,娘亲只想告诉你,无论你爹爹怎么样,都不管蕊儿的事,在娘亲心中,蕊儿从来都是个善良乖巧的好孩子” “娘亲原本打算,哪怕穷尽一生定要让蕊儿拥有高人一等的身份,安宁的幸福,可事情演变至此,这富丽堂皇的宁国公府已不适合我们再待下去” “你爹爹的功过是非自有他自己承担,而你是不同的,你还有崭新的人生” “我虽知日后的路怕也是少不了流言蜚语,但是娘亲会护好蕊儿的” 宁蕊越听越震惊,似是怎么也未料到韩氏会说如此的话,忙打断她道,“娘亲,你在说什么啊,蕊儿不懂” “蕊儿觉得室内有些闷,想出去透透气,娘亲也早些回去休息吧”随着最后一句的话落,人已走到了门口。 婉夫人看着她脚步凌乱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想着她一时接受不了便也没有苛求,招来人吩咐好好跟着宁蕊,神色黯然地回了主院 墨染阁 “冬瑶,你看我的招式对吗?”院落中,宁煜有模有样的摆弄,可能是因初学没多久,到底动作不太到位,有些微圆的小身子竟显憨态 一旁的宁墨坐在圆桌前正和秋蓉商量事情,便听宁煜‘啊’的一声叫喊声,只见原本的脚单立的小身子急急往一旁栽去,幸亏冬瑶眼疾手快地在紧要时刻扶他了一把。 “煜儿,不要急于速成,你看看这是今天的第几次了” “若是你再胖些,冬瑶都被你折腾的晕过去了”宁墨忍不住道 “阿姐,煜儿不是故意的,明明是师傅就是这么教的啊”小脑袋耸拉着道 宁墨示意他坐过来开解道“毕竟刚开始学,先扎实基本功,一步步来” “小姐说的对,煜少爷,想当初我刚开始学得时候还不如你呢” “慢慢来,会越来越好的”冬瑶忙跟着道 宁煜点了点头认真地道,“那好,我再从基本功开始练习” 说着便起身,练了起来。 宁墨看着他笑了笑,刚要开口,便听到秋蓉附在她耳边说,“小姐,门口处有个人影,好像是宁蕊” ------题外话------ 啦啦啦,表白看文的小可爱,爱你们,爱你们,我会努力的,特意感谢今天评论区出现的weixina2eb8dc24d和前两天出现若若 还有之前一路陪着的敏儿以及尾号2277的小伙伴 剩下的没有出现的会在心里默默感谢的 最后最后,感谢剩下评论的,我的老铁,我的老钢,我的好朋友们,以及我认识的以阿弦为首的其他小可爱 正文 第六十九章开解 宁墨抬头看去,果然见宁蕊探头探脑的在门框处张望,想了想吩咐秋蓉请她过来 “大姐姐”宁蕊双手紧紧攥着衣袖,怯生生地道,心中暗想着不知怎么竟走到墨染阁,在外边听到说话的声音,便鬼使神差般的想进来看看,也不知有没有打扰到大姐姐 宁墨看着她局促地模样,想起上一世,自己倒是不曾和宁蕊有过交集,即使是冷不丁的碰到,不过是点头之交罢了,笑了笑道,“坐” 而后吩咐秋蓉将刚刚调配的果茶端过来。 宁蕊本能地想开口婉拒,准备找个借口离开,可似是想到了什么,便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道,“谢谢大姐姐” “不必客气,你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宁墨疑惑地道 宁蕊张了张嘴,竟不知如何开口,思忖片刻道,“蕊儿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出来转转” 复又抬起头认真的看向宁墨道,“大姐姐,蕊儿一向钦佩你的才学,冒昧的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若是你很讨厌一个人,但是恰恰他是你的血亲,现在他出了一些事情,突然你身边的人告诉你,想你和她一起离开,你会怎么做?” 宁墨闻言心下了然,面上却不显道,“事无绝对,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处理方式,我会怎么做并不适合你” “不过我想在做决定时,不防好好想一下,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宁蕊有一瞬间的怔愣,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气道,“若你之后面对的可能是从未经历过的流言蜚语又该如何” 宁墨笑了笑,不在意地道,“世人千千万,我一向不会在意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赞扬也好,诋毁也罢,那都是陌生人以自己的理解强加在我身上的” “他们又不是我,怎么能明白我想要的过活” 宁蕊神色一震,心中反复想着宁墨的话,心绪豁然开朗,仿佛那困扰了自己的乌云一下子烟消云散,扬起一抹笑郑重地道,“蕊儿今日有幸听大姐姐一席话,受益匪浅,蕊儿谢谢大姐姐” “无妨,你想明白了就好,世事虽不能尽如人意,但是最起码我们有权力去选择自己的人生,谁说女子就不能活出自己的风华?”宁墨缓缓开口道,语气虽轻柔但却透着股刚劲. 同一时间 宁心雅陪着婉夫人说了好会子的话,才起身离开,。 前脚刚走,林鹏便火急火燎地进了宁国公府。 “大哥,博儿的事情明日应该会有旨意,老爷说……说博儿会被发配到北境”婉夫人一见林鹏,便哽咽地道,原本好不容易被压下的担忧心疼又一股脑的涌动出来 林鹏微微叹了口气,“今日突发急事,不得已出了趟都城,刚接到消息便赶了过来” “此事审理的如此迅速,还是裴老亲自出面” “再加之你安排的人临时反水,怎么看都觉得有问题” “你且放心,此事我定给你个交代,只是博儿……..大哥虽知你素来最是疼他” “但我还是不得不提醒你,我们谁也不能护他一世,他的路还是要靠自己去走。” ------题外话------ 系统升级了,先传一章,谢谢看文的小可爱 正文 第七十章决定(一更) 林鹏劝慰了会婉夫人,便匆忙地去了宁亦文的书房,两人不知谈论了些什么,一直到深夜才堪堪离去。 三房,昏暗的内室,韩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下人们的传话,她竟没有想到蕊儿会去了墨染阁,要说这府内最让她看不透的人,便是宁家孙小姐宁墨。 不知为何,虽看她年纪尚小,行事低调,举止行为颇为名门之风,但是直觉上总觉得此人不简单,也不知蕊儿现在心中作何感想。 正思忖着,吱呀一声,韩氏猛然一惊,连忙坐起身道,“谁?” “娘亲,你睡了吗?是蕊儿” 韩氏闻言忙道,“还未睡下,夜里凉意大,蕊儿快过来” 只见宁蕊披着淡粉色披风,蹑手蹑脚地走过来。 “娘亲,蕊儿想和娘亲一起睡”宁蕊俏皮地道 韩氏一怔,身子连忙让了让,拍了拍一旁的位置道,“过来吧,咱们娘俩也好久不曾说说心里话了” 宁蕊眸光欣喜,忙接下披风爬上去 韩氏摸了摸宁蕊的乌发,语气慈爱地道,“一转眼,蕊儿都如此大了” “再过几年,都要嫁人了” 宁蕊摇了摇头道“蕊儿不要嫁人,蕊儿要一直陪着娘亲” 话落,眼神渐渐变得认真地道,“娘亲,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 “离开宁国公府,只有娘亲和蕊儿两个人” 韩氏似是没有料到她会如此快的说起此事,原以为依着宁蕊的性子怎么也得好好沟通劝解,没成想她会主动提起,刚要开口偏听宁蕊道 “娘亲,你先听蕊儿说,自小蕊儿便知,因着蕊儿不是男孩子,又性格内向,祖母和爹爹一直不喜欢我” “为此连累着娘亲在他们面前总是不讨好,渐渐长大后,又深知爹爹他……” “爹爹他一直流连花街柳巷,若不是因为顾念着外祖父和舅舅,恐怕咱们这三房早已没有了我们的容生之地” 宁蕊咬了咬牙,尽量让自己语气平稳道,“上次因着春桃之事,我无意听到了娘亲和奶娘的对话” “虽并未十分清楚的知道娘亲的所作所为,但是我却知道娘亲肯定为了我去做了原本不会去做的事情” “我无法去评价娘亲是对或错,但是我却不想娘亲为了护住我这仅有的嫡女虚名,而一步步失去娘亲的为人原则” “娘亲本是外祖父娇宠的女儿,理应随意洒脱的去过活,没有必要为了这些身外之物而委曲求全,即使是为了我,也不要这样” “所以娘亲我们走吧,离开这对于我们来说只剩虚名的宁国公府”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只要我们努力,总会过的好” 随着宁蕊的一字一句,韩氏早已泪流满面,都说为母则强,她总想着为了护好宁蕊什么都可以去做,可她却不知道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她的蕊儿早已长大。 宁蕊话落,却好一会子没有听到韩氏的回答,抬头看向她一惊,忙道,“娘亲你怎么了?不要吓蕊儿啊”说着就要起身帮她擦去如泉涌般的泪花 ------题外话------ 最近系统升级,不知道会不会吞,先来一更一千,等下还有,内容会有延时。谢谢看文的小可爱 正文 第七十一章示好(二更) 宁蕊用指尖轻轻擦拭韩氏的眼泪着,连忙道,“娘亲莫要再哭了,不然明日的眼睛可就惨了” 韩氏瞧着她这着急的小模样,不由的被逗笑了,伸手搂过她道,“娘亲曾想着,无论我付出什么代价,只要我的蕊儿好生享受着应有的荣华地位” “可现在才知是我自己过于偏执,娘亲还不如蕊儿通透” 宁蕊听她这么说,嘿嘿一笑道,“其实也没有啦,是大姐姐,是大姐姐的话点醒了我” 随后将她和宁墨的整个交谈说与韩氏听。 韩氏细细地听着,越听越觉得宁墨为人聪慧敏锐,单以自己的性格倒是对她起了几分好感 心下思量,嘴上却道,“那蕊儿日后可以常与你大姐姐来往,不早了,睡吧” “嗯,嗯,娘亲也早些睡” 次日,宁亦文刚要去上朝却迎来了个不速之客 “国公,老夫冒昧打扰,有些事情要与您商讨,耽误国公些时间”韩老含笑道 “韩老说的哪里话,这边请”随即领着韩老往书房走去 “您如此一早的赶来,是有何要紧事情?”刚一落座,宁亦文边吩咐下人上茶边问道 韩老思索了片刻道,“想必国公也听到了宁博与我女儿的传言” “具体如何想必国公心知肚明,老夫的来意便也就直说了” “为人父母,都想着自家孩子能事事顺遂,但现已至此,想着我女儿与令公子的缘分也已走到尽头” “今日前来,是为了我那不争气的孩子寻个自由身”韩老不疾不徐地道,并将事前准备好的文书放在宁亦文跟前 宁亦文虽深知最近都城流言占八成都是维护韩氏的说辞,但却不曾想韩家竟会有如此想法,快速的看完,眉头微皱,神色震惊地道,“这…..?” “现在只差国公点头了”韩老徐徐开口,但是却能感觉到迫人之势 宁亦文脸色铁青地道,“韩老确定要如此?这将我堂堂宁国公府置于何地” 韩老不在意地道,“国公不必如此想,我也算与国公相识一场,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或许能帮到国公”韩老缓缓道 只见从怀中取出一精致礼盒,递于宁亦文 “国公还要忙着上朝,老夫便不打扰了,哦,对了,蕊儿那孩子老夫稀罕的紧,国公事多难免顾忌不到,就让她随了她母亲吧” “老夫等国公的消息” 话落,还未等宁亦文开口便起身离开了 墨染阁,夏霜正伺候宁墨穿衣,便听到外头小丫鬟的声音道,“小姐,三夫人派人给小姐送东西来了” 夏霜忙看向宁墨道,“小姐,你看着?” “让她进来”宁墨淡淡地道 身穿青色丫鬟服饰小丫鬟行礼道,“我家夫人托我转告大小姐,说谢谢大小姐昨日对三姑娘功课的提点,她感念于心,特精选了间礼物,并吩咐我将它带给大小姐,聊表谢意” 宁墨看着她手中的礼盒,红唇勾起道,“无妨,不值一提,三婶倒是客气了” “夫人请小姐务必收下,不必推辞” “还请小姐收下”边说边往前递了递 宁墨思索片刻,不紧不慢地接了过来道,“好,我先收着,也请你替我告诉三婶一声,来日方长,望她心想事成” “是”小丫头行礼后转身离开” 宁墨素手打开,里面横趟着的是一款刻有韩字样的令牌 一旁的夏霜疑惑地道,“小姐,三夫人这是?” 宁墨饶有兴致地一笑道,“三婶大手笔啊,这类令牌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而后合上道,“收起来吧” ------题外话------ 系统不知道怎么回事,延缓到潇湘app上并不能看到更新二字,只能点开目录看,各位小伙伴多担待,谢谢看文的小可爱们 正文 第七十二章发配和离 很快,宁博被发配北境边疆的旨意便下了出来,兴许是宁亦文素来行事稳妥,得圣心。 此事倒并未牵连他在朝中的地位。 没多久,韩氏与宁博的和离书也一并所下,消息传到婉夫人耳中自是一番震怒无比,忙拖着病体找到刚刚回府的宁亦文。 婉夫人还未开口,便听到宁亦文淡淡地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此事已定,多说无益,况且我知你素来讨厌韩氏,正巧,也算是合了你的心意” 婉夫人面色苍白但难掩愤慨质问地道,“老爷,你怎么会这么说?想她韩氏说到底不过一商贾之女,能嫁给咱们博儿已是几辈子修的福气” “韩家怎么敢,怎么敢如此提出和离,这把我们宁国公府的颜面置于何地啊” “还有蕊儿,怎么都是博儿的骨血,老爷你怎会轻易同意?” 宁亦文抬头斜睨了她一眼,森然地道,“你还有脸问,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知道,你不要以为此前你悄没声息地暗中转移了府中十万两白银,就真的能满天过海” “若不是看在你是因为那个逆子转移的财产,我岂能容你到现在” “韩府既然愿意用钱财换韩氏的自由,那依着我目前的境地,你说我该不该同意?嗯?” 婉夫人身子一僵,震惊地道,“老爷,你……” “哼,不要以为你那点小心思能瞒过我”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我既能给你诰命的殊荣,中馈的掌权,自是能随时收回”宁亦文满是警告地道 婉夫人闻言原本虚弱的身子更是摇摇欲坠,似是过了好久才能找到自己的声音道,“是,妾身明白” 韩氏和离的消息传到宁墨耳中时,倒是让她有些意外,她虽已因宁蕊大致能猜到韩氏的打算,但没曾想她如此的果断迅速,连忙让夏霜将之前准备送给宁蕊的一些古籍和罕见的首饰送到三房。 正准备去涵文苑,便见秋蓉匆匆忙忙的赶来道,“小姐,刚刚暗卫传来的消息,娇娘想见你” 宁墨摆弄着手里的玉佩,玩味地道,“哦?本想晾她几天,但没成想她如此着急” 上一世,娇娘也曾出现在自己眼前,不过却是一年之后,大舅舅回都城任职,途中救了她一命,将她带回徐府。 也不知她用了何种手段将大舅舅迷得神魂颠倒,非要闹着娶她为平妻。 外祖父无法只能表面应承,私下派人好好查探一番才知道,原来娇娘虽早已嫁为人妻但是暗中勾结他人生下私生子,并且与那人合谋害死了自己的夫君。 直到拿到证据,大舅舅才幡然醒悟过来,将她送去了官府,这一世提前找到她,一来是让她为宁博此事,二是提前解决掉,未免后患无穷 宁墨百转千回,面色如常地道,“也罢,总是需要解决的,简单的收拾下,随我一起出府” “是,小姐” 婉沁苑,原本精致素颜的房间内遍地狼藉,满是瓷器的碎片和椅子的斜倒。 婉夫人跌坐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 红缨苦口婆心地劝解地道,“夫人,你这又是何苦如此为难自己?” 婉夫人讽刺自嘲地道,“我一直以为我是不同的,我一直以为我在他的心中比阮家那个贱人不知道高了多少倍” “可谁知……..纵使我有欺瞒之错,可他又何曾相信过我,不过是可有可无的棋子罢了” “你可知我在见他第一面时,便知道我这一生已离不开他,我苦苦熬了这么年,竟也不过如此” 红缨暗暗叹了口气,她又岂会不懂,自己不也是…………..只是看着婉夫人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夫人莫要如此,至少您还有琪少爷他们” 婉夫人缓缓起身冷笑道,“是啊,还有他们,只是我那苦命的博儿” “还有不知廉耻的韩氏,你派人盯着些,我倒要看看没有了宁国公府,她算个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了林叔的起禀声 “进” 林叔低头恭敬地道“夫人,刚收到林副将的信件,人他已经找到了,就等着幕后之人自投罗网,博少爷那里他也已交代好,不会有差错,让您放宽心” 婉夫人轻轻颔首,随后又吩咐两人了些新的安排 别院 君暖看着紧闭的房门,素来灵动的眸色一片黯然,哥哥发作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若是再找不到压制的办法,那该怎生是好 “主子,你先坐下歇息会吧,世子一定能挺过去的”一旁的冷晴劝道 君暖还未开口,就听到屋内的响动声,原本紧张的神色更加焦急,刚要推门而入,便听到一声浑厚的嗓音道,“等一下” ------题外话------ 周末愉快,推基友文 《倾世宠之女帝天下》/十月千朽文 3.29—4.1日1p,评论有奖,欢迎大家来玩~~~ 都说她是天选之人,命定之女?明明她就是个冒牌货! 什么?当女帝,玩美男,跳艳舞? 天悠悠了个苍啊! 你以为这是坐拥三千美男,没事听个小曲儿的幸福生活? 这分明是要她斗群臣,掌天下,灭桓尹的日子! 乔庄碎碎念:桓尹其人,阴险狡诈,卑鄙无耻,除了好看再无优点。 他却不过莞尔一笑,“殿下知道前一任女帝是怎么死的吗?” 她摇摇头,桓尹缓缓道:“因为她实在不听话。” 乔庄:“……” 乔庄无奈地听命于他,处处掣肘,于是表面顺从,背地坑他。 却不知他曾说过:桓尹认主,一生仅此一次。 遇上她,他便再不是玩弄权术、势倾朝野的权臣桓尹。 为君者,当如玉。 他教她帝王权术,她许他海晏河清; 倾天下欢宠,只求一人心。 (本文非女尊,女主成长型,不喜勿喷) 正文 第七十三章 痴傻,危及? 君暖下意识地回头,便见一身简单蓝色布衫的中年男子款步而来,身后跟着的妇人眉目清秀,虽有三十有余,但是浑身却有股子脱尘的气质,两人脚步轻盈,可细看神色却是焦虑万分。 君暖眸光一亮,欣喜地道:“师傅,师娘” 那中年男子瞥了她一眼,气势汹汹地道:“你还知道我是你师傅啊?是谁一声不响地从汝川跑出来,我看你越发长本事了。” 正想接着训斥,便听见旁边的妇人道:“行了,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快去看看煦儿” 中年男子冷哼一声道:“你就知道护着她” 转身对着君暖道:“你给我好好反省,反省不好便不准吃饭,越发活回去了” 说完也不顾君暖作何反应,径直推门而入。 君暖瞧着他的背影暗自撇了撇嘴,嘟囔道:“师傅怎么还将小时候对付我和哥哥那一套拿出来啊,哥哥早就教训过暖儿了,我知道错了嘛” 那妇人闻言,原本担忧焦急心情倒是被她的话冲淡了几分,摇头失笑道:“你师傅也是担心你,他素来最是疼你,你这悄无声息地一走,害的他几天没睡好觉” “本想外去找你,却收到了煦儿的信,说是交给他” 君煦神色羞愧地低下了头小声地道:“师娘,对不起,是暖儿过于鲁莽,下次再也不会了” “你啊,下不为例”那妇人拍了拍她的手宠溺地道 君暖忙道:“嗯嗯,暖儿记住了,对了,师娘,先前哥哥说你和师傅还需过几日才能到,怎么你们今日便到了?” 那妇人闻言叹了口气道:“上次收到煦儿传来的消息,怕你们应付不了,再加上你哥哥服用的药估摸着也快压制不住了,这么一想,便连夜赶来,幸好我们提前到了,否则煦儿……” 两人都不期然的将眸光转向已关上的房门,面露沉重之色。 宁墨和秋蓉一身男儿装扮,策马赶到距离都城外不远处的庄子 “公子”暗卫看向来人,恭敬地道 宁墨轻轻颔首,带着秋蓉去了西厢房 “公子,娇娘已按照您的吩咐将事情办妥了,你看何时才能放奴家出去?”娇娘对着刚进来的宁墨急急地道。 宁墨淡淡地笑了笑,幽幽地开口:“出去?那就看看娇娘的诚意了,娇娘事情虽已办妥,可是手里的东西是不是也应该交于我?你说本公子说的对吗?” 娇娘心中一惊,背脊发凉,强自压下内心的慌张,稳了稳心神无辜地道:“娇娘不懂公子的意思,娇娘从头到尾都只是听从公子的吩咐罢了” 宁墨看着她强装镇定地模样讥笑道:“哦?看来娇娘是不准备同本公子好好交谈了,那就委屈娇娘在此好生住着,你放心,本公子家大业大,莫说是这一时,就是娇娘在这待一辈子,本公子也负担得起” 娇娘不自觉的浑身颤抖起来,双手握拳,不管不顾地跑到宁墨身前怒吼道:“为什么?我只不过是这大千世界最寻常的人,为什么要如此逼我” “啧,啧,娇娘这又是何必呢,若不是你手里的东西还有些用处,你以为你还能如此安然地与我说话” “据说有人可到处找你呢,我想你现在恨不得杀了本公子除之而后快,不过…..” 宁墨边说边伸手将她衣袖处藏着的小巧暗器拿出来,仔细看了看嫌弃地道:“做的真差劲” “我想这发射出的银针上是不是还有什么毒药之类的” 随时将它递给了秋蓉,言笑晏晏地看着娇娘道 娇娘原本憔悴地面容竟是灰败之色,声音颤抖地道:“你好恐怖,好可怕” 宁墨不在意地摆摆手道,“你是聪明人,不要再浪费本公子的时间了,说吧,东西在哪” 少顷,宁墨走出来,对着暗卫道:“将她送去官府,并将她之前与人合伙谋杀她丈夫的证据交于官府” 那暗卫迟疑了下,还是脱口而出问道:“公子不怕她说出不该说的吗?” 宁墨笑道:“你放心,她这一辈子都不会说出来了” 那暗卫虽仍不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顺从的点了点头,直到他将娇娘拖出来时才真正明白宁墨的意思,只见娇娘那呆滞涣散的眼神,再加上咧嘴的傻笑,一直喃喃自语反复道:“杀了他,杀了他个挨千刀的” 暗卫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好端端的人痴傻成了如今的模样,果真主子看上的人不是一般人,使劲回忆起,以往是否有什么得罪墨小姐的,好后怕。 宁墨吩咐完暗卫,便离开了村庄 “小姐”秋蓉神色凝重地对着宁墨道 宁墨迅速地做出决定道:“嗯,等下到分叉的路口你我分开走” 秋蓉一惊道:“不行,小姐又不会武功,奴婢怎能让小姐一个人” “我虽不会武功,但是手里的东西能撑一段时间” “以我们之力根本走不出,分开走,你去拿着我的玉佩到世子的别院劳请他出面派人过来,我怀疑周围的人是林鹏之前在连云山的人,你想办法躲开他们,速去”宁墨不容置疑地道 “是”秋蓉勒紧缰绳,暗自祈祷宁墨一定要无碍。 别院内,房门再次打开 那中年男子面色苍白,气息不稳地道:“暂时算过了这一关了” “等会便会醒来” 那妇人急忙过去扶着他道,“你….” 那中年男子摆摆手道:“无妨,你去厨房给煦儿做些药汤” “好,我先扶你去房间休息会,晚些时候熬制好,你也喝些” 转身对着君暖:“暖儿,你好生照看着煦儿” 君暖忙认真地道:“师娘,放心吧” 天色越来越暗,月亮悄悄爬上夜空 内室中,君煦昏睡的容颜在床头两颗夜明珠的照耀下,显得更加苍白,整个人静静的躺在那里,仿佛什么事情都惊扰不了他一般,无害却又让人不敢靠近。 君暖刚想拿热帕子帮他擦拭一下,便听到自入口处传来的边杂乱无章脚步声,冷霄神色慌张地走进来,尽量压低声音道:“郡主,主子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题外话------ 迟来的推荐 推荐简霏爻的宠文《宠你无度:田园小娇妻》,新文2p中 欢迎留言评论,奖励多多! 叶怡然很悲催,明明长着校花的颜,却是一个村姑的命。 平时上课学习,假期田间劳作,一把年纪也没交到男朋友。 叶怡然很幸运,农村山沟沟也能遇到黑马帅王子? 但事实证明,那只是个差点被骡子踢的落魄帅小伙······ 嘿嘿,落魄就落魄,她是不是可以找他下手了? 后来,她终于鼓起勇气要向他表白,却发现他不告而别。 他曾是天之骄子一朝跌落尘埃,尝尽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却在最落魄时看到了那个小天使。 再次相遇,他涅磐重生,她羽化成蝶。 某天,从来不更博的大总裁突然在微博上发了一句话 “自此一生,我要宠你无度” 且看他们如何一路披荆斩棘腻歪着成长。 正文 第七十四章 杀,一个不留! 君暖看了看床上的君煦,焦虑不安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师傅虽说哥哥过会醒来,但是现在看来仍然没有苏醒的迹象!” “这……”冷霄握紧拳头,欲言又止。 “到底发生了何事?你怎这幅吞吞吐吐地模样?”君暖秀眉微蹙,疑惑开口。 “墨小姐的婢女秋蓉深受重伤,要求见世子,属下细问之下才知道墨小姐被林鹏的人跟踪,现如今情况不明” “属下已吩咐人先行赶过去,可主子这里………”冷霄咬了咬牙,脱口而出 君暖闻言神色凝重地急急开口:“怎么会这样?这可如何是好?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宁墨在哥哥心目中的地位!” “若她出了什么事情,那哥哥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 君暖双手交叉,来回踱步,突然间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忽暗忽明,似是下了某种决定,冷静开口:“快,冷霄,将哥哥扶起来。” 冷霄虽不知她要如何做,但也知时间紧急,连忙按着她的吩咐行事。 君暖拿出银针,快速地在君煦身上的几大穴位施针。 两人屏息凝神,紧盯着床上君煦的放应,显然床上的人并未让她们失望。 少顷,君煦那双黑耀的眼眸缓缓睁开,眼神有一瞬间的迷离,疑惑地开口:“我昏睡了多久?” “哥哥,你已经昏睡了六七个时辰了,师傅和师娘来了” “只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哥哥,宁墨有危险。”君暖着急忙慌地开口,随后将事情简单的同君煦说了一遍。 周遭的空气有一瞬间的冻结,等君暖反应过来的时候,原本床上的人早已没了踪迹。 而此时的宁墨穿梭在杂草丛生的丛林里,头发有些凌乱,身上的锦衣玉袍早已沾染了泥土,脚步虚浮,白皙修长的手上布满了伤口。 宁墨没有想到,自己手里的精密武器和秋蓉事先备好的毒粉迷药竟几乎不起作用,那些带着面具的人像是不知疼痛,即使身体多处流血,也不见他们有任何反应,幸亏此地形势险要,是危险也是机会。 宁墨停下了脚下的步伐,那是一种死过的人对危险的直觉,直觉告诉她前方充斥着诡异幽光,可是细听那浅淡的笛声越发的逼近。 略一思索,宁墨顺着空隙弯腰警惕的往前走去,直到………. “主子。”前去将婉夫人送去官府的暗卫,浑身发抖地跪地启禀。 “她若有何不测,你们自行了断”君煦浑身气息骤冷,声音森然开口。 “是。” 君煦看着脚下那奄奄一息的马匹,这是宁墨的马匹,她总是习惯在马鞍的侧旁放一把匕首,自己从来不知为何她如此敏感,随时随地将匕首放置身旁。 只是这次是何等的危急,竟将马匹和匕首都舍弃。 “冷霄。”君煦缓缓弯腰,如对待珍宝似的将那把带有精致的匕首小心翼翼地收好,站起身对着冷霄命令。 “主子。”冷霄神色郑重启禀。 “杀,一个不留。将他们的尸首送到林鹏府上” “将消息转给裴老,他知道怎么做!”君煦磁性的嗓音,说出的偏偏是最致命的话语。 ------题外话------ 推荐好友,车浅草的玄幻新文《帝尊独宠:逆天邪妃带娃跑》本文正在pk,pk期间活动多多。 她是青鸾世家的旁系子弟,天生噬魂邪魄,身藏重宝,到处被人追杀...... 却被一个从天而降的萌宝,追着她喊娘亲,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哪里来的孩子?赶不走,跑不掉....... 从此过上奶孩子的生活,整天躲躲藏藏........ 天选之人,天必怜之。人人畏惧的噬魂邪魄,却成就了她凤凰血脉。从此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虐渣打怪,炼体契兽。一朝飞升,君临天下。 他一把揽过她的柳腰说道“我外你里,我上你下……” 从此,她对他“闻风而逃”。 ………… 正文 第七十五章 雪狼!拥抱! 宁墨全神贯注地看向此时在月光下挡在自己身前的雪狼,那绿莹莹地闪着凶猛的眸光。 那锋利的牙尖,吐出长长的血红色舌头,正警惕着盯着宁墨的一举一动,仿佛只要她动一下,雪狼便会狠厉地扑向她。 宁墨鼻尖一动,不着痕迹地往前挪动两步瞥向雪狼的脚,只见原本浅象牙色的脚染满了红色血迹,仔细去看它的体型倒有些消瘦。 宁墨心下了然,收起自身的气势,手指缓缓地比划着什么,试探性地又往前压低脚步声走了几步,掏出精致的瓷瓶,刚想着悄声蹲下,便见雪狼转身离开。 只是走出没多远,便回头看向站着的宁墨,那双绿光的眼眸似是在祈求宁墨跟着它走。 直觉告诉宁墨,这只雪狼对自己并未恶意,冲它点了点头,径直跟了上去。 不大一会,雪狼便带着宁墨进入了一所不显眼的洞口,若不是有它带着,几乎很少有人会察觉到,本就狭小的洞口堆积着干枯了的树枝。 洞内的尽头闪着淡淡的火光,用杂草铺盖的地面上躺着两匹浑身是血的雪狼。 宁墨凑进一看,这才发现那只教硕长的雪狼早已没有了呼吸,而那另一头体积较小狼崽紧闭双眸,呼吸微浅。 宁墨将握在手里的药丸强行塞进那小雪狼口中,暗自叹了口气,看这情景应是母狼因着护住了狼崽而惨遭重伤,不治而亡,想着但愿自己手里的药能起作用。 突然,洞外响起一道道响彻天际的嚎叫声,犀利直慑人心。 转眼间,便见那只受伤的雪狼猛地往外跑去,宁墨将一旁的杂草盖在躺着的雪狼身上,急忙跟了出去。 洞口处,数十只雪狼锥子般的目光嗖嗖飞来,长尾统统平翘,像一把把即将出鞘的军刀,一副弓在弦上,居高临下,准备扑杀的架势。 宁墨不着痕迹地拿出最后的迷药粉,可却知这点药量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心思百转间,却见那受伤的雪狼往前迈了几步,以不可抵挡之势护在自己身前。 宁墨有一瞬间的怔愣,似是完全没有料到它会有此举动,而此时对面的雪狼却整齐待发地徐徐靠近。 可是,还未等到它们率先攻起,便见那只受伤的雪狼率先扑向狼群。 宁墨一惊,暗道不好,刚想着从一侧包抄,便见君煦和冷霄飞身而入,眨眼间落在自己跟前。 还未开口,便被一股子大力猛地一拽,落入了温暖结识的胸膛。 顿时,鼻翼间充斥了淡淡的兰香。 “墨墨,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君煦紧紧抱着宁墨,声音颤抖开口。 一旁的冷霄急忙将信号发放出去,闪身握剑而入帮那只受伤的雪狼扫平障碍。 “有惊无险,让你担心了!”宁墨身子有一瞬间的紧绷,双手紧握,可不知想到了什么,竟渐渐的放松了下来,轻声开口。 此时的君煦感受到怀中人的反应,若是以往定要欣喜万分,可此时的他却全然不顾,连忙放开宁墨,紧盯着她身上的每一处细细地看了看,原本刚要放松的心情在看到她受伤的手时,气息瞬间一变,双眸闪过一抹狠厉,自有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正文 第七十六章 启奏,要完? 顷刻间,冷霄已将这边的战局处理好。 可是那头受伤的雪狼,因着刚才的打斗加剧了身上的伤,原本消瘦的身体瞬间摔倒在地。 “雪狼!”宁墨一眼便瞧见此时它的状态,急忙赶过去。 雪狼的呼吸越来越弱,只是那双眼睛去直直地死盯着洞口的方向。 而后雪狼看向宁墨,发出一道道微弱的嘶吼声,直击人心。 君煦蹲下,大致查看了下它的身体,无声地摇了摇头。 时间有一瞬间的停滞。 “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它的!”宁墨强压下内心那股悲痛,轻声许诺。 雪狼像是听懂了她的话,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墨墨?”君煦试探性开口。 “嗯,劳烦世子吩咐人处理了吧!”宁墨语气低沉地开口。 虽声音并不十分明显,可君煦却能体会到她的心情。 “好!”君煦轻叹。 夜色漆黑如墨,夜风微凉。 原本一身是血的小雪狼,已被清洗干净重新包扎,露出洁白的毛发。 此时的它静静地卧在宁墨的怀中,宁墨正有一下没一下地安抚它。 “夜深露重,万不可大意!”君煦将事前准备好的披风搭在她身上,又将水壶递给她。 宁墨看着他,疑惑地道:“好端端的这一地界怎会出现雪狼?” “我已派人前去查探,约莫不久便会有结果。”君煦柔声开口。 “嗯!” “世子,你是生病了吗?我看你的脸色太过苍白”宁墨犹豫再三,还是问出口。 君煦闻言薄唇勾起,愉悦地嗓音开口:“无妨,墨墨的一句关心胜过无数种灵丹妙药!” “你这人……”宁墨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头继续摆弄雪狼的毛发。 此时,宁墨只以为君煦是随口不在意的戏谑,直到她后来才真正明白。 清晨,当天空泛起了鱼肚白。 一辆精致的马车低调地驶入城门,宁墨在宁国公府后门抱着小雪狼不疾不徐地下车。 墨染阁 “小姐,你还好吗?”冬瑶对着宁墨急急问道。 宁墨看着她眼底的暗影,心中升起一股暖意,浅笑开口:“放心吧,还好!” “府中有何动静?” “婉夫人现已因宁博之事卧病在床,暂时约莫着不会有什么动作。” “那两个新来的丫鬟倒也安分,只是昨天有意无意的向夏霜打听了小姐的行踪。”冬瑶恭敬回禀。 宁墨讽刺地开口:“她们的主子病了,倒也该着急了!” “你将东西交出去,她知道如何做!” “是。” 气势雄伟的大殿上,君渊一身黄色绣龙袍威严地高坐在大殿上。 李公公一声尖锐的嗓音响起:“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正前排的裴老率先迈出,开口:“臣有本奏。” “前几日,臣无意间收到一封匿名信,细看才知原是牵扯出了一桩之前的未破解之案………” 随着裴老的一字一句,整个大殿的人屏息凝神,似是连绣花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到。 而此案件的当事人早就自裴老说出第一句的时候,背脊发凉,身体呈一个姿势紧绷! 正文 第七十七章 求情专业户? 高坐在龙椅上的君渊,眼神凌厉地扫向百官中站立的林鹏,威严地开口:“林鹏!裴老所说你有何异议?” “微臣冤枉,裴老所说的确骇人听闻,可臣常年在北境,甚少关注都城之事!” “微臣虽不知为何裴老一口咬定此事是我所为,但是此事绝和微臣无关!”林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急忙辩解。 “哼,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这是从连云山所逃之人的供词!” “这是在郑村残余处找到的刻有你名字印章,显现字体已经找专业的人验过,确保是你本人无错!” “几百条人命因你而死,你竟还敢在这大殿之上说你无辜?”随后裴老将东西一一经李公公之手递予君渊。 “好啊,这就是朕倚重的国之栋梁,简直无法无天!” “来人,将林鹏关进刑部大牢,听候发落。”君渊一字不落的看完,脸色铁青,震怒道。 而后丢下一句,“退朝”气势汹汹地转身离开! 别院 君煦刚下马车,便见冷晴神色焦急万分的来回踱步。 “主子。”冷晴看到君煦忙赶上前。 “嗯,你这在里做什么?”君煦淡淡的开口。 “主子…….鬼医前辈发现郡主私自用银针强行使您醒来后,大方雷霆!” “已经从昨晚开始罚郡主闭门思过,而且还不让属下给郡主送吃食!”冷晴将事情大致说了下,着急地开口。 君煦闻言眉头微皱,无奈的叹了口气,径自往里走去。 而此时的正厅内,鬼医面色沉如水的端坐在一旁。 那妇人将沏好的茶递给他,摇了摇头开口劝到:“暖儿之所以如此做,肯定是有原因的,你又何必同她生气,再说煦儿的情况暂时稳定了,应当无妨的。” “你这是妇人之仁,君暖胆大包天,若不借着此事给她提个醒,还不知以后惹出什么乱子。” “身为医者,最忌讳的便是在没有十足把握下动手医治,若真的出了事情,后悔晚矣!” “总之,你切勿再替她说好话,那丫头是得好好教训了。”鬼医语气严厉警告道。 两人正说着,君煦不疾不徐地走进来,开口:“师傅,师娘。” 那妇人细细打量着他,见君煦脸色虽仍苍白,但明显气息稳妥,暗暗松了口气。 “回来了?事情办得可还顺利?”那妇人嘴角含笑开口询问。 “嗯,累师娘担心了,事情已办妥!”君煦对着她道,语气敬重却不失亲近。 “哼,你也是个不着调的,暖儿胡闹,你也随她,你知不知你现在的身体很危险!” “竟然还敢跑出去这么久”鬼医恨铁不成钢地出声,仔细听其中不乏关心之意。 “是徒儿的不是,师傅要打要罚我绝不会有怨言!” “只是这次连累了暖儿!”君煦边说边神色黯然地低下头,自责开口。 鬼医闻言神色少缓,暗骂这个死小子从小到大惯会用这种伎俩。 “行了,我有分寸,你们一个两人的倒成了求情专业户了!” ------题外话------ 明天休息,会多更的,谢谢看文的小伙伴,比心,爱你们 正文 第七十八章 二哈?楚歌! 林鹏此事一出,震惊朝野。 明禄阁内,君渊怒急攻心地将手中的茶盏一摔,震怒地道:“大胆!大胆!林鹏竟然敢勾结南夏,用蛊毒养死士!” “怎么?想造反不成?” “臣考虑此事事关重大,并未在朝堂上过多提及,此事万万不是林鹏一人所为!” “想那背后之人,所作所为倒底是为何,目前还不能下定论,臣派人已将人都控制住,只是….只是从南夏暗度过来的巫蛊师不慎逃脱!”裴老担忧地开口启禀。 “查!给朕好好的查!朕的子民,朕的江山容不得他人迫害!”君渊凌厉的开口。 少顷,君渊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动声色地看向裴老道:“朕虽知裴老素来有能力,有手段,只是此事裴老究竟从何得知,朕想单以裴老的人恐怕不会如此轻易将服有蛊毒的人控制住吧。” “圣上太小看微臣了!臣幸得了控制蛊毒的方子,所以才会将他们拿下。” “臣这把老骨头誓死也会将真相查出来,若没什么事,微臣先行告退。”裴老躬身启禀。 君渊瞧着他一副急忙转移话题的样子,倒也没有多加为难,轻轻颔首:“嗯,你去吧,有什么消息随时向我报告。” “臣遵旨!” 君渊盯着他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是你来都城了吗?” 空荡荡的明禄阁,回答他的只有微风轻轻拂过。 宁国公府,书房。 冯管家一脸凝重地看着书案后的宁亦文,斟酌再三出口:“国公,林副将此事您想做何打算?” “暂时按兵不动,将林鹏一事在府中封锁。”宁亦文按了按眉心,声音有些疲惫的出口。 “是,老奴这就去。”冯管家躬身告退。 宁亦文将事情反复推敲,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不知为何又想起了前段时间被发配的宁博,心下起疑,正想着,忽听有什么声响。 “什么人?”宁亦文一声呵斥。 “想不到堂堂宁国公竟如此胆小懦弱,再怎么说林鹏也是你的大舅子,你怎么忍心,放任他不管?” “啧啧,果真是狠心啊!”只见自无人的角落,黑衣男子缓缓走近,轻嗤开口。 宁亦文眼神狠厉地扫向他,怒极反笑出声:“若不是你们无能,怎么会被人轻易发现?” “目前局势不明,在没有准确知道裴老掌握了多少事情前,我劝你也不要轻举妄动。” “到时候,本国公可不敢保证会如何做!” “你竟敢威胁我?你不要忘了事情若没有完成,我们都跑不掉!”那黑衣男子目露凶光紧盯宁亦文。 “所以,你最好拿出你应有的说话态度!”宁亦文反唇相讥。 “也罢,谁让我有求于人呢!” “在下请国公出手,将尾巴处理干净。”那黑衣男子作势恭敬地道。 宁亦文面色稍缓,淡淡地出口:“我已经吩咐卫东前去处理,约莫不久便有消息。” “国公高瞻远瞩,只是还有一事…………” 话音未落,便见宁亦文随手扔给它一个锦盒。 “多谢国公,国公有消息按老方法通知在下便可。”那黑衣男子随手掂了掂,随即闪身离开。 墨染阁 冬瑶将最新得到的消息告知宁墨。 “封锁?我倒要看看如何封锁!”宁墨璀璨的桃花眸中尽是寒意,低头在冬瑶耳边低语吩咐道。 “是,奴婢明白!” “阿姐,阿姐,小雪狼为什么不理我?”宁煜神色稍显失落地对着宁墨问道。 宁墨瞧着他那副小模样,不厚道地笑出声,也不知怎么了,自从秋蓉帮它医治后,虽无大碍,但是除了宁墨,雪狼不理会任何人,就连宁煜拿出各种食物诱惑它,也不见它有任何反应。 “阿姐!”宁煜出声控诉。 “好了,可能是它还与你不熟,等过些时日便好了。” “这样吧,阿姐做主让你给它起个名字,如何?”宁墨提议道。 宁煜闻言,原本充满挫败的眼眸立即变成月牙状,兴奋开口:“嗯,嗯!” 而后认真的想了想,惊喜出声:“阿姐,就叫二哈!” “煜儿,你给它起这个名字,它会哭的。”宁墨嘴角抽了抽,扶额开口劝道。 只见雪狼像是真的能听懂二人说什么,赏给宁煜了一个嫌弃的眼神,随后感激的看向宁墨,仔细看还有些委屈。 “叫楚歌!”宁墨稍作思索,开口道。 宁煜喃喃道:“还是阿姐的名字好!” 而后小跑到雪狼身边,念念碎地和它说着话。 宁墨看着一人一狼,眼神是说不出的柔和。 ------题外话------ 我已经在晚更的道路上放飞自我了,谢谢看文的小可爱,努力存稿存稿存稿。 正文 第七十九章 吵起来了! 婉沁苑。 婉夫人自从宁博被发配边疆后,身体便一直断断续续地病着,宁心雅前来劝解和照看过几次,每每都不见成效,再加之得知韩氏与宁博和离气火攻心,导致这两日卧病在床。 “红缨,外边的鸟儿声音好吵,你去找几个人,将它们赶走,快去!”婉夫人刚刚喝下药,斜靠在床榻的一侧,秀眉蹙起,急急吩咐。 “是,奴婢这就去。”红缨心事重重地躬身离开,暗自担忧自家主子的病情。 婉夫人刚躺下合上眼眸,不知怎么一股烦躁涌上心头,不耐烦地翻了翻身,径自下床准备喝口茶,借机冲淡些体内的躁意。 婉夫人一抬头,忽的发现窗户处有两个人影晃动。 “什么人?”婉夫人脱口而出,一声呵斥。 可那两个人影,像是没有听到般,继续在交头接耳悄声说话。 婉夫人美眸盛起怒火走进,刚想推开窗户,好生惩戒一番。 便听到一个小丫头的声音响起:“你听说了吗?” “什么?我最近都未出府,又有什么新鲜事?”另一个丫头应声接话。 “我听采买处的王大娘说,咱们夫人的哥哥犯了事情,被关进天牢了,说是……说是此次凶多吉少!国公怕夫人担心,故此下令封锁消息。这也就是我,和王大娘交好,才从她那里得到些消息。”那先前说话的小丫头四处瞧了瞧,小声解释。 “真的?不是前些日子林将军才得胜归朝吗?怎么短短几日却是如此情景?夫人也真是可怜,先是三爷被抓进去落得个发配边境的下场,那这次林将军……….” 话音未落,便见婉夫人脸色苍白,双唇无一丝血色的站在不远处的门口,但眼神却狠厉地射向那两个小丫头。 “说!”婉夫人虽仅此一字,但周身的气势却吓得两个小丫头连忙跪倒在地,身体瑟瑟发抖。 宁亦文书房,宁亦文刚吩咐了小厮,严禁任何人入内。 婉夫人心急如焚地赶来,焦急地开口:“国公在里面吧!我要进去!” “夫人,这…..国公刚下了死命令,无论什么人都不得入内。”小厮支支吾吾地回禀,神色为难。 “好一个不得入内!若我一定要进,你还敢拦我不成,你给我滚,狗奴才!”婉夫人震怒出口,大有一副你不让我进,我会让你死的很惨的架势。 “夫人恕罪,实在是国公有令……”小厮刚想解释什么,门吱呀一声打开。 “姐姐来了,老爷刚有些不舒服,才在软塌上睡下,就被姐姐吵醒了,想来姐姐是有什么要紧事,老爷让姐姐进去,那妾身就不打扰了。”只见萱姨娘一身艳丽华衣,嘴角含笑地看向婉夫人,细语柔声地开口。 边说边扭动着腰身离开,完全不顾婉夫人的会做何反应。 “哼!”婉夫人冰冷地眼光扫向萱姨娘,而后径直走进。 “老爷,我大哥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婉夫人语气难掩质问地出口。 “此事还有待观望,具体如何要看裴老掌握了什么证据。”宁亦文淡淡地开口。 “又是观望,又是观望!之前博儿的事情,老爷便在观望,以至于错过最佳的解决时机,而现在呢?裴老的手段别人不清楚,老爷也不清楚吗?”婉夫人神色激动地一字一句的控诉道。 “放肆,你看看你现在的这幅样子,和市井妇人有何区别?本国公做事,容不得你置喙!”宁亦文拍案斥责。 “我放肆?那是我大哥,父母早逝,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兄长。而他现在身受牢狱之灾,我连询问的资格都没有吗?老爷,你莫不是忘记我兄长到底是为谁办事?”婉夫人语气讥讽,怒声反驳。 ------题外话------ 谢谢看文的小可爱,么么么么么么么,比心 正文 第八十章 没收掌家之权! 宁亦文闻言摄人的眼眸猛然射向婉夫人,语气森然地开口:“本国公念你身染重病,神志不清,这次便不与你计较,可若还有下一次,我定要让你后悔说出此话!” “你!你竟如此狠心绝情,可怜我兄长无辜受累,如今落得如此下场。讽刺!真是讽刺!”婉夫人浑身一寒,强自镇定出口。 “够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既病着,就好好养病,府中一应事务先交给她人处理吧!”宁亦文不耐烦地道。 “她人?是萱姨娘那个贱人吗?老爷这一手卸磨杀驴玩的真好!先借我的手除去了阮家老女人,怎么?嫌妾身无能了吗?竟急着如此抬举萱姨娘?”婉夫人双眼通红,任指甲掐进掌心,咄咄逼人地开口。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嗯?”宁亦文冷冷开口,虽寥寥数语,但却让对面的人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威压。 “哈哈哈哈!难道这就是报应吗?我早该知道的,我早该劝大哥收手的,大哥说的对,我何苦为了你甘愿委身做妾这么多年?到头来,博儿和大哥竟……..”婉夫人歇斯底里地笑道,全然不顾夺框而出的眼泪。 宁亦文看看她现在的模样,面色铁青沉如水,可却没有一丝婉夫人奢望看到的怜惜。 “我看你真是疯了!等你什么清醒了再给我谈论吧。”宁亦文嫌恶地道。 “清醒?清醒能换回博儿好好地在我身边吗?清醒能让国公出手救救我苦命的大哥吗?敢问国公可有一瞬间的因没有救出博儿而后悔?可有想着尽力为我大哥寻条出路?”婉夫人满含讽刺,似是耗进了全身的力气,不甘心地质问道。 “本国公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为了整个宁国公府,难不成你要本国公为了他们舍弃百余口的性命不顾吗?”宁亦文一本正经,大气凛然的出声。 “呵呵!国公说的真好,为了宁国公府?国公似乎是忘了,我林婉可不是那愚蠢的阮家老女人,国公不如直接说是为了你自己的权力地位?”婉夫人反唇相讥。 “大胆!你给我出去!最近就不要再出婉沁苑了。”宁亦文双眸溢火,厉声下命令。 “怎么?妾身是说到国公心坎了吧!国公的为人我可是都谨记于心,一刻都不敢忘?”婉夫人看着他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样,特意加重为人二字,夹枪带棒地讥讽。 话音未落,便听到宁亦文对着门外的人开口:“来人,夫人病了,快将她带回婉沁苑,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看望。” 宁亦文连看都不再看婉夫人一眼,径自吩咐。 “你竟然囚禁我?你不能这么对我,不能这么对我!”婉夫人刚想要去抓住宁亦文的衣袖便被门外应声而来的小厮拦住。 容不得她反抗,大力将她拉了出去。 墨染阁 宁墨听着刚传来的消息,红唇勾起一抹浅笑,玩味地淡淡出声:“有意思,只是只有这样怎么能够呢?” 刚要再开口,却见冷霄赶来。 ------题外话------ 《倾世宠之女帝天下》/十月千朽文 4.7-4.10日2p,欢迎大家来玩~~~ 都说她是天选之人,命定之女?明明她就是个冒牌货! 什么?当女帝,玩美男,跳艳舞? 天悠悠了个苍啊! 你以为这是坐拥三千美男,没事听个小曲儿的幸福生活? 这分明是要她斗群臣,掌天下,灭桓尹的日子! 乔庄碎碎念:桓尹其人,阴险狡诈,卑鄙无耻,除了好看再无优点。 他却不过莞尔一笑,“殿下知道前一任女帝是怎么死的吗?” 她摇摇头,桓尹缓缓道:“因为她实在不听话。” 乔庄:“……” 乔庄无奈地听命于他,处处掣肘,于是表面顺从,背地坑他。 却不知他曾说过:桓尹认主,一生仅此一次。 遇上她,他便再不是玩弄权术、势倾朝野的权臣桓尹。 为君者,当如玉。 他教她帝王权术,她许他海晏河清; 倾天下欢宠,只求一人心。 (本文非女尊,女主成长型,不喜勿喷) 正文 第八十一章 水云间!打架? “墨姑娘,主子请你酉时去水云间一叙!”冷霄面色清冷地禀告出声。 宁墨一怔,神色奇怪地看向冷霄,不确定地开口:“你确定他是让我去水云间?” “嗯,恩,主子说了,让属下一定请的墨姑娘前往,有要事相商。话已带到,那属下先行告辞!”话音刚落,便脚步匆匆地离去。 宁墨看着他的背影,心下起疑,通常君煦一般都会直接来墨染阁寻她,怎么会让去水云间呢? 思索再三,仍想不明白,随即作罢。 简单的整理一番,又交代了秋蓉些事情。便带着冬瑶一身男儿装扮出府了。 水云间倒与意来祥不同,并未坐落于都城的中心繁华地带。 它像是涵盖了时下新兴起的消遣方式,占地面积广,据说所有吃食原材料均保证是第一时间采摘,且最出名的就是有关鱼的做法,别出心裁,独树一帜。 刚一进门,便有穿着统一的店小二前来招呼。 “公子,里面请!已有人吩咐过了,我亲自带您过去”那店小二笑容灿烂的热情开口。 “嗯。”宁墨淡淡开口,想着肯定是君煦提前安排好了,他人一向周到。 穿过各色包厢,耳边传来的是琴音,笛声,应有尽有,却不让人感到怪异。 和其他的建筑风格不同的是,此楼梯设立在走廊的最里头。 宁墨紧跟其后,却不得不佩服水云间背后主人的高明之处。难怪即使不在繁华地带,但是来人却络绎不绝,并且以贵族子弟居多,高雅又不失乐趣。 刚到三楼楼口,便见冷霄笔直的站在门口,看到宁墨和冬瑶开口:“主子已经在等墨姑娘了,不过在此之前,请墨姑娘移步这边,主子已给姑娘准备好了衣物。” 宁墨暗叹一声,心知就算强问下去,想来冷霄也不会说,无奈地只能跟上他。 实在不明白君煦打的什么哑迷。 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间简单素雅却不失华丽的包厢,看样子几乎没有人在此住过。 只见床榻上赫然摆着件流光锦美衣,两人有一瞬间的怔松,即使是宁墨前后两世加起来也并未见过如此别样华衣,仿佛每一针每一线都经过了绣娘的精心雕琢。 让人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小姐,这?”冬瑶难掩震惊地开口。 宁墨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到底为何会这样。 “小姐,既然世子已给你准备好,不防试试,奴婢大致瞧了瞧,这衣服似是像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冬瑶劝解道。 宁墨回头想问问冷霄如今的情况,发现他人已不在门口。心下无奈,拿起那衣服开始穿戴起来,而后又由冬瑶给她做了个简单的发饰。 少顷,冬瑶一声惊呼出口,惹得宁墨眉头微蹙开口:“这是怎么了?” “小姐,你简直太美了,我从未见过像小姐如此绝美的人。假以时日,定能倾国倾城” 宁墨闻言嘴角一抽,这丫头果真是…….. 重新走到楼口。 “墨姑娘,请!”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的冷霄恭敬开口。 宁墨轻轻点了点头,不疾不徐地走上去。 身后的冬瑶刚想跟着,却见冷霄的大手一挡,冷冷地出口:“你我便留在这里即可。” “为何?再说我凭什么听你的,万一等下小姐需要我,怎么办?”冬瑶不服气的反驳。 边说边不着痕迹地挪动脚步,只是她刚一动,便见冷霄的长臂一挥,硬生生地阻碍了她的步伐。 “你…..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本姑娘客气了!”冬瑶话音未落,便迅速出拳。 ------题外话------ 今天是安安灰色的一天,生活嘛,谁还没有些不能言说的艰难呢,所以我要发点糖。谢谢看文的小可爱,谢谢今天开解我的朋友,爱你们。 正文 第八十二章 戏弄?温情! 可是冷霄似乎像是知道她的下一步,每每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准确无误的应对。 “你!好你个登徒子!”冬瑶盯着紧抓着自己右手的冷霄,厉声呵斥。 “啊!失误,失误。”冷霄反应过来,急忙松开,讪讪地开口。 “哼,这里地方太小,本姑娘施展不开,你给我等着!”话音未落,冬瑶便趁着冷霄不注意狠狠在他脚上踩了一脚,而后快速转身,拉开与冷霄的距离。 冷霄看着少女暗自得意的眼眸,还有那气鼓鼓的脸颊,不觉有些想笑,淡定地拂了拂靴子上的灰尘,轻轻笑出声来。 “笑什么笑?姓冷的,下次我定要将你打的落花流水。”冬瑶愤愤出声。 “好,我很期待。”冷霄不徐不疾地应承道。 冬瑶美目死死瞪着冷霄,这种感觉像是一拳打到棉花上,不上不下。 而不同于冬瑶的剑拔弩张,此时的宁墨却是难得的呆愣在原地。 只见原本空旷的平面屋顶上,摆放着数十盏精致的灯笼,不远处的圆形雕花楠木桌上摆放着几样简单的菜色,虽一眼,宁墨便看出来了,这是自己最喜欢吃的几道菜式。 而此时的君煦正站在正中央,一身月白色锦衣,嘴角含笑,目光灼灼地看着宁墨。 宁墨似是没有了知觉,脚步一动也不动,仿佛时间在此刻停止,宁墨想她这一生定不会忘记此番此景,男子周遭的气度风华在夜色的映衬下,更显得独一无二,举世无双。 “墨墨,来!”君煦冲她招了招手,嘴角的笑也更加灿烂。 宁墨强自稳了稳心神,一点点的走近,不自在地开口:“世子,这是?” “坐!”君煦眼神示意宁墨,柔声开口,语气是明显的宠溺。 宁墨鬼使神差般的疾步坐下,刚要开口说话,便听见君煦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 “来尝尝,我们边吃边说!”君煦拿起一旁的公筷行云流水般地夹起菜肴送到宁墨跟前。 宁墨看着那双素手,即使在灯光下,也能清晰地看出原本白皙的肌肤是一块块的红色印记,心思一动,不着痕迹地开口:“素闻水云间的吃食皆是美味佳肴,想必做菜师傅的手艺定当一流!” 君煦的手一顿,神情有些许的不自然,浅笑:“是吗?那墨墨一定得多吃些。” 宁墨暗叹一声,这人什么时候竟学会了装傻充愣,夹起尝了尝,虽不是十足鲜味可口,但对于刚会做的人已经相当不错。 那颗被强自平复的心又跳动起来,暖意传遍四肢百骸,可面上却故作眉头轻蹙。 “嗯,味道太淡,并且火候不到,难不成是新换的厨子不成?”宁墨语气颇有几分嫌弃地开口。 君煦闻言,脸色一僵,下意识品尝,可却并未吃出有何不妥,想着自己可是实验了很多次才做给墨墨吃,暗骂冷霄阳奉阴违,竟为了不再试菜而敷衍,等着定要好生惩罚一番。 此时的冷霄莫名感到背脊一凉,忽感似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宁墨刚要再夹起其他,便见君煦长臂一挡,认真地开口:“算了,别吃了,等下让他们给墨墨重做吧!” 仿佛过了许久,君煦仍不见宁墨有何反应,这才抬起头。 柔和的月光下,女子红唇勾起,言笑晏晏地看向他,语气轻快地出声:“宁墨谢世子款待,甚是不错,不过….不过下次世子便不要亲自做了。” 宁墨边说眼神边看向君煦放在桌子上的手,意思不言而喻。 “墨墨喜欢便好!一点小烫伤不碍事的,不必挂心。”君煦欣喜地嗓音响起,暗自下定决心定要搜集这世间所有的美味佳肴,好生学习一番,做给墨墨吃。 正文 第八十三章 再入朝堂?求情 等君煦先一步于宁墨下来时,眼神在冷霄和冬瑶的之间流转,最后落在冷霄身上,使得对方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可内心却暗自叫冤。 而后的宁墨瞧着冬瑶余怒未消的俏丽小脸,无奈地摇了摇头。 “走吧,我送你回去!”君煦轻声开口。 宁墨刚想说不用,可瞧见君煦一副不容拒绝的模样,立即改口道:““嗯!好。” 宽大舒适的马车上。 “墨墨!”君煦欲言又止地开口,神情似有为难之色。 “恩?”宁墨疑惑地看向他,随后笑出声来。 “世子有话不防直说,如此这般可不像世子的风格。” 君煦看着女子笑颜如花的脸庞,暗自失笑开口:“你有想过让你的父亲再重新入朝堂吗?” 宁墨思索片刻出声:“有想过,只是我却不想因此去勉强父亲做他不喜欢的事情。父亲素来随性洒脱,我虽相信以他的才华定有一番作为,可我却不愿因为这些事情束缚了他。” “身在世家大族,哪里有真正的洒脱?你父亲毕竟占着嫡出之名,宁煜年龄尚小,倘若继续下去,怕是这世子之位会传于你二叔宁琪。那到时候........”君煦分析道。 君煦的话虽未说完,可宁墨却是明白,秀眉微蹙,像是陷入了两难之地。 君煦暗叹一声,这就是他的墨墨,虽对于敌人利索果断,可对于自己珍视的人,总是倾心相护,容不得委屈他们一丝一毫,想着竟有些嫉妒。 “也罢,此事你好好考虑,眼下倒有个机会,你若做好决定,我来帮你解决!”君煦斟酌再三开口。 “世子是说各国皆派使臣为圣上贺寿的事情?”宁墨想起上一世,也是如此,只是当时自己不喜热闹,找了个理由并未参加宫宴,再加上婉夫人巴不得自己不露面,好让宁心雅独放异彩。 “嗯,墨墨是怎么知道?迄今为止知道此事的人少之又少!”君煦询问的眼光看向宁墨开口问道。 宁墨暗自懊恼,想着竟大意到如此地步,轻咬红唇,出声解释:“之前去徐府听外祖父无意间说的。” “原来是这样,对,此事是个契机,不仅各国使臣,就连在外的王爷和都城的皇子们也都会出面,我与裴老私下协商想借此引出林鹏幕后之人以及南夏的操纵者。”君煦心下虽仍觉得还是哪里不对劲,但并未追问,应声开口,将计划告知宁墨。 宁墨轻轻颔首,复而似是又想起了什么,眼神一冷。 次日,宁心雅一早便来了宁国公府,直到等到傍晚才见到宁亦文。 “父亲近日可还好?”宁心雅柔声关切地开口。 “嗯。”宁亦文神情淡淡回答。 “不瞒父亲,今日雅儿未经过父亲的同意已去看过母亲,因为雅儿心中实在担忧母亲的情况,不过也幸亏我去了,否则那些人任由着母亲高烧不退而不去找大夫。着实凶险万分!”宁心雅声音哽咽的出声。 宁亦文闻言神情有一瞬间的松动,虽转瞬即逝但还是让宁心雅捕捉到,随即继续出口:“父亲也知,母亲是拼着自己的命生下的三哥,还有与舅舅自小相依为命的感情。“ “是以他们出事,她心急如焚,难免说话失了分寸,母亲这半生都全身心的依赖父亲,在她的眼里父亲便是她的天,所以才急急求助父亲。” “在雅儿看来,母亲为了父亲,什么都可以抛下,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雅儿恳请父亲再给母亲一个机会!”宁心雅边说边作势跪下,态度恳求。 宁亦文见她如此,叹了口气开口:“雅儿你这又是何必呢?我的本意只不过想让你母亲冷静下,竟不知底下的人如此见风使舵。你所说的,我会考虑的!” 宁心雅闻言一喜,她就知道,在父亲心里还是有母亲的地位,刚要再接再厉的出口,便听到门外小厮的声音响起。 “老爷,萱姨娘给您送膳汤来了。” 宁心雅不知为何,在听到这句话是,背脊一僵,内心涌出一股子不安的预感,似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题外话------ 谢谢看文的小仙女,感激于心,双手抱拳。么么么么 正文 第八十四章 一命呜呼死翘翘 宁心雅正想着,便听宁亦文应声吩咐萱姨娘进来。 “老爷,妾身看你这几日睡眠不好,特意寻了张膳食方子,你看合不合口味。”萱姨娘人未走近,却温声细语开口。 “呦,心雅也在啊,早知道,我多带些,让你也可以补补。”萱姨娘似是刚看到宁心雅那般,故作懊恼道。 宁心雅听她刻意咬在补补二字,心头莫名升起一股无名火,双拳紧握,面上不显,升起一抹淡淡地笑出口:“多谢姨娘,只是天色不早了,婉儿该回去了。” 不能萱姨娘开口,便转身向着宁亦文启禀:“父亲,婉儿过几日再来看你。” “嗯,去吧。”宁亦文点了点头道。 萱姨娘在听到姨娘二字时,便身体下意识一僵,心中不屑冷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也不想想她自己还不是姨娘生的,林婉提了平妻,可那又如此,再过不久,便什么也不是了,看到时候她拿什么去当炫耀的资本。 思绪只是一瞬,复而脸上堆满了笑意,竟膳汤端给宁亦文。 萱姨娘看着宁亦文露出了满意神色,这才小心翼翼地试探开口:“老爷,妾身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宁亦文边擦拭嘴角边简洁扼要地出声。 “是这样的,妾身拿到了府中账本,这一查看才发现……..才发现这其中的问题。”萱姨娘斟酌地道。 随后从一旁的食盒中取出先前放置的账本,找到问题所在,放在宁亦文书桌前。 只见那几处尤为明显,都是隶属于宁国公府名下的庄子和铺子,只是这其中收益便不得而飞了。 宁亦文缓缓将视线转向萱姨娘,脸上似乎并未有萱姨娘想看到的应有神情。 “老爷?”萱姨娘不自在的吞了吞口水,试探出声。 “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嗯?单单看账本几乎不可能有人看出来!”宁亦文倏地眼神凌厉地射向萱姨娘,直慑人心,似是容不得她有丝毫的敷衍机会。 萱姨娘一慌,差点脱口而出,强自稳住心神,牵动嘴角笑了笑,柔声道“不满老爷,妾身本就对账本之类的敏感,再加上我私下曾派了人去将店铺和庄子好好查看了一番。” 宁亦文听言并未有过多反应,冷冷地威胁出声:“本国公权当你是真的如此,否则…..” “是,妾身明白!”萱姨娘急忙应声回答,而后简单说了几句,便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 “卫东。”宁亦文遮住眼底忽暗忽明的光,喊道。 “主子!”随即一身影闪身而出。 “派人跟着她,并且查查她最近与何人走的近。”宁亦文清冷的嗓音响起,厉声吩咐。 “是!” 深夜,昏暗的牢房。 林鹏一身囚衣忽从睡梦中惊醒,摸了摸额头的虚汗,舒了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不安,暗自安慰自己许是天气渐热的原因。 “没想到你的警惕心竟变得如此差,看来你在牢中的日子过于安逸。”寂静的空间内响起了一道幽冷的嗓音。 “你!是你!”林鹏猛然向着声音的来源看去,不可置信地开口,细听下似是有几分惊喜。 而后意识到了什么,迅速往自己两边的牢房望去。 自牢房的一角缓缓走出一人影,嗤笑道:“瞧把你吓得,他们已被我弄晕了。” 林鹏闻言这才放下心来,不悦地出声:“你懂什么?若被发现,万一走不掉怎么办?” 而复又埋怨道:“你怎么现在才来,也罢,趁着现在我们赶快离开这个破地方,日后的事情再从长计议。” 林鹏焦急地催促,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人的反应。 “是应该快点离开,不过不是我们,是你!”那人勾起一抹诡异地笑,在微弱的烛光下更显恐怖。 话音未落,极速用匕首划过林鹏的颈脖,一刀击中。 ------题外话------ 啦啦啦,表白看文的小可爱。 正文 第八十五章 被锁定的宁亦文 次日清晨,宁墨做一身简单的装扮,刚走到侧厅,便见君煦神色冷然地走来。 “墨墨,林鹏死了!被人一刀毙命,死在了牢房,我在他身边安排的人全部被杀。”还未等宁墨出声,君煦开口道。 “这么快?如此一来,他这条线索算是断了,难道是南夏的人所为?”宁墨略一思索,急忙出声。 君煦轻轻颔首,语气肯定地开口:“虽然从表面上查不出来,但确是南夏人所为。” “可我总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若他们想杀林鹏为何不从他刚被抓的时候下手,一定是他们等到了某种消息。”宁墨疑惑地道。 “寿宴!”瞬间,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宁墨和君煦相互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看来这次圣上寿宴是有得热闹了!”君煦语气森然的讽刺开口。 “世子要出席宴会吗?”宁墨忽而问起。 君煦一怔,复而故意调侃:“怎么?原来墨墨这么想让本世子出席啊!” 宁墨不客气地翻了个优雅的白眼,内心吐槽,他哪只眼睛看出来的,麻烦回去洗洗。 直接忽略他的话,宁墨径自开口:“世子,我这里倒有条路,也许能借此找出幕后之人。” “你是说?” 宁墨语气淡淡地出声:“实不相瞒,我曾去查了林婉名下庄子铺子收益以及她接管中馈后的账目。” “倒也做的高明,只是有几处让我看出了问题,之后我又从娇娘那里拿到了林婉的其他私密店铺名单和明细,以此类推,她的资金有很大一部分交给了林鹏。” “昨天我故意将消息交给府中的萱姨娘想借机探下宁亦文的口风,原是他果真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想整件事情定有宁亦文的手笔。” 君煦听着她的分析,自动忽略了她提到宁亦文的语气,而后开口:“你的意思是想经过宁亦文找到背后的操纵者。” “嗯,我自有办法。”宁墨接口道。 “虽也可行,但是你要万事小心,稍有不慎,你所做的都有可能暴露在他们的视线中。”君煦浓眉未蹙地分析道。 “你放心,我会见机行事的!”宁墨勾起一抹浅笑,语气却认真地开口。宁墨又想起了上一世宁心雅口中的王爷,这一次她定要将他揪出来,以报血仇。 而后两人又做了些其他的安排,君煦便起身离开了墨染阁。 “主子!”冷霄在马车旁,恭敬地启禀。 “嗯,给我约下他。”君煦冷冽地嗓音响起,完全不像在宁墨跟前的嬉闹模样。 “是。” 萱姨娘虽昨日被宁亦文的反应有所吓到,但是一想到自己今后的荣华地位,便也未曾多加考虑。 “姨娘。”一身藕粉衣的丫鬟急急走进来,在她的耳边小声私语。 “果真?”萱姨娘放下手中的账本,不可置信地开口。 “千真万确,奴婢的表哥就在牢房当差,一早传过来的,错不了。只不过目前官府暂时将消息封锁了。” 萱姨娘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抚了抚身上并未褶皱的锦衣华服,玩味地开口:“你说要是林婉知道了这个消息,会作何反应?” 那丫鬟有一瞬间的怔愣,反应过后惊喜地道:“姨娘的意思是……” “嗯,听说婉姐姐病了,于情于理我都是要去探望,不是吗?” “是,姨娘说的有理。” 主仆两人相视一笑,皆是幸灾乐祸的眼眸。 正文 第八十六章 要打起来的节奏 婉沁苑。 院内,周遭的花草树木凋零一片,几个婆子聚在一起找个向阳的地方坐着嗑着瓜子,嚷嚷着东家长西家短的八卦之事。说到精彩之处,更是不加遮掩的大笑出声。 萱姨娘一进来,便看到这样的场景,作势咳了咳。 几个婆子吓得连忙站起来。 “夫人来了!可有什么吩咐奴才们的。”其中一个婆子献媚讨好的开口。 萱姨娘听着她口中的夫人二字,瞬间心花怒放,面上却不显地出声:“虽说婉姐姐在病中,你们担忧过度,互相说会话也合情合理,但是还是要机灵些,明白吗?” 那几个婆子忙急急点头,出声附和道。 萱姨娘露出满意的神色,往里面走去,从始至终都未矫正那婆子的用词。 屋内的林婉,虚弱的躺在床榻上,红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正暗自琢磨着,便听到一阵脚步声。 林婉抬头,只见萱姨娘含笑走来。 “谁让你进来的?滚!”林婉一见来人,情绪激动地一声呵斥道。 “听闻姐姐病了,妹妹我特意请示了老爷过来探望一番,姐姐怎如此同妹妹生分?”萱姨娘故作关切的出声。 萱姨娘看着林婉一下子老了十几岁的容颜,暗叫痛快,被她压了这么些年,终于有机会也让林婉感受各种滋味,想她林婉不是最擅长伪装成良善温柔吗?她倒要看看如今该如何装下去。 “虚伪!恶心!”林婉眼神犀利地盯着萱姨娘,如果眼神能杀死人,现在萱姨娘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了。 “姐姐是在说自己吗?虚伪?恶心?妹妹深觉的没有别人比姐姐更适合这四个字。”萱姨娘不在意的笑出身,作势抚了抚头上的步摇。 林婉瞧着她的动作,忽得眼神更下狠厉森冷,这贱人也配戴价值不菲的翠色珠玉步摇,老爷果真将掌家之权交给她。 “你个贱人!贱人!”林婉越想越气,气息不稳的说声咒骂。 “啧啧,我劝姐姐还是省些力气吧,免得听妹妹说接下来的事情你承受不住!”萱姨娘含笑讥讽道。 不知怎的,林婉忽然有一种强烈的不安袭来,似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还不等她开口,便听见萱姨娘心灾乐祸地声音响起。 “妹妹一早就听到一则消息,说是昨日大牢闯进一英雄好汉,许是想替天行道,不知怎地,盯上了林副将,这一刀下去,据说竟把他的脑袋给割下来了。 妹妹想着姐姐定是关心林副将情景,所以一得到消息便赶过来了。”萱姨娘故作夸张,添油加醋地开口。 林婉闻言身体不自觉的颤抖起来,手指紧抓衣袖,大声吼道:“不可能,你说谎,你个贱人,竟然诅咒我大哥,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林婉嗜血地眼眸紧盯萱姨娘,话音未落,便猛然朝着萱姨娘狠扑过去,只是身子因这一病到底虚弱,动作迟缓。 萱姨娘瞅准机会,迅速往后退去,便听扑通一声,林婉摔倒在地。 “姐姐一把年纪,怎如此冲动,难怪啊,难怪老爷形容姐姐与泼妇无异。姐姐难道就不奇怪那红缨去哪里了吗?就连我都知道,这红缨对林副将可不一般呐。”萱姨娘特意加重语气道。 “不可能的,大哥!大哥!”林婉捂住耳朵,死命地摇头不可置信地出声。 萱姨娘看着她的模样,低低笑出声来,挺直腰板,气定神闲开口:“妹妹想啊,这林副将肯定是得罪了什么人,否则怎么也得秋后问斩。” 林婉似是想到了什么,神情直楞楞看向前方,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样,一动也不动。 “好了,话已带到,妹妹还要回去赶着看账本,就不耽误姐姐休息了。”萱姨娘缓缓蹲下身来,轻轻拍了拍林婉的肩旁,嗤笑出声,不疾不徐地离开。 只是刚走到门口,便听见身后一阵噼里啪啦的碎响声和哽咽地嘶吼声。 正文 第八十七章 俊女婿初见岳丈 萱姨娘嘲讽地一笑,吩咐几个婆子好生照看着林婉的一举一动,便身姿摇曳的离开。 宁涵今日一早,因着约了几个好友去梅林煮酒论诗,直到邻近傍晚才回城。 刚入城门,便听车夫急急勒紧马缰绳,马车强烈晃动了几下,迫使宁涵身子往前倾斜。 正准备开口问车夫发生了何事,一抬眼便见马车上多了位大约二十多岁的少年,一把扶住了自己。 “你是?”宁涵揉了揉眼睛,疑惑地出声。 “在下冷霄,我家主子想请您过府一叙。”冷霄低头恭敬地开口,心想着这可是他家主子未来的老丈人,必须好好对待。 而后复又忙道:“在下主子姓君,名煦。”天知道,若不是主子早有吩咐,借他千百个胆子也不敢直呼主子名讳啊。 宁涵有一瞬间的怔愣,睿王府世子君煦,自己倒是知道,可回想,使劲再回想,也硬是想不起来自己与他有过何种交集。 宁涵眼神茫然地看向冷霄,却见对方头低的很深了,摇了头无奈地道:“那宁涵便叨扰贵公子了。” 冷霄闻言抬头冲着宁涵灿烂地一笑,讨好地出声:“不叨扰,常来常来。” 殊不知,他这幅模样落在宁涵眼中,倒成了渗人的诡异,暗自提醒自己一会要提高警惕,若冷霄知道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估计都有吐血的心,他明明是想替他主子刷好感啊。 马车没过多久,便驶入了别院。 冷霄带着宁涵直接去了会客厅,刚踏入,便见君煦一身月白色锦衣,翩翩佳公子站立在桌旁一角,显然是静候多时了。 君煦嘴角勾起淡淡地笑意,态度温和地开口:“伯父,请!” 宁涵嘴角几不可见地抽了抽,心下更加怪异,面上不显忙回道:“世子莫要折煞在下,直呼我的名字即可。” “君煦素来仰慕您的文采,再说您与父王曾同朝为官,一声伯父不为过。”君煦脸不红地正色开口,边说边示意宁涵往里间走去。 两人落座后,宁涵看着给他煮茶的君煦率先开口道:“不知世子邀在下前来,是有何意?” 君煦行云流水般的将煮好的茶盏放到他面前,思索再三,神色凝重地出声:“实不相瞒,眼下确有两件事想说与伯父听。” 宁涵自动忽略了他的称呼,也跟着郑重起来,全心贯注地看着君煦,急忙开口道:“世子直说便是。” “近日想必伯父对林鹏之事略有所闻,此事虽是借裴老之手纰漏,但是却是由我一手主导。不,确切地说是我与宁墨所导。” 君煦并未理会宁涵震惊地眼神,自顾自地接着道:“我第一次见实际她,她一身男儿装扮.......” 君煦黑曜地眼眸似是陷入了回忆,敛下了一些事情,将他得知的所有与宁国公府有关的事情一字一句的说出口。 甚至有关宁墨祖母的真实死因也一并告诉了宁涵。 而此时的宁涵,哪里还有刚进来时的气定神闲,君煦温润嗓音落在宁涵耳中,就像是冬日里的寒风,令他四肢百骸寒意渐深,身体僵硬,双眸染上了浓郁的红色,牙齿咯咯作响。 原来在母亲的死不是意外。原来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他最疼的小棉袄竟是如此步步维艰。 原来自己那位好父亲竟如此狠毒无耻。 这骇人听闻的一桩桩,一件件。仿佛过了许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世子所说,在下铭记于心,世子的恩情,若有机会在下定当报答。”宁涵干涩的嗓音响起,语气里满是颤抖。 “君煦知此事伯父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但是时间有限,我不得不如此做,请听我一言。”而后便将之前与宁墨分析过的问题说于他听,最后斟酌开口:“如此说,伯父可有何想法?” “朝堂方面有劳世子,在下愿重回朝堂,自此后,永不离朝堂!”宁涵动作迟缓地将眼神落在这个眼前的君煦身上,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波澜出声。 “好,事情交给我!”君煦动了动嘴唇,想要开口安慰却发现所有的安慰都是苍白的,只能掷地有声地承诺道。 “若没别的事,在下便先回去了,改日定当郑重向世子道谢。”宁涵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躬身一礼,开口道。 君煦轻轻颔首,起身将他送到门外,盯着他消瘦的背影,给冷霄使个眼色,让其将他安全送回宁国公府。 ------题外话------ 推荐好友南山居的甜宠文《婚然天成:陆先生的小幸运》,文文正在1p中,希望大家支持下,具体简介见置顶。 爱你们,抱拳抱拳,话说最近点击直线下降,各位小可爱是不要安安了吗?捂脸大哭,那我只能,只能,努力写好文,努力让大家回来。无论如何,谢谢每一个送给安安点击量的看文小伙伴,安安感念于心。 正文 第八十八章 那人要醒了!(一更) 君煦目光定定地看着宁涵离去的方向,良久后淡淡出声:“出来吧!” 只见君暖沿会客厅的一角走出,显然已经全程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真想不到,宁国公竟如此歹毒,不知道宁墨是如何去承受这些事情!”君暖义愤填膺又不乏关切地开口。 君煦忽而想起女子睡梦中哭泣的画面,心脏被猛然一揪,眸光闪过寒意,语气森然地道:“所有伤害过墨墨的人都只会死。” 君煦少顷,敛下情绪,复又开口:“你搞定师傅师娘了?” 君暖闻言俊美的小脸一拉,耸着脑袋,郁闷地嘟囔:“哥哥,纵使我有千百计,也难以说服师傅这个固执狂,再过几日等巫蛊师的事情了结,我便要和师傅师娘回汝川了。除非…..” 君煦灿烂的眼眸像是染上了希翼,求助地看向君煦。 不等她开口,便听君煦的声音响起:“前几日我向师傅求情,让你免受闭门思过之时,曾答应师傅,今后不得再出口袒护你,所以哥哥也是爱莫能助。” “我的命怎如此苦,呜呜呜。”君暖如霜打了茄子,夸张地嚎叫道。 居煦嘴角抖了抖,有一瞬间想把君暖扔出去的想法,弹了弹她的小脑袋瓜,淡笑开口:“师傅师娘是为你好,不过有一事,我认为应该让你知道,听师傅说那人快醒了。” “真的?太好了,不行,我要和师傅回去。至于皇伯伯的寿宴,我会提前准备一份礼物,到时候托表哥交给他。”君暖先是一愣,而后拍手叫好的惊呼,整个人处于兴奋的状态,与刚刚判若两人。 边说边往前院走去,君煦瞧着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而向着书房的方向走去,有些事情必须提早安排。 宁涵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涵文苑的,仿佛耳边都是君煦的话语,使他竟有一瞬间地觉得这些事情全是自己喝了桃花酿而产生的幻觉。 宁涵越走越近,耳边传来宁墨和宁煜的嬉笑声,惊醒了宁涵的心。 稳了稳思绪,推门而入。 “爹爹回来了!”宁煜第一个看到来人,惊喜地道。 宁涵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向母子三人,干裂地嘴唇动了动,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攒出一个笑脸开口:“嗯!” 一旁的徐氏忙柔声道:“本来不是说好要回府用晚膳吗?害得孩子们等你半天。” “临时遇到一个朋友与他聚了会。”宁涵出声解释,而后将目光落在宁墨身上,张了张嘴却未曾开口。 宁墨敏感地感受到宁涵落在她身上的复杂眼光,虽他只有短短一瞬间,但还是让宁墨清晰的捕捉,心下越发好奇,面上故作娇嗔地出口:“时辰也不早了,爹爹,娘亲,我和煜儿先回去了。” 若换了平常,宁涵定要与宁墨手谈几局,而今日却只是嘱咐姐弟二人早些休息。 在回墨染阁的路上。 宁墨想起刚刚宁涵的反应,若有所思。少顷,低声吩咐了冬瑶几句,只见她的身影随即闪身离开。 ------题外话------ 谢谢看文的小可爱,爱你们 正文 第八十九章 林婉的疯狂(二更) 不大一会,冬瑶便回来。 “小姐,奴婢前去查看并无异样。”冬瑶疑惑地出声禀告。 宁墨秀眉微蹙地点了点头,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心下思量,嘱咐冬瑶多加注意涵文苑的动静。 而她关心的宁涵,并未像往常一样陪着徐氏聊天,而是一个人来到了书房。 宁涵盯着书案上的画作看了许久,这是一幅自己昨日新画的山水图,只是还未填字便搁置在了那里,正想着,小厮洪安的声音在外响起:“大爷。” “进来。”宁涵收回思绪,淡淡地开口。 “大爷,奴才已经按着您的吩咐叮嘱了车夫,并且小姐身边的冬瑶并未从他口中问出什么。”洪安恭敬的启禀。 “嗯。”宁涵颔首,心中却暗道君煦的周全,若不是临别前君煦的提醒,依着自己此时的心境断会让墨儿察觉到。 转而目光定定地看向洪安出声:“日后要紧盯着国公和府中其他各房的动静,你可明白?”特意咬重在了紧盯二字。 洪安浑身一凛,忙神色郑重地道:“奴才明白,大爷放心便是。” “嗯,这是为你准备的银钱,好方便你行事。”宁涵将提前准备好的盒子递给洪安,出声道。 “是!”洪安面色如常的接过,并未变现出任何的情绪。 宁涵不着痕迹的暗中观察,满意地点了点头,打发了他下去休息,便将那副画收在了柜子最低层,他从来都知道,宁亦文并不喜欢他这个长子,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他如此的毒辣,做出如此猪狗不如的事情! 当君煦一字一句的将事情纰漏,他却并未有所怀疑话中的真假,这么些年,自己早也不强求与他的父子情,甚至从未想过宁国公之位,想着眼神一冷,浑身散发着浓浓的寒意。 深夜。 红缨拖着疲惫的身躯,双眼红肿地回到婉沁苑,想着自家夫人怕是早已睡下,但仍是不放心地进到内室查看一番。 “啊!”红缨一声惊呼,吓得脚步退后。 只见昏暗的房间内,林婉披头散发的直愣愣地盯着她,稀松的月光照射进来,更是增添了几分诡异。 “夫人,这么晚了怎还不好生休息,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红缨稳稳了心神,急切担忧地开口。 林婉并未回答她的话,而是森冷的开口:“我大哥的尸体你可有厚葬。” 红缨心中一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忙惶恐出声:“奴婢不是有意欺瞒夫人的,实在事发突然,夫人又恰巧病重,这才私自隐瞒,林副将他…..”说着竟哽咽起来。 “闭嘴!哭什么哭,说!”林婉脸庞狠狠狰狞,声音冰冷地道。 “奴婢无能,找遍了关系,也没能将林副将的尸体从牢中接出来。”红缨闻言,也顾不得多想,忙脱口而出。 “你是够无能的。算了,人都死了,何必纠结尸身。 你将我手里的东西全部变卖成黄金白银,帮我杀了韩氏和萱姨娘那两个贱人!”林婉出声,凉薄讽刺! 红樱下意识的抬头,这一刻,她似是不认识眼前她跟了几十年的主子。 “怎么?你不愿意?”林婉彻骨的嗓音响起,不乏威胁之意! “是,奴婢遵命!”红樱深深低头,恭敬地回禀,掩下心中的担忧! 红樱躬身离开,少顷,空荡荡的房间内响起林婉癫狂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嗓音! “杀了,都杀了,下一个就到你了!” ------题外话------ 啦啦啦啦,上班途中,开个小差,迟来的二更 正文 第九十章 韩氏危险 韩氏自从和离后,便在韩府不远处买了下了座三进三出的小院,带着宁蕊,日子过得倒也悠闲自得,只是韩父这些日子断断续续地病着,令她担心不已,是以打算带着宁蕊去趟万安寺为韩父祈福。 刚要上马车,便听见一声温润内敛的声音响起。 “淑儿!”杨仁手里领着一个多层食盒急急赶来。 “阿仁?”韩氏疑惑出声。 “今日各店铺管事过来商讨事宜,实在抽不开身,如若不然我定要护你和蕊儿去万安寺,这是我让厨房新做的点心,都是你和蕊儿爱吃的,给,拿着!”杨仁边说边将食盒递给韩氏。 韩氏看着他额头的薄汗,忙接过来开口:“你忙你的,这些小事还劳烦你跑过来,若因此耽误了正事,倒是我的不是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淑儿,你赶快上去吧,蕊儿在马车内该等着急了,一路小心!那我便不耽误你们了。”杨仁并未接下韩氏的话,反而关切地道。 “嗯,放心吧!” 杨仁看着马上缓缓离开,渐渐消失在视野中,这才转身离去。 马车内,宁蕊盯着眼前的食盒,娘亲和杨仁的关系她倒有所耳闻,只是没有想到他还有其他的心思,眸中闪过意味不明,面上却娇俏地开口:“娘亲,杨仁舅舅可真好!” “嗯,阿仁自小便是个心细的,日后谁嫁给他是个有福的。”韩氏点了点头,轻笑出声。 宁蕊瞧着韩氏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嘴唇动了动,到底并未说什么。 随后母女两人又说了些别的,不知不觉时间飞逝,路程已行驶了一半。 猛然间,一声马的嘶吼声响彻云天,马夫用尽全身力气,才堪堪稳住,没有失控。 韩氏安抚了下宁蕊,嘱咐她不要露面,掀开车帘,刚要开口询问,忽从对面涌出两个凶神恶煞的黑衣人,堵住了他们的路。 韩氏一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并无异样,出声道:“敢问两位仁兄,可否行个方便,让我们通行,这是一点心意,劳烦你们收下。” 韩氏说着从袖口中取出银票,给旁边的马夫使了个眼神,让其递给黑衣人。 马夫刚靠近,其中一个脸上有刀疤的黑衣人一脚狠狠地踢开他,不屑地开口:“就这点银钱还好意思拿出来,废话少说,有人要了你们的命,我劝你们乖乖下车,省得我们亲自过去。” 韩氏浑身紧绷,血液像是凝固了般,咬了咬牙,迅速拿起马鞭使劲摔打在马背上,强自使马匹转头,向着来时的方向驶去,马匹受惊,拼了命的往前冲,那两个黑衣人见势忙阻挡,眼看着他们要追上了,韩氏转头看向宁蕊,意思不言而喻。 宁蕊神情恐惧的看向韩氏,奔过去想要抓住她,只是为时已晚,韩氏的裙摆从她手中划走,人已经跳下马车,滚落在一旁。 此时的马匹似的发了疯,根本容不得宁蕊有多余的动作。 那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另一人道:“追,斩草除根!”虽他们接到的雇主只说杀韩氏一人,但是像他们这种人怎么会给自己留下祸害。 正文 第九十一章 宁墨出手相救 马匹急速的奔跑,晃动着马车上的宁蕊东倒西歪,可她却丝毫不注意,死死抓住马车上的把手,焦急万分地想要出去,只是一个回旋力,将她有直直地打过来。 宁蕊双手攥拳,紧咬下唇,眼中闪过一抹坚定,刚想夺窗而出,便感到一股大力将马匹控制住,急忙爬着向外看去,只见其中一个黑衣人已晕倒在旁边。 “冬瑶!”宁蕊惊呼出声。 宁蕊顾不得整理着装,便急急跳下去,一股脑地跑到冬瑶身边紧紧抓住她的胳膊开口:“冬瑶,快,快救救我娘亲。” “蕊小姐莫急,已有人前去了。夫人定会平安!”冬瑶恭敬地安抚出声。 宁蕊闻言这才松了口气,看向冬瑶疑惑的问道:“幸亏遇到你,只是冬瑶你怎么出现在这里啊,大姐姐呢?” “今日凑巧,小姐和夫人还有煜少爷一起去万安寺上香,途径此地,似感不妙,让奴婢过来看下,他们在前边不远处的凉亭。”冬瑶边说边扶着宁蕊往宁墨的方向走去。 凉亭内。 宁煜抱着楚歌,对着徐氏和宁墨出声:“这次多亏了楚歌,要不然咱们也不会察觉到异样,不亏是雪狼。”语气欣喜,拔高音量,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徐氏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而看下前方,担忧地道:“也不知道前方发生了何事?” “娘亲无需担心,冬瑶她们应是快回来了!”宁墨开口安抚。 话音未落,便见冬瑶和秋蓉前后搀扶着宁蕊和韩氏一前一后地走来。 “咦,怎么是蕊儿她们?”徐氏惊讶出声,边说和宁墨一同站起来迎上去。 只见韩氏一手用帕子按着额头上,淡蓝色的锦衣多处破损,膝盖处的隐隐有着大片血迹。而另一边的宁蕊衣衫有些凌乱,脸色苍白。 “这是怎么回事?快,快坐下!”徐氏忙开口,复而又吩咐一旁的丫鬟将马车上的保温热水提来。 韩氏抬头看向她们,扯出一抹苦笑:“今日多亏了大小姐身边的人,要不然明年的今日就是我们母女俩的忌日。” 徐氏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出声:“总归是有惊无险,你莫要多想。” “嗯!”韩氏露出淡淡地笑,应声道。 而后秋蓉仔细的给她们查看一番,所幸除了韩氏的皮外伤,并无大碍。 宁墨看着自始至终一直并未开口的宁蕊,轻轻出声:“蕊儿,你可还好?” 在座的人听言都将目光转向宁蕊。 “大姐姐,蕊儿没事。”宁蕊不自在的笑了笑。 “无需多想,交给我!”宁墨冲着宁蕊意有所指地出声。 宁蕊一怔,点了点头,敛下心中的万千思绪。 因着韩氏母女二人今日的状况,徐氏当即做出往都城回返的决定,又亲自和宁墨将她们送到住所。 “大姐姐….”宁蕊欲言又止地道。 宁墨摸了摸她的头,神色认真地开口:“明日我再来看你。快和你娘亲进去吧!” “嗯,嗯,蕊儿等你。”小丫头点头如捣蒜,忙道。 ------题外话------ 推荐顾子苓呀《恃楚而娇:秋先生的心尖宠》正在2p详情请看置顶,抱拳抱拳。 正文 第九十二章 抓到一只自信狂 宁墨刚到墨染阁,便见君煦已然等在侧厅。 “墨墨,你可有受伤?”君煦急速开口,虽有暗卫提前禀告他整个过程,但还是不放心。 “没有,是韩氏和宁蕊。原本是能抓到那两人黑衣人,却没想到他们的同伙在最后将她们救走,不过我已让冬瑶将此事报了官府。”宁墨摇了摇头,出声解释。 似是想到了什么,宁墨红唇勾起一抹意味不明地笑,讽刺地出声:“不过我想我已经知道了背后之人。” 君煦紧盯着她看了好一会,见她的确并未受伤,才接着开口:“我也已经猜到。墨墨,需要我帮忙吗?” “无妨,此事也轮不到我插手,无非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且等着吧,会有人主动找我。”宁墨笑了笑,故作神秘地开口。 君煦瞧着女子言笑嫣然的模样,心中泛起一片柔软,他从来不曾想到,他的生命里会出现这样的人儿,仿佛牵动了他所有的情绪,遇见宁墨,是他君煦的劫,而他,安之如怡! “好,依你!”君煦轻笑出声,黑曜的眼眸满是无穷无尽的暖意,宠溺地开口。 简单的几个字,却让宁墨听出别样的意味,暗自唾弃君煦不正常,随即忙转了话题开口:“世子,杀死林鹏的人找到了吗?” “嗯,不出意外的话,就在今晚动手。”君煦低沉地嗓音响起,将所做安排说给宁墨听。 宁墨轻轻颔首,两人又简单地说了几句,君煦便起身离开。 “主子,这是王爷的信。”刚出墨染阁,冷霄便迎上了,将信函递到君煦手中。 “嗯,先回别院。”君煦淡淡地开口。 是夜。 几道如鬼魅的影子,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都城一家稀松平常的院落中。全部黑衣蒙面似是与夜色融为一体。 冷霄摆出特殊的手势,剩余的人随即默契的摆出御敌阵势。咣当一声,破门而入,只见狭小的屋内空无一人。 冷霄赶到桌子旁,摸了摸茶壶,冰冷地声音响起:“还热着,说明刚走不远,速追。” 因着这两日风声稍松,巫蛊师便也松懈下来,却没想到还是暴露了住所,来不及收拾,一个闪身落在了离宁国公府不远处的街道。 刚想挪动脚步,直见从四面八方涌出来的黑衣人。 那巫蛊师暗道一声糟糕,咬了咬牙,奋力迎了上去。只是到底不是冷霄他们的对手,不大一会,呈败迹趋势,刚要被冷霄抓住,不知他用了什么巧法,闪身滑出。 “哼,让你们瞧瞧我的厉害。”那巫蛊师冷声出口,嘴边勾起一抹诡异地笑。 随后他迅速取出短笛,闭着眼睛势如破竹般吹奏起来,不大一会,幽灵的笛声响起,似是召唤着在场每一个黑衣人的魂魄。 不大一会,笛声落,巫蛊师得意的轻笑,快速睁开眼睛,似是想见到令自己满意的场景。 “怎么会?”巫蛊师嘴角的笑意瞬间凝固,不可置信的挣大眼睛。 “雕虫小技也敢出来卖弄,给我上,给他留着一口气就成!”冷霄讥讽地出声,命令道。 正文 第九十三章 她,很好! 顷刻间,黑衣人如铜墙铁壁般步步紧逼,将巫蛊师死死围着。 “就凭你们这些黄口小儿,还想抓我?”巫蛊师大笑出声,眼中闪过一抹坚定。 只见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决然地刺向自己的胸口。 “快,将他带回去!”冷霄眼看着他自嘴角留出的血迹,浑身一凛,冷声吩咐,暗骂一声晦气。 别院内。 明亮烛光充斥着整个的书房,与漆黑的夜色显得格格不入。君煦一身黑色锦衣,在灯光的映衬,多了一层神秘和蛊惑。 吱呀一声,门缓缓打开,来人便是君煦和君暖的师娘玉玲珑。她与鬼医一人善蛊,一人善医。 “煦儿,这是我给你熬的膳汤,赶快趁热喝下。你的身子才刚稳定些,切勿大意!”玉玲珑殷切地叮嘱开口,将白色暗纹汤碗递给他。 “多谢师娘,辛苦师娘了!”君煦放下手中的笔,浅笑出声接过。 “说什么傻话,我和你师傅膝下无子,只有你和暖儿两个徒弟,疼还来不及,恨不得让你们天天守在我们身边才好。”玉玲珑含笑开口,目光慈爱的看向他。 “师娘这话若被师傅听到,我肯定会被隔离好久。”君煦低声悦耳的声音,戏谑的开口。 玉玲珑失笑地摇了摇头,而后美眸一转,闪过一抹精光,惆怅地出声:“哎,你小的时候最爱黏着师娘,几乎是我走哪你跟在哪,现在长大了,反而什么也不愿同我说。果真孩子越长大越不可爱。”边说边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君煦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可爱,活了十八年自己从来不与这两个字沾边,暗暗腹诽,面色正色地开口:“师娘有什么想问我的,君煦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做什么如此隆重!不过…..听说煦儿前几日冒着生命危险出去,是为了救一个女孩子。师娘想煦儿与她关系应当很好。”玉玲珑摆了摆手,特意咬在关系二字,试探地出声。 君煦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若细看之下,原本如玉的耳朵早已染上一片绯色,不自在的作势咳了咳。 瞧着他这幅模样,身为过来人的玉玲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下了然,含笑开口:“快给师娘说说。” 君煦刚想转移话题,可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温润地出声:“她,很好!” 随后将他与宁墨的相遇相交简单地同玉蝶说了说。 玉玲珑想着君煦外表虽长的一副温润公子的模样,但除了身边的人,实际没有一个人能真正走进他的心里,极致的暖,却也极致的冷。 “宁墨,不错!若有机会,师娘定要亲自见一见她。”玉玲珑抚掌,欣慰地出声。 “嗯,师娘会喜欢她的。”君煦自信慢慢的轻轻颔首。 玉玲珑刚要再说些其他的,便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主子!”冷霄恭敬地在门外启禀道。 “进来。”君煦应声。 “请主子恕罪,属下疏忽大意,那巫蛊师将刀刺进了他自己的胸口,现已昏迷不醒。”冷霄神情郑重,将整个过程大致叙述一番。 君煦猛然起身,脸色阴沉地冷声开口:“回头自去领罚,人在哪里?” “是。已关在牢房,安排了人将他的伤口包扎了,只是…….只是似有些不对劲。”冷霄背脊一凉,忙不敢耽误地脱口出声。 君煦转头看向玉玲珑,歉意地出声:“君煦想请师娘随我去牢中走一趟。” “无妨,走吧!正好,我也想看看是何人竟会吹奏招魂曲。”玉玲珑不在意的开口,随即率先往前走去。 幽暗的牢房。 原本昏迷的巫蛊师,身体剧痛的抖动起来,不大一会,便摔倒在地上。守在门口的暗卫听到响动,迅速打开牢门,惊呼出声。 “怎会?”侍卫将人简单的安置,似一阵风似的跑出去,差点撞到赶来的君煦。 “主子!那人竟….竟…”暗卫结结巴巴地张口。 君煦和玉玲珑相识一眼,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只见巫蛊师紧闭的双眼,自眼角源源不断地留出鲜红的血液,脸色青紫交加一片。 玉玲珑忙上前抓住他颤抖的手,仔细把脉又反复瞧了瞧他的伤口处,脸上的神色越发变得凝重起来。 寂静的牢房,在场之人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 过了好大一会,玉玲珑径自放下,摇了摇头,神情复杂地出声:“废了!他的体内本身早就被中下了嗜血蛊,此蛊毒虽不影响身子,但是若伤在胸口处,蛊虫闻血而至,大肆从内吸食,直至暴毙。” “从而被中下嗜血蛊的人重则变为活死人,即使他侥幸能醒,也与痴傻无异,视觉听觉均再无任何反映。” 一旁的冷霄闻言,头低的更深了。 君煦略一思索,忙问道:“师娘,有几分把握他能醒过来。” “七分!”玉玲珑想了想,笃定的开口。 “那便拜托师娘了,一定要让他醒来。”君煦神色认真地开口。 “嗯。”玉玲珑虽不知君煦究竟是何意,但还是颔首应承道。 次日,因着答应了宁蕊前去看望她,宁墨一早便起身梳洗,换上一身简单的淡蓝色华衣,带着冬瑶从后门出府。 只是刚到韩氏居所的大门处,便被人拦了下来。 “想必阁下便是杨仁杨公子!”宁墨看向眼前的杨仁,虽是疑问,但语气却肯定地道。 “你认识我?不对,你早就料到我会在此等你。说!你有何居心?”杨仁想着,眼神一冷,直直射向宁墨。 许是他的目光太有针对性,一旁的冬瑶正要挺身而出开口斥责,便收到宁墨递给她的眼神,堪堪往后退了几步。 “怎么?杨公子是想让宁墨在这里说吗?”宁墨眼神扫向杨仁,意有所指地开口。 “前边不远处有所茶楼,我在那里等你。”杨仁冷哼一声,甩袖径自朝前走去。 宁墨不在意的一笑,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之意。 ------题外话------ 周末愉快,终于可以有两天不用上班了,谢谢看文的小伙伴,小可爱,大可爱,爱你们。 正文 第九十四章 萱姨娘的求助 茗茶居。 虽格局不大,但环境优雅宜人,宁墨刚踏入,浓浓的茶香气扑面而来,店里的伙计应是提前得了吩咐,直接带着宁墨往二楼的雅间走去。 “说!你到底意欲何为?淑儿的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可不相信有如此凑巧的事情!”宁墨刚坐下,杨仁便厉声质问开口。 宁墨瞥了他一眼,自顾自的拿起桌上的精致茶壶倒了一杯茶,径直喝了一口,才淡淡开口:“我想这并不是杨公子的待客之道!怎么?茗茶居生意兴隆,杨公子连一杯茶都不舍得让宁墨喝吗?” “你……你怎会知道?你还知道什么?”杨仁猛然站起来,凌厉的目光射向宁墨。 “不多不少,比如前些日子我三叔出事时,都城针对他的流言蜚语,和一些夸大其词的事实,比如城西绸缎布庄的幕后东家…………”宁墨语气如常地一字一句开口。 杨仁越听脸色变越沉一分,宁墨的话几乎涵盖了他名下所有的私产,就连韩府的人都从未发现,没想到竟然让眼前这个十几岁的小丫头查到。 “是我又如何?哪里的规矩表明不能有私产。”杨仁死盯着宁墨,稳了稳心绪,反而一副破罐破摔之势。 “是吗?那若韩府的人知道了这些事情……哦,对了,我那祖父最是看中名声之人,听说现在还在找先前散播流言之人!”宁墨红唇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出声反问。 “你威胁我?事到如今,想要什么直说便是,少玩阴谋诡计,实数不是大丈夫所为!”杨仁冷声开口讥讽道。 宁墨闻言,嗤笑出声:“杨公子莫不是气糊涂了,我本就是个小女子。” “我并无心掺和你的谋划,宁墨此举无非是想表明我的诚意,想和杨公子合作的诚意,或者说我想让你为我所用的诚意!”眼看着杨仁一副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宁墨收起玩笑之意,随机郑重的开口。 “笑话!你个小娃娃果真无法无天,不说其他,你一个闺阁女子竟敢如此大言不惭。”杨仁听言,反倒笑了起来,不疾不徐地坐了下来,用看傻子的眼光扫向宁墨。 宁墨不在意的一笑,随手从袖中取出小巧的完整印章递给杨仁。 “你是阮宁!”杨仁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在看到印章下刻着的字时,神色一凛,语气肯定地道。 “宁墨不才,请多指教!” 阮宁,一个不知从何处来的经商天才,短短数月,可名下产业遍布都城各处,且都异常受欢迎,甚至连之前最火热的衣舍也被她的格子铺打击的即将要关门。 但阮宁本人确十分神秘,自己还是仔细探查下才知她的实力,没想到令人钦佩的经商天才竟是宁国公府的孙小姐。 “不知,我现在可有实力与杨公子谈。”宁墨瞧着杨仁变幻莫测的神情,戏谑地开口。 “我能得到什么好处?”杨仁想也不想,直接问道。 “你名下所有产业我将以市场价的两倍回收,你接管我一半的生意,年底按利润分红。除此之外,我将谋害蕊儿母女的背后之人告知于你,并且提供那些歹徒的线索。”宁墨神色自若的开口,可语气里的笃定认真让人不自觉的想要信服。 “好!我答应你。”杨仁思索片刻出声。复而有道:“但若淑儿问起,还请你莫要如实相告。” “没问题,我说了,我对别人的事情不敢兴趣。”宁墨爽快的应声。 随后两人又讨论了些铺子上的事宜,宁墨便起身一步,率先离开。 少顷,杨仁紧盯着宁墨留给他的信件,语气森冷地道:“林婉。” 从茗茶居出来,宁墨便带着冬瑶去见了韩氏和宁蕊,因着和杨仁的约定,宁墨特意避开事情的真相,以交给官府为由,堵住了韩氏的试探。 宁国公府。 “你说什么?”宁亦文脸色铁青的盯着跪在地上的卫东,不可置信的出声。 “属下已仔细探查,那巫蛊师怕是被人抓走了,凶多吉少。”卫东声音颤抖地道。 “废物!废物!查!派出所有的人去查!查不出来,你便不用回来见我!”咣当一声,茶盏应声而落,宁亦文脸色可怖的出声。 “是!”卫东将头低到最深,恭敬地道,而后起来躬神离去。 宁亦文抬手捏了捏眉心,浑身像泄了气般的瘫坐在官帽椅上。 过了良久,眼神闪过一抹坚定,站起身来,掀开墙上的山水画,抬手按下后边的黑色按钮,只见书架自动往两边分离,闪出一条狭小的道路。 一瞬间,宁亦文便不见了踪影。 墨染阁。 宁墨刚从外边回来,便见原本昏昏欲睡的楚歌蹭的一声起身朝着她的方向奔去,围着她的脚边转圈,而后眼神委屈的看向她,宁墨见此,宠溺的摇了摇头,将它抱起来,柔声开口:“越发涨本事了,还学会了撒娇。” 楚歌嗷呜一声,似是在说,伦家原本就会,楚歌好想你。 秋蓉赶来看到这幅情节,也跟着笑起来,随后悄声在宁墨耳边开口:“小姐,她想见你。奴婢已查过,今日她身边盯着的人已经撤走了。” “我那好祖父已经焦头烂额,应接不暇,自然不会再盯着这点小事。走吧,我倒要看看她想如何。” 萱兰苑会客厅。 萱姨娘神色紧张地盯着门口的动静,双手交叉,身子不安的抖动。 轻轻的脚步声从侧厅传出,萱姨娘下意识的四处张望,见并未有其他人才急急赶去。 “大小姐,你可算是来了,请大小姐救救妾身。”萱姨娘一把抓住宁墨的手,恳求道。 “姨娘此话怎讲?”宁墨不着痕迹地松开,冷淡地出声。 “大小姐,有人要杀妾身。你看!”萱姨娘也顾不得其他,忙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递给宁墨。 宁墨打开凑近闻了闻,面色如常地将它递给身后的秋蓉。 “小姐,这原本是补气血的药,但是里面多加了一味黄菻,若加在一起长期服用,会使人身子乏虚,头疼欲裂,最后陷入深度昏迷,石药无医。”秋蓉反复查看后,出声禀告道。 随着她的开口,萱姨娘身子摇摇欲坠,脸色煞白,无一丝血色,许久找回自己的声音喃喃道:“完了,完了。” 正文 第九十五章 坑你没商量! 宁墨看着萱姨娘六神无主的模样,淡淡地开口:“姨娘,怕是想差了,此事并非是宁国公所为。” “不是?可妾身明明能感觉上次国公对我的怀疑和冷意。”萱姨娘猛然间回神,仍不确信地问出口。 而后又凑近些,急切地脱口而出:“大小姐,若非妾身恰巧发现,只怕现在已命不久矣,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救救妾身,.况且再怎么说妾身也是为你办事。” “姨娘,怕是忘了当初的约定,我帮你拿到管家之权,你帮我个小忙,银货两讫。而且此交易明显姨娘占优势,又何来为我办事一说。”宁墨作势抚了抚衣袖,混不在意地出声。 “是!是!是妾身表达有误,大小姐的能力上次我已见识过了,今日妾身求你,日后定当为你马首是瞻。”萱姨娘顾不得其他,立即神色郑重地表明态度。 “也罢,总归我是个心软的,此事在我看来,姨娘应该高兴才对。”宁墨手指敲打在桌面上,淡笑开口。 萱姨娘闻言秀眉微拧,仔细思量再三才晦暗地开口:“大小姐,你的意思是害我的另有其人,若我将计就计,那……” “姨娘聪慧,稍后我会将秋蓉重新配好的药交于你。接下来的事就看姨娘的了。”宁墨还未等她说完,便直接开口道,随即又大致提点了她两句,便起身离开了。 “小姐。”在回墨染阁的路上,秋蓉欲言又止地开口。 “你是想问,我既知道她不是个省事的,为何还要帮她?”宁墨瞧着她一副为难的模样,轻声道。 “是奴婢逾越了。” 宁墨摇了摇头,解释开口:“林婉虽被关押,但是难保哪天宁亦文不会念旧情放她出来,再说还有宁心雅在一旁煽风点火,若不快速解决掉林婉,难免横生枝节?至于萱姨娘,我何时说了要救她。” 秋蓉一怔,抬头正好瞧见宁墨睁着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眸,神情无辜的看着她。忽然灵光乍现,语气欣喜地出声:“是,奴婢知道怎么做了,定不负小姐之意。” “嗯,看你的了。”宁墨煞有其事地拍拍她的肩膀,故作语重心长地开口。 主仆两人相视一笑,意思不言而喻。 因着今日宁涵带着徐氏外出访友还未回来,宁煜则一直待在墨染阁用了晚膳才离开。 宁墨刚准备去书房,将给张硌的设计图画出来,便见冬瑶疾步走来。 “小姐,派去盯着宁博的暗卫传来消息,有人要对他动手了,您看?”冬瑶恭敬地询问出声。 “暗中观望即可。”宁墨神色如常地开口,似是此事原本便是意料之中。 “是,还有宁心雅那里,怕是李如玥的身子…….”冬瑶意有所指地开口。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宁墨淡淡地应声。 “是。” 宁墨想起上一世,也是在此时,李如玥因着大病一场后,损了元气,再加上宁心雅怀她的时候未调理好,身子本就较常人有异。没过多久,便不治而亡。 宁心雅自是好生悲痛了些时日,直到次年初冬,生下了一个男孩才渐渐好起来。宁墨虽不至于将事情牵连到年仅五岁的李如玥身上,但是宁心雅的命,自己是要定了,上一世临死的痛苦还历历在目,她倒要看看若宁心雅失去了她原有的一切,该是何等的模样。 宁墨心下百转千回,眼中泛起冷意,径直往书房走去。 夜色胧月,刚入南境的边城。 男子五官精致,肌肤白皙,狭长的凤眸带着凌厉的摄人之势,眼角微挑,在一身红衣的映衬下倒是更多了股邪气阴柔。 男子冰冷的嗓音在寂静的屋内响起,玩味地开口:“生死不明?” “从属下这里接到的讯息,嗜血蛊已暴毙,师弟十有八九已死。”中间男子屈膝跪地,尽量压下身子的颤抖,小心翼翼地开口。 “哦?真是好样的!本王费了这大的力气才将他送到都城,现在连是死是活都不能确定。”男子嗤笑出声,讥讽地道。 “属下无能,请王爷恕罪。” “你知道,本王最是听不得这句话,犹记得,上次说这句话的人,想必尸体早是一堆白骨了。”红衣男子不疾不徐的开口,偏偏说出来的话夺人心魂。 “属下已经知道此事和一个名叫阮宁的人脱不了关系,请王爷再给属下一次机会,要不了多久属下一定将他带到王爷跟前。”那中年男子忙言辞恳切地出声。 “阮宁?倒是有些意思,记住你的承诺,东临大军可有何异样?”那红衣男子红唇勾起,随即话锋一转,冷冽地开口。 “并未有何异样,只不过不知为何君睿并未有所行动,似是不打算参加东临皇上的寿宴。”中年男子恭敬地将探查的消息,禀告出声。 “派人盯着,顺便查下睿王府世子在哪里?”红衣男子思索片刻,厉声吩咐。 那中年男子虽不知他家主子为何将着重点放在一个病世子身上,但禀着主子说的话都是对的原则,忙起来躬身行礼,而后急忙离开。 ------题外话------ 谢谢看文的小可爱,大可爱。 正文 第九十六章 你的江湖你做主! 而此时中年男子好奇的病世子也正在谈论着他们。 “阿煦,这位南夏三皇子云霆可不是个简单的,此次南夏皇派来前来,必定有所图谋。”萧然看完暗卫最新传来的消息,神情凝重地分析。 “何止是不简单,且是个心狠手辣的,他五岁时,南夏二皇子因嫉妒他得南夏皇宠爱,想置他于死地,却不想派去的杀手反被云霆所杀,且尸体被云霆刺的千疮百孔,无一完好。 自从后他便一身红衣墨发,使得南夏其他的皇子再无人敢把注意打到他身上。”君煦接过萧然手里的纸张,边点燃边语气稀松平常地开口。 “你打算怎么做?”萧然浓眉微拧,忧心忡忡地出声。 “我已经从汝川调配了人手,又将魔殿中的铜级三人调到都城附近,到时候见机行事。”君煦略一思索回道。 “你竟动用了魔殿的人?你别忘了你的老对手魂殿的殿主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你!”萧然一怔,忙出声提醒道。 “那又如何,一群笨蛋,借他们一百个脑子也查不到。”君煦满不在意地开口,自有一股盛气凌人之势。 萧然看着他拽到天际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抖了抖,暗自腹诽,您是爷,您说了算,若被江湖的人得知,堂堂的魂殿之人被他称为笨蛋,估计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也罢,你的江湖你做主。 “对了,我听说此次圣上寿宴,太后特以近日身体不适为由,向圣上提出了想让恒王回京,虽未被当场应允,但此事十有八九会如了太后的意。”萧然似是想到了什么,转移话题出声。 “有太后在一日,迟早的事。回来了倒也好,人只有在得意忘形的时候,才会犯更大的错,直到死无葬身之地。”君煦眼神一冷,淡淡地讥讽出声。 萧然认可的点了点头。 次日,婉沁苑。 许是林婉自以为事情是按她的计划进行,故而心情大好,身子也跟着好起来,特意吩咐红缨从厨房端些美味佳肴,又寻了瓶了陈年佳酿,痛饮一番。 “夫人,您身子刚好些,还是不要再喝了。”红缨语气担忧地劝道。 “你闭嘴,啰嗦!难得该死的人都快死了,你说下一个会是谁呢?”林婉手指摩挲着酒杯,阴森的声音响起。 “这…..奴婢不知。”红缨忙低下头掩盖了眼底的慌乱,声若蚊虫地道。 若林婉稍微注意,便能察觉出她的不正常,只是此时的林婉正陷在自己美好幻想中不可自拔。 门口传来剧烈的声响。 林婉一抬眼,便瞧见宁亦文怒气冲冲地踹门而入。 “哟,国公来了,妾身未能亲迎,请国公恕罪。”林婉嗤笑一声,幽幽地开口,虽嘴上这么说,但还却并未起身,径自饮下杯中的佳酿。 宁亦文瞧着她这幅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眼神直直地射向林婉,咬牙切齿地开口:“韩氏和萱姨娘的事是你做的?” 直到此时,林婉才转头看向宁亦文,今日宁亦文穿了一身浅灰色锦衣长袍,岁月仿佛并未太过苛责他,那张盛满了怒火的脸庞此时正死盯着她,醉意袭来,林婉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第一次见他的场景。 那年自己十四岁,瞒着大哥偷偷的跑出看桃花盛开的美景,正看的入神,宁亦文着一身月白色华袍,闲庭迈步地从对面走来,春风拂过,伴随着桃花缤纷飘落,只一眼,便决定了自己这短短的数十载。 “老爷,可还记得同我第一次相遇时所说的话吗?”林婉并未回来他的话,反而问了个风马不接的问题。 宁亦文有一瞬间的怔愣,动了动嘴唇,还未开口,便听她道。 “敢问姑娘芳名,在下宁国公府大少爷宁亦文。”林婉一字一句的开口,眼神却飘向远处。 “够了,我问你韩氏和萱姨娘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把解药拿出来。”宁亦文怒不可遏地出声。 冰冷的语调,呵责的嗓音惊醒了林婉的回忆,吹散了醉意,更吹散了林婉最后一丝的痴恋。 “她们该死!解药?老爷怕是高估了我,我只会下毒,从不懂何为解药。哦,对了,这还是老爷教我的,阮家老贱人可不就是喝了我调配的药,不治而亡的吗?”林婉嘲讽地笑出声来,完全不在乎宁亦文越来越沉的脸色。 “本国公看你真是疯了!只不过韩氏非但未死,韩府还抓住了刺杀之人,京兆府尹的人正在来的路上,来人,将红缨和林管家拿下,亲自送到出去。”宁亦文怒极反笑,将目光转向红缨,冷声吩咐。 “不,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林婉神色狰狞地尖叫出声。 “夫人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国公,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吧!”红缨脸色皱变,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地恳求。 顷刻间,几名侍卫应声而入,将红缨粗鲁的拖走。 “为了保留国公府的颜面,为了琪儿的颜面,本国公暂且留你一命,若你仍不知悔改,那便只有死路一条。”宁亦文语气凌冽的出口,随即将婉沁苑所有的下人都撤走。 粗锁链条发出叮咚的碰撞声,林婉死命地盯着紧闭的房门,仿佛想把它穿透般,忽而诡异的笑声渐渐响起:“既如此,宁亦文,那大家不防一起死吧。哈哈哈哈!” 同一时间,消息一字不落的传到了宁墨的耳中。 “继续盯着,若这么容易死了,怎么能够呢?”宁墨一边吩咐,一边下笔有神落下几个字。 “是,小姐,圣上已经恩准恒王回都城了。”冬瑶出声禀告 宁墨闻言,握笔的手一顿,复而行云流水般的继续写下否极泰来,轻轻吹了吹,将写好的字放置一旁,而后淡淡地出声:“知道了,吩咐下边的人有什么消息定要第一时间传过来。” “是!” 宁墨将目光重新看向纸张上的字迹,原本自己上一世习惯了簪花小楷,只不过上次看到君煦的字迹后竟不自觉的想要模仿,想着思绪竟有些飘远。 良久,将桌子生的东西整理好,往内室走去。 ------题外话------ 下一章同处一室,哈哈哈哈,放世子。 推个小可爱的文,pk有奖。 推一波好友琤然的《薄爷枭宠:重生最强影后》 人人都说薄家太子爷薄霜寒疯了,病名为爱,病因:水清浅。 第一次相遇,他铐住她:不想放跑你。 她微笑回敬一桌下了药的晚餐。 第二次相遇,他抱紧她:对你上瘾了。 她亲切问候了他的小弟弟。 第三次,他用一碗粥骗走了她的胃。 第四次,他用一身伤骗走了她的心。 这个少女是清冷的谜团,手执复仇之刃向这个世界宣战。 而他只想成为她的盾,她的倚靠,她此生唯一的答案,倾其所有,在所不辞。 1v1双洁双强,pk活动奖励丰厚,欢迎入坑! 正文 第九十七章 君煦,你个登徒子!(一更) 是夜。 初夏的尾巴,天气像闹脾气的孩童,白日里的阳光明媚灿烂,可夜里却似有雷雨将至。 窗外的雷声一个接着一个,闪电从夜空急速而下,风,拼命地吹打树枝,发出喀嚓喀嚓的声响。顷刻间,粗大的雨滴飘落。 内室中,宁墨只留了一盏精致的莲花灯,打发了想要守夜的夏霜,斜靠在床榻上,手里拿着一本地理杂记,那双璀璨如星辰的桃花眸却穿过被褥上的书,落在了上一世临死前的夜晚。 宁墨复又想起了导致自己惨死的事发过程,宁心雅想要从自己这里得到些什么?还有她口中的王爷是否是恒王,不自觉地摇了摇头,直觉告诉她事情不会像表面这样简单,甚至恒王也是别人棋盘上的棋子。 此前,自己曾派人彻查了宁心雅,但是却未得到有用的消息,可若如此,他们与背后的神秘王爷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合作?不,自己的方向错了,不是宁亦文,从头到尾都只是宁亦文。 宁墨正想着,忽听窗口处,传来响动,凑着烛光的摇曳,宁墨一眼便知道来人是谁,不由的暗叹一声,将手中的书扔到一旁,快速地钻进被褥中,调整了下呼吸,作熟睡状态。 君煦着一身黑衣暗纹锦袍,堂而皇之地踏入,虽来时已十分注意,但还是不免沾染了水气。 暗自运功将衣服烘干,这才走近。 君煦看着宁墨安静的睡颜,女子的五官少了些平日的冷然,多了些柔色。君煦嘴角牵起一抹无奈的笑意,自己也不知怎么想的,刚忙完,抬头瞧见这沉闷的天气,便一股脑的想立即见到她。 曾几何时,君煦以为他这一生,只是为了护佑东临,感情于他而言太过缥缈和不切实际,更何况自己的身上又…..但是眼前的女子带给他太多的震撼和惊喜。 他从未有像现在这样满足,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便觉得拥有了天下最珍贵的宝物。心思一动,君煦白皙修长的素手缓缓伸出,探向女子肌肤娇嫩的脸庞。 冰凉的触感袭来,宁墨一颤,心跳不自觉的加快,暗骂君煦你个登徒子,被褥下的手紧紧抓着衣袖,强压下想要挥拳的冲动,茂密浓郁的睫毛不自觉地轻微抖动,虽只有一下,但还是让君煦察觉出来。 “咳,咳,咳。”君煦悄悄地收回手,以手抵唇状,轻咳出声。 “世子?世子这是?世子深更半夜前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宁墨桃花眸缓缓睁开,坐起身来,故惊呼出声,疑惑的地开口。 “刚收到暗卫传来的信,是有关你前些时日托我探查的那两枚残缺印章。我怕你着急,便第一时间给你送过来了。”君煦一本正经的开口,似他之前所做之事是一场幻觉。 “谢世子。”宁墨心中暗自腹诽,却面色如常地开口。 忽然,雨势加大,狂风骤起。 宁墨刚要开口将君煦打发,却听见他低沉又富有磁性地声音响起。 “雨势越来越大,我因为着急给墨墨送信,竟连雨伞都没带,哎,不过即使有伞,这么大的雨也很难遮住,想来明日身子会发热。前几日,师傅还特意叮嘱我,切勿要多注意。”君煦絮絮叨叨地开口,声音听着竟有些委屈。 宁墨闻言嘴角抽了抽,世子,您的脸呢? 最终宁墨还是拧不过君煦,无奈地开口:“若世子不嫌弃,可在墨染阁的客房休息,等雨势渐小了,再回去。 “何必如此麻烦,依我看,侧室的软塌倒是不错。”君煦已有所指的道。说完竟径绕过圆桌去柜子处拿出条崭新的被褥。 ------题外话------ 谢谢看文的小可爱,安安得寸进尺地推荐下一个小伙伴的现代文,2p请支持。 推荐狗子南山居2p文《婚然天成:陆先生的小幸运》。妹子脑残可撩,撩完不用给钱也不用负责! 简介:男主又帅又骚,腹黑专情只调戏女主。 久别邂逅,陆先生就说:暖暖,你还欠我4620个吻。 初次堵在车里,陆先生就想把暖暖压在身下摩擦摩擦。 厨房,浴室,沙发咚应有尽有,文中不少动作大戏,也有深情戏码。大甜小虐,来了绝对喜欢!还有抢楼奖励喔! 正文 第九十八章 晚安,我的墨墨!(二更) 宁墨看着君煦一系列的熟练动作,惊的睁大了双眸,急忙焦急脱口而出:“寒舍简陋,请世子慎重。” “墨墨,不必担心,自小父王便将我扔进了军营,什么条件我都能适应,而且,这里,甚好。”君煦瞧着女子呆愣的模样,嘴角泛起笑意,却佯装开口。 “你……”宁墨竟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天气已晚,墨墨早些休息,有什么事情,随时叫我。”君煦嘴角的笑越发明显,姿态优雅的往侧厅走去。 珠帘晃动,发出清脆的响声。 宁墨无语地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想着今晚自己怕是睡不着了。果真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懊恼地撇了撇红润的樱桃小嘴,用被褥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翻了翻身,寻了个最舒适的方式。 “墨墨,你睡不着吗?”距离宁墨不远处的君煦,出声询问。 随即不等宁墨回答,便紧接着开口:“那我给墨墨讲个故事。相传三百多年前,当时还是杨氏统治时期………..” 低声悦耳的嗓音缓缓响起,伴随着君煦一字一句的开口,宁墨渐渐正色起来,认真的聆听。 良久,自内室传来一阵极浅的呼吸声。 “晚安,我的墨墨!”君煦压低声音的开口,随口心满意足地合上双眼。 屋外的雨滴仍不遗余力的敲打着窗沿,狂风一阵阵地袭来。而安静的室内,两道呼吸声交叠。 婉沁苑。 吱呀一声,门口传来声响。 林婉一身淡蓝色长裙,乌黑的头发简单地梳了个凌虚髻,脸色虽有些苍白,但却格外透着股柔弱,此时她坐在铜镜前,不疾不徐地整理着脸上的妆容。 “你来了。”林婉头也不回的开口,声音温柔。 仿佛过了许久,门口的人才淡淡出声:“你不惜冒着被国公发现的风险,特意传信于我,到底所谓何事?” “怎么?现如今连你也不愿意同我再说话了吗?”林婉转身,露出希翼的眸光看向来人。 冯管家叹了口气,往前走了到圆桌旁,声音透着几分怅然出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你也知大哥和博儿于我而言,终归是不同的,他们出事我难免忧虑过重,这才做出些过激的行为,我已经知道错了,只是国公那里早已恨我入骨了。”林婉愧疚地出声,拿起手中的帕子轻轻擦拭了眼角的泪花。 “你也不必如此想,等过些时日,我会适当的向国公求情,再加之你好歹还有心雅小姐和宁琪少爷,我想国公会原谅你的。”冯管家安慰出声。 “如此那便先谢谢你了,阿真。”林婉作势抚了抚身。边说边向着冯管家的方向走去。 冯管家身子一僵,愣愣地呆在那里,‘阿真。’多少年了,多少年不曾听到她如此称呼自己。 他同她一起长大,曾经他下定决心,等她及笄,自己便倾尽所有,定要娶她为妻,却不想她遇到了宁亦文,从那一刻起,他便知道他的梦破碎了,她再也不是自己能肖想的人,而后宁国公府招揽下人,自己无意间看到,便鬼使神差地报了名。 这一晃都几十年过去了。 冯管家思绪飘远,待他回过神来,便瞧着林婉递给他一杯茶。。 “这是我之前特意存的碧螺春,你尝尝看,我的泡茶手艺退步了没。”林婉饱含期待的目光看着他,双眸透着像儿时那般依赖,似是要溢出来了。 冯管家轻抿薄唇,眼中闪过一抹复杂,咬了咬牙,一股脑地接过,饮了下去。 恰恰因此,错过了林婉嘴角露出的诡异笑容。 次日,墨染阁。 “小姐,你醒了。”夏霜语气轻快,对着床上的宁墨出声。 宁墨双眼似有一瞬间的迷离,下意识地往侧室的方向望去。 “小姐,你在找什么?”夏霜顺着宁墨的方向看去,奇怪地问道。 “没什么?你进来时,有没有发现什么同以往不一样的地方。”宁墨想了想,试探性地开口。 “不一样的地方倒是没有,只是小姐今日较以往睡得有些久。”夏霜摇了摇头,神色如常地出声。 宁墨一怔,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重生后,自己的睡眠一向不好,即使是在睡梦中那些过往的画面每每都压的自己喘不过来,而昨日却再也未曾出现过那种感觉。 是因为他吗?想着心跳竟不受控制地加速,收回思绪,忙转移视线,快速地起身收拾一番。 ------题外话------ 晚安,看文的小可爱,爱你们。比心比心 正文 第九十九章 宁亦文被绿了? 婉沁苑。 冯管家悠悠转醒,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倏地,似想到了什么,忙坐起身来,看向自己的着装,见除了有些褶皱外,并未有什么不妥,暗自松了一口气。 “你醒了。”林婉语气淡淡地开口,完全不同于昨晚的柔色。 冯管家猛然射向她,气急败坏地开口:“你对我做了什么?” “无非是让你服下了能够听话的东西,再说我若此时大声叫喊,你说引来了宁亦文,发现你在我房间内,那……”林婉作势端起茶盏,故作悠闲地开口。 “卑鄙,无耻。你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冯管家不管不顾地从床上跳下来,指着林婉怒斥道。 “都是他宁亦文逼我的,我们兄妹为了他做了这么多事,而他呢?我如今已是身在牢笼,费了如此的力气将你引来,难不成会是为了与你叙旧不成。你不要怨我,要怨便怨宁亦文。”林婉面色狰狞地出声怒吼。 “你简直是疯了,说,你怎么样才能给我解药?”冯管家咬牙切齿地开口质问。 “好说,你将这个悄悄放在宁亦文每日喝的膳汤里,不用多,每天一点点足矣。国公府的大管家,我知道你肯定能办到。”林婉扬起一抹灿烂的笑,边说边凑近,将黄色的瓷瓶塞到冯管家手中。 冯管家死死地抓紧手中的瓷瓶,脑中快速运转,想借机寻得合适的话语,暂时稳住林婉。 “我劝你不要耍花样,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还未等冯管家出声,林婉便像看穿了他的想法似的,玩味的开口。 随后紧接着出声:“你若不信,可以试着提口气,看是否有淤堵沉闷之感。” 冯管家随即按着她说的方法,试了一下,而后脸色阴沉,身子不自觉地发抖,眼神如刀子般锋利直直地盯着林婉。 若眼神能杀人,恐怕林婉早已死了上百遍。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难道你不想让他死吗?这么些年,他抢走了我,你该有多恨他。”林婉抚了抚头上的碧绿色步摇,声音魅惑地出声。 “不可理喻。”冯管家甩了甩宽大的衣袖,冷声斥责,但是那双浑浊的双眼一闪而逝的精光,一丝不差地落在了林婉眼中。 “此事便有劳你了。我等着你的好消息。”林婉贴近,吐气如兰地出声。 “哼,你好自为之。”冯管家定定地看向林婉,森冷地开口。 林婉看着他的背影,诡异的狰狞笑声传遍整个寂静的房间。 冯管家偷摸的走出来,四处瞧了瞧,见确是无人,这才放心的往前院走去。殊不知,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走出一道黑色的人影。 涵文苑。 宁涵推拒了和朋友的外出之约,与徐氏简单的说了几句,便借口来到了书房。刚坐下便见洪安脚步急切的走过来。 “大爷。”洪安躬身恭敬地出声。 “可有什么发现?”宁涵神情凝重地问出。 洪安嘴唇动了动,随即走进,小声将事情叙述了一遍。 “哦?想不到冯真和林婉还有如此的关系,倒是有些意思,继续盯着,必要时帮冯真一把。”宁涵声音凉薄讽刺地出声。 洪安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转换了思绪,忙神色郑重地应声。 ------题外话------ 今日接到我可爱又美丽编辑同学的通知,此文即重生之嫡女悍妃将于5月1号中午正式上架,首订万更走起。所以我在努力存稿子。今天就这么多了,嘿嘿。 谢谢一路看文的小伙伴,安安感念于心。没有你们,就没有悍妃的上架。都在心里了。 正文 第一百章 合作再次达成 因着今日与叶秋鸿有约,宁墨简单收拾了下,便带着冬瑶从后门出府。 意来祥的天字号雅间。 “偶有不便,累叶兄久等了。”宁墨一身月白色男儿装,拱手开口。 “无妨,是我提前到了,想必公子还未用膳,这是我吩咐店家准备的吃食,来尝尝看,如何。”叶秋鸿摆了摆手,浅笑出声。 “叶兄客气了,叶兄虚长我几岁,不如直接唤我阮宁便可。”宁墨语气爽快地开口。 “好,阮宁,今日邀你前来,一来是想谈下张硌新一季所出兵器合作的事宜,二来是因圣上寿宴在即,据在下所知,其他三国的人皆已在来的路上,不知你对此事有何想法?”叶秋鸿边示意宁墨坐下,边开口道明来意。 “看叶兄的意思,想来早已有所计划,不如叶兄先说说看。”宁墨略一思索,别有深意地开口。 叶秋鸿闻言一怔,摇了摇头,失笑出声:“什么也满不过你,也罢,之前张硌所出兵器销量一直不错,若阮宁你没有什么异议,那我们便按先前所说,你七我三合作模式继续。至于三国来都城,这是我暂时拟定的经营模式,涵盖了酒楼,首饰,和衣行等。” 宁墨接着他递来的纸张,径自打开,快速准确的浏览一遍,眼中闪过一抹惊艳,开口:“难怪传言有叶秋鸿在的一日,千叶山庄只会长盛不衰,阮宁受教了。不过若叶兄把这里改成以拍卖的形式,我想会更加的吸引人眼球。” “拍卖……妙啊妙。”叶秋鸿仔细推敲,双手合掌,赞许的看下宁墨。许是因为激动,素来苍白的脸庞,透着股红润。让人看起来,多了几分朝气。 “不知叶兄可有想好地点,我想叶兄的春风楼最是合适。”宁墨不疾不徐地夹起桌上的蒸饺,意有所指地开口。 叶秋鸿面色一惊,随即笑出声来:“早知瞒不过你,春风楼却是千叶山庄的产业,也罢,不知阮宁对此有何更具体详细的建议,愿闻其详。” “建议?那要看叶兄的诚意了。”宁墨浅淡地笑了笑,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叶秋鸿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愣,随即无奈地出声:“阮宁,你可真不吃亏,若这次的拍卖会成功,此后春风楼的二东家便是你的。如何?” “成交,稍后我会将详细的具体操作流程做成文案形式,派人交付叶兄。”宁墨脱口而出,想来早已打算妥帖。 随即两人又谈论了下其他的,宁墨便先一步起身告辞。 “少主,这……..”周全推门而入,欲言又止地道。 “你都听到了?” “少主这样做,未免太过草率,春风楼是千叶山庄在都城较为隐蔽的产业,若这阮宁…….”周全拧眉出声,语气担忧地开口。 “无妨,我心中有数,周叔,你且看着吧,假日时日,阮宁必名扬天下,你应该庆幸现在他羽翼未满,否则绝对是千叶山庄的损失。”叶秋鸿不在意地一笑,言辞凿凿地开口。 “是,奴才明白了。”周全恭敬地应声,他家少主极少夸赞别人,没想到竟对阮宁有如此大的信心。心下也不免对即将的合作充满期待。 ------题外话------ 啦啦啦啦,早上好,各位看文的小可爱。今天就这么多了,安安努力存稿子喽。期待1号,心颤颤。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再见故人 宁墨带着冬瑶从意来祥出来,便去了回春堂。 只是刚到门口,便听到里面吵闹的声音,主仆两人对视一眼,皆面露疑惑,随即大踏步进入。 “明明是我先到的,临时有事出去了下,怎生地回来就没有我的位置了,告诉你个老头,别挡着你小爷我的道,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一个身穿淡蓝色锦袍,容貌清隽,手摇折扇的公子哥,怒声威胁。 “家父与小老儿都在这等半日了,实在不曾见过公子,再说家父年事已高,实在等不及。”中年男子好生开口解释。 “少给我废话,你,快告诉他小爷我的身份,有眼不识金镶玉。”那公子哥随手指向一旁战战兢兢地药童,叫嚷出声。 药童闻言,左右为难,正不知如何开口,便一眼瞧见进来的宁墨和夏霜,眼睛一亮,飞速地跑过去,急忙开口:“阮公子,你来了,快,快帮帮小的,今日赵大夫和另外几名大夫外出义诊,想着只有半日便回来了,故此只在回春堂留了一名大夫。 可恰巧来了好多病人,这位吴公子非说自己早来了,但到现在也找不到见证人,正拦住这位大叔不让他进去。” 宁墨看着药童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大致猜到是这么回事,想必那位吴公子仗着自己的家室不凡故意插队,还一正经地否认。有了大概的思忖,抬头看向那边,猛然间,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 眼前中年男子的容貌比自己记忆中稍显年轻,可宁墨还是一眼便认出了他,不是老李又是谁,宁墨瞥向老李身旁与他有几分相像的白发老人,心下了然,稳了稳心神,走近对着老李开口:“老伯,你先带着令尊进去吧,剩下的我来解决。” 老李一怔,怕给别人添麻烦,刚要推拒,却瞧见宁墨明显不赞成的眼神,吞了吞口水,忙行一礼出声:“多谢公子,多谢公子。”言罢便扶着他父亲往雅间走去。 “哪来的多管闲事的小子,小爷看你毛都没长齐,还学人家见义勇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看我不打你。” 那吴公子边说边作势向着宁墨的方向轮拳打去,只是他刚伸到半空中,便被冬瑶一把抓住,顺势一甩,那吴公子立马摔了个狗啃泥。 “哼,大言不惭。”冬瑶拍了拍手,不屑地出声。 “你…..我告诉你,我爹是刑部侍郎吴刚,你敢这么对我,有你好受的。”吴公子麻溜爬起来,怒指着冬瑶咬牙切齿的开口威胁。 “吴刚是吗?据说吴大人为人刚正不阿,大公无私,是位受人敬仰的好官,若他知道他的儿子如此蛮横,你说依着他的性子会怎么做呢? 再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上有圣上,下有言官,你若不怕连累吴大人的名声,你就去。我们在这等着便是。”宁墨反唇相讥,淡淡的出声。 吴公子听言俊脸一垮,眼神明显闪躲,依着他对他老爹的了解,若知道他如此做,非得打断他的腿不可,可….. “公子,孙嬷嬷的病己经控制住了,小姐派人请到了名善堂的大夫,现在已经稳定了。”青衫小厮满头大汗的跑过来,对着吴公子道。 “那就好,总算有惊无险。”吴公子面上一喜,忙感慨出声。 那小厮刚要笑着回话,瞧见这幅情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肯定是他家公子又犯错了,忙躬身诚恳地道:“我家公子因忧心家中的病人,言语多有不当,请公子莫要见怪,敢问公子是哪家府上的,小人定当前去请罪。” 说完拉了拉他家公子的衣袖,暗中使了个眼神。 “吴仕林多有得罪,兄台莫怪。”吴仕林似是想到了什么,拱手道。 “无妨,你找错人了,你该去找刚才老伯请罪,而不是我。”宁墨面色无波地开口,心中却对着吴仕林倒了几分别的看法。 “本公子敢作敢当,那我在这等他出来。”吴仕林忙爽快地应声。 不大一会,老李率先走出来,将方子递给药童,便听到一道洪亮地声音响起:“老头,刚多有冒犯,莫要见怪,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还请收下。” 吴仕林从怀中掏出碎银,放在了柜台上,也不等对方开口,拱手一礼,便匆匆走了。 “这…..”老李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向宁墨。 宁墨微微一笑,轻声开口:“既是他给的,老伯不妨收下,此外这是回春堂的牌子,凭借此牌,老伯以后来此,便省了医药费了。”边说边将黑色刻有字样的木牌递给他。 “不,不,小老儿这可不敢当。”老李摆手,忙出声拒绝。 “我与老伯有缘,这是我的心意,老伯便收下吧,以后有事也可来此找我。”宁墨开口安慰却也并未再说什么,随即吩咐药童好生招待,便带着冬瑶往后院走去,她今日其实是过来找赵老拿东西的。 “公子真是好人啊!”老李望着宁墨的背影喃喃道,作势擦了擦眼角,他家父亲的病的确需要花费一笔不小的费用,而自己只是个狱卒,俸禄有限,暗道等有机会定要加倍相报。 ------题外话------ 啦啦啦,有了就想发,存稿子。还有没人记得老李是谁呀? 问题一:老李为宁墨做过什么事情? 回答对了,奖励38潇湘币,自4月27号晚8点至28号晚11点。 看文小伙伴快快参与吧。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宁心雅的处境 天色越来越暗,此时吏部尚书李府中却是灯火通明,雅轩阁中,进进出出的丫鬟皆是焦急之色。宁心雅坐在床边紧抱着床上的李如玥,只见她小小的身体蜷缩着,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布满了痛苦之色,眉头上沁出薄汗。 “夫人,你都抱了一天了,让奴婢来吧。”身穿粉色衣衫的丫鬟芍药开口劝道。 “无妨,玥儿如今这样,我交给谁都不放心。”宁心雅秀眉微蹙,淡淡开口拒绝。 原本玥儿的身体便先天羸弱,而后又因意外落入湖中,从而引发了一系列的病因,这些日子断断续续的发热,甚至大夫好几次都话里话外皆是让她做好准备。 又想到因着林鹏的死而性情大变的林婉,暗自忧心忡忡。她想不明白短短的两个月,事情怎会变成现在的模样。 “大少爷呢?”宁心雅冷声开口。 “大少爷他………..”芍药吞吞吐吐地出声,悄悄观察林婉的脸色。 “说!” “奴婢问过门房,大少爷今日一早便被朋友拉了出去,说是在水云间骊山书院有场比赛,让他过去当评委。”芍药浑身紧绷,颤颤巍巍地出声禀告。 “他倒是心大,玥儿如今都变成这幅模样了,他还有心思管其他的,果真是薄情。”宁心雅面色阴沉地开口,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当初自己再三思量选了李晨轩当夫君,一来是因为到底是尚书府嫡长子,二来便是因为他文采卓越,自有一番风采,这才费尽心思去谋划,想不到…….. “表嫂,我奉姨母之名过来看看玥儿,她还好吗?” 宁心雅正想着,外边响起一道尖利的女声,因是如此,更加惊扰了睡梦中不安的李如玥。 宁心雅浑身气势徒然一寒,对上芍药满含担心的眼眸,开口:“你看着玥儿些,我出去一下。” “是,夫人放心便是了。”芍药急忙应承。 屋外只见一身浅黄色月华裙,头梳垂鬓分肖髻,斜插金色镶嵌珍珠簪,容貌清秀,约莫十五岁的高琳正在大声叫嚷着,虽说出的关切之意,但那副神情却明显的闪烁着幸灾乐祸。 “何事在这大声喧哗?都想挨板子吗?”宁心雅凤眸微眯,冷声呵斥。 “夫人,是表小姐不听奴婢的劝说,非要闯进去。可夫人早已吩咐过,小姐现在最需静养。”拦住高琳的绿菊率先大胆开口。 “好你个死丫头,竟然恶人先告状。表嫂,这可是姨母吩咐我的,对了,晨轩表哥不在吗?”高琳虚抚了头上的发簪,眼睛四处观望。 宁心雅看着她这幅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肯定是她那个好婆母的注意,双手握拳,冷笑出声:“表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开口闭口都是夫君,怕是不妥,怎么?表妹堂堂大家闺秀,想上赶着当妾不成。” “你….”高琳到底是姑娘家,当众被宁心雅如此直白的说出,面色难堪,瞬间眼中泛起水光。“表妹还是哪里来的回哪去,我这雅轩阁你以后还是不要进来了,难免惹人误会,有累表妹名声。”宁心雅气势凌人,丝毫无顾忌的出声。 随即吩咐下人将她送走,关上大门。 “呸,什么东西,不就是一个妾生的庶女。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像姨母交代。”高琳不屑地开口,将自己的头发故意散开,边哭边向着李老夫人的房里走去。 “夫人,老夫人那里?”宁心雅刚一进屋,芍药忧心地开口。 宁心雅摆了摆手,森冷地开口:“玥儿如今都这幅样子了,也没什么好怕的,再怎么说我也是宁国公府的小姐,她不敢怎么样的。” 而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泛起一抹寒意。 ------题外话------ 早上好,各位小可爱。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是谁?是谁伤了你? 若说李府在东临虽不像三大国公府显赫,根深蒂固,但却也是新贵家族,只因现在礼部尚书李云涛娶了安平王家的郡主,也就是宁心雅的婆母君沁。 据说当时皇家为了平衡世家大族,故此将君沁嫁给李云涛,后因生下两子一女,嫡长子李晨轩,娶宁心雅为妻,在翰林学院当文官,二子李晨辉,娶了林国公府林晴婉为妻,女儿李诗凡嫁给了魏国公的小儿子为正妻。 精致典雅的景春堂,一眼望去,虽不是十足的富丽堂皇,但却有独特的书香气息。 君沁即李老夫人此时正端坐在紫檀黄花梨的床塌上,蓝色盘锦扣绣花衣,领口处镶着素色精致小巧的扣子,一丝不苟地发髻上插着金丝八宝攒珠钗,她今年四十有余,身穿身边的丫鬟青儿正手执摇扇,轻轻的为她扇动。 “姨母,你可要为琳儿做主啊。”高琳哭着跑进屋,扑通一下子跪倒在地。 “这是怎么了?快起来,给姨母说说。”李老夫人那双经过岁月洗礼的双眸此时正饱含疼惜之色地望向高琳。 “琳儿好心去看望玥儿,却被表嫂给赶出来了,她还说...”高琳以帕捂面,欲言又止地呜咽出声。 “她说什么?”李老夫人脸色难看地出声,忙询问道。 高琳涨红了俏脸,咬了咬牙,随即将宁心雅的话,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 “放肆,谁给她的胆子,果真是妾生的当不了台面,当初若不是她那嫡母托林国公老夫人说情,又有懿旨所下,我是决计不会同意的,果真是委屈了我的轩儿,不过....”李老夫人边说眼神边瞥向一旁的高琳,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姨母?”高琳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呆愣地抬头看向李老夫人。 “琳儿,你老实说,你觉得轩儿怎么样?”李老夫人意有所指地开口。 “这?琳儿...琳儿觉得轩表哥甚好。”高琳娇羞地出声,那张还带有泪痕的脸庞,瞬间绽放绚烂地笑蓉。 “哈哈,好!好!有琳儿这句话,姨母便放心了,其他的事交给我来做,轩儿自小便最听我的。”李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爽快地出声。 “那琳儿便在此谢过姨母了。”高琳愉悦地嗓音响起,随即接过旁边丫鬟手中的扇子,径自给她扇动。 房间里时不时地响起两人的笑声。 墨染阁。 宁墨看着信上从李府传来的消息,嘴角勾起玩味地笑,前世,高琳也出现在李府,只是不同地是,当初宁心雅因着林鹏水涨船高。 即使李老夫人再如何不满,大面上却不敢有所作为。不多久,高琳便被宁心雅设计嫁给了一个府中的常随,现在看来,估计离宁心雅出手也不远了。 宁墨兀自想着,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入耳中,抬头便见君煦笑意盈盈地走近。 只是原本璀璨的双眸,灿烂的笑脸在瞧着宁墨白皙优美的颈脖时,顷刻间,如一阵狂风暴雨,阴沉可怖的吓人,浑身气势徒然一变,抓紧她的胳膊,森冷开口:“是谁?是谁伤你了?” ------题外话------ 早上好,1号万万万,感谢一路支持安安的你们。 推荐好友华清圆圆的最新文《百袅毒王炸裂财迷妻》,详情请看我的置顶,我个人非常欣赏圆哥,希望大家支持下圆哥的新书和完结的小爷。抱拳抱拳!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临别礼物 男子冷冽的语气,浑身的摄人气势,让宁墨的身子有一瞬间地怔愣,这是自相识以来,宁墨第一次见这样子的君煦,似是森寒地像换了一个人。 宁墨相信若她此时随意说出一个人的名字,君煦真的会让那人...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是谁谋划了谁?(首订含题外) 次日一早,宁墨刚收拾妥帖,便听到夏霜急急忙忙的跑来,气喘吁吁地道:“小姐……圣旨快来了,夫人让你去接旨。” 宁墨略一思忖,她倒是不记得上一世这个时候,会有什么圣旨,秀眉微蹙,径直向着前院走去。 宁墨赶到时,宽敞明亮的正厅内,早已是黑压压的一片,徐氏提前吩咐了丫鬟在门口等着,是以她很快便找到了位置所在。 “放心。”徐氏瞧着宁墨面露担忧的神色,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 宁墨点了点头,心下更觉奇怪,不大一会,便见宁亦文神色恭敬地带着传旨太监赶来,宁涵,宁琪和宁凯紧跟其后。 “国公客气了,人已到齐,那咱家便宣旨了。”内侍太监郭聪开口。 “请!”宁亦文抬手示意,随即率领众人跪地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宁国公府大少爷宁涵才华横溢,学富五车,有治国之才……是以册封为礼部尚书,待休沐后立即上任。” 随着郭聪尖锐的嗓子响起,底下跪着的人神色各异。 宁墨一怔,连忙用余光瞥下宁涵的方向,见他一副神色如常的模样,心下不免起疑。 而此时的宁涵心中却不像面上表现出的平静,一来他是并未想到,会是如此高的官职,二是自此刻起,一起才刚刚开始,不着痕迹地握了握拳,眼眸闪过一抹坚定。 众人心思百转间,圣旨已宣读完毕。 “恭喜国公,恭喜宁大人了!”郭公公满是褶皱的脸上布满了笑容。 “多谢公公,有劳您走着一趟,这是一点心意,还望您笑纳。”宁亦文从袖中取出香囊,递给郭聪。 “那咱家便谢谢国公了,宫中事务繁多,咱家先行一步。”郭聪巧妙掂了掂香囊的重量,笑容更加灿烂地开口。 “那在下便不耽误公公了,凯儿,你去送送。”宁亦文拱手示意,开口吩咐。 “公公,这边请。”一身淡青色长衫的宁凯出声。 随即两人笑谈地的往外走去。 “恭喜大哥,以大哥的才华早应入仕。”二房宁琪声音温润地开口。 “多谢二弟,大哥必当竭尽所能。”宁涵应声。 “嗯,皇恩浩荡,涵儿你这次便不要再胡闹了。”宁亦文淡淡地瞥向宁涵开口。 “是,父亲!”宁涵轻轻颔首,低头敛下了眼眸中一闪而逝的恨意。 “今日宁国公府得一喜事,晚膳准备丰盛些,各房的人都过来同用。”宁亦文大声开口吩咐。不难听出话里的满意之色。 “大嫂,大哥好手段,竟不动声色地成了礼部尚书,不过嘛,这样一来,倒苦了大嫂只能安居一隅在这小小的府中了。”二房宁琪之妻王氏意有所指地开口,可若细听,却有几分酸意。 “弟妹说笑了,去过不少地方倒还是觉得都城最好,家在这,孩子在这。”徐氏淡淡一笑,颇有几分四两拨千斤之意。 “弟妹,我还需回涵文苑处理些事情,晚膳时见。”徐氏紧接着开口,随即对着她和四房宁凯之妻蒋氏轻轻颔首,便带着宁墨先行回了涵文苑。 “有什么了不起的,四弟妹,你看看大嫂居高临下的样子,若我说,单单以四弟的才能若有人给他开路,定不亚于大哥。”王氏故意夸大其词,语气不忿地开口。 蒋氏闻言,微微笑了笑出声道:“大哥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实至名归,二嫂,我也有事先走一步,晚膳时见。”话音刚落,便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一个个踩高走低的势利小人。”王氏对着蒋氏的背影,愤愤地出声。 “娘亲,大姐姐以后是不是就可以至直接参加各种宴会了。”一旁的宁丹拉了拉她的衣袖,散漫天真地开口。 “那也得她有那个机会,娘是不会让任何人抢了你的风头,我的丹儿定是这都城数一数二的名门贵女。”王氏摸了摸她的头,语气宠溺的安慰,而后似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深意。 涵文苑。 “娘亲,爹爹他…”宁墨刚踏入,便忙开口问道。 “你爹爹早就有重入朝堂的打算,这么些年,他也闲云野鹤腻了。”徐氏柔声道。 “怎么,你不相信你爹爹能做好这礼部尚书?”徐氏瞧见宁墨仍是一副凝眉深思的模样,复而故作打趣的开口。 “不是,墨儿当然相信爹爹,只是觉得此事有些突然。既如此,那我便恭喜爹爹娘亲。”宁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君煦促成,但是她曾探查过他与爹爹私下并无来往,心下思索,面上不显,浅笑出声。 “娘亲,爹爹既有此意,只是朝堂变幻莫测,自此后你们凡事定要多加注意。想来这府中也太平不了。”宁墨不放心的提醒。 “娘亲明白,会谨慎行事的。”徐氏神色郑重地道。 随后母女两人又说了些其他的事情,等到晚膳时,便一起去了膳食厅。 厅内,男女分席的圆桌上,摆放着各色鲜美可口的食物,待众人都落座后。主桌上的宁亦文简单地说了几句,示意众人饮用。 “老爷,门外有位道骨仙风的世外高人求见,本来奴才以为他是骗子,想将他赶走,可谁知他竟丝毫不差地说出奴才的生辰八字和家中概况。是以,奴才特来禀告老爷。”冯管家作势擦了擦额上的薄汗,恭敬地出声禀告。 萱姨娘略一思索,连忙开口:“老爷,冯管家既如此说,不防看看高人是何意,虽说今日得一喜事,但之前发生了这么些事,若真是高人,既能消灾,又可保家宅平安。” “姨娘说的有理,大不了他说的不符,将他赶出去好了。”二房王氏接着应声。 “让他进来吧。”宁亦文思索再三,似是联想到近日的事情,随即吩咐。 “是。” 不大一会,一身灰色简单道袍的中年男子走进,满头的银发整理的干净利索,虽上了年纪,但不难看出年少时五官的俊朗非凡,倒有种超脱的气质。 “在下圆尘,冒昧叨扰,途径此地,却见府上周围笼罩着一片灰暗阴霾之色,又听闻贵人是个心善之人,实属不忍,特来提醒。”那中年男子对着上首的宁亦文,略一行礼,先行开口。 “哦?道长的意思是?”宁亦文眼神凌厉地看向他,似是想将他看穿。 只见圆尘面色如常,施施然地道:“若贵人信在下,无妨让在下在府中各地一试,看问题究竟出在何处,再行解决之法。” 宁亦文淡淡收回视线,语气森然地开口:“道长,若没有点真本事让在下看看,怎好生在我这诺大的国公府行走。” 圆尘闻言,径自从布袋中取出纸张和碳笔,快速的写下几字,走到宁亦文身旁开口:“这是在下观贵人面像,所看到的贵人近日之忧。” 宁亦文漫不经心地接过,待看到纸张的字时,徒然面色大变,神色一震,脱口出声:“道长可有破解之法。” “此事不急,待我在府上走一圈,便知道了。” “好!好!一同去。”宁亦文边说边起身,随即一众人浩浩荡荡地离开。 穿过前院,途径文斓轩和涵文苑,以及探查了其他各房。 “道长,如何?”宁亦文急切的开口问道。 圆尘摇了摇头,眉头微拧,开口:“从表面上看,并未发现不妥,只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也罢,你我既有缘,我便倾尽全力为你一试。” “有劳大师,宁某人必谢。”宁亦文拱手认真地道。 圆尘轻轻颔首,从怀中掏出精致小巧的棱形刻有八卦图玉牌,继而念出道法,指尖戳向玉牌,凌然地开口:“开!” 只见原本黯淡无光的玉牌,刹那间,红光乍现,顷刻间,圆尘睁开紧闭的双眼,收回手,神色了然地出声:“玉牌显示,府中有人行巫毒人偶之法,做法的人将黑色绳子紧勒缠绕人偶,将对方的衣物布片裹住人偶,将针刺入人偶肝脏。” “道长可否说出所在的具体方位。”宁亦文神色大变,焦急地开口。 “在如今所在花园方位的东南方向。”圆尘确信地开口。 “东南方向?那岂不是大姐姐的墨染阁。”宁丹惊呼出声,而后见众人的视线均落在她的身上,忙堪堪捂住了自己的嘴。 宁涵和徐氏刚想开口,便见宁墨扯了扯徐氏的衣袖,冲他们摇头示意。 “玉牌显示的确是闺房女子的位置。”圆尘点了点头,出声。 宁亦文闻言转头看向宁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清冷地开口:“墨儿,你怎么说?” 还未等宁墨回答,便听到物品掉落的声响。 只见宁墨身边两个绿衣丫鬟,神色惊恐,不约而同地将手中的灯笼掉落在地。 “奴婢不会故意的,请国公恕罪。”如双和如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异口同声道,只是那瑟缩的身子,和脸色的神情,无一不彰显着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你们是哪个院里?都知道些什么?”宁亦文面色沉沉地开口。 宁墨冷眼看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地笑意,语气轻快地出声:“祖父,她们是如双和如月,先前婉夫人掌管府中事务,将她们分到了涵文苑,我见她们模样着实好看,便向娘亲要了过来。” 那双黑耀璀璨如明珠的桃花眸,此时正看着宁亦文一字一句地解释。 “既如此,为何要吓成这样,说!”宁亦文施压地开口。 “是因为…”左边的如月刚要开口。 “不能说,小姐对我们不薄,我们不能出卖她。”另一旁的如双,忙一把扯过她的胳膊,脱口而出。 她这急于隐瞒的神情,倒是明显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呦,好一对忠心护主的丫鬟,只是你们如此替她人遮掩,却危及了整个宁国公府,这后果你们担当的起吗?”王氏见宁亦文并未开口,便大着胆子,大声地出声呵斥。 “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给本国公一五一十地说清楚。”宁亦文锋利地眼神射向跪着地两人。 “是小姐,奴婢前几日帮小姐收拾房间,无意见她将一个类似道长所说的布娃娃放入柜子中,那…那上边用的是国公的布料和生辰八字。”如月猛地推开如月,快速地出声。 “放肆!你们竟敢污蔑我的墨儿,果真胆大包天。”徐氏上前一步,冷声怒斥。 “奴婢没有撒谎,如双也看到了。”如月将头埋的很深,战战兢兢地道。 “大嫂,别这么激动,墨儿年纪尚小,一时误入歧途也是难免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再说道长在这呢,请他破解便好。”王氏煞有其事地开口,特意加重了语气。 “二弟妹慎言,此事自有父亲做主,事情没弄明白之前,还请莫要随意开口。”一旁的宁涵出声警告。 “墨儿,你怎么说?”宁亦文将眸光看向宁墨,语气淡淡地开口。 “祖父,可否让孙女问她们几句话。”宁墨秀眉微蹙,语气却透着股认真出声。 “嗯。” 宁墨眼神锐利地扫向地下跪着的两人,语气淡淡地:“如月,如双,对吗?你们既然说看到我曾将巫毒娃娃放到柜子里,具体是第几层,你们说那娃娃上有祖父的衣衫布料和生辰八字,可我倒想知道依你们的身份,又怎会知道这些?嗯?” “奴婢…奴婢当时太过震惊害怕,并未看清第几层,至于衣料和八字,是…是曾在婉沁苑当值时,无意听红缨姐姐说的。”如月支支吾吾地开口。 宁墨点了点头,复又将目光看向如双,冷声道:“你呢?怎么说?” “奴婢同如月说法一致。”如双咬了咬牙,出声。 “好,既如此,那你们就要为你们话负责。”宁墨淡淡地笑了笑,语气虽稀松平常,可却让两个丫鬟背脊一凉,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祖父,为证清白,请您派人将墨染阁严查。”宁墨转身,对着宁亦文行了一礼,掷地有声地开口。 “墨儿?你…也罢,父亲,墨儿既有此意,那便一查即可,只是女子闺房到底不同,儿子想可否从各房抽取丫鬟婆子前去查看。”宁涵拱手出声。 “好。” 宁亦文应声道,随即吩咐人去墨染阁探查。 不大一会,便见她们断断续续地从墨染阁出来,两个年长的婆子率先开口:“禀国公,经老奴仔细查看,并未发现两个丫鬟口中的娃娃,反而发现了小姐为国公祈福的佛经。” 边说边将手中的纸张递给宁亦文,只见厚厚地一沓纸张,密密麻麻地都是经文,且还不是同一篇,纸张的右下角均用小字写上了书写年月。 宁亦文看着这一张张从去年冬日里便开始书写的佛经,眼中闪过变幻莫测的眸光,语气稍缓地开口:“墨儿?这是?” “祖父,墨儿自祖母去世后,便无端的害怕不安,墨儿只是想尽点心意,希望祖父长命百岁。” 少女略显稚嫩的语气响起,似是感染了宁亦文的心,他摸了摸宁墨的头发,轻声开口:“墨儿,越发懂事,贴心了。” “那是,孙女最是敬仰祖父。”宁墨声音清脆地开口。 而后蹙了蹙眉头,故作为难地道:“祖父,那如月她们?” “哼,这等胡乱攀咬主子的奴婢最是可恨,来人,将她们拖出去,杖责三十大板。”宁亦文冷声下令吩咐。 “不,不是的,国公,奴婢们没有胡说,道长不也说墨染阁有巫毒娃娃吗?”如月急忙开口。 宁亦文看向圆尘刚要开口,便见小厮洪乐领着两个身穿衙门官服的带刀侍卫往这边脚步匆匆地走来。 “启禀国公,京兆府尹的官差说有要事找您。”洪乐躬身开口。 “参见国公,属下们近日在追查一名诈骗犯,此人平日里最喜以帮府中看风水为由,行坑蒙拐骗之事,都城好多达官贵人均吃了他的亏,有人曾看到他进了国公府里,属下特来抓捕。”其中一个子较高的侍卫开口,将目光定定地锁向宁亦文身旁的圆尘。 宁亦文闻言,神色一怔,如鹰般的眼眸射向圆尘,只见他摸了摸鼻子,神情却坦然自若地开口:“混口饭吃,不必太过较真。他们既找到这里了,我便同他们走着一遭。” 圆尘而后看向两名侍卫,率先开口:“走吧,我随你们走,别人家的家务事咱们就别听了。” 边说边径自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宁墨看着圆尘的背影,敛下一闪而逝的沉思。 “国公,那属下先行告退。”侍卫出声禀告。 “有劳,不送。” 宁亦文脸色阴沉地瞥向在场的人,最后将目光落在跪着的两个丫鬟身上,怒极反笑开口:“这倒有些意思,想我堂堂宁国公竟被人耍骗到如斯地步,是你们自己交代,还是试一下府鞭杖责?” 如月和月双刹那间,脸色煞白,容不得多想,忙同时哭喊道:“是婉夫人和冯管家,是他们威胁奴婢二人,让我们将用此事污蔑给大小姐,所有的话都是他们吩咐奴婢说的。” “国公,不是老奴,老奴从未如此做,好你们个贱婢,竟将脏水泼到我身上,看我不收拾你们。”冯管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随即冲着一旁的两人怒目斥责。 “国公,奴婢们并未撒谎,前两日,奴婢们可是亲眼瞧见冯管家从婉夫人房里偷偷摸摸的出来。”两个小丫鬟似是破罐破摔,迅速将她们知道的全部和盘而出,并将之前从婉夫人那里得到的首饰全盘上交。 “来人,将林婉给本国公带过来。”宁亦文脸色阴沉可怖地出声吩咐。 随后众人移步前院的正厅,不大一会,只见林婉一身红色华服,面色如常,不疾不徐地踏入。 “怎么?三堂会审?”林婉瞥了眼跪着的三人,语气淡淡地出声讥讽。 “你们,将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宁亦文森冷地开口。 “是”两个丫鬟,抬头看了看婉夫人,随即将整个事情又大致说了一遍。 林婉抬手抚了抚头上的蜜花色水晶发钗,兀自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不在意地一笑:“是我又如何,只可惜没有成功”而后又看向宁墨的方向,嗤笑:“我倒是小瞧了你,你比你那个祖母强。” “够了,我看你当真是不要命了,竟然把手伸到我这里。”宁亦文面沉如冰,意有所指地道。 “你的人,哈哈,你问问他,他是谁的人?宁亦文啊宁亦文,妄你聪明一世,竟被一个奴才整的团团转,你最近的膳食汤药还好喝吗?”林婉不顾形象的大笑起来,看着宁亦文惊变的脸,暗道一声痛快。 “你个毒妇!”宁亦文似是想到了什么,愤怒地拍案,猛然站起来,指着林婉怒骂。 “我是毒妇,你又是什么,你不要以为你做的事真的能漫天过海…” 话音未落,便被宁亦文打断,森然开口:“你既不想活了,我便成全你,来人将林婉送入刑房。” 众人闻言,皆神色大变,每个世家大族都有自己管理府中下人的一套方法,宁国公府的刑房,便是先人留下的惩治背主的奴才,据说只要进了刑房,便活不过三日。 二房宁琪脚步刚迈出一步,被便宁亦文一个眼神震慑地堪堪收回脚步。 “宁亦文,你也就这点本事,不过,你信吗?我若前脚去了黄泉,你后脚便下了地狱。不,你要好好的活着,生不如死地活着。”林婉面色狰狞地叫嚷,兀自尖笑出声。 “给我拖出去。”宁亦文神情厌恶地出声吩咐。 原本神色正犹豫不决的小厮,立马一凛,迅速将林婉拉了出去。 “将这两个丫鬟和冯管家一同拉出去,杖毙。”宁亦文眼神一扫,凌冽地出口。 “是,国公。”府中的侍卫领命,不顾三人的挣扎,将她们拉了出去。 “今日之事,若谁说出去一分,本国公决不轻饶。”宁亦文甩了甩衣袖,眼神扫向众人,冷声开口,而后脚步匆匆地离开。 “大小姐果真好手段。”王氏走到宁墨身边,刀子般的眼神看向宁墨,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出声讽刺。 “那也不及二婶居心叵测。”宁墨淡淡地笑了笑,不等她有何反应,便径自越过她往外走去。 “哼,走着瞧。”王氏阴恻恻地出声。 因着心中有事,宁墨找了个借口,搪塞了徐氏和宁涵想要开口询问的话,便带着冬瑶回了墨染阁。 “小姐,累了一天了,你先吃点东西吧。”刚到墨染阁不一会,冬瑶便端着精致可口的饭菜走过来。 “嗯,好。你也一起吧。”宁墨轻声吩咐道。 “是。”早已习惯了宁墨的随性,冬瑶也不再扭捏,直接坐了下来。 主仆两人简单吃了些。 “小姐…”冬瑶欲言又止地开口。 “你是想问京兆府尹侍卫将圆尘带走的事?这件事情倒是出乎意料,不过我想应是他吩咐的。”宁墨摇头失笑,那人总会将事情算的准确无误。 “小姐的意思是世子?”冬瑶灵光乍现,惊讶的出声。 “嗯,想必是他提前知道我的计划,派人将圆尘带走,这样可以避免横生枝节。”宁墨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开口解释。 “嗯,世子这法子倒是周全,若按着我们原本的打算,将那娃娃在婉沁苑的事情披露,若国公事后追查到圆尘身上,难免他不会走漏风声。”冬瑶点了点头,认可地道。 “对了,我让你查的爹爹曾与什么人接触过,还是没有任何线索吗?” “没有,不过我觉得大爷身边那个洪安似是知道些什么,待奴婢寻了时机再好生审问一番。”冬瑶回禀道。 “嗯,仔细盯着,还有二房,原本爹爹并未入朝堂也便罢了,自此后,他们估计会再将目光盯向大房,今日便是个例子。”宁墨眼中划过一抹讥诮,无论他家爹爹是否入仕,这国公之位定不能属于旁人。 “是。奴婢瞧着宁丹也不是个省事的。”冬瑶一想到晚膳发生的事,愤愤不平地出声。 “她当然不是个省事的,你可被小看她。你先下去休息会吧,等会同我去见见咱们这位婉夫人。”宁墨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开口。 “是。” 宁墨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思却飘到了上一世。 宁丹,二房宁琪和王氏之女,比自己只小几个月,前世,便处处与自己一争高下,只是自己甚少理会,久而久之,她便将着重点放在了各世家大族闺秀上。 在她十五岁那年,还未及便许配给了三皇子君澈做皇子妃,此后更是出尽了风头,甚至最后市井中传出,宁家孙小姐宁墨懦弱无知,不及她堂妹宁丹分毫。想来,若说这里面没有宁丹的手笔,宁墨是不信的。 伸手按了按眉心,自己不能有丝毫的懈怠,稍有不慎,满盘皆输,想着脑中竟闪过君煦的身影,红润的嘴角不自觉地笑了笑,那人..... 宁亦文一回到书房,便吩咐卫东将都城有名望的大夫都悄无声息地请过来,只是待细细地给他诊治一番后,所有的大夫都说并无异样。 “庸医!全是庸医!”宁亦文将书案上的东西摔落在地,嘶吼出声。 跪着地卫东身子微颤。 “走,随我去趟刑房。”宁亦文强压下内心的怒火,咬牙切齿地开口。 刑房似是与世隔绝般独立在宁国公府最阴暗的一个角落。 “国公。”门口的侍卫神色恭敬地开口。 “人现在怎么样了。”宁亦文语气冷冽地出声。 “刚晕过去了,要不要属下将人弄醒。” “不必了,你们好生守在门外,任何人不得入内。”宁亦文淡淡吩咐。 “是。”那侍卫和卫东异口同声地躬身应答。 吱呀一声,铁皮门缓缓打开,宁亦文缓缓踏入。 只见林婉躺在满是杂草堆积的地面上,身上许是传了红衣的缘故,倒并未能看出身上的过多血迹,只是那衣服破损处显示的交叉横乱的鞭伤,显得触目惊心。 “我知道你醒了。”宁亦文看着脚下的林婉,神情无一丝怜惜的开口。 “这么些年,还是你了解我,怎么?看过大夫了?”林婉睁开双眼,仰头盯着他的神色,嘲讽的出声。 “你还有最后的生机,不要白白浪费。”宁亦文不紧不慢地蹲下,右手捏着她的下颚,随即甩向一侧,语气森冷地开口。 林婉到底伤势过重,整个身子便被他甩出。 “你知道的,蛊毒是没有解药的,是你交代给我的,难不成国公爷忘了不成,那妾身便提醒你,它的名字叫诛心,哈哈。” 宁亦文闻言,双手死死地攥紧,关节泛白,阴鸷地开口:“好一个诛心,你以为这点小把戏我拿它便没有办法了吗?那本国公便让你瞧瞧。所以你最好留着这条贱命,死太便宜你了。” “来人,将她身上的伤随便包扎下,待个三五日再继续行刑。”宁亦文嘴角扬起诡异的笑容,森冷地下令。 “是,属下遵命。” “卑鄙,杀了我吧,宁亦文,杀了我,让我去找我大哥赔罪,杀了我。”林婉拼尽全身地力气,大声叫喊。 宁亦文居高临下的站起身来,冷哼一声,复而头也不回的决然离去。 丑时,刑房外人影闪过,冬瑶从后迅速出手,只见那侍卫眼睛一闭向后倒去。 房门再次打开,林婉紧紧地盯着门口,待见到来人,神色了然地开口:“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宁墨一身淡紫色锦衣,踏着月光的反射,徐徐地走进,像是从天而降的仙女,在这昏暗,阴森的刑房也难掩身上的光华,尤其那双如星辰般黑耀的桃花眸。 “你的眼睛很像阮滢。”林婉怔怔地看向她,不自觉的说出口。 “是吗?可我仁义良善的祖母死在了你们阴险狡诈的人手中。你说我怎样对你才能消除我内心一丝丝地恨意呢。”宁墨淡淡地开口,眼角微挑,一股凌厉之势袭来。 林婉强自稳了稳心神,兀自一笑,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也罢,省得我多费口舌,我之所以同王氏联手,一来宁琪一脉,我虽不喜,但到底是我的骨血,二来若能借机伤了你,那岂不妙哉,我早就恨透了你这双眼睛。 不过倒是我小瞧了你,我不防直说,你祖母的死归根到底还你那好祖父的意思,我和我大哥都是为了他办事,所以你最应该去找他。” “我劝你收起你的小心思,说吧,除此之外,我祖母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还有我祖母的父母和哥哥到底是怎么死的。”宁墨冰冷的语气响起,直接开口问道。 林婉似有一瞬间地怔愣,笑了笑,玩味地开口:“看来你知道的比我想象的深。至于你的问题,请恕我无可奉告。时间太久了,我兴许是忘记了,或者是我本身就不知道。” 宁墨看着林婉这幅打哑谜的模样,上下打量了她一下,也兀自笑出声来:“哦?忘记了?那你是不是也忘记了你还有个儿子。” 林婉原本含笑的嘴角瞬间僵住,面色大变,想要撑着起身,却不想身子一软,大声质问:“你把博儿怎么样了,他与此事毫无干系,再说他已经发配边疆了,阻碍不了你,你何必滥杀无辜。” “无辜?我祖母何其不无辜,我祖母的血亲又何其不无辜,你竟给我提无辜,脸呢?”宁墨眸光在幽暗的烛火下,不带任何情绪,面色如沉地开口。 林婉一噎,仍强自镇定地出声:“巧言善变,信口雌黄,你说的是什么我不懂,我只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宁亦文主使的。” “看来你真是不死心,看,这是什么。”宁墨嗤笑出声,随即手一扬,扔给林婉一个香囊。 “这…”林婉双手捧着,似是还能闻到上边的血腥闻,这是自己在博儿临发配前,专门请的平安符,而后又一针一线地缝制出。 林婉双手颤抖,浑身入坠冰窟,全身的血液似是凝固了般,目光如炬地射向宁墨,愤然地开口:“你到底想怎么做?” “那全看你了。”宁墨拍了拍手,浅笑出声。 “好,我说,事实上,我也并不是十分清楚,宁亦文虽有交代我每日在你祖母的膳汤做手脚,但东西都是他交给我的,但在他的背后似有什么位高权重地人在主导,他曾暗示雅儿去你祖母处找什么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便不得而知。 至于你说的阮家众人,当时我有些印象,却不是有百分之百的证据,不过依我对宁亦文的了解,此事十之八九是他做的,他向来狠辣,自是会斩草除根。” “你所说的位高权重之人,是否是南夏的人?”宁墨抓住中心点,快速反问。 林婉略一思索,摇了摇头,肯定地道:“不会,我曾无意间躲在书房,听到他们的谈话,我从未看清他长相,但那口音明显是东临人。哦,对了,他的书房有间密室,只是我并不知道怎么打开和通向哪里。” 宁墨心下思量,面色不显,紧盯着林婉的表情,看着她并不像在说谎,淡淡地收回目光,语气冷然地开口:“你确信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要说的?” 林婉听言,摇了摇头,连连保证:“的确再无其他,宁亦文此人生性多疑,不会尽数告知与我。我已经说了,你把我的博儿放了吧。” “放了?忘了告诉你了,因着先前你派人追杀韩氏,惹怒了杨仁,他已经派人将宁博杀了,哦,对了,你们不是在找一个名为阮宁之人吗?我不防告诉你,从一开始宁博与春桃的事情以及后边所有的都是我一手促成的,当然,也包括你的好兄长林鹏。”宁墨言笑晏晏地开口,那张虽略显稚嫩的脸庞,眸光流转间,却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气派。 可在林婉看来,眼前的少女却像恶魔般。 “你..”林婉刚吐出一个字,便一口鲜血涌上心头,顺着嘴角留下。目光尖锐,似是将宁墨生吞活剥。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不过是还给你们罢了。行了,时辰也差不多了,你好自为之,好好地看着吧,看着宁亦文和宁心雅。”宁墨浅笑开口。 “小姐。林婉?”冬瑶提醒出声。 “无妨,她完了。”宁墨摆了摆手。 主仆两人往前走去,殊不知在她们的身后一道人影快速闪过。 “博儿,是娘害了你,宁墨你个小贱人…”林婉手摸着香囊,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滚落。 直到一双黑色的靴子映入眼帘,她才似有所觉,缓缓抬起头,神色大变,惊呼出声:“是你!” “只有活人才有开口说话的权利,你是再也没有了。”男子低沉地嗓音响起,在这寂静地空间内尤为吓人。 少顷,林婉挣大了双眼,只是再也没有了呼吸。 宁亦文的书房。 周围散落一地的物品,早已有人收拾好,宁亦文斜靠在软塌地一角,闭目凝神,若细看,脸色还透着股忧色。 忽地,一阵风拂过,原本空无一人的官帽椅上,男子一身黑衣锦袍落坐。 宁亦文神色一凛,忙脱口道:“你来了?” “啧,啧,你如此着急传信于我,没成想是被人下毒了,还是被一个女人,想你堂堂宁国公,竟落到如斯地步。有趣,有趣。”男子故作打趣道,可那语气是从骨子里透出的森寒之意。 宁亦文脸色铁青,面露不悦地开口:“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你别忘了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三国使臣即将来都城,我劝你尽快将事情安排好,还有将诛心的解药给我。” “何至于这么大火气,我办事,你放心,只是我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阮家的东西你什么时候交给我。”男子阴森的嗓音响起,丝毫听不出玩笑之意。 ------题外话------ 五一是个好日子,首先祝大家节日快乐。另外便是悍妃要在这个普天同庆的日子里上架了,感谢每一个看过悍妃的人,感谢每一个来过评论区的人。我把最真诚的祝福送给你们,祝你们安好无忧,平安顺遂。 其次,我要感谢我的亲友团,我的至交好友,都在我心里了,这一生能遇到你们,何其有幸。私下我们继续吃喝玩乐。 再次,我要感谢我的作者宝贝们,我的老铁(九月远游)你是我第一个网友,我最不后悔的就是去勾搭了你。爱你,还是爱你。 我的基友夭夭(十月千朽)是你数次鼓励我,支持我,让我觉得自己可以做到,你也加油呀 我的圆哥(华清圆圆)谢谢你帮我看文,提出很好的意见,一杯敬圆哥,一杯敬小爷,你是最了不起的。 我的糖包(二堂姐)你的大气,你的呆萌,你的可爱,都让我着迷,谢谢你不遗余力地监督我,爱我。 殿下,鸽子,草草,小萱,阿雨,阿欢,阿然,狐狸,一姐儿,笑笑,大雪姐,还有剩下群里的小伙伴,安安都记在心里。 最后,我要隆重感谢一个人,良师益友,是我最亲爱的蜜瓜编辑,鼓励我,提出我的问题所在,你的耐心,你的可爱,你对我的好,安安感念于心,永远不会忘。希望你工作顺利,一切都好。 最后的最后感谢阿墨,你懂得。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好日子到头了!(一更) 宁亦文抬了抬眼皮,敛下一抹复杂的眸光,淡淡地开口:“我曾派人去探查,并未发现你所说的物件。” 那黑衣男子嗤笑出声:“你不会到现在还想手下留情?或者是你眼看着宁涵又有了利用价值,想要收为己用?你若不舍得将主意打到你那好孙女身上,那就别怪我不懂怜香惜玉了。” “我会再想办法的,她还是个孩子。”宁亦文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你也有心慈手软的一面,想当年,那阮家…”那男子眼角微挑,故意恶趣味地开口,眼看着宁亦文越发铁青的脸色,又恰到好处的闭上了嘴。 “行了,摆出这一副模样给谁看,再给你些时间,你若狠不下心,那就由我来,只是到时候我可不敢保证,她还有没有命活着。”男子复而又接着开口。 “我会想办法的,上次巫蛊师的下落你有没有消息?”宁亦文按了按眉心,似是想到了什么出声问道。 “十有八九没命了,像是有股势力在和我的人较劲,我有预感此人定是皇室中人。”男子狭长的眸子微眯,冷声开口。 “嗯,万事小心。这都城怕是不平静了。”宁亦文出声叮嘱。 “这是暂时能压制住诛心的药,至于解药,我稍后会帮你寻来。”黑衣男子将白色的瓷瓶放置在桌案上,随即闪身离去。 似像一道微风拂过,寂静的房间内只留有宁亦文一人将目光扫下那桌案上,良久,遮下眼中变幻莫测的眸光,起身取回。 墨染阁。 天色才刚刚亮,冬瑶特意压低了脚步声,神色有些焦急的往内室的方向走去。 只是她刚走到珠帘处,便听到宁墨的慵懒的声音响起。 “出了什么事情?” “小姐,昨日我们走后不久,林婉死了。”冬瑶快步走上前,出声禀告。 “可有查出是什么原因?”宁墨一怔,原本略有些睡意的双眸,猛然睁开。 “国公派了府医前去查看,得出的结果是伤势过重,气急攻心而亡。奴婢趁着他们不注意,前去看了看她的尸首,并未发现有什么异样。”冬瑶秀眉微蹙,疑惑地开口。 “昨日我们走时,林婉倒不像会发生这种情况的,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宁墨淡淡地出声分析。 “会不会是世子的人?”冬瑶联想到了昨日的事情。开口提醒。 “不像。”宁墨摇了摇头,但是语气里却有几分琢磨不透之意。 宁墨直觉告诉她,此事无君煦无关,压下心中的怪异,随后起身简单收拾了一下,往涵文苑走去。 因着今日已不是休沐日,宁涵一早便一身官服前去上朝。 宁墨赶到时,宁煜正坐在圆桌前,吃着新鲜出炉的糕点。 “阿姐。”宁煜腮帮子鼓鼓,含糊不清地开口。 宁墨看着他的小模样,不由得被逗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瓜,故意出声打趣:“你若再这么吃下去,迟早会成个小胖子,待你长大后,小心成光棍。” 宁煜闻言,粉嫩地小脸一垮,眼神委屈的看向宁墨,急忙将嘴里的食物吃完,开口:“阿姐,煜儿不会成为小胖子。煜儿之所以吃这些,全都是因为练功太辛苦了。” “噗嗤,你啊,惯会找借口。怎么?你如此小便想着找媳妇了不成?”宁墨不厚道地继续挖坑,笑眯眯地开口。 “哪有?我若是个胖子,万一累及阿姐名声可怎好?我阿姐是这世上最美的人,理应什么都是好。”宁煜明亮的眼眸滴溜溜地转动,颇有几分感慨的出声。 “你啊,调皮!”宁墨点了点他的额头,好笑地道。 “煜儿说的是实话。” “对了,怎不见娘亲?”宁墨四处看了看,疑惑地问道。 “娘亲去书房处理事情了。” 宁煜话音未落,便见徐氏一身淡青色华服,头发上斜插精致步摇,眼眸含笑地走来,笑道:“处理完了,墨儿还未吃早膳吧,我让厨房做些可口的吃食,你稍后在这里吃过再走。” “好。”宁墨因着宁煜在此,并未提及林婉的死,开口应声。 “阿姐,姨母要来了。今早上传来的消息,估摸着现在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宁煜似是想到了什么,趁着徐氏不注意,悄咪咪地对着宁墨开口。 而后小脸皱成一团,语气夸张地唉声叹气道:“我的好日子到头了。” 他以为他的声音压得够低了,其实在场的人都听到了。 还不等宁墨开口,徐氏用余光瞥向他,率先警告开口:“煜儿!” “煜儿错了,煜儿很高兴姨母和表妹过来,煜儿定当倾尽全力去照顾表妹。”宁煜嘴角微僵,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忙转移话锋。 随后起身,对着徐氏和宁墨郑重地施一礼开口:“师傅要到了,煜儿去练功了,娘亲,阿姐,再见。” 话落,便一溜烟的跑了,逗得母女两人哭笑不得。 “这孩子。”徐氏无奈地摇了摇头。 “煜儿嘴硬心软,等表妹过了,他自会好生照顾。”宁墨嘴角浅笑出声,而后又想了想开口:“娘亲,你收到消息吗?” “你是说婉沁苑那位没了的事。若说此事也是怪异。”徐氏意有所指地道。 宁墨看着徐氏陷入沉思地模样,暗自觉得自己多想,竟然因林婉的死联想到爹爹和娘亲这里,明明他们是不知情的,又怎会如此做。 宁墨刚要开口,便听见一阵急促地脚步声响起。 不一会,便见徐氏身边的丫鬟喜儿出生禀告道:“夫人,前院闹起来了,萱姨娘请您和大小姐过去。” “闹起来了?”徐氏边起身边出声询问。 “是,是四姑娘从夫家回来了,说是要将婉夫人的尸首带走,萱姨娘自是不应,便闹起来了。”喜儿吞吞吐吐地开口。 “宁心雅来了。”宁墨嘴角不着痕迹地勾起一抹玩味地笑,随即同徐氏一起去了前院。 母女两人赶到时,便见萱姨娘和宁心雅正在对峙,旁边的王氏和宁丹,以及蒋氏在分别站在两边观望。 “四姑娘,你这个要求恕妾身不能应允。”萱姨娘瞧见来人,底气更足地冷声道。 “我要带走我的母亲,轮到你一个妾做主,别以为给你点掌家之权,便真以为你是这国公府的女主人了。”宁心雅语气讽刺地开口,这些日子因为玥儿的病自己分身乏术,原以为上次劝过母亲后,她会暂时安分守己,殊不知事情会发展到今日,等她得到消息时,已经为时已晚。 “你….老爷将管家之权交付于我,便是对我的信任,我怎可辜负?”萱姨娘挺直了腰板,强硬开口。 “我懒得和你废话,你说,母亲的尸首在哪里?我自己去取。”宁心雅轻蔑地扫向萱姨娘,复而转头看向一旁的王氏,语气冷冽地道。 “我,我也不知,母亲的事情我也是刚知道不久,听说之后的事情是父亲在临上朝时下的命令。”王氏语气哽咽地道,作势用帕子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 “大姐姐来了,姑母,昨夜的事情怎么说都与大姐姐有关,说不定她知道祖母的事情。”宁丹眼尖地看到宁墨,故意加重语气,对着宁心雅开口。 “丹儿妹妹说的哪里话,若硬要说起来,昨夜的事情,墨儿也是受害者,再说之后我便直接回了墨染阁,是经刚刚丫鬟的传话,我才知道。若说婉夫人生前最是喜爱丹儿妹妹,她如今都这样了,难道妹妹不该第一时间前去守着吗?”宁墨语气淡淡地反唇相讥。 宁丹一噎,又见宁心雅射过来的狠厉眼神,顿时双眼通红,愧疚地带有哭腔开口:“姑母,是丹儿无能,没能救下祖母。” “哼,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一个个的少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死者为大,咱们的账日后有的清算。”宁心雅锐利的眼眸扫向每一个人,怨毒地开口。 王氏刚想反驳,便见宁丹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莫要轻举妄动。” “四姑娘,你休要再胡闹了,真相都在这摆着呢,你若不相信,竟可去询问昨日在场的众人。”萱姨娘拿出一副长辈的派头,呵责道。 “什么真相?就算我母亲有错,也不罪不至死,好,你们竟然都不说,那我便挨个找。”宁心雅讽刺地开口,不管不顾地往外冲。 “来人,将四姑娘给我拦下。”萱姨娘冲着门外,大声吩咐。 “谁敢?”宁心雅盛气凌人地怒斥。 门外的侍卫闻言,面露为难之色,一个个徘徊观望。 “都想反了不成?”宁亦文身穿官服,从不远处走来,中气十足的厉声道。 待他走近,如鹰般的眼眸射向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在宁心雅身上,淡淡地开口:“雅儿,你和我来。” 宁心雅直到此时,才露出些许的羸弱,终归宁亦文在她心中是不同的,双手握了握拳,随即跟着宁亦文走去。 宁墨对着一旁的冬瑶使了个眼色,不大一会,冬瑶不着痕迹的消失。 而此时的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礼部尚书宁涵,并未像大家以为的忙的脚不沾地,反而正坐在水云间的雅间内,饮用着最新的碧螺春。 “世子这泡茶手艺极好。”宁涵轻抿一口,夸赞出声。 “雕虫小技罢了,不过瞧着伯父的模样倒是还喝过更好的。”对面的君煦,低沉悦耳地嗓音响起。 宁涵闻言,自动忽略掉他的称呼,嘴角勾起一抹宠溺地笑:“那倒也不是,只是小女的手艺倒也能和世子匹敌一二。” “哦?是吗?若有机会,君煦定当要同她切磋一二。”君煦不着痕迹地开口,故作端起茶盏,敛下别有深意的眸光。 “无非是小女孩心性,对了,在下还未向世子道谢,宁涵以茶代酒敬世子一杯,日后若需要宁涵帮忙的地方,尽可直言,在下定当全力以赴。”宁涵郑重地开口。 “伯父严重了,伯父的才华应当如此,君煦不过顺水推舟罢了。既能帮了伯父,又能为东临国得了个贤才,两全其美。”君煦摆了摆手,不在意地道。 “既如此,在下便承了世子这个情,还是那句话,世子若需要宁涵,直言便是。”宁涵拱手开口,殊不知就是因为他今日的话,待日后想起时,懊悔不已。 “好,一言为定。”君煦似想到了什么,璀璨的眼眸里是一闪而逝的精光。 而后复又开口:“今日约见伯父,是要两件东西要交于伯父。” 话落,伸出如玉般的素手,身后的冷霄见状忙递过去。 宁涵接过,只见两封折子上写满了密密麻麻地人名。宁涵快速浏览,随即双眼大放光彩,抬头猛然看向君煦开口:“世子,这…” “这是我让人搜罗的消息,又由自己亲自整合书写的折子,一封是目前东临在位官职的背景及其背后错综复杂的关系图,一封是即将来东临的其他三国使臣的喜好及势力。我想应该能更好的帮助伯父应对。”君煦神色如常地开口,似是不认为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世子这份礼物,实在太贵重了,有了它,许多事情定能事半功倍。”宁涵面色大喜,情绪激动地出声道。 “那我便拭目以待,祝伯父一切顺利。”君煦笑了笑,开口道。 “多谢世子!” “无妨,只是我身份特殊,有劳伯父好生保密,切勿让任何人知道此事是我所为。”君煦神色凝重地出声,特意加重语气。其实内心在说,千万不要让墨墨知道是我所为,直到现在君煦都不敢想象若宁墨知道,他故意瞒着与宁涵的暗中来往,会是怎么的生气。 “世子放心,宁涵定当不会对他人言。”宁涵认真的应允。 君煦闻言,这才稍松了一口气,只是他们两人都忘了有一种情况叫意外。 墨染阁。 宁墨见冬瑶迟迟不归,心下不免担忧。 “小姐,奴婢刚去打听了,四姑娘还在国公的书房。”夏霜小跑着过来,对着美人榻上的宁墨开口禀告。 宁墨轻轻颔首,秀眉微拧,按理说,都过去三个时辰了,宁亦文和宁心雅的谈话,理应结束了。 “小姐,不必担忧,奴婢想依着冬瑶的身手肯定没有问题,”夏霜安慰出声。 “但愿如此。”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直至又过了一个时辰后,冬瑶才神情挫败地走进来。 “冬瑶,你可还好?如何?”宁墨担忧地问道。 “小姐,我无事,只是我并未得到有用的消息,国公身边有武功高强的人守着,奴婢不是他的对手,不过我钻了个空子,去偷偷的看下看,竟发现书房并未有人,可我明明是亲眼见他们走进去。”冬瑶百思不得其解地开口。 “无妨,看来宁亦文书房的确有暗室,只有你人没事便好,其他的我们可以容后再议。”宁墨出声安慰。 “是,小姐,奴婢过来时,四小姐已经离开了书房,看那神情很是满意,也并未带走林婉的尸体。”冬瑶继而禀告。 “她当然会满意,咱们这位国公自是对她大方,定是向她许诺了优厚的条件。”宁墨讥笑出声,心思却飘到了上一世临终前宁心雅的话,当时原以为是宁心雅一心想害死自己,现在想来,她不过是听命行事,是宁亦文,更是他背后的王爷。 思来想去,仍没有头绪,看来只能从宁亦文那里着手,想到君煦上次送来的信件,原是那两枚残缺的印章竟与南夏有关,质地材料及下方的看不清的子样都出自南夏。只是她细想了想,阮家自是从未与南夏有任何的瓜葛,还有直接害死祖母的诛心,更是出自南夏。 心思百转,面上不显,宁墨复又开口:“李府现在怎么样了?” “想来那位高琳也是个有能耐的,这几日倒是同宁心雅的夫君走的密切了些。”冬瑶禀告道。 “嗯,适当的帮帮她,提醒她宁心雅的手段。”宁墨冷声道。 “是,奴婢会传信的。” 宁心雅从宁国公府出来,便匆忙地径自回了李府,这大半日的出府,也不知玥儿如何了,原本担忧的眸光,在想到刚刚与宁亦文的谈话,倒是多了几分神采。 她一定要做到父亲的交代,她一定要拥有权力,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再因为身份去遭人诟病,到那时候,她那好婆母和萱姨娘这个贱人便等着死吧。不仅她们,包括宁墨,所有挡着她宁心雅路的人都要死。 将指甲掐进掌心,暗暗咬牙,眉目间都是坚定。 不知不觉,软轿已到了李府,宁心雅整理了下着装,缓缓走出,只是刚走几步,便见芍药脚步匆匆,眼睛红肿地跑来。 宁心雅心下顿时涌起了一股强烈的不安感,还未开口,便听她哭泣的声音响起。 “夫人,玥姐儿…她..” “玥儿怎么了?说!”宁心雅神色大变,双手紧紧地扣着她的胳臂,声音颤抖地道。 “玥姐儿,快不行了。”芍药眼泪不自觉的滑落,伸手捂住自己的嘴,抽泣道。 “你在胡说什么?不会的,不会的。”宁心雅尖叫出声,不管不顾地拼命往雅轩阁的方向跑去。 此时,对于宁心雅来说,每一分都是煎熬。 刚到门口,便听到满院子的哭泣声。 宁心雅堪堪停住脚步,头上的发簪不知散落在何地,锦衣华服也有些凌乱,可她丝毫没有察觉,眼神死死地盯着内室的方向。 她身后的芍药随之而来,脸色一白,忍不住地哭出声来。 宁心雅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在一片血泊中,周围的哭声让她心烦,她想躲开,可却似乎怎么也躲不掉。 “够了!你们都在哭什么?嗯?哭什么!”宁心雅似是用尽了全力,大声嘶吼,手指紧扣门框,顷刻间,一片血迹。 院落中正在哭泣的下人,仿佛被她震慑住了,吓得瑟瑟发抖。 此时,闻讯赶来的李晨轩和李老夫人,看到这幅情景,皆面色大变。 “玥儿呢?”一身淡蓝色长衫,面容清隽的李晨轩焦急地问道。 直到此时,宁心雅才直直地转头看向他,干涩地嘴唇动了动,似是过了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开口:“他们说玥儿不行了。” 李晨轩顾不得其他,一个健步跑进去,身后的李老夫人,斜睨了宁心雅一眼,愤愤地开口:“自己的孩子都病成这样了,还有脸出去这么久。” 说完,也不顾宁心雅的反应,径自越过她也走了进去。身后的丫鬟忙跟上。 “夫人?”芍药开口提醒。 话音未落,便见宁心雅疯了似的冲进去。 “玥儿,我是爹爹,你不要吓我,你在跟爹爹玩捉迷藏吗?”李晨轩脸色发白,声音颤抖地开口,眼睛紧盯着床上一动不动的小人儿。 “不!不!”宁心雅见此,猛的一个劲摇头,眼泪飙出,不可置信地往后倒退,因是不注意,不小心绊到了桌角,身子不由自主地倾斜,摔倒在地。 李老夫人浑浊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一切,闭了闭双眼,再次睁开,冷声吩咐道:“快去准备后事。” 下人闻言,纷纷领命而去。 李老夫人走到李晨轩的身边,拍了拍他的手出声安慰:“玥儿已经去了,莫要太过强求,你这做父亲的要送她最后一程。” 李晨轩双眼通红,哽咽地道::“母亲,她还如此小,你叫我怎么忍心?” “她在世一日是痛苦,不如就此解脱。”李老夫人冷静的分析,理智的出声。 “母亲,儿子做不到,做不到。”李晨轩挣脱掉她的手,跪到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看,似是在幻想,他的小玥儿,只是睡着了。 不大一会,管家进来,出声道:“老夫人,都已经备好。” 李老夫人轻轻颔首,随即用眼神示意他。 那管家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吩咐两个婆子将玥姐儿抱出来。 只是她们刚一动,便见宁心雅飞快的猛扑过来,死死的抱住李如玥的身子。锐利的眸光射向她们,大声呵斥:“走开,你们走开。滚!” 两个婆子求救般的看向李老夫人的方向。 “不用理会,时间拖得越久,越不好。”李老夫人声音冰冷地下令。 两个婆子咬了咬牙,使劲扒开宁心雅的手,快速地将李如玥抱了出来。 宁心雅的力气到底透支,一个不防,身子再次倒去,只是这次李晨轩扶住了她。 “雅儿,你要这样,便听母亲的吧,玥儿已经..已经去了。”李晨轩面露疼惜,虽不忍心,但是还是开了口。 宁心雅闻言,脸色煞白,双手死死攥紧看向他,顷刻间,扬起右手,猛地一巴掌扇过去,疯狂地叫喊:“你胡说,你便就是这样当别人父亲的吗?这些天你出现在玥儿面前几次,你知不知道玥儿每次醒来都会问,爹爹去哪里了?” 李老夫人眼睁睁地看着李晨轩瞬间肿起的脸颊,嘴角流出的血迹,顿时双眼通红,呼吸急促,指着宁心雅,颤颤巍巍地开口:“你…你竟敢打我的轩儿,我看你真是疯了。来人,夫人因悲伤过度,神志不清,将她给我关起来好生照看。” “母亲,别。都是儿子不好,雅儿指着地对。”李晨轩伸手将血迹擦下来,愧疚地出声,复而转头对着宁心雅开口:“雅儿,都是我不好,只是玥儿已变成这样,我们为人父母的应该送她最后一程,日后,你再同我算账,我定打不还手,骂不还嘴。” “轩儿!你这是?”李老夫人痛心疾首地指责,而后恨铁不成钢地出声:“罢了,母亲再也不管了。”边说边扶着一旁丫鬟的手,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母亲….”李晨轩神色复杂的出声。 而此时的宁心雅嘴角不着痕迹地勾起一抹如同鬼魅的笑意,强自站起身来,脚步如千金重般地一步步走出,身后的李晨轩忙跟上。 夜色渐深,时间不会因为欢喜而停歇,更不会因为悲伤而停止。 布置典雅的房间,高琳正百无聊赖的拨弄着烛芯。 芳儿脚步匆匆地走来,神神秘秘地开口:“小姐,老夫人被表少爷气的不吃任何东西了。” 高琳看着眼前这个从几天前提上了的一等丫鬟,神色恹恹地出声:“姨母,不是时常来这一套吗?我都习惯了,等表哥去劝解一番便好了。” “这次不同。”芳儿见私下无人,小声对着高琳的耳朵私语道。 “什么?这个毒妇!我这就去教训她。”高琳猛然站起身,边说边急着往外走。 芳儿看着她这幅样子,暗自翻了翻白眼,可真是蠢,怪不得小姐派自己过来时叮嘱要看住她。 “小姐,表少爷正陷在对她愧疚中,你若现在去,必定适当其反,说不定还会惹了表少爷的厌恶。”芳儿一把抓住她,好声好气地劝道。 “你是说?表哥不仅会护着她,还会因此厌恶我?”高琳神色一变,脱口道。 “小姐,你可不要小瞧了表夫人,她若没有手段,怎么会这么久在没有嫡子的情况下,雅轩阁却没有一房妾室。”芳儿再接再厉地道。 “哼,还不是她那副惯会装可怜的模样蛊惑了表哥。”高琳复而又坐了下来,但仍嘴硬地道 “所以小姐,当务之急,你应该前去守在老夫人身边,将她的火气挑到最大,这样你才有机会”芳儿神色认真地开口。 “对,你说的对,还是你想的周全。走,我这就去姨母那里。” “等下。”芳儿急急喊住她。 “又怎么了?”高琳语气稍有不耐。 “小姐,好歹老夫人的孙女死了,你是不是应该换身衣服。”芳儿忍住了想要扶额的手,出声道。 “真叫麻烦。”高琳瞧了瞧身上的粉衣华服,嘟了嘟嘴。复而又吩咐道:“你将我那身素白色的衣服拿过来。”在她的心里,宁心雅所生孩子的生死根本与她无关,是以,她根本不曾注意这样。 稍微捯饬了一刻钟,主仆两人才往李老夫人那里走去。 在离都城不远处的官道上,缓缓驶着一辆宽大精致的马车,身后跟着的侍卫,神色恭敬地同马车保持一定的距离,谁人不知他们这位西楚七皇子最是厌烦他人的靠近。 忽地,一个人影闪进,似是一阵风,并未惊动任何人。 “主子。”男子黑衣蒙面,神色恭敬地道。 最见软塌上,男子一身黑色锦衣,凤眸狭长,冷冷地道:“如何?” “睿王府世子君煦至今并未露面,仍隐身在都城的别院内,不过属下谈查到他近日与都城宁国公府的人走的近。” “嗯?” 淡淡一个字,便令跪着的人,背脊一寒,他知道这是他家主子不满意的表现,可那睿王府世子势力不可小觑。 还未开口,变听上首地人,森冷地语气再次开口:“魔殿的人有消息没?” 那跪着的人忙打断思绪,开口道:“他们近日似是接到了什么命令,有一部分似是往都城的方向赶来。” “似是?”黑衣男子淡淡地反问道,语气的寒意摄人心魂。 “属下无能,定会再详查。”那蒙面人将头低的更深,忙保证道。 “嗯。”出乎意料地,上首的宫弈并未多加斥责。 那蒙面人心下刚一喜,便听到他低沉冰冷的嗓音道:“自去领罚。” “是。” “派人提醒我那在后边玩乐的蠢大哥,让他加快速度。本殿下可不想天天面对都城那些皇子。”宫弈讥笑的出声。 “是。” 墨染阁。 宁墨正在处理杨仁递过来的账本,不得不说杨仁的经商能力果真不凡,想他在韩府应是故意藏拙,以至于倒显得默默无闻。 宁墨能如此清楚的知道,还是因为上一世,只不过许是因在上一世韩氏和宁博并未和离的原因,杨仁直到现在的两年后,才从韩家脱离出来,白手起家,可令人意外的是,不出两月,他便一越成为都城新锐之星。 ------题外话------ 先来8000字一更,稍后马上2000字二更。谢谢昨天大家的支持,感念于心。泪流满面。抱拳抱拳。 再次祝大家五一快乐。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你是这世上最俊逸的男子(二更) 宁墨正兀自想着,似感受到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径自抬头,便撞见一双漆黑幽邃的眼眸中,只见此时的君煦正嘴角含笑地站在窗外专注地凝视她。 因着近日越大炎热,宁墨索性让人将窗户全部支起。 眸光间,倒映着是彼此的身影,宁墨心头微微一震,红唇扬起一抹浅笑,率先开口:“世子,怎生地不进来?” 君煦一身月白色锦衣,俊逸的五官,修长的身影,在月光地照射下,宛如九天外的仙人,冲着宁墨招了招手:“墨墨,过来。” 宁墨一怔,也并未多想,随即从正门走出来。 “想不想去上边坐会?”君煦待她走近,指了指房顶。 宁墨闻言,璀璨如明珠的桃花眸瞬间绽放出绚丽的光芒,忙点了点头,声音染上希翼,脱口道:“可以吗?” “嗯,有本世子在什么都可以。”君煦笑了笑,他认准的女孩,其实很简单,甚至君煦很多时候能感受到宁墨身上的淡然,对阶级观念的淡然和对权力名望的淡然,她虽以清冷的表象示人,但他知道,那其实不是真正的她。 无论是从她对自己的家人还是那几个丫鬟,君煦都能感受她那颗纯粹赤诚的心,她的谋划,她的狠毒,只是用来保护她在乎的人。 君煦心思百转,面上不动声色,低沉富有磁性地嗓音响起:“准备好了吗?” “嗯,准备好了。” 宁墨话音未落,便见君煦长臂一把勾住她的腰肢,将她揽在怀中,男子身上淡淡地兰香气息扑面而来,耳边传来的是胸膛一阵阵沉稳有力的声响,宁墨没成想他以这样的方式,耳尖不自觉地微微泛红,心跳抑制不住的加快。 而此时的君煦,感受掌下女子盈盈一握地柔软腰肢,他微微低下头,便瞧见女子粉嫩白皙的脸颊,那修长浓密的睫毛此时正忽闪忽闪,格外可爱。心思一动,君煦伸手附上她的眼帘,顿时,掌心传来异样的感觉,似是蝴蝶的翅膀在舞动。 少顷,君煦带着宁墨闪身安稳地落在屋顶上。 君煦伸手扶着她,找了一块相对宽大的地方,将事先准备好的帕子垫到底下,两人便施施然地落坐,躲在树上的暗卫,惊的下巴就要掉下来了,这还是那个一应事务都需最好的主子吗?这还是那个精致到有些苛刻的主子吗? 君煦似是知道他们的所想,锐利的刀锋直直扫向暗卫的方向,惊的他们纷纷躲开。主子还是可怕的主子。 君煦转头,便瞧见宁墨紧盯着夜空,笑了笑开口:“看什么呢?如此好看。” “最亮的那颗。”宁墨伸手指向月亮旁边那颗最亮的星星。 “为什么是那颗?”君煦疑问地声音响起。 “因为….这是我和煜儿的秘密。”宁墨浅笑答道。 “哼,和那个小胖子能有什么秘密?”君煦不屑的出声,语气里满是毫不掩饰地嫌弃。 “煜儿才不是胖子,煜儿是这世上最好的弟弟。”宁墨并未像之前以警告的语气开口,反问将目光重新看向那颗星星,一字一句的道。 君煦听着她如此郑重地语气,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讨好地出声:“好,以后我都不说他是胖子了”而后忍不住地又道:“只是他世上是最好的弟弟,那我呢?我是什么?” 宁墨好笑地看着面前如此幼稚地男子,故意拉长音量道:“你….是….最幼稚的世子。” 君煦含笑的嘴角瞬时僵住,一口老血卡在喉咙,不上不下,内心哀嚎,果真没有对比便没有伤害。 宁墨看着他越发漆黑的脸色,心下好笑,复而又认真地开口道:“你是这世上最俊逸的男子。” 刹那间,君煦的心情百花齐放,虽然还是并未听到他最想听的,但是他也满足了。 “那是,本世子这张脸自是举世无双。”君煦洋洋得意地开口。 “噗嗤,脸皮之厚,宛若城墙。”宁墨实在没忍住,开口刁侃道。其实她说的是实话,两世加起来,君煦是她见过最俊美非凡地男子。 女子笑语嫣然,银铃般的笑声,回响在君煦的耳边,他想他这一生都不会忘记眼前的画面。 君煦自然而然地伸手,摸了摸宁墨的头,语气温柔地开口:“墨墨,开心便好。” 而后低声悦耳地又带有似魅惑嗓音响起:“闭上眼睛。” 宁墨心下疑惑,但瞧着他这幅神秘兮兮地模样,随即便听话的闭上了双眸。 只见居煦像是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一个袋子,不疾不徐地打开,顷刻间,泛有绿光的萤火虫漫天飞舞。 “可以睁开眼睛了。” 紧闭的桃花眸缓缓睁开,宁墨描绘不出此刻是什么心情,只是觉得仿佛所有的烦心事在这一刻烟消云散,所有的思量都不如眼前来的震撼。 宁墨转头,定定地看向君煦,桃花眸里倒影着是君煦含笑的眸光,温柔,却炽热。 良久,宁墨才开口:“谢谢你,君煦,我很喜欢。” 这两个字经她的嘴中喊出来,带有一丝温柔和缠绵。 君煦有一瞬间的怔松,复而随之而来的是满心的欣喜,黑曜地眼眸中,波光潋滟,这是她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喊他的名字,不是世子,而是,君…煦。 君煦拼命压制住几乎快要跳出来的心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正常些,开口:“你喜欢便是最好的。” 没有华丽的词语,没有惊天地的誓言,仅仅几字,却让宁墨嘴角的笑容更大。 宁墨的眸光跟着萤火虫的飞舞而转动,最后重新落在夜空中悬挂着的最亮地星星,心里喃喃地道:祖母,你看到了吗?墨儿很好。 静静不语间,自有一股波光流转。 良久,君煦似感到肩旁处,传来女子身上的清香,抬眼看去,便见宁墨斜靠在他肩旁处,呼吸安稳地睡了过去,嘴角无奈地笑了笑,随即,将她抱起来,闪身而落,稳稳地落在地上,并未惊醒怀中的人丝毫。 ------题外话------ 啦啦啦,迟到的二更。 小七:某安,为啥世子都要抱得美人归了,可我连我媳妇的面都没见到。 某安:都是等过来的。好生等着。 小七:我不想等着,想媳妇。 世子:可以滚了。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意外撞见(一更) 次日一早,宁墨悠悠转醒,有瞬间的怔松,看了下自己所在的位置,这才反应过来。 似是想到了什么,不自觉地露出了一抹笑容,随即起身,简单收拾了下。 “小姐,你醒了?”冬瑶自珠帘处走近。 “嗯,宁心雅那里有何新动向?”宁墨开口询问。 “昨日高琳陪了李老夫人一个晚上,后来闹的不行,但是李晨轩并未理会,一直陪着宁心雅。”冬瑶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出声。 “宁心雅暂时会占上风,不过没关系,过不了多久,李晨轩会厌了她的。”宁墨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地笑,她似是有些期待,即将到来的三国朝贺了,她倒要看看宁心雅这个都城第一才女的身份怎么样装下去。 “对了,小姐,昨日世子临走前,让奴婢转告你,说圆尘的事情他已经解决好,让你不要挂心。”冬瑶似是想到了什么,复又开口。 “嗯,我知道了。” 宁墨想起昨晚的情景,略有些不自在,复而又接着开口:“你将我为郡主准备好的礼物送到别院,若我没有记错,这两日她便离开了。” “是。”冬瑶躬身离开。 别院内。 原本空落落的院落,堆积着各色物品。 “暖儿,汝川什么没有,你怎么准备如此多?”鬼医忍不住开口。 “师傅,这些个小玩意,都是我为谷中的众人准备,缺一不可。”君暖边整理,边出声。 “你个丫头,竟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鬼医继续吐槽。 君暖闻言,抬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露出一抹古怪的表情。 “怎么?我脸色有东西?”鬼医伸手摸了摸自己脸颊,疑惑的开口。 “师傅,人是不是越来老越絮叨,真不知道师娘怎么忍受你的。”君暖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认真地问。 鬼医嘴角抽了抽,伸手在她额头点了点,故作气势汹汹地道:“我瞧你是越发胆大了,竟然还敢取笑你师傅。等你回到谷中,看我不罚你。” “不,不,暖儿错了,当我没说,没说。”君暖求生欲极强地出声讨好。 “你啊!” 两人正说着,门外传来了一阵骚动。 “你给我让开。”冬瑶气鼓鼓地瞪着冷霄,一声呵斥。 “你怎如此不讲道理,我不过是好心问问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竟遭你如斯对待。”冷霄不服气地出声。 “你还好意思说,你个登徒子。”冬瑶眉目一横。作势又要出手。 “怎么了这是?”君暖急急跑过来,出声询问。 “参见郡主,奴婢流年不利,遇到了个讨厌鬼,这是我家小姐,让奴婢交给郡主的礼物。”冬瑶意有所指地道,随即从袖中掏出一个楠木盒子,递给君暖。 “好精致,替我谢谢宁墨,冷霄,你怎么回事?堂堂七尺男儿竟然欺负一个小姑娘。等着我定要告诉我哥哥,罚你!”君暖瞧着手上刻有兰花的木盒赞叹道,随即转头对着冷霄训斥。 冷霄嘴唇动了动,暗自叫冤,他不过刚因拦着冬瑶,无意碰到了她的手臂,看着眼前的架势,服软地开口:“属下有错,请郡主和冬瑶姑娘恕罪。” “郡主,东西奴婢已带到,便先行一步,回去向小姐复命。”冬瑶并未理会,恭敬对着君暖行一礼,出声道。 “好。你且先回去吧。”君暖摆了摆手,开口应允。 “是” 待人离开后,君暖一双满含八卦的眸光看向冷霄,挪愉地出声:“老实说,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小姑娘了。” “郡主,这种玩笑可开不得,那只小辣椒。”冷霄忙出声否认,连连摇头。 “你急什么,瞧你这心虚的模样,定是有鬼。”君暖紧盯着他看,复而确信的开口。 “属下忽然想起来了,还有事情要办。先行告退。”话音未落,冷霄便急急往屋内走去。 “一个个的,说真话有这么难嘛。”君暖瞧着他的背影,兀自纳闷地出声。 墨染阁。 宁墨正在整理让人搜集的消息,一旁的宁煜正在楚衣玩。 “阿姐,楚衣今日怎么有些蔫蔫的。”宁煜小跑过来,眉梢为蹙,出声开口。 宁墨放下手中的笔,叹了口气,你让一个雪狼,天天蜗居在后宅一亩三分地,它怎么能高兴起来。 “许是府中太无聊,明日我带你和楚衣去西山猎场转转。不过前提是你要将功课提前写完。”宁墨想着近日也无事,开口许诺道。 “太好了,阿姐,煜儿保证做到。”宁煜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一脸自信。 “嗯,去吧,等下将厨房准备的酸梅汤喝了。”宁墨将他额头沁出了的薄汗用帕子擦拭掉,开口叮嘱。 待宁煜离开,宁墨便低头认真书写。 戌时。 “小姐,大爷回来了,去了书房。”冬瑶赶来,出声禀告。 “嗯,将厨房备好的点心带着。”宁墨收起桌子上的纸张,吩咐道。 “是。” 不大一会,主仆两人便到了宁涵的书房。 “你在外边等着,我先进去。” 宁墨接过食盒,推门而入,只见书房的灯光摇曳,却是空无一人。兀自想着,径直将食盒放到了桌上。 微风吹过,将书案上的纸张吹散开来。 宁墨弯腰想要捡起,便瞧见敞开的暗盒中,有一灰色的折子,心思一动,宁墨转换了个方向,纤细的玉指拿起,一目十行的看下去,脸色的神情在烛光的倒映下变幻莫测。 虽书写人刻意压下了原本的笔锋,但是宁墨还是一眼便认出了,不是君煦还是谁。 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临近,宁墨忙收拾好,作势整理桌上的笔墨,扬起一抹笑意,软糯地开口:“爹爹,回来了。” 宁涵换下一身朝服,着一身简单灰色长衫,笑了笑:“爹爹的小棉袄来了啊。” “爹爹,墨儿有东西要送你。”宁墨走到宁涵身边,将准备好的东西递给他。 宁涵宠溺的笑了笑,待看到纸上的内容,眸色变得越来越重,声音激动地道:“这..墨儿你从哪来的? 先是一喜,复而神情有些复杂,这上边的有关各个官员的内容比君煦给他的更为详细。想他的墨儿,小小年纪又是从哪里寻来的。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心魔(二更) “爹爹莫不是忘了之前祖母交给墨儿的意来祥,墨儿自从知道了爹爹任职后便托人准备了。”宁墨故意避重就轻地开口。其实这上边很多消息都是来源于自己上一世。 “还是墨儿聪慧。”宁涵压下心里的疑惑,他知道事情肯定不会如表面这么简单,但是宁墨话里话外都不想提及,心下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一直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无忧快乐的过活,但仿佛总事与愿违。 宁涵嘴唇动了动,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想和宁墨摊牌的,但是似是想到了什么,强自压下。 “等墨儿掌握到了最新的消息,再告知爹爹。”宁墨复又开口。 “那爹爹便拭目以待了。”宁涵笑了笑开口。 因是各自心中皆有思量,父女两人并未像往常一样,谈天说地。 宁墨随即找了个借口,嘱咐了宁涵几句,便径自离开了。 “小姐,你还好吗?”刚到墨染阁,冬瑶担忧地开口,不知为何她家小姐自书房出来,脸色便不太好。 “无妨,你去帮我办件事情。”宁墨思索片刻,低头在冬瑶耳边私语。 “小姐?这个方法会不会?”冬瑶嘴角微抽,欲言又止地开口。 “关键时期,特殊应对,快去吧。”宁墨不在意的出声。 “是。” 似是过了许久,才见冬瑶疾步走来。 “如何?”宁墨站起身来,急忙问道。 “不出小姐所料,洪安已经招了,大爷的确有所安排,应是知道了什么。而且大爷的确是见了什么人后才有所改变。”冬瑶神色微凝,郑重地开口。 宁墨脸色有一瞬间的煞白,稳了稳心神,淡淡地出声:“知道你,你先下午吧,我这里不用人伺候了。” 冬瑶看着她强硬的态度,所不放心,但却并未开口,心下打定主意,今夜在外边好生守着。 宁墨脚步缓慢地走向床榻边,眼神空洞无神,她万万没有想到,宁涵竟知道了全部的真相,那林婉的死…. 只要一想要,上一世,都是因为自己的大意,才害的他们落的个万劫不复的下场,她的心便如同被人揪着般,压得她喘不过气。自重生后,她一心只想护父母安好,即使倾尽自己的一生,付出所有又何妨,她只想让他们无忧。 而现在,她不敢想象她爹爹知道真相后的难过和痛苦,更不敢想象将他卷进这旋涡中,又是何等的凶险。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宁墨便这样循环地陷入自己的心魔中,直至天亮。 冬瑶在外兀自踱步,神色担忧万分。 “冬瑶,你怎么了?小姐呢?”夏霜打了个哈欠,见到院落中的冬瑶疑惑地道。 “小姐…小姐在屋里,只是….”冬瑶吞吞吐吐地开口。 “你要急死我了,是不是小姐又生病了?”夏霜跺了跺脚,语气焦急地出声。 “不是,但是小姐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昨夜竟一晚上没睡。”冬瑶也顾不上其他,直接开口。 “怎会?不行,我进去看看。” 话音刚落,便听见门口传来响声,宁墨推开门,脸色虽有些苍白,但是神色已经看不出异样。 “你们简单收拾下东西,准备下马车,今日我答应了煜儿带着他和楚衣去西山猎场。”宁墨语气如常的吩咐。 两个小丫鬟,对视了一眼,皆压下心中的担忧,各自领命前去准备。 马车上。 宁煜跑着楚歌叽叽喳喳讲着他习武的趣事。 “阿姐,你说是不是?”似是说到有意思的地方,宁煜语气兴奋地开口。 良久不见她有何反应,这才抬头,只见宁墨定定地看向前方。 “阿姐?”宁煜晃了晃她的手臂。 “嗯?好。”宁墨心不在焉,牛头不对马嘴的答到。 忽的,一双温暖地小手附上她的额头,打断了她的思绪。宁墨这次转头,看着宁煜眉头皱成一团,扯出一个笑容开口:“阿姐,没事,不必担心。” “阿姐,你是不是有些累啊,要不我们回去吧,来日方长,不在乎这一时半会,下次再带我和楚衣出来。”宁煜出声提议道。 似是附和他的话,一旁的楚衣嗷呜出声。 “难得今日天气明媚,阿姐正好也想去转转。”宁墨扬起一抹笑意,复而开口。 “那阿姐,若你有不舒服的地方定要告诉我。”宁煜仍不放心的出声。 “好,我的管家婆。”宁墨故意加重语气,出声调侃。 随即楚衣又附和的嗷呜,惹得两人苦笑不得。倒是吹散了宁墨心中些许的沉重。 不大一会,马车驶入西山猎场。 西山猎场,倒与传统意思上的猎场不同,里面地方辽阔,并未有其太过凶猛的野兽,也有专门的斗兽场和赛马场,由指定官员看守,大多数来人皆是皇家子弟和朝中勋贵家族。 刚下马车,楚衣便撒了疯似的往里跑出,宁煜快跑着紧跟起后,宁墨看着一人一狼的模样,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宠溺的笑,随即吩咐冬瑶好生看着他们,自己便带着夏霜不紧不慢的走着。 因着上一世宁墨很少外出,印象里,也只有那么几次,来到了西山猎场。 宁墨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一声马匹嘶吼声,响彻云天。 只见从对面直直窜出狂奔的马匹,马上的黄衣女子,大声地叫嚷着:“让开,让开。” 说是迟,那是快,眼看着马匹从宁墨身边飞过,便见她身影矫健的一个回旋,便将失控地马缰绳准确无误地勒紧。 马匹顺势,依着惯性渐渐平稳地停下来。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马上的黄衣女子,拍了心头后怕地道,只见她的头发散乱,却不能看出姣好的五官,许是因为年龄不太,略有些婴儿肥。 女子稳定了心神后,这才脚步虚浮地从马匹上下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歉意地开口:“实在不好意思,我刚学会不久,自己逞能选了匹烈马。害得你受惊了,不过你刚才那一手好厉害啊。” 宁墨听着女子一口气说了那么多,笑了笑出声:“无妨,你没事。” “没事,没事,我是京兆府尹之女孙芷欣。你是?”那女子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开口询问。 “想必这位便是新上任的礼部尚书宁涵之女宁墨,即宁国公府孙小姐。”还没等宁墨回答,便听一道含笑地温润嗓音响起。 宁墨闻言,身子一僵,浑身像是入坠冰窟。 ------题外话------ 等下还有三更,谢谢看文的小伙伴,安安拜谢。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再见恒王(三更) 宁墨将指甲插入掌心,强自稳了稳心神,这才转头看向来人。 只见恒王君凌一身淡青色锦衣在萧然的陪同下,缓缓走来。 “臣女拜见殿下。”宁墨和孙芷欣异口同声地躬身行礼。宁墨敛下眼中的恨意,恒王君凌,先帝最小的儿子,自幼由当今的郭太后养大,今年二十二岁。世人言,恒王殿下,温润如玉,待人亲和,气度不凡,可却很少有人知道,这张俊逸脸庞下是何等的凶残。 上一世,自己因不慎落入宁心雅的圈套中,其直接原因便是自己在皇上的寿宴中,一身红衣,跳了出翩晨舞,惹得眼前的恒王,疯了似的跑过去,狠狠地掐着自己的颈脖。 若不是上首的圣上让人拉开,恐怕直接会窒息而死,事后,自己却成了故意引诱他的妖女,随即被打入了天牢。 也是在那个时候,宁心雅告诉自己,恒王染上了一种怪病,且因为掩盖他这个怪病早已将身边的悉数斩杀。太后为了不惹人怀疑,又是为了给圣上一个交代,便已退为进,将他送到了他的封地。 “无需多礼”恒王扫向两人,最后将目光放在宁墨身上,开口。 “是。” “宁大小姐,你那才的出手,果真让本王大开眼界。”恒王含笑地开口,意有所指地道。 “雕虫小技,不足挂心。”宁墨不卑不亢地回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如常。 “本王虽并未亲眼见过你的马术,但只刚才那一手,定胜过多数男儿。不知你从哪里所学?”恒王目光灼灼,赞扬道。 “是臣女的二舅舅所授。”宁墨复又回禀,其实自己的马术是由祖母亲授,祖母虽才学卓越,但最厉害也是最喜欢的便是马术。 曾记得她说,若生是男儿身,定要走遍这大好河山,还曾开玩笑的说,希望自己能有机会,去替她看遍这万里河山,而不是安居一隅,只可惜,自己还并未有所行动,便因眼前的人和宁心雅他们的阴谋而死。 “二舅舅?”恒王疑惑的出声。 “禀王爷,是国子监的徐文宇。”一旁的萧然提醒道。 “原是徐家,倒是本王孤陋寡闻了。”恒王摇头失笑,刚想再说什么,便见冬瑶神色焦急的跑来。 “请王爷恕罪,臣女的丫鬟似是遇到了什么为难之事,臣女先行告退。”宁墨语气淡淡地开口,无形中自有一股疏离和冷意。 “无妨,你且先去吧。”恒王好脾气地出声。 “那王爷,臣女也告退。”一旁的孙芷欣眼见着宁墨走了,咬了牙,出声禀告。 “去吧。” 孙芷欣得了应允,便紧随着宁墨的脚步跟去。 恒王看着她们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地笑意,冲着萧然开口:“咱们也跟过去看看,这么有意思的小姑娘可不能让她受委屈。”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宁墨对他有些敌意,虽然她掩藏的很好。 “是。”萧然看着他的模样,低头敛下一闪而逝地讥讽,若不是上头有吩咐,他才懒得在这里陪他,想起刚才的情景,暗道回头找个机会,告诉徐文宇,让他多注意些恒王。 “冬瑶,发生了什么事。”宁墨迎着冬瑶,急忙问道。 “小姐,楚衣将林国公家孙小姐林诗韵的宠物伤了。”冬瑶忙将事情简单的叙述了下,原来是宁煜带着楚衣往斗兽场赶去,谁知半路突然蹿出来一只大型杜宾犬,差点伤了宁煜,幸好,楚衣反应灵敏,反扑过去,因此误伤了。 等宁墨赶到时,便见林诗韵正气势汹汹地盯着宁煜和楚衣,而那只杜宾犬正横趟在路的中间,身上有几道明显的伤口已经沁出血迹。 “你懂什么?你知道我为了它花了多少心血吗?我看你着实不知好歹,快将那个畜生给我交出来,否则连你也讨不了好果子吃。”林诗韵正指着宁煜,语气不善的开口。 “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林小姐会如何做?”宁墨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反唇相讥。 “阿姐,你来了。明明是她的狗差点伤了我。”宁煜一眼便看到宁墨,眸光一亮,声音略显委屈地开口。 “我知道,你们可有事?”宁墨仔细盯着他们看了看,但仍不放心地开口。 “少在那里,啰里啰嗦,你既是他阿姐,便识相的让他交出来。”林诗韵轻蔑地扫了宁墨一眼,恶狠狠地道。 “你好生奇怪,明明是自己的狗有错在先,还非抓着别人不放。”一旁的孙芷欣忍不住地出声相怼。 “哪里的疯婆子,还敢在这叫嚷。”林诗韵嗤笑一声,不以为意地出声呵斥。 “据说林国公府治家严明,家风清正,却不想林小姐是如此粗鄙之人,我想你的教养都移交给你脚下那只狗身上了。”宁墨语气讥讽出声,言外之意,就是你的教养被狗吃了。 宁墨不理会她铁青的脸色,径自开口:“东临律法规定,宠物若有伤人之嫌,均可交于官府,这么多证人看着呢,你的狗意图伤人,若你不舍得,我倒是愿意派人将它送到官府,据说那些衙役最是喜好吃肉。”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好大的胆子。”林诗韵怒极反笑,用一副看傻子的眼光看向宁墨。 “诗韵,休要放肆,这位是宁国公孙小姐宁墨。”恒王赶来,作势斥责开口。 “王爷,他们将我的爱犬伤了。”原本气势凌人的林诗韵,一眼看到恒王,先是露出灿烂的笑容,瞬间,眼圈微红,哽咽地道。 宁墨和孙芷欣默契的对视一眼,嘴角抽了抽,皆露出恶寒的表情。 “好了,我那里有上好的金疮药,稍后派人给你送过去,你休要胡闹,若传到太后耳朵里,她老人家会生气的。”恒王好声好气的安抚道。 而后对着宁墨歉意地出声:“诗韵小孩子脾气,还望宁小姐莫要同她生气,你们两个年龄相仿,倒是可以试着相交。” “王爷言重了。臣女不才,难当大任。”宁墨淡淡地道,意有所指地推拒。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狗仗人势(一更) “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哦?你就是极少现身的宁国公府宁墨?有什么了不起的。”林诗韵娇俏的小脸上染上了怒色,轻蔑地出声。 “宁墨倒是不如林小姐有本事,随随便便就可凌驾在东临律法之上。”宁墨淡淡地出声,特意加重语气。而后又从袖中取出银两开口:“我家楚衣虽是为护主,但终因不慎将你的宠物误伤,这是它的医药费。” 宁墨边说边弯腰将银两放在杜宾犬身边,作势捋了捋它身上的毛发,意有所指地出声:“下次不要如此鲁莽了,你的主人家世显赫,并不代表你可以只手遮天。” 在场的人看着宁墨的动作和言语,皆露出想笑不敢笑的神情。 “喂,你什么意思?”林诗韵原本因看到恒王强压下的火气,又涌了上来,大声地怒斥。 宁墨自动忽略她的语气,对着恒王行了一礼,淡淡地开口:“臣女还有事情要办,便先行离开了。” 恒王嘴角的笑意加深,温润地声音开口:“去吧,稍后本王定当让诗韵准备薄礼向宁小姐赔罪。” “煜儿,走吧。”宁墨并未回答,对着宁煜柔声道。 眼看着她们离开,林诗韵神色不满地开口:“王爷,你怎如此轻易便放她们走?瞧她那副样子,我非得教训她不可。” “怎么?本王如何做,还得听你吩咐吗?”恒王收起脸上的笑容,狭眸一眯,冷冽地射向她开口。 “没,韵儿只是气不过。”林诗韵一惊,忙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声音哽咽地出声。 “好了,再怎么说她也是宁国公府的孙小姐,宁涵近日又风头日盛,你就不要多加为难了。”恒王看着她这幅表情,到底不忍,随即安慰出声。 “是。我听王爷的。”林诗韵低头敛下眼中一闪而逝的狠意,宁墨,很好,我记住你了。 而另一边。 “阿姐。我们等会带楚衣去吃顿好吃吧,今日若不是它,我可就惨了。”宁煜抱着楚衣,兴致勃勃地出声提议。 “嗯,好。那我们便去意来祥,不过下次你自己一定要注意安全,莫要大意。”宁墨轻笑出声。 “意来祥啊!那个…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去,我今日是自己偷跑出来的,忘记带银钱,不过等我回府,我会派人给你送过去的。”孙芷欣支支吾吾地开口,作势吞了吞口水。 宁墨瞧着她这幅模样,笑了笑,开口:“好,不过你不用给我送,若不是因为我们,你也不会被林诗韵如此说。” “那个啊,小意思,我本来便不喜欢她,总是仗着自己的身份,耀武扬威,没意思的很。”孙芷欣摆了摆手,全不在意地开口。 复而似是想到了什么,出声:“你应该很少参加宴会吧,对了,你有在皇家学院上课吗?” “没有,以往很少出府。”宁墨斟酌地开口,眼前的女子,双眸澄清,性格直爽,倒是让她有好感。 “那你要不要参加皇家学院近日举办的考试,若成绩优秀,可以提前入学,说不定会分到我们那里,到时候我介绍新朋友给你认识。”孙芷欣兴奋地开口。 宁墨闻言,略一思索,浅笑出声:“好,待我回去同我爹爹和娘亲说说,若她们没意见,我便前去参加。” 宁墨嘴角虽这么说,心下却知宁涵夫妇一直想让她去皇家学院,一来是怕自己因祖母的死暗自难过,始终走不出来,故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二来是觉得自己应该多交些朋友,免得日日待在墨染阁。 上一世他们便有所提议,只是自己历来散漫惯了,不上如此按部就班,便推拒了,而如今, 宁墨没有想到如此快地见到恒王,而且他还一眼认出了自己,心中再三思量,眼中闪过一抹坚定,自己必须变得更加强大,手上需要更多的砝码,只有这样才能与他们抗衡。 若想接触到更多的消息,了解朝中的各个关系,看来去皇家学院不失为一种方法。 “那我等着你。”孙芷欣激动地出声,似是相信宁墨肯定能去。 日光逐渐升起,洒下一地光辉,有时候,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也可以是如此的简单。 别院内。 “这是为师最新给你研制的药,暂可撑一段时日,待你处理好都城的事,定要早日回汝川,否则出了什么意外,便是为时已晚。”鬼医面色沉沉的开口,语气里的担忧显而易见。 君煦修长的手接过递来的墨色瓷瓶,认真地开口:“多谢师傅,煦儿明白。” 一旁的玉玲珑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柔声道:“你切勿大意,任何事情皆要以自己的身子为重,再说,你父王母妃那里也需要你,这都城不可久留。” “是,师娘,徒儿知道。” “师傅,师娘,哥哥有分寸的,我们快些出发吧,要不然晚上得露宿街头了。”君暖故作出声转移话题。 “你个鬼丫头,从小最是想着你哥哥,我不过嘱咐他几句,你便忙提他说话,就他这身子,若不是为师医术高明,早就不知道死几回了,他若再大意,丢了性命,你到时候可别哭。”鬼医恨铁不成钢地开口,气呼呼地道。 “呸,呸,你个老头子被张嘴闭嘴死啊死的,听得我心惊肉跳。”玉玲珑斜睨了他一眼,警告地出声。 鬼医闻言一噎,瞧着自家夫人的脸色,忙笑嘻嘻地开口讨好:“我就那么一说。” 君暖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与君煦相识一笑,耀眼的黑眸中,皆是幸灾乐祸。 “好了,我们该走了,煦儿,你好生照顾自己。”玉玲珑慈爱地看向君煦,嘱咐道。 “师娘放心吧。” 萧然因着君暖今日要离开,将恒王送回宫中后,便找了个借口离开。只是他刚到别院,便见幽雅的客厅只剩君煦一人。 “前辈和暖儿呢?”萧然四处看了看,开口询问。 “都走了好一会儿了。” 萧然闻言,一屁股跌坐在黄木椅声,懊恼地出声:“都是因为恒王,好端端地一早便要去西山猎场,我刚将他送回去,不过说来也有些奇怪,他竟对宁国公府的孙小姐宁墨感兴趣。” 君煦闻言,翻动书籍的手一顿,浑身气势骤然一变,冷声开口:“你将事情原委给我说一遍。” 萧然以为他是因着不喜恒王,倒是不曾多想,随即细细地将整个过程将与他听,临了还不忘开口:“我得告诉徐兄,给他提个醒。” 君煦脸色阴沉,双眸寒光乍起,森冷地出声:“恒王,很好!” ------题外话------ 热腾腾的一更来了,继续努力,努力,谢谢看文的小伙伴,谢谢评论的阿光。拜谢。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分道扬镳?(二更) 是夜,墨染阁。 因着今日外去,加之昨夜一晚上没睡,是以,宁墨较寻常早些趟下了。只是思绪仍不受控制地想起宁涵之事,良久,伸手拿起旁边放着的披风径直往书房走去。 宁墨打开暗格,复又拿起了祖母留给自己信和那两枚残缺地印章,眼中闪过一抹沉思。 忽而,门口传来一声轻响,君煦一身黑色暗纹锦衣,语气关心地开口:“墨墨,今日你在西山猎场可有受到惊吓。” 其实私下里,君煦已经强行让萧然说过好多次事情的经过,但还是不放心地开口。 宁墨抬起有,晶亮的桃花眸染上一抹复杂,语气清淡地出声:“世子是在监视我吗?” 君煦一怔,敏感地察觉出宁墨的不对劲,试探性地开口:“我是怕你受伤,你怎会如此想?” “世子的好意,宁墨怕是承担不起。”宁墨双手攥紧,疏离地开口。 “墨墨,你今日是怎么了?”君煦眼中泛起担忧,脚步向前迈了一步。 宁墨忙往后退了一步,刻意拉开两人的距离,美目怒斥,幽幽地出声:“世子不觉得自己管的太宽了,你有什么权利,不经我的允许告诉我爹爹真相,你知不知你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 语气说到最后,竟有些颤抖。 “我….”君煦嘴角轻抿,他想好生解释,他想告诉她,他会如此做,是有经过深思熟虑的,他想说她不该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身上,他想说自己在不久的将来,会离开都城,即使再有暗卫,但她在这个诺大的宁国公府,他仍是不放心。 而且他会做好最妥善地安排,无论朝堂还是宁亦文都不会伤害她爹爹分毫。 可是话到嘴边,所有的言语都显得苍白,她说的对,他没有权利。 想着,君煦敛下眼底的苦涩,声音自责地开口:“是我隐瞒了你。” 宁墨闻言,抬眼看向他,双眸对视,良久,压下心中的揪痛,强自出声:“从现在起,我与世子合作到此为止,稍后我会将之前承诺的分红派人给世子送过去,这是世子留在我这里的玉牌,宁墨从未动过,现在物归原主。” “你?你竟如此决绝?你明知道我对你从来不是因为合作关系,更不是这些分红。”君煦神色微震,不可置信地开口,素来对着含笑的眸光闪过一抹伤痛。 宁墨咬了咬牙,径自转过身去,冷冽地开口:“你不在意是你的事,和我没有关系。” 君煦身形矫健地逼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咬牙切齿地出声:“你再说一遍。” “夜深露中,世子请回吧,日后也莫要再来了。”宁墨用尽全身的力气,甩开君煦禁锢地手。 通红的火焰在君煦眼中盛开,脸色越发铁青,双手紧攥,关节泛白,声音染上了怒色:“既如此,那本世子打扰了,不过它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只见君煦大手一扬,将宁墨搁置在桌子的玉牌,以凌厉之势扫落在地,在这个寂静的房间显得尤为刺耳。 玉牌应声而落,一分为二。 君煦定定地看她一眼,随即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良久,宁墨僵硬有些发抖的身子,缓缓地动了动,停顿片刻,将地上的玉牌弯腰捡起,复而又用帕子擦了擦,放到桌子上。 宁墨觉得她所有的力气全都被抽空了,敛下忽明忽暗的眸光,转身往内室走去,将夏霜为她留着的灯盏熄灭,凑着月光躺在床上,手指攥紧,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而门外树荫下,君煦修长的身影,笔直地站定,目光穿过墙壁,牢牢地看下宁墨所在的位置。月光倾泻,照在他一身黑色锦衣上,更为他多了几分寂寥与孤独。 “保护好她。”君煦森冷地声音响起,随即转身离开。 不远处的暗卫,忙低头应声答。 次日一早,因着知道宁涵上朝去了,宁墨这才去了涵文苑。 “娘亲,爹爹最近有没有同你说什么?”宁墨语气软糯,试探的开口。 “他啊,近日都忙的脚步沾地,时常不见他的踪影,哪里有时间同我说话?”徐氏边翻着账本,边无奈地开口。 “许是爹爹刚上任,等过段时间便好了。”宁墨出声开解。似是又想到了什么,状似无意地开口:“娘亲,你觉得管理府中的中馈怎么样?” 徐氏的手一顿,神色有一瞬间地怔愣,无奈地笑了笑:“你个小丫头,年纪不大,操心的事情不少。” “原本这府中便是由萱姨娘代管,自爹爹入仕后,别的不说,单单二房那里想必心中早已有了计较,墨儿觉得,有些事情要提前准备。” 徐氏凝眉略一思索,认真地开口:“娘亲明白,你放心吧。” “嗯,对了,娘亲,墨儿想要去皇家书院参加考试。” 徐氏闻言,脸色一喜,挪愉地开口:“你总算想明白了,这是好事,娘亲相信你一定能考过的,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问问你二舅舅,他最是知道。 “墨儿知道,娘亲,二舅舅的婚事如何了?”宁墨认真地应承,而后语气关切地出声。 “差不多了,一切便等你姨母了。”徐氏宠溺地笑了笑,开口道。 “看来,墨儿很快便有二舅母了,到时候墨儿定要多喝几杯桃花酿。”宁墨轻快地语气响起,倒是豪气凌云。 “你啊。”徐氏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 母女两人又说了些体己话,直到午时,宁墨才回了墨染阁。 “小姐,奴婢打听过了,国公今日去了城郊公干,今日不会回府了。”冬瑶脚步匆匆地走进来,对着宁墨出声禀告。 “嗯,那便今晚吧。”宁墨轻轻颔首,出声道。 “小姐,不如让奴婢去吧,奴婢好歹还有些拳脚功夫,若是惊动了府中的各人,也有逃生之法。”冬瑶不放心的开口,随即提议道。 “不行,你并不了解,机关的大致情况,即使去了,也很难找到,再说你若去了,万一牵动了府中的侍卫,不是把你牵连了。”宁墨直接开口拒绝,随后细声分析。 “那我便在外头替小姐把风。”冬瑶想了想,出声道。 “嗯,好。” ------题外话------ 嗷嗷嗷,迟来的二更。 世子:某安,你出来,大过节的,为啥让墨墨生我的气了。 某安:不破不立。 世子:就你理由多。 墨墨:怎么,你有意见? 世子:不敢,不敢。 某安:好吧,看在世子这么帅的份上,马上就好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别动,不可!(一更) 别院。 冷霄紧盯着东南角的方向,自他家主子从宁国公府回来,便面色可怖地去了书房,直至现在都不曾出来,而且勒令任何人不得进去。 冷霄双手交叉,来回踱步,正想着如何是好,便听到君煦森冷地声音响起。 “进来。” “主子。”冷霄躬身启禀。 “恒王在哪?”君煦神情阴沉地开口。 “禀主子,据红鸾最新传来的消息,他已回了恒王府。”冷霄虽不知君煦是何意,但直觉告诉他,有人要倒大霉了。 果不其然,便听君煦冰冷地语调出声:“去,将暖儿留给你的宝物再带上清风馆的十大娇花一并送给他,还有林国公府的林诗韵,街头的破庙应当适合她一度春宵。” 冷霄表情有短暂的怔愣,嘴角不受控地抽了抽,郡主的宝物,那可是让人三天三夜下不了床的东西,单单一想那个画面,背脊一寒,忙醒神地开口:“是。” “魂殿的人在都城的落脚点在哪?”君煦似想到了什么,紧接着出声。 “禀主子,他们在西城的水榭苑。” “他们倒是会享受,你去吧。”君煦冷哼开口。 “是。” 君煦看着他的背影,眼中划过一抹冷冽的森寒之气。随即站起身来,从暗格下盒子里取出银白色的面具。风一般地闪身离去。 宁国公二房院落,宁琪书房。 王氏一身淡青色衣裙,外披轻纱衣,发髻上斜插着一根绿宝石簪,倒是为她中等的面容增加了几分艳色,身姿优雅,不疾不徐地走来,居高临下地出声:“二爷可在?” “禀夫人,二爷吩咐过,你若来了,直接进去便可。”淡灰色的小厮恭敬地开口。 王氏露出一抹得意地笑,即使宁琪有妾室又如何,她仍是他心中最是看重之人。接过丫鬟手里的食盒,神情高傲地推门而入。 “二爷,今日忙了一天了,妾身让厨房给你炖的燕窝,趁热吃些。”王氏柔声开口,边说边将瓷碗从食盒中拿出,递给她。 宁琪从厚厚的文书前,抬起头来,露出一抹淡淡地笑:“有劳夫人了,只是你让下人送来便好,何须自己亲自跑着一趟。” “她们怎么能代表妾身呢,再说她们毛手毛脚,妾身也不放心。”王氏扬起一抹灿烂地笑,眸光温柔地出声。 “还是夫人知道心疼为夫。”宁琪嘴边的笑容加大,,径直从书案前往圆桌走去。复而又开口“你也一并坐吧。” “是,对了,今日还有件事,妾身要同老爷商量。听家娘的嫂嫂说,近日皇家书院开始安排考试事宜,妾身想着咱们的丹儿也不小了,是时候多学些其他的东西,府中的夫子是好,但是眼光毕竟会有些局限。”王氏斟酌用词,出声。 宁琪思索片刻,点了点头,认真地开口:“夫人说的有理,也罢,去见识下总归好的,只不过,丹儿还是有依靠自己的真实才学,否则,即使我替她铺路,也替不了她今后。” “妾身明白。老爷,听说大哥在礼部行事深得人心。”王氏试探性地开口。 宁琪闻言,眉目微拧,语气如常地出声:“大哥一向能力不凡,意料之中。夫人的意思是?” 王氏不着痕迹地看了他一眼,状似无意地开口:“我是怕父亲那里,会有什么打算。” “夫人严重了,你放心吧,为夫心里有数,父亲他….”宁琪了然一笑,意有所指地出声。 “倒是妾身关心则乱。” 宁琪拍了怕她的手,安慰道:“无妨,你的心意我懂,只不过现在我们只能静观其变,你且看着吧,无论大哥做到多高的官职,父亲那里,永远不会偏向他。” “妾身自是信老爷。” 宁琪摇头失笑,似是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心雅那里,你还需多生照看一番,虽说我因着自幼不在她身边长大,与她并无什么母子情,但是和心雅终归是同父同母。 她最近刚失了玥儿,你做嫂子的,理应去看顾一二,再说心雅在父亲心中的地位与他人不同。” 王氏闻言,点了点头,郑重地开口:“老爷放心,妾身明日便带着丹儿一同前去李府看心望心雅。” “嗯,你办事我放心。” 王氏羞涩一笑,接过宁琪喝完的汤碗,起身走到他背后,轻轻按摩他的肩旁。 “老爷,府中的中馈,交由一个姨娘手里,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妾身想着我们要不要….”王氏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低声在宁琪耳边私语。 宁琪轻轻颔首,称赞出声:“就按你说的办,宁国公府不如别的府邸,日后若有什么宴会,一个姨娘确实难登大雅之堂。只是以后有你累的。” “能为老爷分忧,妾身高兴还来不及呢。”王氏脸上染上一抹红晕,细声开口。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你放心,总有一天你会得偿所愿,成为这宁国公府的女主人。”宁琪看向她,语气郑重地出声许诺。 夫妻两人,相视一笑,皆是势在必得。 夜色渐深,漆黑如墨,月梢悄悄隐藏在夜空。 宁亦文书房。 两道身影快速地闪过,冬瑶率先引开门口的小厮,给宁墨打了个手势。 只见宁墨一身黑色夜行衣,作男儿装扮,身影矫健地推门而入。四下瞧了瞧,将目光最后停留在墙上地山水画。 若说她有什么是感兴趣的,其中一个便是,曾经看过各类有关机关暗器地书籍,甚至她觉得自己有种超乎常人的天赋,好似生来就对这些东西有异常的敏感度。 宁墨悄无声息地走过,轻轻掀起,伸手准确无误地对准关口。两侧书案自动向一旁划开,宁墨趁机往里走去。 顺着昏暗狭小地道路,宁墨谨慎地向前走去。正前方,有微亮的灯火摇曳。路的尽头,有一片圆形的空地,可四周的墙壁却是异常光滑。 宁墨心下起疑,脚下的速度减缓,仔细探查,确见不显眼的西北角出,有个如珍珠般按钮。 径自走了过去,素手攥紧,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抹坚定,刚要按下去,便见一道身影急速闪过,挡在她面前,声音低沉地开口:“别动,不可。” ------题外话------ 啦啦啦,继续码字。今天忙到要晕了,记得领订阅红包。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父女谈心(二更) 宁墨听言,身子瞬间僵硬,神色怔怔地抬眼看向来人,只见宁涵一身如她般的黑色锦衣在昏暗地烛光下,多了几分凌厉之气。 “墨儿,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宁涵神色认真的摇了摇头,复而告诫地出声,语气里是显而易见地关切。 “爹爹…你?”宁墨脸色忽暗,欲言又止地开口。 “走,先出去再说,我曾来过这里,并未有什么不同之处。”宁涵摇了摇头,似而抓着宁墨的胳膊闪身而出。 只是,待他们离开之后,平面如滑的地面,瞬间,响动开来。 宁涵书房。 自父女两人回来后,便一直维持着一样的神情和动作,两人都未曾开口,寂静的空气中多了几分压迫,似有什么夺眶而出。 宁涵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伸手递给宁墨一杯热盏,嘴角勾住一抹宠溺地笑意,温润地嗓音响起:“喝吧,虽然不及墨儿的手艺,但姑且也能下咽。” 宁墨抬起头,扯出僵硬地笑容,轻抿了下,软糯地出声:“哪有,爹爹的手艺也是极好的。” 宁涵失笑地摇了摇头,斟酌再三开口:“墨儿,爹爹知道了。” 宁墨脸色有一瞬间地苍白,手指紧紧抓着衣袖,许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出声:“是因为君煦。” “嗯,爹爹很感谢他,若不是他,爹爹都不知道我的墨儿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竟是如此的勇敢和坚强。爹爹相信你祖母的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宁涵强自压下心中的酸涩,温声开口。 宁墨一怔,敛下眸中的复杂,想了想,声音有些颤抖的开口:“是墨儿的识人不清,若我早些发现,祖母或许便不会离开我们,是墨儿没用。”她又想起上一世,爹爹和娘亲的下场,还有煜儿,眼前似是他们浑身是血的样子,似是梦,总能准确无误地遏制主她的心脉,似是怎么逃都逃不掉。 宁涵内心翻起波涛汹涌,缓缓伸出手,揉了揉宁墨的头发,眼中泪花闪过。笑了笑:“傻孩子,这世上最恒古不变地便是人心的易变,若是有错,也是他们狼子野心,心狠手辣,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爹爹以你为傲。” 宁墨那双璀璨如明珠地桃花眸,顷刻间,蓄满了眼泪,嘴唇动了动,哽咽地出声:“爹爹。” “以后,爹爹同你一起承担,同你一起找出真相,为你祖母报仇。爹爹绝对不允许墨儿自己再去承担那本不应该你担负的责任和枷锁。”宁涵平复了下心情,勾起一抹笑。郑重地开口。复而又故作转移话题开口:“你能和爹爹详细地说下你所了解的吗?” 宁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暗自压制内心颇为复杂的心绪,避重就轻地将整个故事给宁涵说了一遍。 “对了?爹爹,你可知祖母身边有两枚残缺的印章?”宁墨疑惑地出声询问。 宁涵闻言,兀自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虽不理会你祖母名下的产业,但是她的东西我心中有数,我十分确定在此之前并未听过。” 宁墨凝眉,仔细思索,仍没有任何的头绪。 “此事不急,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宁涵出声安慰,语气坚定地道。 “嗯,爹爹日后定要小心行事,事情许是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宁墨不放心地开口叮嘱。 “好,时辰不早了,墨儿早些回去休息吧。” “是,只是爹爹你将此事告诉过娘亲吗?”宁墨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宁涵闻言,摇了摇头,出声:“并未,只是此前我曾有意无意地向她透露,我将要重回朝堂的打算。” “墨儿想着娘亲自小在安逸的环境下长大,身边也都是简单之人,再说此事关乎重大,我们不如先将事情隐瞒,待日后,事情既定,才考虑告不告诉。”宁墨仔细地分析。 “嗯,墨儿说的在理,既如此,这便是我和墨儿的秘密,我们用自己方式保护他们。”宁涵眸光染上一抹柔声,轻声开口。 “好,墨儿与爹爹的约定。”宁墨语气也染上了几分轻快。复而开口:“爹爹今日忙了一整日,早些休息吧。” “好,墨儿,记得爹爹给你说的话,今后你不要再单独去宁亦文的书房了。”宁涵仍不放心的叮嘱。 宁墨虽不知他到底是何意,心下有了计较,面上如常地开口:“墨儿明白。” 随即转身同冬瑶离开。 次日,阳光洒满大地,为墨染阁镀上一层照耀的光芒。 许是因与宁涵的谈心,宁墨一直以来的沉重,倒是消减了几分。因着今日要去皇家书院报名,简单的收拾下,便往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便见冬瑶神情欣喜地走过来,语气轻快地开口:“小姐。” 宁墨好笑地看着她,难得见到她有如此高兴,戏谑地出声:“何事如此兴奋?难不成是捡到金元宝了?” 冬瑶笑眯眯地开口:“奴婢正有两件事同小姐说,绝对比捡到元宝还让人兴奋。今日一早,外边都传开了,那恒王不知得罪了什么人,竟然有人将十大娇花送到他床上,据说现在还未下床,还有那林国公府的林小姐,一觉醒来。竟衣衫不整的躺在破庙。惹得周遭的乞丐,纷纷瞩目。” 出乎冬瑶意外的是,宁墨并未像她想象中的高兴,反而露出一抹沉思,眼神定定地看向远方,良久,才淡淡地开口:“走吧。” 冬瑶笑眯眯地开口:“奴婢正有两件事同小姐说,绝对比捡到元宝还让人兴奋。今日一早,外边都传开了,那恒王不知得罪了什么人,竟然有人将十大娇花送到他床上,据说现在还未下床,还有那林国公府的林小姐,一觉醒来。竟衣衫不整的躺在破庙。惹得周遭的乞丐,纷纷瞩目。” 出乎冬瑶意外的是,宁墨并未像她想象中的高兴,反而露出一抹沉思,眼神定定地看向远方,良久,才淡淡地开口:“走吧。”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偷了我的,加倍还回(一更) 宽大舒适的驿馆。 宫弈一身黑色长袍,发丝散开,斜靠在美人榻上,狭长的凤眸微眯,身上的慵懒与摄人夺魄之势没有丝毫的冲突。 “如此说,好端端的水榭苑被不知名的毛头小儿破坏殆尽,而你们连他长什么样子都没看到?”宫弈冷眼看着地下跪着的众人,语调不紧不慢的出声。 “请主子恕罪,实在是….那人诡异地很。”带有明显伤势的众人将头低的更深了,其中带头的黑衣男子寒一大着胆子小心翼翼地开口。 “废物!”宫弈凌冽地语气响起,在这个安静的房间内显得尤为森寒。 “请主子恕罪。” “说,一字一句地给本殿主说,想我魂殿之人竟如丧家之犬般被人逼的如斯地步,若传到江湖上岂不是令人笑掉大牙。”宫弈怒极反笑,讥讽出声。 “禀主子,那人脸色带有银色面具,身形极快,属下与他交手,最令人奇怪的是他并未使用内力,单单以凌厉的剑锋,所到之处皆被震慑。”寒一细细凝眉,将其重点道出。 直到此时,宫弈脸上的神色才有了些许的波动,眼中的火光如燎原之势蔓延开来,咬牙切齿地出声:“好你个魔殿之主,本殿与你不死不休。” “主子的意思是?”寒一神色微凝,试探性的开口。 “是他,魔殿之主魔苍。下不为例,若再发生这样的事,你们便自行了断。”宫弈眼神扫向众人,眸光犀利地开口。 “是。” “本殿让你探查的东西,可有下落。”宫弈复而出声。 “回主子,寒二传来消息,此物在北狄二皇子手中,两个月后他将举行招贤大会,届时若拔的头筹之人皆可向他提出要求。”寒一神情恭敬地出声。 “嗯,将东临都城的各皇子好好探查一遍。”宫弈开口。 “是。” 话音刚落,便听到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宫弈使了个眼色,众人随即从窗户处闪身而出。 “何事?”宫弈语气淡淡地开口。 “禀七殿下,下官刚收到皇后娘娘的懿旨,有要事禀告。”随行的官员擦了擦额头的薄汗,恭敬地出声。 “进!”宫弈眼中闪过一抹冷意,简洁开口。 只见随行的官员,手持淡青色折子,神情谨慎地开口:“启禀殿下,这是皇后娘娘刚派人光速传来的折子,娘娘请殿下定要好生翻看,做出决定。” 话落,随行的官员将折子小心翼翼地递给他。 宫弈修长如玉的大手不疾不徐地接过打开,盯着折子上那一个个的名单,心中冷笑,她这位好嫡母果真是越发的明显了,将主意打到他的婚事上,她真的以为自己对东临皇室和世家大族不了解?瞧着上面一个个的人名,不是不受待见的世家嫡女,便是没有实权的皇家郡主。真是越大的天真,若不是……. “甚好,本殿下会好好参考的,你先下去吧。”宫弈面色如常的开口,丝毫没有不满之意。 “是,下官告退。” 宫弈看着他的背影,似是想到了什么,复而拿起,将眸光盯在东临宁国公府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地笑。他倒要看看能让堂堂睿王府世子看中的究竟是何人。 李府,雅轩阁。 宁心雅眼神怔怔着看着远方出神,芍药推门而入,看到的便是这幅情景,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将乳白色的披风,轻轻地给她披上。 “夫人,前两日刚病了一场,还是莫要大意。” 似是她的动作打断了宁心雅的思绪,转头看了眼肩上的披风,声音听不出息怒地开口:“你费心了。”复而将眸光看向湛蓝的天际,淡淡的出声:“你说母亲和玥儿她们过的可好?” 芍药神色露出一抹哀伤,宽慰地开口:“她们会过的很好,并且肯定也希望夫人能够好好地过活。” 宁心雅闻言,摇了摇头,自嘲地出声:“她们不会想我的,母亲自来最是喜欢三哥,对我无非是有某些方面的合作,而玥儿…..我因着想要的东西太多,且都需要我倾尽全力去争取,故此,对她,我是亏欠的,我从不会像别人家的娘亲那般,日日陪着她。” “夫人又何必如此想,天下无不是之父母,夫人的苦,奴婢看在眼里,玥姐儿自有聪慧懂事,定能体会夫人的良苦用心。”芍药细声安慰道。 “良苦用心?无非是为了自己荣华富贵,罢了,她即使是怨我,也是应当的,事已至此,我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了。”宁心雅失笑的摇了摇头,眸光皆是坚定之色。 随即话锋一转,语气森冷地出声:“高琳这些日子如何了?” “她倒是不怎么去缠着老爷,只是将主意打到老夫人身上,日日守在其旁。”芍药斟酌同词开口禀告。 “她倒是聪明,想来她蹦跶的太久了,也是时候告诉她什么是规矩。权贵之女又何妨,挡我路着必死。”宁心雅嘴角勾起一抹渗人地冷冽之气,眼中精光闪过。 “夫人,有一件事,奴婢甚是觉得怪异。高琳身边有个叫芳儿的,可以说近日高琳所做作为皆与她有关,只是奴婢前去查看她进府时留下的资料,到是真假难辨。”芍药想了想,还是出声道。 宁心雅心下略一思量,冷声开口:“派人再去仔细探查,只要是假的,就有行迹可寻。我倒要看看她是何方神圣。” “是。” 皇家书院坐落于都城的东北方向,占地面积倒不如国子监广阔,是一所转门培养勋贵家和皇室宗亲子弟的书院。未及笄和未弱冠的少男少女,泾渭分明的各自在东西两侧学习。 在男子再次期间学有所成,均可保送到国子监,而女子若在此脱颖而出,则会由太后亲下懿旨嘉奖,更有甚者,可以下封郡主,赏赐百田良亩。荣耀加身。 宁墨从马车上下来,眼神落在门口的牌匾处,眸光染上一抹复杂。上一世自己虽未在此学习,可宁心雅,凭借从她那里来的诗词,在各大宴会名声大噪,不久后,便被委任在皇家书院当特邀夫子。想着,周身的气势一冷,她既从自己那里偷来的,便都要通通加倍吐出来。 ------题外话------ 谢谢看文的小伙伴,谢谢你们,拜谢。继续码字。二更会晚点,可以明天早上好哦。待周六日,必多更,更多,更多多。我其实很喜欢小七,喜欢暖意夫妇,敬请期待。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想吐血的二公子(二更) “墨儿。” 自宁墨身后,传来一声温润悦耳的嗓音,只见徐文宇一身淡青色衣衫脚步不疾不徐地走来。 宁墨看向来人,扬起灿烂般的笑容,声音轻快地开口:“二舅舅,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个小丫头,怎不生的告诉舅舅,若非你娘亲昨夜派人给我传信,我还不知道你要报名参加此次考试。”徐文宇故作埋怨地开口。 “墨儿想着二舅舅公务繁忙,不忍为这点小事叨扰你,而且墨儿有信心应对。”宁墨笑眯眯地出声。 “无妨,昨夜你外祖父特意叮嘱我,照看好你,走吧,舅舅带你进去。”徐文宇笑了笑,语气里皆是宠溺。 宁墨闻言,心中一暖,随即跟着往里面走去。 在他们的侧旁,停着一辆不显眼的马车,若有人看见了,绝对想不到里面的人一个是堂堂睿王府世子,一个是大名鼎鼎的将军府公子。 君煦掀起窗扇,目光紧盯着门口的方向,女子今日穿着简单,但却自有一股无与伦比的优雅,他似是能看到女子与徐文宇说话时的表情。 他从来都知道,她对她珍视的人自来爱护,他甚至有些嫉妒,却也有些苦涩,也许他从来不曾在她的心上,以至于可有可无。纤细的身影越来越远,随后变成墨点。 一旁的萧然看着君煦的模样,他是真的不明白眼前这位爷好端端的抽哪门子疯,昨夜若不是冷霄实在无法,去将军府请他过来,他还不知道君煦竟一个人单枪匹马的端了魂殿的落脚点,而后引发了身体的不适,今日凌晨才刚刚醒来,没多久,便嚷着非要来皇家书院。 “我说,你到底在看什么?”萧然盯着他仍有些苍白的五官,实在忍不住的开口询问。 君煦收回视线,淡淡地出声对外吩咐:“走吧。” “我说你这是…..”萧然无语地摇了摇头。 “聒噪!”君煦抬了抬眼皮,冷冷的出声。 萧然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险些咬碎了银牙,愤愤地开口:“果真过河拆桥,是谁昨天衣不解带的照顾你。” “本世子可没求你。”君煦不以为意嗤笑出声。 萧然一噎,摆了摆手,故作大气的出声:“罢了,本公子不和你计较。”复而神色一凝,认真地开口:“你去水榭苑,有何发生?” 君煦轻轻颔首,意有所指地出声:“我想过不了多久,我和他们的主子会以另外一种方式见面。” “你是说圣上的寿宴?”萧然试探性的开口。 “嗯。” 萧然听言,嘴角反而勾起一抹笑意出声:“那我拭目以待。” 恒王府。 布置奢华却不失优雅的书房里,各色名贵书画挂在墙壁,周围的装饰无一不透露着主人的精致。但是此刻进来的人却都无心欣赏。 咣当一声,目光所及之处一篇狼藉,低下跪着的众人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一声。 恒王君凌一脚将就近的椅子踢倒,只见原本儒雅俊逸的五官,露出狰狞之色,脸上的抓痕异常醒目,语气阴沉可怖的出声:“没找到?难不成是他们自己飞过来?本王真是白养了一帮蠢货,既如此,来人,将他们拉出去,杖责一百。” 跪着的众人遍体生寒,身子瑟瑟发抖,却没有一人出声,因为他们都知道,但凡求饶的结果,定是惨绝人寰,生不如死之痛。 门外的侍卫带刀而入,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迅速将他们一个个拖走。 闻讯而来的幕僚邹凡见此情景,并未出声劝阻,待屋内只剩恒王一人后,才适当的开口:“王爷,有没有是您最近招惹了什么人?在下听说林国公府的诗韵小姐,被人扔到了破庙。且发生时间与王爷的遭遇大致一样。” 恒王闻言,神色一怔,他倒不知道还有这件事,只要一想到他受到的遭遇,他就恨不得将幕后之人削皮去骨,手指攥紧,这滔天的耻辱,他定要背后之人加陪奉还。 敛下心中的恨意,思索再三,似是有什么从脑中划过,突然,灵光乍现,急忙开口:“若说本王和林诗韵,难不成是因为在西山猎场,不过此事倒不会是她所为。” 邹凡一下子便抓住了他的言外之意,顾不得其他,认真地出声:“王爷是说?” 恒王略一停顿,随即将在西山猎场发生的事,全盘托出。 邹凡眉头微皱,兀自摇了摇头,客观分析:“此事下结论还早,即使不是宁国公府的宁墨,但肯定与她脱不了干系,巧合编织在一起,便不是巧合。” 恒王不知怎么,脑中想起了那女子的模样,以及说话的神态,嘴唇动了动,良久,似是做出某种决定般,冷声开口:“派人盯紧她,若发现此事真与她有关,本王绝不轻饶。” “是。”邹凡神色恭敬地应答,复又接着开口:“王爷,据在下得到的消息,睿王府世子君煦会出席宴会,若在才没有猜错,他人在都城。” “哼,本王这位好侄儿,可不像他变现出来的模样,无妨,只要有太后在一日,别说是他,即使是咱们的圣上,也不敢将主意打到我身上。”恒王信誓旦旦地开口,语气里尽是毫不在意。 “是,那在下先行告辞。”邹凡躬身起禀,遮盖眼底深处的嘲讽。 “嗯,去吧。让人进来将这里收拾干净。”恒王摆了摆手,随后出声吩咐。 “是。” 因着皇家出院的报名,会当场简单的考验一番,故此,宁墨和徐文宇出来后,便去了意来祥用了午膳,而后才回了墨染阁。 刚到,便见萱姨娘正在门口,来回踱步,脸色是显而易见的焦急之色。听到脚步声,萱姨娘猛然抬头,待瞧见宁墨的身影后,忙一溜烟地跑过来,丝毫没有注意任何的形象。忙脱口而出:“大小姐,你可回来了?” 宁墨心下了然,状似无意地出声:“何事累你如此焦急担忧?” “大小姐,这府中怕是要乱了。”萱姨娘神秘地开口。 “进去说。” 宁墨开口,随即率先走进,身后的萱姨娘下意识的四处看了看,见确是无人,便亦步亦趋的跟上。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哄女子开心的一千种方式(一更) 墨染阁,侧厅。 萱姨娘手指紧攥着帕子,眼神瞄向宁墨,试探性地开口:“大小姐,你对二房有何看法?” “姨娘何出此言?二叔和二婶自是极好的。”宁墨自顾自地端起眼前的茶盏,神色如常的出声。 萱姨娘心下不满,暗道这大小姐平时不挺聪明的吗?今日怎生的如此糊涂,世家大族出来的名门闺秀又如何?还不是不知道后宅的弯弯绕绕。面上却故作开口:“大小姐,你是不知道人心叵测,那王氏最近的动作有些频繁。” 宁墨不用看她此时的模样,便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随即轻笑出声,淡淡地开口:“姨娘,是从何得知?” 萱姨娘轻抿薄唇,眼神有些飘忽,顾左右而言他地出声:“妾身也是无意得知的,她最近派人将府中采买的下人通通收买了一番,怕是最后冲着府中的中馈大权来的。” “哦?这府中的大权是祖父说了算的,岂非是下人们做决定。”宁墨故作不以为意地出声。 萱姨娘闻言,面容是染上了焦急之色,急忙开口:“我的大小姐啊,若她在其上做些手段,借机生事,这不是就把责任推妾身这里吗?到时候可怎么为好?而且这点消息是妾身无意间得知的,在我注意不到的地方,指不定有什么再等着妾身了。” “那姨娘准备如何做?”宁墨语气幽幽地出声。 萱姨娘一噎,她怎么做?当然是不想交出府中的大权了,随即语气讨好地出声:“大小姐,妾身蠢笨,还望大小姐给指条明路。” “若说此事说简单也简单,这件事的主心点还是在祖父那里,若姨娘能拴住他的心,比做什么都有用。”宁墨声音极轻地开口。 萱姨娘一怔,先是一喜,复而又泄了气般的出声:“大小姐,又不是不知道,国公并未将妾身放在心尖上。” 宁墨红唇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抬起修手的玉手,不疾不徐地轻声开口:“是否放心尖上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他离不开你,让他信任你,放心的将国公府的一切事物全都交给你处理。” “离不开…..请大小姐详细说明。”萱姨娘喃喃道,而后原本黯淡的眸光随即染上了几分色彩,语气夹带了下恭敬与焦急。 “很简单,想他人所想,思他人说思,你将他最关心的事情解决了,他自是会高看你一样。至于他最关心的,那就只能靠你自己去琢磨。”宁墨浅淡的出声,复而又开口“先了解祖父,姨娘不防,常去他的书房。” 萱姨娘闻言有一瞬间的怔松,是眼中闪过一抹势在必得。掷地有声地开口:“多谢大小姐,妾身明白了。你就等着妾身的好消息吧。” “嗯,那宁墨便以茶代酒提前恭祝姨娘马到成功了。”宁墨作势举起手中的茶盏,开口道。 “到时候,妾身定要送大小姐份大礼,若没有大小姐的一番指导,岂会有我这如今风光的情景。”萱姨娘语气认识地出声。 而后萱姨娘便随口找了一个理由,离开了墨染阁。 “小姐,这萱姨娘到底想干什么?”冬瑶眉头轻皱,开口道。 “无妨,无非是想从我这里的套出些有用的消息。她翻不了什么风浪。” 宁墨淡淡的出声,思绪却飘到了上一世。 许是因为当时整个国公府的大权是掌握在婉夫人手中,萱姨娘倒不如现在活跃,但是宁墨可没有忘记,她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为了巴结婉夫人,衬托宁心雅,她可没少在背后说堂堂宁国公的孙小姐宁墨,行为粗鄙,所书所画,皆是抄袭宁心雅的作品。 想着眼中泛起一抹冷意,等她没有利用价值的那天,就证明她是时候为她的上一世所做作为付出代价。 “小姐,奴婢觉得有件事情很奇怪,奴婢虽在武学方面造诣不高,但是我却发现,墨染阁外有两种不同的气息,一个是不具备侵略性的,甚至还是保护的趋势,而另一种倒有些诡异,似是在监视和试探。”冬瑶斟酌这用词,急急开口。 宁墨闻言,脸色并未有太多的表情,良久,才堪堪出声:“无妨,由他们去吧,那股诡异之感,我已经知道是谁了。” 若她没有猜错,那波人定是恒王之人,君煦简单粗暴地将事情变成如斯地步,若恒王未察觉,不曾联想到自己身上,那才不符合常理,暗自叹了口气,那人总是以他霸道的手段打乱自己的计划。 他的意思,自己明白,他要自己相信他,他在告诉自己,有些时候,一味的隐藏,到不如快狠准的出击,宁墨已经能料到恒王和林诗韵的下场了。 “你下去吧,收拾下行礼,二房那里,还是要多加注意。”宁墨轻声开口嘱咐。 “是!”冬瑶恭敬的躬身告退。 宁墨将眸光看向远方,抬手按了按眉心,复而走到柜子前,拿出一个精致的楠木盒子,指尖轻轻地点了点,缓缓打开,只见里面摆放的是两块破碎的玉,显而易见的煦字被分裂开来。 良久,语气不满地出声:“明明是他的错,竟还发了如此大的脾气。果真是个霸道鬼。” 女子淡淡的声音响起,在整个安静的房间里,却不显的突兀,窗外的风声吹动了室内的风铃,使得它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为了回应她的话。 别院。 君煦一身黑色锦衣,笔直的坐在书案前,正奋笔疾书地认真书写,任谁看了,都会以为他在处理重要的事宜。 冷霄端着一个白色的瓷碗,里面是浓浓的墨色药汤,语气关切地开口:“世子,您今日的药,赶紧趁喝了吧。” 冷霄眼睛不自觉的瞥向书案上的书籍,嘴角顿时抽了抽,他家世子几个时辰前,吩咐他去各种不能言说的粉红地方,搜集此类型的书籍,最后他费尽心思才堪堪找到一本经典的,名曰:哄女子开心的一千种方式。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 他原本以为他家主子是一时好奇,可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是如此的用功,一笔一划地将书中逐条研究,眼神闪过一抹忽暗忽明,若让其他了然世子的人看到,觉得会怀疑整个人生。 他家主子对墨小姐的感情已经如此深了吗?他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但是无论怎么样,他是定不能让任何人伤害主子。正想着,只见君煦伸出素白的玉手,连头都不抬,顺着药碗的方向端起,一饮而尽。 “主子,墨染阁外的人手已经加大,恒王的人的确在紧盯着。”冷霄敛下心头的思绪,忙恭敬的应答。 “嗯,若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随即出手,生死不论。”君煦冷冽地声音响起,吩咐道。 “是!”冷霄躬身应答,随即闪身离开。 少顷,君煦停了停,伸手,捏了捏已然僵硬的胳膊,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若不是因为他担心自己日后的身子,会不预期的发生意外,他是决计不会采用如此的方法, 恒王是什么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当萧然仔细的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他后,他便知道,恒王对墨墨的兴趣不单单是此次引起的,在这个背后肯定隐藏着自己未曾发现的真相。 他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故意将墨墨的消息传递给恒王,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都只会死。 眼前似是又浮现了,女子言笑晏晏的嘴角,那双晶莹如黑耀般的桃花眸,蓄满了喜悦。而后不知怎么,又想起那天,她看着自己失望的眼神,心下苦涩,缓缓地摇了摇头,复又低头,拿起毫笔认真的书写起来。 只是,他并不知道,若干年后,会有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包子,将他所有的书写都悄咪咪地送给宁墨。随即等着他的便是书房。此乃后话,姑且不提。 次日,一早。 墨染阁的院落里,宁煜和楚衣正满地奔跑,其实若仔细看去,宁煜的身量倒明显变得修长,那张稚嫩带有婴儿肥的小脸,正在一点一滴的以肉眼可见速度,消减! “煜儿,我们该出发了。”宁墨宠溺的眸光看向一人一狼,细声喊道。 宁煜闻言,急忙刹住了脚步,复而返到宁墨的身边,语气可怜兮兮地开口:“阿姐,煜儿可以不去吗?若爹爹回来,看到我们没有在府中,不免会感到孤单,煜儿在此陪他。” 宁墨瞧着他那张皱成一团的包子脸,忍不住开口:“我看你是怕见蔓儿吧。” 昨日传来消息,安阳的姨母今日抵达都城,故此徐氏准备带着宁墨姐弟两人去徐府,等着他们的姨母。 “哼,才不是呢!煜儿是真的想陪父亲。”宁煜信誓旦旦地开口,拍了拍他的心口道。 宁墨挪愉地看向他,实在没忍住,嗤笑出声:“昨日父亲特意告诉娘亲,今日下朝后会直接去徐府。” 宁煜闻言,那张小脸皱的更深了,随即认命地开口:“罢了,走吧!只是阿姐,煜儿可不可以…..” 话音未落,便听到宁墨的声音响起,倒是染上的几分严厉:“不可以,楚衣便在墨染阁看家。” “阿姐!”宁煜小脸一垮,语气无力的开口。 “乖,你想想上次在西山猎场发生的事,再说楚衣为雪狼,若将他直直带出去,难免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那后果便不得尝试了。”宁墨细声,安慰开口。 “是,阿姐,煜儿明白了。”宁煜闻言,帮出声保证。 “嗯,走吧,娘亲都等着急了。”宁墨率先出声。 其实宁墨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因着先前发生的意外,君煦将此地彻查一番,但是结果却是并未有什么异常,宁墨直觉告诉自己,此事绝不简单。故此,在事情并未出结果前,楚衣定要掩藏下来。 少顷,刻有宁国公府字眼的马车缓缓从大门口驶出,不大一会便到了徐府,宁煜率先下车,而后扶着徐氏下来。 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从徐府走出,声音温润地开口“你们过来了。” 徐氏看向来人,嘴角扬起一抹笑,轻快地出声:“父亲,你这是?” 徐瑾彬摆了摆手,不以为意地开口:“知道你们过来,特意请了一天的假。” 徐氏心中一暖,暗道自己这些年因贪图外边的风景,不怎么在都城常住,因此忽略了父亲需要自己的时候,想着忙打住内心的酸涩,柔声开口:“父亲在里面等着就是了,怎生地如此着急,小心累坏了身体。” 还未等徐瑾彬出声,便听到一旁宁煜清脆的嗓音响起:“外祖父肯定是因为想煜儿了。” 在场的众人闻言,皆失笑的摇了摇头。 徐氏随即吩咐下人将带的礼品搬下来,送到库房,不大一会,便听到一身淡灰色的小厮急忙跑过来,气喘吁吁地开口:“老爷,来了。” 只见,迎面驶来一辆精致的马车,一张粉嫩白皙的五官映入眼帘。只见陈蔓的眼睛欣喜的看向宁墨他们所在方向,忙激动的出声:“外祖父,姨母,表姐,表哥。” 还不等马车停稳,便径自跳下来,引得在场人的惊呼。 宁煜小大人的摇了摇脑袋瓜,不认同的地开口:“就她这样的,怎么能是女孩子,如此的不粗鲁,以后可有的愁了,怕真是鬼见愁。” 他的声音不大,但宁墨在他的旁边,便一字不差的听到,眼神斜睨了他一眼,意思不言而喻,皆是满满的警告之意。 宁煜吞了吞口水,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作势咳了咳,随即扬起一抹讨好地笑脸,求生欲极强的出声:“我错了。她是个好的。” 宁墨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她家的弟弟绝对被人掉包了,如此蠢萌,谁要,赶紧打包带走。 正想着,陈蔓的小身影已经来到眼前,璀璨如明珠地眼眸,在众人身上扫向一圈。 宁墨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她家的弟弟绝对被人掉包了,如此蠢萌,谁要,赶紧打包带走。 正想着,陈蔓的小身影已经来到眼前,璀璨如明珠地眼眸,在众人身上扫向一圈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姨母来了(一更) 只见姨母徐文琪一身淡青色长裙,上面绣有栩栩如生的海棠花,头梳双刀髻,斜插着碧玉挂珠步摇正缓缓地走下来,显然岁月并未苛责她,五官精致,画黛弯蛾,同娘亲一样的杏花眼,黑白分明,明亮澄清。 “女儿见过父亲,女儿不孝,这些年未曾侍奉左右。”徐文琪对着徐瑾彬神情郑重地行礼,语气哽咽地出声。 “都是自家人,何须如此,再说为父身体康健,无需担忧。”徐瑾彬摆了摆手,故作无意地开口,只是那双颤抖的手,却泄漏了他此时的心情。 “好了,姐姐舟车劳顿,咱们快些进去说话。”徐氏眼见着周围被一种伤感的气氛包围,忙打岔出口。 事实上姨母徐文琪只比母亲大两岁,只是她出嫁的较晚,故宁墨比其表弟陈成大一岁。 “瞧我,走,我们回家说,墨儿,都长这么大了。煜儿,也比上次见面身子高了不少。”徐文琪看向一旁的姐弟俩,忙欣喜地出声。 “拜见姨母。”姐弟俩人忙上前一步,有模有样的行礼。 “好,好,姨母有给你们带礼物。” “咦,姨母,怎么不见陈成表哥呢?”宁煜稚嫩的嗓音响起,疑惑的开口。 “他和他祖父外出了,许是过些时日才回来。”徐文琪含笑开口。 宁煜闻言,俊美的五官染上失望之色,徐文琪刚要说话,便听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表哥,你别伤心,哥哥没有来,不是还有蔓儿吗?我陪表哥。”陈蔓小姑娘豪气云天的出声。 “多,多谢表妹。”宁煜嘴角抖了抖,结结巴巴的开口。 宁墨好笑的看着两人,兀自摇了摇头。 几人边说边进了府中的正厅。 徐瑾彬坐在上首,随即吩咐管家将给陈蔓的礼物带上来,连一旁的宁墨和宁煜也都有其准备的精心礼物。 “听说堂之有可能会接到调令,来都城进吏部?”徐瑾彬开口道。 “夫君的上锋是有透露过这方面的意思,只是并未得到确认。”徐文琪眉梢为凝,出声。 “依我看,此事八九不离十。”徐瑾彬轻轻点了点头,开口道。 “那敢情好,如此一来,姐姐不是就可以留在都城了?”下首的徐氏紧接着出声。 “若如此倒真的合了我的心意,到时候在都城安置所院落。”徐文琪神色也充满了期待,开口,外嫁的这么些年,自己常因为不在父亲身边,而感到愧疚,总在梦里惊吓醒来,生怕父亲有任何的头疼脑热,再加上二弟文宇尚未成亲,心中难免不放心。 宁墨在其旁边,安静的听着他们的谈话,姨丈陈堂之是安城陈家最小的儿子,陈家虽不如三大国公盘根错节,但是在安城却也是地方上的贵族。 家中的子弟分布在东临各个州县任职,姨丈本是安城其下的州府,上一世,虽职位略有不同,但是并未调回都城,想着许是重活一世,很多东西也随之改变。 正思索间,便见一只小手扯了扯自己衣袖,宁墨一怔,顺着看过去,便见陈蔓忽闪这那双大眼睛,语气软糯地开口:“表姐,蔓儿今晚可不可以同你一起睡?” 宁墨笑了笑,故作好奇地出声:“怎么?蔓儿是在害怕吗?” 小姑娘面上一窘,急忙否认:“不,不,是蔓儿想表姐,想和表姐一起睡。” “哦,是这样啊,好,那蔓儿便和表姐一起睡。”宁墨瞧见她发红的耳根,装作若无其事地应承。 “嗯,嗯。”陈蔓小脑袋欢喜如捣蒜,可爱的小脸顿时欢喜万分,像是得到了最珍贵的宝物。 不大一会,徐文宇从外归来,自是有一番和乐,宽敞的正厅皆是一片笑声。 而此时的尚书府,则是于此,截然相反。 古典装潢典雅的大堂内,在场的人皆是鼻息凝神,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咣当一声,茶盏应声而落,肉眼所见之处,皆是一片狼藉。 “说,你怎么会跑到表小姐的房间。”上首的李老夫人,气势汹汹地开口。 而一旁的高琳眼框微红,神情悲凉痛苦。 “是…..是表小姐让奴才去的。”府中的小厮王二鼻青脸肿,将头低的更深,佝偻的恭敬跪着。 “你胡说!姨母,你要相信琳儿。”高琳眼泪顿时如断了线的珍珠,急忙反驳,语气委屈地出声。 李老夫人像高琳使了使眼色,示意她切勿着急。 “你说是表小姐令你过去,你可有证据。”李老夫人冷冷的出声。语气里没一丝温度。 “有,有,这是表小姐曾托人递给奴才的手帕。”王二听言,忙从怀里掏出来,忙伸手举着。 只见一块方方正正的云丝锦上绣着一朵盛开的莲花,在其的右下角用小楷绣着一个琳字。 李老夫人浑浊的眼睛,来来回回的将帕子翻看,随即哼笑一声:“我再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说,到底是谁指示你的。” “是表小姐。”那王二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改先前的吞吐,忙掷地有声地坚定开口。 “好你个狗奴才,果真胆大包天。竟还在嘴硬,这上边的绣法虽和琳儿的相似,但对方忽略了琳儿是用左手绣。 而且她根本不会用右手,再者这块料子,世上少有,且都是出自宫中,是前些年,太后娘娘赏赐给我,我虽给各房都送了,但我根本没有给琳儿。你一个外院小厮又是如何而来。” 李老夫人边说边将手中的帕子往王二身前一扔,森冷的语气响起,一字一句的威逼道。 王二闻言,背脊一寒,身子不自觉的颤抖,瞬时间,似是置身在冰窖中,心跳加快,心下权衡利弊,咬了咬牙,仍信誓旦旦地开口:“的确是表小姐派人所给,奴才虽不知您说的是何意,但奴才实实在在的没有说谎,若非是表小姐故意相邀,即使借奴才十个胆子也不敢啊。奴才愿对天发誓,若是所言有半点虚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到底是谁做的?(二更) 高琳听言,脸色猛然间煞白,嘴角不自觉的颤抖,嘴唇因死死咬着都沁出了血迹。神色悲怆地看向底下跪着的王二开口:“我与你无冤无仇,在此之前都没有见到你,你又何至于抵上你的性命来害我,若不是今日芳儿警觉,并未发生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保全了我的名声,否则我定是要以死明志,” “姑娘说笑了,奴才对你的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而且奴才知道,你对我也是一样的。”王二直到此时,仍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语气铿锵有力。 “够了,你个刁奴,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将这王二拉下去,施以极刑。我就不信,他的嘴还是如此硬。”李老夫人拍案开口,语气的冷冽皆是让人一寒。 门外的带刀侍卫忙身影极快地将他拉下去。 李老夫人看着他们的背影,眼神锐利的扫向在场的众人,复而将目光看向高琳,细声安慰道:“姨母定会为你做主,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姨母,琳儿命苦啊,一出生没多久便没了娘亲,一路磕磕绊绊地走来,若非有祖母的疼爱,琳儿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原以为苦尽甘来,谁知…..姨母,若非芳儿,那我…..”高琳面色苍白,声音悲凉地开口。 李老夫人忙一把抓住她的手,神情怜惜地开口:“琳儿不怕,姨母定会给你个交代,姨母的琳儿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 两人正说着,便见侍卫将一身是血的王二仍在地上,惹得在场的人皆往后退了几步。 “抬起头来,说吧!”老夫人凤眸微眯,若刀子般的眼神射向他。 此时的王二呼吸微弱,似是奄奄一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抬起头,仍嘴硬的出声:“该说的奴才已经说了,老夫人若存心偏袒,再这样下去又有何意,不如直接杀了奴才。” “直接杀了你,岂不是便宜你了。”李老夫人还未说话,便见芳儿气定神闲地缓缓走来,怒斥道。 而后对着上首的老夫人和高琳恭敬地行一礼,出声:“参见老夫人,参见小姐。” “无需多礼,你前去调查的结果如何了。”李老夫人忙摆摆手,急切的开口问道。 “禀老夫人,眼前的王二并非是当初府中招来的人,若说他的真实名字则是王大,王二的哥哥,许是因为真正的王二突然重病,所以他便顶替了过来,兄弟二人样貌几乎一样,是以这几年都没有人发生,你说我说的对吗?王大?”芳儿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开口。 直到此时,趴着的王二眼睛才有些许的波动,嘴唇动了动,仍未开口。他的伤已经像是撕裂了四肢百骸。 随后又听芳儿的声音响起::“几日前曾有人找到了,想让你偷摸进去表小的房间,所彻底毁了表小姐最好,若不是,则一定要将她的名声搞臭,最好是可以让老夫人无法,将她许配给你。” “好啊,你竟有如此歹毒的心肠,快如实招,否则我便派人将你的弟弟送去官府,东临律法,私自换名的下人,皆会严惩。” 王大刚想张开,便一段猛咳,许是因为牵动了身上的伤口,那张黝黑的五官,全然煞白,急忙开口:“我说,我说,我弟弟说无辜的,此事与他没有丝毫的关系,全部都是我的错,是夫人宁心雅身边的芍药姑娘,找到我,许诺将会把我弟弟的病治好,而条件则是破坏表小姐的名声,若能彻底毁了,会相应的给奴才奖励。” 王大一口气的说完,似是在等着他人的宣判。他刚被抓住时,是有短暂的慌乱,可是只要一想到自家的弟弟正在承受着病痛的折磨,就在也顾不得其他,自己的命没了又如何,只要弟弟无忧安好,一切都是值得。 “芍药!好啊,一个个的手竟伸这么长,将她们主仆两人请过来。”李老夫人怒极反笑,冷声开口吩咐。 因着李如玥的离世,今日又赶上林婉的冥辰,是以宁心雅一早便带着芍药往最近的庙里走去。 刚回到府中,便被老夫人身边的一等丫鬟拦住。 主仆两人相视看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体会到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无妨,没什么大不了的。”宁心雅淡淡地开口,不知是安慰芍药还是安慰自己。 刚迈进大堂,便听到李老夫人的滔天怒火声传来。 “你们两个都给我跪下。” 宁心雅一眼便看到眼前的王大,心下一紧,她自是不怕她这位好婆母,但是现在还不是同她彻底闹翻的时候,心下思量,随即恭敬地柔声开口:“母亲,这是怎么了?是雅儿哪里做的不好惹母亲伤心了吗?” 李老夫人凤眸微眯,眼神森冷地出声:“你休要同我装傻,底下的王大,你认识吗?他已经招供了,是由你的丫鬟芍药之指示他前去琳儿那里,意图损了她的清白。” 宁心雅心下一紧,手指不着痕迹地握紧,面色如常地出声:“母亲说的什么,我不懂,这些日子玥儿的离世已然伤透了我的心,哪里还有时间和经历。” “行了,芳儿你再将你之前说的,重新说给夫人听,她既然想装,就好生给她解惑。”李老夫人眼睛扫向她,讥笑出声。 “是。”芳儿应声道,随即将事情由细细地说了一遍。而后又接着开口:“这是我曾在王大姐找到的刻有私印的票据,只要去官府一查,必定水落石出。”边说边递给上首的老夫人。 “事以至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不想将事情做的太绝,看在晨轩和玥儿的面子上,你且自己申请和离吧。”老夫人冰森的开口。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均是一愣,随即面色大骇,他们都知道老夫人不喜欢夫人,但没有想要会如此做。 一旁的高琳用余光瞥向宁心雅所在的方向,心下暗自得意,这次她倒要看看,宁心雅这个妾生的女儿有什么资格再赖着表哥。正兀自幻想今后的美好生活,便只听扑通一声,女子声音抑扬顿挫地出声:“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 ------题外话------ 谢谢看文的小伙伴,请受安安一拜,感恩,感谢,你们的出现丰富了悍妃这本书,也丰富了我的人生,谢谢!等周六日我会努力加更加更再加更。谢谢大家。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左右摇摆(一更) 只见芍药屈膝跪地语气却冷冷地开口:“事情是我一个人做的,和夫人没有任何的关系,老夫人不必将莫须有的罪名加注到夫人身上,他的确是我指使的,只可惜那那贱人并未得到应有的报应。” 一旁宁心雅有一瞬间的怔楞,眼睛猛然看芍药,刚要开口说话,便见芍药不着痕迹地冲她摇了摇头,宁心雅嘴唇动了动,终究未曾说出口。 上首的李老夫人,锐利如鹰的眼睛狠狠地射向芍药,语气森冷地出声:“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就凭你个下人,竟然会胆大地做出如此的事情,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奴婢深知你素来不喜欢我家夫人,你若借机生事,既然如此,那奴婢无话可说。”芍药仰起头,颇有气势的反驳。 “放肆,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用这样的语气同我说话,我看你真是不要命了。”李老夫人顺势将一旁的茶盏摔倒在地,语气颤抖地出声。她虽不喜欢宁心雅,但是被芍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子讲出来,到底是脸上挂不住。 而后又冷声吩咐:“来人,将夫人带回轩雅阁,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来,还有这个贱婢,直接杖大五十大板,发卖出去。” 话音未落,便见李晨轩焦急地赶来,先是对着上首的李老夫人恭敬地行了一礼,复而关切看向宁心雅,开口:“心雅,你还好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心雅闻言,那双美眸瞬间溢满了眼泪,轻咬了下薄唇,摇了摇头。她这副样子倒是像受尽了不能言语的委屈,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更惹得李晨轩心疼。 “没事的,心雅,有我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向母亲说,她会谅解的。”李晨轩忙细声细语地安慰道。 高琳看着他对宁心雅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明明是自己受尽了委屈,她表哥竟然连问都不问她。略一思索,忙呜咽地出声。 许是她的哭声渐大,惊扰了李晨轩,直到此时,他才转身看向高琳语气疑惑地开口:“琳儿,你这又是怎么了?”若仔细听还能听出几分不悦。 高琳闻言,差点气晕过去,原本装腔作势的哭声渐渐呈燎原之势,倒是多了些真心实意。 李老夫人怒其不争地看向李晨轩,尽量压下心中的愤怒,开口道:“轩儿,你来的正好,这里正好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做个决断。” “母亲,您说!”李晨轩神色渐渐多了下认真之色,看的出来,他对李老夫人这个母亲还是很恭敬的。 李老夫人将眸光看下宁心雅,隐下忽暗忽明,随即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只见李晨轩越听脸上越沉一分,他虽不喜欢高琳过于的柔弱,但是以他从小到大的所学所感,是不允许,这种龌龊的事情发生的。 ”大胆奴婢,你竟然做出此等事情,简直不可忍。母亲,就依您的意思吧,回头我再帮雅儿选个端庄的丫鬟就是了。“李晨轩一本正经地开口。 ------题外话------ 今天简直是灰色一天,家里网坏了,现在还在网吧,就是用不了word,用另一文档的方式,怕保存不了。先传1000,稍后还有。谢谢大家。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谁是演戏专家?(二更) 李老夫人听言真的要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了,她怎么养了一个如此听不懂话的孩子,她刚才的说法已经尽量往宁心雅身上推了,没想到李晨轩仍是一味袒护,手指紧攥着扶把,那双浑浊的眼睛,已经有一股风雨欲来之势。 ”轩儿,此事绝非是芍药一人所为,你不如去问问你的好夫人,总之,今日之事,我定是要给琳儿一个交代的。”李老夫人脸上阴沉可怖地出声。 李晨轩眉梢微拧,疑惑地看向宁心雅,开口:“雅儿,母亲,说的到底是何意,这事同你有何关系。” “夫君,妾身也不知道,今日我与芍药去了寺庙为我们的玥儿做法祈福,回来便被母亲叫来这里,至于具体发生什么,我也不知,自从玥儿去世后,我思之深切,哪里顾得想其他。”宁心雅面色悲怆,柔声开口。 “雅儿,你......“李晨轩闻言更是面露疼惜之色。而后看向底下跪着地芍药,冷声怒斥:“瞧你干的好事,你快老实交代,到底如何!” “奴婢无话可说,请老爷责罚,但是奴婢不悔,但凡对我家夫人不敬者,皆该死。我 只是让人教训她而已,能饶她一命,已经是难的,”芍药一副大气凛然的模样。 “好你个贱婢,看我不撕了你的嘴.“高琳气势汹汹地开口,作势就要往芍药的身上扑过去,幸好,下方的芳儿一把组织了她。 ”好了。琳儿,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来人,将芍药和这个胆大包天的奴才拉出去,一个发卖,一个送入官府。“李晨轩伸手按了按眉心,冷声吩咐道。 随即侍卫们应声而入,将他们二人拖走。 宁心雅神色复杂地看着芍药离开的背景,紧了紧手中的帕子,身子做势往一边倾倒,一旁的李晨轩忙接住她,关切地出声:“雅儿,你怎么了?” 只见宁心雅眸光紧闭,缓缓地睁眼,虚弱地开口:“夫君,莫要担心,无妨。” “都这样了,这么能无事呢,母亲,我先带雅儿回轩雅阁,之后的事情便有劳母亲了。”话音未落,便急忙扶着宁心雅离开。全然不顾李老夫人和高琳的脸色。 李老夫人目光紧盯着她们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抹狠意,若之前,她之想让宁心雅离开轩儿,那么现在,她要宁心雅死。 一旁的高琳似是察觉出不寻常,一句话不敢说,将头埋的深深地,她就知道,她这位好姨母虽嘴上说的好听,但是若因为这件事影响了她刚和表哥修复了的关系,她是决计不会为自己的出头的。 说白了,她如此讨厌宁心雅,可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庶女身份,无非是因为宁心雅在表哥心目中的地位不一般,威胁到了她的母亲地位,使她觉得,不受控制,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眼中的寒意渐起,他们一个个地竟然都不把她当回事,那就别怪她手下留情了,今日之辱,若不报,誓不为人。 ------题外话------ 还在网吧。加油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送花的匿名者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夜色漆黑如墨,微风拂来,倒是多了些暖意,而此时的芍药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她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眼前的人,她的夫人,她自小便侍奉为主的人。她原本以为她是来救她的,却不想她....... 芍药紧盯着腹部,那把锐利的匕首,原本浑身是血的身子,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力气,一字一句地开口:“为什么?”为什么我如此忠心待你,你却要对我下死狠手,为什么我拼了命维护地人竟然向要我的命。 宁心雅一身黑色夜行衣与夜色混为一体,倒是多了些蛊惑阴森之气,伸手用帕子擦了擦手,语气淡淡地出声:“你既视我主,又有什么资格开口询问,这世上只有死人的嘴最是安全,希望你下辈子投了好胎,否则命运皆会由她人掌握。“ 宁心雅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只见她手法迅速地从怀中扔出一个火折子,而且与一般的不同,自它落地,顷刻间,火光一片。 直到此时,宁心雅才转身,火势愈演愈烈,她站在不远处,冷眼看着这片火光,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丝毫的一样,好似她点燃的只是一堆,干燥的柴火。 ”走吧!“宁心雅冷冷地开口。 随即和身后的黑衣人闪身离开,身形极快,若让人看见了,绝对不会想到她是尚书府的少夫人。 幽幽地院落,在都城的繁华地块,并不显得突兀。 宁心雅小心翼翼地推开那扇紧闭的大门,神色恭敬地出声:”主人!“ 那男子轻轻颔首,刚要开口说话,嗓子处的异样,引得他轻蹙眉头,声音级淡的出声:”尾巴处理干净了。“ 宁心雅闻言,忙躬身,出声:”是属下给主人添麻烦了。此乃小事,不足以让主人挂心。“ ”恩,是不足以,心雅,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那男子声音清淡地出声,忽而问了一个疯马不相及的问题。 宁心雅心中闪过一抹不安,扔快速回禀道:“禀主子,快十年了,若不是遇见主子,便没有心雅的今日。” “十年了.....记得当初见你时,你还是个怯懦的小丫头,一转眼,竟这么些年过来了。你的所学皆是出自我之手,只是.....时至今日,我却越发怀疑你的办事能力。”那男子语气寻常的开口,可任谁也知,他语气的不满。 宁心雅闻言忙跪倒在地,神情惶恐地出声:“望主子赎罪,是属下办事不力。” “瞧你,我并未说什么,你这是又如何,快快起来,我们这么些年的感情,我不过是给你提个醒罢了,你若总将目光放在小小的李府,甚至是宁国公府,那未免有些狭隘。我的话,你可懂?”男子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声音尽量温和地出声。 “属下知错,只此一次,下部为例,请主子再给我一次机会。”宁心雅忙出声保证道。 “那自是当然,眼下便有个好机会,你先前将宁墨的画像,以一种巧妙的方式让恒王注意到她,这很好,不过,这还不够,人只要走到绝路的时候,才会将所有的东西,倾囊相交,这恒王便是我为宁墨准备的大礼,至于具体的操作便靠你自己了。”男子眸光含笑地冷声分析,只是配上他苍白的面孔,倒多了些诡异和森寒。 宁心雅因为他的语气,身子不自觉的僵硬,背脊一寒,她知道男子是故意说给她听,她也知若没有达到男子的满意,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复而敛下眼中的复杂,忙恭敬地应声道。 随后那男子,又低声吩咐了几句,才放宁心雅离开。 只是在她离开不久,一道身影急速闪出,恭敬地开口:“主子,西楚七皇子宫弈已经秘密到达东临都城.“ ”恩。”男子刚要说话,便又是一阵急速的咳嗽声。 黑衣属下条件反射地想要靠近,只是刚迈出的脚步,似是想到了什么,又急忙收回。语气染上了一抹担忧,开口道:“主子!属下去请大夫。” 那男子摆了摆手,良久才开口:“无妨,我交代你的事情如何了。” “启禀主子,属下已经探查到,那东西在北狄二皇子夏侯临手中。” 那男子闻言,喃喃出声:“北狄,看来我需得亲自去一趟了。继续盯着各国皇子们的动静,以及睿王府世子君煦。” “是,”黑衣男子忙出声恭敬地应答。 次日,徐府,安乐居。 宁墨幽幽转醒,看向一旁陈蔓四仰八叉的睡姿,暗暗摇头失笑,消磨生息起身,简单的收拾了一番,又将薄被床上的小人儿盖了盖,这才踮起脚尖,往外走去。 大厅内,冬瑶早已经侯在一旁,忙将李府的最新消息递给宁墨。 “这就死了?”宁墨神色淡淡地出声,语气里竟显玩味之意。 “恩,李老夫人下的手。”冬瑶开口道。 宁墨闻言,兀自摇了摇头,语气听不出喜怒地出声:“不像!若我猜的不错,这李老夫人的着重点在李晨轩和宁心雅身上,在她眼里,芍药被发卖等同于死人无异,她又何必多此一举。” 冬瑶听言,面露异色,开口:“从秋容传来的消息,也并非是高琳的手笔,那会是?难不成是?“ ”嗯,是她,她向来如此。“宁墨嘴角勾起一抹讥笑,想她宁心雅可不管那么多,所有但凡威胁到她一丝一毫地皆会死。 ”那小姐的意思是?“冬瑶复而开口问道。 “坐观其变即可,你且看着吧,李府又得热闹。”宁墨语气含笑的开口。她可没有想到,上一世的临终前是谁将那毒药硬赛在自己的口中,那芍药当时的眼睛可是连炸都不咋。 两人正说着,偏见夏霜端着一盆枝繁叶茂的兰花走来,看见宁墨,语气欣喜地开口:“小姐,这是奴婢早上在门外捡到的,说是捡到,倒不如像是送的,”小丫头神色疑惑的开口。 宁墨闻言,眼眸有一瞬间的怔楞,正想着,夏霜已经端到眼前。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喜欢还是不喜欢?(一更) 宁墨重新抬眸看向夏霜手里的兰花,那盛开的花朵,素雅,简约,张扬,幽雅,青葱的叶子,鲜亮。临近了,一股子的清香扑面而来,沁人心脾。虽淡但是却格外的令人喜欢。 “小姐?”夏霜瞧着宁墨怔松的表情,忍不住复又开口。 宁墨轻轻颔首,不自觉的伸出纤纤玉手,抚上那独一无二的兰花,即使她不是一个格外懂得花草的人,也不难看出,这盆兰花的不凡之处,她脑中不自觉的想起了那人的身影,他素来一应用度都是最好的,从不会有一丝的牵强,她是能想到那人如果在此,会如何说,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笑意。可似是想到了什么,神情又变的复杂起来。 那个霸道鬼,自是最会懂他人的心思,宁墨轻声冷哼,不服气的撇了撇殷桃小嘴。倒是多了些女子这个年龄段应有的娇俏。 “你们先下去收拾下吧,一会我带着蔓儿和煜儿外出逛逛。”宁墨开口吩咐道。 “是。”那个丫头应声而去。 宁墨又盯着兰花看了许久,这才起身将它放在一个最合适的地方。 夏霜和冬瑶,并排走着,秀眉微拧,惹不住地开口:“冬瑶,你说那盆兰花,小姐,这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冬瑶略一思索,像是有什么呼之欲出,笑了笑,故作俏皮的出声:“你猜?” “好你个冬瑶,你竟学会取笑我了,看我不打你。”夏霜说着便作势扬起手。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小姐当然喜欢了,你也不看看是谁送的。”冬瑶压下她的手,浅笑低声地出声。若她猜测不错,这安乐居周围有四个暗卫在守着,他们是谁的人,她再清楚不过。试问,有谁能准确无误地避开高手如林的暗卫,将这兰花好好地送到宁墨面前,若不是世子爷,她还真想不出第二个人。 “你是说?”夏霜经她这么一提醒,语气不确定地开口。 待看到冬瑶给她点头示意,这才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她自小在她小姐身边长大,还是第一次见她小姐如此因为一个人而影响情绪,虽然宁墨隐藏的很好,但是她却仍能敏感的感受道。 两个小丫头,相视一笑,皆是笑意。 等陈蔓和宁煜全部准备妥帖,宁墨带着他二人向徐氏两姐妹说了一声,一行人这才出府。 “表姐,没想到这都城如此热闹。”陈蔓通过车窗,看着外边熙熙攘攘的人群,开口。 “嗯,那蔓儿可喜欢这里?”宁墨开口问道。 小丫头点头如捣蒜,复又想起了什么,又摇了摇头,宁墨看着她这幅模样,好笑地出声:“蔓儿,这是?” “表姐,蔓儿想在这里,但是若是父亲和哥哥不来,蔓儿又觉得,想和他们在安城。”陈蔓眉梢轻皱,为难地开口。 宁墨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语气宠溺地出声:“蔓儿,定会达成所愿的,一会表姐带你们去吃好的。” 两人小人均眼前一亮,欣喜的拍手鼓掌。 宁墨吩咐人,将马车停到了,城西街头,复而带着他们两人,往城中心走去。 东临国,虽不似南夏国,开放,但到底对女子并未有多苛刻,通常并未要求她们用头纱蒙面。 陈蔓看向不远处,眼睛一亮,扯了扯宁墨的衣袖,忙开口:“表姐,蔓儿想吃糖人。” 宁墨点了点头,带着他们,走到那一幅幅栩栩如生的糖人前,浅笑地开口:“你们喜欢什么,来,挑挑。” 对面的老伯笑呵呵地道:“这两个娃生的好生别致,小老儿还未曾见过如此的小人儿,你们看喜欢什么,我给你们优惠。” “老伯,我不会娃娃了,再者阿姐自小便教育我,不能沾染别人的便宜。我这里有钱的,蔓儿,你选,我来付银子。”宁煜小大人的开口,他的身量虽有长高,但到底还是透着股青涩,此时陪着他这张认真的小脸,倒是惹的人苦笑不得。 “小公子,小小年纪,竟如此爽快,倒是有当将军的潜力,小老儿听说书人都是这么讲的。”那老伯复而又开口道,他其实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但是不知为何看着眼前的几人,倒是忍不住开口。 宁煜闻言,脸上染上一分羞涩,还未开口,便听陈蔓稚嫩的声音响起:“表哥自是当将军的料,他当大将军,我当女将军。”自有一股,豪气凌云地模样。 宁煜嘴角抽了抽,他想昭告天下,他不认识眼前的人。 那老伯透过她们似是看到了儿时的自己,那时她也曾缠着祖母,让其买雕刻着一身戎装的女将军的糖人,祖母那双望着自己含笑的眸光,她想她永远不会忘。 殊不知,她此时的模样,浑然落入了一双幽邃的目光中。 随后,宁墨带着他们去了趟格子铺。 “贵客来了,里面请。”身穿统一服饰的侍女,分别站在两边,齐声开口。 “嗯,带着我们去首饰间。” 其中一位身量较高的女子率先领头带着他们往前边走去。 陈蔓小丫头,眼睛虽被琳琅满目的各色珠钗吸引,但却是极其清澈。 两个小人儿,分别往自己感兴趣的地方走去。 宁墨正在首饰台柜前,认真的挑选,倒是不曾注意到,从内室而来的白师傅。 “小姐今日怎做如此打扮,需要什么,直接让冬瑶姑娘过来取便好,何须自己亲自跑着一趟,这礼物可是想送人?”白师傅看向宁墨,声音温和的出声。 其实在宁墨以阮宁的身份第一次找到她时,她就已经知道她是女儿身,她别的本身没有,这么些年都是和各色各样,不同年龄段的女子打交道,且她们的身量,只一看,便可知。故此一开始当她听说,宁墨要合作时,便已经坦诚相告。 宁墨听言,抬头看去,露出一浅浅地笑,声音里倒是透露股亲近道:“带着姨母家的表妹和煜儿过来转转。” 白师傅刚要开口,便听到外边一声极其刺耳的尖叫声。 ------题外话------ 祝大家周末愉快。过度阶段,更完二更,明天就要四国合聚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塑料姐妹花(二更) 两人对视一眼,忙赶去了楼下的男子挂饰间。 只见陈蔓似是受了惊吓般,神色不安的凝眉紧皱,宁煜挡在她的身上,呈保护趋势,正眼神凌厉地看向对面的二人。 “这是谁家的小姑娘,竟然将燕芙这新做的云锦衣生生地毁了。”林诗韵今日一身红色衣衫,故作夸张的开口。心下却暗道痛快,这云锦布料明明是自己在皇后的寝宫先行看上的,谁知这燕芙横插一脚,碍于郭太后,皇后娘娘,将这数一数二的云锦,送给她。 她早就看郭燕芙的这一身新意不顺眼了,她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 瞧,能看到郭燕芙失控,狰狞地表情,真爽。 而她的另一旁,女子一身素色云锦衣,五官娇美,只是那微挑的眉梢倒是映衬着她的刻薄,只见那裙摆处的一块污渍显得尤为凸出。 宁墨微微扫了一眼,心下了然,而眼前的女子她也认识,大将军郭冲的嫡亲孙女,当今郭太后的侄孙女。因是自小得郭太后宠爱,又因家世显赫,倒没有武将家女儿的豪爽,反而多了些阴狠和毒辣。 宁墨记得上一世,眼前的郭燕芙喜欢上了新晋的状元郎,而人家早有了妻子,可她不但就此打消了念头,反而三番五次以死相逼,求得太后将那状元郎的妻子生生的休弃,逼得那妻子上吊自尽。 宁墨想着,眼神又扫向一旁的林诗韵,看来上次的事情还是没有让她学会,如何做人。 思索只在一瞬间,宁墨语气清扬的开口:“蔓儿,煜儿。” 众人闻言,皆顺着声音往宁墨的方向看去,有人欢喜有人恼。 “表姐!”小丫头到底年龄不大,眸光染上了几分不安,向着宁墨的方向跑去,开口:“表姐,蔓儿不是故意的,我刚过来找表哥。 不知为何,路过这位白衣小姐身边,似是被什么一挡,身子不自觉的往前倾身,若不是表哥及时扶了一把,蔓儿定是会摔个头破血流,只是手中的糖人,不小心甩到了这位姐姐的身上。” “放肆,谁是你姐姐,我这衣服有多名贵,岂是你一句不小心便解决的。”郭燕芙大声呵斥开口,那阴沉的眸光,似是将陈蔓生吞活剥。 “那郭小姐不分青红皂白就将责任全部推到我年幼的表妹上,害她担惊受,又该如何算。” 宁墨的眼光在林诗韵身上一扫,意有所指地道。她一看林诗韵的表情便知,大概能猜出整个过程。 而此时的林诗韵,自宁墨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她的身子便止不住的颤抖,她刚才只顾着眸光在眼前的小丫头和郭燕芙上,倒是觉得宁煜在哪见过,她就说,原来是她们。 “宁家孙小姐,许久不见。”林诗韵眼角染上了一抹狠意,她倒要看看今日没有恒王,她怎么能全身而退。 还未等宁墨开口,便听郭燕芙咬牙切齿地开口:“我管她是谁,今日若不好好将此事处理,谁也别想迈出一步。” 宁墨心下冷笑,真当自己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吗?将眸光看向郭燕芙,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轻笑出声:“郭小姐,我表妹自是稳重,为何能从她的角度摔倒。如此巧合的毁了你的衣服,你不防问问你什么的林小姐,她到底有没有做什么大动作,你这一身云锦衣,若我没有记错,应是宫中赏赐,你可知这会有多招人妒忌吗?” 郭燕芙闻言,刚想开口训斥宁墨的胡说八道,但似又是想到了什么。陷入沉思,她可还记得林诗韵第一次见到云锦衣的痴迷。 林诗韵看着她这幅模样,暗声骂道郭燕芙的蠢,复而森冷的声音响起:“宁小姐,还是如此的巧言善变。” “不及林小姐分毫,看林小姐眼底的青紫,想来这段时间过得甚为煎熬。也是,论谁发生了那档子事都会天天以泪洗面,不过我瞧林小姐,倒是个勇敢的。”宁墨反唇相讥,特意加重了语气。 “你……”林诗韵伸手指着她,咬紧后槽牙,开口,她自是过得不好,自从她上次被无耻之徒仍在的破庙,便成了家族的耻辱,就连一向疼爱自己祖父,都有意无意的疏远自己,若不是郭燕芙今日相邀,自己是决计不出来的。 宁墨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她,复而对着郭燕芙开口:“无论事情如何,郭小姐的衣服倒是不能再穿了,不如在此挑件合身的,算我赠送与你。” 郭燕芙,心下思量再三,宁墨所说不无道理,眼神淡淡地扫向一旁的林诗韵,复而看向宁墨道:“不必,都不是个好的。今日权当我倒霉。白师傅,将你们店最好的衣服给我拿出来。” 她虽行事有所鲁莽,但是到底在太后身边长大,后宫的女子一个比一个更甚,故宁墨稍微提了一下,她便自然而然地想到了。 “好,郭小姐,这边来。”白师傅轻轻颔首,不着痕迹地对着宁墨使了个眼色,便带着郭燕芙往楼上走去。 “宁大小姐,好手段。”林诗韵待人走远,忍不住讥讽的出声。 “那也不及林小姐分毫,我劝你适可而止,否则或许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宁墨脚步往前迈了一步,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话,一字一句地道。 林诗韵闻言,背脊一寒,她看着宁墨这样虽有些稚嫩但不失明艳的五官,心下一凛,为什么自己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上位者的气势,不,不是,像是幽灵,更是魔鬼。 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脸色刹那间,再无一丝血色,此时的她不知为何,却有些后悔了,也许如果从一开始自己并非如此计较,那…… 宁墨看着她忽明忽暗的眸光,嘴角勾起一抹诡计的笑意,复又森冷的开口:“我最是护短,林小姐却是要记住了,有的人不是你能动的,世家贵女,又如何,想让一个人死很容易,不过却也有千千万万的方法让她生不如死。”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漫天花雨(一更) 林诗韵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强自镇定地开口:“不可能,我是林国公府的孙小姐,当今皇后娘娘的亲侄女,你敢!” 宁墨嗤笑一声,上下打量了她两眼,淡淡地出声:“那就姑且一试,只不过,我能试的起,你能吗?况且以我所知,林小姐在林国公府的处境应该不像表面上如此风光。” 林诗韵闻言脸色涨的通红,手指紧攥着衣袖,骨节泛白。死死地盯着宁墨。 “林小姐的腿,下次可得看住了,你想做的我管不着,但是若下次你再将我的人牵扯进来,那我可以保证,你的腿会不翼而飞。 到时候配上林小姐今日的这一身红衣,再适合不过了。”宁墨看着她的反应,复而又接着开口道。 虽然上一世,宁墨是在两年后见得林诗韵,可她的为人,自己还是多少清楚的,看着耀武扬威,实则花拳绣腿。 林诗韵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庞,再配上她一直颤抖的身子,眼中的怒火更胜,可不知为何,眼前的少女说出来的话,这一刻,她竟然真的相信只要她下一次再有动静,定会像宁墨口中所说的那样。 话落,宁墨不再看她一眼,反而将眸光看向两人小人儿身上,语气温柔地开口:“你们两个有没有相中的?” “有,有,阿姐,这块男式的玉佩不错,我想买来送给舅舅,听娘亲说,舅舅快定亲了。”宁煜忙开口,指着旁边柜子里的一块圆形玉佩解释道。 “蔓儿,也要选一个,送给二舅舅。”小丫头的眸光亮了亮,软糯地出声。 说着往宁煜的方向,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商量着。 林诗韵看着她们,恼怒的冷哼一声,往郭蔓芙所在方向走去。 不大一会,宁墨带着他们特意精选了好多礼物,让人给白师傅带了话,便离开去了意来祥。 而另一边。 “燕芙,听说水云间新开了好多菜系,不如我们去尝尝。”林诗韵脸色堆满了笑意,讨好的开口。顺势想挽上她的胳膊。 “不必了。府中还有事情,我要先回府。”郭蔓芙不着痕迹地拉开了和她的距离,语气淡淡的出声。 林诗韵脸色一僵,尴尬的收回了手,接着柔声道:“是有什么急事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用了。”郭燕芙,淡淡地出声,随即不再搭理她,上了门口的马车。 林诗韵看着她的背影,斜长的凤眸微起,脑子的又将宁墨骂了一遍,而后,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她就不信,郭燕芙真的会因为这么点小事生气,没有她林诗韵,她在一众贵女中,便等着受排挤和冷落,想着眼中闪过一抹坚定,随即上了自己府中的马车。 因着宁墨的身份,故此次来意来祥只去了事先约好的天字号房。 陈蔓到底年纪尚小,和宁煜在一起没多大一会,便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两人小人儿此时正唧唧咋咋地讨论到底吃什么。 宁墨失笑的摇了摇头,随即走到窗户那里,往外看去,正巧看到街道上已经陆续有穿其他各国服饰的人出现,想到即将到来的三国朝贺,眼中一冷,她现在反而有些期待了。 “阿姐,我们点好了。”宁煜的声音想起,打断了宁墨的思绪。 “嗯。”宁墨轻轻颔首,而后交代给了店里的小二。 不大一会,菜系便一盘接着一盘井然有序的摆在了圆桌上。 宁墨看着眼前的菜一怔,其中将近一半的菜,都是自己爱吃的,自重生后,自己便有意无意的偏爱素食,刚想吩咐冬瑶去厨房询问,复而又想着许是之前的掌柜因见过冬瑶和宁国公府的马车而特意给的照顾。 虽这么想着,但到底觉得哪里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良久,宁墨摇了摇头,只能作罢。 只是在她将菜,放在口中的那一刹那,便推翻了之前所有的想法。 宁墨状似无意用筷子夹起了宁煜旁边的吃食,复而敛下了眸中变化莫测的光。 用完膳,宁墨刚想让冬瑶把曹管事请来,便忽然听见,外边传来一阵阵热闹的响动声。 “贵人?今日特有杂记班在大堂内表演节目,您看您有没有兴趣,可以前来观看。”门口店小二的声音响起。 宁墨抬眼,便看到对面的两个小人儿充满希翼的目光,笑了笑:“你们两个想去?” 宁煜和陈蔓齐齐猛地点头,宁墨见此故作为难,眉头紧皱,犹豫不决地出声:“这……” 看着那紧盯的眸光,宁墨作势咳了咳,随即吩咐:“冬瑶,你带这煜儿和蔓儿下去观看吧,我正巧将意来祥的账本看看,定要注意安全。” “是,小姐。”早在订房间时,她家小姐,就已经让她拿着印章,让意来祥的掌柜将账本备好。所以,冬瑶也并未再多说什么。 待三人离开之后,空荡荡的屋内,便响起了宁墨翻开纸张的声音,只是才堪堪翻动了一页,便见她将眸光盯在了那原本已收拾干净的餐桌上。 正想着,门口传来了阵阵敲门声,宁墨将账本放好,起身往门口方向走去。 四下瞧了瞧,见并未出现什么人,心下起疑,忽的,便听到琼华居的方向似有什么动静,因着意来祥的构造完善,隔音效果好,是以楼下的热闹并未能影响到楼上,而且许是都跑去看热闹,附近的楼道,并未有任何的人影。 不知为何,直觉告诉宁墨,定要前去查看一番。 脚步不疾不徐地走到琼花居的门前,看着门上的锁把,已经不见了踪影。 宁墨素手缓缓推开,只见映入眼帘的便是漫天花雨,原本的桌椅板凳,似是被提前收拾了出去,显得整个房间更为宽大,地面上花依着赤橙黄绿青蓝紫的颜色,井然有序地呈心型摆放,在这个幽雅的房间内,并无不显得突兀,反而多了些生机盎然以及多姿多彩。 而原本墙壁上的字画,取而代之地是由各色贝壳编织的一串串风铃。 ------题外话------ 嗨,大家好,自闭了两天,终于出来了。今天是伟大的母亲节,祝全天下所有的母亲,身体康健,幸福无忧,心想事成,平安顺遂。 最近又到了卡文期,一直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将悍妃写好,无形中给自己了很多的压力,但是现在我想抛下所有,将我目前所能呈现的,属于宁墨和君煦的世界带给大家,希望你们喜欢。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二更) 宁墨的眸光紧盯着眼前带给她震慑的一切,僵硬的身子动了动,顺着旁边留下的空隙往里走去,心跳不自觉的加快,衣袖下的指尖不自觉的扣着中指,这是她自小紧张时,便有的动作。 只见内室中,男子身形修长,一身月白色锦衣,领口袖口处均用银丝线镶绣着祥云纹,腰间绣着同色的腰带,倒是为他绝美的五官更多了些出尘的气质。 “墨墨,你来了!”君煦嘴角荡起一抹令人炫目的笑,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宁墨看着眼前的君煦,他那张鬼斧神工般的精致脸庞此时正含笑望着她,那黑耀的眸光中倒映着全部都是她的身影,让人忍不住想要就此沉沦。 不知怎的,她想起上一世见到君煦的场景,彼时,在大殿上,一身狼狈的她是即将被押金到天牢的钦犯,各色各样的目光向她投来,鄙视,不屑,幸灾乐祸,同情。令她猝不及防,想要逃脱,而就在这时,君煦脚步轻盈的徐徐走来,一身如玉的风华,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那一刻,宁墨庆幸他的出现,至少他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并未有多余的情绪,甚至因为他,她不再是众人眼中的焦点。 她复又想起了今生在琼华居,见到他的第一面的情景,脑中将他们自认识以来,所有的画面皆一一闪过,她说不清,此时的心情,只是那颗越发跳动的心已然为她表明了态度。 君煦盯着宁墨眼中忽暗忽明的眸光,嘴角的笑意缓缓放下,眼中极快的闪过一抹黯淡,但仍是鼓起了勇气开口:“墨墨,原谅我,好吗?以后我再也不会不经过你的允许,去帮你做决定,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其实,他想说,即使你想要我的命,也可以拿去,但是话到嘴边,又有些退缩,他怕弄巧成拙,怕?想他这十八年的过往中,何曾出现过这个字,就连在死亡的面前,他不也一样没在怕吗? 宁墨嘴唇动了动,君煦那来不及收回的黯淡眸光和语气里带有的小心翼翼,让她原本跳动的心一揪。收起万千思绪,反而不答反问,轻声开口:“我爹爹手中的消息是你书写的?” 君煦虽不知为何她如此问,忙认真的点了点头,刚想出声解释他如此做的原因,便听宁墨的声音复又想起。 “恒王和林诗韵的事是你做的?” “是” “安乐居的兰花是你挑的?” “是!” “我今日的吃食,是你做的?” “是!” “楼下的热闹是你故意让人做的?” “是!” “这满室的花香和贝壳,你不布置的?” “是!” 宁墨听着自己每问一句,君煦用极快的速度回复,不知怎么,又有点想笑。其实早在上次她和宁涵的谈话过后,她便已经原谅了他的自作主张,多少个日日夜夜,她只要一想要前世父母家人的结局,便无线循环地陷入了自责愧疚的情绪中,而现在,她和爹爹用了共同的秘密,反而在某种意义上,令她放下了心中的枷锁。 但虽这么想,宁墨可没忘记他在自己面前,摔东西的样子,暗自腹诽,故而直接开口:“好,看在你如此有诚意的份上,此事翻过,不过你在我面前将玉牌摔碎怎么算?你难道不知道玉碎了不好吗?” 君煦有一瞬间的怔愣,复而听到她的话,刚迸发出的狂喜立马如霜打了茄子,心虚地摸了摸鼻尖,忙狗腿地讨好:“墨墨,这个送给你!”其实他当时并未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她不要的东西,于他而言,便没有了丝毫的意义,所以他才……” 宁墨伸手接过君煦手中的精致楠木盒子,故作不经意的打开,只见里面平躺着的是一块通体红色圆形玉佩。其上与之前不同的不同,是一个墨字,那色泽异常的光亮,让人一看便忍不住喜欢,纤细白皙的玉手,轻轻滑过,触感极佳。 只是……因着自小宁墨便见过各式玉佩,眼前的雕琢手法并不像传统意义工匠师傅的手法,反而像是个人雕刻的,心思一动,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君煦。 而后,宁墨清脆的嗓音响起,轻声开口道:“这块玉佩似是别的不同,不知世子是在哪里雕刻的,日后我也想让人去找这位大师雕刻一番。” 君煦闻言身子一僵,眉梢为皱,心下为难,他倒是可以雕刻,但是同这块玉佩相似的玉,短期内已经没有了,因是他第一次刻,所以先前他一下子废了八块,同色玉系,最后才勉强出来这么一块。 若冷霄在此,真的要忍不住吐槽了,看着那一块块极品玉被他家世子当石头玩,他的心都在抽动,强自忍着才没有开口劝阻,只不过他真的好肉疼。 宁墨一看君煦的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中似是被什么东西影响,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这次并未直接开口,反而转移话题道:“此事不着急,过后再说。” 君煦轻轻颔首,想着回去便勒令所有的人前去寻找绝世好玉,似是想到了什么,忙对着宁墨出声:“墨墨,你做,我还有东西要送你。” 君煦边说边示意宁墨坐到旁边的凳子上,随即打开房门,不知对外对着暗卫,吩咐了什么,便拎着食盒走过来。 因着大写的圆形桌子都被君煦提前收拾了一番,故此内室中只剩下,一个小小的案几,只见君煦修长白皙的玉手,将一小盘的碟子端出来。 宁墨看着他神秘地只留给自己一个背影。心下好奇,走进一看,那双璀璨如星辰的桃花眸,不自觉地染上了一抹灿烂的光,心中似是被什么充盈着。 只见每个精致的小碟中,摆放着的是一个个栩栩生动的小板糖人,宁墨猛然间记起刚在大街上自己看糖人的反应,原来她是。 “尝尝看!”正兀自想着,君煦低声悦耳又富有磁性的声音开口道。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终其一生,终其永生(一更) 宁墨素手捻起一块梅花形状的糖人,与老伯那里的不同,这个糖人似是被冰冻着,放在一个个的精致盒子里,糖人入口即化,由口腔直至肺腑。甜而不腻,使她的心更加充斥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 其实宁墨自小便喜好甜食,只是自重生后她便刻意的不去尝试,她用一种极其苛刻的方式,变相的提醒自己,所有的甜是包裹的毒,一试便会万劫不复。 今日的糖人,是她自重生后,吃的第一份甜,但是并未带给她任何不适,反而自心底那跳跃出的甜蜜骗不了人。 精致的茶盏递到面前,宁墨抬起头,便听到君煦开口:“这是专门调制的药茶,糖人固然好,但是吃多了却容易引起身体不适。与这个搭配正好,一会我将配方给你。” 宁墨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伸手接过,出声道:“好,谢谢!” “墨墨,永远无需同我客气,我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君煦悦耳的声音响起,但那语气里却透着浓浓的认真。 宁墨娇俏地五官立即染上了胭脂色,耳尖不自觉地爬上了红润,因是低着头,君煦并未有所察觉,强自稳了稳情绪,声音如蚊地开口:“嗯!” 虽只一个字,且是用最轻的音量,但君煦还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不可置信地抬起头,过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紧张地出声:“墨墨….你在说什么?可不可以再说一遍。”语气似是微风小心翼翼地拂过,更是不敢惊扰了眼前的女子。 这是宁墨第一次没有回避的应答,他以为她会同以往一样转移话题,他似乎是离她更近了一步。 宁墨将茶盏放下,面色如常,故作疑惑地开口:“什么说什么?” 君煦的眸光紧盯着宁墨,见她并不像在说谎,心下也犯起了嘀咕,最后将它定义成了出现了幻听,眼中划过一抹失望,强自扯出一抹笑,柔声道:“无妨。” 宁墨心下好笑,作势咳了咳,提高了音量,开口:“我刚才说了嗯。” 君煦寒冬腊月的心情,顷刻间,春暖花开,这次再也抑制不住,一把拉起宁墨的手腕,眼神深邃地盯着她看了许久。声音颤抖地出声:“你知不知道你的回答究竟代表着是什么意思?永远是你的一辈子,甚至是许多辈子。” 宁墨看着他的神情,心头涌上股复杂,她不想看到这样的君煦,他在她的眼中是肆意的,张扬的,是独一无二的。 宁墨咬了咬牙,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那双明亮的黑曜眸光,竟是释然,却又充满了勇气,不答反问道:“那你的永远里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的一辈子,甚至是许多辈子。”上一世,直到终了,她都未曾想过这些,她的上一世似乎一直是由命运推着走,可是现在,她却不想这样了,如果两个人的感情是一场豪赌,那她遇见了他,她愿意去赌。 君煦握着宁墨的手不自觉的加大了力度,又似是想到了什么,忙放下,只是那僵硬的身子和颤抖的手,到底出卖了他,他的嘴唇紧抿,强自压下内心的惊喜和震撼,他真的没有想到她会如此说,他以为于她而言,他是可用可无的,他知道她对她父母的感情,对宁煜的感情,他嫉妒过,羡慕过,但终究不忍心将话说出口,他不想让他最珍视的女孩有一丝一毫的为难。 看,他便是如此的胆小,可谁想…… 眼底迸发出难以言喻的欢喜,随即,右手伸出三个修长白皙的手指,对着宁墨郑重开口:“我君煦以我母亲的名义发誓,终其一生,终其永生,只有宁墨一人,且只会有她一个妻子,九重宫阙,碧落黄泉,她在哪,我在哪!若违此事,便让我生生世世不得好…..” 话音未落,便见一双无骨娇嫩地素手堵着了他的唇,此时女子的声音响起,柔声道:“我信你!” 虽只有是三个字,但是满满的皆是认真。 君煦感受到落在自己唇上的触感,喉结不自动的滑动,猛的一把将宁墨抱起来,旋转,出声:“太好了,太好了!”语气里满是振奋和喜悦,似是得到了稀世珍宝。 宁墨吓得一惊,忙紧紧抓着他,可似是被他感染,也跟着笑起来,安静的室内,男子悦耳的桑音和女子银铃般的笑声交织在一起,似是这个世上最美的乐章。 少顷,君煦到底顾念宁墨的承受力度,忙将她放下了,两人气息均有些不稳。 君煦瞧着眼前女子,那原本肤如凝脂的五官因喘息而涨红的脸庞,那双璀璨如星辰的桃花眸,此时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强自压下内心的冲动,悦耳的嗓音出声:“今日是我这十八年来,最开心的一日,我会一直牢牢地将它记在心里。” “这可是你说的。若是有朝一日,你忘了,那我就……”宁墨浅笑出声,但话到嘴边,又生生改口:“那我就到时候再说。” 君煦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低醇的嗓音自胸腔发出一阵阵低笑声,怎么办,见到这样可爱的墨墨,好想揉揉她的脑袋瓜,他何其有幸,原本枯燥无味的一生,因为眼前的女子似乎更有了意义。 这么想着,君煦便真的伸手,但是他的手还没碰到宁墨乌黑的发丝时,便被宁墨轻而易举的躲开了。 “头发弄乱了,我该怎么见人。煜儿他们快回来了,我先走了。”宁墨轻轻柔声道。说完便往外走去,只是在她刚迈出一脚,便被一股大力猛的拉了回来。 “无妨,有暗卫守着,你再陪我一会。”君煦眼神可怜巴巴地看向她,小胖子有什么好看的,不如看他。 宁墨闻言,噗嗤一声笑出来了,这还是那个君子世无双的君煦吗?她竟从他的表情上看到了楚衣要吃食的表情。想着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语气宠溺地出声:“乖!”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留下了定定站在那里,风中石化的君煦。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 怀疑(二更) 宁墨在楼下找到了宁煜他们,没过多久,便带着他们回到了徐府。 只是刚踏进,便瞧见了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情景,幽静的院落中,皆是来来往往的人,宁墨随时招来一个小厮,开口询问:“这是?” 那小厮忙出声道:“是为二少爷保媒的黄夫人来了,正在正厅谈论二少爷的婚事。” 宁墨了然地点了点头,便带着宁煜和陈蔓往另一旁边隐蔽的小道走去。 到底是出去这么久,宁煜和陈蔓的神色皆有了些了疲惫,宁墨便打发他们回屋休息。 自己则是接着没看完的账本,进行查看。 “小姐,秋蓉来了!”冬瑶跑过来,附在宁墨耳边低语。 “嗯,快让她进来。”宁墨合上了账本,随即翘首以盼的等着她们的出现。 “小姐!” 只见女子五官中等,皮肤又黄。本身气质和冬瑶的清秀完全不搭,冲着上首的宁墨行了一礼,语气恭敬地开口:“小姐!”此人不是高琳身边的芳儿又是谁。 随即将手一扬,脸上的人皮面具,应声而下,露出了夏霜原本的脸。 宁墨上前一步,急忙开口:“秋蓉,你可还好!” “小姐,奴婢没事,只是有一件事,事关重大,并未以信件的方式,故此特意赶来一趟。”冬瑶出声启禀。 随即复而开口,将她自见亲眼见芍药的死以及宁心雅在那晚上的表现,一字一句地对着宁墨道。 宁墨的神色随着秋蓉的话越发凝重起来,她倒是真的没有想到宁心雅竟然还会功夫,即使是上一世的自己,也丝毫没有察觉到什么。 “你确定见到的人是宁心雅?”宁墨思索片刻,复而不放心地又问道。 “是奴婢亲眼所见,绝对错不了。”秋蓉语气肯定地道。 墨染阁,侧厅。 萱姨娘手指紧攥着帕子,眼神瞄向宁墨,试探性地开口:“大小姐,你对二房有何看法?” “姨娘何出此言?二叔和二婶自是极好的。”宁墨自顾自地端起眼前的茶盏,神色如常的出声。 萱姨娘心下不满,暗道这大小姐平时不挺聪明的吗?今日怎生的如此糊涂,世家大族出来的名门闺秀又如何?还不是不知道后宅的弯弯绕绕。面上却故作开口:“大小姐,你是不知道人心叵测,那王氏最近的动作有些频繁。” 宁墨不用看她此时的模样,便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随即轻笑出声,淡淡地开口:“姨娘,是从何得知?” 萱姨娘轻抿薄唇,眼神有些飘忽,顾左右而言他地出声:“妾身也是无意得知的,她最近派人将府中采买的下人通通收买了一番,怕是最后冲着府中的中馈大权来的。” “哦?这府中的大权是祖父说了算的,岂非是下人们做决定。”宁墨故作不以为意地出声。 萱姨娘闻言,面容是染上了焦急之色,急忙开口:“我的大小姐啊,若她在其上做些手段,借机生事,这不是就把责任推妾身这里吗?到时候可怎么为好?而且这点消息是妾身无意间得知的,在我注意不到的地方,指不定有什么再等着妾身了。” “那姨娘准备如何做?”宁墨语气幽幽地出声。 萱姨娘一噎,她怎么做?当然是不想交出府中的大权了,随即语气讨好地出声:“大小姐,妾身蠢笨,还望大小姐给指条明路。” “若说此事说简单也简单,这件事的主心点还是在祖父那里,若姨娘能拴住他的心,比做什么都有用。”宁墨声音极轻地开口。 萱姨娘一怔,先是一喜,复而又泄了气般的出声:“大小姐,又不是不知道,国公并未将妾身放在心尖上。” 宁墨红唇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抬起修手的玉手,不疾不徐地轻声开口:“是否放心尖上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他离不开你,让他信任你,放心的将国公府的一切事物全都交给你处理。” “离不开…..请大小姐详细说明。”萱姨娘喃喃道,而后原本黯淡的眸光随即染上了几分色彩,语气夹带了下恭敬与焦急。 “很简单,想他人所想,思他人说思,你将他最关心的事情解决了,他自是会高看你一样。至于他最关心的,那就只能靠你自己去琢磨。”宁墨浅淡的出声,复而又开口“先了解祖父,姨娘不防,常去他的书房。” 萱姨娘闻言有一瞬间的怔松,是眼中闪过一抹势在必得。掷地有声地开口:“多谢大小姐,妾身明白了。你就等着妾身的好消息吧。” “嗯,那宁墨便以茶代酒提前恭祝姨娘马到成功了。”宁墨作势举起手中的茶盏,开口道。 “到时候,妾身定要送大小姐份大礼,若没有大小姐的一番指导,岂会有我这如今风光的情景。”萱姨娘语气认识地出声。 而后萱姨娘便随口找了一个理由,离开了墨染阁。 “小姐,这萱姨娘到底想干什么?”冬瑶眉头轻皱,开口道。 “无妨,无非是想从我这里的套出些有用的消息。她翻不了什么风浪。” 宁墨淡淡的出声,思绪却飘到了上一世。 许是因为当时整个国公府的大权是掌握在婉夫人手中,萱姨娘倒不如现在活跃,但是宁墨可没有忘记,她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为了巴结婉夫人,衬托宁心雅,她可没少在背后说堂堂宁国公的孙小姐宁墨,行为粗鄙,所书所画,皆是抄袭宁心雅的作品。 想着眼中泛起一抹冷意,等她没有利用价值的那天,就证明她是时候为她的上一世所做作为付出代价。 “小姐,奴婢觉得有件事情很奇怪,奴婢虽在武学方面造诣不高,但是我却发现,墨染阁外有两种不同的气息,一个是不具备侵略性的,甚至还是保护的趋势,而另一种倒有些诡异,似是在监视和试探。”冬瑶斟酌这用词,急急开口。 宁墨闻言,脸色并未有太多的表情,良久,才堪堪出声:“无妨,由他们去吧,那股诡异之感,我已经知道是谁了。” 若她没有猜错,那波人定是恒王之人,君煦简单粗暴地将事情变成如斯地步,若恒王未察觉,不曾联想到自己身上,那才不符合常理,暗自叹了口气,那人总是以他霸道的手段打乱自己的计划。 他的意思,自己明白,他要自己相信他,他在告诉自己,有些时候,一味的隐藏,到不如快狠准的出击,宁墨已经能料到恒王和林诗韵的下场了。 “你下去吧,收拾下行礼,二房那里,还是要多加注意。”宁墨轻声开口嘱咐。 “是!”冬瑶恭敬的躬身告退。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半步笑不停(一更) 君煦看着萧然的表情,便知他在想什么,淡淡的开口:“你与其有这个功夫在这里想些有的没的,不如去帮我办件事情。” “办什么?”被打断了的萧然,急忙开口询问。 “我要知道恒王在两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有后续发生的事情。当时,我的聚源斋才堪堪成立,查到的也是些表面上的事情,你一直在都城,从你那里着手,双管齐下,才会事半功倍。”君煦出声大致将计划说了一遍。 “你现在就要动恒王?”萧然快速抓住他的关键点,开口道。 君煦神色如常的轻轻颔首,他倒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 “太后最喜恒王,你这不是在太岁头上动手吗?而且还有其他三国使臣,稍有不慎,引火上身。”萧然想了想,复而还是出声。 “无妨,我既有此想法,定然已经是深思熟虑。你只管照我说的做便可。”君煦摆了摆手,满不在意地开口。 “你是大爷,你做主。”萧然嘴角微微抽动,无奈的出声。随即大大咧咧地往君煦对面一靠,目光盯着他看了看,再看了看。 终于在他看了数十次后,君煦从书案前抬起头,凝眉开口:“有事?”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再怎么说,我也是与你一同长大的兄弟,说吧,你今日到底怎么了?难不成真让我说对了,你看上了人家姑娘,然后手段凶残的占为己有。”萧二公子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不消片刻,已经在脑子里上演了一场场恶霸抢占良家妇女的场景。 “我看你真是够无聊的。怎么?五城兵马司里不忙?或者说你再替我做些事情?”君煦晶亮的眸子微眯,幽幽开口。 “你….”萧然一噎,复而眼珠子转了转闪过一抹精光,作势往外走去。 君煦似没看到,继续低头处理。 “冷霄,过来!”萧然走到门口,对着不远处的冷霄招手。 “二公子。”冷霄躬身恭敬地对着他行了一礼。 “二什么二,冷霄,这么些年你虽常年同你们家主子待在汝川,但是毕竟咱们也是自小相识的,你老实告诉我,你家主子今日到底怎么了?他喜欢上了哪家的姑娘。 你可别说你不知道。哦,对了,上次暖儿走的时候好似送给了我一份大礼。说是叫半步笑不停。”萧然有板有眼,一本正经地出声。 冷霄闻言,立即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眉目拧成一团麻花状,咬了咬牙,故作讨好开口:“公子多虑了,我家主子平时不也这幅模样,绝代风华,这走出去,不知要令多少闺中女子失了魂。” 萧然用一副无语至极的模样看向他,皮笑肉不笑地出声:“看来你是想尝尝这半步笑不停。” “公子饶命,属下不知道,不知道。”冷霄一副打死不肯说出口的样子,忙后退好几步。 萧然听言,兀自笑了笑,而后看向君煦的方向,喃喃出声:“看来还真有这么一个人。” 俊逸的五官扬起一抹笑意,复又看向冷霄开口:“也罢,你既不愿意明说,我也不为难你,你家主子也算是铁树开花,过不了多久,我一定会知道的,我倒要看看,哪家的姑娘如此倒霉,好好照顾他,我先回去了。”虽语气里尽是调侃之意,但仍谁也不难听出里面的欣慰欢喜之意,话音未落,边施施然地往外走出。 少顷,冷霄推门而入,对着上首的君煦开口:“主子!” “嗯,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恒王到底和谁接触过,又是谁将墨墨透漏给他的。”君煦语气清淡地道。 “禀主子,属下刚收到的消息,恒王并未和认识墨小姐的人有过接触,却是收到了一副匿名的画像,属下大胆猜测,那画像上的人便是….”冷霄越说声音越低,随后将头低的更深了。 君煦听言,身上的气势徒然一变,似是冰封的寒意袭来,周围的空气有一瞬间的凝结,语气森冷地出声:“给本世子查,再给你一天的时间,我一定要见到那副画。” “是,属下遵命!” “恒王派去盯着墨墨的人怎么样了?”君煦清冷的声音复而又道。 “他们并未有任何的异样,咱们的人在外围,他们并未查到什么,即使墨小姐有事外出,也自有人装扮成她的模样。”冷霄忙出声的启禀。 “嗯。你将这个给墨墨送过去。”君煦轻轻颔首,复而将刚才书写好的纸张全部小心翼翼地装到信封里。 “是。”冷霄领命,随即疾步离开。 君煦盯着他的背影,眸中闪过一抹复杂,他必须要在皇上寿宴后,将所有的事情都帮宁墨安排好,必须要将宁国公府的大权交到宁涵手中,看来宁亦文那里得尽早下手了,只有将宁墨身边潜在的危险拔除,他才能略微放下的回汝川。不然…. 似是想到什么,君煦的眼中闪过一抹嗜血的冷意,随即化为坚定,无论如何,他都要早些拿到解药,他要健康的活下去,他要尽快解除身上的危急。 过往,死亡对他而言,并非是什么惧怕之事,他向来看的开。但现在他有了想要一生保护的女子,她是那么美好和纯粹,即使倾尽所有,他也要护她无忧,更要让她幸福。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夜色慢慢爬上枝头。 安乐居内,因是娘亲和姨母都在忙二舅舅的婚事,宁墨便带着宁煜和陈蔓在此吃的晚膳,并无前去打扰她们的忙碌。 小书房里,宁墨正在辅导宁煜和陈蔓做其各自的功课,偏见冬瑶气鼓鼓地走来。 “怎么了这是?”宁墨好笑地看着她,心下却大致有了想法,能让冬瑶如此的,除了冷霄,还会是谁。 果然,便听小丫鬟的声音响起,开口:“还不是那个讨厌鬼,说是有东西要交于小姐,我因着他不方便进入,便想让他递给我,却不想他怎么都不愿意,非要等着小姐出来,亲自交给小姐才行,果真是个木头。我看他不应该叫冷霄,应该叫冷木。” ------题外话------ 谢谢今天出现在评论区的冰雪敏儿,晚会安安回复奖励,还有昨天出现的zier调皮宝贝,还有之前出现的别光,和一直陪着我们的阿七(七色光ying)你们的鼓励,安安感念于心。我会更加努力的,只要你们看,我就会一直写下去。谢谢大家,鞠躬拜谢。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拉锯战(二更) 宁墨看着小丫头喋喋不休的话语,失笑地摇了摇头,也不知怎么回事,冬瑶每次见了冷霄必定是要同他吵一架,甚是有时候若不是碍于自己和君煦,她准会和人家打一架。 “我出去看看。”宁墨对着宁煜和陈蔓叮嘱了几句,便起身向着外面走去,身后的冬瑶亦步亦趋的跟上。 “墨姑娘。”君煦对着宁墨恭敬的启禀道,神色之间皆是敬重。 “冷霄,是你家主子让你过来的?是有什么事吗?”宁墨出声询问。 “这是主子吩咐的,要属下务必交给墨姑娘。”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信封,递给宁墨。 “嗯,有劳你亲自跑着一趟。”宁墨素手接过,对着冷霄开口。 “都是属下分内之事,若没有其他的事情,属下先行告退。”冷霄开口道。 “嗯,你去吧。” 宁墨瞧着他闪身离开的背影,随即转身回到屋内,将君煦交给她的厚厚一摞纸张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再熟悉不过的字迹。 只见那纸张上满满皆是有关朝中成年皇子和此次来都城王爷们的具体情况和以及她们亲眷的性格及习性。单单从那笔画上便能看出君煦的认真,宁墨心下一暖,这人总是能较她提前一步,将她所需的东西给她。 宁墨猜测君煦其实更多的是想将那些亲眷的具体资料给自己,让她到时候参见宫宴时,多少有些准备,但是他却没有想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你那些王爷们的资料,这下好了,有了它,也不用再去趟聚缘斋了。 宁墨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意,似是有什么涌起心中,泛起了涟漪。随即便认真的往下看。 良久,才堪堪将所有的消息一一看完,没想到这里面的关系如此错综复杂,只是单从这纸张是上看,也只是浅淡的表面,想着还是要从你宁亦文和宁心雅那里入手。看来自己应早些回府了。 因是心中有事,宁墨次日便早早的起来,往徐氏所住的西厢房走去。 “娘亲。”宁墨刚踏入,便见徐氏端坐在梳妆镜前,由着身后的丫鬟整理发髻。 “墨儿来了,今日怎么起如此早?”徐氏看着宁墨,语气关切,柔声开口。 “娘亲,墨儿是来问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府?墨儿想着已经离府两日了,未免对生事端,还是应该早些回去。”宁墨语气软糯地出声。 徐氏闻言,心下略一思索,轻轻点了点头,认同地开口:“今日过来午时,咱们边回去吧,你舅舅这边大致已完事,剩下的便交于你姨母。” “如此也行,娘亲,和二舅舅订下的是刑部侍郎家吴刚家的二小姐吗?”宁墨想了想,忙出声询问,她之前倒是听她娘亲提起过。倒是还前去查探一番,倒是并未发现不妥。 “是啊,这吴姑娘,也是个有自己想法的才女,与你二舅舅倒是合适。”徐氏笑了笑,随即道。 “嗯,嗯,那墨儿便拭目以待。”宁墨语气认真地出声,其实上一世,只要自己临终前,她家二舅舅并未娶亲,只是到底因着自己重生,很多时候,终究是不一样的。 宁墨等徐氏将这里的事情处理妥帖,交代好后,便坐车马上回了宁国公府。 此时的马车内,宁煜正在和陈蔓大眼对小眼。若仔细看,定能看出他小小的眉梢只见的纠结。 “蔓儿,你既然要和阿姐回她的墨染阁,那我可得提前嘱咐你几句。” 宁煜清了清嗓子,故作夸张地开口:“阿姐之前无意间救下了雪狼,名字叫楚衣,非常可爱,等下你到了,便能看到,只是你不能欺负它,知道吗?” 宁墨听着宁煜小大人的话,与徐氏对视了一眼,无奈的笑了笑,依着楚衣的模样,谁敢啊。 “嗯,嗯。知道了表哥。蔓儿会好好同它玩的。不会欺负她。”陈蔓小朋友忙态度很好的应承道。 宁煜闻言,这才松了口气,楚衣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坚决不能让它有一丝一毫的不舒服。 看着陈蔓神色认真,态度良好的模样,宁煜嘴角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奖励地开口:“等着我回头请你吃好吃的。” 小姑娘忙认真的应答。只是当宁煜在几日后的某一天见到一身无毛的楚衣时,差点惊掉下巴。 连带着对陈墨的迁怒随之而来。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不大一会,宁墨他们便回了宁国公府。 宁墨带着陈蔓刚到墨染阁。便听到一声嗷呜的声音,随即便见楚衣以肉眼可见速度向着宁墨飞奔而来,这些时日,自从将楚衣带回了,好汤水的调样,它现在的身子倒是比之前大了不少。 许是楚衣知道自家主子还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故此在它即将扑到她怀里的前一秒急速停下来,随即绕着宁墨和陈蔓的周围打转,那双锐利的眸中满是欣喜,甚至还有控诉和委屈。 宁墨好笑地看着它,不疾不徐地蹲下,伸手轻轻抚了抚它的头。宠溺地出声:“乖,来,给你认识个新朋友。蔓儿,这是楚衣。” 陈蔓小丫头早在楚衣奔出来的那一刻,便眼睛直直地盯着它看了好久。听到宁墨招呼她,便学着宁墨的样子蹲在楚衣面前,热情地给让打招呼。 只不过换来的却是楚衣高傲地回视。于是一人一狼,便无限循环的你说话,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宁墨想下好笑,倒也不太在意,任由她们玩,径自往里走去。 “小姐。”宁墨刚坐下,便见夏霜急急跑来。 “我走着几日,府中可有出了什么事吗?”宁墨出声询问。 “大事没有发生,小事却不断。”夏霜看着她家小姐,语气认真地出声禀告。 “是萱姨娘和我那好二婶?”宁墨心下了然,开口道。 “嗯,她们两房似是在拉锯战。都想抓到对方的错处。”夏霜点了点头,随即应答道。 “吩咐下去,让墨染阁的人谨言慎行,切莫在这个时候卷人他们的是非中。”宁墨神色微凝,神色微凝地吩咐。 “是。”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谁是谁的竹马?(一更) 宁墨之所以如此吩咐,一来两房都不是省心的,一来是因为此时并不是好时机,她的爹爹刚入官场没对久,本身便根基不稳,若此时,再因管家之权落入娘亲手中,难免造人眼红,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尤其在现在三国即将到来,再加之背后的王爷正虎视眈眈盯着宁国公府的一切。 她虽然不惧怕,但是她却是不能冒险。只是她到底低估了她们想到争权夺利的野心。 宁国公府,是夜。 原本即将入睡的宁墨被一阵嘈杂声生生影响,简单的将外衣穿上,还未等她往外走,便听到冬瑶脚步极快,神情焦急地走来。 “小姐,外头出事了,现在国公已经下令让府中的侍卫加大对院落的搜查。小姐不如去前院看看。”冬瑶急忙出声启禀。 “发生了何事?”宁墨秀眉微蹙,开口询问。 “是二房的王氏,说有贼人将她的贵重首饰和银钱偷走了。正满院的严密搜查。”冬瑶将经过大致说了说。 宁墨闻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仔细思索,复而玩味地开口:“只怕不是进了贼人,走吧,今晚又得热闹了。” 而后吩咐夏霜将陈蔓看顾好,随即带着冬瑶往前院走去。 刚到正厅,便见已经聚焦了府中各房的人。徐氏早在宁墨出现的那一瞬间便看见了她,不着痕迹地冲她招了招手。 宁墨悄无声息地走到徐氏身边,轻声开口:“娘亲。” 她的行为举止虽轻的不能再轻,但是却耐不住别人的紧盯。 “府里如此大的动静,大小姐仍能拖到现在才来,不知是所谓何事啊。”王氏故意调高音量,惹得其他人纷纷瞩目。 “二婶说的哪里话?无非是姨母家的表妹年龄尚小,墨儿不放心,多嘱咐了几句,这才略慢了几步,二婶倒是有心了,在自己丢了如此贵重的东西下,还能分出心思关心墨儿的迟来。”宁墨扬起一抹笑意,语气特意加大了关心二字。 王氏一噎,脸色涨的通红,她本来想将宁墨多多少少拉进去,没有想到,刚开口,便被她四两拨千斤的还回来,她果真是小瞧了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大小姐。 “娘亲无非是担心贼人伤了大姐姐,正所谓关心则乱,还请大姐姐不要见怪。”王氏一旁的宁丹娇俏地开口,语气里皆是撒娇讨好之意。 “怎么会呢?能得二婶的关心,我高兴还来不及呢,都是一家人,丹儿如此说,倒显得生疏了。”宁墨强自压下想要吐槽的心,柔声道。演戏,谁不会呢,但其实她一直很好奇,宁丹那些自小到大的弯弯绕绕是从何而来,她倒是比王氏更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宁丹闻言,嘴角的笑意顿时僵住,刚要开口反驳,便听上首的宁亦文语气淡淡地开口:“墨儿说的对,都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们两姐妹年龄相似,日后要多多相互扶持。” 宁墨低头做出一副受教了的模样,恰好掩下眼中的讽刺之意,宁亦文的如意算盘打的真好,他的意思宁墨明白,无非是想她和宁丹共同为宁国公府的荣华努力,她倒要看看,他是否还有命能活到哪一天。 不大一会,身穿一身灰色长袍的中年男子疾步走进来,他便是自冯管家被杖毙后,重新调上来的吴管家,行事周全,稳住,有分寸,倒是很快得宁亦文的看重。 只是宁墨每次看他,总觉得看不透此人,总觉得他此时的出现,哪里有什么不对劲。 “老爷,侍卫在墙角抓到了一个人,只是…..”吴管家欲言又止地开口,神色颇为纠结。 “说,吞吞吐吐地成何体统!”宁亦文语气森然地道。 “是,那人承认他是私自进府,但是却不承认他有偷盗二夫人的东西,在侍卫的威逼利诱下,他才堪堪承认,他来是过来找萱姨娘的。”吴管家事无巨细的开口。 “放肆,哪里的无耻刁民,竟如此污蔑于我。老爷,你可得为妾身做主啊。”还不等宁亦文说话,萱姨娘便冷声呵斥,随即眼中蓄满了眼泪,神情款款地望着宁亦文。 只是她的模样,在明眼人的眼中,倒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宁亦文冷冷地看她一眼,开口吩咐:“将那人给我带过来。” 萱姨娘瞧见宁亦文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而又听到他的话,那原本我见犹怜的脸庞,刹那间煞白。 王氏紧盯着这边的动静,见到此情景,暗道痛快,就凭她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姨娘,也敢和自己争夺这宁国公府的管家大权,真是自不量力,她且等着迎接自己送她的这份厚礼吧。 侍卫们效率极快的将那被抓之人,动作粗鲁的拖上来。 只见那男子原本的衣衫上皆是血迹,整个人被扔在了地上。 “抬起头了,事到如今,本国公懒得与你废话,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宁亦文眼神凌厉的射向底下的人,语气虽淡,却让人听出了威胁之意。 那男子似是用尽的全力,才复而抬起头,倒是先并未回答宁亦文的话,眼神四处查看,待看到萱姨娘后,神色才逐渐欣喜,急忙道:“萱儿,你救救我吧,我都是为了看你,才不慎被抓。你快告诉他们我并未偷窃。这到底是这么回事?” “大胆,请你说话慎重。我根本在此之前都未见过你,你何须如此污蔑我。”萱姨娘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强自迈出一步,开口怒斥、 “你…..萱儿,你怎么会这样说,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我,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为了你,我倒现在仍然未曾娶妻,而且就在两个时辰前,我们还在一起谈天说地,回忆往昔。你怎么能如此无情。”那男子越说声音越大,似是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且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够了,你有何证据。”宁亦文脸色沉沉地出声。 他虽只有简单的几个字,但却吓得那男子一瑟缩。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所谓这般为何?(二更) 那男子作势吞了吞口水,眼神有些躲闪,良久,似是下了某种决定,脱口而出道:“我知道她的肩膀处有一块类似桃花的胎记。” 他的话音刚落,便听到周围到处都是压低的倒抽声,随即,宁亦文的双眸怒火中烧,脸色阴沉地看向萱姨娘,声音如寒冬腊月:“你还有何说的?” 扑通一身,萱姨娘猛然跪到在地,身子颤抖,语气不安地忙开口:“老爷,是妾身的不是,是我胆怯怕老爷误会,今日他却是来找我的,只因家中父母年事已高。 近日接二连三的身染重病,妾身家中并未有其他兄弟姐妹,只有眼前之人的照顾,他来此,只是是为了拿药费的。老爷也知,妾身平日里,不好外出,但是父母的病却不能不治啊。除此之外,在无其他,老爷,你一定要相信我啊,妾身对你的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我可以发誓,发誓…..” 边说边要有所动作,此时却听宁亦文对着那男子的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她说的可是真的。” “是真的,真的,她家父母因是我的领居,我多少照看一下,此次来的确是来拿银两的,贵人,不信,你看。”那男子忙出声解释,随即将怀中的银票双手奉上。 宁墨看着眼前的一切,嘴角勾起一抹讽刺地凉薄之意,她这位好二婶,果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她虽不喜萱姨娘,但是此事绝对不能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她,想着,心中极快的做出决定,既然他的好祖父说了,要一荣俱荣,那她怎好不表示呢。 宁墨随后在冬瑶的嘴边低语几声,不大一会,便见已然没有了冬瑶的身影。 宁亦文冷眼扫视着手中的银票,阴沉地语气开口:“单单就此并不能证明你的嫌疑,你既有能耐进了我这宁国公府,证明你还是有这个能力来的,你若不说实话,那本国公只能请官府的人过来了。” 而后又接着看向萱姨娘,开口:“至于你,稍后再说。” 虽只单单的几个字,萱姨娘却知她完了,无论她有没有出格的举动,无论她是因为何种理由,一旦将此事披露,等待她的只会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那男子不知是因受伤的而牵扯出的疼痛,令他汗流浃背,还是眼前这位贵人的话,他来不及多想,忙出声求饶道:“小人不敢说谎,事实如此,贵人打可查看。我虽是个小人物,但不至于到这个地步了,还有所隐瞒。我是真的纯粹过来那银子,刚才的话也是故意气萱儿所说,故意夸大其词的。”说着边要向这宁亦文的地方爬去。 “来人,将府中再大肆搜查一番,本国公就不信,既有了贼人,这么些人还拿不下来。”宁亦文对外大声吩咐。, 话音刚落,便见一身丫鬟服饰的女子出声禀告:“奴婢是二夫人的二等丫鬟,名唤绿儿,奴婢有事相告,还清国公给奴婢一个机会。” 王氏闻言,神情又一瞬间的怔愣,随即不知为何,有一股强烈的不安感涌上心头。 “进来。”上首的宁亦文,眉梢稍露疑惑开口。 只见那绿儿手里还拿着一个精致的盒子,眼睛并未扫向其他人,对着上首的宁亦文重重的行了一礼,而后看向王氏,开口:“国公,二夫人,这是奴婢刚在二夫人内室中看到的,这里面应该夫人现在正找的,许是先前夫人忘记具体放哪里了,才会以为有贼人闯入。” 王氏闻言,差点气个倒仰,哪里来的蠢货,谁用她如此好心啊。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不自觉地瞄向上首的宁亦文。 正准备开口问车夫发生了何事,一抬眼便见马车上多了位大约二十多岁的少年,一把扶住了自己。 “你是?”宁涵揉了揉眼睛,疑惑地出声。 “在下冷霄,我家主子想请您过府一叙。”冷霄低头恭敬地开口,心想着这可是他家主子未来的老丈人,必须好好对待。 而后复又忙道:“在下主子姓君,名煦。”天知道,若不是主子早有吩咐,借他千百个胆子也不敢直呼主子名讳啊。 宁涵有一瞬间的怔愣,睿王府世子君煦,自己倒是知道,可回想,使劲再回想,也硬是想不起来自己与他有过何种交集。 宁涵眼神茫然地看向冷霄,却见对方头低的很深了,摇了头无奈地道:“那宁涵便叨扰贵公子了。” 冷霄闻言抬头冲着宁涵灿烂地一笑,讨好地出声:“不叨扰,常来常来。” 殊不知,他这幅模样落在宁涵眼中,倒成了渗人的诡异,暗自提醒自己一会要提高警惕,若冷霄知道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估计都有吐血的心,他明明是想替他主子刷好感啊。 马车没过多久,便驶入了别院。 冷霄带着宁涵直接去了会客厅,刚踏入,便见君煦一身月白色锦衣,翩翩佳公子站立在桌旁一角,显然是静候多时了。 君煦嘴角勾起淡淡地笑意,态度温和地开口:“伯父,请!” 宁涵嘴角几不可见地抽了抽,心下更加怪异,面上不显忙回道:“世子莫要折煞在下,直呼我的名字即可。” “君煦素来仰慕您的文采,再说您与父王曾同朝为官,一声伯父不为过。”君煦脸不红地正色开口,边说边示意宁涵往里间走去。 两人落座后,宁涵看着给他煮茶的君煦率先开口道:“不知世子邀在下前来,是有何意?” 君煦行云流水般的将煮好的茶盏放到他面前,思索再三,神色凝重地出声:“实不相瞒,眼下确有两件事想说与伯父听。” 宁涵自动忽略了他的称呼,也跟着郑重起来,全心贯注地看着君煦,急忙开口道:“世子直说便是。” “近日想必伯父对林鹏之事略有所闻,此事虽是借裴老之手纰漏,但是却是由我一手主导。不,确切地说是我与宁墨所导。” 君煦并未理会宁涵震惊地眼神,自顾自地接着道:“我第一次见实际她,她一身男儿装扮.......” 君煦黑曜地眼眸似是陷入了回忆,敛下了一些事情,将他得知的所有与宁国公府有关的事情一字一句的说出口。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螳螂捕蝉(一更) 最终这场闹剧以两个人皆被罚禁足而落下帷幕。 二房内。 “娘亲,你还好吗?娘亲为什么不让我向祖父求情,他素来喜欢我,说不定会看在我的面子上免了对娘亲责罚。”刚踏入房门,宁丹便语气担忧地对着王氏开口。 “傻孩子,你祖父最是看中国公府名声之人,我如此设计虽将萱姨娘的所为暴露在众人眼前,但到底折损了他的颜面。更何况,我私下插入人手的动作怕是原本都瞒不过他的。”王氏伸手摸了摸宁丹的头,柔声开口。 “今日之事,娘亲不是已经提前安排好了吗?因是从萱姨娘院里的丫鬟处得知了她和那男子的相约,复而才以偷盗为由,想因此将萱姨娘拔除。可为什么会这样?那绿儿又是怎么回事?”宁丹眉心微蹙,神色凝重地开口。 “嗯,此事交给娘亲,不过是被禁足而已,等过些日子,你祖父会解除的,不过,丹儿,你且要记住,最近不要总往我这里来,娘亲无论如何都没有事情,但是你一定不能让你祖父对你有一丝一毫的偏见和不喜,你可明白?”王氏细声安慰,随即语气忽的郑重地出声。 “娘亲,丹儿明白。”宁丹神色认真地点了点头,开口道。 “嗯,娘亲相信你,皇家学院的成绩许是明日便会公布,我的丹儿定会名列前茅,日后行事要更加周全。还有,你要小心你大姐姐,不到万不得一,最好先不要与她撞上。”王氏想了想,还是没惹住,出声提醒。 宁丹一怔,面露疑问地开口:“大姐姐?丹儿承认她的才华的确是不错,但她为人素来清冷,不善交际,甚至在某些事情上过于蠢笨。娘亲是发现了什么吗?” 王氏闻言,暗道一声,这宁墨的高明之处,连一向聪慧的丹儿都从来没有怀疑过她的用心,也不也正是她的高明之处,略一思索,勾起一抹浅笑,故作挪愉地出声:“多加注意总归是好的,防人之心不可无,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丹儿快回去休息吧,不然明日变成熊猫眼,可就不美了。” “娘亲惯会取笑丹儿。娘亲也早些休息吧,等丹儿寻了好时机再来看你。”宁丹娇俏的脸色皆是羞涩之意。 “嗯。去吧!” 随即宁丹带着她的贴身侍女兰雪径直回了自己的丹风苑。 王氏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原本挂笑的脸庞立即一寸寸的冷了下来,对着身边的李嬷嬷冷冷的出声:“将人给我带上来。” “是。” 不大一会,绿儿便被两个婆子押解过来。 “是你自己说,还是我请你说。”王氏死死地盯着跪着下首的绿儿,凌厉地开口。 “奴婢……不知奴婢做错了什么?还望夫人明鉴。”绿儿蜷缩着身子,紧紧巴巴地出声。 “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你个贱婢,是谁告诉你,我将东西藏至在内室,又是谁让你拿给国公的。说!”王氏冷厉出声,在众人面前,强自压下去的怒火,一下子又蹭的冒出来。 “是…是奴婢看着夫人迟迟不归,以为出了什么事,无意间看到那些首饰,顾不得多想,想着若能告知国公,说不定会令他法外施恩。不成想….坏了夫人的计划。”绿儿身子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将头低的更深,语气无比自责地开口。 王氏瞧着她一副,死不承认,我是好心办坏事的模样,冷笑出声,暂且不说她放置的十分隐蔽,根本不是她一个二等丫鬟等找到的,单单凭着她竟然自作主张,将事情抖露出来,便逻辑行不通。 王氏复而将整个事件在脑中串连了一遍,似有什么呼之欲出,但每道关键点,还是没有想到合理的解释,敛下眸中忽暗忽明的神色,语气冰冷地出声:“既然你不老实交代,但我只能用自己的方法了。来人,将她压下去,杖责三十大板。”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奴婢真的是想帮夫人,奴婢以为若能帮了夫人,我定会成为夫人身边的大红人,奴婢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绿儿闻言,;立即猛然磕头道。 只是她的所做作为,换来的更加是王氏耐心耗用的目光。随即下人不管不顾地将绿儿拖走了。 不大一会,李嬷嬷神色难看的走进来,对着王氏摇了摇头,复而开口:“那贱婢到底身子弱,才打了过半,便昏死过去了,老奴前去查看,已经没了气息。” 王氏闻言,立即停下了按压太阳穴的动作,忽地,睁开了双眼,不可置信的出声:“死了。你确信?” “嗯,老奴反复查看了好几遍。确是死了。”李嬷嬷神色微凝地出声。 “果真是贱婢,罢了,你派人将她处理了吧,看她那样子,即使没死,也难吐实话。”王氏脸色阴沉的吩咐。 “是,老奴这便去。”李嬷嬷忙应承道,疾步往外走去。 墨染阁。 “小姐,她们动手了。”冬瑶快步走来,对着软塌上一身男儿装扮的宁墨开口。 “嗯,我们也走吧。”宁墨利索地跳下来。 “小姐,不如让奴婢一个人去吧,更深露重….”冬瑶欲言又止地出声。 宁墨听着她蹩脚的理由,不由的噗嗤一声,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开口安慰:“你放心吧,我能承受。再说东西的用法只有我知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且不得马虎。” “是。”冬瑶恭敬地应声,心下想着,若等会她家小姐有任何的不适,她说什么也要阻止。 夜色漆黑,天下的圆月高高挂起,俯视着一切,见证着世人的悲伤和喜悦,光明与黑暗。 都城的乱坟岗上,两个小厮抬着绿儿的尸体,嘴里骂骂咧咧的叫嚷,如此夜晚,就应该喝酒玩耍,谁让他们倒霉,摊上了这么一桩破差事。 是以,没走两步,便就地将绿儿扔下来,忙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少顷,自暗处走来两道身影,往与他们相反的方向走去。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黄雀在后(二更) 此二人不是宁墨和冬瑶又是谁。 两人往前没走几步,便发现了绿儿的尸体,对视一眼,趁着月光,尽量找到一块干净的地方,将绿儿平趟在那。 “小姐,还有余温。”冬瑶检查了一番,对着回禀出声。 “嗯,事不宜迟,你先将此药给她喂下去。”宁墨神色认真,急忙吩咐,边说边自袖中将黑色瓷瓶递给她。 待冬瑶帮其喂下去,宁墨蹲下身子,以一种极快的手法,在绿儿身体的各大穴位反复按压,不大一会,收回手。 “小姐?”冬瑶关心的出声。 “无妨,不出一刻钟,她便会醒过来。”宁墨摆了摆手,语气笃定地道。 许是因着天气越发的炎热,她们身处的环境内,皆是一股腐朽难闻的气息。甚至还能听到苍蝇的叫嚷声。冬瑶点了点头,瞧着宁墨身处,遍地尸首的地方,还能一副淡然的模样,心下更是折服。 她复而又想起了自她来到宁墨身边,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虽然短短数月,却比她过往的十几年还要精彩,她其实很多时候都是个粗枝大叶的人,但她却能敏锐的察觉到她家小姐所行每一步的深思熟虑以及她的从容不迫。 她不知道以宁墨现如今的年龄和她的身份怎么会懂得好多根本无法知道的事情,好似她会未卜先知一般,此念头在脑中响起,忙吓得她忙一惊,急急收敛了思绪。 无论如何,她只要记住一点就可以了,她家小姐是这世上最好的小姐,即使倾尽一生,她也定要好生护她周全,想着,眼神中尽是坚定。 虽看不清冬瑶的表情,宁墨也能大概猜到她的想法,刚想开口打趣,忽地,心中一动,眼神看向不远处,冷声开口呵斥:“谁?” 话音未落,便见君煦一身月白色锦袍,步伐如闲庭信步地走来,月光倾泻,为他的周身蒙上了一层更加超尘的气度。其实若细看,宁墨便可知,他此时的身子定然是紧绷的。 只是那双眼睛里充满着却不似平常望向她时的柔色,宁墨心里一咯噔,似是想到了什么,心虚之感不自觉地涌上了心头。忙对着来人开口:“君煦,你来了。” 君煦听着女子软糯的嗓音和语气里尽是讨好之色,原本因找不到她时的着急,和得知她竟如此胆大的来到此地时的担忧,皆化成了泡影。还是不忍有丝毫的苛责,不自觉地叹了口气,语气尽量温柔地开口:“怎生自己跑来了,最近都城不太平,以后有什么事情,我替你去做。” “我若自己不来,肯定会不放心,我有注意周遭的安全,倒是你?”宁墨出声解释道。 “我去了墨染阁,没见到你的身影,后派人查了一下,便直接过来了。”君煦简单地大致说了一下,他其实并没有说的是,他找不到她时,都快疯了,再加之,她此次来时,特意不让暗卫随身,若不是他动用了一切的力量,也不能如此快的找到这里来。 两人正说着,便见绿儿那原本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随即动了动,许是他的动静太大,牵动了她的伤口,倒抽了一口凉气,神情因疼痛恢复了清明。 “绿儿?”冬瑶试探性的出声询问。 “冬瑶姐姐?”绿儿声音沙哑的开口。而后眼神疑惑地看向宁墨和君煦的方向。 冬瑶看着她的样子,忙开口解释道:“是小姐特意赶来救了你。” 绿儿闻言一惊,紧紧地盯着宁墨看了看,又看了看,努力将宁墨的模样和眼前的小公子重合,。而后忙欣喜的出声:“小姐,真的是小姐。” 边说边要挣扎地起身,冬瑶见此,忙扶起她。 宁墨随即上前一步,细声开口:“无妨,不必多礼,你身上的伤还未处理,此地不宜久留,你还能坚持吗?” “奴婢可以的。”绿儿语气坚定地道。 “好。”宁墨刚想扶着她的另一边,便听君煦的低沉富有磁性地嗓音响起:“冷霄。” 话音刚落,便见冷霄闪身而出,随即对着宁墨恭敬地道:“墨小姐,让属下来吧。” 宁墨想了想,轻轻颔首。便跟着君煦往外走去。 只见原本空荡荡的地面,浩然地停放着一辆宽大的马车。心下一暖,因是跟踪而来,动静不易过大,正想着该怎么让绿儿身上的伤妥善些,没想到君煦早已替她想到。 “上去吧。”君煦柔声开口。 “嗯,好。” 马车平稳地形势,车内的绿儿眼神复杂地看向宁墨,似有万千想开口的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且莫多想,先将身上的伤养好。”宁墨心下了然,忙出声安慰道。 “小姐….”越听她如此说,绿儿越是酸涩,声音哽咽的道。她何德何能得小姐如此,她本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当初只所以费尽心思进宁国公府,无非是因为打听到,她早早离家的姐姐被卖到了宁国公府当婢女。 可谁知她前脚找到姐姐,后脚她便因莫须有的罪名被林婉杖毙,根本没有留给她一点相认的机会,她还记得那天,当她不顾一切找到姐姐的尸体时,内心的绝望和恨意,差一点她就想和林婉同归于尽。 可谁知,小姐不知怎么,看出了她的意图,好生劝解一番,告诉她,报仇的方式又很多种,而且以自己的能力根本以卵击石。随即问她,愿不愿意与她一起合作。她当时有一瞬间的怔愣,她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怕小姐反悔,忙急速的点头。 而后她便被宁墨派到王氏身边,她一开始其实是有些不服气的,她不明白,她要找林婉报仇为何不直接去婉沁苑,直到后来她才明白小姐的良苦用心,她是担心自己控制不住,反而将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从那时起,宁墨在她的心中,不仅是主子,更是她唯一的亲人。 后来林婉死了,她的仇得报,但她却一直留在了二房,直到冬瑶找到了她,她其实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但没想到,冬瑶在她被带下去时,急速地一粒药丸塞到她嘴里。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别动,要乖(一更) 因是深夜,再加之三国即将到来,故此城门处较以往更加戒严。 “站住。你们是哪家的?”城门守卫拦截住马车,语气凌厉的开口。 冷霄径直从马车上下来,将怀中的牌子递给那守卫。 凑近了灯光,那男子脸色不耐烦的表情,兀自变得郑重起来,随即讨好地对着冷霄躬身开口:“原来是将军府的二公子,失敬失敬,小人有眼不识金镶玉,还望见怪。” 冷霄淡淡地点了点头,冷冷地出声:“现在可以走了吗?” “当然可以,您请,您请。”而后转身大声吩咐:“来人,快开城门。” 宁墨在车内清楚地听到了外面的对话,好笑地看向正襟危坐的男子,挪愉地开口:“看来,你没少借用萧二公子的名头行事,话说,当初冬瑶和秋蓉还是二舅舅从萧二公子那里找到的。” “不用白不用,墨墨,无需挂在心上,不过…..你若实在想感谢,不如谢谢我,他教导他人的那些冬东西,我可是创始人。”君煦虽神色如常,但那语气里的轻快,明显表达的意思便是夸我夸我,再夸我。 宁墨噗嗤一声,笑出来,开口:“你惯会往自己身上贴金,羞,羞。” “我哪里需要贴金了,在说我的金子不都在墨墨那里。”君煦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意有所指地出声。 男子得天独厚的脸庞,再加之那双黑耀如星辰的双眸,此时正神色认真地看向自己,使人忍不住沉沦,宁墨撇了撇,这人果真是个妖孽。眼中闪过一抹狡黠,随即出声:“那你的意思是你很委屈,正巧,本公子家缠万贯,某人的金子我可是不会动的。” “没,没,求之不得,求之不得,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君煦颇有求生欲的开口,特意加重了语气。 “哼,这还差不多。”宁墨故作冷哼,但那双桃花眸中皆是笑意。 君煦微微一怔,这才反应了过来,看着眼前女子言笑晏晏的生动模样,宠溺地摇了摇头。随即问道:“墨墨,你要先去哪里?” 宁墨闻言,思索片刻,出声:“去曹管家那里。”而后将地址报于他。 马车在无人的街道上,稳稳地形式,不大一会,便到了地方。 “绿儿,你先在此养伤,若你想跟着曹管家学习打理铺子,或者是你有别的打算,都可以告诉我,我来安排,定能护你无虞。”宁墨出声询问。 “小姐,奴婢愿意和曹管家学习打理生意。”绿儿想到没想,连忙表态。她的这条命是小姐的,更何况小姐对自己如此好,她定是要以自己的微薄之力,帮助小姐。 “嗯,也好。冬瑶,你留在这里,好生照顾绿儿的身体。”宁墨想了想,不放心地叮嘱道。 “是,小姐。”冬瑶恭敬的应声开口。 随即带着他们往里面走去。大致和曹管事交代了一番,又细细叮嘱了绿儿要服用之药的用法,这才由这君煦送她回去。 刚出曹管事的府邸,一阵和煦清爽的风吹来,倒是将夏日的酷热吹散了少许。 “要不要骑马回去?”君煦开口提议道。 “嗯,好。”宁墨扬起笑意,应承。 君煦对着街头的方向,作势吹了一下特殊的口哨,少顷,便见他的坐骑急速奔来,不大一会,便在他们的方向停止。 宁墨仍一眨不眨地盯着后头,疑问地开口:“怎生地就一匹马?” “因为…….”君煦故意拉长音量。 话音未落,宁墨忽的感觉自己的身子腾空而起,等她真正反应过来时,人已然在马背上了,而君煦堪堪坐在了她的后边。 “你啊,我要被你吓着了。”宁墨无语地开口,随即往前挪移了几下,故意拉开了君煦之间的距离。 “放心,只要有我在,墨墨永远无需害怕。”君煦柔声开口,语气里满是认真。瞧见宁墨的动作,复而按压了她的肩膀,出声:“你若再往前,就要掉下去了。” “你……”宁墨神色纠结的支支吾吾道。 “墨墨,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君煦看着她的表情,神色大变,忙开门道。 “没….就是…..就是我刚刚在乱坟岗那里待了好久,身上定是沾染了些难闻的气息。”宁墨为难你地开口。她虽未听君煦说过,但是依着自己对他的了解,眼前的大爷定是有极重的洁癖。 “傻瓜,我刚刚也有去,快做好。太晚了,你应该睡觉了。”君煦边说用右手,将宁墨揽入怀中。 宁墨的身子有一瞬间的石化,这是什么操作,刚想扭头看此时君煦的表情,便被他板正过了。自头顶上传来君煦低沉悦耳的声音。 “别动,要乖。” 宁墨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似是想到了什么,身子渐渐便的柔软起来。 君煦自是感受到怀中女子的变化,嘴角扬起一抹如沐春风的笑意,若让其他人看到,定被迷的晕头转向。 月光倾泻,洒满了一地光华,寂静的街道上,只有哒哒的马蹄声,但那交叠的背影,自是有股难掩的温情和浪漫。 “好了,你将我送到这里就可以了。”宁国公府后门,宁墨看着想要进来的男子,径自开口道。 “夜深人静,你自己,我不放心,我保证将你送进墨染阁,我便离开。”君煦忙脱口解释道。 “这可是你说的。说话算数。”宁墨出声道,也不顾君煦的表情,往院中跑去。 君煦看着女子因害羞而跑远的身影,不自觉地低声笑了笑,随即,连忙往里走去。 次日,因今日是皇家学院放榜的日子,宁墨便没有外出。墨染阁的院落中,陈蔓正锲而不舍的追赶着楚衣,嘴里嚷嚷地开口:“楚衣,我请你吃好吃的,你与我玩,好不好?” 楚衣连眼神都没递给她,反而跑的更快。 宁墨好笑的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的笑意慢慢放下,随后目光往常远处的天空,露出一抹复杂。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三国来贺(二更) 而此时中年男子好奇的病世子也正在谈论着他们。 “阿煦,这位南夏三皇子云霆可不是个简单的,此次南夏皇派来前来,必定有所图谋。”萧然看完暗卫最新传来的消息,神情凝重地分析。 “何止是不简单,且是个心狠手辣的,他五岁时,南夏二皇子因嫉妒他得南夏皇宠爱,想置他于死地,却不想派去的杀手反被云霆所杀,且尸体被云霆刺的千疮百孔,无一完好。 自从后他便一身红衣墨发,使得南夏其他的皇子再无人敢把注意打到他身上。”君煦接过萧然手里的纸张,边点燃边语气稀松平常地开口。 “你打算怎么做?”萧然浓眉微拧,忧心忡忡地出声。 “我已经从汝川调配了人手,又将魔殿中的铜级三人调到都城附近,到时候见机行事。”君煦略一思索回道。 “你竟动用了魔殿的人?你别忘了你的老对手魂殿的殿主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你!”萧然一怔,忙出声提醒道。 “那又如何,一群笨蛋,借他们一百个脑子也查不到。”君煦满不在意地开口,自有一股盛气凌人之势。 萧然看着他拽到天际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抖了抖,暗自腹诽,您是爷,您说了算,若被江湖的人得知,堂堂的魂殿之人被他称为笨蛋,估计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也罢,你的江湖你做主。 “对了,我听说此次圣上寿宴,太后特以近日身体不适为由,向圣上提出了想让恒王回京,虽未被当场应允,但此事十有八九会如了太后的意。”萧然似是想到了什么,转移话题出声。 “有太后在一日,迟早的事。回来了倒也好,人只有在得意忘形的时候,才会犯更大的错,直到死无葬身之地。”君煦眼神一冷,淡淡地讥讽出声。 萧然认可的点了点头。 次日,婉沁苑。 许是林婉自以为事情是按她的计划进行,故而心情大好,身子也跟着好起来,特意吩咐红缨从厨房端些美味佳肴,又寻了瓶了陈年佳酿,痛饮一番。 “夫人,您身子刚好些,还是不要再喝了。”红缨语气担忧地劝道。 “你闭嘴,啰嗦!难得该死的人都快死了,你说下一个会是谁呢?”林婉手指摩挲着酒杯,阴森的声音响起。 “这…..奴婢不知。”红缨忙低下头掩盖了眼底的慌乱,声若蚊虫地道。 若林婉稍微注意,便能察觉出她的不正常,只是此时的林婉正陷在自己美好幻想中不可自拔。 门口传来剧烈的声响。 林婉一抬眼,便瞧见宁亦文怒气冲冲地踹门而入。 “哟,国公来了,妾身未能亲迎,请国公恕罪。”林婉嗤笑一声,幽幽地开口,虽嘴上这么说,但还却并未起身,径自饮下杯中的佳酿。 宁亦文瞧着她这幅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眼神直直地射向林婉,咬牙切齿地开口:“韩氏和萱姨娘的事是你做的?” 直到此时,林婉才转头看向宁亦文,今日宁亦文穿了一身浅灰色锦衣长袍,岁月仿佛并未太过苛责他,那张盛满了怒火的脸庞此时正死盯着她,醉意袭来,林婉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第一次见他的场景。 那年自己十四岁,瞒着大哥偷偷的跑出看桃花盛开的美景,正看的入神,宁亦文着一身月白色华袍,闲庭迈步地从对面走来,春风拂过,伴随着桃花缤纷飘落,只一眼,便决定了自己这短短的数十载。 “老爷,可还记得同我第一次相遇时所说的话吗?”林婉并未回来他的话,反而问了个风马不接的问题。 宁亦文有一瞬间的怔愣,动了动嘴唇,还未开口,便听她道。 “敢问姑娘芳名,在下宁国公府大少爷宁亦文。”林婉一字一句的开口,眼神却飘向远处。 “够了,我问你韩氏和萱姨娘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把解药拿出来。”宁亦文怒不可遏地出声。 冰冷的语调,呵责的嗓音惊醒了林婉的回忆,吹散了醉意,更吹散了林婉最后一丝的痴恋。 “她们该死!解药?老爷怕是高估了我,我只会下毒,从不懂何为解药。哦,对了,这还是老爷教我的,阮家老贱人可不就是喝了我调配的药,不治而亡的吗?”林婉嘲讽地笑出声来,完全不在乎宁亦文越来越沉的脸色。 “本国公看你真是疯了!只不过韩氏非但未死,韩府还抓住了刺杀之人,京兆府尹的人正在来的路上,来人,将红缨和林管家拿下,亲自送到出去。”宁亦文怒极反笑,将目光转向红缨,冷声吩咐。 “不,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林婉神色狰狞地尖叫出声。 “夫人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国公,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吧!”红缨脸色皱变,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地恳求。 顷刻间,几名侍卫应声而入,将红缨粗鲁的拖走。 “为了保留国公府的颜面,为了琪儿的颜面,本国公暂且留你一命,若你仍不知悔改,那便只有死路一条。”宁亦文语气凌冽的出口,随即将婉沁苑所有的下人都撤走。 粗锁链条发出叮咚的碰撞声,林婉死命地盯着紧闭的房门,仿佛想把它穿透般,忽而诡异的笑声渐渐响起:“既如此,宁亦文,那大家不防一起死吧。哈哈哈哈!” 同一时间,消息一字不落的传到了宁墨的耳中。 “继续盯着,若这么容易死了,怎么能够呢?”宁墨一边吩咐,一边下笔有神落下几个字。 “是,小姐,圣上已经恩准恒王回都城了。”冬瑶出声禀告 宁墨闻言,握笔的手一顿,复而行云流水般的继续写下否极泰来,轻轻吹了吹,将写好的字放置一旁,而后淡淡地出声:“知道了,吩咐下边的人有什么消息定要第一时间传过来。” “是!” 宁墨将目光重新看向纸张上的字迹,原本自己上一世习惯了簪花小楷,只不过上次看到君煦的字迹后竟不自觉的想要模仿,想着思绪竟有些飘远。 良久,将桌子生的东西整理好,往内室走去。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美男排行榜(一更) 宁墨冷哼一声,今日一大早,自己还在睡梦中,便被他弄醒,然后二话不说,将她打包带来了意来祥,她原是都不知道,自上次后,眼前这人便打通了琼华居里的密道,从墨染阁出来,穿插两条街,便到了入口。 “好吧,我只是想单纯的和你一起吃早膳。”君煦瞧着她的模样,认命地将心里话说出来,若仔细看,那耳尖已然悄悄爬上了绯色。 宁墨一怔,顿时因起床气而衍生出的愤愤,立即以最快的速度消失了。不在意地假装咳了咳,顺势夹起点心,品尝起来,随即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君煦自是明白她已经不和她计较了,不过还是提醒自己,下次万不能再因忍不住逗弄她,而将她吵醒。见她喜欢,又将其他可口的食物依次递给她。 直到宁墨用完膳,君煦才堪堪动起筷子将宁墨未曾吃完的东西吃起来,宁墨心中不由地泛起一丝甜蜜,这人似是再遇到自己后,打破了他以往的习惯,她可没有忘记今生第一次见到他时的他那苛刻模样。 两人一人吃,一人看,静静不语间,却仍有一股无与伦比的温情。 不大一会,窗外响起了街头小贩的叫嚷声,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流涌动。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后,不远处,宁涵一身礼部朝服陪同二王爷德王君凌和三王爷齐王君澈不急不徐的走来。 当今圣上因着迎接三国使臣,特意在已经封王的众皇子中选了德王和齐王。德王的母族便是魏国公府,而齐王的母族则是明远候杨府。 宁墨从她的角度看去,正好看到德王和齐王皮笑肉不笑的互相恭维,心下了然,不过上一世的后来德王不知发了什么错,被摘去了王爷的封号,且幽禁在府中不得外出,而反观齐王却越发得圣心,恩宠。 若德王的结局,没有齐王的手笔,宁墨自己都不信,只不过,在上一世自己离世前,齐王也并未册封成太子。 “他们长的如此丑,墨墨,看他们作甚?”君煦幽幽地开口。 宁墨闻言,转头看向他,只见眼前的男子神情还有些委屈,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眼前的德王和齐王虽不如君煦俊美,但绝对和丑不沾边。甚至相较于一些富贵子弟,他二人的样貌均为上乘。 “世子,你难道不知道吗?德王和齐王在都城的美男排行榜上一个第三,一个第五。”宁墨扶额,忍不住出声提醒。 “美男排行榜?”君煦眉目轻蹙,似是在脑中寻找这一类的记忆。 “哦,你长年不在都城,不知道很正常,他们是由一些文人墨士组局,而后由不同年龄段,不同性别,不同身份的人投票决定。”宁墨想了想,复开口解释道。 “那第一名是谁?”君煦疑惑地出声。 “第一名啊…….是林国公府的孙少爷林轩铭。”宁墨略想了想,回答道。 “无聊,都是些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另外,不是世子,是君煦。”君煦嗤笑一声,而后又纠正宁墨道。 宁墨…….这是哪里来的小气鬼,快把他拖走。 君煦刚要开口说话,便听楼下响起尖锐的禀告声。 “报,三国使臣进入城门。”侍卫在急速奔跑的马匹上,大声的叫喊道。 正在打机锋的德王和齐王忙住了嘴,作势整了整身上的亲王服,摆出一副郑重之色。 只见,自城门口,浩浩荡荡地行驶出精致大气的三辆马车。 率先在步入眼帘的是挂有西楚字样的马车,而后是南夏,最后是北狄。 “东临德王,齐王,欢迎各国来使。”君凌和君澈异口同声道,声音洪亮。 随着他们的话音落,马车不约而同的停止。 西楚的太子宫昊和七皇子宫弈,南夏的三皇子云霆和五公主云箐,北狄大皇子夏侯宇和三公主夏侯馨,齐齐走下马车,其中两位公主皆以面纱遮面,周围看热闹的人瞧着眼前的俊男美女,不由的暗自咂舌。果真,就单单从他们身上传来的通体贵气和气度,都已经让人赞叹。 “德王,齐王客气了。”宫昊躬身示意,若说这里面年龄最大的便是眼前的宫昊。 随后南夏和北狄通通如他般。 “本王和齐王领父王圣恩,特意前来供应,诸位舟车劳顿,请同我们早些现在驿馆安置。”德王脸上堆满笑意,认真的开口。 随即众人点了点头。 “请。” 而后一群人紧跟起后,走去。 宁墨端起一旁的茶盏,轻抿一口,陷入了沉思。 今日虽短暂的一见,宁墨却觉得他们此次前来,越发的诡异,还有那两位公主,心下涌上股复杂。她有直觉,她和君煦定会和他们以另外的方式交手。 “墨墨,你在想什么?”相较于宁墨,君煦倒并未做他想,许是因他的人早提前将很多事探查。 “我在想除了西楚外,南夏和北狄都带了公主来,看来均有和亲的想法。”宁墨开口分析。 “嗯,不过,墨墨,你放心,无论谁和亲,谁娶她们,都与我无关。”君煦神色认真的忙表态。 宁墨一噎,绝美的俏脸微红,这人,在和他说正经事,却不想他在意的点在其他的地方,她虽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但是能听他如此说,不得不说,还是很高兴。 “对了,此前那痴傻的巫蛊师你打算怎么用?”宁墨强压下,心中的悸动,似是想起什么,忙开口。 “我手下的能人异士多,你且看着吧,等着我的结果。”君煦故意卖了个关子,一字一句道。其实依着他原本的打算,是不想宁墨卷入到这些暗流汹涌的局势中,但是他的墨墨,抵得过世间大多数的男孩,若自己强行按着自己的方式,往往会适得其反。 “好,上次林鹏之事,我已经见识过其一了,听你如此说我倒是多了些期待。”宁墨轻轻颔首,意有所指地道。 “嗯,肯定会让你夸赞一番。”君煦眉梢轻扬,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格外的……… 欠揍。 ------题外话------ 今天有点晚,嗷嗷嗷,有人在看吗?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筹划,劝解(二更) 两人正说着话,忽的,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小姐,人到了。”夏霜出声启禀道。 “好,我这就过去。”宁墨开口应答。 因是想着出来一趟,正好在此约见一下杨仁,商量些有关店铺的事情。 “我先过去一会,你在这里等我还是先走?”宁墨看着君煦,出声开口询问。 不等她的最后一个尾音落下,便听君煦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我在这里等你。” 不知道是不是宁墨的错觉,竟然从他的语气里听出别样的情绪。心下摇了摇头,随即整理了下衣服,往外走去。 待她走出后,君煦朝着外喊道:“冷霄。” “主子。”冷霄躬身应答。 “告诉红鸾,无论耗费多大的代价,一定要将此次来的各国皇子公主好生探查。最好事无巨细。”君煦淡淡的吩咐道。 “是。” 君煦其实并不像,他表现出的如常,他只不过不想让宁墨过于担忧,以他看来,此次他们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棘手, 房间内,杨仁正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那眼底的黯淡是如何也遮掩不了的。 宁墨不动声色的打量他,浅笑开口:“让杨兄久等了。” 直到此时,杨仁才堪堪转过身,嘴唇强扯出一抹笑意,开口:“无妨,反正我也无事,对了,今日你找我来,是因为拍卖会的事情?” 虽格局不大,但环境优雅宜人,宁墨刚踏入,浓浓的茶香气扑面而来,店里的伙计应是提前得了吩咐,直接带着宁墨往二楼的雅间走去。 “说!你到底意欲何为?淑儿的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可不相信有如此凑巧的事情!”宁墨刚坐下,杨仁便厉声质问开口。 宁墨瞥了他一眼,自顾自的拿起桌上的精致茶壶倒了一杯茶,径直喝了一口,才淡淡开口:“我想这并不是杨公子的待客之道!怎么?茗茶居生意兴隆,杨公子连一杯茶都不舍得让宁墨喝吗?” “你……你怎会知道?你还知道什么?”杨仁猛然站起来,凌厉的目光射向宁墨。 “不多不少,比如前些日子我三叔出事时,都城针对他的流言蜚语,和一些夸大其词的事实,比如城西绸缎布庄的幕后东家…………”宁墨语气如常地一字一句开口。 杨仁越听脸色变越沉一分,宁墨的话几乎涵盖了他名下所有的私产,就连韩府的人都从未发现,没想到竟然让眼前这个十几岁的小丫头查到。 “是我又如何?哪里的规矩表明不能有私产。”杨仁死盯着宁墨,稳了稳心绪,反而一副破罐破摔之势。 “是吗?那若韩府的人知道了这些事情……哦,对了,我那祖父最是看中名声之人,听说现在还在找先前散播流言之人!”宁墨红唇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出声反问。 “你威胁我?事到如今,想要什么直说便是,少玩阴谋诡计,实数不是大丈夫所为!”杨仁冷声开口讥讽道。 宁墨闻言,嗤笑出声:“杨公子莫不是气糊涂了,我本就是个小女子。” “我并无心掺和你的谋划,宁墨此举无非是想表明我的诚意,想和杨公子合作的诚意,或者说我想让你为我所用的诚意!”眼看着杨仁一副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宁墨收起玩笑之意,随机郑重的开口。 “笑话!你个小娃娃果真无法无天,不说其他,你一个闺阁女子竟敢如此大言不惭。”杨仁听言,反倒笑了起来,不疾不徐地坐了下来,用看傻子的眼光扫向宁墨。 宁墨不在意的一笑,随手从袖中取出小巧的完整印章递给杨仁。 “你是阮宁!”杨仁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在看到印章下刻着的字时,神色一凛,语气肯定地道。 “宁墨不才,请多指教!” 阮宁,一个不知从何处来的经商天才,短短数月,可名下产业遍布都城各处,且都异常受欢迎,甚至连之前最火热的衣舍也被她的格子铺打击的即将要关门。 但阮宁本人确十分神秘,自己还是仔细探查下才知她的实力,没想到令人钦佩的经商天才竟是宁国公府的孙小姐。 “不知,我现在可有实力与杨公子谈。”宁墨瞧着杨仁变幻莫测的神情,戏谑地开口。 “我能得到什么好处?”杨仁想也不想,直接问道。 “你名下所有产业我将以市场价的两倍回收,你接管我一半的生意,年底按利润分红。除此之外,我将谋害蕊儿母女的背后之人告知于你,并且提供那些歹徒的线索。”宁墨神色自若的开口,可语气里的笃定认真让人不自觉的想要信服。 “好!我答应你。”杨仁思索片刻出声。复而有道:“但若淑儿问起,还请你莫要如实相告。” “没问题,我说了,我对别人的事情不敢兴趣。”宁墨爽快的应声。 随后两人又讨论了些铺子上的事宜,宁墨便起身一步,率先离开。 少顷,杨仁紧盯着宁墨留给他的信件,语气森冷地道:“林婉。” 从茗茶居出来,宁墨便带着冬瑶去见了韩氏和宁蕊,因着和杨仁的约定,宁墨特意避开事情的真相,以交给官府为由,堵住了韩氏的试探。 宁国公府。 “你说什么?”宁亦文脸色铁青的盯着跪在地上的卫东,不可置信的出声。 “属下已仔细探查,那巫蛊师怕是被人抓走了,凶多吉少。”卫东声音颤抖地道。 “废物!废物!查!派出所有的人去查!查不出来,你便不用回来见我!”咣当一声,茶盏应声而落,宁亦文脸色可怖的出声。 “是!”卫东将头低到最深,恭敬地道,而后起来躬神离去。 宁亦文抬手捏了捏眉心,浑身像泄了气般的瘫坐在官帽椅上。 过了良久,眼神闪过一抹坚定,站起身来,掀开墙上的山水画,抬手按下后边的黑色按钮,只见书架自动往两边分离,闪出一条狭小的道路。 一瞬间,宁亦文便不见了踪影。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美人不易看(一更) 只是在他的薄唇即将贴近那美玉荧光的额间时,身子刹那间定在那里,腰间的大穴处,传来的酸痛之感,令他有短暂的分神,趁着这个空档,宁墨身子如飞燕般的撤出他禁锢的怀抱。 “美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看的,哼。”宁墨简单的将头发整理了下,浅笑开口,随即转身往外走去。 君煦感觉到怀中的娇软,悄无声息的溜走,心中泛起股难掩的失落,可当他听着女子虽饱含威胁的语调里却没有一丝杀伤力,再看着她脚下步伐凌乱的跑开,嘴角扬起一抹宠溺到极致的笑容。 他的墨墨,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驿馆内,德王和齐王分别按照礼部事前的准备,依次将西楚,南夏和北狄安排在各个别院。寒暄了几句,便暂时离开了,约定好晚上再为他们接风洗尘。 南夏所在别院。 云霆将原本的南夏朝服褪去,换上了自己一贯的红衣。 “如何?”云霆冰冷的嗓音响起。 “属下并未发现异样,不过已经探查到君煦已在都城,只是至今未曾露面。”中年男子一身灰色衣衫,神情恭敬地开口。 此人便是南夏数一数二的巫蛊师灰炎。 “你最近的办事效率果真让本王大开眼界。”云霆眼神淡淡地看向对面的,出声。 灰炎身子一僵,背脊发凉,强自压下那股恐惧,躬身开口“属下无能,只是……” 云霆瞧着他那欲言又止的模样,眉目间染上一抹不耐,语气冰冷的出声:“说。” “启禀主子,属下动用了所有的势力,但仍然不曾查到任何有关的消息。就连那阮宁,也只知她与师弟有关,却仍查不出其他有关的东西。”灰炎顾不得其他,忙脱口而出。 “他那里可有消息?”云霆略一思忖,冰冷地出声。 灰炎闻言,径自摇了摇头。 “只要存在过,定不会没有痕迹,查,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给本王查出来,本王费尽心思,甘冒风险,将人手送来东临,竟如此不明不白的被人毁掉,若传出去,本王那几个兄弟岂不是要笑掉大牙。”云霆嗤笑一声,讽刺地开口。 复而又接着道:“看来君煦的势力比我想象的还要强大,世人只知睿王府世子自幼体弱多病,殊不知他胜过这都城中的众皇子,倒底是我低估了他。” 灰炎听着他家主子如此评价那睿王世子,想了想,试探性地开口:“据我所知,主子你并未见过那君煦,何至于如此说。” 云霆听言,没见过吗?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似是陷在了某种回忆里。 “总会有你明白的那天。若本王没猜错那君煦和阮宁是一伙的,不然以他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毛头小子又怎么会全身而退。”云霆敛下复杂的眸光,意有所指地出声,语气里是听不出的喜怒。 “主子的猜测不无道理,对了,主子此次前来可是要与他见上一面。”灰炎似想到了什么,出口提醒。 “视情况而定,阿素那里如何了?”云霆询问地开口。 “阿素姑娘传信说,事情已办妥,不日便会来都城。”灰炎出声回禀,随后紧接着道:“五公主那里?主子您…..” 云霆闻言,冷哼一声,玩味地道:“本王这位五妹妹可不简单,她若安分守己,本王不介意成全她。可若是坏了本王的事,那是生是死都与本王无关了。” “属下会派人盯着她的。” “嗯。若无其他事,便下去吧。”云霆出声道。 “是。” 灰炎应声,躬身离开,只是在他刚走到门口,便听到身后云霆的声音传来。 “若事情仍无进展,你知道该如何做。” 灰炎浑身一凛,忙保证地开口:“属下保证绝无下次。” 而同一时间。林国公府彤雅阁内。 幽静却不失素丽,奢华却不失淡雅的房间内,女子五官精致,肌肤娇嫩,一身淡青色长裙,更加衬托出她清丽脱尘的气质。 此时正悠闲的摆弄了桌子上的茶具,只是她那时不时往外张望的眼眸,泄漏了她此时的心情。 “小姐,小姐。”丫鬟景儿气喘吁吁地跑着进来。 林诗彤凤眸微抬,直直地扫向面前的人。 景蜜接受到她家小姐警告的眼神,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急忙捂住了自己嘴唇,下意识的四下张望。见确是无人。这才讨好地出声:“小姐,奴婢错了。” 林诗彤无奈的摇了摇头,复而开口:“怎么样了?” 景儿闻言小心翼翼地凑近她的身边,压低声音出声:“小姐,前院的林术无意间听到国公和大爷的谈话,那睿王府世子已然秘密到了都城。这可是奴婢费了半天的口舌得知的……” 小丫头后面喋喋不休的话语,于林诗彤而言,已经并未任何的影响,她唯独只记得那句,到了都城。心中涌上一阵阵的狂喜,他终于来了吗?这么些年,自己终是等到了,原来自己同她如此近。欣喜过后,又是浓浓的不安。 “此事可是真的?你不是在骗我。”林诗彤一把抓住景儿的胳膊,不确定地问。 “是真的,是真的。是林术亲耳听到的,而且说世子十有八九会参加圣上的寿宴。”小丫头连连点头,开口道。 她何尝不知道,这位睿王世子在小姐心中的地位,她一个奴婢看着都觉得感动,她家小姐如此好,配的上世间任何的男儿。 “参见寿宴….”林诗彤喃喃出声,似是想到了什么忙道:“快将母亲前几日让绣娘给我做的衣服拿来,我要好好的挑选一番。” “小姐,现在离圣上的寿宴,还有几日,现在准备会不会太早。”景儿出声劝道。 “你懂什么?让你去你就去。”林诗彤脸色不虞,语气冷冷地吩咐。 “是。奴婢这就去。”景儿恭敬地应答,随即急忙转身往外走去。 “终于把你等到了。”空荡荡地内室中,林诗彤富有感慨的语气响起,有庆幸,有欣喜,有期待,却唯独没有后悔。 ------题外话------ 给大家推荐安安很喜欢的一部作品,pk中,支持支持。绝对值得一看~ 推荐青墨烟水新文《盛宠之鬼医邪妃》: 黑道首席外科医生楚画梁穿越名门嫡女,受气包小白兔秒变腹黑暴力女王,手术刀下神鬼退散! 战神豫王府功高震主,新任豫王慕容筝隐忍复仇,白天病美人,夜晚鬼见愁,完美精分。 活体颅骨成像扫描仪凶残女主x马甲太多扒不胜扒蛇精病男主, 一路并肩打怪,打着打着就不小心打下了一片锦绣江山。 本文主权谋,互宠无虐,一生一世一双人!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告知(二更) 次日一早,宁墨因是答应了杨仁去宁蕊那里,便推拒了其他的事情,带着陈蔓从门口坐马车出去。 “表姐,我们要去哪里?”陈蔓小丫头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眸,开口询问。 “带你去找一个很好的姐姐。”宁墨笑了笑,开口道。 “嗯,嗯,表姐,这几日怎不见表哥?”陈蔓眉头微皱,疑惑的出声,要说她都有好几日不见表哥了,上次表哥还许诺请她吃糕点。 想着边不自觉地叹了口气,皆是怅然。 宁墨瞧着她那张明明稚嫩且还带有婴儿肥的脸庞,故作老气横秋的模样,不由失笑起来,故作开口打趣:“煜儿在时,是不是的便训你,你怎生还是如此挂念他。” 陈蔓仔细想了想,出声:“表哥他只是嘴硬心软,他还是听喜欢蔓儿的。再说,我与表哥年龄最是相近,当然是最挂心于他。” 宁墨闻言,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瓜,细声开口:“你表哥最近同他的武学师傅外出几天,等明日便回来了。” 说起来,宁煜这个师傅的教学方法倒是与传统的方式不同,他相当不认可闭门造车,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寻个合适的地方,带着宁煜前去查探一番。倒也别说,这样的方式,反而使宁煜的造诣突飞猛进。也不知君煦在哪里找到一个如此有才能的人。 “太好了,表姐,等表哥回来,我们一起带着楚衣去城外转一圈,行吗?”陈蔓忽闪着那珍珠般的眼眸,期待的看向宁墨。 “好。”宁墨爽快的应声。 小丫头的脸色立即扬起了一抹激动,兴奋之色。双手合掌,絮絮叨叨地出声:“老天啊,保佑表哥早些回来。若可以让哥哥也赶回来,那蔓儿自愿…..自愿三天不吃肉食。”而后想了想,许是觉得三天显示不出诚意,忙快速改口道:“半个月,不,不,一个月。” 宁墨听着陈蔓稚嫩的童言童语,不由的失笑,曾几何时,自己也曾这样无忧无虑,所以为的都只是美好,可现实却给了她重重的一击,她虽知居心叵测,却未成想,人心的阴狠毒辣,她复有想起了祖母留给她的信。 她不知道以祖母原本外柔内刚的性格,在知道真相后,是如何做到,如斯隐忍的。背叛的痛以及对她们的不放心,却又无法做什么的无力。 她祖母对她那位好祖父几乎是倾尽了所有,可最终却落了个万劫不复的下场,想着宁墨眼神一冷,她倒要看看,当她那位好祖父,失去了所有,失去了他原本高傲的一切,又该做何想象。她要让他好好的活着,生不如死的活着,这辈子欠下的债,就拿他的十倍奉还吧。 马车不知不觉的行驶,不大一会,便到了韩氏所在的府邸。 因是提前打了招呼,宁墨直接带着蔓儿往里走去。 “大姐姐,你来了!”不远处的宁蕊一眼看到宁墨,欢快地开口。随即小跑着过去。 “蕊儿。”宁墨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出声道。 话音未落,宁蕊已经来到了宁墨的身边,直到这时,她才看到,一旁的陈蔓,忙开口:“咦,这是?” “蕊儿,这是安城我姨母家的表妹陈蔓,她这几日都同我在一起,索性无事,我便带她一起过来了。” “你好,我是宁蕊。”宁蕊友好的对着陈蔓出声道。 “蕊姐姐好。” 许是宁蕊本身年龄不大,倒是没一会便同陈蔓聊到一起,其中根本容不得宁墨插嘴。 宁墨听着两人的语调,嘴角上扬,复又将目光看在宁蕊身上,眼中闪过一抹欣慰。 犹记得,当初那个躲在门口边,隐晦地提出韩氏想要合离的她,那小心翼翼地隐藏着的不安与迷茫,可现在的她似是一瞬间长大了。 她没有因为其他的流言蜚语去影响自己,反而能从她现在的状态感受到了放松。 宁墨刚要开口,便听到韩氏从外面回来的声音。 “墨儿,久等了,临时父亲找我有点事情,便去了一趟,你这些时日这么样?蕊儿可没少挂念你。” 因着韩氏早与宁博和离,是以后来宁墨便称呼韩氏为淑姨。 “挺好的,淑姨,你莫不是连我的醋都吃吧。”宁墨故作戏谑地开口。 “你个丫头,竟学会打趣我了。”韩氏无奈的摇了摇头,复而出声。 “淑姨,可否借一步说话。”宁墨目光瞥向一旁正交谈甚欢的两人,意思不言而喻。 韩氏一怔,忙点了点头,开口:“走吧,书房里有我画好的新作,正好你帮我看看有没有不妥之处。” “嗯,好。”宁墨轻轻颔首,随即嘱咐了宁蕊和陈蔓几句,随着韩氏进了书房。 宁墨作势端起桌子上的茶盏,轻抿一口,复而眼神落在韩氏的身上,嘴唇刚动了动,便听韩氏的声音响起:“我猜墨儿此次前来,是受人所托吧。” “什么也瞒不过你。”宁墨失笑地摇了摇头,开口道。 韩氏听言,不自觉地叹了口气,语气淡淡地出声:“他这又是何苦呢?” 宁墨想了想,似是做了某种决定,认真地开口:“按理说此事不是一个局外人能左右的,只是…我觉得有必要将我所知道的告诉你,虽不是勉强你下决定,但是可以好生考虑一番。人这一辈子能遇到个这样的人不容易,一生中能有多少个三十年。” 韩氏完全没有想到眼前的女子会如此说,很难想象此话是从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嘴里说出,心中所坚持的那条弦,似是有所松动。 宁墨暗中观察她的表情,心下了然,敛下了思绪,将他和杨仁认识的整个过程一一道来,特意舍弃了有关上一世的事情。 随着她每说一句,韩氏的脸色便震惊一分,她从不知道,从不知道杨仁在背后竟然做了这么多事,当时流言起时,她有怀疑的,怀疑是有人刻意而为,但随后宁博被发配,诸多一系列的事情,使她并未再去深思,没想到…… “那宁博的死?”韩氏强压下那股复杂的情感,忍不住问道。 “嗯,是他。”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开解,谈心(一更) 韩氏听着宁墨肯定的话语,她不知道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眼睛虽看向宁墨,但似是透过她飘向这些年的过往,她与杨仁自小一起长大,他比自己小三岁,她一直把他当做亲人,年少时,她遇到了宁博,而后嫁给了他,原本韩氏以为这一生会如最初时的那般幸福和美好,却忘了这世间最易变的便是人心。 等她决定和离那一刻,孰是孰非也不重要了。她想着这余生倾尽所有,都只愿护宁蕊安好,从未有过其他的想法。而那天,杨仁的话却让她不得不去正视,现如今听到这事实真相,却不想他…… 宁墨瞧着她忽明忽暗的眸光,不自觉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韩氏的肩膀,柔声道:“淑姨,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人生而不易,一切随着心走即可。” 韩氏将目光转向她,略微停顿了下,认真的点了点头。 因着宁蕊和陈蔓还在外面,故此韩氏和宁墨也并未在书房逗留多久。 “大姐姐,蕊儿刚忘了恭喜你呢,我有关注大姐姐在皇家书院成绩的排名。”宁蕊暂时放下手里的文字游戏,语气轻快的开口,复又想起了什么,紧接着出声:“依着蕊儿对大姐姐的了解,此次考试你怕是故意藏拙,如若不然,定是第一。” 宁墨一怔,没成想她如此说,笑着点了点头,开口:“蕊儿果真聪慧,过犹不及,能得此名次已是最恰当不过的。” “嗯,大姐姐说的有理。”宁蕊认可地出声,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略一犹豫,还是开口提醒道:“只是如此一来,大姐姐要小心二姐姐。” 宁墨听言,认真出声:“我知道了,谢谢蕊儿的提醒,我也正巧想问蕊儿,你要不要参加下一季度皇家学院的考试,到时候你的年龄正好附和。” 宁蕊心思一动,眼中染上了光彩,继而又以最快的速度变得暗淡,推拒开口:“蕊儿才疏学浅,估计怕是不行的。” “怎么会?不过,还有这么长时间,蕊儿可以好好想想,稍后我会派人将其有关的书籍给你送来。”宁墨何尝不懂的她的真实想法,但却不忍过多的给她压力。故此,只是顺着她的话往下接。 一旁的韩氏,心下有一瞬间的酸痛,紧了紧手中的帕子,强压下内心情绪的涌动,扬起一抹笑,转移话题地开口道:“今日难得你们来,我亲自下厨,做些可口的饭菜。” “好,淑姨的手艺自是不错的。我和蔓儿有口福了。”宁墨出声赞叹道。 韩氏笑了笑,随即带着身边的丫鬟往厨房走去。 “大姐姐,我娘亲…..”宁蕊看着韩氏离开的背影,欲言又止地出声,语气里是难掩的担忧。她是能发现这段时间韩氏的不同,她也能敏感地觉察到大姐姐此次来的目的。 “蕊儿无需担心,我相信淑姨会想明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宁墨轻声开口安慰道。 “嗯,蕊儿明白。” 宁墨和陈蔓待用过午膳后,又待了会,便动身离开回了宁国公府。 宁蕊送走她们后,便一个人去了她自己小书房,只见书案上,摆放着各类画卷,纤细的素手,轻轻打开任意一幅,只是待画卷即将展开的那一瞬间,便又急急合上。 吱呀一声,自门口传来一声响动。 韩氏换了身简单的衣衫推门而入,轻声走过来,柔声开口:“蕊儿,娘亲可以和你谈一下吗?” 宁蕊一怔,随即走向韩氏,伸手挽上她的胳膊,俏皮地道:“当然可以,只是属于娘亲的专属福利。” 韩氏宠溺地摇了摇头,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开口:“你啊,惯会哄我开心。” 宁蕊笑眯眯地道:“本来就是嘛,蕊儿自是最爱娘亲。” 韩氏嘴角含笑,似是想到了什么,复而拉着她的手坐下,想了想出声:“蕊儿为何拒绝了你大姐姐的提议,你的才学究竟如何,娘亲自是明白。” 宁蕊闻言,嘴角的笑意一僵,不自觉地低下头,良久才道:“蕊儿不想因为我,再将娘亲引入到风口浪尖上。” 皇家学院,原本便是以世家大族子弟为主,她们是何种样子,宁蕊再清楚不过,她虽不惧,但是却不想让娘亲再成为她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韩氏的心顿时涌上难言的涩意,眼中似有水光浮现,柔声安慰:“傻孩子,我们永远不能左右别人的想法,况且与我而言,她们都是些不相干的人,称赞也好,诋毁也罢,都是不可避免的,但是那又如何?娘亲当初既然选择了这条道路,便会一如既往地走下去。 况且娘亲自始至终在乎的只有蕊儿一个人的想法,难不成她们一说,蕊儿便也有所松动吗?” “当然不是,无论遇到何事,无论什么时候,蕊儿永远无条件的支持娘亲。”宁蕊连忙掷地有声地开口,语气里皆是满满的认真。 韩氏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瓜,径直道:“嗯,娘亲希望蕊儿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过活,勇敢且无畏,若世俗的眼光带给你的永远是枷锁,那也不要害怕,坚持走出属于自己的路。再说,那皇家学院的高夫子不一直都是蕊儿喜欢,敬仰的人。若你去了,定会与她相交。” 宁蕊思索片刻,逐渐抬起头,重重地冲着韩氏点了点头,开口道:“蕊儿明白了,娘亲的一席话,蕊儿会谨记于心。” 还未等韩氏开口,便又听到她的声音响起。 “蕊儿会勇敢的面对,但是娘亲你也要大无畏些,蕊儿觉得杨仁舅舅挺好的,娘亲值得遇到一个真心实意的人,也值得拥有一份珍贵的感情。”宁蕊细声开口,意有所指地道。 韩氏闻言,有短暂的怔松,她的蕊儿才是她这辈子收到的最好礼物,心中五味陈杂,最后均成一股力量。 韩氏强自压下,几乎喷涌而出的眼泪,笑着点了点头,母女两人相视一笑,似是这世间最闪亮的美好。 ------题外话------ 520 爱你们~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 伤她者,死!(二更) 别院内。 君煦着一身宽大的墨色长袍坐在书桌前,目光淡淡地扫向底下跪着的魔殿铜级三人。声音冷冷的出声:“所以你们身上的伤都是魂殿之人所为?” 那跪着的三人闻言背脊一寒,似是跪着冰天雪地,其实他们身上的伤说是伤,但只是些极浅的皮外伤,根本并未有任何的影响。 “主子,他们也参与了此次行动,先与不打招呼的与我们联手,而后又极快的用其卑劣的方法,我们一时不查,便被他们钻了空子。”铜一大着胆子简单的叙述道。 直到接受到君煦越大森冷的眼神,忙堪堪住了嘴。 “东西可有拿到。”君煦冰冷的语气响起,声音里没有一丝的温度。 铜一神色一凛,忙恭敬地从怀中掏出厚厚的纸张,递给君煦。 修长的玉手接过,并未着急打开。而是将眼神重新落在下边的人身上。 “铜一,你将信号发送出去,将魔殿中的银牌两人重新召唤,让他们以最好的速度过来进我。”君煦冷声吩咐道。 复而又接着吩咐:“不惜一切代价,严丝合缝地监控住其他三国的动静,一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立即过来禀告。” “是。” 待他们走后,君煦静坐片刻,遮下眸中的情绪,这才拿起桌案上的纸张看起来。少顷,抬起头,淡淡的道:“冷霄。” “主子。”冷霄推门而入,躬身启禀道。 “恒王近日如何?” 冷霄闻言,不敢有片刻的停顿,忙开口道:“自从上次出了那件事情后,恒王便越发的低调起来,几乎在各种大大小小的宴会都不会漏面,但是今晨却一早去了太后那里。” 君煦听后,并未有意外之色,讽刺地出声:“看来太后还真是如此偏袒于他,待三国使臣来后,便如此推崇他。只是本世子倒要看看,这偏袒里能有多少的真心。” 君煦敛下眸光的冷意,复而又接着问道:“宁心雅那里如何?” “她的背后似是有什么人在掌控,暂时并未有什么动静,但属下十分保证,宁心雅会些功夫。虽不深,但自保还是没问题的。”冷霄忙出声禀告道。 “她倒不是个简单的,接着盯着,无论是她还是宁亦文一旦有任何的风吹草动立即来报。”君煦森寒的语气出声吩咐。 “是。”冷霄躬身应答,随即转身离开。 君煦盯着他离去的背影,从书案的另一边拿出一个长形盒子,缓缓打开,目光微凝,这是冷霄从恒王那里,移花接木而来,里面的画作上是他最熟悉不过的女子,画作的旁边还有大概对其的介绍,他动用了聚缘斋的势力,仔细探查后,才知画有宁墨人物图的人,便是她的姑母宁心雅。 他虽不是十分清楚地知道宁墨与她的过节,以及她如此做的原因,但是所有危及到墨墨的人,他都要把控好,事情许是远远比他想象的复杂。 君煦浑身的气势徒然一变,与之前的温润如雅判若两人,身上的戾气为他的多增添了寒意,眸光一冷,他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他最珍贵的女子一分。所有伤害过她的人,都必须死。 待宁墨带着陈蔓回到墨染阁,便听到了一个令她意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消息。 “小姐,国公将掌家之权交给了夫人。”冬瑶神情微凝,语气恭敬且认真的开口。因着绿儿的伤势已并无大碍,今日冬瑶便早早的回了墨染阁,因是正巧同宁墨错过,这才第一时间听到了有关府中的消息。 “可有知道是为何?”宁墨面露疑惑,她虽知宁国公府的中馈之权最终会交到她娘亲的手中,但没有想到会如此快,而且是在这样的时局下。 “奴婢得到消息,便去探查了一番,原来是吴管家向国公推荐的,他以自身能力有限为由,推拒了这管理之权,随即又说服国公,将其交给了夫人。”冬瑶忙出声道,将自己查的消息,一字不落的告诉宁墨。 “吴管家……这倒是有些意思。”宁墨喃喃道,而后玩味地开口。她若没有记错,大房在此之前根本和吴管家没有一丝一毫的联系,他如此做的目的是什么?他又是谁的人。 “也罢,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来日方长,我就不信他会一直按兵不动。”宁墨淡淡地出声道。 “嗯,奴婢会好生看着的。” “你办事,我素来放心,走吧,去看看娘亲那里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宁墨站起身来,整理了身上的衣服,开口道。 “嗯。” 主仆两人刚走出车侧厅,便见夏霜疾步走来,见四下无人,压低声音,对着宁墨道:“小姐,萱姨娘想要见你。” 宁墨闻言,嘴角扬起一抹了然的笑意,看来她人虽被禁足,消息反而倒灵通,其实不用想,她也知萱姨娘的意思,无非是看这管家大权交到娘亲手里,不安,焦急,想从中探试探出有用的消息罢了。 她知道了,估计二房的王氏也已经得到了消息,她倒要看看她们会出什么手段。既然她们想玩,自己倒不防陪她们玩玩。 “走吧,先去她那里一趟。”宁墨表情淡淡地道。 随即率先,朝着萱姨娘那里走去。 只是她刚走到门口,便见一个小丫鬟神色慌张,鬼鬼祟祟地从一旁暗角中走出,因是宁墨素来谨慎,故此那小丫鬟并未发现宁墨她们。 “去跟着看看。”宁墨用口型示意身边的冬瑶。 冬瑶有一瞬间的犹豫,但是瞧着宁墨眉目间的坚定,咬了咬牙,步伐悄声离开。 宁墨盯着他们看了一会,便径自往里走去。只是待她越往里走,心下越发觉得怪异,不自觉地的停下脚步,此时却忽然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响起,不大一会,便见府中的小厮呈围堵之势将她包围。 宁墨心下一冷,若到现在她还不明白,那未免有些说不过去,看来有的人是不想好好活着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宁墨被污蔑?(一更) 宁墨冷眼扫过他们,自有一股摄人之势,语气凌厉地出声:“怎么?我倒不知什么时候迎接我需要有如此大的架势了。” 那其中一个带头的小厮看到宁墨的表情,不自觉地后退几步,强自压下心中的惧意,出声:“大小姐,刚才有萱姨娘的丫鬟带伤过来告知,有人在萱姨娘的吃食里下毒,但因并未成功,又用棍子将其打晕。 现在萱姨娘还在昏迷,而那丫鬟说那伤她主子的贼人是…..是位女子。奴才们刚刚,听见门口有动静,以为…..以为是那贼人又回来了。不知大小姐来此是?” 宁墨闻言,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地想起冬瑶去追了那个小丫鬟,百转千回,面上不显,淡淡地道:“所以你们抓贼人,竟光明正大的抓到我身上了?我来这里,需要同你报备吗?谁给你们的胆子?” “奴才不敢。”小厮们齐齐开口道,将头埋得更低了。 “哼,萱姨娘在哪里,带我去看看。”宁墨森寒的语气响起,心中暗道,看来今日倒是有得热闹了。 刚走到侧厅,便见宁亦文带着四房宁凯和蒋氏急忙赶来。 “祖父。”宁墨敛下眸中的情绪,表面恭敬地开口。 宁亦文许是在想事情,倒是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她,听到声音,语气如常的开口:“墨儿也在啊。” “是萱姨娘传信给墨儿,说有要事相商,墨儿感念她曾传授我绣技,所以过来看看。”宁墨边说边从袖子中掏出纸张,递给宁亦文。 只是不知宁亦文是如何打算,竟并未打开,只是轻轻颔首,往里走去。身后的韩氏路过宁墨身边冲她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容, 宁墨心下不免觉得有些奇怪,但仍回以微笑,随即跟在他们身后。 只见内室中,府医神色微凝,眉目微皱地正认真的为其把脉,一旁的小丫鬟身上带有明显的血迹,此时正在兀自掉眼泪。 少顷,宁亦文见府医收回了手,忙出声询问:“如何?” 府医起身,对着他行了一礼,略停顿片刻,摇了摇有,语气凝重地出声:“萱姨娘体内的毒倒不严重,只是这外伤伤在后脑勺,造成了短暂的血瘀,怕是短时间内会醒不了。” 还未等宁亦文说话,一旁正泪流满面的丫鬟,忙扑通一声,直直地跪下,语气祈求地道:“国公,奴婢求您,求您一定要救救姨娘,奴婢求您了。” 边说边冲着宁亦文一个劲的猛磕头。 宁亦文听言,眼中闪过一抹不耐,看了看床上的萱姨娘,又将目光落下眼前的小丫鬟身上,语气染上了一抹冷意,出声:“究竟怎么回事?你给本国公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那小丫鬟强自忍下抽泣的眼泪,语气不安地出声:“今日姨娘想将夏日里的衣物收拾出来,让我去库房挑选些相应的首饰,只是我刚进来,便见姨娘已经晕倒在地了,旁边是茶盏摔碎在地,脑袋上的血迹透过发丝流了出来。 奴婢刚要上前查看,便见一个人影猛地从眼前窜出来,将奴婢撞到在地,而后又一极快的速度刺伤了奴婢,待我短暂昏迷醒来后,便去找了大夫和小厮。” 宁亦文一下子抓住了她话语里的重点,出声询问:“你可看清那个人的长相。” “未曾,只是她从奴婢身边闪身而过时,飘入鼻中的胭脂香气,和大概身形应是一位女子。” 虽着她的一字一句,宁亦文脸色越发的铁青,先不说萱姨娘到底已经来国公府几十年了,就单单有人在他面前玩弄这些花样,他便不能容忍。 宁亦文想着,似是想到了什么,将复杂的眸光扫向宁墨,出声:“墨儿,你确定信中的笔迹是萱姨娘的?” 宁墨心中冷笑一声,听着宁亦文这试探的话,无一不觉得讽刺,辛亏她每次都会将此类信件收好,压下思绪,面色如常地道:“是,祖父想必是见过萱姨娘的笔迹,大可检查一番,墨儿也是到没多久,所以并未见有什么人。” 不知为何,宁墨下意识的并未将见的那个小丫鬟,和盘托出。今日这事说白了,无非是冲着她来的,只是对方不曾料到用毒对萱姨娘的效果不大,也没有想到这小丫鬟从库房会这么早回来,且又如此快的醒来。 若是按照对方的谋划和对时间的把控,约莫着自己进来后,等待这的不是小厮的围堵,而是宁亦文他们推门而入亲眼看到有她在两个昏迷受伤的人面前。试想一下,若真是那样,等待自己的会是如何的结局。 宁墨心下发冷,她自地狱归来后,还是第一个有人如此明目张胆的算计于他。若自己没有猜错,定是国公府中的人所为。这样想来,看了冬瑶那里十有八九会一无所获。 “凯儿,你带着她将国公府里的女眷从头到尾,仔仔细细查探一番,一定要把那人贼人找到,府医,你将药熬制出来,这几天便好生在此看着吧。”宁亦文语气冷冷的出声吩咐,随即抬脚离开。 “是。”两道声音同时应声作答。 宁凯临走前,将眸光放在蒋氏身上,意思不言而喻,待蒋氏轻轻颔首,才转身离开。 “大小姐,您是?”蒋氏看看宁墨试探的开口。 “我先回趟墨染阁,稍后再过来看萱姨娘。这里便拜托四婶了。”宁墨语气如常的开口。 “无妨,大小姐无需担心。”蒋氏摆了摆手道。 待宁墨刚走到门口,便听到蒋氏喃喃自语的声音响起。 “这世道怎么了?” 刚回到墨染阁,便见夏霜急忙走上前迎接,将眸光看向身后,面露疑惑之色,开口询问道:“小姐,冬瑶不是同你一起出去了吗?” 宁墨到嘴边的话,被夏霜先行出来,心中不免升起一抹不安,随即冷声道:“来人。” 话落,两个暗卫从上而下,闪身到宁墨的身边,神色恭敬的道:“小姐。” 宁墨将事情简单说了下,而后忙吩咐他们前去寻找,查看。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原由(二更) 过了好大一会,便见两个暗卫神情凝重的走来,眉宇间皆是挫败,宁墨心中忽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还未等她出声。 便听两个暗卫,语气不安的开口:“属下们已经找遍了整个宁国公府,并且已经按着小姐指明的方向前去探查,但是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宁墨闻言,脸色越来越难看,手指紧攥衣袖,冷冷出声:“查,继续找。”心思一动,将君煦之前给他的玉牌递给他们,继续开口:“你们拿着这个玉牌,前往聚源斋,将事情大致给红鸾说一下,无论用什么办法,请她务必将人帮忙找出。” “是,属下这就去。”暗卫们忙躬身道,随即快速的闪身离开。 宁墨不自觉的叹了口气,此次是她大意了,若不是她并未多加思考,便吩咐冬瑶跟上前查看,也不会到现在还不见她的人影,眼中划过浓浓的担忧,焦虑的来回踱步。 “小姐,冬瑶的功夫,素来不错,许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你莫要太过焦急。”夏霜强压下心中的担忧,忙劝解道。 宁墨摇了摇头,并未说什么,将事情重新梳理一遍,只是无论在她想了多少次后,仍是没有一点头绪,难道宁国公府还隐藏着其他的人,她不是没有怀疑过王氏,可依着她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做到如今的地步,可不是她又会是….. 宁墨抬手捏了捏眉心,深深地叹了口气,冬瑶,你可一定要平安无事的归来。 今日的聚源斋比往日都要热闹,只是因为它迎来了背后的东家,以及跟在他身边的萧然。 密室中,红鸾身姿摇曳地自外而来,手中端着茶香四溢的杯盏。 “红鸾,我看你是越发的贴心了。”萧然忍不住出声调侃道。 “二公子说笑了,主子和您难得来一次,属下定是要好生照看一番。”红鸾忽略他语气,神情恭敬地径自开口。 而后又出声道:“主子,这是新来的茶叶,您喝喝看。” “嗯,放桌子上,你先下去吧。”君煦认真的低头书写,语气淡淡地开口。 红鸾一愣,复又点了点头,遮下了眸中忽暗忽明,随即转身离开。 萧然看着她的背影,随即对着君煦嗤笑道:“你啊,倒是惯不会怜香惜玉的。” 君煦听言,这才抬起了头,秀眉微蹙,疑惑地出声:“此话何讲,你果真太过无聊了,我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萧然闻言,刚喝进口中的茶水,差点喷出来,这位大爷,如此理直气壮,真不知道谁能受到了他。稳了稳情绪,停顿片刻道:“还真让我打听出来了,只不过事情的可信度有待观察。” “说!”君煦简练的开口。一副等着听他说的模样。 “据说恒王曾看上一个舞女,此女最是擅长跳翩晨舞,尤其爱穿一身红衣,两人没过多久便产生了感情,他曾经想法设法的求太后,想将这舞女收入王府。 原本太后是同意了,以为只是多个侍妾,但没有想到,咱们这位多情的恒王殿下,想将人娶进王府,已王妃嫡妻之礼待之, 太后闻言,当场大怒,指责他太过儿戏,本想将那舞女处死, 可谁知恒王以死想逼,愣是绝食了三天三夜,最后太后无法,以缓兵之计哄骗,没过几日,恒王便亲眼见证了那舞女对他的背叛。尤其对方还是府中的侍卫,气血翻涌,震怒到极点,随即一把用剑将那舞女刺死,后来探查下,恒王才知原来那舞女并未移情别恋,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府中的妾室搞出来的。” “但即使如此,从此后恒王但凡穿红衣翩晨舞的女子都会发疯,严重时就连身边的小厮太监都被他一一斩杀,事情越闹越大,太后无法,只能先将他送出去,避免在风头浪尖。” 萧然不喘气的将事情说完,顿时感到口干舌燥,便径自将盏中茶水一气饮下,可似是还不够,便将君煦的那杯也猛然下肚。 君煦听后,停下手中的笔,神色微凝的陷入了沉思。 萧然在喝好之后,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这才看向君煦,出声:“你不觉得这是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吗?” 君煦缓缓将眸光落在他身上,眼神如刀子般射向他。一副你再多说一句试试看的欠揍模样。 ‘“得,得,事情我已经给你说清了,该怎么办你看着吧,反正我一切都听你的吩咐。”萧然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好脾气的出声道。 君煦刚想开口,便见冷霄神色焦急,一副发生了大事的模样。 “主子,墨小姐将玉牌递过来,请聚源斋极力寻找她的婢女。”冷霄急忙开口,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语气里带有一丝的颤抖。 “到底是什么情况?墨墨,他可有受伤?”君煦蹭的站起来,语速极快地询问。 冷霄闻言,随即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随着他的话多说一分,君煦的脸便多沉一分。 “按着她的意思,行事,务必将人找到。”君煦冷声吩咐道,随即又紧接着出声:“让人好好查查宁心雅。” “是。” 等到冷霄再抬头,君煦人已经消失不见。 冷霄刚要抬脚紧跟其后,便见萧然一把抓住他,急忙询问:“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说墨小姐可是宁国公府的孙小姐宁墨?她的婢女怎么了?这和阿煦有何关系?” 若换了平时冷霄多多少少定会给他相应的解释几句,可此时的他一点那个心情都没有,不知为何,只要一想到冬瑶那个小丫头,可能会遭遇的危险,他便忍不住人慌,甚至有股子害怕涌上心头。 顾不得其他,冷霄只留下一句,属下什么都不知道,便急忙跟着君煦离去。 萧然盯着他们的背影看了好一会,才像是想到了什么,一双眸子里皆是浓浓的八卦,暗自失笑一声,随即抬步离去,只是刚走到门口,便见红鸾脸色煞白地直直地定在哪里。 萧然不着痕迹的谈了一口气,意有所指地出声:“有些东西从来不属于自己,便不要费心争取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医者花折(一更) 萧然话落,便越过红鸾径自离开。 红鸾盯着他的背影,耳边是却一直回响着他那句,有些东西不属于自己。不属于吗?自她有记忆以来,遇到的便是他,为了他,自己勤练武功,在众多人中脱颖而出。为了他,千里迢迢的组建聚源斋,背后的艰辛与痛苦,又有谁知道? 她一直小心翼翼地守着有关于他最宝贵的记忆,她从不敢去奢望什么,只是希望他能有那么一点点的关注到自己,如此卑微,又如此渺小,为何不能得到一丝一毫? 红鸾想着,手心不自觉的掐进掌心,若她不配,那宁墨便配吗?宁墨带给他的永远只有麻烦,自从遇到她,君煦在暗中做了多少筹谋,她凭什么?凭什么得他如此。 红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随即若无其事的离开,只是那紧攥的指尖,并未松开。 墨染阁。 宁墨随口打发了徐氏派来询问她的人,又让夏霜陈蔓送到涵文苑。 正想着,便听一道焦急的声音响起。 “墨墨,你可还好?”只见君煦步伐匆匆地赶来,不放心的开口。 宁墨摇了摇头,但脸上的神情,却未有一丝的放松,稍缓片刻,将事情一字不落的说与君煦听。 随着她的开口,君煦的脸色逐渐变得森冷,倘若不是阴差阳错,那今日之事,墨墨是如何也逃不掉了,若担下此等罪名,即使最后相安无事,但也会少不了让人非议。 “墨墨,你莫要着急,一定会找到的。”君煦收起心中的思绪,柔声安慰道。 宁墨轻轻点了点头,但那眼眸却忍不住往外看去。 君煦瞧着她的模样暗叹一声,他自是知道冬瑶在宁墨心中的分量,心中泛起一股子疼惜,提议地开口:“我手里有一人,医术虽谈不上世无仅有,但会比一般的医者好些,不如让他帮萱姨娘看看。” 宁墨闻言一怔,轻轻颔首,认可地出声:“我倒也有此意,原本便想接赵老过来查看,只是考虑到他毕竟已经淡出众人的视野,所以便未有动静,若你那里有合适的,还请他过府一看。” “好,来人。”君煦对着门外,吩咐出声。 “主子。”暗卫恭敬的启禀。 “将别院刚来的花折大夫请来,不要惊动任何人。”君煦出声,详细的吩咐道。 “是。” 待他走后,宁墨不由地将疑惑的目光看向君煦。 “这位花折大夫是刚来?” “嗯,因着师傅他们都回了汝川,便事先从谷中为我找来花折,以防有什么突发状况。留他在身边,倒是安心些。”君煦开口解释,若仔细听,倒不免有些转移话题的心虚之意。 只是此时的宁墨着重点放在了冬瑶身上,并未细想,单纯的以为真如他所说那般,等到事后,真正发现的时候,才知原由竟是那般令她心痛。 不大一会,暗卫便领命前来。 自他身后,走去一身穿白色简单衣衫的年轻男子,看年龄约莫有二十出头。只是他那凌乱的头发和疲倦的脸庞令人瞠目结舌,也将他原本貌美的五官,遮下。 “君煦师侄,你将人把我带来有何要事啊?”花折神色泰然地打了个哈欠,开口。 只是他的话音刚落,便感受到一股寒意扑面而来,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尖,谈好的出声:“嘿嘿,是阿煦,阿煦。” 嘴上虽这么说,心下却忍不住诽谤,这小子总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从小到大,都不让自己喊他师侄,呃,虽说自己比他只打了六岁,但也改变不了自己是他师叔的事实。 “有个人需要让你去帮忙看看。” 君煦话音刚落,便见花折猛然看向一旁得宁墨,那原本慵懒的双眸立即变得神采奕奕,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宝物。 “哼,收起你的想法,你需要看的人不在这里,你最好老实些,若不然我看你是不用我帮你寻找特殊的药材了。”君煦幽幽地开口,冷声威胁。 “你….你简直欺师灭祖,我这般辛苦为谁啊,还不是你….”花折在收到君煦冷冷的目光后,不自觉的吞咽,随即生生打断,而后开口:“好了,我不过是以为是这位姑娘是有什么疑难杂症需要我出手,你既然说了不是她,那我便听你的就是了,何须如此大火气。” 宁墨瞧着两人的相处方式,倒是有些了然。这位花折虽看着不太着调,但对医术想必十分着急,想了想,宁墨还是开口:“是我劳烦君煦请您过来,有一个人,许是因为被人伤了后脑勺,昏迷过去了,还请您查看一番,有没有什么好的治疗方法。” 花折闻言,脸色的神色越发变的郑重起来,随即点了点了,开口:“你这个女娃倒是比他会说话,你放心便是,我这就去一趟,我别的本事不敢说,医术方面还是有几分保障的。” “那你还不快去。”君煦冷声道,而后交代了暗卫几句,让他带着花折前往萱姨娘所在的院落。 花折拱了拱手,转身和暗卫离开。 “墨墨,无须同他客气,他那个人唯一的优点,便是会点医术。”君煦看着宁墨,语气淡淡的评价花折。 宁墨一怔,无奈的摇了摇头,您是世子,您说了算,平心而论,花折虽不按照常理出牌,但是他给宁墨的感觉确是不错的,从他的身上,宁墨感受到了身为医者的天然和纯粹。 不大一会,花折和暗卫便一同回来。 “如何?”君煦忙开口询问。 花折并未记得回话,而后径自走到圆桌前,端起桌子上的茶盏,轻抿一口,眉目微凝的开口:“正如刚刚这位姑娘所说,那位病人目前的确是因后脑勺的伤而导致的昏迷,只是她的体内有两种毒,不过若没有先前的毒药,怕是这次性命难保,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次的毒效与她体内原本的毒药相抵,才堪堪没有生效,算是因祸得福,下毒人并未因毒效发挥得当,在第一时间得手,从而选择了其他的方法。”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找到 宁墨闻言,心下了然,若她没有记错,之前萱姨娘体内的毒是秋蓉结合林婉给她下的略做调整,没想到却今日在此凑巧。若不是因为如此,怕是在萱姨娘刚服了毒药时,便毒发致死。 “你可有解决的办法?”君煦略一思索,忙开口道。 “我已用银针打通了她淤堵,稍后会开个药方留给你,若她醒来,最少也需三天以后了。”花折出声解释。 “此事事关重大,你能让她提前醒来吗?”君煦想了想,复而开口。 花折凝眉,停顿了片刻,认真地出声:“我尽力一试吧,只是我需要隔五个时辰,用银针帮她疏通,如方便,你在这里给我找个地方,省得来回奔波,正好趁着这个时机,调配些药。” 宁墨刚想出声,却被君煦抢先一步,只听他出声:“正巧,宁煜和他的师父回来了,我让人带你过去,自会有人替你处理妥当。” “也行。按我先开个方子。”花折无所谓的耸耸肩,开口。 随即君煦便吩咐暗卫带这花折过去。 宁墨见他安排好,便也再未开口,眼见着天色越发的漆黑,不免对冬瑶,更加的担心。 “墨墨,冷霄已经带着人前去查看了,应当一会便有消息,你要不要先吃些东西?”君煦忙出声询问道,自他来了后,便听到暗卫的禀告,宁墨自早上的现在,不曾用过膳食。 “不了,我吃不下,君煦,你说冬瑶会在哪里呢?会不会遭遇了什么危险?”宁墨语气里满是担忧,喃喃道,说是问君煦,倒不如是在问自己。 君煦看着她此时的模样,心下不免一揪,顾不得他想,忙出声:“墨墨,既然如此,你不防仔细回忆下那小鬼鬼祟祟的小丫鬟有什么不同之处,或者说你觉得此事会是谁所为?可有怀疑的对象?” 宁墨表情有一瞬间怔松,嘴里反复着念叨君煦所说的话,突然,灵光一现,似是想到了什么,忙出声:“香气,是香气,那小丫头身上的香味并不是普通的胭脂味,是松花的气息,我因着并未走进, 而她用大量的脂粉掩盖,而后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我来不及仔细想,现在经过你一提,集中精力,倒是突然反应过来了。” 宁墨语速极快的出声,将发现细细告知君煦。 “若你如此是,那便有了一定的范围,松花只在城外的绿柳山庄附近生存,我这就让冷霄前去查看。”君煦轻轻颔首,分析道。 而后,让暗卫用极快的速度通知冷霄。 “君煦,此事十有八九同宁心雅有关。”宁墨强自压下心中的万千思绪,脱口而出。 “你是说有人同宁心雅联手,让她的人顺利进入,对萱姨娘下手。”君煦立即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开口道。 “嗯,若我没有猜错,肯定是王氏同宁心雅联手搞了这么一出,而且宁心雅原本应是会些功夫的。她的人自是不会差的,若不然,以冬瑶的身手,何至于如此。”宁墨冷声开口,语气里皆是寒意。 “你说的不无道理,正巧,我这里也有一件事要同你说,上次无意间,我听到萧然说起在西山猎场发生的事情,当下怀疑,恒王对你的兴趣是从哪里来的。 几日前,我刚刚得知,他是因为得到了一副画作,而那上边不仅是你,还有好多有关你的介绍,若不是熟悉的人,怕是写不出来。”君煦犹豫了下,还是将事情告知了宁墨。 原本他是想将事情解决过后,才告诉她的,但是如今,瞧这情景,已然早已牵扯进来。所以他将情况大致说了一下,借此也向宁墨提个醒。 宁墨听着君煦一字一句的开口,浑身似是陷在寒冬腊月中,先前,她早就怀疑过,这一世,恒王是聪何而知,现如今原是这样,想着眼神兀自变得冷厉,身子散发着浓浓的戾气。 她这次定要宁心雅血债血偿。 同一时间,绿柳山庄不远处。 女子悠悠转醒,浑身的骨头像散了架子,身上的衣服多处破损,血迹似是已经干枯了。不是冬瑶又是谁。 冬瑶用尽全身的力气,试着站起来,却发现丝毫使不上劲。凑着微弱的灯光,眼睛转向周围,这才发现,此地应该是猎户专门设立的陷阱。周围的石壁光滑,冬瑶大致猜想,自己所在的位置,应该与出口,有很深的距离。 冬瑶神情越发的清明,这才想到,因着不放心,想要同小姐进去看看,但是那个鬼鬼祟祟的小丫鬟的确可疑,原本就连自己都没有都没有想到她的功夫竟如此高。 两人对视一眼,忙赶去了楼下的男子挂饰间。 只见陈蔓似是受了惊吓般,神色不安的凝眉紧皱,宁煜挡在她的身上,呈保护趋势,正眼神凌厉地看向对面的二人。 “这是谁家的小姑娘,竟然将燕芙这新做的云锦衣生生地毁了。”林诗韵今日一身红色衣衫,故作夸张的开口。心下却暗道痛快,这云锦布料明明是自己在皇后的寝宫先行看上的,谁知这燕芙横插一脚,碍于郭太后,皇后娘娘,将这数一数二的云锦,送给她。 她早就看郭燕芙的这一身新意不顺眼了,她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 瞧,能看到郭燕芙失控,狰狞地表情,真爽。 而她的另一旁,女子一身素色云锦衣,五官娇美,只是那微挑的眉梢倒是映衬着她的刻薄,只见那裙摆处的一块污渍显得尤为凸出。 宁墨微微扫了一眼,心下了然,而眼前的女子她也认识,大将军郭冲的嫡亲孙女,当今郭太后的侄孙女。因是自小得郭太后宠爱,又因家世显赫,倒没有武将家女儿的豪爽,反而多了些阴狠和毒辣。 宁墨记得上一世,眼前的郭燕芙喜欢上了新晋的状元郎,而人家早有了妻子,可她不但就此打消了念头,反而三番五次以死相逼,求得太后将那状元郎的妻子生生的休弃,逼得那妻子上吊自尽。 宁墨想着,眼神又扫向一旁的林诗韵,看来上次的事情还是没有让她学会,如何做人。 思索只在一瞬间,宁墨语气清扬的开口:“蔓儿,煜儿。” 众人闻言,皆顺着声音往宁墨的方向看去,有人欢喜有人恼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怕是脑子有问题(一更)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天色渐深。 墨染阁的门口。 夏霜正提着灯笼,神色焦急的来回踱步,忽而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虽然极轻,但是她还是第一时间听到了,猛地抬头,便见冷霄背着冬瑶而来。 “冬瑶!”夏霜立即跑了过去,哽咽地出声。 她因着不让宁墨过多的担忧,强自压下心中的不安与焦虑,在这一刻突然爆发出来。 “夏霜,我没事。”冬瑶声音微弱地开口,扯出一抹笑容,只是她因伤重而苍白的脸庞在灯光的照耀下,更显得无一丝血色。 夏霜刚想开口,便见宁墨和君煦疾步走来。 “冬瑶,冬瑶。”宁墨重复地喊道,语气里夹杂的欣喜,不安,焦虑,担忧,后怕皆表露无疑。 “小姐,累小姐担心了。”冬瑶心下暖意更胜,看向宁墨忙开口道。 主仆两人对视一眼,皆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回来就好,快,快,先进去再说。”宁墨顾不得其他,率先出声。 冷霄轻轻颔首,随即将冬瑶放在了她所在的院落。 不大一会,花折匆匆赶来。 “这又是怎么了,这边还没有扎完针,就被冷霄他个臭小子带过来。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瞎折腾。”花折人未到,声音便碎碎念的传入耳中。 君煦的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随即语气不善的开口:“你若再如此聒噪……..” 花折听着他饱含危险的话语,眼神愤愤地瞥向他,但到底并未再说什么,径自走到床边,屏息凝神地为冬瑶把脉,脸上的神色也越发认真起来,复而又简单的查看了下她的伤口。 “花折大夫,冬瑶如何了?”宁墨看着他完成一系列的检查后,忍不住的出声。 “身上的外伤倒好说,只是她身上被人种下的蛊毒,有些棘手。”花折凝眉道,眉目间的郑重之色与先前的吊儿郎当判若两人。 在场的人闻言,面色皆一惊,宁墨刚要开口,便听到一道男子的声音,迅速的出声:“怎么会是蛊毒呢,你再仔细瞧瞧,是不是哪里出错了。” 其余的人顺着声音看去,便见冷霄脸色铁青,身子僵硬的站立,一副发生了天大事的表情,少顷,冷霄才堪堪接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眸光。 作势咳了咳,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出声:“我只是觉得奇怪,之前南夏的巫蛊师已经被我们抓获,冬瑶怎么会又被下了蛊毒,对方且还是个小丫鬟。” 宁墨瞧着虽心下怪异,却顾不得其他,接近着开口:“花大夫,这是何种的蛊毒,若想破解需要什么药物辅助吗?” 倒是一旁的君煦,眼眸扫向冷霄,皆是了然之意,冷霄被他家主子看的浑身不自在,但仍装作若无其事的看向冬瑶的方向。 花折摇了摇头,想了想,出声:“这种蛊毒倒并不是突发快速蔓延,再加上被种下的=时间尚短,短时间内,并未有任何的影响,我之所以说是有些棘手,皆是因为此蛊毒是由几十种毒物饲养,若想彻底解开,这解药配置也需找到每一种所相对克制的,有些难度,且需要时间。” 宁墨轻轻颔首,随即开口:“那便有劳花大夫了。若需要任何的药材都可同我说,我定当全力配合。” 花折听言,这才停下摆弄药箱,抬眼看向宁墨,只见女子那张稍显稚嫩的脸庞上皆是坚定之色,似是无论他想要什么药材,她都会一一帮他取来。 这么想着,倒是对宁墨对了几分钦佩,他虽长期待在谷中,但也会不定期的外去义诊,也曾见识过富贵之家的主子们是如何对待身边的婢女和小厮,倒是从未见过宁墨这样。 了解花折如君煦,他自是明白他在想什么,心下冷哼一声,他的墨墨自是最好的,但是…. 随即眼光冷冷的射向花折,大有一副,你再看,小心你的眼睛之势。 花折忽而感到周身涌起的寒意,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摸了摸鼻子,虽不知道怎么惹到那位爷了,但还是起身拿出黑白两个瓷瓶,开口:“这是我先前调制治疗外伤的药,先用这白色的瓷瓶进行清理伤口,而后再用黑色瓷瓶涂抹,一日三次。” “是。大夫!”夏霜神色认真的接过来。出声道。 花折点了点头,随即去调配解药。 待他走后,宁墨凑近了床边,对着冬瑶柔声开口:“你好生先歇着,其他的事情等你稍微好些再说,凡事都有我,莫要多想。” “是。”冬瑶虚弱的开口,但那眸光里却有水光浮现。 她虽经历这一场,但直到此时,她才隐隐觉得后怕起来,她怕她再也见不到宁墨她们,她们是她这一生唯一的光,唯一的温暖。她不舍得如此便离她们而去,她还要守护宁墨一生一世。思来,还是自己不够强大,想着眼神中闪过一抹无畏的坚定,她一定要更加的勤学苦练,让武功大增,只要这样,她才有保护小姐的能力。 冬瑶,并不知道,就因为她今日的如此作想,以至于日后的东临出了个功夫极高的女师傅,甚至在其他三国都能听到她的名号。 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墨墨,我们先出去吧。”君煦轻声开口。 “嗯,夏霜,你便在此好生照顾冬瑶吧。”宁墨吩咐出声。 “是。” 君煦和宁墨一同离开,此时的屋内,只剩下冷霄和冬瑶,以及夏霜。 “冷侍卫,你这是?”夏霜眼神的怪异地出声,她要清理都冬瑶的伤口,眼前这人却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我…..你…冬瑶,你好生歇着,我稍后再过来看你。”冷霄结结巴巴地开口,那张不算白皙的脸庞,顿时涨红了脸,随即快速的闪身而出。 “这人好生奇怪,怕不是脑子有问题。”夏霜一脸的莫名其妙,喃喃自语。 床上的冬瑶闻言,强自压下想要笑出声的冲动,忙附和地开口:“嗯,是,怕是脑子有问题。”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出事了(二更) 刚回到侧室中,宁墨脸上的神色兀自变得一冷,蛊毒,又是蛊毒,若是先前她还有一分的不确定,那此时她便是百分之百的确信,此事绝对的宁心雅所为,看在那个王爷,已经现身了。 心下思量,正想着,便见君煦自门口而来,手里拎着一个多层食盒。 宁墨这才注意到,因着自己先他一步,又在想事情,连君煦不在身后都没有注意到。 “墨墨,这下你总可以吃些东西了吧。”君煦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柔声开口道。 宁墨心下一暖,这人总是在自己不注意的地方,事前帮自己安排,再看着他将一碟碟精致的菜系依次摆放,心中更加柔和。故作俏皮地出声:“臣女拜谢世子送膳食之恩。” 边说边对着君煦佯装作揖道。 君煦一愣,完全没有想到她会如此,但看着女子笑语嫣然的模样,心情也不免的跟着轻松起来,作势咳了咳,随即学着她的模样,装腔作势道:“不必多礼,不过若你真想报答本世子,不如嫁给我作世子妃,如何?” 宁墨闻言,先是俏脸微红,而后皮笑肉不笑地凑近他,笑眯眯地出声:“你说呢?” “我…..好吧,我自是听你的。”君煦忽然感到来自她身上的凉意,求生欲极强的开口。 “哼。”宁墨冷哼一声,谁让他随时随地,张口闭口,便提出来。嫁给他…….想着想着,暗骂自己竟被他影响,忙堪堪打。只是那粉嫩的耳尖不免泛起一抹绯色。 宁墨随手拿起一旁的筷子,满足的品尝起来。 君煦好笑地看着眼前的女子,那双黑耀璀璨般的眼眸中,皆是浓浓的宠溺,总有一天,他一定要着十里红妆将他最珍贵的女子娶回家。 “呐,你也吃些。”宁墨拿起一双新的筷子递给他。 “好。”君煦忙接过来,应承道。 安静的房间内,两人之间萦绕着一股温馨之感。 而同一时间。 幽静典雅的房间内,宁心雅一身黑衣,眼神冰冷地盯着底下跪着的人,开口:“你的意思是你不仅没有将我交给你的事情办成,就连跟踪你的冬瑶,不仅没死,还被他们救了回去?” 那跪着的人身子不由的僵硬起来,将头低的更深了,也正因为如此,遮下了她原本的容貌和表情。语气忐忑不安地出声:“是属下无能。” “废物,废物。” 伴随着她的呵斥,瓷器破碎的声音随之响起。 宁心雅猛然站起身来,怒斥道:“我养了你这么久,可谁知你竟是如此的废物,我看你是活的太久了。” “请主子饶命,再给属下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将事情办理妥帖。”那跪着的人,急忙开口求饶道。似是想到了什么,忙接着道:“是,是有人再帮他们,若非如此,我定不会失败,对了,还有蛊毒,他们虽救回了她,但那蛊毒是由我一手调制,这世上没有几个人能解除。 只要我在母蛊上加点东西,那冬瑶说不定便会成为我们的利剑。” 宁心雅闻言,心中的怒火才算稍微有些减少,森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利剑?” “对,利剑,若我再将给那冬瑶所种的蛊毒,加点东西,必会成为我们的利剑。”那跪着的人神色认真的保证道。 宁心雅再三思量,少顷,冷声开口:“既如此,我便再给你一次机会,若再有下次,你知道如何做。” “是,是。属下这就下去研制。”那跪着的人语气恭敬的出声。 宁心雅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待他离开后,这才幽幽地开口:“想不到,我这好墨儿,竟有如此本事,当真是小瞧了你。” 想着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凉薄之意,无论她再有手段,所有阻碍她宁心雅的人都得死,想来那王氏也是个自以为是的蠢货。 前些时候,她和宁丹带了些许的礼品过来看自己,美其名曰是为了安慰自己,让自己专心养身子,切莫钻牛角尖,可那话里话外,皆是数落宁墨的不是,以及大房现如今在父亲那里的地位,变着法的为母亲打抱不平,她心下不屑一顾,可想到留给她的任务,便提议与她合作。 原本悄无声息地将宁墨的名声搞臭,甚至还会得到父亲的厌恶,可没曾想,到最后功亏一篑,想来那宁墨手中的能用的势力,原比自己了解到的多。 只怕现如今自己那位好二嫂,还在沾沾自喜,等着宁墨落入圈套,正想着,外边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 “何事?”宁心雅对着外边询问出声。 “启禀主子,林府传来消息,出….事了。”外头的侍卫战战兢兢地出声,但那语气里皆是怕意。 宁心雅闻言,周遭的气势一寒,眼中的摄人森然冷意,似是变了一个人,她之所以隐忍林府的那些人,无非是自己目前需要一个身份伪装和利用,若不是为此,她定要将她一直所承受的耻辱悉数奉还。 次日一早,宁墨简单的收拾了下,便去了冬瑶那里,许是因着昨日太过虚弱,再加之药物的作用,冬瑶并未醒来,但那平稳的呼吸,倒是让宁墨放心了几分。仔细叮嘱夏霜了些注意事项,便轻声离去。 刚出墨染阁,便见一道黑影迅速地闪身而去,压低声音,恭敬地开口:“墨姑娘,这是秋蓉让我给您带的消息。” 宁墨见四下确是无人,轻轻颔首,随即素手接过,快速的展开,一目十行的往下看,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淡淡地出声:“告诉秋蓉,按兵不动。” “是。”那黑影瞬间消失不见。 若有人见到这一幕,定会觉得是自己眼花了。 宁墨想手中的纸条用火折子点燃,火光溅起,为她娇美的五官增添了一丝诡异,虽知道这小打小闹,真正摧毁不了宁心雅,但是这便当做下酒菜吧,稍后应接不暇的大礼,希望她还有机会受。 想着眼神一冷,略微整理一下衣饰,往涵文苑走去。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装醉(一更) 林府。 以往的这个时辰,李老夫人早已在自己的小佛堂打坐,但今日却在一早,便坐在景春堂客厅内。似是等着什么人。 一旁的高琳正含羞低着头,两人似是在说什么有意思的事。 宁心雅一进来,看到的便是如此的情景。指尖紧紧地攥着衣袖,心下却有刺骨的寒意。 似是察觉到有人走近,李老夫人和高琳忙堪堪住了口。 “母亲。”宁心雅对着上首的李老夫人面露恭敬,开口。 李老夫人闻言,神色倒比往常的减缓,作势咳了咳,出声:“心雅来了,你这是今日早上给刚才万安寺回来?” “是,母亲,儿媳一回来便先上母亲这里,给母亲请安。”宁心雅低头,敛下了眸中的森冷之意,她虽是借给玥儿做长明灯为由去了万安寺,但实则早早便回了都城,只是昨夜并未进府罢了,她倒要看看,她的这位好婆母该如何说。 “心雅有心了,正巧,你在这里,我这里有一件事要同商量,琳儿有喜了,是轩儿的,你作为嫡妻好生准备下,我已经决定好,要轩儿以平妻之礼娶她。”李老夫人,开口道,虽说是商量,但是那语气是明显的通知和命令。 宁心雅听着李老夫人嘴里的强硬,心中的寒意更胜,好一个平妻之礼,她可真会盘算,自己的玥儿才刚刚离世没对久,他们便如此处心积虑,堂而皇之的对自己,她敢打保证,她的好婆母,一早便知道高琳有孕的消息,只等会自己出李府,借机纰漏出来。 宁心雅故作不知,脸色有一瞬间的煞白,嘴角强自扯出一抹笑意,出声:“恭喜琳儿了,夫君一定会高兴的。”而后转头对着李老夫人开口:“母亲若要以平妻之礼待之,那可要赶紧准备,免得琳儿的肚子越来越大。” “心雅说的有理,此事便交于你全权负责。”李老夫人出声道。 “是。”宁心雅轻轻颔首。努力压下想要爆发的冲动,动了动已经僵硬的身子,躬身离开。 她虽然表现的极好,但还是让时刻注意她的高琳察觉到了,心下暗道一声痛快,浑身舒适,仿佛置身于生机勃勃的春天。她倒要看看当宁心雅,失去这一起,还作何感想。 待她走远后,高琳故作不安的看向李老夫人,出声:“姨母,表嫂不会怪雅儿吧。” 虽短短的一句话,但那语气里的歉疚,和忐忑,倒是惹得其他人不自觉地想要疼惜。 “不会的,琳儿莫要的多想。再说即使有,那又如何。只要有我在的一日,她便不敢轻举妄动。你目前最大的人物便是将我的好孙儿照看好。”李夫人拍了拍她的手,意有所指地道。 高琳俏脸微红,忙低下头去,双手握拳,总有一天,她高琳一定要做这李府中最尊贵的女子。以报当日之仇。 雅轩阁。 宁心雅刚回来,便径自走到了书房。脸上的神色完全不复之前的伪装。那张清丽却不失美貌的五官,尽是凌厉的彻骨冰冷之意。 突然,桌上的东西应声而落,散落在一地。 “平妻之位…..有喜了,哈哈哈哈,真叫讽刺。”宁心雅疯了似的冷笑出声,随即似是下了什么决定,眸中闪过一抹阴狠,她的玥儿死了,高琳那个贱人凭什么有孩子,不是自诩高高在上的嫡女吗?竟做出这等不知廉耻的事情,还竟有脸一本正经的要平妻之位。 李晨轩更是该死,白白做出那副失去玥儿的模样,现在想想,真叫人恶心。既然他们李家人如此不把她放在眼里,那便别怪她,心狠手辣,即使是为了她苦命的玥儿,她也要讨回这个公道。 正想着,忽然听到外面李晨轩和小厮的对话声,大致的意思是询问她在哪里,宁心雅敛下眸中的情绪,看着地下杂乱的物品,灵机一动,将暗格里之前自己存放的女儿红拿出来,随即猛地灌了几口,将酒水故意泼洒在自己的衣服上。 而后故作脚步虚浮的来回走。 李晨轩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便是宁心雅差点摔倒在地的模样,连忙疾步的跑过去,扶住她。神色有些不自然的开口:“雅儿,我…….” 他也是昨日刚知道高琳怀了她的孩子,才复而想起,有天夜里,自己因想起玥儿,在凉亭里借酒消愁,可谁知最后,不知道怎么就与高琳…… 第二日,醒来,高琳对他说,她不介意,说她本身早已经决定这辈子定要留在他身边,他再三思量决定满下此事,可谁知….. 他最不想伤害宁心雅,但最后终是伤害了,想着心下更加愧疚。年少时,第一眼见到宁心雅,他便喜欢,后来又十分欣赏她的才华,这才不顾所谓的门地观念,不顾母亲的反对,不顾父亲的失望眼神,救娶了她。 “夫君,你来了?”宁心雅看着扶着他的男子,痴痴地道。 “雅儿,好端端的,你怎么喝那么多,而且浑身都是酒气。”李晨轩担忧的出声。 “今日我听说我夫君又要当父亲了,还要迎娶他的平妻,我本应为他高兴,可实在高兴不起来,我夫君许是不要我了。”宁心雅也顾不得其他,断断续续地喃喃道。 李晨轩闻言,心下更加愧疚了,但是少顷,他像是反应了过来,平妻,好看的秀眉微蹙,轻声询问:“雅儿,你在说什么?什么平妻?” 宁心雅听言,心下了然,看来此事是那个老太婆一厢情愿,面上却装作借着酒劲,稀里糊涂,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不,不会是平妻,你放心,雅儿,我曾答应过你,此生只有你一个妻子。母亲那里,我会说。李晨轩忙开口保证。 “一个妻子,夫君,你说话一定要算数,我已经没有了玥儿,不能没有你啊。”宁心雅喃喃自语道。声音哽咽的出声。 “嗯,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违背曾经的诺言。”李晨轩郑重的应答。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抉择,醒来(二更) 李晨轩将宁心雅送回内室,简单的为她清理下,盯着她熟睡的模样看了好一会,这才径自走了出去,他要去找母亲问清楚,什么平妻。 只是在他刚走,床上的人,便睁开了眼睛,那眸光中一点都没有应有的迷离,反而异常的闪着精明诡异的光。 不大一会,宁心雅便站起身来,重新换上一件干净的衣衫,复而坐在梳妆台前,将头发上的首饰悉数卸掉。 “来人。”宁心雅对着空落落的房间,喊道。 只见一道身影,极速的闪到她面前,语气恭敬地出声:“主子。” “去,将那母子两人的谈话,一字不落的告诉我。”宁心雅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开口道。 “是。” 因着高琳身子特殊,李老夫人同她说了一会话,便打发她去的自己的院落休息。 没过对久,身边的孔嬷嬷便领着一个中年妇人走来。 “见过贵人。”那妇人见到李老夫人,忙恭敬地道。 “刘师傅不用多礼,是这样的,我今日想给琳儿做些衣服,我手中倒是有许多布匹,劳烦你去挑选下,随即按着最新的款式做出。”李老夫人笑了笑,大致说了一下要求。 “可以,没有问题,这是我最近新设计的样式。贵人若没事,可以参考一下。”刘师傅从袖中递出一叠厚厚的纸张,交给李老夫人。 “嗯,孔嬷嬷你带这刘师傅先去库房吧。”李老夫人开口吩咐道。 “是。” 李老夫人,不疾不徐的打开,兀自那双浑浊的双眼闪过一抹惊艳,这刘师傅的手艺,竟比的过宫里衣坊,若按着这些做出来,琳儿定要风华无限。 正看着,便见李晨轩脸色铁青的走过来。 “轩儿,你看看,这是母亲给你做的….”李老夫人刚要张嘴,便听见李晨轩不悦的声音响起。 “母亲,我何时说要娶琳儿为平妻了,我记得早就给母亲说过,我这一生只会认心雅为妻。” 李老夫人原本欣喜的眸光,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她告诉你的?果然,那宁心雅的手段不可小觑。”李老夫人边说,边将手中的纸张叠好,放入一旁。 “母亲,多想了,雅儿什么都没有说,是我无意中从她呓语说的。”李晨轩无奈的叹了口气。 复而又出声道:“母亲,琳儿的孩子我认,只是这平妻是决计不可能的,不过她生出的孩子我倒可以放在心雅身边抚养长大。” “胡闹。你若如此做,你又该如何给琳儿一个交代。女子的名誉大于天。”李老夫人冷哼一声,脑中却在极力的运转。 李晨轩直到此时,目光中多了一丝纠结,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口:“我可以纳她为贵妾。但是平妻之位定是不可以,母亲高兴也好,不高兴也罢,儿子心意已决,若母亲一意孤行让人准备所需的东西,那就休怪我不可以了。” “你…..你个没良心的,竟然如此同我说话,怎么?你难道连母亲都不要了吗?”李老夫人被他气得直发抖。用手指着她,怒斥道。 “怎么会?母亲,你想想,玥儿这才去世没多久,我就干出了这等糊涂事,我又怎么能继续在心雅身上补刀呢?”李晨轩任命地跟她分析出声。 “那又怎么样?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正常,同你一般大年纪的男子都做父亲了。”李老夫人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但瞧见李晨轩猛地变得痛苦的脸,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转移问题道:“这样,你的说辞,我会认真思考下。但是现在琳儿那里,我也希望你可以好生照看一番,毕竟她肚子里是你的孩子。” 李晨轩闻言,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随即找了个借口转身离开。 不大一会,孔嬷嬷便带着刘师傅过来。 “可有选好?”李老夫人敛下目光中的情绪,询问道。 “是的,贵人您放心吧。若没有其他事,那我回去准备。”刘师傅躬身行一礼道。 “嗯,那便有劳刘师傅了。”李老夫人笑了笑,随即让孔嬷嬷送刘师傅出去。 空荡荡的屋内,李老夫人认真的思索,今日所发生的事情,她自是知道李晨轩的脾气,只要是认准的事情,必定会遵循。 她的轩儿如此过来找她,若说里面没有宁心雅的手笔,她是铁定不会信的,看来这宁心雅一天不出,一天便是个祸害。 想着,眼神中闪过一抹坚定和凉薄。 因着徐氏刚接过府中的中馈,很多事情并未能整理的十分清楚,再加上有部分的管事不配合,所有处理起来会有些吃力,故此宁墨一早便去了那里,帮其徐氏好生处理。 直到午时,宁墨才从涵文苑出来,便直接去萱姨娘那里。 “花大夫,萱姨娘今日怎么样了?”宁墨出声询问道,因着暗卫的帮忙,将其把府中的侍卫引走,故此,此时的屋内,只有花折一人。 “比昨日好多了,若不出意外,再过几个时辰便会醒来。”花折打着哈欠出声,边说边收拾药箱,那眼底是浓浓的墨色暗影。 “多谢花大夫。”宁墨言简意赅的出声,但那语气里皆是诚心的谢意。 “无妨,都是君煦那小子的功劳,你若想写,便谢他。”花折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自有一股潇洒之意。 “宁墨感念于心,若日后有需要宁墨帮忙的地方,也请不要同我客气。”宁墨仍郑重地出声。 “好吧,你这个小丫头倒是执着的很,与我那君煦侄儿倒是相配。”花折出声调侃道。 宁墨闻言,那张绝美的脸蛋瞬间染上绯色,不自在的低下头。 花折瞧着她这幅模样,心下好笑,依着他的直觉,他的君煦师侄,遇到宁墨定是他的福气。 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眼中的笑意逐渐变得暗淡起来。 宁墨低着头,并未看到,若她看到,稍作怀疑,也许那件事情便不会是在那种情况下的得知。 两人又简单的说了几句,花折便自离开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不速之客(一更) 戌时。 萱姨娘才幽幽的转醒,期间宁墨回了一趟墨染阁,但因想花折的话,便又赶来。恰巧蒋氏前脚离开,她后脚来。 萱姨娘的眼神有一瞬间的迷离,稍微动了动,似是牵动了她身上的伤口,不自觉的秀眉为蹙。眼神也渐渐清明起来。 “醒了?”宁墨淡淡地开口。 萱姨娘听言,顺着她的声音转过头去,这才看到坐在不远处坐塌上的宁墨。 “大小姐?你….我这是?”萱姨娘试探的开口,嗓子因许久没说话,有些沙哑。 “你被人伤了后脑勺,已经昏迷了许久,你试着想想看。”宁墨端起桌上的茶盏,作势抿了一口出声。 萱姨娘闻言,表情有一瞬间的怔松,她仔细想着宁墨的话,她记得那天,她是约了宁墨,想向她求助,有关对付王氏的事,随便喝了一口茶,便忽然感觉有股不舒服,但是她还没等到弄清楚,哪里不舒服,便进来了人影,而后她惊呼一声,失去了直觉。 “我虽不知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是猛然间闯进来一个眼生的小丫鬟,只是…..妾身有些奇怪。”萱姨娘那张仍然苍白的脸庞,写满了疑惑。 “奇怪?”宁墨看向她,询问道。 “妾身虽并未看清她的具体长相,但是她的手,她的手好似不像寻常女子的手柔软,骨节过于分明。”萱姨娘想了想,而后不解的开口。 “哦?那姨娘是否还有其他的发现?”宁墨那双晶亮的桃花眸转了转,状似无意的出声。 萱姨娘想了想,复而摇了摇头,喃喃地开口:“她的动作太快,以至于我并未能看清,硬要说起来,她的身形虽娇小,但到底不像。” 宁墨咯噔一下,似是有什么从大脑中闪过,还未来的及想明白,便听到萱姨娘愤恨的声音响起。 “大小姐,此事是不是王氏所为?” 宁墨听言,敛下了思绪,若无其事地出声:“萱姨娘,怎如此想?” “哼,妾身虽不是个顶尖聪明的,但在这宁国公府,如此费尽心思害我的,只有她一个人,我虽知她过于苛刻,但没有想到竟如此狠毒。”萱姨娘咬牙切齿地开口。 “事已至此,我劝姨娘还要想开些,所幸有惊无险,以后还望要多加小心。”宁墨并未从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劝解的出声。 萱姨娘瞧着宁墨这幅躲闪的模样,心中更加确定此事绝对是王氏那个贱人所为,手指紧攥这衣袖,身子不由的抖动起来。 “姨娘大病初愈,还望好生照料自己,时辰已经不早了,我便先回去了。”宁墨不疾不徐的站起来,细声开口。 “嗯,妾身多谢大小姐,我想若没有你,谁还会想到妾身。”萱姨娘神色恭敬地道,语气倒比寻常多了几认真和郑重。 宁墨作势抚了抚身上的衣服,径自走向门口,只是在她刚走出没几步,便又回头,对着萱姨娘出声:“姨娘此次生病,在宁墨看来,兴许也并不是一件坏事,在姨娘昏迷期间,四叔他们倒是来次照顾了你许久,血缘这种东西,可不是想不要,便不要的。我想姨娘是个聪明人。” “是,妾身明白了。”萱姨娘点了点头,应声道。 待宁墨走后,萱姨娘仍然盯着她的背影许久,眼中闪烁着忽暗忽明的眸光。 “姨娘,你可算醒来了。”小丫鬟推门而入,欣喜的出声。 萱姨娘经过她这一打岔,倒从思绪中出来。冲她点了点头,而后开口:“你将我扶起来。” 小丫鬟忙快走几步,将她轻轻的扶起来,让其靠在一旁,随即将茶盏递给她。 “你将我昏迷期间发生的事情,给我再说一遍。”萱姨娘出声。 “是。”小丫鬟神色恭敬地应声,将事情的整个经过,给她说起来。 萱姨娘认真的聆听,听着她与宁墨所说的并无查别,倒也并未露出意外的表情,直到她提到四房,那双本无波的眼眸才堪堪动了动。 “二房的人可有来过?”等她说完后,萱姨娘突然出声开口。 “有,二房的王氏有派人过来。”那小丫鬟,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表情,出声。 “你是这府中的家生子,几乎每个院落都有你认识的人,我要你从现在开口,搜集并且注意有关王氏的一切。你可明白?”萱姨娘冷声吩咐,意思不言而喻。 “奴婢明白,主子您放心吧,我有分寸。” “嗯,只是我新打造的宝石钗。赠送你了,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萱姨娘边说,边从枕头下边拿出一只精致的发钗。递给她。 小丫鬟犹豫了下,但还是伸手接过,眼中的光彩更甚。 “姨娘放心,对了,厨房里有吃食,我给姨娘端来一些可口的饭菜。” “嗯,去吧。” 宁墨刚到墨染阁,便见君煦已然坐在侧厅了。 而在离他几步之遥外,陈蔓正偷偷的看向他,一眼,又一眼,生怕他有所察觉,还作势将手中的书举的很高。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正在看表姐给她推荐的书,忽而一道身影闪出,等她反应过来,眼前这个俊美的大哥哥已经坐着了她的斜对面。 她刚要作势出声,便听他淡淡的开口说,他是表姐的朋友,早已经事前同宁墨约好。 陈蔓瞧着他那副样子虽淡,但整体的摄人之势,还是令自己的缩了缩脖子,心下暗自焦急,期盼她的表姐赶快出现。 似是听到脚步声,陈蔓这才抬起头,眼见了宁墨临近,这才惊喜的出声:“表姐,你可回来了,你不知道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可吓人了。” 陈蔓许是已经将这些话憋了许久,刚看到宁墨便想也不想的出声。 待她话音刚落,便忽然感觉背脊发凉,一道冷冷的目光紧盯着自己。直到现在,陈蔓此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脸色微僵,忙伸手捂住自己的最嘴巴。脑袋如破浪鼓似的猛摇头,喃喃道:“我什么也没说,实在太累了,表姐,我先回去睡觉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原来是个男子(二更) 陈蔓边说边拿起书,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宁墨瞧着她神情急切,脚步凌乱的模样,不由的失笑一声,随即将眸光看向君煦,皆是威胁之意。 君煦接收到她的目光,用无辜的眼神回以,委屈地出口:“我什么也没有说。” 宁墨嘴角抽了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开口:“我说世子爷,你浑身的气势已经如此了,你若是再说什么,估计蔓儿得被你吓哭了。” 君煦闻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语气里添了股疑惑,出声:“本世子的这张脸如此俊朗,怎么会?” 宁墨听着他故意转移话题,想都没想,回给他一个优雅的白眼,直接地开口:“若你下次再这样对蔓儿,休怪我不可气。”边说边作势举起自己的手,意思不言而喻。 “墨墨,你竟然为了她要打我。”君煦俊脸一垮,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宁墨闻言,瞥了他一眼,赏个他一个懒得搭理你的眼神,直接越过他,往内室走去。 只是还未走两步,便被长臂一栏。只听君煦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 “好啦,小姑娘还是比胖小子可爱的,下次见到她,我会好生对她的。” “你啊。”宁墨摇了摇头,真是拿他没办法,都说了无数次,不准他如此说煜儿,怎么都记不住,不过宁墨也知道,君煦只是嘴上那么喊,但实际私下为煜儿也做了不少事。 君煦笑了笑,复而拉着她坐下,询问萱姨娘的情况。 说起正事,宁墨也顾不得其他,忙将萱姨娘同他所说的,复述了一遍。 随着她的一字一句,君煦的神色也跟着郑重起来,凝眉思索道:“依着她所言,倒是不同寻常。” 宁墨轻轻颔首,随即开口:“事出反常必有妖,此事绝不能掉以轻心。” “嗯,我已经派人全面查探绿柳山庄了,但是目前还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君煦出声。 “想必他们事先已经得到了消息,怕是这条线索要断了,只能还是从宁心雅那里入手了。”宁墨秀眉微挑,分析道, 只是她的话音刚落,脑子中便闪出了一个想法,这次她倒急忙的抓住了,嘴唇动了动。有一瞬间的思索,轻声道:“君煦,你会萱姨娘口中的那人,也就是伤了冬瑶的人,会不会压根便不是我们所认为的那样。” “嗯?”君煦疑问的出声。 “就是,那人会不会原本就不是女子,而是男子。”宁墨咬了咬牙,将自己的大胆的猜测告知他。 君煦闻言,刚想摇头,但却似是想到了什么,倒是好生思索了一番,过了好大一会,才开口:“我仔细想了想,你所说的也不是不可能,就我所知,南夏某个部落的男子从生下来,便和女子的体型一样。即使单单看五官,也不是一下子便能分辨。”君煦认真的出声道。 “你所说的,我也听过,若他不是女子,有些事情倒是能说的痛了。”宁墨语气听不出息怒的出声。 “你可否将他大致的身影,或者以你的猜测将他绘画出来,这样范围会小些。”君煦柔声提议道。 “好,等会你随我去书房,我画出来,对了,近日朝中可有事情?”宁墨想了想,忍不住开口道。 她其实知道君煦自从三国使臣来到都城后,一直挺忙的,但是他还是会保证每天来墨染阁看看她,哪怕有的时候她已经睡下了,他也会,站在她的床边,看她一会再离开。 其实她都知道的,甚至有好几次她都忍不住的想要睁开眼睛,同他说话,可是又觉得,如这那样做,君煦怕是会很晚才回去。 “朝堂上倒是没有什么大事,无非是官员们那点你挣我夺,倒是各位被册封的王爷们不太安分,再加上,皇叔们即将到达都城,许是会有热闹看。”君煦解释的出声。 复而又接着开口:“我怀疑于南夏合作的不只是一位王爷。” 宁墨听言,反复琢磨他的话,脸色沉了几分,开口道:“你觉得有没有可能另一个可能是你的众皇叔的一个?” 君煦倒没有想到她会如此说,只不过听她如此说,仔细一想,倒是有这个可能,点了点头:“你说的我倒是还未想,我会让聚源斋将所有出席此次寿宴人的背景过往,仔细探查一番。” “嗯,这样最好,我们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证自己的判断。”宁墨眉宇间闪过一抹坚定,她有直觉,上一世在她临死前出现的王爷,应该不久便能查出来。 “我倒要看看,背后之人的庐山真面目。”君煦语气里泛起一股子森寒之意,他这过往的十八年大多都在汝川,他的父王母妃带着众将士如此艰苦无畏的守护着东临的江山,东临的百姓,他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一丝一毫。 “好,我们一定能查出来,走吧,我带你去书房。”聪慧如宁墨,再加之对他的了解,自是能从他刚才的反应中,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知为何,看到这样子的他,她便忍不住的想转移话题,有些东西太沉重,不该他一个人背负。 “走吧,我也想再看看墨墨的画技。”君煦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柔声开口,跟着宁墨站起身来。只是那眼中一直未曾停止的笑意泄漏了他的好心情,他的墨墨,就像一束光,总是恰到好处的熨烫着他的心。 同一时间。 冬瑶看着眼前端着药碗的男子,好看的眉心惹不住蹙了蹙,疑惑的出声:“怎么是你?夏霜呢?” 冷霄闻言,神色有短暂的僵硬,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尖,想起这会被她支出去的夏霜倒是有了几分愧疚之意,想着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她。 强自稳了稳心神,声音染上了一股耐心,柔声道:“她许是有急事,出去了,我正巧陪主子过来,又正巧路过厨房,看到你这药,想着举手之劳,便给你送来了,你快喝吧。” 冬瑶不知怎的,听了他的话,心下忽然涌上股怪异之感,还未想明白,只见药碗已经在离自己一指之遥。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蛊毒发作(一更) 冬瑶眼见着那药碗即将撞上自己的脸庞,顾不得其他,一把夺过来,幸亏碗中的药汁并未太满,嘴角不自觉地抖动,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如此喂药的。 “快喝了,等会药凉了就不好了。”冷霄看着冬瑶没有如他想的那般有所动作,忍不住开口提醒。那紧绷的神色,好像若她不喝,会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冬瑶不着痕迹的瞧着他,那股怪异之感又不期然的冒出来,她好像和他的关系还不到如此好的地步,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手中的药碗一饮而进。 冬瑶喝完,刚想要起身将药碗放在桌上,只见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忙接过。 “多谢,多谢你救我,多谢你的关心。”冬瑶想了想,开口道。 冷霄闻言,嘿嘿一笑,露出两颗大白牙,似是想到了什么,忙从怀中将一早准备好的东西递给她,羞涩的笑了笑,拘谨地开口:“不用客气,听说女孩子都爱吃这个,再加上药性苦涩,你尝尝,若觉得好,我下次再给你带。” 冬瑶呆愣愣的接过他手里用纸张包裹的藕粉桂花糖糕,抬起头来,眼中翻涌这一股难掩的复杂情绪,她不知道怎么形容,在没有遇到她家主子之前,她虽并未受过太大的苛待,但是也从来没有人对她有多余的关心,而现在突然有个人,对她如此…… “谢谢。”冬瑶嘴唇动了动,敛下思绪,出声。随即素手捏起一块,放到嘴里,露出欣喜的神情。 冷霄瞧着她的模样,自己也跟着开心起来,面上却故作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开口:“小事一桩,你喜欢便好。” “嗯,很好吃。”冬瑶点了点头,满意地出声,口腔中的苦涩,倒是被糖糕冲淡了几分。 冷霄刚想要开口,便见对面的女子眉目皱在一起,脸色越发显现出痛苦之色。身子渐渐地开始颤抖。 “冬瑶,你怎么了?”冷霄一惊,语气焦急的出声询问,边说边上前一步,想要近距离看她此时的情况。 只是在他的身子刚要靠近冬瑶,便见她猛然对他出手,掌风比她本身的实力更加凌厉和狠绝。 冷霄差一点便着了道,急忙一个闪躲,堪堪退后了好几步。 此时的冬瑶,因是未曾得手,双目死盯着冷霄,似是想将他生吞活剥,一把将手中的糖糕扔掉,从枕头底下掏出匕首,用尽全力冲着他飞扑而去,招招狠绝。 冷霄一方面躲避她的攻击,一方面还需注意不能将她伤到,难免腹背受敌,誓言不开,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冷霄身上的衣衫,已经被刮破,动作也渐渐变的迟缓起来。 而反观冬瑶,却反而越发的有力量,那凌人之势不减,反增。 “冬瑶,你冷静点。”冷霄一边躲,一边大声叫喊。 冬瑶似是将他当仇人似的,仍是不管不顾地冲着他而来。 冷霄咬了咬牙,只能复又迎了上去。 而门外的夏霜,因着被冷霄支出去才刚回来,原本正在纳闷厨房的药去哪里,想着先去看看冬瑶,可刚走到门口,便听到屋内的打斗声音以及冷霄的话。 条件反射地想要推门而入,可似是想到了什么,飞速地转身往外跑出。 不大一会,便见宁墨和君煦神色匆匆的赶来。 “君煦,尽量不要伤了冬瑶。”宁墨见到屋内的情景,神色微凝,但还是忍不住提醒道。 “好。” 君煦话落,便身形如鬼魅似的闪身加入他们的打斗圈。少顷,只见冬瑶身子一僵,直直定在那里,而后便双眼一闭,晕倒了过去。 冷霄眼疾手快地一把将她接住,将她放置在旁边的床上。 宁墨见此,忙跟了上去,仔细看了看,确定冬瑶此时的情况,复语气急切地对着君煦开口:“君煦。” “嗯,冷霄,你速将花折请来。”还未等她说完,君煦便接着她的话吩咐道。 “是。”随即应声而去,步伐比以往还要迅速。 因着萱姨娘已醒,又恰巧给冬瑶配的解药中,却了一种药材。故此花折今晚便回了别院炼制。 “小姐,冬瑶怎么样了?”夏霜气喘吁吁地进来,她因着刚刚去通知小姐,太过用力,所以后来只得落步他们。 “暂时无事,已经去请大夫了。”宁墨眸光看向床上的冬瑶,出声道。 “我去拿个热帕子。”夏霜走进,看着冬瑶额头上沁出的汗渍,开口。 “嗯。”宁墨轻轻点了点头,伸手将冬瑶凌乱的头发,简单整理下。脸上的神情并未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君煦看着宁墨如此,不由的叹了一口气,打消了开口的想法,站在宁墨的不远处,安静的陪着她。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虽并未有多久,但对于此时的宁墨来说,却度日如年。直到门口传来的响声。 “慢点,慢点,我这把骨头早晚毁在你的手里。”花折背着药箱,对着抓着他的胳膊急速行走的冷霄开口。 “花大夫,十万火急。还有人等着你救。”冷霄出声解释,但是手下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下来。 花折无法,忙跟着他的脚步往里走。 宁墨瞧着来人,忙起身相迎,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随着她的一字一句,花折脸上的神情也跟着凝重起来,忙放下手中的药箱,径自细细把脉。反反复复数次后,才出声:“此事怕有些麻烦。” “花大夫,可是因为蛊毒?”宁墨心下一紧,忙问道。 “是,也不是。若按着先前的情景,倒不至于如此,怕是对方在此基础上多加了药物在母蛊中。”花折开口解释道。 “可有解法?”君煦闻言,言简意赅地出声询问。 “暂时没有,只能说我会尽全力。”花折脸上涌现出股子挫败,语气低低地开口。复而又接着出声:“若想尽快且百分之百的解此毒,最好的办法是拿到对方手里的母蛊。我若强自配置,风险太大。” “我去将宁心雅抓过来。”随着他的话音而落,男子语气似风速开口,满是坚定。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 深夜密谋(二更) 君煦听着冷霄的急速的话,心下了然,倒是并未斥责他的冲动。对着宁墨出声:“墨墨,你的意思?” 宁墨略一思索,出声道:“花大夫,冬瑶的情况大概能撑多久。” 花折认真的想了想,郑重地开口:“我可以用银针封住她的几大穴位,可保七日无虞,但是这七日内,她都会是以昏迷的状态。” 宁墨点了点头,而后接着询问:“以你之见,若非今日冬瑶突发状况,这蛊毒会在多久后有所反应。” “人的体质本就生而不同,但是根据我的推断,若不是她一直在服用着暂时压制蛊毒的解药,与新灌入的毒药产生对抗,从而变成现如今这样。只怕到时候反应不会如此激烈,会是以潜伏者的状态,但是若真是如此,一经发现,便无力回天。”花折解释道,尽量能让在场的人明白他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按着冬瑶本身服用的蛊毒属性,至少现在是不会发作的。”宁墨抓住他口中的话,出声询问。 “也可以这么说。”花折点了点头,颇有几分认可。 “若如此,我想事情倒也好办了。”宁墨璀璨的桃花眸中闪过一抹精光和打算。 “墨墨,你的意思是将计就计,引蛇出洞。”君煦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开口,虽是疑问,但那语气里却是肯定。 “嗯,这是较稳妥的方法,若是径自将宁心雅抓过来,难保那人不会狗急跳墙。而且在未掌握宁心雅手中的势力到底有多大时,贸然出手,也许得不偿失。”宁墨出声,将她的意思大致说了一下。 “嗯,就依你的意思,人手方面,你放心!这一次,我定让她有来无回。”君煦认可地开口。复而又对着花折出声:“在冬瑶好之前,你便住在宁国公府吧,你所需的东西,我都会让暗卫给你送来。” “好。”花折应承道。 待花折将冬瑶的情况稳住后,君煦便带着宁墨回了墨染阁。 “墨墨,你快些休息,明日有的忙了。”君煦语气关心的开口。 “好,对了,怎不见冷霄?”宁墨奇怪道。 “我留他在冬瑶那里,以防有什么事情。”君煦闻言,想到冷霄刚刚那一脸不放心的模样,心下无奈,面上不显的开口。 “是吗?你别以为我不懂。”宁墨似笑非笑地看着君煦,出声调侃道。 她可是感觉到了冷霄的不同之处,她与冷霄虽接触不多,但是她可不相信,冷霄对一般人的人有如此的贴心和紧张。而他种种的反应,已经代表了一切。 “嗯,墨墨如此聪慧,怎么能不懂。”君煦嘴角含笑,称赞道。 宁墨闻言冷哼一声,若非因着对冷霄的认知,她才不会默认君煦的做法。不过她倒是希望身边的人都能幸福。随后开口:“你也早些回别院好生休息。” “好。”君煦应声,随即闪身而出。 夜色渐深。胧月爬上枝头。 而此时宁国公府二房院落,王氏正斜倚卧榻上,眉目微皱的想事情。 “夫人。”小丫鬟贞儿推门而入,脚步轻轻地走近。 王氏闻言,忙起身,神色焦急地脱口道:“如何了?” 贞儿摇了摇头,开口:“萱姨娘醒了,但是大小姐那里的情况,奴婢并未探查出来。” 王氏闻言,脸上涌现了浓浓的失望之色。手指紧攥着衣袖,恨恨地讽刺出声:“倒是便宜那贱人,都如此了,还能逃过一劫,想来宁心雅的人也是废物。” “夫人,那大小姐那里?”贞儿欲言又止地道。 “暂时先别盯着了,若事情越闹越大,于我而言也并未有什么好处,再说宁心雅答应过我,会帮我让咱们这位大小姐万劫不复。” “嗯。” “对了,你去问下门房,看老爷回来了吗?”王氏出声询问。 “奴婢….奴婢已经问过了,老爷去了…去了桂姨娘那里。”贞儿无法,只能将她知道事情说出来。 果然如她所料,王氏的脸色越发沉,眸中闪过一抹恨意,强压下内心的怒意,开口问道:“小姐今日的功课怎么样。” “小姐今日全天都在看书,想来是不错的。” “嗯,丹儿从不会让我失望。想来以她的才华今后的路应该会好走些。”王氏意有所指的开口。 “你想下去吧,将我交代的事情,巩固加强,随时向我禀告。” “是。”贞儿点了点头,躬身离开。 待她离开后,王氏紧盯着手腕上的玉镯,随即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这只玉镯是她成亲当天,他送给她的礼物。她永远记得,他当时的话,他说她会让她成为全都城中最幸福的人。 幸福? 王氏冷哼一声,原来他口中的幸福,便是大难临头各自飞。自从她被软禁后,他从未出现过,甚至她在想,也许依着他的想法,她如今这样了,倒是他的污点。 王氏想着想着,不知为何,有些片段如走马观花般的涌入心尖,有些事情她不是不懂,无非是自欺欺人了眼神聚焦在某一处,面容上仍然是彻骨的寒意。 正想着,自无人的暗影中闪出一道人影。 “二嫂,这是在想什么?”女子含笑的话响起,吓得王氏身子不自觉地哆嗦了下。 “没什么,深更半夜,你这是?”王氏先是一惊,而后忙稳了稳心神,看着宁心雅开口。 “雅儿过来看看二嫂,顺带着想请二嫂帮个小忙。”宁心雅径自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直接开口。 王氏咯噔一下,心下不安,面色不显,笑道:“雅儿不防直说,我自是能帮则帮。” “二嫂想必已经知道,之前的计划,并未成功,现如今,萱姨娘已醒,事情越发变得棘手,所以宁墨那里更不能掉以轻心,我知道二嫂在府中的势力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与其如此拖着,倒不如借机毁了她。” 王氏嘴唇动了动,眼中似是闪过兴奋,虽掩藏的很好,但是还是让宁心雅一眼看出来了。 ------题外话------ 嗷嗷嗷,其实都有更新的,但是系统又延时了,希望大家多多担待~话说小可爱在看文吗?爱你们~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坦白相告(一更) “听说大哥近日因着办理三国朝贺之事,颇得圣心,怕是不久后便会官升一级。想来就连大嫂也会跟着水涨船高。到时候怕是这外人只知宁国公府大房,不知其他人。”宁心雅故作担忧的幽幽出声,语气里认真的分析。 王氏虽知宁心雅说这些话的真实意图,但是仍然忍不住被她所左右,抬眼看了看她,不自在地笑了笑,出声:“若真是如此,倒也会大房的福气,不过,依着我对心雅的了解,你若有什么好的办法,便可告知与我,我自当听你的便是了。” 宁心雅闻言,并未感到意外,浅笑着开口:“不过是让二嫂帮我找个东西罢了。”随即低声私语。 随着她的话,王氏脸色愈发变得郑重起来,凝眉想了想,出声:“你可能确定此物件的确在宁墨手中?” “八九不离十,如若不然,那阮家老太婆又能将东西藏至到什么地方。”宁心雅点了点头,复而开口。 “好,此事我来安排。”王氏应答道,而后欲言又止地看向宁心雅。 “二嫂放心,一旦你将东西找到,下一秒,便是宁墨的死期。至于大哥大嫂一旦痛失爱女,那依着二嫂的能力,这宁国公府还不是悉数掌握在你的手里。”宁心雅语气郑重地承诺,随即充满信心的道。似是真实的情况,便如同她所说那般。 “什么掌握不掌握的,无非是为了丹儿有个更尊贵的身份罢了。”王氏失笑地摇了摇头,语气里虽尽是不屑之意,但那双精光的眸色中,闪烁地皆是期待。 宁心雅心下冷哼,面色却不显,夸赞地出声:“二嫂高瞻远瞩,雅儿佩服。既如此,那便有劳二嫂了,天色已晚,你好生歇着吧。” “好,随时保持联系。”王氏点了点头,出声提议。 “嗯,二嫂若找我,还按老方法即可。”宁心雅想了想,复而开口。 话音刚落,便见她已经消失不见。 王氏惊的张大了嘴,她……她竟不知道都没有看到她是如何离开的。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由的叹了口气,若非如今的局势如此迫切,她定是不会同宁心雅合作的,甚至不会和她再有任何方面的联系,直觉告诉她,宁心雅很危险。 想着她又想起宁心雅的提议,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森冷笑意,想她这为名义上的大嫂,自出生便深的父母喜爱,而后嫁给宁涵,通房侍妾都没有,从头到尾大房都只有她一个女主人,不得不说真让嫉妒,嫉妒到想要毁了她。 她不止是想让宁墨死,就连宁煜更是,想想她现在倒有些期待,待最幸福的徐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个个死去,会变成什么样子。不自觉地低低笑起来,在这个寂静的房间里尤为突兀。 次日一早。宁墨简单的梳洗一番,便去了冬瑶那里。 推门而入,只见冷霄站在离床边的不远处,身子保持同一个姿势,眼光仍然直直看向昏迷的冬瑶。 宁墨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她倒没有想到冷霄对冬瑶的感情已然到如此的地步,缓缓地走近,出声:“冬瑶,可还好?” “禀小姐,她还好,并未出现异样。”冷霄听言,这才动了动,只是他的腿因为长久不动,而变得僵硬。 “你准备如此到何时?你瞧你眼底的墨影已经如此严重了。”宁墨想了想,开口劝道,其实她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但是若按着冷霄的做法,再加之天气愈发的炎热,没几天身子便撑不住。 “属下…….”冷霄闻言,忙低下头,欲言又止地出声。 “你如此做,不但帮不了她,还会给你家主子带来不便,而且这里有我,和花大夫,你大可以放心,冬瑶是绝对不会有事的。你不如趁着这个时机好生找出幕后之人,未她报仇。”宁墨出声建议道。 冷霄心下思索片刻,再抬起头时,眼中便多了一份清明和坚定,忙恭敬地出声道:“属下多谢小姐的劝解,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而后又看了看冬瑶,复又出声:“一切便拜托小姐了。” “嗯,不过她本就是我的人,你这‘拜托’二字从何而来?”宁墨轻轻颔首,瞧着他一副过于紧绷的模样,忍不住出声调侃。 冷霄闻言,眼神略有些心虚的四处躲闪,他原本一开始只是觉得冬瑶灵动的模样,很是可爱,总是忍不住想逗弄她。好似看她跳脚,是最有意思的事情。 只是经过这次,她遇到阻碍,他才知她原来早就不知不觉间将她放在了心上,她的一颦一笑皆在他的脑海中。 原本他这一生,只想护主子无虞,可现在却也想她平安无忧。 “小姐聪慧,定能明白属下的意思。”冷霄收回心中的思绪,躬身出声。 “端看你的诚心和能力了。她是个好姑娘,若有一天,你违背了你的初心,那便休怪我不客气了。”宁墨颇有几分感慨,而后语气凌厉的出声。 “小姐放心便是。”冷霄听言,暗自松一口气,他还真怕墨小姐因此,将他赶出去。而后忙神色慎重的应承道。 “嗯,去吧。”宁墨开口。 “是。” 冷霄径自往外走去,刚好与刚进屋的夏霜擦肩而过。 “小姐,你有没有觉得冷霄不正常?”夏霜看了看冬瑶,而后见其没事,神神秘秘地出声。 “无须理会。我让你办的事情你可有办妥?”宁墨出声询问。” “奴婢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告示贴在外头,又特意找人去回春堂,找了位可靠的大夫。”夏霜点了点头,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嗯,做的好。若我没有猜错,今夜便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宁墨应承道。 夏霜刚要开口说话,便听到小丫鬟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大小姐,夫人刚到墨染阁,想要见你。” 宁墨闻言,应声说了一句好,其实若徐氏不来,她也想过去好生解释一番。以免她过于担忧和胡乱猜想。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还是那个最闪亮的狼崽子(二更) 墨染阁 宁墨刚走近,便听到屋内传出来的话语。 “表哥,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想带着楚衣出城外。”陈蔓黑耀的眼眸,期待着看向她对面的宁煜。 宁煜闻言,作势认真的凝眉思索,小大人般的出声:“等过几日,我便向阿姐提议,只是…..”边说边看向陈蔓怀中的楚衣,欲言又止地开口。 只见,楚衣浑身的通体雪白毛发,均被剪得七七八八,长短不一,参差不齐,此时正一副生无可恋的依靠在陈蔓的胳膊上。 宁煜的心情又忍不住的跌入谷底,昨日,楚衣因喝了厨房做菜用的酒,脑袋没过多久,便变得昏昏沉沉,迷迷糊糊地跑到陈蔓的房间,恰巧此时,她在学习修剪花草,楚衣猛地围着她打转,片刻不停歇,使得陈蔓以为楚衣找她,想让其帮忙修剪它过于顺长的狼毛。 陈蔓再三思量,再加之考虑到天气的原因,便二话不说的抱住它,修剪,以至于到最后变成如今的模样。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眼看到楚衣现如今的情景,如不是阿姐在一旁好生解释,他一定不想同陈蔓说话。 “表哥,蔓儿错了。”陈蔓虽年龄不大,但也能看出宁煜此时的心情,愧疚的出声。 “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下不为例。”宁煜仍忍不住的开口提醒道,在他的心里,楚衣便是他的朋友,他不能允许别人不尊重它,但是这次的事情又不能过于苛责蔓儿。 徐氏瞧着两个孩子的表情,想了想,开口:“这样吧,我这里有一块冰丝锦,用来给楚衣做身衣服,一来不至于,出去如此,二来,这冰丝锦倒也有降温凉爽的作用。” 对面的两个小人儿二闻言,双眸中皆是露出了狂喜的神情。异口同声地开口:“真的吗?” 徐氏嘴角泛起一抹宠溺地笑,柔声道:“是真的,你们放心便是了。” “好耶。”陈蔓率先高呼出声,随即歉意地摸了摸楚衣的头。出声:“楚衣啊,你不要难过了,都是我不好,你且再等等,不过若有了姨母做的衣衫,你还是那个最闪亮的狼崽子。” 楚衣试着挣扎起来,但因着之前酒劲过猛,身子软绵绵的,此时的动作倒想是在撒娇…….什么仇什么怨。 宁墨无奈的摇了摇头,颇有些哭笑不得之感,若蔓儿长大后,又该如何是好,敛下思绪,故作出声:“你们两个功课都做完了?” 宁煜和陈蔓原本看到她含笑的表情,均齐齐一僵,脱口道:“现在便去。”两人说着,便前后脚的跑开,为此终于解脱了的楚衣对宁墨报以诚挚的微笑,还是主人对它最好。 徐氏看着他们两个的背影,对着宁墨笑着出声:“还是你拿他们有办法。” “不过同他们之前约定好了。若功课不达到应有的目标,便不会带他们出去。”宁墨笑了笑,开口。 “嗯,墨儿,今日你让夏霜发的招募神医的公告到底是何意,说是身边的丫鬟病了?可我倒是并未听到,是谁怎么样了吗?”徐氏似是想到了什么,忙一把抓住宁墨,出声询问道。 “娘亲别急,是冬瑶,她发生了意外,不过过几日便会好的。”瞧着徐氏一副担忧的急切模样,再加上事情肯定会越闹越大,免得她过多遐想,宁墨便见事情言简意赅的说了一下。 “竟发生了这等事?真是可恶!难怪府中的气氛,我甚是觉得不符合常理。”徐氏脸色的神色变幻莫测,这些日子,她一直忙着将府中的账务梳理明白,又将各个管事一一收服,虽感觉到异样,但一忙起来倒也顾不上想其他。 “都过去了,娘亲,一切都有墨儿,你只需要将府中的诸多事情处理好。”宁墨拍了拍徐氏的手,安慰道,心下却泛起一抹讽刺的笑意,宁亦文当然不会将之前的事流传开来。这种事情,他一贯的处理方式,便是捂得严实,就连国公府中的人,都鲜少知道。 “墨儿,你…..”徐氏动了动嘴唇,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她复又想起了,前几日宁涵在睡梦中的话语,他一直在说,墨儿,别怕,有爹爹。 她又何尝不明白,她的夫君和女儿都或多或少地隐瞒了一些事情,她知道他们是为她好,不想让她卷入这些是非的旋涡中,可是他们却不知道,与其整日里,胡思乱想,不安的猜测,倒不如一起承担。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问宁墨,她想一五一十的问清楚,但是话到嘴边,任何语言都显得过于苍白。因为她的女儿,她年仅十三岁的女儿,早已经替他们,替煜儿,承担着本不应该全由她承担的责任。 眼中似有泪光闪过,徐氏忙端起桌上的茶盏,作势抿了抿,以此敛下眸中翻涌着复杂难言的情绪。 “怎么?娘亲你是不相信墨儿吗?墨儿可是能与大学士比肩的富有才华的天才。任何事情信手捏来。”宁墨感到周遭的气氛有些压抑和沉重,故作调侃道。 “你啊….羞羞。照你这么说,不就是可以和你外祖父比肩了。”徐氏听到宁墨轻快的语气,伸手点了点她的额间,失笑出声。 “额…..墨儿一时大言不惭,改日请外祖父恕罪。”宁墨笑嘻嘻地开口,随即软糯地道。 “好啦,正巧我这会子无事,我去厨房给你做点你爱吃的菜肴,再熬制些膳汤,好生给你补补身子。”徐氏边说边站起身来。 “那墨儿今日得多吃些。”宁墨以手鼓掌,欣喜地道。 待徐氏走后,宁墨嘴角的笑意,才堪堪黯淡下来,她其实是有看到的,娘亲刚才端起的茶盏里根本没有一滴茶水,她无非是故意遮掩,是爹爹同她说了什么吗?宁墨能明白他们的想法,但是他们却不知道,若上一世,不会因为她的大意和轻信他人,她的爹爹和娘亲,还有煜儿不可能落得那么惨重的下场,是她,是她太过于愚蠢。 宁墨任指尖掐进掌心,可她却丝毫不觉得疼。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我的妻子只会是她一人(一更) 别院 君煦将聚缘斋送来的信函,一一看了一遍,俊美的脸庞上透着几股子凝重,若真如调查这般,那恐怕事情牵扯的便不是几个别人,他复又特意拿起其中的几封再次看起来。 不大一会,便听到由门口传来的脚步声,但是丝毫并未见他抬头,想来已经知道了来人。“难得见你如此神情,我们的世子爷这是怎么了?”萧然今日一身浅蓝色衣衫,手持画有山水图的折扇,此时正含笑看着君煦,调侃出声。 随着他的话音落,只见书案上的地理杂记,冲着他的直接而来,萧然眼疾手快的接住,无语地看了看对面仍然没有改变动作的君煦,开口吐槽:“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裴老的绝招了?我这张俊逸非凡的脸,差点中招。” “你若实在无聊,便请便。”君煦淡淡地出声。 “你这人真是越发的不好相处,真不知道那宁国公府的宁墨怎么能受得了你。”萧然摇了摇头,径自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开口。 直到此时,君煦才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神凌厉的扫向萧然,一副你敢不敢再说一遍的模样。 萧然忽而感到背脊一凉,有股寒意扑面而来,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讨好的笑了笑,出声:“哈哈,口误。”随即想了想,又接着道:“不过,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徐文宇再怎么说也与我关系不错,这……” 虽然他的话说的欲言又止,断断续续,但是君煦仍然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停顿片刻,眼神直直地看向萧然,语气认真且郑重地出声:“我的妻子只会是她一人,且只能是她。” 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回答。 没有华丽的言语,没有刻骨铭心的誓言,更没有惊天动地的诉说,只单单的一句话,可萧然却是能明白他话里的意义,更能理解他对宁墨的感情。 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复杂之感,有欣喜,有惆怅,有不安,有……良久终究化作释然,他从来就知道的,像君煦这样子的人,不动情则以,一动情便是一生唯一人,极致的冷漠,却又极致的炙热。 萧然抬头看向他,彼此的眼睛里都有着对方能明白的了然之意,周遭的气氛忽的便的不同寻常。 萧然刚要转移话题,可似是想到了什么,没忍住的开口:“我突然发现了一件事,从今以后,你便也要叫徐文宇舅舅,我现在已经能够想象他听到后脸上的表情。”说着便大笑起来。 君煦瞧着他一副看笑话的模样,嘴角抽了抽,刚想反驳,便又听到他含笑的话响起:“真想不到你竟有老牛吃嫩草的潜力,若我没记错人家小姑娘才十三岁。啧啧” 君煦强自忍着想要将他丢出去的冲动,幽幽地开口:“听说清风馆新来了几个娇花,上次恒王的感受,你可是想体会一番?” 话落,对面的笑声戛然而止,萧然一噎,默默地吞了吞口水,作势饮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出声:“祝福你寻得佳人,等着喝你的喜酒。” 君煦闻言,嘴角渐渐染上一股子笑意,复而问道:“你今日来找我,到底所因何事?”他可不相信萧然来此,只为了调侃此事。 说起正事,萧然忙收敛儿了思绪,出声:“你可听说了?今日一早,宫中的汐贵人被查出了有了一个月的身孕?圣上龙心大悦,已经被册封为汐妃了。” 君煦轻轻颔首,听不出喜怒地道:“有的人怕是坐不住了。” 萧然几乎可闻地叹了口气,开口“后宫朝堂素来息息相关,牵一发而动全身,再加之这汐妃的母族并未有人在朝中任职,甚至想想她与圣上的相遇总是透着股子诡异,像是…像是有人提前设计好的。” “无非是那些人的手段,若我猜测的不错,这次的寿宴有人要倒霉了,不过这样也好,乱它一乱,才可清除蛀虫。”君煦语气讽刺凉薄的开口。 “嗯,你说的有道理,不说朝中和后宫的人,单单这次来的各国皇子和公主们恐怕都要插上一脚,那南夏的五公主云箐与齐王近日走的极其频繁。”萧然颇为隐晦的出声。 “你放心,齐王背后的明远候杨府定不会让他如此做。这南夏的五公主怕是要失望了。”君煦淡淡地开口。 “以我之见,此事怕是那云箐一个人的主意。”萧然略一思索,分析道。 “嗯,她的生母地位太低,又不得南夏王的圣心,此次前来,本就有意和亲,若她不自己筹谋,只怕最后会任人宰割,最终反而为他人做嫁衣。只不过她的眼光实在不怎么样,最后不过是徒劳一场。”君煦神情冷冷的说道。 萧然点了点头,复而又接着开口:“你准备什么出现?在寿宴前,你还是单独去见一下圣上为好。 你在都城已经有些时日,想必皇上的人早已经探查清楚,他昨日召见我时并未说什么,但是我觉得他在等你去见他。” “嗯,此事我会好生考虑。”君煦出声道。 两人又说了些其他,将事情做了些详细的安排,萧然便起身准备回去了。 “你师傅给你留下的药,你要准时服用,切勿大意。”萧然走了几步,回头对着君煦嘱咐道。 “好,你且放心,这般啰里啰嗦的便不像你了。”君煦应声道,随即笑了笑,出声。 “我是怕你英年早逝,来不及给你收尸。”萧然径自开口,嘴上虽这么说,但那眸光中若仔细看,均是担忧之色。 随即复而又道:“希望这次也是个契机,能拿到他手中的东西。” “我会好生部署的。”君煦神色凝重的应答。 “走了,接下来,我怕是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来了,乌龙混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若有事情,老办法联系我。”萧然摆了摆手,边走边说道。 也不等君煦回答,兀自推门而出,君煦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低头敛下了忽明忽暗的眸光。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蛊毒的记载(二更) 不知过了多久,君煦才起身,对着外面喊道:“冷霄。” “主子。”冷霄脚步匆匆的走来,躬身启禀。 “嗯,墨墨那里的情景如何了?”君煦眉目微挑,出声问道。 “因着一早便贴出了告示,一时之间,宁国公府涌现出了很多人,墨小姐的娘亲,帮其安排了府中的小厮和管事,正在维持着顺序。”冷霄忙开口,将第一时间告知君煦。 君煦修长如玉的手指在圆桌上敲了敲,少顷,出声:“不够快,此事一定要尽快解决,吩咐聚缘斋,将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发放出去,就说宁国公国孙小姐,爱护婢女,不忍其一直昏迷而不得法,特愿以重金纳得当时神医,若医术确实高超者,会有太医院的举荐信函。” 冷霄闻言,神色也染上了股迫切之色,点了点头,随即闪身而出。 君煦思索便刻,将桌子上的信件简单的装起来,放入暗格中,缓缓地离开。 墨染阁。 宁墨刚想去看冬瑶的情况,便见夏霜急急地跑来,语气里夹杂着担忧,开口:“小姐,这都过去大半日了,怎丝毫不见有人前来?” “无妨,外头的情况如何?”宁墨神色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似是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来了好多奇奇怪怪的人,其他房里的人都因此赶来探查一番。”夏霜气鼓鼓地出声。 “要的便是如此的效果,走吧,我们先去看看冬瑶。”宁墨点了点头,开口。 “嗯。” 因着此次打着为冬瑶看病的旗号,故此宁墨特意吩咐人在离她最近的院楼接待那些慕名而来的人。 宁墨带着夏霜稍稍避开了人群,往里走去。刚走到门口,便见花折收起了最后的银针。宁墨心下了然,语气里夹杂着谢意,开口:“花大夫,冬瑶可还好?” “嗯,脉象倒是平稳,等下我会重新开个方子,强自给她灌下去。”花折轻轻颔首,出声道,但那眉宇间并未有一丝一毫的放松,反而惹上了一股子沉重。 宁墨不着痕迹的暗叹一声,随即状似无意地开口:“花大夫,可是缺少什么东西了,宁墨不才,手里倒是也有些珍贵的药材,不知能否帮到花大夫?” 花折闻言,摇了摇头,想了想,出声:“倒不是药材的原因,是这蛊毒的方子…..若早知今日会犯难,我就应该多学习这方面的解法。” “花大夫别这么说,这是我此前收集的有关各种蛊毒的记载,花大夫可以看看,说不定会有些许的收获。”宁墨将自己的提前准备好的记录递给花折,厚厚的一叠,均是宁墨自重生以来用心去搜集的。 花折疑惑的接过,连忙打开观看,只见那上边详细记载了一些有关蛊毒的来源,已经各种蛊毒发作时,所呈现出的状况。 花折越看越心欣喜,素来沉稳的脸庞顿时涌现出狂喜,双手紧紧攥紧,激动的难以言表,看那架势,若宁墨是名男子,他定要上去给她个大大的拥抱。 握着纸张的手,微微有些泛白,来回急速走了两步,强自压下心中的狂喜,对着宁墨道:“你果真不愧是君煦看上的人,有了你这个记录简直如虎添翼,这里就交给你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跨上药箱施施然的走了。 宁墨瞧着他步伐凌乱的离开,倒是并未责怪花折的无礼,她虽然与他认识时日不长,但是她能感觉到花折对于医治他人的专注,以及痴迷。 简单又纯粹。 宁墨收回目光,走到冬瑶的床边。 许是因为昏迷,女子以外总是罗灵活性的五官,透着股病态的羸弱,原本有点婴儿肥的下巴,却因这些时日,渐渐消瘦。 宁墨将夏霜给她准备好的热帕子轻轻为她擦拭,努力压下那股子担忧,无数次的告诉自己定会安然度过,只是那对未知的不安始终萦绕在心头,她曾说过会倾尽所有,护他们安好,却不想还是没有做到,自己还是不够强大,强大到再不受任何人的窥探与算计。 想着眼神越发的冷,这笔账她记住了,总有一天,她定会以十倍奉还。 忽然,自窗口响起阵轻微的响动,虽浅但是宁墨还是听到了。眼光猛地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一身小厮衣衫的秋蓉闪身而入。 宁墨心下送了一口气,对着来人道:“秋蓉,你这是?” “小姐,奴婢听说冬瑶昏迷了便惹不住过来看看,还望小姐莫要见怪。”秋蓉神情恭敬地出声,有些忐忑不安的开口。 “无妨,是我考虑不周,没有事前同你说一声,你先别急,事情是这样的…..”宁墨大致将此次事情说了一遍,又开口将本次的计划言简意赅的娓娓道出。 随着她的一字一句,秋蓉脸上的神色也渐渐变的凝重起来,她还是今日一大早,无意间给高琳拿膳汤时,听到外出采办的婆子说话,这才得知了此次的事情,想了想,终究太过担心,便找了个借口出来,殊不知这背后竟有如此多的事。 “小姐的意思是此事是宁心雅所为?”秋蓉抓住了她的话,开口道。 “嗯,此事定是她所为,你在李府可有查到她有什么异样吗?”宁墨似是想到了什么,出声询问。 秋蓉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略一停顿地出声:“宁心雅自高琳查出有孕之后,表现的尤为低调,以为李如玥祈福为由,整日在府中的小祠堂内,几乎很少外出,连有几次,李老夫人让其过去,有事相商,便被她以身子不失推拒,现在想来倒是不同寻常。” 宁墨轻轻颔首,附和着出声:“你说的对,依着我对宁心雅的了解,高琳的事情一出,她不出手,是决计不可能的,而现在却迟迟未有动静,只能说明一点,那便是有比解决高琳更重要的事情。 依着她的自信,怕是高琳在她心中已经是个死人了,所以与其说不出面,倒不如说她在等。等将重要的事情处理好,再实施对高琳的回击。”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战斗力爆棚(一更) 秋蓉听着宁墨的话,脸上的神色也愈发的凝重起来,想了想,仍然不放心的开口:“小姐,需不需要奴婢做些什么?” “无妨,你唯一要做的便是保护好自己,凡事要以自己的安危为主,切勿大意。”宁墨轻声嘱咐。 秋蓉闻言,心下一暖,她到现在仍然记得那一日自己同冬瑶怀着怎样的心情从将军府出来,因着对未知的不安,使得她总是忍不住的担心即将面对的主子到底是何样的人,可现在她却很庆幸,她和冬瑶的一生何其有幸,遇到宁墨。 秋蓉眸光中,似有千万种的言语要说,但终究什么只是重重的点头,开口:“奴婢一定会早些探查出宁心雅的秘密,早日回到主子的身边。” “好。” 主仆两人对视一眼,均是自有一股子别人无可比拟的默契。 因着秋蓉的时间较为紧凑,故在此并未待多久,便起身离开了。 宁墨盯着她离去的背影,又想起了她刚刚的话,敛下一抹深思,若她感觉的不错,那高琳怕是也不会坐以待毙。 她复又想起了上一世高琳的下场,嘴角泛起一抹讽刺的笑意,现在想来,很多事情在当时早已经有迹可寻。 “墨墨,你在想什么?”男子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只见君煦不疾不徐地走来,对着宁墨疑问的出声。 “没什么,就是刚刚秋蓉过来了。”宁墨收回目光,随即将与秋蓉的猜测,与君煦说了下。 “嗯,需不需要我将暗卫派过去?”君煦略一思索,出声道。 “暂时还是算了,宁心雅本身便是个警惕的,若稍有不慎,打草惊蛇怕是会有不必要的麻烦。”宁墨想了想,轻声拒绝道。 “嗯,等你有需要的时候随时与我说。”君煦倒也并未勉强,出声道。 “好,君煦你…..”宁墨欲言又止地出声。 “嗯?”君煦以眼神示意,而后浅笑道:“你与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没,只是……等到圣上的寿宴结束后,你是不是要走了?”宁墨略一犹豫,还是开口道。 君煦闻言,薄唇上的笑意一僵,少顷,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若无其事的出声:“怎么?墨墨是舍不得我吗?不过你若可以,我倒希望你同我一起走。” 其实他内心想说的是,希望宁墨以他世子妃的身份和他走,但是他却也知,这样的话开口,无非给宁墨造成一定的压力,先不说她年龄尚小,即使如今宁国公府的局势,她也不会在这个时期同自己走,她有她的父母家人想要保护。 宁墨听着君煦变相的回答,虽早已经料到,但是心中却不知怎么还是涌上股难掩的酸涩,强自压下那股子不容忽视之感,笑了笑:“若有机会,我定会前去大名鼎鼎的汝川,见一见四季如春。遍地开满各色花式的景象。” 君煦瞧着女子虽极力忍下,但是仍然被他发现的情绪,心下暗叹一声,遇到她,自己再不见此前的潇洒,但是她甘之如饴。 “你一定会喜欢的。”君煦敛下眸中的情绪,肯定的出声。 “嗯。”宁墨轻轻点了点头,随即扬起一抹灿烂的笑意。 似暖阳,熨烫了君煦的那颗孤寂的心。 只是他们都没有想到,在分开后,会以另一种别样的方式见面。 时间悄无声息的流逝,似是没过多久,月亮已然爬上了树梢,夜深人静,自冬瑶所在的院落,闪入一道如鬼魅般的人影。 不远处,守夜的小厮正在迷迷糊糊地打盹,眼见着有什么东西似从在自己的身边划过,费力睁开了眼睛,却瞧见四处无人,揉了揉,暗叹自己过于疑神疑鬼,许是因白日里太累,以至于心绪不安。 那人影像是提前已经知道了房屋所在的布局,准确无误的找到自己的目的地,瞧瞧推门而入。 只见,屋内,夏霜正爬在床沿上熟睡,微弱的烛光映衬下,显现的那张小脸,忽暗忽明。 而床上的人,呼吸平稳的一动不动。虽与睡着的状态无异,但是来人还是一下子分辨出来, 心中不知为何,忽然涌现出一股子怪异之感,脚步停了停,似是下了某种决定,迈着步子往前走去。 待他离床帐有一步之遥时,猛然间,火光乍起,只见原本熟睡的‘夏霜’忽的冲着他直面而来,手中的匕首,在昏暗的房间内,闪着幽冥的光,似是随便扫一眼,便会有片刻的不适。 那人影一惊,这才反应过来,一个翻身,刚想夺门而出,便见以冷霄为首的四五个黑衣人,闪身而入。 那人影暗道一声不好,正在焦急的搜索着解决之法,可正是因着这略一分神,一个不查,被冷霄一脚踢到地上。 那人影面色大骇,刚想掏出自己的绝招,可还未有动作,便见一股凌厉之势冲着自己的脉门而来。 那人影用尽全力,连忙躲闪,没过多久,便见他自口中吐出一口鲜血,脸色也愈发的变的煞白。 “哼,我看你不过如此,给我上,最后能留着几口气便成。”冷霄不屑的冷哼一声,用看似死人的眼光看向地面上的人。随即冷声的开口。 敢伤他的人,必以十倍奉还。 屋内,响起了嘈杂的打斗声,不大一会,渐渐小了下来,而后归于沉寂。 只见那人影,因着受伤,脸上的五官已经不能清晰的分辨,头发凌乱,身上多处流血,但是许是一身黑衣,倒是单从视觉上看不出伤的有多重,但是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昭示着这人的惨状。 自门口出,传来一阵轻响,众人寻着声音望去,只见君煦带着宁墨款款而来,两人看到屋内的场景,嘴角不自觉的抖了抖。 若不是提前已经知道,但看那地上的一团,根本无法分辨那是一个人。 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用一种极其怪异的眼光看向冷霄,这战斗力简直爆棚,不得不说,此时,他们甚至都有点同情地上的那名黑衣男子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手残(二更) 冷霄被君煦和宁墨如此盯着,也似是发现了什么不妥,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嘿嘿讨好地笑了笑:“手残,手残。” 君煦无语地瞥了他一眼,倒也并未说什么,冷声吩咐:“将他带到别院的地牢,好生盘问,定要将他知道的全都吐出了。” “是。”冷霄率先开口,随即带着其他的人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忙闪身离开, “小姐。”夏霜小跑着走进来,她刚刚因去花大夫那里送东西,但是没能在第一时间,看到具体的情况。 “你来晚了。”她的话未说完,但宁墨已经能猜测出她的意思,好笑的看着她幽幽地开口。 夏霜闻言,小脸一挎,神色郁闷地出声:“小姐,奴婢方才都没看到假扮奴婢之人。奴婢以前只在话本子上看过,还不知道这世上真有如此有意思的东西。” 话音刚落,便听君煦声音淡淡地开口:“少看话本子。”语气里虽不似森冷,但却让人忍不住背脊一寒。 夏霜有一瞬间的怔愣,呆呆地看向君煦,嘴唇动了动,才忙躬身恭敬地道:“是,奴婢谨遵世子教诲。”心下虽有短暂的惧意,但是却十分好奇,她不过看些讲述天上的神仙,以及类似侠义之士的劫富济贫,何至于世子如此吩咐。 宁墨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人肯定又在误会那所谓的话本子,大约怕是夏霜看那些会影响到自己,想着将眸光看向君煦,赏给他一个你真无聊的眼神。 “冬瑶现如今怎么样了?”宁墨出声询问,虽在一个时辰前才刚看过,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其实早在几个时辰前,花折便有了新发现,研制出一种新的极其特别的治疗方法,又考虑到今夜的计划,宁墨便将冬瑶送到了花折那,刚刚床上躺着的人,无非是君煦从别的地方找到的与冬瑶相似的人。 这会子,早就虽冷霄他们离开了。 “花大夫正在给她施针,约莫得两天后,才会有所好转。”夏霜开口道。 “嗯,你让洪乐找两个信得过的人,将这里收拾一下。”宁墨轻轻颔首,随即对着夏霜吩咐到。 “是。” 宁墨看向君煦,后者给他个,我随你走的眼神。两人便往墨染阁偏厅走去。 微风拂过,消去了夏日里淡淡的闷热,月光洒下光辉,地面上两道紧挨着的影子重叠,君煦眼神不经意间,看过去,不自觉地低低笑出声。 “君煦,你在笑什么?”宁墨心下好奇,出声询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与墨墨这样走下去,我也是愿意的。”君煦轻声开口。 宁墨一怔,心中顿时泛起一波波的涟漪,他总是这样,总在不经意间,说出虽平常但是却最动人的话,一直走下去,走到白发苍苍的暮年。她想她也是愿意的。 “自恋。”宁墨心中虽那么想,但并未没有应答,反而故作挪愉的出声。 君煦瞧着女子言笑嫣然的模样,听着她语调的轻快之意,嘴边的笑意加大,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嗯,我何止是自恋,更是……” 男子璀璨的眸光直直地看向宁墨,意有所指地开口,那双眼睛饱含着太多的情绪,但宁墨还是一下子便知道他话里的意思,耳尖不自觉染上一抹绯色,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转移话题道:“今日抓到的那人,你有没有什么别的打算?” 君煦闻言,好笑的看着她,并未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出声:“你是想?” 还不等他说完,便见宁墨对他点了点头,随即低声开口。 幽静的小道上,女子清扬的嗓音响起,男子时不时的转头看向她,轻轻应和补充,格外的温馨和美好。 而与他们这里不同的是,同一时间的李府。 吱呀一声,小佛堂的门被缓缓地推开。 宁心雅跪着观音像前,神色恭敬和柔和,只是她并未因着声音而有所动作,仍然闭目凝神,嘴里喃喃自语,手下敲打着的木鱼,一下一下,在这个寂静并不算宽敞的屋内,显得尤为凸出。 “表嫂,果真是一门心思步入空门了!”高琳含笑的声音响起,只是那语气里,皆是凉薄的讽刺之意。 大约等了片刻,高琳仍然没有等到想象中的回答,不由的气血翻滚,心头涌起一股子怒火,她宁心雅不过是一个庶女有什么资格如此趾高气昂。有什么资格拥有表哥的爱,甚至一点都不顾念她,即使她有了他的孩子,仍然没有改变一丝一毫,怎么能让她甘心呢。 今日午时过后,她原本去向姨母请安,却不料听到她与孙嬷嬷的谈话,这才知道,原本姨母许诺给她的平妻一说,不过是一个笑话,表哥竟然亲自跑来解释一番,甚至…..甚至将她肚子里的孩子交于宁心雅抚养,她当时恨不得冲过去,哪怕一哭二闹,也要让姨母给个说法和承诺,但她还是生生忍住了,因为她太过于了解姨母的想法,她是不会为了她,同表哥有任何的间隙。 认有指尖掐进掌心,高琳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幽幽出声:“表嫂如此虚情假意,恐怕就连菩萨都不会理会你。对了,你知道你的好玥儿是怎么死的吗?你不是自诩聪明吗?不防过来猜一猜。” 边说边靠近宁心雅,吐气如兰地道。 直到此时宁心雅才堪堪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神凌厉的扫向高琳,若眼神能杀人,此时的高琳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高琳瞧着她这幅模样,痴痴地笑了起来。 认有指尖掐进掌心,高琳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幽幽出声:“表嫂如此虚情假意,恐怕就连菩萨都不会理会你。对了,你知道你的好玥儿是怎么死的吗?你不是自诩聪明吗?不防过来猜一猜。” 边说边靠近宁心雅,吐气如兰地道。 直到此时宁心雅才堪堪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神凌厉的扫向高琳,若眼神能杀人,此时的高琳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高琳瞧着她这幅模样,痴痴地笑了起来。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与死亡擦肩而过(一更) “怨就怨她自己的身子不争气,这一病,便死了,想必现在早已经喝下了孟婆汤,不会想起你了,或者她根本不想想起你,有你这么个娘亲,真是她的耻辱,表嫂啊表嫂,亏你还在这里诵经礼佛,哈哈。真有意思。”高琳径自摇了摇头,含笑讽刺道。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宁心雅语气寒气逼人地一字一句道,若是了解她的人便会知道,她已经在盛怒的边缘。 只可惜高琳并未注意,或者说,她要的便是这样的结果,甚至她觉得,就算是这样,仍然不够,只听她的笑声愈发的大,不管不顾地道:“对了,我忘记了,表嫂的亲生母亲,也是在不久前便去世了。 虽说流传开来是病逝,可我却知,她啊,是因为被宁国公关押起来了,这原由,怕是与那冯管家有猫腻,据说她可是留人家在她的房间里…….说不定,她的死根本是宁国公下令秘密处死的。这样一来,表嫂的爹,可真真是杀了表嫂的娘。 表嫂不愧是婉夫人所生,这蛊惑男人的本事,倒是令我不得不服。” 高琳语气抑扬顿挫地开口,好似她说的话,确确实实是真实发生的一样,只是她的话音刚落,便忽然感到一股摄人的压迫之势冲着自己直面而来,等她反应过来后,她的脖子已经被人死死的掐住。 “你…快….松….手…来…人…”高琳的脸色瞬间涨的通红,双手使劲拍打这宁心雅的胳膊。断断续续地出声,微弱的声音皆是颤抖和惧意,有那么一刻,高琳觉的她自己已经在死亡的边缘了。 宁心雅看着她的模样,那双掐着高琳脖子的手,已然有些许的泛白,可她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那双眼睛狠狠地盯着她,森冷地出声:“你不是挺能说的吗?说啊,继续说! 别以为我会害怕,你信不信今日你若就此死去,明日绝对不会有人怀疑到我的身上,想要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死去太容易。” 高冷听着宁心雅一字一句的话,遍体生寒,四肢百骸像是处于冰天雪地中,身子不自觉的瑟瑟发抖,她忽然有些后悔今日这样鲁莽的跑来,依着宁心雅刚刚若鬼魅般的速度,怕是真的会杀了自己。 “现在知道怕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若我没有猜错你进来时,怕被别人怀疑,将周围的下人故意支走了。你说,我是在这里动手,还是将你送到春风楼,让你好生体验一番,据说有人最是喜好孕妇。”宁心雅嘴角扬起一抹璀璨的笑,语调轻快的提议道。 “不….我…错….了…错….了。”高琳忍不住的挣扎起来,拼命的摇晃脑袋。 只是宁心雅不知使了什么力气,根本容不得她撼动一丝一毫。 “错了?怕是晚了,既然我的玥儿死了,那便用你和你肚子里孩子命来还,用你们祭奠她的在天之灵,倒是给你们的莫大殊荣。”宁心雅一副施舍者的模样,手下的动作更是越发的用力。 高琳眼神惊恐地看着宁心雅,那临近死亡的挣扎,使得她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股子力气,一把甩开宁心雅的手,往后急急退了几步。 宁心雅有短暂的怔松,似是没有想到会被她挣脱开口,眼神玩味地看向因身子软,已经跌倒在地高琳,脚步不疾不徐地往她的方向走去。 只是在她刚走出几步,便听门外李晨轩的声音响起“心雅,你在吗?我进来了啊。” 边说边将作势推门而入。 宁心雅脚下的步伐一顿,眼中闪过一抹不耐和厌恶,忙收起周身的气势,以最快的速度将高琳扶起来,凑近些,悄声地幽幽开口:“你的命我先留着,是生是死看你如何做。” 高琳原本因获救而衍生的欣喜,刹那间,灰飞烟灭,忙神色忐忑的点了点头。 “心雅,我听下人说,你已经在这里待了一天了,这是我从厨房给你带的膳食,全是素食,你多少吃些吧。”李晨轩兀自脱口道,不难听出里面的关切。 话音刚落,便瞧见宁心雅身后的高琳,这才反应过来,语气略有些尴尬地出声:“琳儿也在啊。” “表哥,琳儿来看看表嫂。”高琳强自扯出一个笑容,开口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正常。 “嗯,怎生瞧着你的脸色有些不对劲,要不要我…..要不要让下人将府医叫过了。”李晨轩秀眉微蹙,似是想到了什么,忙转移地开口。 “不用了,可能是天气过于炎热,既然表哥来了,我便不打扰表嫂了。琳儿先行回去了。”高琳摆了摆手,若无其事的出声。 “好,你好生回去休息吧,别忘了我特意对你的叮嘱。”李晨轩刚一张口,便被宁心雅率先出声。 高琳听着她着重加大在叮嘱二字上的语气,身子不自觉的一僵,忙低头,应答道。随即脚步急切的离开。 身后传来李晨轩对宁心雅的关切之意,可高琳却全然不顾,她只知道她要快些离开这个让她快要窒息的地方。 刚出门口,身子便不自觉的一软,刚想瘫倒在地,便见一双素手猛然扶住了自己。 高琳深吸一口气,稳了稳情绪,这才动作迟缓地看向来人。只见步入眼帘的是芳儿一脸关心的模样。 “小姐,你可还好?”芳儿关心的出声。眉宇间夹杂着股子担忧。 “芳儿,快,快,快带我走。”高琳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出声道。 “好,小姐,奴婢扶住你。”芳儿敛下眸中的深思,开口。 许是因着高琳的急切,两人倒比以往的速度要快些,不大一会,便回了高琳所在的院落。刚到内室,高琳便一股脑的瘫软在床榻上,只差一点点她就真的被宁心雅杀死了,她没有想到她真的敢如此做,忍不住的回想,身子却又不争气地颤抖起来。 “小姐,你怎么了?脸色怎么如此之差,要不要奴婢去找大夫?”芳儿看着高琳,询问开口。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高琳的选择(二更) 芳儿话落,可对面的人却没有丝毫的反应。芳儿想了想,复又试探性的开口:“小姐?” 只见高琳似是陷在自己的梦魇中,眉目间充斥着浓浓的惧意,似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小姐,你….”芳儿欲言又止地出声。 许是她的话惊醒了那陷入沉思地人,高琳猛地回头,下意识地看向四周,待看到是在自己的内室中,这才松了一口气,将目光转到芳儿身上,开口:“是你将表哥引到小佛堂的?”虽是询问,但那语气里皆是肯定之意。 芳儿不着痕迹地看向高琳,心下若有所思,面上却故作惶恐地出声:“小姐,是奴婢逾越了,奴婢因着小姐去了很长的时间,心中不免有些担忧,这才….” 只是她的话还未曾说完,便被高琳急急打断,语气里染上了一股子庆幸,开口:“你做到好,若不是你,恐怕我是难以再活着了。” 芳儿一惊,忙焦急不安的出声:“小姐,这是说的哪里话,这种话不吉利,小姐以后还是莫要再说。” 高琳闻言,倒是并未开口,复而将目光定定的看向芳儿,语气郑重地出声:“我可以相信你吗?”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问,但是直觉告诉她,芳儿是值得托付的人。 “奴婢本就是小姐的人,誓死为小姐分忧。”芳儿心下咯噔,但还是躬身行礼,语气坚定地开口。 似是过了许久,这才听到高琳的声音响起。 “你明日找个借口出去,帮我寻个滑胎的方子。”高琳双手攥拳,幽幽地出声。 芳儿闻言,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向高琳,她犹记得她在刚刚被诊断出有身孕时的欣喜,和对这个未出生孩儿的期待,为何才短短几日,便做出如此的决定。 联想到高琳从小佛堂出来的表情,似是明白了什么。但仍然出声劝道:“小姐,你怎会如此想,再怎么说您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 “生命?哼,不过是一个连他亲生父亲都不想要的孽种,留着他,只会让我死的更快,宁心雅她不是人,是鬼,专门杀我的厉鬼,如用这孩子的一条命,换我的安全,何乐而不为。”高琳冷声道,语气讽刺凉薄地道,随即大声的笑出声来,只是那双眼睛似有水光浮现。 “小姐,你怎么如此想?即便少夫人想做什么,还有老夫人呢,我们去求她,定能保小姐无虞。”芳儿提议道。 “没用的,姨母早已经做了抉择,无论如何,我都是将被舍得那个,即使生下了孩子,无非是交给宁心雅抚养,我又何必做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高琳冷声笑起来,在这寂静的房间内,显得格外渗人。 “小姐,你的意思是?”芳儿忍不住的又接着开口道。 高琳轻轻颔首,随即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紧接着出声:“这个孩子留不得,你且按照我说的去做,这孩子的死若能助我一臂之力,倒也不枉费他来这一遭。” 芳儿听着她话里话外的坚定之意,轻轻地叹了口气,她虽不是圣母,对高琳也没有好感,但是她毕竟已经学习医术如此之久,站在医者的角度,她还是接着道:“小姐,许是今日受到了惊吓,才会如此轻率,不防再好好想想,奴婢先去给你准备洗澡水和膳食。” “嗯,你去吧。”高琳点了点头,出声。 芳儿作势行了一礼,复而往外走去。 高琳看着她的背景,由远到近,而后变成一个墨点,最后消失不见,但她的眸光仍然扫向a芳儿离去的方向。 她复又想起来,儿时,自己总是喜欢追在李晨轩的身后,软糯地喊着一句句的表哥,每当她如此做,与别的男孩子嫌弃她的蠢笨不同,她的表哥总是会温柔的看向她,停下脚下的步伐,当时她便想,若有朝一日自己长大后,一定要嫁给他为妻。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李晨轩会在遇到了宁心雅之后,以最快的速度,不顾所有人的反对,毅然决然的前去迎娶,甚至还得到了太后的赐婚懿旨。 她宁心雅凭什么,这叫自己如何能够甘心,可自她来李府后,她的表哥,却对她丝毫没有一点感情,她本来是想要放弃的,可姨母的许诺又让她燃起了信心和勇气。 那一夜,自己虽然设计了表哥,但是她却不曾后悔,将女子最珍贵的名节给了他,她以为他会看她一眼,她以为他的心里会有她,哪怕一点点,可原来只不过是自己的编织的美梦。 现在梦碎了,她还留在这孩子做什么,想到宁心雅今晚的模样,怕是她想杀自己的心,已经燃起,而她唯一能用的便是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这是她唯一的砝码,不自觉的伸手抚上,喃喃出声:“不要怪我,怪只怪你投错了胎。” 夜静悄悄地,夜空中的圆月坚定不移的悬挂在天空,微风轻轻拂过,带走了谁的叹息。 次日,一早,李府发生的事情,便一字不落的传到了宁墨的耳中。 “想不到这高琳也是个狠的。”一旁的夏霜惹不住的开口道。 宁墨闻言,沉默地片刻,才堪堪出声:“她自己选错了路,便要为此去承担相应的后果。她原本的性格,可不是这样。” 夏霜点了点头,随即欲言又止地看向宁墨。 “你想说什么?”宁墨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出声询问。 “奴婢..奴婢想问,小姐会如何做?”夏霜轻咬了嘴唇,脱口而出道。 宁墨摇了摇头,浅淡地出声:“我什么也不会做,个人有个人的缘法,我们局外人便不要去参与了,告诉秋蓉,静观其变。” “是。” “对了,今日冬瑶的情况如何?”宁墨开口道。 “花大夫说,药效已经在发生作用。应该问题不大。” “嗯,走吧,我们去看看她。”宁墨想了想,起身道。 “小姐,还是先不要去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外出商讨(一更) 宁墨一看夏霜的表情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来是冷霄那位大神又来了,每次他一来,也不说话,就定定的站在床头,眼神一眨不眨的看向床上的冬瑶。任谁劝阻,却还是一动不动,久而久之,但凡他在那里,夏霜会相应的避开。 “无妨,我保证我们去的时候他已经走了?”宁墨唇边泛起一抹笑意,笃定地开口。 边说边起身,往外走去。 一旁的夏霜还来不及想明白,便急忙跟了上去。 “小姐的意思?”路上,夏霜扑闪了那双好奇的眼睛,本着不懂便要问的原则出声。 “他最近会忙到脚不着地,时间有限,倒也难为他了。”宁墨出声道。随即又接着开口:“等下我外出转转,你便好生照顾冬瑶。” “小姐,你要去哪里?奴婢随你一起去,你一个人若遇到什么危险,可该如何是好?”夏霜一惊,,忙道。 宁墨听着她喋喋不休的话语,心下一暖,面上却道:“你果真是夏嬷嬷了,你忘了,还有暗卫跟着,绝对出不了事。” 夏霜刚想开口,但瞧见宁墨明显主意已定的眼神,倒是生生的住了嘴,小声的嘟囔:“小姐,越发的不可爱了。” 宁墨闻言,嘴角抽了抽,倒是并未理会。 不大一会,便到了冬瑶的院落。 果然如宁墨所料,等她们到时,屋内只剩下照顾冬瑶的小丫鬟。 “小姐。”小丫鬟一眼看到宁墨,恭敬地开口。 “嗯,我来看看,花大夫可有说什么?”宁墨出声询问。 “花大夫说等过几个时辰后再过来。为冬瑶姐姐针灸。” 宁墨闻言,轻轻颔首,待她走进,细细看了一番,发现冬瑶的呼吸较之前更为平稳,心下紧绷的那根弦,倒是稍稍松了些。 随后又耐心地叮嘱了夏霜几句,便在不赞成的眼光下,径自离开。 宁墨回到墨染阁,简单的换了身男子衣衫,又将容貌做了些修改,便施施然的出了府门。 因着同杨仁提前约好,等宁墨到了意来祥,便直接去了天字号房。 “杨兄。”宁墨推门而入,对着临窗而坐的人,开口道。 “你来了,快来尝尝我刚煮的茶,这是我自己从别处搜集的,上好的太平猴魁。”杨仁一看到来人,便含笑地招呼出声。 宁墨听着她如此轻快的话语,再看他脸上的表情,与上一次想比,杨仁明显更加高兴,浑身散发了一股子难掩的喜悦。 “难得杨兄有这个闲情雅致,看来你这些日子过的不错,让我猜上一猜,肯定是因为韩姨”,难不成她的态度已经改变?”宁墨笑了笑,故作挪愉的出声。 杨仁闻言,失笑的摇了摇头,开口“什么也瞒不过你。” 他有时候在想,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十三岁的宁墨,总觉得她对一些问题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度,若不是自己这些年都有关注到宁国公府,是决计会怀疑她的真实身份。 “照杨兄的意思,看来我离喝喜酒不远了。”宁墨轻声开口。只是那双素来沉稳的桃花眸中流露出一抹浓浓的八卦之感。 杨仁闻言,好笑的看向她,到底是女儿家的心性,想了想,出声:“倒没有那么快,只不过淑儿答应过,给我个机会,也给自己个机会。”随即又紧接着开口:“不过能这样我已经很知足了,等了这么些年,也不在乎这一天半天。”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一天韩姨会接受杨兄的。宁墨以茶代酒提前祝杨兄早日心想事成。”宁墨边说边将圆桌上茶盏端起了,冲着杨仁道。 “好,若不是你的劝解,恐怕淑儿现在还钻牛角尖呢,敬你。” 两人相视一笑,皆是心照不宣之意。 宁墨动作举止优雅的轻抿一口,茶香扑鼻而来,充斥着整个口腔,宁墨满意的点了点头,赞叹的出声:“不错,倒真是不错,不过若杨兄的手艺再高超些,会更好。” “这还是我苦练了好久,算了,看来的确是没有那个天赋。”杨仁无奈的出声,任命地道。而后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礼品盒子,开口:“这是我为你准备的,我知道你对这个方面颇有研究,回去喝喝看。” “多谢杨兄,却之不恭。”宁墨接过那沉甸甸的精致礼品,语气认真的开口。 因着她手里的茶叶过于繁多,种类齐全,太多便会容易浪费。刚听杨仁的话,有一瞬间她想拒绝的,但脑海中忽然冒出君煦的身影,那位大爷,可是最喜捣鼓这些。 “对了,这是我找人画的设计图,你看看符不符合针对场地的布置。”杨仁将桌子一旁的画卷递给宁墨。 宁墨顾不得其他,便匆匆打开。认真的观看。秀眉微蹙,良久过后,在画作上的两处略一修改,而后看向杨仁道:“大体还是不错的。若这样修改会更好?” 杨仁闻言,仔细想了想,复而道:“不错,若将此厅的布置加大,会好些。我让他们再修改一番。即将拍卖的物品,你可选好?” 宁墨点了点头,颇为卖关子道:“在此次拍卖会前的一天,你一定会看到的。定让你满意。” “嗯,我自是信你。看来这次你又能挣得不少。” 宁墨听言,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豪气凌云地出声:“若真是如此,定会给你个大大的分红。” 其实宁墨借此机会举办此拍卖会,最终的目的还是想更近距离的接触朝中的王爷以及其他三国的人,尤其是南夏….. 宁墨想着,身子不由的紧绷,双手紧握,她有预感,离揭露祖母去世的真相不远了。 她必须好生利用此次的机会,眼中不着痕迹的闪过一抹冷笑。 随后,两人又谈论下其他的,杨仁便因着要探查店铺提前离开了。 宁墨径自坐会了一会,梳理了下情绪,随即叫来小二将桌子收拾下。便转身离开了。 刚出门口,便见不远处围绕着一群人,依稀间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贼喊捉贼(二更) 只见人群的正中央,老李正神色焦急的解释,脸色的神色充满着浓浓的不安。 待走近,便见周遭的地面上,各种各样,千姿百态,栩栩如生的面人全部跌落在地。 此时,身穿淡青色的小丫鬟,眉目不耐,冲着老李呵斥道:“你个刁民,赶紧将我主子的手镯交出来,那可是上好的玉器慢慢打磨而成,可不是你能用的起的。” “姑娘,你何出此言啊,小老儿根本都没见过你说的什么镯子,怎么会去拿。”老李急急满头大汗,出声解释道。 “你少说废话,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看来你是非要去官府了。”那青衣女子继续斥责道。 “姑娘,小老儿真的没见过,刚才您和您身边的小姐,在我摊前观看,相中了那款小兔子的面人,原本,倒也没什么,只是目前材料属实稀缺,而这个面人是我为了家中的女儿特意做的,是我从给孩子今日生辰的礼物。而后你们便径自走开了,是以我真的并未见到姑娘说的镯子。” “笑话,哪有做贼的会承认自己是贼,只不过我家主子心善,不忍你遭受牢狱之灾,你快将它交出来,再将你事前存放好的兔子面人交于我,我们便不与你计较。”那青衣女子,冷冷的一笑,语气里尽显的凉薄讽刺。 “这…..小老儿,去哪里给您找啊。”老李语气万分焦急地出声,似是遇到最大的难题。原本因年老的身子更显得佝偻。 宁墨听着她们之间的对话,心下了然,将目光看下那小丫鬟口中的主子身上。是她,此次南夏来都城的公主,宫箐。 宁墨敛下眸中的思绪,脚步不疾不徐地往前走去,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出声:“老伯,好久不见,近日越发想念与你一起喝酒的日子。” 周围的人顺着声音望去,便见一身白玉雪锦衣的宁墨,手持折扇,缓缓走近。 众人眼中的那颗八卦之心更是浓浓欲裂,似是没有想到,那简单粗不衫的老李,竟能认识如此貌美且贵气逼人的公子。 “公子,是你?”老李惊呼出声,像是不敢相信般,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眼睛。 “嗯,是啊,最近外出忙着家里的生意,老伯可还好?”宁墨点了点头,故作不知道发生而来什么,而开口询问。 只是她的话音,便见那青衣女子刁钻刻薄的声音继续响起:“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你是她朋友,那你来的正好,这个死老头竟然敢偷我们的东西。他既然不承认,你便提他承担吧。”语气里尽是一副理所当然。 “公子,我…”老李刚要解释,便见宁墨伸出折扇,组织了她。随后宁墨猛地射向那个青衣女子,语气幽幽地道:“你既说了是他拿的,可有何证据?” 那青衣小丫鬟一噎,眼神有一瞬间的怔松,忙强硬地出声:“什么证据不证据,我们刚刚只去了他的摊位前,不是他还有谁?” “还有谁?原来天边,近在眼前。”宁墨嘴角泛起一抹冷意,意有所指地道。 “你什么意思,少在这指桑骂槐。我和我们家的主子何苦,污蔑他。他还不配。”那青衣女子故意加大了嗓门,开口道。 “配不配不是你说的,对了,有句话叫做贼喊捉贼。你说呢?”宁墨穿过她,径直看向一直未曾说话的宫箐,开口道。 “你…”忽的,那青衣女子脸色涨的通红,咬牙切齿的地道。 “青兰,莫要无理。许是我记错了,只不过我来时明明有看到。”宫箐柔声道。 言外之意,还是在说,是老李做的受教。 宁墨听着她话里话外的意思,眼中闪过一抹摄人心魂的寒意,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对了不远处喊道:“来人。” 话音刚落,便见一道黑影闪身而出,宁墨凑近低声吩咐道,只见那黑衣人原本郑重的眼眸,随即变得诡异起来,不等他开口,便接到了宁墨直直射来的眸光,嘴角抖了抖,似是做出了某种决定,咬了咬牙,随即以眼神示意宁墨。 只见他身形如鬼魅般的冲着宫箐而去,在肉眼看不到的情况下,不知在她身上做了什么,等到众人反应过来,不由的惊呼一声。 那黑衣人,身后将那物价举得好好的,不是那青衣女子所说的玉镯又是什么。那玉镯倒是好玉,尤其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显得晶莹剔透。 在场的人,纷纷长大了嘴巴,没过多久,便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 那青衣女子,脚步不找痕迹的向着,宫箐走去,呈保护状。 “这就是你口中,被老伯偷的玉镯,怎么在你家主子身上?这倒是稀罕了。”宁墨悠哉地接过黑衣人手中的玉镯,玩味的开口。 “这….肯定是我一时大意,记错了,将镯子塞到了小姐的身上。”那青衣女子,嘴硬地道。 “是…..吗?”宁墨边说边拉长音量,脚步悠悠的冲着宫箐的方向走去。 “那你们下次可一定得记住了,虽你们是贵客,但是我们东临的每一人都不是你们能欺负的。”宁墨走近,用只能三个人听到的语气开口道。 那主仆二人,闻言,皆是一惊,不可置信的抬起头,还未等她们反应过来,便见咚的一声,那玉镯自宁墨手中直直的往下摔去,应声而落,发出刺耳的响应。 “你不要欺人太甚。”那青衣女子恨恨地开口,眼神怨恨的盯着宁墨。 她刚要在开口,便见宫箐一把拉住她,急忙开口:“走吧。” 话落,不等她有所动作,便径自转身走去。 “哼,你们等着。”那青衣女子多了跺脚,忙追着她家主子派去。 在常的人见无热闹所见,便纷纷离去,老李见此,躬身将地上的面人一一捡起,愧疚地对着宁墨道:“有麻烦你了,公子,我也不知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原本只是想多挣点银钱,谁知道…援救援在小老儿无能。”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点拨,查探(一更) 宁墨听着他饱含歉意的话语,摇了摇头,出声安慰道:“无妨,不是你的原因,是有的人太过于蛮横无理,不过老伯日后定要当心。” 老李闻言连忙点头,他今日其实是趁着休沐的时间,前来摆摊,无非是想多挣些钱,好为父亲治病,上次眼前的公子虽对他说,让他拿着回春堂的牌子前去看诊,但是他又怎么能心安理得的沾染便宜。 “看这情景,老伯今日怕是摆不了,不如早些回去休息,这些面人做的着实精致,我倒觉得甚好,不如卖给我。”宁墨想了想,开口道,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给老李。 “不,不,这些面人早已经破损,不值什么钱,再说公子多次对老小儿出手相助,我又怎么能收公子的钱。”老李边说边推拒地开口。 “老伯无须同我客气,若说相助,倒是我先前得老伯相助。”宁墨轻声道,径自从老李手中接过那已经被放入木箱中的面人,随即将银票塞给他。 “这….”老李面带犹豫,随即化作一抹释然,从袖中掏出一个相对精致的盒子,递给宁墨,含笑道:“这是小老儿原本为自家小女准备的,也是刚刚那位小姐想要的,现在我将它送给公子,希望你喜欢。” 宁墨刚要拒绝,便听到他又接着出声:“虽不是什么贵重物件,但是我的一份心意,还望公子莫要嫌弃,如公子不要,那小老儿是断不会接受公子的赠与之恩。” 宁墨略一思索,轻轻颔首,出声:“好吧,那我便收下了。” 而后宁墨便吩咐那暗卫将老李送回家,自己则去其他的铺子查看。 同一时间。 “公主!”青兰刚要出口,便见云箐一脸不悦的眼神,忙堪堪住了嘴,压低声音道:“小姐,你不是很想得到那老头手中的面人吗?她们欺人太甚,你为何要阻止奴婢。” “我们刚刚已经被那个人认出来,若此时闹大,先不说传到东临宫里,单单若让三哥知道了,我都讨不了好。与这些相比,那些低贱之物又算得了什么。”云箐秀美的脸庞染上了股烦躁,语气讽刺地出声。 “小姐,我看公子对你并非无情,这些日子我们在他手下没少搞些小动静,而并未见他有什么反应。”青兰犹豫了下,还是咬了咬牙道。 “哼,他没有反应,是因为我尚未作出损害他利益之事,难不成你真以为他对我有情,你可别忘了,三哥曾经的所作所为。”云箐开口,语气里没有一丝的感情。 青兰似是想到了什么,浑身一震,瑟瑟发抖,是啊,她怎么能忘了,那可是宫中皇子公主皆害怕的人物,想了想,仍然不甘心地出声:“那小姐,此次的事便这么算了吗?” “算?我何时说算了,那个小白脸不是倾心相护那老头吗?我倒要看看她护到了一时,能否护到了一世。你去派人,将那老头调查一番,报之与我,切记,小心行事,不要让人发现。”云箐眼中化过一抹恨意,低声吩咐道。 她若得不到的东西,就算是毁了,别人也休想得到。 “是,奴婢明白。”青兰恭敬的出声,神色间也愈发的郑重起来。而后又接着出声:“小姐,咱们还未给六公主挑选礼物,奴婢听说那格子铺在都城算数一数二的,不如我们现在过去?” “不了,此事不急,今日先回去。”云箐出声道。 不大一会,两人说话间,便到了驿馆。 因着出门时,云箐并未大肆宣扬,是以进去的时候,尽力压低了自己的存在感,悄无声息的走进。 “箐儿,你这是去哪里了?”自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语气里倒是听不出喜怒。 云箐身子一僵,心下一凛,停下脚下的步伐,似是过了许久,才转过身来,强自扯出一抹笑意,轻声道:“三哥,我同青兰外出置办些东西,见你一直在忙,便未曾打扰。”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云霆一身红衣,闲庭信步地冲着她而来,俊美的五官虽带着笑意,但还是让人忍不住遍体生寒。 “哦?是吗?我看箐儿这一身打扮,以为又是同哪个王爷相邀游玩去了,我说箐儿也不能如此地将你三哥一人扔在这无聊的驿馆。”云霆似笑非笑,玩味地开口,眼神若有若无地扫向她简单却不失明艳的装扮。 “三哥说笑了,箐儿也只是在街上转了一圈,并未找到中意的,便提前回来了。”云箐努力压下心中的不自在,开口道。 “嗯,这倒是,不喜欢的便不要买,只不过有些东西许是原本就不属于箐儿,还望你莫要太过执着,这里并非是南夏,且莫因小失大。”云霆轻轻颔首,装作若无其事地出声。 云箐听着他特意在尾音加重的语气,浑身像是置身在冰天雪地中,浑身散发着惧意,忙恭敬地躬身道:“是,箐儿谨遵三哥教诲,若三哥没什么事,我便先行回去了。” “去吧,回去好生休息,今日你倒是也辛苦了。”云霆轻声开口,一字一句道。 “是。”云箐闻言,忙带着青兰脚步匆匆地离开,那脚下的步伐凌乱,乍眼一看,以为是谁在后边追赶着她。 云霆瞧着她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渐渐化为一抹凉意。 “主子,你如此提醒公主,想必她不会再有所作为。”一旁的侍卫阿峰开口道。 云霆闻言,冷哼一声,不屑的出声:“明明实力不足,偏要逞强,又太过于贪心的人最是蠢。”复而又似想到了什么,开口:“你将今日在大街上与云箐发生冲突的人,好生探查了番,他的所作所为倒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公子。” “是,主子,你的意思是?”阿峰试探性的出声道。 “嗯,总觉得他的做法有些熟悉,你且去吧。”许是今日的心情不错,云霆到未介意他的多好,出声道。 “属下遵命。”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猜猜我是谁?(二更) 宁墨将今日出来的计划一一完成,原本想径自回府,转念心思一动,便向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因着先前她同君煦来过几次,是以,门口的侍卫并未有任何的拦阻,反而一脸恭敬的将她请进去。 刚到主院门口,冷霄正低声冲着其他人吩咐着什么,许是由远而近的脚步声,传入他的耳中,只见他猛地抬起头,看向来人,原本凌厉的气势迅速变成堆满的笑意,开口道:“墨…公子,你怎么来了?” 宁墨瞧着他翻书式的变脸,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故作挪愉地出声:“我啊,清晨去看冬瑶,并未见到你,还以为你发生了什么事,这不,不放心地过来看看。” 冷霄有一瞬间的怔松,原本含笑的脸庞染上些许的不自在,挠了挠头,犹犹豫豫的出声:“公子莫要再取笑我了。”若仔细看那耳尖早已一片绯红。 宁墨好笑地看着他,倒并未揪着他不放,四下看了看,出声道:“他呢?” “主子他在书房。要不要属下带着公子进去。”冷霄闻言松了口气,忙开口,若墨姑娘再取笑他,他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宁墨想了想,摇了摇头,轻声道:“无妨,你忙你的,我先去厨房一趟。” “若公子有什么需要大可吩咐我。”冷霄轻轻颔首,但不放心地出声提醒道。 “好。那我便不耽误你了,我先过去。”宁墨冲他摆了摆手,随即向着厨房的方向而去。 站在原地的冷霄,看着离去的背影,总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费力想了半天,仍是想不出一个所以然,可他不知道,就因为他的一时想不出,注定了他此后漫漫的追妻之路,以及遭受他家主子留给他的各种训练。 宁墨轻车熟路找到了厨房,将她提前准备好东西,不疾不徐的拿出,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便找来一个托盘,想到一会君煦的反应,不免有些期待,想着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主子,属下听从冷侍卫的话,给您送茶来了。”宁墨站在门口,故作转换声音的开口。 书房内的君煦闻言,心下涌上股子怪异,眼神扫向一旁空空如也的茶盏,冷声开口:“进。” 宁墨嘴角泛起一抹笑意,将头低到不能再低,尽量降低她的存在感,推门而入。 因着君煦正端坐在不远处,恰巧背对着她,倒也并未第一时间看到她,宁墨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将茶盏放在书案上的桌子上。 宁墨眼光瞥向君煦所在的位置,用尽全身的力气,轻轻地走进,猛的伸手捂住他的眼睛,故作抑扬顿挫地出声:“猜猜我是谁呀。” 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几乎是眨眼的功夫,便已经达到自己的目的。 眼睛忽然被一双柔软无骨的素手附上,君煦一怔,随即听着她的音调,唇边泛起一抹宠溺的笑,柔声道:“我猜定是天下下凡的仙女。” 话音刚落,便见君煦一把抓住宁墨的手,猛然拉到身前。 宁墨似是料到他会有如此的动作,倒并未觉得惊讶,只是当她抬眼看到步入眼帘的景象时,只觉得天雷滚滚,身子不自觉得定在原地。素来淡定的脸庞,忽暗忽灭。 君煦察觉到身边人的反应,瞬间将她挡在了身后,作势咳了咳,森冷的声音响起:“你们先下去,下不为例,若再将事情办成这幅模样,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是。”只见地下跪着几个黑衣人忙恭敬的出声。而后纷纷起身,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他们的眼前。 天哪,他们不会被他家主子灭口吧。 待人都走了后,君煦才转头看向宁墨,愉悦地出声道:“墨墨,你今日怎么过来了?” 此时的宁墨根本不想同他说话,她真想找个地方钻起来,好丢人,一想到这里便将冷霄骂了好几句。 “墨墨。”君煦瞧着她没有任何反应,语气急切地出声。可又转念一想,再看到宁墨虽极力忍住,但那脸色是明显的绯色。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他们没看到你的模样了,你且放心,若谁敢说出去,我定将他们的嘴缝上。”君煦出声安抚道,可那璀璨如星辰的眼眸中皆是笑意。 “你还笑!”少顷,宁墨堪堪回神,看向他此时的模样,伸手在他腰间掐了一把,咬牙切齿地懊恼出声。 “墨墨,我腰上都是骨头,不好掐,免得伤了你的手。你不如掐我的胳膊。”君煦瞧着宁墨生动的模样,那张绝美的小脸上满是气鼓鼓,尽显俏皮和可爱,顿时,心中一片柔软,忽略他腰上传来的不痛不痒,柔声开口。 宁墨听着他的话,心中的羞恼刹那间,烟消云散,她无非是一时没反应过来,算了,反正她是以阮宁的身份。这么想着,忙停下手中的动作,刚放下,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复而伸手,给君煦的腰间揉了揉。 君煦感受这她这一系列的举动,心中的柔软更盛,含笑:“墨墨,我不疼。对了,你刚给我端的是什么茶,刚好,说了半天的话,我早已经渴了。” 经他这么一说,宁墨倒是想起来,顾不得其他,拉着他到书案前,出声:“这是我按着从赵叔那里得来的方子所调整的果茶,又适当加了下其他的辅料,有助于减缓疲劳,你快趁热喝,凉了药效便没有了。” “好。”君煦边说边端起,一饮而尽。 “你喝慢些。”宁墨看着他的动作,提醒道。 “无妨。”君煦接过宁墨递给他的帕子,擦了擦嘴角。随即又接着道:“你今日外出,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要不要我帮忙,暗卫可有跟着。” 宁墨闻言,颇有几分心虚的摸了摸鼻子,顾左右而言他地道:“没什么事,无非是和杨仁商量一番有关拍卖会的事。” 君煦依着对她的了解,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无奈地叹了口气,恐是她又将自己的话当耳边风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他们该死(一更) 君煦定定地看向宁墨,也不说话,但是自有一股子与往常不同的威压之势。 “好了,好了,我说还不行。”宁墨撇了撇了朱唇,认命的开口,她是真的服了眼前的大爷,她不过是这一次没带暗卫,便被他如此盯着。 宁墨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如霜打了茄子般,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你啊,你再想帮助那老伯,也不能不顾自己的安危,最近的局势你又不是不知道。”君煦不认可的摇了摇头,随即道。 “知道了,下次不会了。”宁墨好脾气的应声。 君煦好笑地看着她的模样,刚要开口,便听到冷霄的声音在外响起。 “主子,暗牢中的人有异样。” “嗯,知道了,我这就过去。”君煦边说,边示意宁墨。 “我同你一起。”宁墨接到他的眸光,迅速地开口。 刚出门口,看到冷霄,两人齐齐扫向他,,目光里皆是森寒之意。 冷霄浑身一凛,背脊发寒,强自忍着那股子惧意,不安的支支吾吾出声:“主子,墨姑娘。” 宁墨像是没有听到般,径自率先往前走去。 “晚上睡觉前,围绕整个都城跑五十圈。”君煦面色冷冷地看向他,淡淡的出声,仿佛说出口的话,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冷霄闻言,咬了咬自己的舌头,这才回过神来,苦着一张脸,还未开口求情,便见君煦越过他,快走几步,同宁墨并肩而行。 冷霄脸上的神色,如遭受了天大的打击,五十圈,他的命还能有吗? 刚到暗牢西北角的房间,便见以杂草堆积的地面上,躺着一个一脸青紫,浑身是伤的男子,只见他的身形娇小,五官虽带有伤,但仔细看,还是可以看出偏女子般的脸庞。 那男子似是听到脚步声,缓缓的转头看向门口,那双枯井无波眼睛里并未有任何的反应,只一眼,便收回视线,回过头来,定定的冲着屋顶看去。 “你倒是硬气,不知道你如此硬气,宁心雅可是知道?”君煦看着他的举动,冷哼出声。 那男子在听到宁心雅三个字时,浑身一僵,虽然只是眨眼一瞬间,但仍是让宁墨捕捉到了。 “我劝你还是放聪明些,将你所知道的都通通说出来,若不然,等着你的将会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宁墨幽幽地接着开口,意有所指的说道。 那男子闻言,虽并未看向他们,但声音沙哑的出声:“你们别白费力气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可若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便不要指望了。” 随着他的话落,宁墨和君煦看向彼此,眼神有短暂的交流,而后便见宁墨缓缓地走到男子身前,轻声道:“到了如今的地步,你既如此护主,怕是对宁心雅的感情不一般吧,若不然我们打个赌,如何?” 轻飘飘的话传入耳中,使得那男子心下一凛,双手紧握,眼中似有玩万千情绪闪过。嘴唇动了动,终究再未开口。 宁墨瞧着他如此的反应,并未感到意外,面色如常的出声:“怎么?你是不敢吗?怕你也知道你在她心中的分量到底是什么。 若如此,那你还是老实交代的好,因为若你开口,兴许会有个全尸,可如继续冥顽不灵,那只能借你主子的手,让你尸骨无存了。不过若我是你,我也会想,试探一番,一试方可死心,不是吗?” 那男子很想在再次出声呵斥,可话到嘴角,不知怎么便想起了他第一次见宁心雅的情景,那是他刚从南夏来到都城。 起初他是有些不服气的,想他是他们里最为优秀的,怎么能容忍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指挥,可随着渐渐的相处,他被她的能力所折服,很难想象,她的所作所为会是一个深闺女子会有的反应,她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其实有时候他很想劝她,劝她放手,何苦呢,她和他终究是那人的棋子,何苦如此卖命,可她却也明白她的处境和想要拥有权力和地位的心。他从来对她惟命是从,不只是单单因为她是主子,更是因为….. 似是过了许久,那男子复又转头看向宁墨,并未回答她方才的话,反而问了句风马不相及的问题,只听他道:“你是宁墨。” “嗯,我是宁墨,更是你们一直在找的阮宁。”宁墨淡淡地出声,无所谓的道。 “你….竟然是你,怪不得,如此说来,先前的宁博和林鹏是你的手笔。你好狠!”那男子眼神一冷,情绪激动的出声。 “狠?我若不狠,现在怕早已经是一堆白骨了。”宁墨玩味的一笑,讥讽的出声,果断且凉薄。 “墨墨,你一点都不狠,是他们该死。”此时,君煦出声道,语气里皆是郑重和认真。 他的墨墨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人儿,他不允许任何人如此说,哪怕那个人是她自己。 宁墨听言,顿时苦笑不得,虽这人在如此不合时宜的时候,如此说,但还是不得不说,心中涌起一股子甜蜜和暖意,俏皮地点了点头道:“嗯,他们是挺该死的。” 一旁的冷霄……..这碗狗粮,他干了,话说,你们这样真的好吗? 就连那男子眼中也泛起了别样的眸光。 君煦笑了笑,随即看着那男子冷声开口:“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你若再如此犹豫反复,那我只能用自己的手段了。虽有些麻烦,但我不防告诉你,他们谁也跑不掉。”语气里没有一丝的温度,自有一股王者之气。 “如何试?”少顷,那男子简洁的出声。脸上的神情,也似染上了一抹希翼。 “很简单,你只需要好好配合便好。”君煦朱唇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语气里尽是寒意。 城外绿柳山庄。 “主子,让属下去吧。”黑衣人恭敬地躬身对着上首的宁心雅开口。 因着此前君煦曾派人过来探查,是以,他们虽是在绿柳山庄,但却是书房里的密室中,在外人看来,没有一丝异常。 ------题外话------ 早上好,早上好。感谢weixin108e9d40b6 小可爱的守护骑士,因为有你,有大家,才会更有力量。谢谢你,谢谢你们~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谁迷惑了谁(二更) 宁心雅脸色阴沉地看向对面的黑衣人,眼中是嗜血的冷意,她因着先前高琳一事,又考虑到目前的形式,这才尽量断绝与外界的联系,不过短短的几日,可当从小佛堂出来,竟然得知那个蠢货,不经她的同意,径自去了宁国公府,更有甚者,被别人轻而易举的抓到。 只要稍微一想,便可知此事是宁墨他们故意用的计谋,而事情发展的如今,不仅暴露了目标,还将自己给扯了进去,果真是让人恼怒的很。 “你去?你看看这是什么?”宁心雅一声怒喝,加大音量,将一旁的纸张猛然扔下来,直直落在那黑衣男子身前,连忙接过,一目十行地看下去。 只见纸张上清清楚楚写明了让其主子过去,否则将会把所知道的消息,全部以最快的速度散播出去。 “这?”那黑衣男子欲言又止,瑟瑟发抖地出声。 “哼,他们无非是想引我现身,我去了又何妨,我也想看看,是谁在背后如此帮我那好侄女。”宁心雅语气森冷的开口。 而后又吩咐道:“你随我一起去,若我来不及动手,记得先我一步杀了他。” 那黑衣男子闻言面上一凛,不可置信地看向宁心雅,这个他,指的是谁,他再清楚不过,是林飞,他一起经历生死的同伴,虽然这次他自己单独行动,太过吕莽,但是他的初衷只是想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罢了。 即使无功,但也不能根本都不营救,直接抹杀。 “怎么?你舍不得?”宁心雅一看他的表情,便知他感情,幽幽地开口。 “不,不是,属下遵命!”被宁心雅如此盯着,那黑衣男子忙回过神来,低头敛下眸中复杂难辨的眸光,忙出声保证道。 亥时,城外的十里亭。 “敢问阁下特邀在下前来,自己却不现身,不知是何意。”宁心雅耳尖动了动,随即冷声道。 话音刚落,便见两个蒙面的黑衣人,应声而出,声音故作扬长的开口:“久仰大名,你既然已经现身于此,想必也知道我的目地,不防直说便是,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做,到底是因为什么?” 宁心雅心中冷笑,她还当对方是多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呢,不屑地出声,故作拖延地道:“你们既然想从我这里得到消息,不防让我先看到你们的诚意。” 其中一个带头的蒙面人略一思索,率先出声:“也罢,你要的人便在哪里。”边说边指向不远处的大树上,凑合月光和那里人为点燃的微弱烛火,宁心雅清清楚楚地看到林飞悬挂的半山腰。 虽然对方头发凌乱,借此遮掩,但是她十分确信,此人的确是林飞,不着痕迹的动了动,刚要以拿出是事先准备好的暗器,便见那蒙面人,似是有所察觉,特意避开了她的力道。 “阁下如此做,怕是不合适吧,再怎么说,那人也是你忠心耿耿的属下。”那蒙面人再一次的出声,故意加大音量道。 “我只是想确认是不是他,若你们随意将其他的人带来此,那又该如何说?”宁心雅心下懊恼,冷冷地开口,她虽带着黑色面具,但听她的语气也知,那面具下是何等的阴沉一片。 不知怎么,宁心雅总觉得今日之事,有些不同寻常,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她猛然间向着另一个方向,将手中的东西一抛。 同一时间,一道尖锐却带有异常凌厉的刺箭直直射向那林飞所在的方向,不大一会便见他身子不自觉的往一旁倾倒,若非是因为悬挂的坚固,怕是会坠落在地。 “你使诈,给我上!”那蒙面黑衣人瞬间反应过来,一声怒斥。而后狠绝的冲着她而去。 宁心雅见此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身影如鬼魅的与两人打在一起,少顷,没过多久,趁着空档,便见她从怀中掏出烟雾弹,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射向两人。 那两个蒙面人急忙捂住口鼻,待红色的浓烟散去,两人均停住脚下的步伐,相识一笑,皆是得逞之意。而后向着林飞的方向而去。 别院书房内,君煦正在认真地查看从汝川传来的信函,不经意间的抬眸,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便见不远处的美人榻上,宁墨神情柔和,双眼紧闭,呼吸平稳的斜靠在一侧,手中的书早已经掉在地上。 君煦俊美的五官上,染上了宠溺的笑意,想着,起身,将架子上薄薄的披风搭在她的身上,复又想以往那样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刚要转身,便见袖口被轻轻拽住,便听宁墨慵懒又带有沙哑的嗓音响起。 “君煦,我饿了。” 君煦瞧着她虽如此说,但那双桃花眸仍是紧紧闭着,失笑地摇了摇头,压低声音,柔声开口:“我去给你煮碗面。” “嗯,要多些汤汁。”宁墨软软糯糯地柔声开口。 “好,你再睡会。”君煦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出声。随即向着厨房的方向而出。 待他走后,似是过了许久,宁墨才缓缓睁开眼睛,举止优雅的打了个哈欠,将身上的衣服稍微整理了一番,暗道自己着实大意,看着外面的天色,又见屋内并未任何人,这才想起来,刚刚迷迷糊糊睡觉间她与君煦的对话。 宁墨嘴唇泛起一抹笑意,那是自内心愉悦所散发最迷人,最明艳的笑意,忽然心思一动,走在书案前,拿出一张空白的纸张,写下了几个秀美的字体。 门口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宁墨一怔,忙收起来,似是被看到般,还特意拿出一本不起眼的书,压下。 “墨墨,你醒了?快吃吧。”君煦冲她招招手,开口道。 “好。”宁墨忙应答的开口,只是那边走,眼神便看向书案,不乏心虚之意。 “墨墨,你在看什么?”君煦看着她这不自在的模样,疑惑的出声询问。 “没,没什么。好饿,我要快些吃。”宁墨急忙摇了摇头,出声转移话题。 君煦倒也并未有所察觉,体贴地将面递给她。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猝不及防,刻画十字(一更) 不大一会,宁墨便将那碗味道鲜美,油而不腻的面汤吃完,发出一声喟叹,眼神赞赏的看向君煦,揶揄地出声:“想不到世子的厨艺如此突飞猛进,我可是记得前些日子,你可是连菜都不会摘。” “为了墨墨能够更加愉快的用膳,我自当全心全意的学习。再加之我本就天赋异禀,自然学的快。”君煦声音温和的开口道。 “噗嗤,放眼整个天下,也只有你将厨艺好,如此放在嘴边,还美其名曰称为天赋。”宁墨好笑地出声,其实内心里,她却知,这世上除了他,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如此对她,不顾一切,倾其所有。 “为了墨墨,我做什么都是愿意的。”君煦低沉悦耳的嗓音响起,似是在说一件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宁墨闻言,作势端起一旁的茶盏,以此掩盖脸庞上染上的绯色。故作转移话题地开口:“他们是不是也该回来了?” 幸好她提前将消息传给夏霜,免得她如此长时间不回府中,惹得她们担忧。 “嗯,刚刚收到暗卫传来的信号,事情已办妥帖。”君煦瞧着她如此生硬的转移话题,倒也并未拆穿她,反而顺着她的话出声。 宁墨刚要开口,便听到外边传来匆忙的脚步声,两人对视一眼,急忙起身,向着外边走去。 “主子!”一道男子的声音低低的响起,对着君煦恭敬道,边说边扯下蒙面布,露出那张熟悉的脸,不是冷霄又是谁。 “嗯,现在人如何了?”君煦轻轻颔首,随即询问的出声。 “人倒无事,但是心情许是不怎么好。”冷霄支支吾吾地开口。 宁墨心下了然,跟着君煦往林飞所在的地方走去。 刚踏入牢房,便闻到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虽不重,但是宁墨还是敏感的察觉出来,眸光扫向林飞,只见他脸色煞白,眼光没有焦距的定定看向地面。好似将它看出个花。 “看来你这次死心了。”宁墨声音笃定的开口。 “你不用看我的笑话,我原本便是明白的。”良久,林飞才动作迟缓的看向宁墨,声音没有任何感情的开口。 随即自顾自地出声:“想必你们已经知道我的身份,我原本便是南夏国的人,但因其天生拥有地对蛊毒的敏高度,便被选出来......” 随着林飞的一字一句,君煦和宁墨脸上的神色也愈发边的郑重起来。 另一边,绿柳山庄。 “主子,你可还好?”黑衣男子一眼看到宁心雅忙,忙上前迎接。 “嗯,无妨,就凭他们那两个蠢货...”似是想到了什么,宁心雅原本讥笑的声音噶然而止,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幻莫测,喃喃地出声:“不对,事情不对。” 黑衣男子看着她此时的模样,急忙担忧的出声:“主子,你这是?” 话音刚落,便见宁心雅一把抓住他,冷声道:“快,快跟我去密室。”径自说完,也不顾他有任何的反应,迅速往里走去。 那黑衣人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定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忙紧跟其后。 宁心雅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密室中,开启机关,两里面暗格的东西径自拿出来。 只见精致的透明瓷瓶中,有个指甲大的虫子在慢慢的爬动,若不仔细看,还以为它在昏睡。 宁心雅边拿起身上的匕首,边冷声开口:“给我守住门口,任何人,哪怕是只苍蝇都不能进入。若听到我的呼救声,你便进来助我一臂之力” 那黑衣人看着她一系列的举动,面色大骇,急急地点了点头。 宁心雅神色一冷,伸出白皙的手腕,眼中闪过一抹狠意,直直地刺下去,不大一会,鲜血流出,顺着她的手腕,滴入到瓷瓶内。 只见瓶子内,那个涌动的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度的活动起来,即使再狭小的空间内,也如燎原之势乱窜一通。 少顷,似是发出了一道剧烈的响动,再次看去,那虫子已经被炸的四分五裂。 同一时间,宁心雅忽地,扑倒在地,恰巧撞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发出砰砰的响声,猛然吐出一口鲜血。脸色更是,瞬间变的煞白,没有一丝血色。 许是她的动静太大,门外的黑衣人,也不顾不得其他,径自往里冲去,一把扶起她,眉头紧皱,咬了咬牙,开口:“主子,你这是何苦呢,你这样做,短期是不能再运功了,何况,他……他是不会出卖你的。” “你懂什么,这个世界上能相信的只有死人。他们费尽心思的演这一出,不就是想告诉林飞,我肯定会先下手为强地杀了他。 即使他一开始并未想背叛于我,现在也会,我只能采用这样的方法方可万无一失。”宁心雅费力的抬起手,摸了摸嘴上的血迹,吃力的出声。 那黑衣人不自觉的叹了口气,嘴唇动了动,终究什么也没说,将宁心雅扶起来安置好,走到她身后,将真气慢慢传给她。 别院,牢房! 林飞刚说到有关幕后之人,体内便传了一阵阵的剧痛,来势汹汹,刹那间,将他包裹。 君煦见此,忙上前想要查探一番,便见林飞用尽全力的摆了摆手,道:“没用的,想不到…她…竟如此狠,宁愿伤了她自己,也要杀了我,呵呵……” “她?是宁心雅,她发现了我们的目的了。”宁墨一惊,忙出声道。 “咳,咳,咳,我怕是不行了,也罢,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墨小姐,背后之人不仅是东临的王爷,更是和南夏的掌权人有关,他们之所以将目标放到你身上,是与你祖母的身世有关,我若知道的也不多,她……她不仅是宁亦文的人,更是……更是……” 话音还未落,偏见他直直栽倒在地,身上的衣衫鲜血瞬间蔓延,似是想到了什么,死咬着下唇,用尽力气抬起手,由着手上的血迹,写下一个十字。 而后来不及有其他的动作,便气绝而亡!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直至天荒地老(二更) 因着所有的事情,太过突然,宁墨和君煦根本来不及做任何的反应。 “别动他,冷霄,快去把花折请来。”君煦冷声吩咐到。 “是!” 待他走后,空荡荡的房间内,宁墨和君煦对视一眼,眼中皆是涌动的万千思绪。 宁墨小心翼翼的向着林飞走去,脸上浮现出凝重之色。 只见林飞的身边,有个红色的十字,许是力气不足,那笔画颜色轻轻浅浅。 宁墨眼神一眨不眨,认真的看向地面上的字迹,少顷,语气沉沉的出声:“依着目前的看来,怕是他想写的字没写完。” “墨墨,说的有理。”君煦点头认可道。复而又接着开口:“依着他的意思,想必那宁心雅背后的主子怕不是一个人。” “嗯,怕是与宁亦文并不是表面上的关系。”宁墨神色沉暗的出声,眼神里竟是一片沉郁之色。祖母的身世?难道祖母不是阮家的孩子?还是说整个阮家皆是不是外表如此的简单。 两人正说着话,传来了花折絮絮叨叨的声音。 “今日好不容易早早睡下,便又被你们吵醒,果真欠了你们的。” “花大夫,事关紧急,我劝您还是快点,免得主子着急。”冷霄跟在后面,好脾气的劝道。 花折闻言,顿时没有了声音,脚下的步伐也快了几分。 宁墨早在听到声响,便退到一边,给花折留出了地方。 几人对视一眼,花折忙不迭的附身仔细一一查看,脸上的神色愈发的凝重,良久,才叹了一口气,开口:“若我没猜错,此类蛊毒名为宿命! 种蛊者会同时在两人身上分别种下母蛊和子蛊,但是与一般的不同,这类蛊毒的母蛊依宿主的血为引,而一旦激活了母蛊,惹的它暴毙,被种下子蛊的人自会死亡。 药石无医,且发展的速度极快。” 花折略一沉吟,又接着道:“可若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激发母蛊,那宿主也会遭到反噬,轻则短期不能运功,浑身乏力,重则性命堪忧。 此类蛊毒有损阴德,是以通常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便不会有人采用这类的方式。” 君煦和宁墨听着花折的话,眸中染上了一股复杂的,想必是宁心雅察觉到他们的目的,才以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来应对。 “花大夫,依你之见,通常这种蛊毒种下的时间是多久,才能到达如今的效果?”宁墨想了想,疑惑的开口。 “因人而异,但他这个没有十年八年,是绝交达不成的。”花折停顿片刻,出声道。 而后又看向君煦,开口:“你们这是在哪里遇到这样的事情,这种蛊毒若不是常年学习者,根本不可能做到。 这种蛊毒可比先前墨染阁小丫鬟所种之毒厉害的多。我想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这些都和一个地方脱不开关系。” “南夏国。”君煦点了点头,随机出声,声音里染上摄人魂魄的森寒之意。 花折闻言,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他是医者,最是见不得这种不把人命当回事的人,但是他却也懂,那些当权者,为了手中的权利和地位,无所不用其极的做法。 “你明白就好,怕是日后都消停不了了。幸亏你师傅有先见之明,将我派过来,虽你小子不太讨人喜欢,但到底是我的侄儿,万一……” 花折又开启了碎碎念模式,只是在瞧见君煦紧盯着他的冷意目光,又忙有眼力劲的住了嘴。 可也因着他这一打岔,到是消淡了几分沉重之意。 “你既然如此话多,想必有精神的很,那你便留在这里同冷霄他们一起处理了吧。”君煦幽幽地出声。 随后不等花折开口,便柔声对着宁墨道:“今日太晚了,我送你回去,你该睡觉了。” 宁墨点了点头,出声:“好。”而后将目光看向其余两人,还未等着她张口,便被君煦拉着往外走去,边走边说道:“他们会自行办妥的,他们很乐意办这种事。” 花折和冷霄听着他如此一本正经,煞有其事的话语,嘴角都猛地抽了抽。对视一言,皆是同病相怜,命苦之意。 回去的路上,因着夜晚的温度适宜,两人倒没有乘坐马车,而是同骑马匹。 “墨墨,你……”君煦瞧着他身前的女子,欲言又止地道。 “嗯?”宁墨疑惑的出声。 “你是在想你祖母的事情?”君煦倒也并未转移话题,反而直接问出口。 自从他认识墨墨以来,他便知道她祖母在她心目中有着非常重要的地位,甚至在某些方面超过了宁涵夫妇。 今夜在这样的情况下,听到事关她祖母的事情,君煦担心她胡思乱想,累及心神,他还记得当初师傅给宁墨诊脉时的说辞,她最好不要太过损耗心神。 宁墨听着他语气里的谨慎,心下一暖,沉默了几许,良久,才轻声开口:“我只是觉得事情比我想象中的更为复杂,我原以为他们只是贪图阮家的财。 即使虽然知宁亦文是同背后的神秘人合谋,但是,却不知道还有祖母身世的问题。” 宁墨伸手揉了揉眉心,接着开口:“我刚又细细回想了一番,祖母从来没有和我提起过有关她的身世,我不知道是她是不知道,还是……” 还是什么,宁墨没有说,君煦却知道,眼中闪过一抹心疼,温和的声音响起:“不管怎么样,事情总归是有些进展的,阮府的事情虽离现在年岁久远,但只要有迹可循,一切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嗯,都会弄明白的。”宁墨听言,重重地点了点头,敛下思绪,脸上的神情也愈发的坚定起来。 她的变化,君煦自是能察觉出来,不由地一笑,她的墨墨本就是通透之人,心中一动,伸出白皙修长的大手,附上宁墨柔软细嫩的玉手。 “我会一直陪着墨墨,直至天荒地老。” 宁墨一怔,感受到手上的触感,随后男子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自身后传来,心跳不自觉的加快了几分,仿佛他的话如石子般,投入自己的心里,泛起了一波波的涟漪。 “好,天荒地老。”宁墨红唇勾起一抹浓郁的笑意,伸手反握住君煦的手,坚定不移的出声。 寂静的街道上,自是有种不言而喻的深情,似是为这漆黑的夜色增添了厚重的美好,人心叵测也好,阴谋诡计也罢,只要你我同在,那便所有的难题都不是难题。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倒打一耙,谁胜(一更) 君煦将宁墨送回墨染阁,却没有回别院,反而去了相反的方向。 而此时的宁心雅,重新换了身同色同款衣衫,嘱咐了那黑衣人几句,便回了李府。 只是与她设想的不同,原本应该昏暗的李府,此时却灯光通明,似是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 宁心雅心中咯噔一下,似有什么不好的预感袭来,想着脚步极轻的往里走去。 来往的下人步伐匆忙,看到她也只是稍微的点了点头,直到一道苍老的声音叫住了她。 “夫人,老夫人请你过去。”孙嬷嬷面色如常,看不出喜怒的开口。 宁心雅闻言,不着痕迹地看向她,试探性的出声:“孙嬷嬷,不知母亲让我过去是因何事?如此晚了,怕是会打扰她休息。” “夫人严重了,不止老夫人,轩少爷也在那里。夫人还是赶紧随老奴过去吧。”孙嬷嬷神色淡淡的出声,话落,径直往前走去。 宁心雅咬了咬牙,这个老奴才,竟然敢如此无视她,稍微停顿片刻,只得跟上她。 宁心雅越走心下的怪异之感更盛,这不是去李老夫人的居所,反而是去高琳所在的院居。 正厅内。 宁心雅刚刚踏入,偏听一道极怒的声音响起:“跪下,你个毒妇!” 宁心雅一怔,淡淡的扫向一旁的李晨轩,见他的眼神明显的躲避之色,甚至还带有一丝愧疚,再略一联想,心下冷笑,看来是有人是出手了,果然不听话。 “母亲,这是怎么了?”宁心雅讲眸光转向上座的李老夫人,故作疑惑的开口。 李老夫眼神如鹰般的目光直直射向宁心雅,语气盛怒的出声:“你还有脸吗?你这是做什么去了?别说你去庙里为玥儿祈福,你为什么要如此对琳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母亲,何出此言,今日外出,我事先给夫君说过的,今日去了城西的庙中,因主持外出,回来的晚些,这才帮着玥儿的魂魄诵经直到现在,我已经提前吩咐马夫回来禀告了。”宁心雅细细的解释,语气柔声道。 “你……强词夺理,满口胡言,晨轩,这就是你自己求的好夫人。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李老夫人手指颤颤巍巍的指向宁心雅,而后又痛心疾首的望着李晨轩,一副受了打击的模样。 “母亲,先别急!”李晨轩一看李老夫人的模样,神色一遍,忙上边安抚。而后有用极其复杂的眼神,看向宁心雅,欲言又止地开口:“哎,雅儿……你……” “夫君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我实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如此惹母亲气恼。”宁心雅一脸自责的看向李晨轩,眼睛似是被水雾覆盖,自是一副楚楚可怜。 李晨轩看着她的模样,原本不忍的心,更是心软的一塌糊涂,不管不顾的向着她走去,安慰到:“雅儿,莫要伤心,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李老夫人眼睁睁的看着他从自己的身边径自离开,被气的差点吐血,原本只是故作痛心疾首,这下倒真的弄假成真。 “晨轩,你怎如此糊涂,想想躺在里间的琳儿和她腹中的孩子,你可别忘了,那孩子也是你的亲身骨肉。”李老夫人不管不顾的开口,连带的声音里都染上了愤怒至极。 随后,又紧接着出声:“宁心雅,事到如今,你还装,来人,将人给我带过来。” 不大一会,便见门口的小厮动作粗鲁的压着宁心雅身边最新收上来的一等丫鬟音儿和那车夫。且她们的身上都有着明显的伤痕。 扑通一声,那两人猛然跪下,对着上首的李老夫人急忙道:“老夫人,奴才们已经知道错了,求您开恩,求您开恩。” “住嘴,你们两人将整件事情,再给你们的主子好好说说。”李老夫人面色阴沉的开口,自有一股风雨欲来之势。 两人闻言,忙急急的看向宁心雅,音儿率先出声:“夫人,您就招了吧,是您让奴婢买通厨房里的人在表小姐吃食里下了……下了药,这才导致……导致她小产。” 如细看,眼神中皆有躲闪之意。 宁心雅心中只觉得讽刺,她是想动手,只是还没开始有所行动,反而被倒打一耙,缓缓抬起头来,扫向两人,一脸不可置信地出声:“音儿,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什么时候吩咐过你做此等伤天害理的事?你到底是受了谁的命令,竟如此诬陷我?” 音儿听她如此说,也顾不得其他,忙反驳道:“夫人,是你给音儿的银钱和首饰,让我去做这些事。”说着又将目光看向李老夫人径直开口:“老夫人,东西我已经悉数交给你了,不信您去派人查探一番便可。” 李老夫人闻言,轻轻颔首,故意加大音量,认可地出声:“不错,我已经探查明白,确是出自宁心雅之手。”而后又对着跪着的车夫道:“你将你所知道的,都说出来,好好让他们听听。” “是,是,奴才说,每次夫人让奴才驾车出去,虽说是去那庙中,可都会让奴才在中途偏僻的小道停下,等她下车后,便让奴才一直等在那里,直至过了七八个时辰后,才回来!”跪着的马夫,忙恭敬地出声,小心翼翼地道。 “宁氏,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别以为你是国公之女,又是太后赐婚,我便不敢动你,想我堂堂李府,家风清明,绝对不允许你这个毒妇再继续为虎作伥。”李老夫人浑浊的双眼狠狠地瞪向宁心雅,一字一句的厉声道。 “母亲,今日之事,一看就有人在故意诬陷于我,我自问从未做过对不起任何人的事情,不管您愿不愿意,我都要开口,问清楚,音儿,我且问你,你除了有我给你的银钱和首饰外,还有其他的证据吗? 还有你,口口声声说我每次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倒要问问你,为何你不早出声禀告,反而选在这个档口?”宁心雅语速极快地出声,笃定地道,眼神冷冷地看向两人,虽并未太过激,但自有一股舍人夺魄之势。 “奴才……”两人对视一眼,吞吞吐吐地出声。 李晨轩瞧着情景,刚想开口,便见管家门外传来一声急切的脚步声。 ------题外话------ 啦啦啦,我来了,昨天请假了,没有更新,嗯……嗯,因为安安辞职了,做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决定,就是辞职了,会休息一阵,重新再找,所以稍后会多多存稿子的。 说真的,写文真的我为数不多的乐趣,生活虽不容易,但是无论怎么样,我都会坚持下去,希望我们同在,也希望看文的小伙伴,无论在世界的哪个角落,都能平安顺遂。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经历痛苦,才会成长(二更) 许是发生了不得的大事,管家径自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长方精致楠木盒子。 “老夫人,这是您让奴才前去府中小佛堂,所查出来的东西。”管家对着上首的李老夫人,略一行礼,出声道。 “辛苦了你,可找人看过了?”李老夫人神色变幻莫测的出声,语气虽淡,却让人不容忽视。 “嗯,已经找府医看过了,与老夫人您所猜测,并无差别。”管家开口道。 “你且先下去吧。”李老夫人摆了摆手,出声。 “是。” 待管家走后,李老夫人眼光定定地看向李晨轩,少顷,声音沉沉的开口:“轩儿,你看看这是什么?” 李晨轩眼神瞟向宁心雅,复而往前有了几步,伸手接过她手中的盒子。 只见那盒子里摆放着齐齐的香烛,李晨轩眼神疑惑的抬头,刚要开口询问,便听李老夫人的声音响起:“因着琳儿之事太过诡异和蹊跷,我便让管家将府中里里外外全部探查一遍。 这是在小佛堂找到的,此物对寻常之人的身子并未有任何的损耗,但是若有孕之人,稍微接触到,哪怕是一点点,也便对身体是极大的伤害。 琳儿先前好心前去探望她,怕是已经着了她的道,再加之后来的下药,这才造成了现在的情景,事情都到如此的地步,你还要维护她?你好生糊涂,只是可怜了琳儿母子。” 李老夫人一脸悲痛模样,话到最后,皆是颤抖和哽咽。 直到此时,李晨轩的脸上才有了些许的变化,眼神游移不定地看向宁心雅,染上了一股难言之意。 “夫君,这不是我放的,我真的不知道。”宁心雅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面上的表情满是无辜,语气情真意切的道。 “够了,已经浪费的时间够多了,此事不管是因何,但已经是这样了,你再生狡辩无异,莫要多言,晨轩,还记得我之前怎么给你说的吗?”李老夫人漠然的出声。 李晨轩闻言,心下一紧,之前……之前因着芍药之事,母亲便警告过他,若心雅再次做出什么骇人听闻的事,就让自己休妻。 可怎么能去休了她?且不说自己是打心眼里喜欢她,就因为玥儿才堪堪离世,他怎么能如此做? “母亲,不管事情怎么样,依着儿子之意,不如先将心雅禁足,现今三国使臣才刚到都城,圣上的寿宴再即,我和心雅再怎么说,也是皇家赐婚,不如等事情过了,再行决策。” 李晨轩敛下心中的万千思绪,态度谦和的出声。 而一旁的宁心雅早在李老夫人开口之时,便已经猜到了今日事情的走向,看来想对付她的不止一个高琳,怕是上首的,她的好婆母才是最厉害的。 心中涌出一股森寒之意,指尖掐进掌心,强忍下想要爆发的冲动,身上因为反噬而带来的一波波疼痛,都来不及顾及。 若非自己现在羽翼未满,何需李府这个挡箭牌,不知想到了什么,心思一动,僵硬身子渐渐软了下了,也罢。 “轩儿,你可想好了?”良久,李老夫人才冷声道,那双眼睛里满是精光。 “是,母亲,儿子只会去承担今日之言。”李晨轩掷地有声地开口。 李老夫人闻言,脸上倒未有任何的表情,淡淡地开口:“好,你既然已经想好,那母亲便成全你。” 随后眼锋都没扫向宁心雅,直接对外招呼道:“来人,将夫人带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能出府一步。 将这两个奴才杖责二十大板,暂时关押,等我的吩咐。” “是。”小厮刚作势对着宁心雅摆出一个请的动作,便听她的声音响起。 “且慢,母亲,夫君,你们连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吗?我从未想伤害任何人。为什么却要我背负这莫须有的罪名。”宁心雅轻咬薄唇,出声道。 “心雅……”李晨轩眼中泛起一抹疼惜之意,轻声开口。 “罢了,雅儿不想夫君为难,我虽被限制了自由,但我相信总归有水落石出的那天。还望夫君和母亲保重身体,雅儿会想神明祈祷你们康健。”宁心雅深情款款地看向李晨轩,认真的开口。 话落,便径直走了出去,只是在转身的刹那,眼中闪现一抹诡异的幽明之光。 李晨轩刚想追着她而去,便听自身后传来了李老夫人厉声的呵斥:“晨轩,你去看看琳儿吧,她刚小产,且日后再无法有身孕,你理应前去关心一番。” 语气里着重加大了理应二字。 李晨轩脚下的步子刚迈出,便定定的停在那里,似是过了许久,才堪堪开口:“是,母亲。” 李老夫人伸手揉了揉眉心,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缓缓走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像是带有万千思绪,开口:“总归,母亲是为了你好,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也不顾他有何反应,便径自离开了。 少顷,李晨轩才抬起富有千金重的脚步,往内室的方向走去。 次日一早,宁墨看着秋蓉传来的消息,里面将昨夜以及事情的整个前因后果,一字不落的写在纸张上。 “李老夫人倒是个狠绝的。”宁墨语气淡淡的出声,原以为此事只是高琳的手笔,却不想这李老夫人竟为了对付宁心雅做到如此的地步,连自己未出事的孙子都不放过。 “小姐,你的意思,这件事真正的推手是李老夫人?”夏霜疑惑的出声,不确定地道。 “不错,若我猜测不错,李老夫人一早便知高琳的打算,权衡之下,无非是顺坡下驴。”宁墨幽幽地出声。 “那她也未免太过无情。只是那高琳怕是一辈子便毁了。”夏霜闻言,附和出声。 “想必她已经知道错了,但那又如何,事情已经发生,总要为自己的错误承担后果。 人只有经历过痛苦,才能成长,至少她还活着,未来并不是没有改变的可能!”宁墨眼神看向窗外,轻声地开口。 夏霜听着宁墨的话,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宁墨话里有话,可仔细想来,却也不知道有什么。但她很肯定她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宁墨。 似是离她太过遥远,太过缥缈虚无,仿佛风一吹,偏散了。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你家主子知道吗? “小姐,你准备怎么做?”夏霜急忙转移话题,开口道。 “让秋蓉继续盯着宁心雅,这事她的反应过于怪异,她可不是心甘情愿便受他人摆布的人。 她在此事中吃了如此大的亏,竟并未有所动作,实属不正常?怕是她有新的安排。”宁墨秀眉微凝,语气淡淡的出声。 她可没有忘记宁心雅现在的身体状态,怕是以不变应万变,利用此时机故意混淆视听。 “是。”夏霜脸上的神情郑重地道。 她刚走到门口,不期然和一个青衣小丫鬟撞在一起,还未等她开口,便听对方急忙开口:“对不起,夏霜姐姐,都是奴婢过于着急,是,冬瑶……冬瑶姐姐醒了。” “冬瑶醒来,太好了,走,我们去看看。”宁墨从内室出来,语气轻快,声音里皆是喜意。 边说边脚步极快地向外走去,身后的两个小丫鬟忙跟上。 “小姐。”此时的冬瑶脸色透着股羸弱,正靠在床头喝着药汁,一眼看到宁墨欣喜地道,语气里倒有几分轻颤。 她刚醒来的时候,已经知道了,这几天自己到底怎么了,现在再见宁墨,倒有种恍然隔世之感。 一旁的冷霄见冬瑶如此模样,忍不住的心塞,他一早便来守着她,从她醒来,她虽然同她说话,但是话里话外都是客气与疏离。 “冬瑶,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宁墨快步上前,忙问道。 “累小姐担忧,我没事。”冬瑶忙摇头出声。 主仆两人对视一眼,皆是彼此之间才会懂的默契。 而后宁墨又让人将花折请来,仔仔细细地为冬瑶好生诊治一番。 “花大夫,怎么样?”冷霄神色紧张地开口道。 少顷,花折才放下诊脉的手,点了点头,欣慰地出声:“不错,恢复的不错,体内的蛊毒基本上已经清除,等我再改个方子。 每日按方抓药,定时服用,方可并无大碍。” “谢谢大夫。”伴随着花折的话落,三道声音响起。 花折好笑地看着开口的三人,复又将目光看向冷霄,揶揄地出声:“人家主仆情深,不约而同地倒谢便也罢了,你这外人又是道哪门子谢。” 冷霄那张不算白皙的脸庞,此时涨的通红,见众人的视线皆顺着花折的话,看过来,忙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强自道:“我,我是为了我们主子,主子担心墨姑娘因为冬瑶担心害怕,故此派我过来瞧瞧。” 宁墨闻言,真想优雅地向冷霄翻个白眼,很想问问他,你这样把你家主子为借口,你家主子知道吗? 花折摇了摇头,显然对他的说辞嗤之以鼻,转头对着宁墨出声:“冬瑶既已没事,我便回别院了,先前我做了几个香囊药包,又防御蛊毒之效,稍后吩咐人,将它和方子一起给你送来。” “有劳大夫了。”宁墨闻言,对这花折微微行礼道,随后紧接着出声:“夏霜,你去库房将上好的人参给花大夫拿来。” “不必客气,都是自家人。”边说边整理药箱,对着宁墨点头示意,边脚步不疾不徐的离开了。 “冷霄,花大夫一人回去,我不放心,你还是好生跟着吧,帮我转告你家世子,谢谢他的关心。”宁墨似笑非笑的看向他,特意加重语气。 “是,属下这就去。”冷霄恭敬地道,而后挠了挠头,对着冬瑶嘱咐道:“冬瑶,你好生照顾自己的身体,我过几日再来看你。” 还未等冬瑶有任何的反应,冷霄偏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一旁的夏霜眼神玩味的看向床上的人,学着冷霄的神态和声音,开口道:“冬瑶,我过几日再看你!” 她的话一出,在场的人均爆笑出声,就连宁墨脸上都染上了几分深刻的笑意。 反观冬瑶,果不其然,便见她原本羸弱苍白的脸上,染上了胭脂色,咬了咬唇,羞赧的看向宁墨,出声:“小姐,夏霜欺负奴婢。” 宁墨作势咳了咳,轻声道:“夏霜,莫要吓到我们冬瑶,再怎么说女孩子的面子也是要的。” 嘴上虽这么说,但那语气里是和夏霜并无二样的调笑之意。 “小姐,你!”冬瑶似是没有想到宁墨会如此说,脸上的羞涩更甚。 主仆几人,正有说有笑,便听到门外小厮的声音响起:“小姐,宁丹小姐过来了,说是要来看望冬瑶姐姐。” 他的话刚落,房间里的笑声瞬时间戛然而止,宁墨眼神一冷,自从王氏被禁足后,宁丹便隔三差五的过来墨染阁。 有的时候以绘画为名,有的时候以作诗,女工为由,理由千姿百变,但每每来此,几乎都是拉着她说一些根本无关紧要的事情。 但嘴里的话,总是围绕着祖母和手里有关的地契等。 宁墨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她的来意,自她来第一次自己便已经敏锐的察觉到。无非是从自己这里,拿到什么东西罢了。 看她这幅模样,想来背后之人定是宁心雅,若她没猜错,宁心雅与王氏母女已经达成了某些交易,想想不在乎这宁国公府的当家之权和大房的结局。 时间似是一分一秒流逝,宁墨敛下心中的思绪,对着冬瑶道:“你好生休息,我先去看看。” “嗯,小姐切莫大意。”冬瑶因着这里面的事情,忍不住开口提醒。 “好。”宁墨轻声应答,随后带着夏霜离开。 刚出门口,便见宁丹一身鹅黄色长裙,脚步闲庭信步地走来。 “丹儿,这是要去哪?”宁墨面上含笑地出声。 “丹儿听说姐姐身边的冬瑶刚醒来,所以过来看望一番。” 宁墨轻轻颔首,语气听不出任何动静地开口:“是,醒来了,但是毕竟大病初愈,体力不支,已经睡下了。” 宁丹闻言,脸上不着痕迹地涌现出失望之色,语气作势懊恼的出声:“都怨我,因着做功课,来晚了。大姐姐,冬瑶还好吗?” 宁墨看着她如此卖力的表演,心下更有觉得可笑,真把她当做还是三岁的小孩。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将计就计 “嗯,已无大碍。”宁墨语气简洁明了的开口,随即看向宁丹出声:“既然丹儿来此一趟,走吧,不如去侧厅,大姐姐请你喝杯茶。” “丹儿自是求之不得,我可知道大姐姐这里的茶都是好茶。”宁丹欢快的鼓掌,脸色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喝的是琼脂玉酿。 宁墨点了点头,而后率先走去。 待她们到了侧厅,宁墨便让人将上好的茶具摆放整齐,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开口道:“丹儿,坐!” “好。” 宁墨话落,便没有再理会她,行云流水般的将一系列的动作做出来,不大一会,便拿起一个精致的茶杯,递给对面愣神的宁丹。 宁丹见此忙接过,眼睛里冒出几分羡慕,轻声:“若丹儿有大姐姐的这一手好茶艺便好了。” 只是她自眼见流露出的精光,并未逃过宁墨的璀璨如星辰的眼眸。 “丹儿若想学,我便将我手里有关茶艺的书给你。”宁墨开口,意有所指地道。 “真的吗?那太好了,日后我若有什么不明白之处,也可向大姐姐请教。”宁丹赞声道。 “好。”宁墨面上好脾气的道,心里却十分明白,她的真实目的是什么,所幸,她不也… 复又吩咐道:“夏霜,提前竟东西准备好。” “是。” 宁墨不疾不徐的端起桌上的茶盏,脸上是自成一派的悠闲自在,眼神不动声色地看向对面的人,倒是并未再开口。 只是她不动,一旁的宁丹可坐不住,只有一想到,这么多次总在宁墨这里找不到自己想到的东西,她的内心就万分的焦急,她一定要让宁墨早些消失在大众的视野。 “姐姐,丹儿此次前来,是想问你,有没有收集到很好看的玉器之类,因为先前与好友打赌打输了,故此丹儿需要画一幅有关玉器的图,只是我向来不喜这些,所以即使到现在,仍然没有任何的思路,所以特此来请教大姐姐。” 宁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同往常无异,故作俏皮地道。 “哦?原来是这样?”宁墨心中冷笑,看着她因紧张而略有些僵硬的身子,故作惊讶地出声。 “嗯,嗯,大姐姐,你一定要帮帮丹儿啊。”宁丹连忙点了点,出声。 “不是大姐姐不帮你,实在是…..”宁墨咬了咬牙,欲言又止地开口。 宁丹闻言,神色一震,但仍是强自开口:“大姐姐你不妨直说,若有什么为难之处,丹儿不会为难你的。” “好吧。”宁墨无奈的出声,似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随后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圆形盒子,轻轻打开,只见那上边平稳的躺着一个晶莹剔透的扳指,那色泽一看便不是凡品。 宁丹眼神直直地看向那物件,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别致,精细的玉器品,喃喃开口:“这….” “这是我祖母去世前,特意交代给我的东西,让我无论何时,都要随身携带。但我反反复复看了好多次,都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宁墨故作疑惑的出声。 宁墨全神贯注地看向此时在月光下挡在自己身前的雪狼,那绿莹莹地闪着凶猛的眸光。 那锋利的牙尖,吐出长长的血红色舌头,正警惕着盯着宁墨的一举一动,仿佛只要她动一下,雪狼便会狠厉地扑向她。 宁墨鼻尖一动,不着痕迹地往前挪动两步瞥向雪狼的脚,只见原本浅象牙色的脚染满了红色血迹,仔细去它的体型倒有些消瘦。 宁墨心下了然,收起自身的气势,手指缓缓地比划着什么,试探性地又往前压低脚步声走了几步,掏出精致的瓷瓶,刚想着悄声蹲下,便见雪狼转身离开。 只是走出没多远,便回头看向站着的宁墨,那双绿光的眼眸似是在祈求宁墨跟着它走。 直觉告诉宁墨,这只雪狼对自己并未恶意,冲它点了点头,径直跟了上去。 不大一会,雪狼便带着宁墨进入了一所不显眼的洞口,若不是有它带着,几乎很少有人会察觉到,本就狭小的洞口堆积着干枯了的树枝。 洞内的尽头闪着淡淡的火光,用杂草铺盖的地面上趟着两匹浑身是血的雪狼。 宁墨凑进一看,这才发现那只教硕长的雪狼早已没有了呼吸,而那另一头体积较小狼崽紧闭双眸,呼吸微浅。 宁墨将握在手里的药丸强行塞进那小雪狼口中,暗自叹了口气,看这情景应是母狼因着护住了狼崽而惨遭重伤,不治而亡,想着但愿自己手里的药能起作用。 突然,洞外响起一道道响彻天际的嚎叫声,犀利直慑人心。 转眼间,便见那只脚受伤的雪狼猛地往外跑去,宁墨将一旁的杂草盖在它们身上,急忙跟了出去。 洞口处,数十只雪狼锥子般的目光嗖嗖飞来,长尾统统平翘,像一把把即将出鞘的军刀,一副弓在弦上,居高临下,准备扑杀的架势。 宁墨不着痕迹地拿出最后的迷药粉,可却这点药量姑且起不了作用,心思百转间,却见那受伤的雪狼往前迈了几步,以不可抵挡之势护在自己身前。 宁墨有一瞬间的怔愣,似是完全没有料到它如此,对面的雪狼整齐步伐地往靠近。 可是,还未等到它们率先攻起,便见那只受伤的雪狼率先扑向狼群。 宁墨一惊暗道不好,刚想着从一侧包抄,便见君煦和冷霄飞身而入,眨眼间落在自己跟前。 还未开口,便被股子大力一拽,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顿时鼻翼间充斥了淡淡的兰香。 “墨墨,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君煦紧紧抱着宁墨,声音颤抖开口。 一旁的冷霄急忙将信号发放出去,闪身握剑而入帮那只受伤的雪狼扫平障碍。 “有惊无险,让你担心了!”宁墨身子有一瞬间的紧绷,双手紧握,可不知想到了什么,竟渐渐的放松了下来,轻声开口。 此时的君煦感受到怀中人的反映,若是以往定要欣喜万分,可此时的他却全然不顾,连忙放开宁墨,紧盯着她细细看了看,原本刚要放松的心情在看到她受伤手时,气息瞬间一变,双眸闪过一抹狠厉,自有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达成协议(一更) 芳儿闻言有一瞬间的怔松,眼神极其复杂的看向高琳,轻抿薄唇,倒是并未第一时间开口。 高琳一看她的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看来她拼尽全力也没有将那个贱人损伤半分。 “怎么,你连说都不敢对我说吗?”高琳心里虽这么想,但还是不甘心地出声。 “小姐,宁心雅被禁足了。”芳儿咬了咬牙,出声道,她虽然来到高琳身边的目的并不单纯,但是相处这么长时间,倒也或多或少有几分真实的感情。 她看着高琳一步步走到现如今的地步,若细细推敲,她所有的错,皆是不应该执着于李晨轩。 其实芳儿,也就是秋蓉她一直都不明白,那李晨轩有什么好的,值得她一步步做到此,甚至不顾名节和肚子里的孩子,凡事执念太深,到最后不外乎伤人,更伤自己。 “哈哈,禁足,我几乎用了半条命,最后只能让宁心雅禁足,未免太过讽刺,到底是我的手段不够高明,还是她宁心雅太过强悍。”高琳嘴里喃喃自语道,忽的疯狂的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不自觉的流出,想她堂堂正正的嫡女怎么落到如今的地步, “小姐。你...”芳儿刚想开口,便听高琳的森冷的声音响起。 “说,一字一句的都给我说清楚,具体是这么回事。” 芳儿不着痕迹的叹了一口气,将整件事情娓娓道来。 随着她的话,床上的高琳脸色愈发的阴沉,李晨轩又是李晨轩。 他果真好薄情,一点也不顾及她的感受,再怎么说她肚子里孩子确确实实是他的骨血。 “这么说,从小佛堂搜出的东西是我那位好姨母安排的。”高琳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开口道。 “是。”芳儿忙神色恭敬地出声。 “既如此,那我便要去看望一下她,想必她对这个结果和我一样的不满意。”高琳敛下心中的情绪,出声道。边说边要起身。 芳儿瞧见她的动作,一惊,忙上前阻止道,语气染上了抹担忧,出声道:“小姐,你的身子,经不起你如此折腾。” “我的命都没有了,还要这破败的身子有何用,你不知道宁心雅有多可怕,我已经和她不死不休,若不趁机添些柴火,怕是你见到的是我的尸首了。”高琳并未因着她的话,而停下手里的动作,反而强忍着身子的疼痛,不管不顾的下床。 芳儿无法,只能上前帮忙,将好高琳选好的素色衣衫,细心的替她整理好,又将她的头发简单的梳了梳。 待一切收你拾完毕,便见高琳一把端起桌子上的黑色药汁,一饮而下。径自往门外走去。 炎热的气息迎面而来,可是高琳却觉得身子冰凉,似是陷在的寒冬腊月中。脚下的步子明显虚浮。 不大一会,便到了李老夫人的院落中。 “姨母,琳儿向你请罪。”高琳一进去,便哽咽的出声道,声音虽轻,但内室中的李老夫人还是听到了。 “琳儿,你醒了。”李老夫人停下手中的佛珠,急忙开口。 而后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对着身后的芳儿怒道:“你是怎么照顾你家主子的,她的身子这才刚受了如此大的损伤,不在房中好生休息,跑这里做什么?” “姨母,别怪芳儿,是我,是我刚醒过来,得知事情的经过,实在万分自责和痛苦,这才及急忙求见姨母,向您请罪。”高琳解释地开口,眼中的眼泪顺势流了下来。 “哎呦,我的心肝。”李老夫人听着她如此说,一把将她搂过来。心疼的出声。 “琳儿知道姨母对我肚子里的孩子充满了期待,是我无能,没有保护好他。”高琳语气沉痛的出声。 “不是你的错,是宁心雅那个毒妇,是她太过阴险,我知道你有你的委屈和不甘。姨母都明白。”李老夫人语气温和的出声,抬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拍打高琳的后背,尽显慈爱之意。 她虽如此说,可高琳心中咯噔一下,她虽不是能十分了解李老夫人,但是听着她的话,明显像是知道了什么。 高琳的身子有一瞬间的紧绷,忙收起脸色的神色,抬头,故作伤心的开口:“还是姨母最是疼爱我,是我让您失望了,您放心,从此后,我再也不纠缠表哥了,只是..只是我的孩子。” “你这个傻孩子,我再怎么样,也不能让晨轩如此对你,你为他付出了这么多,再怎么样,也的许你个名分。”李老夫人忙出声道。 “不,不,姨母,我不能再让您为难,不过无论如何,我是定要为我肚子中尚未能出生的孩子讨个公道。”高琳听着李老夫人如此说,便可知在她的心里,自己已经成了一枚废棋了。 高琳原本那颗冰冷的心,更加的阴寒,她现在已经可以确定李老夫人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但她之所以不动声色的陪自己演这出戏,无非是因着在她的心中,也想让宁心雅死无葬身之地。 此时,高琳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言语形容她的心情,突然觉得异常的讽刺,甚至有些庆幸,庆幸她肚子里的孩子并未有机会生在李府。 她想象不出来,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她虽知道眼中这位好姨母,对她并未有几分真心,但是却没有想到,她和自己一样的凉薄。 竟明知道,她要将这个孩子打掉想借机除掉宁心雅,竟然丝毫不出手。就这样眼睁睁地瞧着。 虽如此想,难免矫情,但是若李老夫人肯护下她,给她个承诺和保障,或许一切都会变的不一样。 李老夫人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脸色的表情变幻莫测,由最后由游移化为一抹坚定,声音郑重地道:“好,我答应你,无论晨轩的反应如何,我都会替你做主,像宁心雅要个说法。” “谢谢姨母。”高琳看着她这一幅幅虚假的面容,心中忍不住作呕,面色却是一副情真意切。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质问,摊牌(二更) 李老夫人和高琳各怀心思的说了会话,高琳便以身体不适回去了。 待她走后,便见孙嬷嬷欲言又止地看向李老夫人。 “说吧,你在我身边这么些年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李老夫人看着她的模样,边伸手按压太阳穴边开口。 “老奴只是觉得,这琳小姐怕是已经知道了。”孙嬷嬷试探性的开口。 “哼,知道又如何了,难不成真让晨轩娶她为平妻,这次既是晨轩自己愿意,我也不同意,她的身子已经坏了,等同废人,怨只怨她自己无能。”李老夫人声音凉薄地开口。 孙嬷嬷心下无奈,嘴角张了张,但并未开口,她一个做下人的,怎敢妄言,只是那琳小姐,倒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 “我吩咐你找的东西可有着落?”李老夫人睁开那双锐利的双眸,语气严肃的出声询问。 孙嬷嬷轻轻颔首,神色间也染上了一抹凝重之色,开口:“老奴已经找到它的线索,约莫着这两日便会有结果。” “嗯,尽量快些吧,她留不得。”李老夫人语气森冷的道。 “是。” 刚回到居所,高琳身子一软,若非一旁的芳儿扶住她,怕是会栽倒在地。 “小姐,你身子太过虚弱,我先扶你到床上,你且休息会。”芳儿出声道。 高琳点了点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扶住芳儿,往床边走去。 此时的高琳脸色比刚刚的还要苍白,似乎风一吹,便要倒了,只见她眼神空洞的望向前方,似是陷入了自己的魔障。 芳儿看着她这幅模样,到底于心不忍,顾不得其他,伸手搭上她的手腕,良久,秀眉微皱地出声:“小姐,你不能再如此的任性下去了,若再如此,损伤了身子的根本,便是最好的药也无济于事。有些人,不值得的。” 高琳闻言,那双枯井无波的眼眸,缓缓转头,看向芳儿,轻声重复道:“不值得,是啊,不值得。” 复又眼神极其复杂地望着她,嘴角轻抿,出声:“芳儿,我若没猜错你应该不叫芳儿吧。怕是你来到我身边也是为了宁心雅而来。” 芳儿闻言,脸上的表情有刹那间的错愕,但那也只是短短一瞬,很快便面色如常的开口:“高琳小姐,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察觉的。” “果真如此。”高琳了然地一笑,只是那笑容里满是苦涩。她其实并不能十分的确认,只是隐隐约约有所察觉,可没想到,竟是真的,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她此时的心情,只觉得又涩然却又有释然。 “我虽不是十分聪慧,但是到底耳濡目染,从上次芍药之事的时候,我便隐约觉得不对劲,再联想你通身的气度,以及所作所为,这才发生,好多事情,可不是一般的丫鬟能做到出来。 我可没那个自信觉得自己足够幸运,才遇到了这样的你。” 高琳说着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语气里倒多了几分调笑,也因着她如此说,倒是稍微缓解了下房间内的沉寂。 “高琳小姐,我虽奉命来到李府,来到你身边,但并未想过伤害于你。”秋蓉脸上的神色略有几分不自在之意,但还是认真的出声。 “嗯,我能感觉的到。”高琳认可的点点头,这也是她一直并未捅破这张纸的原因,她一直觉得芳儿在某些方面,很是为她考虑。 其实真心与假意在任何时候都能察觉到,芳儿对她比这府中任何一个人都要来的真心,虽然她也明白,她肯定有自己的目的…… “你的目的是宁心雅?”高琳极快的抓住脑中的思绪,忙开口问道。 “嗯,我和你有一样的目的,那便是想让她死。”秋蓉眸中闪过一抹冷意,淡淡的出声。 许是因为到如今的地步,她也不没有隐藏的必要,直接开口,语气虽轻,但让任何人不能忽略。 “真的?”高琳惊喜的出声,那双眸光充满了希翼。 “嗯,是真的,她必须死。”秋蓉一字一句的道,表情上写满了认真。 高琳听言,面露痛快之色,虽遗憾没有早先同她摊牌,但却又觉得以芳儿给她的感觉,皆会相信事情一定同她所说般。 高琳本想张口,问出她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但最终没有问出口,算了,她是谁的人又有什么关系呢,最重要的是,她们拥有同一个目的。 “我若没有猜错,我的好姨母定然会给宁心雅份大礼,我们先静观其变。我想宁心雅那里也有你们的人手吧。”高琳肯定地出声道。 “是的!”芳儿也没有扭捏,直言不讳的应答道。 “嗯,若你们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快开口,我只想让宁心雅早些死去。”高琳想了想,还是认真的承诺道。 “好,我与小姐总是相识一场,更何况我还是大半个大夫,所以我不得不提醒你,你现在的身子经不起你如此折腾,我去再给你煎副药,你且好生休息吧。” 与高琳摊牌后,秋蓉卸下了那略有这夸张的伪装,倒多了些许的自在。 “我听你的。”高琳想了想,答应道,随即忙化身听话的宝宝,行动。 秋蓉见她明显比之前有精神,便并未有再多的言语,而在秋蓉走之后,她猛然间挣大了眼睛,仔细想了想,又想了想,环视一下,见四周真的没人,这才楠楠道:“难不成她的主子是她?” 似是过了良久,才径自翻了个身,合眼而眠,她复又想起了今日李老夫人的所作所为,心下越发的冷,原本因着多了几分胜算的好心情,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总有一天,她要让他们一个个的血债血偿,她要让这李府覆灭,到时候她要看看她的好姨母要怎样面对这惨重的打击,还有李晨轩对她的绝情。 心中如此想,眼皮却不受控制的重了一分,又重了一分,这身子到底是毁了。 李府发生的一切,以及高琳知道真相后的反应,早经过秋蓉的信件传到宁墨的耳中。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谁是哪个怪哥哥(一更) 宁墨倒也没有太多的情绪,只是淡淡的让人继续关注宁心雅的动静,李府和高琳之间的恩怨她更是无心干涉。因果轮回,万物皆是如此。 宁墨正摆弄手里的兰花,忽然感觉脚下似有什么东西,低头一看,露出灿烂的笑意,只见楚衣正窝在她的脚下,眼神委屈的看着她,似乎在说,主人,你怎么不理我。 “呀,我们楚衣这是越来越俊美了。”宁墨好笑地看着它刚长出不久的毛发,调侃道。 楚衣有气无力的嗷叫两声,似是不满她的言不由衷。 宁墨刚要再开口,便听一道低沉悦耳的男子声音响起:“墨墨,你如今果真是愈发爱说反话了。” 宁墨转头,便见君煦今日着墨色水纹衫,腰间挂着一块通体玉佩,迎着光走进,倒为他绝美的五官增添了别样的风华。此时男子嘴角含笑望着她,眼睛里皆是她的身影,那隽黑的瞳孔似是能将人吸进去,不自觉地跟着他就此沉沦。 宁墨习惯了看他多数穿月色锦衣,冷不丁地瞧见他如此着装,眼中不期然的闪过赞叹和痴迷。暗叹一声妖孽。 “咳,咳,你今日怎么过来了?”宁墨意识道自己的失态,忙作势咳了咳,那双桃花眸急忙收回了视线,转移话题地开口。 君煦瞧见女子如此模样,失笑地摇了摇头,同时心中涌现股子得意,他的女孩要永远这样看着他才好,想着唇边的笑意加大,出声:“今日一早出城办事,刚回来,想着过来看看。” 随即将目光转向地上的楚衣,嫌弃地道:“它怎生变成如此的丑模样。” 宁墨听着他如此不加掩饰的话,嘴角不自觉的抖了抖,抬眸瞪了他一眼,伸手将楚衣抱起来,反驳地出声:“我们哪里丑了?” “嗯,你永远都不丑,是它丑。”君煦一副再认真不过的表情。 宁墨无语望天,懒得搭理他,径自将楚衣交给门外的丫鬟,让其带着去洗澡,这才返回屋内,看着坐塌上的某人,开口询问:“你可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怎么就你一人出城?冷霄呢?” 君煦听着女子饱含关心的话语,心下一暖,他其实昨夜便已经出了城,因着三国的到来,个别人总是暗中搞些动作,他这次便是利用魂殿的势力过去处理。 “无妨,都是些小事,已经解决了,冷霄被我吩咐去处理别的事情。你这边如何?可有动静?”君煦敛下心中的思绪,避重就轻地开口。 “嗯,约摸快了。”宁墨轻声道,她又何尝不知道君煦口中的小事,是有何等的危险。 她更明白君煦想用他的方式保护她,不想将她卷入着纷乱的朝堂中,但是她却不想一直躲在背后当温室的花朵。 她既然选择了他,便会同他并肩又下去,荣华富贵,刀光剑影,她都要陪着他。更何况,她还要护至亲安好。 宁墨心中如此想着,双拳不自觉的握紧,她要变得更加的强大。 两人又说了些其他,没多大一会,君煦便回去了。 “表姐?”清脆的珠帘被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宁墨顺着声音望去,便见陈蔓露出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 “蔓儿,你如此神神秘秘的,是作何啊?” “吓死我了,表姐,我以为那个怪哥哥还在这里。”陈蔓松了一口气,不疾不徐的走来,夸张的感叹道。 宁墨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她嘴里的怪哥哥不是君煦又是谁,肯定是上次君煦故意散发凌厉的气质,吓到她了。 “他已经走了,蔓儿与你表哥学的如何?”宁墨嘴角含笑,柔和的目光看向她,出声道。 “甚好,甚好!表哥的师傅对蔓儿很好。蔓儿学会了好几招,我给表姐练练。”陈蔓爽快的开口,边说边作势将新学的动作,展示给她看。 宁墨看着眼前的小人儿,虽不太熟练,但却认真的模样,自发的鼓掌,出声夸赞。 每当感受到身边的亲人如此鲜活,宁墨便又在心里庆幸自己能够重活一世,还好,他们自己都好好的活着,还好,自己能遇到君煦。 而与墨染阁的温馨不同,二房王氏的房间内,则是死一样的沉寂。 王氏虽被禁足,但宁国公对她并未太过苛责,一应用度,基本上与之前无异。 可即使如此,她心里也呕的要死,她能感觉到身边的人在逐渐被分化。 这不光光是因为萱姨娘那个贱人做的手脚,更是因为宁琪从未来过她这里。 即使她用了各种的手段和借口,他仍不为所动,真是薄情寡义的很。 虽踩高走低本就是人的本性,但他身为她夫君的他又怎么能如此对她。 王氏坐在卧塌上,越想怒气越盛,眼光无意间瞥向一旁的茶壶,猛地,走过去,双手举起,将死摔碎。 茶壶应声而落,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显的尤为刺耳。 吱呀一声,自门口传来一道声响。 “出去,给我滚,给我滚!”因是背对着,王氏并未看到来人,大声呵斥道。 “母亲,是我,丹儿。”女子声音虽轻,但王氏还是听到了,忙转过身。 只见宁丹着一身丫鬟装,头上梳着双丫髻,此时正左顾右盼的张望,见并未其他的人,这才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母亲,你何须生如此大的气?”宁丹看着地下摔成碎片的茶盏,不自觉的叹了口气,无奈的出声。 而后嘴唇动了动,忍不住紧近地道:“母亲,若我没有记错,这茶盏还是父亲上次亲自拿过来了,说是他朋友自己做的。你这若被他发现,那可如何是好?” 王氏听着她如此说,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但很快被怒气和委屈取代。愤愤地开口:“丹儿,母亲心里苦啊。你父亲果真是个无情无义的。” “母亲,你糊涂了!”宁丹稚嫩的小脸,染上一抹不认可,语气冷静的出声提醒道。 “丹儿,你……”王氏眼神略有些迷离的看向眼前的女儿,实在不明白她这话从何而来。 “母亲,你何时对父亲的感情看的如此重了,这世间的女子最忌讳的便是如此,将痴嗔爱恋全部放在夫君身上。 你忘了吗?只有权利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才是最重要的,母亲向来是如此教导丹儿的。” ------题外话------ 迟来的端午节快乐呀~端午和我家母亲大人外出了,现在在高铁站等车~嗷嗷嗷,码字码的太过酸爽。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把它交给我(二更) 话落,宁丹便定定地看向王氏,虽年龄不大,但不知为何还是给王氏一股子压迫之势,有那么一刹那,王氏似是不认识她。 “我……”王氏犹犹豫豫的出声,眼神躲避,心虚地不敢回视宁丹。 其实王氏想说,她当时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她拥有,拥有宁琪对她的信任和在乎,而现在她觉得有些浓浓的危机感,所以她在害怕,害怕成为被废弃的,像之前的林婉那般。 或许潜意识里还有着对宁琪的爱慕,怎么能没有呢?这么些年,自己为他生儿育女,她做不到,做不到如此的理性。 可这些话,她怎么能和丹儿说呢,她还是个孩子,原本就应该活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其实王氏许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并未注意宁丹对她的称呼,不再是以往撒娇时的娘亲,反而多了些正式。 王氏嘴唇动了动,但是仍没有开口。 “母亲,即使我能理解你的想法,我也不得不说,你那是奢望。父亲,是不会将时间浪费在无用的人身上,你还不明白吗?祖母便是个最好的例子。”宁丹不顾王氏的表情,仍步步逼近地出声。 王氏闻言,心中更加五味陈杂,有时候理智上她明白,可从感情上来说,她…… 似是过了许久,王氏才平复内心的情绪,待重新抬起头,看向宁丹时,脸上的神色倒不似之前的狂乱和暴躁。反而多了几分冷静。 “丹儿,谢谢你。母亲知道怎么做了!”王氏郑重地出声。 两道视线交流,母女俩人皆是会心一笑。 “母亲,你能想明白就好。”宁丹轻声率先开口。 “嗯,你且放心吧,我不会再钻牛角尖。不过丹儿,你今日冒险过来,是因着何事?”王氏点了点头,承诺道,复又开口问道。 说起此时,宁丹神色微凝,往前走了几步,对着王氏悄声说道:“母亲,你先前交待我的事又眉目了。” “果真?太好了。”王氏语气轻快的出声,那张原本已经恢复如常的脸上,呈现出喜意。 “嗯嗯,母亲,你看!”宁丹边说边从袖中将从宁墨那里拿来的扳指递给她。 王氏谨慎地接过,仔细的进行反复查看,不解的开口:“这玉倒是好玉,只是不知?” 话音未落,偏听宁丹将事情大致给她说了一遍。 “丹儿,你可能确定,这物件确是宁心雅让我们找到。”王氏神色微凝,出声道。 “八九不离十。她没有骗我的理由,再说,大姐姐是各种性格,母亲应是最明白不过的。”宁丹开口,但那语气里确是百分之百的自信。 王氏略一思索,宁墨,说好听了,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说难听了,也是个蠢的,太过简单,和耿直。 “我觉得你说的有理,上次宁心雅走时,倒是给我留下联络方式,让我若是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她。”王氏认可地点头,似是想到了什么,出声道。 而后又停顿片刻,询问地开口:“依着丹儿之意,你觉得我们要现在告知于她吗?” 宁丹仔细想了想,眼睛中闪过一抹狠历,虽直觉告诉她,最好再缓缓,但只要一想到宁墨在皇家学院的成绩,以及祖父对大房的态度,她就恨不得立刻想让这些碍眼的人消失。 宁丹桌子下的双手紧了紧,冷冷地出声:“现在,立即。” “好,母亲听你的。”王氏附和道,随即转身走向内室,拿出一枚圆形精致的物件,顺着窗沿的一角,向上抛出。 “对了,丹儿,你出来这么长时间,屋内可有人照应?”王氏关心的开口。 “无妨,我自己安排好。”宁丹应声道,而后眼光不自觉的看向窗外。 王氏看着她明显的不在状态,便也没有再继续开口。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空气里无形中夹杂着一股子压力和紧张。。 母女两人屏气凝神,秀美微蹙,眼神时不时的看向指定的方向。 “罢了,丹儿,许是宁心雅有事情耽误了。你且先回去。待我明日,派个人去李府看一下。”王氏率先出声提议道。 宁丹稚嫩的五官上,渐渐地变得沉暗,目光愈发的转冷。少顷,淡淡的开口:“母亲,你现在的处境特殊,一切便交给丹儿吧。” 语气虽轻,但却另有一种让人信服之意。 “好。”王氏沉默了片刻,出声道。 她不知道宁丹具体因着何事才会有如今的变化,她看着这样子的她,不知道该不该高兴,她的丹儿终于变成了她希望的模样,可她却觉得有种,无形的隔阂。 两人刚要起身,便听到门口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随机闪出一道人影。 在王氏和宁丹震惊地眼神中,极淡地出声:“把它交给我。” 墨染阁。 宁墨带着陈蔓刚从冬瑶那里回来,便见夏霜在门口来回踱步。 似是听到声响,夏霜转头看向宁墨,出声:“小姐!” 虽然单单从她的语气里倒听不出有什么,但宁墨还是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以眼神示意她,稍等片刻。 夏霜见此,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蔓儿,今日表姐这里有事,你能不能去你姨母那里。”宁墨嘴角含笑,柔声道。 陈蔓如珍珠般的眼眸转了转,乖巧的开口:“好,表姐,蔓儿正想念姨母的厨艺呢。” 话落,便吩咐她的贴身侍女同她一起离开。 宁墨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复又吩咐侍卫跟着过去,这才放心的往里走去。 “如何?”宁墨直接开口问道。 “一切都在小姐的计划中,那东西他已经从宁丹手里拿走了。只是……”夏霜欲言又止地出声。随即仍忍不住担忧地开口:“小姐,那扳指应对宁丹或许还行,可若是……”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从来没有指望着他去相信。你且等着看吧。”宁墨幽幽地出声。 她的目的从来不是借由这枚扳指,便想蒙混过关,既然乱,那便一起乱吧。 宁墨想着,红唇泛起一抹诡异的笑,若是让他明白,那等待宁心雅的下场可不单单是弃子。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私会,争执(一更) 夜色渐深,空气里多了股燥热。 宁亦文的书房。 只见他脸色阴冷,表情暗沉地死死盯着书桌上的翠玉扳指,这是他收到消息后从宁丹那里得来的。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神愈发的冷厉,他不知道宁心雅竟然在他的背后搞出如此大的动静,自己是让她去宁墨那里找阮氏留下的物件。 却不知后续的事情,更不知她同王氏私下做到交易。听王氏的意思,宁心雅是铁了心的要在此事情后杀了大房的人。 原因是什么,他自是明白,无非是因为这国公之位,和宁心雅对他们的不喜,可是她如此自信的承诺王氏,不得不让他觉得是否她还有出他意外的底牌。 甚至她瞒着他这位父亲在背后没少有所行动。是那人的指示?还是宁心雅从来不是他们手里的人。 宁亦文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像表面上难么简单,他复又想起了这么些年,有关宁心雅的所作所为。 不知过了多久,他拿起桌子上的扳指,这无疑是快好玉,即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但是,自己总觉得这扳指太过蹊跷。 其实他一开始没想过要杀了阮氏,即使他不喜欢她,更不喜欢宁涵,但是毕竟这么些年过去了,他堂堂的宁国公府还是能给他们个栖身之所和一口饭,就算是即使为了那阮家富可敌国的财产,他也不是非让他们死不可。 可谁让阮家到底是落入了别人的眼中呢,可谁让这阮家的父母,死都死了,但还是留下了惹人惦念的珍宝呢,以至于别人许他宁亦文滔天的富贵和权力,也要让他将其斩草除根。 他有时候都怀疑,那人要这物件到底有何用。阮家虽说是世家大族,但那毕竟是在杨家统治时期,再怎么说,在这么些年后,也在逐渐没落。 “宁国公在看什么,看的如此入迷?”自暗影处走出一黑衣男子,调侃地出声。 听在耳朵里,虽是笑意,但宁亦文却知道他的森寒。 “接着。”宁亦文并未理会他的话,反而顺着他的方向,猛然将那扳指仍给对面的人。 那男子的一惊,忙接住,声音沉沉地开口:“你怎如此大意,若有损坏,那岂不功亏一篑。” 话落,不顾宁亦文的反应,仔细将接过来的物件,认真端详和查看。 “你觉得这是否是真的?”少顷,那黑衣男子出声询问道。 宁亦文闻言,略一沉吟,开口:“我与阮家相交多年,的确并未有听过他们有特别传下来的珍宝。 是以在最初听到他如此吩咐,我并未能十分准确的得知,这是我从墨儿手中拿来,但具体是否是你要找的,我并不能百分之百的保证。” 那黑衣男子听着他虽有条有理,但其实含糊其辞,甚至推卸责任的话语,心下冷笑,果真老奸巨猾,面上却一副游移不定的模样,出声:“因着我也是第一次所见,不如这样,我先将他拿走,派人查探一番真假。” “这....如果你就此拿去,那墨儿那里问起,我又该如何交代。”宁亦文不知怎么,脑中闪现出宁墨一贯望向他时的孺幕和钦佩之情,脱口而出道。 “哈哈,想你宁亦文,什么时候竟如此畏手畏脚了,不过是一个小姑娘,还不好打发?别告诉我,你现在不舍的这个祖孙之情,你可别忘了,那阮家的人都是怎么死的?”那黑衣男子像是听到了可笑的笑话,直接笑出声来,意有所指地开口。 待他笑够了,眼角的余光瞥向宁亦文那愈发冷寒的脸色时以及威慑的目光,这才堪堪停下,语气淡淡地出声:“你若不忍心,那我便用自己的方式。” “不行。”宁亦文听言,兀自站起身来,一声反驳。 那黑衣男子耸耸肩,不在意他的冷冽的语气,径自说道:“行与不行,可不是你说的算的,记住你的身份。”语气虽淡,但明显一股摄人之势。 “哦?我的身份?怎么?你如今还未怎样,就要命令了我了?你不要忘了你在都城的势力,有一半是我宁亦文给你的。”宁亦文怒极反笑,冷冷地开口,竟显讽刺。 “你!”那黑衣男子眼神以极快的速度变冷,狠厉地射向宁亦文。 两人皆是不肯退让一步,许是过了许久,才听那黑衣男子语气稍缓的出声:“先别急,我们都找了如此长的时间,才有了丝毫的进步,我这也是为了大局着想,你那孙女年龄尚小,很是好哄,万不能因为这点事,损害了我们的大计。 到时候富贵荣华,都在你手里,这不是你一直最想要的吗?” 宁亦文瞧他如此说,面色稍缓,沉默了会,出声:“罢了,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吧,总归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便是舍弃了所有,也定当支持你。” “国公对在下的大义,感念于心,若他日事成,定不会亏待与你。”那黑衣男子心中嗤之以鼻,他实在理解不了宁亦文这道貌岸然的模样,若不是他现在羽翼未满,他却是不屑与他合作。思绪只在一瞬间,面上却郑重地开口。 “那便多谢王爷了。扳指你且先拿去吧,日后我再吩咐心雅,让其稳住墨儿。”宁亦文拱手示意,不着痕迹的观察那黑衣人的表情。 “嗯,你一切便交给国公了。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若有其他的消息,老方法联系我。”那黑衣男子开口道,随即闪身而出。 空荡荡的房间内,宁亦文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陷入一抹沉思,他刚无意间提起宁心雅,便是借此试探他,可他的反应,未免太过平静。 宁亦文想着,不由的眉目微皱,看来自己得找个时间,和宁心雅聊一聊。 “卫东。” 话音刚落,便见一道身影闪身而出。 “宁心雅最近如何,你去李府看看,若她方便,带她来见我。”宁亦文淡淡地吩咐。 “是,国公。”卫东面上有一瞬间的怔愣,忙躬身应答,因着宁亦文的心思不在他身上,倒也并未发现他的异常。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阳奉阴违 (二更) 同一时间的李府。 李晨轩近日因着府中的事情,心情难免受到影响,是以,他一早便约了朋友,外出喝酒,直至深夜才归来。 李晨轩摇晃着身子,刚踏入院落,见孙嬷嬷在此等候,一见到他,便直接开口:“轩少爷,老夫人让您过去一趟。” “母亲?如此晚了,母亲怎么还没好生休息?也罢,我便同你走一趟。”李晨轩眯起眼睛,想了想,出声道。 随即便率先往前走去,在他看不见的身后,孙嬷嬷无奈的叹了口气,她是看着轩少爷长大的,小时候的他天资聪颖,任谁见到,总是忍不住夸赞一番。 可是越长大越变得不像难么会事,尤其是最近这些时日,若不是因为他,府中何至于闹得如此乌烟瘴气。她其实好几次都想对老夫人说真话,但到底是没开口。 老夫人对轩少爷的态度,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可正因为清楚,她才想提醒,可..... 她甚至在想,若一直如此下去,怕是这李府早晚会出个大岔子,到那个时候说什么也晚了,老夫人是当局者迷,而自己无非是个奴才,人微言轻。 想着忙收回自己的思绪,暗道果真上了年纪,忍不住胡思乱想,似是想到了什么,忙在心中喃喃的祈祷。 不大一会,两人便到了李老夫人所在的侧厅。 “母亲,你来找儿子,是有什么要紧事吗?”李晨轩刚一踏进门口,便出声道。 李老夫人看着李晨轩那面容上不容忽视的绯色,又闻到房间内飘来的酒气,脸上浮现出股子心疼,忙关切的出声:“轩儿,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而后又对着身后的孙嬷嬷吩咐:“你去厨房让他们准备解酒汤,顺便将我提前让你准备的膳汤拿来。” “是。”孙嬷嬷话落,便转身离开。 “母亲,无需麻烦,儿子回去睡一觉便好了。”李晨轩摆了摆手,混不在意地道。 “轩儿,你先喝口茶,免得胃里不舒服。”李老夫人并未理会他的话,仍然关切地出声。 李晨轩见次,倒没有多加反驳,他的母亲,无论什么事,向来喜欢别人听她的,掌控欲极强。 抬步,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径自坐下,端起茶盏,轻抿一口,闭目养神。 不大一会,孙嬷嬷便带着丫鬟,将一个精致的食盒和托盘摆到李晨轩不远处的桌子上。 未等李老夫人开口,李晨轩便兀自端起那醒酒汤一饮而尽,而后眼神疑问的看向李老夫人。 “这是我给琳儿准备的补汤,不仅在对小产的身子极好,就连寻常的女子喝了,便也是最好的。你去替我给她送去吧,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买的偏方。”李老夫人特意加重了语气道。 李晨轩闻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刚想拒绝,不知想到了什么,心思一动,忙改口道:“好,母亲,若无其他的事,我现在便过去。” “嗯,让她趁热喝,方可是达到最佳的效果。”李老夫人开口嘱咐。 “嗯。” 李晨轩拎着食盒,似是一阵清风吹来,将他的醉意吹散了几分,他忙回头查看,见确是四下无人,这才按着自己所想的方向走去。 少顷,李晨轩来到了一座幽静的院落,站在院内,向着屋内微弱的灯光走去。 只见宁心雅将头上的首饰全部取下,换了一身素色衣衫,倒是为她原本沉静的容颜更加多了几分别样的魅力。 此时的她正在认真地抄写经文,似是听到声响,这才抬头望去,嘴角泛起一抹欣喜的笑意,柔声开口:“夫君,你来了。” 听着她没有过多的词语,语气如常的话,李晨轩顿时,觉得心下一软,这就是他一眼相中的人,身上的淡然,以及从不抱怨的性格,都让他欢喜。 “嗯,过来看看你。”李晨轩回以相应的笑意,出声。 边说边走到宁心雅身边,将手里的食盒递给她,宠溺的开口:“这是我让人准备的膳汤,给你补身子的,你喝喝看,那日...那日我看你脸色都过于苍白。” 宁心雅会心一笑,接过打开,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倒是让人多了些食欲。 宁心雅素手端起,不着痕迹地认真看向那瓷碗中的膳汤,再三确认,见的确是用来大补身子的,恰好,对自己的现在的伤也有帮助,虽好奇李晨轩从何弄的,但并未开口,不疾不徐的喝下。 刚放下碗,便见一个素色的帕子递到眼前,抬头看去,是李晨轩的含笑的眸光。 “谢谢夫君。”宁心雅面色故作感动之意,语气轻松的道。 房间内,似是有短暂的沉寂。随即便听李晨轩温和的嗓音响起:“雅儿,你可曾怪我?” 宁心雅闻言,对上他漆黑的眸光,开口:“夫君,说的哪里话,若不是夫君相信我,怕是这李府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又岂会怪你。” “不,不,是我,是我没保护好你和玥儿。”李晨轩听她如此说,忙出声开口。 “都过去了,夫君,今日能得你如此说,雅儿所受的委屈都是值得的。”宁心雅轻咬这嘴唇,哽咽地道。 “雅儿,你相信我,我一定说服母亲,让她早日放你出去。我还等着雅儿在圣上寿宴时,大放异彩呢。”李晨轩急忙郑重的承诺道,随即一把将宁心雅揽入怀中,细声细语的开口。 宁心雅面上一副娇俏依人的模样,只是在李晨轩看不见的地方,那双美眸却是刺骨的冷意,她在等,若这次她拿到一直寻找的物件,那李府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李老夫人在李晨轩走后,并没有去内室睡觉,反而保持同一个姿势,双眼紧闭,手里的佛珠不听的转动,彰显着此时她的内心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平静。 “老夫人。”孙嬷嬷急急进来,开口。 “事情可办成了?”李老夫人睁开那双精光的双眼,忙问道。 “不出老夫人所料,已成。”孙嬷嬷点了点头。 李老夫人闻言,明显送了一口气,过了好一会,才喃喃自语:“轩儿,别怪我。母亲都是为了你!”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长草和长毛(一更) 次日一早。 宁墨简单收拾了下,和夏霜去见了冬瑶,虽看她无大碍,但是还是勒令她在府中休息,而后这才去涵文苑。 因着昨日陈蔓睡得较晚,故此等宁墨到了好大一会,才见她起身。 “蔓儿见过表姐和姨母。早啊!”陈蔓睁着那双睡眼朦胧的眼睛,行这四不像的礼道。 对面的宁墨和徐氏不由的噗嗤一笑。 “你个小丫头,都快午时了,还早?”徐氏率先取笑地开口。 “哦,蔓儿正在长身体,需要睡好多的觉。”陈蔓嘿嘿一笑,借口出声。 两人见此皆不由的摇了摇头,神情宠溺。 “蔓儿,今日我收到一个朋友的请柬,请我去她家的城外的庄子游玩,你要不要和表姐一起去?”宁墨好笑地看着她,询问道。 “嗯,嗯,蔓儿要去。”小丫头忙点头如捣蒜般的应答,随即又试探性的开口:“表姐,我可不可以邀请表哥一起去?” 宁墨闻言,略一思索片刻,又想起宁煜最近的功课日渐繁多,点了点头开口:“好,我让人去告知煜儿。”随手招来一个小丫鬟吩咐道。 不大一会,便见宁煜不疾不徐的走来,宁墨抬头看向他,煜儿似是又长高了许多,许是练武的原因,那张往日带有婴儿肥的小脸上,却渐渐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减。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与煜儿同先前不太一样,强自压下内心的犹疑,含笑出声:“煜儿,你来了。” “阿姐,娘亲。”宁煜先是对着宁墨喊道,复而又对着另一旁的徐氏开口。行为举止,倒比先前愈发的多了份沉稳。 “表哥,表姐带我们出去玩。”陈蔓欣喜的开口。 “嗯,怕是再不出去,蔓儿都要长草了。”宁煜勾唇一笑,故作夸张地出声,表情倒是恢复了他这个年纪的童真。 陈蔓听他如此说,粉嫩的小脸顿时气鼓鼓,忍不住的出声反驳:“蔓儿没有长草,是楚衣在长毛。” 爬在地上要睡着的楚衣.......谁能告诉他长毛有什么错。 女孩清脆的声音,透着股般浓浓的认真之色,可说出的话,却让在场的人忍不住喷笑。 “好了,再不出发,你们都要赶不到了。”徐氏失笑的摇了摇头,出声提醒。 “娘亲,那墨儿便带着他们出城了。”宁墨点了点头,随即对着徐氏开口。 “嗯,去吧,注意安全。”徐氏叮嘱道。 “是!”三人都不约而同的颔首示意。 不大一会,一辆精致的马车便从宁国公府驶出。 马车内,陈蔓小丫头尤为欢喜,就连宁煜的嘴角都一直挂着浅浅地笑。 原因无外乎,他们脚下的楚衣。 宁墨因着同夏霜说有关铺子的事情,倒也并未多加理会他们。 马车渐渐的驶出,留下车内一阵阵的欢语笑声。 别院。 君煦盯着手里的纸张看了一会,俊逸的五官皆是凌厉之势。 这是先前有人借萧然的名义邀请自己去水云居一聚。 来人似乎很是小心,却又极其了解萧然的笔迹,若非是因着他对萧然的足矣了解,怕是真的会误以为是萧然亲手所写。 “主子!”冷霄恭敬地道,手里端着那还冒有热气的药汁。 君煦收回思绪,伸手接过,面色如常的喝下。而后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出声:“墨墨,今日可还好?” 冷霄闻言,有一瞬间的怔松,忙回禀道:“墨小姐,这会子应该是出城了。” 话音未落,冷霄忽然感到背脊一寒,不自觉地吞咽,忙接着开口:“是临时决定的,属下也是刚刚得知,不过已经多加了两个暗卫派过去。” 冷霄一股脑的说出口,这才发觉周身的冷意似是下降了几分,心下忙庆幸地安抚自己那颗受伤的小心灵,主子身上的气势愈发的可怕了。 君煦轻轻的颔首,但那眼神仍是看向冷霄。 冷霄急速的在脑中搜索,似是想到了什么,忙出声:“是孙芷欣小姐,是她邀约的墨小姐,据属下得知,除了她之外,还有其他两家的小姐。” “孙芷欣?”君煦疑惑的开口,似是在脑中急速的搜索对方到底是谁。 冷霄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忍不住在心里弱弱地吐槽,他家主子果真对其他的女子没有半分的记忆,面上却赶紧出声解释。 将宁墨和孙芷欣的相交大致说了一番。最后不忘加上一句:“属下曾调查过,孙家家风清正,这孙小姐为人爽朗,但值得一交。” “嗯。时刻关注,不容有半分的差池。”君煦淡淡的出声,语气里是不容置疑的王者之气。 “是。”冷霄不着痕迹的擦拭了额头的薄汗,出声应答,随即眼神瞥向君煦桌子上的纸张。 他也是刚刚听说了此事,心下怪异万分,萧二公子可是极少用这样的方式邀约主子,想着欲言又止地道:“主子可要赴约?” “为何不去,他既敢如此名目张胆,我倒是想见识一番。”君煦玩味地出声。 “那属下愿同主子一同前往。”冷霄一急,忙神色郑重的出声。 “嗯,到时见机行事。”君煦开口。 少顷,主仆两人,便一前一句出了别院。 水云间的布置虽与意来祥大致不同,但是它的名字排列倒是与意来祥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分别以春夏秋冬命名。 春意阁内。 一个身影娇小的少年此时正神色紧张的向外观望,若仔细看,他手里的尽是薄汗。 那少年一身青色衣衫,装扮的虽不奢华,但任谁看都知道,此人定是富贵人家的小少爷。 此时那少年双手攥拳,指尖因太过用力泛白,时不时的端起桌子上的茶盏,径自往饮下,这才发现,原是那茶盏中早已经没有的茶水。 少年秀眉微蹙,眉宇间染上了一抹不耐,刚要向着门外吩咐,便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缓缓而来。 那脚步声虽淡,但他却第一时间听到了,似是有魔力般,那声音敲打在他的心尖上,使得整个人更加的左立不安。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 与你何干(二更) 吱呀一声。 那少年猛地往门口方向看去,其实确切的是他一直在低头抬头间反复,身子尽显紧绷之意。 映入眼帘的便是君煦那张绝美的五官和身姿挺拔的身影,此时男子面色冷峻,倒是为他周身的气度,多了几分神秘魅惑之感,尤其是那双璀璨如星辰的眼眸,让人一见便忍不住沉醉其中。 君煦眼神冷冷的扫向对面的少年,那少年的看向自己的目光太过复杂,甚至还多了分痴迷.... 君煦一想到这个词,嘴角便不自觉地抽了抽,果真如暖儿虽说,自己受冷霄的影响,也多了分不正常。 那少年强自压下内心的巨大波澜,终于又见到他了,虽然过程太过辛苦,但是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比自己印象里还要俊逸,似玉,却有似把宝剑。 “你来了!”少年稳了稳心神,径自开口。 君煦听着她如此的熟稔的语气,面色更加的不喜,语气淡淡地出声:“说吧,你是谁?特意用这种方法引我来此,所谓何事?” “我....”那少年一噎,似是没有想到君煦会如此直白。 “说!”君煦语气不耐的出声,原以为会是何等人物,却没想是年龄如此小的少年。 那少年听着他如此冰冷没有温度的话,原本白皙的小脸瞬时间涨的通红,结结巴巴地道:“世子....君....” 话音未落,便听男子饱含冷意地语调道:“放肆,谁给你的胆子。” 君暖深邃的眸光复有看向对面的人,忽然,脑中似有什么闪过,晦暗不明地道:“你到底是谁?本世子时间有限,没有功夫在这听你废话。” 那少年闻言,浑身紧绷的身子,更加僵硬,他知道了,知道了自己不是.... 少年像是过了许久,咬了咬牙,似是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嘴唇,声音似蚊般出声:“我是林国公府的林诗彤。” 复又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眼睛里满是希翼。 其实但凡都城的人,几乎没有不知道林诗彤的名字,她向来有都城双株之名。才华与美名皆流传在外。 可君煦本身便不时常待在都城,更重要地是他从来不喜关注这些无聊之事,换句话说,任何的女子在他的眼里有是一样的,甚至都不值得他去记她们的名字,当然除了他的墨墨。 “你是林照的孙女。”君煦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开口,他是看着眼前之人的年龄,推测出。 原本林诗彤在他说出你是二字之时,心情不自觉的染上一抹狂喜,可待他如此直白的说出她的祖父之名时,又瞬间跌入谷底。 虽已经在心里做好了他不记得自己的准备,毕竟....但是心还是忍不住的失落。 “是。”林诗彤强自扯出一抹笑容,开口应答。 “既如此,林小姐,费尽心思,又假冒萧然的名义约本世子来此所谓何事?”君煦寡淡的出声。 其实君煦一早便发现了眼前的人是女扮男装。 虽然她的手法寻常人看不出来,但是他自是看惯了宁墨更为高超自然的装饰手法,故此相对而言,林诗彤的装扮较为简陋,错洞百出。 “我...你的身体这些年可还好?”林诗彤双手交握,鼓起勇气出声询问。 君煦闻言,浓眉染上一股子摄人的冰寒之意,直接冷声呵斥:“你若再问些如此无聊的话,恕本世子概不奉陪。”边说边要起身。 “且慢,今日我邀世子前来,是无意间听到了祖父和父亲的谈话,想来给世子提个醒,世子虽较为低调的在别院居住,甚少外出,但是仍免不了惹人注意,再加之睿王手中握有大权,早已经是朝中之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此时世子一人参加圣上的寿宴,且莫大意,换言之,除去东临之人,还有南夏的三皇子一直对睿王府虎视眈眈,想必此次定不会轻易的放过绝佳的机会。 正所谓,内忧外患,再加上你的身体自是不好.....” 林诗彤径自自顾自地说了许多,正要再给君煦提醒,却听到男子染上冰雪的声音响起:“这与你何干?” 林诗彤闻言,脸色有一瞬间的煞白,红唇的血色刹那间消失不见,手指颤抖地紧攥衣袖,复又再接再厉地出声:“我可以帮你。” “哦?不知林小姐打算如何帮我?”君煦似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出声。他倒要看看着什么鬼的林小姐,到底要干嘛。 “我素来得祖父和父亲的喜爱,他们谈论朝堂之事从未瞒着我,再加上我在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那里多少也有几分薄面,如此,你想知道什么最新的消息,我都可以打探,对了,宫中其他的妃嫔中的宫女我也有熟识的,都可以为你所用。”林诗彤顾不得其他,忙将她事前想好的说辞,不管不顾的悉数道出。 “笑话,本世子还无需靠一个女子行事。”君煦心中虽觉眼前的女子深不可测,但并未有太多的情绪,世家大族的女子,本身便都不简单,面上冷笑一声开口。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林诗彤只以为他误会了,忙解释道。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看在林照的面子上,本世子便不与追究,若下次林小姐还如此无聊,那便别怪本世子不客气。”君煦幽幽出声,随即头也不会转身离去。 “笑话,本世子还无需靠一个女子行事。”君煦心中虽觉眼前的女子深不可测,但并未有太多的情绪,世家大族的女子,本身便都不简单,面上冷笑一声开口。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林诗彤只以为他误会了,忙解释道。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看在林照的面子上,本世子便不与追究,若下次林小姐还如此无聊,那便别怪本世子不客气。”君煦幽幽出声,随即头也不会转身离去。 “笑话,本世子还无需靠一个女子行事。”君煦心中虽觉眼前的女子深不可测,但并未有太多的情绪,世家大族的女子,本身便都不简单,面上冷笑一声开口。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林诗彤只以为他误会了,忙解释道。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看在林照的面子上,本世子便不与追究,若下次林小姐还如此无聊,那便别怪本世子不客气。”君煦幽幽出声,随即头也不会转身离去。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结交好友(一更) 君煦径自从水云间走出来,脸色的神色虽不似刚刚的森寒,但也好不到哪去。 冷霄在其后,暗暗打量着他家主子,冷汗又不自觉的冒出来,他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这林家的小姐倒是个胆子大的,竟把主意打到他家主子身上。 冷霄复又将眸光不着痕迹的放在他家主子身上,认可地点了点头,依着他家主子身上这股子气度和风华,怪不得令那林小姐采取此等的手段。 “主子。”冷霄瞧着君煦往别院相反的方向,开口道。 “去城外。”君煦淡淡的出声。 冷霄一怔,想到了先前自己禀告的消息,忙应答道:“是。” 君煦面色冷硬,他没想到单单的林诗彤便能轻而易举的找到自己的别院,是自己太过疏漏,还是有心人特意抛出。 无论是哪种原因,想来自己得比计划提前现身了,如此地在背后,不如光明正大。 除此之外,君煦再没有别的情绪,那什么林家孙小姐早已经被他丢掉十万八千里。 另一边。 孙芷欣站在庄子外,翘首以盼,不知道还以为她在等什么大人物。 不大一会,马车映入眼帘,孙芷欣见此,略有些圆润的小脸上,立即染上了欣喜之意。 “宁墨!”马车刚刚停下来,便听她急忙出声喊道。 “孙姐姐,好。”率先下车的宁煜边跳下马车,边有理的开口。 “煜儿,几日不见,你又长高了。”孙芷欣笑眯眯地出声。 “芷欣。”只见宁墨唇边勾起一抹下笑意,开口,随即先错开身子,让陈蔓先行下来。 待几人寒暄后,孙芷欣便带着他们往里走去。 “昨夜忽然突发奇想,想着今日邀请你们来此游玩一番,时候想想又觉得难免有些唐突,可有打乱你原本的计划。”孙芷欣关切的出声,自己的性子太过行动派,是以,后来细想下,才知做法欠妥帖。 幸好,她邀请的都是她的朋友,彼此兴趣相投,要不然少不了落人埋怨。 “无妨,本身今日也无事,再加之,已经好久不曾带着他们外出,是以,这次倒是个契机。”宁墨笑了笑,开口。 几人便走便说,还未等到她们走到主间时,便见门口处,有两位容貌清丽的女子,此时正笑吟吟地看着她们。 “想必这就是欣儿一直说的宁小姐。”其中一个绿衣女子先一步出声道。 “怎么听你这话,都感到一股子酸意,我可是在别人面前特常提起你们。”孙芷欣故作调笑地开口,随即对着一旁的宁墨出声介绍:“这是严敏,工部尚书家的嫡长女。” 复又看向那一直还未开口的黄衣女子,介绍道:“这是张莹,定远候张家的小女儿。” “你们好,我是宁墨,这是家弟宁煜和表妹陈蔓。”宁墨轻轻颔首,自我介绍道。 而后陈蔓和宁煜忙恭敬的行礼,行为举止,张弛有度。 “你们好,好可爱的小人儿。”严敏和张莹异口同声的说道。 话落,引起孙芷欣噗嗤笑起来,调侃地出声:“你们俩个要不要如此默契,随说煜儿和蔓儿的确如此。” 在场的人听着她如此急剧转折的话,也不由的笑出声,倒是冲减了刚见面的陌生感,多了分熟悉。 待进屋后,在等到孙芷欣和宁墨的应允后,陈蔓和宁煜便带着楚衣,往别的地方跑去。 “听说墨儿参加了皇家学院的考试,并且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可有说什么时候开始入学?”张莹语气温柔的询问。 “大约需再等一个月,才可知道具体是如何安排。”宁墨细声细语回答。 : “若如此,你便和敏儿能分到一起。”张莹点了点头,随即出声。 皇家学院的入学,与传统意义的不同,收上来的学生均是分批次。 大约都是十几人的小班,但也有一个班次只招几个人。大致看个人情况,学院再统一分配。 “若真是莹儿所说,那便再好不过。”严敏笑嘻嘻地出声。 “但愿如此。”宁墨附和的出声。 “唉,看到你们新人入皇家学院,倒是提醒我已经是名老人了。”孙芷欣唉声叹气,语气里满是感慨。 听她如此说,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她,意思不言而喻。 “好,好,我投降投降,和比先我入学的莹儿,我是半个老人。”孙芷欣讪讪的笑了笑,不厚道的出声。 张莹………… 几个人又说了些别的,孙芷欣便带着她们往后院又去。 许是孙芷欣的母亲,尤为喜爱捣鼓这些,是以满大的空地上,入眼望去皆是各色各样的花草。 惹的其余几人,兴高采烈,眼神都不舍的移开一步。 “你们若有喜欢的,尽管过来取。”孙芷欣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自有一股子豪气凌云。 边说边往里走去,只加良田上种植着时下最适合的果蔬,甚至有一少半,是这个时节没有的。 一看便是均有人整理和看护。 旁边不远处,还有一个小小鱼塘,虽鱼的种类不多,但是看上去倒是与市面上所出售的不同。 “芷欣,你们家的这何止是庄子?我看是花市和果林。”严敏赞叹的出声。 孙芷欣嘿嘿一笑,神色间倒多了些许的羞意,开口道:“你们喜欢便好,临走时我让下人提前将这些准备好,这样一来,你们直接拎走即可。” 随后又接着出声道:“待你们走累后,便对我说。” “看都看不够,一点都不累。”严敏忙出声道。 宁墨一直含笑听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心下句自觉得涌现出股子暖意。 上一世的自己,因着不喜热闹,又过于随性,直到临死前,都没有什么至交好友。 这一世,虽与她们接触时间不多,倒是没来由的让人有种信任感。 像是她们几个本应该遇到,极度的默契和心意相通? “这里的确不错,正适合养老!”宁墨环顾四周,得下出如此的结论。 惹的其他几人,诡异的目光,若她们没记错,她们之中,最大的张莹才十四岁。 ------题外话------ 咳咳咳!敲黑板:推荐基友的《重生90之全能痞女恋霸少》/狄雨秋 据基友本人说,这不是一本小说,这是一盆狗粮,我不信,但是我没有证据啊,你们快去看看吧,回来告诉我她是不是骗我,就酱^o^~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失踪(二更) 宁墨见她们如此盯着自己,心虚地吐了吐舌头,倒是多了分俏皮。 其实她刚看到眼前的这些,不自觉地便想起了,若有一天白发苍苍,定要选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 其他三人见她如此模样,皆好笑的摇了摇头,尤其是严敏和张莹,因着与宁墨初次见面,再加上宁墨给她们的感觉,多多少少有些许的清冷。 故此待宁墨说出如此呆萌的话,引得其他三人的纷纷侧目。 不过也因此,瞬间拉近了几人的距离。使得更加的亲近和默契。 “走吧,我带你们从后院往其他的地方转装。”孙芷欣献宝似的出声,语气里尽地神秘。 穿过后院,放眼望去,满是青葱一片,树上的枝叶繁茂。遮住了日光。在这个炎热的季节,显得尤为清爽。 旁边的小溪流正不疾不徐的流淌,但那水质倒是足够的清晰,能够清楚的映下人的倒映。 偶尔会冒出几条红色的小鱼,尽显嬉笑之意。 “这里的环境真不错,就连空气里都夹杂着股浓郁的勃勃生机。”张莹忍不住赞叹的出声。 孙芷欣闻言,笑了笑,待看向他时。调笑的出声:“莹儿,出来游玩,请收起你的博学多才,这让我们这些平庸的人,情何以堪啊。” “你啊。”张莹欣好脾气的出声。 因着关系熟识,他们之间的关系反而越来越好,是以,说话间并未注意太多的繁文礼节。 几人说说笑笑,好不欢乐, 等她们玩闹了差不多时,这才径自往外走去。 刚到主院,便见到陈蔓的身影飞快的跑过来,那张粉嫩的小脸上煞白一片。 宁墨瞧着她如此的模样,不知怎么,心下忽然涌起一股子不好的预感,刚想要开口询问,便听见陈蔓语气焦急地开口:“表姐,那人好多血,表哥,表哥。” 随着她的开口,小丫鬟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断断续续地道。 “蔓儿,你先别急,事情究竟是怎么样?”宁墨神情一震,手指紧攥着衣袖,强稳住心神道。 “刚刚我同表哥带着楚衣去后山,想要让楚衣好生游玩,却不想它悠闲的表情,猛地振奋起来,不管不顾的王东南方向跑去,表哥和我心下一凛,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堪堪找到楚衣。 只见它一直围着趟在地上人转圈,待走进一看,才发现那人浑身是血,气息微弱。我和表哥想救他,但是奈何拖不动,再加上不知他具体伤在何处。只能由表哥在那守着,我忙过了同表姐说,但是那个人的样子真的好恐怖。”陈蔓稳定了情绪,急忙脱口而出。 而后又接着道:“表姐,你快派人虽我接应表哥去吧。” 在场的人一听,忙纷纷应答,孙芷欣又将庄子里的小厮和侍卫叫上,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跟着陈蔓走去。 不大一会,她们便见到了陈蔓所说的地方,只是空荡荡的地面上,只剩下一大片血迹,宁煜和楚衣以及陈蔓嘴里说的可怕之人,都不见了踪影。 宁墨见此,身子一软,若不是孙芷欣扶住了她,怕是怎么也得踉跄。 “煜儿!”宁墨语气颤抖地出声,神色间复又闪过上一世临死前,宁心雅交给自己的物件,那件从煜儿身上撕掉的血意。 宁墨似是陷在了自己的回忆中,眼前是一片片的红光,身子定定的站在那里,脸上的神情忽暗忽明。 “表姐。”陈蔓强忍着眼泪,伸手扯了扯宁墨的衣袖。 只是宁墨仍然一动不动,眉宇间染上了愈发阴沉悲痛目光。其他三人面上也染了股凝重。谁都不曾想,好端端的竟然发现这种事。 “芷欣,麻烦你动用家里的小厮和侍卫帮我找一下煜儿。”似是过了许久,宁墨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出声。 那干涩的嗓音里任谁都有会涌现出难掩的心疼。 “好,我这就去,莹儿,敏儿,你们好生照看着。”孙芷欣喉咙动了动,原本想要安慰的话语顿时埋藏的心中,因为她知道任何语言上的安慰都不值得一提。 复又眼神复杂的看向宁墨,脚步忙匆匆地离开。 宁墨拼命强自压下内心中的慌乱和焦急,冷声对着空气中不管不顾地出声:“出来。” 话音未落,便见几道身影闪身而出。齐齐跪在地下。 “姑娘。”那率先开口的暗卫恭敬的道,但那表情明显的战战巍巍。 “起来,你们快去将煜儿找回来,若找不回来,你们也不用回来了。”宁墨冷声吩咐道,那眸中一闪而逝的是嗜血之意。 张莹和严敏相视看了一眼,目光中都是对宁煜的担忧。 “两位姐姐,你们不如带着蔓儿和欣儿一起去主院,我要在这附近好生查探一番。”宁墨语气淡淡地出声,若是忽略她手心沁出的血迹,但从表情上倒是看不出异样。 陈蔓刚要出声拒绝,但瞧见宁墨的模样,忙“姑娘。”那率先开口的暗卫恭敬的道,但那表情明显的战战巍巍。 “起来,你们快去将煜儿找回来,若找不回来,你们也不用回来了。”宁墨冷声吩咐道,那眸中一闪而逝的是嗜血之意。 张莹和严敏相视看了一眼,目光中都是对宁煜的担忧。 “两位姐姐,你们不如带着蔓儿和欣儿一起去主院,我要在这附近好生查探一番。”宁墨语气淡淡地出声,若是忽略她手心沁出的血迹,但从表情上倒是看不出异样。 陈蔓刚要出声拒绝,但瞧见宁墨的模样,忙懂事地点了点头。懂事地点了点头。 “姑娘。”那率先开口的暗卫恭敬的道,但那表情明显的战战巍巍。 “起来,你们快去将煜儿找回来,若找不回来,你们也不用回来了。”宁墨冷声吩咐道,那眸中一闪而逝的是嗜血之意。 张莹和严敏相视看了一眼,目光中都是对宁煜的担忧。 “两位姐姐,你们不如带着蔓儿和欣儿一起去主院,我要在这附近好生查探一番。”宁墨语气淡淡地出声,若是忽略她手心沁出的血迹,但从表情上倒是看不出异样。 陈蔓刚要出声拒绝,但瞧见宁墨的模样,忙懂事地点了点头。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我会心疼(一更) “小姐,你要不要休息会?”夏霜看着宁墨如此模样,终究不忍的出声提醒。 宁墨闻言,摇了摇头,轻声开口:“无妨,煜儿现在还不知道在哪,我又如何敢有一时一刻的停歇呢?” 随着她的话落,忽然有一道身影急速的闪来,待宁墨反应过来时,纤细的胳膊已经被人抓住。 熟悉的兰香气息扑面而来,宁墨高挺的鼻尖动了动,动作僵硬地转头,步入眼帘的似是君煦充满担忧的眸光。 “君煦,你来了,煜儿,煜儿...”宁墨嘴唇动了动,语气沉沉地出声,那嗓音低哑不安。 君煦瞧着眼前的女子虽极力隐藏,但是他是如此熟悉他,又怎么能看不出他此时的心情。心不自觉得抽动,心疼地出声:“墨墨,我已经知道了,而且已经派出了所有的人手,相信我,煜儿定会没事的。” 男子的嗓音虽温和轻柔,但却夹杂浓浓的笃定,让人一听尽忍不住地想要信服。 “对,煜儿会没事的,我们去先前事发的地点再去探查一番。”宁墨神色一凛,似是又想到了什么,忙出声道。 “好。”君煦神色郑重的应答道。 不大一会,几人便到了陈蔓所说之地,虽说宁墨在最初已经将此地探查了无数次,可仍然觉得像是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此时的天色虽已漆黑,但是依着火把看去,仍然能够清晰的看到那滩血迹,周围虽有或深或浅的脚印,但它的范围只在这几步之遥,顺着往前看去,并未有什么的痕迹,像是此人从未出现过。 君煦认真的盯着眼前的情景,不放过一丝一毫,突然,只见他缓缓地蹲下腰,伸出修长的玉手,捏起地几根杂草。闻了闻。 “如何?可有何发现?”宁墨瞧着他的动作,屏息凝神,见他了然的点了点头,才忙开口提问。 “怕是此事与西楚有关。”君煦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推测地开口。 “西楚?”宁墨一怔,秀眉微蹙,试探性的出声。 “嗯,若我没有猜错,那受伤极重的男子醒了,与来人有短暂的交手,可来人使用了特殊的迷药,将他和煜儿都的迷昏了过去。而这迷药便是出自西楚。”君煦耐心地详细解释道。 “如此说来,那受伤的男子同来人很有可能都是来自西楚,来人怕走露消息,便将煜儿一起带走了。”宁墨顺着君煦的推测,开口。 “嗯,来人并未直接动手,而是选择将他们都带走,想来那受重伤的人手里掌握着什么砝码,短时间内,他们都是安全的。”君煦点了点头,客观的出声分析。 宁墨听着他如此说,稍稍松了口气,只要他留给他们时间,她便一定会找到煜儿的,想着眼中闪过一抹坚定。 其实君煦所说的这些,宁墨又岂会不曾想到,只是她猛然间得知此事,再加之有是上一世的阴影,不由的方寸大乱,脑子里全部都是空洞一片。 君煦刚要开口,便见冷霄脚步匆匆的走来,神情间皆是凝重之色。 “主子,属下按着您的意思,将四国的皇家之人和勋贵进行排查,现已探查到几个时辰前,魂殿的人出动了。而且他们出的方向,正是这一带。”冷霄顾不得其他,忙将第一时间的消息,禀告给君煦。 “查,将他们之前所在的据点再好生探查一番,我要知道最确切的消息。”君煦语气冷厉的吩咐道。 “是。”冷霄躬身应答,随即一个转身,消失不见。 宁墨早在冷霄出声时,便见眸光转到君煦身上,若仔细看眼底自有一层朦胧的水汽。 原来他一早得到消息便极快的做出了如此的决定,排查四国之人,宁墨不用想也知道这到底需要多大的势力。 他为了帮自己找煜儿,不惜冒着暴露自己势力的风险,宁墨又何尝不明白,睿王府一直在东临朝中的地位是何其的敏感。 “君煦,你...”宁墨敛下眼中的复杂,喃喃地道。 君煦其实并未觉得自己做的又多么的了不起,却没有想到让墨墨如此感动和惊讶。 他的傻女孩从来不会刻意的为难他,更不会主动要求他怎么样,即使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这样子的她,又怎么能不让自己喜欢,又如此能不去爱。 君煦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故作嫌弃的开口:“小胖子若不在你的身边,我都不习惯,所以无无论怎么样,我都会将他找到。” 宁墨闻言,心中更是一暖,她本是通透之人,再加上君煦表面上作势夸张的语气,但实际是为了让自己不要想太多的做法,忙打断了万千思绪,肯定地点了点头,出声:“嗯,肯定会找到。” “所以,墨墨你现在可否能让我陪你去吃口东西,若你因此变得消瘦,待小胖子回来,我可定是要让他消瘦两倍。”君煦轻声夸张地开口。 “好。”宁墨唇边泛起一抹浅笑,应声道,身子也不似那般紧绷。 君煦见此,主动牵起她的手,想要带着她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只是在他的手刚碰到那柔软娇嫩的素手时,身子一顿,用最快的速度将她的手心翻过来,进行查看。 宁墨暗道一声糟了,本能想将手从君煦的手里挣脱开来,可她刚一动,君煦便抓的更紧,宁墨那点劲道根本不能有半分的撼动。 “君煦,我一时没注意,没事的。”宁墨讨好的笑了笑,出声。 可对面的男子,听到她的话,仍然纹丝不动,那双璀璨如星辰的眸光,直直地盯着那血迹斑斑的手心,原本肤色白皙的手心,完全被已经干枯的血迹所占满,在烛火的照耀下,更显的妖冶和诡异。 似是过了许久,正当宁墨实在忍不住的动了动时,只见君煦忽然低头,对着那手心吹了吹,语气极尽温柔地道:“吹吹便不那么疼了,等下给你清理下,再上药,下次再不能如此了。我会心疼的。” ------题外话------ 其实的其实,世子很可爱的。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这是哪(二更) 温热的气息自手心传来,耳边是男子轻柔的话语,宁墨不自在地点了点,几不可闻地轻声:“嗯,以后不会了。” “这才乖!”君煦大掌放在宁墨头顶,动作极轻地揉了揉。 复又牵着宁墨的手往前走去。 不大一会,宁墨便意识到不对,这不是芷欣家的庄子,虽然距离她家的庄子不远,但宁墨还是一眼便发现了。 “君煦,我们去哪?”宁墨疑惑的出声。 “去我们自己的地方。”君煦笑了笑,语气如常地道。 宁墨有一瞬间的怔松,开口:“不行,蔓儿还在芷欣那里,再说我若一直不回去,她们该更加担心了。” “无妨,我已经借你的名义提前和她们打过招呼,这会子她们已经快到各自府中了,蔓儿也已经由我的人护送到宁国公府。 就连你与煜儿为何没有回来,我都已经吩咐人交待好了,保证你的父母不会起疑。”君煦一字一句的交待道。 宁墨暗自吐槽他可真霸道,不过看在他如此妥帖的份上,也并未说什么,本来她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而让其他的人如此漫无边际的等下去。 原本还想着该像爹爹和娘亲如何交待才好,这下经由君煦去做,倒也省下了自己的忧虑。 少顷,君煦便带着宁墨来到了一座幽静的小院,只见屋内的装饰虽不奢华,但却简单大方,别有一番风韵。 君煦将宁墨放在屋内的美人塌上,便径直忙去准备着东西。 宁墨四下大致看了一眼,心下怪异,看着屋内的物品摆放,她很确定,这不是君煦让人准备的。 不大一会,君煦回来,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水盆,缓缓在宁墨地身边,认真且细心地给她清理手心的血迹。 从宁墨所在的位置看去,正好能看到男子鬼斧神工的侧脸,但那紧抿的薄唇和紧蹙的秀眉昭示着他此时的心情。 “君煦,这是什么时候买的庄子啊。”宁墨故作转移话题地出声,想借此分散男子的休息力。 “嗯,几个时辰前买的。”君煦听到他如此问,并未停下手中的东西,出声道。 君煦想了想,又接着开口:“这庄子原本的东家自修建初,便离开了都城,是以并未有人住过,他将这座庄子挂在他牙婆子那里,是以,一开口,便直接利索的卖给了我。” 顿了顿,他又但:“以你的买的,确切地说,它是你自己的庄子。你可以随意种植自己喜欢的东西。” 宁墨听着他一字一句且如常的话,已经不能用言语去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她能想到,眼前的人定是知道了自己所说的那句话,才以雷霆之势将它买下来。 宁墨嘴唇动了动,许久才堪堪开口:“好,我会将我们的庄子好生整理一番。” 君煦听着女子特意加重在我们二字的语气上,眸中闪过欣喜之色,她喜欢便是最好的。 君煦利索地将宁墨手心处理好,随即又让人吩咐将提前准备的饭菜端来。 宁墨看着那一叠叠精致的菜色,又抬头看向为自己布菜的男子,原本因担忧宁煜的心情倒多少有些缓解。 宁墨虽仍然没有什么胃口,但仍兀自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君煦见此会心一笑,将一旁的鱼刺认真的挑捡出来,复又放在宁墨的碟中。 待两人吃完,便见原本被宁墨派出寻找宁煜的暗卫脚步匆匆的赶来,差点还撞到了一起赶来的冷霄。 两人相视一眼,那暗卫忙恭敬地行一礼,出声道:“冷侍卫。” 若仔细看去,那暗卫眼底尽是一片不安与自责。 “嗯,可是得到什么消息?”冷霄拍了拍他的肩膀,出声道。 “依属下推测,人已经回了城内。”那暗卫言简意赅的道。 “嗯,见了主子再细说。”冷霄吩咐道。 “是。” 刚踏入门内,冷霄便示意那暗卫先一步禀告。 那暗卫接受到了他的视线,急忙将自己最新查到了开口。 待他说完,冷霄才出声道:“起禀主子,墨姑娘,属下已经查探清楚,那魂殿的人还在水榭苑。” 君煦和宁墨听着两人的话,皆面露凝重。 “想不到他们竟然如此胆大,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藏在城内。”宁墨语气幽幽地道。 “想必此事牵连的比我们想象的还有复杂。”君煦轻轻颔首,出声。 而后看向冷霄语气森寒的开口:“你亲自去,好好盯着西楚七皇子宫弈。他若有所动作,立即来报!” “是。” 君煦又将目光看向另一旁跪着的暗卫,冷声下令道:“你也跟着冷霄去吧,此次事情过后,自行前去领罚。” “是。”那暗卫忙道。 待他们走后,宁墨看向君煦,没有犹疑开口:“魂殿的殿是西楚七皇子?”语气虽轻,但皆是肯定之意。 “墨墨,果真聪明”君煦不遗余力的称赞。 而后又玩味的出声:“我倒要好好看看他到底要如何。” “走吧,他们既然已经去了城内,我们也该回去了。”宁墨点了点头,而后出声道。 “嗯。”君煦轻轻颔首,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目光中闪过一抹懊恼,忙将自己的外衣脱下,出声:“因着太过匆忙,未曾给你准备衣衫,墨墨,你先将我的披上。” 边说边不由分说的径自给宁墨披上。 宁墨瞧着他如此快的动作,暗暗腹诽,倒我并未说什么,其实她的衣衫只是极个别的被划破了些,若不仔细看,根本在夜色下轻易看不出来。 算了,习惯了君煦一贯的霸道,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 而另一边。 昏暗的房间内,宁煜忽然感到有什么在舔舐自己的脸,一阵阵凉意袭来,猛地使他睁开了双眼。 借着月光,宁煜渐渐迷离的眼神清醒过来,忙下床进行查探,见此时的夜色漆黑,暗自着急,他没有回去,阿姐和蔓儿一定会担心的。 该死,他怎么没有一点点防备,就被人弄到这里了,心下十分懊恼。忙又细心看了看。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这是虎符(一更) 宁煜正回想着被迷晕之前发生的事,忽然感觉脚下的楚衣,在拉扯自己的衣服,心下生疑,忙蹲下,悄声开口:“楚衣,你怎么样了?还好吗?” 只见楚衣的动作未停,那眼神总盯着门口的方向,宁煜略一思索,复又竖起耳朵听了听,这才有所察觉,忙快速的跑到床上,紧闭双眼,做出一副昏迷的状态。 不大一会,便听吱呀一声,脚步声由远及近的走来。 宁煜能感受到那人的临近,若他没有猜错,那人是个男子。 “哼,既然醒了便给我起来。”那男子冷声呵斥道。 宁煜紧闭的睫毛颤了颤,双手攥紧,少顷,缓缓睁开了眼睛。 步入眼帘的便是一位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五官端正,面部表情相较冷峻,一看就是不苟言笑之人。 宁煜状似无意的出声:“大叔,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 “少说废话,你既然醒了便随我走吧。”那中年男子淡漠的看向床上的宁煜,开口道。 话落,便径自往外走去,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留给他。 宁煜撇了撇嘴,无奈地将楚衣抱起来了,跟在那中年男子的后边走去。 那中年男子许是未将宁煜一个小人儿放在眼里,是以并未将宁煜的眼睛用黑布蒙上。 宁煜不着痕迹地四下看了看,心下了解,这所院落并不大,但却格外的幽静,偶尔所见花草也都是极其容易成活,且耐旱。 不知怎么,宁煜心中忽然迸发出一个想法,这个院子的主人,应当不是会长期在此,此地倒更像一个短暂的落脚处。 “小鬼,收起你的好奇心。”那走在前头,连头都没回的中年男子冷声提醒道。 “我只是觉得院落很好看。”宁煜声音软软地道,尽量收敛他本事的原有的性格。 他不知道那中年男子是怎么看出来的,心中涌起一股子震惊,瞧着他的步伐,修为怕是能赶上他的师傅,不由地生出挫败感,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和他们比简直不值一提,但面上却故作懵懂。 少顷,那中年男子径自推门而入带着他来到了一所与刚刚并无差别的屋内,刚一走进,宁煜便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眼神不自觉的望床上看去。 是他,凌炎。自己和蔓儿遇到的那个人。 “你要找的小子,我给你带过来了,给你两个时辰的时间,你若再不开口,我家主子便不会再客气。”那中年男子站在床头冷冷道。 而后复又将眼神看向宁煜,玩味地道:“到时候恐怕首当其冲的便是他。” “你真够卑鄙,他还是个孩子,同我也只是萍水相逢,你又何必如此残忍?”床上半躺着的凌炎怒斥道。 “残忍?真想不到昔日杀人如麻的大将军竟开口说我残忍,真让人可笑。”那中年男子讥讽地出声。 “你...”凌炎怒目而瞪,可因着太过激动,引发了身上的伤后,忙伸手在自己身上几大穴位处,轻点几下。 “好了,待我再来之时,便是你开口之时。”那中年男子冰冷的声音响起,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待他走后,房间内有短暂的寂静。 宁煜看着凌炎痛苦却一直强忍的模样,不忍地开口:“凌先生,你还好吗?” 凌炎听着他关心的话语,心下一暖,他被牵连,可却仍能做到如此,真是个善心的孩子。 凌炎并未着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谨慎的仔细观看一番,见确实没有异样,这才松了口气。 “你救了我,却也因为我害你到如今的境遇,怕吗?怨我吗?”凌炎敛下眸中的复杂,出声询问。 宁煜听他如此问,仔细想了想,点点头,又复摇摇头。 凌炎见此,不自觉得笑出声,好笑地看着他,出声:“你这点头,又摇头的究竟是何意?” “您问我怕我,我自是怕的,我的家人还在等我,我害怕他们因为我而焦急不安,害怕难过。 至于您问我,怨你吗?自是不怨的。 阿姐,常说一切和合事物皆无常,许多事情的发生并不是单纯的人力所能改变的,但我身为男儿,定要无愧于天,无愧于人,无愧于民。 我救了您,是自己做人的原则和态度,并未想着会有任何的回报,我虽不知道先生的真实身份,但直觉告诉我,您不是大奸大恶之人。 现在我和楚衣虽落到如斯田地,但我还是不怨的,不怨更不悔。”宁煜清脆的声音开口,但那语气里尽是郑重之意。 凌炎其实本就随口一问,却不想听到宁煜稚嫩且认真的言语,原本漫不经心的眸光,渐渐变得隆重起来。 许久才出声称赞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能如此的率真且通透。这些都是你阿姐教你的?” 宁煜轻轻颔首,轻声开口:“阿姐虽不会刻意长篇大论的强制教导我,但却经常耐心地给我讲述所见所闻。我阿姐,可不是一般的女子...” 凌炎瞧着他说到最后,一副失落的模样,便知他肯定在想自己的家人,不自觉的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瓜,出声:“你放心,即使拼了我这条命,我也会护你周全。” 凌炎说着,似是做出了某种决定般,伸手将宁煜的身子扶正,让其认真地看着他。 “我活了大半辈子,自问不是一个容易相信人的性格,但是不知为何,我却觉得你十分值得信赖。 我这里有个东西,想托付于你,待你出去后,按着我说的方法帮我去万安寺找一个人,将它转交给她,你可能做到?”凌炎压低声音道,语气虽轻,可却让宁煜浑身一凛。 “好,我定不会有负于你的嘱托,若我能出去,必定将你托付的事情办好。”宁煜小脸上布满了坚定之色,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开口。 凌炎点了点头,随即从里衣处掏出一块精致的椭圆型玉佩。 宁煜小心翼翼地接过,目光落在那还带有温度的玉佩上,还不等开口询问,便听到对面的人,声音沉沉地道:“这是虎符。”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救出小舅子(二更) 凌炎的话落。 便见宁煜猛地抬起头,脸上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即便年龄再不大,却也知此物的重量。 宁煜感觉他手心里的玉佩似有千金重,冷不丁地压的他有些许的喘不过气。 “不必紧张,此玉佩是由特殊材质所成,质地非一般的材料所比,即使放在火炉中,也并未有任何的损伤。” 宁煜嘴角不自觉地抖动了下,这根本不是因为它的什么材质,这可是能号令众将士的虎符。 “刚刚那个大叔,他要的便是这个玉佩? 先生,你可否告知你到底是何人?我并非有意打听,但你既然将此物交到我的手中,横竖此事我已经牵扯进来,你不防如实相告。”宁煜略一沉吟,建议地出声。 凌炎似是没有想到眼前的小人儿,会做出如此有条有理的分析,再次确信了自己的决定是再明智不过的事情。 “嗯,他要的便是这个玉佩,确切的是他要的是虎符,可他却不知,所谓的虎符并不是如印章那般,而是一块看似稀松平常的玉佩。 依着他们那些人的想法,是决计不可能会想到,我将如此重要的东西,交付于年龄尚小的你,而且还是一个陌生人。 我是南夏之人,世代守护着南夏的西境,可如今我的主子被奸人所害,囚禁在南夏的天牢中,可因西境的将士从来都只认虎符和怀王嫡系一脉,是以各方势力都想趁机获利。 我此次前来,便是要将这虎符交到少主子手中,而且将他护送到南夏的西境。 只有他尽快稳住军心了,那我家主子方可有一线生机,所我失败了,不出一个月,怀军便会被人分裂开来,到时候为时晚矣。”凌炎大致的事情同宁煜讲述了一番。 宁煜仔细地听着他的话语,小脸愈发的染上了股沉重之色,想了想,还是开口:“那你身上的伤?和囚禁我们的人?” 凌炎闻言,有一瞬间的怔愣,想着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倒也没有其他隐瞒的必要,忙出声道:“他们不是同一批人,伤我的大概是南夏朝中之人,但将我囚禁在此的怕是他国的人,多半是西楚。” 宁煜没有想到,自己仅仅因跟着楚衣,却遇到了如此震惊的事,似是过了许久,才开口:“看时辰刚刚那中年男子怕是等会便过来,先生,你可还有什么要叮嘱我的吗?” 凌炎闻言,摇了摇头,随即将如何找人等细节性问题告知宁煜。 同一时间。 宫弈一身墨色锦袍,端坐在书案前,正认真的书写,待完事之后,才抬起头,声音讥笑地开口:“哦?看来他如此重视那小孩。” “属下也觉得怪异,若说怀王已经变成这样,他又落到如今的境遇,还有心情关心不相干的人。”那中年男子恭敬的躬身启禀。 “黑岩,你去查查那小孩是谁家的,我总觉得事情会有些超乎意料。”宫弈语气淡淡地出声吩咐。 “是,属下这就去。”黑岩也是刚才在宁煜和凌炎面前的中年男子。忙应声道,随即转身离开。 “倒是有些意思。”宫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径自开口。 话音刚落,便听门外传来的脚步声。 宫弈伸手将暗格中的黑色面具快速的拿出,随即脚步匆匆的往外走去。 刚到院落,便见一身白衣盛雪,带有白色面具的男子一边将宁煜护在身后,一边应对院落中的侍卫。 “好大的胆子,当我这水榭苑是摆设不过,将他放下来,我留你个全尸。”宫弈一见到眼前的情景,气不打一处来,冰冷的嗓音,在这诡异的夜晚里显得尤为突兀。 “聒噪。”那带有白色面具的人,冷冷的吐出这两个字,手下的动作更加凌厉。 宫弈听着他如此不耐烦的语气,简直要吐出一口老血,恨恨地紧盯着对面的人,一个闪身,加入的战斗圈。 幸好此时又涌现出几个黑衣蒙面人,将宁煜和楚歌牢牢的护在中间,其中一个带头的黑衣人,眸光死死地看着那相互交叠在一起的黑白身影。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堂堂的魔殿之主,竟做些偷鸡摸狗的事。”宫弈一个掌风袭来,嘴里不饶人的讽刺道。 “那也比你强,江湖盛传的魂殿之主,竟恬不知耻的关押一个小孩子。若传出去,岂非让人笑掉大牙。”那戴有白色面具的人,立即反驳地开口。 “你....既如此,那便拿出你的真本事吧,我等着一天很久了。”宫弈高呼一声,语气里尽是森寒。 “那你便接着等着吧,本殿主还有要事,没时间同你在这里耗。”随着他的话落,便见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宫弈的方向抛出一个精致圆筒。 “殿主,小心。”还未等底下的侍卫提醒,便见浓郁的白烟席卷而来。 刹那间,将各自的身影全部掩盖。 待烟雾渐渐散去,只见原本对面的人早已经没了踪迹。 带头侍卫,忙不甘心的开口:“追!” “且慢,人都已经走了,哼,来日方长,下次他便没那么好运,看来那小家伙倒是讨他欢心。”宫弈冷哼一声,随即整理了下衣衫,径自往凌炎所在的方向走去。 马车上,宁煜警惕地盯着此时闭目眼神的白衣男子,他虽觉得想前的人极其眼熟,但是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正想着,却听见对面一道低沉慵懒的声音响起。 “你如此盯着我,也不嫌累。” 宁煜抬头,恰巧落入到那人隽黑的眼眸中,不知道为何,这一瞬间他忽然感觉有些尴尬,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子,强装镇定地开口:“再怎么说,也得将救命恩人的样子牢牢记在心里,若有朝一日,你需要,我定当十倍奉还。” 君煦倒也未曾在意他话里的真假,再怎么说,他此时还带着面具,想来他却是不知道自己是谁。 君煦无奈的摇了摇头,若仔细看,那眸中皆是宠溺。 “过来!”君煦对着楚衣招了招手。 宁煜不在意的抬起头,可瞧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不由的长大了嘴巴。 ------题外话------ 可怜的小七,就这样把大舅子得罪了,就这样把大舅子的小舅子得罪了,漫漫追妻路,某安祝你好运。 谢谢看文的小可爱,谢谢你们的不离不弃,祝愿你们一切的一切都安好。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南夏怀王(一更) 只见他家高冷范的楚衣,那个见到陌生人视为空气的楚衣,竟然以最快的速度向着那带有面具的白衣男子而去。 甚至露出迷一样的微笑,撒娇似的在他脚边转圈圈。 “楚衣,你...”宁煜不可置信地出声,他只见过楚衣在他阿姐的身边是这种状态,为何对面前的陌生人如此亲近。 楚衣似是听到宁煜在叫它,忙嗷嗷地叫了两下,似乎在说是自己人,自己人。 宁煜忍着将它拉过来的冲动,目光复又放在那白衣男子身上,不着痕迹的打量。 其实他自以为不动生色,但那行为举止,早已经落在了对面白衣男子眼中,好笑的摇了摇头,也难为他了,一个小豆芽,在这样的境况下,变现的如此镇定和稳重,嗯,值得奖励。 马车不紧不慢的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行驶,不大一会,便到了别院。 “下车。”那白衣男子率先开口。 宁煜那张稚嫩的小脸上虽极力压制但还是难免紧张和警惕,虽听他如此说,但是并未有任何的动作。 那白衣男子见此,并未再说什么,径直跳下马车,顺带着将楚衣带下去。 瞬时间,宁煜连忙跟着其后,往里走去。 夏日的夜晚,虽偶尔有轻风拂过,但仍是热气腾腾。 宁墨坐在院落中,那双素来沉稳的桃花眸,此时正一眨不眨地看向门口方向。 待看到那熟悉的白色身影,忙起身走过去,还未走近,便见宁煜亦步亦趋的跟在后边,急忙顾不得其他,忙喊道:“煜儿。” 原本正低头盯着楚衣的宁煜听到声音,猛地抬头,激动的回应道:“阿姐。”边喊边一个健步从白衣男子身边走过,直直到宁墨的身边。 “煜儿,你可还好?你要吓死阿姐了!”宁墨仔细查探了一番,见他确实并未有任何的受伤,这才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开口道。 “煜儿让阿姐担心了,我没事的。”宁煜面露喜色,语气轻快的出声。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下次不要如此鲁莽了,即使再想帮助别人,但也要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宁墨后怕的喃喃开口,而后神色染上了股子认真的叮嘱。 “嗯,煜儿知道了,只是那凌炎...”宁煜郑重地点了点头,欲言又止地道。 “凌炎?”宁墨疑惑的出声,复又将目光看向另一边的白衣男子。 “先让煜儿洗漱一番,再用些晚膳,我们再同他谈论此事。”那白衣男子提议道。 “对,对,瞧我都糊涂了,夏霜,你先带着煜儿去客房,我去厨房给他做些吃的。”宁墨忙点头附和地开口,因着天色太晚,再加之并不能确切地知道他们何时回来,是以她并未让其他的人守着。 “是,煜少爷,奴婢带你过去。”夏霜应声道。 宁煜眼神不自觉的在宁墨和那白衣男子身上流转,略一思索,但却并未问出口,他相信他阿姐,更不想让她为难,若她想对他说的时候,自是会说。 宁煜轻轻点了点头,而后跟着夏霜离开。 直到她们走后,那白衣男子才将脸上的面具拿下来,露出那张俊逸非凡的脸庞。 “君煦,你可有受伤?”其实宁墨虽将重心放在宁煜身上,但还是有注意到君煦,虽她未曾发现异样,但还是重复地询问。 “墨墨,无需担心,我没事,今日我虽与宫弈交手,但未恋战。”君煦温和的声音响起,安抚地出声。 “嗯,没事便好,我瞧着煜儿很是惦念那叫凌炎的,他可是煜儿所救那人?”宁墨开口。 “是,他的身份可不一般,是南夏怀王最看重的人,被人称为常胜将军。宫弈之所以从南夏朝中的人手中将他截胡,且以魂殿的势力,我想便是因为他手里的东西。”君煦颔首,而后解释地出声。 “手里的东西?是传说中的虎符。”宁墨沉默片刻,语气肯定的开口。 “嗯,南夏怀王虽为异姓王,但在南夏朝初建便将南夏西境三十万大军军权掌握手中,且历代怀王均是睿智有能力之,是以。 虽南夏王想将怀王府的军权收回,但仍然不敢轻易妄动,两方抗衡直到现如今。 可这一代的怀王资质平庸,南夏王又早已准备充足,所以,便在前些日子以共商大计为由,将他请到南夏的首城,又以莫须有的罪名将其关押。目的便是将传说中能号令怀军的虎符收回。”君煦低沉的声音,细细为宁墨解释道。 宁墨闻言,露出了一抹沉思,少顷,推测地出声道:“所以这西楚的七皇子宫弈,也是为了这虎符。因着他知道以他的身份,即使拿到了,也不用,所以他自始至终的目的便是销毁,彻底的销毁,让南夏西境因此大乱起来,借机行他自己的便利。” 君煦听着眼前女子一字一句的分析,虽不是百分之百,但几乎与事实无异,薄唇不自觉的染上一抹笑意,那璀璨如星辰的眼眸尽是赞赏。 “嗯,墨墨果真聪慧。此事怕是连朝中的大臣都不会联想到。” 宁墨一抬头,便看到男子灼热的眼神,嘴角含笑,此时的他正定定地看着宁墨,那漆黑的墨瞳,倒映着全是自己的身影。仿佛她便是他的全世界。 “咳,咳,我要去给煜儿做些吃食,你又没有想吃的,我给你做。”宁墨俏丽的小脸发烫,不期然地染上了绯色,作势咳了咳,忙转移话题道。 这人,时不时的便是如此,真让人...... “我同你一起去,帮你打下手。”君煦轻声笑了笑,倒是并未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开口道。 “好。” 话落,两人并肩想着厨房的方向走去,两人时不时交叠的身影,在月光的映衬下,显现的更加修长和紧密。 虽并未有任何华丽的语言,但却自有一股暖人心脾的温情,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变得微乎其微,静谧的夜晚,诺大的世间,彼此间的默契一气呵成,即使任何人,都无法再掺杂其中。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宫弈的猜测(二更) 而另一边。 宫弈气势汹汹的往凌炎所在的房间走去,只见凌炎双眼紧闭,呼吸沉稳,若是旁人,还以为他又昏迷了。 “哼,果真同那个小鬼如出一辙,竟都故作昏迷,既然如此,你都不怕,我真正让你昏迷吗?”宫弈不屑地冷哼一声,虽隔着面具,但那语气里颇有几分咬牙切齿地道。 凌炎闻言,缓缓睁开了双眼,淡淡地开口:“若阁下想如此做,那便请吧。凌某人身为阶下囚,自是无力回击。” “呵,原来堂堂的凌大将军,也有如此赖皮的时候。”宫弈怒极反笑,讽刺的出声。 凌炎缓缓抬头,看了他一眼,面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仿佛宫弈并不是同他说话一样。 “看来,凌大将军死活不肯开口了,若不是我的人将你和那小鬼带来此地,你们怕是早已经身首异处了。硬说起来,在下可是你们的救命恩人。”宫弈见他如此模样,倒也不着急了,随手搬来一个椅子,坐在他的对面,语气如常的出声。 “阁下怕是西楚的人吧,即使不是,也应当是受了西楚的人委托。”似是过了许久,凌炎这才将眸光,转向宫弈,语气肯定地道。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如何,你们的南夏王早已经放弃了你家的主子,你又何必愚忠的坚守呢,只要你告诉我虎符在哪里,我不仅帮你救出怀王,还将南夏国的西境搅乱的天翻地覆,为你们报仇,如何?”宫弈语气诱哄地开口许诺。 “阁下的提议怕是不如何,我同我家主子现如今虽遭遇到如此的境界,但断不会因此背叛南夏,背叛我们受了这么些年的南夏西境。”凌炎难得多说了几句,声音极轻的出声。 “好一个愚忠的怀王,好一个愚忠的凌大将军。”宫弈冷笑一声,声音里皆是讥讽之意。 “你错了,我们从来忠于的只是南夏的子民和国土。”凌炎轻声道,而后将目光转向,敞开的窗户处,似是透过那夜色,看向他心心念念的地方。 宫弈听着他声音虽轻,但那语气里饱含着万千的重量,复又见他如此的模样,心下倒是无端的涌起几分钦佩。 “只可惜,你口中的子民和国土在不久之后,便会被你们的南夏王以雷霆之势掌握其中,到时候,那些拥护怀王府人的下场可想而知。”宫弈停顿了片刻,语气幽幽地道。 直到此时,凌炎的神色才有了些许的变化,虽只是一瞬间,但还是让宫弈捕捉到了。 “所以,凌将军,不如让在下帮你,至少我对你们的国土没兴趣。”宫弈再接再厉的出声。 “阁下是没兴趣,还是暂时拿不下?我虽不是个聪明的,但在西境这么些年,如这个道理都不懂,又如何有脸面被人称做将军呢?”凌炎语气淡薄地道,而后紧接着开口:“阁下的说辞骗骗其他人还可以,无需再多言,我既然已经落到你的手里,悉听尊便,只是你所说的东西,我一概不知。” “你当真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了?”宫弈脸色阴沉,气势骤然一变,森冷的出声。 “阁下请便。”凌炎语气极淡的开口。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宫弈仔细盯着他的神情,脸色闪过变幻莫测的眸光,语气森寒的出声:“来人,既然凌将军不想在如此舒适的地方待下去,那便将他请到暗牢。好生招待!”边开口边转身向外走去。 刹那间,便见两道黑色的身影,急速闪身而出,将凌炎以最快的速度带走。 宫弈脚步匆匆的回到内室,将面具拿下,越想越觉得今夜的事太过憋屈,衣袖一挥,桌子上的茶盏应声而落。 他没有想到,此事魔殿的人插了一脚,他和他们打交道了这么些年,深知他们的战斗力,良久,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紧皱的眉头,因着目前他的身份极其特殊,所以此事为了慎重起见,他从来都只是私下行事,却也因此在某些方面束缚了他原有的势力。 “主子。”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黑岩出声启禀道。 “进来。”宫弈早在他进来的瞬间,便已经收敛了他脸上的情绪,淡淡的开口。 “主子,可有受伤?”黑岩刚刚从外归来,已经知道了发生何事,语气关心地道。 “无妨,你探查的如何了?”宫弈摇了摇头,开口询问。 黑岩闻言,神色一凛,忙将他调查的消息出声禀告:“那男孩是东临国宁国公府的孙少爷宁煜,也是之前接待主子的礼部尚书宁涵之子,今日他虽他的阿姐出来游玩,应是恰巧遇到了凌炎,这才有了之后的事情。” “宁煜?”宫弈意有所指的道,而后又出声:“他的阿姐,可是那宁墨。” “是。”黑岩轻轻颔首,随即又欲言又止地道:“属下有一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何时你也学会了如此吞吞吐吐?”宫弈凤眸微眯,冷声道。 “属下在探查的过程中发现,睿王府世子君煦曾与宁涵有过交集。”黑岩身子有一瞬间的紧绷,忙将自己所知道的尽数告知。 “这倒有些意思。我已经将凌炎关入暗牢,短时间从他那里,怕是得不到想要的消息了,你去派人好好盯着宁煜姐弟二人。”宫弈玩味地道,随即吩咐地出声。 “是。”黑岩刚要转身,便听宫弈的声音复又响起。 “南夏的人可有异常?” “启禀主子,南夏三皇子的人虽一直在极力寻找凌炎,但却并未得到有实质性的消息。”黑岩躬身道。 “适当的将凌炎的消息透漏出去,该如何说,不用我教你吧!”宫弈声音极其冰冷地开口。 “是,属下明白。”黑岩脸色的神色愈发的郑重,忙应答。 宫弈盯着他的背影,语气意味不明的出声:“君煦,是你吗?”其实他早已经又所怀疑,只不过因着上次之事再加之此事,更加加大了他的肯定。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她同于我的命(一更) 宁墨简单的做了些吃食,待宁煜和君煦吃过后,三人才移步去了书房。 宁煜眼神不自觉地在君煦身上扫视了一圈,又复看向宁墨,但却仍然没有开口询问。 “煜儿,关于那凌炎你是不是有什么要同阿姐讲的?”宁墨斟酌了一番,出声道。其实宁墨并非想左右宁煜的想法,只是此事事关重大,稍有不慎,都会有生命危险。 “我...”宁煜轻抿了下薄唇,支支吾吾地开口。 宁墨和君煦见此,对视了一眼,并未再着急出声询问。 似是过了许久,宁煜缓缓抬起了头,眼光定定地看向君煦,开口道:“这位大哥哥,我虽不知你的身份,但瞧着你同阿姐的关系熟识,且我能看的出来,阿姐她对你的信任,所以我也信你。” 君煦闻言,又再次将目光放再在宁煜那张满是认真的脸庞上,略一停顿,语气郑重地出声:“你大可信我,因为在我眼里,你阿姐等同我的命,甚至高于我的命。” 此时此刻,君煦并未将宁煜当作什么小孩子,基于他的问题,君煦给出了更深层次的作答,他不怕宁煜知道,甚至不在乎他的看法,墨墨,他娶定了,但是无论怎样,他却是给宁煜百分之百的尊重,因为他是墨墨最疼爱的弟弟。 宁煜虽年龄不大,但却懂得他话中的含义与分量,眼角的余光看向一旁有些紧张却又些别样情绪的宁墨,而后掷地有声地开口:“好,君子一诺,此生必践。” 宁墨盯着眼前两人的模样,心中涌起了万千的思绪,仿佛一瞬间,那个她想要保护的煜儿似是长大了,她其实早就能感觉出他的变化,但直到现在她才直观的感受到她的煜儿已经是个男子汉了,她一方面为了他的变化而欣喜和高兴,另一方面,又有些酸涩。 如果可以她愿意挡在煜儿身前,即便倾尽所有,定给他个安稳的人生。 可她却知道,那不是煜儿想要的,从他信誓旦旦的说要保护她开始,从他说手中执剑,是为了能保护想保护的人开始,她便知道,她能给煜儿的只有,尽全力的支持和保护他的安全。 她的煜儿从来不是依附于她的温室花朵,总有一天,她相信,她的煜儿定能展翅高飞,在广阔的天空里,找到属于自己的那片天地。 “阿姐,你莫不是要感动的哭鼻子了吧。羞羞哦!”聪明如宁煜,又何尝不懂宁墨此时的情绪,故作夸张的调侃道。 “你啊。”宁墨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瓜,语气柔声且宠溺。 而对面的君煦,一直嘴角含笑的看着眼前的姐弟俩,他曾无数次的庆幸,他可以遇到墨墨,那个纯粹有至真至善的女子。 “时辰也不早了,阿姐,那我便长话短说。”宁煜率先开口,而后从怀中掏出那块质地较好的玉佩,递给宁墨。 “这是凌炎托付给你的?”宁墨修长的玉手,轻轻的摩挲,出声道。 “嗯,这便是传说中的虎符。”宁煜神色也染上了股子凝重,凌然地出声。随即将凌炎交代给他的话,复又开口说了一遍。 伴随着他的一字一句,宁墨和君煦也变得更加郑重起来。 他们都没有想到,所谓的虎符,竟只是一块玉佩。 “如此说来,那怀王的嫡系在万安寺。”君煦眉目微皱,缓缓出声道。 “是。”宁煜点了点头,应声。 “君煦,可有什么不对劲?”宁墨瞧着君煦的模样,语气关切的开口。 君煦闻言摇了摇头,沉吟片刻,犹疑的出声:“依着我的了解,那万安寺中并未有什么特殊的人,除非他是自幼被送来,又隐藏了自己的身份。” 宁墨细细琢磨他口中的话,认同的附和道:“我虽不常外出,但自小便同祖母常去万安寺,倒也不曾有过异样。” 宁墨复又想起了上一世,依着她的掌握的消息,根本不曾发生凌炎此事,更别提他口中的怀王一脉。 “此事切勿着急,待我亲自查探一番,再做打算,若他真在万安寺,想必不可能瞒住方丈。”君煦沉稳的声音开口道,而后又眼神有些复杂地看向宁煜,试探性地出声:“此事牵连甚深,若我没猜错,现在那魂殿之主,也就是那西楚七皇子宫弈已经知道你的身份,如此,你可做好了准备?” “嗯,我既然已经答应了凌先生,必定会信守承诺,虽说是我发现了他,但是在那个中年大叔想要伤我的时候,是凌先生拼死护我,现如今他深陷囹圄,我虽不能救他出来,但却不能不履行我的诺言。”宁墨那张稚嫩的小脸上,满是隆重之色。 “好,你既已经做好准备,我便不再多言,我和你阿姐,虽派人保护你的安全,但终归还是要自己当心,未来很长一段日子,你都不会同往常那般安稳。”君煦出声提醒道。 “煜儿明白。我自会当心的。”宁煜拱手行了一礼,认真的开口。 宁墨动了红唇,终究什么都没有说,转移话题的地道:“煜儿今日却是太过波折,早些回去休息,至于这块玉佩便先放着阿姐这里,待我们寻个合适的时机,去那万安寺之时,我再还给你。” 宁煜点了点头,随后同他们二人道别,便径自离开了。 “墨墨,不必太过担心,煜儿比你想象的坚强。再说一切都有我呢”君煦瞧着宁墨秀眉微蹙,陷入沉思中的模样,开口安慰道。 宁墨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声音里染上了几分复杂难辨,出声:“我只是觉得他小小年纪,却要承受如此重的压力与责任,心里不忍罢了。” “他总要长大,早晚有一天,他要接收诺大的宁国公府,到时候朝堂上的事情更加讯息万变,你虽有心护他,但终究还是要靠他自己,再换言之,我曾问过煜儿的师父,他对我说,煜儿根骨不错,是快学武的料,难得的将相之才。”君煦想了想,复而开口。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 章 谦谦君子 宁墨听着君煦变着法的安慰开解,心下一暖,略一思索,唇边扬起一抹释然的笑意,柔声开口:“嗯,我觉得你说的在理。” 君煦听着她的语气,也知此时的她定是想明白了,回以温和的笑意,其实他知道宁墨道理都明白,只是事情牵扯宁煜,难免关心则乱。 “不仅煜儿,即使是你,也要多加小心,那宫弈并不是等闲之辈,怕是不那么容易对付和打发。”君煦仍不放心的嘱咐道,想着要把魔殿的人手,指派到墨染阁。 宁墨听着男子一句接一句关切的话语,她明白他的担忧,她明白他对自己的那份心,大抵上便是如此,若你真在乎一个人,哪怕你已经有万全之策,但还是忍不住地担忧不安。 她虽感动他的心意,但是却不想让他如此。 宁墨好笑的地看向他,故作夸张地道:“什么时候,我们世子竟然如此婆婆妈妈了,我看你的你年纪倒像八十岁。”语气轻快,声音清脆。 君煦摇头失笑,定定地看向宁墨,少顷,开口:“因为是你。” 因为是你,我才如此小心翼翼,生怕有一丝一毫的差池,因为是你,我才万般谋划,千般算计,护你安稳平安。 宁墨俏丽的小脸,染上一抹绯色,轻叹了一口气,郑重地应声:“好,我会好好的保护好自己。你且放心。” 而后又道:“你觉得那怀王府的嫡系真的在万安寺吗?” “嗯,我虽不确定,但却觉得那凌炎并未说谎,他的为人,先前我也略有耳闻,到是难得的英豪。”君煦并未掩饰对凌炎的欣赏,徐徐地开口。 “你既如此说,我心里大概有谱了,只不过那凌炎在宫弈那里,怕是讨不了好。”宁墨分析地出声。 “皮肉伤再所难免的,但是生命之危,倒也不至于,落在他手里,总比落在云霆手中强。”君煦幽幽地开口,那语气里尽是讥讽之意。 宁墨点了点头,那南夏的三皇子云霆她是知道的。绝对的心狠手辣,为达目的誓不罢休。 “明日一早,我便和煜儿先行回府,你若得到消息,我们再行商议。”宁墨复又开口道。 “好。” 两人简单地说了几句,君煦便将宁墨送回房间,但他自己却又回到了书房。 次日一早,宁墨便带着宁煜悄无声息地回了宁国公府。 因着君煦的安排,宁涵和徐氏并未知道宁煜发生的意外,只当以为姐弟早已经回来了,再加之这段时间,宁涵和徐氏异常忙碌,倒也并未仔细查探。 是以,他们二人均并有任何的疑惑。 宁墨刚到墨染阁,陈蔓便急急的赶来。 昨日她同孙芷欣回来,有人说是她表姐的朋友,特意嘱咐她回府应当怎么做,她所有疑惑,但又见对方并无恶意,又恰巧真的是为大局着想,所有最后她并未拒绝。 “阿姐,表哥,是真的回来了吗?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陈蔓关切地开口,虽然有人在昨夜告知她,表哥已经平安无事,但是她还是不放心。 宁墨瞧着她眼底的暗影,心下一暖,忙出声道:“煜儿他没事,已经回他院里休息了,倒是你,昨夜是不是一晚上没睡,脸色尽显疲态。” 陈蔓闻言,嘿嘿一笑,不自在的攥紧了衣袖,开口道:“你同表哥没有回来,我不放心。” “傻丫头,我既然已经传话给你,那便代表确实无事,昨夜太晚了,怕惊动府中其他人,是以,并未归来,以后你可不要再这样了。”宁墨宠溺地一笑,宽慰道。 “嗯,嗯。”陈蔓表面点头如捣蒜地应答道,而后又出声:“表姐,我可以去看表哥吗?” “当然可以,但是你要前去补觉,待你休息好了,什么地方都可以去。” 陈蔓闻言,眼中迸发的出欢喜之意,讨好地凑近宁墨,笑眯眯地道:“表姐,蔓儿知道了,蔓儿会听话的,不过蔓儿听说过几日有个什么拍卖会。哎,蔓儿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什么拍卖会呢?表姐,你可见过?” 宁墨听着小丫头意有所指的话,心下顿时觉得好笑,面上却装作不知地开口:“是吗?拍卖会?这倒是新鲜了,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表姐,也觉得新鲜吗?那我们到时候便去看看可好?”陈蔓惊呼出声,而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宁墨,尽是希翼。 “好,还是不好呢?”宁墨面上一副为难之色,犹犹豫豫地出声。 似是过了良久,就在陈蔓以为事情肯定泡汤时,便听宁墨含笑的声音道:“若是某个小姑娘,现在去好好的睡觉,那我定会依了她。” 陈蔓那原本暗淡的眸光,刹那间,恢复了绚丽的光彩,欣喜地开口:“我就知道表姐最好了,我这就去睡觉。” 话音刚落,还不等宁墨回答,便风似的跑开了。 一旁的夏霜见此,也忍不住地笑了笑,开口:“蔓小姐这样,倒也并未不好。” “是啊,蔓儿天性散漫,乐观开朗。我只盼着她今后都能如此。”宁墨璀璨的桃花眸中,染上了一股子柔色,认同地点了点头出声。 只是她的想法,终究是落空了,在某个时间,陈蔓遇到了她这一生的劫,逃不掉,躲不开,更将她原有的性子,转变的完全变了样子。 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李府。 宁心雅近日不知为何,总是时不时地便陷入了沉睡,起初,她以为是因为遭到反噬才会如此,可不知道怎地,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宁心雅心绪不定,复又将最近的事情好生的梳理了一番。心下一惊,浑身如坠冰窟,身子不自觉的紧绷起来,是了,是李晨轩。 若自己没有记错的话,自己自从服了他送来的膳汤,才会有如此的放应,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不好的预感愈演愈烈,眼中刹那间涌出摄人之势。 好啊,自己还不曾动手,并却着了他的道,好一个谦谦君子。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试探(一更) 宁心雅正想着,忽然察觉窗口处似有响动,眼神冷冷的扫过去,只见卫东闪身而入,躬身恭敬地开口:“小姐,国公请您过府一趟。” “父亲找我?”宁心雅不疾不徐地道,借此飞快地在脑中运转。 “是。小姐,请!”卫东边说,边示意宁心雅。 宁心雅看着他一副虽恭敬,但却不容拒绝的模样,暗暗咬牙,自从玥儿去世后,她的好父亲像是把她遗忘似的,幸亏她从未对他抱有希望,否则最后遍体鳞伤的只会是她。 宁心雅收敛了心中的思绪,任由卫东带着她往外走去。她知道,卫东既然能悄无声息的来到这里,自是有办法将她带出去。正好,她也需要个出去的机会。 宁国公府,宁亦文书房。 卫东将宁心雅带来此处,便闪身隐藏起来,宁心雅稳了稳心神,扬起一抹柔和的笑容,推门而入。 “父亲,您找雅儿?”宁心雅看着书案后的宁亦文,出声道。 少顷,宁亦文才缓缓抬起头来,平淡无波的眼神在她身上扫视了一圈,良久,才语气沉沉地开口:“雅儿,最近可还好?” “累父亲担忧了,雅儿无事。”因着猜测不出,宁亦文到底是所谓何事,故此宁心雅并未多言,反而中规中矩地开口。 宁亦文闻言,轻轻颔首,试探性地出声:“雅儿,可有什么要同我说的?比如之前我所交代你的事情。” “父亲,是雅儿疏忽了,自从母亲和玥儿相继去世后,雅儿并无心理会其他,是以,我并未得到任何有关您想要的消息。”宁心雅心中咯噔一下,似是没有想到宁亦文会如此问。但还是下意识的将有些事情做了隐瞒。 宁亦文见此,那双浑浊且精明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宁心雅,似是想将她看透,顿了顿,才道:“无妨,我向来看中你,你所说的,父亲都信。” 而后又接着出声:“雅儿,你自小便是个聪明的,甚至在某些方面,你比你的几个哥哥还要得我的心,我想在你心里,凡事皆有权衡得失利弊,你虽有什么想法,大可同父亲直说。” “父亲多心了,雅儿并未有何想法,不过是太过悲伤。”宁心雅听着他特意加重的语气,心中涌起复杂的心绪,但面上如此的开口。 “既如此,雅儿不防想开些,有什么需要父亲帮忙的可直接来找我。”宁亦文语气淡淡的出声,随即低头,拿起一旁的纸张,继续书写开来。 “多谢父亲,若没有其他的事情,那雅儿便先回去了。”不知为何,虽然宁亦文并未说什么,但空气里的压迫感不自觉的驶来,迫使宁心雅急需逃离开来。 宁亦文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随即招来一人,将宁心雅送走。 不大一会,卫东闪身而落,躬身行礼,跪着地下道:“国公!” “嗯,她的话你都听到了。” “是。”卫东神色紧张的地出声。 “老大那里的小动静,可有消停?” “大爷还是老样子。” 房间内,有刹那间的沉寂,顷刻间,桌案上的东西应声而落,随后宁亦文浑身散发着摄人夺魄之势,声音冰冷怒斥道:“一个个地都反了,他们既然都不把我这个当父亲的放在眼里,那便休怪我不客气,我倒要看看,他们都想干什么。 卫东,派人盯着宁心雅的一举一动,一旦查到幕后之人,直接动手。” 宁亦文声音森寒地出声,顿了顿,紧接着又道:“若她阻拦,断不用顾念我情分。” “是,那大爷那里?”卫东浑身一凛,强压下身子的颤抖,欲言又止地道。 宁亦文眼眸微眯,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语气变幻莫测地开口:“不惜一切,极力打压,原以为他学聪明了,却没想到,还是如此的蠢,果真同他那个娘一样。” “是。” 卫东低头,将脸上的表情悉数遮掩,语气郑重地道。 宁亦文,瘫坐在官帽椅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复而淡淡地出声:“去吧。” “是。” 只是无人注意的角落,一道暗影先他一步闪身而出,悄无声息地离开。 偏僻的街道上,宁心雅率先走到前边,眼神时不时的瞟向身后的人,依着她所见,此人的功夫虽没有卫东那般高不可测,但却属上乘。 若她之前的功夫还在的话,大可以同他较量一二,但如今,她同常人无异,眼看着即将到李府,心中暗暗着急,也不知林云又没有收到她的消息。 宁心雅借着衣袖遮掩,纤细的手指不着痕迹地寻到一个瓷瓶,刚要有所行动,便听到背后,有人身子坠落的响动。 宁心雅一惊,忙回头看去,便见那原本被宁亦文派来保护自己的人,昏倒在地,而一旁,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主子。” “林云,幸好你找到了,我来时留给你的暗号,长话短说,眼下有些棘手,宁亦文已经怀疑我了,而我的身体也出了问题。”宁心雅知道他的手法,想必一会那人便会醒来,忙出声道。 “主子的身体可是因着上次的反噬?”林云关切的开口。 宁心雅摇了摇头,声音有些飘远,声音刺骨的出声:“是李晨轩。你帮我找到医术高明的人,带他过来见我,且记,一定要避开宁亦文的人。” “属下这便去,主子,你现在身子不适,先将这个带着,以备不时之需。”林云眉目微拧,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长形盒子递给宁心雅。 宁心雅接过,主仆两人又商议了些其他的,林云便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 待他侍卫,悠悠转醒,宁心雅随口编出一个理由,将事情搪塞过去后,便径自往李府走去。 亥时。墨染阁。 通常这个时间点,宁煜早已经回了自己的院落,但因着等君煦的消息,便一直强撑着。 宁墨瞧着他小脑袋瓜一点一点的,眼神呈迷离状态,心下不忍地开口:“煜儿,你不防先去睡觉,待有消息,我再通知你。” 话音刚落,便见一道黑色身影,闪入。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讲述,南夏怀瑾(二更) 宁煜猛地清醒过来,睡意全无,眼神期待着看向君煦。 “墨墨,人已经找到了,我已经派人将他带到别院,你和煜儿现在要过去吗?”君煦低沉的嗓音响起,出声道。 宁墨眼光瞥向一旁的宁煜,心中了然,忙开口:“好。”随即用最快的速度换上了一身男装,同君煦往别院的方向走去。 刚踏入别院正厅,便见一身灰色和尚服,约莫六七岁的小男孩,神色不耐地来回踱步。 那小男孩许是因为营养不良,身量与同龄孩子想比,较为矮小,面色稍显发黄,但却不难看出他姣好的容貌,尤其那双黑耀般的珍珠眼眸,虽与他整体的气质不搭,但是却也不觉得违和,此时的他似是听到脚步声,忙看向门口处。 “你把我抓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别以为方丈给你个面子,小爷我便怕了你?”那小男孩大致在来人身上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居煦身上,语气不善地出声。 “哦,你既然不怕,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想做什么?”君煦故作拉长音量,嘴角含笑地开口。 那小男孩一噎,不屑地冷哼一声,双手抱拳,一副不想说话的模样。 宁墨好笑地看向君煦,以眼神询问,见君煦冲她点了点头,这才转头,细细打量眼前的小豆芽,眼中的笑意更胜。 “你又是谁?为何要如此看着小爷?我虽知道,我长的俊俏,但你也不用这幅模样?”小男孩察觉到宁墨的眸光,虽并未恶意和不舒服之感,但还是强自嘴硬道。 宁墨嘴角不自觉的抖动了下,意有所指地开口:“你一口一个小爷,想必你的名字便叫小爷吧,我想想啊,那全名便叫怀小爷?” 那小男孩原本桀骜不逊,一副高高在上的脸上,在听到后几个字时,有短暂的怔松,虽只是一瞬间,但还是让宁墨捕捉到了。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小爷自是小爷,哪有这么多弯弯绕绕?”那小男孩不屑地出声,明显一副吊儿郎当。 “阿姐,他便是先生让我找的人吗?”宁煜左看看,右看看,仍然没有看出对面那个比他小的男孩子有什么特别之处,游移不定的出声询问。 “嗯,是他。”宁墨瞧着那小男孩,虽面上装作不在意,但其实一直在注意他们说话的神色,肯定地道。 “喂,我要回万安寺了,你快派人送我回去!”那小男孩优雅的翻了一个白眼,对着君煦急急喊到,似是发生了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 “我已经向你们的方丈说了,短期内,你是不用回去了,直接留在别院便好。”君煦幽幽地出声。 “你....卑鄙!”那小男孩跺了跺脚,愤恨地开口。 君煦无奈的耸耸肩,并未出声理会。 “煜儿,你不是有话要对这么怀....怀小爷说吗?”宁墨瞧着他一副软硬不吃的模样,提醒地开口。 宁煜闻言,轻轻颔首,将凌炎交代的事情事无巨细地说了一番。 随着他的开口,那小男孩的脸色顿时煞白,毫无血色的嘴唇紧紧地咬着,似是想将其咬得血肉模糊。 “你说的可是真的?”良久,那小男孩声音颤抖地响起。 宁煜见此,认真地点了点头,随即将君煦在进门前交还给他的玉佩,递给那小男孩。 手上的玉佩似是保存了宁煜的温度,可那小男孩却丝毫没有感受到,他觉得此时此刻的他像是身处在漫无边际的黑夜中,他挣扎地想醒过来,可却丝毫没有力气。 他便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沉入那旋涡当中,沼泽当中,周身弥漫着一股浓郁地沉重之感,使得他的身影更加单薄。 宁煜脸色染上一抹不忍,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语气关切地出声:“你还好吗?” 似是他饱含关心的话语惊醒了那小男孩,只见他强自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口:“没事,这有什么的?反正我早早地便被他们放逐了。” 男孩的声音虽稚嫩,但是却独有一种深深地无奈感,宁墨和君煦复又对视了一眼,什么却没有说。 宁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瘦弱的肩膀,小大人似的出声:“我虽大不了你几岁,但好歹也是与先生相识一场,你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那小男孩笑了笑,终究将目光看向一旁的君煦,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冷静,出声道:“若我没有猜错,你定是东临的睿王世子,我要同你做笔交易,若方便的话,还请移步你的书房。” 君煦似是并不以为他会如此说,神色间也愈发地变得郑重起来,开口:“在这里说即可,他们都是自己人却完全值得信赖。” 那小男孩倒未再说什么,略一沉吟,徐徐出声道:“我是怀瑾,南夏怀王府的世子,只不过自我有记忆以来,我便是在万安寺,我的师父是万安寺的得道高人,自从现在的方丈上任后,他便卸下身上的担子,蜗居一偶。 据他所说,他是在湖边无意间捡到了我,瞧着着实可怜,便救了回来,我原本以为我同众师弟一样,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但直到三年前,师父圆寂前才对我说,因着他与前代怀王是故友,再加之自己欠他一份人情,便按着他的嘱咐,将我带回万安寺养大。 悉心教导功夫和才学。望我有朝一日能回到南夏,回到怀王府,撑起怀军。这两年断断续续也有人找来,但都被我用各自方法躲过了。 我想他们既然一开始将我放逐在外,又何必再将我找回去。再说,这里有疼爱我的师兄弟。可现如今,事情发展到现在,我是决计不能不管的,即使不是为了同我有血缘关系却未曾谋面的怀王,就当为了师傅的良苦用心,我便不能坐视不理。 可我虽年纪不大,却也知朝堂的事瞬息万变,再加之我能用的人手委实不多,所以我要你帮我。” ------题外话------ 晚安,早安,谢谢看文的小可爱,爱你们。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达成共识(一更) 君煦听着他掷地有声的话语,脸上的神色倒并未显示出不耐,反而将怀瑾当做同等的位置对话。 “帮你?说说吧,如何帮,你又能拿出什么样的条件?”君煦意有所指的开口,一副等着对方出声的模样。 怀瑾略一停顿,语气郑重且认真地道:“你帮我救出凌炎,帮我们安全的送回南夏西境,待他日若你有需要,只要不危及南夏的子民,我许你一个条件。” 君煦闻言,摇头失笑,故作为难地出声:“你?且不说你是否能成功接管怀军,单单你所说的条件二字都太过空洞。”、 怀瑾眉目微凝,细细想了想,紧接着反驳道:“那依世子的意思呢?” “若他日,我有所需,怀军需听我令三次。不过你且放心,我自是不会让你做出背叛南夏的事情。”君煦语气淡淡的出声,好似在谈论今日的天气般随意。 怀瑾稚嫩的小脸微白,良久,似是用尽的全身的力气,才堪堪开口:“好。”随即从袖中掏出一块精致的玉牌,出声:“这事象征我南夏怀府的东西,我将它交给你,望你早些将我的请求做到。” “最晚不超过两日。”君煦利索的开口,声音里的笃定任谁听了都不会有所怀疑。 “一言为定,那我两日便在府上叨扰了。”怀瑾似是松了一口气,身子也渐渐地放松下来,轻声开口。 以他目前的形势,若没有君煦的帮忙,怕是在他没有回南夏,早已经身首异处,他能感觉出君煦的高深莫测,与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但是他别无它法,与整个怀军都保不住想比,区区三次的许诺又算什么呢? “好,那我便先安排人送你到客房。”君煦点了点头,刚要对着外面吩咐,便听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去吧,我带他去。”宁煜率先道。 宁墨颇有些意外的看了宁煜一眼,却也并未出声阻止。 待两人离开后。 君煦瞧着宁墨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温和地开口询问:“墨墨,你想说什么,直说便是,同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宁墨摇了摇头,出声:“不是不能说,我虽能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此事的风险却也不少,云霆和宫弈是不会放弃的,依你现在的处境,若是暴露的太过早,引起东临诸位皇子的不满和警惕,怕是得不偿失,更何况我不信你没有看出来,那怀瑾的真实身份?” 君煦薄唇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就连声音里都染上了欢喜,轻快地出声:“知我者,墨墨也,不过你放心,我保证东临的各位皇子王爷,觉察不到我的所作所为,即使那宫弈因着与我交手,对我有所怀疑,但是他是决计不会将我的身份透露。” 宁墨想了想,而后出声反复叮嘱道:“既然你心中已有定论,那我便放心了,只是凡事还是要多加小心。” 不知为何,她近日总觉得不安,似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好,就算为了不让你担忧,我也会好生保护好自己。” 君煦心中一暖,连连保证,刚要站起身来,忽然感到一阵异样,衣袖下的手不自觉的攥紧,强自稳定了心神,语气如常地道:“墨墨,你在这等稍等片刻,我去书房处理点事。” “嗯,我在这等会煜儿。”宁墨倒未发现异常,开口道。 话音刚落,君煦便脚步匆匆的离开了,宁墨若非将目光盯到那副摆放的字画上,定会发现此时君煦的脚步异样的虚浮凌乱。 门外的冷霄,听到动静,一转身,便看到君煦脸色煞白,表情森冷的模样,急忙三步跨两步的走向君煦,关切的出声:“主子。” “快,快将花折请到书房。且莫让墨墨知道。”君煦声音不自觉涌现出一股子焦虑,开口。 “是。” 而另一边。 宁煜并未第一时间将怀瑾带到客房,反而七拐八拐地将他带到了厨房。 “这是?”怀瑾疑惑的开口。不着痕迹的看了看他们所在的位置。 “我想你这一天都没有好好地吃东西,这里虽不是宁国公府,我带你来此虽有些冒昧,但想必世子也不会介意这点吃食。”宁煜边出声解释道,边四下寻找食物。 怀瑾闻言,心中涌起异样的感觉,从小到大,除了师父和众师兄会如此在乎他有没有用膳,却再也没有别人了。而且他们还是在自己很小的时候,曾偶尔提起。 “你不觉得我讨厌吗?”怀瑾心中这么想着,在此便也脱口而出。 宁煜小脸明显闪过一丝疑惑,出声:“何出此言?” “就...刚一开始,我并未直接告知你们我的身份,反而顾左右而言他的诚心刁难。”怀瑾吞吞吐吐地道,眼中闪过明显的不自在。 “哦,你说那个啊,无妨,人心险恶,你如此谨慎是对的。”宁煜语气如常,认同地道,话落,似是为了表示自己真的是如此想的,还煞有其事的认真点头。 怀瑾见此,露了他今天晚上第一抹笑容,虽淡,但加之他那张俊美的小脸庞倒是多了几分夺人眼球,只是一直低头的人并未看到。 “找到了。”宁煜惊喜的出声,随即嘴角的笑意一僵,开口:“只剩下些粥,且都已经凉了,虽现在是夏日,但还是不用再喝了,免得喝出什么毛病。实在不行,我去找我阿姐,让她帮下做碗面。” 怀瑾听着他碎碎念的模样,嘴角的笑意加大,眼睛看向一旁的地瓜,出声道:“不必如此麻烦了,我吃它就要了。” 宁煜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这次明白他说的是什么。语气犹疑不定地开口:“你确定?” “嗯,我以前经常和师兄们一起烤地瓜。”怀瑾轻声道。 随即径自行动起来,宁煜看着他的动作,黑耀的眼睛里皆是新奇。 不大一会,一阵阵浓郁的香味传来,瞬间,在整个厨房里弥漫开来。 待看到怀瑾将那金黄色的地瓜,摆到他面前时,宁煜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身体有异(二更) 此时一道声音明显不合时宜的响起。 刹那间,宁煜忙将肚子捂住,好丢脸,他晚膳用的不少,怎么又饿了。 “呐,给你。”怀瑾将烤好的地瓜一分为二,递到宁煜的手中。 宁煜呆愣楞的接过,手心处的热度,提醒着他,那香气不自觉地又飘到鼻中,用眼角的余光瞥向怀瑾的动作,忙有样学样的吃起来。 “好吃,我第一次吃到如此好吃的东西。”那软嫩的地瓜,吃进口中,甜甜的味道通过口腔传入肺腑,令人回味无穷。 怀瑾好笑地瞧着宁煜的反应,挪愉地出声:“一看你便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只有穷人才吃烤地瓜,因为便宜又能饱腹。” 宁煜闻言一怔,神色也不似刚刚的轻快,停顿片刻开口:“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不会因为价格的问题去选择吃食,而只是因为想与不想。” 宁煜的语气虽平淡,并未有任何慷慨激昂,但偏偏如此的话语,再配上他那张认真的小脸,却是最让人信服。 “嗯,我相信。”怀瑾点了点头,也同他一般,郑重地道。 两人相视一笑,那眸中皆是对未来的向往,和自己想到做出努力的决心。 “快吃吧,凉了都不好吃了。”怀瑾笑了笑,出声提醒道。 “嗯,你也是。” 两人复又相视看了一眼,随即低头继续品尝。 月光透着窗户,映衬到屋内,似是将二人的动作和表情皆收入眼底,微风轻轻吹来,似是在附和他们的话语。 少年的童真童语,那颗纯粹的赤子之心在这寂静的夜里,在和阴谋横生的世界里,显得尤为光彩绚丽。 书房。 君煦强自忍这着身子的剧痛,迟迟不肯躺在一旁的卧榻上,额头上只一会,便渗透出了一层层的薄汗。 冷霄暗暗着急,却也不敢有半句的出声询问,怕打扰此时的花折。 花折屏息凝神,似是过了许久,这才堪堪手回把脉的手,眼神不善的看向君煦,冷哼呵斥道:“死不了,不过离死也不远了。” “呸,呸,什么死不死的,花大夫,主子的身子到底如何?”此时的冷霄已经顾不得所谓尊卑,厉声反对,而后又急忙出声询问。 “先前他师傅留给他的药也已经渐渐失去的效力,本来都已经足够棘手,但某些人还仍然不管不顾的肆意妄为,这能好的了?”花折语气凉凉的出声,将目光看向君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还需多久,才能看起来与往常无异。”君煦并并理会花折的冷嘲热讽,也并未理会冷霄的关切,反而出声询问。 “你……”花折身子一僵,语气震惊地出声。 “我知道你有办法,最多给你一盏茶的时间,令我看不出异样。”君煦森寒的眸光射向花折,声音没有一点感谢地道。 “你不要命了。现在的你,最应该好生卧床休息。你简直胡闹。”花折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地道。 “看来你是不想要我对你研究上的银钱支持了。”君煦不为所动,冷声威胁道。 冷霄在旁边干着急,嘴唇动了动,刚想出声劝阻,却受到君煦威慑的眼神,忙堪堪打住。 “好啊,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你既然不要命了,那便别怪我不客气,我老实告诉你,若想在短时间内令你看起来无异,所服用的药,皆有副作用,凡事违背自然规律的,都是如此,不用我给你说吧?”花折语气意有所指地道。 “嗯,休要如此婆婆妈妈,让你用,你便用。”君煦言简意赅地出声。 花折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真是服了眼前的这位世子爷,兀自认命地道:“既如此,那我便如你所愿,早晚有一天,我得被你吓死。” 花折无力的站起身来,从药箱中取出一个黑色药瓶,递给君煦,出声:“直接饮用即可,若再有下一次,后果不是你能担当的起的,你的命可不止是你一个人的。” 南夏所在别院。 云霆将原本的南夏朝服褪去,换上了自己一贯的红衣。 “如何?”云霆冰冷的嗓音响起。 “属下并未发现异样,不过已经探查到君煦已在都城,只是至今未曾露面。”中年男子一身灰色衣衫,神情恭敬地开口。 此人便是南夏数一数二的巫蛊师灰炎。 “你最近的办事效率果真让本王大开眼界。”云霆眼神淡淡地看向对面的,出声。 灰炎身子一僵,背脊发凉,强自压下那股恐惧,躬身开口“属下无能,只是……” 云霆瞧着他那欲言又止的模样,眉目间染上一抹不耐,语气冰冷的出声:“说。” “启禀主子,属下动用了所有的势力,但仍然不曾查到任何有关的消息。就连那阮宁,也只知她与师弟有关,却仍查不出其他有关的东西。”灰炎顾不得其他,忙脱口而出。 “他那里可有消息?”云霆略一思忖,冰冷地出声。 灰炎闻言,径自摇了摇头。 “只要存在过,定不会没有痕迹,查,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给本王查出来,本王费尽心思,甘冒风险,将人手送来东临,竟如此不明不白的被人毁掉,若传出去,本王那几个兄弟岂不是要笑掉大牙。”云霆嗤笑一声,讽刺地开口。 复而又接着道:“看来君煦的势力比我想象的还要强大,世人只知睿王府世子自幼体弱多病,殊不知他胜过这都城中的众皇子,倒底是我低估了他。” 灰炎听着他家主子如此评价那睿王世子,想了想,试探性地开口:“据我所知,主子你并未见过那君煦,何至于如此说。” 云霆听言,没见过吗?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似是陷在了某种回忆里。 “总会有你明白的那天。若本王没猜错那君煦和阮宁是一伙的,不然以他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毛头小子又怎么会全身而退。”云霆敛下复杂的眸光,意有所指地出声,语气里是听不出的喜怒。 “主子的猜测不无道理,对了,主子此次前来可是要与他见上一面。”灰炎似想到了什么,出口提醒。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 起疑,庆祝(一更) 少顷,宁墨和宁煜正说着话,便见君煦一身黑色锦衣款款而来。 宁墨一怔,有仔细的打量他一番,疑惑的出声:“君煦,我怎么觉得你的脸色有些苍白?你不是去书房了吗?怎好端端的还换了身衣衫?” 不是宁墨多心,而是觉得事情太过怪异,且不是君煦从来没有让她等着,便是这短短的一会功夫,便从头到尾换了一身,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君煦闻言,有一瞬间的慌乱,随即扬起一抹笑意,神色如常的开口:“刚刚不小心将墨汁溅到了衣服上,再加之气温过热,我便直接换了一身。” 宁墨点了点头,但心中的异样并未因为君煦的话词而打消,反而愈演愈烈。 正兀自想着,便听君煦温和的声音响起。 “时辰不早了,墨墨,我送你们回去。” 宁墨略一思索,提议的出声:“我想着你必定要为怀瑾的事好生做出相应妥帖的安排和计划,就不必如此麻烦送我和煜儿,不过你若你放心,便麻烦冷霄跑一趟,将我们送回宁国公府即可。” 君煦刚想拒绝,便听见宁墨紧接着说道:“你若不同意,我便和煜儿步行离开这里,反正我是坚决不让你送我们的。”语气里倒多了几分与她素来沉稳性子不符的任性和执拗。 “好,依你!”君煦瞧着她撇嘴的小动作,好笑的摇了摇头,宠溺地开口。 随即将他们送到门口,叮嘱冷霄将其安全的送回。 一直到马车在自己的视线中变成若离的墨点,君煦仍保持原有的动作,嘴角的笑意已经收敛,脸色的表情忽暗忽明,在微弱的灯光下,映衬着那张苍白的脸庞更显羸弱。 “别看了,人都走了。”花折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出声道。 而后不等君煦回答,便自顾自地开口:“我真是搞不懂你,即使你不想让她担心,那也不要非冒着对身子有损伤的风险,去见她这一面,你直接找个借口,躲掉。待你身子稳定后,有的是时间。” 良久,君煦收回视线,淡淡地看了花折一眼,倒未像之前似的没有回答,反而语气不明地出声:“等你有一天,遇到自己钟爱的人,便会明白。” “呸,你别咒我,我可不想遇到,女人在我眼里,只有麻烦,我啊,还是对学习医术感兴趣。”花折听他如此说,忙激动的出声反驳,似是听到了什么洪水猛兽,唯恐躲之不及。 君煦抬眼看了他一下,越过他径自往里走去,待走出几步,回头盯着身后的花折,语气如常地开口:“有句话,叫做怕什么来什么,想必你的桃花已经在来的路上。” 话落,并未等着花折回答,便转身去了书房的方向。 花折有短暂的石化,愤愤地盯着君煦的背影,咬牙切齿的出声:“你个腹黑小气鬼,白疼你这么些年。一点都不让我高兴。” 真想打他。 冷霄将宁墨和宁煜送回墨染阁,便拱手示意地开口:“墨小姐,若没有其他的事情,我便先回去了。” “你不去看冬瑶了吗?”宁墨不着痕迹地瞧着极力隐藏的焦急模样,试探性地开口。 “不了,她的身子已经痊愈了,再说现在太晚了,改日我再来看她。”冷霄忙低头,恭敬地回答道。 “好,那我便不留你了,你快些回去吧。”宁墨淡笑的开口。 冷霄点了点头,随即闪身离开。 宁墨瞧着他的动作如此迅速,心中更加觉得不同寻常,若说君煦让她有三分的怀疑,那冷霄刚才种种的反应,便有八分。 她第一次见冷霄如此急切地不管不顾地模样,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到底是什么呢? “阿姐,你在想什么?”宁煜瞧着此时宁墨的模样,忍不住的出声。 “没什么,你快些回去休息吧。”宁墨整理了下他的衣衫,开口道。 “好,煜儿这便去,阿姐.....”宁煜犹豫不决的出声,欲言又止地道。 “嗯?” “阿姐,煜儿可不可以在怀瑾走之前去别院找他。”宁煜顿了顿,脱口而出。 “不可以,怀瑾身份不同,你年龄尚小,有的事情还是不能十分透彻的明白,你若是径自去了别院,稍有不慎,不仅是你自己,就连怀瑾也会有生命危险。”话音未落,宁墨便急忙打断他,脸色认真的分析道。 “煜儿明白了,日后不会轻举妄动。”宁煜闻言,忙开口保证道。 而后便想宁墨告辞,往自己的院落走去。 宁墨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眉心,转道去了书房。 夜色愈发漆黑如墨。 李府。 此时的宁心雅正端坐在梳妆台前,神色耐心的将画着简单却大方的妆容,身上的素色衣衫,为她整体的气质多份另类的韵味。 吱呀一声,自门口传来响动。 “你来了。”宁心雅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语气温柔地道。 “嗯,已经如此晚了,雅儿,托人给我送来消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李晨轩脚步不疾不徐地走来,声音温和的询问。 “夫君,可还记得今日是什么日子吗?”宁心雅不答反问道。 待李晨轩走近,才完全能看清此时宁心雅的模样,不由地会心一笑,他已经许久不曾见到这样的宁心雅,还记得自己初识她时,她便如此,清丽脱俗却又有种别人无法比拟的气质。 “哦?今日是什么日子?”李晨轩嘴边的笑意加大,声音缓缓地出声,看那表情,倒是真的在认真的回想。 “今日是雅儿的生辰。”宁心雅倒是并未多加为难,瞧着他此时的样子,直接开口道。 李晨轩有一瞬间的怔愣,面色有些许的尴尬,是了,今日是她的生辰,正在为难地措辞,便听宁心雅接着道。 “夫君,不必多想,最近事情太多,忘记也是难免的,只是我许是因着这个日子,尤为想念夫君,是以,我托人准备了些简单的小菜和桃花酿,请你来,同我来稍稍庆祝一番。”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话里话外,皆是对李晨轩的体谅,又表明了她的想法。 李晨轩见此,心中更加的柔软,忙出声安慰:“是我不好,是我因着近日的心情不好,对你的关心不够,来,我先自罚一杯。” 边说边将桌子上的酒壶端起,行云流水般的倒入一旁的酒杯中,一饮而尽。 宁心雅瞧着他一系列的动作,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诡异。 “夫君,莫要喝的如此焦急,雅儿帮你先布菜。”宁心雅拍了拍他的胳臂,细声安抚道。 随即将李晨轩素来喜欢吃的菜肴,一一放入碟中。 “雅儿…..”李晨轩瞧着她的模样,一把抓住她的纤纤玉手,目光里皆是宠溺和爱意。 “夫君,我敬你。这件事雅儿早就想做了。宁心雅低头,径自给自己倒了一杯,恰巧因此遮住了那刺骨的冷意。 因着李晨轩此时的脑中皆是对宁心雅浓郁的感情,是以并未有一丝一毫的怀疑。反而忙配合着她的动作。 “我祝雅儿生辰快乐。康健,平安。”李晨轩心中涌动着万千情感,到嘴边却只化为这一句朴实简单的话语,可若仔细听,定是能体会里面的含义以及真心。 顿了顿,李晨轩又接着道:“希望上天怜悯,再能恩赐我们一个孩子。” 话落,眼神灼灼地望向宁心雅。 宁心雅似是没有想到他如此说,抓着酒盏的手更加紧了紧,骨节以最快的速度,泛白。强压下内心的心绪,扯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轻声开口:“好。” 李晨轩见此,面色的笑容更盛,像是绽放的花朵。 而李府的另一院落。 “怎么样?”高琳对着疾步赶来的芳儿,忙出声道。 “李晨轩确实在宁心雅那里。两人在饮酒。”芳儿点了点头,出声回道。 “哼,他们倒有闲情逸致。”高琳冷哼一声,语气里皆是讥讽。 话落,复又看向此时的芳儿,只见她秀眉微蹙,明显地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自从高琳与芳儿坦白后,她便并未将芳儿当做她的丫鬟,故此,宁心雅并未出声打断,反而很有耐心的等在旁边。 不大一会,芳儿径自出声:“你有没有觉得宁心雅今日的行为有些怪异,若我没有猜错,怕是她直接冲着李晨轩而来。” “怪异?冲着李晨轩?”高琳一下抓住她话里的重点,反复询问道。 “嗯,太过平静和谐和。”芳儿轻轻颔首,解释的出声。 “那你的意思?”高琳顺着她的思路,往深了想去,略一停顿,开口询问。 “我想李老夫人现在也并未睡觉,估计她是非常地想知道李晨轩此时所在何处。”芳儿快速地将事情再次过了一遍,提议道。 因着宁心雅此次的行为倒也是隐蔽,若不是高琳本身便一直盯着她,是决计不会发现她的动作,故此怕是李老夫人根本不知道今晚的事。 “好,你这个提议我非常喜欢,我也想去看看他们如何的情真意切。”高琳嘴边泛起一抹讥笑,出声道。 两人相视一笑,意思不言而喻。 “走吧,将我让厨房为姑母熬制的膳汤带着。”高琳起身往外走去,径自开口道。 芳儿忙亦步亦趋的跟上。 少顷,两人便到了李老夫人的院落。 得了允许,高琳便带着芳儿不疾不徐地推门而入。 “姨母,琳儿没有打扰你的休息吧?”高琳作势夸张地客气道。 “无妨,人老了,本身觉便不多。”李老夫人摆了摆手,混不在意地出声。 “姨母哪里老了,姨母可比同龄人年轻十几岁。”高琳俏脸故作微怒的反驳道。 李老夫人一怔,对着一旁的孙嬷嬷失笑道:“你听听,这小嘴甜的,都将我迷得昏天黑地了。” “事实如此,芳儿你说对不对?”高琳强忍住内心的厌恶,轻快地开口。 “是,老夫人自是年轻的,芳儿犹记得,家中的祖母,可比老夫人老的多。”芳儿忙接口道。硬生生地说了一个说辞。 “你们啊….惯会讨我这个老婆子欢心,说吧,这么晚找我所谓何事啊?别告诉我,真是给我送汤来了。”李老夫人含笑道,将眸光转到芳儿手中的食盒上,意有所指地道。 “什么都瞒不过姨母,今日我无意间得知,表哥他….他回府后去了…宁心雅那里,直到现在还在,若是….”高琳早就料到李老夫人会直接问她,故此她倒并未隐瞒,将事先准备好的说辞讲述。 听着高琳断断续续的话语,虽未说全,但李老夫人还是在第一时间明白了她的意思,脸色的笑意戛然而止,转而是一片沉郁之色,似是过了许久,才听她道:“走,你同我一起走这一趟。” “是。”高琳恭敬地低头应答,一副乖巧状,眼角的余光同芳儿默契的对上,皆是欣喜之意。 高琳忙快走几步,扶着李老夫人往外走去。 不知怎地,夜空中的月光似是不如一开始的明亮,像是预示着一股子风暴。 因着几人心中各自皆有思量,脚步不由的加快,不大一会,便到了宁心雅所在的院落。 只是与他们预期想的不同,屋内的灯光虽微弱,但还是能分辨此时屋内的大致情景。 门口打盹的婆子似是在梦中惊醒,冷不丁地反应过来,便对上李老夫人盛怒的眼眸。 “老…夫人。”那婆子结结巴巴地道。 还要开口,便收到李老夫人凌厉的眼神。忙一把捂住自己的嘴。 李老夫人握着高琳的手似是加重了力道,使得高琳秀眉微拧,但却并未开口提醒。 李老夫人停顿片刻,猛地深呼吸,而后像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般,径自走进去。 推门而入。 与自己想的不符,只见李晨轩沉沉的昏倒在地,而对面的宁心雅反而一脸泰然。 “轩儿,你怎么了,你个毒妇,你将我的轩儿怎么了。”李老夫人一惊,顾不得其他,忙颤颤巍巍的跑到李晨轩跟前。 一旁的高琳与芳儿对视一眼,也皆是意外之意。 正文 第二百章 达成协议,悲催的李晨轩(一更) 宁心雅盯着李老夫人的一系列举动和反应,心中暗道一声痛快,不屑的冷哼一声,兀自出声:“怎么了?这得问问你的好儿子?他既然敢给我下毒,那便要承担这个后果。” 昨日林云趁着深夜,带着大夫而来,细细查探下,却并未发现异样,可正因为如此,她才更加的心惊和不安,她虽不懂的医术,但这么些年接触蛊毒,她能明显感觉且能十分确信她的身体的确是出问题了,而且非常的棘手。 她思来想去,与其躲在背后,不如直接用如此简单粗暴的方法,事情已经成为定居,断没有退缩的道理,更何况以她现在的处境,她极度的需要自由。 至于今后在李府的处境,她丝毫没有考虑在内,因为早在不久前,李府于她而言,就已经有了死寂般的结局。 李老夫人闻言,正在查看李晨轩的手一顿,眼中急速地闪过一抹异样,强自镇定地开口:“你胡说?轩儿如此爱你,是断不会给你下毒,定是你个毒妇加害于他,故意找的说辞,来人,快,快去将刘太医请来。” 身边的下人忙起身用最快的速度离开。 “别白费力气了,实话告诉你吧,他中的可不是一般的迷药,而是蛊毒,没有我,他这一辈子便如活死人一样的昏迷着,我的好婆母,说不定等你死了,他还在昏迷。到时候,你可是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哈哈哈哈” 宁心雅缓缓的起身,不疾不徐地走到李老夫人跟前,一字一句地开口,那声音里虽是笑意,但却让李老夫人遍体生寒,如身处在寒冬腊月。 “你.....”李老夫人身子忍不住的颤抖,眼神狠绝如刀锋般的射向宁心雅,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能给他留着一条命,已经是我的恩赐了。你不是一直高高在上吗?这些年,你是怎么对我的,怎么对玥儿的,一桩桩一件件我可都给你记着呢?想救他?求我!你若好好的求我,兴许我考虑考虑。”宁心雅的笑声加大,幽幽地出声。 李老夫人死死盯着她此时的模样,脸色涨红,呼吸急促,似是过了许久,才稍稍将情绪调整过了,愤恨地开口:“说吧,你要什么?不必在此扯这些有的没的,你到底想要什么?”语气里恢复了以往的冷静,她不怕宁心雅的所求,因为只要有所需要,才能保证轩儿的安危。 “想要什么?好,既如此,我便告知于你,一来,我要来去自由,从此后,我的行踪均与你们无关,二来,眼看着圣上的寿宴在即,那寿宴的宴会,我定是要参加的。身为宗室之女的你,定能做到。 这三来,我知道你的手中定有自己的势力,将他们都悉数交给我。”宁心雅故意作势苦思冥想,在李老夫人越发不耐的目光中,语气轻快的开口。 “你简直狮子大开口。不说前两条,便说这第三条,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自加入李府以来,恪守本分,从未私养任何的势力。”李老夫人恨恨地怒斥道,一副大义凛然,光明磊落的派头。 “哦?看来你口口声声地说宠爱李晨轩,也不过如此,区区的势力倒比他的命重要多了。”宁心雅淡淡的扫视了她一眼,讥讽的开口。 而后又将眸光冷冷地看向她,略一附身,用极低的声调出声:“看来,你果真是老人,你既然忘了,我便提醒下你。我所说的势力,可不是你自己的养成,而是你在未出嫁前便有的势力。” 李老夫人听着她语气里特意加重在未出嫁三字上,咯噔一下,如此久又如此隐蔽的事情,就连她的夫君和儿子都不知,宁心雅是如何得知?脑中在飞快的运作,面上强自镇定。 “你不必猜测我是从何得知,但我劝你快些做出选择,你能耗得起,你那宝贝儿子可耗不起,”宁心雅不等她出声,复又再接再厉的道。 李老夫人握着李晨轩的手轻颤,少顷,她如泄了气般,颓然地开口:“好,只要你能保我轩儿无碍,你所提的要求,我全部都答应你。” “这就对了。”宁心雅满意的点了点头,含笑的出声。 李老夫人阴沉的面容上皆是对宁心雅的愤恨,神态间似是一下子老了十岁,她没有想到,没有想到宁心雅如此的厉害,过往的经验告诉她,宁心雅比她想象的还要深,她不能轻举妄动,但凡涉及李晨轩的,她都赌不起。 “既然已经达成了共识,还请你让我的轩儿醒来。”李老夫人低头敛下眼中的冷意,出声提醒。 “好。”宁心雅这次倒也并未推拒,干净利索的应声。 随即,便见她从袖中掏出精致的瓷瓶,将一颗小小的黑色药丸拿出,正准备喂给李晨轩时,便听到一声苍老的声音响起。 “你确定这药丸能让轩儿醒来?”李老夫人游移不定地开口,语气里尽是对宁心雅的不信任。 宁心雅嘴角勾起一抹浓郁的笑意,无所谓的耸耸肩,声音泰然地开口:“你若不信我,大可找人一试,只不过越晚对李晨轩的身子损伤的越快。” 李老夫人见此,略一思索,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刚才未完成的事情。 宁心雅似是料到般,脸上并未有任何意外,但也并未同他计较,径自将药丸给李晨轩喂下。 不大一会,便见李晨轩紧闭的双眼悠悠转醒。 李老夫人见此,面上一喜,急忙语气关切地开口:“轩儿,你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 只是李晨轩似是没有听到般,那双眼睛直直地看向宁心雅的方向,空洞却又夹杂了惧意和恭敬。 李老夫人一惊,忙身后轻轻地拍了拍李晨轩的手背,声音加大了几分,出声:“轩儿,轩儿,你不要吓母亲啊。”随后眼神冰冷地射向宁心雅,极其森寒地开口:“这是这么回事?他这么是这样的反应?” ------题外话------ 会尽快解决宁心雅。 昨天不知道看文的小可爱发现没,我又请假了,哎,真的是一言难尽,这两天家里发生了一点事情,主要是因为我弟弟引起的,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懂事,反正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哎,不知道用什么语言去形容他。 只希望我的妈妈能少生气,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 然后,最近似乎越来越少人看文,我都能理解,不过还是会努力的写下去,因为写文是我生命里唯一的一束光。 谢谢看文的小可爱,谢谢敏儿。 若你们不嫌弃,可以来评论区,安安会适当奖励。 另外,如果你们可以一起等到完结那天,我定有礼物相送。 只要你们说,我便相信。 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 提前,探望!(二更) “他如何反应,端看老夫人你的做法了!”宁心雅面色无波的开口。 李老夫人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似是下了最大的决心,不甘地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猛地抛向宁心雅,语气冷漠地出声:“这便是你最想要的,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了。我要我的轩儿如常。” 宁心雅闻言,心下冷笑,如常?笑话,她自己的身中不知名的毒,她怎么会给李晨轩如常。不过是…… 宁心雅虽这么想,面上却一副镇定之色,语气无任何异样的开口:“待三日之后,他便会恢复。” 而后不等里老夫人又任何反应,便径直出声:“不要再有什么任何的小动作,你只能信我,别无他法。” “好,我便等上三日又何妨,来人,讲轩儿带回他的房间。”李老夫人冷声吩咐道。 门口的小厮闻声赶来,小心翼翼地讲李晨轩抬走。 李老夫人忙跟了上去,只是在她走到门口,转身看向宁心雅,语气冷意彻骨地开口:“若三日后,轩儿还未清醒过来,你便等着属于你的结局吧。” 话落,便快步赶上去,一旁的高琳忙上去搀扶。 少顷,诺大的房间内只剩下了宁心雅一人。只见她将原本的妆容和首饰径自卸下,脸上的神色是一如既往地森然。 李老夫人将李晨轩安置好后,又特意邀请了好几位德高望重的太医,最后的诊断都是无能为力。 “庸医,庸医。”李老夫人盯着最后一位太医离去的背影,一声声的愤恨出声,语气里都是怨怪。 “老夫人,不如我们先等到三天后,再作打算。”孙嬷嬷瞧着她那副模样,提议地开口。 李老夫人伸手揉了揉眉心,疲惫地出声:“是我,是我太过大意,将轩儿置身于现在这个地步。” 孙嬷嬷暗暗叹了一口气,忙安慰道:“老夫人也是想一劳永逸,才会出此下策,幸好,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只是您真的将那……” 李老夫人听着她欲言又止的话,她又何尝不明白孙嬷嬷的意思,略一停顿,语气冷然的出声:“她既然拿轩儿的命做要挟,我又岂能拒绝,虽我已经转交给她,但能不能吃的下,就不关我的事了。” 孙嬷嬷听着她声音笃定,倒是稍微松了一口气,连忙将让厨房熬制的补汤递给她,关切地开口:“虽然知道你您担忧轩少爷,但今日您情绪波动太过激烈,适当喝些大夫调制的膳食方子。 不然您若倒下了,轩少爷岂不是更无人理会。” 李老夫人眼皮动了动,随机一饮而尽,但那双眼睛里翻涌的波涛汹涌却丝毫没有消减。 墨染阁。 几乎是第一时间,宁墨便收到了秋蓉的传信。秀眉微蹙,似是遇到了什么棘手之事。 “小姐,秋蓉传来的消息可有不妥?”一旁的冬瑶见此,出声询问道。 宁墨神色间染上了一抹凝重,将手中的纸张递给她。待她看完,开口:“此事你做何感想。” “这……宁心雅怎么会?”冬瑶也吃了一惊,似是不相信般的又看了一遍。 “是啊,没想到她比我想象中掌握的消息如此多。”宁墨幽幽地出声。 “小姐,是担心她并非只将李夫人的秘密掌握,而是东临其他世家大族她都有掌握。”冬瑶停顿片刻,试探的开口。 “嗯,若真是这样,想来她的目的可不简单,怕是她会和她的幕后之人会将都城搅个天翻地覆。”宁墨轻轻点了点头,推测地出声。 她复又想起来了,林飞临死前刻画的十字,南夏的掌权人,会是云霆?但若真是云霆,事情倒有些不对劲。 “告诉杨仁,拍卖会提前但后天。以最快的速度传播开来,我要他们都能知道,并且都会出现。”宁墨沉吟片刻,语气果断的出声。 她不能再等了,宁心雅更是留不得,她要用尽一切可利用的办法,接触到那些可能是宁心雅幕后之人的人。否则,她实在无法保证,宁心雅的手会伸向哪里。 “好。”冬瑶忙应声道。 “告诉秋蓉切勿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其他的都没有她重要。”宁墨不放心的复又叮嘱道。 冬瑶听着心下一暖,她家小姐,永远都是这般,无论是她还是秋蓉,小姐都是拼命相护。 “是。”冬瑶躬身应答。随即离开! “夏霜,我去趟涵文苑。若君煦等下过来,你让他稍微等我片刻。”宁墨想了想,起身对着夏霜吩咐。 “是。”夏霜动了动嘴唇,终究没有出声。 涵文苑,宁涵书房。 此时的宁涵正在认真的查看洪安递来的消息。 “如此说来,那王捷贪污受贿的证据还是没有搜查到?”宁涵的声音染上了一抹沉重。 “是,属下刚要得手,便被一股子势力阻拦了。”洪安将头低的更深,语气惭愧的道。 宁涵瞧着他此时的模样,出口道:“你不必自责,想必这又是我那位好父亲的手段,来日方长,我就不信拿不到证据。” 宁涵仔细想了想,手指轻敲着书案,语气森冷地开口:“你派人紧盯着王捷,甚至是他的后院,只要事情发生,皆有痕迹可寻。” “是。” “你先下去吧,切记要低调行事,尽量不要直接与宁亦文的人正面对上。”宁涵叮嘱道。 “是。”洪安恭敬的出声,径直退下,刚走到门外,便与宁墨撞了个正着。 “嗯,爹爹可在里面?”宁墨点了点头,询问地出声。 “主子在,您直接进去即可,我还有事情要办,先行一步。”洪安低头行了一礼,而后出声道。 “好。”宁墨应声道,随即脚步悄悄走了进去。 “墨儿,来了!”宁涵头也没抬地出声。 宁墨闻言,堪堪停下脚下的步伐,绝美的五官顿时涌上了一股子失望,脑袋耸拉着,声音故作有气无力地道:“本来还想给爹爹一个惊喜,没成想,还没怎么样,便被爹爹识破了。” 宁涵听着她声音里虽难掩失望,但轻快的语调,心中的沉重之感,倒是被她这一闹,消减了几分,复而抬起头来,宠溺地摇了摇头,开口:“那不如墨儿重来一遍,爹爹就当没看到。” 正文 第二百零二章 父女谈心 (一更) 宁墨嘿嘿一笑,俏皮的凑近宁涵,声音清脆地开口:“那还是算了,爹爹近日如此忙,墨儿怎好为无关紧要的事情累及爹爹呢。” “你啊,只要墨儿开心,爹爹做什么都甘之如饴。”宁涵伸手轻点了下她的额头,语气温和地出声,声音里皆是对宁墨的疼爱之情。 宁墨心下一暖,上一世,因着自己的性格,虽与父母亲近,但多少碍于是世家大族的礼仪规矩,或多或少都有些距离。 重活一世,她能像现在这样,已经是最大的幸运。 宁墨刚要说话,眼光不自觉地瞥向一旁的信件,用最快的速度扫视一圈后,略一思索,抿了抿唇道:“爹爹,你在调查王捷。” 她其实是有一瞬间的犹豫要不要直接开口,但是她复又想起了现在的局势,若是因此让宁涵忽略了什么,给他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是危险,故此,她倒也没有任何的保留出声询问。 宁涵有一瞬间的怔松,沉默了片刻,抬头看向宁墨,瞧着她那双黑耀桃花眸中闪烁的坚定,大有一副你若不说,我也定会想法设法的知道之势,点了点头,开口:“是,他是宁亦文的人,在朝堂上没少替宁亦文做事情,若能将他的罪证全部搜集,对宁亦文来说,应是斩断了他的心腹。” 宁墨认真的听着,再瞧着此时宁涵的神色,试探性地开口:“爹爹,现在是不是遇到了阻碍?是宁亦文!” 宁涵听着她虽是询问,但却十分肯定且关切的语气,不自觉地叹了口气,他有的时候宁愿宁墨不那么聪慧,甚至不那么懂事,是他,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无能,没有保护好她,所以才让他的墨儿承担了原本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责任。 宁墨虽并未看见宁涵的脸色,但又何尝不知道她爹爹一直以来,内心对她的愧疚,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语气轻快地出声:“爹爹不必多想,墨儿现在这样很好,大家闺秀的生活,我不是没有体会过,但却真的不喜欢,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没有新意地活着,其实也挺无聊的。” 宁涵盯着她的表情,认真看了会,见她的确并未有丝毫的勉强,失笑地摇了摇头,开口:“也罢,是爹爹想岔了,我的墨儿是这世间最好的女孩子,大可依着自己的想法过活,爹爹会尽全力支持你,给你应有的空间和自由。” 宁涵声音虽并未有多么的激昂,但却恰恰是这种不疾不徐的温和,带给宁墨最大的力量,像是刚学习走路的幼儿,无论走成什么样子,前面会遇到什么磕绊,只要稍稍想要摔倒,便有一双大掌扶住了她,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也许这便是父亲深沉,却又浓烈的爱。 “好,那墨儿便谢谢爹爹了。”宁墨心里涨涨的,强自压下想要溢出的眼泪,含笑道。而后故作气势十足地开口:“所以,爹爹此时应该将事情给墨儿说了。” 宁涵沉吟了片刻,将洪安调查的结果,细细给宁墨说了说,随后客观地分析道:“宁亦文最近频频插手阻碍,怕是已经怀疑到我了。依着我现在的能力,怕是短时间内还可以与之抗衡下,若时间再长些,怕是终究不敌他的。” 他的势力也是在这段时间快速建立起来的,与宁亦文这个做了这么多年的国公比,自是差的不是零星半点。是以,若是短时间内不能一击必中,他的势力怕是会遭到宁亦文的赶尽杀绝,到时候,怕是真的会回天无力。 宁墨细细地听着,轻轻颔首,脸上的神色愈发变得认真起来,出声:“爹爹说的不无道理,不过爹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有如此的效果,已经是非常难得,墨儿以你为傲,若是爹爹信的过墨儿的能力,不如把王捷这件事交给我。” “墨儿,你....”宁涵面色犹疑,少顷,终究是点了点头,严肃地出声:“爹爹只有一个条件,那便是一定要好生保护好自己,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以自己的安危作为首要条件。” “好,墨儿答应爹爹。”话音刚落,宁墨便掷地有声地应答道。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趁热打铁地出声:“爹爹,有件事墨儿一直想问你,那宁亦文书房的密道里到底有什么机关?使得爹爹不让我再探查。” 宁涵似是没有想到,事情过了那么久了,宁墨还惦记着此事,顿了顿,声音沉沉地开口:“不是机关,而是.....” 随着宁涵的一字一句,宁墨面色却愈发的凝重,她没有想到,竟会是如此,但是越是这样,便更加说明事情的怪异,秀眉微凝,声音里染上了一抹冷意,出声:“想不到他会如此大胆,东临律法明文规定,是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出现。一旦发现,便是少不了的麻烦。” “哼,他大概是有恃无恐,人到了一定的位置,许是会变得异常的自负和自大。”宁涵冷笑一声,声音讽刺的出声。 “先前林鹏的事发,丝毫没有撼动他的地位,甚至于他没有任何的影响,而此时,若这件事,好好策划下,说不定还是个契机。只是....只是爹爹你也知道,每代宁国公手里都握有免死金牌,可有三次的使用机会。”宁墨想了想,将心中所考虑的事情一一道出。 “墨儿,你说的不错,除非是通敌叛国的大罪,像一般的小打小闹,怕是不容易。”宁涵郑重地开口。 宁墨闻言,心思一动,只是并未开口,在没有事定之前,她不能冒险告诉宁涵。想击垮宁亦文,也并未要走传统的路子,双手攥拳,似是做出了某种决定。 “此事可以再从长计议,爹爹不必太过忧心,时间不早了,爹爹早些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给墨儿,您便拭目以待。”宁墨语气轻快的出声,边说边像模像样地像宁涵行了一礼。 宁涵瞧着她的动作,倒是让自己心里的压力减轻了不少,语气柔和地开口:“好,墨儿也早些回去吧,有什么事情,随时找爹爹商量。” 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 宁墨不是一般的女子(二更) 次日一早,宁墨便换了一身男装悄无声息地出府,因着拧不过冬瑶,宁墨便让其跟着一起。 “公子,我们是先去意来祥吗?”冬瑶压低声音出声询问。 “不,先去趟聚源斋。”宁墨摇了摇头,应声道。 她虽有前世的记忆,但对上一世的朝堂知之甚少,即便是今生,断断重生这几个月,也是王捷了解的只是个表面,思来想去,还是要去趟聚源斋。 刚踏入门口,便遇到了先前的掌柜,许是早已经熟识,那掌柜便恭敬地将宁墨直接请到了二楼。 “公子,您先在这里等着,我去找下红鸾姑娘。”那掌柜吩咐人给宁墨上茶后,便躬身离开。 二楼最里的一间雅致房间内,红鸾正在看近日的账目,以及规整下各地传来的消息。 门口响起敲门声,随即是掌柜低沉的声音响起。 “红鸾姑娘,阮宁少爷过来了。” 红鸾握着纸张的手一顿,身子有一瞬间的紧绷,稳了稳心神,开口:“有劳阮公子稍等片刻,我这就过去。” 待门口的脚步声越走越远,红鸾才堪堪起身,对着铜镜,好生整理一番,复又觉得哪里不妥,便又换了身自己刚做的红色锦衣华服,又将自己珍藏的首饰,好生挑拣,这才不疾不徐的走出去。 “都是红鸾的不是,让公子久等了。”红鸾刚踏入,便声音含笑地道。 宁墨径自抬头,原本不经意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视一圈进来的红鸾。 不得不说,眼前的女子穿衣打扮的眼光甚好,即使是宁墨也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一身由流光锦做出的精致红衣,再加之头上的珍珠步摇,为她原本白皙清秀的五官,多了份蛊惑。 使得人整体的气质更加又魅力,一下子便吸引人的眼球, 只是…… “无妨,我也是刚来没多久,红鸾姑娘近日可有何喜事,竟愈发的光彩照人。”宁墨轻声地出声,故作挪愉地开口。 红鸾唇边扬起了一抹璀璨的笑意,虚抚了下头上的发钗,面带羞涩地道:“没什么,只不过女为悦己者容,不怕公子笑话,我曾极其爱慕的一个人。 最近对我很好,这些衣服首饰都是他送给我的,我们一直分开两地,他是刚从汝……我是为了他才一手创立聚缘斋,并且苦苦守了这么些年,为他传递…..” 红鸾意有所指地开口,复又恰到好处地点到为止,面上染上了一抹害羞,径自开口:“瞧我,一高兴,便不由的多说了几句,还望公子莫要见怪。” 宁墨瞧着她的那副虽极力表演,但难免流露出的不自然,又听着她的话里话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怕是她并不知道,君煦早已经将他是聚源斋背后之人的事情告诉了自己。 她想提起用这样的方式,给自己留下一颗怀疑的种子,越是模棱两可,越是能引起更好的效果,尤其是女子便免不了多心,猜疑。 试想下,若自己本身便不知道君煦的真实身份,又恰巧在机缘巧合下知道了,原本都对他欺骗自己而愤然,再冷不丁想起红鸾今日的表现,很有可能便会信以为真,从此后对君煦的印象差到极点。 此时,若不是自己是被算计的当事人,宁墨都要赞一声好谋划,所并无什么大举动,但正是这种似有似无,给人以直观的冲击。 很可惜,宁墨不是一般的女子。她虽并未生气,但还是不免在心里将罪魁祸首的君煦暗骂了好多句,让他没事沾染什么桃花,她就知道,依着他那副好皮囊,少不了麻烦。 在不远处别院的君煦,原本虚弱的身子,忍不住地多打了好些喷嚏。惹得冷霄浑身紧张,忙跑去请花折。 “红鸾姑娘客气了,姑娘能对在下说,是对我的信任。那位公子真是好福气,得姑娘如此倾心相待。”宁墨面上如常,语气里听不出任何生气的情绪,反而还似是真的在为她开心、 红鸾见此,目光在快速地在宁墨身上扫视了好几圈,在确认对方并未有任何的异样,这次柔声询问道:“公子此次前来,是有何事?若红鸾能帮,一定尽自己的全力帮忙。” 宁墨心中忍不住的吐槽,她能很清楚地感受到红鸾对她的不喜和敌意,也难为她了,如此地….如此的装腔作势。 “是这样的,因着最近生意上的事情,我需要聚源斋帮我调查一个人,那便是王捷王大人,我要知道有关他的所有,这是我的定金。”宁墨心下虽暗暗恶寒,但是表面却还是一副谈论正事的模样,边说边将事先准备好的银票径自递给她。 其实宁墨的手中有当时君煦给他的玉牌,虽曾经被他摔坏,但他们说开那天,他又将他自己精心雕刻的玉牌赠与她,此玉牌除了可以随意在各大商号取出银钱,更甚者可以号令聚缘斋的势力。 但她不想那么做,她不想事事都依赖于他,依附于他,即使她想用聚缘斋的势力,也会同先前一样,银货两讫,这和信任无关,是她自己对问题的做法,她无疑是喜欢他的,但同样的她不会全部都沾染他的势力和财力。 想要的自己去争取,她从小在祖母的身边长大,早就看惯了祖母对宁亦文的全心依附,几乎宁亦文说什么,她祖母是什么。 可到头来,却是最致命的打击。 她不要像她祖母那般,她要独立,即使她身为女儿身,即使有天她嫁作人妻,但她还是阮宁,掌管自己生意的阮宁。 红鸾喃喃地重复念了两遍王捷后,这才对着宁墨开口:“公子这单生意聚缘斋接下了,我会尽快搜集消息,交给公子。” “好,你的办事能力,我自是信的过的,还望你这次不要让我失望才是。”宁墨轻轻颔首,语气听不出喜怒的出声。 不知是不是自己想多了,红鸾总觉的宁墨的特意加重在失望二字上,心中不由自主地咯噔一下,她不会是察觉到了什么吧。 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 寻找新方式(一更) 宁墨带着冬瑶从聚源斋出来后,便转换了方向。 “公子...刚刚....”身后的冬瑶嘴唇动了动,没忍住地出声。 宁墨停下脚步,看向她,了然的笑了笑,直接开口:“你也察觉出那红鸾的异样了?无妨,她那点小手断,我倒未放在心上。” 是真的没放在心上,但是到底膈应罢了。 “公子心里有数便好,我们这是去?”冬瑶点了点头,开口询问。 “我们去趟春风楼,红鸾既然已经动了些其他的心思,难保不会有问题,我们不能将此事全压在聚源斋。”宁墨想了想,倒也并未瞒着,将心中的想法告知冬瑶。 “属下虽明白公子的想法,但是却不明白为何要去春风楼。”冬瑶疑问地出声。 “到了你便知道了。”宁墨笑意加深,故意卖了个关子道。 随即便向着春风楼的方向走去。 此时的春风楼,与夜晚想比,倒稍显冷清。 原本因着没有多少客人而哈欠连连的小厮看到了两人的身影,原本迷离的双眼立刻精神起来。 那张嘿呦的脸庞是上堆满了笑意,吓得冬瑶有一瞬间的想要离开。 “公子,里面请。”那小厮似是没有看到般,嘴角的笑意更加夸张,语气讨好地请他们进去。 几人刚走到拐角处,便见从楼梯处下来一位身穿艳丽衣衫的妇人,虽四十有余,但因精致的妆容,倒显得比实际年龄小了几岁。 那妇人便是春风楼的掌管人邵嬷嬷,她的余光不着痕迹地在宁墨和冬瑶身上打量,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用眼神给小厮示意,只见那小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堪堪拉开了与宁墨的距离。 邵嬷嬷趁机贴近宁墨,红唇扬起最大的弧度,声音娇柔的开口:“这位公子可是头一次来嬷嬷我这春风楼?” 宁墨淡淡地点了点头,随即低沉地出声:“确实是第一次来。” “那嬷嬷便给公子介绍下我这春风楼的姑娘们,这.....”邵嬷嬷笑意加大,语气轻快的开口。 话音未落,便听宁墨打断她,声音沉稳地出声:“我是来找雨烟姑娘的。” “哎呦,来找雨烟,她啊。” 邵嬷嬷刚要再出声,便见宁墨将厚厚的银票递到她手中,忙转移话题道:“公子,这边请,我带您先去雅间,待雨烟好生打扮下,便让她立即见您。” “嗯。” 邵嬷嬷脸上洋溢着最灿烂的笑容,将宁墨和冬瑶带到春字号雅间后,便急急的去寻了雨烟。 冬瑶好奇的打量着,房间内的摆设,不自觉地赞叹一声:“公子,这春风楼的倒比属下想象中的不一样。” 宁墨含笑地看着她,认可地出声:“确实,少了些风尘气,反而多了股雅致。” “对,对,就是这样,还是公子聪慧。这估计和背后的东家有关。”冬瑶嘿嘿一笑,挠了挠头道。 宁墨瞧着她的模样,失笑的摇了摇头,春风楼背后的东家,他怕是已经到了都城。 两人正说着话,便见房门径自打开,一位妙龄女子手抱琵琶推门而入。一身红色的束腰百褶裙,外披一件同色的薄纱,使得整个人跟更加的娇美。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奴家便是雨烟。”声音婉转,让人听起来心旷神怡,十分悦耳。 “坐。”宁墨并未回答她的问题,伸手指了指她对面的位置。 那雨烟似是没有想到她是这种反应,所有来春风楼的人哪一个没有些其他的想法,但瞧着对面的公子眼神清澈,却是决计不同的。 “公子,你特意钦点奴家怕不是为了听我唱曲吧。”雨烟缓缓坐下,大着胆子开口。 “都说雨烟姑娘弹的一手好琵琶,唱的一嗓子好曲子,可我却知,雨烟姑娘最厉害的便是这察言观色。”宁墨淡笑地轻声道。 “公子谬赞了。公子既已知雨烟为人,不防直说。”雨烟脸色的表情,并未因为宁墨的称赞而欣喜,那双眼眸透着股子不同寻常的沉寂。 宁墨暗暗观察,心中十分满意她的表现,其实她原本不想这么快用到眼前之人,但却没有想到红鸾会如此,故此她思虑再三,便提前实施了计划。 “也罢,我来此的确不是为了玩乐。冬瑶。”宁墨轻轻颔首,而后示意冬瑶在外守着。 “是。” 安静的房间内,有短暂的沉默。少顷,宁墨定定地看向雨凉,语气沉沉地出声:“你可想报仇?” 雨烟握着琵琶的手一紧,猛地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看向对面的人,刚想开口否认,但瞧着宁墨一副笃定的派头,嘴唇动了动,良久声音干涩地道:“想又有何用,那人位高权重,岂是我一个风尘女子能做到的。” “单凭你一人之力,是有些困难,但若是有我,定会让你如愿以偿。”宁墨声音肯定地出声。 “你?” 宁墨瞧着她脸色犹疑不定的表情,倒也并未同她计较,径自开口:“我既然已经知道你的仇人是谁,自是知道事情的原由,就当我为民除害好了,你若同意,此协议今日达成,我为你报仇,你帮我做事。” 雨烟轻咬了下薄唇,复又看了看宁墨,过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好,烟儿在这世上本就没有可失去的了,与其整日郁郁而欢,不如同公子合作,放手一搏,待来日,报了仇,定当以十倍回报公子。” 其实从她见眼前的公子第一面便有直觉,眼前的公子绝非一般人,她在春风楼这些年,别的能力没有,但看人的本事还是有几分的。 而后又接着开口询问:“不知公子让烟儿如何做?” “户部尚书王捷家的小公子王浩,我要你想办法取得他的青睐和信任。之后的具体应如何做,我会将消息传递给你。”宁墨轻声道。 “王浩!好,这个没问题,最多三日,我定会完成公子的交代。”雨烟语气认真的开口承诺。 宁墨轻轻颔首,脸色的神色并未因着雨烟的话有任何的怀疑,反而事情本事本应如此。 ------题外话------ 雨烟不算是路人甲乙丙丁哦,为人还是不错的,自有风骨 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 被套路的萧然(二更) 别院。 君煦正在处理从汝川传来的信件,不知看到了什么,忽然联想到了上次裴老托人交给他的手札,便在一旁摞的高高的书案上进行查找。 有秩序的翻看,刚要拿到那本黑色的折子,一张折叠的纸张露了出来,君煦鬼使神差般的打开,只见步入眼帘的便是那熟悉的清秀字体。 方方正正的纸张上,清晰而惹人瞩目的写着: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君煦呆愣楞地盯着那纸张看了好久,唇边的笑意似是要溢出,浑身散发着愉悦的气息,再配上他此时的表情,其实是….有点傻。 萧然进来便看到如此模样的君煦,原本颇有几分沉重的心情,倒是消减了几分,兀自笑出声来,调侃地开口:“我看你如今真是愈发的呆傻。” 萧然的声音似是打断了君煦,眉目染上了几分不悦,小心翼翼地纸张收好,不放心的放在了书案下最里面的暗格中。 完成一系列的动作后,这才转头看向萧然,嫌弃地开口:“你进门都不知道敲门吗?” 萧然嘴角抖了抖,不服的申辩道:“天地良心了,我是有敲门,只是某位爷,看东西看的太过认真,根本没发现。” 君煦听着他挪愉地话,这次倒是好心情并未理会,转移话题地开口:“你来可是因着营救之事。” 萧然闻言,忙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语气颇有几分担忧地出声:“青天白日的,你便名目张胆的前去营救凌炎,你也不怕失败,这都过了许久了,也不见有任何的动静。” 君煦眼神斜睨了他一眼,面色如常地开口:“要不要我们打个赌,再有一炷香的时间,冷霄必然将人安全地带回来。”声音虽轻,但那语气里的自信和张扬,却是不容忽视。 萧然一噎,张大了嘴巴,似是能吞的下一颗鸡蛋,不相信地道:“一炷香?不可能,且不说现在各方都在虎视眈眈,且宫弈的魂殿都不容小觑。” “那萧二公子还要不要同我打赌?”君煦混不在意得开口。 萧然盯着他看了一会,摸了摸下巴,目光中有短暂的挣扎,最后咬了咬牙,兀自出声:“赌,说吧,赌约是什么?” 君煦低头边整理他刚刚的消息,边淡淡的开口道:“我所输了,随你提,你若输了,五万两黄金。” “五万?”萧然惊呼一声,而后愤愤地出声:“你要不要这么狠啊,五万两黄金你可知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君煦连头都没抬的继续道:“怎么?你已经准备认输了吗?” 萧然神色一凛,不忿地开口:“我都快被你绕晕了,别告诉我,你缺钱啊,想着都城中有多少挣钱的铺子是你的,竟然还狮子大开口,要我的血汗钱。” “今时不同往日了,我要留在钱娶世子妃,自是能要一分是一分,你到底赌不赌?”君煦兀自摇了摇头,出声道。 萧然眸光紧紧地盯着君煦,想了想,又想了想,只要一想到,能随便向君煦提要求的不多,便狠下心来,出声:“赌,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五万两黄金。” 直到此时君煦才抬起头来,语气严肃地道:“那便从现在开始。” “好。” 为了时间的确切性,萧然甚至让暗卫以最快的速度找香烛,径自点燃。 时间一点一滴的悄声溜走,萧然心中原本涌现的欣喜,在看到君煦那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倒有几分不确定。 “君煦,你果真笃定一炷香?”萧然试探性的开口,余光扫向一旁快要燃尽的香烛。 “你且好生等着吧,若是我输给你,也无妨,肥水不流外人田。”君煦无所谓地道。 萧然听着他如此说,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深深地对不起君煦,他甚至觉得他太在乎赌注的结果,反而显得小心眼。 萧然脸色染上几分不好意思,笑了笑:“算了,算了,你放心,即使你输了,我也不会多加为难你的,顶多让你将同那小姑娘怎么认识的经过同我说道说道,好满足我的好奇心。” 君煦异常淡定的五官,到底因萧然的话有几分的龟裂,所以,萧二公子,你到底是又多八卦。 萧然看着君煦的反应,嘴角的笑意加大,能看到眼前的大爷做如此反应,确实不易,复而将目光又转向不远处。 萧然笑呵呵地出声道:“君煦,真的是你输…..” 话落,声音戛然而止,只见自门口处传来一阵阵的脚步声,不用说,便知道是谁的。 萧然原本灿若阳光的脸庞,瞬间一片灰败。 “主子,幸不辱命,人已经送回客房,身上虽有多处受伤,但大多都是皮外伤,已经请花大夫前去帮忙诊治。”冷霄躬身行一礼,而后细细地同君煦禀告。 “嗯,做的不错,稍后凡事参加此次行动的人都好生奖励一番。”君煦满意的点了点头,赞许的出声,而后开口道。 冷霄闻言面色一喜,主子的奖励可不是一般的小奖励,是足矣超出寻常好多倍的奖励。忙语气轻快地出声:“属下替兄弟们多谢主子。” 君煦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笑道:“无妨,都是些小事,再说你们真正要感谢的人可是萧二公子。” 话落,笑吟吟地看向此时的萧然。 冷霄虽不知道他家主子为何如此说,但还是处于礼貌性地道:“多谢萧公子。” 萧然张了张口,脸色的神色变幻莫测,一股老血似要冲出胸腔。 “下去休息整理下吧,稍后我再去看凌炎。”君煦转头看向冷霄,径自吩咐道。 “是。” 待冷霄离开后。 萧然动了动已经僵硬的身子,咬牙切齿地道:“你是不是一早给冷霄他们规定的时间有限。要不然他们不可能如此准确的回来。” 君煦闻言,作势认真的想了想,复而开口:“是吗?经过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因为我隐约记得若是不给他们规定时间,怕是会引起宫弈的怀疑,那个时间点刚刚好。” 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愿赌服输(一更) 萧然看着君煦那一脸欠揍的模样,真恨不得上去给他几圈,努力调整了下深呼吸,再呼吸,才强自压下内心的冲动,愤愤不平地开口:“你真是够无...” 只是他的下一个字还没说出来,便瞧着君煦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便硬生生的吞了下去了。 “愿赌服输,二公子,稍后记得将五万两的黄金给我送过来。” 君煦幽幽地开口,稍微停顿长舒一口气,兀自摇了摇头,出声:“算了,看在你着实不易的份上,我也不能过分的苛责,三万两黄金,只需要三万即可。” 语气轻快,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 “那本公子便谢谢你了。”萧然斜眸微眯,愤然道,短短几个字却是硬从牙缝中挤出来一样,格外的艰难。 “客气客气,现在我要去看凌炎,不知二公子可有兴趣一起啊?”君煦笑吟吟地道,边说边起身。 “去,为什么不去,我花了这么多银钱,定是要看看这传说中的常胜将军。”萧然一甩衣袖还不能君煦反应,便率先走了出去。 “哎,年轻人果然气焰盛。”君煦不认同的开口。 刚走到门口的萧二公子听言,脚下的步伐忍不住凌乱了几分。 待他们走到客房,花折已经给凌炎诊治了一番,一旁的怀瑾正在细心给其擦拭。 看到他们走进来,怀瑾刚要行礼,便见君煦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 “如何?”君煦走进,出声询问。 “暂时昏迷了,幸好并未伤其根骨,都是些皮外伤。之前他先前受的内伤,怕是短时间内不能动武了。”花折开口应答。 “大概什么时候能够行动自如?”君煦复又询问。 花折想了想,出声:“最快也需要七八日。” “三日,我要你三日之内让他最起码能像正常人一样的行走。”君煦眉目间染上了一抹凌冽之势,冷静的分析道。 “你…..”花折提了一口气,不可置信地出声,紧盯着君煦那严肃的模样到底是败下阵来,任命地开口:“好,我尽全力一试。” 说着叹了口气,向着药房走去。 怀瑾闻言,抬头看向君煦,抿了抿唇道:“三日之后,世子便打算送我们离开去南夏西境吗?” “嗯,怕吗?”君煦点了点头,复又开口询问。 “不怕,早晚都有这么一天,再说他还被关押,怕是等不起的。”怀瑾表情极其郑重地出声。 “你且放心,我定会将你们安全送回去,此地不宜久留,现如今,各方的势力都在寻你们。” 君煦瞧着他年龄尚小,但是却倔强坚定的样子,安抚地开口。 “嗯,我明白,不管怎么样,多谢世子。”怀瑾隆重的躬身行礼。 “若谢便谢煜儿吧,如没有他,本世子便是有心也无力,再说,我也从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故此不必挂在心上。”君煦轻声开口。 而后又道:“你且好生在这照顾凌炎凌将军,有什么需要直接开口。” “嗯,好。” 君煦将目光看向床上的凌炎,见他虽是昏迷,但是呼吸还算平稳,便转身离开了。 一旁的萧然对着怀瑾轻轻颔首后,也连忙不疾不徐地跟着走出。 回书房的蜿蜒小道上。 “看不出,你还有如此细心的一面,想必是爱屋及乌。”萧然兀自感叹道。 “不过是觉得,他小小年纪,实属不易,怀军的领头人不是那么好当的,他怕是要吃些苦头。”君煦淡淡的开口。 “身份使然,不仅是他,即使是我们,又有多少身不由己,无可奈何。我记得你去军营历练的时候,同他的年龄差不多,若不是你体内的……..”萧然不知想到了什么,感叹的出声。 君煦不置可否,故作转移话题地开口:“什么时候,你竟学会了伤春悲秋。享受常人不能享受的荣华,定要承担常人无须承担的责任。” 萧然轻叹了一声,轻声笑道:“也罢,倒是我婆婆妈妈了。” “知道就好。”君煦用余光瞥了他一眼,随后又出声道:“有这个功夫,你还不如早些回去,将欠我的银钱补上,若是逾期,银钱加倍。” “哼。你给本公子等着。”萧然冷哼一声,径自越过君煦,往外走去。 君煦瞧着他的背影,笑了笑,随即将目光转移到天空上,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之色,周身的气场也不似刚刚那般轻松,反而有种浓郁的沉重之感。 阳光自上而下的照射在他硕长的身姿上,斜映出长长的影子,倒显得有几分孤寂。 不知是过了多久,君煦才抬步往书房的方向而去。 刚到书房门口,便见冷霄已经换了一身衣衫等在那里。 “你怎不好生休息,是有何要事?”君煦出声询问。 冷霄顺着声音看去,忙快走几步,脸色的表情略显为难,犹豫地开口:“主子,属下刚刚最新得到了一个消息。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君煦面露不悦,沉沉地出声。 冷霄敛下了眼中的复杂,连忙将宁墨带着冬瑶去聚源斋一事,以及同红鸾的讲话一字不落的说给君煦听。 随着他的一字一句,君煦的俊逸的五官便更沉了一分,浑身散发的森寒之势,似是将冷霄淹没。 冷霄背脊发寒,但还是接着开口:“此事是青铜无意间躲在暗阁中听到了,因着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才将事情的整个讲过告知属下,主子您看?” 君煦闻言,冷笑一声,讽刺地出声:“既然她如此大胆,如此的胡言乱语,那双舌头怕是不想要了,那本世子便成全她。具体的事情不用我教你吧?” “主子,红鸾到底是自小便到了七杀阁。又是初犯,您看?属下会规劝她的。”冷霄动了动嘴唇,不忍地出声求情。 “怎么,你想替她受过?”君煦斜睨了他一眼,面色如常的道。 冷霄浑身一凛,忙恭敬地出声道:“是,属下遵命。” 君煦点了点头,随即开口:“将聚源斋所有的事情,交给青铜,另外吩咐下去,若是墨墨再探查什么消息,一律唯她是从。” “是。” 冷霄不着痕迹的擦了擦额头的虚汗,心中暗道:得罪了主子可怕,但是得罪了墨姑娘更可怕。 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 你是我的人(二更) 宁墨和冬瑶从春风楼出来后,便去见了曹管事和绿儿。 此时的曹管家正在书房中查看最新的账目,便听到门口传来的响声,抬头瞧见来人,面露欣喜,恭敬地出声:“小姐。” “曹管事不必多礼,可是遇到了难题之事。”宁墨瞧着他眉宇间隐约的愁绪,疑惑的开口。 曹管事闻言,无奈地笑了笑,出声:“什么也满不过小姐,倒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只是名下有件铺子这个月未曾盈利到小老人所定的目标。” “哦?是哪家铺子?”宁墨了然地道,继而又继续开口。 “是城东的如玉胭脂铺,目前虽盈利额并未亏损,但瞧着未来的形势不太好。恰巧它的对面新开了家颜星胭脂铺,其名下的产品倒也红火。”曹管事解释地出声。 “颜星?可有查到它幕后的东家?”宁墨开口。 “是挂在林国公府孙少爷的名下,但依着我之见,实际经营怕是林国公府的哪位小姐。”曹管事推测地出声。 宁墨略一思索,点了点头,认可的开口:“你说的有道理,若我没有猜错应是林国公府的林诗彤。” “小姐,何处所言?可是先前同她接触过?”曹管事询问道。 宁墨摇了摇头,出声:“并未。”而后又接着开口:“你将铺里卖的最好的几款产品稍后送到墨染阁,等我研究后,会相应的出一套方案。” 曹管事闻言,面色一喜,连带着语气都轻快了几分,出声:“由小姐出手,怕是定能使铺子里的生意更上一层楼。” 宁墨笑了笑,而后便与曹管事具体谈论了下有关其他名下的铺子。 两人正说着话,便见绿儿的声音在外响起。 “小姐,奴婢可以进来吗?” “进。”宁墨与曹管事对视一眼。吩咐道。 “小姐,奴婢见你同曹叔说了半天,便自作主张的给您调配了盏花茶,您喝喝看?”绿儿语气温柔地道。 “那我便有口福了。”宁墨轻笑道,随即端起精致的茶盏兀自喝下去。而后赞叹地出声:“不错,看来绿儿近日进步很大。” 一旁的曹管事也作势抿了一口,而后认可的点了点头,出声:“自从绿儿来了后,小老儿跟着也没少享福。而且绿儿学东西很快,已经可以肚子自主的查看账本了。” “那都是曹叔,教的好。”绿儿羞涩地道。 曹管事听言,摆了摆头,否认地出声:“不,不,小老儿真没做什么。” 宁墨瞧着两人你来我往的推拒,好笑的开口:“你们都是都能力之人,待忙完这一阵,我定会好生奖励一番。” “那便多谢小姐。”两人齐齐应答,随后又不约而同的笑起来。 言谈间的默契早已经超过了事情本身。 宁墨见此,倒也安心了不少,随后又同两人说了会,便径自离开了。 因着出来的时间有些久,宁墨并未去意来祥见布置的会场。 反而回了墨染阁。 刚走进侧厅,便见君煦早已经等候在那里。 “君煦,你怎么这个时辰来了?”宁墨瞧见来人,开口询问道。 君煦自听到声响后,便目不斜视的看向她,不着痕迹的暗暗观察,见她的神色并未有任何的异常,不由的松了一口气,但随之而来的是涌现出较为复杂的情绪。 心中虽如此想,但面上却道:“我来是告诉你,已经将凌炎救回来了,而且我预计三日后将他送走。” 宁墨秀眉微蹙地想了想,不放心地道:“可都安排妥帖?” “嗯,保证万无一失。”君煦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出声。 “那便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累及你。”宁墨道。 君煦听着女子关心的话语,心下一暖,他的墨墨无论何时何地都是如此的暖心,让他怎么能不更加的喜欢呢。 君煦快速地在脑中思索了下,组织了下语言,试探性地出声:“墨墨,今日出去,可是去了聚源斋?” 宁墨瞧着他小心翼翼地紧张模样,还有那双手不停摩挲的动作,心下好笑,面上却如常地开口:“嗯,去了,查下王捷。” 君煦说不清此时此刻的心情,顿了顿,又接着道:“你可有什么要问我的?” 宁墨疑惑的看向他,随即兀自摇头,出声:“我需要问你什么吗?” “没,没,不需要。”君煦连连否认。 就在宁墨以为他没有下文时,便听他掷地有声地声音响起:“红鸾说的话都不是真的,我从未……我从来不是….我不知道她…不过你放心,我已经严处她了,保证她这辈子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宁墨听着他颠倒的话语,和急于解释的保证,就算再有什么小别扭也早已经烟消云散,随后故作夸张地开口:“哎,都怪某人粗心大意,惹上莫名其妙的桃花。害得我听着她说的话,忍不住的反胃。” 君煦一惊,忙站起身来,急急地出声:“走,我带你找花折。” 宁墨神色有一瞬间的怔松,这才反应过来,顿时苦笑不得。 “好啦,我同你开玩笑的。” 君煦游移不定的盯着她,见她的脸色并未有什么不妥之处,这才放心。感叹地开口:“我都被你吓死了。” “怎么?你不乐意?”宁墨明知他话里的真实意思,但还是故意不依不饶的反驳。 “没,没,我是怕你真的不舒服。”君煦原本己经松了那口气立即提了起来,求生欲极强的开口。 宁墨俏脸微怒,冷哼一声,出声:“这次便也罢了,我还犯不着为了她那点手段不舒服,不过若有下次,那…….” 语调故意拉长的开口。 “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我保证。”君煦以最快的速度反应过来,出声保证。 “这还差不多,你要时刻谨记,你既然已经是我的人,便不能随意的招惹桃花,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都要注意。嗯,虽然你那张妖孽脸的确惹人注目。” 边说边伸手,在君煦白皙俊美的脸庞上揉了揉。 ------题外话------ 晚安,早安,爱你们。 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 来日方长(一更) 宁墨所看似用力,实则只是用了巧劲,但即便是如此,君煦那张俊逸非凡的脸庞仍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了几分绯色。 宁墨见此,忙送了手,不满的撇了撇嘴。 君煦笑盈盈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听着她那句你是我的人,心情便忍不住地更加高兴起来。嗯,他是她的人,她也是他的人。 “墨墨,你若不满意,我可以让你掐几下。”君煦那双隽黑的眼眸,尽是笑意,宠溺地出声。 “哼,掐你,我自己都嫌累,总之,你要记住自己的话。”宁墨语气故作幽幽地道。 君煦瞧着她那副明明不舍得,还强自嘴硬的话语,自胸腔发出低低的笑意。 “你若再笑,我真的要下手了。”宁墨红唇轻启,威胁道。 只是她的话音落下,但对面的人,笑意却越发的增大。 宁墨那双摄人的桃花眸微眯,轻咬薄唇,而后,顾不得其他,作势掐住君煦的颈脖,恶狠狠地开口:“我真的不客气了。” 女子身上的淡雅气息忽然扑面而来,颈脖处传来的柔软,使得君煦的身子猛然一僵,嘴边的笑意戛然而止,那双如墨的眼眸此时正定定地盯着眼前的女子,一眨不眨。 宁墨也似被感染,两人对视,画面定格,似乎是这世上最美丽的画卷。 君煦动了动嘴唇,声音低沉暗哑地出声:“墨墨,要如何不客气。” 温热的气息传到耳边,刹那间,宁墨回过神来,立即松了手,急忙往后退了几步,轻轻咳了咳,强自镇定地开口:“我先去看看蔓儿的功课如何了。” 边说,边径直往外走去,如果忽略掉她脚下杂乱无章的步伐和那满是绯色的耳垂,还真以为她只是单纯的去找陈蔓。 颈脖间的温度溜走,熟悉的气息离开,君煦有短暂的失神,随即似是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好生的回想了一番,唇边扬起一抹如沐春风的笑意,修长白皙的玉手,缓缓地附上自己的颈脖,良久,低低含笑的声音传来。 “来日方长。” 宁墨不顾夏霜的询问,径自去了陈蔓所在的客居,只是原本雅致的房间内空无一人。 刚要开口询问,便见身后赶来的夏霜,出声:“小姐,莫不是忘了,表小姐今日一早,便和夫人去了徐府。” 宁墨闻言,这才想起因着今日是二舅舅纳吉的日子,她娘亲一早便带着蔓儿过去帮忙,神色间染上了一股不自在,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庞,喃喃地出声:“我果真是愈发的糊涂了。” 夏霜瞧着宁墨的表情,心下好笑,更多涌现出的是欣慰,貌似遇到世子以后,她家小姐脸色的笑容越来越多,虽然偶尔眉宇间仍然有淡淡的凝重,但终归整个人教之前的紧绷轻松了很多。 “小姐怕不是糊涂,怕是被美好的事物吸引。”夏霜挪愉地开口,意有所指地道。 宁墨佯装愠怒地出声:“好啊,你个小丫头,竟敢取笑我,也罢,我瞧着你也快到了嫁人的年龄,等改天,我去请娘亲给你说几门好婚事。” 夏霜眼睛兀自睁大,连忙求饶道:“小姐,就当奴婢没说,没说,我想起来了,我在厨房还熬了膳汤,我去看看。” 话落,一溜烟的跑走了。 宁墨见状,笑意渐深,现如今能看到夏霜好好地在自己的身边,真好,上一世,她在最好的年华,因着自己别宁心雅所害,这一世,无论如何,一定要让她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 李府。 因着李晨轩一事,宁心雅这几日在李府过的相当舒心。 所有的人都以她的命令为首,所有的首饰和布料都会以她为前提。 这种权利在握的感觉,真好。 一个小小的李府,都能带给她来自内心深处的愉悦,想必所是有一日,夙愿达成,那…… 宁心雅舒服的坐在美人塌上,心思却忍不住的飘远。 “主子。”林平从窗口处闪身而出。 “如何?”宁心雅看到来人,忙起身开口。 林平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地出声:“并未查到鬼医的下落,基本上手里的人手都派出去了,但是并未有任何的消息传来。” 宁心雅闻言,脸色煞白,面色沉怒地开口:“接着查,哪怕散尽家财,也要找到鬼医。”素手不自觉抚上心脏的位置,她已经能感觉到,那里不正常的跳动,有的时候她的意识明明是清醒的,但是身子却忍不住的昏睡。 自李晨轩醒来后,她便用蛊控制了他,她无数次的给其下达命令,但还是徒劳。仿佛他真的是不知情般。 宁心雅越想,身子便忍不住的发颤,身上的戾气越大明显。 “主子,实在不行,您……”林平见她如此,欲言又止地开口。 只是他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到宁心雅连忙打断他,声音沉沉地出声:“不行,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是万不可能去向他求助的,即使我鼓起勇气的提出了,但那后果也非是我承担的起,不过若是可以得到宁墨手里的东西,或许还有可能。” 这世上没有人比她更加明白那人的行事作风,他们还以为他有多善待自己,可只有她清楚地明白,无非是她身上还有利用价值,若是她没有拿的出手的功劳,怎么可能托他救自己。 林平眉目微拧,细细斟酌了一番,才道:“现如今,撇开宁墨身后的势力不说,便是宁亦文那里都不好交代,就连现在,这李府的周围还有他的人在盯着,怕是我们稍有所作为。怕是给对方助力。” “你说的我何尝不明白。”宁心雅轻轻颔首,心思一动。紧接着又道:“据说意来祥过两日有个什么拍卖会,你可打听到具体是什么物品?” “属下曾好生查探了一番,但意来祥满的滴水不漏,只知道是绝世圣品。”林平将探查的消息禀告道。 “圣品?” 宁心雅重复道,随即出声:“他那里搞出如此大噱头,想必招来很多人,说不定会有鬼医的身影,到时候,我们也前去观看一番,若是拍卖的物品有清楚百毒的良药那是最好不过,若没有,那便只能采取最直接的办法了,我那好侄女的日子过得未免太舒服。” “是。”林平躬身行礼道。 待林平走后,宁心雅想了想,便动身去了李晨轩所在的房间。 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 分别在即(二更) 时间悄然而逝,才堪堪过了没多久,宁墨便接到君煦让冷霄传给她的消息,计划临时有变,今日亥时,将凌炎和怀瑾送走。 宁墨将手中的纸张,点燃,对着一旁的冬瑶出声询问:“煜儿可在府中?” 因着这几日,宁煜被他师傅带着在都城附近游历,是以,宁墨并不能十分确信此时的宁煜在不在府中。 “刚刚听洪乐说,煜少爷已经回来了,这会子怕是在梳洗一番。”冬瑶应声道。 “吩咐人,让煜儿过来见我,算了,我还是自己去一趟吧。”宁墨缓缓出声,而后似又想到了什么,开口:“将厨房刚做好的桂花糕带着。” “是。” 不大一会,两人便来了玉清阁。 此院落虽不如墨染阁占地面积大,但是却有自己独特的风格。 主院门口,宁煜身边伺候的小厮洪喜正在对着一旁的婆子吩咐事情。 随着脚步声的临近,洪喜才堪堪抬头,面露欣喜地开口:“小姐,今日怎么亲自过来了?” 宁墨笑了笑,出声:“索性不忙,便过来看看,免得煜儿还要多跑一趟。” “小姐,里边请,我去告知少爷。”洪喜躬身恭敬地开口。 “好,去吧,给煜儿说,莫要着急。”宁墨点了点头,出声,随即带着冬瑶往客厅的方向。 少顷,刚落座,便见宁煜急忙小跑着过来。语气轻快地开口:“阿姐,阿姐。” 宁墨无奈的看着他的模样,心下好笑,原以为在凌炎一事上,煜儿的处理方式愈发成熟,干练。却不想在还是小孩子的心性,不过这样也好,宁墨宁愿他在自己面前,永远这般。 “都说了不着急,你怎还如此快的赶来,头发都还在滴水。”虽心里作何感想,但宁墨面上却不显地道。 宁煜笑眯眯地出声:“我听洪喜说阿姐来了,便再也待不住,头发不碍事的,恰巧今日的天气足够炎热。” “那也是不行的,冬瑶,你去找一块干净的帕子。”宁墨不赞同地道,而后吩咐冬瑶。 “是。” “煜儿,这一番同你师傅外出,有何感想?与上次可有不同?”宁墨边将食盒里的糕点拿出来,边柔声询问道。 宁煜虽一眼,便将目光留在了那精致的糕点上,但还是认真的回答宁墨的问题:“自是不同的,上次师傅带我去的地方多数是乡间,但这次却是山里。新鲜的空气,虽是七月,但那里到处的却是青葱一片,我都感觉内力充沛了不少。” 宁墨听着他语气里的满足,开口:“那便好,只是有进步便是好的,再接再厉,早晚有一天,我们的煜儿定会是了不起的大将军。” 宁煜稚嫩的小脸倒是染上了几分羞涩,稳了稳心神,出声:“阿姐,放心吧,煜儿会好生努力的。” “嗯,这是厨房新做的桂花糕,来,尝尝。”宁墨推了推眼前的碟子,出声道。 “还是阿姐最好了。”宁煜捻起一块,放到嘴里,发出一声喟叹。 随即,出声询问道:“阿姐,你今日来可是还有别的事情?” 宁墨有短暂的沉默,出声:“今日,我收到君煦传来的消息,因着事情有变,亥时便要将凌炎和怀瑾送走,煜儿,你可要去一趟?” 宁煜闻言,有一瞬间的怔楞,原本含笑的眸光立即黯淡了下来,还未下咽的糕点急急的吞咽下去,只是再未拿起余下的。 良久,他才语气闷闷地出声:“他们要走了吗?” 宁墨见此,有些许的不忍,煜儿自小朋友便不多,虽与怀瑾相识不久,但她知道煜儿是真心喜欢他这个朋友,许是脾性相投,倒是有种心心相惜之感。 还未能宁墨开口,便见宁煜抬起头,强自扬起一抹笑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如常道:“阿姐,我没事的,煜儿知道,他们在都城多待一日,便多了一分的危险。不仅是他们,便是世子,也是。” 宁墨心下五味陈杂,有欣喜,又有骄傲,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或许她的煜儿早已经成为男子汉,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瓜,温和的开口:“你明白便好。 有时候分别是为了更早的重逢,这也是人生的必修课,只要在你的心里永远记得有这个朋友,将最好的祝福送给他,那便已然是最好的。” “嗯,阿姐,煜儿懂的。”宁煜郑重地点了点头,随即道:“阿姐,你等下有空吗?我想现在去和凌先生和怀瑾告别。” “好,阿姐陪你去。”宁墨应声道。 “那阿姐,你在这等我下,我去将先前给怀瑾准备好的礼物带着。”宁煜语气清脆道出声。 “好。” 宁煜前脚刚走,冬瑶后脚进来。 “放着吧,怕是煜儿也是没有心思的。”宁煜轻叹一声。 似是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宁煜才回来,只是手里多了一个长方形的盒子,面上的神情,也不似刚刚的失落。反而染上了一抹期待。 “阿姐,走吧。” 宁墨点了点头,并未出声询问他手里的物件究竟是何,反而开口:“煜儿,若是还想送些其他的,阿姐那里有。” “阿姐,不用了,这是煜儿的心意。”宁煜小大人般的出声。 宁墨一怔,失笑道:“煜儿做的对,倒是阿姐想岔了。” 宁煜嘿嘿一笑,出声:“阿姐,是关心则乱。” 而后,宁墨便寻了个由头,带着宁煜七拐八拐的到了别院。 一下马车,宁煜便冲着客房而去,边跑边歉意地出声:“阿姐,你带我同世子说一声,等稍后我再去向他问好。” 一旁的冬瑶,见此,忍不住感叹道:“煜少爷,这般的年轻真好。” 宁墨瞧着宁煜转眼离去的背影,认同地出声:“是啊,我希望煜儿永远不用守着世家大族的规矩,在允许的范围内,随性的做自己。” “走吧。” 话落,宁墨便向着书房的而去。 不知为何,冬瑶从宁墨刚才的话语中听出了异样的感觉,似是她说的不仅仅是宁煜,还是她自己,不由的暗叹一声,人人都以为名门之后,风光无限,殊不知,有些时候,更想是一座牢笼。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任他来去自由(一更) 不大一会,宁墨和冬瑶刚刚来到君煦的书房处,便见冷霄神色紧绷的站在那里。 一看到来人,冷霄面色一喜,似是见到救星般地跑过去。 “墨姑娘,你来的正好。”冷霄嘿嘿一笑,讨好的地出声。 “发生了何事?”宁墨见此,直接开口询问。 “因着事发紧急,且有人找到了别院,想要将凌炎他们带走,幸亏主子早有防备,并未使得他们得逞。 可也因此打乱了主子原有的计划,所以主子从昨夜事发后,便一直在书房,到现在还未曾用膳。”冷霄也顾不得其他,压低声音,大概将事情,同宁墨说了说。 “厨房里可有粥?”宁墨秀眉微蹙,想了想,出声道。 “有的,属下一直让人准备着,先前也曾将食物端进去,可都被主子推拒了。”冷霄急忙应声道。 宁墨轻叹一声,她何尝不明白,冷霄说的推拒已经是在委婉的说,想必君煦定是冷言拒绝,让人不敢有下次再端来的机会。 “我在这里等着,你让厨房准备些小菜和素粥端给我。”宁墨吩咐地出声。 冷霄闻言暗自松了一口气,有墨小姐在,主子便定会依了她。 “属下这便去。”话落,便以最快的速度闪身离开。 少顷,便见冷霄手里拎着食盒走来,神色恭敬地递给宁墨。仿佛手里的并不是吃食,而是这世上珍贵的宝物。 宁墨伸手接过,便径自走了进去。 书房内。 君煦正在神色认真的处理书案上的文书,宁墨虽已经尽量压低自己的脚步声,可君煦还是在第一时间听到,俊逸的脸庞是染上了不悦,声音冷冷地开口:“出去。” 来人脚下的步伐,有稍微的停顿,但是却并未返回,而是直直地继续往前走。 随着脚步声的临近,君煦面上愈发的不喜,浑身的气势骤然一变,刚要出声训斥,一抬头,便见女子此时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是让我出去吗?”宁墨故作疑惑的询问。 一瞬间,君煦身上的寒冰气势消失的无影无踪,眉目间的不悦由欣喜代替,薄唇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出声:“当然不是,墨墨,你怎么在这个时辰来了?” 君煦说着,便已经三步跨两步地来到宁墨身边。 “我若不来,某人都快被饿坏了。”宁墨将食盒里的吃食,径自打开,摆放的一旁的圆桌上,声音调侃地出声。 君煦见此,忙接过她手里的动作,随即出声:“想着将手里的书信处理了再行用膳,却不知时辰已经如此晚了。” 宁墨悄悄打量了下他,除了面色稍显疲惫,倒也并未发现什么,但还是开口道:“再忙,也要顾着自己的身子,事情很棘手吗?” 君煦刚想否认,但看到女子坚定的目光,略一思索,点了点头,出声:“不仅南夏和西楚,北狄,甚至是东临的人都已经掺和进来了。” “东临?是圣上的人?”宁墨出声道。 “还不确定,不是他便是那几位王爷。”君煦摇了摇头,分析道。 其实若硬说起来,站在君煦的角度,是不应该出声援助。 若南夏因着怀王一事,乱起来,倒对东临有益无害,但君煦早已经探查清楚,怀王一事,南夏的当权者做的极为有分寸,换句话说,即使没有他的出手,哪怕凌炎并未将怀瑾接到南夏边境。 此事都不会影响南夏的国本,俗称雷声大,雨点小,其他几个国家若硬要掺和,最终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故此,君煦一早便在这个恰巧点上做出了选择,他以保护怀瑾和凌炎回到南夏西境为由,换取三次机会,以备不时之需。 再加之,睿王府在东临的位置本身便比较敏感,所以他必须权衡左右,而他目前的做法,是最为妥当的方式。 他的想法,宁墨懂,所以并未多加询问。 只不过,却不想,此时会变得如此棘手。 “昨夜闯入别院之人可是南夏和西楚?”因着宁墨刚刚从冷霄的话中,知道昨日先后有两波人,故此有了此推断的出声。 君煦点了点头,眼神一冷:“他们既然敢来,便要做好有来无回的准备。” “你心里有数便好,无论何时,都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宁墨忍不住叮嘱道。 “嗯,墨墨放心便是。”君煦心中一暖,语气温和地出声。 “快吃吧,一会又该凉了。”宁墨余光看向桌子上的吃食,催促地开口。 “好,对了,煜儿呢?”君煦拉着宁墨坐下来,先给她倒了一盏茶,询问道。 “他啊,直接去了客院,找怀瑾去了,说是有礼物送给他,他托我向你转达一声。”宁墨似是想到宁煜那急切的小模样,无奈地笑了笑。 “无妨,别院都随他来去自由。”君煦面色如常地应声道。 可他却不知道,他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对面的人暗暗咂舌。 宁墨虽知他平时一副嫌弃宁煜的模样,但心底却是将他的事情放在心中的。 可却不想,他竟然轻轻松松地说出这样的话,简直将人宠上了天。 她都能想到,日后他所有了孩子,该是如何毫无原则的疼爱。 孩子…….. 宁墨心下一惊,急忙打住了思绪,暗暗唾弃自己简直太无聊,都想到哪里去了。 君煦虽在用膳,但却一直都有注意宁墨。 瞧着她此时的模样,面露疑惑地出声:“墨墨,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只是在想,拍卖会的事情。”宁墨作势轻抿了下茶盏,装作无异地出声。 “可用我帮忙?” “不用,都已经安排好了,而且该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了。”说起此事,宁墨神色也变得认真起来,出声。 “嗯,那便好,反正当天我是要和墨墨一起的,到时候见机行事。”君煦开口道。 宁墨陪着君煦简单的用了吃食,因着怕耽误君煦处理事情,待宁煜过来后,便回了府中。 先将宁煜送回了他的院落,宁墨便径自去了涵文苑。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章 成功转移(二更) 夜色渐深。 月光如顽皮的孩童般悄悄隐蔽了起来,漆黑如墨的夜空中,一片沉压之势。 君煦站在院落中,目光看向远方,敛下了变幻莫测的眸光。 “主子。”冷霄带着凌炎和怀瑾出声禀告。 因着时间太过仓促,花折几乎用尽了手中所有上好的药材,才堪堪让凌炎勉强走短暂行走,脸色的苍白显而易见。 “都准备妥帖了吗?”君煦转过身来,淡淡的开口。 怀瑾点了点头,随即应声道:“世子无须担心,无论怎么样,世子的大恩大德,怀瑾感念于心。” 君煦瞧着眼前小小的人儿,但所作所为皆是大将之风,心中赞叹,但面上却不显的出声:“一路保重。” 此时一旁的凌炎,出声:“在下已经知道事情的经过,话不多说,若日后有用的着凌炎的地方,径自开口。另外,请世子帮我谢谢宁煜和花折大夫。” 凌炎作势拱了拱手,声音微弱的道。 “嗯。那本世子便在此提前预祝凌将军和怀世子早起收服怀军,将怀王救出。”君煦回以一礼地开口。 几人对视一眼,尽在不言中。 “来人。”君煦冷声吩咐道。 话落,原本空荡荡的院落中,瞬时间,齐刷刷的涌现出许多的黑衣人。异口同声道:“主子。” “按计划进行。”君煦斜长的眸子眯起,声音平静无波的出声。 “是。” 伴随着,应声而落。 黑衣人携凌炎同怀瑾消失不见。 “主子,属下先行一步。”冷霄神色认真地出声。 “嗯。一切小心。” “是。” 这一夜,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夜。 各方势力,均齐齐出动。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像是滴洒在众人的心尖上。 但注定有人欢喜,有人怒。 这一夜,据说驿馆内,南夏和西楚所在方位均出现噼里啪啦的响动声。 这一夜,据说北狄的王爷,因着其公主说错了几句话,大发雷霆。 别院。 “主子,事情已了,人已经安全地转移了。”一道身影闪身而出,对着上首的君煦道。 “嗯,下去吧。”君煦手中翻书的动作,并未停下,声音淡淡的径自吩咐。 “是。” 良久,君煦盯着他离开的背影,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距离刚出都城不远处。 幽静偏僻的小道上,一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马车,此时正缓缓地行驶。 马车上,怀瑾一下下轻抚着手中精致的盒子,眼眸中,是不易察觉的复杂。 凌炎见此,不由的轻叹一口气,想他家少主小小年纪,等待他的却是危险重重,他并未有一日享受应有的富贵荣华,却在此时,承担远远超出他年纪范围的责任。 “这是宁煜送给少主的?”凌炎硬生生的故作转移话题道。 一看便知不是个擅长同孩子交谈的。 怀瑾闻言,有一瞬间的怔松,稍微想了想,似是明白了什么,了然的笑了笑。 宽慰地出声:“嗯,是宁煜送的,凌将军不必担心我,我无事的。” “少主明白就好,无论怎么样,我都会誓死保护在少主身边。”被一个小孩子如此直白的看透,凌炎涌现出股子不自在,但还是认真的出声。 “那我便在此多谢凌叔了。”怀瑾作势行了一个郑重的礼,开口道。 凌炎听着他如此说,倒也欣然接受了他的称呼,苍白的脸上,扬起一抹笑意。 马车上,有短暂的沉默。 良久,怀瑾稚嫩的声音响起。 “凌叔,你的身子若还撑得住,给我讲讲他吧,顺便将怀军里具体的情况说说。”怀瑾双手紧紧抱着怀中的盒子,似是借它给自己力量。 这个他是谁,意思不言而喻。 凌炎看着他虽强装镇定,但却极其紧张的模样,心中泛起一抹心疼,随即轻声地开口。 哒哒的马蹄声,在这寂静的夜空,显得尤为刺耳。 伴随着车内的声音,一起隐匿在这空无人烟的小道。 而另一边。 巍峨雄伟的皇宫内。 此时的明禄阁却灯火一片。 上首的龙椅上,君渊面色威严地处理着手中的折子。 一旁的贴身内侍公公,此时正战战兢兢地不着痕迹的张望。 不大一会,便见一道黑色的身影闪身而出。那公公,见此,才暗松了一口气。 若是他再不过来启禀,圣上这一夜便不会去休息,若因此伤了龙体,又该如何是好。 “属下参见陛下。”那黑衣人恭敬的下跪行礼道。 “事情如何了?”君渊淡淡的出声,面色如常。 “启禀陛下,人已经被世子安全的转移了,其他各方的人并未查询。”那黑衣人忙出声道。 君渊听他如此说,脸上并未有任何的意外之色,仿佛事情原本便该如此。 “除了其他各国,就连那德王和齐王可是气坏了。”君渊面色无波的出声。 君渊怒急攻心地将手中的茶盏一摔,震怒地道:“大胆!大胆!林鹏竟然敢勾结南夏,用蛊毒养死士!” “怎么?想造反不成?” “臣考虑此事事关重大,并未在朝堂上过多提及,此事万万不是林鹏一人所为!” “想那背后之人,所作所为倒底是为何,目前还不能下定论,臣派人已将人都控制住,只是….只是从南夏暗度过来的巫蛊师不慎逃脱!”裴老担忧地开口启禀。 “查!给朕好好的查!朕的子民,朕的江山容不得他人迫害!”君渊凌厉的开口。 少顷,君渊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动声色地看向裴老道:“朕虽知裴老素来有能力,有手段,只是此事裴老究竟从何得知,朕想单以裴老的人恐怕不会如此轻易将服有蛊毒的人控制住吧。” “圣上太小看微臣了!臣幸得了控制蛊毒的方子,所以才会将他们拿下。” “臣这把老骨头誓死也会将真相查出来,若没什么事,微臣先行告退。”裴老躬身启禀。 君渊瞧着他一副急忙转移话题的样子,倒也没有多加为难,轻轻颔首:“嗯,你去吧,有什么消息随时向我报告。” “臣遵旨!” 君渊盯着他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是你来都城了吗?” 空荡荡的明禄阁,回答他的只有微风轻轻拂过。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 表明身份(一更) 因着此次拍卖到底与众不同,是以宁墨和叶秋鸿商议后决定将地点由原来的春风楼,改为意来祥。 是以,从几日前,意来祥已经停业整顿,为了今日即将举行的拍卖会。 天才刚亮。 宁墨便带着冬瑶,着一身月白色男式锦衣,前往意来祥。 一踏入,只见原本摆放着桌子的大厅,全部将其撤走,只留下,一排排的凳子,考虑到客人方便用茶,在相隔的板凳中间,皆放有同等高度的案几。 恰好,可以放置瓜果茶点。 整体的会场倒多了几分肃穆和雅致,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宁墨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她有事前将图纸交给掌柜,但却是第一次见到,倒是比自己想象中的好。 “公子,您来了。”意来祥的掌柜今日的着装也教平常更为正式,见到来人,恭敬地行礼道。 “嗯,刘掌柜,这几日辛苦了,确实不错。”宁墨大方的夸赞道。 “都是公子交代的好,要不,小老儿哪里懂这些。”刘掌柜脸色的表情,并没有因为宁墨而有自傲,谦虚的开口。 其实一开始,他听到宁墨说这次的拍卖会,第一反应是不赞成的,许是年龄越来越大,人在一个舒适的环境区待得时间长了后,便不想再有任何的改变。 或者说已经失去了对新鲜事物探索的兴趣,宁愿墨守成规的享受着目前安逸的现状,也不愿意冒风险去尝试别样的计划。 但是不知为何,他对宁墨有种没由来的信任感,似是看着眼前的少年,便觉得一切的事情都会超出寻常的顺利。 甚至他有种直觉,意来祥在他的手中,会更加的声名大噪,鼎盛不衰。 尤其,在后来,他看来宁墨传来的图纸,和标注的此次拍卖会的流程,更加使得他确信自己的选择。 “等事情过了之后,我定会好生奖赏大家一番。”宁墨轻笑地许诺道。 只到此时刘掌柜的眼中才有了些许的变化,语气轻快地出声:“那我便先在此谢谢公子了。” 两人正在说着话,便听到自门外传来的一道温和的嗓音,似是春风般的和煦。 “看来我是来晚了,与阮弟合同果真是我做的最正确的选择。” 宁墨和刘掌柜齐齐回头,待看到来人露出会心一笑。 “叶兄不必如此谦虚,我这只不过雕虫小技,若没有叶兄的书信指点,怕是不会如此顺利的将拍卖物品寻道。”宁墨笑了笑,应声道。 叶秋鸿摇头失笑,今日的他着一身淡蓝色的衣衫,脸色倒比之前显得有几分红润。整个人的气质也少了几分郁气。 “叶兄近日是得了什么好事吗?可是又有了其他的生意契机,若是有的话,可不要忘了小弟我。”宁墨挪愉的开口。 许是两人因为有合作,且又因拍卖会的事有过几次的书信商议,是以,两人的关系都倒是多了几分熟识和随意。 “什么都瞒不过你,若不是对你多少有几分了解,我都怀疑你能掐会算。”叶秋鸿俊逸的五官染上了几分无奈,故作夸张的道。 “那叶兄到底说,还是说呢?”宁墨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盯着他,大有一幅,你不说,绝不会放过你之意。 宁墨她何尝不明白,她之所以能看出叶秋鸿的变化,那是因为他原本并未想瞒着她,换句话说,即使宁墨今日不忙,改日叶秋鸿自己便会娓娓道来。 “你啊,以阮弟的才能,我与之合作,实属三生有幸,此次却是生意上有了新的发展,不过却不是在东临境地,阮弟若是有兴趣,待拍卖会结束后,找个时机,我与你细说。”叶秋鸿面色柔和的开口,与阮宁越相处,他越欣赏他的为人。 不仅仅是他本身对一些问题的处理方式,以及他的才学。便是他的为人,都会让他时常有种错感,总会觉得阮宁的实际年龄和他一般大。 宁墨闻言,心思一动,忙开口:“好,取个时机,我定与叶兄好生畅谈一番。” 叶秋鸿轻轻颔首,而后对着掌柜的出声:“流程可已经准备妥帖,拍卖物品可有进行查看。” “回公子,都已经检查完毕。只等着稍后人们陆续而来。”刘掌柜启禀道。复又抬头看着二人开口:“两位公子,不如你们去再检验下,若是没有问题,小老人命人封口。” “叶兄,不如,我们去后院,亲自看一看,毕竟今日的事非同小可。”宁墨出声建议。 “好,阮弟请。”叶秋鸿拱手,示意宁墨先走。 两人将拍卖的物品好生查看一番,并未发生异样。这才回了琼华居。 宁墨才刚要吩咐人去准备茶盏,便见君煦缓缓推门而入。 只是待看到原本的屋内多了一个人时,眉目间染上了几分清冷。 虽然宁墨之前给他提过几句,说是此拍卖会,是与叶秋鸿合作,由他出面主持,借着千叶山庄的名气,但等真正看到他,还是觉得此人略…...碍眼。 “你来了。”宁墨抬头,眸光一亮,开口道。 仅仅三个字,便让某人身上的冷意消减不少,笑了笑,开口:“嗯。” 一旁的叶秋鸿,瞧着两人,心下忽然涌起几分怪异,但是面上还是不显道:“想必这位便是阮弟之前提到过的神秘伙伴,在下叶秋鸿,久仰大名。” “在下君煦。”君煦走到桌子旁边,淡淡的出声。 宁墨一怔,看向君煦,以眼神询问,他怎么直接说出来了真实的身份,之前不是说好的,要暂时瞒着叶秋鸿吗? 君煦回以安抚的笑容,表示,无妨,让其不要担心。 叶秋鸿闻言,虽有短暂的惊讶,但很快回过神来,行了一礼,开口:“叶秋鸿参加世子。” 虽然千叶山庄名声在外,但到底以皇权为尊,无论如何,他都要做出相应的表示。 “叶兄不必客气,直接唤我君煦即可,我与阿宁是至交好友,他的朋友自是我的朋友。”君煦伸手阻拦了他的举动,出声道。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三 即将展开(二更) 宁墨听着君煦如此的称呼,嘴角不自觉的抖了抖,不着痕迹地斜睨了他一眼,怎么都觉得阿宁两字是君煦故意如此这么说。 这人要不要这么幼稚,才堪堪与人见面,便如此拉近他和她的关系。 嗯,虽然是挺近的。 叶秋鸿礼貌的笑了笑,并未应承。 三人落座后,宁墨便就着拍卖会转移话题,倒是让气氛缓和了不少。 少顷,小二将茶水送来,顺便提醒他们现在已经有零零散散的人开始进场了。 待他离开后,叶秋鸿简单的同他们又商议了一番,便开口:“世子,阮弟,我先下去准备了。” “好,那一切便有劳叶兄了。”宁墨率先出声。 随之,君煦轻轻颔首示意。 今日的拍卖会,特意在此之前选出了十个贵宾房,房号直接以一到十命名,不过若想得到这贵宾房得付出相应的高额银钱。 宁墨看着手中的纸张,这是冬瑶刚刚拿到的,里面清楚的记载了这贵宾房号所对应的人。仔细往下看,目光停留在九号房和十号房,指尖一下下的敲打在上面。 “墨墨,可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君煦瞧着宁墨蹙起的眉心,关切地询问到。 从意来祥出来,便去了回春堂。 只是刚到门口,便听到里面吵闹的声音,主仆两人对视一眼,皆面露疑惑,随即大踏步进入。 “明明是我先到的,临时有事出去了下,怎生地回来就没有我的位置了,告诉你个老头,别挡着你小爷我的道,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一个身穿淡蓝色锦袍,容貌清隽,手摇折扇的公子哥,怒声威胁。 “家父与小老儿都在这等半日了,实在不曾见过公子,再说家父年事已高,实在等不及。”中年男子好生开口解释。 “少给我废话,你,快告诉他小爷我的身份,有眼不识金镶玉。”那公子哥随手指向一旁战战兢兢地药童,叫嚷出声。 药童闻言,左右为难,正不知如何开口,便一眼瞧见进来的宁墨和夏霜,眼睛一亮,飞速地跑过去,急忙开口:“阮公子,你来了,快,快帮帮小的,今日赵大夫和另外几名大夫外出义诊,想着只有半日便回来了,故此只在回春堂留了一名大夫。 可恰巧来了好多病人,这位吴公子非说自己早来了,但到现在也找不到见证人,正拦住这位大叔不让他进去。” 宁墨看着药童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大致猜到是这么回事,想必那位吴公子仗着自己的家室不凡故意插队,还一正经地否认。有了大概的思忖,抬头看向那边,猛然间,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 眼前中年男子的容貌比自己记忆中稍显年轻,可宁墨还是一眼便认出了他,不是老李又是谁,宁墨瞥向老李身旁与他有几分相像的白发老人,心下了然,稳了稳心神,走近对着老李开口:“老伯,你先带着令尊进去吧,剩下的我来解决。” 老李一怔,怕给别人添麻烦,刚要推拒,却瞧见宁墨明显不赞成的眼神,吞了吞口水,忙行一礼出声:“多谢公子,多谢公子。”言罢便扶着他父亲往雅间走去。 “哪来的多管闲事的小子,小爷看你毛都没长齐,还学人家见义勇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看我不打你。” 那吴公子边说边作势向着宁墨的方向轮拳打去,只是他刚伸到半空中,便被冬瑶一把抓住,顺势一甩,那吴公子立马摔了个狗啃泥。 “哼,大言不惭。”冬瑶拍了拍手,不屑地出声。 “你…..我告诉你,我爹是刑部侍郎吴刚,你敢这么对我,有你好受的。”吴公子麻溜爬起来,怒指着冬瑶咬牙切齿的开口威胁。 “吴刚是吗?据说吴大人为人刚正不阿,大公无私,是位受人敬仰的好官,若他知道他的儿子如此蛮横,你说依着他的性子会怎么做呢? 再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上有圣上,下有言官,你若不怕连累吴大人的名声,你就去。我们在这等着便是。”宁墨反唇相讥,淡淡的出声。 吴公子听言俊脸一垮,眼神明显闪躲,依着他对他老爹的了解,若知道他如此做,非得打断他的腿不可,可….. “公子,孙嬷嬷的病己经控制住了,小姐派人请到了名善堂的大夫,现在已经稳定了。”青衫小厮满头大汗的跑过来,对着吴公子道。 “那就好,总算有惊无险。”吴公子面上一喜,忙感慨出声。 那小厮刚要笑着回话,瞧见这幅情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肯定是他家公子又犯错了,忙躬身诚恳地道:“我家公子因忧心家中的病人,言语多有不当,请公子莫要见怪,敢问公子是哪家府上的,小人定当前去请罪。” 说完拉了拉他家公子的衣袖,暗中使了个眼神。 “吴仕林多有得罪,兄台莫怪。”吴仕林似是想到了什么,拱手道。 “无妨,你找错人了,你该去找刚才老伯请罪,而不是我。”宁墨面色无波地开口,心中却对着吴仕林倒了几分别的看法。 “本公子敢作敢当,那我在这等他出来。”吴仕林忙爽快地应声。 不大一会,老李率先走出来,将方子递给药童,便听到一道洪亮地声音响起:“老头,刚多有冒犯,莫要见怪,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还请收下。” 吴仕林从怀中掏出碎银,放在了柜台上,也不等对方开口,拱手一礼,便匆匆走了。 “这…..”老李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向宁墨。 宁墨微微一笑,轻声开口:“既是他给的,老伯不妨收下,此外这是回春堂的牌子,凭借此牌,老伯以后来此,便省了医药费了。”边说边将黑色刻有字样的木牌递给他。 “不,不,小老儿这可不敢当。”老李摆手,忙出声拒绝。 “我与老伯有缘,这是我的心意,老伯便收下吧,以后有事也可来此找我。”宁墨开口安慰却也并未再说什么,随即吩咐药童好生招待,便带着冬瑶往后院走去,她今日其实是过来找赵老拿东西的。 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 佛曰:不可说(一更) 随着叶秋鸿话出,大厅的里的人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刚刚开口的小伙子仍然不死心的出声:“你说它是,它便是吗?什么都由你说?” 叶秋鸿面色如常的耐心解释道:“我这里留有太医院的文书,若哪位贵客拍下后,认为此物是造虚弄假,大可以来千叶山庄找叶某。 想来我千叶山庄还不至于不认账。” 叶秋鸿语气虽轻,但却自有一股子威慑之力,使人想要信服。 底下的一个中年男子应声开口:“千叶山庄,名声在在,岂会贪图这点蝇头小利,我看倒是你,十分苛刻,想必是故意来捣乱的。” 话到最后,便紧盯着那小伙子,似是讲他看透。 众人闻言,也都纷纷附议起来。 许是投来的目光太多,那开口的小伙子脸上涨红,眼神飘忽不定,强自稳了稳心神,嘴硬地出声:“我不过是想问清楚罢了。” 楼下发生的小插曲,宁墨在同一时间便已经知道,还未等她出声吩咐,便听到君煦已经让暗卫好生将那人调查一番。 “各位,我们回归正题,这驻颜防毒珠,起价三百两白银。 下边由小厮依次前去端着让大家进行仔细观看。一盏茶后,开始投价。”叶秋鸿声音洪亮地开口道。 随后自大厅到贵宾房缓缓进行参看。 四号房内。 云箐看着璀璨夺目的珠子,眼中皆是欣喜之色,待小厮走后,期待的看向云霆,柔声:“皇…三哥,你觉得它怎么样?” 云霆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抿道:“都是些小玩意罢了,你若喜欢,大可拍下。” 还不等云箐开口道谢,便紧接着听他淡淡出声:“端看你有多少钱了。” 云箐听着他话中的含义,手中的帕子不由地紧了紧,脸上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僵硬。 她能有什么钱,南夏皇后虽不苛待她们这些公主们,但是也并未有多大方。 平常的例银根本没多少,再加之要打赏下人和逢年过节的送礼,最后寥寥无几。 “是,三哥。”云箐强自扯下一抹笑容,开口道。 而此时的五号房,却是与他们相反的情景。 “馨儿,我看那物件着是不错,待会大哥拍给你。”北狄大皇子夏侯宇声音温和的开口。 夏侯馨美艳的五官染上笑意,出声:“大哥,此物件,馨儿倒并未有多欢喜,再说馨儿天生丽质,何有什么珠子驻颜。” 声音轻快,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倒是多了几分俏皮。 “你啊,哪有女孩子像你这般直接,你看看其他各国的公主小姐,哪一个不是含羞带怯。矜持,矜持!”夏侯宇无奈的摇了摇头,语气里皆是恨铁不成钢。 “大哥,我们北狄是马背上的国家,我们北狄儿女自是不拘泥那些娇娇弱弱。”夏侯馨立即开口反驳道。 “好,好,我们馨公主可是要当女将军的人。”夏侯宇投降的摆了摆手,一副你说什么是什么的既视感。 而后再接再厉的出声:“这样,若是此物超过五百万两,大哥便不投,若是在这个范围内,大哥偏送给馨儿,你觉得如何?” “好吧,不过若我说,大哥送给我这个,倒不如送我一把绝世好剑,听说那千叶山庄的武器倒是不错,若有机会,我定会前去参观一番。”夏侯馨开口,说到最后那双眼睛散发着浓郁的光彩。 夏侯宇嘴角抖了抖,他家的妹妹,果真与众不同。 不大一会,便听叶秋鸿的声音复又响起:“驻颜防毒珠三百两白银起拍开始!” 话音刚落,便听有小厮拉长音量道:“二号房公子出价三百五十两白银。” 另一小厮紧接着出声:“一号房公子出价四百两白银。” ……………… “刘员外出价五百五十两白银。” “张老爷出价六百两白银。” 一道高过一道,楼上楼下皆一片叫嚷。 “八百两白银一次,八百两白银二次。八百两白银三……”少顷,叶秋鸿根据最新掌握的消息,出声道。 “一万两白银。”一道低沉稳重的声音直接响起,并未通过小厮的传递,语气笃定。 一旁的负责人连忙在叶秋鸿耳边低语。 “好,九号房的公子出价一万两,请问还有没有人加加。” 空气有短暂的沉寂。 随之而来的是各种倒抽气。 “既然并未有人开口,这物便有九号房的公子所有,稍后请公子携带银票来叶某这里兑换。”叶秋鸿用眼神扫视了一圈,而后开口道。 琼华居。 宁墨细细听着楼下的响动,她几乎百分之百的相信九号房内背后的人绝对是宁心雅。 正思忖间,便间冬瑶急急走来,直接讲手里的纸张递给宁墨。 只见空白的纸张上,皆是贵宾房内的人所说的话,还细心的将其标注,具体哪句话,是谁所言。 君煦的余光不经意间看向宁墨手中的纸张,素来平静无波的脸上涌现惊讶。 “墨墨,这是怎么做到的?”君煦倒也没扭捏,直接开口询问。 宁墨以最快的速度看完,眼中皆是了然,和她原本对众人的猜想倒是不谋而合。 宁墨浅笑道:“佛曰,不可说!” “连我也要瞒着吗?”君煦可怜巴巴的看向宁墨,委屈的出声。 “好了,等拍卖行结束,我到时候告诉你。”宁墨笑了笑,安抚地出声。 而后又紧接着开口:“君煦,你对北狄大皇子可有了解?” 君煦略一思索,出声:“虽此次北狄作为战败国出现,但那大皇子从始至终都是一派淡然,丝毫没有任何的不自在,这种人若不是极其能忍,便是本身心思简单。 原本这夏侯宇的生母位份便不高,北狄皇宫此时将他推出来,想必他在北狄的处境堪忧,若是在这种情况下,没有点别的想法,我是不信的。” 宁墨点了点头,认同地开口:“你说的有理。” “墨墨,可是有何想法?”君煦试探性的出声询问。 宁墨闻言,停顿了片刻,柔声道:“我是有些想法,不过现在并不能完全如此做,待有些事弄明白后,再开始行动。” “若墨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让我来。”君煦倒未勉强她,轻声开口。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 花落谁家?(二更) 宁墨绝美的脸庞,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轻声开口:“好。” 其实她嘴上这么说,但是却不想事事依靠君煦,一来,她知道本身他自己有很多的事情处理,甚至在不久的将来,他便要回汝川了。 二来,自从重活一世,她一直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去依赖任何人,遇到君煦是一个美丽的意外,她甘之如饴,可若让她将其所有都压在他身上,她怕是绝计办不到的。 种种迹象表明,祖母的死以及牵扯出的阮家一事,都与南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甚至是上一世自己的死,和至亲所遭受的种种,她都有一个强烈的直觉,南夏绝对牵涉其中。 依着她现在的实力,怕是怎么也不能探查到真相,即使探查出来,也决计是不可能手刃仇人。 所以她不能只单单的将眼光放在后宅,放在东临。 那么,这次四国朝聚,便是一个最合适不过的契机。 宁墨想着,收起眼中忽暗忽明的眸光,尽量让自己神色看不出一丝的异样。 但君煦却还是能从她的细微举动中,感受到她此时此刻的想法。 君煦心下暗叹一声,是他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使得她,总是以自己为依靠。 他虽不是十分清楚,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得如此敏感,但是他却知道,眼前的女子是他一辈子想要守护的人,是他唯一想要迎娶的妻子。 所以他有足够的耐心,总有一天,他会让她明白,她真的可以全心的依靠他。 不,无论她是否有这样的感觉,他都下定了想要宠她一辈子,甚至很多辈子。 既然她现在不想去让他如此做,那他会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 “墨墨,我倒有些好奇,你之前所说前三件拍卖后最后,有一个惊喜是什么?”君煦故作转移话题地开口。 宁墨笑吟吟地看向他,动了动嘴唇,无声地吐出两个字。 君煦一怔,失笑地摇了摇头,亏她想的出来。 这样做的目的他已经能够猜到了。 楼下短暂的中场休息后,叶秋鸿的声音再次响起:“接下来让我们拍卖第二件琥珀琉璃像。” 边说边打来那用红色布料遮盖的物件,只见案几上的九天玄女缩小橡塑,栩栩如生的摆放。 那精致的眉眼和神韵,那细腻的刀功,都昭示着这绝非是一般的凡品。 不仅不一般,绝对是世间罕有。 大厅里的众人眼神皆齐齐盯着,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 仿佛一开口,便惊扰了那仙一般的人儿。 叶秋鸿看着众人的反应,满意的点了点头,不得不说,她在一次佩服阮宁选物件的能力。 犹记得,当时在书信中,他一口否决了这个提议,原因便是类型太过单一。 考虑到来参加的一般都是有权有势的男子,应当对这类物件的兴趣,相对较低。 最后阮宁以一个的理由说服了他。 是以,才会有了现在的成果。 思绪在一瞬间,叶秋鸿面上如常的出声:“方式同刚刚的驻颜防毒珠一致,但这类起拍价五万两黄金。” 随机特意吩咐专业的师傅陪同小厮一起去让大家近距离的查探。 待传到贵宾房内,纵使他们的身份高贵非凡,纵使他们见过各色各样的宝物。 都不得不说眼前的琥珀琉璃像让他们不约而同的惊艳。 并且都做好了争抢的准备。 消息传递到琼华居,宁墨无非淡淡一笑,并未有任何的意外之色,倒是觉得理所应当。 这次传递的时间比上一次较长,等玻璃琉璃像彻底回到了叶秋鸿的手中,才开始正式的拍卖。 只是这次的过程比上一次更为激烈。 即使是贵宾房一个个都不能以刚才平静淡然代之,反而均是一副势在必得之意。 不过这里面,除了七号房的萧然和徐文宇。 “文宇兄,你觉得这个玻璃琉璃像最终会花落谁家?”萧然看着对面徐文宇凝眉思考的模样,好奇的询问道。 “啊?阿然在说什么?”徐文宇有一瞬间的楞神,面色疑惑的出声。 萧然听他如此说,复又紧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喃喃自语地出声:“倒不像是发烧,文宇兄,你到底在想什么?” 徐文宇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略一思索,开口:“实不相瞒,我是在想墨儿。” 一开始,徐文宇接到萧然的消息都有些不可置信,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段时间名声大震的拍卖会,背后之人便是他的墨儿。 因着近日公务太多,徐文宇还未找到宁墨仔细询问,便被萧然直接拉过来。 而且看了一件件的物品,心中更加的生疑。 似是他的小墨儿,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竟然有这么多秘密。 心中五味陈杂。 “文宇兄可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萧然看着他的表情,询问的出声。 “嗯,等我见到墨儿定完好生问问她,这小丫头年纪不大,倒学会藏秘密了。”徐文宇吃味的开口。 萧然闻言,心下灵光一闪,提议的出声:“不如我们直接去找他们,可好?” “这……”徐文宇虽很想去,但到底有自己的顾虑。 “别这了,她既然有意无意地将她的身份和产业透露给你,便说明她对你的期望和信任,不仅仅局限于朝堂一角。”萧然出声反驳道。 而后紧接着开口:“而且宁墨年龄尚小,虽聪慧,但到底经验不够,若是被人哄骗了,可如何好?” 直到最后一句,直接是压倒徐文宇最后的稻草。 “走,去看看!”少顷,徐文宇出声道。 随即两人便不管不顾的去了琼华居。 期间,徐文宇特意看了眼楼下的陈蔓,只见小丫头和夏霜正看的有滋有味,丝毫没有任何的不耐,这才放下心来。 门外的暗卫似是得了某种吩咐,瞧见来人,便神色恭敬的将两人请到屋内。 推门而入,便见宁墨一身男儿装扮,此时正和君煦商量着事情。 萧然作势咳了咳,调侃地出声:“这堂堂的琼华居果真名不虚传,到底比其他的房间,好很多。”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六章 这下满意了?(一更) 君煦和宁墨听到声音,不约而同的抬头。 “舅舅,萧二公子。”宁墨率先开口,而后给他们准备好茶盏。 “久仰大名,阮公子可着实让在下佩服。”萧然笑嘻嘻的出声,那眼神特意在两人身上流转,调侃味十足。 君煦不着痕迹的用余光瞥了他一眼,皆是警告之意。 “萧二公子客气了。”宁墨权当听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开口。 萧然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可那眼中仍然一副浓郁的八卦。 “徐兄,请。”君煦复又将目光放在徐文宇身上,出道。 “世子不必客气。”徐文宇拱手客气地回以一礼。 待落坐后,才后知后觉觉得君煦的举动哪里怪怪的。 “舅舅。”宁墨将茶盏递给他,讨好的轻声开口。 徐文宇瞧着她一副满是歉意的小模样,不知怎么,想起了小时候她没次犯了错误,都是如此。 “你啊,也罢,待有时间,我再和你说。”徐文宇不自觉的像对待小时候的她一样,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瓜,宠溺的出声。 “谢谢舅舅。” 徐文宇话里的意思,宁墨一下子就明白了,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他虽知徐文宇素来对她宠爱,但是此事毕竟太大。 她怕徐文宇会觉得她太过胡闹,而他刚才的话倒是给她了一颗安心丸。 她其实选择在现在将事情侧面告知与徐文宇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一方面,她以后做出的动静,怕是比这个小不了。 若是待那时徐文宇才堪堪知道,岂非更无法交待,另一方面,她有的地方会需要徐文宇的帮忙。 几人简单的寒暄几句,便把注意力又回到了楼下的拍卖会上。 因着前几次的争抢,最后这玻璃琉璃像被六号房的恒王君黎以二十万两黄金的高价拍回。 “这恒王怕是下了狠心了,他倒是大方。”萧然啧啧出声。 “他可不是大方,因为他要用其换更有用的东西,不过这样才好。”君煦意有所指地开口,语气里不乏讥讽之意。 其他的几人听他如此说,皆露出深思。 “接下来,便是这次拍卖会最后一个物件,也是叶某十分钟爱之物。”叶秋鸿因着前两次拍卖的成功,心中信心十足,嘴边的笑意愈发加大,继续出声。 话落,还不等他吩咐,他身边的小厮便有眼力劲,且十分小心的将最后一件物品端上来。 此次的珍贵物件是以墨色刻有精致纹路的盒子将其盛放。 又此便能看出他的特殊和珍贵。 待盒子打开,原本纷纷攘攘的大厅,瞬间鸦雀无声,众人的眼睛一个个皆紧锁在其上。 只见通体的晶亮,泛这冰糖色的玛瑙,刻画这一座惟妙惟肖的天女散花。 质地温润细腻,透明度格外的高,雕刻上飘带曲婉飘逸,天女的姿态,婀娜多姿。 若是刚刚的玻璃琉璃像已经让大家为之一叹,那目前的这座天女散花,却是让大家无法用语言去形容。 直觉得即便这一生不能拥有,单单看一眼,也是好的,当然这是大多数人的想法。 而贵宾间的几位可不这么想。 “请问叶少庄主,这个起拍价为多少?”一名中年男子迫不及待的开口询问。 “对啊,多少银票,说不定有什么好运能砸身上。”下边的人大胆的设想着。 “各位先不要着急,此宝物是在下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以及财力,才将这稀世珍宝得到手,今日因着与各位有缘,才忍痛割爱……”叶秋鸿温和的声音开口,娓娓道来。 琼华居。 因着新的物件再次拍卖,故此萧然和徐文宇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此时屋内只剩下宁墨和君煦两人。 “墨墨,果真你才是好大的手笔。”君煦笑了笑,出声道。 其实他不用见那具体的是什么物件,便已经知道,此物能引起何种的反映。 宁墨闻言,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语气一本正经地开口:“不,这可不是我的手笔,这几种物件除了驻颜珠是我临时让其替换的,其他的都是叶少庄主提供。 我不过是帮忙出了几个点子罢了。结果嘛,皆大欢喜。” 言外之意,出钱的是叶少鸿,她无非动动脑筋。 “哼,他何止皆大欢喜,他借此可没少挣钱,最重要的是千叶山庄在东临都城名声大噪。”君煦冷哼一声,分析的开口。 虽他的话带着语气,但事实确实如此。 千叶山庄在郸阳却是有名,甚至是涉及的产业是当地独霸。 但是在这个东临皇权集中地,却是远远不够的。 他们想打进都城的商业中心区,必须一次次的跃入那些权贵的视野。 随即君煦语气难掩失落地出声:“也不知什么时候,墨墨才会让我付出一大笔的银财。” 他前边的话,宁墨倒也并未在意,直到听到他下一句,刚喝的茶水,忍着好大的力气,才堪堪没有失态的吐出去。 她还从未见过如此着急上火地想要花钱的。 宁墨好笑的瞧着他那一副,故作夸张的模样,轻声开口:“这样,现在正在拍卖的这件物品,你想让谁得到,只能在德王和齐王中选择?你说,我偏听你的。” 女子语气软糯,声音温柔,但若仔细听起来,却又觉得她在好声好气的哄着。 因着君煦早就知道她这个计划中的一环,想了想开口:“那便德王。” “好,应你!不过我以为你会选现在风头正盛的齐王。”宁墨爽快的应声道,疑惑的出声。 “齐王有的是机会。”君煦并未过多解释,开口。 他绝对不会告诉宁墨,他之所以选德王是因为,他在那什么,美人排行榜上排第三,更不会告诉她,就是因为上次宁墨随口一说,他们不是丑的。 宁墨轻轻颔首,而后出声吩咐冬瑶进来,细细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冬瑶认真的听着,但听到最后还是嘴角还是忍不住的抖了抖。 “是,奴婢这就去。” “这下可满意了?”待冬瑶离开,宁墨揶揄地出声。 “嗯,一般般。”君煦声音如常的开口,只是那隽黑眼眸中璀璨的笑意出卖了他。 ------题外话------ 蹲在钟楼广场前,用手机码字的某安~ 嗷嗷嗷嗷~ 不过西安真的很好耶~ 有超多的小吃~ 正文 第二十一十七章 又是归谁所有(二更) 在众人即将失去耐心的目光中,叶秋鸿终于报出拍卖佳,天女散花玛瑙像,起拍价十万两黄金。 在工匠师傅的陪同下,小厮将此物件端到大厅内在坐的人前。 只是这次他们却不像之前两次争先恐后地贴近,反而都选了一个适当的距离,眼睛根据小厮的走动而转动。 这样罕见的珍宝,若是不小心有什么损害,自是赔偿不起的。 在大厅内,小厮轮流走了一圈后,便神色庄严的去了贵宾房。 各房的贵宾,早已经等到不耐烦。 待一号房和二号房的齐王和德王均查探后,小厮推门进了三号房。 西楚太子宫昊早在听到脚步声后,便直直的翘首以盼,但似是意识到了什么,急忙收敛脸上的表情。 宫昊不着痕迹地用余光扫视了一旁的宫弈,瞧着他那一副淡然无波的模样,暗暗吐槽,他的七弟可真能装。 宫昊复而将眸光落在来人身上,强自压下内心的激动,冷淡地开口:“放近些。” 那小厮并未因为他的表情而有任何的慌乱,反而比刚刚的不疾不徐,还要慢上半分。 外边再如何的因为此物件,吵的沸沸扬扬,但还是没有自己亲眼所见带来的震惊。 宫昊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一阵阵地狂喜涌上心头,若他将此天女散花玛瑙像带回去。 他的父皇和母后定会欣喜万分,尤其他的父皇,年岁愈发的大,底下的几个弟弟,一个个都不是省心的。 他虽是太子,但大权都集中掌握在他父皇手中,他无非占着一个名头,在某些方面他甚至觉得都不如其他的弟弟。 因为人数众多,时间规定的也不是很长,所以稍微过了一会,小厮便又接着去了另一个房间。 “七弟,你怎么看?”宫昊斟酌的出声询问。 他这个七弟可以能力非凡,只要事情到他手中都没有办不成的事。 他有时候都觉得,若非宫弈自小便与他为尊,若非……为他和母后办事,那依着宫弈机智,必定会是不同的场景。 “大哥喜欢便好,你也知,我素来对这些不感兴趣。”宫弈不用想,便知道她此时的想法,懒得理会地出声。 他越是这样,宫昊便更加的高兴,这就证明,他这个各方面条件都异常优秀的弟弟,并未有其他的心思。 “好,那大哥尽最大的努力尝试一把。”宫昊语气轻快的出声,好似得了什么巨大的便宜。 时间悄然流逝,楼下争论的情景,愈发激烈。 待叶秋鸿喊出,最新一号房齐王传来的价格,二十万两黄金时,下边紧接着,响起十号房神秘人二十二万两黄金。 “二号房贵客拍二十五万两黄金。”传递人铿锵有力的声音传来。 “十号房贵客二十八万两黄金。” “三十万两黄金。” “三十二万两黄金。” “三十五万黄金。” 一道道声音有序急切的开口。 最后二号房德王君凌以最终价三十五万黄金拍的。 众人更是哗然一片。 六号房内。 恒王君黎脸色沉郁的听着楼下,时而高亢,时而欢呼的响声,以及最终的结果,脸上的神色愈发愤恨。 他原以为即使再有好的物品,都不是以九天玄女为同一类型,所以没什么可比较的。 但是此时,他却觉得自己花高价,买来的玻璃琉璃像,是扔在路边也没有人去捡的废物。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他手中的银钱都已经投入了这么多,他要快些动作,尤其当他得知是德王最终以高价拿下了与他同类型,却高于他的宝物。 “来人。”恒王冷声且急促的吩咐。 “王爷。”一道身影闪身而出,贴身侍卫秦五忙恭敬地出声启禀。 “去,找叶秋鸿,兑换本王的玻璃琉璃像!马上,快。” “是。” 那侍卫通过意来祥的掌柜,提醒上首的叶秋鸿,过来一述。 又讲事情和他说了一遍,叶秋鸿作势为难了会,便同意他们拿走。 恒王见侍卫已经拿到手里,便不管不顾地,连说都没说,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随即一号房德王君凌,和九号房疑似是宁心雅的神秘人皆离开。 “主子,恒王和九号房的人双双离开。”冬瑶神色凝重的开口,讲最新的消息告知宁墨。 “嗯,走了是好事。”宁墨并未有任何的意外,淡淡的出声道。 冬瑶动了动,嘴唇,但并未问出口。 “十号房间的人,到底是谁?可是有消息?”宁墨询问的开口。 “并未,虽听到他的讲话,判断他是男性,却实在不知到底是何方神圣?”冬瑶出声道,语调里皆是懊恼。 “无妨,你将文玄阁的田师傅请来,稍后让其和楼下的小厮借机推门而入,之后的事情,他自会处理。”宁墨细声安抚,随即吩咐道。 “是。” “各位,在下再一次感谢大家前来此次拍卖会,为了表达的谢意,我决定临时加一个最终环节。 具体是什么流程,等物品上来,我再详细解释。”楼下叶秋鸿的声音再次想起。 原本有些深感败兴的人,立即精神起来,因着前三次的物件都这么厉害,是以在坐的人都多些期待。 只不过待小厮将东西呈上来时,众人皆惊到下巴。 只见上首的桌子上,摆放些一快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石头。 还未等下首的人出声质疑,便听叶秋鸿的道:“各位稍安勿躁,而这个也不是拍卖的形式。 这是在下无意间从盛产玉器的苏林府得到了一块特殊的石头。 据当地一位老师傅说,这块石头里有这非常罕见的红田宝玉。 只不过一般人都不敢轻易地去尝试,现在我将这块石头稍后去流转,各位可以随意触摸,谁有兴趣可以直接开价,若是价格合理,叶某人自会答应。” 大厅东南角的王浩,原本都已经爬桌子上睡着了,被叶秋鸿的声音吵醒后,本能的想要发火,待看到小厮手里的石头后,脸上的神色快速的转变,迸发出狂喜。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 钓到一只小虾米(一更) 王浩双手握拳,眼中闪烁着绚丽的光彩。 原本他还在暗暗责怪雨烟给他的提议,让他来到此地,说都是些非常有意思的事。 可他坐了这么半天,就像看傻子似得看着周围一个个异常兴奋的人,他都不知道那三件物品有什么好的,值得大家如此的争抢。 他若不是困意袭来,便随意地在这里浅眯,怕是都要走了! 王浩小心翼翼的伸手触摸那平凡无奇的石块,甚至还轻轻的敲了敲。 谁都不知道,他自小便喜爱搜集各色各样的玉器,无论是大是小,无论什么形状,只要他看的上,多少钱,他都付。 他父亲王捷虽位居户部尚书,为人古板,但因家中只有他一个儿子。 尤其她的母亲,对他更是百般宠溺,恨不得将所有最好的都给他。 所以随着他到如今的弱冠之年,对所有有关玉器的了解越来越多,这样的方式,他不是第一次知道,但是却极其喜欢。 刺激又复有成就感,是以,即便没人给他介绍,他一眼便知这是什么。 “公子,小人还要去别的地方,您看这……”一旁的小厮看着王浩到最后以一种紧抓石头不放的姿态,忍不住地出声提醒。 “不用了,直接开价钱吧,这块石头本公子要了。”王浩连个眼神都没留给那个小厮,眼眸仍然盯着眼前的物件,开口。 “恐怕公子有所不知,因着这是最后一个环节,叶少主特意留给各位的福利,不是以拍卖形式。 只要公子中意,大可等下正式开始时,找叶公子报价,叶少主会从所有报价的里面选择最合适的出售。 不过所有的人没有看完之前,是不会开始报价的,所以您还是将这石头还给小人,让我赶紧去让其他的人观看一番。”小厮耐心的细心解释。 “真叫啰嗦,行吧,行吧,你快去,小心着点,可别弄坏了我的宝贝。”王浩不悦的摆了摆手,催促地出声。 小厮面上一喜,忙点头哈腰的接过,再三保证,一定会非常小心,心下却觉得这王公子,也未免太过自信,这到底是谁的,还不知呢。 不大一会,整个会场的人全部浏览完,便听叶秋鸿吩咐人将空白纸张含密封信封一一递给他们。 待众人都填出自己满意的价格时,再让身边的掌柜好生统计。 趁着空隙,叶秋鸿便以特殊通道,回了琼华居。 “恭喜叶兄。”宁墨瞧见来人,出声调侃道。 “同喜,同喜。”叶秋鸿笑道。 素来苍白的脸庞,因着兴奋和欣喜也染上了绯色。看起来,倒比以往有精神的多。 “想必等下的报价,贵宾间的贵客怕是都会参与,那……”叶秋鸿语气认真的出声询问。 之前的几轮拍卖,几乎所有贵宾间的人皆参与,甚至在上一轮,那西楚的太子宫昊一开始也紧追其后,但因重重并在让他领走。 而现在,且无论这石头里的红玉田石到底是何形态和质地,那贵宾间在座的人,定会率先拿下,这是从小生活在皇家的通病。 什么东西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有主动权。 “那便有劳叶兄替我周旋和解决,我们按原计划进行。”宁墨嘴角泛起一抹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笑意,开口道。 并未因叶秋鸿的为难,而有任何的改变。 “我突然有些后悔,同你一起合作这拍卖会。”叶秋鸿无奈的摇了摇头,感叹的出声。 “叶兄,你可不要小看自己的潜力,再说这四国的皇子王爷们,不会因为此等小事,便记恨上你,指不定哪天,他们有需要千叶山庄的地方。”宁墨笑吟吟地出声。 “借你吉言。”叶秋鸿失笑道,心中暗道是不会记恨,但若想都不得罪,怕是得下一番功夫。 自从他认识阮宁开始,他便再也不觉得,自己的能力多么非凡,阮宁总能令他说不出反驳的话,且他的建议整体看来,对千叶山庄来说,确实利大于弊。 “那一切便有劳叶兄了,小弟我以茶代酒预祝叶兄旗开得胜。”宁作势端起茶盏,开口。 叶秋鸿顺势回应,而后向宁墨和君煦打了声招呼,便去了楼下。 待他走后,冬瑶恰巧回来,手里拿着一副画卷。 “主子,世子!”冬瑶恭敬地行礼,随即将那画卷展开。 只见纸张上用石炭描绘着约摸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画像,容貌中等,神态不怒自威,尤其是那双眼睛,似是能穿透人心。 纸张的旁边,用小楷字体清楚着写着,此人穿一身青衫,身高中下。 但就是这么一个青衫男子却是一个对于他们二人来说完完全全陌生的人。 宁墨和君煦对视一眼,神色间都有些许的沉重。 “我依着对宁亦文背后之人的猜测,像这种各国皇子都会出现的拍卖会,他定是不遗余力的参与。 毕竟当初我借着千叶山庄的名声,可是大幅度的宣传,而且在筛选时,我提出的问题,若是一般人定不会如此快速答出。 可如今见到这陌生之人,我却不知猜测的对与不对?”宁墨轻声分析。 当初宁墨提出的问题,虽是以文学古典为主题,但如果不是深处权利中心,又十分了解的人,甚至根本不可能回答出来。 而画作上的人,宁墨十分确定,两世加起来,她都并未见过。 “墨墨,或许这青衫男子本身便是他派来的。”君煦提道。 而后又紧接着出声:“不管怎么样,有了这个画像,本世子都不信查不出来。” “嗯,我将事情想的太过简单,那人既然能沉浮这么些年,怕是不会轻易出面。”宁墨略一思索,轻叹道。 “墨墨,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再说这场拍卖行,你的计划和最起码几乎都已经达成,不是吗?”君煦安慰地开口。 宁墨瞧着他一副郑重的模样,那表情告诉她,在他的心里,她做的事情似是了不得的大事。 宁墨原本因事情并未达到她的预期,而随之而来的郁闷消散了不少,笑了笑,出声:“你放心,我没那么脆弱,我明白的,终归是我太过于急于求成了。”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 有钱任性(二更) “墨墨,无论怎么做都是最好的,对了,墨墨你是在哪里找到田师傅这样的能人? 据我所知,他这独特又快速的画法,这都城中,怕是寥寥无几。”君煦好奇的出声询问。 “是之前去文玄阁装裱画作时,无意间发现的。”宁墨开口解释道。 “倒是个人才。”君煦点了点头,并未有察觉到任何异样,赞叹的出声。 宁墨故作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敛下眼中的复杂。 其实,她能认识黄师傅,以及看到他如此传呼其神的画计,是因为上一世,她去万安寺为祖母度化,在路上无意间救了一个走丢的小男孩。 后来她吩咐人上报京兆府尹,小男孩的父母急急赶来,这才知原是小男孩,因着他舅舅上香,却不想中途走散。 他的父母对自己百般感谢,而后交谈下才知,他的父亲黄师傅是文玄阁的掌柜,为了表达心中的谢意,便做了一幅画给自己。 她本就喜爱书画,而且一看便知他的手艺非凡,自此后,便多了些交往。 这一世,自她重生没多久,她便找到了黄师傅,因着对他的了解,没多久,两人便熟识了起来,甚至他开的另一个新店,自己也有以投入银钱参与。 她曾给他交待过,是以一句简简单单的话,他便明白,她的目的是什么。 这些事情,她不知道怎么给君煦细说,所以只能一笔代过。 宁墨略一停顿,出声:“确实是,我同她之间的关系,还不错,你若有这方面的需要,大可以我的名义找他。” “好。”君煦并未推辞,一口应声道。 而同一时间,楼下的掌柜和小厮已经统计好,所有递过来纸张上的金额。 “现在让我公布,此笔交易,由城东绸缎庄的秋掌柜所得。具体价位,按规定,叶某在此便不方便透露。 今日有关拍卖会,到这里已经结束了,但为了大家的支持,千叶山庄给在座的人皆准备了份礼物,等下,我便吩咐人,依次派发。 若你们有什么不明白之处,大可过来问我。”叶秋鸿声音穿过大厅里的每个角落,出声道。 众人虽并未得到那物件,但今日也算见识了,而且还有礼物可拿,纷纷都雀跃起来。 可此时的王浩与他们脸上欢喜之情完全不一样,眸中皆是不可置信,整个人定定的站在那里,神色变幻莫测。 他开出的价格明明已经是最高了,又怎么会? 少顷,王浩似是做了某个决定,咬了咬牙,一股脑地跑到离叶秋鸿不远的地方。 “叶少主,我有要事同你相商,可否借一步说话。”王浩隔着周围的侍卫,冲着叶秋鸿喊道。 只是此时他正在同人说着什么事情,并未有任何的反应。 “兄弟,帮我个忙,帮我像叶少主传个话,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王浩从怀中拿出一个沉甸甸的香囊,边说边对着一旁的侍卫出声。 可那侍卫却没有半点要接的意思,淡淡的出声:“请公子收回,至于少主想不想见您,那是他的事。”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死心眼啊?”王浩听着他如此说,大少爷脾气上来了,嚷嚷地开口。 这次许是他的声音过大,惊动了叶秋鸿。 “发生了何事?”叶秋鸿不疾不徐地走过来,出声道。 还未能那侍卫开口,王浩便讨好地出声:“叶少主,是我,其实我有急事找您。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王浩,户部尚书家的公子,今日我有幸来到此处,见到…………” 王浩声情并茂地自顾自说着,也因此错过了叶秋鸿眼中,一闪而逝的异样光芒。 “王公子,你的意思是?”叶秋鸿待他说完后,神色如常的开口。 “我……我是觉得,宝剑配英雄,我敢这么说,这都城若排名最喜欢玉器的人,我能排前三,叶少主,不如重新开个价,无论多少,我都买。”王浩语气自信的出声,一副本公子当的起地模样。 “王公子的意思我明白,可这块含玉的石块,我已经买给了那秋掌柜,您来晚了。”叶秋鸿故意装作不知道的开口。 “叶少主,这物件只有在我的手中,才能发挥它最大的魅力。 若是那姓秋的拿到此物,指不定哪天都给扔了?你忍心让它蒙尘吗。 现在我愿意出高价购买那块普通却不平凡的玉器,需要多少钱将那人手里抢过来,直说便是。”王浩再接再厉的出声劝说道。 叶秋鸿闻言,冷静的脸庞,有短暂的挣扎,而后眼中似有一瞬间的挣扎,想了想,出声道:“不知王公子能承担最大的拍价,是多少?” 王浩一听他这么说,甚是觉得有戏,忙出声:“多少钱都成,你若敢说,我便敢买。” 叶秋鸿有短暂的沉默,而后轻声开口:“好吧,王公子这份锲而不舍的决心倒真是有几分感动在下了,若王公子当真喜欢,便给在外二十万两白银即可。” “二十……万?叶少主确信没有说错?”纵使王浩有了心理准备,却到底不曾想到,叶秋鸿的价格竟说的如此高。惊讶地开口询问! 叶秋鸿摇了摇头,开口解释:“的确是这个价,实不相瞒,我正是因为与那秋掌柜有些私交,才大着胆子应允你。 只要你觉得价钱合适。我便前去好生商议一番。这二十万需抽取相应的钱财,给秋掌柜赔罪。” 王浩听着他一字一句的出声解释,有一瞬间深觉得他甚是有理。 然后只是短短一瞬间。 “不知叶兄,可否将这个拍卖物给小弟降低些。我虽先前已经夸下海口。可这价格,却不是我一下子能承担的。”王浩为难的开口。 “这……王公子,你实在是给叶某出了一个难题?”叶秋鸿伸手揉揉太阳穴,语气为难的出声。 “叶少主,你全当帮我一个忙。若以后有用得着我的,随时开口,我定会包你满意。”王浩急忙许诺道。 “好吧,既然如此,那便十八万两白银。这不能再低了。”叶秋鸿叹了一口气,似是割舍下来最珍贵的东西。 “好,成交。”王浩出声应承道。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 有钱任性(二更) “墨墨,无论怎么做都是最好的,对了,墨墨你是在哪里找到田师傅这样的能人? 据我所知,他这独特又快速的画法,这都城中,怕是寥寥无几。”君煦好奇的出声询问。 “是之前去文玄阁装裱画作时,无意间发现的。”宁墨开口解释道。 “倒是个人才。”君煦点了点头,并未有察觉到任何异样,赞叹的出声。 宁墨故作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敛下眼中的复杂。 其实,她能认识黄师傅,以及看到他如此传呼其神的画计,是因为上一世,她去万安寺为祖母度化,在路上无意间救了一个走丢的小男孩。 后来她吩咐人上报京兆府尹,小男孩的父母急急赶来,这才知原是小男孩,因着他舅舅上香,却不想中途走散。 他的父母对自己百般感谢,而后交谈下才知,他的父亲黄师傅是文玄阁的掌柜,为了表达心中的谢意,便做了一幅画给自己。 她本就喜爱书画,而且一看便知他的手艺非凡,自此后,便多了些交往。 这一世,自她重生没多久,她便找到了黄师傅,因着对他的了解,没多久,两人便熟识了起来,甚至他开的另一个新店,自己也有以投入银钱参与。 她曾给他交待过,是以一句简简单单的话,他便明白,她的目的是什么。 这些事情,她不知道怎么给君煦细说,所以只能一笔代过。 宁墨略一停顿,出声:“确实是,我同她之间的关系,还不错,你若有这方面的需要,大可以我的名义找他。” “好。”君煦并未推辞,一口应声道。 而同一时间,楼下的掌柜和小厮已经统计好,所有递过来纸张上的金额。 “现在让我公布,此笔交易,由城东绸缎庄的秋掌柜所得。具体价位,按规定,叶某在此便不方便透露。 今日有关拍卖会,到这里已经结束了,但为了大家的支持,千叶山庄给在座的人皆准备了份礼物,等下,我便吩咐人,依次派发。 若你们有什么不明白之处,大可过来问我。”叶秋鸿声音穿过大厅里的每个角落,出声道。 众人虽并未得到那物件,但今日也算见识了,而且还有礼物可拿,纷纷都雀跃起来。 可此时的王浩与他们脸上欢喜之情完全不一样,眸中皆是不可置信,整个人定定的站在那里,神色变幻莫测。 他开出的价格明明已经是最高了,又怎么会? 少顷,王浩似是做了某个决定,咬了咬牙,一股脑地跑到离叶秋鸿不远的地方。 “叶少主,我有要事同你相商,可否借一步说话。”王浩隔着周围的侍卫,冲着叶秋鸿喊道。 只是此时他正在同人说着什么事情,并未有任何的反应。 “兄弟,帮我个忙,帮我像叶少主传个话,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王浩从怀中拿出一个沉甸甸的香囊,边说边对着一旁的侍卫出声。 可那侍卫却没有半点要接的意思,淡淡的出声:“请公子收回,至于少主想不想见您,那是他的事。”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死心眼啊?”王浩听着他如此说,大少爷脾气上来了,嚷嚷地开口。 这次许是他的声音过大,惊动了叶秋鸿。 “发生了何事?”叶秋鸿不疾不徐地走过来,出声道。 还未能那侍卫开口,王浩便讨好地出声:“叶少主,是我,其实我有急事找您。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王浩,户部尚书家的公子,今日我有幸来到此处,见到…………” 王浩声情并茂地自顾自说着,也因此错过了叶秋鸿眼中,一闪而逝的异样光芒。 “王公子,你的意思是?”叶秋鸿待他说完后,神色如常的开口。 “我……我是觉得,宝剑配英雄,我敢这么说,这都城若排名最喜欢玉器的人,我能排前三,叶少主,不如重新开个价,无论多少,我都买。”王浩语气自信的出声,一副本公子当的起地模样。 “王公子的意思我明白,可这块含玉的石块,我已经买给了那秋掌柜,您来晚了。”叶秋鸿故意装作不知道的开口。 “叶少主,这物件只有在我的手中,才能发挥它最大的魅力。 若是那姓秋的拿到此物,指不定哪天都给扔了?你忍心让它蒙尘吗。 现在我愿意出高价购买那块普通却不平凡的玉器,需要多少钱将那人手里抢过来,直说便是。”王浩再接再厉的出声劝说道。 叶秋鸿闻言,冷静的脸庞,有短暂的挣扎,而后眼中似有一瞬间的挣扎,想了想,出声道:“不知王公子能承担最大的拍价,是多少?” 王浩一听他这么说,甚是觉得有戏,忙出声:“多少钱都成,你若敢说,我便敢买。” 叶秋鸿有短暂的沉默,而后轻声开口:“好吧,王公子这份锲而不舍的决心倒真是有几分感动在下了,若王公子当真喜欢,便给在外二十万两白银即可。” “二十……万?叶少主确信没有说错?”纵使王浩有了心理准备,却到底不曾想到,叶秋鸿的价格竟说的如此高。惊讶地开口询问! 叶秋鸿摇了摇头,开口解释:“的确是这个价,实不相瞒,我正是因为与那秋掌柜有些私交,才大着胆子应允你。 只要你觉得价钱合适。我便前去好生商议一番。这二十万需抽取相应的钱财,给秋掌柜赔罪。” 王浩听着他一字一句的出声解释,有一瞬间深觉得他甚是有理。 然后只是短短一瞬间。 “不知叶兄,可否将这个拍卖物给小弟降低些。我虽先前已经夸下海口。可这价格,却不是我一下子能承担的。”王浩为难的开口。 “这……王公子,你实在是给叶某出了一个难题?”叶秋鸿伸手揉揉太阳穴,语气为难的出声。 “叶少主,你全当帮我一个忙。若以后有用得着我的,随时开口,我定会包你满意。”王浩急忙许诺道。 “好吧,既然如此,那便十八万两白银。这不能再低了。”叶秋鸿叹了一口气,似是割舍下来最珍贵的东西。 “好,成交。”王浩出声应承道。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拿到筹款(三更) 随即两人便商议,王浩前去银钱,而叶秋鸿则去同秋掌柜协商。 王浩刚出意来祥,便转了弯,去了城中最有名的糕点铺,选了几样经典且精致的糕点,而后才径自回了府中。 门口的下人见到他,纷纷行礼,而后齐齐恭敬地出声:“少爷。” “嗯,母亲呢?”王浩今日心情尚好,嘴角含笑的开口询问。 “启禀少爷,夫人在佛堂。”其中一个小厮回禀道。 王浩轻轻颔首,而后哼着小曲,往王府西北角的佛堂而去。 走到院落,王浩刚要抬脚,似是想到了什么,忙堪堪打住,稍作停顿,整理下身上的衣衫,脸上的找意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若隐若现的沉郁之色。 “郭嬷嬷,母亲可是还在打坐?”王浩一眼便看到佛堂正门口的老妇人,语气尊重地开口询。 “是,少爷,估计夫人还需有段时间才能完成今日的功课。”郭嬷嬷出声提醒。 王浩神色涌现了一股为难,强自扯出一抹笑脸开口:“若这样,那我便在这里等着,决计是不能打扰母亲。” 郭嬷嬷看着这样的王浩有些不忍,刚要出口安抚,便听到里面王夫人的声音响起。 “是浩儿吗?进来吧。” 王浩闻言心中一喜,但面上却并未有太大的变化,像郭嬷嬷示意后,便大步走了进去。 待他走进后,王夫人已经停下了手中木鱼,抬头看向他,语气慈爱的出声:“浩儿,现在这个时辰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声音温柔。 王夫人今年三十有七,容貌上等,肌肤白皙如雪,鼻梁高挺,一双丹凤眼,为她整体多了些不同的气质。 因是保养的得当,实际年龄看起来,倒是只有三十岁左右,只是若细看起来,眉目间萦绕着一股难言的郁气。 而这种模样,却不是一天两天行成,似是有了一定的年岁。 “母亲,浩儿并未有什么事,只是突然异常地想见母亲。”王浩浑身的气势收敛,反而有些撒娇的意味,听声音还有些许的委屈。 他的话一出,王夫人红唇扬起一抹灿烂的笑意,边起来,边出声:“这么大孩子了,怎么还如同小孩般。” 语气虽是嗔怪,但是却并未有一丝一毫的斥责一意,反而更加宠溺。 “浩儿在母亲面前永远是小孩子。”王浩看见她的动作,忙一把扶起她。 直到走到外间的圆桌前,王浩细心地将她扶到一旁的椅子前,才松手。 随即出声:“母亲,儿子在盛德坊买了几种最新出炉的糕点,您尝尝。” 说着就要作势打开。 王夫人瞧着他的动作,连忙伸手阻止了他,耐心地出声提醒:“浩儿,你且先放着吧,晚些时候母亲带回去吃,这里是佛堂。” “瞧浩儿一心想着让母亲品尝,却将这个忽略了,是浩儿大意了,还望母亲不要见怪。”王浩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有模有样的向王夫人行了一礼,富有歉意的出声。 “无妨,浩儿,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王夫人细细打量着王浩,试探性的出声询问。 “没……没有!母亲不要多想。”王浩急忙否认地开口。 只是他这幅模样,在王夫人看来倒是欲盖弥彰,有苦难言。 “浩儿,还有什么不能给我说的?果真,孩子长大,越发有自己的秘密,都不像小时候那般,什么都与我说。”王夫人语气染上了一抹失落,出声。 “母亲,不是的,是……儿子无意间寻到了一件十分钟意的宝物,只是这价格…… 若是平常,儿子有大把的时间前去筹集,但现在时间却是有些紧迫。”王浩急忙开口,欲言又止地道,斟酌一番,适当地给王夫人简单地透露了下。 “我当是什么事呢,这个好办的很,浩儿,需要多少银钱?母亲帮你。”王夫人送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手,安抚的出声。 “不,不,儿子如今已经成人,怎可再花母亲的钱。”王浩神色一紧,忙推拒道。 “傻孩子,母亲只有你一个孩子,母亲的钱都是给浩儿准备的,再说这府中早晚都是浩儿的。”王夫人摇了摇头,细心的解释。 而后紧接着出声:“所以,浩儿大可直接同母亲说,所需钱财。你若再不说,母亲可是要生气的。” “母亲别生气……也罢,儿子便直说了,我需要十八万两的白银。”王浩神色间染上一股子不安,出声道。 只是出乎他的意料,王夫人听到数字后,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了然地点了点头,出声:“母亲,明白了,这是腰牌。 你拿着这个去账房,直接支出便可,剩余的事都交给母亲。” 王夫人从袖子中取出一个长型的牌子,递给他。 “浩儿多谢母亲。”王浩小心翼翼地接过,伸手摩挲着,心中兴奋地似是翻江倒海,但面上却是一副恭敬地不能再恭敬之意。 “你既然赶时间,母亲便不留你了,快去吧。”王夫人笑了笑,贴心的开口。 “好,那我这便过去,等我用完腰牌,再给母亲送来。”王浩应声道,而后出声。 “不用你亲自再跑一趟,让你身边的下人送过来便成。” “是,母亲。” 王浩开口道,而后复又向王夫人行了一礼,便脚步匆匆地离开。 待他走后,郭嬷嬷进来,便看到陷入沉思的王夫人,只不过,此时的她,脸上再也没有了刚刚的笑意。 “夫人,您是继续打坐还是?”郭嬷嬷轻声开口询问。 “嬷嬷,你说我将浩儿养成如今的模样,到底是好还是不好?”王夫人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了一个风马不相及的问题。 郭嬷嬷不自觉地轻叹了一口气,安慰道:“少爷虽喜玩闹,但到底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夫人对少爷倾其所有的教养,是这世上最伟大的母亲。” “你惯会安慰我,我并未想让浩儿有什么大作为,无非想让他远离权利的漩涡,做个简单,快乐的人。”王夫人感慨的出声。 “会的,少爷会的。”郭嬷嬷忙应承道。 ------题外话------ ps:截止30号早上,6点52分已经改过来了,可以放心看。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王浩以最快的方式支取了银两,又急急回到意来祥找到叶秋鸿兑换,随即欢喜的讲那含着玉器的石头命人好生带走。 琼华居内。 宁墨收到消息,会笑地一笑,开口:“冬瑶,等回到府中将库房里的贺寿屏风给秋掌柜送过去,替我像他道谢,改日定当请他吃饭。” “是,主子。” “墨墨,他们都离开了,你是要回府?”君煦开口询问。 “不,我等会叶秋鸿,随后去趟徐府。”宁墨摇了摇头,出声。 “那我送你过去?”君煦提议道。 “无妨,你快些忙你的事情,我知道你在意来祥待了这么久,肯定有很多书信等着你处理。”宁墨摇了摇头,催促地开口。 “好。那你小心些。”君煦应承地出声,他有时候宁愿宁墨没那么聪明,没那么细心体贴,甚至他觉得,她可以随意无法无天的任性。 但正因为如此的她,让她更加的想要无限的爱她。 “嗯,你也不要太累,记得按时用膳,我已经让冷霄替我监督你,若是你还像上次那样,我可不会饶你。”宁墨叮嘱地出声,随即又夸张的恶狠狠地开口。 “好,都听你的。”君煦瞧着女子如此生动的模样,低低地笑出声来。 宁墨嗔怒地瞪了他一眼,可那眼神再配上她此时的表情,根本没有任何的杀伤力,反而更多了些可爱。 君煦忍不住地揉了揉她的乌发,随即在她的手抬起时,又快速的起身施施然地离开。 果真……幼稚的很。 宁墨红唇撇了撇,认命的见君煦弄乱的头发,重新整理了一番。 惹得身后的冬瑶,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不大一会,叶秋鸿将事情处理完,连忙赶了过来,待看到琼华居内,只剩下宁墨一人时,虽有一瞬间的差异,但却并未问出口。 “叶兄,事情可还顺利?”宁墨虽语气里虽是询问,可那眼中明显一幅她已经知道结果了的模样。 叶秋鸿兀自坐下,径自端起一杯茶盏,发出一声喟叹,这才开口:“一个个都是贵客,难伺候的主,所幸还算圆满。” “小弟,早知叶兄定能将事情处理的好,不过我还是要对叶兄关切地说一声,辛苦了。”宁墨笑了笑,认真的开口。 “你啊!你的关切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承担的,说吧,你又在打什么主意?”叶秋鸿调侃地出声,直接开口道。因着这段时间同他的相交,渐渐熟识,是以,他对阮宁还是有些了解。 宁墨并未有被人看穿的心虚,面色反而一片泰然,语气轻松地开口:“既然叶兄已经看出来了,那小弟我便不隐瞒了。 那日,我无意间在叶兄的春风楼认识了一个人,便是那雨烟,她的为人倒是令我钦佩和赞赏。 不知叶兄可否割爱还她自由之身,不过,叶兄放心,我定会将相应的赔偿交付。” 叶秋鸿听着他绕了一个圈,将话题引到春风楼的雨烟身上,顿时哭笑不得地开口:“若我没记错,你早已经是春风楼的二东家,这等小事,怎还来问我?” 叶秋鸿原本以为,他要说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却不想,竟是如此无关紧要的小事,他虽听过雨烟的名字,但说实话,并未见过她本人。 于他而言,那雨烟的存在虽谈不上可有可无,但也并未放在心上。 “叶兄虽慷慨将春风楼的二东家交给我,我却是还是要同叶兄提前说一声,省的日后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宁墨轻笑地解释道。 “你倒是考虑的周全。” 叶秋鸿揶揄地开口,随即心思一动,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紧接着声音豪迈地出声:“阮弟,你若对春风楼感兴趣,我便将它送给你,此后你便是它背后唯一的主人。” 宁墨并未因为他惊人的话,而有任何的欣喜,反而神色郑重,目光审视地上下将叶秋鸿打量了一圈,笑着开口:“叶兄不妨直说,小弟可不相信这如此好的事情。” “阮弟严重了,无非是一个春风楼,为兄还不至于如此小气。 不过,若阮弟将你我之前合作的分成,重新划分,那为兄也甚是觉得不错。”叶秋鸿作势摆了摆手,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意有所指地开口。 宁墨闻言,暗道一声老狐狸,果然不愧世人对千叶山庄的少主的评价如此高,他看似无害,却最是懂得在最恰当的时机为自己寻求最大的利益化。 这次拍卖会,他应是大致看出来了自己的意向,春风楼对自己来说存在的目的,绝非是为了挣钱。 而现在张铬所出的兵器,销售量越来越大,再加之自己独特的设计,在不久的将来,会以雷霆之势,占领整个东临甚至,其他三国的兵器市场。 那到时候,就算仅仅多一分的分红,那所带来的可不仅仅是超额的银财,更是除了自己以外,独一无二的享有权。 宁墨心中虽知他打的什么主意,但还是快速的做了取舍,只不过面色却不善地紧盯着他,开口:“叶兄,你不觉得你如此做,有些狮子大张口。” 叶秋鸿瞧着宁墨一副咬牙切齿,愤愤不平的模样,心情却越发的好,他终于有机会可以让他这聪明的阮弟也尝尝这种,明知不对等,却偏偏应承的感受。 叶秋鸿强忍住笑声,一本正经地出声:“为兄有吗?这春风楼的含量,想必阮弟比我更加明白。再说,为兄这次的行为和比阮弟差远了。” “也罢,叶兄的提议,小弟我应了下来,不过,我要的可不是春风楼单单的管理权,我还要千叶山庄这么些年,在春风楼搜集的各种消息。”宁墨不疾不徐的出声。 哼,她的便宜可不是这么好占的。 叶秋鸿升起的好心情,便如此般快速的消失,他现在真的觉得,他找的不是合作伙伴,而是对手。 还未等叶秋鸿反驳地开口,宁墨的声音再次响起。 “孰轻孰重,叶兄比小弟我更明白,再说,据我所知,千叶山庄的消息来源,可不止由春风楼所传递。”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 她是没有心的人 叶秋鸿闻言,猛地看向对面正浅笑吟吟看着他的人,脸上的表情忽暗忽灭,最终皆化为一抹颇为复杂的笑意,出声:“阮弟,你这是真是……幸亏我不曾与你为敌。” “叶兄,委实严重了,小弟我可从来对千叶山庄没兴趣。”宁墨开口道,但那语气里若仔细听,却有郑重地许诺。 千叶山庄的底蕴,虽与世家大族相比,些许差些,但宁墨却知,千叶山庄在这四国当中是个特别的存在。 上一世,即便总蜗居在府中的自己也知道,千叶山庄因着叶秋鸿的经营,一跃成为连四国当权者都礼敬三分的人。 只不过,时间却是现在的一年后,才渐渐脱颖而出。 她想的很明白,这样的一个存在,相比与之一较高下,合作却是最好的方式。 两全其美,皆大欢喜。 “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叶秋鸿开玩笑地出声。 “叶兄大可放心,不知叶兄最终的决定?”宁墨应声开口,复又询问道。 叶秋鸿点了点头,表情也变的认真起来,出声:“稍后我会派人将这些年从春风楼搜集的消息,以及负责这方面的人手名单都交给你。 另外,春风楼的地契都给一并交给你,我虽不常去春风楼查看,但我也知底下的管事分派系,具体需要你自己好生把握。 有什么不明白的,大可过来问我,我近期都会在都城,这是我居住的院落地址。” 话落,叶秋鸿递给宁墨一个折叠的纸张。 “多谢叶兄,你要的分成,我定会让你满意。”宁墨许诺道。 “嗯,我自是信你的。”叶秋鸿出声。 两人又说了些其他的,便前后脚的离开了意来祥。 马车上,因着要去徐府,宁墨还是决定快速地换了一身简单的女装,又让冬瑶帮忙整理了下头发。 “主子,奴婢刚刚得到了秋蓉传来消息,李晨轩的情况不太好?”冬瑶将最后一支给宁墨斜插到一旁,出声禀告道。 “不太好?可是宁心雅所下的蛊毒起了异样?”宁墨猜想着出声。 “嗯,秋蓉和主子一样的设想,不知为何,李晨轩时不时地会短暂昏迷,即便醒来,也会不停的抽搐。”冬瑶将大致情况,仔细地说了一遍。 “人体结构异常复杂,也许宁心雅所下的蛊毒,十个里面有一个会出现其他症状。恰恰让他赶上了!”宁墨推测地开口。 “想那宁心雅也真够狠心的,一日夫妻百日恩,再怎么说,李晨轩也并非对她无情。”冬瑶感叹道。 “她,何止是狠心,根本无心。”宁墨语气淡淡地开口。 在宁心雅的心中只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即便她的母亲,她的女儿,也不过如此,更何况一开始她对李晨轩便是以利用为前提。 上一世,宁墨出事之时,被关在牢房中,她当时原以为宁心雅是嫉妒她的身份,野心勃勃地想要祖母留下的财产。 但直到临死之前,她与宁心雅的对话,她才知道,宁心雅对她下如此的狠手,可不仅仅是因为嫉妒,更重要的是背后之人的操纵。 “那李老夫人可是急坏了,派出了很多人私底下去找宁心雅都没有找到。”冬瑶听着宁墨的话,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紧接着出声。 “在圣上寿宴前,她定会出现的。”宁墨笃定地出声。 而后又吩咐地开口:“你让秋蓉给李晨轩诊治一番,看能否暂时稳住他的病情,让他在圣上寿宴前,至少能保证向正常人一样。” 她要做的事,李晨轩不在场,怎么能行? 至于李晨轩身上的蛊毒,她可没有那个闲心逸致去想方设法为他医治。 “是,奴婢稍后便传消息给秋蓉。” 不大一会,马上便到了徐府。 宁墨先去见了她的姨母和陈蔓,和她们说了会话,便起身去了徐文宇的院落。 刚走近,便见徐文宇的贴身小厮徐亮正在翘首以盼地来回张扬。 看到宁墨身影,心下一喜,忙小跑几步出声:“小小姐。您来了,少爷早就让我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宁墨一怔,开口:“二舅舅,早就知道我今日会来?” “嗯,嗯,少爷一回来,便告诉我小小姐你会来,还吩咐刘嬷嬷做些您喜欢的吃食。为此,还推掉了朋友的邀约。”徐良点头如捣蒜地出声。 宁墨心下一暖,她的二舅舅无论什么时候,都如此的让她感动。 其实在某种意义上,许是年龄相差不了几岁,徐文宇大多数像是她的朋友,他们可以任意的谈天说地,可以随意的发表对事情的看法。 这也是她会选择对徐文宇开口的原因之一。 “二舅舅。”宁墨心中想着,人便已经来到了徐文宇的书房。 “墨儿,来了!”徐文宇听到声音,抬起头来,温和地开口。 随即点了点头,开口:“嗯,墨儿还是这样好看。” 宁墨笑眯眯看着他,声音软糯地出声:“墨儿,怎么样都是好看的。” 徐文宇宠溺地笑了笑,认可地道:“嗯,这倒也是。” 而后又出声:“说说吧。” 宁墨沉默了片刻,斟酌地将她知道祖母死因,以及她扮作阮宁的原由大致说了一下。特意隐下了一些相对危险的事情。 徐文宇认真的听着她的讲述,面色大骇,他虽知道宁国公府的事情,再加上之前宁涵突然入仕。 他隐隐约约地能猜到一些,却不想事情的真相竟会是如此。 “墨儿,你爹爹可是知道了?”似是过了许久,徐文宇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凝重地开口。 “嗯,爹爹在前段时间知道的。” “怪不得……”徐文宇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喃喃出声。 徐文宇一下子联想到先前的朝堂上的一些动作,以宁涵的性格,会那般做,原来是因为…… “二舅舅,不必担心,我与爹爹暂时还不会有事。”宁墨瞧着徐文宇担心的模样,宽慰地出声。 “你也说了,是暂时,墨儿,宁国公比你们想到还要危险。”徐文宇声音沉沉地开口。 ------题外话------ 终于在回家的路上了~西安行到此结束! 谢谢nucy9小可爱投的12章,超赞月票~ 爱你们~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 她是没有心的人 叶秋鸿闻言,猛地看向对面正浅笑吟吟看着他的人,脸上的表情忽暗忽灭,最终皆化为一抹颇为复杂的笑意,出声:“阮弟,你这是真是……幸亏我不曾与你为敌。” “叶兄,委实严重了,小弟我可从来对千叶山庄没兴趣。”宁墨开口道,但那语气里若仔细听,却有郑重地许诺。 千叶山庄的底蕴,虽与世家大族相比,些许差些,但宁墨却知,千叶山庄在这四国当中是个特别的存在。 上一世,即便总蜗居在府中的自己也知道,千叶山庄因着叶秋鸿的经营,一跃成为连四国当权者都礼敬三分的人。 只不过,时间却是现在的一年后,才渐渐脱颖而出。 她想的很明白,这样的一个存在,相比与之一较高下,合作却是最好的方式。 两全其美,皆大欢喜。 “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叶秋鸿开玩笑地出声。 “叶兄大可放心,不知叶兄最终的决定?”宁墨应声开口,复又询问道。 叶秋鸿点了点头,表情也变的认真起来,出声:“稍后我会派人将这些年从春风楼搜集的消息,以及负责这方面的人手名单都交给你。 另外,春风楼的地契都给一并交给你,我虽不常去春风楼查看,但我也知底下的管事分派系,具体需要你自己好生把握。 有什么不明白的,大可过来问我,我近期都会在都城,这是我居住的院落地址。” 话落,叶秋鸿递给宁墨一个折叠的纸张。 “多谢叶兄,你要的分成,我定会让你满意。”宁墨许诺道。 “嗯,我自是信你的。”叶秋鸿出声。 两人又说了些其他的,便前后脚的离开了意来祥。 马车上,因着要去徐府,宁墨还是决定快速地换了一身简单的女装,又让冬瑶帮忙整理了下头发。 “主子,奴婢刚刚得到了秋蓉传来消息,李晨轩的情况不太好?”冬瑶将最后一支给宁墨斜插到一旁,出声禀告道。 “不太好?可是宁心雅所下的蛊毒起了异样?”宁墨猜想着出声。 “嗯,秋蓉和主子一样的设想,不知为何,李晨轩时不时地会短暂昏迷,即便醒来,也会不停的抽搐。”冬瑶将大致情况,仔细地说了一遍。 “人体结构异常复杂,也许宁心雅所下的蛊毒,十个里面有一个会出现其他症状。恰恰让他赶上了!”宁墨推测地开口。 “想那宁心雅也真够狠心的,一日夫妻百日恩,再怎么说,李晨轩也并非对她无情。”冬瑶感叹道。 “她,何止是狠心,根本无心。”宁墨语气淡淡地开口。 在宁心雅的心中只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即便她的母亲,她的女儿,也不过如此,更何况一开始她对李晨轩便是以利用为前提。 上一世,宁墨出事之时,被关在牢房中,她当时原以为宁心雅是嫉妒她的身份,野心勃勃地想要祖母留下的财产。 但直到临死之前,她与宁心雅的对话,她才知道,宁心雅对她下如此的狠手,可不仅仅是因为嫉妒,更重要的是背后之人的操纵。 “那李老夫人可是急坏了,派出了很多人私底下去找宁心雅都没有找到。”冬瑶听着宁墨的话,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紧接着出声。 “在圣上寿宴前,她定会出现的。”宁墨笃定地出声。 而后又吩咐地开口:“你让秋蓉给李晨轩诊治一番,看能否暂时稳住他的病情,让他在圣上寿宴前,至少能保证向正常人一样。” 她要做的事,李晨轩不在场,怎么能行? 至于李晨轩身上的蛊毒,她可没有那个闲心逸致去想方设法为他医治。 “是,奴婢稍后便传消息给秋蓉。” 不大一会,马上便到了徐府。 宁墨先去见了她的姨母和陈蔓,和她们说了会话,便起身去了徐文宇的院落。 刚走近,便见徐文宇的贴身小厮徐亮正在翘首以盼地来回张扬。 看到宁墨身影,心下一喜,忙小跑几步出声:“小小姐。您来了,少爷早就让我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宁墨一怔,开口:“二舅舅,早就知道我今日会来?” “嗯,嗯,少爷一回来,便告诉我小小姐你会来,还吩咐刘嬷嬷做些您喜欢的吃食。为此,还推掉了朋友的邀约。”徐良点头如捣蒜地出声。 宁墨心下一暖,她的二舅舅无论什么时候,都如此的让她感动。 其实在某种意义上,许是年龄相差不了几岁,徐文宇大多数像是她的朋友,他们可以任意的谈天说地,可以随意的发表对事情的看法。 这也是她会选择对徐文宇开口的原因之一。 “二舅舅。”宁墨心中想着,人便已经来到了徐文宇的书房。 “墨儿,来了!”徐文宇听到声音,抬起头来,温和地开口。 随即点了点头,开口:“嗯,墨儿还是这样好看。” 宁墨笑眯眯看着他,声音软糯地出声:“墨儿,怎么样都是好看的。” 徐文宇宠溺地笑了笑,认可地道:“嗯,这倒也是。” 而后又出声:“说说吧。” 宁墨沉默了片刻,斟酌地将她知道祖母死因,以及她扮作阮宁的原由大致说了一下。特意隐下了一些相对危险的事情。 徐文宇认真的听着她的讲述,面色大骇,他虽知道宁国公府的事情,再加上之前宁涵突然入仕。 他隐隐约约地能猜到一些,却不想事情的真相竟会是如此。 “墨儿,你爹爹可是知道了?”似是过了许久,徐文宇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凝重地开口。 “嗯,爹爹在前段时间知道的。” “怪不得……”徐文宇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喃喃出声。 徐文宇一下子联想到先前的朝堂上的一些动作,以宁涵的性格,会那般做,原来是因为…… “二舅舅,不必担心,我与爹爹暂时还不会有事。”宁墨瞧着徐文宇担心的模样,宽慰地出声。 “你也说了,是暂时,墨儿,宁国公比你们想到还要危险。”徐文宇声音沉沉地开口。 ------题外话------ 终于在回家的路上了~西安行到此结束! 谢谢nucy9小可爱投的12章,超赞月票~ 爱你们~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三章 你和君煦是什么关系?(二更) 宁墨心下苦笑,她何尝不知道宁亦文的深不可测,如若不是在没有有足够的条件下,一击毙命,她是不会轻易动宁亦文。 从她重生后,她便私下调查宁亦文,得到的结果却是没有任何的问题。 几乎是完美无瑕,越是这样,事情才变得更加棘手。 “二舅舅,无论如何,墨儿都必须这么去做。”宁墨语气坚定的开口。 徐文宇听着她掷地有声的话,复又将目光看向她,她的墨儿,才十三岁,那些世家大族,名门闺秀家的小姐,在她这个年纪,哪一个不是被父母捧在手心疼着,呵护着。 即便不是如此,也没有一个会像她的处境这么危险,充满了血雨腥风。 “好,舅舅永远支持你!”少顷,徐文宇复杂的眸光终究化为最强力的力量,定定的出声。 宁墨闻言笑了笑,那双璀璨如明珠的眼睛里隐隐有闪闪的泪光。 她就知道,二舅舅会如此义无反顾的支持她。 徐文宇像小时候那般,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柔声开口:“不过墨儿,你若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同舅舅讲,不要勉强自己。” “嗯,嗯,墨儿会的!” 宁墨点头应声道,随即转移话题地开口:“舅舅,可有见到我未来的舅母?” 语气调侃,一副闪烁着八卦脸的模样。 徐文宇如玉的脸上,难得染上了股绯色,作势咳了咳地出声:“你个小孩子家家的,哪里这么些问题。” “墨儿,这是关心二舅舅。” “你啊,虽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但是未必就支持你经常以女扮男装,行走在外面。 世道险恶,你到底还是太好年轻。再说,若是有什么不懂分寸的小子……”” 徐文宇说着,说着便欲言又止地停了下来。 “二舅舅?”宁墨看着他此时陷入沉思的模样,疑惑地问出声。 又伸出手来,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良久,徐文宇才回过神来,试探性地开口:“墨儿,你同那睿王世子是什么关系?” 宁墨有一瞬间的怔楞,似是没有想到他会如此问,眼神有一瞬间的躲闪,忙稳了稳心神,含糊其辞地出声:“无意间认识的朋友。” 徐文宇虽听她如此说,但心中不知为何还是有些怪异,细细的打量着宁墨的表情,想要从其中看出些什么。 可最后,还是没发现任何的异样。 “墨儿,我虽佩服睿王府的忠义,但他们毕竟是皇室中人,若是可以,舅舅并不想你与他们有过多的接触。”徐文宇不放心地殷勤叮嘱。 其实还有一点徐文宇并没有说,以他身为男子的眼光都觉得君煦浑身的气质说是天人之姿也不为过。 在他的心里,墨儿到底是这个小女孩,万一…… 只要一想到这一点,他便如吞了苍蝇般,自家的外甥女一定要好好看好。 宁墨听着他如此的语气,不用想都知道,徐文宇可能怀疑到了什么。 “二舅舅,我刚想起来了,姨母说让我过会去找她,说是有事告诉我。”宁墨忙找了一个借口,出声。 “嗯,你先过去吧,我稍后过去。”徐文宇倒并未怀疑她的说辞,开口。 “二舅舅,墨儿先过去了。”宁墨边说边往外走,若是仔细看她脚下的步伐比平常都快了几分。 徐文宇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失笑地摇了摇头。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夜色渐深如墨。 城外,一座不显眼的院落里。 宁心雅正专心致志地看着手里的驻颜防毒珠。 那珠子小小的一颗,整体呈淡粉色,尤其在灯光的照耀下,泛着莹莹地光泽。 宁心雅将那珠子送到鼻尖,嗅了嗅,闻到一股浓郁的药香。 “林平!”宁心雅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外面喊道。 “主子!” “你去将城中最好的大夫给我带过来。”宁心雅冷声出声。 “是。”林平恭敬地应声道,想了想又开口道:“主子,李晨轩的身体发生了异样。” 随即将李晨轩的反应,说了说。 宁心雅眼皮都没抬,直接出声:“无妨,只要还有一口气便好。” 林平眼中有些许的诧异,但迅速地隐藏了下来,躬身行了一礼,随后闪身离开。 不大一会,林平便领着一个男子疾步走来,那男子约摸二十有七,那张俊郎的五官,此时满是不悦。 若不是林平抓着他的手太过用力,他怕是会立即挣脱开来。 “你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正在给人诊治,你突然闯入,二话不说将我带到这荒山野岭,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知不知道,刚刚被我诊治的病人是急性病发症,若是不尽快处理,会有性命之忧。”那年轻的男子嘴里絮絮叨叨地开口。 话音刚落,便瞧着宁心雅此时正森冷的看着他,语气摄人地出声:“闭嘴。” 那年轻男子一噎,又不着痕迹地瞧了瞧林平,嘴唇动了动,终究并未接着开口。 “林平,我想你有必要同我解释一下,他是谁?”宁心雅斜睨了她一眼,声音刺骨地出声。 “主子,此人便是罗大夫唯一的传人罗宿,罗大夫在数月前外出游历,将一应事宜全部交给他, 而且属下已经打听过了,他人虽看着年轻,但医术深得罗大夫真传。”林平将事情的经过说了说,开口保证道。 宁心雅听到他如此说,脸上的神色稍微好了些,罗大夫的医术她还是有所了解的。 “既然如此,那便先让他看看吧。”宁心雅语气淡淡地道。 林平闻言松了一口气,以眼神示意罗宿快些过去。 在他的几番威逼的目光下,罗宿才缓缓抬起自己似千斤重的脚,一步步走了过去。 “在下罗宿,被这人莫名其妙的带来,不知这位夫人有何指教。”罗宿像模像样地拱了拱手,语气敷衍地开口。 “看看这个有没有问题?”宁心雅似并不在意他的无礼,讲驻颜防毒珠递给他,声音命令地出声。 而后目光紧盯着他的反应,怕漏掉一丝一毫。 ------题外话------ 终于在回家的路上了~西安行到此结束! 谢谢nucy9小可爱投的12章,超赞月票~ 爱你们~ 亲爱的系统,或者是因为我的手机网不好,不知道怎么回事,又重复了。 已经改好了,啦啦啦,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一定会更加注意注意。 有点开213章的小可爱,记得过来领币。 谢谢,抱歉! 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 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一更) 此时的罗宿淡淡地接过,原本漫不经心的眸光在看到手里的珠子时,闪过一抹极快的诧异。 因是他低着头,作一副苦思冥想状,倒也没有让宁心雅发现异样。 “这珠子采用了大量珍贵的药材制作而成,且制作手法很是繁琐,所以这颗珠子应是有价无市,一般人几乎很难得到。 我虽不知道你们是在哪里得到的,但这颗珠子的的确确有驻颜防毒的功效,若身子不好的人,长年佩戴,即使不能彻底根治,却能起到暂缓的作用。只不过……”罗宿神色为难的开口,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宁心雅闻言,原本有些放松的神情立即紧绷了起来,语气冷冷地出声:“不过什么,说!你若敢隐瞒一句,后果自行承担。” 罗宿无语地看了她一眼,不悦地开口:“我说,大姐,你着什么急啊,再说我人都在你们手里,我能不如实相告吗?我这条命,可不是我自己的,还有很多病人等着我救治呢。” 一旁的林平听到他口里的大姐二字,嘴角忍不住地抖了抖,敢这么说她主子的,他绝对算第一人。 “罗宿。”林平眼看着宁心雅想要发火的眸光,忙率先威胁道。 “行了,我知道了,只不过这珠子古往今来,我只在古书上见到过,具体如何,我却不知,依着我这么多年的经验,此珠子却是无害的,但人体结构,不尽相同,若是想服用,还是要慎重。”罗宿一副良苦用心地模样,出声解释。 “会有什么后果?”宁心雅略一思索,开口询问。 “若是女性,无非是掉点头发,皮肤暗沉之类的。倒是也死不了人。”罗宿无甚在意地出声。 他从八岁都开始尝试医治病人,见过各种各样的饱受痛苦的病人,有的人是天生遗传,有的人是因为生活所迫导致,还有的….. 所以在他心中着实理解不了,健康的人为了所谓的青春永驻而去冒一些原本不会出现的风险,有多少人想健康的活着,可老天却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再说所谓青春永驻本身都是有违常理,这世上哪里来的什么容颜永驻。 在他看来康健的活着,便已经是上天给的最好礼物。 既然眼前明明如此年轻的人想要服用这个驻颜防毒珠,那便去承担应有的后果,只要死不了,便还是好的。 宁心雅听着他如此说,缓缓陷入沉思,心中略一权衡,开口:“若想服用,以哪种方式为好?” “直接研磨即可,最好找懂医的人适当加些其他补身子的药中和些。”罗宿应声道。 话落。 宁心雅细细推敲他话里的含义,复又将眼光放在他的身上。 “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罗宿瞧着她的眼神,浑身不舒服,吞了吞口水,声音越来越小的出声道。 “既然主意是你出的,那便由你来好了,如是出了事,那便由你一人承担。”宁心雅嘴角勾起一抹讥笑,开口。 罗宿听着她如此说,暗暗咬了咬牙,瞧着眼前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帮她岂不是害人害己。都是自己多嘴。 “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罗宿心中涌起股子复杂,双手不着痕迹地握拳,似是下了什么决定般,但面上却是一副万般无奈的模样。 “将他带下去吧,最迟明天晚上我要看到成果。”宁心雅边说边起身,向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是。” “走吧,我劝你老实些,你若将事情尽快完成,我会同主子求情,让你早日回去。”林平瞧着罗宿一副霜打了的模样,出声。 罗宿将无力的看了看他,终究什么也没有说。 同一时间。 位于都城中一间极其平常的院落。 黑衣的男子,推门而入,瞧见屋内的布置,目光中露出一抹嫌恶。 “堂堂的宁国公竟然选这样的地方,亏你想的出来。”黑衣男子淡淡地开口,目光里是不易察觉的鄙夷。 宁亦文抬头看了他一眼,冷声开口:“特殊时期,我府中似是有人在监视,若是不小心被人看到你出现在我的书房,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到时候得不偿失。” “有人在监视你?谁?是不是圣……”那黑衣男子闻言,神色微凝,怀疑地开口。 “应当不是,但具体是谁,我却还并未查出。”宁亦文轻叹了一口气,应声道,脸色稍显疲惫,伸手揉了揉眉心。 他已经能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自从被林婉那个贱人下了蛊毒后,虽然一直有药物维持着,但还是时不时深感力不从心。 只要在书房忙公务的时辰过长,便会觉得心跳似不受控制的加速,浑身的血液仿佛有短暂的凝结。 即便是睡梦中,也不得安稳。 只要一想到这些,他便恨不得将林婉挖出来,挫骨扬灰。 “那会是谁?会不会是宁涵?据我所知,他最近在朝堂上的动作可是一直不断,前几日,连刘阁老都对他称赞有加,说他此次在接待三国中,做的极好。那刘阁老可不轻易夸人。”黑衣男子试探性地出声,将自己的推测,细细道来。 “不会,他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即使他有什么想法,也断不会把手伸到宁国公府中,因为他在一开始便知道,宁国公里的人动不得。”话音刚落,宁亦文便忙出声否定道,语气里的笃定似是十拿九稳。 “但愿你的想法是对的,否则等你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黑衣男子意有所指地出声。 “嗯,他,我还是了解的。”宁亦文轻轻颔首,应答道。 其实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也不尽然。 一开始,他听到宁涵重新返回官场的消息,还是很高兴的,平心而论,宁涵的才学是他所有孩子里最优秀的。 说来也可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阮家的原因,在宁涵小时候,他潜意识里都已经能猜测到他的资质怕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可正因为如此,他每每看到宁涵越来越像阮杰的那张脸时,他便对他疼爱不起来。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五章 将其打开 (二更) 他还记得宁涵小时候,每次在功课是上有了提高,便跑来笑眯眯地对着自己说:父亲,涵儿又得了夫子的夸奖,在学堂的考验学业中得了第一名。 当时,自己猛然间听到他的话,其实有那么一瞬间,是想笑着拍拍他的小脑袋瓜,对他说,涵儿,很厉害。 可当他抬眼,看到他稚嫩地脸庞上满是洋溢的笑脸,那一刻,他似是透过宁涵,看到了阮杰。 那个同他相识在少年时期的阮杰。 他承认,阮杰的各方面都比他优秀,但那又怎么样呢,这世道,适者生存,阮杰终究太过善良。 宁亦文暗道自己年纪越大,越爱想些没用的,急忙堪堪打住,稳了稳心神地开口:“我身上的蛊毒,趁着这次他过来,帮我彻底解除了吧。” “好说,好说,咱们这么些年的关系,即使你不说,我也会将向你求的解药。”那黑衣男子摆了摆手,爽快地应声,随后紧接着出声:“不知你有没有关注千叶山庄的拍卖会。” “有听说,你不是将青冽派过去了吗?可有什么收获?”宁亦文点了点头,询问道。 “正因为没有,我才想要与你商讨一番,青冽回来后,禀告说,此事由千叶山庄的少庄主叶秋鸿一手举办,目的便是想进入都城的圈子,可我总觉得事情不会如此简单。”那黑衣男子推测的出声。 “你的意思是叶秋鸿的背后有人在指导?”宁亦文一下子,便抓到他话里的重点,开口道。 那黑衣男子郑重地点了点头,出声:“嗯,或者说是合作。你可还记得林鹏死之前的事情?” 还未等宁亦文回答,便听他自顾自地紧接着开口:“林鹏之事只所以被裴老这么快查出,其中和一个名叫阮宁的脱不开关系,我几次三番探查都没有发现他的踪迹,可偏偏在前几日,有人给我说他曾在意来祥看到他。 或许是我太过敏感,但是你相信我的直觉,此事十有八九和他脱不了关系。有时候,所谓的巧合都不是巧合。”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若是通过千叶山庄这条线将他找出来,倒也省事了,你已经有了计划吗?”宁亦文附和地应声道,随后询问的出声。 “大致差不多了,我还需要好生想想,必须确保万无一失,否则引起千叶山庄的怀疑,那事情会变的有些麻烦。”那黑衣男子眉宇间染上了股子认真,开口道。 而后犹豫再三,还是出声:“你确定阮家的人都已经死了?” 宁亦文闻言,神色有一瞬间的不悦,可也知黑衣男子的猜测不是平白无故,没有缘由。便也没有多加为难,语气沉沉地道:“嗯,我十分确定。” 起初,他听到阮宁二字,也曾怀疑过,甚至前去派人深入的查探一番,最后得出的结果,阮家的人的确都已经不在这个人世。 是以,即使他每次听到阮宁二字,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阮家,但终归是自己想多了。 “看来等抓到他那一天才有可能知道他到底是谁的人?”那黑衣男子并未有所怀疑宁亦文话中的真假,他非常明白,若说这世上谁对阮家最为了解,那肯定是宁亦文。 “嗯,你若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开口,对了,上次从丹儿母女那里得到的玉扳指可是你们要找的?”宁亦文疑惑的开口。 “那玉扳指我已经交给他了,具体究竟是不是他要找到,我还未收到消息。待我知道后,给你传信。”那黑衣人倒也并未隐瞒地出声,将大致的情况说了下。 “嗯,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府了。”宁亦文点了点头,面上倒也未有多余的神色。 “且慢,你也知,我们之前的操作因林鹏的事情,刹那间,挥之殆尽,我思忖再三,决定再重新训练人员,以备不时之需,只是这所需银钱.....”那黑衣男子,瞧着宁亦文想要往外走的动作,急忙脱口而出道。 宁亦文闻言,那双浑浊的眼眸看着那黑衣男子,许久,才出声:“之前林鹏名下的训练所需银钱,几乎全部由我一人所出。但最后却是血本无归,是以,这次,即便我再有心,也拿不出来。” 那黑衣男子,似是知道他会这么说,忙以最快地速度出声:“你没有,可王捷那里多的是,他是你的人,我想由你张口,会比较好。你我从来都是一根弦上蚂蚱,帮我便是帮你自己。” 宁亦文一怔,待看到那黑衣男子势在必得的目光时,点了点头:“我尽量一试。” 话落,便越过黑衣男子,率先走了出去,只是他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那黑衣男子低沉地嗓音响起。 “阮家既然没有一个后人,那先夫人阮氏留下的财产,有必要将其握在你自己的手中,别忘了,你当年如此费心的谋划到底是什么?” 宁亦文握着门框的手,有短暂的停顿,而后,却并未回答,径直走了出去。 那黑衣男子盯着他的背影,玩味地笑了笑,开口:“道貌岸然,宁亦文啊宁亦文,终归你是老了。” 窗外皎洁的月光,透着缝隙照了过来,为那黑衣男子原本白皙羸弱的五官,更加多了一份苍白和诡异。 次日。 夏日的天气,总是伴随着雨水。 此时的天空上,黑压压地一片,雨滴快速地落在地面上,压得人仿佛透不过气来。 而此时吏部尚书府中的王浩,心情却极度的与之相反,格外的雀跃。 他昨日在领到那含有玉器的石块后,便跑遍了大街小巷,找到了砸开石块这方面的大师。 原本他是想让技巧娴熟的大师帮忙处理那块稀缺的石块,但还是有所不放心。 故此,他拿出大量的银钱,又软磨硬泡了好久,才堪堪说动那大师,将他的手艺,传给自己,哪怕只是皮毛,只要能让他将此物件打开即可。 直到昨日深夜,他才按照那大师的手法,练了好多次,小心翼翼地将其打开。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章 你要不要感受一番(一更) 打开的结果,便是直到现在,他还兴奋的没有睡着。 此时的王浩眼睛紧盯着书案前的物件,若将此物件从中间划分为一分为二来看,下首明显是一个极其方正的形状,而在它的上首盘着一个四肢细小,且脑袋上长出两个犄角的动物。 其通体质地透彻,颜色是清爽的翠绿色,若仔细看去,其中还夹杂着点点黄色。 实属可称得上是非比寻常,世上罕见的绿玉髓。 王浩的眼神渐渐露出痴迷,他没有想到,一块平凡无奇的石块里竟然带给他如此的惊喜。 若不是怕引起轰动,他真的想对天大笑三声,甚至不止,内心翻涌,似是将他整个人埋没。 不行,他一定要找人显摆下。 “来人。”王浩强自稳定了心神,对着外面喊道。 “是,少爷。”小厮忙出声应答。 “你将我的名帖递给户部侍郎家的宋公子,就说我在老地方等他。”王浩吩咐道。 “是,奴才这就去。” 待他走后,王浩将绿玉髓妥善的安排好,便去了内室,好生梳洗一番,重新换了件蓝色的衣衫,将那绿玉髓小心翼翼地放在事先准备的盒子里,这才出了府。 因着时辰着实尚早,王浩来到春风楼时,整个大厅内,出了有一两个正在打扫的婆子,并未看到其他的人。 “你,去将雨烟给我叫过来。”王浩神色间有几分不耐,随手一指,对着左边的婆子开口。 “是,是。”那婆子颤颤巍巍地出声,随即步伐极快的离开。 “瞧,把她吓得,本少爷能吃了不成?”王浩无趣的撇了撇嘴,径自轻车熟路地往楼上特定的房间走去,一看便是常来。 那婆子犹豫地下还是先走到邵嬷嬷的房间内,开口禀告了一番,得到允许后,这才急忙去了雨烟的房间。 其实早在王浩刚进来时,雨烟便听到了动静。 她自从那件事发生后,便一直睡眠不好,有的时候她甚至都因为整晚的噩梦,不愿意入睡,宁愿睁着眼睛到天亮。 再加上从她房间的窗户处往外看,正巧能看到楼下的人,是以,她很快的将自己整理一番,故意将妆容装扮地与往日想比,有淡淡的憔悴。 “雨烟姑娘,王公子让您现在过去。”那婆子出声禀告道。 屋内的人有短暂沉默后,才响起一道慵懒的嗓音:“好,我这就过去。” 那婆子听到她如此说,才不由的送了一口气,脚步匆匆的离开。 这一个,两个的都是贵人,岂非是她一个低贱的老妇人惹得起的。 心下暗暗警告自己,下次一定要提前躲远些。 少顷,雨烟待脚步声彻底走远后,才从房内走出往王浩所在方向走去。 “雨烟参加公子。”刚踏入房间,雨烟便柔声细语地出声。 王浩瞧着来人,忙一把阻止了她的行礼,语气欣喜地开口:“雨烟,快坐,本公子可得好生谢谢你,你有什么需要尽快提。” 边说边拉着雨烟往圆桌前落座。 “雨烟多谢公子,瞧着公子的模样,怕是得到了自己钟爱之物,雨烟在此恭喜公子。”雨烟浅笑着出声,忙给王浩斟茶。 “你先别着急忙活,我知你肯定还未用早膳,等下,我吩咐他们做几道你爱吃的小菜。”王浩瞧着她的动作,忙制止道。 “是,我都听公子的。”雨烟这才缓缓抬起头来,对着他柔声开口。 “这就对了,咦,你的脸色怎如此差?”王浩笑道,待真正看到雨烟的脸色时,这才关切地出声。 “没…没。”雨烟忙急忙连连否认。 可正是她这幅急需撇清的模样,才让王浩更加确定她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你若不说实话,我这就去找邵嬷嬷问清楚,到时候本少爷让他们好看。”王浩脸色的笑意刹那间消失不见,随即而来地是凌厉之势,颇有种二世祖之风。 “不,不是,雨烟是因为…..因为担心公子,忧虑难安,夜晚里没有睡好罢了。”雨烟忙低下头,声音羞怯地开口。 王浩闻言,前后一联想,才知她话中的意思,心下感动的一塌糊涂,但仍想确定一番,出声:“你是因为我去了拍卖会,怕我因此有损失?” “嗯,雨烟认识的人不多,嬷嬷不喜我们外出,是以,不确定公子的情况如何,难免忍不住地担忧。”雨烟含羞带怯地出声,解释道。 “你个傻姑娘,再怎么说我也是户部尚书家的公子,能有什么事。”王浩感动地开口,随即顿了顿,声音极轻地出声:“而且我告诉你,不仅没事,我还得了一个稀世珍宝。你看!” 其实若要说起来,他认识雨烟的时间尚短,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只有两个爱好,一个是爱好玉器,一个便是喜欢听个小曲,逛逛春风楼。 当初,他无意间看到有人强迫雨烟喝酒,不知怎么,换成别人,他连管都不会管,但是只那一眼,他便鬼使神差般的上前阻止,也因此有了与她的相识。 后来也是从她口中,得知了拍卖会,很有可能有自己喜欢的玉器,他才过去查看。 要不然,依着他的性格,怕是不会理会什么劳什子拍卖。 他没来之前,并未打算将她看到那宝物,可却没有想到在雨烟的心里,竟对他的情谊如此重。 雨烟纵使已经知道,但还是为看到眼前之物而惊叹。 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一件极其罕见的绿玉髓。 而更让她惊讶地是王浩竟然真的给她看,不说这世道人本身都分三六九等,自己的身份到底不容世人接受,只单单地财不外露这一点,一般人都不会同一个认识不多久的人说。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已经完全了公子交给她的任务。 雨烟心思百转千回,但面上却一副极其赞叹的神情。 “这….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特别的绿玉髓。”雨烟喃喃出声。 “你要不要伸手触摸一下,感受一番。”王浩瞧着她这幅惊呆地模样,嘴角扬起一抹极大的笑意,大方的出声应允。 ------题外话------ 其实王浩不算是坏人,充其量是个被宠坏地不食人间烟火的简单少爷,可奈何......... 没办法了,小浩浩,不要怪我哦! 越来越发现写文是一件非常非常有意思的事情,虽然有一丢丢的累,但是痛并快乐着。 好好地坚持写,我把我的故事说给你们听。 嗷嗷嗷。加油加油加油。 谢谢一路走来,陪着我的你们。 比个大心心。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 可是后悔了?(二更) “我可以吗?”雨烟试探性地问出口。 “嗯,当然可以。” 雨烟看了他一眼,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触摸,指尖下传来一阵微凉的触感,光滑且细腻。 “如何?” “果真是极好的。”雨烟思索一番,突然发现已经不能用现有的词汇去描述,最后只得如此感叹了一声。 “雨烟,多亏了你。若不是你的提醒,我差点都错过如此的珍宝。”王浩再次开口感慨,话里话外都是对她的谢意。 “公子严重了。”雨烟敛下眼中的异样,低低地出声。 王浩只当她害羞,并未曾细看。 “雨烟,你可要我帮你赎身?不过你若没有地方可去,不如同我回府。”王浩顿了顿,斟酌地开口。 雨烟闻言,有一瞬间的错愕,强扯出一抹笑容,出声:“公子还是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在你眼里,本公子是那等爱开玩笑的人吗?你可能不知道,你帮了我多大的忙。不过我也知此事不是小事,你好好考虑一番,若是做出了决定,随时来找我。”王浩轻声道。 雨烟点了点头。 王浩见她并未再拒绝,便起身对着外边开口吩咐。 待两人用过早膳后,雨烟刚准备弹奏一曲,便听到门口处传来的调侃声。 “阿浩,好生会享受啊。” 随着他的话音落,只见走近一身穿淡青色的公子,此人便是户部侍郎家的公子宋琛,年岁大约长王浩两岁,只是五官较他更为立体。 身上整体的气质,倒是像温润儒雅的公子,书香气息极重。 “宋兄,你来了,快过来。”王浩忙起身招呼。 “你让人特意传信给我,我能不来吗?我可是为了你推了与同窗原本的约定。”宋琛含笑道。 他的语气颇为熟识,宋琛和王浩可以说的上是一同长大,再加上两人的父亲同朝为官,是以,两人的关系比起同其他人,倒是最好的。 只不过同王浩随意自由又得王夫人极其的宠爱不同。 宋琛其生母在生他的时候难产而死。 现在宋府管家的是宋大人的继室,他的底下还有两个弟弟,一位是他的继母所生,一位是府中的姨娘所生。 许是正因为如此,宋琛在宋府中的地位很是尴尬,宋大人忙于公事,对他也是淡淡的,并未变现出多么的喜欢。 但宋琛本人还算争气,自小便极其自律,学业优异,去年还以排名第三的成绩考入国子监。 “我定不会让你白来,我同你说,我可是一早得到了一个宝物,便第一时间想邀请你过来观看研究。”王浩解释地开口。 即使再大大咧咧,吊儿郎当,也深知宋琛的处境,十分明白他如此努力的原由,若不是因着这东西实在太过震撼,而他又不信任别人,所以才一早将他请来。 “哦?这倒有些意思。我虽知你素来喜欢这些,倒极少听到你如此推崇一件宝物。”宋琛听着他的话,也勾起了几分兴趣,出声。 “雨烟瞧两位公子有要事相商,正巧,我临时想起昨日答应邵嬷嬷帮她赶制一副绣品,便先行回去了,若待会,两位公子需要雨烟过来,直接吩咐人唤我即可。”雨烟趁着两人说话的间隙,忙建议地开口。 “行,雨烟,那你先忙你的,稍后再请你过来。”王浩率先开口,摆了摆手道。 “是。” 雨烟同两人行了一礼,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来。 王浩待看到她的身影离开后,才见目光看向对面的宋琛。 恰巧,对上他一副闪烁着八卦的眼眸。 “红颜知己?”宋琛揶揄地开口。 “你想多了,无非是有几分眼缘。”王浩作势抿了一口眼前的茶盏,语气如常的出声。 宋琛瞧着他那心虚的模样,心下了然,随即脸上的神色多了几分认真地出声:“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像我们这样的家里是不可能接受她这种身份的人。你若有想法,趁早打住。” 王浩听他如此说,不知为何,心里涌上一股子不舒服,下意识脱口而出道:“身份怎么了?只要是我相中的,我才不在乎这么多。” 话落,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又紧接着解释道:“我与她没什么。只是觉得同她在一起说话,比较舒服。” 他原本只是觉得雨烟帮过她,又极其为他着想,所以才想为她赎身,他并未觉得自己对她有别的想法。只不过,猛地听宋琛如此说,忍不住反驳罢了。 他的人生,为何要别人插手? “但愿你说的是真的,这种事还是要及时止损,我瞧着那姑娘虽看着柔弱,但却是极其有自己主见之人,若到时候因此闹出乱子,牵连了王大人,怕是不好了。”宋琛叹了一口气,一字一句地开口。 “行了,你何时如此婆婆妈妈了,我知你学问比我好,可我来找你,可不是为了听你说大道理的。”王浩直接阻止他开口,可心中因他的话,到底起了涟漪。 “好,好,我不说了,还请王大少爷出示自己的宝物。”宋琛投降地出声。 王浩见此,心情才缓和了些,忙从精致的盒子里拿出那绿玉髓。 宋琛原本随意的眸光,看到他手中的物件时,立即变得郑重起来,如雕塑般定定地紧盯着眼前的绿玉髓,浑身的血液似是凝固,眼中的眸光忽暗忽明。 “怎么样?你过来这一趟,当真是值了吧?”王浩自顾自地出声,根本不曾发现宋琛的异样,还以为他确实被绿玉髓震慑住了。 “你知不知道它是什么?”似是过了许久,宋琛才堪堪找回自己的声音,嗓音暗沉的开口。 “当然知道,我可是这方面的专家,这不就是绿玉髓,不知道的是你,我同你将这……”王浩一副我最明白的表情,喋喋不休的开口。 而此时他的声音,传到宋琛耳朵里,更令他的眼睛里涌出诡异的幽光。 另一边。 雨烟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间,才卸下那层伪装,只不过心情却极其复杂,身子有些疲惫地瘫坐在椅子上,脸上神情变幻莫测。 “可是后悔了?”自内室走出一道身影,语气淡淡地开口。 ------题外话------ 晚安,早安。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 试探与交付(一更) 雨烟猛地站起来,看见来人,忙收敛了脸色的神情,语气恭敬地出声:“阮公子。” 宁墨轻轻颔首,随即来到她的身边径自坐下来,开口:“坐,不必拘谨。” “是。”雨烟呆愣楞地道,身子有短暂的紧绷,随即举止动作有些许的不自然。 “王浩可是将绿玉髓给你看了?”宁墨直接出声询问。 雨烟一怔,忙点了点头,应声:“那模样的确同公子所说的一样,那绿玉髓是这世上不可多得的宝物。” 而后又将她和王浩的对话,以及宋琛的出现,一五一十的告知宁墨,并未有半点的隐瞒。 “嗯,我知道了。”宁墨听后,神色如常地出声,似是并未感到任何的意外。 “公子….可是需要雨烟接近宋琛?”雨烟紧攥着衣袖,神情不安的开口。 “不必,你该怎样便怎样即可。你可有后悔同本公子之间的合作?我交代给你的任务你已经完成,若你想同王浩回府,本公子倒是可以成全你。”宁墨摇了摇头,随即将目光看向对面的人,语气听不出喜怒地出声。 雨烟闻言,急忙出声拒绝,声音掷地有声地开口:“不,雨烟不会同他回府,更不会终止与公子的合作。” 话落,雨烟观察这宁墨的神情,见她并未有不耐之意。 起身,对着宁墨行了一礼,语气郑重地出声:“雨烟大仇未报,怎可安心的躲在舒适角落,眼睁睁地看着凶手逍遥法外。 再者,我即便为了图个安稳的生活,同他回府,等待我的余生,无非是那狭小的院落,我虽并未经历过,但也知后宅女子们之间的勾心斗角。 雨烟虽是一介女流,且又沦落风尘之地,可却也有自己的坚持,说句不怕公子笑话的话,我总觉得即便是女子,也未必要依附男人而生存。” 宁墨安静地听着女子直白又真诚的话语,赞许地点了点头,出声:“你说的对,若这世道对女子不公,但只要你想有自己的光芒,一切都还有机会。 只要你立场坚定,清楚而明白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才好将春风楼交给你打理。” 宁墨虽早知雨烟的性情,但是还是不免出声试探,让其自己做选择,若是她真想寻得一个栖身之地,她的确会如她所言般,放她离开。 本身她要做的事,她要的人,必须有足够地定力。且不能左右犹疑,摇摆不定。 雨烟不可置信地看向宁墨,声音里有一丝因为激动而带来的颤抖,出声:“公子的意思是?” “嗯,春风楼已经交由我手中,但许多事情,我不便出面,更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所以,我想将它交予你管理,你可能做到?” 宁墨语气虽轻,但落在雨烟的耳朵里却是千万重。 “雨烟定不辜负公子的信任,将春风楼经营好,将其变为一把利剑,可以为公子解忧地利剑。”雨烟认真地承诺道,那眼神里皆是信心满满,以及对未来的笃定。 她再一次的庆幸自己的选择,她一定要牢牢地抓住此次机会。 她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的感觉。好像浑身地血液在叫嚣,不仅仅是为了报仇,更是想认真的好好活一次,让自己的生命开出绚丽的光亮。 她自从沦落到春风楼,被人诟病地总是她的身份。 但那又怎么样呢?她无法堵住别人的嘴,但她完全可以去改变目前的状态,她相信,凭着自己的能力,总有一天,会有自己的风华。 宁墨瞧着她眼中迸发的神采,认可地点了点头,鼓励地出声:“那我便拭目以待了。” “好。” 两人相视一笑,意思不言而喻。 “好了,我还有些事情要见春风楼之前的管事。若时辰差不多了,你便回去吧,不必再做什么,一切静观其变即可。” 少顷,宁墨出声道。 “是。雨烟等下便过去。” 等到雨烟重新回到王浩那里时,便见只剩下王浩一人,而宋琛却不知所踪。 还不等她开口,便听王浩郁闷地出声:“雨烟,你快来看看,我这上好的绿玉髓,宋兄怎么就不懂的欣赏呢?” “这是发生了何事?公子这是怎么了?”雨烟连忙走过去,急忙询问,语气里尽是担忧。 王浩瞧着她如此,心里这才稍稍有些安慰。 “你不知道,在你走后,我还没同宋兄说什么,他便借口有着急之事,匆匆离开了。”王浩唉声叹气地开口,脸上神色十分迷茫。 雨烟心下略一思索,再联想刚刚公子的反应,有了一定地猜测,但面上却不显,推测地出声:“公子,莫要着急,那宋公子说不定真有什么急事,他的处境,雨烟也多少听过,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好同公子说。” “会吗?宋兄也是的,同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只要他开口,我可以帮他,害得我以为是我这绿玉髓怎么了呢。”王浩仍有些不确定地出声,喃喃地道。 “有时候越是亲近地人,越没有办法张口,再说,雨烟说句大胆的话,这宋公子既然匆匆离开,定是对着绿玉髓不感兴趣,岂非更好? 公子,你要明白,这人心都是易变的,若是他真有了考量,仗着公子的信任,想要据为己有,那到时…….”雨烟点到即可地柔声分析道。 王浩似是没有想到她会如此说,刚想开口斥责,但话到嘴边又堪堪停下,脸上的神情,似震惊,似犹豫,似不安,似不解。 仿佛过了许久,雨烟都以为他不会再出声,却听到他的声音响起。 “你说的对,如此便是最好的。这世上我最不愿失去的朋友便是宋兄。” 雨烟端着茶盏的手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作势抿了一口,笑了笑,但并未再说什么。 有的时候,说太多,反而适得其反。 若她的直觉没有错,那宋公子可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尤其他对着王浩时的模样,虽是满脸笑意,但那眼神中的表达却是不同。 她说不清楚那是什么,也看不透,但唯一确信一点,他远远比王浩更为有城府的多。 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 罗氏十八般武艺(二更) 傍晚,城外一座不显眼的院落。 罗宿将最后一道工序完成,盯着手中泛着褐色的三颗药丸满意地点了点头,刚要装进是事先准备好的瓷瓶中,心思一动,鬼使神差般的从中取出一颗放入自己的百宝箱内。 随着房门的打开,罗宿刚好完成手中的动作,并未让来人察觉到有什么不同之处。 “你让人传信给我,可是那驻颜防毒珠已经提炼好了?”林平神色淡淡地开口。 罗宿瞧着他那明显怀疑地目光,撇了撇嘴,出声:“当然,若是没有好,我怎么敢打扰你这位大爷。” 语调特意加重在大爷二字,忿忿不平地开口。 “那就走吧,我家主子一直在等你。” 话落,林平便径自转身往前走去,丝毫没有等着罗宿的意思。 身后的罗宿对着他的背影,怒目而斥,暗暗咬牙。若是有一天,他落在自己的手中,一定要尝尝罗氏十八般武艺。 “你若再不走,怕是走不了。”林平似是知道他在背后的小动作般,冷声威胁。 “走,走,谁说不走,被关了这么长时间,总得让人反应一下。”罗宿叽叽喳喳地出声,随即紧跟在林平的后面离开。 没过多久,林平便带着罗宿来到了正厅。 “拿来吧。”宁心雅目光直直地盯着罗宿,语气冷冷地出声。 “给你可以,但你必须遵守之前的承诺,放我离开。”罗宿紧攥着那瓷瓶,强自镇定地开口。 宁心雅闻言,红唇勾起一抹讥笑,不以为意地出声:“威胁我?你还不够资格?” 话落,便示意林平将其递过来。 罗宿瞧着他的靠近,忙死命的将那瓷瓶紧紧地攥着,身子不自觉地一旁躲去。 只是他所做的一系列举动,终究是徒劳。 林平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那瓷瓶拿到手中,而后神色恭敬地连忙递给宁心雅。 “主子。” 一双素手忙小心翼翼接过,倒入自己的手心,轻轻地捻起,仔细的查探一番,似是经过罗宿的提炼,那药丸所带的药香比之前更甚,香气四溢,进入五脏六腑,使得身子瞬间轻盈了许多。 仿佛浑身充满了力量。 宁心雅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复又将目光看向罗宿此时义愤填膺又无可奈何地脸庞。 唇边不由的发出一声低笑,出声:“你不想这样看着我,能为我做事,是你的福气,说吧,这等药丸应是如何服用,还是依照你先前所说?” 罗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表情自然些,开口:“直接饮水服用即可。” 而后又不死心地接着出声询问:“你既满意,何时能将我放走?” “如此着急做什么?我若就此服下,稍后若是有什么不适的反应,又该如何是好?”宁心雅斜睨了他一眼,幽幽地出声。 “你……” 罗宿实在忍无可忍地向前一步,声音加大音量地道:“你知不知道,我的那些病人都在等我,其中有几位病情过重,因着都是我在治疗,若是换了其他人,怕是解决不了,若是因此他们的性命垂危,该怎么办? 你因着自己的私欲将我抓到这里,我也已经按照你说的,将这提炼好,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宁心雅瞧着他如此激动地样子,脸上并未有任何的反应,语气淡淡地出声:“说够了吗?好一个仁心仁德的罗大夫,只是他人的生死与我何干?我若是有了什么损失,该去找谁说理。” 罗宿很想说,那是你活该,罪有应得。 但看着伸手拦住自己的林平,到底住了嘴,但那眼神中的怒意越发加深。 “将他暂且带下去,若是几日后,我并未有什么的不适,到时候,我自会放他走。”宁心雅连个眼神都没有留给罗宿,径直开口吩咐。 “是。” “你这个出尔反尔的小人,你如此的不管不顾,泯灭人性,迟早要遭报应的。”事已至此,罗宿似是并未有什么好怕的,不管不顾地斥责道。 边说边奋起抵抗,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不是踹,便是毫无章法的轮圈,甚至最后用上了咬。 只不过他这点力气,落在林平身上,很本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声音越来越远,宁心雅讽刺地笑了笑,不在意地开口:“报应?若是能有所谓的报应,便没有那么多的冤假错案,这世上,永远都是能者生存。” “我劝你最好省着点力气,若是那药丸却是无事,这次定会将你放走。”林平拖着他往外走去,压低声音地出声。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们?”罗宿不服气地开口。 “你只能相信。”林平淡淡地道。 罗宿冷哼一声,刚想再破口大骂,灵光一现,晶亮的眼眸动了动,随即恢复了如常,出声:“好,无非是多待几天,本大夫不与你们计较。” 林平一怔,不知他在打什么哑谜,但瞧着他不再有所动作,倒也松了一口气,他真觉得,若是他再如此胡闹下去,怕是主子真的会杀了他。 “林侍卫,我因着给你家主子研制药丸,过于劳累,眼神似乎有些缥缈,你能帮我从这个盒子中取出一根银针吗?我将自治下。”罗宿软了口气,请求道。 随后不等林平答应,便从他的百宝箱里丢出一个盒子,扔给林平。 林平本能的接过,瞧着罗宿并未有任何不妥的模样,略一停顿,将银针从用拿出来,递给他。 “多谢林侍卫,你真是个好人。”罗宿不疾不徐地接过,但就在那银针刚刚脱离林平手中,便见罗宿以诡异的手法,刺到林平的掌心。 红色的血迹立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开来。 “哎呀呀,林侍卫,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罗宿忙从袖中掏出帕子,作势给他擦拭。 林平浑身气势一冷,一甩衣袖道:“你最好别耍花样,否则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罗宿闻言,谈好地笑了笑,讪讪地开口:“不敢,不敢。” 林平对他的性格多少也有些了解,只当他是不甘心,故意弄出的恶作剧,凌厉的目光扫视了他一眼,率先往前走去。 只是在他看不到的身后,罗宿悠哉地笑了笑,尽显得意。 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 宁墨起疑(一更) 暮色四合,花灯初上。 春风楼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宁墨带着冬瑶从其后门悄然离开。 “主子,这春风楼的管事,好生过分。无论我们说什么,都跟打在棉花上,愣是什么都不配合。”两人走在街上,冬瑶嘟着红唇,愤愤不平地出声。 只要一想到,今日这一整天,他们的态度,她就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小姐以眼神给她示意,她真想趁机松一松筋骨。 宁墨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安抚地开口:“他们自春风楼创立之处,便已经是这里的管事了,再加上叶秋鸿长年不在此,是以,久而久之难免独大。 在某些方面,我的到来危害了他们的利益,在来之前,我已经能够预测到,事情怕是不会这么顺利。 第一次,让他们尝尝甜头又何妨,只不过下次就没那么容易了。” 话落,有轻声哄道:“下次有你动手的机会,到时候便是有气随便出。” 冬瑶听着她如此说,脸上的不虞立即化为最灿烂的笑脸,笑眯眯地出声:“那本公子可要好好招待他们一番。” 边说边两手相握,一幅摩拳擦掌的势头。 “嗯,倒时候注意些自己手,怕是会打疼。”宁墨调侃地开口。 “是,公子,属下定不辱命。”冬瑶作势行了一个大礼,随即嘿嘿一笑,又同宁墨说了些其他的。 主仆两人,有说有笑。 不大一会,两人便到回春堂。 门口的药童看到来人,立即将他们请到了后院。 “赵大夫出门前交代,若是公子过来,还请在这里稍等片刻。”药童将茶盏放到宁墨和冬瑶跟前的圆桌上,开口解释。 “依着赵叔的习惯,这个时辰理应不会外出就诊的。”宁墨犹疑地出声询问。 “倒不是为指定某个人诊治,是罗氏医馆的人过来相请,让其帮忙。 据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家的少东家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虽已经通报给官府,但是直到现在还没有踪迹,而他们医馆中留存了一下病情过重,又不宜走动的病人。 是以,没有办法,只得请赵大夫过去医治。”那药童也知眼前的公子,同他家东家的关系,倒也并未相瞒,将他所知道的一一相告。 话落,又紧接着出声:“赵大夫已经走了许久,怕是快回来了,若是公子有何需要,直接招呼我即可。” “无妨,你先去忙你的,我在这里等赵叔。”宁墨不在意的摆了摆,出声道。 “那在下便先过去了。”药童施施然地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 宁墨瞧着他离开的背影,还在想着他刚刚的话,罗氏医馆她是知道的,与回春堂这几十年兴起的不同,罗氏医馆是真正的杏林世家,罗氏传人几乎个个医术高超,且家传的医治手法同传统意义上的略有不同,大多以外伤以及炼制药丸为主。 而正因为他们这样的特殊模式,流传下来,才能兴久不衰。 宁墨秀眉微蹙,心下起疑,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地消失,渐渐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大约过了两炷香的时间,赵大夫才从外面走来,脚下的步子匆匆,明显杂乱无章。 “赵叔,何必如此着急?”宁墨一眼便看到进来的人,起身出声道。 “让小姐久等了。”赵大夫用衣袖简单的擦拭了下额头沁出的薄汗,开口。 “无妨,索性我这会也没什么事。”宁墨出声道。 一旁的冬瑶见状,忙接过赵大夫的药箱,放置一旁。又去给其准备茶盏。 “原本与小姐一早便约定好,谁知遇到了突发状况,是以,直到现在才赶回来。小姐,坐!”赵大夫简单扼要的开口,又示意宁墨直接落座便可。 “赵叔,可是去了那罗氏医馆?不知他家的少东家现在可有回来?”待赵大夫稍稍休息了会子,宁墨不着痕迹地开口询问。 对面的赵大夫听她如此问,倒也并未多想,轻叹了一口气,声音颇有些想不明白地出声:“还未回来,那罗大夫外出游历,只剩下罗宿一人留在都城,现如今,若不是有一个老管家支撑,怕是乱了套了。 也不知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宁墨瞧着他话到最后,对罗宿的忍不住地担忧,安慰地出声:“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罗家少东家,救治了这么多人,老天定会将其平安归来的。” “但愿如此吧,出了这么大事,若是只有短短几天,医馆还能暂且稳住,但若是………我同他父亲有些交情,看能不能想办法联系上他。”赵大夫颇有些惆怅地出声。 “若是赵叔有需要,尽管同我说。”宁墨开口许诺道。 “多谢小姐!瞧我,说起来,便没完没了。对了,这是我按着小姐的意思分别配置好的药。” 赵大夫拱了拱手,随即从药箱暗格中取出一个精致地檀木盒子。 只见里面四宫格里,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不同颜色的瓷瓶,且标注着功效。 “不错,有劳赵叔了。”宁墨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合上盖子。 随后,又柔声开口:“赵叔,墨儿,这一事还需要你的帮忙,墨儿无意间认识了一个老伯,得知他的父亲这些日子的病情加重,实在出行不便,不知,赵叔可否能受累走一趟。” 赵大夫轻轻颔首,应声道:“不知小姐口中之人,家在何处?” “他家的位置极其偏僻,不熟悉的人不宜查找,到时我会让冬瑶带着您过去。”宁墨出声道。 “好,小姐约定好了时辰,直接联系我即可。”赵大夫没有一丝犹豫地开口应声。 “墨儿多谢赵叔。” 原本宁墨上次自从在街上见到老李后,怕那南夏的五公主宫箐回头找他的麻烦,便一直派人注意着他所处周围的动静。 虽宫箐并未有所行动,但却让宁墨知道了,李老伯父亲病重的消息。 仔细探查下,才知因着不让李老伯如此辛苦,他的父亲私下瞒着他们给人编织竹筐,再加之天气炎热,一来二去便病成如此重。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一章 此生,不忘(二更) 宁墨同冬瑶与赵大夫告别后,原本打算回府,却临时改了注意,去了趟别院。 别院书房内。 此时的君煦正在给魔殿的人布置任务。 “主子,墨姑娘来了,在侧厅。”冷霄走到君煦身边悄声禀告道。 虽然刚刚墨姑娘,为了不打扰主子议事,不让他现在告知他家主子,她过来的消息。 但是依着他的了解,若是他第一时间不告诉他家小心眼的主子,怕是后果很严重。 只要一想到那场景,他都忍不住瑟瑟发抖,故此他很怂包地急忙赶来开口告知。 事实证明,他做对了。 “你们先下去吧,事情稍后再议。”君煦闻言,直接对着其他人吩咐道。 随即,径直不管不顾地急忙往外走去。 一旁地冷霄忙跟上。 留下面面相觑的一众人。 少顷,其中铜一大着胆子出声:“这主子可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另一个常年混迹女人堆的铜二忍不住敲了敲他的头,鄙夷地瞧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地开口:“你可真笨?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主子,即使再棘手的事,你可曾见过主子如此?” “那你的意思是?”铜一摸了摸自己头,倒也并未同他计较。 他知道有时候自己的脑袋不如铜二灵光,但本着不懂便要问的定律,再次忍不住地出声询问。 “说你笨,你可真是喘上了,既然不是因为事情,那主子如此做,只能是因为人,你想想,什么人值得他如此?”铜二引导地开口,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 “哦,哦,我知道了,定是萧二公子来了,主子自小便同他最是交好。” 过了好大一会,正当铜二都忍不住地想直接告诉他时,便听铜一似是像发现了新大陆般,惊奇的出声。 铜二瞧着他那一副,自以为自己猜对的欣喜模样,生无可恋地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有气无力地出声:“你啊,唉。算了!” 说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随即往外再不看他一眼地往外走去。 “铜二,你别走啊,你还没说,是不是呢?”铜一眼看着他要走,叫住他道。 “你别喊了,他是不会理你的,恕我直言,铜一,你的武功是我们里边做好的,但是脑子和理解能力……..唉。”另一侧的铜三,连忙阻止他,率先开口,脸色的神色颇为忧心忡忡。 他家的铜一如此笨,怕是一辈子找不到媳妇。 但往往越这么想,结果却往往出乎意料。 “铜三,怎么连你也如此说?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到底说不说?还是不是兄弟?”铜一眉目微拧,实在想不通地出声。 “不要着急,说是可以说,不过我这最近手头有些紧……”铜三吊儿郎当地凑近他,摩挲着手指,意思不言而喻。 这次的铜一倒是颇为上道,忙从怀中掏出银两递给他,催促地出声:“这下你总可以说了吧。” 想想他为了将事情弄明白,他容易吗? 铜三笑嘻嘻地接过,随手掂了掂重量,满意地一笑,压低声音地开口:“主子,他不是因为萧二公子,是因为女人。” 话落,也不管铜一有什么反应,脚步匆匆地离开。嗯,时辰稍早,还可以吃些夜宵。 铜一有短暂的怔愣,喃喃地开口:“主子是因为女人!”好凌乱,这么些年,他还从未见过他家主子和哪个女子有过牵连。想着似是遇到了更为不解的问题,忙追着铜三的身影而去。 而另一边,他口中的主子,此时正含笑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低沉又富有磁性地声音响起:“墨墨,如此晚了,你怎么过来了,若是有什么事,直接让人告诉我,我过去就是了。” “我刚去见了赵叔,有件事情想不通,便想过来问问你。我可是有打扰到你?”宁墨笑了笑,随即出声。 “无妨,事情都已经忙完,没什么打紧的,墨墨,有什么要问的?”君煦黑曜地眼眸看着宁墨,宠溺地开口。 宁墨略一停顿了下,将从赵叔那里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君煦。 随着她的出声,君煦脸上的神色也变得郑重起来。 “你的意思是那罗宿有可能被宁心雅所抓?原因是因为那驻颜防毒珠?”君煦抓住她话里的重点,出声。 “嗯,时间上相吻合,而且依着宁心雅多疑的性格,定是会找其医术最为高明之人,那罗氏医馆的名声可是在那摆着呢?”宁墨推测的道。 君煦点了点头,认可地出声,随即以商量地口吻开口:“你想要光明正大的查宁心雅在城外的居所,还是暗中派人探查?” 宁墨心下思索,直接应答:“暗中。” “好。”君煦认同的道。 宁墨一怔,疑惑地看向他,犹豫了下,还是开口:“你不问我为什么吗的?” 君煦瞧着女子素来沉稳地脸庞涌现出的迷茫,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出声:“没什么可问的,墨墨,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就好,即使捅破了天,也有我给你担着。” 君煦声音虽轻,并未有任何的情绪激昂,但是任谁听了,都不会怀疑他话中的虚假。 有一种人,天生便是王者,不需要多强的气势,只要站在那里,即使表现的再如玉君子般,但那骨子里的高傲和对事情掌握的笃定,便已经代表了一切。 他对宁墨何其了解,又岂会不知她有自己秘密,但是没关系,她不愿意说,他便不问。他能做的永远是无条件地给她信任感,和安全感。 来日方长,他有信心,总有一天,在墨墨的心里,便只有幸福,无穷无尽的幸福。 宁墨此时的心里远远不如她表现的平静,她说不清楚是什么,只是君煦的话轻飘飘传到她的耳朵里,使得她的心跳不自觉得加快,似乎还有愈演愈烈的征兆。 从未有一个人,带给她如此的震撼,她这一世,何其有幸,能在一开始便遇到他。 君煦的话有并未多么华丽,但听到她耳朵里,听到她的心里,便是这世间最美的乐章。 此生,不忘!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二章 迷糊地宁墨(一更) 深夜。 此时的李府,却仍然灯火通明。 “老夫人,时辰已经如此晚,不如您先早些回去休息。”孙嬷嬷轻声安慰地开口。 李老夫人闭目的眼眸缓缓张开,只是那眉宇间的忧愁似是并没有因此更消减。 “轩儿如今这般,我又如何能睡得下。”李老夫人忧虑地出声。 “暂时,轩少爷好歹已经控制住了,若是让那芳儿找到教导她医术的神医,这轩少爷的身体定能痊愈。”孙嬷嬷劝解道。 “但愿如此,那芳儿所说确定没有问题吗?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李老夫人长叹了一口气,出声。 “您不已经派人将她所说彻底查清楚了吗?十有八九她说的是真的,而且瞧她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此事定错不了。您啊,是关心则乱。”孙嬷嬷边说边转到李老夫人的身后,手法娴熟地帮其按摩肩旁。 “哎,容不得我不多想,轩儿的身子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李老夫人神色落寞地开口。 随后,眼眸中染上一抹极其难辨地复杂,接着道:“嬷嬷,你说这是不是因为我做了错事,报应到轩儿身上了。 若不是我一心想除掉宁心雅那个贱人,她也不会对轩儿下此毒手,还有琳儿的孩子,即便不是我有心挑起,但终究是在我的默许下。 若是轩儿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可是连个血脉都没留下,这让我如何对的起他,将来九泉之下,我又有什么脸面去面对李家的列祖列宗。” 声音缥缈,似是在自言自语,又似是为了寻一个满意的答案。 “轩少爷是有福之人,定能长命百岁,您且放心吧,说起少夫人,老奴打心眼里,没看出,她竟然如此厉害,瞧她的表现,可不是深闺里的小姐所能做到的。 容老奴说句大不敬地话,如今再回头看过去,老奴却觉得她当初嫁入李府的目的可不简单,也许她要的可不仅仅是一个李府夫人的头衔。 即使没有老夫人您的插手,难保有一天,这李府怕是要变天了。”孙嬷嬷略一停顿,整理好措辞地开口,意有所指地道。 “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何尝看不出她的野心勃勃,正因为如此,我始终对她喜欢不起来,只不过先前轩儿喜欢她,护着她,再加上她到底是为李府上了个玥儿,但后来…..我这也是别无他法。” 李老夫人幽幽地出声,若仔细去听,不难发现她的语气相较之前轻松了不少。 “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防患于未然,都是为了李府,再说事情还不到最坏的时候,您可得有信心。”孙嬷嬷附和地应声开口,但那目光中却隐隐有异样。 其实从内心来说,李老夫人的好多做法,于孙嬷嬷本身,并不十分认可,宁心雅虽另有图谋,但李老夫人确实有自己的私心。 她在她身边伺候了一辈子,最是了解。她的强势和执拗,从来便是如此。 尤其,是在对待轩少爷时候,她虽能理解一个母亲想将这世间最好的东西,留给孩子的心情,但是却不得不说,她太过狭隘。 但她却不会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因为即便说了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说出来。无非是伤了这么些年的主仆情谊。 而且经过轩少爷一事,李老夫人似是一下苍老了许多,若是让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可以更轻松和舒心些,那自己作为下人,只能选择这种方式。 但愿事情能善始善终。 在孙嬷嬷复杂的思绪中,李老夫人的声音又响起。 “嬷嬷,后日便是圣上的寿宴了,那毒妇定会在此之前回来,你让下边的人看紧些,可千万别让她见轩儿,更别让轩儿知道她回来之事。” 孙嬷嬷点了点头,而后欲言又止地出声:“老夫人,这恐怕不是长久之计,若是轩少爷日后病好了,从别人耳中得知宁心雅出现在寿宴上,这可如何是好?” 李老夫人闻言,语气凝重地道:“目前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能满一时是一时,索性,轩儿身子不适,这次的寿宴全程不参与。” “是,老奴明白了。” “你也别忙活了,这些日子,我过的不舒服,也跟着也累心,扶我休息后,你也早些歇下吧。”李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出声。 “您说的是哪里话,这些都是老奴应该做的,当年,若不是遇到您,恐怕早已经活不到今日。只要您好,无论让老奴如何做,我都义无反顾。” 孙嬷嬷将她扶起来,语气真挚地开口。 “这一晃,这么些年竟都过去了,若是轩儿这次能逃过一劫,我便带着你寻个有山有水的庄子,住它几年,散散心。” “那老奴便提前多谢老夫人。” 这厢,主仆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周遭的气氛倒是没那么沉重。 只是在她们未曾注意到的角落,一道倩丽的身影不着痕迹地随即闪身而过。 次日。 墨染阁。 宁墨许是因着昨日太过劳累,直到巳时才醒来。 “小姐,您可算醒了,夫人已经派人来了好几次了。”夏霜凑到宁墨的床边,语气颇有几分调侃的出声。 “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宁墨睡意朦胧的睁开眼睛,声音慵懒地开口。但却并未有想要起身的迹象,似是还沉浸在睡梦中的状态。 夏霜好笑地看着她家小姐,出声:“小姐,你莫不是忘了,先前答应夫人的事情。” 她已经很少瞧见如此迷糊地小姐了,犹记得,她家小姐自小到大,除了尤为喜好甜食外,还有一个不为人知地小秘密。 那便是特别爱赖床。 犹记得,小时候,有那么几次,她为了多睡会觉,找各种理由不去上如夫子的早课。 刚开始,老夫人还以为她的身体出了什么毛病,还特意让赵大夫检查了一番。 可后来,不知为何,如夫人竟主动提出了,将教学时间改为午时过后。 她当初听到消息,可高兴坏了,可却听到她家小姐说,应是老夫人看穿了她的意图,特意寻了如夫子说情。 自此后,她便很少看到她家小姐如此。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三章 徐氏所想(二更) 在夏霜的陷入这短暂的回忆中,宁墨终于缓缓地坐了起来。 “是娘亲让我过去试明日穿的衣服和所佩戴地首饰。”宁墨优雅地打了一个哈欠,声音沙哑都开口。 “夫人约莫着都等着急了。”夏霜点了点头,含笑地开口。 宁墨稍稍回了下神,这才起身,简单梳洗了下,这才由着夏霜给梳了一个当下流行的发髻。 去了涵文苑。 刚进大厅。 便见桌子上摆放了各式各样的衣衫款式和琳琅满目地首饰。 徐氏正和身边的嬷嬷交代着事情,听着脚步声,抬头看到来人,语气慈爱地开口:“墨儿,来了,快,快看着喜欢哪些。” “只要娘亲喜欢的,墨儿都喜欢。”宁墨走进,依偎在徐氏身边,声音软糯地道。 “你啊,惯会哄娘亲开心,你说说,你爹爹忙也就算了,你天天的将自己弄的如此忙,觉都睡不好,莫不是我们家还要出个文状元不成?”徐氏笑着轻点了下她的额头,挪愉地出声。 宁墨通常外出时,都会伪装成在书房里学习诗书画作,是以,徐氏只当她之所以睡到现在,是在学习太过劳累。 “墨儿喜欢嘛,这可怨不得墨儿,谁让你和爹爹的文采都那么好,我是你们的女儿,自是应当努力。”宁墨作势夸张地轻叹一声,有模有样地开口。 “瞧瞧,还赖上我和你爹爹了。”徐氏失笑地摇了摇头,苦笑不得。 “娘亲,墨儿以后会注意的,这些华服和首饰都好漂亮,不如,娘亲帮女儿挑挑。”宁墨保证地出声,随即连忙转移话题道。 “这些有府中的绣娘做的,也有在格子铺定做了几件,先选出明日所穿戴的,其他的都可以留在你平常里穿。”徐氏果然将目光放在了那些衣饰上,细细地开口解释。 宁墨听着她如此说,暗暗咂舌,这些衣服如此多,她家娘亲不会是想让她一天换好几套。 想着,宁墨不由地问出声来。 “娘亲,这些….都是墨儿的?” 徐氏并未听出她语气中的惊讶,反倒一副的理所应当地模样。 “当然都是墨儿的,其他房中所需的衣饰都已经按着府中的规格给她们送去了,不过你放心,这些都是娘亲自己的银钱所值班,并未用中馈一个铜板,所以,别人是不会有任何的说辞。” 徐氏以为她是担心二房,四房的人有意见,才会如此问,连忙安抚地出声。 “墨儿,一早便知娘亲行事稳妥,并未过多担心。墨儿只是…..只是觉得这简直太多了。”宁墨惊到了下巴,再一次的感叹地出声。 徐氏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她话里的含义,嘴角的笑意渐渐落下,语气颇有些酸涩地开口:“这些年,我与你爹爹去追求大好河山,放心地将你放在你祖母身边。 现在想来,娘亲这几年似是从未帮你置办过什么东西,终归是娘亲的失职,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现在娘亲只想,倾尽所有的都给你。” 宁墨看到徐氏强自忍住的情绪,已经那眸中的失落,心里不自觉的一揪,忙出声道:“娘亲已经做的很好了,墨儿只想娘亲和爹爹,好好康健且无忧地活着。” 语气郑重。 徐氏伸手摸了摸宁墨乌黑的头发,声音认真地开口:“好,我和你爹爹一定会如此,你和煜儿便是我们最大的力量。” 不仅如此,徐氏还在心中暗暗告诉自己,她一定要好好的保护好她的一双儿女,好好地陪在她们身边。 “不说了,不说这个了,都是我,太过感伤,快,快来挑挑。”徐氏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开口道。 边说边将那衣服都摊开,好让宁墨能仔仔细细地看清楚。 宁墨扫视了一圈,素手在各色明艳的颜色中,直接毫不犹豫地选了一身红色的华服,明日,对她来说,也是值得纪念一天。 上一世的两年后,她便是在圣上的寿宴那天,着一身红衣,被打入了天牢,从此等待她的便是万劫不复。 那明日,她便也着一身同色衣衫,亲手将宁心雅推进无穷无尽的深渊。 这样,才方可对的起她的所作所为。 “这件委实不错,原本娘亲,以为你年龄尚小,穿这件怕是不合适,但现在却觉得,本该如此。”徐氏见她选出了那件衣服后,又将目光放在宁墨身上,眼神大约环视了两圈后,赞叹的出声。 母女两人相视一笑,又选了些相应的首饰,宁墨见徐氏还有事情要处理,便主动提出了离开。 墨染阁。 宁墨正在书房,处理账目上的一些问题,便见冬瑶急忙走来。 “小姐,我们的人在城外有可能的地方皆找了一圈,并未发现宁心雅的踪迹。”冬瑶神色染上了几分凝重,出声。 宁墨闻言,想了想,推测道:“都说狡兔三窟,但以我对宁心雅的了解,怕是她并未有那么多落脚的地方,她从来最是疑心,而且认准的事情,必须按照她的要求,坚定不移地走下去,所以如此看来,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有我们探查不到的机关。” “机关?” “对。” 宁墨颇为笃定地道,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拿出一张空白的纸张,快速地写下,递给冬瑶,吩咐地出声:“你将这个亲自送给杨仁,他自会知道如何做,但切记必须交到他的手中。” “是。”冬瑶恭敬地道,重重地点了点头。 随后,快步地离开。 大门轻轻关上,屋内只剩下宁墨一人,只不过她的眼神再没有落到桌案上的账本上。 良久,起身,打开一旁柜子中的暗格,不知用了什么巧劲,打开了那精致地盒子。 只见里面,稳稳地放在两块并不能拼凑在一起的印章。 如玉的手,一下一下地敲打在那盒子的边沿,脸上的表情忽暗忽明。 她现在几乎可以确定,他们要的是这个,只是单单的只为阮家的财,何至于下如此大的一盘棋,除了宁心雅,这都城其他府邸,到底还有他们多少人。 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 你不配(一更) 是夜。 一道黑影,矫捷地穿过李府的其他院落,直接来到了雅轩阁。 推门而入,房间内的摆设还同她离去时一模一样,宁心雅由着月光,将蜡烛点燃。伸手摸了摸桌子,并未发现任何的污渍,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来,她这位好婆母,还未小气到如斯的地步。 若不是明日,她还要依着李府少夫人的头衔进宫,她短时间内都不想回来。 城外的日子,虽自成有一个空间,但是却格外地不安。 她似是失去了对消息来源的掌控。 宁心雅将她自带的包裹放置一旁,坐在梳妆镜前仔细端详着她的气色。 自从她服用了罗宿调制好的药丸后,她明显感觉自己的身子轻盈了许多,就连之前因为蛊毒反噬而带来的影响也已经以最快的速度消失。 她一开始,尝试着提气,运功,原以为会和之前一样,没有半点反应,却不想,竟觉得力量浑身充沛,似是有用不完的劲。 她的功夫,甚至还比之前还要好,这简直是意外之喜,不愧她花了大量的银钱,将那驻颜防毒珠拿到手里。 宁心雅想着,不自觉地露出沾沾自喜的笑意,只是那笑意,在听到门外的响动时,刹那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地是森然的冷意。 “谁?出来!”宁心雅一声厉喝。 话落,门外的人似是稍稍停顿了片刻,才缓缓地走了进来。 映入眼帘的便是李晨轩,苍白的脸色,和那羸弱的身子,似是风一吹,他整个人便要倒下去。 待他走进,宁心雅才发现,以往,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早已经没了一丝一毫的光亮,那塌陷的眼皮下,早已经是黑紫一片。 空气中,有短暂的沉寂。 “咳,咳,咳。”一道道剧烈的咳嗽声,到底是打破了这诡异的安静。 李晨轩强自将喉咙里的不舒服压下,目光定定地看向对面面色无波的人身上,嘴角泛起一抹讥笑,似是过了良久,才低低的出声:“这才是真实的你吧!” 宁心雅今日着一身黑色衣衫,那脸上的神色是极致冷漠,从他进门之初,到现在她仍然是如此的模样,并未因着他的话有任何的反应。 李晨轩的心没由来的一阵阵抽痛,虽在来之前,已经做了各种心理建设,但他直到现在还不能接受。 他想不通为什么,他明明是在同她饮酒,可醒来却成了这幅鬼模样,而她也一直并未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他一开始,只以为她吓着了,却不想在他假寐之时,听到他的母亲,对宁心雅愤恨地骂声,他这才知道,原来,事实的真相竟是如此不堪。 他的妻子,他此生唯一的妻子,竟会对他下此毒手,他知道自己的做法让她受伤和失望。可他的确只爱她一人。 却没想到,到头来会是……. 但让他如何相信,在这种反复矛盾中,他派人偷听到了母亲和孙嬷嬷的对话,又派人暗自观察这动静。 是以,才能在第一时间,知道她回来,就在刚刚,推门的那一瞬间,他还抱有一丝奢望。 幻想着,她能像以往一样,同他解释究竟是怎么回事,看到他如今的身子,会温柔似水的关心他,照顾他。 他甚至想,只要是她解释的话,他都相信。 只要她说,他便信。 正在李晨轩陷入自己的思绪时,对面的人终于开了尊口。 只是她说的话,却让李晨轩的心情彻底跌入了谷底。 “你到底想说什么?如果想说些无聊的话,恕我不奉陪了。”宁心雅眉心微蹙,略显不耐,声音不带任何感情的出声。 边说边往床边走去,只留下淡漠的背影。 李晨轩原本握拳的双手,更加紧了一份,那毫无血色地薄唇动了动,似是用尽了力气,才开口:“为什么?” 为什么要如此做?为什么你如此的狠决。 宁心雅冷哼一声,美眸厌恶地看了他一眼,讽刺地出声:“为什么?事到如今,你还问我为什么?李晨轩,你伪装成这一副受害者的模样,给谁看?果真道貌岸然。” “我?我做了什么,竟让你这样以为。”李晨轩有一瞬间的怔松,而后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情绪激动地出声。 “还装?好,那我便给你说明白些,若不是我喝了你给我补汤,我又怎么会中毒?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毒!你别在这口口声声讨伐我,你不配!”宁心雅咄咄逼人地开口,眼神里的杀意一闪而逝。 若不是,他还有点用,她真的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 她的话,传到李晨轩的耳朵里,更加宛如晴天霹雳。 “补汤?中毒?”李晨轩语气震惊地出声,脚步踉跄地退了几步,若非恰巧扶住了一侧的柜子,怕是会摔下去。 补汤,那补汤,原本是母亲给高琳补身子的,却被他用来给了宁心雅,若真如她所说,补汤里有毒,那是母亲?她想毒害高琳? 不,不是,她一早便知道,他会将那该死的膳汤给宁心雅,所以才会….. 她的目标,一直只是宁心雅,而他无非是做了那递‘刀’之人。 “怎么?可是良心发现,想起来了。别在这一副假惺惺地模样,你放心,我暂时还没有想让你死的想法,你走吧,若你再待下去,我怕我会不管不顾地杀了你。” 宁心雅看着李晨轩,一副受了打击的样子,不屑的出声,语气里的凌厉之气,尤为摄人。 “不是….”对面的人刚要出口解释,可只要一想到,此事同李老夫人有关,他便再也没有了否认的勇气。 “出去!”宁心雅的耐性似是被他耗完,冷冷地呵斥道。 “你现在的身子可还好?毒可是解了?”李晨轩自动忽略她的话,语气关切地询问。 复又仔细地上下观察宁心雅。 “出去!不要再让我说下一遍,否则….” 李晨轩闻言,眼中是明显的失落,但还是鼓起勇气般地出声:“我会将解药给你,无论今后如何,我都想你好好的活着。” 话落,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少顷,空荡荡地房间内,响起宁心雅似嘲似讽的声音:“虚伪。”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 母子争吵(二更) 李晨轩脚步极其凌乱的逃离了雅轩阁。 他要去找母亲问清楚,这让他如何能相信,他的母亲….. 李晨轩的心中涌起了股难掩的悲凉,他到底何其愚蠢,竟被他最爱的两个人,哄骗到如斯的地步。 他的母亲,他的妻子,一个个皆深藏不露地让人想要窒息。 早已经等候多时的小厮,看到他,连忙脚步快速地跟上,关心地开口:“少爷,您还好吗?” 那手刚想要扶着李晨轩,便被他一把推开。 李晨轩稍稍停下喘息了会,冷声道:“去老夫人的院落。” 那小厮一惊,暗自观察他此时的表情,忙恭敬地应答:“是。” 许是他的心情极为迫切,许是注意力仍然停留在刚刚宁心雅所说的那些话上,倒是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没过多久,便已经来到了李老夫人的院落。 门口的侍卫,刚要张口,却见他连理会都未理会,径自推开了正厅的大门。 随手指了一个婆子,命令地出声:“去,将母亲请来。” “是,是。”那婆子颤颤巍巍地领命而去。 李老夫人位居院落的东厢房,此时的她正和孙嬷嬷说着宁心雅回来之事。 待听到那婆子说,李晨轩着急地找她,便顾不得其他,忙由孙嬷嬷扶着,往正厅走去。 “轩儿,可是身子不舒服?这大晚上的,何事至于你亲自跑过来?若真有什么事,母亲亲自去找你便好了。 孙嬷嬷,快派人将芳儿请过来,替轩儿好生诊治一番。” 李老夫人一见到李晨轩,便语气十分关切地出声,随即吩咐地开口。 李晨轩原本想要斥责的话,在听到她如此的话语,和那张看起来老了许多岁的容颜上,堪堪地卡在喉咙里,如鲠在喉。 “母亲,不必去请芳儿,我无事。”李晨轩敛下眼中的复杂,声音淡淡地道。 只是一心扑在他身子如何的李老夫人并未察觉到。 正在她仍然不放心,以眼神左右查探时,便听李晨轩的声音再次响起。 “母亲,我见到雅儿了。” 李老夫人闻言,身子不自觉地一僵,心跳不自觉地加快,猛地抬头看向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如常地开口:“她回来便是好的。” “母亲,还想满我到什么时候?我这身子便成现在这幅模样,是因为宁心雅给我下了蛊毒,对吗?”李晨轩质问地出声,虽是疑问语气,但那声音里皆是笃定。 “轩儿….你!”李老夫人,欲言又止地道。 “母亲只需回答我即可。” 李老夫人瞧着他一副执拗要一个答案的模样,轻叹了一口气,而后坚定地出声:“对,轩儿,母亲之所以不告诉你,是不想你因此对她失望,最主要的是,你要先将身子养好,其他的事,我们可以稍后再说。” 李晨轩讳莫如深地看向李老夫人,那眼神里有她看不懂的东西,有一瞬间,她觉得,她好似不认识眼前的人,不认识她亲自带大的儿子。 良久,李晨轩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听在李老夫人的耳朵里,令她十分的不安。 “轩儿?你这是….” “母亲,可知她为何给我下蛊毒?是因为她喝下了我递给她的膳汤,那份别样的膳汤。”李晨轩不等她说完,便径自打断她出声道,语气特意加重尾音里的别样二字。 李老夫人心下大骇,面上却强自镇定地开口:“轩儿,什么膳汤?她的话不可信,难道你到现在还看不出来吗?她表现出来的一切都不是简单的闺阁女子。” “够了,母亲,你不要再骗我了。我都知道了,是你,是你借我的手,给她下毒,才使得她如此对我?母亲,想让我看出什么?一直以来,这府中不是母亲一手遮天吗? 即便已经因为外派而离家两年的父亲,不也十年如一日的屈居于母亲之下吗?”李晨轩气势汹汹地开口,语气紧逼,那苍白的五官因着情绪太过激动,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 李老夫人听着他声声的厉喝,那些话,似是利剑一下下的挖着她的心,身子明显的晃了晃,手指颤抖地指向他,咬牙切齿地出声:“你竟是如此想我?我都是为了你,是,我下毒又如何,她该死,若我不提前下手,他日,整个李府都会因为他而亡,轩儿,你醒醒吧。” 声音愤恨,似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一字一句。 “为我?母亲不是为了自己私欲?你向来不喜欢她?”李晨轩眼看着李老夫人的反应,眼中化为一抹不忍,但似是想到了什么,仍是强自呵斥。 事到如今,他只要一个真相。 “你….你混账,你是傻了吗?你没看到吗?你用脑子想一想?她给你下的是蛊毒,她哪里来的这些?而且她来去自如,有自己的势力,你还不明白吗?她是个祸害。 我实话告诉你,我一点都没有为之前的事情感到后悔,唯一遗憾的是,没能快,狠,准地杀了她,而是选择了另一种让她有机会伤害你的方法。”李老夫人说到最后,反而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了。 那双精光狠厉的眸光紧紧锁定李晨轩,丝毫没有躲避,一副本应如此的模样。 李晨轩被她一句句颇有气势的谴责声,所震慑到,呆愣楞定在原地,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 他的右耳里宁心雅狠绝的话还在萦绕,与此同时,他的左耳里仿佛充斥着李老夫人的怒骂,周而复始,一直循环。 一瞬间,天人交战,他似是忘记了身在何处,喉咙里涌起的鲜血再也强自压制不下地喷洒而出。 那双怒目的眼睛以最快地速度紧闭,身子直直地跌落下去。 李老夫人见此,一惊,再也顾不得其他,对外大声喊道:“快来人,快来人。芳儿,芳儿。” 这一晚,与李府里人仰马翻不同,宁国公府的人倒是安静的一夜好眠。 一大早,府中的各个下人便井然有序地忙活起来,就连树上的鸟儿都比平常要更早起的叫了起来。 那叽叽喳喳地声音仿佛在诉说着欢快的话语,池塘里的荷花,一瞬间,开出了绚丽明艳的花朵,似是在附和着鸟儿的叫声。 原因无他,今日是他们所居院落的主子们进宫向圣上贺寿的日子。 ------题外话------ 哎,想着还是给李晨轩一个交代吧,哎。 晚安,早安,明天见。 宁心雅,哎。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章 比比谁漂亮(一更) 东临国号直接以渊命名,当今皇帝君渊到如今已经登基二十五年。 是以,直接称为渊帝二十五年。 因着今年雨水过多,边境战事断断续续传来,谷农收成不好,但渊帝仍力排众议,直接敲定降低税收。 原本是他的寿宴,宫中早已放出了风声,不会大办,但却不曾料到,各国不约而同地让有分量的人纷纷过来祝寿。 故此才有了如此盛大的局面。 此寿宴,是在戌时开始,但在此之前自申时开始,朝廷命妇女眷们会依次先去皇后宫中参拜。 此时的宁国公府大门外,停放着三辆精致华丽的马车。 据说,宁琪在几日前,特意去求了宁亦文,不知父子二人有了怎样的协商,才将王氏放了出了。 只不过,王氏的面容相较之前憔悴了很多,若不是妆容浓重,那张脸庞几乎皆是满满的疲态。 “大嫂,都这个时辰了,墨儿,可是有事耽误了,怎还不出来?该不会是不想去了吧?”王氏对着徐氏询问地开口,语气虽听着似是关切,但那双眼睛是明显的不耐。 使得她整体的气质,更加多了几分刻薄。 “二弟妹前脚刚到,竟能单单只看到墨儿一人没到?倒是比我这个为娘的还要关切墨儿。 不知二弟妹如此,丹儿可会生气?若是因此影响了她们的姐妹之情,那可得不偿失,我看二弟妹不如将这份关心还是放在丹儿和灵儿身上为好。 她们一个是二弟妹的嫡亲女儿,一个自小便称你为母亲,想来是最为需要你。”徐氏神色如常地应答道,声音虽不高,但听到耳朵里,却是让王氏再也说不出任何的反驳。 王氏一噎,勉强地笑了笑,并未回答,但心里却呕的要死,好一个贤良淑德的徐氏,她倒是小瞧了徐氏的尖酸。 徐氏在讽刺自己,那宁灵是宁琪的庶女,可不是她的,她没有像别的府中苛待她,已经是不错,难不成,还要将宁灵与她宝贵的丹儿一起对待?哼,徐氏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仗着宁涵宠她,没有侧室小妾之类的,更没有庶子庶女。 王氏攥紧手中的帕子,愤愤不平地想着,总有一天,她一定要徐氏尝尝她的痛苦。 话落,徐氏便不再看她一眼,这王氏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在场之人,除了她们两人,只来了一个四房的韩氏。 至于宁国公府的孙小姐们,却是都没有到,她凭什么单单将矛头指向她的墨儿,当她们如此可欺吗? 既然她想找茬,那便要担起这后果。 空气中,有短暂的沉默,一旁的韩氏倒是仍然将目光紧盯门口处,并未和两人有过多的热络。 不大一会,宁丹便着一身淡蓝色蝶戏水仙裙衫款款而来,乌黑的发髻上,斜插这同色的蝴蝶钗。再配上,那清丽的容颜,倒是有几分脱尘的气质,似是从天而降的仙女。 王氏瞧见来人,颇为满意的笑了笑,就连对徐氏的愤恨都暂时减少了几分。 全心全意地扑在宁丹身上。 “丹儿,快过来。”王氏忍不住地率先招手示意。 宁丹会心一笑,先后给徐氏和韩氏行礼后,这才走到王氏的身边,扬起一抹最为灿烂的笑,出声唤了一句娘亲。 王氏拍了拍她的手背,夸赞地开口:“瞧我们丹儿,果真长大了,娘亲刚有一瞬间,都不敢认,恍惚地以为是仙女下凡。” 而后,紧接着,看向一旁的徐氏和韩氏,出声:“大嫂,四弟妹,你们说是不是?” 徐氏和韩氏相视一眼,皆露出尴尬又不失得体地笑意,齐齐开口:“二弟妹,二嫂,说的对,丹儿却是不错。” 许是在场的人都是隐藏情绪地高手,许是人总是习惯性地听自己想听的话。 王氏得意洋洋地笑了笑,看吧,她们家的丹儿,可是谁都比不过。 而宁丹则是含羞地低下了头。 四房的宁珊随之而来,宁珊的装扮虽谈不上,多么的吸引人眼球,但整体下来,倒是比平常多了些俏皮和活波。 宁珊刚要同她们见礼,便听到身边下人的惊呼声,顺着他们的目光,转头,便瞧见宁墨着一身红色衣裙不疾不徐的走来。 那衣裙的下摆处,用金线绣着栩栩如生的栀子花,经过阳光的反射,那栀子花像是点缀着璀璨的光芒,使人移不开眼。 墨色的秀发挽成凌云髻,一支上好的碧玉珍珠簪恰到好处地斜插在其上。那张白皙的脸庞未施粉黛,晶莹如玉。 那双如灿若星辰的桃花眸,似是泉水般的清澈。 整体的气质,宛如火与水的结合,耀眼灼热又让人从心灵上感受到,极致的舒服。 不突兀,自成一派独一无二的魅力。 “娘亲。”任凭周围或赞叹,或羡慕,或嫉妒的眼神,宁墨如常地走到徐氏身边,软糯地道。 徐氏笑了笑,伸手有分寸替她整理了下发丝。 “大姐姐,今日好漂亮。”宁丹率先开口,双手攥紧,强迫自己稳定心思,她怎么也没想到,徐氏竟舍得给宁墨用上好的荧光锦做衣服。 这布料,每年出产的可少之又少,实实在在地属于有价无市地那一类产品。 再反观今日自己的着装,宁丹似是咬碎了银牙,心中嫉妒万分,她一直知道宁墨长的不错,但无论她再这么样,只要她挡着自己的路,那就休怪她不客气。 “丹儿妹妹说笑了。”宁墨并未与她有过多的口舌之争,一句酸话还犯不着她动什么心思。 原本以为宁丹上次将自己给她的物件,听宁亦文的命令拿了块假的还回来后,会相对的消停些。 可没想到,还是如此的看不清事实。 罢了,有的人不想好好活着,她便帮她一把又何妨。 无非是小孩子的把戏,便当无聊时的消遣了。 若是让宁丹知道,宁墨根本没将她放在心里,怕是要气个倒仰。 有的人便是这样,总将身边的人为比较点,总是用嫉妒成狂的心去对待身边的人,甚至还理直气壮的为其找各种极其有说服力的理由。 殊不知,一切都是自己的恶意臆想,终究是害人害己。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 宁灵的处境(二更) “对不起,对不起,让大…家久等了。”在诡异的气氛中,二房庶女宁灵气喘吁吁地跑来。 顾不得其他,忙低头向在场的人致歉,许是心怀愧疚,声音到最后越来越小。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这段时间将你交给你姨娘教导,,没成想变成了这幅鬼样子。”还不等其他的人开口,王氏直接斥责道。 她正有气没地方出,既然她这庶女上赶着让她撒气,她又何乐而不为。 “对不起,母亲,是….是刚刚灵儿的衣服不小心被弄坏了,没有办法,这才….”宁灵原本因跑过来而染上的绯色,刹那间,消失殆尽,转变的异样苍白。 “够了,挑三拣四,你难不成还想要和你大姐姐一样的衣服,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因为你一个人,让这么多人等着,你可真好意思!实在不行,你便不要去了。”王氏冷声打断她,咄咄逼人地道。 “对不起,母亲,对不起。”宁灵急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这次机会,是她姨娘求了爹爹好不容易要到的,她自己倒无所谓,可是她不能让她姨娘失望。 “算了,二弟妹,灵儿许是真的临时出了点意外,时间充足,不碍事的。”徐氏暗暗轻叹了一声,柔声劝说道。 她不是一个多管闲事之人,但是一来,都是为人母,看着宁灵十分懊悔,又无助地模样,她便忍不住地起了恻隐之心。 二来,在这大门口,王氏如此的做法,若是传了出去,那苛待庶女的名声怕是会愈演愈烈,到后来,肯定不止二房,遭人议论,连带着整个宁国公府便也会被无端非议。 “哼,大嫂惯会做好人的,既然大嫂愿意带着她,那便带着吧,我与丹儿的马车倒是装不下一个野心勃勃地她。”王氏冷哼一声,语气极为凉薄的开口,随即直接拉着宁丹坐上马车,下令车夫行驶,连个眼神都未曾留给宁灵。 宁墨听着王氏这夹枪带棒的话语,眼中闪过一抹凉意,王氏可是越发不要脸面了,简直同泼妇无异,她这幅模样,怪不得她的好二叔,又低调地迎娶了一房妾室。 “大嫂,二嫂许是这段日子心里不太舒服,还请大嫂不要同她一般见识,若是灵儿愿意倒是可以同四婶和你珊儿姐姐一起坐。”韩氏望着王氏渐行渐远地马车,压低声音对着她们道。 “四弟妹严重了,这等小事,我不会与二弟妹一般计较,灵儿便同我们一起坐便好了,免得再多生事端。”徐氏笑了笑,宽慰地出声。 随后,慈爱地看向呆愣的宁灵,安抚地开口:“灵儿,过来吧,同大伯母和你大姐姐一起。” “是,灵儿多谢大伯母,四婶。”宁灵苍白的脸色,这才有了些许的光彩,对着她们行了一礼。 “都上车吧,我们也该出发了。”徐氏摆了摆手,吩咐道。 韩氏和宁珊轻轻颔首,几人分别上了各自的马车。 “娘亲,你又何须那宁灵出气?若是让人传出去,该说娘亲苛待庶女了。”宁丹瞧着王氏盛怒地脸庞,分析地出声。 她觉得她家娘亲,最近越来越像是变了一个人,丝毫没有之前的稳重和隐忍。 “看着她那同她姨娘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贱蹄子样,我便忍不住,至于外人愿意说,便说出去吧,要说大家一起被说。”王氏虽嘴上这么说,但到底因着宁丹的话,稍稍收敛了下脸上的表情。 “娘亲,切莫因小失大,别忘了我们今日的目的。”宁丹轻轻地握住王氏的手,幽幽地开口。 手心处的柔软,使得王氏有一瞬间的怔松,深吸了一口气,回握了一下,语气认真地出声:“丹儿,放心吧。” 宁丹瞧着她的理智的确有了回升,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情感上,再理解王氏,但在理智上,她绝对不允许王氏有一丝一毫的扯后腿。 否则,她宁愿舍弃她这个帮手,也不会,为她承担任何的风险。 宁墨不着痕迹地瞧着宁灵小心翼翼,测测不安的模样,拿出冬瑶提前准备好的糕点,出声:“灵儿,要不要尝尝榛子酥?晚宴时辰尚早,你现在若是不吃些食物,怕是会饿。” 韩氏自从和离后,便在韩府不远处买了下了座三进三出的小院,带着宁蕊,日子过得倒也悠闲自得,只是韩父这些日子断断续续地病着,令她担心不已,是以打算带着宁蕊去趟万安寺为韩父祈福。 刚要上马车,便听见一声温润内敛的声音响起。 “淑儿!”杨仁手里领着一个多层食盒急急赶来。 “阿仁?”韩氏疑惑出声。 “今日各店铺管事过来商讨事宜,实在抽不开身,如若不然我定要护你和蕊儿去万安寺,这是我让厨房新做的点心,都是你和蕊儿爱吃的,给,拿着!”杨仁边说边将食盒递给韩氏。 韩氏看着他额头的薄汗,忙接过来开口:“你忙你的,这些小事还劳烦你跑过来,若因此耽误了正事,倒是我的不是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淑儿,你赶快上去吧,蕊儿在马车内该等着急了,一路小心!那我便不耽误你们了。”杨仁并未接下韩氏的话,反而关切地道。 “嗯,放心吧!” 杨仁看着马上缓缓离开,渐渐消失在视野中,这才转身离去。 马车内,宁蕊盯着眼前的食盒,娘亲和杨仁的关系她倒有所耳闻,只是没有想到他还有其他的心思,眸中闪过意味不明,面上却娇俏地开口:“娘亲,杨仁舅舅可真好!” “嗯,阿仁自小便是个心细的,日后谁嫁给他是个有福的。”韩氏点了点头,轻笑出声。 宁蕊瞧着韩氏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嘴唇动了动,到底并未说什么。 随后母女两人又说了些别的,不知不觉时间飞逝,路程已行驶了一半。 猛然间,一声马的嘶吼声响彻云天,马夫用尽全身力气,才堪堪稳住,没有失控。 韩氏安抚了下宁蕊,嘱咐她不要露面,掀开车帘,刚要开口询问,忽从对面涌出两个凶神恶煞的黑衣人,堵住了他们的路。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 收获一枚小迷妹(一更) “灵儿,大姐姐倒也认识一个手艺较为高超的绣娘,不如,你将衣服送来墨染阁,我请她帮你缝补如初,或者是重新给你做件新的?”宁墨想了想,终究是开口道。 “不,不,灵儿多谢大姐姐的好意,但还是让灵儿自己想办法解决。”宁灵忙出声推拒,语气里却有别样的坚定。 她已经给大伯母和大姐姐添了好些麻烦,怎么再好让她为自己的事情挂心。 “罢了,便由你,但是若你解决不了,还是可以过来找我。”宁墨并未再坚持,但还是柔声许诺地开口。 “好,谢谢大姐姐。”宁灵语气真诚地出声,略有些紧绷的神色渐渐放松,唇边染上一抹笑意。 大姐姐不仅人漂亮,还很温柔,还对自己如此的细心周到。她以后要加倍地对大姐姐好,这样才能不辜负大姐姐。 她因着心里这样想,但到底年龄不大,并不会十分隐藏自己的情绪,是以,只一眼,宁墨便能看出她的意思。 宁墨原本不想过多参与二房中的事情,刚刚的开口,无非是不忍看宁灵因为一件衣服,而心情这般的沮丧,再加上于自己而言,的确是举手之劳。 但却不想,这小丫头,竟会这般感恩,倒是让人多了几分怜爱。 宁墨轻叹了一口气,语气似是无意地开口:“灵儿,你将今日原本要穿的衣服交给了谁保管?” “灵儿交给了周嬷嬷,倒也不是灵儿交给她的,是她自告奋勇,说是姨娘做的衣服如此精美,若是交给我身边年轻的珍儿,她不放心。” 宁灵听她的询问,并未多想,将事情大致说了一下,随即又将眼神看向一旁的珍儿,示意她接着出声。 “启禀大小姐,小姐,奴婢在将衣服交给周嬷嬷之前,已经将其检查了好多遍,十分确定且用性命保证,那衣服确确实实没有丝毫的问题。 奴婢刚才也再想这个问题,周嬷嬷一直矢口否认,并且话里话外的意思,似有奴婢在交给她之前便已知衣服损坏之事。 也幸得相信奴婢为人,并未被左右。” 话说到这,那珍儿似是想到了什么,声音带有几分明显的哽咽。 而后忙调整了下情绪,语气认真地继而道:“两相矛盾,恕奴婢直言,怕是此事是周嬷嬷贼喊捉贼。” 宁墨早在珍儿开口之际,便一直紧盯着她脸上的表情,再瞧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睛,和有条理的话语,心中倒是暗暗点了点头。 但面上却如常地出声:“你说的确有几分道理,不过,你可是有证据?” 那珍儿闻言,欣喜地眸光瞬间黯淡下来,缓缓摇了摇头,语气失落地出声:“没有,当时奴婢未深想,是以,交给她的时候,并未有其他人在场。是奴婢的疏忽,有负小姐嘱托。” “珍儿不必自责,要怪便怪那周嬷嬷居心不良,是我识人不清。”宁灵拍了拍她的胳膊,出声安慰。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灵儿,你虽年龄尚小,但到底出身世家大族,很多事情,不能单单只看表面,此事,那周嬷嬷定是受人指使,至于背后之人会是谁,还需你自己去琢磨,总之,你切莫小看一个人的嫉妒心。” 宁墨的眉宇间,涌上了股子严肃,语气颇有几分隆重地出声。 “是,是,灵儿会好生思索。”宁灵呆愣楞地点了点头,随即那双眼眸涌现出浓浓的崇拜,大姐姐懂得好多,心中不由自主的因着宁墨的话,一团乱麻。 嫉妒?她一直觉得,自己是父亲不喜欢的庶女,无论样貌和才学都不如姐姐们优秀,又有什么能让人生心嫉妒?又会是谁呢? 她明白大姐姐的意思,潜意思里有个念头,隐隐似是要爆发出来。 “好了,事已至此,灵儿也不要太过焦急,总会水落石出的那一天,而且,灵儿若是实在想不明白,不如去问问你姨娘。 你们这些小辈不要怕长辈们担忧,便不去告知,有时候越是如此,越是让人放心不下,换而言之,我们这些做长辈们到底比你们经历的多,有些事情,比你们更加明白其中究竟如何?” 徐氏瞧着宁灵的表情都快皱成一团了,安慰地开口。而后,又柔声建议道。 “多谢大伯母教导,灵儿谨记于心。”宁灵复又点了点头,出声。 “灵儿不必同我们如此客气,这一路上,竟听你说谢谢了。”徐氏笑了笑,语气颇有几分调侃地开口。 宁灵闻言,羞涩的回以一笑,心情不自觉得多了些轻快。 马车缓缓行驶,车上的几个人,有说有笑,时间倒也过的快。 似是没过多久,便听到车夫恭敬地开口:“夫人,宫门到了。” 几人听到声音,这才终止了说话,依次下车。 巍峨气派的宫墙,很直观地便能感受到它的气势磅礴,处处都透着皇权,和理所应当地金碧辉煌。 大门是由鲜红且价格昂贵地紫檀木构成,其上雕刻着栩栩如生地龙的形状。只见它蜿蜒的盘踞,显得异常的高贵。 不远处的宁蕊早在马车刚刚停驶时,便已经知道宁墨在车上,故此,特意同韩氏稍等一会,看到她们的身影,便直接呼唤地开口:“大姐姐。” 徐氏她们顺着声音而去,不约而同的笑了笑,随即往宁蕊所在的方向而去。 “蕊儿,幸亏现在过往的人不多,要不然,你这一声呼喊,约莫会引得别人纷纷瞩目,这里是皇宫,别忘了你舅母昨日交给你的规矩。”韩氏无奈地开口提醒。 她的蕊儿近日越发的活泼,人更不似之前在宁国公府中所表现的名门淑女风,反而有几分话本里江湖侠女的风范。 也不知,这样是好,还是不好。 为此她还特意将心中的疑问对着一向古板的韩父问出口,却不想她的父亲,倒是十分乐见其成。 还告诉她,人这一生,何其漫长,又何其苦难,若是能够逃出束缚,多些潇洒,自己快意。未尝不好。 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 来啊,互相伤害(二更) 宁蕊听着韩氏的话,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开口:“娘亲,蕊儿这不是瞧见大姐姐,一时激动,才忘乎所以嘛。蕊儿,稍后一定会注意的。” “你啊,真拿你没办法。”韩氏伸手轻点了下她的额头,语气也因她的表情所感染,多了些轻松。 罢了,由着她吧。 看着蕊儿脸色的笑容越来越多,韩氏还是很欣慰的,她总是觉得是自己遇人不淑才导致宁蕊有了如今的处境,若说没有愧疚是不可能的。现在,能看着她如此,倒也稍稍放心。 有什么事情,不是还有自己吗?倾其所有,总能护她安稳。 韩氏心中下定决心,便将徐氏她们已经走到眼前,瞧着她们身边的灵儿,韩氏也并未表现出任何的异样,神色如常地开口道“徐姐姐,墨儿,灵儿。” “淑姨,蕊儿。” 宁墨笑着道。 “三….婶,蕊姐姐。”宁灵拘谨地出声,这是自韩氏和离后,第一次见她和宁蕊,一时间难免不知所措。 韩氏并未因着她的称呼,而不悦,刚要开口宽慰,便听一道犀利的声音响起。 “宁灵,你个傻孩子,怎么还口口声声地喊三婶,你难道不知道吗?你眼前的韩氏,早已经和你那苦命的三叔和离,现在恐怕早已经有了新欢。你如此喊她,怕是会惹怒她。” 只见,宁心雅一身紫色华服,在阳光的照射下缓缓走来,嘴角含笑,但那语气里的讥讽却很是明显。 话落,又将那双似是猝了毒的目光,看向宁蕊,皮笑肉不笑地出声:“呦,这不是我好侄女蕊儿吗?若说起来,她可是我的嫡亲侄女,怎么? 你爹娘和离,你连姑母都忘了吗?若是让九泉之下的三哥,知道了,该有多寒心。” 宁蕊听着她饱含各自讽刺的话,身子僵硬,嘴唇轻抿,指尖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一旁的韩氏,忙握住她的手,给予安抚。 宁墨见此,上前一步,红唇扬起了一抹明艳绚丽的笑意,开口:“墨儿,见过姑母,姑母如今愈发的光彩照人,墨儿,见到姑母这般,竟差点误以为姑母是哪家未出阁的小姐。” 语气异常诚恳,并有丝毫的不妥。 “是啊,心雅这般,不说墨儿,没看出来,便是我,也未曾认出,只不过,瞧着心雅,倒是令我不自觉的想起,那可怜的玥儿,不知她小小年纪,若是在底下,思念娘亲可如何是好?”韩氏顺着宁墨的话,往下开口道,一副为之伤心的模样,边说边作势用帕子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 “你们!哼,惺惺作态。”宁心雅脸色沉沉,冷哼地斥责。 复而又低低地笑了起来,将目光看向宁墨,出声:“她们母女能得墨儿高看一眼,也是她们的福气,不过,墨儿如此高调,可是已经做好了准备?” “那便要看姑母的了,墨儿,可是随时随刻都等着看姑母同婉夫人一样的下场。”宁墨凑近宁心雅,只用两个人能听到的语气回答道。 话落,便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嘴角的笑意越发加大。 “那便走着瞧。”宁心雅浑身的气势骤然一变,咬牙切齿地开口,一甩衣袖,径直往前走去。 徐氏见此,忙关心地道:“墨儿,你可有事?” 剩下在场的人,也皆是用一副担忧地表情看着她。 “娘亲,淑姨,我无事,不过是她最近过的不痛快,难免狂躁,暴躁一些,你们都别放在心上。”宁墨软糯地开口,语气慵懒的道。 狂躁….暴躁….. 在场的人,听着她用如此直白又粗暴地话语形容宁心雅,不由的噗嗤一笑。 “走吧。宫中安排的轿撵在里面,不远处。”徐氏率先出声。 她和韩氏并排的在前头相聊甚欢,而剩下的三人,紧跟其后,没多大一会,便是女子们低语的笑声。 待她们的身影越走越远,自偏僻处走出一前一后,两道身影。 “这是谁家的小丫头,倒有与众不同。”前边身高较为高大的男子,语气听不出喜怒的出声询问。 别人不知,他可是能根据,那女子的口型,听到她的话,这都城何时有如此特别的人,年龄不大,可那通身的气势,倒是不容人忽视。 “启禀主子,那刚刚开口的女孩,是宁国公府的孙小姐宁墨,是长房宁涵之女。其他的两个,分别是她的堂妹。”身后的侍卫忙语气恭敬地应答。 而后,停顿了片刻,见他家主子的目光仍然放在那离去之人的背影上,欲言又止地提醒道:“主子,时辰不早了,您看?” “嗯,走吧,虽说他也许不在乎,可我还是要做到我的本分。”那男子语气淡淡地出声,不知是说给身后的侍卫听,还是特意说给自己听。 那侍卫闻言,忙低下头,心中不由的泛起酸涩,他家主子如此好,可奈何却入不了那人的眼,难道只是因为他家主子,身后的势力不如别人? 被放逐了这么些年,难道这次还要继续被放逐吗? 因着宁墨她们来到皇后宫中的时辰离统一接见的尚早,是以,皇后身边的一等宫女,特意传达皇后的口令。 让她们到场的人,皆可在不远处凉亭周围自有活动,且已经有人,将瓜果高调茶盏摆好。 徐氏她们堪堪坐下,便见孙芷欣过来,邀请宁墨几人到另一边一聚,说是有朋友要介绍。 宁墨带着宁蕊和宁灵与徐氏、韩氏说了一声,便随着孙芷欣而去。 韩氏望着几人的背影,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她可怕因为宁心雅的话,让宁蕊有别样的想法。 想到这里,又将宁心雅骂了一遍。 她自问,从未得罪过她,却不想她竟如此的恶毒,将着重点放在她的蕊儿身上,可别让自己寻到机会,若是有机会,她定要让宁心雅,好生体会。 双手处,传来一阵阵暖意,低头,便见徐氏轻轻的安抚着自己。 韩氏一怔,抬起头,便听到徐氏声音柔和地开口:“蕊儿是通透之人,不会在意你,淑儿不必过多担心,至于宁心雅,恶人自有恶报,她讨不了好。” 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 提前见舅母(一更) “姐姐说的有理,实不相瞒,原本听嫂嫂说,带我和蕊儿来今日的寿宴,我是拒绝的,姐姐也知,这世道对和离的女子到底是有所偏见,他们嘴里不中听的话,传到我这也罢。 若是影响到了蕊儿,我便是万般不愿的。只是,再三思量,总是这般将她保护着,倒也不是长久之计。 现在看来,蕊儿比我想象的更为坚强,看到她如此,我便放心了。”韩氏回以真诚的笑容,将隐藏在心底的话,与徐氏说了起来。 “淑儿,我们做人母亲的,总是习惯性的替孩子们遮风挡雨,殊不知,在我们看不到地方,她们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去面对这世道。 就连墨儿,我虽不能确切知道她的一些想法,但我隐约能够明白,那孩子,比我想象中,更为坚强和果断,有时候,倒是我,未免畏手畏脚。”徐氏说起宁墨,嘴角泛起笑意,感叹地出声。 韩氏听她如此说,刚想脱口而出,夸赞宁墨,但心里一紧,忙改口道:“是啊,我们这叫关心则乱。” “的确如此。” 徐氏笑着开口附和,随即紧接着出声:“淑儿,你很勇敢了。我倒觉得与其同不值得的人过一辈子,不如和离,那些嘲笑你们的,大多都是过的不幸福,却又走不出笼子的,这种行为俗称嫉妒。” 韩氏闻言,先是一怔,而后才反应过来,语气认真的开口:“姐姐所说,我明白。我并不后悔和离的行为,反而现在十分庆幸。” 话落,又调侃地出声:“这下,我总算知道,墨儿有时候说出的,令人服气的话是和谁学得。” 徐氏一听,便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也跟着笑起来。 她觉得,墨儿,这般,十分好。 而她们口中的当事人,此时却是正忙着和朋友说话,尤其在这其中还有位非常特别的朋友。 “墨儿,你如此看着吴姐姐,怕是她要被你吓跑了。”孙芷欣瞧着一旁女子那晶亮地眸光含笑地看着对面的吴易如,用胳膊肘碰了碰她,挪愉地开口。 其他人听到她的话,均低低地笑了起来。 “对啊,墨儿,你不能因为她过不了多久便成了你的二舅母,你便如此热情,这可不像你,记得当初在欣儿的城外庄子看到你时,你可是过了好久,才同我们熟络起来,敏儿,你说是不是?”定远侯张家的小女儿张莹也跟着出声。 她与吴易如,原本便认识,两家走动,也较为频繁。再加之,与宁墨在之前的庄子里,早已经混熟,是以,说话,倒是并未有所顾忌。 “是,是,莹儿说的不错。” 宁墨嗔怪地看了她们几人一眼,还不等她反驳,便听吴易如温柔地声音响起。 “你们这三个小丫头,怪会打趣人的,等着你们到了年龄,看我不好好说道你们,我可都记着呢。” 吴易如今年已经十六岁了,脸上的表情除了刚开始有些羞涩外,倒并未有什么不好意思,反而落落大方地率先为宁墨解围。 “这可不得了了,我们还未说什么,她便护上了,完了,这以后,吴姐姐的眼中怕是只有墨儿一人了。”孙芷欣大呼一声,只是再加上她现在这幅极其夸张的模样,倒惹的她们纷纷笑起来。 就连刚刚顺着她说话的严敏和张莹都忍不住颇为嫌弃地笑了笑,故作拉开与她的距离。 “孙姐姐,吴姐姐的眼中可不是只有墨儿。”宁墨作势咳了咳,一派大义凛然地模样。 因着吴易如同徐文宇并未真正成婚,是以,宁墨也只是顺着孙芷欣的叫法,出声。 她将目光扫视了一圈,见大家都在等着她接下来的话,便也没有卖关子,直接开口:“吴姐姐的眼中当然是有二舅舅啊。” 话落,空气中有短暂的沉寂,而后除了吴易如,都捧腹大笑起来。 “对。” “对。” “对。” “好啊,你个小丫头,你竟然也打趣我,早知道,我便不说话了。”吴易如语气颇有几分气势的开口,只是此时的她脸颊微热,原本白皙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绯色。 所以,说出去的话,并未有丝毫的杀伤力,反而多了股子可爱。 “吴姐姐,墨儿错了,喏,你打墨儿消消气,若是让二舅舅知道了,怕是会罚墨儿不准吃饭。”宁墨软糯的出声,边说边将自己的胳膊往吴易如的方向伸去。 “你啊。”吴易如失笑地道,伸手极轻的在她的手背了打了一下,说是打,其实就是拂了一下。 经过这一闹,原本有些陌生的气息,瞬间消散。 “墨儿,你再过一个月怕是要去皇家学院了吧?”严敏关切地询问。 “嗯,严姐姐,墨儿已经受到皇家学院的邀请信件了,不过在入学之前会有几日体力上的培训。”宁墨点了点头,随即解释地出声。 只是她的话一出,便见对面的孙芷欣用一副你惨了的模样看着她,连嘴里的糕点都还未吞下去。 “有什么不妥吗?”宁墨秀眉微蹙,不明白的问道。 “没,没。只是作为过来人的我,送你两个字,珍重!”孙芷欣边嚼边含糊不清的出声。 “别听欣儿的,不过是魔鬼训练罢了,挺挺便过去了。”严敏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语气稀松平常的开口。 魔鬼…… “墨儿,是那教头格外的严格,大多数因着私下并未有过任何的训练,故而身体受不了,不过若是你从现在开始每日坚持一番,到时候,便不会觉得困难,稍后我写了你具体要做什么的单子,派人给你送过去。” 张莹实在看不下去孙芷欣和严敏说不到重点上的模样,径自开口。 “那便多谢莹姐姐了。”宁墨行了一礼,出声道。 “无妨,墨儿无需客气。” 几人又说了些其他的,好不热闹。 “大姐姐,灵儿肚子有些不舒服,想…..”突然,宁灵捂着肚子,脸色涨红,小声地道。 “灵儿,我陪你去吧,正好我也想去,而且我知道在哪里,刚才看到了。”还不等宁墨开口,宁蕊将茶盏放在一旁,起身道。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 误撞,争辩(二更) “你们两个可以吗?”宁墨不放心地出声。 “可以的,大姐姐!”宁灵和宁蕊齐齐应答到。 “我让冬瑶同你们一起,有什么事,让丫鬟过来告诉我。”宁墨想了想,开口吩咐。 “是。” 待几人走远后。 孙芷欣便好奇地开口:“墨儿,刚才那个小姑娘,可是宁丹的庶妹?” “嗯,是。” “难怪,难怪她宁愿跟着你,也不愿意跟着宁丹。”孙芷欣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随即顿了顿,刚要出声。 便瞧见严敏和张莹一个劲地同她使眼色。就连吴易如也是一副明显不赞成的模样。 宁墨好笑地看着几个,出声:“你们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你们这样,倒让我越发的好奇。” “不是不给你说,而是……欣儿,话题是你挑起来的,便由你说。” 严敏欲言又止地道,索性将这个锅直接扔给罪魁祸首。 “我说便我说,墨儿,你那堂妹宁丹可不是个省事的,你不常参加宴会,许是不太清楚,她惯会同人打交道的,尤其同林国公府的林诗韵和将军府的郭燕芙走的极近。 上次在西山猎场发生的事情,那林诗韵定会怀恨在心。你还是多加注意些吧。”孙芷欣意有所指地出声。 “孙姐姐,墨儿明白了,多谢孙姐姐提醒。”宁墨郑重地点了点头,随即开口。 虽然孙芷欣并未十分详细地明说,但宁墨却是知道,她话中的含义。 她倒是小瞧了宁丹的手段,小小年纪,竟谋算的如此深,也是,若不是因此,她上辈子怕是也成不了皇子妃。 不过,这一世,若是因着她,长房的利益有丝毫的受损,那她可绝不会袖手旁观。 正想着,便听见不远处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 宁墨心中一咯噔,顿时涌上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各位姐姐,墨儿担心蕊儿和灵儿,便先过去瞧瞧。”宁墨面色凝重地出声。 话落,已经起身,焦急地想要往那边走去。 “等等,一起去。”孙芷欣一把拉住她,跟着起身道。 其余几人见此,皆郑重地点了点头,紧跟其后。 她们到时,那树荫下,便已经围了不少人。 越走近,宁墨越觉得事情十分怪异,随后便是低泣地抽泣声。 虽极低,但是宁墨还是第一时间,辨别出了那声音,是宁灵。 快走几步,有技巧穿过人群,映入眼帘地便是,宁蕊和宁灵跪在地上,而宁丹和林诗韵以及郭燕芙得意洋洋地站在一位身穿淡绿色华服,容貌上乘的女子身后。 脸上的表情皆是一副幸灾乐祸。 宁墨快速地打量了一下,那绿衣女子,心下了然,那人便是不久前因为怀有身孕,而由贵人册封为妃的汐妃。 “臣女宁墨参见汐妃娘娘。”宁墨顾不得其他,直接走出去,行了一个标准的规格礼仪。 “宁墨,想必你是因为她们二人而来,你来的正好,刚刚本宫正在这好好地走着,谁知那丫头猛地扑过来,吓得本宫差点摔了一跤。 你说,本宫要怎么责罚她为好?是直接杖毙还是关进刑部大牢?要知道本宫怀着的可是这世上最尊贵的皇子。 她一个庶女,十条命都还不起。”汐妃凤眸微眯,一只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愤恨地指着宁灵,咄咄逼人地出声。 “娘娘,灵儿没有,大姐姐,灵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正走着,忽然有股大力驶出,推着灵儿的身子往一侧倾斜,这才….这才吓到汐妃娘娘。” 宁灵抬起那张满是泪痕的脸庞,急急地开口,随即又对着宁墨语无伦次地解释道,但那双眼睛里竟是希翼的光。 仿佛宁墨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灵儿,乖,你先别哭,大姐姐素来听说汐妃娘娘向来人善,在宫中有活菩萨之称,若是此事有何误会,娘娘定会为你主持公道。”宁墨拿出帕子,轻轻的在宁灵脸上擦拭,语气柔和,声音虽不大,但是在场的人均能听到。 话落,汐妃脸色更加铁青,这宁墨虽看似是在用这番言语安慰宁灵,但实则将自己摆到一定的位置。 明明自己还是受害者,反倒要为她主持公道。 好一个聪明的宁墨,若是此事确是有隐情,不仅能将宁灵摘出来,就连自己还要做出公正,仁义的派头,若不然,便是白白担了这‘人善’的名声。 汐妃越想越气,似是一口银牙咬碎,咽也不是,不咽更不是。 “哼,本宫要倒要看看,有何误会?你们许是国公府的小姐,在自己府中随意惯了,但这宫中可不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汐妃面色阴沉的扫向跪着的人身上,语气凌厉地开口。 她的话出,便听旁边扑通一声,宁丹直直地跪了下来,语气紧张且小心翼翼地出声:“汐妃娘娘,臣女替大姐姐和妹妹们赔不是。 大姐姐也是太过关心灵儿,才会口不择言。 而灵儿她素来便胆子小,故此做起事情来,畏手畏脚,定是因为如此,才不小心冲撞了娘娘,丹儿求您开恩。”宁丹语气陈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有多么爱护妹妹,多为姐姐着想。 “二姐姐,你怎么可以如此说,事情根本不是你说的那般,你……”宁蕊听着宁丹如此颠倒黑白的话,声音不可置信的反驳道。 “蕊儿妹妹,自从三婶和三叔和离后,你便离开了府中,很多事情许是不知道。”宁丹转头看向宁蕊,急急打断她的话,声音略有些惆怅的开口。 “你….”宁蕊小脸煞白,但那眼中盛满了怒火。 她这么也没有想到,宁丹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说话,不仅不留丝毫颜面,反而极其凉薄。 宁墨眼神冷冷的瞥了一眼,装腔作势地宁丹,真让人厌恶。 她倒是会凑巧,看似是求情,实则将自己和宁灵,推入更为尴尬和难堪的境地。 捎带着故意将宁蕊的近况也如撕开别人伤口般,撕裂开来。 既然如此,自己更无须给她留一分一毫的颜面。 “蕊儿,你二姐姐,今日怕是身子不好,捎带这眼神也有些涣散,许是一开始没有认出咱们,要不然也不会过了这么久,才堪堪出声解释。 你不必同她一般计较,她啊,从小便是个大大咧咧的脾性。”宁墨拍了拍宁蕊的胳膊,语气淡淡的出声。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 找到目击证人(一更) 话落,周围便响起了低低的笑声。 这宁家孙小姐说话,倒是足够直白,是啊,若是真的姐妹情深,又何至于等到这个时刻,才站出来出言,那看似是求情的话,却将自家姐妹推入了如此境地。 都是世家大族,勋贵人家的小姐,如此低级的后宅手段,亏她拿的出去手。 想着,众人皆用一副鄙夷的目光扫向宁丹。 宁丹感受着那不善的眼神,心中对宁墨的恨意更加强烈,心急如焚,语气哽咽地反驳道:“大姐姐,你怎么能如此说丹儿?”明显一副极度受伤的模样。 而后又紧接着出声解释:“大姐姐,汐妃娘娘怀有身孕,若是有个好歹,那灵儿便是整个东临的罪人,我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定是不能一味的偏袒她,这样,不仅对别人不公平,就连对灵儿也是不负责任。 大姐姐素来随性而为,难免有许多事,想法太过简单。” 宁丹铿锵有力的说出如此大公无私的话,若是这话,说的早,在场的人或许会纷纷认可。 只不过,此时此刻,她的话一出口,更是引来了别人的指指点点。 这叫宁丹的姑娘,小小年纪,心思之重,弯弯绕绕,还竟直接以责怪的语气,同自家姐姐说话,在宫中都如此张狂,在府中岂不是更加的目中无人。 众人想着都用一副同情的眼神看向跪着的人,摊上如此戏多的姐妹,真是无奈的很。 宁丹原本借着此话,一来为自己解释,二来更是衬托自己的大气凛然。却怎么也想不到效果恰恰其反,任由手指嵌入掌心,红唇煞白,连带着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宁墨用眼角的余光,瞥见宁丹此时一副大受打击,摇摇欲坠的模样,暗道一声痛快,宁丹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都当人是傻子吗?皆顺着她的话走?她也不看看,这在场的都是年纪不大的闺阁女子,将心比心,自己姐妹再如何,又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不顾府里的名声,这样做无非白白掉价,更显得虚伪。 “丹儿这话,已然是认定宁灵所犯之事,不知你可有证据?或者说丹儿,依着自己的臆想巴不得娘娘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问题?如此才好将责任全部推到灵儿身上?”宁墨幽幽地开口,不乏犀利,可堪称诛心之言。 “丹儿没有,娘娘,臣女没有。”宁丹急忙矢口否认,眼泪不自觉地顺着眼角滑落,将楚楚可怜演绎到了极致。 只可惜,在场的人都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 “够了,本宫不管你们姐妹之间的龃龉,浪费本宫的时间已经够多了,若是因此耽误了本宫向皇后娘娘请安,你们谁能担得起?来人,将…..”汐妃语气森冷的开口,脸上的表情早已经不耐烦。 “娘娘,且慢,臣女要等的人来了,请娘娘再给宁墨些时间,娘娘不也想知道,这件事究竟如何?”还未等汐妃话落,宁墨语气恭敬地禀告道。 将目光定在迎面而来的人身上,随即解释地开口:“来人是臣女的奴婢冬瑶,刚刚便是她一直陪在灵儿和蕊儿身边,想来自是能明白其中的原委。” 在场的人顺着视线看去,便见冬瑶拉着一个约莫十四五岁,容貌中等,身高较小的宫女而来。 “奴婢冬瑶参见汐妃娘娘,奴婢刚刚事发的时候,无意间瞧见这小宫女眼睛死死盯着娘娘同宁灵小姐这边,而后神色慌张的急忙离开,心下略一思索。 深觉此事大有猫腻,故此便连忙将她寻到,她怕是最是知道些什么,还请娘娘恕奴婢自作主张之罪。”冬瑶不卑不亢,有条不紊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你倒是有心了,果真什么样的主子带出什么样的奴婢。”汐妃语气冷冷的出声,嘴角勾起一抹讥笑,倒并未多加为难。 复又将眼神落在那直到现在为止,定定跪着,一直将头低到最深,身子抖的不像样子的宫女身上,开口:“说吧,你看到了什么?到底怎么回事?为何本宫好好地走在拐角处,偏生扑出来一个人?” 那宫女缓缓抬头,眼神慌乱的四下躲避,刚要摇头,便撞见一双寒如深潭的桃花眸中,肩膀处隐隐有痛感袭来。 一时间,寒意更甚,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忙点了点头,开口:“奴婢是皇后宫中的打扫宫女,刚确实无意间瞧见…..是….是林诗韵小姐,她用了巧劲,趁着这两位小姐不注意,推了一把那名叫灵儿的小姐,所以….才会使得娘娘您,差点摔了一跤。” 话落,便听见林诗韵忙大声斥责道:“大胆奴婢,血口喷人,我一直在和燕芙在一起,根本没你说的那般。” “奴婢没有,没有,娘娘,这是刚刚从林小姐身上掉下来的香囊,奴婢趁人不注意,捡到的。”那宫女咬了咬牙,所幸,不管不顾地将物件呈过去。 只见那香囊绣着一个明显的韵字,边角处,还有污渍。 宁墨瞧着林诗韵忐忑不安却强装稳定地模样,似是不经意间出声:“看来林小姐的手段,还是如出一辙,想当初林小姐可是用同样的手法,在格子铺将郭小姐的云锦衣毁了。” 林诗韵闻言,暗叫一声不好,她好不容易在此之前将郭燕芙哄好,若是她再因着宁墨的话,与她离心,那她这次真的要栽了。 想着试探性地看了郭燕芙一眼,果真瞧着她的脸色,已然阴沉一片。 “燕芙,你还有没有要说的?”汐妃摩挲着那香囊上的字迹,开口。 “启禀娘娘,臣女什么也未曾注意到。”郭燕芙神色复杂的看了林诗韵一眼,轻声道。 汐妃将目光在几人身上反复扫视了一番,玩味地出声:“这事倒也稀奇了,也罢,本宫能力有限,这既是在皇后宫中,不如我们便一起去见皇后娘娘,求娘娘给个公道。” 只是还未等她移步,便迎面浩浩荡荡走来一群人,那为首的便是东临国的一国之母,林国公府的女儿,林思婷。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 被罚禁足(二更) 只见她一身正黄色皇后宫装,头戴凤珠冠,一双丹凤眼微微向上飞起,为她整体的气质,多了分凌厉。 身上华服用金丝线绣着朝阳拜月飞腾的五彩凤凰,在璀璨的日光下,更显得金光闪烁,耀眼夺目。 皇后林思婷,约莫三十有八,原本清丽的脸庞并未留下岁月的痕迹,许是因着长年的威严,更多了些上位者的气势,更加显得雍容华贵,端庄大气。 她虽不如汐妃艳丽,却正是因着这种独一无二的气质,一下子便吸引了众人的眼球,让人见之生畏。 她原本的身份是林国公的嫡出女儿,当今郭太后是她的嫡亲姨母,当今圣上君渊在被封为太子之初,根基不稳,为平衡各方,是以,由先皇做主,将现在的皇后林思婷封为太子妃。 在渊帝即位之处,便行大婚礼。 据说当时帝后的大婚,颇为隆重,只要见到的人,这一生都难以忘怀。 皇后娘娘,这些年将后宫搭理的井井有条,使得上至朝廷大臣,下至黎明百姓。无不一感恩颂德,但唯一遗憾的是,她至今未生下皇子,唯一的孩子,只有三公主君悠宁。 汐妃的手不由自主的攥紧那香囊,她每每看到皇后这幅模样,总有一种低人一等的感觉,她凭什么?想着,手不自觉轻轻抚上肚子,不疾不徐地走近,扬起一抹绚丽的笑意,出声:“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在场的其他贵女,也都纷纷出声行礼。 “都起来吧,今日是圣上的寿宴,大家都不必拘束,本宫只是听宫中的下人禀告,说有人不小心冲撞了汐妃,本宫不放心,这便过来瞧瞧。 大家该如何便如何即可,汐妃,你身子可有不舒服的地方?”皇后抬了抬手,示意在场的人起身,语气沉稳的开口,将目光看向汐妃,一脸关切的表情。 “回娘娘,幸亏臣妾福大命大,否则怕是…..”汐妃哽咽的应答,似是说到了伤心处,拿出手中的帕子,擦了擦眼角闪闪的泪花。 “来人,将刘太医请来为汐妃好生诊治一番,汐妃你也莫要徒增伤心,对腹中的胎儿不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有人告知本宫?”皇后话的最后,脸上的表情一收,语气凌厉地道。 宁墨瞧着两人一来我往,虽看似寒暄,但实则暗藏玄机的话,不由暗暗咂舌,上一世,她进宫的次数寥寥无几,而且也只是和皇后有过短暂的交际。 虽都说她仁义大度,宽和公正,美名流传在外,可宁墨却不怎么认为。 这世上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放眼望去,渊帝后宫的人数,以及皇子们,同其他各国皇上相比,着实算最少的,这不也从侧面彰显出皇后的手段吗? 而刚刚的事情,宁墨更加确信了这一点。 她们所处的位置虽与皇后的寝宫,相差甚远,但却是在凤坤宫,身为一宫之主的皇后娘娘,身为后宫之主,大权在握的皇后娘娘,怎么可能如此晚的收到消息。 很明显,如不是此事牵扯出林诗韵,宁墨相信,她是断不会在此时露面的。 想必这个道理,汐妃更能准确无误的明白,才会故作夸张,借机生事。 后宫的争斗,宁墨并不想参与,但见她们如此,倒不由的松了口气,至少,汐妃已经将林诗韵当做推她的幕后黑手,不会再死咬着灵儿。 “皇后娘娘,她们怕是都不敢,不如让臣妾来说,是这样的,臣妾今日休息醒来后,便计划着…….” 汐妃柔声开口,将整个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虽并未有任何的夸大其词,但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我之所以遭遇此事,都是你那好侄女的手段。 话落,汐妃还故作惆怅的叹了一口气,似是十分为难。 皇后越听脸色的表情越沉,冷眼射向林诗韵同那宫女身上,又在宁墨几人身上扫视,面色看不出喜怒地出声:“韵儿,汐妃娘娘说的可是真的?” “姑母,不是的,不是韵儿,你要相信韵儿。” 林诗韵原本看到皇后的身影,而涌现出的欣喜,却因她这句话,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管不顾地伸手拽住她的下摆,急急地开口否认。 “林小姐,事到如今,还敢狡辩!人证物证聚在,还差点让宁国公府的宁灵小姐,蒙受不白之冤,哎,若是让宁国公知道,他从小疼爱的孙女却遭人如此暗算,不知该作何感想。”汐妃眼神微抬,语气幽幽地出声。 “汐妃,娘娘,你怎么如此说?韵儿没有….”林诗韵闻言,一个劲的摇头,眼泪夺眶而出。 “还没有?那郭小姐,就在你身边,若是你真没有,她会说未注意?谁人不知你们两个的关系是一众贵女中最为要好的。 她之所以如此说,便是为了给你留颜面,众人都明白的道理,谁知你…..啧啧,真是!”汐妃点到为止地出声,语气的失望是十分明显。 “燕芙,是汐妃说的那般吗?”皇后此时接过话,语气沉沉地开口询问。 “启禀皇后娘娘,臣女什么也未注意到。”郭燕芙瞥了一眼,用祈求的眼神看向自己的林诗韵,嘴角不着痕迹地勾起一抹诡异的笑,面上秀眉微凝,一副为难的表情,低头,怯生生的出声。 她这幅模样,落在别人的眼中,却是明显想要为林诗韵掩藏,而产生的心虚。 而她的话以及反映,似是压倒林诗韵最后的一根稻草,使她刹那间的身子入坠冰窟,脸上的表情,一片灰败。喃喃道:“郭燕芙,我们不是朋友吗?你怎么如此对我?不是说好的,要帮….?” “够了,韵儿,你太让本宫失望了,堂堂的林国公府孙小姐,你的礼仪,你的教养,都扔在哪里了?来人,将韵儿送回林国公府,让世子严加教导,短期内,便不要出府了。 稍后,本宫会派过去教导嬷嬷,好生教教你规矩。”皇后一声厉喝,语气严厉的打断了林诗韵接下来的话。 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 引起注意(一更) “姑母,不,不,不是,不是韵儿的错。”林诗韵忙脱口而出。 皇后听着她急于否认的语气,不耐地摆了摆手,身边的一等宫女碧婵忙示意侍卫将其带走。 “汐妃,今日便是本宫对不住了。还望你念在韵儿年纪尚小莫要同她一般计较,稍后本宫将派人将新得的一株上好千年人参,以及绿萝玛瑙玉给汐妃送过去,便当本宫的赔礼。” 皇后走近几步,亲切的拉着汐妃的手,柔声开口。 “皇后娘娘,您如此说,倒是折煞臣妾了,林小姐想必是一时冲动,所幸臣妾并未有什么不适的地方,您不必介怀。”汐妃微微低头,行了一礼,语气宽慰地出声。 “在本宫看来,汐妃是个有福之人,定能平安诞下皇子,到时候,本宫定要奏请圣上,好生庆贺一番。”皇后嘴角的笑意加大,开口。 “那臣妾便多谢皇后娘娘吉言,想必太医快到了,臣妾便先行离开,恰巧能碰到他,好回宫,诊脉。”汐妃乖巧的出声。 “好,那本宫便不留汐妃了,咱们姐妹晚宴上见,碧婵,你替本宫跑一趟,亲自将汐妃送过去。”皇后转头,吩咐地开口。 “是。” 汐妃应声,而后带着人转身离开。 皇后看着一行人的背影,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复而将目光放在以宁墨为首的几人身上,不乏探究之意。 “你们便是宁国公府的孙小姐?”少顷,皇后声音如常的开口询问。 “启禀娘娘,臣女宁墨。” “臣女宁丹。” “臣女宁蕊。” “臣女宁灵。” “犹记得两年前,当时国公夫人还在世的时候,带着你们进宫见本宫,那时的你们才这么高,一转眼,都成大姑娘了。”皇后感叹的开口,边说边伸手笔画示意。 随即又温柔地出声:“灵儿,韵儿她着实不像话,你莫要同她一般计较。” 宁灵闻言,面色一怔,忙点头,结结巴巴地开口:“臣女明白。” “好孩子,本宫便知,你们都是好的,再加之国公夫人的为人,本宫素来喜欢,你们由她教导,更自是不差,时辰也差不多了,本宫要先回去准备一下,咱们待会见。”皇后慈爱地开口,语气里皆是夸赞之意。 “臣女恭送皇后娘娘。” 皇后忙伸手一把阻止了她们几人的行礼,被人搀扶着离开,只是才堪堪走了几步,便回头,眸光看了宁墨几瞬,细声细语地开口:“墨儿,你的眼睛很像你的祖母,本宫一见你,便有种亲切的感觉,你若愿意,随时可以来凤坤宫找本宫说话。” “臣女多谢皇后娘娘。”宁墨低头,恭敬地道,也正因为如此遮住了眸中的复杂。 她若没有看错,刚才皇后看她的眼神中,尽是探究,单单是因为今日之事,还是因着其他的事情?无论如何,她这最后一句话,终究将自己在一众贵女之间推了出来,想来,日后怕是不会消停,宁墨心中泛起一抹冷意。 她可不相信,皇后是随口一说,更不相信,她对自己有什么所谓的好感。 待皇后走远,宁丹丝毫没有隐藏自己的情绪,语气讽刺地出声:“大姐姐,真是好手段,不仅成功地将灵儿洗脱开来,还得到了皇后娘娘的青睐,想必日后的恩赏却是少不了。” “这都是多亏了丹儿妹妹,那林小姐之所以将矛头指向灵儿,怕是丹儿没少出力吧,不过,这等把戏也就是哄骗一下三岁孩童罢了。 若是等林小姐反应过来,她有今日的责罚都是因听信了丹儿妹妹的话导致,妹妹,你说,她该作何反应?”宁墨轻弹了下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幽幽地开口。 宁丹听她如此说,身子顿时一僵,而后脚步不由的往后退了几步,强自稳了稳心神,镇定地出声:“丹儿不明白姐姐在说什么。丹儿与娘亲分开了好一会了,该是过去找她了。” 话落,不顾宁墨有何反应,便急忙的离开。 郭燕芙瞧着宁丹的举动,不屑地冷哼一声,随后看向宁墨,出声:“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讨喜,难怪连你的堂妹都要针对你。” “彼此彼此。”宁墨兀自一笑,淡淡的出声。 “走,去太后宫中,她老人家怕是最想听这些。”郭燕芙甩了甩衣袖,对着身后的侍女堂而皇之地开口。 “墨儿,你们无事吧。”孙芷欣见人都走了,实在忍不住地跑到宁墨她们身边,语气关切地出声。 刚刚若不是吴姐姐拉着她,她怕是一早冲上去了,真没想到,好端端地竟然发生这种事。 “无妨,多谢你们。”直到此时,宁墨才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声音温软地出声。 “谢什么?我都没帮上什么忙,你们无事便好。”孙芷欣忙回道。 “是我示意吴姐姐,让你们不要出面的,我能应付的了。”宁墨笑了笑,解释地开口。 “你啊,怪会给我指派最难的任务,若是再有下次,我怕是拦不住欣儿这丫头,你可没瞧见,为此差点与我急眼了。”吴易如调侃地出声,语气里颇为无奈。 “我这不是着急嘛,下次我尽量稳住,呸,呸,没有下次了。”孙芷欣讨好地开口,说着似是感到不妥,连忙打住。 惹得众人都纷纷笑了起来,倒是将刚刚的紧张感冲淡了不少。 宁墨感受着她们的关心,心中不由的一暖,能认识如此真挚的朋友,是很幸福的事情。 “大姐姐,都是灵儿不好,连累了你。”宁灵愧疚地道。 “傻灵儿,是大姐姐不好,她们明面上是冲你,其实是因为我,若真说起来,倒是应该大姐姐同灵儿说声对不起。”宁墨伸手有分寸地揉了揉宁灵乌黑的发髻,开口。 “不,不,大姐姐对灵儿是极好的。”宁灵忙否认地出声,虽然她不懂大姐姐到底是何意,但大姐姐真的是除了姨娘以外,对她最好的一个人。 她一定要牢牢记着大姐姐对她的好。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五章 姑侄谈话(二更) “若我说,不是大姐姐,也不是灵儿,是二姐姐居心不良,今日之事,恐怕她会怀恨在心,大姐姐同灵儿日后一定要多加小心。”宁蕊好笑地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实在忍不住地出声道。 “对,蕊儿说的对,早知道那宁丹不是个省心的,竟不知会如此过分。”孙芷欣一想到,宁丹在刚才事情中所扮演的角色,便愤愤不平。 “好了,这里终归不是谈话的地方,而且我相信,墨儿会处理好的。”张莹安抚地道。 “莹儿说的对,我们该回去了,事情怕是已经传到了长辈们那里,她们恐是会担心。”吴易如分析地开口。 还未等宁墨开口,便听到一旁的小宫女忐忑不安的出声。 “我已经按着你的意思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你可不可以将解药给我。”那宫女神色紧张地看着冬瑶,目光所到之处,皆是小心翼翼。 冬瑶闻言,看向宁墨,待得到宁墨的首肯后,才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递给那宫女出声:“一日一粒,三日后无碍。” “多谢贵人,多谢贵人。”那宫女双手死死的握紧,忙诚恳地点头。 刚想转身跑开,便听到宁墨开口:“且慢。” 那宫女身子不自觉地一抖,而后忙低头,语气恐惧地道:“贵人还有何吩咐?” “你若想活命,我劝你莫要说真话,至于是何意,至于怎么说,依着你的聪明,定能想到。另外,在这宫中生活不易,有些时候,宁愿日子过得清贫,也莫要随便沾染不属于自己的,否则,下次,可能便不会如此幸运。” 宁墨红唇扬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语气清冷地出声。 那宫女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宁墨,她怎么会知道?心中万分惊慌,似是过了许久,轻抿下薄唇,语气不乏恭敬地出声:“是,杏雨多谢贵人提醒,牢记于心。” “去吧。” 杏雨这才松了一口气,又对着宁墨行了一礼,才堪堪跑开。 几人相识了一眼,皆有默契的并未出声询问。 待宁墨和宁蕊以及宁灵同徐氏她们会和后,看着她们担忧的眼神,不等她们询问,便将刚才的事情,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 “无事便好。”徐氏轻叹一口气,感慨地出声。 这二房的宁丹简直越发的不像话,若是再这么下去,难保有一天危及到整个国公府,看来是时候让宁涵找宁琪深谈一番。 如若她们依旧我行我素,那便不要怪她不留情面。 徐氏想着,心中暗暗下定决心。 不大一会,皇后便派人依次将朝廷命妇,官家小姐,领进去,参拜。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待到她们几人拜见皇后时,被留下说了好会子话,甚至将三个不同款式的簪子,一一赐予宁墨三人。 惹得徐氏和韩氏不免更加担忧起来。 待皇后全部接见完毕,便吩咐人,将她们带到举办宴会的景园,因着时辰还早,可自行活动。 凤坤宫内。 “姑母,彤儿刚刚得知韵儿的事情,特此来替她向您请罪,还望姑母莫要生气。”林诗彤今日着一身淡青色华服,发髻上斜插同色珍珠步摇,虽并不奢华,但将她的清丽衬托出别样的风华。 皇后轻抿了一下茶盏,稍微停顿片刻,叹了一口气,沉沉地出声:“韵儿近日行事,越来越鲁莽,本宫知她与那宁国公府的宁墨有过节,她心里记挂着,但她也要分场合,最重要的是,自己明明斗不过别人,还上赶着,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声音里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恼怒。 “韵儿到底年纪不大,这次事情过后,想必定会吃一堑,长一智。”林诗彤安慰道。 “哎,依着本宫看来,都是被惯坏了,这次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本宫,派人教导她,本宫便不信,将她调教不过来。”皇后语气不自觉的拔高了几分,想来却是被林诗韵影响到了。 “姑母,想怎么做,便怎么做,祖父他们定不会有任何意见的。再说,姑母为人最是疼爱我们小辈,便是韵儿,定也能明白姑母的良苦用心。”林诗彤忙拿起桌上的茶壶,为皇后添茶,随即声音软糯地出声。 那眉眼弯弯的调皮模样,却也逗得皇后笑了起来。 “你啊,惯会安慰本宫的,若是韵儿有你半分懂事,本宫便也知足了。”皇后失笑道。 “会的,韵儿定会越发稳妥的,至于我嘛,祖母和娘亲都说,我是最像姑母的,想来,我身上留着同姑母一样的血液,想不懂事,都难。”林诗彤娇俏的开口。 她的话一出,更是让皇后合不拢嘴。 少顷,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皇后脸上的表情变得郑重起来,语重心长地出声:“彤儿,你很好,眼看着你过不了多久便及笄了,不知你父亲和祖父对你婚事可有打算。 姑母的肚子不争气,未曾为皇家诞下皇子,但姑母不满你说,无论怎么样,这下一任的皇后必须是林家的女子。 而在林家这一辈中,姑母最是属意你。” 林诗彤似是没有想到皇后会如此说,心中有一瞬间的震惊,面上却不显地出声:“姑母,说的是哪里话,当今圣上正当年,姑母,此时说,未免太早。” 皇后并未因为她的话,有稍稍的松懈,眉目反而微凝,声音里染上了复杂,开口:“有些事情你不懂,总之,姑母这后位,并不像外人所说的那么容易,皇上他…..他对我,终归不是真心喜欢,所以许多事情一定要提前做好准备。” 若是仔细听来,那语气里多了几分无人能懂的寂寥。 随后又紧接着开口:“罢了,此事,日后我会寻个时机,找你祖父商议一番,这件事情,你必须有个思想准备。” “是,彤儿明白,定会好生听祖父和姑母的话,为了林国公府,彤儿自是做什么都愿意的。”林诗彤忙低下头,认真的许诺道。 只是那无人看见的地方,指尖早已泛白。 “好孩子,姑母自是信你的。”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六章 过度的自信等于自大(一更) 皇后又简单的嘱咐了林诗彤几句,便让她先行去景园。 待她走后。 “嬷嬷,你有没有觉得彤儿有什么异样?”皇后目光盯着门口的方向,询问地开口。 皇后自小的奶娘郑嬷嬷想了想,摇了摇头,出声:“老奴并未发现小小姐,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娘娘可是觉得有些不妥?” “本宫也说不上来,只是刚刚本宫说到她的婚事时,她似是不乐意。”皇后神色微沉地开口。 “许是小小姐害羞,这般年纪的女子,向来面子薄。”郑嬷嬷猜测地劝慰道。 “嗯,嬷嬷说的倒也有理,想当年,本宫同她这样的年纪,也如世间所有的女子那般对未来充满憧憬和向往,却不想命运已经做好了安排,容不得逃脱,更不想逃脱。”皇后似是陷进了某种回忆里,轻声开口。 郑嬷嬷刚要劝慰,便见碧婵走了进来。 “娘娘,太医已经给汐妃娘娘看过了,并无大碍。”碧婵对着上首的皇后行了一礼,语气恭敬地禀告。 “无事便好,她向来娇气,若是一个不慎,在本宫这宫中有何差池,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本宫授意,这韵儿却也委实不像话。”皇后神色淡淡地开口。 碧婵和郑嬷嬷不着痕迹地相识一眼,却皆默默低下头,有的话,皇后娘娘能说,她们是决计不能说的。 “那个作证的小宫女可有将她带过来?”皇后并未指着她们应声,兀自开口。 “回禀娘娘,已经带来了,就在殿外,原本奴婢想着,让您待寿宴回来后,才进行审问,你看您是?”碧婵忙神色一凛,应答。 “时辰尚早,本宫若太早过去,那些夫人小姐,定不自在,不如晚些时候再过去,还能让她们念个好,将她带过来吧。”皇后摆弄着自己的玉镯,出声。 “是。” 不大一会,杏雨便被带了过来,说是带,其实同押解无异。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杏雨强自压下内心的慌张,声音如常地恭敬行礼。 良久,待她维持着标准的行礼姿势,快坚持不下去的时,便听到皇后声音凌厉地响起。 “你可知罪?” “娘娘,奴婢冤枉,奴婢实属没有其他的办法,若是有,定不会站出来。”杏雨并未选择装傻,而是不管不顾地脱口道。 “哦?难不成有人逼你不成?你怕是忘记了这凤坤宫的主子是谁。”皇后怒极反笑,玩味地幽幽开口。 “是,是奴婢刚要躲开时,不知道被人群中哪位贵女看到,为此特意提醒了那宁小姐的奴婢,这才将奴婢拦截住,众目睽睽之下,碍于汐妃娘娘的威压,奴婢实在是没有办法,情急之下,心虚的将事情简述一番。”杏雨特意顾左右而言他地将事情推出去,怯怯地开口。 眸中的眼泪夺框而出,身子止不住地瑟瑟发抖,声音里尽是懊悔。 皇后紧紧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却并未看出有任何的说谎,她虽是一早便知道有了争端,但却不知具体情况是如何?她们所处的院子里并未安排有太多的侍卫和宫女。 只知道有位官家小姐,冲撞了汐妃。 而后她知汐妃的身子并未引起多大的反应,她乐的看到下边的妃子与贵女们有所过节,和矛盾。 却不知最后竟将事情矛头的指向韵儿。 “求皇后娘娘开恩。奴婢真的是无心的。奴婢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如今的模样。求娘娘开恩。”杏雨感受着来自皇后的凌人之势,更加声泪俱下。 皇后将目光又落在她身上几许,眉宇间染上不耐,语气凉薄地出声:“你最好是没有骗本宫,罢了,今日是圣上的寿宴,姑且绕过你,待三日后,你便去浣洗阁帮忙吧。” “谢皇后娘娘开恩,谢皇后娘娘。”杏雨忙使劲磕头,情绪激动地开口。 话落,以眼神示意碧婵,将其带走。 “娘娘,可是累了?”郑嬷嬷瞧见皇后伸手按压眉心的动作,试探地出声关心。 “无妨,嬷嬷,那宁墨与传闻中的不像,本宫直觉,韵儿此事之所以被纰漏出,怕是同她有关,以往倒是未曾留意,倒是个心思玲珑的。 宁国公府的中馈可是交给她母亲徐氏打理?” 皇后语气听不出喜怒地疑惑开口。 “是,是由长房宁涵之妻徐氏打理。”郑嬷嬷点了点头,声音认真地回道。 “索性她们现在年龄尚小,小女儿家的在这个年龄有些小矛盾,倒不足以影响大局,暂且看看吧。”皇后停顿了片刻,语重心长地出声,意有所指。 随后,便站起身来道:“将本宫的衣服稍稍打理些,便也该去见太后了。” “是。” 而另一边。 林诗彤面色苍白地从凤坤宫出来,心中焦急万分,脚步明显虚浮。 她这么也想不到,姑母会动这样的心思,她纵使明白姑母的话中之意,更深知名门贵女存在的含义,在某些意义上,便是为了家族而活。 可那又怎么样呢,她的心早已在许多年前交付出去了,高高在上的后位吗?像她姑母那般,其实别人不知,她怎么会不知,她姑母这后位,坐的可算的上是如履薄冰。 这样的地位,她林诗彤不稀罕。 她自认容貌,涵养,气度,才学,皆在上成,凭什么她不能得到他的喜欢?她的家族,在她很小的时候便教会了她,自己想要的便去争取,即使倾其所有。 想着眸中闪过一抹坚定。 “小姐,你还好吗?”景蜜看着林诗彤忽明忽暗的眸光,关心地开口。 “嗯,还好。”林诗彤淡淡应了一声,随即似是不经意地出声:“也不知哥哥现在是去了景园还是去见圣上?” “少爷应当是直接去了景园,昨日奴婢听他的贴身小厮圆福无意间说,好像是圣上为了接见贵客,特意准了他们今日不必行礼,自行在景园等候便是?”景蜜想了想,推测地出声。 “那咱们也快些赶去吧,说不定恰巧还能碰到哥哥。”林诗彤脚下的步子快了几分,催促地开口。 “是,小姐。”景蜜连忙快走几步,跟上她,应声道,心下却十分纳闷,她家小姐不是今日一早刚同少爷打过招呼吗?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七章 论世子的求生欲(二更) 景园,在整个东临算的上极其独一无二的地方,只因这里四季如春,周围的花草树木从未有过枯萎,常年盛开。 就连园中的静湖便是在冬日里也未曾结冰,湖中的鱼儿欢快地尽情游玩。 可真正称的上冬暖夏凉,令人心旷神怡地地方。 若说这景园的由来,其实是由前朝最后一位皇帝惠宣帝杨闵的长公主所置办,据说这位长公主自小便拜了世外高人为师,修习各类奇门遁甲。 在一次意外中,无意间发现了景园的地域位置,以及周围的土质非常特别,她思考再三,将事情禀告给她的父皇。 惠宣帝虽昏庸无道,痴迷炼丹,不理国事,但唯一一点便是十分疼爱他的长公主,长安公主。 是以,当即下令,命人极力协助长安公主的要求。 而长安公主确实没有让其失望,短短一年,修建了景园。 使得惠宣帝更加高兴,认为是上天的恩赐,不惜花大量的人力,物力加以维护和修葺。 东临的开国皇帝打下城池,见到这所景园,特意让当时的钦天监前来探测一番,得出的结论,便是此地确是属于风水宝地。 故此,便好生的保留了下来,特意派能工巧匠,加以整理。 但凡有重大宴会,便在此举行,惹得人纷纷瞩目。 只是此时的宁墨却无心欣赏。 “墨墨,你如此看着我,我怕是连动都不敢动了。”君煦好笑的看着宁墨美目怒斥的模样,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哼,你还好意思说?”宁墨冷哼一声。 刚刚她和徐氏正说着话,眼前这尊大爷,让人将她引出来,二话不说,便将她扛到此地。 一所非常破旧的宫殿前。 “墨墨放心便是,你娘亲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不会让人起疑的。”君煦摸了摸鼻子,出声道。 只是他那副模样,没有半分的心虚,反而一副等着夸奖的派头。 “罢了,反正人已经出来了,懒得与你计较。”宁墨斜睨了他一眼,轻叹一口气,开口道。 若仔细听,还能听出她口中的宠溺。 君煦闻言,低低的笑了起来,那笑意从胸腔中传出,是发自内心的愉悦。 他便知道,墨墨最是心软,半分不舍得为难他,这种感觉真好。 “不过,你将我带来此处,到底所谓何事?”宁墨无奈地瞥了他一眼,脸色的神情变得越发郑重起来,出声询问道。 “倒也没有什么事,只是听说墨墨遇到了些麻烦,我不放心,想要看看你。”君煦轻声解释道,只是那眸中却有着一闪而逝的复杂,速度太快,以至于宁墨并未瞧见。 “嗯,是遇到了些麻烦,不过已经解决了。你真的无事?”宁墨听着君煦如此说,却并未有任何的松懈,反而更加郑重了几分。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今日的君煦十分不对劲,可若是让她回答,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她却不能用语言所表述。 想着,宁墨心下更加狐疑,那双黑耀如星辰的桃花眸紧紧地盯着他,生怕错过什么。 “无事,墨墨无事,我便无事。”君煦伸出纤细的玉手,在她额头上轻弹了一下,又快速的闪开。 “你....很痛的。”宁墨惊呼出声,忙伸手揉了揉额头,嘟嘴道。 “哪里痛,我看看。”君煦唇边的笑意加深,故意开口。 其实他自己下的手,力道如何,最是清楚不过,这世上,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她一分,哪怕那个人是自己,他都不会原谅。 瞧着女子故作夸张的模样,那精致的眉眼,那鲜明的声音,仿佛任何的忧愁都能迎刃而解。 宁墨便是这样的存在,只要是她,无论做什么,都能轻易抚平他的内心。 如同现在这般。 君煦便说,便要靠近,作势想为其轻轻吹拂,可宁墨似是早就察觉到他的意图。 以最快的速度,堪堪退后了几分。 “你又想干什么?你…你正常些。”宁墨怀疑地看着他,轻声咳了咳,一副保持距离的模样。 只是那绝美的脸庞,染上了几抹不易察觉的绯色。 君煦摊了摊手,一副为难的表情,语气感慨地出声:“如今墨墨,已经厌烦我了吗?我本来就什么也没想做。” 那声音怎么听,都有几分委屈。 宁墨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她现在十分肯定,君煦今日的确不正常。 她特意又加大了与他的距离,不疾不徐的围着他转了三圈,复又将眸光定定地看向他,双手抱拳,语气幽幽地开口:“说,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又沾染上了烂桃花。” “没,没,哪有的事情?再说,我在都城贵女心中便是一副病秧子,谁会将注意力打到我的身上,再说,她们如何,与我何干,我只认识墨墨你一人。”君煦忙求生欲极强的否定道,随即连连保证,以表诚心。 “姑且先相信你,不过你若是再让我发现,那……”宁墨眼睛微眯,举起粉嫩的小拳头晃了晃,意思不言而喻。 “但是我任由你打骂。”君煦拍了怕自己的胳膊,信誓旦旦地出声。 而后,由紧接道:“若说有事,那倒也有一事,宁心雅在都城外的落脚点,已经找到了。 你先前由着杨仁带着比较熟识机关的人前去查询,我无意间得知后,不放心,便多加了暗卫,以保障他们的安全,和事情的保密性。 是以,第一时间得知了这个消息,杨仁也已经派人告知于你了,只是你先一步进宫,与之错过了。现在他们在等你的消息,看下一步怎么办?” 君煦大致将事情说了一下,话落,眼神似有似无的看向宁墨。 墨墨,不会因为他的擅自主张,再一次生气吧。 宁墨听闻后,神色越发变得凝重起来,刚要回到,余光便瞥见君煦看她的目光,心下涌起股非常难言的涩然。 她想了想,率先就在此事表明了态度。 就在君煦见她未有任何的反应而忐忑不安时,便听女子俏皮的声音响起。 “小女多谢世子出手相助,大恩大德,无以回报,不过,若得空,请世子,尝一番美食,如何?”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八章 不守妇德(一更) 宁墨边说边施施然地行了一礼,那清澈地双眸含笑,倒映地皆是男子修长的身影。 “那本世子便先在此多谢墨墨了。”君煦有短暂的愣神,“荣幸之至。” 而后也如同宁墨般,作势行了一个标准的男子礼。 话落,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若时光在这一瞬间静止,会是这世上最美好的景象。 男子的周身气度看似温润如玉,实在一把冰封的利剑,但因对面的女子,那由心底最深处沁出来的欣喜,更加耀眼夺目,熠熠生辉。 遇见你,便是拥有了全世界。 两人享受着片刻的温情。 少顷,宁墨虽不愿意打破此时的画面,但一想到接下来的事情,沉吟了一下,开口:“先让他们暗中监视,稍后再有所行动。” “好。”君煦一如既往地并未过多询问,而是简单利落地应声。 直到此时,宁墨才将目光复又看向他们此时所处在地方。 若说起来,这间院落的整体构造倒与别的宫殿有所不同,虽许是因年岁久远,已经破落不堪,但依稀能看出这它的别致。 院落坐西朝东,建在汉白玉石的高台基上,屋顶为卷棚歇山灰瓦顶。 一眼望去,便让人心生欢喜。 只是让人奇怪的是,这所宫殿并未悬挂任何的牌匾。 想着宁墨不由的疑惑出声:“我们这是在哪里?” 君煦随着她的眸光看过去,语气稀松平常地开口:“我也不知,刚刚情急之下将你拉出来,却也并未看清楚,这是哪里?许是哪里废旧的宫殿。” 君煦见宁墨的目光还停留在宫殿内,试探地出声:“要不要进去看一下?” “不了,时辰不早了,该回去了,若是下次有缘,到时候进去也不迟。”宁墨轻轻摇了摇头,出声。 “好,那走吧,我送你回去。”君煦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冲她示意。 宁墨一怔,眼神略有躲闪,轻咬下唇,在君煦期待的眼神中,缓缓伸手。 君煦将宁墨隐蔽地送到景园,便随即闪身而出。 “主子?”冷霄紧跟其后,出声询问。 “嗯。皇伯父可在明禄阁?” “禀主子,皇上这会应是刚刚见完三国使臣。”冷霄忙应声回答。 “去明禄阁。” 景园内。 “墨儿,你去哪里了?”孙芷欣在人群中一眼看到宁墨,冲着她招手,许是太过激动,声音稍稍拔高,引得人纷纷瞩目。 “那位便是同韵儿引发争执的宁家孙小姐宁墨?”林诗彤顺着景园找了一圈,也未曾见到她想见之人的影子,心中不免失望。 正在陷入思考之际,被孙芷欣的话影响,顺着声音看过去,便看到了一身红衣的宁墨。 随即问向一旁的景蜜。 “回小姐,是的。二小姐是以宁墨的堂妹宁灵为借口,反而由宁墨化解。”景蜜言简意赅地开口。 随即又补充道:“据奴婢所知,那宁墨在西山猎场与二小姐也曾有过节,不过具体是因为什么,倒不是十分清楚,只知道当时恒王和萧二公子也在。” “倒是个不简单的。”林诗彤嘴角挂在得体的笑意,语气淡淡地出声。 她这二妹妹林诗韵的脾气,她最是清楚不过,但她胡搅蛮缠,嚣张跋扈的行事作风,也不是一般人能招架的。 这宁墨不仅能从她手里逃脱,还能完美的反击,想让人忽视都难。 林诗彤紧盯着宁墨看了好一会,才收回视线,开口:“我们去找母亲吧。” 宁墨早在一开始,便感受到有道晦涩不明的视线一直看着她,心中狐疑,面色不显,待那道视线消失,这才转头看去。 入眼的便是宁诗韵淡青色的衣摆。 但即便如此,宁墨看出了她便是林国公府的林诗彤。 都城中数一数二的贵女。 “墨儿,你在看什么?”孙芷欣走近宁墨,张望的出声,好奇心满分。 “没什么,是我看错了。”宁墨收敛了思绪,轻声道。 “欣儿,你将墨儿看的如此紧,万一,她有自己单独想见的人,你这不是给她徒增烦恼吗?”张莹缓缓走过来,调侃地出声。 “也是哦,莹儿你不提醒,我都没注意。我只是怕墨儿再遇到像刚才的事,被人刁难。”孙芷欣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解释地开口。 “我知孙姐姐最是挂念我,刚刚觉得逛着园子,不知怎么却越走越远,这一回神,才堪堪又走了回来。”宁墨笑了笑,简单地道。 孙芷欣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待笑够才挪愉地出声:“你也有这般犯迷糊地时候,我还以为只有我会办这种事,有一次,我在自家的院子里,走着走着,竟走到了府中的后门,若不是身边的丫鬟叫住了我,我都径自出府了。” 她的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就连宁墨也跟着笑出了声,心中暗道,对不起了,孙姐姐,我也是被逼无奈才撒了个如此的谎,真不是故意想听你的糗事。 “好了,欣儿,你不是还有事情告诉墨儿吗?”张莹以手抵唇,提醒地出声。 “对哦,莹儿你不说,我都忘了。”孙芷欣懊恼的出声。 “孙姐姐,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宁墨疑惑地道。 孙芷欣神色一凛,忙收敛地眼中的笑意,脸上的表情透着股认真,四下看了看,见确是无人,这才放心地出声:“墨儿,你老实告诉我,你与你姑母宁心雅的关系如何?” 宁墨闻言,心中有一瞬间的惊讶,但面上却不显地出声:“姑母自小便养在祖母身边,倒是同我有几分亲近,但后来待她嫁人后,相互走动的便也少了些,许是因为我不常出门的缘故,是以,最近联系的越来越少。 孙姐姐,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宁墨虽不知孙芷欣为何这般说,但未免节外生枝,并未将真实的话,告知与她,避重就轻地将事情说了一番。 孙芷欣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有几分犹豫,抬头看了眼宁墨,沉默了一瞬才出声:“我刚无意见听到被人的对话,似是说….说你姑母,不….不守妇德。” 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 任其自行发挥(二更) 孙芷欣的话虽委婉,但是宁墨还是听出了她口中的真实意思。 若是此时宁墨口中含茶,定会喷出来。 她虽与宁心雅有血海深仇,但却不得不说,说宁心雅有失妇德,确是有些荒诞。 宁心雅最爱的是权力,地位,甚至还有美名,即使她有别的想法,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任其纰漏出来。 更何况依着宁墨对她的了解,她不可能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宁墨心下虽如此想,却并未将其说出来,别人是怎么认为宁心雅,都与她无关,她可没那么好心的替她解释。 相反,她要的便也是她名声有损,万劫不复。 “怎么会?欣儿你在哪里听到的?”宁墨似是听到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故作惊讶的出声,眼中的闪烁着浓浓地不可置信。 孙芷欣想着反正已经说出口了,索性将知道的通通说出来,下了决心,这才出声:“是我听她的婆母李老夫人与人说的,我刚去找莹儿,也不慎走岔了道,到了偏僻的一角,见到有人影,刚要出声询问,却不想听到这些。 我因着离的稍微有些距离,倒并未全部听清,隐隐约约听到她在同人说,什么她的好儿媳彻夜不归,儿子病重之类的,最后说到情绪激动之处,声音高了几分,这才被我听到如此的话。” 孙芷欣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家,虽性格爽朗大方,但难免会有几分羞赧,故此也只是点到为止地将事情说出来。 宁墨能从她的话中,猜出李老夫人到底用了何等词汇,她虽知李老夫人为人,但却并未想到是她,她竟不惜冒着李府名声受损的风险,如此败坏宁心雅的名声,她究竟意欲何为? “墨儿,你可知那李老夫人是对谁说的?我猜你肯定猜不到,是刘御史的夫人。”孙芷欣见宁墨秀眉微凝,紧接着出声。 “是那个有着外号‘大喇叭’之称的刘夫人?”宁墨神色有短暂的迷离,不确认地出声。 “嗯,嗯,是她,这刘夫人的嘴可不是一般的人能比的,就我同你们说话这会,此事怕是已经在那些夫人之中传的沸沸扬扬。”孙芷欣点头如捣蒜地开口,语气认真的出声。 宁墨的思绪快速翻转,李老夫人既然已经这么做,怕是已经下定决心,如此做的目的,那便只剩下一个…….. 不得不说,这是最快速,更是最简便的方法。 李府的名声虽短暂受到影响,但人都是健忘的,而且凭着李府的地位,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摆平,若是因此为由,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确实是赚了。 宁墨又想起此前秋蓉传来的信件中,李晨轩的病,看来,事情越发的有意思了。 如此精彩的戏码,如此结局,她可是非常乐见其成,那便由自己让这出戏开始,权当送给她们的大礼。 “那你们可有见到宁心雅?”宁墨心思一动,稍稍沉默后,出声询问。 孙芷欣和张莹闻言,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说也奇怪,以往的宴会上宁心雅早就游走在各个贵妇之间,今日直到现在,除了在皇后的宫中,见她和你二婶王氏有片刻的在一起,此后,再也不曾见到她。”孙芷欣并未在意宁墨的称呼,也跟着如此喊,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一旁的张莹也点了点头,表示在进入景园之后,不见宁心雅的身影。 “许是她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办,罢了,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这世上本就没有所谓的秘密,倘若宁心雅真的做了什么辱没门风的事情,想必祖父和父亲那里,自有公断。”宁墨颇有几分惆怅地出声,一副我什么都不懂的,且爱莫能助地模样。 其实若仔细听,她话里的意思,尽是推波助澜,已经相信宁心雅的确会做出如此的事。 “嗯,确实如此。”两人齐齐道。 随后三人,又说了几句,便一同去了宴会的大厅,找到了各自的位置。 “墨儿,你可有事?”徐氏见宁墨悄无声息地回到她的身旁,神色关切地出声。 “墨儿无事,对了,娘亲,墨儿刚忘了告诉你,墨儿,还见到了未来的二舅母,与她交谈甚欢,她人很好,温柔,大方,体贴,周到,与二舅舅果真是相配。”宁墨否定地出声,为免徐氏不放心,连忙转移话题地开口。 果不其然,听到自家女儿如此夸赞吴易如,徐氏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灿烂的笑意。 她的母亲再几年前去世,未曾能看到自家小儿子成婚生子,而自己这些年没少往外跑,到底是忽略了在都城的亲人。 现在徐文宇找到了一门好亲事,她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 “适才大老远的,我却也匆匆见到那姑娘一面,但是并未说话,墨儿,既然说好,想必是错不了,前几日听你外祖父和姨母说,怕是要在初冬时,要让他们拜堂成亲。” 宁墨笑了笑,认同地点了点头,语气轻快地出声:“二舅舅早些成婚也是极好的,娘亲,那姨母可还回安城?” “不了,为了二舅舅好生操办一番,再说你姨丈的调令似是下来了。”徐氏慈爱地看向宁墨,语气温柔地出声。 “那应该很快便能见到表弟,煜儿怕是十分欣喜。” 徐氏听她这么说,也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由地笑了笑。 母女两人正说着话,却见王氏带着宁丹走了过来。 “大嫂和墨儿不知在说什么好事情,不防让我们也听听。”王氏刚坐到她们身边的位置上,便语气阴阳怪气地出声。 “没什么,无非是墨儿外祖家的一些事情。”徐氏嘴边的笑意淡了几分,率先出声。 “哦?我可不是吧,大嫂怕是还不知道吧,墨儿啊,得了咱们皇后娘娘的青睐,日后可随意的进宫求见,这可是别人想求都求不到的恩典。”王氏作势端起了桌上的茶盏,语气酸里酸气地出声。 “怎么?听着二婶这话里话外,竟似是对皇后娘娘的不满?”宁墨兀自笑了一声,语气如常地出声。 正文 第二百五十章 东临皇渊帝(一更) “你!”王氏一噎,咬牙切齿地出声。 “好了,二弟妹,你便少说几句吧,免得平白无故惹了旁人笑话。”徐氏轻飘飘地出声。 王氏眼中的愤怒更盛,刚想要再接着反驳,便见宁丹拉了拉她的衣袖,以眼神向她示意。 “大嫂,二嫂,尝尝这糕点,味道还不错。”一旁四房蒋氏指了指桌子上的食物,打破气氛,开口。 徐氏笑吟吟地点了点头,伸手不疾不徐地捏了一块。 王氏瞧着她淡然的模样,刚熄灭的火气又涌了上来,不过,这次似是想到了什么,反而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她倒要看看,一会她的好大嫂还笑不笑的出来。 宁墨借着整理衣衫的空隙,清楚地感受到了王氏情绪上的变化,心中思量,暗暗将自己的警觉提高。 少顷,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而后是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 “皇上驾到。” “太后娘娘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随着他的话落,便见渊帝和皇后分别站在郭太后左右两侧缓缓走近,而一众妃嫔和王爷皇子们紧跟其后。 刹那间,殿中的人停止了交谈,忙起身行礼。 宁墨低点,可余光仍能察觉到那道熟悉的身影从自已身边走过,嘴角不着痕迹勾起了一抹冷笑。 她竟然没有想到,宁心雅竟然去了寿康宫找了郭太后,她倒是好手段,短短时间,由着太后带过来。 “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参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 待渊帝扶着太后,安置妥帖,这才回到其位置上,见众人都落座,接着开口:“今日虽是朕的寿宴,但朕更将它当做一个与别国使臣以及众爱卿相聚的日子,莺歌燕舞,美酒佳肴,诸位不必多礼,大可尽情享用。” “多谢陛下。” 众人齐齐躬身,行了一礼,出声。 渊帝摆了摆手,将眼神看向一旁的内室,内室忙对着外面大声道:“宴会开始,请各种使臣觐见。” 随后,南夏,西楚,北狄的皇子公主,依次行礼,将礼物奉上。 “朕今日有幸,与各国贵客在此相聚,这第一杯酒,朕敬你们。”渊帝脸色挂着得体的笑,端起金色龙纹酒杯,声音浩荡。 “多谢东临皇。” 宁墨的位置虽不算十分靠前,但胜在隐蔽,以她的位置,不仅能清楚地看到大殿中的人,还能不轻易被人查到。 宁墨扫视一圈,三国皇子们依次做在渊帝的左下方,而他们每国的旁边都有东临的王爷相伴。 南夏三皇子云霆旁边是齐王。 西楚太子宫昊和七皇子宫弈旁边是德王。 而北狄大皇子的旁边则是恒王。 其他的皇亲贵族和朝中大臣依着职位高低划分座位。 相对别国公主们则坐在女眷这边最近的位置,分别由公主们陪着。 宁墨并未看到君煦的身影,心中不由泛起了嘀咕,而她的目光待看到恒王此时含笑的嘴角时,手指不自觉得紧攥衣袖,眸中迸发出滔天恨意。 上一世,他便是这样的神态和表情,让人误以为他是如此的亲和友善,殊不知,却是披着羊皮的狼。 渊帝的第二杯酒敬各种朝臣后,东临的皇子和公主便一起行礼,共同恭贺渊帝寿辰。 剩下的是后宫嫔妃和命妇女眷。 待众人一一见朝贺后,便听上首的郭太后出声:“阿渊,不是说煦儿今日也过来了吗?” 宁墨听着声音看过去,是郭太后饱含关切地脸庞。 这是宁墨自重生后,第一次见她,郭太后,名为郭黛,是大将军郭冲的嫡亲妹妹,名副其实武将家的女儿。 只不过,郭太后的五官和整体气质,倒更贴近峰南女子的温婉,虽年事已高,头发花白,脸上的已有深浅皱纹,但依稀能看出年轻时貌美的清丽容颜。 即便是现在,她也比同龄人看起来更为年轻,那头上发髻打理地一丝不苟,格外的精致。 她的眼神虽看着给人和蔼的感觉,但没有一个人会如此的认为。 据说,当年,郭太后因身子受损,未能生下皇子公主,是以早早将渊帝寄养在身边,先皇皇子众多,渊帝之所以能在其中脱颖而出,这其中少不了郭太后的帮扶。 她以雷霆手段,在前朝后宫帮其镇压,使得其他的皇子,不敢轻举妄动。 只不过,在渊帝大权在握之时,她又领养了当时年龄尚小的恒王。 在宁墨的思绪中,渊帝的声音响起。 “母后,朕临时有些事情,需要煦儿前去处理,他稍后便会回来。” 郭太后闻言,将目光紧紧盯在门口,语气中有一丝的急切,嗔怪地出声:“煦儿自幼身子不好,你给他指派的任务不会让加重他的病情吧?” “母后多虑了,无非是让他跑了腿,无妨。”渊帝素来冷硬的脸庞有了些笑意,声音略显几分无奈。 “母后,皇兄定是有分寸的,儿臣虽知你素来疼爱煦儿,可你再如此着急上火,影响了身子的康健,皇兄和儿臣怕是会吃醋的。”恒王语气略为夸张地道。 “你啊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你便是如此做人皇叔的?自己小心眼,还硬来着你皇兄,看他不打你。”太后虽是责怪,但那眼中的笑意更甚,伸手指着恒王,取笑地开口。 而听着她的话,渊帝虽未出声,但嘴角一直挂着浅淡的笑意。 倒是一副母慈子孝。 下首的林诗彤早在太后说出,煦儿二字之时,便欣喜的不能自已,她终于又可以见到他了,这次一定要让他,对自己另眼相待。 林诗彤想着,满脑子都是最美好的幻想,以至于连一旁林夫人的触碰,都未曾察觉。 “彤儿,你怎么了?”林夫人无奈,只好边拉着她的手,边小声询问。 直到此时,林诗彤才堪堪回神,迷茫地出声:“母亲?你有什么事吗?” “哎,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是不是哪里病了?母亲想告诉你,皇后娘娘刚传来话,临时加的环节,稍后会让你表演才艺。”林夫人忙脱口道。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一章 急需表现(二更) 林诗彤一怔,这才反应过来林夫人的话,心中染上一阵狂喜,她正在想以什么样的方式让君煦看到她身上的闪光点,却不想立即有了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这算不算上天优待她,肯定是上天不忍辜负她的痴心,给她了一个如此便利的条件。 “母亲,女儿知道了。”林诗彤强自压下激动地情绪,乖巧地点了点头。 林夫人看着自家女儿如此的派头,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酒过三巡,伴随着歌舞,尽是一派喜气洋洋的热闹氛围。 渊帝身边的内侍,不知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便听到金銮宝座上的渊帝开口:“传。” 随即,便再次响起内侍尖细的嗓音。 “宣睿王世子君煦觐见。” 话落,便是众人各样的眸光往门口看去。 步入眼帘的是君煦一身黑色暗纹锦衣,身姿挺拔,白皙的五官,俊逸非凡,似是上天最精细的雕琢,似玉却更盛玉。 那双隽黑的眼眸,像是这世间最耀眼的星光,点缀着闪闪的晶亮,绚丽璀璨。 有一种人,天生便是惹人瞩目的存在,君煦便是这般人物。 只是唯一让人唏嘘地便是他脸色不正常的红晕,以及步伐的缓慢。 顷刻间,黑衣人如铜墙铁壁般步步紧逼,将巫蛊师死死围着。 “就凭你们这些黄口小儿,还想抓我?”巫蛊师大笑出声,眼中闪过一抹坚定。 只见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决然地刺向自己的胸口。 “快,将他带回去!”冷霄眼看着他自嘴角留出的血迹,浑身一凛,冷声吩咐,暗骂一声晦气。 别院内。 明亮烛光充斥着整个的书房,与漆黑的夜色显得格格不入。君煦一身黑色锦衣,在灯光的映衬,多了一层神秘和蛊惑。 吱呀一声,门缓缓打开,来人便是君煦和君暖的师娘玉玲珑。她与鬼医一人善蛊,一人善医。 “煦儿,这是我给你熬的膳汤,赶快趁热喝下。你的身子才刚稳定些,切勿大意!”玉玲珑殷切地叮嘱开口,将白色暗纹汤碗递给他。 “多谢师娘,辛苦师娘了!”君煦放下手中的笔,浅笑出声接过。 “说什么傻话,我和你师傅膝下无子,只有你和暖儿两个徒弟,疼还来不及,恨不得让你们天天守在我们身边才好。”玉玲珑含笑开口,目光慈爱的看向他。 “师娘这话若被师傅听到,我肯定会被隔离好久。”君煦低声悦耳的声音,戏谑的开口。 玉玲珑失笑地摇了摇头,而后美眸一转,闪过一抹精光,惆怅地出声:“哎,你小的时候最爱黏着师娘,几乎是我走哪你跟在哪,现在长大了,反而什么也不愿同我说。果真孩子越长大越不可爱。”边说边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君煦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可爱,活了十八年自己从来不与这两个字沾边,暗暗腹诽,面色正色地开口:“师娘有什么想问我的,君煦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做什么如此隆重!不过…..听说煦儿前几日冒着生命危险出去,是为了救一个女孩子。师娘想煦儿与她关系应当很好。”玉玲珑摆了摆手,特意咬在关系二字,试探地出声。 君煦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若细看之下,原本如玉的耳朵早已染上一片绯色,不自在的作势咳了咳。 瞧着他这幅模样,身为过来人的玉玲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下了然,含笑开口:“快给师娘说说。” 君煦刚想转移话题,可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温润地出声:“她,很好!” 随后将他与宁墨的相遇相交简单地同玉蝶说了说。 玉玲珑想着君煦外表虽长的一副温润公子的模样,但除了身边的人,实际没有一个人能真正走进他的心里,极致的暖,却也极致的冷。 “宁墨,不错!若有机会,师娘定要亲自见一见她。”玉玲珑抚掌,欣慰地出声。 “嗯,师娘会喜欢她的。”君煦自信慢慢的轻轻颔首。 玉玲珑刚要再说些其他的,便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主子!”冷霄恭敬地在门外启禀道。 “进来。”君煦应声。 “请主子恕罪,属下疏忽大意,那巫蛊师将刀刺进了他自己的胸口,现已昏迷不醒。”冷霄神情郑重,将整个过程大致叙述一番。 君煦猛然起身,脸色阴沉地冷声开口:“回头自去领罚,人在哪里?” “是。已关在牢房,安排了人将他的伤口包扎了,只是…….只是似有些不对劲。”冷霄背脊一凉,忙不敢耽误地脱口出声。 君煦转头看向玉玲珑,歉意地出声:“君煦想请师娘随我去牢中走一趟。” “无妨,走吧!正好,我也想看看是何人竟会吹奏招魂曲。”玉玲珑不在意的开口,随即率先往前走去。 幽暗的牢房。 原本昏迷的巫蛊师,身体剧痛的抖动起来,不大一会,便摔倒在地上。守在门口的暗卫听到响动,迅速打开牢门,惊呼出声。 “怎会?”侍卫将人简单的安置,似一阵风似的跑出去,差点撞到赶来的君煦。 “主子!那人竟….竟…”暗卫结结巴巴地张口。 君煦和玉玲珑相识一眼,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只见巫蛊师紧闭的双眼,自眼角源源不断地留出鲜红的血液,脸色青紫交加一片。 玉玲珑忙上前抓住他颤抖的手,仔细把脉又反复瞧了瞧他的伤口处,脸上的神色越发变得凝重起来。 寂静的牢房,在场之人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 过了好大一会,玉玲珑径自放下,摇了摇头,神情复杂地出声:“废了!他的体内本身早就被中下了嗜血蛊,此蛊毒虽不影响身子,但是若伤在胸口处,蛊虫闻血而至,大肆从内吸食,直至暴毙。” “从而被中下嗜血蛊的人重则变为活死人,即使他侥幸能醒,也与痴傻无异,视觉听觉均再无任何反映。” 一旁的冷霄闻言,头低的更深了。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 请求拜师(一更) 少顷,皇后便让人传信,以安排妥帖,并按着顺序,依次将第一组的贵女们叫到了侧厅。 宁墨一边听着第一组人的名单,另一边的思绪却仍然停留在太后的提议上,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事情有些诡异。 当内侍念到孙芷欣的名字,她这才急忙收起了思绪,但还是暗暗提醒自己要小心行事。 宴会有条不紊地展开。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便迎来了第一位答题的贵女。 大学士府的林书瑶,也是之前在皇家学院考试中的第一名。 内侍接过她的木签,向上首的太后和皇上示意后,这才念出了声。 “含竹字,作诗一首。” 林书瑶似是也做好了准备,待行礼后,便胸有成竹地开口。 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 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 声音婉转,悦耳。 众人听闻后纷纷点头称赞,在如此短暂的时间下,竟做出如此生动鲜活诗句,倒真是不错。 “好,好,林大学士,你这女儿教的好,桂嬷嬷记下来,哀家稍后一起赏赐。”太后中意地笑了笑,称赞道。 林大学士拱了拱手,摆了摆,但那眼中的笑意皆是一副与有荣焉。 “臣女多谢太后娘娘。”林书瑶忙行了一礼,得体地出声。 许是因为她自幼与诗书为伴,身上倒有淡雅的气质。 第二个出来的便是孙芷欣。 自她刚出来时,宁墨便已经注意到了,她身上的衣服已变成一件当下流行的男子衣衫,头上的发髻也已简单的捆绑起来,手持一把精致地长剑,但那剑明显是为了她接下来的表演而准备,毫无可伤人的技能。 “任选寓意舞剑。” 话落,孙芷欣行了一礼,手指娴熟地握好手柄,徐徐舞动,一开始的节奏较为缓慢,但越往后,速度便快了起来,她的青色衣衫随意摇曳,在空气中,化为一抹完美的弧度。 终了,又轻轻地放慢,手腕转动,好生将剑收了起来。 “想不到东临的贵女,竟能把剑舞的如此好,柔和中带着锋利,却又极其的有力量。”不等别人开口,便见北狄的大皇子夏侯宇率先出声。 “哈哈,大皇子的说法便是朕也认可,不错,却是不错,孙爱卿,你这女儿可以有当大将军地潜力。”上首的渊帝十分满意地出声,对着一旁的孙父打趣道。 “多谢陛下和大皇子称赞,小女自幼喜好舞刀弄枪,本以为是小女顽劣,今日一看,倒也是出乎臣的意料。”孙父忙躬身行了一礼,爽朗地开口。 “臣女多谢陛下和大皇子。”孙芷欣毕恭毕敬地出声,也跟着躬身行礼,随后紧接着道:“臣女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陛下成全。” “欣儿,休要胡闹。”孙父没成想她会如此说,心中一惊,忙斥责地开口,他家小姑奶奶,可要悠着些,惹了圣怒,还怎么得了。 “孙爱卿不必斥责,朕倒要听听你个小丫头说什么想请的。”渊帝并未生气,反而一副饶有兴致地模样。 “臣女想拜薛大统领为师,臣女一直都想学习功夫,一来是家里的父母不同意,他们说臣女就应在家绣花,可臣女确是不服的。二来是臣女从很小之前便听说过薛大统领的事迹,十分钦佩。”孙芷欣直接开口,似是没有看到孙父向她递去的眼色。 渊帝闻言,略一停顿,嘴角泛起一抹笑意,出声:“你这个要求倒是颇让朕为难,但不得不说,你这眼光极好,这薛大统领可是咱们东临国数一数二的高手。 这样吧,朕以一个月为期限,特意恩准薛大统领悉心教导于你,但若是你在这一个月后,没有达到他的要求。 他可自行选择教与不教,薛爱卿你看如何?” “臣遵旨。”薛统领忙领旨道。 “臣女多谢陛下,多谢师父。”孙芷欣声音轻快地出声。 一日为师,终生为师,薛统领既然教导她一个月怎么也是她的师父,再说她有信心,一定会让其满意。 众人看着她如此着急脱口的话,皆不由的笑了起来,她那快速地模样,仿佛下一秒,生怕薛霖反悔似的。 薛霖是渊帝从皇子之时,便在其身边保护的侍卫,可以说的是他的心腹,自渊帝登基后,便接管了禁军一职,为渊帝保驾护航。 许是因武将的原因,他的五官冷硬,自有不怒自威之势,一看便是个极其严厉的人。 宁墨不由地为孙芷欣捏了一把汗,孙姐姐,日后可要多保重。 接下了便是第三位…第四位…第五位贵女依次出场。 没过多久,第一组的人都已经顺利完成。 待内侍重新拿到纸张,开口。 “第二组,林国公府林诗彤,宁国公府宁墨,宁丹,工部尚书严敏,刑部……..” 宁墨听到她的名字与宁丹一起,虽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但心中的怪异更胜,不经意抬头,便撞到一副墨瞳里,那里面的担忧显而易见,更多的还是安抚之意。 似是在说,放手去做,一切有我。 宁墨心中涌起暖意,君煦从是如此,无声无息,无处不在,却又带给她特有的力量,她不着痕迹地回以一笑,薄唇轻启,吐出两字。 “放心。” 君煦以茶遮掩,但那嘴角的笑快溢出,他的墨墨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她此时的笑,此时的模样,又多么的惊艳。 宁墨随着众贵女起身,路过宁心雅所在的位置清晰的看到了她眼中的森寒之意。 脚步特意放慢了几分,脑中却不断的运作。 待这一组人走后,君煦在握茶的手并未松开,而是用中指在茶盏上敲了几下。虽看似杂乱无章,但却极为特别。 无人注意地角落,一名身穿太监服饰的人,悄无声息的从一旁默默离开,并未惊动任何人。 “煦儿,本王看你心不在焉的,可是有何不舒服?”恒王试探地开口。 早在听到宁墨的名字时,便将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 他虽没有发现两人之间的暗语,但却明显感受到君煦的眸光,与他一样,看向了宁墨。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三章 阴谋起(二更) 恒王的话一出,渊帝和太后的目光也纷纷看了过来。 “多谢皇叔,煦儿并未感觉到不舒服,只是刚刚见那,好像是宁国公府的小姐,看她虽年龄不大,但身上有股极致的淡然,倒是让煦儿有些意外,不免心下好奇,多看了几眼。 许是因此,让皇叔误会了。” 君煦并未否认,而是大大方方地开口。 他知道恒王有关注到,与其遮遮掩掩,不如直接说出来,宁国公府的小姐,有两位,大可让他自己猜测。 “煦儿无事便好,你皇叔也时常挂念你的身体,不免多想了几分,不过,煦儿,可是有觉得哪家的姑娘不错?”太后一副慈爱的表情看向两人,试探地出声询问。 “皇祖母,多虑了。煦儿,眼下只想调理好身子。”君煦应声道,似是伴随着他的话,咳嗽声也响了起来。 “哀家也是随意一问,何至于你如此激动。”太后见他只是轻咳两声,并未有大碍,故作调侃地出声。 “母后,煦儿自小脸皮薄,您忘了?”恒王跟着出声开口,嘴上虽如此说,但心中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虽然君煦的镇定自若倒也说不出哪里不合适,但他还是不免将他同宁墨联系到一起。 “母后,煦儿年龄还好,但依着朕看,阿恒倒是应该在婚事上有所考虑了,他一旦成了家,想必母后也会放心了几分。”渊帝出声提议。 太后脸上的笑意有一瞬间的僵硬,但让她极快地敛下,随即笑着附和道:“哀家看,可行。” “别啊,皇兄,母后,你们可绕了我吧,我可不想被束缚,天地广阔,我还有许多风景没走过。”恒王闻言,苦着一张脸道。 他这幅模样,倒是把太后逗得又大笑了起来。 而另一边。 负责此事的宫女,将带有木签的竹筒递给第二组的几人。 待走到宁墨那时,她能明显感觉到宁丹紧张的眸光,宁墨心中冷笑,看来今日这抽签答题游戏,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 她倒没想到,宁心雅在太后跟前有如此薄面,竟然能说动太后听从她的意见。 就在宁丹饱含期待的目光中,宁墨凑近,缓缓伸手,她用长袖遮盖,装作还未摸到,但心中却已经以手感和气味十分明白。 这里还剩三支木签,且每支木签上都用蜡油护住,不仅让各自看不到各自的考题,甚至,就连抽签者本人,都得拿出后,在自己独立的空间,将蜡油划开,才能将题目看出。 宁墨暗自有了计较,将一支从手感上说,明显有划痕的木签拿出。 此时的宁丹几乎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宁墨。 宁丹待看到她将一支虽看似寻常,但的确是她姑母宁心雅,交代给她一定要宁墨拿到的那支木签的形态大体相同,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就在宴会的前几日,她用母亲王氏收到了宁心雅的纸条,让她们在入景园后去凉亭等着,说是有要事相商,且有关宁墨和大房。 今日她们与宁心雅有短暂的碰面,她似是有急事,便只嘱咐她寻到时机,一定要亲眼看着宁墨抽到指定木签。 别的人不知道,她可是最为清楚,那根木签不仅有划痕为印,更重要地是它比别的木签要稍稍窄了几许,短了几分。 宁墨虽看似是在将好奇的目光放在封闭的木签上,但注意力一直停留在宁丹身上。瞧着她含笑去抽自己木签的轻快模样,手指轻轻摩挲,但那双桃花眸中闪过一抹诡异。 因着此次是临时提出的游戏,到底太过仓促。 只是相应的将五个独立的空间,以屏风汇成一个封闭的整体。 宁墨刚进入,便看到冷霄一身太监服饰在其等着自己。 “宁小姐,主子让我过来帮你。” 刚回到侧室中,宁墨脸上的神色兀自变得一冷,蛊毒,又是蛊毒,若是先前她还有一分的不确定,那此时她便是百分之百的确信,此事绝对的宁心雅所为,看在那个王爷,已经现身了。 心下思量,正想着,便见君煦自门口而来,手里拎着一个多层食盒。 宁墨这才注意到,因着自己先他一步,又在想事情,连君煦不在身后都没有注意到。 “墨墨,这下你总可以吃些东西了吧。”君煦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柔声开口道。 宁墨心下一暖,这人总是在自己不注意的地方,事前帮自己安排,再看着他将一碟碟精致的菜系依次摆放,心中更加柔和。故作俏皮地出声:“臣女拜谢世子送膳食之恩。” 边说边对着君煦佯装作揖道。 君煦一愣,完全没有想到她会如此,但看着女子笑语嫣然的模样,心情也不免的跟着轻松起来,作势咳了咳,随即学着她的模样,装腔作势道:“不必多礼,不过若你真想报答本世子,不如嫁给我作世子妃,如何?” 宁墨闻言,先是俏脸微红,而后皮笑肉不笑地凑近他,笑眯眯地出声:“你说呢?” “我…..好吧,我自是听你的。”君煦忽然感到来自她身上的凉意,求生欲极强的开口。 “哼。”宁墨冷哼一声,谁让他随时随地,张口闭口,便提出来。嫁给他…….想着想着,暗骂自己竟被他影响,忙堪堪打。只是那粉嫩的耳尖不免泛起一抹绯色。 宁墨随手拿起一旁的筷子,满足的品尝起来。 君煦好笑地看着眼前的女子,那双黑耀璀璨般的眼眸中,皆是浓浓的宠溺,总有一天,他一定要着十里红妆将他最珍贵的女子娶回家。 “呐,你也吃些。”宁墨拿起一双新的筷子递给他。 “好。”君煦忙接过来,应承道。 安静的房间内,两人之间萦绕着一股温馨之感。 而同一时间。 幽静典雅的房间内,宁心雅一身黑衣,眼神冰冷地盯着底下跪着的人,开口:“你的意思是你不仅没有将我交给你的事情办成,就连跟踪你的冬瑶,不仅没死,还被他们救了回去?” 那跪着的人身子不由的僵硬起来,将头低的更深了,也正因为如此,遮下了她原本的容貌和表情。语气忐忑不安地出声:“是属下无能。” 正文 第二百五十四章 被关大牢(一更) 时间渐渐流逝。 大厅内,宁心雅眼看着第一个出场不是预料中的宁墨,原本势在必得的心情,变得越发紧张起来,心中涌起股不好的预感。 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她早已经安排好,暗暗一句句地安慰自己,平复心情,下一个,下一个一定会是最想要看到的局面。 伴随着宁心雅跌宕起伏的心情中,宁丹一身红衣款款走来,她脸上挂在自信的笑容,一步一生莲。 宁丹的容貌原本便清丽脱俗,虽五官稍显稚嫩,但配上精致的妆容,倒有种别样的魅力。 王氏看着众人停留在宁丹身上赞叹的眸光,顿时觉得浑身舒畅,得意洋洋地斜睨了徐氏一眼,难掩骄傲。 而此时宁丹的这幅模样,落在宁心雅眼里,只觉得坐立难安,身子紧绷,一向奉行不信鬼神的她,这一刻,却在心里止不住地祈祷,这一切单单是巧合。 宁丹十分享受着自己备受瞩目的样子,优雅地行礼后,将木签递给内侍。 待内侍接过扫了一眼,颇为意外地看了看宁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面色恢复如常,出声:“请抽签者跳一出翩晨舞。” 话落,内侍便退到一旁,只是那额头上若细看,早已经起了一层薄汗。 宁丹扬起了一个绚丽的笑容,手上的红色丝带甩出,脚步也慢慢地移开,身子轻盈,脚步灵活,似是一只在花丛中翩翩起舞地蝴蝶。 而她每跳一下,却像是敲打在上首太后的心上,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竟是翩晨舞,但碍于朝中大臣和三国使臣,她却不能叫听。 太后颇为担忧地看了一眼恒王,心下更为焦急,虽在外人看来,恒王并未有什么异样,但自小养大他的太后,还是一下子便察觉出了他的极力忍耐。 太后的手不自觉握紧一侧的手把,用余光看向渊帝,见他面色如常,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当初,她一心为恒王遮掩,再加上那时,正逢与北狄有战事,朝中繁忙,是以,即使是渊帝,也对此事知之甚少。 现下只希望,恒王不要有什么不妥才好,想着太后不禁埋怨起,此次答题的提议者宁心雅。 若不是她一早来到寿康宫,哄得她心花怒放,自己怎会一时不曾留意,同意此事。 宁心雅感受到一道强烈不满的眸光,但却不敢抬头,与之对视。 只因她知道,那是来自谁,背脊发凉,似是处在寒冬腊月。 而此时的当事人宁丹全然不知,她沉浸在自己的舞步中,收放自如,只是当她刚想要加快速度时。 突然间,身前闪过一道白色的身影,堪堪将她打乱。 等她反应过来时,便是恒王狰狞的脸庞,而他的手,此时正掐着自己纤细的脖颈。 宁丹大惊失色,想要开口讲话,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只能本能的拍打恒王的手。 因着这一系列发生的很快,大多数的人都没能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来人。”渊帝立即出声吩咐。 侍卫们蜂拥而上,不大一会,便将两人拉了开来。 宁丹似是一下子活了过来,急忙呼吸新鲜的空气。 而反观一旁的恒王,若不是有人拉着,怕是仍然以凌厉之势不管不顾地朝着宁丹的方向扑过去。 “恒王。”太后脸色严肃地斥责道。 不知是不是因为她的声音,恒王太过熟悉,只见他的眼神似是有了聚焦,两只手也渐渐地放了下来,身子一软,便晕了过去。 “来人,宣太医。”还不等渊帝出声,太后忙语气急切地出声道。 她的话一出,这才似是察觉到不对,忙歉疚地看向渊帝,试探地开口:“阿渊,这……” 渊帝闻言,脸上看不出喜怒地出声:“母后做的对,来人,将恒王带下去,传太医诊治,至于这个丫头,先将她关到刑部,好生看顾,待朕查清究竟是怎么回事,再行决断。” “是。” 宁丹才刚刚舒缓过来,便听到渊帝的话,涨红地脸庞,刹那间,毫无一丝血色,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强稳了心神,急急跪下来,哭喊道:“陛下开恩,臣女是无辜的,陛下开恩啊。” “带下去。”渊帝摆了摆手,语气不耐。 侍卫们恭敬地应声,随即将两人带了下去。 “桂嬷嬷,你去帮本宫看看恒王,这孩子也不知怎么了?刚才还好端端的。”太后对着身边伺候地人吩咐,感叹地出声,她的话似是不经意间提起,但无一不是为恒王撇清关系。 “参见安阳长公主。”侍卫们瞧着不远处的妇人,忙恭敬行礼。 宁丹被侍卫押解着,满脸灰败的神色,待看向迎面走来的人时,那双毫无神采的眼眸,一瞬间像是猝了毒的利剑。 只因那长公主的右侧是今晚原本出丑的宁墨。 “丹儿妹妹,你这是这么了?”宁墨看着宁丹如同她上一世一般无二的情景,心中最是明白不过,凑近几步,面上却故作关切地出声。 “大姐姐,这话不应该我问你吗?”宁丹咬牙切齿地出声。 “丹儿,你怎么会如此说,我刚有些不舒服,不得不出去一趟,可不知怎么竟迷路了,恰巧碰到长公主。”宁墨不可置信地道,大致将事情解释了一下。 “哼,大姐姐这话骗骗别人也就算了,何必如此伪装。”宁丹冷声讥笑。 “丹儿。”宁墨还欲说什么,便听到长公主的声音响起。 “起来吧,你们忙你们的,阿渊今日寿宴,本宫过来瞧瞧。”安阳长公主连个眼神都没给宁丹,径自开口。 “是。” “丫头,你陪本宫进去吧。”安阳长公主对着宁墨出声。 “是。”宁墨柔声应答。 宁墨退回到安阳长公主身边,往前走去。 “走吧,别看了。”侍卫粗鲁地将她带来起来,开口。 宁丹像个提线木偶似的被拉起,但那眼神却仍然死盯着宁墨的背影。 就在她一直坚持不懈地怒瞪中,宁墨终于转过身来,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五章 质疑(二更) 宁墨的笑落在宁丹眼中,便是胜利者的得意,使得她心中的怒意更加强烈,手指掐进掌心,暗暗下定决心,若她这次能平安无事,她必要宁墨尸骨无存。 大厅中。 因着经历了刚才的事情,气氛稍稍有些不同寻常,恰在此时,门外侍卫的声音响起。 “安阳长公主到。” 众人忙收敛了心思,纷纷站起身来,行礼。 “参见安阳长公主。” “不必多礼,阿渊,姑母可是来迟了。”安阳长公主出声,随即看向上首的渊帝调侃,语气熟识。 “皇姑母,说的哪里话?您能来,朕高兴还来不及。”渊帝轻笑道,但那语气里却不乏敬重之意。 安阳长公主,是先帝最小的妹妹,当今圣上君渊的姑母,但她能得到朝臣如此相待,不仅仅是因为她高贵的身份。 若说起来,在东临以往的历史长河中,安阳长公主绝对是做特殊的存在。 她是唯一一个不喜红妆,便爱习武且曾经在军中有过任职的公主,可称得上是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军。 当年,渊帝刚刚登基,各个藩王甚是不服,再加之南夏国突然在东临的南境挑起战乱,而当时的睿王君睿还未在军中站稳脚跟,是安阳长公主站出来,自告奋勇,前往南境对抗南夏,足足经历了两年,才稳定了南境。 可正因为如此,牵动了她的旧伤,以至于从此后,再也不能习武,她将兵权全部上交后,曾交代众人,如果没有重大的事,便不要前去找她。 是以,今日她能出来,倒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外。 不过,不知为何,安阳长公主从未出嫁,直到现在,仍是孤身一人。 “安阳,你来了,快,给长公主落座。”太后瞧见来人,欣喜地开口。 “多些皇嫂。”安阳长公主行了一礼,出声。而后看向宁墨直接道:“丫头,你便随本宫坐着吧。” “是,宁墨遵命。” 待她们落座后,便听到太后疑惑地开口:“安阳,这是怎么回事?哀家瞧着你身边的丫头,不是刚刚要第二组答题的贵女吗?” 安阳长公主闻言,解释地出声:“这孩子身子不舒服,出去透气,可却迷糊地与本宫相遇在了一起,本宫瞧着她的模样甚是讨喜,极其合本宫的眼缘,便带着她过来了。” 因着在大殿中人多,且有外男,安阳长公主并未用宁墨的那套说辞,言简意赅地替她解释。 “原来如此,难得安阳你喜欢,这孩子叫?”太后了然地点了点头,紧接着道。 “臣女宁国公宁涵之女宁墨。”宁墨起身,大大方方地行了一礼。 “不错,这模样哀家看着也是极好的。”太后示意宁墨坐下即可。 “阿渊,姑母给你的寿礼稍后派人给你送过去,你可莫要嫌弃。”安阳长公主含笑道。 “朕能在今日见到姑母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了。”渊帝出声。 安阳长公主笑了笑,随即率先开口:“你们该继续便继续,本宫许久不出来,今日也图个热闹。” 她的话一出,倒是带动了大厅的气氛。 “皇后,让他们继续吧。”渊帝提醒道。 “是。” 随后是林诗彤,她挑中的是,表演琴艺。 她坐在正中央,素手缓缓放在桌上的古琴上,只是她的余光一直瞥向君煦所在的位置。 但见他并未关注自,心中不由地泛起了一股子失落,强打起精神,素手挑拨琴弦,琴音悠扬,在大厅中回旋。 林夫人听着她的琴音,眉目微蹙,她何其了解林诗彤,只一个音调,便知这不是她最好的水准。 正暗自担心,便听一道刺耳的声音响起。 入眼的便是,林诗彤正呆愣楞看着那已断了的琴弦。 在场的人,不知是谁,惊呼一声,将林诗彤的思绪拉回。 “臣女有罪,请陛下恕罪。”林诗彤忙起身,朝前走了几步,跪求道。 君煦看着萧然的表情,便知他在想什么,淡淡的开口:“你与其有这个功夫在这里想些有的没的,不如去帮我办件事情。” “办什么?”被打断了的萧然,急忙开口询问。 “我要知道恒王在两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有后续发生的事情。当时,我的聚源斋才堪堪成立,查到的也是些表面上的事情,你一直在都城,从你那里着手,双管齐下,才会事半功倍。”君煦出声大致将计划说了一遍。 “你现在就要动恒王?”萧然快速抓住他的关键点,开口道。 君煦神色如常的轻轻颔首,他倒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 “太后最喜恒王,你这不是在太岁头上动手吗?而且还有其他三国使臣,稍有不慎,引火上身。”萧然想了想,复而还是出声。 “无妨,我既有此想法,定然已经是深思熟虑。你只管照我说的做便可。”君煦摆了摆手,满不在意地开口。 “你是大爷,你做主。”萧然嘴角微微抽动,无奈的出声。随即大大咧咧地往君煦对面一靠,目光盯着他看了看,再看了看。 终于在他看了数十次后,君煦从书案前抬起头,凝眉开口:“有事?”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再怎么说,我也是与你一同长大的兄弟,说吧,你今日到底怎么了?难不成真让我说对了,你看上了人家姑娘,然后手段凶残的占为己有。”萧二公子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不消片刻,已经在脑子里上演了一场场恶霸抢占良家妇女的场景。 “我看你真是够无聊的。怎么?五城兵马司里不忙?或者说你再替我做些事情?”君煦晶亮的眸子微眯,幽幽开口。 “你….”萧然一噎,复而眼珠子转了转闪过一抹精光,作势往外走去。 君煦似没看到,继续低头处理。 “冷霄,过来!”萧然走到门口,对着不远处的冷霄招手。 “二公子。”冷霄躬身恭敬地对着他行了一礼。 “二什么二,冷霄,这么些年你虽常年同你们家主子待在汝川,但是毕竟咱们也是自小相识的,你老实告诉我,你家主子今日到底怎么了?他喜欢上了哪家的姑娘。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 变成蝴蝶飞走了?(一更) 夏侯公主的玉佩向右依次传递,上首的太后慈爱地看向底下一个个迅速接过,却又以极快的速度传递给下一个人。 过了不大一会,便听到太后开口:“停。” 在场的人皆满心好奇地看向玉佩停留的方向。 只见那人正是宁心雅,此时的她神色略有些局促不安,有短暂的怔愣。 因着宁心雅在未出嫁之前,倒也时常参加各种宫宴,且一向给人展示出的才艺皆是不凡,是以,几乎没有人不认识她。 “这不是李府的少夫人心雅吗?犹记得你待字闺中时,琴棋书画样样精湛,尤其所做诗集皆是上成,只不过后来成婚后,倒是出的少了,难得今日我又可以欣赏一番。 不知你可想好了没有?”一位年龄约莫四十有余的夫人出声询问。 宁墨即使不常外出,也知道这位夫人是谁?她便是皇家学院负责女子阁的阁主青月夫人。 她本人在皇家书院也有教学,且时间已经有十多年,不仅才华横溢,而且最是爱才,从不会刻意打压他人。 反而若有真学实才者,都可由她推荐,被更多的人熟知。 就连渊帝和太后都一向对她礼遇有加, 故此,此时由她开口,并未有何不妥。 宁心雅闻言,暗暗庆幸,幸亏自己早有准备,想着忙举止端庄地行了一礼,出声:“臣妇已经考虑好,准备借此次机会拿出臣妇最新编制诗集中的一首。” 话落,待接收渊帝和太后的首肯后,便情绪饱满地开口:“莫道谗言如浪深,莫道迁客似沙沉,千淘万漉….” “且慢。”还未等宁心雅念完,便见大厅东北角的一位妇人一声呵斥,出声打断。 此人便是当代大儒柴央的夫人。 “老身见过陛下,见过太后娘娘。”柴夫人已是花甲之年,此时起身行礼的动作稍显迟缓。 “老夫人直说便是,无需如此。”渊帝见此,忙开口阻止。 柴央老先生虽已解印,但却曾在渊帝还是皇子时,便悉心教导他,十分得渊帝敬重,直到现在渊帝还称他为一声‘老师’。 因此柴夫人在他的面前颇有分量,与柴老脾性温和,为人淡雅的不同。 柴夫人许是因为出身武将家,虽行事作风好爽大气,但却是有名的急脾气,尤其极其护短。 便她开口道:“老身一大把年纪,本该不与小辈一般计较,但此事事关我家老爷,老身却不得不说。 敢问这位少夫人,你所念的诗可是自己所作?” 柴夫人将目光看向宁心雅,那浑浊的眼眸中,却皆是严厉。 宁心雅早在她开口之时,脑中便已经飞速地运转,想象着各种可能,想到这首诗的出处,下意识的看了宁墨一眼。见她并未有任何的异样,随即把心一横。 只听宁心雅镇定自若,信誓旦旦地应答:“是。” 柴夫人周身的气压渐低,声音冷冷地出声:“哦?这倒真有意思,恰巧老身这里也有一首与之相同的诗,它的后两句是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 不知李少夫人的后两句可也是如此?” 宁心雅闻言,猛地抬起头,虽极力压下,但脸上的震惊还是让有心人捕捉到了。 在她还未缓过来神时,便听柴夫人继续道:“若不是,还望李少夫人念出来你的后两句诗句,若是,还请你给老身一个交代,为何你会念我家老爷的未流传出的诗句?” 声音虽轻,但那语气皆是咄咄逼人势。 瞬时间,底下的人交头接耳起来,看向宁心雅的目光皆是质疑。 此时的宁心雅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她准备念的后两句,的的确确如李老夫人所言,这是怎么回事? 这诗明明是…..是了,是她,一切都是她,这是宁墨的手段,是她当初在自己看望她时,故意透露说这是她最新作出的一首最令人满意的诗。 当时自己存了想法,用了点手段,从宁墨手里要了过来。 却不想宁墨当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今日,她故意引自己入套,可笑自己竟未有丝毫的察觉,即使后来她与宁墨在暗中较量过,她却从未怀疑之前与她交往时,她的所作所为。 究竟是她心思太深,还是自己太过轻敌。 “李少夫人,老身的耐心有限?还望你给老身一个交代。”柴夫人语气骤寒,这次明显表现出自己的怒火。 宁心雅轻抿了下干涩的嘴唇,这要她怎么说?说这是宁墨给她的?不行,若是她如此说,被人顺藤摸瓜发现她以往的诗词和画作皆出自宁墨之手,那她该如此立足。 可若不这么说,那诗的后两句自己根本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做不出来。 想着,宁心雅复又将眸光若有似无地扫向宁墨。 恰巧,女子也正看向她,两人在空中对视,她能明显感受到宁墨极深的笑意,可在宁心雅看来,那笑似是来自幽冥的厉鬼。异常可怖!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有谁能告诉朕。”渊帝面色森冷的开口,不怒自威。 “启禀陛下,说来却是一件比较稀奇的事,夫人所念诗句,最初老夫本意是为了激励儿孙,无意被老夫的夫人所瞧见,她觉得甚好,大可收录到老夫晚年诗集里,寻个合适时机,拿出以供他人学习。 这件事和这首诗,老夫可以保证,这世上只有老夫和夫人知道,却不想今日从这位少夫人的嘴里听到。”柴老轻叹了一口气,随即也站起身来,出声到。 他的话虽未明说,但在场的人却都能明白究竟是何种意思。 “老师的话,朕自是信的,这诗别人许是不知,但朕一听后两句,便知是老师的文风。”渊帝先是点了点头,安抚柴老地出声,随后又紧盯着宁心雅,开口:“事已至此,你直说便是。” 宁心雅的脸色越发的苍白,身子也摇摇欲坠,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急忙为自己辩解地出声:“臣妇不知这究竟怎么回事?臣妇…..” 正在宁心雅支支吾吾,断断续续中,一道低沉悦耳的男子声音响起。 “难不成这诗自己变成蝴蝶飞走了?且恰恰飞到李少夫人处。”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章 整治宁心雅(二更) 他的话一出,令在场的人皆跟着笑了起来。 虽看似是一句玩笑话,但那语气里的讽刺显而易见。 渊帝如鹰般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异样,声音淡淡地开口:“煦儿,听你的意思已经有了自己的看法,不如你说来听听。” 君煦闻言,不疾不徐地起身,声音温和应道:“煦儿长年在外,却是不知这都城里各府的概况,可柴老的学识却是煦儿素来仰慕已久的,就连父王也曾说,柴老是独一无二的当代大儒。 今日之事,明眼人一看,这当中的蹊跷。 煦儿猜测,说不定是柴府中的下人打扫房间时,不经意瞧见,觉得此诗句朗朗上口,暗自记下,当成炫耀的资本,一来而去,被其他人所知,又辗转被李少夫人所知。 随即被她垄断。 又或者是,李少夫人素来喜欢柴老的诗,特意请人时常关注柴老的动态,机缘巧合,便是今日这般。” 君煦作势深思熟虑地思考一番,幽幽地开口。 可不管是他的哪一种猜测,都给宁心雅冠上了一个抄袭者的名号,他的话,已经从侧面告诉众人。 她宁心雅是实实在在的抄袭了柴老的诗集。 “多谢陛下和世子对老夫的信任。”柴老情绪略显激动的出声。 其实一开始,听到眼前这个少夫人开口吟诗,他有短暂的恍惚,他活了大半辈子,没想到在老年时,遇到这样的事。 若不是他的夫人仗义执言,依着他的性格,怕是在这大殿中不会将此事暴露出来。 不是因为胆怯,而是在他这个年龄,一切的名利,是非恩怨都似柳絮般飘走,入不了心。 不过当他听着圣上和世子对他的信任,他却如同得了奖励的孩童般。 人的情感,是如此的复杂,很难有一个界限。 这一刻,他十分庆幸,他的夫人率先站出来质问的做法。 宁墨瞧着君煦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耳边是君煦刚刚大义凛然的说辞,心下一阵阵暖意,这人从来不问原由,不问对错顺着自己的计划行事。 这诗当然不是宁心雅所做,更不是她所做,确实是柴老的诗句,上一世,便是在现在的两个月后,柴老的晚年诗集流传开来。 其中这一首浪淘沙最为得大众喜爱,便是当时的自己也十分钟爱。 而因为外祖父同柴老相交甚好,知道这首诗的设想以及实际作出的时间后,便在闲暇时,说给自己听。 所以宁墨能清楚地知道这首诗在她告诉宁心雅时,已经被柴老私下秘密搜集,只等整个诗册全部完成,再拿出向世人展示。 宁心雅对此事根本不加设防,她已经习惯从自己手里窃取不属于她的劳动成果。 这首诗原本便是为了宁心雅在宴会上的‘表现’所准备的。 不过,她以为这就够了吗? “东临皇,本宫觉得这位少夫人倒不像抄袭者,会不会当中有些误会?不如再给她一次机会。南夏三皇子云霆一身红衣,凤眸微眯,淡淡地出声。 宁墨不着痕迹的看过去,这话由宫霆所言,倒也在意料之中,也罢,原本她是料准宁亦文定会开口求情,却不想被他抢先一步。 果不其然,在宁墨这个方向看过去,宁亦文刚要起身的动作,又堪堪放下去。 “本世子听言,南夏三皇子最是仁善之人,看来传言所需不假。单单一位素未谋面的李少夫人都可以让三皇子开了金口,倒是让本世子见识了。”君煦将手中的茶盏放下,轻飘飘地出声。 众人听着他漫不经心的话一出,脸上皆不由的染上股子怪异和好奇。 经君煦如此提醒,在场的人均想起了南夏三皇子的狠绝,今日在这大厅之中,竟然轻而易举的为陌生人求情,的确出乎人的意料。 “世子言重了,本皇子本就是随心之人。”云霆脸上始终挂在得体的笑,但那笑意明显不达眼底,睿王世子,果然不简单。 一般人的大臣都会如此想,更何况东临最高的上位者。 只见渊帝在云霆和宁心雅身上扫视,面上平静无波地开口:“三皇子所言也不无道理,依着朕所看,不如再出一题现场考验,若是通过,那朕便看在三皇子的面子上对其既往不咎,若是仍然如此,那朕只能依着自己的判断了。” 在渊帝的心里其实事情早已经有所决断,只不过此事由南夏三皇子堂而皇之地将出来,于情于理,他都要给这个面子。 便听他又道:“那便由柴老出题。” 柴老点了点头,稍稍停顿片刻,开口:“今日是陛下寿宴,那便请李少夫人,由此为立意,画一幅画即可。” 这题若说起来,已经是较为简单,柴老此举,明显并未同她一介妇人计较,这般大气之风,的确让人称赞。 早在云霆开口之际,宁心雅便重新燃起了希望,顾不得其他,忙集中精力的听着柴老所说。 而后对着渊帝行了一礼,郑重地出声:“臣妇多谢陛下。” 一旁的侍卫忙有眼力劲的将作画的工具一一摆好。 宁心雅凝眉思索便刻,便提起笔,认真的画了起来。 只见空白的纸张上,不大一会,便显示出了一节节生机勃勃的竹子,枝叶繁茂,苍劲有力,挺拔秀丽,倒是令人赞叹。 画落,便见她在右下角,用簪花小楷,写下了一句话。 “厉冰霜,不变好风姿,温如玉。” 因着柴老一直在旁观看,感受着画作上栩栩如生,富有生命力的竹子,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将她的那句话念了出来。 只是他的话落,便见人群中响起了一道男子的疑惑声。 “这句话,不是与我手中画作上的话一样吗?不知道作画内容是否一样?” 另一个男子紧接着附和道:“我手中也有一副画,上面提的字如这句也一样。” 此两人的话出,使得在场的人面面相觑,就连宁心雅本人都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这画的确是她自己所作,这话,也是由着画作上的景色而来。 怎会又有如此的反应?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八章 大殿争辩(一更) 开口的是两位世家大族的公子,他们今年正好刚刚进入翰林院。 待他们接收到渊帝的视线后,便连忙站起身来,行礼后出声:“臣参见圣上。” “平身,你们所说的是何意?”渊帝出声询问。 两人相视一眼,右边的公子率先道:“启禀陛下,臣无意当中,在街上画摊前,见过一副画作上画着竹子,甚是觉得不俗,便买了下来,现在还收藏在臣的家中。” 而另一个公子,听着他的话,面露惊讶,不由地出声:“臣同他一样,也是不经意间淘来的。” “来人,递过来。”渊帝淡淡地出声。 内侍们忙有眼力劲地将宁心雅刚刚作出的画作,摆在两人面前。 “咦,这不是同我那副画一样吗?”两人仔细看了一遍,齐齐道。 宁心雅闻言,原本苍白的脸色更是在刹那间毫无血色,顾不得其他,忙矢口否认地开口:“臣妇冤枉,这千真万确是出自臣妇之手,且在此之前并未画过。” 那两位公子到底年轻气盛,听到得宁心雅话中的怀疑,忙掷地有声地开口:“臣可以将画作呈来,却是一模一样,便是连那字体的笔迹都十分相同。” “今日倒是让哀家开眼了,陛下,哀家那里曾收录过,李少夫人当时在闺中所做画作,不如让侍卫过去寿康宫取过来,若是画风和字体皆同先前一致,那不如权当此事是个巧合。” 一旁久未开口的太后看他们争论不休,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提议地出声。 渊帝闻言,轻轻颔首,出声:“就依母后所言。” “崔公公,你带着侍卫回宫去取吧。”太后对着一旁寿康宫的总管太监开口吩咐。 “奴才遵命。” 崔怀忙行了一礼,躬身道。 宁心雅早在太后出声之际,便无端生去一股子绝望,太后的提议倒是有几分偏颇于她,可她却不知,以往在宴会时,自己拿出的画作,皆是由宁墨所画。 宁墨….肯定又是她。 为什么她要如此的赶尽杀绝,自己虽有想法,但至今为止,根本没有对她有实质性的伤害,她可真是毒辣。 宁心雅,似觉处在冰天雪地般的寒冷,想着便生出滔天的恨意,双手攥紧,暗暗祈求此事只是虚惊一场,一切都还来的及。 不大一会,崔怀便将那画拿了过去,在太后的示意下,直接摊开在御前。 渊帝大致扫了一眼,面色威严的开口:“柴老,徐爱卿,你们过来看看,直接告诉朕结果便可。” 声音虽无波,但无形中给人以压力。 在席面上的徐瑾彬听到渊帝的话,忙起身出列,同柴老一起仔细对比,观看。 两人越看,心中皆有了计较。 尤其是徐瑾彬,眼中闪过异色,这画明显是....目光像着宁墨的方向看去,便见她向着自己点了点头,略一思索,做出了某种决定。 柴老看了看一旁的徐瑾彬,接收到他的意思后,率先对着上首的渊帝径自开口:“启禀陛下,老夫已经看过了,这两幅画作并非出自同一人之手。 由崔公公拿来的画作,虽是画着栩栩如生的百花争艳,但那笔墨之间确是流露出对万物的淡然。 但依着老夫现在的眼光看来,这幅画精湛的点便在于它的灵气,正因为没有经过传统绘画的教导,少了份匠气,格外显得与众不同。 说句猜测的话,画这幅画作的人,应当是位年龄不大的小友。 反观李少夫人刚在这大厅之中所画的竹画,虽画法成熟,寓意甚好,但却透着对某种事情的执着和不甘。 且她的画过于保守,反倒失了对竹子生命力本身的认知。” 柴老仔细将这两幅画的不同处一一向众人道出,声音里并未有任何的情绪,只是就画论画。 他的话一出,更是惹得人纷纷交头接耳,谁能想到,一个才艺展示,竟然能牵扯出如此多的事情。 “徐爱卿,你的意思呢?”渊帝像是并未听到底下的窃窃私语,出声。 “臣同柴老的意思,不过…..”徐瑾彬欲言又止,故作为难的开口。 “徐爱卿有话不防直说。”渊帝道。 徐瑾彬轻叹了一口气,拱了拱手,出声:“启禀陛下,崔公公从太后娘娘那里拿到的这幅画,这绘画之人的画法,微臣很是熟悉,且她还曾得臣教导。” “哦?爱卿认识此人?” “这….她正是微臣的外孙女宁墨。这画,微臣若没有猜错,一定是她所画。”徐瑾彬出声开口。 “宁墨?你且来说说吧。”渊帝将目光放在宁墨身上,开口。 宁墨见此,稍稍整理下自己的衣服,忙走上前,出声见礼:“臣女宁墨,参见陛下。” “徐爱卿所言,你可听明白了?朕且问你,此画是否出自你之手?不得隐瞒。”渊帝语气冷冷地出声。 宁墨明显感觉到一股威慑之势冲着自己而来,心中并未有多大波澜,面上却满是惧意,眼神偷偷地瞄了一眼,摆在那里的画作,忙低下头来,语气怯怯地出声:“是。” 声音细如蚊虫,若非此时的大厅内众人屏息凝神,一片寂静,怕是都无人能听到她的回答。 便听她紧接着又出声:“是…..画作的确是臣女所画,是….臣女的姑母说,她十分喜欢臣女的这幅画,想让臣女送给她,臣女素来同姑母感情甚好。 故此也未曾多想,直接赠予了姑母。” “墨儿,你怎么能如此诬陷于我,你我年龄相差几岁,我又怎么会看上你的画?”宁心雅脸上一副极其受伤的表情,她不能坐以待毙,不到最后,都不知道,事情如何。 “陛下,臣女没有。”宁墨连个眼神都没留给宁心雅,直接出声。 “你可有方法证明,此画是你所画?”渊帝语气沉沉地开口。 “臣女每次作画之时,所用画轴都会让手艺尚好的老师傅变为空心,臣女会依着当时的心境写下一句话,但一般人拿到画作是不会发现的。”宁墨作势想了想,语气掷地有声地开口。 她很庆幸,这个小秘密之前并未同宁心雅说过。 这个是她每次作画的习惯,自小便是如此。 她宁心雅不是不甘心吗?那这次便让她彻底看清自己如今的位置。 ------题外话------ 今天准备发8000 字 不对,接下来,都准备发8000字,祝福我吧,心颤颤。 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 替子休妻(二更) 宁墨话落 渊帝便吩咐人按着她所说,将画打开。 果不其然,便见打开两端,一张白色纸条折叠。 内侍打开,递给渊帝,那纸条上笔迹清秀地写着: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你可还有话说?”渊帝看向宁心雅,出声。 此时的宁心雅心中早已经慌乱的不成样子,情绪也已经溃不成军。 她没有想到,宁墨小小年纪竟有如此缜密的举动,硬生生地将她逼到此等境地。 她该怎么办?在这大厅之中,即使她再说什么,可还有人信她? 慌乱间,宁心雅想到了她的父亲,眸光满怀希翼地向着宁亦文的方向看去。 得到的,却是宁亦文极其冰冷的眸光。 甚至还有…..厌恶。 真是讽刺,他有何资格露出此等目光,若不是一开始在他的默许下,自己又怎么会一步步依**墨的诗集和画作到如斯的地步。 “臣妇无话可说。”宁心雅快速在心中做好了取舍,名声有损有如何,只要她还活着,一切都还有翻盘的可能。 等她有足够的权利,站在高处,想要什么样的美名没有。 “你确实不必再说什么,宁氏胆大包天,弄虚作假,竟敢公然欺骗朕和太后,实属不可忍,特令其闭门思过一年,且在这一年内,日日需抄写经文, 若有违背,严惩不贷。” 渊帝语气森然的开口,声音有力,回响在这大厅之中,格外地震慑人心。 “臣妇遵旨。”宁心雅似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跪倒在地,出声道。 “老身有事启奏,还请陛下和太后给老身这次机会。”她的话一出,李老夫人站起声来,语气诚恳地开口。 李老夫人出生宗室,当初也是为了平衡皇室同新贵之间的关系,才被指给了李晨轩的父亲。 且她早早已被封了诰命。 是以,此时她站出来,即便渊帝已有不耐,但却不得不给其颜面。 “老夫人请说。”渊帝出声。 李老夫人闻言,从座位处走了出来,走到御前,宁心雅所跪之处的不远处,先是看了她一眼,复而将眸光看向上首的渊帝。 就在众人都以为她要为自己的儿媳妇宁心雅求情时,便听她开口:“当年,我儿晨轩承蒙太后厚爱,特此将宁国公之女宁心雅赐给我儿。 老身感念于太后的恩德,一刻不敢忘怀。 这么些年过去了,老身与宁心雅,我儿与宁心雅之间,恩恩怨怨,是非对错,老身已经不想追究。 但现如今,事情得已披露,她宁心雅原是早已预谋,特意拿着他人的诗集和画作故意哄骗我儿,使得他为了宁心雅,从未有过任何的妾室。 我儿自前段时日,不知为何便染上了一种怪病,在此期间,她宁心雅从未照顾一日,府中下人皆可作证。 古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宁心雅至今未给李府增添延续香火之人,且为人苛刻,刁钻。 曾有伤李府子賜。子賜。 如此道德败坏,品行不端之人,实在不配为人妻。 今日在这大殿之上,当着朝中同僚,当着陛下同太后,老身斗胆,替子休妻,望陛下和太后成全老身的微薄心愿。 如此,即便有朝一日,待见李府列祖列宗,老身也可有之交代。” 李老夫人因之前李晨轩病重之事,牵扯的太过复杂,便没有提起,有所保留的将心中的话,大致说了一番。 话到最后,竟有些哽咽,所言所语,晓之以情,动之一理。 让人想要拒绝,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的话使得人群中有议论纷纷起来。 替子休妻,闻所未闻,但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任谁被一次次的欺骗,都会想心生怨念,且李府的事情,在场的人也有所耳闻。 若说刚刚,宁心雅还有几分理智可言,那此刻的她,却已然怒火中烧。 她万万没有想要,这个死老太婆要在如此的情景下,毫不留余地的贬低自己,甚至还代子休妻。 她有什么资格,说她品行不端,她便做的对吗? 宁心雅脸上阴沉的可怖,即便在今日这般境遇下,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一个人如此的糟践自己的自尊。 她宁心雅,从来不欠李晨轩任何,即便她当初的目的不纯,那也是有原因的。 更何况自己还十月怀胎生下了玥儿,她的死,李晨轩这个做父亲的,便没有责任了吗? 也罢,是他们逼自己的。 宁心雅的指尖狠狠地掐进掌心,在无人看到的地方,已然是伤痕累累,血迹模糊,她要记入此时他们中的每一个人。 宁墨,李老夫人,包括她的好父亲宁亦文,好丈夫李晨轩。 她宁心雅,只要还有一口气,无论付出什么,都要报此血海深仇。 宁心雅身子笔直地跪在中间,脸色的神情,并未有任何的歇斯底里,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已然做好了决定。 “陛下,太后,因着臣妇一事,掀起如此的波澜,虽不是臣妇本愿,但归根到底,确实是臣妇的失责,是臣妇无能未得婆母欢心。 婆母所请一事,臣妇同意,还望陛下和太后开恩,宽恕臣妇。”宁心雅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语气掷地有声的道。 早已经回到座位的宁墨,冷眼看着这一切,并未有任何的意外之处。 宁心雅向来如此,总是在关键的时间点,为自己寻求相对有利的一面。 她以退为进,避重就轻,且变现的还极其有风骨。 倒是会,让不明真相的人,对她另眼相看。 只可惜,她这次,无论怎么做,她想要的都不能如愿。 “母后,此事便交予你做主吧。”渊帝转头,对着太后出声,面上无任何的表情。 太后闻言,轻轻颔首,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出声:“哀家年纪越大,越见不得这悲欢离合,劳燕分飞,但此事确实情有可原,未免这世间了一对怨偶。 哀家最主,便准了你们今日所请。 日后,还愿你们好自为之,莫要做有损颜面之事。” “老身,民妇谢过太后。”两人齐声道。 这次倒难得的默契。 正文 第二百六十章 人都走了(一更) “你们既解除了之前的关系,余下的纠纷便由你们两家自行解决。 阿渊,既如此,对于宁心雅之前的判决,不如再稍稍改一下。”太后想了想,总是提议的出声。 “母后直接做主便是。”渊帝淡淡的开口,似是不想再理会这等事。 “宁氏,哀家看在宁国公的面子上,便将你为之一年的惩戒免了,但你身上的诰命,哀家就此收回,且你日后再不得踏入皇宫一步。 从此后,你只是一介平民,你可明白。”太后目光晦暗不明地盯着她,复又出声。 “民妇明白。”宁心雅语气恭敬地应声,只是只有她自己才能明白,她费了多大的努力,才堪堪稳住已经极其颤抖的身子。 这么些年,她付出了多少心血,才走到今日,但因为她们全部毁了,这让她如何不恨。 自小她便知道自己的身份,她是宁国公府的庶女,自出生,便已经失去了很多的机会。 她费劲心思的讨得嫡母喜欢,她拼命得到父亲的认可,遇到李晨轩后,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她几乎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 她只是想走在权力的顶端,只是为了博一个前程,让人记住的会是她尊贵的身份,而不是因为庶女带来的贬低和轻视。 为何竟如此的艰难?为何他们如此的容不下她?为什么? “宁国公,你可还有什么想说的?”太后将目光放在官员席上的宁亦文身上,开口。 语气虽是询问,但任谁也能听出,那里面的不容反驳。 直到此时,宁亦文才站起身来,光明正大的由在场的人打量。 只见他面色无波,仿佛各种各样的眸光落在他的身上,都对他没有丝毫的影响。 “老臣教女无方,愧对李老夫人,对陛下和太后的决断没有丝毫的异议。”宁亦文躬身行礼后,开口。 “好,既如此,你们也各自回到自己座位上吧。特准你们在宴会过后,自行商讨。”太后摆了摆手,不欲多谈。 “是。” 在众人小声的窃语中,宁心雅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但那眼神再也没任何的光彩。 宴会中的歌舞升平在有条不紊的继续展开。 只是再没有一个人,提出别样的新玩法。 推己及人,谁也不想经历如此有损颜面的事情。 于是,大家不约而同的小心翼翼起来,似是怕一不小心,碰触到敏感点,殃及自身。 这一刻,时间仿佛过的格外漫长,直到过了好久,宴会才堪堪结束。 上首的渊帝一如既往地同开场那般,掷地有声的为此次宴会作结束语。 随后,便吩咐东临的王爷和指定官员,将各国的使臣招待妥帖,便扶着太后先行离去。 众人纷纷起身,恭送东临最高的统治者。 随即,相互寒暄地离开。 此时的大厅内,只剩下为数不多的人。 “丫头,你答应本宫的熏香可不要忘记了。”安阳由着宁墨扶起来,提醒道。 “启禀长公主,宁墨定会制作成功,皆是亲自给长公主送过去。”宁墨郑重其事地开口。 “好,这是本宫的信物,你来时,将它拿给给门口的侍卫看,他自会前去感知于本宫,若不然,你自己去了,他们是不会理会你的。”安阳长公主从袖中拿出一个金光闪闪的令牌,只见上面,清楚地写着安阳二字。 轻轻拍了拍宁墨的胳膊,递给她。 “多谢长公主。”宁墨敬重地道。 “本宫与你有缘,不必客气。”安阳长公主莫不在意地出声。 紧接着又看向君煦所在的位置开口:“煦儿,刚刚在大厅中,人多眼杂,本宫便没有仔细问你,你父王和母妃的近况,若明日你有时间,便过去找本宫一趟。” “是,姑祖母。”此时的君煦看似是同萧然说话,但一直有注意到宁墨这边的动静,应声开口。 “公主,时辰不早了,你该回去了。”安阳长公主身边的赵嬷嬷实在忍不住地道。 “本宫知道了,你瞧你,把本宫管得如此严苛,难得今日高兴。”安阳长公子撇了撇嘴,不满地嘟囔。 那模样似是偷吃糖果被发现的孩子,不满长辈的说教。惹得听到的人轻笑起来。 “公主,嬷嬷是关心你的身子。”宁墨附和地开口。 “你倒会为了她说话,也罢,二比一,本宫自是比过你们,走了走了。”安阳长公主语气里颇有几分委屈,边说边朝着外面走去。 “多谢墨小姐,老奴等小姐过来,给小姐做糕点。”赵嬷嬷似是习惯了安阳长公主如此般,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着宁墨出声。 “好,那墨儿可得尽快过去,好尝尝嬷嬷手艺。”宁墨笑眯眯地出声。 赵嬷嬷眼看着安阳长公主越走越远,便对宁墨示意后,连忙追了上去。 “墨儿,我们也该回去了。”徐氏柔声开口。 “是,娘亲,墨儿要早些回去,还可以将书房桌子上那副没画完的画作,画完。”宁墨快走几步,凑近徐氏,软糯地出声。 “你啊,还不如灵儿沉稳,幸亏此时的人不多。”徐氏瞧着宁墨略有些大步流星的模样,调侃地出声。 一旁的宁灵也跟着笑起来。 宁墨伸手揽住徐氏的胳膊,语气轻快地辩驳道:“娘亲何须在乎他人的看法,有些时候,随意些,倒不也挺好的。” 几人边走边说,朝着门外走去。 “人都走了,别看了。”萧然伸手在君煦面前晃了晃,挪愉地出声。 君煦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并未开口,径直也往外走去。 “你个没良心的,竟然还不等本公子。”萧然忍不住吐槽道。 随即扫视一圈,见并无人关注到他,加快了步伐。 宫门外的马车大多数都已经前后脚地离开,宁墨她们来到挂有宁国公府字样的马车前,却见徐府的管家早已经等在那里。 “福伯,你这是?”徐氏疑惑地询问。 “小姐,老爷让奴才告诉小小姐一声,若有时间回趟徐府。”福伯行了一礼,语气恭敬地开口。 “我知道了,福伯,请你帮我转告外祖父,墨儿过两日自会过府。”宁墨认真的点了点头。 她早料到会如此,外祖父那里,怕是已经有所察觉。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 谁弄断了古琴(二更) 而另一边。 君煦和萧然刚要上马车之时,也被人给拦了下来。 “且慢。”云霆出声。 其实君煦早在第一时间,便知道离他们不远处的暗影下,云霆等在那里。 只是他既未开口,君煦也懒得理会。 “不知三皇子有何要事?”君煦面上装作未曾看到地出声。 “云霆刚刚有些事情耽误了,让下人们将马车提前送回去了,不知世子可否送在下回驿馆?”云霆一身红色锦衣,在月光的倾斜下,为他俊美的五官,多添了几丝慵懒,更显的风华无双。 此时他开口的话,虽是请求,但却没有丝毫的客气。 “三皇子严重了,只是本世子的车辇简陋,若是三皇子不嫌弃,可自行上来。”君煦语气淡淡地开口,虽并未有过多的热络,但却不曾多加为难。 “世子说的哪里话,本皇子自是不嫌弃的。”云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摆了摆手出声。 “三皇子请。”君煦向着云霆示意道。 “那在下便叨扰了。”云霆回以一礼,随即上了马车。 君煦和萧然不着痕迹地对视了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走吧,先去驿馆,将三皇子安全地送回去。”待三人都落座后,君煦吩咐地出声。 “是。” 马蹄声渐渐响起,而此时马车内的气氛则充斥着一种难言的诡异。 幸亏马车内的空间足够大,否则以他们三个人的身高,怕是会有些拥挤。 “在下观世子的面色苍白,可是身子不适?”云霆打破沉默,率先开口。 “有劳三皇子费心了,君煦这是老毛病了,不碍事。”君煦轻声道。 “世子年纪尚小,身子却如此的羸弱,怕是不妥,在下手中有位医者,倒是不错,不如让其帮世子诊治一二。”云霆感叹的出声,关切地道。 君煦以手抵唇,咳了咳,等稳定了后,方才开口:“多谢三皇子的好意,只是本世子身边一直有照料的医者,且已经有了好转,便不必多此一举了。” 声音里不难听出,婉言拒绝。 “也罢,世子若是有需要,随时可同在下说。”云霆并未在此事上,过多的纠结,直接开口。 随即不等君煦应答,便接着出声:“世子,可知道林鹏的事情? 本皇子当初,在南夏国内,听到他在北狄的战役中立了大功,便想着这次来东临都城定要与之见一面。 好瞻仰才林副将的风姿,却被告知,林鹏已经死在了大牢中,且犯了错事。 真是遗憾。” 语气里不加掩饰地多了几分惋惜。 君煦心下冷笑,云霆的狂妄与传言果然一致,竟如此直白的试探自己,略一思量,面上无任何的异样,声音笃定地开口:“三皇子所说之事,本世子的确不知,本世子还没有三皇子对其了解,更何况,本世子刚到都城没两日。” “哦?原来如此,倒是在下,好奇心过重,平白给世子添麻烦了。”云霆轻轻颔首,客套地出声。 “三皇子不必多礼。”君煦镇定自若地开口。 “对了,不知世子对今日宴会所发生之事,有何看法?”少顷,云霆似是不经意出声,询问道。 君煦停顿了片刻,应答地开口:“无非是世家大族女子之间的那些事,并无打紧,私以为三皇子身为皇室之人,早已经将这些事情看淡,不知三皇子何至于如此问?” 君煦故作避重就轻地开口,面色如常,并未有任何的情绪起伏,让人听起来,仿佛随口一问。 云霆闻言,一本正经地开口:“无非是觉得今日之事格外有趣,不过…不过正因为我出生皇室,更能明白,想必那李少夫人着了别人的道了。 这宁国公府的孙小姐宁墨,想来也是个聪明之人。” 君煦听着他着重在尾音的语气,神情无一丝一毫地变化,仿佛他口中的人只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语气极淡地开口:“也许吧,本世子长年不再都城,对这些贵女不甚了解。” “倒是在下唐突了。”云霆笑了笑,轻声道。 而后看着君煦已然闭上的眼眸,嘴角的笑意愈发加深,但却都不达眼底。 不大一会,马车便行驶到了驿馆。 “启禀世子,到了。”马车外车夫的声音响起。 云霆拱了拱手,对着君煦和萧然出声:“有劳世子同萧公子送在下回来,有机会,在下定要请两位喝茶,以报今日之恩。” “三皇子客气了。”两人一同开口道。 待他即将下马车之时,又转过头去,目光紧盯着君煦出声:“不过今日倒也可惜了林小姐的古琴,不知是谁如此的不怜香惜玉,若是本皇子可舍不得。 在下今日得见世子风采,心生好感,难免多说两句,世子莫要见怪。” “无妨,能得三皇子看重,是君煦的福气。” 云霆复又笑了笑,随即身影一闪,极快的离开。 马车又渐渐地开始行驶起来。 车内的萧然脸色有些难看地开口:“你觉得他是什么意思?他可是知道了是你将林诗彤的古琴弄断的?” 君煦摇了摇头,冷哼一声:“他这一路上不都是在试探吗? 只是怀疑罢了,毕竟当时在大厅之中,他一直有关注到我,许是觉察到了什么,我当时的速度极快,这世上的人没有几个能亲眼看到。” 最后一句话,虽声音并无多大波澜。但听起来颇为霸气。 萧然的嘴角不自觉的抽动了几下,梗着脖子应声道:“我便能看到,你刚一出手,我便知道了。” 君煦像是看白痴地看了他一眼,还不等他开口。 便听萧然好声好气地道:“好吧,是你故意没瞒着我,我才有这个机会见识到,不过,那林诗彤怎么得罪你了?人家小姑娘好端端地正在弹琴。” “你有意见?还是说你同刚才那云霆一样,竟也会怜香惜玉?”君煦优雅地抬了抬眼皮,幽幽地出声。 “没,没,世子爷所行之事,我哪里敢有意见,不过是觉得世子素来大气,何至于如此这般,心下好奇罢了。”萧然语气特意在大气二字上,停顿了一下,忙道。 君煦听着他略显夸张的话,这次连个眼神都没留给他。 他能怎么说,难不成让他说,是因为他十分厌恶林诗彤频繁看向他的眸光,所以才出手将她的古琴弄断。 依着他对萧然的了解,他若如此说,他又得无聊地取笑自己一番。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二章 徐氏的态度(一更) 因着时辰过晚,马车直接从宁国公府的后门驶入。 “冬瑶,你将灵儿送回去吧。”刚刚下车,宁墨便吩咐地出声。 “是。” “大姐姐,灵儿自己回去可以的,今日已经给大伯母和大姐姐添了许多麻烦了。”宁灵满怀愧疚地开口。 若没有大姐姐,她怕是能否回府还是个未知数,皇宫里的娘娘们一个个好可怕。 “便让冬瑶送你吧,你姨娘那里怕是都等着急了。”宁墨道。 原本宁灵作为二房的人,便应由二房主母王氏负责,但晚宴刚刚结束,她连招呼都没打,立即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再加之,如今的宁丹还被关押在刑部大牢,若硬将她留住,将宁灵带走,怕是会迁怒宁灵。 是以,徐氏让她跟着自己回府。 “灵儿多谢大伯母,多谢大姐姐。”宁灵飞快的低下头,出声。 只是在无人看见的地方,神情似有些纠结和慌张。 “不必多礼,去吧。”徐氏拍了拍宁灵的手,语气温柔地开口。 眼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 母女两人便向着你涵文苑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宁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徐氏的表情,心下有些莫名的紧张,一路上,有宁灵陪着倒也没有什么感觉。 但此时,只剩她和徐氏两个人,她却不知应该如何去解释今晚的事情。 她从木签开始,知道宁心雅的手段后,将错就错,让冷霄将与之相似的木签与宁丹的交换,而自己却并未在宴会上有所展示,一来是,因着刚刚发生恒王之事,她若在高调的出现在众人面前,难保有心人不会宁丹此事与她有关,毕竟若细细查看,最近这段时日,她和二房的关系却有些微妙。 若是怀疑到,有可能是她转嫁或者是‘陷害’宁丹,那绝对得不偿失。 二来,依着上一世的记忆,她知道安阳长公主会在宴会开始后,突然出现,所以她借机按着印象中的路,制造出与安阳长公主相遇的情景。 果不其然,真让她碰到了安阳长公主,并且让其同意带着她入殿。 安阳长公主原本便极少出现,经由此事,所有人的注意点,只会放在安阳长公子身上。 而她无非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贵女。 她两权相较,只能却选择试一把,偶遇安阳长公主,而不是选择以原本宁丹抽到的方式出现的宴会上。 只是她要如此能更好的解释向徐氏解释这一切呢。 至于后来的事。 其实早在重生以后,她便只要有时间便模仿宁心雅的笔迹和作画风格。 她宁心雅是对她了解颇多,但她却也深知宁心雅的一切。 说来也怪,宁心雅在别的才艺上都表现平平,但是唯独在画竹子上,的确有些不同之处。 只不过,她画作上的竹子形态和诗句都是上一世,宁亦文寿宴上,她所作出。 这些她怎么同徐氏解释?还有宁心雅从她这里拿走的画作,为何恰恰在此时纰漏出来? 若是可以,她倒是不想谈论此次话题,但是她的娘亲会一直怀疑下去。 就在宁墨左思右想,忐忑不安中,两人已经来到了涵文苑。 “娘亲,阿姐。”站在门口,提着两盏灯的宁煜,正在东张西望,待见到母女二人的身影,忙出声喊道。 “煜儿,你怎在这里?”宁墨忙收敛思绪,率先询问地开口。 “煜儿见你们许久不曾回来,便有些着急,故此在这等你们。”宁煜快走了几步,凑到她们跟前开口。 他因着前几日患了热伤风,便未去参见今日的寿宴,再加之先前曾因南夏怀王的事情,与宫弈的人有短暂的接触。 为避免多生事端,便也没有出现。 “咦?爹爹呢?”宁煜的眼光往后看出,见空无一人,出声道。 “你爹爹同礼部其他的官员去了驿馆,今日怕是到深夜才会回府。”徐氏慈爱地笑了笑,出声解释。 “原来是这样。”宁煜的语气有一丝的失落,开口。 “煜儿,你身子可还有不适?”宁墨关心地出声。 也正因为她的话,让转移了话题。 “阿姐,放心吧,煜儿没事了,现在煜儿的精力可充沛了。”宁煜语气轻快地应声。 “日后还需注意。”宁墨瞧着他的气色确实比先前好了许多,松了一口气,还是不忘提醒地开口。 “煜儿知道了。” “时辰也不早了,煜儿你身子也才刚好,便快些去休息吧。”徐氏看了一眼天色,出声。 宁煜白日里睡的颇多,此时根本没有丝毫的睡意,还想再说什么,但瞧着徐氏不容拒绝的模样,还是点了点头,乖巧地开口:“那煜儿便先行回去了。” “嗯。” 宁墨不动声色地看着,心中刚刚因宁煜的出现淡化的紧张,再次涌现出。 “墨儿,你随娘亲来一趟,再回墨染阁。”此时的徐氏又怎么没有注意到宁墨的小动作。 但有些事她必须要做,有些话也不得不说。 徐氏话落,便径自自己走了进去。 宁墨心下无奈,但还是强打起精神,快走几步,跟在徐氏的身后。 其实若是真要说,她真的想要换个时间点再同徐氏谈论此事,因着心中还记挂着其他的事情。 但再三犹疑,她还是没有推拒。 徐氏与宁墨一前一后,进入了内室,徐氏并未第一时间理会宁墨,反而是在一个不起眼的柜子中,拿出了一个精致的楠木盒子。 “墨儿,坐。”徐氏浅笑道。 宁墨点了点头,落座后,便见徐氏将盒子递给她。 “娘亲,你这是?”宁墨疑惑地出声。 “打开看看。” 宁墨心中越发生疑,急忙打开,待看到里面的东西时,不由的挣大了眼睛。 只见那盒子中,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好多张面额不小的银钱。 还不等宁墨回过神来,便听徐氏温和的声音响起:“今日之事,娘亲虽有疑惑,但你不愿说,或者不想说,娘亲都不会逼你。 娘亲知道你是个聪慧的孩子,看事情也足够通透,你所做之事,定是有你的原因,你既不说,娘亲便不问。 但只有一点,娘亲只希望你,在做任何事情之前,首先要考虑到自己的安危,不要勉强自己。 什么事都比不上你的安全。 这些银票是娘亲一早攒下的,现在给你,好方便你行事。”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三章 勉勉强强(二更) 宁墨的耳边是徐氏一字一句的话语,脸色的神色却是明显的怔松。 她的指尖狠狠扣着盒子的边沿,心中愈发的五味陈杂,感动和酸涩充斥着她的五脏六腑,她不知道要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 不是询问,不是要让她交代清楚,而是全权的信任和给予最大的自由。 她何其有幸,拥有了这世上最好的父母。 “娘亲,你…..”似是过了好久,宁墨才动了动干涩的嘴唇,可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自己的喉咙。 像是有什么东西涌上眼睛里,变成闪闪地泪花,手中的东西似是有千斤重,敲打在自己的内心深处,最为柔软的地方。 “墨儿,娘亲都明白。”徐氏脸上的笑意加深,那是属于母亲独有的笑容。 她的手紧紧的握住宁墨的手,似是想将她全部的心意和力量全部传递给她。 “墨儿,想做什么便去做吧,娘亲,永远在墨儿的身边。”徐氏复又开口道。 宁墨闻言,吸了吸鼻子,扬起一抹绚丽的笑容,语气却异常坚定地出声:“娘亲,你放心,墨儿会一直记得你的话,万事以自己的安危为前提。” 她并未再说什么,此时所有的话加起来,不如只是表明如此的态度,她这一世,定会好好地活着,如此她的重生才有意义。 “嗯,娘亲知道墨儿,是个有分寸的孩子,只不过,为人母,总是忍不住地替孩子们操心。你和煜儿无论多大,在我和你爹爹的眼中永远是小孩子。”徐氏轻轻颔首,笑道。 “墨儿有娘亲和爹爹的陪伴自是最幸福不过。”宁墨声音软糯地出声。 “去吧,回去吧,娘亲要说的已经说了,早些歇息。”徐氏将宁墨扶起来,开口道。 “好,娘亲也是。”宁墨拿起桌上的盒子,对着徐氏道。 她刚刚想出言婉拒,她想说,她一点都不缺银钱,祖母留下的,加之她自己后来挣到的,但她又深知徐氏的性格。 怕是今日她不带走,明日她也会送过去 她此时拿走,倒是让徐氏多了一份安心。 宁墨想着,她要私下将这些银票存起来,待他日,寻个何事的时机在交还徐氏,或者到时候,交给煜儿。 徐氏看着宁墨离去的背影,复又兀自坐到了椅子上,怔愣楞地发呆了许久。 她想起了,前两日的一天晚上,宁涵对她说,若是日后有什么事情牵扯到宁墨,让她不要多问,只管相信他们的女儿便好。 她做到了,但又让她如何不担忧呢? “夫人,老奴伺候你梳洗吧。”徐氏身边的嬷嬷,见她如此,暗叹一口气,终究是不忍,出声道。 “嗯,好。”徐氏点了点头,但那眼神却一直在看向宁墨离去的方向,并且并未有任何的动作。 “嬷嬷,你说,我这个母亲当得是不是不称职?我都不知道墨儿到底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她到底在谋划什么?这些年,我只顾着外出,却不成真正了解。 不了解墨儿周围的人,不了解这府中的事情。”少顷,徐氏声音有些缥缈地开口。 “夫人何苦如此?依着老奴之见,小姐虽年龄尚小,但却极其稳住,想来做事,定会思虑周全。 夫人既然觉得不了解这府中的人和事,不如去多了解,凡事多想几分,定会明白的。” “嬷嬷说的是,倒是我一时想不通,过去的便罢了,许是事情都还来的及。”徐氏自嘲地出声,随即眼中闪过坚定。 “夫人只是关心则乱。” “嬷嬷,你先去厨房,让他们将大爷最爱喝的汤准备好,今日寿宴,他怕是没吃多少。”徐氏缓了缓心神,吩咐道。 “是。老奴这便去。” 墨染阁。 宁墨刚进入房间,便见侧厅内,君煦已经坐在榻上。 “何时来的?可是等着急了?”许是因着与徐氏的谈话,宁墨的心情轻松了不少,此时语气难得有几分俏皮。 “刚刚才到,我已经派人将跟着宁心雅,此时她刚进了李府整理东西,怕是过会会赶往城外,你可要去?”君煦瞧着女子如此明艳的模样,宠溺地开口。 “要,不过,你可是因为听懂了我留给你的话,才急忙赶来吗?”宁墨重重地点头,特意出声道。 君煦听着她忽然提起此事,又见她装作不经意问出来,心下好笑,面上却一脸的疑惑,开口:“你留给我话了吗?我怎么不知道?我是因为想着你今晚怕是有所行动,才着急赶过来告诉你一声。” 宁墨认认真真的盯着君煦看了好几眼,心中不免有些嘀咕,她走时说,书房未画完的画,便指着是未彻底解决掉的宁心雅啊,想着他们在宴会前谈的话,君煦应该能猜到啊。 “好吧,权当我们想到一起了。”宁墨并未在如此小事上过多纠结,有时候她也觉得自己似是只要一遇到君煦,难免有些不成熟地孩子心性。 有些事情,非要得到个答案。 其实无非是庸人自扰。 宁墨本就是通透之人,只是短短一瞬,便也没再想。 她是不想了,可却听到男子低低的笑声。 他怎么会不明白,宁墨特意留给他的话,他自从认识她后,便发现了,她几乎很少作画,除了张硌要的设计图。 而且,她一定会在特定的时间点完成,不会有像她在宴会散了时,说的那句话。 他虽十分满意,宁墨刚刚说的我们二字,但却还是不忍让她有一丝的失落。 “好啊,你骗我。”宁墨这才反应了过来,小脸气鼓鼓地出声。 “我只是想看看,若我没有读懂你说的话,你是什么反应?”君煦轻笑了起来,开口。 “什么反应,你听不出来,我便权当你天资过于愚钝。”宁墨斜睨了他一眼,不客气的出声。 “嗯,那不知这结果,我可有过关,是否是天资聪颖?”君煦道。 “勉勉强强。”宁墨强忍住笑意,一副给你个眼神,自行体会的模样。 正文 第二百六十四章 有孕疑假(一更) 君煦看着宁墨此时模样,甚是觉得可爱想,笑道:“看来本世子还需再接再厉,早日将勉勉强强换为墨墨最是满意。” “那便看你了。”宁墨终究是没忍住,嘴角勾起最为优美的弧度,连那眉梢之间都是笑意。 “主子。”门外响起冬瑶的声音,只是她并未向往常一样进来。 宁墨略一思索,便对着君煦示意后,径直往外走去。 只是此时的冬瑶,神色纠结地看向宁墨,又错开了下身子,让其看到后边的人。 “这是灵儿?”宁墨瞧着一身丫鬟打扮的宁灵,出声。 虽是疑问,但却已经十分笃定。 “大姐姐,你不要怪冬瑶,是我在将姨娘打发走后,换了一身衣服,特意过去,找大姐姐。”宁灵率先解释地出声。 宁墨点了点道:“进来吧。” 待她进去后,冬瑶便神色认真的守在了门外。 “灵儿,你复又返回,可是有什么事?”宁墨将她带到了侧室,原本的坐塌上已经空无一人。 “大姐姐,你相信灵儿吗?”宁灵那张稚嫩的小脸上,此时此刻,竟是肃穆。 “自是信的,灵儿有什么话,不防直说。”宁墨忙应声道。 宁灵沉默片刻,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语气认真的开口:“大姐姐,我虽是因着林诗彤而冲撞了汐妃娘娘,但是我却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在我差点撞到她身上那一刻,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护住肚子,而是脚步飞燕的后退几步,那模样…..那模样根本不像是有孕。 灵儿曾在街上见过如她这般的月份,但表现的觉不是如此。 不知道是不是灵儿想多了,但一直留在心里,越发忐忑不安,似是觉得自已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想着唯一能说的人,只有大姐姐。所有才又回了过来。” 宁墨听着她的一字一句,心下不可谓不震撼,不知为何,她直觉上已经相信了宁灵的话,上一世,在这个时间点,她并未听说宫中有什么汐妃。 更未听说宫中的哪一个妃子有孕,原本她还以为是上一世的自己,不曾关注,以至于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却未想到,如今,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宁墨的脸色愈发变得凝重起来,语气郑重地出声:“灵儿,此事你确定没有告诉别人?你姨娘同你身边的丫鬟,你可有说过?或者,你觉得谁觉察到了你的注意? 你好好想想,务必将其告诉大姐姐,此事非同小可,切不可大意。” 宁灵重重地点了点头,再次地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在脑中过了一遍,摇了摇头出声:“未曾,并未同任何人说,更没有人察觉,当时情况特殊,已然乱作一团,而且我只是余光瞥到,不可能有人能看出。” “那便好,不过,灵儿,从这一刻起,此事便再也与你无关,你一定要当作从未看到那般,半点不能含糊,而我权当你未听到。 你可能明白?”宁墨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她一定不能让宁灵将此事一直牢记于心,否则稍稍不留意,则是很大的麻烦。 “灵儿明白。”宁灵声音坚定地开口,承诺道。 “这次还是让冬瑶将你送回去,把此事忘得干干净净,若是觉察到异样,一定要第一时间同我说。”宁墨虽听她如此说,但是还是不放心地嘱咐地出声。 “好。”这次宁灵倒并未推拒,开口。 宁墨将她送到门外,又对着冬瑶细细的吩咐。 两人走后,宁墨下意识地向着周围看了看,才有回了屋内。 “你可都听到了?”宁墨瞧着从内室中走出的君煦,开口询问。 “嗯,墨墨,你怎么看?”君煦的脸色不太好看地出声。 “我认为灵儿的猜测不无道理,那汐妃有孕看来真有问题。”宁墨并未隐瞒她内心的真实想法,直接道。 宁墨想了想,又接着紧接着开口:“此事事关重大,你可有何想法?” “此事便交给我处理,你放心,我不会轻举妄动,或许只是后宫妃嫔之间的争斗。”君煦道。 宁墨轻轻颔首,有关皇家血缘,她知道君煦心中自有考量。 两个又简单地说了些,宁墨换了一身男儿装扮。 待收到暗卫发来的信号,两人便去城外。 宁心雅自宫宴离开后,便将留在李府有用的东西全部带走了,以最快地速度回了在城外的落脚点。 “主子。”林平看到来人忙恭敬地出声。 “嗯,你将这里整理下,我们得换个地方了。”宁心雅语气阴沉可怖地开口。 她虽没有十分肯定,有人尾随她而至,但出于安全考虑,却不得不立即转移。 “是。”林平一怔,心中虽十分疑惑,但还是忙应声。 宁心雅越过他,往里走去,只是还未走几步,便听他的声音复又想起。 “主子,那罗宿?”林平声音里多了几分小心翼翼,试探性地开口。 宁心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原本她是打算,若她的身体未曾有异样,她便将罗宿放了回去,但她现在却生生地改变了想法。 她不痛快,为何让别人好过。 再者说来,身边有了大夫,倒也帮她行了许多的方便。 “将他一起带着。” 宁心雅丢下这一句话,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林平轻叹了一口气,不知为何,他越发觉得她家主子身上的气质更加寒气逼人。 顺着另一个方向,没走几步,便到了客房。 推门而入,只见罗宿斜靠在床榻上闭着眼睛,似是睡的很熟。 “别装了,快起来,我们该走了。”林平只需一眼,便已经识破他此时明明是假眠。 话落,对面的人明显嘴角有一瞬间的抖动,他似是挣扎了一瞬,忙豁然睁开眼睛,身子矫健地凑到林平身边,哪里是一个刚醒来的人,眼神蒙松的样子。 “那大姐,终于良心发现,要将我放走了吗?我便知道,她到底还是有几人性的。”罗宿并未看清林平的表情,自顾自地出声。 而后又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急忙道:“快走,快走,我的病人还在等我。”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五章 林平一把甩开他的手,语气淡淡地开口:“是我们要一起走了,不是放你走。” 罗宿眨了眨眼睛,空气中有短暂的寂静,随后便是他暴跳如雷的吼声。 “她到底想怎么样?我已经将她想要的给她,为何还要一直关押着我?你们这不是将人命当儿戏吗?我怎么如此倒霉,不如直接杀了我吧。”罗宿声音提高了许多,怒斥道。 只是他的话刚落,便见颈脖上已有一把锐利的尖刀摆放其上。 “别,别,开玩笑,我开玩笑的。”罗宿原本布满怒意的脸庞以最快的速度转变,语气讨好地出声。 “主子的命令没有人可以违背,你若聪明些,这时候便要少说话,或者不说话。”林平斜睨了他一眼,声音冷冷地开口。 “好,好,我不说,我随你们走,你们是大好人,我很欢喜。”罗宿结结巴巴地出声,故作夸张地道,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推了推,脖子上的刀锋,开口。 林平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随即见剑以凌厉的手法收了起来。 “走吧,将你的东西带好。”林平出声,转身向着门外走去。 罗宿见他已经走了几步,不屑的嘟囔道,但到底是不敢再大声,眼眸一转,算算日子,怕是应该也生效了。 想着,他又兀自的笑了起来,他罗宿也是好欺负的,自小见惯了生离死别,一直在提醒自己一定要好好活着。 但那并不意味,他就要逆来顺受,他这大夫也不是白当的。 少顷,三人便从暗道走了出去,只是在他们刚走几步,宁心雅同林平便默契地停了下来。 “走啊。不是你们让走吗?”罗宿已经在他们前边,拉开了距离。 听着后头,没有响动声,这才转身,瞧着他们两人都不再有所动弹,忍不住都出声。 “闭嘴。”宁心雅森寒的眸光扫视了他一眼,极其冰冷地斥责。 “你。”罗宿目光愤恨地看向她,咬牙切齿地开口。 “主子,一会若有事,我来断后,你先行离开。”林平紧盯着周围看了看,压低声音道。 “废话少说。”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宁心雅极力打断。 而后便见她,往前走了两步,对着不远处出声:“出来吧,无需再鬼鬼祟祟。” “想不到堂堂李府少夫人竟有如此警觉,哦,不对,是前李府少夫人。”话落,便见大约有十几个黑衣蒙面人不疾不徐地走出,那带头的蒙面人率先出声。 其中三人手中拿着火把,在火光的照耀下,更加为他们的出现多了一份神秘和诡异。 “你们是谁?”宁心雅警惕地开口,并未理会他口中的讽刺。 “在下是谁,你无需知道,不过,在下的主子想邀请阁下前去喝杯茶,还望你莫要拒绝。”那带头的黑衣人开口道。 “笑话,我与你们并无交际,为何要同你们前去。”宁心雅冷哼一声,宽大袖子中的素手已握好暗器。 “我劝你将你手中的东西放下,你若老老实实地随我们走一趟,或许还有一条命的活路。”那开口的黑衣人已经提前察觉到她的动作,讥笑地开口。 宁心雅闻言,一惊,他们怎么会知道?强自稳定心神,装作无辜地出声:“你说的是什么,我不明白。” “时辰已经不早了,你别白费力气了,今夜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黑衣人出声,随即渐渐逼近。 “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去找她们,我也是被抓来的,你们不用管我。”罗宿叽叽喳喳地开口,随即刚想把腿便跑。 便被他们团团围住。 “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便被怪在下不客气了,兄弟们,给我上,只留着一口气就好。”那黑衣人仿佛已经耗尽了耐下,眼神一冷,大声道。 “是。” 此时宁心雅脸色的神色,还是那般的镇定,十分笃定地出声:“动手吧,他们不是你的对手。” 其实早在那些黑衣人刚刚出来之时,宁心雅已经由着自己多年的经验,判断出来。 林平虽与他们动手,有些吃力,但还是有赢的把握。 林平不着痕迹地冲她点了点头,随即率先出手。 而宁心雅,也将刚刚的暗器掏出,自行一个保护圈,倒是一时半会,无人敢凑近。 只是他们谁都未曾发现,在她们的左边,已经有一波人将这些都看在眼里。 “君煦,他们好像不是东临的人。”宁墨看着那战况,出声。 “嗯,墨墨,你说的不错,他们是南夏的人。”君煦淡声道。 宁墨刚要说话,便见原本一开始在上风的林平堪堪退后了几步,脚步明显不稳。 而此时的宁心雅也注意到了他的情况,心下生起一抹不安,暗暗祈祷。 只是到底让她失望了。 只见林平虽已经强忍着,但已经动作已经十分明显。 “兄弟们,这小子身子有异,上。”人群中,不知是谁一声厉喝。 伴随着他的话落,黑衣人蜂拥而上。 而一直冷眼旁观地君煦,缓缓抬起了素手,打了个手势,只见以冷霄为首的侍卫以黑巾蒙面,纷纷加入了战局。 不大一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便见冷霄他们已经控制了不远处的人。 君煦和宁墨对视了一眼,往前走去。 “你们是什么人?”宁心雅头发有些凌乱,但还是冷声道。 只是她的话,并未有人理会。 脚步声近,宁心雅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来人,出声:“是你!” 君煦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并未理睬,而是走到第一波的黑衣人面前,语气笃定地出声 不大一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便见冷霄他们已经控制了不远处的人。 君煦和宁墨对视了一眼,往前走去。 “你们是什么人?”宁心雅头发有些凌乱,但还是冷声道。 只是她的话,并未有人理会。 脚步声近,宁心雅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来人,出声:“是你!” 君煦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并未理睬,而是走到第一波的黑衣人面前,语气笃定地出声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六章 幼稚鬼(一更) 罗宿听到有人唤他的名字,转身看过去,便见一身白衣俊俏的少年,此时正看着他。 “对,我便是被他们抓过来的罗大夫,你是?”罗宿忙不迭的点头,目光中充满了疑惑。 “我认识回春堂的赵大夫,听他说起过你,你放心,稍后你可同我们一起回城。”宁墨直接开口出声。 “太好了,你都不知道我…..”罗宿忍不住出开口,但话说到一半,余光瞧见一旁的宁心雅和林平,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到底没有接着往下说。 转移话题道:“遇到你,可真好,难怪别人常说,人长的俊朗,心也是善良的。” 罗宿忙走近宁墨,声音絮絮叨叨地出声,完全没有意识到君煦看他的摄人眼光。 冷霄看着他仍然过度热络的模样,感受到他家主子身上的寒气愈发逼人,条件反射地打了个哆嗦。 而后眼光复又同情地看向另一旁仍然活跃地罗宿。 这什么罗大夫,我敬你是条汉子。 “敢问世子,我可是犯了什么事?劳您深更半夜的如此对待。”宁心雅眼看着那群黑衣人已经被押解走,剩下自己和林平,强压着心中的怒气出声。 “噗嗤,这位夫人,世子以及十分明显地不予理会你,可没成想,你竟还锲而不舍地追问,这精神确实让在下佩服。”宁墨轻轻地摇了摇手中的折扇,语气轻快地开口。 “你…..”宁心雅一噎,这才将注意力放在宁墨身上,细细打量一番后,不知为何,总觉得此人有些熟悉,但她能肯定,在此之前并未见过她。 “不要用这幅眼神看我,否则我可不确定,会不会将你这双眼睛毁了。”宁墨声音并未有任何的波澜,幽幽地出声。 “不过是个毛头小儿,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宁心雅十分不屑地冷哼一声,语气极其轻蔑。 直到此时君煦才将眸光看向她,那眼神中的冷意犹如寒冬腊月,语气冰冷地道:“死到临头,还有力气想别的,果真活腻了,带走。” 那脸上的神情,已然是一副看死人的表情。 宁心雅怔愣地看着他,有一瞬间,她真的相信,君煦会当场杀了她。 “是。”余下的侍卫忙恭敬地领命道。 直接将宁心雅和林平粗鲁的押解走。 此时被强压着的林平似是用尽了力气,才堪堪回过头去,他的目光直接落在罗宿的身上,语气确定地出声:“我的身体只所以在短短的时间内,出现了异样,内力渐失,是你做的?” 罗宿闻言,看着他嘴角的血迹,以及身上狰狞的伤口,略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毕竟这种事第一次做,难免有那么点点愧疚。 但还是径自出声:“是,不过医者仁心,我所下之毒,并不会危害到你的生命,无非是让你在三个月内,如同废人罢了。” 林平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却并未说什么,而是直接转过头去,不等押解他的侍卫出声,自己便往前走去。 只是那背影,怎么看都有些寂寥。 “我是不是太残忍了。”罗宿轻叹一口气,忍不住对着宁墨出声。 “何为残忍?难道你甘心为了她一个人的私心被一直关着?人不能一味的过于良善,是非感尤为重要。”宁墨语气淡淡地开口,声音没有一丝的感情。 罗宿稍加思索了她的话,不由地笑了起来,语气里皆是豁然开朗,开口:“你说的对,是我过于狭隘了。” “你能想明白便好,况且以我之见,他并未怪你。”宁墨道。 “我们也走吧。”君煦眼看着罗宿还要再接着询问,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出声打断他要开口的话。 “嗯,好。”宁墨应声道,随即与君煦一同离开。 “喂,你们等等我啊。”罗宿脱口道,而后忙四处看了一眼,脚步极快地跟了上去。 君煦和宁墨一前一口地上了马车,罗宿刚要也有所动作,便见冷霄一把拦住了他,开口:“罗大夫,你还是同我一起坐在外边吧。” 罗宿瞧着他一副不容反驳的架势,随即妥协道:“好,那快走快走。” 马车率先停在了罗氏医馆,罗宿开口:“多谢两位公子将在下送回来,若日后有事,直接可来罗氏医馆过来找我,定当竭尽全力相报。” “罗大夫不必多礼,保重。”马车内的宁墨掀开了车帘,出声。 罗宿向其拱了拱手,开口:“一切尽在不言中了,有需要罗某的地方,尽管开口。” “好。” 话落,罗宿随即闪身跳了下去。 还没等着宁墨放下车帘,便被一股大气拉了回去。 只听君煦声音淡淡地响起:“去宁国公府。” 马车内,宁墨瞧着刚刚虽用了极大的力气,但却将自己轻缓放下的男子,好笑地开口:“你这是怎么了?” 君煦听到她的话,面色稍缓,但还是神色不虞地出声:“那人太过聒噪。” 宁墨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扶额道:“无非是举手之劳的事,何须你如此在意。” 语气里若仔细听,多了几分挪愉。 “有吗?本世子哪里介意了?只是单纯的不喜他而已。”君煦的脸色略微有些不自在,强自十分镇定的模样。 宁墨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那意思似是在说,你有,你满脸都写着,介意二字。 想着,女子嘴角的笑意越大的加大,忍不住地伸手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脸颊,调侃地出声:“你啊,幼稚鬼!他当我是男子。” 一脸石化的世子,仿佛好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墨墨。”君煦一脸控诉地看着她,语气里竟有几分委屈。 “嗯,好吧,你不是幼稚鬼,是非常极其幼稚鬼。”宁墨摊了摊手,一点都没客气的,出声。 璀璨的桃花眸里皆是笑意。 君煦但现在已经没有半点情绪了,心思一动,凑近了些,嗓音低沉地出声:“嗯,我是幼稚鬼,巴不得任何人都离你远远的。 你的世界只有我,只剩下我一个人。”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七章 争吵(二更) 宁墨闻言,心中泛起别样的情绪,面上却故作转移地出声:“将南夏的人和宁心雅关在别院,可会给你带来麻烦。” 君煦是何其了解她,却也并未多加为难,语气笃定开口:“无妨,我也正瞧有一事想要问清楚。” 宁墨点点头,但还是关切地嘱咐道:“一切多加小心。” “好,墨墨,你要何时审问宁心雅?”君煦郑重地应声,复又询问地开口。 “不着急,待将她关到耐心尽失,快要发疯的时候,怕是效果更佳。”宁墨眼中闪过一抹冷意,幽幽地出声。 “嗯,墨墨,你说的对。”君煦语气赞赏地开口。 宁墨这次并未有所回避,而是眼睛定定地看向君煦,直接出声:“你不觉得,我很恶毒吗?” “傻瓜,我的墨墨是这个世上最善良的女子,是她罪有应得。”君煦伸手揉了揉她乌黑的发髻,语气认真且宠溺地回答。 若说宁墨没有半点紧张是不可能的,她虽然知道君煦对她的心意,但有时候她的所作所为与一般的闺阁女子到底不同。 但她却不想隐瞒,宁心雅的命她要定了。 但是男子掷地有声的回答,还是让她松了一口气,心里的忧虑似是一下子烟消云散,一点也未留下。 “无论你做什么,我永远与你同在,若有的事情,你懒得动手,那便由我来。”正在宁墨愣神之际,君煦的声音复又响起。 像是过了许久,便听宁墨语气轻快地出声:“好。” 仅仅一字,却让君煦的心情更加好了起来,开口:“宁丹那里,你可想好?” 宁墨想了想,客观地分析道:“宁亦文不会袖手旁观,只不过,依着太后对恒王的宠爱,怕是会将宁丹淡出众人的视野。” “那你可有计划?今日之事,虽是宁心雅主导,但那宁丹也是直接操作人。”君煦询问道。 宁墨摇了摇头,出声:“我暂时还不想动她,若是因此引起太后的怀疑,那便得不偿失,她翻不出破浪,暂且留她一条命。” 其实还有一点,宁墨没说,她现在的羽翼未满,今日的事,宁亦文一定会怀疑她,别的人不知道,他却十分明白,宁心雅所作的诗,一定是出自她之手。 但现在事实却是出自一位有名的大儒之手,再加之从太后寿康宫拿出的那副画,怕是以后在没有将宁亦文的拿下之前,在宁国公府行事都不会同先前那般便捷。 她虽不惧,但区区一个宁丹还不至于她冒风险。 “嗯,你心里有数便好。”君煦并未强求,十分尊重她的意思。 少顷,马车停在了宁国公府的后门,君煦将宁墨送回墨染阁后,便回了别院。 而此时宁国公府的二房院内。 王氏从宴会结束后,便一直在宁琪的书房等着他。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进。 宁琪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一眼看向等在那里的王氏,语气不耐地出声:“我听管家说,你已经在这里等了我许久,可是有事?” 不等他凑近,王氏已经闻到了他身上浓郁的酒气,强压下去的火气又不自觉得冒了出来,语气质问地出声:“二爷,真是心大,事到如今,还有心思喝酒。” 其实她不仅闻到了酒气,还有那浓浓的胭脂气,只是话到嘴边,却没有勇气将‘花’说出来。 宁琪听言,眉心微蹙,不悦地出声:“有什么话,你直说便是,什么时候竟学会了如此的阴阳怪气。” 王氏没成想他会毫不留情说出这般话,以往的宁琪,还有几分心思在她的身上,可自从上次她被闭门思过后,便渐渐地对她越发的冷淡。 “二爷,你可还记得,就是在几个时辰前,咱们的丹儿被关押在了刑部大牢,你这个做父亲的,为何一点都不关心?”王氏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起来,终究愤恨地出声,话到最后,语气哽咽。 但是在宴会上,当她听到圣上对宁丹的惩处时,她是想要起身求情的,甚至她都已经做好了与宁丹共同进退的心,但是就在那一瞬间,她的丈夫,安抚的眼神看向她,似是在告诉她,放心,无事。 不知怎么,待看到他的神情后,她便鬼使神差的坐了下去,就这样,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宁丹已经被押解出去。 但是她又想起了宁琪,心里存着侥幸,以为宁琪之所以如此做,便已经有了应对的方案。 也许明日,明日她的丹儿便会被好好的放了回来。 她如坐针毡的好不容易挨到宴会结束,拼了命的赶回来,谁知道等待她的不是宁琪的解释,而是连他的人影都未曾出现。 直到她几乎都要绝望了,他才一身酒气的回来,若她没有猜错,宴会结束后,宁琪便同朋友去了春风楼。 这让她如何不气,如此不歇斯底里。 “哦,你说丹儿啊。你放心,明日我便去求父亲,他会看在我的面子上,救丹儿的。不过,你也是,你是怎么做人母亲的,竟然让丹儿犯了如此大的错误。 你知不知道,那恒王可是又太后养大的,说句大不紧的话,便是圣上都不如恒王在太后心中的位置。” “二爷,你怎么会如此说,丹儿是你的女儿,她是什么样子,你不知道吗?今日的事一看便是有人陷害,不会是丹儿的错。”王氏不可置信的看向宁琪,厉声道。 “陷害?谁会陷害她一个小丫头,妇人之见。” 距离东临都城三百里外的落后村庄里,慢腾腾地驶进一辆老牛车,简易的车棚里放着些衣物和药材!拎着锄头的狗娃儿看到他,忙道“赵伯回来了,又去集市了”“嗯,买些东西”“您弟弟还没有醒来啊?” “快了”语气虽温和却透着淡淡的疏离,似乎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牛车吱呀吱呀的滚动着车轮,晃悠悠的停在了一间破旧茅屋前,身穿蓝色粗布衫的老人手脚麻利的从牛车上把东西搬回屋内,安置好一切,稍稍擦了把脸,走进屋内最里间,用土堆砌的炕上睡着一个约摸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八章 是不是都是!(一更) 此时的王氏真的感觉一口鲜血卡在喉咙里,气的她想要脱口大骂,但是仅存的理智让拼命克制住发抖的身子。 她暗暗快速的调整了下情绪,强扯出温柔的眸光,放低姿态地开口:“二爷,依着妾身之见,此事即使不是大房所为,也必须是大房所为。” 王氏的声音轻柔,这在燥热的夏日,倒是有几分安抚了宁琪的不耐,听她如此说,宁琪却也来了几分兴趣,疑惑的看向她,出声问道:“此话怎讲?” 王氏瞧着宁琪的反应,心中不屑,自从大房的宁涵在仕途上越走越顺后,宁琪便日渐消沉,看似寻酒作乐,无非是一蹶不振,半点没有当初的志在必得。 “二爷,国公同宁涵之间的关系,不用妾身讲,你是最清楚不过的。二爷,虽看着宁涵愈发得意,即使国公在表面上有所示好,但却永远不会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恕妾身直言,只要你将此事同国公稍稍提点下,为他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无论是与不是,此事关乎这宁国公府的声誉。 依着国公多疑的性格,定会将矛头转向大房。那到时候…….”王氏仔细地分析道。 王氏的话不可谓不戳到宁琪的心上,直到此时,他早已经没了醉意,眼中闪过忽明忽暗的眸光。 王氏的虽点到为止,但他却十分明白,到时候定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宁琪思索片刻,眸中划过一抹坚定,开口:“你说的没错,趁着将此事推给大房,确实是一个机会,不仅可以为丹儿洗清污蔑,还能让父亲与大房离心。 明日一早,我便同父亲讲。” 而后又安慰地出声:“你且放心,丹儿定会无事。” “妾身多谢二爷。”王氏心中冷笑,面上却施施然地行了一礼地开口。 在她的话出口时,她便知道,宁琪定会同意,与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他真正想要什么,她还是知道的。 “嗯,夜色渐深,你早些回去吧。”宁琪轻轻颔首,随即出声打发。 “是。”王氏闻言,表情微微一僵,忙低头应答,借此遮住了真正的情绪,而后便径自离开。 只是一出书房,面上满是阴沉,她虽然对宁琪早便有了新的认知,更是对他失望透顶,但听着他如此直白的话,还是忍不住的在意。 她十分肯定,宁琪之所以如此说,便是着急去找他新进门的姨娘。 果不其然,王氏才刚刚走出几步,身后传来宁琪的吩咐声:“刘礼,你去告诉馨儿,我立即过去,让她切莫着急。” 指尖的刺痛传来,这才堪堪让王氏回过神,冷冷地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宁家的男子,骨子里皆是薄情的很。 次日。 宁琪果真在未上朝之前,便一早去了宁亦文的书房,按着先前同王氏的谋划,意有所指地开口。 只是待他将想说的一切全部说出后,便见书案后的宁亦文并未出声,反而紧盯着宁琪出声:“琪儿,你刚刚说的可都是真的?” 宁亦文并未拐弯抹角,宁琪虽隐晦,但他还是极其清楚他话中的意思,故作,直接询问。 “是,父亲,我所说确有其事,丹儿的性格是什么样,您一直看在眼里,那孩子,自是纯粹地很,昨日之事,绝对是因着被陷害。”宁琪咬了咬牙,掷地有声的应道。 宁亦文复又看了他两眼,面色的脸色分不清喜怒地出声:“嗯,为父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宁琪脸上的表情有明显的怔松,很本没有料到宁亦文会是如此的反应,他以为他定会勃然大怒,极其相信他的话,而后将大房打骂一顿。 “父亲,那丹儿的事情?”宁琪轻抿薄唇,终归是忍不住地试探开口。 “丹儿的事,为父自有考量,你先回去。”宁亦文语气无波的出声,但那声音里却是丝毫不允许他反驳。 “是,父亲。”宁琪点了点头,暗暗瞥了一眼宁亦文的神色,随即转身离开。 待他走口,便听宁亦文对着门外喊道:“吴管家。” “国公,你有何吩咐?”吴管家听到声音,忙走进来,语气极为恭敬地出声。 “你去帮本国公请个假,本国公今日身体不舒服,特此告假,无法上朝。”宁亦文语气淡淡地道。 “是,老奴这便去。”吴管家认真地应声,随即又语气十分关切地开口:“国公是否需要老奴将大夫请来。” 若是别人如此问,定是要遭到宁亦文的怀疑,但是吴管家自从在宁亦文身边后,便一直恪守本分,张弛有度。 就像此时,他以非常真诚的态度面对宁亦文,问出口的话,却是十分有分寸。 只是单纯地从侧面询问,而不是极其直白以身体是否健康为由。 丝毫没有过多的逾越。 “无妨,老毛病了,你去吧。”宁亦文并未有任何的反感,简单的吩咐。 “是。” 少顷,宁亦文盯着墙上看了许久,这才站起身来,打开屋内的暗室,脚步不疾不徐地走了出去。 宁墨得到消息时,正在用早膳。 “宁亦文请假了?真是稀奇。”宁墨嘴角泛起一抹讥笑,幽幽地出声。 在这东临国,上到文武百官,下到黎明百姓,谁人不知,堂堂国公府宁亦文为人最是严谨自律。 自他得到爵位后,几乎很本没有缺席过一日的朝会。 而今日,却因着宁琪说了几句,便是这般,若说这里面没有猫腻,宁墨是不信的。 只是到底因何?宁墨复又想起了,至今为止,宁涵不让她涉足宁亦文暗室的话。 想必那暗室的通道,便是宁亦文最大的秘密。 无论如何,她都要去试一下。 “主子,那宁丹可是会无事?”冬瑶欲言又止都出声询问,秀眉微蹙。 “总归会留着她的命。”宁墨淡声道。 冬瑶闻言,嘴角抽了抽,她家主子说总归会留着命,侧面的意思便是活罪难免。 虽活着,怕是那境况不会太好。 “主子,秋蓉那里,说高琳想见你一面,你看?”冬瑶松了一口气,出声询问。 正文 第二百六十九章 过犹不及(二更) 宁墨玩味的笑了笑,语气果断地出声:“不见,她无非想打听宁心雅的下落。没有见面的必要。再说秋蓉也该回来了。” “是,主子。”冬瑶轻快地应声,那声音里的欣喜显而易见。 宁墨好笑地看着她,她和秋蓉一动一静,性格截然相反,但许是自小便在一起,相互之间却有非常深的默契,倒是很难得。 “秋蓉若是知道你如此挂念她,怕是会十分欣喜。”宁墨揶揄地出声。 “奴婢才没有,无非是有她在,主子的安全便多了一份保障。”冬瑶强自嘴硬道。 “哦?是吗?既然如此,我这里最近也无事,不如让她再在李府待些时日,那李晨轩身上的蛊毒还未解。恰巧秋蓉的医术最近大有长进,可以为其医治,权当救人行善了。”宁墨故意出声逗她。 “主子。”冬瑶不可置信地抬头,一副收到惊吓的模样。 “哈哈,瞧你,还说没有,你若再如此的不如实说话,我便给你定门婚事,早早将你嫁出去。”宁墨调笑地开口。 而后不待冬瑶应声,便听她又接着出声:“依我只见,那冷霄便是极好的。” 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边开口边认真的点了点头,似是真的在认真考量。 “主子,你惯会取笑奴婢,那讨厌鬼的黑炭头,奴婢可不要。而且奴婢早就打算好了,这一生只会好好守着主子。”冬瑶跺了跺脚,急急脱口而出。 “好了,说什么傻话,逗你的!我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事情,不过若你哪天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一定告知于我,你们主子我,定要好生准备好嫁妆,送你们出嫁。”宁墨笑了笑,但那脸上的神色明显认真。 冬瑶闻言,心下一暖,她家主子便是如此暖心,她是这世上对她们要求最低的主子,更是最好的主子。 她的确没有想过嫁人,但当她听到宁墨的话,却极其触动和感动。 “主子。”冬瑶眼眶微红地开口。 “瞧你这模样,如是冷霄知道了,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宁墨又何尝不明白她的心情,故作夸张的开口,转移话题。 “主子,你又在取笑奴婢。”冬瑶无奈的道。 但到底因着宁墨的话,消除了几分感伤。 “事实如此,也罢,不提了,早晚会见分晓,你去给秋蓉传递消息吧。宁墨轻笑道。 “是。”冬瑶忙收敛了心神,疾步走了出去。 恰好遇到迎面赶来的夏霜,两人简单打了个招呼后,冬瑶便往外走去。 “小姐,冬瑶怎么了?”夏霜关心地开口。 “没什么,我说给她置办嫁妆,她便感动的想要流眼泪。”宁墨笑嘻嘻地解释。 夏霜闻言,松了一口气,出声:“怪不得,冬瑶定是太过感动,可是冷侍卫与小姐提了?” 一双眼睛,闪闪发光,竟是八卦。 “没,当事人都没有发现,他提有何用?”宁墨无奈地摇了摇头,哭笑不得的开口。 冷霄的心事,便是连夏霜都能看明白,便生冬瑶那小妮子,没有半点察觉,即使别人提点,她也只当不相信。 有时候,宁墨真觉得冷霄这追妻,估计怕是得一辈子了。 “冬瑶总会明白的。”夏霜也跟着笑了起来,出声。 “嗯,感情的事,水到渠成!对了,可是有事?”宁墨点了点头道,故而有询问地开口。 “小姐,是二房的梅姨娘,她想来墨染阁拜访你。”夏霜出声。 二房梅姨娘,便是宁灵的亲生母亲,宁墨见过她的次数少之又少,她率先过来传话,怕是因这宁灵的事情。 “嗯,午时过后,我都有时间,让她直接过来便可。”宁墨这次倒并未拒绝,吩咐地出声。 “是。” 待她走后,宁墨又简单的吃了两口,便径自去了书房。 近日,张硌所出的兵器,已经供不应求,但她却并未加产量。 过犹不及,有些东西太多,反而变得极为廉价。 但趁着热度,再些新的设计图,却是很有必要。 因着三国的人还在东临,借此,将那些兵器推广出去,从而达到在各国开设店铺的目的。 李府。 李老夫人守在李晨轩的床榻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床上的人。 自从那天,她同李晨轩争执后,他便昏倒了,直到现在还未醒来。 “老夫人,你先歇一会吧,那芳儿已经再三保证,轩少爷稍后便会醒过来。”孙嬷嬷关心地劝说道。 “轩儿这样,我如何放心的下,即便醒来,那芳儿也说了,日后他便要长期用药物控制,才能勉强如正常人一般,不会彻底根除。”李老夫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语气疲惫地开口。 她自从李晨轩的身体有异样开始,这颗心便未曾有过真正的松懈。 人也一下子,似是老了十岁。 “那芳儿自己说了,她的医术有限,若是待寻到医术较为高明之人,轩少爷定会无事的。”孙嬷嬷忙安慰地出声。 语气坚定,多少也为李老夫人来去了力量。 “但愿如此,若轩儿的身子痊愈,我便甘愿减寿十年,二十年,余生在佛堂度过,也无任何的怨言。”李老夫人声音极轻地开口。 她的话落,在两人并未注意到的地方,李晨轩放在里侧的手,缓缓地动了动。 “母亲。”一道男子微弱的嗓音响起。 李老夫人一喜,连忙转头,只见紧闭双眼的男子已然睁开了眼睛。 许是刚刚醒来,不适应室内的光线,待过了有一会,才有了几分神采。 “轩儿,你醒了,太好了。”李老夫人的声音里不加掩饰地喜悦。 李晨轩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即眼珠不自觉的在屋内扫视一圈,终是没有忍住地出声:“她呢?” 这个‘她’指谁,在场的人无一不明白。 李老夫人的表情有些许的不自然,沉默地些许,这次到底是并未瞒着李晨轩。 将在宴会上的事情,大致说了一番,连带着她替子休妻的事情也一并说了出来。 话落,她竟然小心翼翼地看向李晨轩,似是已然做好了被他怒吼的准备。 正文 第二百七十章 五百两 如何(一更) 闻言,李晨轩嘴角泛起一抹苦笑,眼睛里尽是黯然。 休妻,自此后,他便与她仅有的一点牵连再也不复存在。 现如今,即便是她当初的欺骗,也没有了意义。 李晨轩复又将目光看向李老夫人,他印象中总是高高在上,甚至有些强势的母亲,竟会对他露出如此的神情,那眉宇皆是忐忑不安。 连带着她的面容,也似是一下子老了好了,眼底的暗影十分明显。 李晨轩暗暗叹了一口气,心中的涩然蔓延开来,眼眸缓缓的闭上。 少顷,等他再次睁开时,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一抹释然。 李晨轩轻轻地拍了拍李老夫人的手,稍稍停顿了下,开口:“母亲,想来我与她确实是没有缘分的,事已至此,过去的权当它过去吧。 从此后,我与她互不相欠。这些日子因着我的身子,让母亲担忧了。 日后我定会好生注意,还望母亲不要过于将精力放在我的身上,无事多出去走走,散散心,养养花草,这样,您会轻松些。” 李老夫人听着他的话,竟然一时忘了反应,呆呆地看了李晨轩许久,动了动嘴唇,重重地应声:“好。” 只是那眸光里煽动着晶莹地泪花,那张已有褶皱的脸庞上充斥着欣慰,怅然,轻松,还有一抹无人能知的复杂。 她以为她在不经过李晨轩的同意下,替他斩断同宁心雅的关系,被他得知后,定会恼凶成怒,刚刚那一瞬间,她有想过将此事暂时隐瞒了下来,但终究是直言不讳地将事情说了一番。 许是怕等李晨轩自己得知后,会更加影响母子之间的感情。 许是,这么久以来,与宁心雅的是是非非,她也早已疲倦。 她已经做好了被李晨轩斥责的准备,却不想会是如此。 “母亲,轩儿还有一事与你商议。”李晨轩轻声开口。 “你说,你我母子之间不必客气,为了你,母亲甘愿做任何事。”李老夫人忙收敛了情绪,认真的询问。 她的声音虽未有过多的高亢,但却极其郑重。 “母亲,先前与琳儿的事情,是儿子对的不好,如今,她因我而身子有损,若她还愿意,儿子想娶她为妻。”李晨轩不疾不徐地出声,脸上的神色满是诚心。 “这…..”李老夫人游移不定地开口,她没有想到李晨轩会提起此事,但是现在若是娶高琳为妻,一方面定会被其他人讥笑,另一方面,这琳儿自此后,便不能再生育,那可怎么办。 这李府不能在她的手中断了香火。 李晨轩瞧着她变幻莫测地眸光和那面上的为难,便知她在想什么,母亲还是太过看重所谓的子嗣。 “母亲,你的担心我都明白,但是我想重新活一次,不再逃避属于我的责任,我虽现在还未对琳儿有男女之情,但是我会去对她好,试着同她相处。 给她应有的名分和照顾,。 其他母亲所担心的事,皆不在我考虑范围之内,还望母亲成全。” 男子的声音虽还透着虚弱,但那语气里却是极其的坚定。 仿佛过了许久,便见李老夫人终是点了点头,应诺地出声:“母亲答应你,我会先去找琳儿谈一谈,轩儿,你才刚刚醒来,稍后喝下药,便再睡会。 无论什么事情,都比不上你的健康。” “嗯,好,母亲守了我这么久,早些回去歇会。”李晨轩应声道,随即有关切的开口。 “母亲等你喝完药。”李老夫人点了点头,出声。 等伺候的人将黑色的药汁端过来时,李晨轩径自喝下,到底是刚刚醒来,又说了会子话,便见他缓缓地又睡了过去。 高琳一早便知道了李晨轩已经醒来的消息,纠结了好久,考虑到底要不要过去探望。 她怕李晨轩知道休妻一事,迁怒于她。 可若不去,心中委实放心不下。 只不过在她还没有下好决定之时,便听到李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传话,让她过去一趟,说是有事相商。 “芳儿,你来的正好,姨母派人传话让我现在去见她,你说是什么意思?”高琳对着刚走进来的芳儿,询问地开口。 芳儿听言,摇了摇头,出声:“奴婢猜测不到。” “怕是为了宁心雅的事,芳儿,你能知道她在哪里吗?或者你的主子可否让我见他一面。”高琳略一沉思,试探性地开口询问。 “不曾,主子传来消息,小姐想知道的问题,他并不能回答,故此,并没有见面的必要。”芳儿直接开口。 闻言,高琳的脸色是浓浓地失望。 当她听到,宁心雅被休了时,可真是痛快人心,仿佛五脏六腑都极其舒爽。 原本依着她的性格,她定是不是因此而放过宁心雅,那个毒妇带给她的伤害,永远都无法弥补。 但她刚升起地念头,便因记起宁心雅那日在佛堂对她的所作所为,忍不住地害怕了起来。 后来她得到消息,知她在拿好东西之时,径自离开。 不知怎么,对此事的不甘心,愈发加深。 可现如今,唯一有机有可能会知道宁心雅下落的人,却是如此的态度。 “芳儿,你的主子可是因为我未曾表明,有关银钱的问题,才不愿告知,你放心,待我知道后,定不会亏待于他。”高琳眼睛转了转,不死心地接着问道。 芳儿听到她的话,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以一种十分怪异的眼光看向高琳。 只不过当事人并未注意到,她以为芳儿不信她的话,咬了咬牙,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出声:“五百两,如何?” 一向稳重的芳儿,此时此刻,真想回她一个不予理会的眼神,她家主子目前所拥有的财富,别人不知,她可是最清楚不过。 怕是都城商人排行榜的前五,也是担得起。 “我劝小姐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吧,自此后,你得向任何人提前,如此,便可保小姐平稳。”芳儿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凌厉,听到高琳的耳朵里,让其忍不住浑身一凛。 “我…我知道了,不问了,以后都不问了。”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一章 李府事终了(二更) 高琳自从得知芳儿有其他的主子之时,便已经知道她定是不简单,而后又知她懂医术,便更是对其看重有加。 冷不丁听她如此的语气,着实有被吓到。 “小姐,老夫人已经过了传话,你还是早去的好,若此才不会惹得她不悦。”芳儿并未理会她的神色,出声提醒。 “对,对,芳儿,那你可是同我…..”高琳谨慎地开口,她知道李老夫人因着芳儿救了李晨轩的命后,一直对她礼遇有加。 若是真有什么事,有她在,自己的心里会更加的踏实些。 只是她的话还未说完,便听芳儿打断她开口:“不了,轩少爷刚醒,我还要给他配置新的药。” 高琳一听她如此说,连忙道:“好,好,你慢慢弄,我先过去。” “嗯。” 芳儿待看到她离去的身影后,便回了的居所。 终于要回到小姐身边了,好生想念她们。 高琳到了李老夫人的屋内时,身边伺候的人许是都被她吩咐出去,只见此时的她正在闭目养神。 “姨母?”高琳轻轻唤了她一声。 “琳儿来了,坐吧,今日只有你我二人,正好借此机会,好好谈谈心。”李老夫人听到声音,徐徐睁开眼睛,露出一抹笑意,开口。 “是,姨母。”高琳敛下思绪,低头应声,随即在其对面做了下来。 李老夫人将事先备好的茶盏递给她,斟酌措辞地开口:“琳儿,你是姨母看着长大的,有什么话,我便直说了。 先前你有孕一事,是姨母未处理好,你知道的,我最是厌恶那宁氏,当时只是一心想要将她从轩儿的身边赶走,却不想因此伤害了你,还请你不要同姨母生气。” “姨母,你说的哪里的话,琳儿明白。”高琳心中不可谓不震惊,李老夫人是什么秉性,她还是知道的。 这些话,从她的口中听到,若不是高琳确信对面的人真的是李老夫人,她都要怀疑,她被人掉包了。 强自稳了稳心神,柔声开口。 “好孩子,只不过眼下还有一事,姨母也不瞒你,今日轩儿醒来,同我说,他想娶你为妻,他说此后定会好好对你,先前的事情,他已经知道错了。让我问问你的想法,琳儿,你意下如何?”李老夫人嘴角的笑意加大,而后细细地开口。 若说李老夫人刚刚的话,高琳还能勉勉强强的端住,而此时李老夫人再次的开口,确实让她无法再沉着下去。 只见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李老夫人,脸上的表情极其僵硬,扯出一抹不自然的笑容,出声:“姨母,你莫要取笑琳儿了,琳儿知道,表哥心里只有那宁氏,琳儿早已经清醒过来。” 仔细听,那声音里还有几分落寞。 “傻孩子,此事非同小可,你想一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姨母怎么会骗你呢?这话的确是轩儿所说,而且宁心雅已经同他没有半点关系,所以,你不必放在心上。 你现在要做的事,便是问问你的心,看其是否愿意。”李老夫人出声为其分析道。 高琳闻言,双手紧攥这茶盏,心跳止不住的加快,愿意不愿意? 若是之前,她定是不愿意,她以为因为怀孕一事,早已经对李晨轩失望透顶,却没有想到,在得知他被宁心雅下了蛊毒一事后,会是如此的关心与在意。 现如今,由着李老夫人亲自告知于她,李晨轩对她的态度。 这怎么能不让她欢喜和雀跃。 她自小的愿望便是嫁给李晨轩为妻,为此,她放弃了许多。 好不容易等到了现在,她定是十分愿意。 “琳儿一切都听姨母的。”高琳心中已然做好决定,但面上还是故作矜持地开口。 李老夫人瞧着她害羞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连忙道:“好,好,好,此事便交给我这个老婆子,定会让你们都满意。” “琳儿多谢姨母。”高琳柔声开口。 而后又关心地出声:“不过姨母也莫要太过劳累,琳儿觉得你近日很是辛苦,好歹事情也有了着落,姨母不如,好生休息一番。” “姨母听你的。” 两人又说了些话,高琳见她脸上的倦色十分明显,便主动提出了告辞。 刚离开,李老夫人的房间,她心中喜意再也不加掩饰,那模样似是得到这世间最好的宝物。 她脚步极快地回到自己的院落,想要同芳儿分享。 可当她推入独立的药室时,却并看到其人影。 随后招来一个打扫的婆子,出声:“你可见过芳儿?你有来此吗?” “回小姐的话,老奴并未看到,不过小姐,可以去芳儿姑娘的屋里看看,说不定是因着太累,在休息,毕竟最近芳儿姑娘睡的极晚。”那打扫的婆子恭敬复出声,复又提议地开口。 高琳一下子捕捉到她话中的重点,问道:“你是说芳儿最近这几日都睡的比较晚?” “对,老奴夜里当值,看到过好几次,她屋内的灯光一直是亮着的,约莫四更天的时候,才堪堪熄灭。”那婆子自顾自地肯定出声。 高琳听着她如此说,心中不自觉地咯噔一下,自从表哥被芳儿医治起,她的时间全部由她一个人支配。 当时在表哥最严重的时候,都不曾见她有过如此的表现,现在没道理,人快醒了,她竟然会是这般。 高琳隐隐约约有了猜想,忙向着芳儿的房间走去,心中的喜悦刹那间不见了踪迹。 推门而入,空荡荡的房间内,确实空无一人,高琳顺着往里走近,便见桌子上放了两封信和一个黑色的瓷瓶。 高琳抿了抿薄唇,伸手拿起来,便见那信封上赫然写着小姐亲启,和药方,径自将那封留给她的信件打开。 只见纸张上,只简单的写下:时间一到,缘分已了,后悔无期。 高琳任由纸张在指尖滑落,脸上的神色忽明忽暗。 原本她计划,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将芳儿留在身边。 不仅是因为她会出谋划策,还是因有她在自己身边一天,李晨轩和李老夫人只会更加好生相待。 却不想,她走的如此决然,一点机会都不曾留给她。 ------题外话------ 蟹蟹大小可爱的看文,超爱你们。 李府的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以后应该不会再出现。 至于高琳的选择,只能说人各有志。 她今后,究竟幸福与否,那便不得而知了。 不过,我觉得为人还是要通透些。 这样也许才不会让自己过多受伤。 晚安。早安!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二章 主仆几人(一更) 申时。 芳儿回到墨染阁时,宁墨还在书房专心处理给张硌的设计图。 “主子。”女子激动地声音响起。 宁墨抬头,果然见到那张熟悉的脸庞,她手里还拿着那张‘芳儿’的人皮面具。 “秋蓉,回来了。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宁墨语气欣喜,停下手中动作,在她身上环视了一圈,见确实无任何的异样,满意的点了点头。 “主子,奴婢无事。不过,奴婢未经过主子的允许,将药方和调解好的药一并给李晨轩留了下来。 还请主子恕罪。”秋蓉边说,边作势想要行礼。 宁墨见此忙伸手拦住,推心置腹道:“无妨,你做的对,虽说一开始你是因着我的关系去同赵伯学了医术,但更多的是你自己的兴趣和坚持。 身为医者,这是你应该做的。 我曾说过,我会给予你们最大的空间,让你们发挥所长,所以,日后便大胆放心的做吧。” “奴婢多谢主子。”话落,还是施施然地行了一礼,语气郑重地开口。 主仆两人对视了一眼,眼中的含义自是不言而喻。 “小姐,二房的梅姨娘来了,在客厅等着小姐。”夏霜走进来,出声。 一眼瞧见不远处的秋蓉,激动地开口:“秋蓉,你可回来了。” 忙快走几步,凑到秋蓉面前,抓住她的胳膊。 “夏霜,你们都可还好?还有主子,刚刚奴婢一时大意,竟未曾第一时间询问。果真是愈发粗心。”似是她的心情更加感染了秋蓉,使得一向稳重得体的她,说话竟变得有些语无伦次。 “好,我们都很好,只是没有你,总觉得缺了什么似的,现在好了,你回来了,我们终于齐了。”夏霜笑眯眯地开口。 宁墨好笑地看着她们二人,作势咳了咳,故作夸张地出声:“知道你们姐妹情深,为了犒劳秋蓉的归来,今夜本小姐,便请你们几个去意来祥,尽可享受美酒佳肴,如何?” 两人对视了一眼,嘴角的笑意快速地扩大,齐齐道:“太好了,多谢小姐。” “嗯,无需客气,走吧,先陪我去见客人。”宁墨笑了笑,出声。 “是。” 不大一会,宁墨便来到了墨染阁的客厅。 “大小姐,妾身参见大小姐。”梅姨娘瞧见来人,忙行礼,开口。 “姨娘多礼了,刚因有些事情耽误了,姨娘久等了。”宁墨礼貌性地笑了笑,出声。 “无妨,我也是刚到没多久。” “来人,将我新得到的碧螺春拿过来,我亲自为姨娘沏茶。”宁墨吩咐。 “是” “姨娘,不曾常来,墨儿定要好生招待一番,这边请。”宁墨冲着侧厅地方向,示意。 “好。” 宁墨不着痕迹地暗暗打量她,二房梅姨娘,进府已有十几年,因着生下宁灵,再加上她本人一直恪守本分,低调无争,宁琪对她倒有几分看中。 她的样貌秀丽,打扮素雅,倒是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小了几岁。 许是因着有礼佛的习惯,身上似是带着淡淡地檀香味。 即便有上一世的记忆,宁墨也同梅姨娘没有任何的交际,最多是在所有人不得不出现的场合中,见过几次,打个招呼。 待两人都落座后,宁墨拿起刚刚夏霜递给来的新茶,径直行云流水般的操作起来。 少顷,屋内茶香四溢,沁人心脾。 “请。”宁墨将精致地茶盏放在梅姨娘的面前,开口。 梅姨娘见此,忙接过来,轻抿了下,出声:“多谢大小姐。” “不必客气,不知姨娘今日来,所为何事?是否有需要墨儿帮忙的地方?”宁墨轻笑道,仿佛不经意间开口。 “说起此事,妾身是来同大小姐道谢的,我已经问了灵儿以及她身边的丫鬟,知道了此次参加宴会所发生的事情。 我原本想着灵儿年龄也不小了,若有机会便多出去走走,故此才求了二爷,准了她一同前去,却没有想到会遇到如此惊险状况。 若是没有大小姐的相助,灵儿现如今还不知道会被关押在哪里。”梅姨娘放下手中的茶盏,看着宁墨,语气认真的开口。 “姨娘严重了,不瞒姨娘说,我对灵儿妹妹很是欢喜,更何况,此事也有我的原因,若不是因着我,她们也不会将矛头放在灵儿身上。”宁墨摆了摆手,如实地出声。 “不,大小姐多虑了,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经弄明白,有些人已经为了自己私欲,不顾念丝毫的情谊,人心不古,不是你的原因。”梅姨娘否定地开口。而后语气笃定地道。 她自宁灵回来,看到她身上的衣服不是先前自己为她缝制地那件时,便已有所怀疑,刚开始她试探性地问了宁灵几句,却见她眼神躲闪,一副急需转移话题的模样。 见此,她表面没说什么,私下以最快的速度,探查清了有关衣服的问题。 原来是,宁灵身边人,早已经背主。 随后,她将此事说于宁灵听,再她再三的询问下,才得知寿宴后续的事情。 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如此容不下灵儿。 她口中的有些人,宁墨自是知道暗指的是谁,略一思索,直接开口:“姨娘,你是明白人,我便也不多说了,过去的事情,便让其过去吧。 只是日后,姨娘怕是要多加留心了。灵儿性子单纯,有些事情看不明白,姨娘怕是要多加提防。” “妾身明白,这次事发突然,在此之前,妾身并未有所察觉。 说句同大小姐交心的话,王氏这些年,虽嚣张跋扈,性子刁钻,但妾身只以为她是因着我所处的位置和身份而不喜,却没想到她们竟将矛头指向了灵儿。 还竟使出如此卑鄙地手段。”梅姨娘轻轻颔首,随即轻叹了一口气,语气愤恨地道。 “人心是最不可控制的,宁丹同灵儿都是二叔的女儿,难免会有比较。她们之所以如此做,无非是怕灵儿的风头过盛,将其压住,才会如此。 不知梅姨娘准备怎么办?所依着我的意思,这次宁丹被关,倒是个机会。”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三章 双方协议达成(二更) 梅姨娘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怔松,复又极快地反应了过来,忙低头敛下心中的思绪,请教地开口:“大小姐,你的意思?” 宁墨将一旁的茶盏为她添置满,这才不疾不徐地出声:“实不相瞒,此次宁丹即便有祖父和二叔的帮忙,也很难全身而退。 而王氏从来便极其宠溺宁丹,若二叔未将此事处理好,那王氏难免多心。再加上,因着二叔近日已有了新欢,他们二人怕是两人早已离心。 故此,这其中可有许多的操作空间,但具体如何做,那便需要姨娘根据二房的实际情况去想办法。 想来,王氏已将目光盯向灵儿,所以一味逃避并不是办法。 我虽与姨娘交过的次数不多,却也真心实意地想说一句,王氏确实不适合做主母。” 梅姨娘仔细思索着宁墨的话,她没有想到,宁墨会如此掏心掏肺地为她分析。 其实,经过此次寿宴,她又何尝不明白。 王氏怕是见不得宁灵好,但她到底是主母,她一个妾室行事难免会束手束脚。 若是发现了争执和分歧,即便是宁琪对他们母女有几分喜欢,权衡利弊,也不会相护。 那到时候便是她们母女的悲惨下场。 眼看着宁灵越来越大,她的婚事需要主母操办,看这般情景,王氏定不会好生给她指一门婚事。 “大小姐,你说的有理。妾身回去会好生考虑的。”梅姨娘重重地点了点头,应声道。 “好,若是姨娘有需要的,大可同我说,姨娘不必怀疑我的用心,恰巧那王氏也是我极其讨厌的人。 若是能看到她别打压,墨儿怕是会十分高兴。”宁墨直接出声,将自己的目的说出来。 因着她如此直白的话,倒是把梅姨娘逗得大笑起来。 这大小姐,果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般将心思如此讲出来。 “那妾身便在此多谢大小姐了。”梅姨娘收起了脸色的笑意,郑重其事地出声。 而后又紧接着开口:“妾身出来的时间不短了,若是再待下去,怕是王氏会起疑心,便先行回去了。 所是大小姐有什么需要妾身的地方,大可直说,定当竭尽全力。” 梅姨娘说着,站起身来道。 “好,夏霜,你去帮我送送梅姨娘。”宁墨出声吩咐。 “是。” 待两人走到门口,便见宁墨的声音复又响起。 “姨娘,不防多花些心思放在二叔的身上,姨娘的能力,墨儿自是信的过。” “妾身多谢大小姐提点,若有朝一日,妾身达到了心中所想,定会好生感谢大小姐的大恩大德。”梅姨娘并未转身,但是那语气里皆是坚定不移。 “主子,你想让梅姨娘渐渐取代王氏的位置?这怕是不符合常理。”秋蓉待两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欲言又止地出声。 “不仅仅是渐渐取代王氏的地位,我要让二房再也翻不出任何的波澜,不符合常理吗?以我之见,倒未必,宁琪看似城府极深,但却有着极其致命的缺点。 此事,怕是为不了多久,便会成功。”宁墨轻声分析地开口。 “主子,对梅姨娘可是放心?”秋蓉想了想,忍不住地出声。 宁墨闻言,兀自摇了摇头,幽幽地出声:“我与她并未有过太深的交集,我虽不能保证她是百分之百的信守承诺。 但却会将她的所有行为控制在一个恰当的空间。 给其信任,但却容不得她有一丝一毫的背叛。” “奴婢明白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屋外的日光逐渐暗了下来,黑夜渐渐来临。 宁墨说话算数,便带着他们去了意来祥。 只不过,比原计划对了一个宁煜。 马车内。 宁煜的眼神一直在盯着对面那四个他十分熟悉,但现在却有些陌生的人。 “阿姐,你们…..”宁煜吞了吞口水,看着做男子装扮的几人,对着宁墨似是十分为难的出声询问。 “煜儿,不是阿姐,是哥哥!”宁墨嘴角泛起一抹浅浅地笑意,开口提醒。 在看到宁煜那一脸惊呆下巴的模样,忍不住地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瓜,出声:“我之所以如此打扮,无非是在外面更方便些。 不过,煜儿,那西楚的宫弈还在这都城中,一会下车的时候,一定要将我提前给你准备的面具带上,你可记住了。”宁墨眉目微拧,出声提醒。 其实她原本不想带着宁煜一同出来,只不过他们在出门的时候,恰巧被他遇到。 那小人儿难得露出孩子气的一面,非央求着自己将他带出来。 实在招架不住他的请求,便将之前君煦送给她的一块面具让其带着。 以免多生事端,使得他被宫弈盯上。 一想到此事,宁墨心中便觉得十分怪异。 因为上一世在圣上寿宴后的第二天,各国便递交了辞呈,逐一归国。 而这一世,直到现在,还未有任何的动静,难不成还有其他的安排。 “哥哥,煜儿知道了,定会谨记在心。”宁煜瞧着宁墨秀眉微蹙地模样,以为她是在替自己担心,忙出声应承道。 语气轻快,俏皮,倒是让宁墨的心情放松了许多。 也罢,既来之,则安之。 也许这次三国使臣的迟迟不归,还为自己提供了某些便利。 她可还没有忘记,先前的一桩桩,一件件都与南夏脱不了干系。 不大一会,马车便来到了意来祥的后门。 几人依次下去,由着意来祥的伙计带到了琼华居。 “你们有什么想吃的,便自行去吩咐后厨,煜儿,你也同他们一起去吧。” 待稍稍休息过后,宁墨笑道,柔声吩咐。 “是,小姐,奴婢这次不客气了。”夏霜声音含笑地道,脸庞上皆是喜悦。 “说的好像,你之前跟客气似的。”冬瑶噗嗤笑了一声,忍不住地出声补刀。 “好啊,你个小妮子竟然取笑我,看我不打你。”夏霜端短暂的愣神后,便反应过来,威胁地出声。 “来啊,我正好锻炼下我的轻功,看有没有长进。”冬瑶神情镇定地开口。 正文 第二百七十四章 无钱付账(一更) “好了,你们二人都多大了,竟还跟小孩子似的,快去吧。”宁墨笑吟吟地看着打闹的人,打趣道。 “是。”两人点了点头,应声。 “我也要去,阿姐,我要去意来祥的后厨。”宁煜忙急急地出声。 情急之下,早就忘了宁墨在马车上对他称呼地纠正。 “好,终归是出来一趟,便要开心些。但还是要多加留心,切莫将面具摘下。”宁墨嘱咐地开口,将宁煜的面具又给他系紧了些。 “煜儿知道了。” 夏霜和冬瑶带着宁煜往后厨走去,脚步声渐远,依稀能听到冬瑶因着刚刚的事情向夏霜讨好的话语。 “这两人,可真是欢喜冤家。”秋蓉留在宁墨身边,哭笑不得地出声。 “打打闹闹反倒是为这日子增添了乐趣。如此,也好。”宁墨笑了笑,开口。 “主子说的有理,在李府,奴婢很是想念她们两人在一起嬉闹的时光。” 秋蓉附和地应声,随之紧接着道:“主子,一会让奴婢同你一起去吧。” “不必,若我们一起,恐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宁墨摇了摇,不称赞的道。 “是。” 不大一会,宁煜和冬瑶她们便折返了回来。 “煜儿,一会儿阿姐要去出去了一趟,你便和秋蓉她们在此等着我,可好?”宁墨轻声开口。 “好,煜儿在这里等着。”宁煜乖巧地点了点头。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想问宁墨要去哪里的,去做什么,有没有危险,但还是忍住了,他知道宁墨私下里有许多同以往不一样的表现。 甚至好多时候的做法,会令他有些吃惊。 但他只要记住她是最爱他的阿姐,而自己如今能做的,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起来,强大到可以更好的保护他的阿姐。 其他几人对视一眼,皆未曾拦阻,但空气中的氛围明显没有刚刚那般轻松。 “你们这是做什么?我无非是去别的房间找个人,怎地让你们如此担忧?”宁墨笑了笑,调侃地出声。 话落,瞧见对面那几人仍然一副担忧地表情看着她,心下一暖,暗叹了一口气,开口:“你们若实在不放心,便让冬瑶在附近等着我,如何?” 大抵便是如此吧,放在心上的人是软肋,更是铠甲。 “是,奴婢遵命。”冬瑶语气颇为轻松地应承。 不只是她,便连其他人的表情都跟着笑起来。 待店小二将他们所点的吃食,皆送来后,宁墨简单随意地吃了些,便径自去了楼下的地字号房。 刚走进门口处,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的笑声,以及谈论古典文学和诗词画作的声音。 宁墨将提前准备好的酒壶稍稍洒在自己的衣服上,轻抿一口,略一停顿片刻,才推门而入。 因她推门的声音特意用了力气,是以,屋内的人齐齐将眼光放在他的身上。 “这位小兄弟,你是哪位?”宋琛率先开口道。 今日因着他在最近的学院考试中等了榜首,是以,在此请同窗好友们过来饮酒一番。 但他十分确信,并不认识眼前这个少年。 “在下徐致,因着同朋友喝酒,不胜酒力,便出来走廊里醒醒酒,却没想到无意听到你们谈论的话题,竟觉得极其有趣,在下唐突地问一句,能否,让在下加入你们。”宁墨语气真诚,身子故作稍微有些不稳,拱了拱手道。 他因着现在时期敏感,并未用阮宁这个名字,反而随口任起一个。 几人相互看了彼此一眼,复又将目光重新放回宁墨的身上。 “今日是宋兄做东,以我之见,便让他做主。”其中一个身穿蓝衫的公子提议地开口。 他的话一出,得到了其他人的纷纷附和。 “也罢,原本是我们兄弟四人一同畅饮,但小兄弟既然走了进来,便请坐吧。 俗话说的好,相请不如偶遇,倒是有缘。” “那便多谢宋兄,多谢其他几位兄长。”宁墨有礼貌地出声。 “客气,不知小兄弟是哪家的公子?之前倒是未曾见到过。”宋琛疑惑地开口。 “我是最近才来的都城,家住庸州。此次来,便是来访亲看友的。”宁墨主动起身,为他们的酒盏中斟酒后,出声。 “原是如此,若是小兄弟有什么不懂的,大可以来问我。”宋琛了然地点了点头,而后开口。 “好,那在下便再次谢过宋兄,这杯酒敬你,敬大家。”宁墨并未推拒,端起酒盏,出声。 “请。” 待简单的寒暄过后,他们便就刚才的话题再次谈论了起来。 宁墨本身的学识便不凡,再加之有徐文宇的指导,自是轻而易举地同他们聊到一起。 “不错,甚是不错,刚刚小兄弟做的五言诗倒是难得一见,佩服佩服,这杯酒我敬你。”宋琛认可的点了点头,不加吝啬地赞叹道。 “宋兄言重了,你的才学才是让在下折服,雕虫小技,何须你如此说。请!”宁墨以宽大的袖子为遮掩,举杯,与之一同喝了起来。 在无人看到的地方,便见她嘴角泛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随后,几人有说了些别的。 大约过了一刻钟后,便见宋琛捂着自己的肚子,神色间有些异样。 “宋兄,你怎么了?要不要我去请大夫。”宁墨语气关切的开口。 其他的人听到她如此说,一个个地忙开口:“这是?难不成是吃了什么过敏的食物?” “我也不知,我同你们吃喝都一样,不用请大夫,我心里有数,出去一下便好,打扰了你们用膳了,你们继续继续。”宋琛摇了摇,略显无奈地出声。 “若宋兄有事,便让店小二唤我们即可。”宁墨道。 “好。” 宋琛应声,而后便脚步极快地离开了。 不知为何,待他一走,气氛中多了几分尴尬。 “喝,喝,小兄弟我敬你一杯。”之前开口的蓝衫男子调动周遭的气氛出声。 但显然有人不买账。 只见他旁边的男子语气稍稍不善地出声。 “李兄,我劝你们还是别喝了,这宋兄也不知道还回不回来,听说这意来祥的酒是最贵的,担心一会无钱付账。”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五章 八卦(二更) 他的话一出,剩下的另一个人忙伸手碰了碰他的胳膊,一个劲地同他使眼色。 “怕什么,你又不知道,我们三个家中管的皆严,手里仅有的银钱定是不足以付这顿酒宴。若是再回去找其它的人,怕是会被人笑掉大牙。” 刚刚出言不善的青衫男子再次出声,语气加重了几分。 其他两人听他如此说,到底是露出了难言的羞愧。 宁墨心下暗暗观察,面上并未变现出任何的情绪,似是不经意间地开口:“在下冒昧叨扰,实在过意不去,但确实仰慕各位才华,不如这顿便由我来请。如何?” 边说边从袖中拿出了一叠厚厚地银票。 使得另外的三人瞠目结舌。 “小兄弟,这…..”那一开口被称为李兄的蓝衫男子,犹豫不决地出声。 那眼神看向宁墨时,透着几股歉意。 “李兄不必如此,钱财乃是身外之物,最主要是因着宋兄大义,将我们几人凑在一起,相谈甚欢才是最重要的。”宁墨摆了摆手,不甚在意地开口,可若仔细听,定能发现她语气刻意加重在宋兄二字上。 “李兄,小兄弟一片诚心,我们便收下吧,下次,若有机会,返请回来也是一样的。”那青衫男子道。 而后转头看向宁墨开口:“小兄弟,实不相瞒,这宋兄处境艰难,今日他虽好意相邀,但在场的人都理解他,即便他就此离去,我们也不会有丝毫的怨怪,不过只能恳请小兄弟,多担待。 他日,定当相报。” “哎,这话多虑了,我以为我们是朋友。”宁墨轻叹一口气,笑道。 那人听了她的话,明显一怔,随后忙点头,欣喜地出声:“对,对,朋友,在下柳滨。” “柳兄,好。” “你这小兄弟委实不错,凭着这股义气劲,倒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今日若是有他在,我们谁也不必为难。”柳滨怅然地开口,眼中似是流露出对过往的怀念。 “哦?世上还有这般的人物,不知是谁,让柳兄如此的称赞,倒是让在下想见识一二。”宁墨心中了然,面上作势好奇的出声。 “他便是吏部尚书家的公子王浩,原本我们几人与他相较甚好,但是今日宋兄说他在忙着研究新的宝物,故此,抽不开身。 若有他在,别说是这意来祥的地字号房,便是那一向不对外人开放的琼华居也有可能让咱们进去好生享受一番。”那柳滨侃侃而谈,与有荣焉地模样。 宁墨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她能说,那琼华居无非是比这间房子环境空间大些,并未有外人传言的那般夸张,眼角的余光,扫视门外较为隐蔽地地方。 待看到那抹暗影时,嘴角泛起了一抹别有深意的笑。 “听柳兄这般说,那王公子怕是极其有钱,他可是私下里有自己的产业,据我所知,像咱们这般的年龄,手中钱财多的,确实很少。”宁墨轻轻颔首,而后接话道。 许是因为刚刚宁墨的慷慨,那柳滨倒是很喜欢眼前这个比他小几岁的少年,故此倒未曾隐瞒地开口:“并未,王兄是家中独子,自小便是父母宠惯大的,再加之他的父亲是堂堂的吏部尚书,深受皇恩。 故此,他的一应用度向来都是最好的,他喜欢研究各种玉器,且确实有能力购买,从不在乎玉器的价位,只看是不是他若喜欢。” 脸上的神态,皆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若说,与王兄关系最好的便是宋兄了。”一开始开口的蓝衫公子附和地点头道。 “宋兄必须要同他相处地很好,你们别忘了,那宋父可是在我王尚书手下任职,再加上王浩出手相当大方。 与他在一起相处,宋兄绝对不会吃亏。”柳滨接着出声。 “确实,不过宋兄的才华确实比王兄要好很多,将来凭着这些,定会在朝堂上有一席的立足之地。”余下的另一个人径自开口。 “哼,我与你的想法很是不同,才华这东西都是虚的,只有权力同金钱才是真实存在的。那宋府可不止一位少爷。 但王府可不一样,即便王兄不在朝中任职,祖上留给的财产也比其他人努力一辈子要多的多。 更何况,他手中还有许多稀世珍宝。”柳滨冷哼一声,将自己的观点直接说出来,未有任何的顾忌。 话落,便再也没有人接话。 “来,来,喝酒,喝酒。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不必强求。 今日有酒今朝醉,请。”宁墨转移话题地出声,心中却不以为意,她今日借他们的嘴说给宋琛听,无非为先前的计划。 却没有想到,他们几人,尤其是那柳滨,言语间皆是对那王浩的推崇,似是家中有财已变成衡量一切的标准。 那些不务正业,在如此年少时,不求上进的贵族子弟,何时变成了如此理直气壮的人。 宁墨虽尊重每个人选择生存的方式,但私心里,却是更加钦佩那些即便在逆境中,却不曾放弃自己理想抱负的人。 例如她之前相交的高仇。 宁墨再次将目光放在门外的暗影处,虽不知作为当事人的他听到会有何感想。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自门口传来响动。 “宋兄回来了?身子可好些了?”宁墨率先关切的开口。 “好多了,经过楼下,顺道将今日的账目结清了,今日宋某招待不周,还望大家海涵。”宋琛轻笑道。 只是宁墨能十分清楚地看到他隐藏在眼底的复杂情绪。 “宋兄客气了。”其他人纷纷拱手道。 空气中有短暂的凝结。 随后,除了宋琛和宁墨外,一个个都找借口的离开。 “宋兄,那在下也便回去了,今日多谢宋兄款待。”宁墨想了想,看着重新做到席位的宋琛出声。 只是似是过了许久,却不见他有任何的回答。 宁墨刚想再开口,便听他低沉充满郁气的声音道:“你不是看到我了吗?又何须同他们那般因为心虚而离开。” “在下不明白宋兄的意思,我一直同他们几个在喝酒吟诗,宋兄不刚回来吗?”宁墨故作不知的出声。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六章 从来不是朋友,更不是兄弟! 良久,宋琛抬头看了她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你不必如此,至少我明白了,原来在他们的心中,我竟是这般不堪,寒窗苦读数十载,终究在别人眼里比不上纨绔子弟。”宋琛一个劲的将酒水狂饮下去,直至饮尽,猛地将空酒壶一摔。 瓷器破裂的声音在这个房间内显得尤为刺耳。 不远处的冬瑶听到响动,刚要冲进入,但想起了宁墨刚刚的交代,又硬生生的忍住,眉目间透着股着急。 宁墨见此作势轻叹一口气,轻声道:“宋兄何必管他人作何感想,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才是最重要的。” “看你的样子,恐怕还未弱冠,出手又阔绰,怕是典型的家境丰厚公子哥,你这么会懂我的处境?”宋琛眸光带着怒意紧盯着宁墨。 “在下确实不懂,但却也知,是人都有烦恼,怒在下直言,宋兄何必执着于不属于自己的虚名,若在下是宋兄,管他什么王兄,什么家世,只要足够惬意,最是打紧。” 宁墨掷地有声地开口,所说的话倒也附和他这个年纪,但若仔细听去,那字里行间,都在提醒着宋琛的尴尬处境。 “可惜你不是我,今日有缘相见,但却止于今日,我宋琛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即便倾其所有,也在所不辞。”宋琛嘴角泛起一抹讥笑,语气里皆是势在必得之势。 话落,宋琛站起身来,连一个眼神都没留给她,径自转身离去。 宁墨瞧着他挺直的背影,玩味地笑了笑。 她要的便是他的在所不惜。 有的时候,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便是如此不堪一击。 “主子,你可有事?”冬瑶待宋琛走后,急忙跑过来出声。 “无妨,走吧,接下来,只管看戏就好。”宁墨柔和地看向她,意有所指地开口。 “是。” 宋琛从意来祥出来后,路过墨轩阁,本想将上次相中的砚台买回去,不自觉的摸到已经干瘪的口袋,自嘲地笑了笑,向着宋府走去。 其实今日,王浩并不是因着在研究新得到的宝物而拒绝了他的邀请。 而是,他根本没有同王浩提起此事。 他们两人一起长大,他受够了只要有他在,众人的视线全部落在他一人身上的情景。而自己则像个小丑一样,站在王浩的身边,衬托他是如此的富有,衬托他是如此轻而易举地享用王尚书带给他的便利。 他们说的对,即使他宋琛的才华再卓越,成绩再优秀,终是比不过他王浩,他虽占着宋府大少爷的名号,却还不如寒门里的贵子。 他那位好父亲,自从将继妻娶进门后,又何曾多看过自己一眼,有的无非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斥责。 不知怎地,宋琛的脑海中涌起了昔日的许多过往,他如局外人那般感受着自己这么多年所承受的一切,双手不知是什么时候已经紧紧地攥紧,浑身的气质兀自变得有几分阴冷。 在这熙熙攘攘,繁华的大街上显得格格不入。 似是过了许久,他才不疾不徐地将整个路程走完,身上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乌黑的发丝有几根散落了下来,极其狼狈。 “大少爷,老爷让您回来,去书房找他。”门口的小厮瞧见他,忙出声禀告,但那语气里的恭敬明显少了些许。 “嗯。”宋琛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应声道。 那小厮浑身一凛,不自觉打了个寒颤,总感觉今天的大少爷有些不一样。 随即去了宋父的书房。 刚走近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 这里面有谁,他再熟悉不过了,是他的继母严氏同他的二弟宋璞。 书房伺候的下人看到他的身影,行礼过后,便前去通报。 宋琛心中的冷意更甚,现在想起来,自己果真忽略了太多的东西。 比如,他曾见到过好几次,严氏和宋璞可随意的进入书房。 再比如...... 宋琛似是反应了过来,急忙将自己的思绪打断,过往的是否对错现如今已经没有了意义,他能做的只要往上爬,拼命的为自己博得一个锦绣前程。 让那些轻蔑他的人,全部匍匐在他的脚下。 他宋琛定要做这东临数一数二的权臣。 屋内的欢笑声,戛然而止,而后便是一道沉稳的嗓音响起:“进来。” 宋琛敛下心神,面色如常的推门而入。 “琛儿来了,可有用过晚膳。”严氏柔声询问,那语气仿佛满是关切。 “多谢母亲挂心,我刚和同窗好友在外用过。”宋琛轻声开口,恭敬有之,却皆是疏离。 “你瞧瞧,你这幅模样,成何体统。”宋父威严的目光看向他,呵斥道。 还不等他应声,便听严氏连忙出声劝说:“许是近日天气过于炎热的缘故,你何须发如此大的火气,他们平日里读书辛苦的很,难得放松一下,依着妾身之见,并未有何不妥。” “他辛苦?璞儿也很用功的学习,且还比他小三岁,怎不见他日日同人厮混啊?你不必替他说话,他向来眼高于顶,仗着自己有几分才气,便无法无天。 幸亏我没有听你的,等他一同用膳,否则,全府的人都要饿肚子。”宋父气不打一处来,一字一句地开口训斥。 “父亲别生气,大哥定是有事情,对了,定是那王公子相邀,他推脱不了,故此才会如此。”一旁的宋璞也忙跟着劝道。 只是他不提王公子三个字还好,一提宋父更加想要动怒,脸上的表情阴沉一片,咬牙切齿地开口:“为父同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同那王浩走的过近,你若再这么一意孤行,休怪为父家法伺候。” 他的话一出,严氏和宋璞面上皆是震惊,两人对视一眼,是只有彼此能懂的含义。 宋琛面色无波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以往还不觉得,现如今看来,只想让人毁了它。 “父亲,孩儿有话同您说,希望您屏蔽左右。”宋琛低头躬身道。 “你又在耍什么把戏,在场的都不是外人,说什么话,直说便是,何须如此鬼鬼祟祟。”宋父瞥了他一眼,反驳的开口。 “事关重大,望你屏蔽左右。”宋琛一直保持刚才的动作,复又出声。 “老爷,孩子大了,有自己的秘密愿意同你这个作父亲的说,你应该感到高兴,妾身还巴不得琛儿同我说呢。”严氏调侃地出声。 而后,紧接着道:“璞儿,我刚想起来,还有些账目没有核对好,你便同为娘一起吧。” 语气温柔,宠溺。 “是,母亲。” “那妾身带着璞儿先行告退。”严氏行了一礼,出声。 宋父虽未说话,但那脸色的神色似是默认。 严氏待走到宋琛身边,慈爱的开口:“琛儿,同你父亲好好说,他最近身子不太好,你多担待。” “母亲多虑了,孩儿明白,”宋琛面上一副受教了的模样。 少顷,书房里只剩下父子二人。 “说吧,你到底要说什么?为父公务繁忙,没有时间听你说些无聊的事,你最好能说些有用的。”宋父道。 宋琛停顿了片刻,并未回到他的问题,而是目光定定地出声:“父亲,觉得吏部尚书王捷为人怎么样?” 宋父闻言,豁然射向他,眼神冷凝地道:“你无端问起这个做什么?是不是那王浩同你说了什么?” “并未,只是我还以为父亲早就对他的做法,看不惯了,想取而代之。”宋琛淡淡地开口,丝毫没有觉得他所说的话,有多么的令人震惊。 “够了,你个逆子,满口胡言乱语。”宋父中气十足地忙出声打断他。 宋琛余光瞥向他犹疑不定的眼神,心中冷笑,这便是他的好父亲,空有野心却极其胆小怕事,整日里蜷缩在自己的壳子中,耀武扬威。 “父亲,切莫着急,想必父亲心里有数,那王捷究竟贪污了多少银两,说句惹父亲不悦的话,依我之见,父亲手中怕是早已经掌握了一部分他贪污受贿的证据。 且不说其他,即便是为国为民,他这种官员也是留不得的。 现如今,儿子有个办法,可以将王家彻底打垮,不知父亲可愿一试。”宋琛气定神闲地侃侃而谈,但那语气里皆是坚定。 此时,他身上的气质仿佛是历经战场的将军,虽看似无害,但实则一击即中,与他刚进来时的狼狈判若两人。 宋父听着他的话,竟一时忘记了反应,脸色的神色忽暗忽明,有那么一瞬间,他十分怀疑,眼前的人究竟是谁,他是如何知道这一切的。 但更吸引他的却是他口中的办法,顾不得其他,忙焦急地脱口而出:“你且仔细说来。” 宋琛笑了笑,面上并未有任何的惊讶,仿佛他早就知道宋父的反应。 随后,空荡荡的房间内,皆是他自信又笃定的声音。 仿佛过了许久,宋父才消化掉他所说的话,他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他此时的心情,宋琛的话,似是有安定人心的作用,他的眼前已经呈现出了他依着宋琛的办法,如此做后的情景。 那是他梦寐已久地美好画面,他早就想让王捷落马,他受够了奉承的日子,甚至还有为王捷遮掩罪行的日子。 这一刻,他似是回到了年少时的模样,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为他鼓掌,使得他更加的兴奋。 宋父强压下内心的激动,稳了稳心神,这才复又看向宋琛,轻声咳了咳,出声:“说吧,你这么做有何目的?为父可不相信你是平白无故的随口一说。” “父亲严重了,为父亲分忧,是儿子的本分,不过,父亲既然如此说了,那我便直接将心中的想法说予父亲听。 此事若是事成,还请父亲讲母亲留下的嫁妆归还于我,另外,希望在我日后的仕途中,父亲好生照看琛儿一番。”宋琛含笑地开口,理所当然地道。 他的话,虽不十分明显,但是宋父却能明白他话中的真正含义。 “你果然是长大了,竟然从现在开始便为自己做如此深谋远虑的打算。”宋父语气幽幽都出声。 “那父亲,到底答应不答应?”宋琛神色自然的任他打量和探究,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对。 “若我没有记错,你和那王浩的关系可非同一般,如此做,你可想好了今后该如何面对他?”宋父点了点头,嘴唇动了动,终是没忍住的将心中的疑问问出来。 “父债子还,王捷遭的孽,便该由他一同承担,更何况,他自幼享受了常人没有的富贵,而现在该是他付出代价的时候。 父亲,刚刚才说了,让我离他远一些,我不过是遵照父命罢了。”宋琛泰然自若的道。 宋父一噎,脸色不甚好看的瞪了他一眼,看来今后需重新审视这个一直被他忽略打压的嫡子。 “你先回去吧,此事莫要同任何人提起,为父要认真的想想,虽结果可观,但过程极其危险,稍有不慎,满盘皆输。”宋父眉目微拧,出声道。 “是。” 宋琛轻轻颔首,应声道。 刚走出几步,却见他回过头来,想了想,出声:“父亲若是顾忌他身后的宁国公,不如去找新上任的礼部尚书宁涵。 据我所知,他们虽为父子,但向来心生间隙,而且宁涵早在之前,便已经将矛头转向王捷,若我没有猜错,是想借王捷将宁国公的势力打压。 但具体为何他要如此做,我便不得而知了。” 话落,也不顾宋父有何反应,转身离去。 其实他盯着与王府有关的动静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总是有意无意地试探王浩,掌握最新的情报,同时,私下也有自己的人手进行打探。 越是下人,越是那些奴才,手中才会有寻常人不知道的东西。 而这个世间,并未有那些所谓的秘密和守口如瓶。 但这些具体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心中仿佛并未有确切的日期。 也许是王浩太过高调,也许是自己潜意识想借着将王府的推翻往上爬。 但无论因为什么,今日,他的话一出,那便是覆水难收。 他和王浩从来不是朋友,更不是兄弟。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七章 恒王醒来(一更) 夜色如墨,遮住了人心,于大多数而言,这只是个普通的夜晚,但于有的人而言,却是足以改变一生的夜晚。 寿康宫。 渊帝自即位后,一直感念太后的恩德,特命人将其按着太后的喜好修葺一番,一砖一瓦颇为考究。 雅致中不失耀眼,虽惹人注目,但却自有一番别样景观。 “桂嬷嬷,恒儿怎还未曾醒过来?”太后坐在床沿看着至今还在昏迷的恒王出声询问,手里的佛珠不停的转动。 “太后,太医说恒王因乱了心智,又加气火攻心,才会昏迷如此之久,先前喝下的药因顾念着他的身体状况,以温补为主。是以,药效缓慢。 不过,傍晚时,太医过了诊治番后,断定恒王今夜便会醒来。您便放心吧。”桂嬷嬷耐心地出声解释,心下暗叹,太后自从恒王昏迷后便不厌其烦地问她这个问题。 其实这些说辞,当时太后自己也在现场亲耳听到,先如今反复问她这个问题,无非是为求个心安。 都说,皇家无情,但依着她看,太后对恒王便是如同这世间任何一个母亲一般无二。 “对,恒儿一会便会醒来。”太后重重的点了点头,但那眉目之间却还是难掩焦急。 “你去让人弄些温水,哀家帮恒儿擦拭下沁出汗渍的额头。”太后的眼光仍紧盯着恒王那张有些苍白的脸庞上,吩咐道。 “是,老奴这便去。” 待桂嬷嬷将其端来,太后便亲自仔细且认真的为恒王整理了一下。 只是在她刚要转身想要清洗下素手时,便听床上的人声音略显激动的响起。 “不,不,不是,杀,杀了她。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对本王?” 太后见此,脸色一变,顾不得其他,忙凑近些,急急地开口:“恒儿,恒儿,你怎么样了?不要吓哀家啊。” 许是她的温声细语,慢慢抚平了他不安的神色,和微拧的眉目。 少顷,恒王便缓缓张开眼睛,眼神似有一瞬间的迷离,待看到太后满是关切的慈爱脸庞时,才渐渐清醒过来。 “母后,这是寿康宫?儿臣这是?”恒王声音沙哑地开口,明显的虚弱。 “恒儿,你终于醒了,可把哀家吓坏了,你自寿宴上便昏迷了过去,直到现在才醒来,真是谢天谢地,菩萨保佑。”太后浑浊的双眼中,皆是喜意。 “寿宴...”恒王抓住她话中的重点,喃喃自语道。 似是想起了什么,刹那间,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无一丝血色,急切的地开口:“母后,那儿臣有没有?” 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没有,陛下让人即使牵制住了你,并未发生其他的意外。”太后见他如此模样,心中染上了股心疼,忙出声安抚。 恒王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道:“没有便好,若是儿臣在皇兄与众宾客面前忍不住地出手,怕是这余生彻底完了。” 他的话一出,使得太后更加疼惜,这次并未掩饰,语气迫切地出声安慰:“不会的,恒儿莫怕。即便真如你说的那般,那哀家定会保你无事。” 太后特意加重了尾音,使得恒王一凛,心下放松,但面上却是一副更加愧疚地模样,开口:“恒儿让母后担忧了。 都是恒儿无能,不能从过往的阴霾中走出来了,这才在宴会上闯了祸事,不知那穿红衣跳翩晨舞的贵女是无心还是有意,但不管怎么样,儿臣都给母后惹了麻烦。 若不是挂念母后,儿臣宁愿在封地过一辈子,再不会回到都城。” 语气懊恼且真挚,一下子便戳中了太后柔软的内心深处。 “你个傻孩子,你若是不回来,那哀家怕更是担忧,你放心,母后会将此事处理好,哀家已经命人查看,但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再在都城出现。”太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许诺地道。 恒王闻言,这下更是将忧虑彻底放下,轻声咳了咳,语气故作小心翼翼地开口:“那皇兄那里?” “你皇兄虽有怀疑,但绝不会知道到底是因着何事,他那里,交给哀家。你莫要忧心这些,当务之急,便是要将身体将养好。 为妥善起见,你暂时先在寿康宫养病,但彻底痊愈后,才回自己府中。”太后掷地有声,有条不紊的开口。 其实还有一点没有说的是,她虽贵为太后,将事情得以解决,但是悠悠众口却是不是她能左右的,短时间内,即便她再极力镇压有关的消息。 但难免还会有些不利于恒王的说辞,故此,将他安置在寿康宫最是稳妥。 “儿臣谨遵母后懿旨,还望母后切莫因为儿臣而影响身子的康健。”恒王满怀感激地看向太后,那眼神中充满了依赖和关切。 仿佛太后便是他的立命之本。 “好,好。桂嬷嬷,您将准备的吃食给恒儿端来。”他的话听进太后耳朵里,更令她欢喜,声音有些兴奋的开口。 太后亲自看着恒王服下,又将太医请来,确定他已无大碍,只需静养即可。 命人好生伺候恒王,又叮嘱了他一番。太后这才回了自己的居所。 “桂嬷嬷,你将崔公公唤来。”太后刚坐在美人榻上休息片刻,出声。 “是。” “老奴参见太后。”崔怀躬身行礼,语气恭敬地开口。 “不必多礼,哀家命你查的事情如何了?”太后摆了摆手,径自问道。 “启禀太后,老奴已彻底盘查,私下也已暗中询问,那宁丹之所以在大殿中会有如此的表现,确实只是意外。 那纸条上的命题是朝中一名一品大员的夫人所做。 此人年轻时,便颇爱跳舞,可称得上是舞痴,她之所以会选早已失传的翩晨舞,则是因为前不久,机缘巧合下,在书市从一个小贩中寻到有关翩晨舞的记载。 心下一时好奇,便在宴会上提出此题,想看其他的人会不会此舞。 至于宁丹会跳翩晨,这其中的原由,太后您怕是最为明白。”崔怀忙将自己查到的据实已报。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八章 怎么可以让小胖子吃糕点?(二更) “不错,若说这世上谁家的贵女会跳此舞,哀家怕都是要怀疑,但唯独宁家的女子会跳,哀家一点不意外。 这翩晨舞最初的创作者,便是由二百多年前,宁家有位家主的夫人所作。 后来被当时的一位公主无意间看到,继而拜其为师,在一次接见各国的宴会中问世,大受追捧。 但其舞虽优美但难度非常大,并非是一般人能学会。 久而久之,便极少有人去学。 正因为如此,恒儿才会一开始被吸引,以至于染上如今的怪病......”太后轻轻颔首,似是陷在了某种回忆中,只是话到最后,眼中闪过彻骨的寒意。 若是有机会,找到那人,她定要将其碎尸万段,挫骨扒皮,才能为恒儿报了这血海深仇。 太后将自己的思绪收回,这才继续开口:“如此说来,此事确实是意外,但哀家还是要问你一句,你能确保你所查到的东西,都是如实的吗?” “回太后的话,奴才以性命担保,确实如此。”崔怀听着太后的质疑声,忙跪下磕头道。 “既然如此,哀家便信你,事关恒王,但若日后与实际不符,那你这条命是死是活,哀家可不会保证。”太后语气如常的开口。 但那其中的威胁之意,却是不难听出。 “是。”崔怀背脊一寒,跪着的身子抑制不住地颤抖,将头埋的最低出声。 太后目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出声:“起来吧,陛下此时可是还在明禄阁?” “启禀太后,陛下刚见了三国的使臣,现下还在明禄阁。”崔怀应答。 “嗯,你先下去吧。”太后点了点头,随即吩咐。 待他离离开,太后凝眉想了便刻,出声道:“桂嬷嬷,将哀家先前让你准备的膳汤带着,同哀家去趟明禄阁。” “是。” 次日,宁国公府。 “珍儿,二爷今日可是一早便上朝去了?”不知为何,昨夜王氏心绪不宁,总感觉似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心中不停的祈祷。 也正因为如此,她一晚上未睡。 是以,她今日教往常起来的晚些,顶着眼底的暗影,由得丫鬟整理一番后,才坐下来用膳。 但那精致的妆容下,却难言憔悴。 “回夫人,二爷一早便走了,这会怕是快回来了。”珍儿一边布置刚刚端来的膳食,一边应声道。 王氏刚要说话,便听到外边一阵急促地脚步声。 “夫人,二爷有事要属下传递。”宁琪身边的侍卫在门口出声道。 “进来。”王氏应声,随即端起了桌上的茶盏。 “启禀夫人,今日一早,圣上下令,将宁丹小姐直接由刑部送去万安寺带发修行,任何人不能去寺中探望。二爷,传信给属下,请夫人现在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刑部见小姐一面。 而二爷已经从宫中往那边赶过去,尽量拖延时间,让夫人母女与之相见。 夫人快随属下走吧,再晚怕是来不及了。”那侍卫急忙将事情说了一遍。 话落,咣当一声,王氏手中的茶盏碎落在地。 “怎么会?怎么会?二爷不是许诺给我,丹儿,丹儿定会平安无事的归来,此事与她无光,无关。”王氏脸色煞白,而后忍不住的嘶吼道。 “具体属下便不得而知了,还望夫人息怒,时间紧迫,请同属下走一趟。”那侍卫顾不得其他,再次开口。 若是他的差事未曾办好,那二爷那里怕是不好交代。 “夫人,夫人不如,前去看看,恰巧二爷在那里,有什么疑问,也好当面问清楚,说不定这其中有何误会,若是因此错过,夫人怕是会后悔。”一旁的珍儿将王氏脸色难看,似是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忍不住地出声劝道。 许是她话中的误会二字,使得王氏回过神来,她的眼睛渐渐有了一丝光彩,染上了一抹希翼,紧紧地抓着珍儿的手,开口:“对,对,是误会,走,走,我们走。” 随后似是反应了过来,紧接着出声:“此事定是虚惊一场,你将丹儿的衣服首饰简单收拾一下,丹儿最是爱干净,若是一会从刑部回府,不重新换上,她怕是会不开心。 快,你快去,动作要快些。” 珍儿强忍住胳膊处传来的刺痛,忙恭敬地道:“是,奴婢这就去。” 说着,便小跑了出去。 “走,我们去马车那里等着。”王氏也顾不得有其他的人在场,忙从柜子中的暗格里取出一叠银票,率先往外走去。 “是。”那侍卫紧跟其后,不自觉地摇了摇头,金口一开,圣上的话一出,哪里会有什么误会。 但愿夫人能够接受。 不大一会,一辆马上便从宁国公府疾驰而去。 墨染阁。 此时的宁墨正在怒目而视地看着正在细嚼慢咽地某人,又低头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盘子,脸上的愠怒愈发加深。 “你赔我。”宁墨斜睨了对面的一眼,冷哼一声,开口。 她今日心情甚好,想着这些天都未曾好好给宁煜做糕点,便按着一个新的方子给宁煜做了他爱吃的桂花糕。 因着她第一次用这个方子,并未做的太多。 她刚要给宁煜送过去,便见君煦进来,询问她过后,话里话外,皆是想品尝一番。 宁墨心下好笑,虽心知此人便是故意的,故意同煜儿抢吃食,但到底心软,递给他两块。 而后,便得知秋蓉正在审核的账目出了问题,去了趟书房。 待她回来,那新鲜出炉的糕点,皆不见了踪影。 “下次,我为墨墨做,小胖子,正在长身体,甜食吃多了不好。想当年,我像他那般大,父王和母妃可严格控制我的饮食。” 君煦宠溺地看着女子那气鼓鼓地脸颊,眼中的宠溺,不加掩饰。优雅地将最后盘中最后一块糕点吃完,讨好的出声,又一本正经地出声分析。 笑话,她的墨墨辛辛苦苦,亲手做的糕点,怎么可以让宁煜小胖子吃掉。 无论她做的是什么,只能给他一个人吃,更何况,自己都不舍得她如此劳累在厨房做吃食。 正文 第二百七十九章 她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一更) “幼稚,都给你说了多少遍了,煜儿不是小胖子。”宁墨一副我信你才怪的模样,轻启薄唇,瞥了他一眼,开口。 君煦闻言低低地笑了笑起来,墨墨,果真是可爱的紧。 “乖,消消气,日后我天天给你做。”君煦轻揉了下她乌黑的发丝,又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笑吟吟地道。 等到他将墨墨娶进门,可不是天天吗? 君煦越想越欢喜,嘴角的笑意愈发加深,那副美好的场景仿佛已经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宁墨瞧着他那一副呆愣楞地表情,不自觉地撇了撇红唇,他的言外之意,她怎么会听不明白?但到底并未出声反驳。 只因自心底不受控制地传来剧烈的心跳声已经替她做了回答。 “主子,王氏在听到了宁丹被关进万安寺带发修行的消息,去了刑部。”冬瑶走了进来,开口禀告。 “嗯,我知道了。”宁墨点了点头,应声。 “说起来,太后为了我那位好皇叔可是费尽了心思。 昨夜,恒王刚醒来没多久,太后便带着准备好的膳汤和证据找到了陛下。”君煦拿出手中的帕子,擦拭了玉手,面色如常的开口,但那语气里不乏讽刺之意。 “证据?”宁墨隐隐有了猜想,但还是疑惑的出声询问。 今日她得到宁丹被惩处的消息,虽与她设想的结果不相上下,却没有想到速度如此快。 “嗯,从宁丹身上搜出来,据说是可以迷惑心智的药物,恰巧,恒王的身体对其过敏,故此比在场的其他人较为最先反应出来。 由太医院院首出的纸质信函以及宁丹的签字画押,皆全部呈了上去,此事已板上钉钉,不可更改。”君煦低沉的声音响起,解释地开口。 宁墨听他如此说,不由的想起上一世,原来他们便是用了此种方法,光明正大的将她打入天牢,甚至悄无声息的将她致死。 宁丹同她上一世一样,只不过简单的跳了一曲翩晨舞,身上根本没有什么所谓迷惑人心地药物,一切都只不过过来恒王的怪病作遮掩。 权力可真是个好东西,上一世,自己被宁亦文和宁心雅所害,了解皇家如他们,定是在最开始便已经算计好了太后的反应,才会如此肆无忌惮的算计。 她一点都不同情宁丹,若不是她先伙同宁心雅想将自己置于前世的那般境地,又怎么会有如今的下场,更何况能留她一条命,已是手下留情了。 “无非是咎由自取。”宁墨淡淡地应声,那双璀璨如星辰的桃花眸中,泛起了森冷的寒意,仿佛上一世临死之前的那一幕幕都在眼前闪过。 她的意识一遍遍的提醒自己要保持清醒,但那内心深处,似乎是感受着上一世死时那穿肠毒药带来的痛苦。似是用了最大的力气,才勉强将身上的煞气压下。 “墨墨,不怕。”君煦早在她的情绪变化之初,便已经感受到了不同,他虽不知道为什么,但肯定是同他们刚刚谈论的事情有关,心里一揪,下意识的握紧她的手,脱口而去道。 许是男子焦急地语气,和满含关心的俊美脸庞,宁墨这才渐渐回过神来,眼神有一瞬间的迷离。 随后忙低下头去,脑中快速的翻转,正在寻找最恰当的说辞,便听到君煦的声音复又响起:“墨墨,不怕,什么都不用说,我在,一直在。” 宁墨有短暂的愣神,他没有询问,他即便知道自己的异样,也从不勉强,反而如此铿锵有力的说出这些话。 这一刻,宁墨只觉得一股势如破竹地暖意席卷内心深处,寒冰不攻自破,变成涓涓的溪流,严丝合缝地将自己包裹起来,异样的平和淡然。 “君煦,你真好!”宁墨抬起头,眼底似有晶莹的光泽闪动,定定的看着对面的男子道。 “还不够,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变成这世上最幸福的人,时时刻刻的幸福。”君煦轻叹一口气,将她拉进自己的肩膀处,声音笃定地开口,自有一种王者之气。 “嗯,好,一言为定。”宁墨顺势寻了个最舒适地位置,柔声道。 傻瓜,你也许永远不会知道,因为有你,我才可以享受寻常人的幸福,否则,我怕我为了复仇早已戾气横生,沦入地狱,万劫不复。 一念成魔,一念成佛,为了你,我愿意去相信我还可以拥有最美好的事情。 这一刻,屋内是难掩的静谧,炽热的日光透过窗沿,折射在两人的身上,仿佛是这世间的光景都只是陪衬。 而另一边。 王氏火急火燎的到了刑部大牢,因着宁琪在此之前已经打点好了关系,故此,一路上倒是畅通无阻。 走到刑部的最里间,只见环境破烂不堪的牢房里,只有宁琪和宁丹两人。 “丹儿,你怎么样?怎么样?”王氏待看到宁丹身上的伤和已经干涸的血衣时,便将注意力全部放在她的身上,是以,根本没有留意到此时空气中的尴尬氛围。 话落,宁丹仍眼睛死死的瞪着地面上,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完全没有多余的反应。 “丹儿,丹儿,你不要吓为娘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氏刚想伸手拉拉她的胳膊,又怕触碰到她身上的伤口,手指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似是想到一旁的宁琪,忙看向他,出声:“二爷,你告诉妾身,丹儿到底是怎么了?” 王氏声音哽咽地道。 “我来时,她身上已经带了伤,询问半天,她也不说话,后来情急之下,我将陛下对她的判决说了出来,她便是如此了。”宁琪眉目微拧,开口。 “判决?二爷,这是误会,此事与丹儿无关,二爷,你去同圣上说,这事情真的和丹儿无关。”直到此时王氏在来此之前,所做的心理建设,全部塌陷。 她脚步踉跄地起了,一把抓住宁琪,急忙祈求地出声。 “够了,你知道什么?此事是在今日朝上,陛下对着文武百官所说,岂会因为你几句话,而改变。她不懂事,你也不懂吗?”宁琪的耐心早已被宁丹磨得所剩无几,一听王氏的求情,想都没想的一甩衣袖,呵斥道。 也许是他的声音过大。这才将让宁丹回过神来,待看到王氏,情不自禁地哭泣了起来,声音沙哑地开口:“母亲,求你救救丹儿吧,我不要去万安寺,我不要,我没有害恒王,我没有。” 边说边拼命的摇头,那声音里皆是对王氏的依赖,仿佛她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题外话------ 谢谢,灯红酒绿缺个他小可爱的评价票。 爱你,爱你们,比心心。 真的谢谢一直看文的小可爱们,大可爱们,没有你们,也许我都坚持不到今天,你们是我最坚强的后盾。 在此抱拳,抱拳。 正文 第二百八十章 亡羊补牢,为时已晚(二更) “丹儿,我可怜的丹儿,你的年龄还如此小,这往后的余生该如何过?二爷,你便救救我们的丹儿吧。”王氏连忙走到宁丹身边,将宁丹紧紧地揽入怀中,声泪俱下的求道。 “母亲,你快,你快去求父亲,你在说什么呀?丹儿的余生自是最高贵的存在,丹儿是都城数一数二的贵女,当然担得起日后的荣宠。”宁丹将王氏推开,苦苦祈求,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但那眼泪却簌簌直落。 一下下敲打在王氏的心尖上,使得她疼惜不已。 “好,好,母亲去求,丹儿不哭,有位得道高人曾说过,丹儿天生是皇子妃,自是不凡。”王氏伸手轻轻的为宁丹擦拭,慈爱的附和道。 “真的吗?母亲,说的可是真的?”宁丹听她如此说,果然止住了眼泪,急忙问道。 “当然,母亲何曾骗过你。”王氏强扯出一抹笑容,出声。 “对,对,所以,母亲快去求父亲,快去。”宁丹忙不迭的点头,推搡着她。 王氏见此,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抚。 而后走到宁琪身边,直直地跪了下来,似是做了某个重要地决定,情绪激动地开口:“二爷,不瞒你说,此事真的不是丹儿所为,是你的好妹妹宁心雅,想要害大房。 尤其将矛头指向宁墨,故此,她找到了我和丹儿,想让我们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帮她一把,宁心雅说她已经安排妥帖,只是让丹儿将那支特别的木签由宁墨所抽。 那结果必定让宁墨付出惨重的代价,可谁知,最后却是丹儿拿到那该死的木签,但由此可推,此事绝对是宁墨的陷害。 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使得宁墨察觉了出来,反将一军,将此事诬陷给丹儿。 妾身和丹儿真的不知道那宁心雅所说的木签上写的是什么,故此阴差阳错,才会发生寿宴上的事情。 这一切都是宁心雅的计划,和宁墨的诡计,不是丹儿,真的不是丹儿,我们的丹儿是无辜的。” 王氏掷地有声地一字一句开口,讲述此事的经过,特意避重就轻地将责任都丢给了宁心雅和宁墨。 宁琪闻言,原本不悦的神情,兀自变得震惊起来,他不知道,此事的内情竟是这般,不仅将宁心雅扯了进来,便是大房的宁墨也在其中。 不知为何,王氏的话,他虽知有刻意为她自己和宁丹推脱的意思,但是他确实是在第一时间便相信了。 没想到,她们一个个地竟然在背后做了如此多的小动作。 “你说的话,我信。”仿佛过了许久,宁琪才淡淡地吐出这几个字。 王氏和宁丹听到他如此说,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皆露出欣喜,希翼的眸光。 只是待她们还未有片刻的喜悦,便听到宁琪的冰冷地声音再次响起。 “但是,相信又如何?棋局已定,要怪便怪你们技不如人,不久前,我曾对你们说过,不要在同宁心雅联系,更不要与她合作,权当不认识。 看来你们早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一瞬间,他的话,又将王氏母女打回原形,甚至比刚刚更加的绝望,明明是十分炎热的天气,却似是感觉身处冰天雪地,使得身子不自觉的颤抖。 “不,不是的,是她逼迫,对,对,是宁心雅逼妾身和丹儿。 二爷,你我夫妻数十载,妾身却极少求你,这一次,权当妾身求你,望你看着我们的夫妻之情,你与丹儿的父女之情,帮帮丹儿吧。”王氏忙否认道,语气真挚地恳求。 “逼迫?你可有证据?”宁琪反唇相讥道。 若说他对宁丹怎么可能没有感情,但是此事他来此之前,动用了手里的人手,这才将事情打听清楚。 之所以陛下在如此快的时间内,下了此惩处,原来是太后,是她昨夜与陛下密探,谁人不知,太后虽不是皇上的生母,但养育之恩大于天。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无论换成谁,也定会依了太后的意思。 再说,她们在没有百分之百的确信下,竟然敢出手,自己无能,又能怪得了谁。 “证据,宁心雅,宁心雅本人便是证据,二爷,你将她抓过来,仔细审问,定能为丹儿洗清。”王氏喃喃自语道,而是灵光一闪,忙提议地开口。 一旁的宁丹听着两人的谈话,也不由自主地点头,附和。 “你可知道,宁心雅早在宫宴结束后,从李府出来,便没了踪迹。我将她抓来?不满你说,父亲已经派出了大量的人手,至今为止都未曾找到,我又能去哪里寻她? 难不成你天真的以为,我比父亲的势力还要大吗?”宁琪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的出声。 在他眼里,此时的宁丹已然是废人,他之所以费尽心思地在这样说如此多,无非是顾念着那仅有的父女情。 “父亲,丹儿错了,求父亲同圣上说,能否宽限几日,若祖父能找到宁心雅,定能洗脱我身上的罪名。”宁丹感受到宁琪看向她的余光,那目光似是告诉她,她已然是个废棋,心里咯噔一下,忙快速她妥协道,变相地为自己争取时间。 不得不说,宁丹比王氏更加能读懂人的心思,也更加敏感和聪颖。 她的话,令宁琪有几分的意外,暗叹了一口气,丹儿到底是由他教导和点拨过,眼界和想法到底不凡,只可惜...... “亡羊补牢,为时已晚。”宁琪的语气稍缓,但还是直接地开口。 话落,宁丹和王氏的脸色煞白,无一丝血色。 “父亲,求父亲想想办法,为丹儿寻得明路,丹儿日后便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父亲的恩情。”宁丹此时的脑中,也剩下无穷无尽地绝望,她不顾自己身上的伤,拼了命的爬向宁琪,不停地向着他磕头。 不大一会,额头上已沁出了血迹。 王氏想要上前拦阻,却也知此时不是好时机,只能隐忍的抽泣。 “丹儿,你这又是何苦呢?你年龄尚小,日后有的是机会从万安寺走出来,这些只是暂时的,父亲答应你,待寻的时机,我定会向陛下美言几句。”宁琪见此,终究不忍,将她扶了起来,安慰地出声。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一章 让人想要毁了他(一更) 在宁琪看来,他这话能说出口已经做出了很大的让步,若不是看在宁丹如此聪慧的份上,他根本懒得去宽慰。 但于宁丹和王氏听来,却只是敷衍。 此时的宁丹,很想怒声斥责,她很想问,依着宁琪在宁亦文心中的分量,为何不帮她,求的世代宁国公手里都掌握的免死金牌。 但她不敢,她害怕因此迁怒了宁琪后,便是连他的敷衍也没有了。 “二爷,妾身愿意以命换命,只要能放了丹儿,妾身愿意余生长伴青灯古佛。”王氏瞧着宁琪坚决的态度,和宁丹满是灰败的脸庞,急忙脱口而出。 “你闹够了没有?还嫌不够乱吗?你要我说多少次,圣旨已下,再没有回旋的余地,你的命?你以为你是谁?实话告诉你。 我已经问了相关的负责人,丹儿的证词已经递交上去,且还有别的证据,但具体是什么,便不得而知。”宁琪冷冷地扫视了一眼王氏,怒意十足地道。 “我的证词?我没有,我没有写过什么证词,父亲,我真的没有.....”宁丹一怔,忙解释的开口,但话到最后,却堪堪住了口,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震惊。 她自从被关进牢房,没多久,便有人过来审问,起初,她不明白,拼命的否认,但是结果却遭到了杖责和鞭打。 后来,她因为实在抗不过去,便晕了过去。 是了,肯定是有人趁着她晕过去后,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行事。 宁丹似想起了什么,忙伸出自的双手看了看,果然在她的手指上,有着淡淡地朱砂色。 若不仔细看,并不能一下子发现。 “这下,明白了吗?有些话不必再说,以免招来祸事。”宁琪定定地将目光看向宁丹,出声警告。 他知道宁丹已然猜到了背后的隐情。 “二爷,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王氏听着他们二人的对话,心中糊里糊涂,但大概能猜到大致的意思,仍不死心的问道。 “你不必再说了,想想烨儿吧,若是再无理取闹,被有心人传到圣上的耳朵,我可不敢保证会有什么后果。到时候,若是对烨儿大好的前程有影响。 别怪他责怪你。”宁琪连一个眼神都没留给王氏,但那语气里皆是威胁之意。 不得不说,他的话,成功地将王氏的注意力拉了回来,且扼要住了她的关键点。 对啊,还有她的烨儿,他今年才十一岁,学业一直名列前茅,她自己怎么都无所谓,但若是因此牵连了他,那她定会后悔一辈子。 “烨儿....还有烨儿。”王氏想着,不自觉地呢喃起来,虽并未说其他的话,但是那面上犹疑不定的神色已然彰显了一切。 宁丹余光瞥向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此刻,她已然失去了最后的依赖,她被彻底地舍弃了。 身上的寒意愈发加深,那颗心已然千疮百孔。 她将眼眸复又看了看宁琪和王氏,只觉得格外的讽刺。 她的父母,便是这般轻而易举地将她剔除在外,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宁丹拼了命的压制住身子的颤抖,双手狠狠地握拳,将指甲掐进掌心,她要让自己永远记住他们是如何对她的。 自此后,她与他们恩断义绝。 宁丹心中虽下了决定,但面上却不一副释然的模样,不着痕迹地深吸一口气,向着宁琪同王氏重重地磕头,语气真挚地开口:“父亲,母亲,还未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便给你们增添了这么多麻烦。 从此后,女儿不能侍奉在左右,请恕丹儿不孝。 但女儿会在万安寺为你们祈福,愿神明保佑你们身子康健,平安喜乐。 时辰已然不早了,丹儿就此拜别父母。” “丹儿,你...我苦命的丹儿啊。”王氏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心疼她的懂事,再也忍不住地放声大哭。 “丹儿,你能想明白便好。”宁琪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感慨地道, “多谢父亲母亲。”宁丹又道,而后便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她知道,因着宁琪的打点,那些送她去万安寺的人只是在外边等候。 “等下,丹儿,母亲来时给你准备了衣服和银钱,本来是为了接你回府用,却没有想到.....”王氏眼看着离开,忙喊住她,抽泣地断断续续道。 “母亲,丹儿是去思过,并不适合用这些,母亲,还请拿回去吧,若有一日,丹儿还能有机会走出去,再穿它们也不迟。”宁丹扬起一抹笑,安抚地出声。 “这,为娘的丹儿,苦了你了。”王氏边说眼泪止不住地流下,脸上的表情愧疚,无力,不忍,各自交织在一起。 “母亲保重。”宁丹拉开了与王氏的距离,出声。 话落,不待她有任何的反应,便决然的转过身去,脚步快速地离开。 王氏的心情,她一眼便能看透,既然如此,她便让她更加的愧疚,一直活在这般情绪里才好。 她不好过,凭什么要让别人舒心。 待王氏反应过来,便跌跌跌撞撞地追赶了出去,看到的,只是摇曳的车帘。 用力的将帕子捂住自己的嘴,无声地呜咽。 马车越走越远,渐渐的变成浅淡的墨点。 丹儿,你放心,母亲一定想法设法地救你,并且将害你的人一个个铲除。 王氏的眸光逐渐变的阴鸷起来,再配上她未干的眼泪,竟显得异常妖冶。 不大一会,宁琪不疾不徐地从刑部出来,淡淡地看了王氏一眼,开口:“今日的事便赖在你的肚子里,不得向任何人透露,你先回去吧,我要回趟大理寺。” 警告之意十分明显。 话音未落,便已经翻身上马。 “夫人,我们也回去吧。”一旁的珍儿出声劝道。 王氏仔细盯着宁琪的背影,看着他根本是向着完全同大理寺相反方向的离开,心中的恨意愈发浓烈,什么时候,宁琪连说谎的理由,都如此的随便。 他难道一点都不疼惜丹儿所遭受的一切吗? 果真是薄情无义,让人忍不住毁了他。 ------题外话------ 今天格外的伤感。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二章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二更) 君煦从墨染阁出来,便回了别院。 “冷霄,将能够冷藏的食盒拿过来。”还未走到房间,便听他急切的吩咐道。 “是,主子。” 少顷,冷霄便取来一个精致地多层食盒,摆放在圆桌上。 君煦从袖中小心翼翼地掏出由素色帕子包裹着的糕点,徐徐将它们放置在碗碟中,再将食盒整理好。 动作一气呵成,似是对待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冷霄瞧着他的行事,嘴角不自觉地抖动了起来,他发现他家的主子,只要一碰到墨小姐的事情,整个人都变得有些神经兮兮。 若换了他,不就是几块糕点吗?直接吃了才好。 “宁丹是否已从刑部出来,去了万安寺?”君煦的声音复又响起,面色无波的开口。 “回禀主子,咱们的人传来消息,她已上了马车。”正在愣神地冷霄,忙神色一凛地出声。 “接下来,你可知怎么做?” “属下明白。” “嗯,也别做的太明显,留有一口气便好,陛下让她潜心忏悔,断不可辜负陛下美意。”君煦幽幽地开口。 一点也没觉得他自己的话,对于宁丹来说有多残忍。 “是。” 冷霄似是早已经习惯,躬身行礼后,领命而去。 “呦,这是谁将咱们的世子惹怒了?”萧然不知从哪里冒出去,语气夸大的拉长尾音,调侃都出声。 显然已经听到刚才他们主仆二人的谈话。 冷霄隐隐约约地听到他的声音,脚下不稳地,踉跄了一下,不仅他家主子变得神经兮兮,便是连萧二公子也是不正常的很。 他还是离他们远一些,再远一些的好。 君煦瞧见来人,连眼皮都没抬,淡声道:“你很闲吗?萧公公。” 萧然闻言,刚喝进口中的茶,不受控制地喷了出来,辛亏他反应的快,但即便如此,他的靴子上已有了茶水的痕迹。 萧然连忙拿帕子擦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十分懊恼,气呼呼地出声:“你,你说什么?” 声音特意,拔高了音量,一副不可置信地模样。 “看来你不仅成了公公,还是耳朵极其不好使的公公。”君煦出声补刀,这次倒是屈尊降贵地看了他一样,但那眼神里皆是嫌弃。 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还学女子那般,露出气鼓鼓地神情,果真是欠揍地很。 “喂,你说话可有负责人,别坏了本公子的清誉,想这都城中的女子见了本公子,哪一个不是欢喜地很,你竟然污蔑本公子。”萧然语气不忿地开口,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哦?想不到,你不仅耳朵有问题,便是连眼睛都有问题。”君煦毫不客气地再次开口。 “你...算了,圣人言,尊老爱幼是美德,谁让你比我小,本公子懒得同你计较,对吧,表弟。”萧然心思一动,摆了摆手,故作大气的出声。 只是他的话落,便被一阵凌厉的掌风弄得人仰马翻。 “怎么?恼羞成怒了?只可惜你表哥我,也不是吃素的。”幸亏萧然早已有所准备,堪堪往后退了几步,顺势一躲。 不过,他还没来的及得意,整个人便被定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那双黑眸死死地盯着君煦,无一不是在控诉他,他竟然如此的卑鄙,掌风是其次,那其中夹杂着药粉,才是重中之重。 若他没有记错,那便是君暖研究出来,这世间为数不多的药粉,此药粉无色无味,可若是吸进肺腑,便会令整个身子一动不动,待两个时辰后,自行解开。 他不过是实话实说,那大爷至于如此对他下如此狠手。 额,好吧。虽然他只比君煦大一个月而已。 “本世子觉得你甚是需要冷静一番,故此只能采取此种办法,还望你好自为之。 对了,本世子突然想到书房还有好多事情需要我去处理,想必你也能明白这药效一过,自是会解开,到时候,你可直接去书房。”君煦脸上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样,将桌子上的食盒拎着,便潇洒的离开了。 兀自留下用各种眼神看向他的萧然。 今日,因着宁涵提前完成了对驿馆地安排,抬眼看了一下天色,想着已许久不曾这般空闲,有片刻的怔松,而后忙吩咐随从,准备回府的马车。 待马车缓缓行驶了一段路程,却不知为何,忙急急停下。 “发生了何事?”宁涵豁然睁开紧闭的双眼,浑身的气势刹那间变得凌厉起来,与几个月前他,截然不同。 以前的宁涵更多的是像饱含学识的大儒,而现在的宁涵,却更像已经沉淀许久的宝剑,一旦出鞘,必定皆是威慑。 想来只有在官场上才能快速地锻炼成这般的气质。 “启禀大爷,有个小乞丐拦车,而后扔下一封信便一下子不见了踪影。”洪安将密封的信件递给宁涵,出声禀告。 宁涵突然想起宁墨曾对他说,日后定会有人同他联系,让他自行处理即可,略一思忖,便要打开。 “大爷,且慢。这会不会有乍?”洪安忙出声阻止,语气焦急地道。 “无妨,他既然敢在这大街上当众送来,便不会有其他的手段。”宁涵分析地开口。 随后,便径自打开了信封,只见那洁白的纸张上清清楚楚地下着,水云间‘秋’字号房间见。 “大爷,可要赴约?”洪安接过宁涵递来的纸张,看过之后,出声。 “嗯,稍后你来驾车,一定要确保无人跟踪。”宁涵郑重其事地吩咐。 “是,属下明白。” 马车重新复又行驶了起来,但此时的宁涵却再无之前的随意。 只见他的神情透着股不易察觉的凝重,他倒不是惧怕接下来要见的人,相反的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想。 只是一想到宁墨在此之前的嘱咐,便猜测出此事定有她的手笔。 不自觉的按了按眉心,轻叹一口气,尽是无奈,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失职,才会让他的宝贝女儿一次次地在背后为他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自她出生那日起,他便发誓,一定要将老天送给他的珍宝,好生呵护,到底是他失言了。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三章 密谈(一更) 马车在宁涵的思绪中,缓缓来到了水云间。 刚到门口,便见一身灰色衣衫的小厮等在那里,那原本张望的神色在看到宁涵后,立即露出欣喜地模样。 “宁大人,我家主子已恭候多时,这边请。”那小厮快走了几步,来到宁涵身边,低语道。 语气里皆是恭敬。 “嗯。”宁涵淡淡应了一声,径自往里走去。 身后的洪安仔细地观察周围的情况,虽并未见到有任何的异样,但还是十分警惕地跟了上去。 今日的水云间,倒是与往常想比,明显少了许多的客人。 宁涵用余光,巡视了一圈,面上有几分疑惑,还不等他开口,便听那小厮复而出声:“宁大人,有所不知,今日晚些时辰,春风楼将要举办盛会,怕是人都早早地去了那里。” “原是如此。”宁涵颔首道,但心中的疑惑却未曾消减,直觉告诉他,事情怕是不会如此凑巧。 但心中将有关春风楼的讯息过了一遍,仍然没有半分的头绪。 “宁大人,里面请,小人在外面等候,若是有何吩咐,大可出声。”小厮伸手示意。 “嗯。” 推门而入,便见右侧雅致的落地屏风后,依稀可见端坐的人影。 那人似是听到响动,连忙站起身来迎接,拱手道:“久仰宁大人已久,今日相邀于你在此,实属是在下之幸。” “你我同僚,宋大人不必如此多礼。”宁涵看向对面的吏部侍郎宋均,回以一礼地出声。 “也罢,我应比你年长几岁,便倚老卖老,直接唤你一声宁弟,坐。”宋均开口,那张与宋琛长的有几分相像的脸庞,满是笑意。 “宋兄,请。” 待两人都落座后,宋均亲自烹煮了热茶递给宁涵,开口:“这是水云间的特色茶云山,来,尝尝。” “颜色透亮,香气清幽,鲜醇甘爽,确实不错。宁涵轻抿一口,习惯性地点评道。 “还是宁弟擅长这些,若我同你一比,可真称得上是粗人了。”宋均摇头失笑。 “宋兄客气了,谁不知宋兄平日里,也喜好茶艺,不过想必宋兄今日费了如此大的心思,请我前来,可不止是为了请我喝这杯茶吧。”宁涵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心下虽有了计较,但面上却是故作疑问。 “宁弟果真擅长洞察人心,实不相瞒,有一事让为兄为难许久了,在此之前,且有一问题想问宁弟,不知你对吏部尚书王捷有何看法。”宋均边开口,边将为宁涵的茶盏续上,语气似十分随意,但那眼神却一直紧盯宁涵,生怕错过一丝一毫。 “王大人?恕我直言,这几年,我虽并未在朝堂出现,但王大人的名声我却一直有所耳闻,百姓们都说,他为官清政,做了不少利国利民的大事。 便是连朝中的同僚都对他本人甚是钦佩,几乎没有人同他发生过不愉快; 人人称道,但以我之见,却觉得这世间人无完人。 至于他本人具体究竟如何,我因着与他交际甚少,实现不好说。”宁涵闻言,略一思索,语气诚恳地开口。 话到最后,眉目微凝,似是遇到了为难的事情。 宋均认真听着他说的话,暗暗道一声老狐狸,宁涵的话,表面听确实是在直抒己见,但仔细一想,他的话,并未有何实质性的意义。 唯一表明他态度的一点,便是他与王捷的关系,的确形同陌路。 此时的宋均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松一口气,还是提高警惕,他刚刚的话,虽有询问之意,但不乏试探,却没有想到宁涵不找痕迹地避开了他最想要得到的关键点。 怪不得,他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将礼部尚书这一官职,做的得心应手。 有一种人最是可怕。 虽看似无害,却最是细物润无声的直击人心。 他想,宁涵便是这般的任何。 与同合作,与虎谋皮,但他既然选择,此时此刻,别无他法。 “宁弟,你看看这是什么?”宋均轻叹了一口气,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从袖中掏出用黑布包裹的一叠叠信封递给他。 宁涵见此,忙放下手中的茶盏,快速的接过,一一打开,脸上的表情是愈发沉重。 “这....宋兄,这些可都是真的?”宁涵语气震惊地开口,一副不可置信地模样。 “千真万确,这些时日,为兄已被它们折磨的是睡也睡不着,吃也吃不下。这些物证是我无意间寻到的,那人似是被追杀身受重伤,被一猎户所救,在临死前托他将这些东西交给我。 起先,我同你一样,丝毫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但我按着他信中的说辞找到了那些账本,才知竟然是真的,且年岁已久。 但此事事关重大,我虽有心却是无力。”宋均声情并茂的讲述整个过程经过,语气里有几分怅然的出声。 故意避重就轻的隐瞒了对他不利的一方面。 “真没有想到,他竟是如此罪恶滔天,为了一己之私,弃黎明百姓于不顾,若是此事酿成大患,该有多少人无辜而死。”宁涵狠狠地将拍打了下桌子,怒声斥责道。 他虽在此之前,已经有了大致的设想,却没有想到王捷竟然是如此胆大包天,为了收敛私财,竟然丧心病狂到如斯地步。 他此时的情绪,确实是最真实的表现,他虽因私回归官场,但自他重新穿上朝廷命官的服饰后,便已经不是只有自己。 在其位,谋其政。 不过怕是此事的背后,少不了他那位好父亲的手笔。 先是林鹏,后是王捷。 一武一文。 他倒是会算计,可这些难道仅仅是为了他的荣华富贵,权力地位吗? 依着他知道真相后,对他的了解,和私下的探查,他的野心怕是不止如此。 “哎,为兄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还望宁弟,帮我指条明路,何去何从,怎么做才能周全?”宋均似是被他的情绪感染,语气恳切地道。 “宋兄也知,我与你们吏部泾渭分明,且这般证据,我一时的确想不多妥善的方法。不过,若是宋兄信我,不如将此物证交给在下,我定会将其纰漏,将王捷的罪行公众于世。” 正文 第二百八十四章 破罐破摔(二更) “为兄自是信你的,不过,不知此举会不会为你增添麻烦?带来危险?”宋均犹豫的开口,语气里尽是关切。 “我既已重归朝堂,便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能在余生里,为国为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我自能无怨无悔。”宁涵摆了摆手,声音虽轻,但难掩厚重。 “好,说的好,宁弟的话深的为兄的心,我以茶代酒,敬你。”宋均慷慨激昂地出声,随即端起桌上的茶盏,开口。 “宋兄严重了,我也敬宋兄,若不是你将这些罪证寻到,怕真到了那般时刻,一切都来不及了,没有你,我自是更没有机会,是你一人不畏强权,救了许许多多的黎明百姓。 宋兄大恩,我先替他们谢过了。”宁涵郑重地行了一礼,语气真挚的出声。 不管宋均的目的如何不简单,但至少,他将这些交出来,确实是避免了一场悲剧的发生。 “宁弟说的哪里话,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为兄今日把话撂着,他日,金銮殿上,若有用的着宋某的地方,我定当万死不辞。” 这一刻宋均的心中似是早已忘了他最初的目的,同宁涵的交谈间,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初入官场,意气风发,想要为这隆重的历史长河中贡献自己一份力量的少年。 那段时光是他人生最纯粹,最有意义的时光。 不管今后,如何,此时,他愿意像最初那般,认真地为百姓谋取一个安稳的生活。 两人相视一眼,重重地将手中的茶盏饮下。 而后,宋均又将从宋琛那里得到的消息,细细地说了一遍。 两人商议了一番,便一前一后的悄然离开水云间。 “大爷,可是回府?”洪安待宁涵坐上马车,询问道。 “嗯。” 马蹄声响起,淹没在熙攘的人群中。 只是在它即将转弯的时候,便听马车内,宁涵的声音响起。 “直走。” “是。”虽他只有简单的几个字,但是洪安却是第一时间听明白了。 忙改了一个方向,往着目的地驶去。 而此时别院。 书房。 萧然愤恨地盯着上首的始作俑者,他觉得他的骨头架子要断了,浑身的似是僵硬了般,甚至都已经失去了知觉。 “你若再如此看着我,我可保不准会如何做?”他的眼神虽并未有任何的杀伤力,但君煦还是抬头,威胁道。 “哼,你可真行,若是换了你白白的站了两个时辰,一动不动,怕是早已想大开杀戒了,本公子连话都没说,却还要受此气。”萧然瞧着他那清冷地眼神,虽有一瞬间的后怕,但本着话已开口,无退路,便也破罐破摔,一副视死如归地表情。 “啰嗦,聒噪。”君煦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轻启薄唇,出声。 “你…..”萧然一噎,心思一动,随即似是想通那般,兀自笑了起来。 不过那笑容,配上他此时的模样,倒是有几分诡异。 眼前这小子的心上人,便是那宁国公府的孙小姐宁墨,而自己与宁墨的二舅舅徐文宇是好朋友。 若是他在徐文宇面前似有若无地总说些君煦的臭毛病,那到时徐文宇怕是怎么样都会有所阻止。 哼,这小子自小便是目中无人,早该让他尝尝何为碰壁。 萧然越笑越觉得靠谱,似是眼前已经呈现出君煦为难的模样。不自觉地低低笑了起来。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心中下定决心,待他找个时间定要将徐文宇约出来。 不得不说,萧二公子的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真若到了那一天,第一个倒霉的便是他自己。 然而事实证明,却是如此。 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君煦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嘴角不自觉地抖了抖,对面萧然此时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傻气。 “冷霄,冷霄。”萧然权当没看到君煦落在他身上的嫌弃目光,对着门外喊道。 “主子,萧二公子。”冷霄对着两人行了一礼,语气恭敬地出声。 “是我喊你,你看他作甚,快,帮我按压一下,再不调整下,我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萧然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意有所指地开口。 冷霄下意识地看了看君煦,见他并未出声阻拦,便走到萧然面前,径自按着穴位为其打通。 “不错。冷霄,你这手法当真不错,看来君煦私下没少锻炼你们。”萧然发出一声满足地喟叹,猜测道。 “二公子有所缓解便好。”冷霄面色如常地应声。 不大一会,萧然感觉自己像是活过来了,这才对着上首的君煦重新开口道:“你可知三国使臣为何在陛下的寿宴过后,还迟迟不归?” 说起正事,君煦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想了想,解释地开口:“若我得到的消息,没有错的话,三国私下商议,想借此举办一场文武大赛,美其名曰,想进一步,增加各自之间的往来。 以达到利益最大化。 而且此次特意分了男子和女子赛制,据说三国的皇子和公主皆会亲自参加。 此事已经与陛下有了初步的商议,若不出意外,十有八九已然是定局。” “哼,说的真好听,怕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猜定是为了联姻。”萧然语气不屑的开口,试探性地意有所指。 “不止,怕是各国的目的不尽相同。但无论如何,都要谨慎对待。”君煦摇了摇头,推测地出声。 “那你是?” “我已给父王和母妃去了信函,只能在此多逗留些时日,在他们提出此意见时,南夏的边境似是有异动。 但具体如何,我的人还未详细禀告。”君煦的语气里也染上了一丝慎重。 “真是多事之秋,你若留在都城多些时日倒无妨,左右南境有姑丈和姑母,还有父亲同大哥,但是我担心的你的身子…….”萧然欲言又止地开口,但那语气里的关切显而易见。 “无妨,师傅的药还可以再撑些时日,便是硬挨着,我自也是能挨过去的。”君煦声音无波地出声。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五章 丑女婿勇见岳丈(一更) 萧然刚要再开口,便听到侍卫出声禀告:“主子,门外有位宁涵宁大人,想见主子。” 因着他是最新从魔殿调过来的,是以,并不太了解,都城中的官员。 “快将人请到会客厅。”君煦急忙开口吩咐,而后对着萧然询问道:“你是回去?还是在书房等着?” 萧然闻言,揶揄地出声:“这宁大人可是你未来的岳父,你不如将我带过去,恰好引荐一二。” 君煦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一副少说废话的表情。 “本公子今日无事,自是要来多陪陪表弟,我便在此等你。”萧然摸了摸鼻尖,仍然不怕死的出声。 只是这次君煦并未同他一般计较,脚步匆匆地离开。 “啧,啧。丑女婿勇见岳丈。”萧然瞧着他那架势,失笑地摇了摇头。 君煦刚走到会客厅门口便和赶到的宁涵恰巧相遇,语气敬重的出声:“伯父,您来了。” 虽在此之前的会面时,君煦早已对他作此称呼,但他每每听到,还是很不习惯,不自觉地染上一股子怪异。 “下官参见世子,冒昧打扰,还望世子莫怪。”宁涵行了妥帖的官员礼,开口。 “在君煦心中伯父等同良师,伯父无需多礼,这边请。”君煦忙一把阻止了他,示意道。 待两人落座,简单的寒暄后,宁涵的脸色变得郑重起来,直言不讳地出声:“实不相瞒,现下,在下手中确实有一件棘手得事情,原本在下已经有了计划,但思来想去发现仍不够妥善。 在下重回朝堂,虽看似荣宠,但却是如履薄冰,根基不稳。 虽与世子交往时间较短,但世子的为人以及睿王府三个字的分量,却是让在下钦佩。 故此特意不请自来,想听听世子的看法。” 君煦闻言,眉目微凝,能让宁涵说出此番话,想必事情十分棘手,想着忙出声:“伯父能与君煦说此番话,便是对我以及睿王府的信任,伯父,有何遇到何事,直说即可。” 宁涵轻轻颔首,倒也并未推脱,忙将从宋均那里得到的消息以及罪证通通告知了君煦。 “无法无天。”君煦面色阴沉可怖,语气森冷彻骨,身上的气势似是换了一个人。 “那王捷为了一己之私,收取杨忠的大量贿赂,将其推为淮扬地方最高官,但此人置百姓于不顾,与当地商户联合,在年初修筑怀河堤坝时,掺杂低质伪劣的材料。 所幸今年淮南雨水较少,若是同去年那般,怕是早已经酿成大祸。 更何况,若在下猜测不错,那王捷私下所犯之事绝对不止这一件。”宁涵声音中的怒气不加掩饰。 他的话,君煦何尝不明白。 怀河堤坝是连贯三州地区,防水患的要塞。 若是因此决堤,三州甚至蔓延至其他地界,那当地的百姓便全部皆会遭殃。 水患一旦发生,甚至极有可能引发大面积的瘟疫,那到时候,仅仅朝廷的人力财力,根本无法保证百姓的安全。 “伯父,若你信的过君煦,不如将此事交由我处理,三天之内,我定会让王捷付出应有的代价。”君煦眼神定定地看向宁涵,语气笃定地出声。 这一刻,他宛若杀伐果断的当权者,俊美的脸庞上是显而易见地肃杀之气,但即便如此,并未与他高贵的气质相冲突,仿佛他天生便是这般,自信张扬,却是冷冽狠绝地王者。 其实宁涵原本并未计划将此事告知他,可不知怎么,在即将转到通往宁国府那条道路上,突然便想起了君煦,直觉告诉他,君煦会有更好的办法。 仿佛那是一种天生无言的信任感。 很奇怪,但是让他的确莫名信赖。 “那在下便替千千万万的百姓,多谢世子。”宁涵郑重地开口。 “伯父严重了,还请静待佳音。”君煦认真地道。 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君煦复又将目光看向宁涵,语气稍显犹疑地出声:“伯父,文武百官都知,宁国公与王捷自是交往过深,且王捷之所以官居至此,其中宁国公功不可没。 若因此将其牵扯,不知伯父作何感想?” 他虽知宁涵和宁墨皆将矛头指向宁亦文,但在办此事之前,还是要听下宁涵的意见,以免打乱对方的计划。 “若此事能将打压到宁亦文,在下自是求之不得。”宁涵声音里不加一丝感情的开口,眼睛极快地闪过一抹决然。 若将宁亦文所看重的一一拿去,才好! 君煦点了点头,出声:“既然如此,我心中便有数了。” “一切有劳世子,时辰不早了,在下先行告退。” “我送伯父。”君煦语气坚持地道。 宁涵无法,便由着他的意思,径自走了出去。 待他的马车走远,君煦才堪堪收回视线,边往回返便吩咐地开口:“今夜便是掘地三尺,也要将王捷贪污受贿以及私下不正当的勾当通通给我找来。 我要他永世不得翻身。” “是。属下领命。”冷霄忙应声道,随即闪身离去。 君煦回到书房,便见萧然倚在靠椅上,昏昏欲睡。 “醒醒。”君煦径自走过去,直接推了推他道。 “怎么了?怎么了,刺客,刺客。”萧然猛的一激灵,忙跳起来道。 “你若无事,大可回去睡觉,何必在此生生熬着。”君煦无奈地开口,罕见地没有出声调侃。 “还不是怕你身子有异。”萧然听着他的话,这才有了几分清醒,打着哈欠开口。 “不必担心,不过眼下确有一事,交给你去办。”君煦安抚地出声,而后紧接着道。 “什么事?”萧然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事情的严重性,低声询问。 “我要你借着五城兵马司之职,捉拿一个人。他手里有前朝最后一位皇帝的私人印章,你便借着他知其不报的罪责,大肆搜刮他的府邸,剩下的事我自会安排好。”君煦嘱咐,将大致的意思给他说了一遍。 “这是哪个不长眼的,又将你得罪了?说吧,他是谁。”萧然颔首,疑惑地出声。 “吏部尚书王捷之子王浩。恰巧,他素来的名声,对此事更有利。”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六章 东窗事发(二更) 墨染阁。 宁墨第一时间知道了宁涵分别见过宋均和君煦的消息。 原本见宋均便是在她的计划之内,但是他爹爹会去见君煦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据她所知,除了上次有关她的事情外,他们二人并未有过多的接触。 若她没有猜错,定是因着王捷之事,但何至于让宁涵将如此重大的事情托付给他。 不是宁墨不相信君煦,而是在她的心中早已有了能将此事披露出来的人选,并且她有十分的把握。 只等着宁涵回府与他相商,却不想他竟率先找到了君煦。 她虽是在情感上那般的喜欢君煦,但却不想一旦发生了事情便去找他,她这一世,定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不依附于任何人。 想着,到底有些哭笑不得。 难得这就是所谓的机缘?要不然,依着他爹爹的性格,可不是随随便便去信任他人。 “墨墨,你在想我!”君煦从门口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肯定地开口。 “嗯,我在想你,是不是给我爹爹下了什么迷魂药?若不然,他怎么放着我不使唤,偏去找你。”宁墨细细打量了一番君煦,作势思考状,出声道。 那语气里,真有几分困惑。 君煦听着女子清脆地嗓音,瞧着她微微翘起的红唇,原本有些疲惫地脸色,顿时容光焕发,轻点了下她的额头,温声开口:“难道我同伯父相处愉快,你不高兴吗?” 他又何尝不明白她的意思,但是此事原本便应由他处理,他虽不想勉强她,但在他心中。 他的墨墨,应是这世间最无忧无虑的女子,可以尽情地随心所欲。 无论什么事情,一切都有他。 可是他却也知道,墨墨有她自己的坚持,而他能做的只有尊重和背后护她周全。 其实,他很庆幸宁涵因此找到他,因为这样,他便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去为她承担,那原本在他看来,便不属于她的责任。 “伯父?”宁墨不确定地出声,不是她想的那般…. “嗯,伯父便是你爹爹,我将来的岳父大人。”君煦瞧着女子懵懂地模样,眼中的笑意愈发浓烈,一本正经,极其自然的开口。 宁墨听着他特意加重尾音的四个字,以及那盛满绚丽光彩的眼眸,耳尖不自觉地爬上抹红韵,并且以最快地速度蔓延开来,以至于她觉得脸颊似是被热气环绕。 嗯,定是天气太过炎热的原因。 “我竟不知,你什么时候如此会说话了。”宁墨连忙转过身去,装作将已开展的窗户,推了推,喃喃自语地出声。 她可没有忘记,她与他初识时,他有多过分。 君煦似是也想到了不太愉快地画面,作势虚咳了两声,宠溺地道:“你教的好。” 宁墨红唇轻撇,忙转移话题地开口:“我爹爹可是都同你说了。” “是,我来此便是想着将我的计划告知于你。”君煦点了点头,开口。 随后便不疾不徐地出声将其说了一遍。 “墨墨,你可还有要补充的?” “你的计划周全,很是可行。确实不错!”宁墨不加掩饰的称赞道。 “墨墨,你如此夸我,我可是会骄傲的。”君煦声音愉悦的出声。 宁墨瞪了他一眼,这人愈发….. “不过,万事都有意外,你且莫过于急切,注意安全。”宁墨不放心的嘱咐道。 “好,我听你的。” 次日。 萧然的动作很快,待王捷刚刚上朝,便带人将王府包围了起来,虽并未伤府中人的性命,却以最快的速度将王浩手中前些日子,从那石块中寻到的宝物找到。 与之一同搜到的还有大量的黄金,面额较大的银票。 “将王公子带走。”此时的萧然与在君煦身边时的模样,似是一点都不同。 浑身散发着威严的气势,那眼神所到之处,便已经让人岌岌可危。 “这位官爷,不知我儿犯了何罪?”王夫人脚步踉跄地小跑着过来,连忙出声道。 “事关机密,恕在下不能相告,带走。”萧然冷冷地开口。 随即一个手势,将人将王浩押走。 “母亲,救我,我什么也没有做,母亲,救我,救我。”王浩语气急切地开口呼喊。 只是他的话,起了多大的作用,淹没在越走越远的背影中。 “来人,来人,快去在宫门等着老爷,快去。”王夫人若非有一旁的嬷嬷扶着,怕是早已摔倒,语气难掩焦急地出声。 “是,小人这便去。”侍卫们应声道,而后快步走了出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从浩儿的房间内搜到如此多的银钱,快,扶我回房间。”王夫人心中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充斥着在她的脑中。 “是。” 待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堪堪回到了房间,将人打发出去,找到暗格,手忙脚乱的打开,只见里面早已是空空如也。 王夫人脚步踉跄的后退了几步,撞到在一旁的柜子上,嘴唇忍不住的哆嗦了起来,自言自语道:“完了,完了。彻底要完了!” 王夫人那张苍老的脸庞,刹那间,一片灰白,心中翻起无穷无尽的汹涌。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不,不,她不能坐以待毙,无论如何她的浩儿是无辜的,她要救他。 “来人,备车。”王夫人对着外面喊道。 “是。” 不大一会,一辆马车便急速地从王府驾驶了出去。 而这一切的变故,都让不远处的白衣少爷看的十分清楚。 “主子,世子动作的真快。”一身男儿装的冬瑶开口。 君煦定定地看向宁墨,也不说话,但是自有一股子与往常不同的威压之势。 “好了,好了,我说还不行。”宁墨撇了撇了朱唇,认命的开口,她是真的服了眼前的大爷,她不过是这一次没带暗卫,便被他如此盯着。 宁墨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如霜打了茄子般,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你啊,你再想帮助那老伯,也不能不顾自己的安危,最近的局势你又不是不知道。”君煦不认可的摇了摇头,随即道。 “知道了,下次不会了。”宁墨好脾气的应声。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七章 如何取舍(一更) 春风楼,许是昨日盛会结束的较晚,是以,宁墨和冬瑶来到此地时,大厅内,只有几个小厮和婆子在打扫清理。 “将各管事请过来。”宁墨直接吩咐地开口。 “是。” 因着先前已经有人特意介绍过,故此,他们都知道宁墨是春风楼背后的东家,忙恭敬应声。 “公子,您来了。”雨烟听到动静后,便从二楼下来,瞧见来人,忙欣喜地开口。 “原本我还想着让冬瑶去寻你,却不想你倒是早。”宁墨回以一笑,出声。 “到了时辰,便也睡不着了。”雨烟道。 话落,人已走到宁墨的身边。 “想必公子早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有关昨日盛会的消息,公子大才,实在让雨烟佩服。”雨烟脸上的兴奋溢于言表。 昨日盛会所有的想法以及举办,都是按照宁墨的主意进行,她从来不知道,会有如此的别具一格。 从表演者的曲目,服饰,发髻,到最后的寻宝游戏,以及设立终生会员制,都让她惊喜和折服。 她虽当初来到春风楼,实属被逼无奈,但到底住了如此久,多少对它都有些感情。 即使她没有看昨日的账本,心中却也知,因着宁墨的创意点子,使得春风楼昨日一天的收益等同于之前的三个月之和。 “无非是因着新颖,占了优势,但此类方法却不能常用,会引起客人们的反感。至于之后的经营,我会慢慢都告知于你。”宁墨淡定自若的开口,并未对她有所隐瞒。 她希望雨烟他日,能自己成长,可以完全将春风楼撑起来。 “多谢公子,雨烟定不辜负你的信任。”雨烟郑重地行了一礼,出声道。 “不必多礼。”宁墨摆了摆手地开口。 “雨烟姐姐,主子是这世间最好的人,你尽管同她一起学即可,保证你受益匪浅。”一旁的冬瑶,笑嘻嘻地凑近雨烟,宽慰地出声,那语气里皆是对宁墨的崇拜。 “嗯,嗯。雨烟明白。” 宁墨瞧着她们二人的表情,心下好笑,正要出声调侃,便听到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步入眼帘的便是,春风楼四大管事,脚步极快地走来。 “参见东家。”四人齐齐道。 宁墨并未应声,而是借此机会,认真打量他们每一个人的神色。 眼前的四人在春风楼建立初期便已经担任管事,掌握着核心和机密,宁墨初初接手,若是可以,她是不想在这个时候,将其换掉。 其中二管事,三管事以及四管事皆是四十有余的中年男子担任,而大管事便是由原来春风楼的邵嬷嬷担任。 大管事对其三位管事皆有管辖权,但若她行事不妥,其他三位管事也可联名上署。 此时,右侧的二管事和四管事的脸上皆是恭敬,看来因着昨日的事,怕是已经心服口服。 而反观左侧的邵嬷嬷和三管事,虽看似并未有异样,但那眼中隐藏的不屑却还是让宁墨捕捉到了,玩味地搜视了他们二人一眼,淡淡地出声:“四位管事,不必多礼,不知昨日的成果,可有让四位管事满意?” 声音清冷,不带任何的感情。 “东家说笑了,东家之才,属下佩服至极,日后定以东家马首是瞻。”二管事和四管事率先出声,面带羞愧。 “好说,好说。”宁墨爽快地应声,而后目光紧盯其他的二人,唇边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开口:“不知邵嬷嬷和三管事作何感想?” 两人闻言,对视了一眼,三管事接收到邵嬷嬷催促地眼神时,作势轻咳一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没来由的惧意,语气特意加大音量道:“东家确实不凡,但属下以为将诺大的春风楼,如此草率地交给年纪轻轻的雨烟,怕是不妥。 而邵嬷嬷到底经验丰富,不如这般,让其二人共同担任,待雨烟有了一定的实力,再全面接管?” “哦?本公子若没有记错,当初几位管事念着本公子初来乍到,不甚明白,故此,与本公子特意下了此约定,若本公子在规定地时间内挣够了你们所说的银钱,那日后便全心全意地听命于我。 昨日的盛会究竟如何,想必了解春风楼的你们心里都有数。 但现在,三管事竟会有此想法,不想履行约定,看来确实对本公子意见颇深。 也罢,既如此,本公子也不想勉强,还请三管事将手中负责的事务对接一下,不日便请离开春风楼,否则便休怪本公子不客气了。”宁墨幽幽地出声,虽面色无波,但那声音里皆是冷冽。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并未反对,只是建议,当不得真,当不得真。”三管事听着对面少年淡漠都话语,脸色煞白,额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沁出了薄汗,忙焦急的解释,语无伦次。 他都这般的年纪,若是出了春风楼,又能去哪里,再说这里的月银比其他地方更为丰厚。 邵嬷嬷眼角的余光,瞧见他竟如此快求饶,心中暗骂一声:真是废物。 “二管事,稍后麻烦您,对接下三管事手中的事务,以三天为期限,时间一过,我会派人过来。”话落,宁墨连一个眼神都未留给他,对着二管事吩咐道。 “是,东家。”二管事脸色如常的应声。 “东家,属下知错,请您再给属下一个机会。”三管事见此,忙不死心地求情。 “够了,本少爷时间有限,没空听您表决心。”宁墨冷声阻止道。 随后似是想到了有意思的事情,走到三管事面前,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开口:“本公子劝三管事,莫要挣扎,更莫要在对接时,搞些小动静。 否则,我若是一个不小心将你与邵嬷嬷之间的事情,告知三管事的夫人,怕是您会连家门都进不了吧。我可是听说嫂夫人可是霸道的很。” “你....怎会知道?”三管事声音不加掩饰地颤抖出声,脸上的煞白又多加了几分。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世上,哪里有什么所谓的秘密,孰轻孰重,我想三管事,知道如何取舍?”宁墨轻笑地出声。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八章 热锅上的蚂蚁(二更) 此时她的话对于三管事来说,便是这世上最可怕的声音。 只见三管事,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眼眸中再无一丝的光彩。 一旁的邵嬷嬷见他如此,心中的震惊愈发浓烈,按着原由的计划,她定能如愿以偿,但是眼见着三管事如此,她的自信也在一点点的摧毁。 “邵嬷嬷,不知你的意思是?”宁墨暗自观察她的表情,心下冷笑,但面上却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属下...属下谨遵东家的安排。”邵嬷嬷强忍着想要反驳地话语,故作小心翼翼地开口。 在三管事的事情未弄清之前,她不敢贸然行动,否则,若是她也同他般被驱赶出去,那将如何是好,只要她还在春风楼一日,便还有翻盘的机会。 “既如此,此事按着先前的约定,春风楼此后交给雨烟管理,本公子希望各管事齐心协力地配合雨烟,你们的月银,会根据你们手中的事务,不同幅度的上涨。 每年的年底,还会有额外的奖励。”宁墨大致将情况说了一遍。 “是。” “至于邵嬷嬷,这些年为春风楼辛苦了,本公子特准你借此时机休息一番,依着我的了解,你现如今手中的事务,便是采买。 此类活计,直接委托四管事即可。” 此话一出,不等邵嬷嬷应答,宁墨便转头对着四管事淡声道:“不知四管家,可有为难之处。” “东家放心,属下定不辱使命。”四管家忙应声。 整个过程,都没有留给邵嬷嬷说一句话的机会。 “行了,你们便按着此安排行事吧,时辰不早了,我还有其他的事情,便先走一步了,雨烟,你送我到门口,我有事情要交代于你。”宁墨打发的出声,边说人已经站了起来,弹了弹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便施施然的离开了。 “是。”雨烟忙快走几步跟上。 “东家好狠的心,竟凭着如此的几句话,便将我架空了。”邵嬷嬷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神中皆是阴鸷,声音愤恨地开口。 “邵嬷嬷想多了,东家只是为了让你休息,若有这等好事,落在我头上,我可是做梦都得笑醒。”四管事开解地道,语气轻松地开口。 “是啊,老四说的有理,东家是做大事之人,不会如此小心眼,邵嬷嬷不必过多揣度,只管听命便是。”二管家也跟着出声。 “但愿如此。”邵嬷嬷惆怅地开口 其实他们越是这般开口,却更加使得邵嬷嬷愤恨,事情没有发生在他们二人身上,当然可以如此泰然。走着瞧,以为如此,便能打发她了吗? “走吧,先去忙手中的事情。”四管家对着二管事出声。 而后两人一同离开。 此时的大厅内,便只剩下邵嬷嬷和三管事。 “醒醒,你至于吗?被个小毛孩子吓成这般,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邵嬷嬷踢了踢他的腿,语气轻蔑地开口。 直到此时,三管事的目光才有了焦距,眼神极其复杂的看向邵嬷嬷,声音沙哑地道:“以后,你不要与我有半分的联系了,权当从不相识。” 话出,似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的站了起来,随后便径自的往后院走去。 “拽什么拽,你当老娘愿意认识你?无非是颗可有可无的棋子罢了。还真当自己有多大本事似的,怂包,蠢货。”邵嬷嬷不以为意,骂骂咧咧地出声。 只是任她如何叫嚷,都无人回答她的话。 春风楼门口。 “公子,可是有话同雨烟讲。”雨烟试探性地问道。 “什么都瞒不过你,今日王浩已被五城兵马司的人带走了,你....”宁墨轻叹一声,极少地欲言又止。 她之所以如此问,一来是不希望雨烟生出了异样的想法,二来是,到底同为女子,她能明白雨烟的想法,尤其自从她认识君煦以来,便已知,许多感情并不是人为可以控制的。 但她并不后悔,王浩无辜与否,都同她无关,她要的是结果。 雨烟心下一紧,这一天还是来了吗?嘴角泛起一抹苦涩地笑容,语气略有低落地道:“公子的意思,雨烟明白,只是开工已然没有回头箭,我不后悔。” 声音到最后,虽轻,但极其坚定。 “你是通透之人,能明白便好,回去吧,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给冬瑶传递消息即可。”宁墨点了点头,出声。 “是。” 时间飞快地流逝,从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有所逗留。 而此时的王夫人却如热锅上的蚂蚁。 她从王府出来后,便直接去了宁国公府,据她所知,宁亦文今日会从外公干回来,原本想借着见二房宁琪夫人的由头,打探一二,但却直接被拦住了门外。 原因是今日府中有家事处理,谢绝见所以的客人。 她心中纵使再焦急万分,可也知不能硬闯,思来想去,便直接去了宫门外,找到王府马车所在地。 “夫人。”王府的侍卫见到她,忙出声。 “按照以往的时辰,老爷早该下朝了,为何现如今一点动静也没有。”王夫人急不可耐地询问。 “启禀夫人,属下刚刚打听过了,今日三国使臣觐见,在朝堂上商量事宜,怕是一时半会不会散朝。”那侍卫将打听到的消息,复述道。 “怎会如此巧?这可如何是好?他们不会对浩儿屈打成招吧?”王夫人的嘴唇无一丝血色,此时的太阳光强烈,在如此灼热的空气中,她的身子仿佛一碰,便会摔倒在地。 “夫人放心便是,刚刚带走公子的是萧二公子,此人并非是狠绝,不讲道理之人,不会在此情况下,便对少爷动用酷刑。”那侍卫偶尔护送王捷左右,故此对萧然也有几分的了解。 “是威远将军家的二公子萧然?”王夫人不确定的出声。 “回夫人,正是萧然公子。” “难怪看着眼熟,是他,便还好,还好,”王夫人稍稍松了一口气,威远将军家的公子,她信的过,至少不会乱用私刑。 不怪她没想起来,这些年她即便参加宴会,也几乎没有见到他,而且刚刚又是在那般状况下。 正文 第二百八十九章 求路无门(一更) 直到将近午时,王捷才与同僚从宫中走出来,两人似是在谈论着趣事,嘴角皆挂着志气满满的笑意。 “老爷。”王夫人早已等的极其焦急,忍不住地开口唤了他一声。 王捷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面露惊讶,忙对着身旁的人说了几句后,便加快了脚步往自家马车所在的地方走去。 “夫人,今日你怎会过来?”王捷疑惑地问道。 他虽已有四十有余,但许是在官场上素来如鱼得水,脸上的神态精神抖擞,容光焕发,无形中将他实际的年龄消减了几岁。 “老爷,浩儿被五城兵马司的萧然抓走了。”王夫人急忙出声,话到最后,难掩哽咽。 “什么?这到底怎么一回事?走,上车说,这里到底不方便。”王捷神情一紧,眉目微凝,私下看了看,拉着王夫人上了马车。 身边伺候的人忙井然有序地各司其职。 伴随着王夫人与事实一字不差的话,王捷眉目紧锁,脸色愈发难看,沉默片刻,目光定定地看向对面的王夫人,语气严肃地开口:“夫人,可曾见过,浩儿手中那所谓的宝物?” “未曾,妾身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此时的王夫人哪有心思思索他的话,忙知无不尽地应答。 “据我所知,浩儿手里的银钱有限,而这所谓的宝物既然能引起五城兵马司的注意,怕是价值不菲,夫人可知浩儿的银财是哪里来的?”王捷并未因她的话而放松下来,反而更加紧逼。 王夫人闻言,一噎,眼神明显有些躲闪,咬了咬下唇,仿佛下了很大般的勇气,声如蚊虫地开口:“是妾身私下给浩二的。” “多少银钱?”王捷面色一沉,追问道。 “十八...十八万两白银。”王夫人暗自观察王捷的表情,犹豫地出声。 “慈母多败儿,我早就说过,不能助长他如此恶习,平日里游手好闲,不学无术,连学业都荒废了。偏你护着,说什么他还小。哼!”王捷语气斥责地开口。 他虽疼爱王浩,但却还没有到任由他为所欲为的地步,可他公务过于繁忙,即使有心,却也无力。 “老爷教训的是,妾身知道错了,当务之急,还请老爷想办法将浩儿救出来。”王夫人目光祈求地看向王捷,声音颤抖地道。 那张保养得当的脸庞上是从未出现的担忧,眼泪不自觉的滑了下来,尽显柔弱。 到底是这么多年的夫妻,王捷见此,于心不忍,轻叹一口气,安慰地出声:“夫人,莫急,我先把你送回府中,便去打探消息。 此事怕是同浩儿整日里捣鼓的那些玉石有关,除此之外,浩儿并未有何出格之事。若真是因此,倒也好办。” 若说王浩这么些年唯一的坚持便是对玉石的痴迷,其他的便是与一般的纨绔无二。 都城世家大族,勋贵人家,比他更过分,有的是,没道理,不抓别人只抓他。 思来想起,王捷也只得出了这一个理由。 “老爷...”王夫人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地开口。 待看到王捷询问的眼神,王夫人又立即转移道:“老爷,妾身同你一起去。” 她刚刚没有把她屋里藏的银钱在王浩房中搜到这个细节告知于王捷。 那些钱是她这么些年自己从王捷财产中不着痕迹地转移过来的,为了便是更加自由地留着给王浩使用。 她虽直接此事不单单是王捷口中的原因,有可能还是因为那钱财,但到底存了一丝侥幸。 因为若是她毫无保留的都告知了王捷,那自此后,以他多疑的性格,怕是再也不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丝一毫。 “不必,你去成什么样子,你好生在府中等消息吧。”王捷态度强硬地阻止。 “是。” 少顷,王捷将王夫人送到门口处,便急忙吩咐人往五城兵马司走去。 只是刚走到那里,便被告知萧然已经出城了,最早也得今晚深夜回来。 实属无法,王捷又去了其他有关官员地府邸,皆被以各种理由一一推拒。 “老爷,我们现在是要回府还是?”侍卫恭敬地出声。 “去宁国公府。”此刻的他已经没有了最初的镇定,心中隐约有股不好的预感,他虽一直竭力说服自己,但还是止不住地心慌意乱。 他曾与宁亦文有约定,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光明正大的来往,以免落人口舌。 虽然王夫人刚刚同他说过来此的经过,但他却还是抱有希望。 他已经顾不得其他了。 “老爷,宁国公外出办公还未回来,府中谢绝见客。”侍卫忙小跑过来,禀告道。 马车内的人,有短暂的沉默,冷冷地开口:“回府。” 酉时,王府。 王夫人因着挂念具体情况如何,从回府后,便一直在正厅等着王捷。 “老爷,怎么样?”王夫人瞧见来人,忙起身问道。 “暂时只能等消息,夫人快去用膳,我书房还有事情,不必等我了。”王捷表情沉重地开口,还不等王夫人回答,便径自去了书房。 “郭嬷嬷,浩儿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见他这般,王夫人忙抓住一旁的人,脸色煞白地出声。 “夫人多虑了,老爷怕是有公事要处理。”郭嬷嬷开解。 “但愿如此,嬷嬷,走,去佛堂,我要却给求神明。”王夫人伸手按压了一下一直跳动不听的眼皮,火急火燎地道。 王捷刚到书房,便将自己的心腹全部叫过来,郑重地嘱咐,以最快的速度将事情安排好,直到他们纷纷告退,才瘫坐在官帽椅上,将事情大致又在脑中过了一遍。 良久,他从暗格下取出带有他官印的空白折子,书写起来。 无论如何,他明日也要为浩儿争取一番。 五城兵马司又如何,他倒要看看,他们要用什么理由将浩儿关押。 殊不知,他所有的动静,都被人原原本本地看在眼里,早已告知他们的主子。 夜色渐深,书房里的蜡烛时不时的发出几道声响,为这漆黑的月色多了几分涌动。 正文 第二百九十章 渊帝震怒(二更) 次日。 自凌晨过后,天空中便毫无征兆地下起了雨滴,一直未见减缓,反而愈演愈烈。 卯时。 传话太监尖锐的嗓音响起。 渊帝一身明黄色龙袍气势威严的走进来,不疾不徐地坐在了龙椅上,目光将殿中的文武百官大致扫视了一圈,待看到西北方向的人时,有短暂的停留。 继而开口:“众爱卿,今日可有事禀告。” “启禀圣上,臣有本奏。”许久不上朝的裴老,难得一身官府,站出来禀告。 王捷见此,原本已经伸出的脚便快速地收了回去。 但心跳却无端的加速起来。 “裴老直说无妨。”渊帝示意道,语气里不失敬重。 “启禀圣上,昨日臣在街上无意得知五城兵马司萧然将朝中一位大臣的公子抓起来, 微臣一把年纪,最是见不得小辈受委屈,本以为是无关紧要的小事,调解一二便可。 谁知探查下才知道,那位小公子手中竟然藏有前朝皇帝的私人印章,一直知情不报。若说此事可以当作是稚子无知,但接下来的事情却让老臣瞠目结舌。 萧然不仅从他那里搜出这印章,还有大量的银钱,而据臣后来调查,单单那小公子手中的印章便花了他十八万两白银。 待老臣得到是哪里的公子后,又根据他以往奢侈的风气,心中更加起疑,调查之后,才知这位朝中大臣简直胆大包天。 不仅私下开赌坊,甚至滥用手中的权利,随意提拔将百姓安危性命于不顾的父母官,只因那父母官给他送去了数不尽的黄金白银。 良田地契。”裴老虽上了年纪,但仍然中气十足,声音掷地有声地开口。 他的话一句句敲打在王捷的心尖上。 在因着下雨变凉爽地空气中,王捷身上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额头上的薄汗更是直流。 “不知裴老所说,究竟是谁?”渊帝脸上阴沉可怖,语气冷厉地出声。 “此官员便是吏部尚书王捷,而那位小公子便是他的嫡子王浩,这是臣连夜搜集的所有证据,圣上一看便知。”裴老伸手指着王捷所在的方向,语气不稳的开口。 而后从袖中取出早已备好的证据,递给伺候的宫人。 “微臣教子无方,请陛下恕罪。”王捷咬了咬牙,扑通一声,跪倒殿前,避重就轻地求饶。 渊帝目光审视地看了他一眼,心中虽已经有了猜测,但还是拿起裴老所说的证据认真的看了起来。 只是越看越心惊,那双如鹰的眼眸狠狠地看向地上跪着的人,大声厉喝:“放肆,你还敢在朕的面前玩花样,你自己看看。 若非裴老查出,难道真要怀河决堤,百姓死伤无数,你才承认?好啊,这便是朕一直信赖有加的臣子,竟然伙同他人,如此胆大包天,为了自己私欲,置黎明百姓于不顾。 来人,将王捷的府邸给朕里里外外地搜,不准放过一只苍蝇,将淮扬的杨忠给朕抓起来,查抄府邸。” 渊帝将手中的折子往王捷脸上一甩,怒声吩咐道。 禁军们身穿铠甲,纷纷应声,而后疾步而去。 王捷颤颤巍巍地将折子拿起来,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原本焕发的脸庞早已一片灰败。 这上边一桩桩,一件件皆同他有关,这一刻,他仿佛已经能预测到等待他的到底是什么。 甚至他连求饶的话都无法再说出口。 其他的在场大臣极其复杂地看向他,谁能想要堂堂的史部尚书,私下人人称道的好官,竟是如此的不堪。 但这其中却不包括宋均和宁涵。 前者在最初最觉得浑身畅快,酣畅淋漓,但越想越觉得震惊,他没有想到他将证据交给宁涵后,他会是如此的雷厉风行,竟然在短短的两天内将王捷拿下。 而且看那架势陛下,陛下手中的证据怕是不仅仅自己上交的,还有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什么时候,宁涵的势力竟如此大。 而他又与裴老到底是何关系? 宋均的各种思绪止不住地在脑海蔓延,但他心中的当事人却和他有着同样的震惊。 宁涵虽站在百官中,面色淡然,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的震撼。 君煦当时许诺说三天之内时,其实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有所怀疑的,并不是怀疑他的能力,只是依着他的了解,此事若要办成,三天未免太短。 但却没有想到,会是如今的让他意想不到地结果,果然睿王世子君煦势力不可小觑。 他隐约有种猜想,那君煦手中掌握着的事情,怕是比都城中的王爷们都要多。 这一刻,宁涵是庆幸的,但同时却不知为何,有着一丝夹杂不清的担忧。 “你可还有话说?”渊帝寒意逼人的出声。 “臣知罪,臣知罪。”王捷并未想他人般打死不认,反而极快地将此事承担了下来。 现在只盼着他昨夜的安排有所成效,至少能保住他的命。 只要活着,便还有反击的机会。 “将王捷打入刑部大牢,裴老协助三司共同审理,不可放过任何的可疑之处,朕到要看看,他在朕的眼皮底下张狂到什么地步。”渊帝深吸一口气,冷声吩咐。 “是,微臣遵旨。”被点到的官员齐齐应声。 待侍卫将王捷拖出去后,渊帝的面色稍缓,这才徐徐开口:“今日朕有一事,需要同众爱卿商议,想必你们也有所耳闻,三国使臣共同上交折子,提议举办赛事。 朕已经应允,只是先下,这文赛事的三位评审,却有一位让朕一时未曾找到合适的人,不知众爱卿可有何好的人选。” 他的话落,在场的人便小声窃语商讨起来。 其中一个武将站出来道:“启禀圣上,不如让齐王殿下当这文赛事评委。” “不可,想必此次其他各国皇子和公主皆会参与比赛,怕是有失公允,惹人口舌。”其中一位言官站出来阻止。 “那你可有合适的人选?”那武官自是不服气的出声反驳。 “这....” 正在他犹豫不决时,便听到一道声音响起。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一章 是朕对不起他(一更) 随着他的话落,在场的人均将眼光放在他的身上,便是连上首的渊帝听了他的话,都有了几分思量,出声:“裴老的意思是让煦儿文赛事的最后一位评委?” “启禀陛下,微臣真是这个意思,睿王世子的才学,别人不知,想必陛下却最是了解,一来世子身为皇室之人,理应为东临贡献自己的一份力。 二来,世子常年不在都城,且他的身份由同各位殿下由着明显的区别,不会惹人非议。”裴老分析地开口,面色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启禀陛下,臣附议裴老所说,世子年少时,所作诗画便早已令人称赞,微臣对世子有信心。”刚刚开口的文臣,复又站出来禀告。 他是德王的人,原本想推荐德王,但深怕引起渊帝的怀疑,再加之他已经以其王爷身份驳回了刚刚齐王殿下的人。 现如今,既然裴老提议让睿王世子担任评委,未避免齐王的人得逞,他必须优先支持君煦。 其实不仅仅是他在作此番谋划,便是那武将也同他想到一起。 故此,在他们“齐心”的推举下,渊帝便订了君渊为最后一位文赛事的评委。 朝臣又提出其他的要事商议起来,直到两个时辰后,才堪堪结束。 “裴老留步,圣上请裴老去趟明禄阁。”一名内侍眼看着裴老要走出去,急忙出声道。 “老夫领命。”裴老语气如常的应声,并未感觉有丝毫的意外之处。 此时的明禄阁中,渊帝早已屏蔽了左右,诺大的宫殿中,只有他一人端坐的上首。 “老臣参见陛下。” “裴老不必多礼。”渊帝的语气平和,那副熟识的模样,同对其他人到底不同。 还不等裴老开口询问,便听渊帝主动出声:“裴老,这才这些消息是从何而来?朕犹记得林鹏的事出来时,也是由裴老披露,难不成裴老还是要用上次的说辞来对朕说?” 他的话,虽不见怒气,但无形中却给人压力,即便裴老对渊帝很是了解,但还是忍不住,有所顾忌。 仿佛过了许久,裴老轻叹出声:“陛下既然已猜到,又何必让老臣讲明? 陛下应当知道,那孩子从未有任何的争权夺位之心,所作所为无非是为了东临。” 若仔细听来,他的话的确不是一个臣子应有的说辞,但渊帝并未有所计较。 空气中,有长时间的沉默,就在裴老以为渊帝就此事揭过时,便听他低沉的声音响起:“朕有何尝不明白,他是怨朕的。 若不然,也不会来都城如此之久,却迟迟不来相见,朕还记得他小时候,只要一见到朕,便舍不得松手,黏在朕的身边。 人人都怕朕,只有他不怕,那小小的人儿,一双隽黑的眼眸里皆是对朕的依赖。 只是自那件事发生后,一切都变了。终归是朕对不起他,对不起阿睿,更对不起.....” 渊帝似是陷在了某种回忆里,黑曜的瞳孔里满是复杂,声音里透着淡淡地无力。 此时的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仿佛只是一位同老友畅谈的平凡人。 “陛下莫要多想,那孩子是通透之人,再说那件事若硬说起来,怨不得陛下。 身在其位,谋其政,即便是睿王,也定等理解陛下的不易,这一切都是为了东临。 这世间总是有许多我们不能掌控的事情。陛下的心,他会明白的。”裴老闻言,面上透着不易察觉的惆帐劝解地出声。 “裴老,不必安慰朕,是朕的错,若不是朕一意孤行,疏忽大意,不会酿成无法弥补的大错。”渊帝素来锐利的鹰眸中,染上了一丝哀伤,摆了摆手道。 许是因着他的情绪太过波动,牵动了身子的不适,止不住的咳了起来。 待他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抿口后,才稍稍有所缓解。 “多思无益,还望陛下保重龙体。”裴老面带忧心,关切的出声。 “无妨,朕的身子朕心中有数,朕还有许多事情未完成,不会允许它出问题的。”渊帝不在意地开口,而后看向裴老出声:“若那孩子有何需要帮忙的,便有劳裴老了。” 裴老不自觉地暗叹一声,都说皇家无情,但陛下同睿王的兄弟情,并未掺杂任何的利益,他对睿王府的信任,别人不知道,自己可是十分清楚。 之所以这般,也许是因为兄弟两人一母同胞,又或许是在那极其艰难的岁月里,两人一同从刀光剑影中走出来。 “老臣遵命,恕老臣直言,那小子,聪明的很,好多时候,连带着臣都被绕了进去。”裴老失笑道,虽表情尽显无奈,但那眸中却是明显的夸赞。 渊帝听他如此说,也似是想到了什么,跟着笑了起来。 若是让其他人看到他此时的模样,定会觉得像是见到了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两人又将王捷一事大致说了会,裴老便起身告辞了。 马车不疾不徐地行驶,车帘似是被一阵风吹起,又以最快地速度降了下来,回归平静。 “早晚我这把老骨头会被你吓死。”裴老恶狠狠地瞧着对面的人,愤恨地出声,胡须忽闪忽闪。 “为何裴老每次见到我,都会说同样的话?难不成我是恶鬼?”君煦悠哉悠哉地开口。 “你个臭小子,有事说事,我已经根据你提供的证据,将王捷的打入天牢,想必这会已在王府搜出个底朝天。”裴老忍不住地拍了他一下,问道。 “王捷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裴老只管正常审问即可。我特意来此,是听到了一个有关自己的消息,据说今日在朝堂上,是裴老一力主张,让我成为了文赛事的评委。”君煦轻飘飘地开口,话到最后语气加重。 裴老又岂会听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无所适从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到底因为没有提前同他打招呼而心虚,不过他都是为了他好,想着便有态度强硬了起来,清了清嗓子,出声:“此事是一个机会,上次林鹏之事,背后之人究竟如此,还不得知,故此,你不防借着此赛事,好生观察一番。”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二章 都听你的(二更) “那如此说来,我还得谢谢裴老替我考虑周全?”君煦幽幽地开口。 显然不相信他的说辞。 “那当然,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是最向着你的。”裴老一副信誓旦旦地模样。 君煦的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倒并就此事再多言。 “王捷此事便有劳裴老了,这两日会有人想要对王捷的事横插一手,怎么对付,权看裴老了。”说是正事,君煦的语气变得郑重起来,嘱咐地出声。 “嗯,你放心吧。此事,我定不让人有可趁之机。”裴老认真地道。 “那君煦便先行告辞。” 话落,随即便要闪身离开,只是他刚有动作,便听到身后的裴老出声:“煦儿,有些东西本身便是属于你的,你应当明白!” 君煦的身子一僵,似是完全没有想到裴老会如此说,良久才听他道:“我想要的我自会去取,管它属不属于。” 随着他的话出,人已经消失不见。 若不是车内还有淡淡地兰香,他都要怀疑是否真的有人来过。 裴老看着他离去的方向,不加掩藏的叹了口气。 若故人还在,定当是另外一番光景。 只可惜....... 君煦回答意来祥的琼华居,便见宁墨躺在内室的美人榻上,双眼紧闭,呼吸平稳,明显睡着了。 其实他一早便带着宁墨从墨染阁出来了,期间他得到有关他成为文赛事评委的消息,又不经意间看到裴老的马车,这才给宁墨说了一声,便暂时离开了会,没想到等他回来,她竟是要睡着了。 君煦瞧着女子恬静的睡颜,原本烦乱的心情像是一下子被抚平,内心异常的平和。 脚步轻轻地走进几步,刚想为她适当的调整下颈脖,便见女子缓缓睁开了那双清澈的桃花眸。 “君煦,你回来了。”宁墨声音沙哑地开口,眼神有短暂的迷离,那副模样,似是刚刚睡醒的小猫儿,尤为可爱。 “嗯,可是我吵醒你了?”君煦富有磁性地嗓音响起,柔声地问道。 当他听到宁墨口中的‘回来’二字,心中泛起难言的愉悦,他喜欢她如此说,像极了等待夫君归家的妻子。 “睡不踏实,总是觉得似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宁墨摇了摇头,慢慢地坐了起来,整理了下衣衫,拍了拍她对面的位置,示意君煦坐下说。 “瞧你眼底的暗影,可是休息不好?”君煦快走了几步,关切地道。 他记得他师傅说,宁墨的身体最忌讳多思忧虑。 “无妨,昨夜里楚衣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直吵闹个不听,怎么说都不管用,我怀疑他病了,但秋蓉替它看了好多遍,至今没有头绪。”宁墨轻声给他解释道。 君煦闻言,脸上满是一副心疼的表情,想了想,商量地开口:“不如这样,花折正巧在别院,等下我送你回去,你将楚衣交给我,我待将它医治好,再送回你身边,如何?” 他是绝对不允许有任何的人和事打扰到宁墨的休息,但他心中却也知宁墨对楚衣的感情,故此只能中和一下,提出此建议。 “这...会不会影响到你?还有花大夫?”宁墨秀眉微蹙,似是在思索这个是否可行,不确定地出声。 “不会,别院空地方多的是,你且放心。”君煦斩钉截铁地道。 “暂且先按你说的办,但若它有打扰到你,你定要告知于我,万不能强自撑着。”宁墨思索片刻,开口。 其实她更多的是怀疑有人给楚衣下毒了,但昨日她与秋蓉查了一个晚上,也没有个所以然,故此只能将希望托付在花大夫身上。 “墨墨,不必担心。”君煦声音笃定地开口。 “君煦,你觉得王捷此人如何?若我亲自见他一面,你觉得可会成事?”宁墨沉默了会,还是将她的想法隐晦地说与他听。 “此人最是会为自己谋求最合适的道路,这一点,从今日朝堂上的事便可以看的出来,我明白你的意思,此方法可以一试,但不是现在,在此之前需要让他们二人离心,彻底翻脸。”君煦客观地分析,又提议地出声。 “嗯,你说的有理,是我有些操之过急了。”宁墨第一时间便明白了他话中的含义。 同对待宁心雅那般一样的道理,必须需要将王捷的后路彻底断的一干二净,才会让他毫无保留的将所知道的东西全部说出来。 君煦的话,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有时候因为极其想要向宁亦文下手,情绪上难免有些焦急。 “墨墨,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君煦定定地看向她,称赞道。 而后又紧接着开口:“你虽用计将宁亦文拖住,但时间到底不可过长。” “嗯,他今夜怕是会回来。”宁墨应道。 “上次宴会因着宁心雅一事,再加之后面的宁丹,怕是他已经对你有所怀疑,你在府中一定要多加小心。”君煦不放心地嘱咐道。 他自从遇到宁墨后,才知,原来自己也会有像萧然那般絮叨地时刻,只要一想到,宁墨有可能会遇到危险,他杀人的人都有了。 若是可以,他真想随时随地将宁墨带着自己的身边,不然,无论交给谁,他都是不放心的。 “嗯,我懂,一定时刻谨记世子提点。”宁墨故作调解气氛地开口,笑吟吟地道。 她明白君煦的好意,更明白他对自己的感情,因为极其在乎,才会忍不住地过分担忧。 君煦一怔,颇为无奈的笑了笑,宠溺地开口:“以往你总是推辞,但这次能否让冷心伴你左右,她虽是女子,但武功不弱,即使你出席各种场合,她都可扮成你的婢女保护你。 虽说你身边也有会功夫的冬瑶和秋蓉,但大抵我是不放心的,这次便听我的,嗯?” 男子低沉悦耳的嗓音响起,话到最后特意拉长的尾音,平白无故多了分蛊惑。 宁墨抬头,与他的眸光不期而遇,她能明显感受到心绪的波动,忙低下头,敛下绝美脸庞上的羞涩,应声道:“好,都听你的。”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三章 密谋(一更) 君煦将宁墨送回墨染阁时,冷心已经等在那里,宁墨心下了然,定是刚刚君煦趁着她与冬瑶说话的间隙,吩咐人告知冷心。 “参见主子。”冷心一身黑衣,笔直的站在那里,表情清冷地开口。 淡淡从背影上看,似与男子无异。 “嗯,想必你已经知道我吩咐你在此的目的,今后你的主子便只有墨墨一人,你可明白?”君煦点了点头,语气里颇有股威压之势。 “属下明白。”冷心忙恭敬的应声,脸上的神色并未有任何的变化。 宁墨暗暗打量她,大概对她的性格有了基本的了解。 “墨墨,那我便带着楚衣回去了。”君煦将眼神扫向地上趴着的楚衣,出声。 只是他的话一出,楚衣似是能听明白那般,转头委屈看向宁墨,似是眼含热泪,楚楚可怜,那模样似是被宁墨遗弃了般。 宁墨见此,顿时深觉哭笑不得,缓缓蹲在它的身边,伸手轻抚了下它长出的毛发,轻声哄道:“楚衣听话,先让君煦带你回去让花大夫好生诊治一番,待你无事了,我便出接你。” 女子语气轻柔,声音软糯,似是安抚了楚衣不安的心,虚弱的叫了两声,似是在回应这宁墨的话,仿佛在说,说话算数。 君煦瞧着眼前的一幕,一人一狼,格外和谐,但那目光紧盯宁墨有一下下抚顺在楚衣毛发上的玉手,闪过隐晦不明,刹那间,周围的温度似是将了不少。 一旁的楚衣似是有所感应,与之对视,待收到他凌厉地眼锋时,终归是败下阵了,十分自觉的站起身来,摇晃着身子向着君煦走去。 宁墨不觉有他,嘱咐了君煦几句,便让他离开了。 其实今日她和君煦主要是为了王府被抄一事,他们在陛下的人搜查王府之前,已经做好了安排,这次王捷所有的罪行都会被纰漏。 宁墨心中十分清楚,若是因王捷将宁亦文彻底打压,怕是不现实。 自己那位好祖父的疑心她可是最明白不过,宁亦文即使在表现的多么信任王捷,但他骨子里怕是早已有了后路。 不过,这不影响宁墨的决定,她必须从王捷手中拿到有关宁亦文的证据。 夜色渐深。 宁国公府外听了一辆不显眼的马车,身边的小厮忙前去敲门,只是看看过了许久才有人给开。 开门的待看到来人,原本不耐的表情以最快的速度转变,恭敬地将门打开。 车上的宁亦文简单的吩咐了几句,马车走了不多远停了下来,而后宁亦文直接急不可耐地去了书房。 推门而入,便听男子淡淡的嗓音响起。 “国公爷,您可回来了,你若再不回来,怕是那王捷小命不保了。” “你来的倒早。”宁亦文一眼便看到暗影处的人,语气听不出喜怒地开口。 “得知国公今日回府,特此等候,国公这一路可还顺利?”男子倒是并未在意他的态度,语气熟识地问道。 宁亦文闻言,不自觉地低头看了下已经整理好的伤口,脸上的表情一片沉郁。 在陛下寿宴的第二天,他便接到渊帝临时下发的指令,让他外出公干,连给他推拒的机会都没留。索性去的时间不长。 他私下打听过,恒王自寿宴后一直昏迷,便想着宁丹一事定不会如此快的解决,可没想到他前脚走,后脚宁丹被送往万安寺带发修行。 他急忙将事情安排好,原本依着脚程他昨夜可赶回来,可谁途中一下涌现出了许多土匪。 很本没有来得及等他反应,上来便大砍大杀,因着他着急回来,故此并未带许多人,连身边保护他的卫东早已被他吩咐了其他的事情,不在身边。 最后他仅剩的人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土匪击退,但自己却在这个过程中受了伤。 他才回过劲来,便收到了王捷出事的消息,心中大骇,再顾不得其他,赶快回了都城。 那暗影中的男子似是察觉到他的动作,出声:“想不到他们竟然敢对你直接下手,怕是十有八九是为了王捷的事情。” 宁亦文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阴沉,前有林鹏,后有王捷,他再如何的骗自己是巧合,都无法有任何的说服力。 事实确实便是背后有人一直在同他作对,但可笑的是他没有任何线索。 “嗯,此事大致经过我已经知道,你将那日朝堂的上发生之事,事无巨细地给我说一下,不能错过任何一句话。”宁亦文淡淡应声,执拗地要一个经过。 那男子的脸上愈发的郑重起来,一字一句地说与他听。 良久,才听宁亦文的声音响起。 “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以我之见,怕是颇为棘手,裴老的动作很快,而且在王捷家中,搜出了大量对他不利的证据,此事怕是再无回旋的余地。 你还是要尽快作出取舍,弃车保帅。” 弃车保帅..... 这四个字宁亦文不是不懂,但这让他如何甘心,他这些年辛辛苦苦所拥有的势力,财力,便莫名其妙地被人摧毁。 讽刺的是他很本不知道那背后之人在哪里,连破解的方法都没有。 “你可有查过裴老?”宁亦文沉默几许,声音染上一抹疲惫开口。 到底是接二连三的事情将他一下子推到最无力的边缘。 “有,事发第一时间,我便是派人查过,但是没有任何的痕迹,那些证据似是同天而降般落到裴老的手中,丝毫没有探查出他与何人有过接触。”那男子认真地点了点头,回答。 事情仿佛陷入了僵局,宁亦文强自让自己冷静下来,脑中闪过一个年头,出声:“此事由王捷的儿子所引起,将他在此之前的所有事情都查清楚。” “你的意思是?” “嗯,既然有人将拿他当导火线,那怕是他早已经陷入了别的算计中,查,查他周围的人,本国公便不信了,他们能只手遮天到如斯的地步。” 宁亦文细细地分析出声。 “倒不使一个好方法,你放心,我会将派出所有的势力,尽最大的能力探查出来。” 正文 第二百九十四章 被下毒?(二更) “多谢。”宁亦文道。 “帮你便是帮我自己,无需多言,对了,怎不见卫东在你身边?”那男子忍不住地询问道。 “我派他去查些事情,约莫着明日便有线索了。”宁亦文应声,看那态度似是不愿意多谈。 那男子见此倒并未曾追文,似是想到了什么,复又开口问道:“先前寿宴上的事,你可有调查清楚? 那宁丹之事,怎么都透着一股子怪异,还有宁心雅的行踪,你可知道?” 提起此事,宁亦文稍微有几分放松地心情又变得复杂起来。 别人不知,他又怎么会不知。 宁心雅先前之所以在一众贵女中脱颖而出,便是因着手里拿了宁墨的诗画。 而现在,这件事情,竟在如此微妙的情况下被推了出来。 若说此事不是有人在从中作梗,宁亦文是不信的。 但是宁涵还好宁墨? 只要一想到宁丹同宁心雅此事,会与他们有关,他便气不打一处来,府中各房之间的龃龉他不可能不知道。 作为一家之主,他乐意看到此画面。 但若是因着内部争斗,将宁国公府的颜面损伤,那便是他决计不允许的。 是他太过纵容大房的人吗? 才会让他们无法无天到如今的地步,似是丝毫未曾将他放在眼里。 “此事正在探查中。”宁亦文眼中的怒火中烧,语气尽量克制地开口。 “到底是你的家事,我不便插手,但有句话,我需提醒你。 有时候你越是觉得不可能的人,怕是最有可能。 宁涵的脾性可不像会做出这类事的人,即使他在朝中与你政见不和,或者对宁国公的位子有想法,但依着我的了解,不像是他会做的事。”那男子分析地开口。 话落,便暗中观察着宁亦文的反应。 “我心中有数。”宁亦文冷冷地吐出这几个字。 “时辰不早了,我便先回去,所你得到有用的消息,记得第一时间联系我。”那男子十分好脾气的开口,并未像以往一样,出声调侃。 “嗯。” 随即,一个人影快速闪出。 宁亦文自他离开后,便一直保持这同一个动作,直到门外响起吴管家的声音。 “进来。”宁亦文伸手按压了下眉心,淡淡地出声。 “国公,这是老奴去厨房拿的膳食,还请您多少吃些。”吴管家提着双层食盒,走了进来,开口禀告。 “嗯,放那吧,你有心了。”不知是否是因着身心太过劳累的关系,此时的宁亦文倒比平日了少了些距离。 “国公客气了,都是老奴应该做的。”吴管家面色如常地道。 他的话落,宁亦文并未开口,而是定定地看向他,似是想将他看透。 过了一会,宁亦文才收回目光,语气似是询问地开口:“最近大小姐,可有何动静?” 吴管家是聪明人,又在宁亦文身边伺候的有些时日,自是最能明白他口中说的便是大房的宁墨小姐,忙低下头,语气恭敬地道:“大小姐并未有何异样,自从参加宫宴回来,便整理日待在府中,吟诗作画。” “可有人来找过她?”宁亦文接着问道。 “并未,偶尔大小姐会去找宁煜少爷,检查他的功课。”吴管家作势思索了下,出声。 “嗯,本国公知道了,日后该怎么做,你可明白?”宁亦文面色无波的开口,那双眼睛紧盯着对面的人,似乎只要他有稍微的不寻常之处,便会令他万劫不复。 吴管家背脊一寒,身子忍不住地僵硬起来,小心翼翼地保证道:“是,老奴明白。” “嗯,虽说内宅的中馈交给了大房,但若有任何的异样,你必须都同本国公讲。”宁亦文这次的话,便较刚刚过于直接。 许是大权在握之人的通病,丝毫不加掩饰。 “是。” “下去吧,今日之事,且莫要和任何人提起,你在我身边如此之久,下边的人也应该培养出几个心腹了。”宁亦文提点地出声。 “多谢国公。” 吴管家一直保持躬身的动作,退了出来。但在转身的瞬间,谁也未曾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 墨染阁。 宁墨正在看君煦传给他的纸张,许是怕他人交代不清楚,君煦将楚衣的病情写在了纸条上,吩咐人给其送来。 纸张上的字迹笔走蛇龙,一笔一划都刻画着主人的精致,但此时的宁墨却无心欣赏。 秋蓉看着她愈发沉怒地脸庞,犹豫再三,还是关切地开口:“主子?可是发生了何事?” 宁墨反复看过之后,便将手中的纸张递给了秋蓉。 “这?果真是毒吗?”秋蓉不可置信地出声,素手似有些发抖。 那纸张上明明白白写着,楚衣是因着体内有一种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 此药物,一般的大夫几乎查不出来。 前期沾染后,并未对身子有何影响,但越到后期,便会精神紊乱,情绪波动较大。 所是常年服用,再也回天无力。 如此说来,给楚衣下毒之人怕是墨染阁的人。 “主子,你怎么看?”秋蓉脸色稍显苍白地询问。 “这类药物依着君煦的意思,怕不是直接服用,而是因着每日接触所致,楚衣自来了墨染阁,所需用度从不假他人,都是由着你们去做。 但恰巧便是在此环节发生了错误。那便是这毒在一开始便已经在墨染阁了。 只不过阴差阳错的被楚衣歪打正着。 显然此人是冲着我来的。”宁墨细细地出声。 而后又紧接着道:“当务之急,必须查出源头,此毒到底是在何处。” 秋蓉点了点头,声音里有几分懊恼地开口:“都是奴婢医术不精,若不然也不必等花大夫明日特意过来了。” “你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学到如今的地步已然是不错,此毒不长出现的东临地段,你无法辨认实属正常。”宁墨安慰道。 “主子,世子说,这类毒,曾在北狄出现过,你说会不会是?”秋蓉意有所指地道。 但还不等宁墨开口,便又自言自语道:“不对啊,她可是早就死了。” 若是她,楚衣不会在如今发作。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五章 打的她爹都认不出来(一更) 秋蓉的话,宁墨明白。 她提到北狄便是对死去的林婉有所怀疑,毕竟林鹏常年驻守北境。 但花折的意思十分明显,这类毒,不以服用为传输,若是人的体质或许潜伏的周期较长,可楚衣本就是品种不凡的雪狼。 若是它沾染此毒物,会缩短周期,十之八九便会提前有所反应,不至于在此刻凸显。 也就是说,若此毒是林婉所致,依着花折的研究,怕是早早的便有了征兆,同理,楚衣所中的毒必定是在林婉走后。 宁墨心中已经有了猜想,但她必须要找到中毒的源头。 虽君煦信中说,花折现如今在极力研制解药,待他有了成效,便让其过府,亲自帮宁墨筛查。 但宁墨一来怕是为花折和君煦增添过多的麻烦,二是她已经等不及了。 她倒要看看,他们会使出什么龌龊手段。 宁墨将冬瑶和冷心叫了过来,大致将事情说了下,便亲自带着她们去了楚衣的房间。 自从将楚衣接来以后,宁墨便让下人们腾出了一间客房,将里面的柜子和桌子一一撤掉,只留下了特意为楚衣改后的床榻,和不显眼的茶几,尽可能地为楚衣多了些许的自由空间。 却没想到,这也便利了她此次的探查。 宁墨仔细地将床上毯子认真的反复翻看,却丝毫并未发现异样,即使再无色无味,但宁墨相信,只要是毒物便不可能丝毫没有线索。 冷心走到那张短小的床榻上,将被褥之类的东西掀起,伸手敲了敲,其他的人听到她因敲击而发出的声音,脸上都有些许的震惊。 只因那声音明确告诉她们,这里面暗藏玄机。 宁墨走近,紧盯着看了会,命她们将那床榻挪动了几分,虽动静不大,当宁墨还是在第一时间看到了那平坦地面上凸出的按钮。 设计此按钮的人必定是心思玲珑之人,因为那看上去似是粘在地面上的污渍,丝毫不突兀。 “主子,想必那人时不时地便牵动此按钮。”秋蓉随着宁墨的视线看过去,瞧着那黑色的一块印记上,丝毫没有灰尘,笃定地推测。 “嗯,确实。”宁墨淡淡地应声,伸手要去触动的那不显眼的按钮。 其他的人见她如此,又因着深知她的个性,并未上前阻止,但他们却不约而同的站在宁墨身边,呈保护状,脸上的表情仿佛如临大敌。 宁墨瞧着他们如此的动作,心下一暖,但却未曾停下手中的动作。 这是属于她们之间独有的默契。 吱呀一声,虽声音不大,但还是在这个安静的房间内,突兀地响起来。 在场的人一个个不约而同的看过去,这才发现,原本床榻下,有一个长形的和盒子,秋蓉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地检查了一番,确定无事,才交给宁墨。 宁墨素手接过,毫不犹豫地打开,便将里面放着一块黑色的布料。 许是因着藏匿此物的太过着急,那布料因着摆放的不妥帖而出现了浅淡的褶皱。 宁墨捻起,仔细地看了看,这才想起来,这是当初因为陈蔓将楚衣的毛全部拔出后,宁煜怕楚衣被人笑话,又考虑到天气愈发炎热的问题,为他专门找了快,质地不凡,又清爽地冰丝锦。 她记得当时还有问过宁煜,但却听他说,此布料是他在宁亦文那里看到的,据说是无意中被庄子的下人找到的。 瞧着大有来头,便过来询问,才得知是原来是冰丝锦。 当时恰巧宁亦文考查他的功课,在他甚是满意的时候,宁煜大着胆子像他要了这冰丝锦。 许是这一块极少的布料对于宁亦文来说,并未有任何的价值,故此,便也大方的交给了宁煜。 宁墨的思绪在脑中快速地翻转,忽然看到那块黑色布料最下方似是颜色浅了许多,心中已经确定,这块黑色冰丝锦便是毒药的来源。 “主子,恕奴婢直言,此事怕是一开始便冲着宁煜少爷去的,谁知阴差阳错被放在了楚衣的身边,他们许是发现了这一点,才派人时刻注意楚衣的反应。 怕是连他们也不是对着药物很熟悉。否则,也不会时刻紧盯。”秋蓉推测地出声,脸上的表情冷凝。 她能想到的,宁墨又怎么会没有想到呢。 而且她比秋蓉想的还要深,那双黑湛的桃花眸此时皆是肃杀之气,是人都有逆鳞,一旦他们将矛头指向宁墨最珍视的人,那便承担宁墨的怒火。 只是不知,他们可否承担的起。 宁墨冷哼一声,轻启薄唇,幽幽地开口:“既然他们将手伸到煜儿身上,又伸到墨染阁,那便莫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原本计划让他们暂时过些安稳的日子,既然都不想要,那我便成全他们。” 语气里虽未有任何的波动,但却让听到的人心中一寒。 仿佛谁都不会怀疑她话中的真假,余下的只有信服。 尤其给一旁的冷心带着了巨大的冲击,似是有一瞬间,她将眼前的人同君煦的身影结合。 明明是如此小的年龄,但身上上位者的气势却愈发的强烈。 若说之前,冷心是听从君煦的命令视宁墨为主子,但是此时此刻,却是极其佩服。 宁墨感受到投注她身上的一抹视线,已经她整个的情绪变化,心中并未有多大的变化,既然她答应君煦将冷心派过来,她便会给予她应有的信任。 “冬瑶,你将话传下去,便说,我吩咐人带着楚衣四处求医,但终是回天无力,现今楚衣早已昏迷不醒,我伤心过度。 特此寻找各式各样的偏方,若谁的手中有,我定会重金想谢,而且会亲自允诺给其一个条件。 记住,尽量在墨染阁之内将此话大肆传开。”宁墨脸上的神色似是已经恢复如常,开口分析。 “是,主子,奴婢明白了。”冬瑶神色一凛,恭敬地回复,双手不自觉的搓动,跃跃欲试。 她也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竟然做下如此背主之事,若让她发现,她定要将她打的连她爹都认不出来。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六 因着此事涉及到宁煜,宁墨到底不放心,便带着人一同去了宁煜的别院。 刚进入,宁墨便察觉出了不同之处。 只因以往这个时辰,宁煜总会在院子里练习功夫,但此时却是不见他的人影。 “小姐。”宁煜身边的小厮看到来人,躬身行礼。 “煜儿呢?”宁墨轻轻颔首,随即疑惑的出声。 “少爷在书房,只是…..”那小厮吞吞吐吐地开口,脸上的神色极其为难。 “说,到底怎么回事?”许是今日宁墨到底因着楚衣中毒一事,动了怒,此时身上还带着满满的威压之势,令人喘不过气。 “是….今日少爷不知从何处,收到一封信件,原本奴才看的出,少爷拿到那封信很是高兴,但不知道为何,待看到后,却情绪极其低落,一直闷在书房,没有任何的动静。” 那小厮咬了咬牙,将事情的经过大致同宁墨说了一番。 宁墨闻言,有短暂的沉默,而后开口:“我知道了,我过去看看,此事莫要像大爷同夫人透露,你可明白?” “奴才明白。”那小厮有一瞬间的怔松,忙反应过来宁墨的话,点头道。 “去吧。”宁墨摆了摆手,吩咐道。 他之所以不想要宁涵夫妇知道宁煜的心情,便是因为她已经知道宁煜为何如此了。 想着,宁墨脚下的步伐加快了几分,径自去了宁煜书房的方向。 此时的宁煜似是陷在了自己的情绪中,无精打采的看着面前的纸张,若是仔细看去,还能隐约看到他眼中的担忧。 一道敲门声响起,将宁煜的思绪拉了回来。 “你先下去吧,不要来打扰我。”宁煜的眉目似是有些不悦,语气不耐的开口。 “煜儿,难道你连阿姐也不想见吗?”宁墨调侃地声音在门外响起,语气轻快,使得听到的人,心情不由的放松了几分。 “阿姐,你快进来。”宁煜脸上的表情稍缓,虽忧虑不减,但到底有了几分精神。 吱呀一声。 宁墨缓缓地走了进来,一眼便看到了在书案上爬着的宁煜。 “谁惹我们煜儿生气了?竟然连平日里最喜爱的功夫都搁置下来了。”宁墨眉目含笑,语气轻柔的开口。 对于宁煜,宁墨总是有无穷无尽的耐心,仿佛无论他做了什么事情,宁墨都不会生他的气,同他一般计较,虽说她比宁煜大几岁,但表现出来的宠溺可却深如海。 “谁也没有惹煜儿生气。”若是平时宁煜见到宁墨早已经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但今日的他声音低沉,一看便是遇到了自己调解不开的事情。 “既然煜儿不是生气才会如此这般,那便是担忧了?可是从南边传来的信?”宁墨并未有所隐瞒,直接进入主题地询问。 但她的话语里有的只是浓厚的关切之前,并非是打探。 宁煜听着宁墨口中的南边二字,便已经明白过来,怕是她阿姐早已得到了消息。 “阿姐,我收到了怀瑾派人写给我的信,他说他已经在军中开始训练了,只是他的父王虽被救了过来,但是一直昏迷不醒,大夫说长此以往下去,怕是药石无医。”宁煜的心情被信上的内容感染,低沉地嗓音响起。 宁墨心中一惊,那南夏怀王的病情已经严重到如此地步了吗?那数日前传出的怀王出现在怀军中,想必是怀瑾和凌炎用了某种计谋。 她倒是知道自从怀瑾走后,他与宁煜时不时的便有来往,但却不知,他竟将如此大的事情告知宁煜。 万一,稍有不慎,被人截下,那怀王病重的消息,便会不保,那刚刚由怀瑾凝聚起来的怀军怕是又要四分五裂。 宁墨想着不着痕迹地用余光扫视了桌案上宁煜打开的信件,稍稍松了一口气,但却又不得不赞同怀瑾小小的年纪,竟有如此大的智慧,考虑的又是如此周全。 只因那纸张上怀瑾说的话较为隐晦,并未透露出他与宁煜的真实身份。 即使让陌生人将信劫走,怕是也只当是朋友之间的正常往里。 宁墨复又将眼神看向宁煜,素来果断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复杂,她不知道,这样放任宁煜和怀瑾相交下去好还是不好。 若将来有一日,两人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那无疑对彼此都是伤害。 但为了一个未知的变数,便硬生生地阻碍宁煜交友,这不也是一种残忍吗? 至少宁墨是做不到的,轻叹一口气,宁墨坐到宁煜的对面,语气温和地开口:“煜儿,事情还未到最后一步,也许怀王现在只是一个过渡期。 待过了这段时日,便会慢慢的恢复。 先在怀瑾的处境艰难,他能在如此的时刻将心里话告知于你,可见你在他心中的分量。 所以,即便你也在为了他而担忧,但也要打起精神,莫要一味的陷在低沉的情绪中。 若你一直这般,又怎么能帮到怀瑾呢。 何为朋友,朋友便是可以将他的信心传递给对方,鼓励和支持对方。 而不是一味的体会他的悲伤,这样,或许还会给对方的低落情绪加剧。” 宁墨徐徐善诱地出声,但那眼眸里却满是坚定。 宁煜闻言,似是有所感悟,脸上渐渐恢复了神采,语气里染上了一股子豁然开朗之感,欣喜地道:“我知道了,阿姐的意思,是我若想帮到怀瑾必须自己振作起来。 不能一味的陷入低沉的情绪里,那般不仅帮不了他,可能会影响到她的情绪,使得她更加担忧。 若是因此,在军营里分心,也是对他万般不利的。” “你明白就好,若是你想帮他,阿姐倒有个法子。”宁墨实属不忍心地开口。 宁煜一听,顿时精神又来了几分,拉着宁墨的手,催促她赶快说。 “是这样的,我手中有一个人……..” 宁亦文书房。 “主子。”一道身影闪身而出,恭敬地跪在地上出声启禀。 “如何?”宁亦文语气有分不稳的地出声。 “已经查出来了,此人便是曹管事。”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七章 睹物思狼(一更) 他的话一出,明显感觉自上首宁亦文身上传来的威压之势,正在卫东要开口之际便听到他的声音响起:“你可确定?” 卫东跪着的身子有短暂的瑟缩,咬了咬牙还是选择了较为稳妥的说辞,只听他道:“属下虽不是完全肯定,但此事却十之八九。 自曹管事失踪后,属下便一直有派人关注有关他熟识之人的一切,只是长期以来,并未有任何的异样。 原本属下都已经准备将人手撤回来,却不想在几日前,注意到,与曹管事私下关系最好的一个朋友因得了重病,在病危之际有一不速之客赶来过来,与之待了好长的时间。 属下收到消息后,心下甚是觉得可疑,只因进来的那人单从样貌上看来,根本不是曹管事朋友所认识的人。 甚至完完全全可以说是陌生人,即便如此,他们二人仍单独说了一盏茶的时间。 在这此般的境况下,明显不符合常理。 事出反常必有妖,属下顺着查下去,不仅仅发现此人虽与曹管事的长相南辕北辙,但年纪,同处理问题的方式,已经经营模式的手段,都与那曹管事极其相似。 且属下去了他之前所在的村庄,发现他并不是当地的人,而是不久之前因着意外而来到那处,而且恰巧同曹管事失踪时间相符。” 卫东事无巨细地禀告,将整个过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话落,房间内便是长时间的沉寂,卫东打着胆子抬起头,观察着此时宁亦文的表情,原本信心饱满的心渐渐变得七上八下。 这段时间,宁亦文交给他的任务,不知为何,都查到最后基本无疾而终,他十分明白,他必须要拿出能让宁亦文认可以及满意的消息,否则,到最后怕是这条命都会悄无声息地丢掉。 “继续查,下次本国公可不想听到相似二字。”宁亦文冷声道。 一句话,便是他对此事的不满。 “是,属下会继续盯着。” “嗯,心雅的下落可有进展?”宁亦文声音不带任何感情的开口,仿佛只是在问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启禀国公,属下在城外发现了心雅小姐之前的落脚点,不过….不过待属下赶过去,已经人去楼空。”卫东能感受到宁亦文对他已有了意见,话到最后,难免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似是挣扎了一番,终究是又紧着禀告道:“属下曾在那落脚点的不远处,发现了打斗痕迹,属下猜测有两波势力曾发生争斗。 属下猜测此事与心雅小姐有关。” “嗯,本国公知道了。”宁亦文点了点头,情绪上并未有何波动。 若说他此时的内心真的是平静无波吗?倒不见得,先前宁心雅的所作所为他都已然明白,心中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冷笑。 他引以为傲的好女儿却是令他吃惊不已,果真有野心的人岂会将所有的砝码放在一个篮子中。 她宁心雅背后的另一个主子,便是她的后路。 好啊,孩子大了,心也大了。 不知为何,此时的宁亦文竟然生出些疲惫感,许多事情早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 他恍惚间,似是想起,这一切的变化从宁博的丑事被纰漏时,已经在悄无声息地向着相反的方向改变。 任凭他如何想要力挽狂澜,都不能撼动一分一毫。 “国公,有句话,属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卫东想了想,还是开口道。 “说。”许是因着他的话,打断了宁亦文的思绪,将眸光紧盯那跪着的人,出声。 “心雅小姐,怕是被人抓走了,若是她手中有掌握机密地消息,国公怕抓紧安排了。”卫东这话,却是有些逾越了,只因无论宁心雅如何,且有一点是无法更改的,那便是宁心雅是他宁亦文的血脉。 是宁国公的主子,而他作为宁亦文的属下,在没有铁证之下,便如此猜测,与分析,终是不妥。 卫东本人怕是不会不知道,只是他太过着急了,太想要在宁亦文的面前表现自己,太想要让宁亦文的看重。 “嗯,你有心了,先行下去吧,继续好生查探。” 宁亦文意味不明地开口,虽并未有何表示,但卫东并能感受到他的怀疑,身体不自觉地一僵应声道:“是。” 待他走后,宁亦文停下手中的动作,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复杂的眼眸飘向边际。 不知为何,脑中突然闪过阮杰的脸庞,他仿佛还是年少的模样,目光含笑的看着他,满是信赖。 良久,从宁亦文嘴里发出一声叹气声,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宁亦文永不后悔。 宁亦文像是想明白般,面上早已经恢复了常色,打开一旁的机关,不疾不徐地走了过去。 墨染阁。 冬瑶的动静很快,短短的时间内便将那背主之人找到了。 若说起来,此事还真是冬瑶自己想出的计划。 若简单但不防好用。 冬瑶先是利用口传将消息传了出去,说是楚衣已经被送走,并且已经找到了那毒物的真正来源。 又说宁墨已经知道是何人与外人有牵连,发了场好大的脾气,准备将那人送去官府严查之类的话语。 果真那人听到诸如此类的消息,非常心虚。 趁着无人之际来到楚衣的房间,想要一探究竟。 殊不知,冬瑶早已经等候在那里多时,那人刚要有所动作,便别冬瑶抓了起来。 宁墨瞧着跪在地下瑟瑟发抖的三等丫鬟石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开口:“想不到,我这小小的墨染阁,竟引起如此多人的兴趣,今日我心情好,给你个机会,说说吧。” 声音清脆悦耳,再加之宁墨素来对下人宽待,便给了人一种她很好说话的错觉。 以至于听她如此说,那石榴的身子明显一松,眼睛转了转,声音带有哭腔地开口:“小姐恕罪,奴婢是冤枉的,奴婢自楚衣来的时候,便甚是觉得它可爱的紧,突然听到他离开的消息,心下不忍,极其惋惜,是以,这才悄悄的潜入它的房间,想要整理一番。”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八 章 苦情戏(二更) 宁墨听着石榴夸张的话语,不含任何的真情流露,只觉得好笑,什么时候,是个人便能演绎一出苦情戏了。 只是她一贯的秉性,倒未让她笑出声来。 只是宁墨不笑,一旁的冬瑶可是忍不住。 随着石榴逐渐变成呜咽的哭泣中,冬瑶伙同夏霜十分默契的大笑了起来,使得原本入戏太深的人,不自觉地止住了眼泪,眼神茫然的看向她们所在的方向。 “你可真是恬不知耻,小姐懒得询问,给你个自由发挥的机会,却不想你竟生生浪费了,可惜,可惜。”冬瑶愤恨地出声,话到最后感叹的道。 她的话,使得石榴更加的不知所措,脑中飞快地回想,并不觉得自己说了如何骇人听闻的事情。 “冬瑶姐姐,奴婢真的没有说谎。”到底年轻不大,听到冬瑶如此说,石榴的脸色一白,继续否定。 “谁准你叫我姐姐,我若是有你这般蠢到如斯地步的妹妹非打断她的腿,将她的嘴巴缝住。”冬瑶冷哼一声,绘声绘色的开口。 “奴婢…..”石榴条件反射地吞了吞口水,慌乱地出声。 她可知道冬瑶会些功夫,若是她真这般对她,又该如何是好。 石榴想着又将祈求的目光看向宁墨,楚楚可怜地求道:“小姐,你要相信奴婢啊,我绝对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小姐的事,此事完全是个巧合,还望小姐开恩啊。” 仿佛越说越委屈,到最后,竟真的大声哭泣起来。 宁墨面色清冷地看着她如跳梁小丑般的演绎,嘴角泛起一抹明显的讥笑,开口:“是谁给你的错觉,本小姐看着果真如此的可骗可欺吗?” 眉眼弯弯,声音如黄鹂般悦耳,但却让石榴的背脊一寒,身子忍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不是的,小姐,奴婢……”石榴唇边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快消失,愈发变得苍白。 “够了,是王氏还是宁琪?”不等她的话说完,宁墨便一声呵斥,直入主题地出声。 石榴闻言,似是听到了这世间最不置信地事情,顾不得演戏,瞪大眼睛地看向宁墨,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失常,复又敛下眼眸,强自镇定地出声:“奴婢不知道小姐在说什么,此事真与奴婢无关。” “无关?看来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原本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让你自行说出口,倒也省下本小姐的时间,不过,你既愿意玩,我便同你玩玩。”宁墨站起身来,巧笑嫣然的道。 而后她以眼神示意冬瑶。 两人相视一眼,便见冬瑶冲她点了点头,随即走了出去,不大一会,又堪堪返还。 只是这次手里明显多了一个别样的首饰盒。 宁墨纤细如玉地手不疾不徐地接过,作势仔细看了看,难道手里把玩,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出声:“怕是价值不菲吧,若我没有记错,你当时入宁国公府时,可是说因家徒四壁被父母卖进来的。 而这些首饰大概能抵得上你多少年的俸禄?想必能保证你这余生吃食富裕了,啧啧。 早在石榴看到宁墨手中的盒子时,脸上的表情早已经灰败不堪,嘴唇动了动,但究竟没有开口。 宁墨用余光看了她一眼,似是并未指望她开口似的,自言自语地道:“有精致地首饰却不能佩戴,想必这种感情不好,不过,以我之见,你可不是不舍得,想必是为了家人。” 似是确实如此,宁墨面色如常的点了点头,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而后又幽幽地开口:“不过,你的家人既然已经将你发卖,怕是你对他们早已经没有了感情,那可是为何?难不成是为了自己的孩子。” 声音轻快,着重将尾音放在了孩子二字上。 石榴原以为那首饰盒的出现早已经将自己打入泥潭,可没有想到宁墨接下来的话,才是重点,身子止不住地颤抖,惧怕地看向宁墨,她怎么会知道…. “我猜你肯定在想我是如此得知,以你区区十六岁的年龄,生下了父不详的孩子,怕是也足够惊人。”宁墨似是玩上了瘾,直接点的明明白白。 “不是,他不是父不详的孩子,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他说等他有了一番成绩之后,定会娶我的,给我的孩子正名,现在的他只是没有能力,所以才不得不需要我补贴。” 直到此时,石榴的呆愣的表情才有了巨大的变化,不顾一切地吼到。 只是她的话落,待看到在场之人的笑容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暗道一声糟糕,脑中飞速地运转,似是在想了一个合理的说辞。 她确实私下是有了孩子,一开始也想过打掉,但是却极其舍不得,还好,她的身子争气,即使月份大了,在外形看来,也并未有何不同之处,再加之恰好赶上冬季,身上的衣服原本都比较宽大臃肿。 她收买了身边的一个婆子,让其为她传递消息,孩子出生后,便交给了他的父亲。 只是这些她自信能够做到最隐蔽,那小姐又是从何而知。 心跳不自觉地加快,大脑已然是一片空白。 “够了,本小姐没有兴趣听你的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直说便是。”宁墨边开口,边优雅地打了一个哈欠,秀眉间却是明显的不耐。 “奴婢若说了,可是有何好处?”石榴轻咬薄唇,用了全身的力气恢复了一丝清明,不死心地开口。 宁墨闻言,脸上的笑意愈发加深,眼前之人,可真是厚颜无耻地很。 “放肆,谁给你的胆子竟然狮子大开口,你还是想想自己的下半辈子在哪里过吧,或者你现在便想死?” 还不等宁墨出声,冬瑶早已经忍不住地开口,那张小脸早已经是肃杀之气,语气寒气逼人的道。 若不是看着小姐玩心大,依着她的性子早让这什么石榴乖乖就范。 她这么多年的功夫可不是白学的,对付一个石榴绰绰有余。 没想到,这世间还真有如此不要脸面的人,果真找死。 正文 第二百九十九章 杀人可不好玩 石榴惊吓的抬头,到底是被冬瑶的气势所摄,吞吞吐吐地开口:“是….是二房的王氏,是她派身边的嬷嬷找到奴婢,但奴婢真的什么都没有做,求小姐开恩,求小姐开恩。” 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凄楚。 宁墨笑吟吟地看向她,脸上的表情并未因她的话而有所变化,声音如常地开口:“你确实什么都没有做,她们无非是一开始让你将那黑色的冰丝锦收起来, 但又时不时的拿出放在楚衣的身边,顺便观察它的反应,对吗?” 石榴听着宁墨与事实无异的话,看着她那张笑容灿烂的脸庞。 大脑一片空白,脸上的表情极其难看。 她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刹那间,她似是已经看到自己的结局,心中是前从未有的绝望。 “行了,你不必再说,我已经知道答案了,不过你放心,我并不想杀你,杀人的事可不好玩。”宁墨淡淡地出声。 “奴婢多谢小姐,请小姐给奴婢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奴婢以后再不会听信她人的吩咐…”一瞬间,否极泰来,石榴那颗似乎静止的心有了些许的跳动。 “先别急着谢,本小姐可是有件事想要吩咐你去做,是死是活,全看你自己了。”宁墨打断她的话,淡然地开口。 “小姐的意思是?”石榴小心翼翼地询问,生怕多说一句丢掉着得之不易的机会。 “莫要着急,我知道你与二房那梅姨娘身边伺候的丫鬟桃香可是旧相识了,你若与她的感情再进一步,我怕是会更满意的。”宁墨似笑非笑地出声。 “小姐,奴婢不敢欺瞒小姐,奴婢与那梅香过往确实不错,但后来发生了龃龉,这……” 石榴十分为难的出声。 “那是你的事情,我已经说了,死活掌握在自己手中。”宁墨摆了摆手,轻声道。 “是。” 宁墨冷眼扫过他们,自有一股摄人之势,语气凌厉地出声:“怎么?我倒不知什么时候迎接我需要有如此大的架势了。” 那其中一个带头的小厮看到宁墨的表情,不自觉地后退几步,强自压下心中的惧意,出声:“大小姐,刚才有萱姨娘的丫鬟带伤过来告知,有人在萱姨娘的吃食里下毒,但因并未成功,又用棍子将其打晕。 现在萱姨娘还在昏迷,而那丫鬟说那伤她主子的贼人是…..是位女子。奴才们刚刚,听见门口有动静,以为…..以为是那贼人又回来了。不知大小姐来此是?” 宁墨闻言,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地想起冬瑶去追了那个小丫鬟,百转千回,面上不显,淡淡地道:“所以你们抓贼人,竟光明正大的抓到我身上了?我来这里,需要同你报备吗?谁给你们的胆子?” “奴才不敢。”小厮们齐齐开口道,将头埋得更低了。 “哼,萱姨娘在哪里,带我去看看。”宁墨森寒的语气响起,心中暗道,看来今日倒是有得热闹了。 刚走到侧厅,便见宁亦文带着四房宁凯和蒋氏急忙赶来。 “祖父。”宁墨敛下眸中的情绪,表面恭敬地开口。 宁亦文许是在想事情,倒是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她,听到声音,语气如常的开口:“墨儿也在啊。” “是萱姨娘传信给墨儿,说有要事相商,墨儿感念她曾传授我绣技,所以过来看看。”宁墨边说边从袖子中掏出纸张,递给宁亦文。 只是不知宁亦文是如何打算,竟并未打开,只是轻轻颔首,往里走去。身后的韩氏路过宁墨身边冲她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容, 宁墨心下不免觉得有些奇怪,但仍回以微笑,随即跟在他们身后。 只见内室中,府医神色微凝,眉目微皱地正认真的为其把脉,一旁的小丫鬟身上带有明显的血迹,此时正在兀自掉眼泪。 少顷,宁亦文见府医收回了手,忙出声询问:“如何?” 府医起身,对着他行了一礼,略停顿片刻,摇了摇有,语气凝重地出声:“萱姨娘体内的毒倒不严重,只是这外伤伤在后脑勺,造成了短暂的血瘀,怕是短时间内会醒不了。” 还未等宁亦文说话,一旁正泪流满面的丫鬟,忙扑通一声,直直地跪下,语气祈求地道:“国公,奴婢求您,求您一定要救救姨娘,奴婢求您了。” 边说边冲着宁亦文一个劲的猛磕头。 宁亦文听言,眼中闪过一抹不耐,看了看床上的萱姨娘,又将目光落下眼前的小丫鬟身上,语气染上了一抹冷意,出声:“究竟怎么回事?你给本国公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那小丫鬟强自忍下抽泣的眼泪,语气不安地出声:“今日姨娘想将夏日里的衣物收拾出来,让我去库房挑选些相应的首饰,只是我刚进来,便见姨娘已经晕倒在地了,旁边是茶盏摔碎在地,脑袋上的血迹透过发丝流了出来。 奴婢刚要上前查看,便见一个人影猛地从眼前窜出来,将奴婢撞到在地,而后又一极快的速度刺伤了奴婢,待我短暂昏迷醒来后,便去找了大夫和小厮。” 宁亦文一下子抓住了她话语里的重点,出声询问:“你可看清那个人的长相。” “未曾,只是她从奴婢身边闪身而过时,飘入鼻中的胭脂香气,和大概身形应是一位女子。” 虽着她的一字一句,宁亦文脸色越发的铁青,先不说萱姨娘到底已经来国公府几十年了,就单单有人在他面前玩弄这些花样,他便不能容忍。 宁亦文想着,似是想到了什么,将复杂的眸光扫向宁墨,出声:“墨儿,你确定信中的笔迹是萱姨娘的?” 宁墨心中冷笑一声,听着宁亦文这试探的话,无一不觉得讽刺,辛亏她每次都会将此类信件收好,压下思绪,面色如常地道:“是,祖父想必是见过萱姨娘的笔迹,大可检查一番,墨儿也是到没多久,所以并未见有什么人。” 不知为何,宁墨下意识的并未将见的那个小丫鬟,和盘托出。今日这事说白了,无非是冲着她来的,只是对方不曾料到用毒对萱姨娘的效果不大,也没有想到这小丫鬟从库房会这么早回来,且又如此快的醒来。 若是按照对方的谋划和对时间的把控,约莫着自己进来后,等待这的不是小厮的围堵,而是宁亦文他们推门而入亲眼看到有她在两个昏迷受伤的人面前。试想一下,若真是那样,等待自己的会是如何的结局。 宁墨心下发冷,她自地狱归来后,还是第一个有人如此明目张胆的算计于他。若自己没有猜错,定是国公府中的人所为。这样想来,看了冬瑶那里十有八九会一无所获。 “凯儿,你带着她将国公府里的女眷从头到尾,仔仔细细查探一番,一定要把那人贼人找到,府医,你将药熬制出来,这几天便好生在此看着吧。”宁亦文语气冷冷的出声吩咐,随即抬脚离开。 “是。”两道声音同时应声作答。 宁凯临走前,将眸光放在蒋氏身上,意思不言而喻,待蒋氏轻轻颔首,才转身离开。 “大小姐,您是?”蒋氏看看宁墨试探的开口。 “我先回趟墨染阁,稍后再过来看萱姨娘。这里便拜托四婶了。”宁墨语气如常的开口。 “无妨,大小姐无需担心。”蒋氏摆了摆手道。 待宁墨刚走到门口,便听到蒋氏喃喃自语的声音响起。 “这世道怎么了?” 刚回到墨染阁,便见夏霜急忙走上前迎接,将眸光看向身后,面露疑惑之色,开口询问道:“小姐,冬瑶不是同你一起出去了吗?” 宁墨到嘴边的话,被夏霜先行出来,心中不免升起一抹不安,随即冷声道:“来人。” 话落,两个暗卫从上而下,闪身到宁墨的身边,神色恭敬的道:“小姐。” 宁墨将事情简单说了下,而后忙吩咐他们前去寻找,查看。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天色渐深。 墨染阁的门口。 夏霜正提着灯笼,神色焦急的来回踱步,忽而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虽然极轻,但是她还是第一时间听到了,猛地抬头,便见冷霄背着冬瑶而来。 “冬瑶!”夏霜立即跑了过去,哽咽地出声。 她因着不让宁墨过多的担忧,强自压下心中的不安与焦虑,在这一刻突然爆发出来。 “夏霜,我没事。”冬瑶声音微弱地开口,扯出一抹笑容,只是她因伤重而苍白的脸庞在灯光的照耀下,更显得无一丝血色。 夏霜刚想开口,便见宁墨和君煦疾步走来。 “冬瑶,冬瑶。”宁墨重复地喊道,语气里夹杂的欣喜,不安,焦虑,担忧,后怕皆表露无疑。 “小姐,累小姐担心了。”冬瑶心下暖意更胜,看向宁墨忙开口道。 主仆两人对视一眼,皆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回来就好,快,快,先进去再说。”宁墨顾不得其他,率先出声。 冷霄轻轻颔首,随即将冬瑶放在了她所在的院落。 不大一会,花折匆匆赶来。 “这又是怎么了,这边还没有扎完针,就被冷霄他个臭小子带过来。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瞎折腾。”花折人未到,声音便碎碎念的传入耳中。 君煦的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随即语气不善的开口:“你若再如此聒噪……..” 花折听着他饱含危险的话语,眼神愤愤地瞥向他,但到底并未再说什么,径自走到床边,屏息凝神地为冬瑶把脉,脸上的神色也越发认真起来,复而又简单的查看了下她的伤口。 “花折大夫,冬瑶如何了?”宁墨看着他完成一系列的检查后,忍不住的出声。 “身上的外伤倒好说,只是她身上被人种下的蛊毒,有些棘手。”花折凝眉道,眉目间的郑重之色与先前的吊儿郎当判若两人。 在场的人闻言,面色皆一惊,宁墨刚要开口,便听到一道男子的声音,迅速的出声:“怎么会是蛊毒呢,你再仔细瞧瞧,是不是哪里出错了。” 其余的人顺着声音看去,便见冷霄脸色铁青,身子僵硬的站立,一副发生了天大事的表情,少顷,冷霄才堪堪接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眸光。 作势咳了咳,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出声:“我只是觉得奇怪,之前南夏的巫蛊师已经被我们抓获,冬瑶怎么会又被下了蛊毒,对方且还是个小丫鬟。” 宁墨瞧着虽心下怪异,却顾不得其他,接近着开口:“花大夫,这是何种的蛊毒,若想破解需要什么药物辅助吗?” 倒是一旁的君煦,眼眸扫向冷霄,皆是了然之意,冷霄被他家主子看的浑身不自在,但仍装作若无其事的看向冬瑶的方向。 花折摇了摇头,想了想,出声:“这种蛊毒倒并不是突发快速蔓延,再加上被种下的=时间尚短,短时间内,并未有任何的影响,我之所以说是有些棘手,皆是因为此蛊毒是由几十种毒物饲养,若想彻底解开,这解药配置也需找到每一种所相对克制的,有些难度,且需要时间。” 宁墨轻轻颔首,随即开口:“那便有劳花大夫了。若需要任何的药材都可同我说,我定当全力配合。” 花折听言,这才停下摆弄药箱,抬眼看向宁墨,只见女子那张稍显稚嫩的脸庞上皆是坚定之色,似是无论他想要什么药材,她都会一一帮他取来。 这么想着,倒是对宁墨对了几分钦佩,他虽长期待在谷中,但也会不定期的外去义诊,也曾见识过富贵之家的主子们是如何对待身边的婢女和小厮,倒是从未见过宁墨这样。 了解花折如君煦,他自是明白他在想什么,心下冷哼一声,他的墨墨自是最好的,但是…. 随即眼光冷冷的射向花折,大有一副,你再看,小心你的眼睛之势。 花折忽而感到周身涌起的寒意,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摸了摸鼻子,虽不知道怎么惹到那位爷了,但还是起身拿出黑白两个瓷瓶,开口:“这是我先前调制治疗外伤的药,先用这白色的瓷瓶进行清理伤口,而后再用黑色瓷瓶涂抹,一日三次。” “是。大夫!”夏霜神色认真的接过来。 正文 第三百章 坐收渔翁之利(一更) 王氏强自稳了稳心神,扬起一抹妥帖的笑意,柔声开口:“妾身并无任何得意见,这是喜事,妾身在此恭喜二爷了。 若是馨姨娘能为二爷诞下了麟儿,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只要是我的孩子,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高兴,对了,还有一事,你若无事便去库房看看,有何珍贵地药材,通通送到馨儿那里。 一定要确保无虞。”宁琪混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而后又郑重的出声吩咐。 “是,妾身明白。”王氏语气认真的应答。 她真没有想到宁琪会说出如此的话,一视同仁,心中泛起冷笑,若真的一视同仁,为何要弃她的丹儿于不顾。 既然他宁琪如此看重,那这孩子怕是怎么都活不了。 她怎么能允许那贱人在此时此刻生下孩子。 “嗯,切莫疏忽大意。”宁琪不放心地开口,脸上的神情是很是关切。 “是,二爷放心便是。”王氏面上不厌其烦地应答。 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地开口:“二爷,眼下馨姨娘有孕,怕是不适合再照顾二爷,不知二爷有何想法?” 宁琪闻言,一下子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虽王氏作为二房主母,开口问及此事,倒也正常,但他毕竟同王氏之前的关系一直恩爱有加,到底有种不自在。 宁琪作势咳了咳,装作若无其事地出声:“馨儿胆子小,再加之我也不放心她一人,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我心中自是有数。” “是。”王氏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 在无人看到的地方,衣袖中的手指早已经骨节泛白,指甲掐进掌心。 她突然想起来,当初她前脚有了身孕,宁琪后脚便纳了梅姨娘。 而今日,他站在自己的面前,信誓旦旦地诉说着对另一个女人的体贴与照顾。 这让她怎么能不恨呢。 自从丹儿的事情发生,宁琪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甚至连踏入她的院落都不曾。 这才过去多久,他便像是忘了丹儿这个女儿的处境一般。 王氏以为她早已经接受宁琪的冷漠与绝情,但此时她的心还是不受控制的揪通,仿佛有人狠狠地掐住她的心脏,不让她有半分的喘息。 “没什么事,我便回去照顾馨儿了,一切便有劳你了。”许是宁琪今日实在高兴,连带着同王氏说话的语气都较往日里温和了不少。 “二爷严重了,这些都是妾身应该做的。”王氏嘴角泛起一抹笑意,开口。 可若仔细看去,那笑意绝不达眼底。 宁琪轻轻颔首,随后便是头也不会的离开。 似是过了许久,王氏才动了动已经发麻的身子,走到一旁的圆桌前,不紧不慢地端起桌上的茶盏。 只是那茶盏还未等到送入口中,便已经被她摔碎在地。 “贱人,贱人。”王氏双目通红,歇斯底里地吼道,那副模样,似是想将人生吞活剥。 门外的吴嬷嬷听到动静,忙疾步走了进来,见她如此,眼中泛起不忍,但还是开口劝道:“夫人,还是要控制些自己的脾气,有时候忍忍便过去了。 此事在外人眼中怎么说都是喜事,若是因着夫人的动静传到二爷耳中,怕是对夫人不利。” “传到他耳中又如何?他们都是贱人,该死该死。”王氏不管不顾地出声,伴随着她的咒骂,一旁的物件全部应声而落。 “夫人,想想宁丹小姐和宁烨少爷吧,若是夫人惹得二爷不痛快,因此牵连了他们,那可真是便宜了其他人啊。”吴嬷嬷见她非但不冷静下来,反而更加随心所欲,急的满头大汗地开口。 若是夫人这幅模样,传出去,被说二爷不喜,怕是这世间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喜欢。 一听她提到宁丹和宁烨,王氏到底是反应了过来,深吸一口气,眼泪却是止不住地掉了下来,痛苦道:“嬷嬷,我该怎么办,宁琪当真多我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嬷嬷,我心里如刀割般的难过。” 也许王氏的情绪已经到达了一个爆发点,此时的她,完全不在乎在别人面前的形象,将自己柔弱地一面显现。 她这一哭,吴嬷嬷也跟着伤心起来,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旁,哽咽地开口:“夫人切莫着急,那馨姨娘只不过是怀孕罢了,能生下来生不下来还是一回事。 再说依着老奴之见,此事怕也是一个契机。” 王氏听言,脸上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怔松,待她反应过来,忙将眼泪擦干,催促地出声:“嬷嬷的意思是?” “夫人不是一直看那梅姨娘碍眼吗?尤其宁丹小姐也极其不喜宁灵,不如趁着此机会坐收渔翁之利,祸水东引。 到时候,两败俱伤,这二房不就只剩夫人一人吗?而且那梅姨娘一旦玩完,那宁灵还不是由着夫人拿捏,到时候想怎么摆布全看夫人。 等宁丹小姐回来,怕是也极其欢喜看到如此的场景。”吴嬷嬷见她已经恢复了清明,随即徐徐善诱地出声分析。 她的话一出,王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脸上的神色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欣喜,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笑容渐淡,摇头出声:“嬷嬷你想的不错,但那梅姨娘素来与我的关系浅淡,而且基本上不出自己的院落。 行事极其低调,嬷嬷也知,这些年,我不是没有想法将她拔出,但终究无疾而终,都被她一一克服。 嬷嬷的计划怕是不可行。” “夫人,你可别忘了,她梅姨娘再怎么不言语,但若是此事一开始便将宁灵拉进来,怕是我们不用费功夫,她可自己落入这计划中。 夫人是宁丹的嫡母,自古以来,嫡母的安排,那些庶女只有听话的份,从未有拒绝地道路。此事,我们要做的便是竭尽所能地合理化,这样,即使二爷问起来,也丝毫同我们无关。”吴嬷嬷压低声音,细细地开口。 王氏有短暂的沉默,似是在品味着她话中的可行性,少顷,慎重地点了点头,认可地出声:“嬷嬷,你说的在理。” ------题外话------ 接到可爱美丽的编编通知,从明天起,到之后的几天,我会每天更一万字,谢谢看文的小可爱的支持。 正文 第三百零一章 声声控诉(二更) 吴嬷嬷见她情绪已经稳定下来,而且有在认真的思索这件事,便也放心下来。 “夫人想明白便好,话说到这份上,恕老奴多嘴,二爷已经如此,夫人还是莫要将心思放在他的身上,无论如何,手中掌握二房的权利才是夫人真正要做的。”吴嬷嬷拿起所剩无几地茶盏轻轻放在王氏的手中,直言不讳地开口。 王氏难得的没有反驳,脸上的神色忽暗忽明,怅然若失地出声:“嬷嬷的意思,我又何尝不明白,丹儿也曾劝诫过我。 但是我做不到,昔日的恩爱时光仿佛一把枷锁将我牢牢锁住,我总是会情不自禁地想到当时的画面,一面为其难过,一面又舍不得放下。 未出嫁前,母亲总告诉我,做人妻子做好其本分即可,剩下的不要投入太多的感情,最终吃亏地会是自己。 那是我虽懵懵懂懂地记了下来,但自嫁给宁琪后,却又丝毫不长记性地将其丢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将自己困在虚拟的世界里。委实可笑的很。 不满你说,其实有时候我倒是真的羡慕大房的徐氏,无论宁涵是一介白衣也好,还是高官在位,他对徐氏的心这么些年从未有过任何的改变。 别说妾室,便是连身边伺候的人都是小厮。” 语气低落,很难想象这些话是从一贯嚣张跋扈的王氏嘴中所出。 吴嬷嬷复又叹了一口气,出声:“事已至此,还望夫人及时止损。” “嬷嬷,放心便是了,我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做。”王氏伸手扶了扶自己发髻上的首饰,开口。 随后两人又商量了下具体怎么做的方法。 深夜黑漆如墨,别院暗牢中极快闪过一道人影。 那男子身形矫健,动作极快,又能准确无误地找到自己要去的那件牢房,一看便是极其熟悉地形之人。 吱呀一声,那男子一身黑衣蒙面停在别院最里间的狭小房间内。 “谁?”牢房的西北角,女子披头散发地斜躺在草丛上,听到动静,忙用最快地速度起身。 “是我。”那黑衣蒙面人将面巾摘下,露出那张清隽的容貌。 那女子忙将自己的头发简单做下整理,在月光的照射下,看向那人,脱口而出:“青铜,是你吗?” 声音沙哑,干涩,一听便是已经许久不曾开口了。 “嗯,是我,红鸾,你还好吗?”来人便是现如今聚缘斋表面上的负责人青铜。 “不好,一点都不好,你看我这幅人不人,鬼不鬼地模样,怎么能好?”他的话一落,红鸾立即开口否定,声音带有哭腔地道。 那张原本清丽的脸庞此时无半分神采,眼底的暗影早已经浓黑一片。 身上的衣衫染上了污渍,若凑近些,便能闻到那股难闻的气味。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明知主子最不喜身边的人有小心思。”青铜到底不忍,轻叹一口气地出声。 “青铜,你是来接我的吗?是不是主子已经不生我的气了,特意让你来接我出去。”红鸾不答反问,声音里满是希翼。 “不是,是我自己想来看看你如今的情形。”青铜定定着看向她,眼中虽闪过一抹痛色,但到底不曾隐瞒地开口。 他不能给红鸾不该有的期望。 红鸾一听,顾不得此时自己是如何模样,忙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急忙出声:“青铜,你是在给我开玩笑的,对不对,肯定是主子的吩咐,要不然,你怎么会来看我,一定是主子让你来的。” “红鸾,你醒醒吧,我发誓此事与主子无关,是我趁着主子不注意,私自过来。”青铜冷声打断。 “那主子呢?你可有帮我问问,他要将我关到什么时候,我无非是在宁墨面前说了几句夸大其词地话,主子何至于对我如此残忍? 这么多年,我对主子忠心耿耿,为了他,我甘愿来都城创立聚缘斋,无论遇到多少困难,多少危险,我从未有过半句怨言。 我到底有什么错?”此时的红鸾似是处在奔溃地边缘,眼泪簌簌直落,紧抓着青铜的手,一声声控诉道。 她无非是看到君煦对宁墨的在意,心中不安,极其想证明自己的存在感,这有错吗? 何至于被关在此地,整日里暗无天日。 退一万步来讲,那宁墨很本没有本分地损伤,可为何君煦要如此地对她。 “红鸾,你逾越了。”青铜听着她的话,强自压下内心想要安慰的话语,冷静地开口。 他不能在这种时候助长红鸾的气焰,他自小在主子身边长大,他很清楚主子的手段,也很清楚宁墨在他心中的地位。 他当初便是怕红鸾一错再错,才会在她同宁墨说过那些话后,认真的提醒她。 待她言辞确切地否认后,实在没有办法,为免铸成大祸,挣扎一番,将她对宁墨不敬,和故意混肴她与主子的关系,告诉了冷霄。 话落,便见红鸾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声音颤抖地出声:“青铜,我们自小便相识,你也是如此看我吗? 认为都是我的错,啊?” “你要明白,自从我们被主子收到七杀阁后,便必须以主子的命令行事。 在此之前主子已经告知于你,墨小姐的地位便等同于主子,而你,为了一己之私,在墨小姐跟前说些很本不存在的事实,红鸾,你冷静地想一想,你做的哪里是对的?”青铜痛心疾首地反驳。 边说边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移开,声音里也不复过往的温和。 “别给我提宁墨,她算什么,除了给主子添乱,沾染他的势力,她可曾帮过主子分毫,主子被她所迷惑,你也如此看不清吗?”红鸾厉声斥责地开口,用力的甩过衣袖,不忿的出声。 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恨意,早晚有一天,她会让君煦看清宁墨的真面目。 “我相信主子的眼光,主子这么些年,何曾判断失误过,主子既然选择了墨小姐,那她必定有过人之处。 我们做属下的,永远只有服从命令的份。” 正文 第三百零二章 嫉妒使人丑陋(一更) 红鸾听着青铜话里话外皆是对宁墨的维护,面上的表情更加愤恨不已,怒斥地开口:“够了,我不要听你说这些,现如今我已经到如斯的地步,已然给她带不来任何的威胁,还要我怎么样,难不成让我在她面前摇尾乞怜,磕头谢罪吗?” 此时因着她的情绪太过激动,那张原本秀丽的脸庞加之她发髻的凌乱显得尤为狰狞,脸上未干的泪痕似是由着月光折射出银色的光。 青铜瞧着她此时的模样,眼中闪过一抹心疼,他与她几乎是一同被送入了七杀阁,而后又一起来到了都城创立聚源斋。 这么些年,红鸾的不易他都看在眼里,自小的训练何其艰苦,可她都一声不吭地坚持了过来,有时候会让他们这些同她一起训练的人产生一种她并非是女儿身的错觉。 心性,聪颖绝不输一般的男儿。 可便便她对主子有了不一样的想法,这…. 红鸾用余光瞥向一旁的青铜,虽未听到他开口,但那眼眸中明显有了松动的痕迹,再加之她对青铜的了解,已然能将他心中的想法猜的八九不离十。 红鸾心思一动,低下头,敛下了脸上的表情,放缓了语气,柔声开口:“青铜,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冲你发脾气,你能来看我,我已经很知足了。 是我不好,是我因着被关在这里这么久,心绪不平,过于偏执。 不过你放心,我会认真想着你对我说过的话,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调整心态。” 声音轻柔,语气真挚,话里话外皆是诚意。 若是她在这种时刻,立即掷地有声地表明她对主子的忠心以及对宁墨的认可,别说青铜不相信,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相信她有如此快的转变。 但她若是像这般只是表明一个态度,循序渐进,自会事半功倍。 果不其然,青铜听到她如此说,脸上的表情是显而易见地轻松了不少,宽慰地开口:“红鸾,你能这么想,我便放心了,只要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想主子一定会给你个改过的机会,一切都还来的及。” “嗯,嗯,青铜,我明白。”红鸾忙不迭地点头,声音哽咽地开口。 随后,她缓缓地抬起头,语气诚恳地出声:“青铜,我不奢望主子能有一天想起我这个人,但若你有时间,能不能过来看看我,哪怕是陪我说说话也是好的,否则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中,我总觉得自己仿若死了一般。” 话到最后,尽是难掩地落寞。 “好,我一定会再来看你,若有机会,我定在主子面前为你美言几句,但你一定要保证你确实已经想明白了。”青铜应声,但还是不忘再三嘱咐道。 “嗯,我真的知道错了。”红鸾重重地点头。 “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这是我给你带来的糕点,若你喜欢,我下次来的时候再带给你。”青铜通过狭小的窗户处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不知从哪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糕点,递给红鸾。 “我喜欢的,青铜,谢谢你。”红鸾忙一把接过,紧紧地攥紧,脱口道。 “嗯,你切莫多想,我先行一步。”青铜安抚地出声,随即一个闪身便离开了牢房。 红鸾怔怔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眼中的柔色以最好的速度演变成刺骨地寒意,认错?她何错之有,对君煦有别样的心思怎么能算错? 他的身边注定有一个自己的位置。 宁墨又算什么东西,竟然和她争。 她现在只能隐忍,而能依靠的便只有青铜一人,但这不代表她会就此认命。 红鸾想着,脸上的表情愈发阴鸷起来,但那眼睛里皆是坚定。 等到她出去,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青铜从别院出来,快速地回到了聚源斋。 刚将自己的衣服换下,便听着门外的敲门声。 “这么晚了,何事?”青铜调整了下有些凌乱的呼吸,语气稍稍平缓地开口。 “青铜管事,主子过来了。”门外的侍卫禀告道。 “我知道了,这便去。”青铜一惊,应声。 而后整理了下身上的衣衫,再三确定并无异样后,才往君煦所在的房间走去。 “主子。”青铜敲了敲房门,恭敬地出声, “进。” 今日的君煦是自己过来的,此时的他正坐在书案前查看这聚源斋所搜集的历年情报。 “主子,这么晚过来,可是有事要吩咐?”青铜见此,心中不免生疑,开口询问。 “临时过来查看些东西,你若有事便去忙,不用顾念我。”君煦头也不抬的出声。 其实他是为了既然展开的文武大赛,这么些年,虽说一直有消息源源不断地传到汝川,但他到底不曾常年在都城,难免会有些偏差。 这次的赛事三国的目的昭然若揭,他不能让其多加沾染一丝一毫的便宜,尤其是南夏。 所以他必须确保东临参赛者的稳妥性。 “是,属下在门外候着,主子若是有事,尽管吩咐属下。”青铜躬身行了一礼,出声。 “嗯。” 话落,青铜刚要转身离去,可不知为何,脑中闪过红鸾哭泣的脸庞,以及她诚心认错的模样,脚下仿佛被什么东西粘住似的,再也迈不开一步。 正在他迟疑的间隙,书案后的君煦像是有所察觉,这才抬起头,语气淡淡地开口:“有事?” 语调平缓,目光浅淡,虽看似是漫不经心的询问,但还是让青铜心下大骇,不免的慌张起来,心跳不自觉地加速,强自稳了稳心神,出声:“没事。” “说吧,你的样子可不像无事。”君煦将手中纸张一丢,好以整暇地看着他,开口。 青铜被他如此看着,咬了咬牙,索性脱口而出道:“主子,属下想替红鸾求情,主子,你是知道的,她自小便跟着主子身边,对主子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之前的事确实是红鸾太过鲁莽,但被关押了如此久,怕是已经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还请主子给她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君煦闻言,并未在第一时间应答他的话,反而维持刚刚的动作,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那双黑湛的眼眸中,是让人看不懂的沉寂。 他的眼神落在青铜身上,如寒芒直射,使得青铜背脊发凉,虚汗直冒,在他即将撑不住这强装的镇定时,便听君煦声音无波地开口:“下去吧。” “主子…..”青铜猛地抬头,似是没有想到君煦会是如此的反应,他以为无论怎么样,君煦多少会给他个回复,动了动嘴唇,犹豫地开口。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君煦不等他将剩下的话说完,便出声打断。 声音里皆是不容反驳地强势。 “是。”青铜拱手应声。 随后,立即疾步离开,心中却到底因着这番他与君煦的对话,久久不能平息。 脑中不自觉地闪出各个光景,最终只能化作一抹叹息。 主子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主意,除了对那位墨小姐。 君煦看着已经关上的房门,脸上的神色无半丝波动。 低头若无其事地继续翻看手中的资料,仿佛刚刚的插曲对于他来说,最是无关紧要。 次日。 因着今日是徐瑾彬休沐,再加之宁墨一直未曾去徐府同他解释渊帝寿宴发生的事情。 故此,一早她同徐氏说了一声后,带着秋蓉和冬瑶去了徐府。 刚到门口,便遇到了在此等候的福伯。 “小小姐。”福伯瞧见来人,面露欣喜地开口。 “福伯可是特意在此等我。” 宁墨今日一身浅蓝色衣衫,为她娇美地五官,增添了几分清新,显得更加的干净和爽利,含笑地出声。 “老爷说小小姐今日一定会过来,早已经让刘嬷嬷准备好了小姐爱吃的食材。小小姐,里面请!”福伯脸上的笑意加大,开口。 宁墨心下一暖,脚下的步伐加快了几分,直接往徐瑾彬的书房走去。 “外祖父。”宁墨瞧着在棋盘前坐着的徐瑾彬,语气轻快地开口。 “墨儿,来了,来,过来坐。”徐瑾彬抬头,慈爱地向她招了招手,出声。 “外祖父可是遇到了难解的棋局。”宁墨软糯地道。 随即做到了宁亦文的对面,眼神落在桌上的棋盘上。 只见左下角的地方,一颗白子被周围几个黑子死死地包围,堵住了去路,而己经要投注的白子只有眼下的一个机会,若是这一步行错,怕是棋盘上所以的白子会被黑子连贯地无情吞噬。 故此,徐瑾彬手中的白子迟迟不能落下。 宁墨原本只是不经意地一看,却不没有想到棋盘上的局面竟是如此的棘手,秀眉紧锁,不由的认真思索起来,全神贯注地盯着棋盘上的局势。 徐瑾彬见此,并未出声打断她,自己反而放松了下来,手指来回摩挲着白子,面色一片淡然。 少顷,他见宁墨眉目舒展开来,便已知她心里已经有了计较,无声地笑了笑,将自己手中的白子递了过去。 宁墨的注意力还在刚刚的棋盘上,冷不丁地看到映入眼帘地棋子,神情有些茫然地抬起头。 还不等她开口询问,便见徐瑾彬鼓励地目光看向她,声音温和地出声:“墨儿,试试看。” 宁墨一怔,心下有了计较,素手接过,未曾停顿地将白子放在了自己已经想好的地方。 两人的眼睛复又看向此时的棋盘,只见因着宁墨的投注,原本被包围的白子杀出一条血路,刹那间,柳暗花明,虽不至于将黑子全部打败,但已为自己证据了许多的时机。 若是接下来下棋人手法得当,决计是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墨儿的心性果真不错。”徐瑾彬赞叹的出声。 人生如棋局,能识局者生,善破局者存,掌全局着赢。 但这些都与下棋人的心性有关,若是心性不坚定者,怕是早已丢盔弃甲,何谈赢之一字。 宁墨小小年纪,能在这般局势下,仍然能沉着稳重地应对,单单是这一点,便已经胜出许多人。 一个人在技巧方面对棋艺的认知可以学,但是心性这东西,却是怎么学都学不来的。 “墨儿无非是凑巧,当不得真的。再说正因为有外祖父在这里坐镇,墨儿才不怕。”宁墨笑嘻嘻地出声,语气俏皮。 “你啊,自小便是个会哄人的。”徐瑾彬颇有几分无奈地失笑。 “墨儿说的是真心话,若没有外祖父,墨儿怕是早慌张地不成样子。”宁墨急忙反驳,声音真挚。 徐瑾彬听着她一语双关地话,顿时深感哭笑不得。 这小丫头借着棋盘一事,率先将那日寿宴上,他开口帮宁墨表明宁心雅借用她的画作之事说了出来,并且言语间皆是对自己的依赖和吹捧。 她这话一出,徐瑾彬怕是想斥责她鲁莽的话都说不出来。 虽是如此想,但他面上却故作摆出一副不相信地模样,声音严肃地开口:“是吗?外祖父可是怎么瞧墨儿,都觉得你太过胆大。” 话到最后,语气特意加重了几分。 宁墨见此,刚想极力解释,但似是意识到什么,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徐瑾彬,黑耀的眼眸转了转,忙低下头,声音低落地开口:“墨儿知错了,以后再不敢随意下棋。” 一副内疚充满歉意的模样,那架势怕是要哭出来了。 徐瑾彬虽知她故意转移话题,也知她是故意,但仍然见不得她这幅模样,忙轻声哄道:“好了,墨儿没错,你做的对,是外祖父不该吓唬你。” 话落,便听到对面的小妮子清脆的笑声。 “外祖父,不怪墨儿,便是墨儿最开心的事情。”宁墨讨好的开口。 “真是拿你没办法,有些事情,你既然不想说,那外祖父便不问,但唯有一点,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危,不要让自己处于危险的境地。 有时候棋差一步,还是会满盘皆输,你可明白?”徐瑾彬似是被她这幅样子逗笑,但还是郑重的嘱咐道。 他即使知道宁墨私下的小动作,但他却不想逼迫她说出来,他虽能力有限,但定会竭尽全力保护她的墨儿。 ------题外话------ 4000到达,今日还有6000 疯狂码字中,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呀 正文 第三百零三章 撞见一枚迷妹(二更) 宁墨听着徐瑾彬满含关切地话,心中似是被和煦的春风围绕,使得整个充斥着轻盈。 “外祖父,您请放心,墨儿定会好生保护自己。”宁墨声音里尽是认真地许诺,在心中加了一句也会倾尽所有,保护家人。 “嗯,这是外祖父随手摘记的杂记,你若无事便拿去看看。”徐瑾彬从棋盘的另一侧拿出一本厚厚地折子,递给宁墨,一看便是在宁墨没来之前都已经备好的。 宁墨倒未多想,忙接了过来,顺手打开,看了看,只需一眼,便使得她脸上的表情是十分震惊,只因这根本不是什么杂记,而是清清楚楚地记载这文武百官之间的关系。 其实之前君煦也送给过她一份类似的消息编写,但与他那份不同的是,徐瑾彬递来的这份折子上,着重地记载这有关宁亦文的一切,以及同他有关的朝廷命官, 无论是他的拥护者还是他的政敌。 而且那折子上的字迹一看,便知是在不久前刚刚书写的。 宁墨张了张口,却感觉她的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似是有什么紧紧地卡在那里,而那双清澈如泉水的桃花眸早已有了一层薄薄的水气。 徐瑾彬替她将那折子合上,将其放在宁墨的手中,脸上的神情十分自然,声音如常地开口:“既然下定了走这一步棋的决心,便要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外祖父能力有限,能帮你的怕也是寥寥无几。 可外祖父却相信我的墨儿,纵使遇到如同棋盘上棘手的局势,也定能走出一条平坦的道路。 但即便如此,外祖父更愿意让墨儿顺遂无忧。” “外祖父,我....”宁墨万万没有想到她来见徐瑾彬会是这般的情景,她更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词穷的那一天。 “墨儿,不必说了,外祖父明白,辛苦你了。”徐瑾彬目光宠溺的看向宁墨,如同她小时候那般,缓缓将手放在她乌黑的发髻上,温声道。 宁墨吸了吸鼻子,强自忍下想要流泪的冲动,嘴角扬起一抹优美地弧度,用力地点了点头,出声:“多谢外祖父,墨儿定会好好的翻看。” “嗯。好了,今日你既是过来了一趟,便陪我这个老头子手谈几局,顺带着在这用膳,我已经让刘嬷嬷早早备好了。”徐瑾彬故作调侃地出声。 “好,对了,外祖父,怎么不见姨母同二舅舅?”宁墨问道,她虽未去其他的地方,直接过来徐瑾彬的书房,但若猜测不错,他们确实不在府中。 “你姨母带着蔓儿一早去了万安寺,你二舅舅去了吴府。”徐瑾彬将棋盘上的黑白子整理着,开口解释。 “原是如此,想必二舅舅同吴姐姐的感情甚好。”宁墨笑道,挪愉地出声。 虽在成婚前,男女之间不适合频繁见面,但依着她对徐文宇的了解,他如此急着往吴府跑,怕是十分满意。 徐瑾彬闻言,也跟着笑了起来,但并未在意宁墨话中的调皮。 他只有徐文宇一个孩子未曾成家,若是他真的能与那吴小姐情投意合,夫妻和顺恩爱,他便也放下心了。 他日死后,见到亡妻,也能有所交代了。 宁墨瞧着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黯然,便知他想起了外祖母,忙将话题转移到棋盘上。 直到福伯过来提醒,该用午膳了,两人才堪堪停下,但却仍然有些意犹未尽。 故此宁墨这一待,便是到了酉时。 若不是徐瑾彬早已同人晚上有约,怕是今日会让她留宿安乐居。 从徐府出来,宁墨瞧了一眼天色,便将马车停到意来祥,自己带着冬瑶换了一身男儿装扮,准备去别院看看楚衣。 而秋蓉便驾车悄然回了宁国公府。 两人走的捷径,是以,速度并不算慢,只是却堪堪在别院的不远处停下。 “主子,那是?”冬瑶顺着宁墨的眼神往前看去,神色不自然地出声。 只见别院的门口,君煦正在同一名女子说话,那女子身后是宫中的内侍,手中端着一精致地食盒。 不知是君煦说了什么,女子忙含羞带怯地低下了头,反而君煦虽不并有何热络,但也没有任何的不耐。 “嗯,她是郭燕芙的姐姐郭燕雯。”宁墨语气听不出喜怒地出声。 她之所以能一眼认出那女子,还是同上一世有关。那时自己为数不多的参加宴会,赶上了太后将郭燕雯赐给德王为妃,便是连他们的婚事举办,那也是声势浩大,令人赞叹不已。 若她没有记错,郭燕雯现如今怕是刚过及笄礼,距离上一世的赐婚怕是不远了,但瞧着如今的局势,到底赐给谁,现在却也不好说。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着自己的重生才使得有的人改变了上一世有关的轨迹。 她们所在的位置极其偏僻,但不知为何,君煦似是有感应般,向着宁墨所在的方向看过来,使得原本心绪不宁的人浑身一凛。 “世子,不知您可有听到燕雯的话?”郭燕雯紧了紧手中的帕子,鼓起勇气地开口询问。 上一次圣上的寿宴,她因着同娘亲有事外出,并未赶上,故此这是她第一次见君煦,却没想到睿王世子是这般的神仙人物,身形硕长,浑身的气度超凡脱俗,似玉却有胜玉。 原本太后让她分别给睿王世子,以及齐王,德王,恒王,等送吃食,她内心是万般不愿意的,她郭燕雯又不是丫鬟,但碍于太后的命令,不得不屈服。 可此时,当他看到君煦后,便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嗯,君煦多谢皇祖母的好意,待身体有所好转后,定亲自前去寿康宫拜谢。”君煦淡淡地开口,想着赶紧打发眼前这讨厌的人。 他十分确定,墨墨便是在那个偏僻处,虽已经天色渐暗,但此时的日头却还是炙热,他可不舍得墨墨多等一刻。 此时君煦的心思全部都沉寂在如何不让宁墨热到,却忽略了女子在感情方面自是敏感。 郭燕芙见此,忙关切地开口道:“还望世子保重身体。” “多谢。”君煦出声,但面上已有明显的不耐。 ------题外话------ 还有4000字,加油 正文 第三百零四章 生气还是不生气?(一更) 只不过眼前这位郭姑娘只顾着垂涎美貌,根本顾不得其他,正要再次开口,便见君煦率先道:“在下喝药的时辰到了,便不在此奉陪了,冷霄,将皇祖母给的东西接过来,顺便派人送郭小姐。” 君煦果断的开口,面上是一副不容拒绝的模样。 “是。郭姑娘,请。”冷霄伸手示意,他早就看这什么郭小姐不顺眼了。 “世子。”郭燕芙还想极力争取下,但瞧着冷霄那副架势忙住了嘴。 冷霄接过食盒,便立即派人将郭燕雯强自送走了。 还不等她们彻底离开,君煦便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刚刚那偏僻的一角,入眼的便是宁墨面色无波的容颜。 “可是我打扰到了你。”宁墨轻声道。 “没有,怎么会,那人是太后派来送吃食的,对了,不仅是我这里有,便是其他的王爷那里也是有的。”君煦不知为何,见她如此,心中突然升起一抹恐慌,急忙解释地开口,许是他太过着急,语句稍显凌乱。 “嗯,那便好,我来看看楚衣。”宁墨开口。 “你…你不用同我说原由,你能来,我自是最开心不过。”若说刚刚君煦还能勉强说服自己是错觉,但此时的他已经很是确定,今日她的墨墨,不正常。 “嗯。”宁墨轻轻颔首,随即径自越过君煦往里走去。 身后的冬瑶眼见着君煦那张俊逸的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黑沉一片,周身的气温似是骤然变冷,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她不会被世子灭口吧。 顾不得其他,冬瑶忙向着宁墨的方向跑去。 只留下还处在无措中的男子。 “主子,你生气了?”冬瑶暗暗观察这宁墨的表情,虽看不出任何的异样,但冬瑶却是能感觉到她此时的不同之处,试探地开口询问。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气了?”宁墨淡淡地矢口否认。 “没,没生气。”冬瑶轻咬薄唇,忙否认地出声。 天啊,世子可怕,但主子生气更可怕,明明两只眼睛都有看到。 宁墨并未理会身后冬瑶的反应,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后院花折的药房。 “花大夫。”此时的花折正在将药材打碎,而一旁的楚衣便窝在他的脚边。 似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楚衣猛地站起来,冲着宁墨的方向飞奔而去,边跑边兴奋的叫了起来。 宁墨见此,忙蹲下身来,将楚衣拥住,露出了到别院后的第一个笑容。 “瞧你这如此的精神,想必花大夫已经将你医治好了。楚衣,我很想你。”宁墨语气温柔的开口,大致查看了下楚衣的状况。 楚衣似是能听懂它的话般,轻轻伸出自己的狼爪,碰了碰宁墨的素手,像是在回应。 宁墨见它这般可爱的模样,嘴角的弧度愈发加深,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它。 君煦一进来,看到的便是这幅场景,身上的冷意似是更甚,面上的表情,若是仔细一看,是显而易见地委屈。 “这个小没良心的,平日里,我同它讲话,它都不搭理,我还以为是它病情未见好转,正考虑要不要再给它加药,没有想到,一见到你,立即不一样。”花折停下手中的活计,往前走了几步,瞧着此时楚衣乖觉的模样,调侃地出声。 “多谢花大夫对楚衣的悉心呵护,只是不知此时它身上的毒可有缓解?”宁墨将楚衣放置在一旁,站起身来,行了一礼,出声询问道。 “不必客气,它身上的毒已经清除的差不多了,只不过还是要坚持服药。”花折解释地开口。 “那便好,那我今日可否将它带走,按着您开的方子给它煎药,它在此,难免会给您带来不便。”宁墨想了想,复又开口问道。 “可以,稍后我方子给你,日后一定要多加注意,它的毒素虽然已清,但身体已经对此有了记忆,断不能再这般大意。”花折细心叮嘱道。 “我明白,有劳花大夫。”宁墨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而后又紧接着开口:“花大夫,这是我在回春堂留存的牌子,有了此牌,可任意地在那里拿各种药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望你收下。” “你太客气了,我有君煦这小子的库房便已经足够了。这个牌子,你还是收下吧。”花折推拒地开口。 一听到,可以任意的挑选药材,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想收下的,但他的余光瞧见君煦那张漆黑的脸,忙打住内心的真实想法。 若是他得罪了君煦,怕是会被他赶出来。 “花大夫对我的帮助,我一直深感于心,从上次您救了冬瑶后,我便想着报答于您,但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物件。 我知您对医术上的造诣很高,思来想去,便想到了这个方法。 更何况,我这并不是单单的想要报答您,也希望你可以通过这个机会挑选更加合适的药材,研制出更多的药物,帮助有需要的人。”宁墨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开口,语气真挚。 花折一时被她说的哑口无言,暗道这小丫头同君煦一样,鬼精灵。 他再次余光看向君煦,见他的面色较刚刚稍缓,轻言一口气,伸手接了过来,出声:“下次不要如此破费了,又不是外人。” 他的话一出,很是能感受到君煦更加渐缓的脸庞,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甚至觉得待他说完最后一句话时,君煦似乎还露出了笑意。 “这是我应该做的。”宁墨并未理会他的话,一本正经的出声。 “对了,你说的回春堂,你可知这都城有哪家医馆针对外伤有独到的处理方式,因着我最近在研究一个有关这方面的难题,进入了瓶颈期,想找人商讨一番。”花折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忙开口询问。 他之前有问过冷霄,谁知道他给自己报了一大长串,听的他云里雾里。 正巧,宁墨在这里,想着她定是知道,便忍不住地问了出来。 宁墨闻言,仔细思索一番,而后开口:“罗氏医馆的罗宿不错,我曾听赵叔称赞过他,说他治疗外伤方面的天赋极高。” 正文 第三百零五章 庸人自扰(四更) “罗氏医馆罗氏,我记住了,待明日我便前去见见他。”花折轻轻颔首,应声。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似是将君煦当做不存在似的。 花折后知后觉仿佛空气中弥漫不一样的气息,虽是夏日,但身子却觉察到一股寒意。 眼神在宁墨和君煦之间扫视了几圈,心思一动。 他就说,深感怪异,原来是这两个人自来了之后,便并说一句话。 瞧这君煦那模样,怕是他将人小姑娘惹毛了。 花折暗暗的想着,作势轻咳一声,对着冬瑶道:“我突然想到,楚衣药方里有一种药用完了,你带着它同我去私库里找一找。” 边说边给冬瑶使眼色。 其实他自以为做的隐蔽,但殊不知在场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是,花大夫。”冬瑶忙将楚衣带着,恭敬的出声。心中松了一口气,若再待下去,她怕被周遭的气场冻成冰雕。 不大一会,院落中便只剩下沉默不语的两人。 宁墨心里何尝不明白,他们的意思,说她不生气吗?但此时面对他别扭的心境又该如何解释。 太后的意图,她明白,无非是想为郭燕雯在皇家子弟里挑选一门合适的亲事,想要巩固地位。 明知此事同君煦并无直接的关系,但当她看到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仍然觉得甚是刺眼,即使离的远,也能感受到郭燕芙看君煦如此歆慕的目光。 这让她忍不住想要毁了那副画面。 她心里又何尝不知,君煦的身份在那里,即使他自己不愿,但有许多事情,身在局中,不得不做出相应的回馈。 并不能随心所欲的应对。 现在她看到两人在一起的场景都这般接受不了,那若是以后两人成婚,宫中又给他许配其他的侧室,那又该如何。 刹那间,宁墨似是想到了许多,但却都极其缥缈,想抓都抓不到。 只觉得有股郁气憋在心里,不知用什么语言去形容,脑袋的思绪也止不住地乱了起来。 毫无头绪。 宁墨不疾不徐地坐在一旁的圆凳上,仿佛陷入了沉思。 待她反应过来时,君煦已然做到她的对面,那双令人深陷的黑色瞳孔中满是对她的担忧。 还不等宁墨回过神来,便听到男子低沉悦耳的嗓音响起。 “不气了,好不好?” 声音轻缓,语气渐柔,似是怕惊扰了对面的女子。 宁墨怔松地看着他,轻抿薄唇,却并未开口。 “以后我再不会让你在外面等着,哪怕是一瞬间,我都不会让你等着。今日,原本我想去找你的,可刚要出门,便听到冷霄说,太后派的人过来了。 出于礼数,我只能前去迎接,可谁知竟是一个叫什么燕的人,我都不想听她说话,确实也不知道她在讲什么,而后便看到了你。 我下意识的想要跑去找你,可一想到,若是你不愿意让他们看到,又该如何是好,一想到这里,我便生生忍住了。 可我却也知,你在那里等着身子是极其不舒服的,连忙推辞掉,让冷霄派人送走,这才过去找你。 我保证我所说的都是事实,不信你可以去问冷霄。”君煦神色十分认真,事无巨细地将刚刚发生的事情缓缓说予宁墨听。 话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宁墨,生怕错过她的任何表情。 此时的宁墨听着君煦将整个事情仔细地复述给她,又抓到他话里的重点,这个傻子,他还以为自己的别扭是因为等着他。 果真又好笑又可气,平日里如此精明的人竟然这般迷糊。 君煦的话似是带有魔力般,在宁墨的耳边环绕,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耳尖以极快地速度染上了绯色。 “不气了,好不好,嗯?”君煦瞧着宁墨仍然没有反应神情,再一次的轻声哄道。 他想他这一辈子的耐心即使都用到宁墨身上,那也是甘之如饴。 宁墨哪里还有半分的生气,但面上却稍显不悦地出声:“冷霄是你的人,自是会听你的。” 她的话一出,倒让君煦松了一口气,至少证明她还是愿意理会他的。 “他不敢说谎的,而且他每次说谎便会结巴,不信你问问他。”君煦语气温和的开口,一点不客气的将冷霄的全盘出卖。 宁墨闻言,再也忍不住地笑了出来,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如此简单直接。 “墨墨,你笑了?是不是这意味着你已经不再生我的气了。”似是她的情绪将君煦感染,便见他轻笑地开口。 “我哪里有生你的气。”笑过之后,本着两人要时常沟通的原则,宁墨坦白地开口。 “那你为何不理会我?”君煦眉目微蹙,疑惑的出声,声音里还带有一丝委屈。 随后又控诉地开口:“你对着那只胖雪狼笑的那么温柔,你同花折说话时,也委婉有理,可偏偏对我,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还不等对方解释,又加了一句:“对了,你还向花折举荐罗宿。” 宁墨听着某人极其幼稚的话语,嘴角不自觉地抖动了两下,暗叹一口气,语气沉沉出声:“我并未生你的气,只是看到你与郭燕雯站在一起的画面,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 我虽知此事同你无关,但太后的意图确实如此的明显,她怕是已经动了为你婚配的心思,即使这次不是郭燕雯,下次也还是别人。 而且你的年纪,对于皇室子弟来说,确实正是定下婚事的年龄。 即便你推辞掉一次又一次,那日后,若是成婚后,她们再想有所动静,你可是还能一如既往地推脱。 我怕…..我怕你的身不由己,我怕你违背了我们的誓言,我更怕我付出全部的真心后,你舍我而去,那到时,我又该如何将你从我的记忆里抹掉。” 自从与君煦相许以来,她总是会时不时想着这些并不存在的事情,她明知道无非是庸人自扰,但还是控制不住都想着。 她确实怕,她不后悔当初答应君煦,如今,只是不再逃避的直面自己的内心。 ------题外话------ 今日更新结束。谢谢大家的支持。 正文 第三百零六章 心之悦之(一更) 经历了上一世惨痛的结局,能有重活一世的机缘,她心中想的都是如何查明真相,护佑血亲,让那些狼子野心,心狠手辣的人付出代价。 遇见君煦,是个意外,但她却很庆幸这样的意外,因为太过美好。 可也正因为如此,她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仿佛是绚丽的幻影,稍稍一碰,便会分崩离析。 她能感受到君煦在她心中的位置,她潜意识里放纵自己对他日益增深地依恋。 就这样,清醒地沉沦。 随着宁墨的开口,她的声音也越来越低沉,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大抵这世间的女子都是这般,一旦喜欢上一个人,怕是免不了胡思乱想。 话落,宁墨仿佛还是陷在某种情绪里,目光怔松地落在眼前的桌子上。 君煦的眼眸一直落在对面女子的身上,他竟不知道,她的墨墨对未来是如此的不安。 听着她的话语,像是细针一下下地戳在自己的心尖上,涌起密密麻麻地痛意。 突然间,一双宽厚的大掌将宁墨的玉手包裹,许是因常年习武的原因,君煦的掌下带有一层薄茧,却又带着他特有的温度。 “是我不好,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是我做的不够好,以至于你对我没有足够的安全感和信任感。 但是,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左右我的婚事,哪怕是我的父王母妃! 我这一生,只会有一个妻子,我日后的孩儿也只会有一个娘亲,那个人便是你。”君煦语气慎重其事的开口,面上的神色尽是郑重。 无论是谁都可以看得出来,他表情里的认真,完全没有丝毫的玩笑和敷衍。 紧接着便又听他开口:“这诺大的世间,也唯独只有一个独一无二的你,可以令我患得患失,朝思暮想,心甘情愿倾尽所有。 遇见你,使我原本孤寂的人生五彩斑斓,若失去你,我怕我会忍不住毁了所有的一切。” 君煦的声音似是潺潺的溪流,比其慷慨激昂更能让人触动。 宁墨虽知他的心意,但亲耳听他如此说,还是免不了心底发颤,想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开口,干涩的嘴唇动了动,轻声呢喃地开口:“君煦。” “嗯,我在,我会永远的陪在你身边。惟有你!”君煦抬手,将她不小心垂下的发丝绕到耳边,极尽耐心的出声。 良久,君煦才听到对面女子,软糯地嗓音响起。 经年后,每当他想起这个的场景,那句话总是会伴随着在耳边。 她说:繁华盛世,只有你才会让我心之悦之。 而另一边。 石榴想着宁墨吩咐她的事情,满脑子都想着如何修复与桃香的关系。 说起来,她与桃香是一同被选进宁国公府。 起初两人都在老夫人的院落当值,因着年龄相仿,性格合拍,关系确实如亲姐妹一般。 与自己不同,桃香自愿来大户人家当丫鬟的,无非是想着多挣些银钱,日后得了主子的青睐,许配个不错的人家。 故此,桃香同她父母的关系,一直都有联系,可正因为如此,有次自己同桃香在一起被她的哥哥所瞧见。 当时她虽觉得怪异,但却也并未多想。 可谁知,她哥哥撺掇桃香,让其在自己面前美言,等到了年纪,与他哥哥婚配。 她在没进府之前便已经许给了杭哥哥,又怎么会同意。 没想到她刚拒接,桃香便同她起了争执,无非是觉得自己看不起他的哥哥,想要攀高枝。 不管她怎么解释,她都不听。 硬生生地同她断的一干二净。 为此,在老夫人去世后,她买通了管事婆婆,自行去了二房那里当值。 后因着宁琪从外将馨姨娘带回来,桃香不知怎么,得了她的赏识,便成了近身伺候的大丫鬟。 石榴自宁墨给她指派了任务后,便并未当值。 此时她边走边回忆着这段过往,待她反应过来,人已经来到了馨姨娘所在的馨园。 “这位嬷嬷,可否将桃香姑娘叫出来,就说石榴有事找她。”既然已经走到这里,石榴便也不做他想,把心一横,对着打扫的婆子开口,并且以袖子遮盖,递给她一个鼓鼓地香囊。 那婆子刚要推拒,便听桃香以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出声:“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特意请嬷嬷喝茶。” “这…这多不好意思。”那婆子颤颤地开口,可却将那香囊极快的藏在自己的袖中。 而后清了清嗓子道:“看你个小姑娘同桃香给姑娘年龄相仿,怕是她的朋友,老婆子我就受累跑一趟,以免耽误你们的事。” “多谢嬷嬷。” 不大一会,便见那婆子返了回来,身上还跟着一个身穿粉丝衣衫,头梳双丫髻的小丫鬟。 “桃香,这里,这里。”石榴瞧见来人,摆手示意道。 可谁知她的这番行为,落在桃香的眼中,眉目间染上不耐。 “你有何事?不可在此大声喧哗,我家主子怀有身孕,刚刚睡下,若是将她吵醒,你能承担那责任吗?”桃香厉声道。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因着太久没有见到你,心里高兴,一时未曾留意。”石榴急忙解释地开口。 眼前的人,她一定要修复好同她的关系,要不然小姐那里该如何交代。 “哼,算你有自知自明,你找我来有何事。”桃香冷哼一声,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开口。 “我最近差事办的妥帖,得了小姐的赏识,喏,你看,这是赤金发簪,我拿到它,便想起了你,我之前答应过你的。 若是他日,我有了恩赏,便与你分享。”石榴并不在意她的冷淡,语气诚心诚意地道。 她的话一出,倒是让对面的桃香有了几分动容,似是想起了过往一同交好的场景,脸色稍缓,不疾不徐地走了下来,凑近几步,出声:“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现在不需要这些。馨姨娘得二爷喜欢,对我也是不错的。”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若不是有你帮我,我怕是早犯了错,被赶出去了。” 正文 第三百零七章 蛊惑人心(二更) 石榴说着边将那金簪塞到桃香的手中,一副不容拒绝的模样。 “你….”桃香见此,欲言又止地开口,看着那金光闪闪地簪子到底没有拒绝。 “你现如今有没有时间,我们许久不曾聊天,不如去说会话。”石榴笑了笑,开口邀约道。 “好,不过馨姨娘一会想醒了,只能长话短说。”桃香看了看馨姨娘所在的房间,出声。 “嗯,嗯。”一听她如此说,石榴忙点头如捣蒜地应答 终归是有戏的。 两人在一旁的凉亭中坐了下来,毕竟已经许久不曾说话,还是拘谨的很,想着此行的目的。 石榴率先出声:“听说馨姨娘的脉象不稳,这几日可有好些。” 许是因为与石榴到底有多年的感情,再加之刚刚的簪子与真情流露,桃香倒也没有多加设防,摇了摇头出声:“不是太好,大夫说姨娘的体质本身偏寒,在怀孕之前又不曾调理好,故此脉象较为不稳。 这头三个月,需要好生静养,一旦在这个时间段过去,便会好起来。” “那还好,这样一来,你也不用如此辛苦。”石榴拍了拍她的手,关心地出声。 桃香有一瞬间的呆愣,已经许久不曾有人同她说这些话。 她自从来的馨姨娘身边,人人都说她苦尽甘来,可谁又看到她背后的艰辛,馨姨娘又不是善人,又怎会无条件的对她好。 所以在她听到这句话时,心中忍不住有些酸涩。 其实偶尔她也会想起石榴,自从她们闹翻以来,她想起那件事,也会忍不住地后悔。 当初,父母跑来不断的为他哥哥说情,一来二去,她便也有些糊涂,现在想想,石榴的为人,根本不是嫌贫爱富,都是自己一时冲动办了错事。 桃香越想越觉得内疚,随即声音柔和地开口:“你放心吧,馨姨娘对我很好。” 话落,又似是没忍住地出声:“只不过,她的身份有限,到底不是主母,许多事情上也是有心无力,上次我不小心得罪了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贞儿,差点被杖责。 若不是馨姨娘,特意求了二爷,后果不堪设想。” 石榴闻言,心中一喜,她没有想到,她自己还未开口,桃香便已经将二房的矛盾点讲了出来,趁热打铁,斟酌地下用词,面上有些夸张地道:“那你有没有受伤,后来她们没有找你麻烦吧。 你日后定要多加小心,实不相瞒,王氏的为人特别容易记仇,她原本都十分痛恨你们主子怀有身孕,你又恰巧得罪了她身边的人。 说不定她以为,你是故意仗着你家主子受宠,嚣张跋扈。 若是愈发记恨你,那你的处境可真是艰难的很。” 字字诚恳,似是不愿意桃香收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他们并未找我的麻烦,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我每个月的月银是二房里最晚发放的,而且每次都是我去账房问了好多次,他们实在找不到借口才不得不给我。”桃香心思一动,开口道。 “那看来是王氏真的有了向你们姨娘下手的想法,而你无非是她的靶子。”石榴时刻想着宁墨对她的吩咐,不着痕迹地出声。 桃香闻言,面色一白,秀眉微蹙,忙焦急地开口:“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对,对,现在是大夫人当家,而她最是宠爱大小姐,有什么动静,你们肯定是第一时间知道。 你快同我说说,我可是好不容易找到了馨姨娘这般的主子,若是因此被陷害,我怕真是完了。” “你先别着急,现如今王氏的打算,我确实不知道,不过,她之前对梅姨娘做的那些事,我倒是有耳闻。 虽然最后梅姨娘都以极其低调的姿态一一化解,但此事王氏却是心思不一般,远的不说,便说近的。 前些日子,圣上寿宴,梅姨娘特意求了二爷想让宁灵小姐借机见见世面,因着梅姨娘本身便是苏锦之地的绣娘。 为此给宁灵小姐做出一件精致好看的衣衫,可谁知道在即将外出时,宁灵小姐才发现衣服上已有了破损,表面上是那周嬷嬷,实际上是王氏的吩咐。 那周嬷嬷是为了她办事。 而且在宫宴中,宁丹小姐为了陷害宁灵小姐,污蔑宁灵小姐撞上汐妃娘娘的肚子。 若不是大小姐急中生智,化险为夷,怕是宁灵小姐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不过,宁丹小姐,到最后也没能讨的了好。 这不,寿宴一过,便直接别陛下罚到万安寺带发修行。” 她的话一出,使得桃香更加心下大骇,她虽知道深宅大院总有些勾心斗角,但这种事发生在自己的身边,难免有些惊惧。 宁丹自寿宴之后没有回来,这事她知道,但却不知里面还有这么些弯弯绕绕。 “怪不得前几日夫人大病了一场,想必是因着宁丹小姐的事忧虑。”桃香震惊地出声。 “所以,你好好想想,她能容得下你家主子才怪,连宁灵小姐的衣服都容不下,又怎么会在这种时刻容下你家主子肚子里的孩子。 话说到这份上,我也不怕告诉你,王氏手里握有珍贵药材多的是,我虽有听说,二爷让王氏给你们家主子将其送过去。 可若我没有猜错,那些东西怕是都不尽如人意。不仅是药材,便是绫罗绸缎,王氏手中也都是好东西。” 石榴轻叹一口气,幽幽地开口。 “你这么知道?”桃香听着她与事实无异的猜测,忍不住脱口而出道。 “实话告诉你,这府中没有大小姐不知道的事,而且十有八九,次次被她说中,我也是无意间听她和别人说起此事听来的。 不过,你若觉得我说的不对,便也别当真。 我不过是怕你被牵连,若不然,我又何必冒着风险,同你说这些事情。你们终究是相识一场,好不容易看你如今过的比以往好了些,我又怎么忍心你最后收到不必要的牵连。 总之,一切小心,不过……”石榴缓缓开口,话到最后,又犹豫不决地出声。 正文 第三百零八章 惧内是美德(三更) 桃香听着她话说一半,已经被挑起的好奇心,是在没忍住地开口询问:“不过什么?” 闻言,石榴面带为难,下意识地往左右两边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人,咬了咬牙,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出声:“你我二人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是以,我才给你说句交心的话。 这二房只要有王氏在的一天,你们主子休想有出头之路。 退一万步来讲,若是你们主子真的排除艰险生下孩子,王氏作为当家主母,想要养在身边,那便容不得你家主子拒绝。” “不可能,二爷对馨姨娘如此的好,绝对不忍心他们骨肉分离。”桃香立即反驳道。 许是情绪太过激动,声音不免拔高了些。 吓得一旁的石榴忙将她拉住,小声的开口:“你听我说,许是你不怎么关注这些,因着我时常听大小姐说,便也存在心里了。 你别看我是三等丫鬟,但是因着一直照顾楚衣,便与大小姐离的近些。 二爷不会拒绝的,因为若这孩子养在王氏这个嫡母身边,地位便不一般,你不要忘了,自古嫡庶有别。 无论生男生女,由主母所教养的孩子到底不一般,别说二爷拒绝,他怕是巴不得的,谁不想让自己的子孙有更好的发展。 不过,这会苦了馨姨娘,这世上对为人母最残忍的事情怕是不能将孩子养在身边。” “你说的当真?”桃香已经不可谓不震惊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今日无意间见了石榴后,会有如此大的信息量。 她虽然对馨姨娘有利用,但却不得不说,人的感情很复杂,她即使作为一个下人,但却并不想馨姨娘伤心。 石榴不厌其烦地点了点头,表示再认真不过了。 “我的话,你回去好好想想,馨姨娘年龄不大,又是从外地过来的,不是很能明白这世家大族里的内情,不如你同她商量商量。 不过,你要尽快,不是我危言耸听,再晚,这孩子怕是有危险。”石榴道。 桃香深吸了一口气,终是反应了过来,点了点头,声音严肃地出声:“我回去定会禀告我家主子,这孩子到底是条人命。” “嗯,你若有需要,大可过来找我,若是能帮我一定帮,若是我帮不了,还有大小姐,眼看着你也到年龄了,可不能因着此事耽误了自己的终是大事。”石榴出声,为桃香细细分析道。 “谢谢你,石榴。若是我同我们家主子顺利躲过这一劫,我定会好生报答你。”桃香心下一暖,郑重地许诺。 “什么报不报的,我们不是朋友吗?”石榴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随后,紧接着开口:“时辰不早了,馨姨娘怕是要醒了,你快回去吧,为了避免有人怀疑,我再坐一会,咱俩分开走。” “嗯,好,还是你想的周到。”桃香赞赏的道。 两人一同看了下四周,见却是不事,才转身离开。 石榴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一会,才起身回了墨染阁。 但愿桃香和她家主子能够将王氏扳倒,这样,她才有机会….. 宁墨待花折将药方开好后,便带着楚衣回了墨染阁。 原本君煦不放心想要送她回来,但恰巧萧然过来找他,不过最后还是让冷霄将其安全送回。 打发了冷霄,宁墨便带着冬瑶不惊动任何人走了进来。 刚将一身男儿装扮换下来,便将夏霜走了进来。 “小姐,石榴过来了,想要见你。” “她的来意,我已经知道了,你让她先回去吧,这才是第一步,等事情落幕,我那时见她也不迟。”宁墨淡淡地应声。 “是。” 夏霜领命而去,恰巧赶上秋蓉端着茶盏走了进来。 “主子,这是我特意为了调制果茶,最近天气炎热,容易上虚火,你尝尝口感如何?” 宁墨笑了笑,接过去,轻抿了几口,赞叹不已出声:“不错,秋蓉你这手艺可真是越来越好,对了,你这配料,可是还有?” 秋蓉点了点头,回禀道:“有的,奴婢已经将他们配好,分装在袋子里。” “嗯,既如此,你将其分出几份,给爹爹同煜儿那里送过去。顺便….”宁墨轻声嘱咐道。 还未等她的话说完,便听秋蓉挪愉地开口:“顺便送去别院些,奴婢说的可对,主子?” 话落,便见宁墨的表情有了些许的不自然,但仍是强装镇定地出声:“嗯,对啊,我是送给花大夫,他将楚衣照顾的如此好,确实应该有所表示。” 秋蓉听着她这一本正经的话,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特意拉长尾音地开口:“是…..吗?那花大夫的医术已经十分的高明,自己怕是会加注意身体。 但是世子便不一样,听说世子被指派为文赛事的评委,怕是要忙的事情有很多,这一来二去,可别将身子累坏了。” 边说,秋蓉还特意做出担忧地表情,仿佛君煦的身体确实已经出了问题。 “好啊,秋蓉,你竟也学会了取笑你家主子我。”宁墨瞧着她这幅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怕是她故意调侃她。 秋蓉嘴角的笑意扩大,她很喜欢这样的主子,鲜活灵动。 “赶明我一定去寻了娘亲,率先给你指派门婚事。”宁墨气鼓鼓地威胁道。 只是配着她如今带有些羞怯的脸庞,很本没有丝毫的威慑力。 秋蓉的脸一僵,忙讨好地笑了笑,以最快的速度转移话题地说起了正事:“主子,二房那里,今日王氏以让宁灵小姐刺绣为由,几乎一整天,让她守在自己的身边。 看那架势怕是已经有了计较。” “她不会坐以待毙的,先下馨姨娘有孕,宁琪又彻底忽视她,再加之宁丹还在万安寺,她总得要找个宣泄口。 而梅姨娘向来行事低调,她不好下手,只能通过灵儿达到自己的目的。 怕是不久,二房便有热闹看了。 这也是我为何留在石榴,让其将馨姨娘身边的桃香笼络。 是人都会有贪心,那馨姨娘怕也是个有手段的。 你派人盯好,这府中自从林婉死后,算是沉寂了许久,也该热闹了。”宁墨不带任何感情的出声,那语气里不难听出讽刺之意。 “主子说的有理,还有一事,主子让奴婢筛选的宁煜身边的人已然有了眉目。”秋蓉出声道。 而后紧接着开口:“是宁煜少爷身边的冯五,他在宁煜少爷身边的时间不长。 原本是在外院帮忙,一次偶然的机会,夫人的马车不慎坏在了门口。 那时,便是冯五为其修葺好,夫人瞧他办事利索,为人老实,将他指给了宁煜少爷。 而他之所以同王氏勾结在一处,是因为之前已死的冯管家是他的表舅,也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他一直对冯管家的死怀恨在心,将所有的责任都归结到是小姐身上。 若奴婢没有猜错,他怕是自冯管家死后,便同王氏联系上了。 这么想来,夫人的马车有可能是他故意弄坏,借机寻得机会。” 闻言,宁墨脸上的神色愈发阴沉,到底是她未曾考虑周全,忽略了冯管家毕竟在府中带了几十年,定是有自己的人脉。 但既然那冯五将手伸到了煜儿那里,便别怪她狠心。 “既然他想死,那我便成全他。”宁墨轻声道,似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小姐,你是想?”秋蓉拿不准宁墨此时的想法,询问道。 宁墨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整理了下衣衫,声音如常的开口:“先派人将他的一举一动都给我盯严实了,先让他再活几天。 等我这位好二婶的下场有了定论,我自会送他一份大礼。” “是。”秋蓉笑着应声,她家主子玩心起来了,那便证明有人即将倒霉了。 “走吧,去趟涵文苑。” “是。” 涵文苑,此时的气氛却是有些同往常有些不一样。 “夫君,这西楚的七皇子怎么好端端让煜儿前去同他交流东临学术。”徐氏忧心忡忡地开口。 今日宁涵难得回来早了些,带来了一个让她十分不安的消息。 “不止是只有煜儿一个人,还有其他府邸的小少爷。”宁涵宽慰地出声,虽这么说,但那眉目紧锁已然表明了他此时内心的担忧不亚于徐氏。 今日他刚到驿馆,便收到宫弈奏圣上从几大府邸中挑选合适的人选,讨论学识。 若说这也符合常理,但怪便怪在,其中竟把煜儿选上去,按说以煜儿的年龄怎么也不会选他。 正常人谁会找一个未满十岁的孩童讨论。 “这事怎么看,都透着股怪异,夫君,煜儿是不是得罪了这位西楚七皇子。”徐氏并未因着宁涵的说辞而放松下来,反而更加焦躁。 “夫人先莫要多想,幸好此事是在三天后执行,还有时间调查清楚,再说,这里是东临都城,煜儿又是宁国公府的孙少爷。 那宫弈是不会轻举妄动的。”宁涵忙收敛了思绪,劝解道。 “这倒也是,而且我们煜儿几乎未曾出过门,上一次圣上寿宴,还赶上身子不舒服,怎么都和宫弈扯不上关系,说不定此事只是巧合。 再说一直以来,煜儿的功课做的不错,硬说起来,倒也不比其他人差。”徐氏点了点头,似是自我安慰般,推测地开口。 “夫人说的有理,明日我见了岳父大人,听听他的意见,夫人不必杞人忧天,这样对身体不好。”宁涵附和的应声,又细心的嘱咐道,心中却不敢掉以轻心,他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怕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徐氏刚要说话,便听到门外宁墨的声音。 “夫人,事情还并未探查清楚,一会我们不要同墨儿提及此事,以免她过多担心。”宁涵压低声音,叮嘱道。 若是被宁墨知道了,依着她的脾性怕是又得为宁煜的事情筹谋。 若是可以,他宁愿她的墨儿只做个贵女,平安无忧。 “嗯,夫君放心,我明白。”徐氏重重地点头。 话音刚落。 宁墨便已经走了进来,倒是一眼看到宁涵,明显露出意外的表情。 这段时间,因着有三国在都城,宁涵几乎每每都是到深夜才回来,今日倒是早了许多。 “怎么,看到爹爹在这里被吓到了?”宁涵含笑地开口。 “没,墨人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被吓到,爹爹能这么早回来陪娘亲,墨儿自是最满意的。”宁墨凑近几步,径自做到他们身边,俏皮地出声。 一旁的徐氏听她如此说,也跟着笑了起来。 便是对刚刚宁涵带来的消息的担忧也少了几分。 “今日难得你爹爹回来的早,娘亲亲自下厨,为你们做些好吃的。”徐氏柔声道,慈爱地看向宁墨。 “天气如此热,夫人还是交给其他人去做,之前赵大夫可有特意交代,不能让你太过操劳。”宁涵一把阻止了徐氏想要起身的动作,提醒道。 “对啊,娘亲,爹爹说的对,墨儿只要有你们陪着,便是吃什么也是幸福的。”宁墨跟着出声。 “你瞧瞧,咱们的小棉袄可比我会说话多了,也不知这点像谁。”宁涵失笑地摇了摇头,打趣地开口。 “自是像爹爹,如若不然,爹爹怎么会将娘亲娶进门。我可是听福伯说,当初求娶娘亲的人可不止爹爹一人。”宁墨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理直气壮地出声。 她的话一出,逗的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 “你啊。”徐氏轻点了下她的额头,无奈地道。 “如此说来,确实像我,不过我当年,可没有同你娘亲说话,直接一首诗,一副画搞定。”宁涵作势想了想,出声。 “当着孩子的面,你说的太多了。”徐氏扯了扯他的衣袖,嗔怪地看了宁涵一眼,开口。 而后生怕他在说什么,忙借口去厨房走开了。 “爹爹,你将娘亲惹生气,怕是没有你好果子吃。”宁墨轻声开口,明显看好戏。 宁涵一噎,瞪了她一眼,到底有些心虚,心里已经在想徐氏若是真生气的应对办法。 正文 第三百零九章 画风突变(四更) 宁墨瞧着宁涵神情的变化,暗自好笑,心中却也觉得如她父母般感情甚好的夫妻却也不多见。这世上的男子总是热衷于三妻四妾,像是只有那般才能彰显他们的地位。 “对了,爹爹,今日怎不见煜儿,往常这个时候,他早已在涵文苑了。”宁墨下意识地看了看,出声。 宁涵心中一惊,忙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解释道:“煜儿今日下了学堂,去了他朋友的府邸。” 宁墨虽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但到底也并未揪着此事不放。 待同宁涵和徐氏一同用完晚膳后,才回来墨染阁。 “主子,世子在里面已然等了半天了。”门口,待瞧见宁墨,夏霜走到她的身边,小声禀告道。 “嗯,我知道了,你让厨房做些可口的吃食。”宁墨点了点头,随即吩咐地出声,心中却有些奇怪,明明她与他刚分开不久,莫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想着脚下的步伐加快了几分,径直往里走去。 此时的君煦背靠在侧厅的美人榻上,双眼紧闭,似是进入了沉睡的状态。 宁墨见此,放缓了脚步,压低声音走进,只是还不能她有何反应,便见某人已经睁开了那双隽黑的眼眸。 “可是累了?”宁墨瞧着他脸上的倦容,关心地询问。 “还好。”君煦拉着她,让其坐在他的对面,顺手为她将茶盏备好。 “我让人准备了些吃食,一会你多少吃些。”宁墨只当他因着近日里文武大赛的事忙碌,开口道。 “你陪我一起。”君煦薄唇泛起一抹笑意,出声提出要求。 “好。”宁墨语气温柔地应承。 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走了门外,对着秋蓉吩咐了几句。 “你今夜前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宁墨虽并未过多猜想,但还是不放心地出声。 君煦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短暂的沉默过后,语气里有些许的凝重,开口:“确实有一事,是关于煜儿的。” “煜儿?到底怎么回事?”宁墨不解地道,声音里多了几分急切。 君煦顾不得其他,忙将宫弈所提议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宁墨。 “我也是刚从萧然那里得到的消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此事似是被人将消息压了起来,起码截止到现在,知道的人并不多。”君煦补充道。 宁墨秀眉微蹙,君煦的意思她明白,别人不知,他们却知道宁煜当初因着怀瑾一事,与宫弈有过交际,怕是此事便是冲着宁煜而来。 宁墨复又想起了刚刚宁涵的反应,忙开口道:“那此时是不是煜儿留在学堂那里,同其他一起被选中的小公子,进行辅导。” “嗯,确实这样,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将派了暗卫过去,不会有事的。”君煦怕宁墨担心,忙出声告知于她。 闻言,宁墨松了一口气,将事情在脑中过了一遍,但最后却仍然没有好的办法。 君煦见此,忙细声地安慰道:“墨墨,你先别急,宫弈此举的确耐人寻味,虽明显冲着煜儿去的,但这里毕竟是东临,他不会怎么样的。 无非是试探。” 话落,略一停顿,还是直接坦白地出声:“怕是他将矛头指向煜儿,也有我的原因。” “嗯?是因为你救过煜儿?”宁墨猜测地开口。 “是也不是,是因为我与他都有这不同的身份。 父王自年少时,便去了南境,只是他为人太过正直和刚烈,为此吃了不少的亏。 许是他怕我走他的老路,便在我很小的时候教导于我,不必拘泥于所谓的规则,有些时候为了保护自己看重的人和事,可以使用些其他手段。 大概十年前,我随母妃去了南境后,更是看到了许多不一样的事情,那时候,我便明白这世间并不是非黑即白。 有些事情并不能摆在明面上解决,哪怕我是手中握有所谓的权利。 所以,自此后,我便在江湖上创立了魔殿,号称魔苍。 而在不久之后,紧跟着出了一个魂殿,号称魂凌。 江湖上的争斗虽与朝堂不同,但大抵这些都是免不了的。 三年前,魔殿因着五年一次的江湖论坛上脱颖而出,名声大噪,跃居榜首。但也因此将魂殿引了过来,那魂殿殿主似是将魔殿当做竞争对手,一直紧抓着不放。” 宁墨听着君煦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在耳边想起,心中到底有几分诧异,君煦的性格倒的确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那没想到还有此渊源。 “那魂殿的殿主便是西楚七皇子宫弈?”宁墨开口道。 虽是询问,但语气里却是笃定。 “嗯,是。起初,我同他打过交道后,便有些怀疑,他也是皇室中人,但始终不能确信。 直到前些日子,我去了一趟魂殿在西城的水榭苑。 这才让我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魂凌确实是宫弈。”君煦点了点头,继续道。 “那宫弈可是因着你之前出面救过煜儿,故此猜到了你的真实身份?”宁墨抓中话中的重点,复又问道。 “约莫在此之前便已经有了猜想,我了解他,他也了解我。”君煦分析地出声。 “这倒也是,这么说来,他是想以煜儿之事,逼你出面。只是他的目的是什么?既然他的真实身份已经被你猜到,又何须将你引过去。”宁墨疑惑地出声,脑中闪过宫弈的身影,说起来,他倒是比西楚的太子的气势还要强上几分。 “不许你想他。”君煦瞧着宁墨思索的模样,便知道她在想什么,忙语气极快地霸道开口。 那张俊逸的脸庞上皆是控诉。 宁墨嘴角抽了抽,无奈的扶额,他们不是在谈论宫弈的真实目的吗? 怎么画风变成了如今这幅情景。 “我是在琢磨事情,你那里有看到我在想他。”宁墨伸手捏了捏对面幼稚的某人,出声。 “墨墨,你管他的目的是什么?说不定是他脑子抽风,你放心,他不是我的对手。”君煦混不在意地宽慰道。 宁墨……… 正文 第三百一十章 报仇血恨(一更) “墨墨,你且放心便是,我会一同前去,他诚心相邀,我便随了他。”君煦开口,将自己的计划告知。 “嗯,但一定要多加留心。”宁墨想着,暂时确实没有头绪,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好。” 两人又说了些有关裴老查探王捷贪污受贿的事情,便见夏霜端着膳食走了过来。 宁墨将其布置好,陪同君煦用了些。 待他走时,又将秋蓉配置好的果茶交给他后,这才去了书房。 二房馨园。 因为宁琪今日公务繁忙,直到此时,还未回府。 馨姨娘一身简单玫红色衣衫,为她原本清秀的面容增添了几分艳丽,斜坐在软塌上,素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肚子,眉宇间是即将为人母的期待。 一旁的案几上是各式各样的糕点及水果。 “姨娘,该喝药了。”桃香端着托盘,浓黑的药汁散发着几缕热气。 馨姨娘见此,回过神来,长叹一口气道:“这药还需喝到何时?” 虽是如此说,但到底接过瓷碗将药汁一饮而尽。 桃香见此,忙将提前准备好的蜜饯递给她,而后宽慰地开口:“大夫说许是过了头三个月,会好一些。” “但愿吧。”馨姨娘惆怅地应声,但有目光里是显而易见的担忧。 桃香将石榴今日给她说的那些话仔细地想了想,原本打算观望后,才考虑要不要同馨姨娘交代,但此时看到她如此的模样,便也顾不得其他,脱口道:“姨娘,奴婢有一事要同你说。” “何事?”馨姨娘抬头,面带疑惑地出声。 “是有关夫人的。”桃香压低声音地开口,许是实在不放心,便将一旁的窗户关上。 她如此一来的举动倒是把馨姨娘吓了一跳,坐起身子,一副好暇以整的架势,出声:“到底何事?如此神神秘秘?” 桃香做好一切,又确定确实四下无人,便将石榴同她说的事情一字不差的说于馨姨娘听。 有些地方,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伴随着她的话开口,馨姨娘脸色的神色愈发震惊,语气不稳地开口:“我知道她不是个好相处的,但却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的恶毒。 桃香,你说我该怎么办?” 馨姨娘语气焦急地出声,一把攥住桃香的胳膊,神色里皆是不安和忧虑。 “姨娘,莫慌,此事也只是推测,并非是百分之百的事实,奴婢只所以对姨娘说无非是想你多多留心罢了。”桃香强忍着胳膊处的刺痛,安慰的出声。 “不,你不懂,她既然用此方法对别人,便会如法炮制地对我,你年龄尚小,不了解一个女人的嫉妒心是多么可怕。 她足矣摧毁一切。 尤其这种时刻,我不仅得了二爷的宠爱,还有了身孕。”馨姨娘立即否定地开口。 “姨娘,你还有二爷。”桃香提醒地出声。 只是原本她以为她的话出,馨姨娘会稍显放松,可却没有想到使得她的脸色更加的难看,面上有些失神。 “姨娘?”桃香犹豫地下,试探性的开口。 “桃香,我可以相信你吗?”似是过了许久,馨姨娘的眼睛里才有了神采,紧盯着桃香,语气郑重地道。 桃香虽不知她是何意,但却立即跪下,掷地有声地开口:“姨娘犹如奴婢的再生父母,若非遇到姨娘,奴婢怕是这一辈子永无出头之路。 实话同姨娘讲,此事奴婢确实在心中几经思量后才选择说出来,一来是怕姨娘每日里在惶恐中度过,二来若是传到夫人的耳朵里,奴婢怕是会被直接发卖。 但与这些相比较,奴婢更不愿意,姨娘以及肚子中的胎儿有任何的损伤,故此才鼓足勇气出声。 姨娘对奴婢的好,奴婢一直铭记在心,哪怕让奴婢为姨娘做任何事,奴婢都是心甘情愿。” “你快起来,我信你。”馨姨娘虚抬了下手,出声。 随后,神色间染上了一抹复杂,声音缥缈地开口:“我虽自认识二爷后,便得他宠爱,接回府中,但却深知自己的身份。 若不是被迫无奈,谁又会去当妾。 对我来说,最要不得的便是自以为是。 花无百日红,二爷的宠爱是有限的,但即便如此,我也想要为自己同这孩子求个安身立命之所。” 声音到最后,异常的坚定。 “姨娘,你……”桃香似是被她的话惊到了,欲言又止地开口。 “那王氏怕是对我已经动了心思,我是决计不能认命,一旦认命,不只是我自己,怕是这孩子定会保不住。 而二爷即使有心想护也为时已晚,更何况,若真是到了那个时候,怕是二爷会第一个厌弃我。”馨姨娘语气沉沉地开口。 桃香轻抿红唇,但此时却已经说不出什么宽慰的话,因为她知道馨姨娘说的是真的,她还曾记得小时候,隔壁邻居中的儿媳妇没有保下自己的孩子,最后便直接被休妻。 一般平民百姓还是如此,更何况世家大族。 依着宁琪的地位和长相怕是不会缺少年轻美貌的姑娘。 “姨娘,你是想?”桃香神色一震,但仍出声道。 “嗯,就是你想的那样,与其整日里胡思乱想,不如放手一博,我现在能利用的无非是二爷的宠爱,但即便是如此,我也比王氏胜算大的多。 更何况,即使我拼尽全力将孩子生下来,遇到一位不容人的主母,日后的日子又怎么会好,若是女孩,对她少了些威胁,兴许还能像留宁灵一般,无非是赏口饭吃。 但若是个小公子,怕是我们母子俩人都不好过。 到时候,我已经年老色衰,又那什么同她争。”馨姨娘似是已经下了某种决定,果断地开口。 “姨娘既然已经想好,奴婢定当全力支持,姨娘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自会有福报。”桃香语气认真的开口。 主仆两人相视一眼,皆是不言而喻。 两日后。 许是心中有了计较,馨姨娘一早便去了王氏的院落为其请安。 王氏冷眼看着你下首维持行礼动作的馨姨娘,迟迟并未开口,直到一旁的贞儿出声提醒,她才收敛了脸上的情绪。 “你怀有身孕,快起来吧,来人,给馨姨娘拿个垫子。” “是。” “姐姐,不必如此,今日我身子已经大好,特意过来看看姐姐,听说姐姐前些日子病着,不知如今怎么样?”馨姨娘面带关切,语气真挚地开口。 王氏听着她一口一个姐姐,仿若一口鲜血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眼角的余光看向对面低眉顺眼的人,心中的怒气更甚,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将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无妨,已然大好。”王氏开口,仿佛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 馨姨娘不动声色瞧着对面的王氏,心下更加确定王氏对她的意见颇深,脊背不自觉地一凉,径直坐了下来,倒也不曾出声。 “不知馨姨娘今日而来,可有事?”王氏直接忽略她先前的话,随意的发问。 语气里带有几分强势。 “实不相瞒,妹妹有一事想请姐姐帮帮忙。”馨姨娘道。 而后紧接着出声:“妹妹的身子不争气,必须好生将养。但昨日,二爷特意请了在这方面资深的老大夫为我医治,提出一方法。 说是若是能求得一颗百善丸,定能使得身体稳固。 二爷说,姐姐机缘巧合倒是有幸得到三颗,让妹妹特意过来讨要一颗。 我知此事使得姐姐为难,但若姐姐慷慨相救,等这孩子生下来,哪怕是交由姐姐抚养,我绝无怨言。” 若说刚刚的王氏已经的盛怒的边缘,但此时听她这么说,反而笑了起来,幽幽地开口:“妹妹,你想多了,我可没有那个心思替别人养孩子。 若养的好,别人说是那孩子有志气,养的不好,怕会说我这个嫡母苛待庶子。 妹妹你没有当过正妻,不知这作主母的,最是难为。” 边说边端起一旁的茶盏,不紧不慢地喝了起来。 她这话一出,只见馨姨娘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煞白,这话明显便是诛心了,强扯出一个笑容,轻声道:“姐姐,辛苦了。那不知这百善丸……..” 话落,馨姨娘的心跳不自觉加速,似是正在等着特大事件的结局。 整个房间似是一下子沉寂了下来,唯一可以听到的便是王氏茶盏发出的声音。 一下下,敲打在馨姨娘的心上。 “这百善丸确实是好东西,妹妹想要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不过光有这药丸毕竟是一方面,妹妹的身子一直不见好,怕是同底下伺候的人也有关系。 怕是他们不尽心。”王氏仿佛极其不满意,冷哼道。 还不等馨姨娘反驳,便听她继续开口:“这样,我已近替妹妹物色了一个人选,聪明伶俐,甚是乖巧,有她伺候妹妹,定会更加周全。 杏儿,你过来。” 馨姨娘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便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身穿一身鹅黄装,头上的发髻首饰皆是不凡,脚步轻快了走了过来,为她整体的气质增添了股活波。 那张脸庞肤如凝脂,尤其那双漆黑的瞳孔,一下便是人眼前一亮。 只是怎么看,都不像是丫鬟。 “奴婢参见夫人。”杏儿俏皮的开口。 “嗯,这是馨姨娘,以后便是你的主子了,你切莫忘记我同你说过的话,要好生照看馨姨娘,你可明白?”王氏冷声吩咐。 “是,奴婢定谨记夫人的话。”那杏儿恭敬地应声。 “馨姨娘,若是杏儿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还望你多多包涵,这孩子是个懂事的。”王氏语重心长地开口,顺势拍了拍馨姨娘的手。 “是,姐姐。”馨姨娘脸上的表情僵硬地应声。 王氏特意趁着她怀有身孕的时候,将人发在她的身边,简直是居心叵测。 手中的帕子紧紧攥紧,低头敛下真正的思。 王氏见此,心中冷笑,暗道爽快,一个低贱的蹄子,竟在她的面前耀武扬威,果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姐姐,那百善丸?”馨姨娘再次出声提醒。 “贞儿,你去给馨姨娘拿来。”王氏痛快地开口,暗自得意。 正因为如此,错过了馨姨娘眼中一闪而逝的凉意。 等到贞儿将此药丸递给了馨姨娘,她这才起身告辞。 瞧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贞儿不放心地开口:“夫人,馨姨娘是不是有什么诡计?” “无非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得到点甜头,都忘记自己叫什么,我倒要看看她能翻出什么风浪。 先让她过几天好日子。”王氏莫不在意的开口。 其实她最想看到的,便是那贱人被宁琪冷落。 这杏儿可是她千挑万选出来,特意为宁琪准备的。 这世上哪有不偷腥的猫,他宁琪既然将与她的情分忘记的一干二净,也能忘记同馨姨娘的。 没有道理,让她一个人去承担这些痛苦的情绪。 大家一起才好。 “对了,烨儿快回来了,你带着人将他的院落好生收拾出来。”王氏细心的嘱咐道。 宁烨前些日子跟着他的教导师傅外出游历,前几日王氏收到他的信件,说是即将到底都城。 “是,只是….所少爷回来,问起小姐的事情,夫人可该如何解释?”贞儿出声提醒,忧心地道。 话落,王氏的脸上的笑意也落了下来,似是过了许久,才语气低沉地道:“到时候,我自会同他解释。” 她虽嘴上这么说,但心中委实没谱,宁烨自小便极其聪慧,加之同宁丹的关系有十分要好,若是他知道了事实的真相,怕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第一个怕是便不会原谅宁琪同她,将宁丹舍弃。 若是他真的同自己闹起来,那到时又该如何是好。 王氏烦闷地捏了捏眉心,到底是内心深处觉得愧对宁丹,也不知她在万安寺过的如何。 自己的东西想送也送不出去,她怎么会不明白,她是在怪她,她们之间的母女情分怕是毁在了她的手中。 只有一想起这些,王氏便忍不住的将宁墨和宁心雅再心里骂个遍,日后她定要报仇雪恨。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一 算计被算计(二更) 夜色渐深,漆黑如墨。 王氏因着白日里有些疲倦,今日便早早的躺下,可不知为何,竟被噩梦惊醒,仔细查看,发现身上的衣衫已然被汗渍打湿。 刚要开口唤人,便见贞儿脚步匆匆的跑来,神色间皆是焦急。 “发生了何事?”许是因为刚刚的噩梦,王氏心有余悸,此时的面色是明显的不悦。 “夫人,不好了,馨姨娘出事了,二爷让你过去。”贞儿顾不得其他,忙出声禀告。 王氏闻言,心中咯噔一下,难不成……. “怎么回事?你好好说,那贱人白日里不还在我面前好好的吗?”王氏声音里也染上几分急切,斥责地开口。 虽嘴上这么说,但已经起身将自己的衣衫整理好。 “具体奴婢也不得而知,只知道此时的馨园已经乱成一团,其他房里的人都已经过去了。”顾不得其他,贞儿简单地为王氏梳理了一个发髻,出声道。 “走,过去看看。” 两人加快脚下的步伐,往馨园走去。 待她们到了馨园,便见大房和四房的人已经在站在那里,而宁琪正在焦急的踱步,一旁的梅姨娘细声细语开口安慰。 “二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氏顾不得其他,忙出声道。 “你个毒妇,你还问怎么回事?都是你,是你,对不对?”宁琪一见到王氏,立即如暴跳的狮子,猛地冲着王氏而来。 若不是身后有贞儿扶着,王氏怕是要摔倒。 “二爷,冤枉啊,今日我早早便睡下,怎么会同我有关,我什么都没有做。”王氏强自稳定了心神,否定地出声。 “你还说,你,给我过来,告诉她,这到底怎么回事?”宁琪脸上沉怒,指着正在低声哭泣的桃香,开口。 “是。”桃香擦了擦眼泪,随即走到王氏身边,小心翼翼地出声:“今日我同姨娘去了夫人那里,领了百善丸,夫人担心孩子,回来没对久,便吞服了下去。 可谁知,在一个时辰前,便一下子昏迷了过去。奴婢连忙小厮吩咐人找大夫,现在正在里面医治。 说起此事,还多亏了大小姐,小厮回来说,刚出馨园,便正巧遇到回春堂的赵大夫给大小姐看诊结束,特意求了大小姐说情,才将赵大夫请来。 若不然,此事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边说似是想起了那惊险的画面,桃香有呜呜的哽咽起来。 王氏一听此事同宁墨还有关系,不知为何心跳不自觉地加快起来,一种不安的感觉充斥这整个大脑。 似是在幽幽作响。 王氏眼神不自觉的扫向在徐氏身边的宁墨,待看到她嘴角那似有若无的笑时,这种感觉愈发的强烈。 “这百善丸并不是我自己所研制,功能药效有目共睹,再说,之前是二爷让馨姨娘过去拿,又怎么会有问题。”王氏言词反问道。 “这百善丸是没有问题,但你王氏有问题,谁知道你会不会,在那里面放些其他的东西。”宁琪冷哼一声,一点不客气的斥责。 “二爷,你我夫妻这么多年,我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不说别的,便是灵儿,我又何曾亏待她,你怎么能如此冤枉我。”王氏虽已经对宁琪不报任何的希望,但听到她如此的说,还是难免心寒,声音哽咽,倒也确实是有感而发,真情流露。 “是啊,二爷,夫人说的是,这么些年,夫人对我和灵儿照顾有加,夫人是个好母亲,若非如此,丹小姐同烨少爷又怎么会在功课上有如此高的成就。”一旁的梅姨娘一把拉住宁琪,出声劝说道。 梅姨娘不提起宁丹还好,一提宁丹,宁琪刚要压下的火气又蹭的一下蹿出来,但碍于这么些人在场,到底没有圣上寿宴的事,大声道:“够了,等会看大夫怎么说,若是真的同你有关,我绝不轻饶。” 声音如寒冰刺骨,不带任何的感情。 话落,便有焦急的看向馨姨娘所在的房间。 他本来是在里面同大夫在一起,可因着太过焦急,总是止不住地问东问西,便被赵大夫给赶出来了,只留了两个嬷嬷,和丫鬟。 王氏不可置信地看着宁琪的一系列反应及动作,他这么会如此的想她,这么些年,即使没有功劳,但她对宁琪和孩子的心最是真心实意。 他凭什么污蔑她。 那白善丸得之不易,若不是他宁琪开口,她怎么会给那个贱人。 王氏的身子被宁琪的话气的止不住地发抖,她刚要准备反驳,却被身边的贞儿拉了回来,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话开口:“夫人,切莫着了别人的道,一定要先冷静下来。” 说完,重重的握了握她的手。 王氏闻言,紧咬着下唇,点了点头,但那身子仍然呈紧绷状态。 吱呀一声。 馨姨娘身边的嬷嬷陪着赵大夫出来。 宁琪见此,忙两步迈三步的凑了上去,焦急地开口询问:“大夫,怎么样了。” “总算是醒了过来,勉强将肚子里的孩子保住了,但日后断不要如此了,再有下一次,这孩子十之八九便是活不了的。”赵大夫作势擦了擦头上的薄汗,意有所指地开口。 宁琪闻言松了一口气,但听着他话里的弦外之音,想起了桃香的禀告,语气冷了下来,出声:“大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大夫有时间,不防我们一同前去正厅,将此事说的明明白白。” 赵大夫轻叹一声,稍稍沉默,随即道:“也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为了避免日后的争端伤及幼儿,我便同你去一趟。 原本我一个大夫,并不想参与是非中,权当做善事了。” “多谢大夫,请。”宁琪有礼的开口,随后又看向徐氏同蒋氏道:“大嫂,四弟妹,都是我院中之事,让你们看笑话了。 但到底我们是一家人,还请你们一同前去,为我作证。” 徐氏和蒋氏对视一眼,均点了点头。 正厅。 待人都到齐后,便听宁琪对着赵大夫道:“大夫,有劳了。” 赵大夫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随即从药箱中拿出一个精巧的香囊和一个黄色的瓷瓶。 在场的人均面露疑惑,除了王氏和梅姨娘母女。 而后便听到赵大夫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响起:“这个黄色瓷瓶里之前装的便是百善丸,此药丸却是对怀孕的女子有好处,通常情况下,前三个月脉象不稳,但若服下此药丸,便可稳定胎儿。 我已经刚刚检查过了,此药丸是没有任何问题。 有问题的是旁边的香囊。” 赵大夫话落,在场的人皆屏息凝神,一个个瞧着他接下来的动作。 只见他拿起一把锋利的小刀,将香囊划开一个口子,映入眼帘的便是褐色的药草。 紧接着便听他道:“此药材名为息宁,用睡眠有极大的辅助作用,使人的精神平和,缓解疲劳。但此药晾晒前曾被一种药物浸泡。 确切地说不是一种药物,是一种多种药物混合而成的药汁,其药汁的目的,便是会令孕妇肚中的胎儿胎死腹中,而且事后很难查出是何原因造成。 今日馨姨娘之所有晕倒,便是百善丸同她这个香囊中的药汁发生抵触,产生相斥。” 他的话一出,正厅内鸦雀无声,似是针掉到地下的声音都能听到。 宁琪才震惊中率先反应过来,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颤抖都开口:“大夫的意思,是馨姨娘之所以晕倒,便是因为这香囊?” 赵大夫点了点头,随即开口:“确实这样,原本这香囊若不是同百善丸相冲,怕是很本无法被发现出来。 其实,今日能纰漏出来也算是件好事,若是长期佩戴那香囊,怕是再服用多少灵丹妙药都药石无医。 到那时,即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胎儿胎死腹中,便是对大人也是不利的。” “我明白了,今日多谢大夫,还请您前去为馨姨娘开药,我定当支付双倍药钱,刘礼,你先送大夫出去。”宁琪声音低沉地吩咐。 “是。” 等到他们二人的身影走远,便见他将目光放在在场的每一个人身上,那双素日里,谦虚有礼的眸子,此时却极其的阴鸷。 “说吧,是谁做的。”宁琪声音森寒的开口。 话落,便见宁灵小心翼翼地走到他面前,扑通跪倒在地,声音抽泣的出声:“爹爹,那个香囊是我送给馨姨娘的,但我真的不知道那里面什么药汁。 那日,我的香囊无意间被母亲所看到,她称赞我的针法好,又对我说,爹爹为了馨姨娘的身体担忧,建议我在香囊中弄些安神养气血的药材,送给馨姨娘。 这样便可以使得爹爹少操心些。 灵儿回去再三思量,又去问了大夫,才将息宁放进去缝制,而后送给了馨姨娘。 还求爹爹明鉴,灵儿真的没有害馨姨娘,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宁灵语气急切的开口,但那眼神里却是异常的清澈。 任谁见了,下意识都会相信她的话。 “是吗?”宁琪脸上看不清喜怒地开口。 随即将那阴冷地眸光放在王氏身上,出声:“是你向灵儿提议让其给馨姨娘绣香囊?” 因着王氏作为嫡母,宁灵口中一直称呼为母亲。 王氏被宁琪这么看着,到底有些心虚,强装镇定地出声:“确实是妾身,让灵儿所绣。 这些日子里,妾身亲眼看着二爷为馨姨娘的孩子担忧。 于心不忍,便想到了此方法,虽也许起不了什么大的作用,但多多少少使得馨姨娘休息舒适。 可我却不知道,她竟然会在那息宁中浸泡药汁,这孩子,怕是馨姨娘生出来弟弟或者妹妹,分了她的恩宠,才一时小孩子心性。 既如此,索性馨姨娘也无大碍,还望二爷从轻发落。” 王氏声音缓缓开口,话里话外,在没有十分确切的证据下,已经给宁灵定了罪。 宁墨不着痕迹地瞧着王氏模样,听着她口中的说辞,心中冷笑,嘴角勾起一抹讽刺地笑意。 她该说着王氏是聪明还是愚蠢。 在这般的情景下,竟然明目张胆的推卸到宁灵身上,倒是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既视感。 若是她直接强词否认,怕是宁琪会再三思索,但正是她这幅急切的模样,使得宁琪往她身上想。 不得不说,自从发生了宁丹的事情,再加之馨姨娘的日益受宠。 王氏已经做不住了。 她急需将馨姨娘除掉,最好拉着梅姨娘一起,这样,才能保证她在二房的地位。 “夫人,您请慎言,此事事实真相究竟如何还不得而知,您便将责任推给灵儿身上,未免有些太过着急。”梅姨娘向前走了两步,声音平稳的开口。 但那语气的却是不容反驳之势。 有一种便是如此,所看似无害,但却极其带有震慑力。 “梅姨娘,我知道你们母女情深,你一味的袒护灵儿是应该的,但你别忘了,馨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是二爷的孩子。 也等同于我的孩子,灵儿年龄小,不懂事,你这个生母,可不能如此做,你这样并不是爱护她,反而是害了她。” 王氏痛心疾首地开口,一副心痛不已的模样。 “母亲,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自小,我便对母亲百依百顺,听从母亲的话,难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母亲你心里没有数吗?可是你为何要如何污蔑我,我真的是不知道事情怎么会这样。” 宁灵的眼泪无声的落了下来,但那脸上却满是倔强。 “灵儿,我知道,你怕馨姨娘生出来的孩子分走二爷对你的宠爱,但你这是不对的,我不知道,私底下,你姨娘是如何教导你的,但那可是一条人命。 还望你,不要巧言善辩,你若将事实说出来,我同你父亲一定会给你个机会,而且这里都是自家人,不会将你的事迹传出去。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王氏徐徐善诱地开口,言语间都是对宁灵的控诉。 梅姨娘刚想极力反驳,便听到门口处传来一道响声。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二章 其心可诛(三更) 众人寻着声音看过去,便见馨姨娘由着桃香扶着走进来,许是昏迷了许久,此时她脸上是罕见的苍白。 “馨儿,你这么出来了,这里没有你的事,你快回去。”宁琪眉目微蹙,虽是斥责,但那语气里竟是关切。 “二爷,妾身无事,躺着如此久,妾身想要起来走动一下,而且听说,妾身这次并不是意外,所以特此过来看看。”馨姨娘摇了摇头,语气柔声道。 宁琪走了几步,将她扶着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眼眸在王氏同梅姨娘母女身上转了转,随即将事情的经过告知了馨姨娘。 “怎么会这样?都是妾身不好,太过大意,若是因此伤了这孩子,那可如何是好……”馨姨娘似是受到了惊吓,红唇已无一丝血色的出声。 “馨儿,莫要着急,我定会为你和孩子主持公道。”宁琪细声安慰道。 而后复又将目光看向宁灵所在的方向,语气沉沉地开口:“灵儿,既然你口口声声说着冤枉,为父给你个机会。 你制作香囊一事,出了你母亲,还有谁知道?” 宁灵将自己的眼泪用帕子擦了擦,作势想了想,随即秀眉微拧的摇了摇头,语气无力地出声:“并未,当时母亲让我过去帮忙做针线活,屋内只有我同母亲两人。” “灵儿,你再好好想想。”一旁的梅姨娘暗暗着急,催促地出声。 少顷,只见宁灵冲她摇了摇头,神情皆是挫败。 “灵儿,你确定再无人得知了吗?既如此,为父却不得不考虑,此事到底因何?”宁琪淡声道。 王氏见此,心下却是愤恨不已,为什么,宁灵犯了错误,宁琪如此的偏袒,但她的丹儿犯了错误,他却是不管不顾的将其推了出去。 正在她忿忿不平时,便听馨姨娘柔声道:“依着妾身之见,此事怕是不是宁灵小姐所为,她的年龄尚小,哪里懂得这些。 妾身像她这般大时,还在田地里同弟弟们玩泥巴。” 馨姨娘说着自己便笑了起来,那笑容里倒有几分怀念之情。 这次宁墨第一次见二房这位新进门的馨姨娘,暗暗打量,却发现她的样貌虽称不上是绝美,但那周身的气度却是异常的平和。 尤其她的笑容似是孩童般无瑕,纯粹。 难怪,宁琪会如此宠爱她,王氏太过泼辣,言语间太过犀利,而梅姨娘却是一心吃斋念佛,即便理会俗事,那也是同宁灵有关。 而这位馨姨娘,却是恰恰好,待在她的身边,会使人感到舒服。 不过到底是真简单还是故作伪装,便不得而知了。 宁琪见她在这般情况下还能笑的如何灿烂,心情也跟着轻松起来,思忖了下,出声:“那依着馨儿的意思是?” 只是还不等她开口,便见冬瑶同刚刚送赵大夫的刘礼一同走来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婆子。 两人见礼后,便听刘礼率先解释地开口:“二爷,老奴在送赵大夫回去的时候,无意间瞧见这婆子鬼鬼祟祟。 奴才察觉不对,立即喊了她一句,可谁知那婆子把腿便跑,若不是冬瑶姑娘赶来,怕是便被他溜走了。” 待他的话说完,便听到冬瑶接着道:“我是因着我家小姐外出有很长的时间,一直没有回去,生怕发生了什么事,便特意过来看看。 却没有想到,遇到这样的事。” “你是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宁琪面色阴沉地开口询问,眉宇间十分不耐。 “老奴是宁灵小姐身边伺候的周嬷嬷,我…..我见小姐一直未归,便…..”那婆子将头低到最低,声音唯唯诺诺地开口。 宁琪听着她这番说辞,怒极反笑,玩味地出声:“今日这事果真稀奇,可不知你为何要跑?” “老奴…..”那周嬷嬷颤颤巍巍地开口,随即一下子跪倒在地。 那浑身止不住发抖的身子,已经能表明事情的不同寻常。 “说,将你自己的全部说出来,你若有半点撒谎,后果怕是你担不起。”宁琪冷声威胁道。 语气特意加重在尾音。 “是啊,周嬷嬷,你有什么话当着大家的面都说出来,虽在灵儿很小的时候,我便将你派过去照顾她,但我却也时常提醒你,一定要好生照顾灵儿。切莫做出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但那时,怕是累及你的家人。”梅姨娘幽幽地开口。 她的话虽听似并未有什么异样,但却令此时的周嬷嬷仿若身处寒冰腊月,身上再无一丝的温度。 “是。”周嬷嬷虽声如蚊虫的应答,但仍将求助地眼光看向一旁的王氏。 王氏待接触到她的眼神,眉心一跳,强自镇定地开口:“你个老婆子,我又不认识你,你为何如此看本夫人?” “夫人,你怎么能不认识老奴?难道夫人忘了吗? 在不久前,圣上的寿宴,不知道夫人从哪里得到消息,知道梅姨娘为小姐缝制了一件美丽的华服,夫人怕宁灵小姐抢了宁丹小姐的风头,特意找到老奴让我想法设法毁了那件衣服。 以至于最后宁灵小姐别无他法,穿了一件在寻常不过的衣服。” 她的话一出,在场的人均倒吸一口凉气,悄悄的言语起来。 谁能想到,堂堂的二房主母会为了一件衣服同一个小姑娘计较。 便是连一旁的下人都忍不住地向王氏投来鄙夷的目光,使得她的脸色以最快的速度变成猪肝色。 “你个死婆子,是谁将你派过来污蔑本夫人,这么些年,我有好东西巴不得赶紧给灵儿送去,她在我的心里,是同丹儿一般无二的地位,你如此说,便是刻意挑拨我们母女的关系。 真是其心可诛。”王氏有一瞬间的慌乱,随即忙反应过来,义正言辞地开口。 梅姨娘听她如此说,忍不住地冷笑一声,讥讽地出声:“夫人说这等谎话,怕是没有人信的,若夫人真的将灵儿同丹儿小姐一般对待,那刚刚为何在毫无证据之下,便直接将今日之事推到灵儿身上。 我竟不知道,夫人连一件衣服都心生妒忌,委实让人瞧不起。” ------题外话------ 谢谢冉冉丫丫小可爱给我投的月票。 谢谢qq15b8c1458631...小可爱送的25朵花花。 感念于心,爱你们。 抱拳,抱拳,比个大心心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三章 谁在说谎(一更) 梅姨娘话落,便转身双眸通红地看向宁琪,语气苦涩地开口:“还请二爷替妾身母女做主,妾身实在想不到,连夜赶制的衣衫竟是被这般的毁掉,若是夫人真的容不下,不如直接将我们母女打发到庄子上,岂不痛快。” 说着便跪在了宁灵的旁边,声音里皆是克制的抽泣声。 “好了,先让那婆子说完,我自有公断。”宁琪因着对梅姨娘到底还有几分旧情,语气渐缓,宽慰地开口。 随后,眸光一冷,身上的气势骤然一变,一股摄人的威压袭来,森冷地出声:“接着说。 周嬷嬷跪着的身子不自觉的晃了晃,短暂的沉默后,才怯声道:“前几日,夫人找到我,说她建议小姐给馨姨娘绣个安神的香囊,给我包药材,让我按着煮完之后,将息宁在此药汁中浸泡。 我虽不知这到底有何作用,但直觉告诉我,此事非比寻常,故此当场拒绝了夫人的提议,可谁知,夫人竟然拿上次衣衫的事情作威胁,老奴无法,不得不照做。” 话到最后,不知想到了什么,那婆子竟径自哭了起来。 “住口,好你个刁奴,竟然捏造事实,诬陷本夫人,是谁让你这么做的,是不是梅姨娘,说!”王氏的眼锋如刀子般锐利的看向周嬷嬷。 若是眼神能杀人,恐怕此时的周嬷嬷已经身首异处了。 “够了,你说的这些可都有证据。”宁琪森冷的眸光直逼周嬷嬷,语气沉郁的出声。 “有,有,老奴因着良心上过意不去,特意躲过了夫人的耳目,将她给我的药包熬制后的药渣保存了下来,还有之前夫人赏给老奴的首饰一并都存了起来。”周嬷嬷闻言,忙一个劲地点头,语气急声开口,迫切想要证明。 “刘礼,你亲自去一趟夫人的院落,和这婆子的房间。若是赵大夫已经开完药方,便劳烦他过来一下。”宁琪沉声道。 而后又接着开口:“墨儿,你这丫鬟是个心细的,功夫底子不错,为避免节外生枝,也让她一同去吧。” 顺手指了指一旁的冬瑶。 “二叔不必客气,冬瑶,你便同他一起查看一二。” “是。” 不多时,两人便带着赵大夫赶来回去,只见刘礼手中领着一个黑色的盒子以及用纸张包裹的药包,他走到中间,将那其打开,果真见盒子里面摆放的两三件首饰,还有些许的药渣。 待让宁琪仔细看过之后,便恭敬地出声:“回禀二爷,此盒子是在这婆子处找到,而这药包是在夫人的院落中寻到。” “有劳大夫,您看下,这两种可是同浸泡息宁的一般无二?”宁琪指着那乌黑的一团开口。 赵大夫凑近,放在鼻尖闻了闻,有将其打开,仔细翻开,点了点头,出声:“不错,确实是这个。” 他的话一出,那婆子明显松了口气,至少证明她并未撒谎,但又似想到后续的事情,愈发担忧。 而反观一旁的王氏,此时她的身子有一半的重量斜靠在贞儿的身上,额头已开始冒有星点的虚汗,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因着她考虑药剂量的问题,特意留下的药包就这样被翻出来了。 而且她清楚地记得自己将其藏至的极其隐蔽。 宁琪吩咐人将赵大夫送走后,这才看向王氏,手上的青筋暴起,但面上却无波地开口:“你还有何话说。” 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是宁琪在盛怒前的征兆。 王氏感觉仿佛已经失去了浑身的力气,身子一软,还未等着贞儿反应过来,便见她直直的栽了下去,双手攥紧,指甲嵌进掌心的痛意使得她冷静下来,强自将身子撑起来,跪在地上,厉声反驳:“二爷,妾身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确实没有做过那刁奴口中的事情。 她口口声声说是妾身指示,虽搜出这药包,但也不能证明什么。许是妾身挡了别人的道,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话里话外,不外乎祸水东引,故意混肴视听。 “到了现在,你还如此的狡辩,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宁琪讥讽地开口。 随即将那盒子中的首饰,扔给她,冷声道:“你好好看看那步摇上刻了什么。” 王氏虽一遍遍的提醒自己,当初她交给那周嬷嬷的并未有何异样,但不知为何在刚刚抬头的那瞬间,恰好对上宁墨眼中的笑,心中不禁涌现股强烈的不安。 一把捡起,细细端详,待看到底部那个小小的“善”字时,面色皆是一副不可置信,刹那间,如白纸般苍白。 善是她的小字,这世上除了她身边从小伺候的人和父母外,只有宁琪一个人知道。 “不,不,怎么会这样?这不是我的步摇,一定不是。”王氏如疯了般的怒声吼道。 她这幅模样落在宁琪的耳中,使得他脸上的厌恶更胜。 只听他刺骨的声音响起:“事已至此,你不必再说了,将夫人拉下去暂时关起来,待明日父亲回府后,我与他商议一番,再做决断。” “不,宁琪,你不能这么对我,是梅姨娘那个贱人陷害我,还有馨姨娘,不,不,是大房,是宁墨,这一切都是她在背后操纵。 宁琪,你不能上当受骗,只有我,才是真正为你着想。”王氏顾不得其他,拼了命的斥责,双目如猝了毒的暗器。 一触即发。 “你们还楞着干什么,把她给我拉下去,还有这婆子杖责三十,扔出府。”宁琪不耐地出声,摆了摆手,似是一副不愿意多谈的模样。 “是。” 一旁的刘礼见此情景,挥了挥手,示意侍卫们纷纷进来,按其吩咐行事。 即便王氏再如此的挣扎都无济于事。 “大嫂,四弟妹,今日之事委实让你们看笑话了。”待人离开后,宁琪对着徐氏和蒋氏出声。 “都是一家人,无需多言,时辰也不早了,我们便也先回去了。”徐氏率先开口,一旁的蒋氏点头附和。 “有劳。”宁琪轻轻颔首,行了一礼。 宁墨紧跟其后,只是待走到梅姨娘身旁,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四目相对,一目了然。 正文 第三百一十四章 逮到一只癞蛤蟆(二更) 待将各房的人送走后,宁琪宽慰了宁灵和馨姨娘几句,便一个人径自去了书房。 虽事已至此,但他仍然需要一个独立的空间将事情疏离下。 此时的宁琪坐在书房的官帽椅上,室内微弱地灯光将他的脸色映衬的忽暗忽明。 其实王氏往日里对梅姨娘母女刻薄的所作所为,他不是不知道,但站在他的立场,既然梅姨娘他们并过多言语。 他也并未多加管制,总要为大局考虑,再者王氏毕竟是正妻,又为自己生了一儿一女。 再者,王氏本人来说,偶尔有些泼辣的小性子,倒也不失为一种夫妻间的默契。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她竟将主意打到馨姨娘未曾出世的孩子身上。 这是他的血脉,他自是最不能容忍。 在此之前,即使发生了宁丹的事情,宁琪也并未想过休妻,但此时他却不得不动了此心思。 只是他复又想起了王氏的同胞弟弟,据说他最近有可能官升一级。 宁琪伸手捏了捏眉心,面色上是显而易见的倦容。 外门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便是小厮的禀告。 “老爷,梅姨娘求见。” 宁琪想了想,收敛了心中的思绪,应声道:“进来。” “二爷,妾身担心你因着先前担心馨姨娘的身体,未曾用晚膳,特意过来给你带些吃食。”梅姨娘手里拎着食盒,柔声开口。 “嗯,你有心了。”宁琪虽谈不上多热络,但到底语气温和了不少。 “这些都是妾身应该做的,二爷,不妨尝尝。”梅姨娘出声,随即走到灯盏出,拨弄了烛芯,房间内,顿时明亮了不少。 而后又紧接着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端出来。 原本宁琪并未有什么胃口,但此时问道食物的飘向,也不免有了十分食欲。 随手接过梅姨娘递来的筷子,细嚼慢咽的起来。 待他用完后,梅姨娘又十分贴心的递来手帕和茶水。 “说吧,你特意过来可是有事?”宁琪将用过的帕子扔到一边,直接开口道。 梅姨娘神色有短暂的愣神,失笑地摇了摇头,笑道:“什么也瞒不过二爷。” 话落,暗自观察着宁琪的神色,见他并未有任何的不悦,思忖片刻出声:“二爷,妾身特意过来,是想替夫人求情。” 直到此时,宁琪的脸上才有了些许的变化,倒是真的没有想到,她会如此说,颇感到意外的看了梅姨娘一眼,开口:“哦?此话怎讲?她如此对灵儿,你不向她讨要回来,已经是大度,怎么会帮她求情。” 梅姨娘脸上挂着十分得体的笑意,出声:“二爷,实不相瞒,今晚当那周嬷嬷说出此事时,我确实心口难平,气愤不已。 可当我看到夫人被人拉走时的狼狈,却又觉得她委实可怜。 待我回去之后,仔细想了想,却也并未再也任何的怒气。 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夫人虽有错,但幸好最后并未造成什么不良的后果。 馨姨娘的孩子得上天庇护,日后定会否极泰来。 灵儿,这孩子在此等年纪遭遇此事,怕是会给自己提个醒。对她来说却也不是坏事。 深闺大院,世家大族,此类事,毕竟防不胜防,若是我们的灵儿日后嫁给他人,完全没有警惕性,那到时候即便我们有心相护,却也鞭长莫及。 这便是吃一堑,长一智。 推己及人,都是有孩子的,我便想到了夫人。 说句不怕二爷动怒的话,夫人之所以如今如此的偏激和极端,怕是因着宁丹小姐。 这天底下的母亲,怕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但偏偏,宁丹小姐的事情是陛下一口裁定,夫人连可以帮忙的地方都没有。 这种深深的无力感,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是何等的残忍。 再加之,二爷对夫人的关心不够,难免为了馨姨娘有孕一事,行事偏颇。 这一来二去,情绪压攒在一起,一时间走岔了路,也是情有可原。” 梅姨娘边说边站在宁琪的身后为其轻轻按压肩膀,她的话语真挚,细声细语,如涓涓的溪流,悄无声息地流入他烦乱的心窝,使得他的情绪也渐渐的平缓起来。 宁琪轻叹一口气,感慨地出声:“她若有你半分明事理,事情也不会发展成如今的地步,你有心了,只是她作为当家主母,眼里如此不容庶子庶女,当真心狠。” “二爷言重了,二爷又不是不知道,夫人她总是嘴硬心软。既然今日把话同二爷说开,不怕二爷怪罪,同是女子,我能理解夫人的处境。 这世间大抵没有任何一个女子会愿意心甘情愿地接纳夫君同其他人的孩子。 夫人做的虽不是最好,但却也能说的过去。 二爷,不防想想,昔日你与夫人之间深厚的感情,这么些年一路走来的时光,可不是任何一个人能代替的。”梅姨娘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继续柔声开口。 “梅儿,你这话可是真心话?”许是她的话语如春风般和煦,虽轻但却如势不可挡之势,一下子便冲击了宁琪的内心最为柔软的地方。 “妾身所言每一句都是最为真心,妾身日益待在佛堂,感受着经文上的文字,内心愈发的平和。 凡事不必太过计较,若是能最后能结成善缘,那也是妾身的福报。”梅姨娘迎上宁琪有几分试探的眸光,不卑不亢,语气诚恳地开口。 而后,紧接着出声:“妾身听说,烨儿少爷也这一两日便也回来了,二爷即便不看其他人的面子,也应当顾忌下他的感受。 若是烨儿少爷问起夫人和宁丹小姐,怕是不好解释。” 她的话一出,到底使得宁琪的表情松动了几分。 梅姨娘眼角的余光瞥向此时的宁琪,心下点了点头,却也知有些话点到即可为最佳,并不再继续开口。 “嗯,你说的话,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想想。只是此事到底是让你和灵儿受委屈了。”似是过了许久,才听宁琪的声音响起。 “妾身有二爷和灵儿并未觉得有丝毫的委屈。”梅姨娘嘴角的弧度加深,细语道。 “你放心,日后,我定为灵儿找一门好的婚事。”宁琪拍了拍她的手,许诺的出声。 “那妾身便在此替灵儿多谢二爷了,若没有其他的事,妾身先回去了。二爷,也可早些休息。”梅姨娘轻声道。 “嗯,你先回去吧。” “是。” 梅姨娘将桌子上的食盒收拾好,便转身离开,只是刚到门口便径自停下兀自开口:“对了,二爷,妾身来时,听说夫人似是晕过去了,想必那群见风使舵的下人并未会好好照看,也不知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二爷,若是可以不如去看看,到底一日夫妻百日恩。” 声音温柔,虽是恳切,但丝毫不会让人心生怪异。 宁琪轻轻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 待梅姨娘走后,不知为何,宁琪的脑海中闪过与王氏在一起的画面,她刚刚嫁进来时,还是二八年华,一颦一笑都带着俏皮。 他现在还能记得,她那时想见他又不好直接开口的憨涩,找的各种蹩脚的理由,他那时并不觉得讨厌,反而觉得可爱。 他们之间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他已经记不清了,许是因着他们不满足于二房的现状,总是奢求更多的权利和地位。 他愈发的不得志,她更是没有讨到好处,他虽不是狠心绝情之人,但心境变了,再看曾经的人,自是无法回到当初的纯粹。 宁琪将目光看向窗外,月光似是被漆黑的夜色笼罩,只能依稀看出它浅淡的光华。 仿佛他同王氏之间的感情。 宁琪深吸一口气,轻叹了一声,也罢,都已经过了这么些年,又何必太过折腾。 “刘礼。”宁琪站起身来,对着门外唤了一声。 “二爷。” “嗯,同我去夫人那里看看。”宁琪吩咐道。 “是。”刘礼的神色并未有任何的异样,恭敬地应声。 不大一会,主仆二人便来了王氏的院落。 门口守夜的婆子原本想要昏昏欲睡,听到动静,瞧见来人,猛地站了起来,神色有些紧张的看向宁琪,又看向王氏的屋内,结结巴巴地开口:“二….爷。” 她这幅模样,明显的心里有鬼,宁琪冷眼看向她,严厉地出声:“难不成我是幽冥厉鬼,何至于你看到我如此的模样。” “没….没有。”那婆子急切的脱口而出。 到底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 “说。”宁琪一个森寒的眼神扫视过去,命令地道。 “老奴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那婆子扑通一声,不管不顾的开口。 宁琪眉目不悦的蹙起,一脚踢在她身上,径自冲着王氏所在的房屋内走去。 变故只是一瞬间。 待宁琪夺门而入,映入眼帘的便是王氏蹲在一旁,正在唤地下躺上的男子。 王氏抬起头,迷茫的双眼似是有了聚焦,待看到来人时,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原本苍白的眼神,更是无一丝一毫血色。 “二爷,你听妾身解释,这…..”王氏吞了吞口气,小心翼翼地开口,眼神在宁琪和趟着的人两者之间反复流转。 宁琪走进,更加能闻到空气中的浓郁酒气,如冰山般的眼眸落到地上因喝醉而昏迷不醒的男子身上,杀心渐起。 “将人都带过来,把他给我弄醒。”宁琪冷声吩咐。转身向着侧厅而去,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王氏。 王氏见此,根本不用任何人扶起,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疾步快速的追去。 少顷,侧厅的灯光亮起。 宁琪坐在上首,面色无波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但那眼底却蕴含着无人能窥探的风暴。 “二爷,你听妾身说,今日发生的事情,使得妾身情绪太过激动,以至于牵连了旧疾,昏倒了过去,妾身也是刚刚醒来,却发现房间内空无一人。 且凑合昏暗的光线,似是感到有异样,这才整理好衣衫,下来查看,可不知怎么,却发现了一个人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我心中着急万分,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先将其唤醒,再做下一步的打算,还望二爷明察秋毫。” 王氏声音急切,用最快的速度将此事说了一番,边说眼泪边簌簌地流了下来,一副十分委屈的模样。 只是她的话,并未得到宁琪的任何反馈,反而听到他刺骨的声音响起,淡淡开口:“可有查清他是谁。” 刘礼闻言,忙低下头,敛下面色上的尴尬,出声禀告道:“此人是冯五,是之前冯管家的亲戚,自从冯管家过世后,便机缘巧合想去了大房宁煜少爷那里当值。 只是…..” 话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不得半分隐瞒。”宁琪威慑的眼眸看过去,紧盯着对面的人,生怕错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只是据属下得知,夫人…夫人曾在冯管家不在了以后找过冯五,甚至吩咐其负责的管事,好生照顾他一番。”刘礼磕磕绊绊地开口,眉宇间尽是纠结。 “二爷,妾身是找过他,但那是因为大..”王氏一听他如此说,生怕宁琪误会,忙解释道,但话出口,似有想到了什么,又连忙打住。 宁琪的双手紧紧的抓住椅子的把手,这才堪堪忍住心里的冲动,而后复又将眸光看向地下的人,开口:“接着泼,直到他醒了为止。” “是。”刘礼忙应答,心里却暗暗心惊,如在泼下去,恐怕这冯五的半条命都没有了。 大约过了一刻钟后。 在不断的泼水后,那地下躺着的人才缓缓睁开了眼睛,双手揉搓了两下,这才坐起来,看见上首的宁琪,但那眼睛里却满是茫然。 王氏见此,本想尽量刷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却听宁琪的冰冷的语气开口:“你可认识你旁边的人?” 那冯五似是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呆愣楞地转过头去,先是有短暂的漠然,而就在王氏刚想松一口气时,便听到他含笑的声音响起。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五章 有口难言,只能嚎叫(三更) 随即室内便是那冯五痴笑的声音,便听他嘿嘿一笑,开口:“善儿,善,善。” 他的话一出,嘴角的透明液体也落了下来,那副模样任谁看了,也能发现他的不正常。 但即便是如此,他口中的话也足够让王氏感到前从未有的绝望。 “住嘴,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为何要如此对我,我从未加害于你,你是受了谁的指派,说,你说啊。”王氏脸色的表情阴冷,一声声斥责道。 但她的话,不仅宁琪并未理会,便是那冯五也并未应答,反而一直在叫着她的小字。 一股难言的寒意从王氏的心里涌现出来,使得她此时的表情更加狰狞,不管不顾地开口:“是不是宁墨让你来的?还是梅姨娘那个贱人,肯定是他们。 二爷,肯定是他们。” 边说边双手敲打这地面,丝毫不在意她手上的痛意。 宁琪将眸光看向此时正望着王氏痴笑的冯五,眼里的神色隐晦不明,似是在分辨那冯五是否是装疯卖傻。 随后宁琪看向刘礼,对其点了点头。 不大一会,便见刘礼带着一个神色紧张的府医走了进来。 “给他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宁琪吩咐道,但那浑身的气势已然表明,这件事情的慎重性。 那府医擦拭了下额头的汗渍,忙半蹲下身来,与冯五所在的位置凑齐,脸色认真的为其查看,而后不自觉的摇了摇头,恭敬地出声:“回禀二爷,此人因大量的饮酒,刚刚又被泼了如此多的水,故此伤了脑中,已经药石无医,怕是下半辈子都会在痴傻中度过。” 那府医虽看到周围的地面还带有水渍,但还是直言不讳地开口。 “确定已经无药可救了吗?”宁琪不死心的复又开口道。 “小老儿愿以性命担保,确实无救。”那府医摇了摇头,出声。 “嗯,先下去吧,此事万不得被人知道,今夜….”宁琪威胁的开口。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听那府医急忙道:“今夜我一早便休息了,并未见过二爷。” “你是个聪明的,若是让我听到风言风语,那到时候别怪我不留情面。”宁琪幽幽道。 “是,二爷放心便是。”那府医浑身一凛,出声。 “下去吧。” 空气中有股诡异的寂静,在场的人都知道,此事怕是不会轻易的了事,个个屏息凝神,似是丝毫不想沾染这种事。 “我若没有记错,你是她身边的人,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宁琪如鹰的眼神,扫向站着的众人,随后看似随意一指,对着贞儿出声。 “启禀二爷,奴婢什么也不知道,是…夫人晕倒了,奴婢心急如焚想着厨房里之前还有剩余的药材,便径自去了厨房给夫人煎药。 若是二爷不信,尽管去吩咐人去厨房查看。”贞儿声音颤抖的出声,哽咽地道。 “既如此,那我问你,你家这位好夫人可与这冯五有关系。”宁琪不知怎么,到了此时便也没那么怒气冲天了,语气淡声询问道。 “这….”贞儿面露为难,抬头看向宁琪犹豫不决,双手紧张的不知道如何安放。 “若你想活着,你直接说即可。”宁琪沉声道。 贞儿呐呐的点了点头,而后看向一旁的王氏,待接触到她意有所指地表情时,眼神是明显的躲闪。 两人之间的眼神一来二去的交汇,宁琪虽有看到,但却并未出声。 贞儿短暂的沉默过后,咬了咬牙,似是下定了眸中决心,在王氏满怀希翼的声音中开口:“启禀二爷,奴婢….曾跟着夫人去过冯五的所在院落,但并未进入,一直在外等候,实在不知,他们谈论了什么。 但自夫人出来之后,奴婢能明显感觉到她的开心。” 她的话一出,似是压倒王氏的最后一颗稻草。 贞儿的话虽听着并未有何实质性不妥,但她堂堂的二房主母,私下见一个外男,甚至还去了对方所在的院落。 尤其,她的最后一句话,越是模棱两可,虚中有实,实中有虚。 才更加惹得人怀疑,尤其是宁琪的怀疑。 此时的王氏似乎已经找不到任何的语言形容她的心情,这一刻,她似是已经预测到她余生的悲惨生活。 事情发展的太快,将她打的措手不及,根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王氏的脑中在飞快的运作,她也顾不得其他,忙将她同冯五之间谋害宁煜的计划说与宁琪听。 声音真切,字字诚恳。 “你是说,你先前见过冯五,是因着将她派发到煜儿的身边,为你做事,不知事情可有成功?”宁琪把玩这手中的茶盏,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开口。 “确实如此,并未….并未成功。”王氏到底有几分底气不足,怯生生的道。 只是她此时的这幅样子,落在宁琪的眼中却是实实在在的心虚。 只听一道剧烈的声响在这寂静的房间显得尤为刺耳,入眼的便是瓷器破碎在地。 一旁的冯五见此,身子忍不住地瑟缩起来,嘴里喃喃地出声:“善儿,善,我怕,我怕。” 说着竟要躲在王氏的身后,若非刘礼动作快,一把抓住他,怕是他早就赶过去。 “你瞧,他在如此的时刻,竟喊着你的名字,你说,我的好夫人,你这又该怎么解释。”宁琪凑近,嘴角泛起一抹极其凉薄的讥笑。 在王氏木讷的神情中,伸手毫不留情的给了王氏一个响亮的耳光。 因着他的出手十分的急速,王氏根本没有任何的心里准备,是以,一波大力袭来,王氏被如此一甩,恰巧额头磕在一旁的椅子上。 鲜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直流,但此时的王氏似是被困在迷宫里,脸色的神色越发的狰狞,再配上她如今的情景,倒是显得尤为诡异。 “善儿,善。”那冯五不知是哪里来的大力气,一把挣脱开来,关切的跑到王氏身边,也顾不得害怕,焦急地开口:“你没事吧,这好像是血。” 说着便要伸手想要查看一二,只是他的手还未落在王氏的额头上,便听到她一道道撕心裂肺的叫声。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六章 来啊,互相伤害(四更) “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的对我,我做错什么了?啊?”发泄过后,便见王氏随手一擦直落的鲜血,那张脸已经很明显的红肿了起来,诡异的朝中爬向宁琪的所在方向。 待能勾到他的衣摆,才厉声道:“为什么我如何说什么你都不相信,我与这傻子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二房的地位,我所筹谋的一切无非是为了你和烨儿,我有何错?你为何要逼我承认这根本不是事实的事情?” 宁琪见此,除了眼中的厌恶,并未有其他的表情,只见他摄人的眸光淡淡不带任何感情的看了她一眼,冷声斥责:“够了,即便今夜这里的事情你有你自己的说辞。 那有关馨姨娘肚子孩子的事情,你可还要狡辩? 我竟没有想到,你是如此的心狠手辣,难怪,宁丹被你教导成了现今的模样。” 他不提宁丹还好,他一提宁丹,王氏便如同即将点燃的爆竹,语气愈发的犀利起来,拼尽浑身的力气出声:“你还有脸提丹儿,若不是你这个做父亲的无情,她又怎么会落到如今的田地。” 宁琪眼神如同看跳梁小丑般看向王氏,直言不讳开口:“你是觉得将有关丹儿的责任全部推到我身上,你心里才舒服。是吗? 这样你心中的负罪感才能减轻,你心里才会好受。” 语气虽有疑惑,但是却能听得出来,是异常的笃定。 “你胡说,你胡说,明明就是你,当时我在圣上的寿宴大殿内,我想求情,是你的眼神制止了我,是你,是你太过薄情。”不知为何,王氏被宁琪这般看着,再听到他的话,心中泛起一抹心虚,还未来得及细想,本能的反驳。 但她那副模样太过明显,使得宁琪嘴角的讥笑愈发加深。 “你若真想求情,无论是谁都不会真正阻拦你,是你自己胆子小,说白了,王氏,你的本质便是自私自利之人,我们两个人半斤八两,彼此彼此,但你更加没有资格说我,我多少还为丹儿的事情努力过,而你呢? 除了大吼大叫,还会做什么?你可真够虚伪。”宁琪怒极反笑,语气愈发直接的道。 这些话,他原本不想摊开来讲,这么些年,到底一场夫妻,给对方留有颜面,便是给自己留颜面。 他承认他的自私,在某些利益的冲突上,他只能牺牲宁丹,那又如何? 这个世间的女子都是为了家族而活,他没有向其他人一样,为了自己的官位,随便将他们许配别人,已经是最大的恩典。 但王氏的嘴脸更加可恶。 此时的宁琪已然忘记他来此的目的,只直觉一丝一毫不想让王氏好受。 “不,不是的,你够了,你怎么会这般说,为了丹儿,我什么都不怕。”王氏狠狠地咬着薄唇,口腔内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大脑。 但她似是未曾察觉,她似是入了魔障般,一直在极力的否定宁涵的话。 “够了,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你便等着承担你应担负的后果。”宁琪似是看腻了她的模样,不耐的开口。 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后果?被休吗?宁琪,你休想,你不是看不惯我吗?我便要在这里碍你的眼,怎么?想休了我为你的馨姨娘腾位子吗? 我告诉你,白日做梦。 我即使死,也要占着你宁琪的正妻之位死去。 即便你不顾名声,将那贱人扶正,她也是继室,逢年过节,是要在祠堂给我烧香供奉。 至于他那肚子里的孩子,便是同你一般,是永远的庶子。 说的好听点,是后来扶正,但你也不想想,那些言官最是严苛,庶子无论怎么样都是庶子,就像你永远也比不过宁涵。 这诺大的宁国公府,便是为了留给宁涵的,你没有丝毫的可能性,只因为你的亲生母亲是贵妾,是妾啊。”王氏眼看着宁琪赏给她的眼神,原本已经麻木的心渐渐的刺痛起来。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还是受不了宁琪对她这般的神情。 那似是在告诉她,他宁琪是如此百般的厌恶她,如同看那些臭虫般。 她的话一出,宁琪的脸色是再也止不住的震怒,看向王氏的目光已经隐约有了杀意,他不疾不徐地蹲下来,极快的掐住她的脖子,戾气徒增,森冷地开口:“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的身份如何,轮不到你告诉我,你既然这么想死,我便成全你,如何?” 王氏终于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别样的情绪,竟丝毫忘记了反抗,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断断续续地出声:“你…生…气…了,还是…..害怕了。哈哈哈哈。” 这一刻,王氏感觉浑身的痛意都如静止了般,留给她的只要畅快,酣畅淋漓的畅快。 畅快到,使她忘记此时的处境。 直到宁涵的手劲加大,窒息感传来,本能的求生欲使得她费力的抬起胳臂,死命的拍打。 “怎么?现在知道着急了,你不是很能说吗?你个贱人。” 伴随着话落,宁琪大手一挥,将王氏甩到一旁。 双手拿帕子擦了擦,随即丢到一旁,居高临下的看向她:“你放心,我不会杀了你,再这么说,你也是烨儿和丹儿的生母。 当然,你也不会被休,你那位好弟弟最近怕是官升一级,这等关系,我为何不要。 但至于等着你的是什么,那便请你拭目以待,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我的地位不高,那你可要睁大眼睛看看,你的地位有多高。” 此时宁琪的话,犹如地狱里的厉鬼所说。 而他的神色,更是阎王殿的修罗。 王氏猛地咳嗽起来,大口呼吸些新鲜的空气,她自以为已经十分了解宁琪,但此刻却觉得他极其陌生,她相信刚刚宁琪是想杀她的。 有那么一瞬间,她似是后悔了,她不该转挑宁琪的痛楚开口,早知如此,她不会同她硬来。 骨头仿佛散架般,但她的心却是一片荒凉。 宁琪,不是人,是鬼。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七章 非也非也(一更) 宁琪冷眼看着王氏灰败的神色,面色并无丝毫的动容,淡声道:“刘礼,接下来,该怎么做你可明白?” “是,属下明白。”刘礼忙开口应声,这么些年,他待在宁琪的身边,自是能懂他的行事风格。 宁琪点了点头,径自走了出去,连一个眼神都未再留给王氏。 “宁琪,你好狠的心,宁琪,你不能这么对我。”王氏似是回过神来,大声哭喊地出声。 只是她的话,并未引起当事人的反馈。 不大一会,刘礼吩咐人将拖走,而无人注意的角落,一道黑影随即也跟着有所移动。 墨染阁。 宁墨淡淡的看向跪在地上的石榴,手指一下下有节奏地敲打在桌子上,等到她即将撑不住地时候,才开口道:“你是想让我将你孩子的下落,告知于你?” “奴婢已经将小姐指派好的任务完成,还望小姐高抬贵手,放奴婢的孩子一条生路。”石榴祈求的开口。 “好,念在你这次办事等当的份上,我不仅可以将你孩子的下落告知于你,还会将你放出府。”宁墨爽快的应声,并未多加为难。 石榴猛然间抬起头,许是完全没有料到她会如此说,忙激动的磕头,脸上的喜悦之情丝毫不加掩饰,开口:“多谢小姐开恩,小姐的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日后若小姐有用的着奴婢的地方,奴婢定当竭尽所能。” 语气诚恳,倒是能看的出,她眼中的真心实意。 “先别忙着谢我,你应当明白,你既然走出了这墨染阁,这有些事情怕是要烂在你的肚子里,若是你将我对你的吩咐泄露出去。 或者有些话传到我的耳朵里,即使你是所说,我也会将它安置在你的身上。那,这后果…..”宁墨面上似笑非笑,仿佛不经意的开口。 “小姐放心,奴婢定要守口如瓶,绝对不会多说一句,如违此誓,定不得好死。”石榴忙表明决心,语气坚定的开口。 对她来说,不仅能得到宁墨的宽恕,还能恢复自由身,这等好事,是她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至于之前宁墨吩咐她同桃香讲的话,她虽能看的出宁墨大致想法,但这些事情都与她无关。 他们之间的争斗,她一个做下人的是决计不想掺和,更不能掺和。 “嗯,记住你说的话,你走吧,只要你回到原地方,便可以见到你想见的人。”宁墨轻声道。 “是,是,是。多谢小姐。”石榴复又磕头,而后顾不得其他,忙快速地走了出去。 似乎前方等待她的已然是她向往的锦绣生活。 待她的身影消失,便听见夏霜忿忿不平地声音响起。 “小姐,你怎么如此轻易地便放她走了,若不是她知情不报,楚衣会少受些罪,若是依着奴婢之见,这么也得给她点教训。” 宁墨好笑地看着她气鼓鼓地小脸,还不等她开口,秋蓉率先含笑的出声:“你以为小姐放她出去,是真的为她好吗? 她那孩子的亲生父亲早已经瞒着她同别人成亲了,而且妻子是一个商户之家的小姐,为人刁钻刻薄。 她一直被那男子哄骗钱财,活在自己以为的幸福中,且还生下了孩子,你说,这要是出去,发现真相,又该如何是好? 即便她能忍气吞声,那男子的正妻也定是容不下她的。 以后,有她受的。” “是啊,这世上被人背叛带来的痛苦,怕是已经可以使她备受打击了。 因果循环,便是如此。”宁墨语气颇带有几分感叹的应声。 “原来如此,不过这都是她自作自受,她背叛了小姐,又被人这般对待,这也许便所谓的现世报。”夏霜点了点头,附和道。 “所以,她以后的日子好不了,与其惩罚她,不如让她自己去承受所谓的幸福。”秋蓉语气里带有凉意的开口。 话落,便听见门口处,传来轻微的响动,入眼的便是冬瑶一身黑色夜行衣疾步地走了过去。 “小姐。”许是她来时,太过急切,一开口,便是能让人明显察觉到气息不稳。 “别着急,先喝口水,慢慢说。”宁墨伸手给其倒了一杯茶盏,挪愉地出声。 冬瑶嘿嘿一笑,随后不管不顾的端起来,一饮而尽。 那豪放的模样,惹的其他人忍俊不禁。 冬瑶满足的喟叹一声,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开口道:“小姐,奴婢全程看了宁琪和王氏的争吵,那简直比说书人还要精彩。 没想到,宁琪看着似文弱书生,竟如此的狠心。 不过,那王氏也不是个好的,竟当场,拿宁琪的身份说事。” 随后冬瑶绘声绘色地将这个场景描绘了一番,语气生动,学起他们惟妙惟肖。 “最后,你们猜怎么着?”冬瑶讲到最后宁琪的命令时,故意卖关子的开口。 那副洋洋得意的小模样,再配上她这一身黑色衣衫,倒有几分山贼地痞的嚣张。 在场的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那眼中的笑意皆是无法掩藏。 但还是十分配合地催促地出声:“这么着?无非是让人将其关起来了。” “非也非也。”冬瑶红唇轻撇,伸出她纤细地手指作势摇了摇。 而后,紧接着开口:“宁琪让那个刘礼将已经痴傻的冯五以及王氏一同带到柴房。 当着王氏的面,将冯五的嘴巴堵住,往死里打。 等到确认冯五咽气后,不仅没有处理他的尸体,反而王氏同他待在一起。 那王氏现在已经被吓得再次晕过去了。” 她的话一出,使得夏霜嫌弃地开口:“哎呀,这二爷竟能想到这一招,怎么说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 这天气如此炎热,过不了多久,那冯五的尸体得腐烂了。” 边说边伸手捂住了鼻子,似是无法忍受。 “确实如此,那刘礼也是个狠得,下起手来,一点都不手软。”冬瑶颔首,出声。 秋蓉在其一旁,暗暗观察着宁墨并未任何变化的表情,试探性的开口:“主子,你可是一早便料到了?” ------题外话------ 今日预计7000字,谢谢大家的支持,希望你们喜欢,如果你们愿意,可以来评论区找我玩。 我在那里等你们,笔芯,爱你们。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八章 从未像此时般(二更) 宁墨闻言笑了笑,只是她的笑容里有太多秋蓉看不懂的东西。 这一刻,她似乎有些后悔刚刚的询问。 “我虽并未猜测的完全相同,但也与之十之八九,宁琪是个复杂的人,既多情又无情。 王氏最不应该做的一件事,便是将一颗真心放在他的身上。 罢了,众人因,众人果。 不过,王氏不会一直关在柴房,明日,我那好祖父回来后,她便会被放出来,之后无非是被放在庄子上,或者一直被关在自己的院落,对外称病。”宁墨声音似有些缥缈的开口,推测道。 而后又吩咐地出声:“时辰已经不早了,你们快回去休息吧,二房的动静时刻关注便好。” “是。”三人齐齐应声。 夏霜和冬瑶边走边悄声的谈论刚才的话题,言语之间,皆是意犹未尽之意。 而秋蓉却是并未移动脚下的步伐。 “小姐,你…..”秋蓉满含担忧地看向宁墨,却不知如何开口。 “无妨,我无事,去吧。”宁墨摆了摆手,示意道。 “是。” 宁墨目光落在门口,即便那里已经没有了人影,但是并未收回。 良久,才起身将屋内的大多数烛火熄灭,径自去了内室。 因着在此之前她已经收拾好,便直接躺下,从枕头下的物件紧紧的攥在了手里,这才轻轻合上了那璀璨的桃花眸。 若是君煦在此,定能发现,被宁墨握在手心里的是他亲手所雕刻的玉牌。 此次一早。 宁亦文便从外归来,也不知为何,最近频繁地将他调到都城外处理公务。 为此,他还特意派人前去查探一番,确实并未发现异常,才隐隐作罢,但心中却还是不安稳。 他刚回来,吴管家被将昨日二房发生之事,大致地说予他听。 随后,他便立即让人将宁琪叫了过来。 父子两人在书房内谈论了许久,只是没有人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 只知道,从今日以后任何人不得踏进王氏所在的院落,叨扰其养病。 若有违背,一旦发现,直接赶出府。 下人们纵使再想窥探一二,但还是没有那个胆量。 宁墨听到此消息时,正在宁煜的院落。 只因明日,便是他们这些被选中的人前去同宫弈交流所谓的学术。 在宁墨不厌其烦地叮嘱下,宁煜终于苦着一张小脸,认真地出声:“阿姐,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小心再小心的。” “煜儿,此事非同寻常,若是你感到任何的异样,千万不可忍气同声,实在不行,便按着我交给你的方法,传递信号。”宁墨伸手轻点了下他的额头,郑重地开口。 “阿姐,煜儿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这里是东临,那西楚七皇子既然明面上将我叫了过去,便不会有所实质性的动作。 阿姐,你这是关心则乱。 阿姐小小年纪竟然变得如此婆婆妈妈,也不知世子哥哥是怎么忍受你的。” 宁煜分析的出声,话到最后自言自语地开口。 “煜儿,你说什么?”宁墨斜睨了他一眼,面色颇为不善,威胁地出声。 宁煜一惊,这才反应过来,刚刚一不小心竟然将心里话,说出来了,忙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声音含糊不清地解释道:“没…什..么,不是的。” “别捂了,万一闷坏了怎么办,阿姐还不是担心你,果真是没良心,都说这世间的男儿,娶了妻子,便不要母亲和姐姐了。 怎生的,到你这里,才如此这般,便嫌弃上了。”宁墨幽幽的出声,故作夸张地开口。 一副十分伤心的模样。 宁煜见此,忙焦急地出声:“不是的,阿姐在煜儿心中是最重要的人,阿姐,别生气。” 小脸因着太过着急,竟涨的通红。 “你啊,也罢,我可以不生气,但你必须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同君煦的关系如此好了。”宁墨疑惑的询问。 刚刚宁煜的话,她并未有任何的怪罪,只是心下怪异。 他同君煦见面的次数并不多,更称不上是有多热络。 但宁煜虽并未说的太多,但那语气里是任谁都能听出的熟稔。 宁煜闻言,原本刚燃起的欣喜眸光立即淡了下去,谈好地出声:“能不能换个问题?” “你说呢?”宁墨没有半分的退让,声音里明显的强势。 宁煜见此,小脸一垮,吞了吞口水,眼神带有几分飘忽不定,放在桌上的小手,一会摩挲着衣袖,吞吞吐吐地开口:“我若对阿姐说了,阿姐可否能不能答应我,不要让世子哥哥知道。” “嗯,好,我答应你。”宁墨心中越发好奇,不知到底因着何事,使得他如此的神神秘秘。 仿佛过了许久,便听宁煜道:“自从上次怀瑾一事后,世子哥哥便会每晚过来,教我武功,有时候,他见我功夫有进步,还会传授给我一些其他的,大多数以兵法为主。 行军打仗的布局与谋略。 阿姐,你不知道世子哥哥好厉害,不仅武功高,便是在才学上他也懂的好多,与外祖父懂的一般多。 只不过他说,此事不宜声张,便是连阿姐也不能说。 这是我与他男子之间独有的秘密。” 话落,还似懊恼出声:“若是世子哥哥知道了我违背誓言,怕是会怪我的,都是我的错,竟然将心里话通通说了出来,被阿姐查到端倪。” 只是他后边的话,并未入了宁墨的耳朵里,她心心念念地便是宁煜刚刚同她所说的秘密。 心中涌起股似甜蜜又似涩然的感觉。 这个傻子,在背后竟然默默的为煜儿做了这么多事。 她能明白,君煦的想法,无非是因着若是被自己知道了,情绪上难免有负担。 君煦是何其了解宁墨,知道她不想过多依赖。 为了,保护好自己所谓的坚持,他宁愿悄无声息地做着令她感动的一切。 他总是这般轻易地触动自己内心最为柔和的地方,以不可阻挡之一点一滴地将自己所有的不安消除。 这一刻,从未像此时般想见到君煦。 正文 第三百一十九章 雄鹰终究展翅(三更) 等到宁煜兀自说完他的碎碎念,这才发现宁墨的异常,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随即出声:“阿姐,你这么了?” “无事,此事我知道了,定不会同他说,你放心。”许是他语气的里关切,让宁墨堪堪回过了声,宽慰道。 “对了,阿姐,有一件事,煜儿想问你。”宁煜欲言又止地出声。 “嗯?” “昨日听说冯五被阿姐找去办事情,但至今并未回来,后来我有听说二房那里出现了争执,不知同此事是否有关。 现如今,那冯五….”宁煜一边暗暗观察她的脸色,一边轻声道。 宁墨虽有短暂的吃惊,但在此之间已经考虑到他开口询问的情况,是以,倒也并未慌乱,按着想好的说辞开口:“你怎么会将这两件事联想在一起呢,可是有人说了什么? 我也正想同你说有关冯五的事情。 那日,我吩咐他办完事情后,当日他便回来了。而后又告诉我,他的父亲得了重病,想要过去看望一二。 当时你在学堂,不得己,他便只能找到了我。 我感念于他的孝心,想了想,便特意答应他,让其回去照顾家人。 而且,若是他回去后,不想回来,便可以直接在家中。 他的卖身契我已经交给他了。 此事阿姐给你道歉,未经你的允许便将人安置了,但阿姐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我已经在给你物色新的人手,不日,便让他过来。” 宁煜轻抿薄唇,扬起一抹璀璨的笑意,混不在意地出声:“煜儿当然不会怪阿姐,我知道,阿姐做的事情都有自己的道理。 阿姐不必着急,我这里的人手已经足够了。 再者,连世子哥哥都说我的功夫有很大的进步,所以在安危方面阿姐不用过多的担心。” 话落,宁煜还特别小大人的拍了拍宁墨的手,安抚地开口。 宁墨见此,宠溺地笑了笑,调侃道:“好,我们的宁煜大将军果真是长大了。阿姐手中的账务还未处理完,便先回去了。你也别太用功,适当的休息。” 说着便已经起身。 “嗯。煜儿听阿姐的。”宁煜连忙点了点头,应允地出声。 只是待宁墨走后,他嘴角的笑意径自落了下来。 若他没有记错,他曾经无意间问过冯五家中的情况。 他记得,冯五说过,他的父母已经过世,家中只有一个远方的亲戚。 其他的并未多谈。 他能感觉到宁墨对此事的躲闪,但他却十分相信自己的阿姐。 她不愿说,他便不问。 但他日后一定要好生注意身边伺候人的情况,这样,他的阿姐也不用如此辛苦的操心他的事情。 而另一边。 “秋蓉,你有没有觉得煜儿不对劲?”宁墨越想越觉得当他将冯五的事情说出来后,宁煜的反应。 似是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对她的说法,怕是不怎么相信。 秋蓉想了想,直言不讳地点了点头,细声道:“依着奴婢之见,煜少爷的反应的确不符合他的性子。 若是以往他听到此事,定会问东问西,将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者是如今情景如何,都要一一弄明白。 但是今日待小姐说完后,他似是很快的接受了,平静的让人觉得奇怪。” 宁墨认同地点了点头,她似是又想到了她与煜儿在徐府住的那个晚上,她告诉自己的话。 她说祖母的许多事情或多或少他能隐约的察觉到,他不愿让祖母再遇到这一世的人。 宁墨轻叹了一口气,不得不说,煜儿比她认为的心思更重了一些。 “小姐,是为了煜少爷担忧?”秋蓉试探性的开口。 “嗯,煜儿似是对许多事情过于敏感,我也不知这到底好还是不好。”宁墨秀眉微蹙,开口道。 “小姐,恕奴婢直言,煜儿少爷总归是要独立面对这一切。若是有一日,他果真去了战场,到时候刀光剑影,暗潮涌动,只能他自己去应对。 倘若一味地将他保护,他又怎么会成为有担当的男子汉。 再者,小姐,这宁国公府终究是要落在他的身上,小姐,你不可能为他将所有的障碍全部扫干净。 许多事情难免鞭长莫及,到时候,若是有什么危险,那又该如何是好。”秋蓉声音掷地有声地开口。 但语气全都是为了宁煜今后的道路考虑。 宁墨仔细着听着,少顷,露出了一个豁然开朗的笑容,声音轻快地出声:“秋蓉,你说的对,我是该对煜儿放手了。 以往总是担心他遇到任何的危险,想着哪怕倾尽一切,也要护他周全。 却忽略了我若是一味的将他放在安稳的区域,怕是不利于他的成长。 我相信煜儿,依着他的聪明以及他自己的努力,总有一日,会实现他的目标。 我不能他成为大将军的绊脚石。” 其实还有一点她没有说,那便是上一世临死前,她听到宁心雅告诉他宁煜的下场,以及宁心雅带来的那件浑身干固的血衣。 那是她的噩梦,她无法想法,宁煜在那般小的年龄下,被人害到如斯的地步。 自重生以来,无形中她给自己树立的信念,便是不能让煜儿再受到一丝丝的伤害。 但她从而忽略了,这一世的煜儿并未经历过那些惨重的事情,他的弟弟是那般的有活力,那般的努力学习功夫和才学。 她不该,将其困住。 雄鹰终归是要翱翔于天际。 而她能做的只有信任和支持。 “小姐,想明白了就好。”秋蓉含笑地出声。 其实她能感受到宁墨的情绪,不知为何,昨晚的小姐同刚刚开口询问她的小姐,都让她无端的心疼。 她不知道,在自己同冬瑶没有来之前,宁墨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是如此的特别。 她不会问,也不会去刻意的查探。 她只想让宁墨永远如这般灿烂的微笑。 秋蓉不自觉地想起了刚刚宁煜所说的秘密,嘴角的笑意加深,世子这般当真是极好。 她的小姐,值得拥有这世间最美好的一切。 正文 第三百一十章 深夜对话(一更) 二房院落。 王氏在空荡荡的房间内悠悠转醒,下意识的环视四周,只是入眼的是屋内漆黑一片,唯一微弱的亮光便是自窗户处透过来的月色。 意识逐渐回笼,身子是止不住的颤抖,红肿脸庞以及额头上的痛意席卷而来,心中涌起一股彻骨的绝望。 她被人压着眼睁睁地看着那冯五在自己面前一点点气绝身亡,她还记得冯五死时看向她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似乎满是对她的控诉和埋怨。 “啊,啊,啊。”王氏浑身的毛孔直立,忍不住地尖叫起来,怪异的脸庞和凌乱的发髻尤为狰狞。 吱呀一声。 使得王氏整个人更加紧张了起来,浑身紧绷,心里止不住地加快,目光紧盯着门口的方向,厉声质问地出声:“谁?” 待看到来人,那双眼睛似尖锐的利剑,咬牙切齿地道:“是你,你还敢来?” 闻言,宁墨笑了笑,不疾不徐地走进,身后的秋蓉手中拎着一个简易食盒,径自走到一旁,用火折子将灯芯点燃。 火光四起,使得整个房间内亮堂了不少,王氏有短暂的不适,连忙闭上眼睛,稍微停顿片刻,又试探的睁开。 宁墨见此,嘴角的笑意加大,随即坐在了离王氏最近的凳子上,笑吟吟地开口:“不是我,二婶想让谁来,难不成是那已经死掉的冯五?” 声音俏皮,语气特意加重的死掉二字。 “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对不对?都是你将我害成这般模样,你可真狠毒,你会遭报应的。”王氏愤恨地出声反问,话语中皆是诅咒。 宁墨并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面上一派泰然,意有所指的开口:“我若不这般做,恐怕你今日这般的下场,便是为我准备的。 狠毒?若我没有记错,你从圆尘一事中同当初的林婉联手,将巫蛊之术栽赃于我。 又与宁心雅合作,让宁丹从我手上拿走玉扳指。 而后听从宁心雅的吩咐预计在陛下的寿宴上,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不仅如此,你利用冯五,想毒害煜儿。 这一桩桩一件件,又该如何清算? 再者,这次若不是你自己心肠歹毒,想借着宁灵的手将馨姨娘腹中孩子铲除,又怎么会落到如斯的地步。 这报应二字,可不是为我准备的,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声音平静无波,但她的话却让王氏心惊胆寒,她不知道,宁墨会将背后事情知道的如此清楚。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王氏动了动嘴唇,到底心虚,强自稳定心神的否定道。 宁墨嗤笑一声,语气里尽是讽刺地出声:“没想到你竟是这般厚颜无耻之人,怎么?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怪不得,一旦宁丹出了事情,你便以最快的舍弃她。” 她的话,成功地使得王氏的情绪更加激动了起来,大声嘶吼道:“我没有,我没有舍弃丹儿,是宁琪,宁琪。” “啧啧,瞧你这幅鬼样子,秋蓉,你将镜子递给二夫人,她怕是还不知道自己的模样。” 宁墨自顾自地摇了摇头,吩咐地出声。 “是。” 秋蓉应声,忙动作极快地不顾王氏的挣扎让其直面镜子中的自己。 “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王氏待看到似厉鬼般的人影,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将铜镜一把甩开,双手将自己耳朵紧紧捂住奔溃的出声。 宁墨见她这般的不经吓,甚是无趣的瞥了瞥嘴,语气中稍有不耐的开口:“罢了,你浪费我的时间够多了。 说吧,将你知道宁心雅的秘密以及宁亦文的秘密全部说出来。” 话落,便见王氏缓缓地抬起头,双眼微眯,情绪倒是渐渐缓和,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出声:“原来你想知道这些事情,怕是你的野心也不小。” 宁墨听她如此说,一副任她打量的模样,大大方方地应声道:“嗯,至少宁国公府,我是要定了,说吧,趁着你还能有开口的机会。” 王氏倒吸一口凉气,目光探究地看向对面气定山河的女子,那张稍有些稚嫩的脸庞上,却不难看出她日后的绝美。 此时的她声音清脆,看似无害,但那语气里皆是不让人怀疑的笃定。 有那么一瞬间,王氏仿佛透过宁墨看到了身处高位的权利者,而脑中竟是对她所说之话的信服。 甚至她从心底里认为,她和宁丹加起来都不如宁墨。 “不必用这幅眼神看过,说说吧。”宁墨复又开口。 “好,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弄明白馨姨娘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王氏将心里的情绪压下,提前条件。 待收到宁墨的首肯后,才继续询问道:“馨姨娘并非真正昏倒,百善丸也并非与那香囊相斥,那大夫是你的人。 你与他们两个贱人联手演绎了一出好戏,只是那周嬷嬷是如何反水的,她可是不爱财惜命的紧,此事一出,怕是她也讨不了好。 还有你又是如何收买贞儿的?那冯五并非是因为喝酒太多,而是你做了手脚?” 一句句紧闭,颇有几分威压之势。 “想不到发生了这么多事,你还能将事情串连,倒是令人刮目相看。 是人都有软肋,周嬷嬷的家人早已经被梅姨娘控制住,至于贞儿,怨就怨你,对她太过刻薄,你明知她家里的状况,还故意将她的月银缩减。 她虽嘴上不说,但心里怕是早已经恨透了你。 这世上有些事,用钱便能解决,你不也懂吗? 至于冯五,不过是服用了特殊的药物,给将其灌入烈酒,但很可惜,一般的大夫查不到。”宁墨轻笑一声,幽幽地开口,大致同她说了一番。 “原来是这样..想不到你竟有了如此深的势力,当真是小瞧了你,你比你母亲可要聪明多了,我一直觉得像你母亲那般不食人间烟火,只一味的贪图你父亲宠爱的人, 教养出来的孩子,说好听的叫与世无争,难听的无非是草包。 却没有想到你有此等谋略与心性。”王氏的眼睛里似染上了股别样的神色,语气复杂的开口。 ------题外话------ 谢谢亲爱的毛头阿姐送的月票感恩,感谢,比心心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一章 被戏耍(二更) “你想知道的,我已经悉数告知于你了,剩下的便是该你开口了。”宁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颓然的模样,直接开口。 她可没有那份闲情雅致同王氏在这交心。 王氏沉默良久,终究出声道:“我对宁心雅和宁亦文的事情知之甚少。 不过,在宁心雅未出嫁前,我曾发现她与一名男子有过来往。 那时,我怀着身怀有孕,月份过大,甚是劳累。 彼时,宁琪对梅姨娘极其看重,某个晚上,我因着睡不着,索性起身,往府中花园走去,。却发现池塘凉亭中,宁心雅与一男子站在一起,似是讨论着什么。 我当时想凑近查看,但又恐他们发现,只能远远的躲在一旁。 不过,若说起来依着那男子的身影,现如今他大概似是四十岁左右。 我只以为宁心雅品行不端,私下勾结外男,虽暗自不耻,但到底并未像任何人透露,她到底是宁琪的亲妹妹,婉夫人又颇得国公的宠爱。 我又何必节外生枝。 现在想来,她在许久以前便已经不一般。” “你可有注意宁心雅身边的男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或者他是否是别国之人?”宁墨抓住它话中的重点,推测道。 王氏闻言,想了想,摇了摇头,开口:“并未有什么异样,所穿衣衫倒像是东临的人,不过看那气势怕是会些功夫。 我只能瞧个大概,并不能十分窥探。” 宁墨听她所言,秀眉微蹙,快速地在脑中思索,却一时之间并未有何头绪,复又看向王氏,出声:“宁亦文呢?” 王氏眉心一跳,她本打算抛出宁心雅之事,将宁墨的注意力吸引过去,自己好想托词,但没有想到宁墨如此快的询问。 眼神似有些躲闪,强自否认:“国公地位不凡,我又怎么会知道关于他的事。” 她虽极力隐藏,但到底让宁墨一眼看出她的逃避,声音染上了股寒意,出声:“宁琪是宁亦文带着身边长大的,你与宁琪这么些年夫妻,不可能丝毫没有察觉。 怎么?你想言而无信,你别忘了,你的余生虽在此度过,但你还有宁丹和宁烨,若是我稍稍使用些手法,你猜他们二人会是如此?” “不可能,宁琪不会是傻子,不可能被你一次又一次的蒙骗。”王氏声音高亢,激动地反驳。 “哦,那这么说,你的确是有事故意瞒我,你刚刚所说不知宁亦文的秘密之事是骗我的?” 宁墨笑道,边说边点了点头,一副肯定的模样。 王氏一噎,她刚刚只顾着担心宁墨真的如她所说那般对待丹儿和烨儿,并未注意到宁墨话中的意思,暗骂一声宁墨太过狡猾,但仍然嘴硬地道:“你若非要胡搅蛮缠,混肴视听,我也无话可说。” 宁墨怒极反笑,薄唇轻启地出声:“你倒是会颠倒黑白,你既不愿意说,那咱们不如赌一把,看我是否能对你那一双儿女下手。 只是我能赌,你能赌的起吗?” 声音里带有明显的笑意,嘴角微弯,但此时的她对于王氏所言,却是让其心颤的存在。 “你….你当真如此绝情,他们也是你的弟弟妹妹?”王氏虽已经惧怕不已,但仍然不死心的据理力争。 宁墨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般,目光看向王氏是明显不屑,讥笑地开口:“连宁亦文我都并未放在眼里,他们又是那门子的弟弟妹妹。” 一副看傻子般的表情看向王氏。 随后又紧接着出声:“你若再如此的浪费时间,怕是等到你想说的时候,我已经不想去听了,但那时,我用什么手段得知此事,那就不要怪我狠心了。” 王氏虽已经深知宁墨的手段,也已然歇了在她面前玩心思的手法,但不得不说,还是因着她给自己带来的震慑而嘴唇颤抖,似是下了某种决心,才轻声开口:“宁亦文具体的秘密我确实不得而知。 但我却知道,他每个月的十五便吩咐宁琪外出,有时候是隔天便会回来,有时候却也有个两三天才归来。 我曾试探性的问过他,不过,被他狠狠地斥责了一番。” “那你可曾发现宁琪的不同寻常之处?”宁墨心中有了计较,面上不显地出声询问。 王氏低下头,正在犹豫间,便听到宁墨威胁的道:“事已至此,我劝你,莫要心存侥幸,你知道的,这次我能让你从此后出不了这个门,下次便有可能要了你的命。 你一人身死无惧,只怕会便宜了其他的人。” 王氏听她这般说,脸上愈发灰败,有一刻她甚至觉得宁墨是不是会看透人心,为何她连一丝丝的侥幸心理都被她直接戳中。 王氏深吸一口气,神情皆是灰败,轻抿薄唇,开口道:“他每次去的时候都要带好几件衣衫,且每次回来那些所带的衣衫皆不翼而飞。” 话落,似是松了一口气,身子直直瘫坐,而后苦涩地出声:“我已经将自己得知的通通告知于你。 还望将信守承诺,放过丹儿和烨儿?” 宁墨的脑中虽还在想王氏的话,但嘴上却开口:“你放心,若是他们不惹到我,我自是不会同他们一般计较。 但若是他们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比如像你这般,将主意打到煜儿身上,那便休怪我不客气了。” 还不等她说完,便见王氏猛地抬头,一副不可置信的看向宁墨,气愤不已地怒斥道:“你骗我。” 刚刚宁墨话里话外都是想要对他们二人下手的意思,她心中实在害怕,才将所有的事情悉数告知,可她如今又如此说。 王氏从未像这一刻觉得自己这般愚蠢,轻易便被宁墨玩在掌心。 “好了,这是我给你带的吃食,总归要多谢你同我说的这一切。”宁墨并未理会她的质问,站起身来,抚了抚衣衫上并不存在的褶皱,淡淡开口。 “你好卑鄙。”王氏表情怨毒地射向她,冷冷地指责。 只是她的话配上她的模样,没有办法的威压之势,反而显得有几分滑稽。 ------题外话------ 还有三更,加油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二章 猜猜我是谁(三更) “我若是你便会省下些力气,执着于口舌之争没有丝毫的意义。”宁墨似是不予多谈,丢下这句话,便径自离开了。 “果真狠绝。”王氏猝了毒的眸光紧盯着宁墨,似是情绪太过愤慨,自口腔涌出一口鲜血,一下子吐了出来。 使得她整个人更加如幽冥骨灰野鬼。 只是她怎么样,已经的宁墨丝毫不会关心。 刚出二房院落。 宁墨脸上的笑意便淡了下来,她能隐约猜到宁亦文有了不一样的打算。 还有宁心雅,若是没有猜错,她与背后之人密谋已久,怕是不仅仅是为了阮家的财产,怕是东临其他的世家大族也在他们的谋划当中。 看来她要去见一见被关在别院的宁心雅。 而宁亦文的事情终究是要败落,但在那时,要怎么保全宁国公府,还需慎重考虑。 她虽不是非要抓着宁国公府不放,但一来,有它,爹爹和煜儿的官场之路会好走些。 二来,这是宁亦文欠她祖母的,她要将宁亦文费尽心思得到的一切通通夺走,并且要让他眼睁睁的看着。 不过,宁亦文既然将这个计划交给宁琪,十有八九那背后的王爷怕是不知道此事。 兴许可以在此事上做文章。 宁墨想着,抬眼看了一下天色,心思一动,随后吩咐地开口:“去煜儿的院落。” 秋蓉闻言,有短暂的怔松,而后反应过来,忍不住的低低笑了起来。 虽她尽力压低声音,但还是让宁墨觉察到,轻声咳了咳,故作严厉的开口:“你笑什么,我是怕煜儿太过用功。” 颇有几分不打自招的心虚。 “是,是,奴婢明白。”秋蓉并未将宁墨所说的话拆穿,反而故作夸张地点了点头。 一副我懂的模样。 “哼,你这小妮子怕是同冬瑶学坏了。”被她这么一说,宁墨忽然觉得自己的脸颊似是被灼热的日光照耀,一阵阵滚烫,强装镇定地出声。 “小姐教训的是。”秋蓉眼中的笑意愈发加深,调侃之意异常明显。 “算了,懒得同你计较。”宁墨红唇撇了撇,无奈地开口,随即脚步加快了几分,径自往前走去。 但那步伐中,是明显的凌乱。 秋蓉见她这般,虽并未停止嘴边的笑意,但还是连忙跟上。 宁煜的院落。 因着今日空气中难得没有那么热气腾腾,君煦便吩咐宁煜将刚刚教导的招式复又重新联系了起来。 宁墨赶到时,便将君煦坐在院中的石凳上,背对着宁墨所在的位置,认真看着宁煜有模有样的练习。 宁墨不着痕迹的躲在门后,悄悄移动了下位置,恰巧能看到是君煦鬼斧神工般雕刻的侧脸。 她能想象到此时君煦的表情,以及神态。 他那双隽黑的眼眸中仿佛带有星光,一下子便让人卷入其中,无可自拔。 宁墨看着,不由的有几分痴迷,那双同样璀璨的桃花眸里竟是数不尽的欢喜。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炽热,君煦眼角的余光下意识的往她所在的方向看去,眉目微蹙,下一刻便似是想明白了般,嘴边泛起一抹优美的弧度。 少顷,便听他开口吩咐道:“煜儿,你练得也有一会了,不如去梳洗下,稍后我看检查下,给你留的功课。” 正在奋力舞剑的宁煜闻言,堪堪停了下来,十分不解地开口:“世子哥哥,不是你说,让我将今晚学习的招式多练习几遍吗?” “嗯,但是我看你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再说,练功一事万不可急于求成,还是要劳逸结合。去吧。”君煦一本正经地开口,没有似是的为难。 仿佛事实确实如此。 宁煜虽并未消除心中的疑惑,但是凭着对君煦的信任,忙点了点头,恭敬地应声:“是,煜儿明白了,那世子哥哥,煜儿先行过去。” “嗯。” 宁煜四下瞧了瞧,并未发现异样,虽还想再说什么,但瞧见君煦不容反驳的面色,挠了挠头,随即往房间走去。 待他离开,君煦仍然保持同一个动作,但在心中却默念这一,二,三。 他的三刚刚落下,便被一股大力袭来。 等他反应过来时,那双眼睛已经被附上了柔弱无骨的素手。 而后便是女子俏皮的话语在她耳边响起:“猜猜我是谁?” 声音故作加重了几分。 君煦的脸上并未见丝毫的慌乱,也并未有其他的动作,而是任由她的双手捂着,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声音开口:“我猜你是闯入凡尘的仙女。” 话落,宁墨自己便先忍不住的笑出了声,随即想要将双手拿开。 只是她的手还不等完全落下,便立即被一双宽厚的大掌紧握。 四目相对,空气里是难掩的幸福。 “你怎么来了?”君煦不忍逗弄他,他能感觉出宁墨的手心已经沁出了些许的汗渍,怕是她的耳朵已经染上了绯色。 “嗯,我若不来,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宁墨好笑的看向他,意有所指地出声。 虽声音有些生硬,但任谁看了也不会觉得她在生气。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你不言语,我自是不敢开口。”君煦故左右而言他,颇有几分不讲道理。 “哼,你这是巧言善辩,你是故意的。”宁墨挣脱出他的手掌,在他手心里掐了一下,冷哼道。 她的话一开口,惹得君煦复又笑了起来,宠溺地出声:“我错了,好不好?” 原本宁墨便真的未同他生气,听言,又轻轻给他揉了揉,开口:“你这个傻子,若不是煜儿无意间说漏嘴,我都不知道你在背后做了这些,你要不要这么傻。” “为你,怎么都是值得的。”君煦笑道,但那语气的认真显而易见。 “你啊,惯会说些让我高兴的话。”宁墨绚丽的笑容望向他,嘟着嘴道。 虽嘴上如此说,但心中的甜蜜难以掩藏。 “走。”君煦一把拉着她,往另一边走去。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三章 口舌之争(一更) 宁墨任由他拉着,瞧着这倒不像回墨染阁的路,心下好奇,便开口问道:“君煦,我们这是去哪里?” 君煦转头,看向在自己身侧的人儿,含笑地出声:“我也不知要去哪里,只想着和你独自漫步也是极好的。” “好。”宁墨回以一笑,不躲不闪的开口。 话落,君煦便觉得掌下的玉手反客为主,与之十指相扣,一股名为欢喜的情绪自心底发散,速度蔓延开来。 对于她此番的举动,君煦甚是满意。 “走啦。”被他这般盯着,宁墨多少有些不自在,晃了晃他的手,催促地开口。 两人走的路径都是鲜少有人经过的偏僻之处。 但月华洒在他们二人身上皆是为其周身营造了绝佳的光韵。 “君煦,你怎么知道宁国公府的这些小道?”宁墨瞧着他虽看似杂乱无章,但行的每一步都不像是第一次经过,故而出声。 “嗯,之前为了探查那位阮宁的真实身份,曾将来过这里,还有幸看了一场好戏。”君煦一本正经地开口,虽听着如常,但那语气里的戏谑极其明显。 闻言,宁墨的脸颊一红,他说的是之前自己设计春桃同宁博在一起的事情。 那件事情之后,他还去了墨染阁,言语间都是调侃,使得两人争锋相对了起来,而后自己更气不忿他的无礼,狠咬了他。 想着,宁墨下意识的往君煦的手上看了看,随即便听到男子低沉悦耳的地笑声:“早就不疼了。” 他的话一出,使得宁墨浑身更加不自在起来,抬头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颇有几分不服气地出声:“我可记得,当初是某人不分青红皂白先掐在我的颈脖上。” “有吗,许是你记错了,我明明是想凑近些瞧瞧你是不是我要找的阮宁。”君煦睁着那双无辜的湛黑眼眸,不假思索地开口。 “哼。”宁墨似是想到君煦的摄人架势,红唇轻撇,作势便要将手抽出来。 只是她的意图早被君煦看在眼里,那点力道非但没有达到目的,还被他更加用力握紧了几分。 “我那是给你开玩笑。”君煦讨好地轻声哄道。 宁墨听他如此这般说,优雅的向他翻了翻白眼,一副我信你才怪的模样,但到底并未真正同他生气,未有其他的动作。 其实她也觉得纳闷,自己那点不为人知的小性子每每在君煦展露无遗。 有时候,她甚至认为那些稍显幼稚的行径,根本不是她做出来的。 比如,此刻,她刚刚一系列的举动,似乎是有些野蛮不讲理。 “墨墨,无论你这么样,都是最好的。”君煦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郑重地出声。 他喜欢宁墨对着自己时,同外人不一样的情绪,时而俏皮,时而轻瞥,时而娇嗔,都是那般的鲜活灵动。 “嗯,你也是。”不得不说,君煦的话成功地使得宁墨将思绪打断,柔声开口。 君煦定定的看向她的,喉结动了动,那双如墨的瞳孔中,是幽暗的光,但终究只是拉着她继续朝前走去。 心中忍不住地暗叹,他的女孩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而后,宁墨便将她在王氏那里得到的消息说与君煦听,两人客观的分析后,就此事商议的了一番。 君煦将宁墨送回了墨染阁,这才复又回了宁煜的院落。 次日,一早。 一辆挂有宁国公府字样的马车径自从大门处,行驶出来。 只因今日是宁煜参加讨论学识的日期。 因着此事是由宫弈提出,是以,渊帝便将人直接将场地定在了驿馆。 宁涵等有关官员待下朝后,再行赶过去。 宁煜今日一身淡蓝色锦衣,发髻打理妥帖,倒比平日里看来更加精神了几分。 刚到驿馆,迎面便看到君煦和萧然偕同走来。 宁煜似是没有想到,会在此见到他们,一副惊喜的眸光紧盯着来人,若不是身边的人提醒,他怕是还会维持刚刚的动作。 “见过世子,萧二公子。”宁煜躬身行礼,举止做派十分规范。 “起来吧。”君煦道。 随即走近,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开口:“一会该怎么做,便怎么做,一切都有我。” “是,世子哥哥。”宁煜点了点头,语气认真地出声。 “嗯,进去吧。” 待宁煜同身边小厮一同走了进去,萧然看向君煦调侃地开口:“果真是爱屋及乌,你对你这小舅子这般好,怕又是为了人姐姐。” 君煦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径直走了进去。 “你这个没良心的,若不是为了你,我这会还在家睡的正香。”萧然忍不住吐槽地道。 颇有几分无奈,连忙跟了上去。 这辈子欠他的。 等他们走了进去,发现许是时辰较早的原因,才堪堪到了没几个人。 少顷,才有人陆陆续续走来进来。 “想不到本宫一个小小的提议竟将世子引了过来,委实是本宫之幸。”不远处的宫弈一眼便在正厅中看到君煦,开口道。 只是那话里的意思这么听都有些不同寻常之处。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宫弈一身墨色锦衣,闲庭信步地走了进来。 “七皇子说笑了,难得有此机会,七皇子既开了尊口,本世子若不来,难免过意不去。”君煦面上带着得体的笑意,淡淡地出声。 他的话虽在场的人都听不出什么,但是当事人便是一下听明白他的言外之意。 宫弈暗暗磨牙,他每次看到君煦都忍不住想要跳脚,他是他的克星。 “世子客气,听说世子的身体一直甚是羸弱,不知先下可有好些。”宫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再次冲着君煦开口。 语气里却有几分别样的关切。 “有劳七皇子挂心,回归都城,自是最为舒适。怕是七皇子习惯了西楚的气候,来到此地怕是难免有些水土不。 正巧,我的手中有位大夫最是精通医治此类状况,若七皇子难受的厉害,倒是可以请他诊治一二。”君煦情真意切地开口,语气关心地道。 ------题外话------ 今天晚了些,有些卡文。 不知道还能不能赶上6000. 如果不能,我明天会发8000字 蟹蟹大家的支持,希望你们会喜欢。 话说,拉文什么的,简直太难受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正文 第三百二十四章 与之一噎(二更) 萧然听着两人言语间的交锋,虽似寒暄,但那若仔细听去,皆是不希望对方过的自在,心中更加坚定了一个想法。 别轻易招惹心眼似针尖的人,尤其面前两位,不亏是混迹江湖,连说话都如此不一般。 “好,本宫改日一定拜访。”宫弈似是想到了什么,反而一口应允。 君煦轻轻颔首,十分淡然。 在场的人有从东临选出的几位公子,也有是自西楚而来的学子,眼观鼻,鼻观心,皆屏气凝神地听着这两位的交流。 “各位,今日能得此机会邀请大家在此探讨,确实十分荣幸,还望你们莫要拘束,待人到齐后,方可正式开始。 先下你们皆可随意出声。”宫弈斜长丹凤眼扫向在座的人,率先开口。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应声。 大抵上年龄相仿,又皆是富有才华之人,有短暂的沉默后,徐徐畅所欲言起来。 而此时的宁煜相比较其他人,倒是开口的次数不多。 偶尔身边的人与他低语,才见他稍作回应。 “这位怕是此次参与着中,年纪最小的一位公子,宁国公府孙少爷宁煜。”宫弈声音不大不小的对着宁煜所在的方向出声,面色如常,似是不经意开口。 “在下宁煜,参加七皇子。”宁煜来时,已做好了准备,倒也不显慌张,不卑不亢地行礼道。 “不必多礼,本宫瞧你同本宫的九弟年龄一般大,却有几分亲切。 突然间想到眼下有一事,不甚明了,不知你可有何见解。”宫弈冷硬的五官稍显疑惑,出声询问。 “七皇子直言便是,我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宁煜拱了拱手,有礼貌地道。 “不久之前,本宫听言之前被南夏王关押的怀王,已经洗清罪名回到其怀军中,甚至还有短暂的露面。 不过有人言,那怀王早已身受重伤,性命堪忧。这才不得不将军中大事皆交给那位神秘的怀王世子。 又有人言,那怀王是故意做出此种情况,目的便是混肴视听,扰乱视线。从而以达到肃清不忠之人。 只不过无论哪一种,那怀王世子身上肩负的责任都过大。 说来凑巧,据说那怀王世子幼时在东临长大,且与煜少爷也算同龄人。 本宫冒昧想问一句,如你们这般年龄,推己及人,若是煜少爷身处与他一般无二的处境,又该如何去做? 不妨让本宫听听你的意见,也好回头借此事教导些本宫的九弟。”宫弈不紧不慢地出声,像是谈论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但那双墨瞳却紧盯着宁煜,丝毫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宁煜听着宫弈绕了如此多的弯弯绕绕,无非是想通过他,询问怀瑾,心下一紧,但面上却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作势思索了一番,才摇了摇头,颇有些无奈的开口道:“这个问题请恕煜儿无法解答。 一来,我并未见过七皇子口中的怀王世子,不知他的秉性究竟如何。 二来,我对行军布局一事,确实不甚明白。 还望七皇子见谅。” 话落,宁煜直言不讳地开口。 随后同他见礼,他的语气真挚,面带诚恳,并没有因为自己不善了解而羞赧。 反而大大方方。 宫弈完全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的回答,且但从他的表情看去,丝毫不会发现任何的异样。 心中暗叹这小鬼果真不好对付。 他特意在这么多年面前开口,故意试探他的反应,便是令他在不经意之间露出马脚。 想到之间得到怀王有可能昏迷的消息,和怀瑾曾向人传达信件。 虽他在探查下无果,但却不得不怀疑到宁煜的身上。 故此,想到以此借口,使得宁煜方寸大乱,自己好下定论。 “无妨,是我多加为难了。”宫弈莫不在意的出声,示意宁煜直接坐下即可。 但那脸上的神色却颇有几分沉郁。 君煦虽并未将眼神落在他们二人身上,但却一直注意着宫弈和宁煜的谈话,面色平静如水,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抿一口,借以掩盖嘴角不断加深的笑意。 他早就知道,煜儿虽年龄尚小,但完全足够沉稳的应付宫弈的试探。 其实有时候他甚至能从宁煜身上依稀看到属于宁墨的身影。 那股超凡的淡然,以及临危不乱的能力,皆是极少有人可比。 煜儿照此发展,假以时日,必定有一番作为。 而他与有荣焉,为之骄傲。 萧然不着痕迹地凑近君煦,悄声出声:“想不到你这个小舅子小小年纪,竟如此聪颖且稳重。” 他同君煦一样,将二人的话悉数听在耳朵里,若不是时机不对,他真想大笑几声。 每次看宫弈那副淡漠却拽到天际的模样,他真恨不得出口怼之一二。 不过身份使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纷争,只能强自压下。 但这不妨碍他看戏,而且还是宫弈自找无趣,他极其乐意看他吃瘪。 “嗯,比你强些。”君煦放下手中的茶盏,轻声道。 “你….”萧然暗瞪了他一眼,到底没同他争辩。 “不知萧二公子同世子在说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不如讲出来,让大家一同听听。”宫弈心里正不痛快,恰巧注意到此时萧然的脸色,出声询问。 他的话一出,不知为何,人群中竟静了下来,在场的人均将眼光看向他。 萧然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含笑开口:“没什么,无非是想着今日为何不将西楚太子殿下?” 宫弈虽明知他们虽说并不是这些,但还是不得不回道:“皇兄一早便同德王殿下以及北狄的大皇子去了西山猎场,这时辰,约莫着也快回来了。 萧二公子与世子若是无聊,不如同在本宫下盘棋如何?” 萧然闻言,眼珠一转,心思一动,忙拒绝地出声:“在下那拙劣的棋艺便不在七皇子面前献丑了,不过,世子的棋艺自小便常被睿王同父亲称赞,不如两位趁着在未开始前下一局,也好让在下学习一二。” 话落,便见君煦淡淡地扫视了他一眼,使得一股寒意不自觉爬上心头。 ------题外话------ 热腾腾的二更来了,三更明天补上,故此,明日四更,希望大家多多多支持。感恩,拜谢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五章 小七被完胜(一更) 萧然的话很明显将此事推给了君煦,不得不说,他的‘无心’开口,倒是让宫弈十分满意,顺势邀请地出声:“那此地便由萧二公子照拂些。” “七皇子放心,待真正开始之前,在下自是守在这里。” “多谢,世子,这边请。” 君煦起身,弹了弹衣衫,面上一派泰然之色,轻轻颔首,倒也并未拒绝,跟着宫弈往侧厅走去。 两人一黑一白,面容俊雅,身姿修长,浑身的气度像是从画中走出的仙人,令人无端想要膜拜和折服。 萧然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无端涌现出这二人便是今后天下主宰的错觉,不自觉的摇了摇头,忙将这有些荒唐的想法抛开,随后同一旁的人交谈了起来。 而此时的侧厅。 宫弈特意将所有伺候的人一一打发走,将已有的棋盘摆好,示意君煦坐了下来。 “不知世子想要黑棋还是白棋?”宫弈率先出声询问。 “随意。” 简单利索的应声。 “那便由本宫执黑子,由世子执白子,如何?”宫弈又道,冷峻的面容上挂着与之十分不符的笑意。 “嗯。”君煦点了点头,神色虽并未不耐,但那模样明显不想与之多谈。 宫弈自是能感受到对面之人的不喜,见他如此,心中却有股难以掩藏的舒爽。 很好,他越是不悦,自己便越高兴。 宫弈素手将黑子落下,装作似有似无地开口:“世子,可有听说过江湖上的魔殿之主魔苍?”抬头观察君煦的反应。 只可惜,对面之人那张完美到无可挑剔的俊容上面色无波,丝毫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君煦将目光放在棋盘上,淡然地出声:“并未。” 随即修长骨节分明的玉手,紧跟着落下一子。 宫弈瞧着他这幅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无名火。 他自持沉稳,嫌少能有人让他的情绪外漏,眼前之人他能百分之百的确信,他便是自己的老对手,魔殿之主魔苍。 他这般水火不浸的做派,委实让人窝火的很。 宫弈咬了咬后槽牙,脸上的笑意愈发不达眼底,冷不丁地道:“哦?本宫还以为世子与他甚是熟悉,熟悉到似是同一个人。” 话落,便气势十足地紧盯君煦的反应。 那副模样,像极了伺机而动等待捕捉猎物的猎户。 “七皇子多虑了,众所周知,这么些年,本世子常年待在汝川养病,鲜少外出,确实对七皇子口中之人不甚了解。”君煦声音如常的开口,任由他打量,刀枪不入。 宫弈闻言仿佛一拳打到棉花上,皮笑肉不笑地出声:“世子怕是说笑了,依着本宫之见,世子哪里像身子不适之人,若都像世子这般谦虚,那倒好了。” 语气里若仔细听,不乏讽刺意味。 “多谢七皇子为了顾念本世子身子羸弱而故作宽慰,不过这么些年,本世子早已习惯。”君煦像是没有听到他话里的真实含义,故意曲解地开口。 “世子客气了。”此时的宫弈觉得若不是自己常年喜兴不行于色,真的要将眼前的棋盘掀了。 他没有想到君煦如此的难缠。 仿佛他说什么都入不了他的心。 宫弈深吸一口气,强自使自己的情绪以最快的速度冷静下来,眼波微转,兀自笑了起来,而后开口道:“本宫瞧世子对宁煜甚是赏识,倒是与本宫不谋而合。 说起来,上次东临皇寿宴,唯一让本宫影响颇深的便是那宁国公府的孙小姐宁墨,不知世子与她关系如何?” 自从他得知君煦私下同宁涵有交往后,便派人一直探查此事。 后来,又经过上次宫宴一事,不知为何,别人或许没有感觉,但自己同他这么些年接触 他总觉得君煦对那位宁墨不一般。 这世上最了解自己的除了朋友,便是敌人。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七皇子慎言,纵使七皇子无端猜测,但到底东临的贵女名声不容受损,本世子身为睿王府之人,自是要公平公义护佑每一位东临的子民。”君煦声音清冷地开口,但面上却是一副正派之风。 任谁看了,都只会觉得他并未有任何的私心。 “是本宫的大意了。”宫弈含笑的出声,复又低头,将眼神落在棋盘上,但那无人勘测的眼底似是暗藏着晦暗不明。 话落,屋内有短暂的寂静,只剩下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仿佛两人皆把心思全部放在眼前的棋局上。 但实际究竟如何,却是不得而知。 不大一会,便听君煦的声音淡漠如深的语气响起:“七皇子,你输了。” 语气只是在陈述这件事,并未有任何的洋洋得意。 宫弈将手中的棋子一丢,看着那黑白相交的棋局,倒也大大方方的承认道:“世子大才,本宫佩服。” “下棋者最忌讳心乱,七皇子若是注意力集中,却也不会输得如此早。”君煦将棋盘的上的棋子收起来,似是无意间出声。 宫弈听着他话中的弦外之音,暗暗不忿,输吗?下次可就未必了。 总有一天,他一定要将魔殿悉数摧毁,只不过眼下还有一件事……….. “本宫受教了,不过,本宫近日确实因着一件事情太过忧心。”宫弈兀自开口,脸上极其为难,眼光时不时看向君煦,似是想等着他的应声。 不过,再次让他失望了。 某位世子爷,并未按着正常的寒暄出声,而是直接无视,随意道:“还望七皇子保重身子。” 他的话一出,着实让宫弈的脸色一僵,双拳下意识的握紧,青筋凸起,再三反复地说服自己后,才能勉强笑道:“世子说的有理。” “时辰不早了,怕是即将开始了,七皇子,我们还是回去吧。”君煦不紧不慢的起身,开口。 话出,并未等对面的人出声,便施施然的走了出去。 宫弈目光看向已经被君煦整理好的白子上,面上是不加掩饰的沉郁。 若不是那件事需要君煦的协助,他刚刚真想直接出手。 冷哼一声,来日方长,他越是这般否认,他便越让他承认。 ------题外话------ 谢谢 i5f01 小可爱投的月票,爱你爱你,笔芯芯。 每次看到有人投月票都超级开心,真的非常感谢,爱你们。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六章 偶遇叶少主(二更) 此次学术讨论会,便在宫弈一无所获中进行。 宁墨得到这个消息时,正在意来祥的琼华居,翻看其账本,知道宁煜并未无事,倒也松了一口气。 “冬瑶,你去趟驿馆,告诉君煦和煜儿若是已经完事,且没有别的事情,可以直接来此找我。”宁墨想着今日难得有时间,稍后去后厨亲自给两人做些吃食,吩咐的出声。 “是。主子,属下遵命。”冬瑶一身男儿装扮,语气欢快地应声,随即领命而去。 秋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调侃地出声:“冬瑶这丫头,只要不让她安静地待在室内,怕是干什么都十分乐意。” 边说边走到窗户处,将其支起。 宁墨笑道:“她这般也是极好的。” 秋蓉刚想接着应声,无意将目光扫向楼下过往的人群,疑惑的开口:“咦,楼下的那位公子,可是吏部侍郎家的宋琛公子?” 先前,她同宁墨去春风楼,曾与他见过一面,而后又知道了他在王捷中所扮演的角色。 故而才会出声。 宁墨放下手中的账本,起身往窗户处走去,点了点头道:“是他。” “奇怪,不知他如此匆忙是要去哪里?”秋蓉好奇的开口。 “瞧着方向,约莫是要去刑部,虽王捷贪污一事,还在探查中,并未有所判决,但今日一早对王浩私下隐瞒不报前朝皇帝私印一事,已经有了决断。”宁墨脸上并未有所变化,想到君煦让暗卫传给她的消息,淡声道。 “主子,那这王浩最终是?”秋蓉询问地出声。 “勒令出都城,有生之年不得参加科举考试,更不能再踏入都城一步。”宁墨目光放在宋琛的越行越远的背影上,出声。 “如此说来,圣上倒也开恩了,若不然,依着王浩的做法,怕是会被流放。”秋蓉轻轻颔首,随即感叹地开口。 “嗯,王捷私下主动将所有银两全部上交,圣上倒也并未赶尽杀绝。”宁墨附和地出声。 而后紧接着道:“稍后你去给冷心传个话,让她派人保护好王浩。” 自从君煦将冷心派到她身边,但因着这段时日宁墨一般都在宁国公府,加之身边有冬瑶和秋蓉,便让冷心在她的私宅中训练之前找好的人手。 “主子是怕王浩被宁亦文的人抓走?”秋蓉神色郑重地应声,试探性的开口。 “嗯,王捷受贿一事牵连甚广,首当其冲地便是宁亦文,但因着裴老对王捷看管的严苛,他不好从刑部直接对其下手,只能将注意打到王捷唯一的孩子王浩身上。 待寻了时机,好以此威胁王捷。”宁墨细声分析的出声。 她一定要将这条路给宁亦文堵死,才会继续将剩下的计划行使。 秋蓉刚要开口,便听到门口敲门声响起。 两人对视一眼,秋蓉率先出声询问:“谁?” 门外的人似乎有短暂的怔松,而后开口:“可是阮弟?” 声线醇厚,一听便是叶秋鸿。 秋蓉待接收到宁墨的眼神时,立即将房门打开。 果然是叶秋鸿那张清俊的脸庞,只是他的脸色好像比上一次拍卖会时更加苍白。 “阮弟,我可有打扰你?”叶秋鸿刚一开口,便忍不住的以手抵唇轻咳起来。 在他身边的周全眼看着他家少主如此,动了动嘴唇,终究并未出声,只是眼眸中的担心异常明显。 最近少主的身子越发不妥,他已经受到庄主的来信,几次三番地想让少主回去,但不知为何,无论他怎么劝说,他家少主总是找各种理由推辞。 若实在找不到托词,便冷声呵斥,勒令他不准再提起此事。 今日的少主更加奇怪,同人约好的谈事情,但放着自家茶楼不去,便便选择较远的意来祥。 好不容易,与人协商好,将客人送走,也已经打算好回落脚处休息,可在门口看到阮宁的属下,忙临时改了想法,不顾身子的疲惫,来了这琼华居。 而且他能感受到他家少主身上的愉悦。 所作所为,不由得使人深思。 “无妨,叶兄请进。”宁墨除了一开始有稍微的诧异后,倒也并未发现不同寻常之处,开口道。 “今日同人约了在此地谈事情,无意间看到你身边的人,便猜测你在此,阮弟,近日可好?”叶秋鸿大致将事情解释了下,故而出声询问。 言语间,流露出的是真心实意的关切之情。 宁墨并未多想,只以为他是象征的寒暄,笑了笑,开口:“还好,叶兄,请坐。” 随后,斟茶递给他。 “多谢。” “叶兄不必同我客气,不过,小弟瞧着叶兄的脸色不太好,可是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宁墨出于礼貌,再加上之前同叶秋鸿的合作还算顺利,想了想,还是出声问了一句。 “没什么,都是老毛病了。”叶秋鸿心下泛起难言的欢喜,摆了摆手,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 不知为何,听着阮宁关心的言语,他原本孤寂冷凝的心,多了些暖意。 这些日子,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总是时不时的想起阮宁那张俊美却极其自信的脸庞。 其实一开始,认识阮宁,他带着很深的防备,许是因着他身体的原因,自小便被父亲保护起来,可以说,他基本上没有一个朋友。 出于惯性,他把阮宁当做合作伙伴,可是越近距离的接触,他却愈发觉得他独有人格魅力,尤其是上次的拍卖会,他的一举一动仿佛都落入了自己的眼中,才学,胆识,那股沉稳笃定中又带着张扬。 似乎这世间只要是他想,便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肆意,却又淡然。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通透且洒脱。 那些仿佛是他穷尽一生,也许都不会得到的东西。 “叶兄,不知最近又有什么好的计划?若是可以,可别忘了小弟我。”宁墨余光看向叶秋鸿微弯的嘴角,只以为他在生意上有了新的安排。 是以,挪愉地出声。 他的话一出,叶秋鸿忙收敛自己的思绪,嘴角的笑意加深,颇为无奈的道:“倒还真有。”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七章 驿站对打(三更) 宁墨闻言,倒是被引起了几分兴趣,好暇以整的看向他,一副等他开口的模样。 “先前我同与你说过,那便是在其他各国开设分点,不仅将张硌所打通的兵器悉数畅销,还能为此将知名度打开。 日后,即便开设新的生意,那也是比较便利,我已经派人先去南夏查探,并且已经得到了回话,将店铺的位置看好。 而且据我等到的消息,南夏那边对有更加广泛的空间,不单单是兵器上,还有从衣食住行方面,皆可有所作为。 像这意来祥,若是在南夏寻到好的位置,有了分店,怕是会异常红火。 怎么样?阮弟可有兴趣,与为兄一起行事。”叶秋鸿轻抿茶水,语气温和的开口。 宁墨心思一动,叶秋鸿所说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 “叶兄所说之事确实是个机会,但这笔买卖对小弟来说,可不划算。”宁墨直言不讳地出声。 “怎么说?”叶秋鸿好笑地看着他,他倒要听着眼前的人儿又要说出什么令人惊艳的话。 宁墨摇了摇头,似笑非笑地回以一笑,意有所指地开口:“具体因着什么,想必叶兄最是明白。 这南夏的生意,小弟我是决计好考虑,但小弟与叶兄的合作只单单限于张硌所出兵器一事。 至于其他的产业,只能说,若是在南夏与叶兄相遇,还望你手下留情。” 她当初之所以同叶秋鸿合作张硌所出兵器一事,一来便是自己并未有丝毫的名气,常言道背靠大树好乘凉。 而来,毕竟打造兵器是个极其敏感的行业,稍微不注意,便会引来当权者的忌惮。 思索再三,千叶山庄是最好的选择。 但别的领域,她可不必要与千叶山庄分一杯羹。 再加之她手中有杨仁,又多了些其他的人手,资金链条充足,只要她的想法新颖,经营模式没有问题,她有信心,会在南夏占有一席之地。 委实犯不着,同千叶山庄合作,将自己的盈利缩减。 “什么也瞒不过你。”叶秋鸿心中虽知他不好糊弄,却也没想到一语被他道破,但面上却丝毫没有任何的尴尬。 而后又开口道:“为兄与阮弟合作以来,甚是满意,这次想着邀请阮弟入股,却没有想到阮弟委实不给面子,着实令为兄伤心。” 语气调侃,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的难过。 “那没有办法了,俗话说,合伙的不是买卖,张硌所制作兵器一事,已经让叶兄得了不少好处,还望叶兄莫要太过贪心。”宁墨双手一摊,表情甚是无辜地开口。 “你啊,果真精明,怕是日后没有人不知你阮宁的名号。”叶秋鸿感叹的道。 “小弟与千叶山庄相差甚远。”宁墨语气十分谦虚的出声,但那神色却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叶秋鸿见此,不由的笑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 而另一边。 冬瑶骑马赶到驿馆,怕与君煦和宁煜错过,从马背上下来,眉宇间焦急的往里走去。 只是一个不小心,与迎面而出的人相撞在一起。 刚要率先开口道歉,便听对方语气不善地出声:“你是怎么走路的,有没有长眼睛?” 冬瑶抬头,便见身穿南夏服饰的侍卫与一名以黑巾遮盖半边脸的中年男子。 听声音便知道刚刚开口训斥她的便是这位年轻些的侍卫。 冬瑶虽不想惹事,但却极其看不惯他那目中无人且含着鄙夷的眸光,声音里也染上了几分不悦,厉声反驳:“我还想问你,是怎么走路的?先来后到,懂不懂?明明是是我先你一步往里走,你不适当退让便罢了,还如此蛮横无理。 难道这便是你们南夏的规矩?哼,请恕在下不敢恭维。” “你….巧言善辩,强词夺理,想找打,便直说!”那侍卫脸上是明显的怒气,作势便要出手。 “来啊,怕你啊。瞧你这幅模样,也知是空有一副架子,摆不到台面。”冬瑶十分不屑的地出声。 不着痕迹的移动脚步,准备随时应对。 “今日我便让你尝尝什么是有来无回,如此不讲理的人,不给你点教训,怕是对不起你。”那侍卫怒极反笑,冷声威胁。 话落,便掌风极快的冲着冬瑶的方向而去。 而一旁黑巾遮面的中年男子,自一开始,眼神便落在冬瑶身上,那双眼睛里是浓郁的兴味,浑身的气势愈发变得幽冷起来,嘴角似是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冬瑶早在那侍卫出手之时,便已经想好了对策,只见她一个闪身,堪堪躲过了即将到来的掌风,而后速度极快地反攻了过去。 “哼,倒是有两把刷子,只可惜无非是花拳绣腿。”那侍卫收下的动作不停,语气讽刺的开口。 “对付你,花拳绣腿足矣。”冬瑶毫不示弱,动作更加凌厉起来。 那侍卫轻蔑一笑,嘴角勾起一抹怪异的笑容,刚要出手,便听到那黑巾遮面的中年男子道:“阿峰,住手。” 那侍卫虽不乐意,但一想到三皇子的让他听从先生的吩咐,倒也停了下来。虽是如此,但还是凶神恶煞地出声:“暂且放过你。” “你以为我怕你啊,有本事继续啊。”冬瑶瞪了他一眼,反驳道。 “这位公子,他今日心情不好,若是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此时,那黑巾遮面的人,先是警告地看了那叫阿峰的侍卫一眼。而后又扬起一抹笑,讨好的出声。 他的话一出,倒是令冬瑶的怒气减缓,摆了摆手,开口:“算了,此事我也有责任,只是这位侍卫委实脾气太大。”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八章 欺负小舅子(四更) 因着是学术探讨,是以,冬瑶很快便能在驿馆中找到君煦和宁煜所在的位置。 刚走近些,便看到冷霄今日作随从装扮,正等在正厅外。 “冬…你怎么来了?”冷霄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转过头去,看到来人,那张黝黑的脸庞立即露出一口大白牙,语气欣喜地出声。 最近这段时日,主子交代给了他许多事情,故此,他些少有时间能见到她。 不知为何,瞧着冷霄这幅模样,冬瑶有些许的不自在,强自将那股莫名的情绪压下去,开口:“嗯,主子让我过来传话。” “原是如此,里面已经要结束了,估计一会,他们便会出来,你且在这稍等一会。”冷霄脸上的笑意不减,安抚地出声。 “好。” 话落,冬瑶便想寻了个不显眼却能看到门口的地方等候在一旁。 谁知,她刚一动,冷霄也立即跟上。 还不等她开口,便听他带有关心的声音响起:“适才,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刚刚有在暗中观察她的神情,见她眉宇隐有愠怒,故而出声询问。 冬瑶闻言,那句与你无关刚到嘴边,堪堪又换成了:“无事,不小心与人撞了一下。” 语气若仔细听来,还有几分柔和。 只是冷霄全身心都落在她的话语上,并未注意,一把将冬瑶拉到面前,使其与之面对面,而后神色紧张,眼神紧盯的仔细查看。 幸亏此时来往的人并不多,所在位置又稍隐蔽,如若不然定要用极其怪异的眼光看向皆是一身男子装扮的他们。 “我真的无事。”冬瑶拉开了与他的距离,开口,脸色染上了一抹羞赧。 冷霄犹疑地在她身上看了看,确定确实无事后,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但叮嘱地出声:“以后要多加小心。” “知道了。”听着他认真的话语,冬瑶低头应声道。 这人,怎么总是这么奇怪,便生她还反驳不了。 虽如此想,但却没未细究为何一向口齿伶俐的她,有些反常。 空气中,莫名有些怪异之感,仿佛营造了一股不同氛围。 恰巧此时,君煦和萧然一同走了下来。 “世子来了,我去找他。”冬瑶忙丢下这句话,脚步匆匆的离开。 冷霄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又不是洪水猛兽,瞧把这丫头吓得。 想到自己的漫漫长路,忍不住地轻叹一声,也跟着走了过去。 君煦听着冬瑶的话,薄唇泛起笑意,还不等他开口,宁煜也随人一同走了出去。 待看到同君煦站在一起的冬瑶后,与身边的人说了一声,忙赶了过去。 “世子哥哥,萧然公子,好!冬瑶,可是阿姐让你过来的?”宁煜压低声音,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出声询问道,边说边向四处查看,仿佛是在找寻有没有宁墨的身影。 “少爷,主子没来,主子让奴婢告诉你,若是你稍后无事,可去意来祥找她。”冬瑶笑了笑,出声禀告。 “好啊,走,走,走。”宁煜一听,忙催促地开口。 这幅模样,倒是有几分他这个年纪应有的天真和散漫。 “煜儿,昨夜我交代给你的功课,你可有完成?”君煦作势轻咳一声,似是不经意地问道。 宁煜的神色有短暂的怔松,而后眼神有些躲闪,语气懊恼地应声:“还未。” 昨日他因考虑到今日的学术讨论,便早早的休息了。 “那你是不是应该回去将其尽快完成?今日事,今日毕。否则,如此积攒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学成?”君煦循循善诱地开口,语气虽不严厉,那却有种威压之势。 “煜儿明白了,冬瑶,你帮我同阿姐说一声,我先行回府了。”宁煜脸上的表情有几分挣扎,但最终点了点头,语气有几分低落地出声。 冬瑶见此,眼中极快地闪过不忍,但余光瞥向君煦虽面色温和,但那浑身撒发这不容拒绝的气场,缩了缩脖子,应道:“好,少爷还是先以功课为主。” “世子哥哥,萧二公子,煜儿先行一步,告辞。”宁煜转头对着君煦和萧然行了一礼,开口。 “嗯,去吧,晚些时候,我去检查。” “是。” 那小小的人影稍显落寞。 萧然将手中的折扇一手,目光中颇有几分鄙夷的看向君煦,语气不忿地出声:“你可真行,如此欺负小舅子,也不怕墨姑娘找你麻烦。” “严师出高徒,为了避免不让他成为你这样的纨绔,我只能如此。”君煦连个眼神都没留下,闲庭信步的走下楼梯。 “你…..”萧然一噎,复又将折扇打开,力气极大的扇了起来。 那副模样,倒像是出气。 而后心思一动,似是想到了什么,竟兀自笑了起来,只是他才刚刚笑出声了,便听到君煦低沉的嗓音传来:“若你日后不想忙到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那你便过来。” 他的话一出,果然见萧然的脸色一僵,似是从牙缝里磨出一个字:“好。” 冬瑶后怕地舒了一口气,眼神同情的看向萧然,忙跟了上去。 世子好可怕,幸亏她刚刚没有多嘴。 不大一会,君煦乘坐马车到了意来祥,只是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里面含笑的声音,原本如沐春风的身姿徒然一变,眼眸微眯,一片沉郁。 短暂的停顿,将自己的情绪整理好,这才不疾不徐地走了进去。 “你来了?”自门口传来响动,宁墨第一时间发现,看见来人,璀璨如星辰的桃花眸中皆是笑意。 “嗯,忙完便过来了。”君煦声音温和地开口,女子的话语似是暖风拂过,使他嘴角勾起一抹优美的弧度。 “在下见过世子。”叶秋鸿拱了拱手,出声道。 “叶兄不必多礼。”君煦淡声开口,语气里带有特有的淡漠。 话落,便直接坐到宁墨的旁边,十分自然地端起桌上茶壶为宁墨的茶盏斟满。 随后才自顾自地为自己倒了一杯。 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般,那认真的姿态,决计是最为夺人眼球的模样。 ------题外话------ 问:为啥现在四更。 答:某蠢安设置的日期设置错了,刚刚才发现四更一直没传。 问:有人发现没? 答:我家小可爱没说,不知道他们发现没? 哇哇哇,哇,我就哭了。 有人在吗?在吗?在吗? 正文 第三百二十九章 狱外见面(一更) 叶秋鸿笑了笑,看着两人虽未过多交流但萦绕着难以言说的默契,眼神中极快地闪过一抹黯然,阮弟与睿王世子的关系果真是好。 “在下出来也有段时间了,府中还有事情需要处理,便先行一步了。”叶秋鸿瞧了瞧外面的天色,也是怕碍于自己在此,耽误两人谈话,故此出声。 “那既如此,叶兄慢走。”君煦先一步地开口,声音如常的开口。 “叶兄,若有事商议,可直接传信于我。”宁墨紧跟着道。 “好。”叶秋鸿起身,笑道。 待门重新关上后,宁墨放下手中的茶盏,美眸看了君煦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墨墨,我们总不能耽误叶兄的要事。”君煦无辜地看向宁墨,眼神中还带有明显的委屈。 宁墨丢给他个懒得理的眼神,随即对着冬瑶询问地出声:“煜儿呢?” “启禀小姐,煜少爷说有功课,先一步回府了。”冬瑶低着头,脱口而出道。 像极了在心中提前反复排练好的说辞。 宁墨一见她这幅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宁煜的功课具体如何她最是了解,除了是眼前之人的意见外,她真的想不起来,还有其他的功课。 眼眸微眯,撇了撇朱唇,轻哼一声:“霸道。” “一般般。”君煦笑嘻嘻地看向她,语气柔和地开口。 一副不以为耻,极其光荣的模样。 “好吧,看在今日之事圆满结束的份上,我便不与你计较。”宁墨无奈的瞧了他一眼,妥协地出声。 心中却想着等下做些煜儿爱吃的给其带回府中。 刑部大牢外。 王浩一身青衫,早已破烂不堪,甚至带有明显的污渍。 刚走出来,似是今日的阳光太过灼热和刺眼,使得他下意识地用手遮挡,待渐渐有所适应,这才复又将手拿开。 一旁等候他的小厮,眼框微红,喉咙里似乎堵着东西,强自控制住想要流下来的眼泪,但声音仍然染上了几分哽咽地开口:“少爷。” 王浩一怔,顺着声音看过去,面上是显而易见地犹疑,下了台阶,出声道:“你这么会在此?母亲不是已经将所有的下人全部遣散了吗?” 自他被关进来后,心中惊惧,但即便他喊破了喉咙也无人应答他的话。 还是在前几日,母亲求了舅舅,打通关系,让她见了自己一面。 这才长话短说,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看着母亲痛苦的模样,那原本的锦衣华服早已换成了粗布衣衫,纵使心中再如何五味陈杂,但他却不知如何去劝慰。 他一直知道家境富裕,但他对银钱并无概念,可到头来却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父亲贪污受贿得来了。 而他作为家中唯一的孩子,却是这件事情的导火索。 他不知道是该怨父亲太贪,还是怨自己不学无术,无所事事,只知道研究和收藏玉器。 却也因此,中了他人的圈套。 “奴才放心不下少爷又回来了,少爷受苦了,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后的日子总会好起来。”那小厮语气真诚地安慰,随着他的话落,眼中的眼泪到底是落了下来。 他是孤儿,自小便被夫卖来,伺候少爷。 虽然在外人眼中,他家少爷,是有名的纨绔子弟,但是在他的心里,他却是天底下最好的少爷。 “是啊,会好起来的。”王浩将目光看向蔚蓝的天际,声音极轻的开口。 那小厮看着他这般似是被世间遗弃的模样,那脸上的迷茫与颓然仿佛变成利刃狠狠刺进他的心里,使得他更加的苦涩,他家少爷以往从来都是神采飞扬,精神奕奕。 “对了,母亲可还好?”王浩短暂的失神后,转头看向他,出声询问道。 “夫人还好,原本夫人今日是要来看少爷的,但因为舅老爷那里临时有些事情,便让奴才过来了,夫人说,让奴才带着少爷先在洛城安顿下来。 等老爷的事情有了定论,再过来找少爷。”那小厮擦了擦眼中的泪水,细声禀告道。 “嗯,你确定要跟着我一起吗?日后我再不会是吏部尚书府的少爷,而且我这一生再无参加科考的机会。”王浩语气郑重地开口。 那小厮忙不迭地点了点头,眉宇间染上了一股子认真,出声:“嗯,嗯,少爷你是知道的,奴才是孤儿,夫人虽给我许多银钱,但我真的不知要去往何处。 后来奴才可算是想明白了,少爷在哪里,便是奴才的的归处。” “也罢,有我一口吃的,总不会将你饿到,只是以后你不要再叫我少爷了,更不必以奴才自称。”王浩想了想,而后出声。 “那不行,少爷永远是少爷。”那小厮呆愣楞地看着王浩,摇了摇开口。 王浩无奈地看了看他,最后妥协道:“那这样,你可直接喊少爷,但不必一口一口一个奴才。” “好。”那小厮刚想反驳,但瞧见王浩明显一副不赞成的模样,只得施施然地点头。 王浩见此,笑了笑,主动接过他手中的一个包裹,开口:“走吧。” 那小厮似是没要想到他会有如此的反应,嘴角泛起一抹笑意,忙应声道。 只是两人刚走没几步,便见宋琛迎面走来。 刚刚脸上还挂笑的小厮,眼神立即变得凌厉起来,忙挡在王浩的身边,愤恨地出声斥责:“你来做什么,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别以为他不知道,事发后,他曾无意间听到夫人与舅老爷的谈话。 他们说少爷之事十有八九是宋琛所为,而且现在宋父在朝堂上异常活跃,下一任的吏部尚书便极有可能是宋父。 宋琛并未因为他的话生气,停下脚步,眼神复杂的看向对面的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一听到对他的判决结果,便忍不住地急急赶来。 他看到王浩这般下场,不应该高兴吗?为何心中像是丢了什么东西,那种感觉仿佛无法用语言形容,但他能清楚的知道,自己并不喜欢那别样的感觉。 正文 第三百三十章 两不相欠(二更) 两人无声的对峙,从此地路过的人仿佛都变成了陪衬,时间似乎是过来许久,最终宋琛动了动嘴唇,声音沙哑地开口:“你还好吗?” 王浩神色淡淡地看着昔日他最看中的好友,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应声:“还好,至少还留有一条命。” 其实从一开始他被萧然抓住后,并未怀疑到宋琛的身上,可是后来他仔细回想了下,他得到绿玉髓之事除了对雨烟说了,便是对他。 虽然雨烟引他去参加拍卖会有嫌疑,但不知怎么,脑海中竟然出现宋琛第一次见到绿玉髓的神情,那慌乱的模样,一遍遍在他的脑海中闪烁,即使他再想忽略都难。 而后母亲过来,话里话外皆是说此事是宋家挑起。 从那时他才真正明白,原来他们从来不是朋友,所以的一切无非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那一刻,心中遭人背叛的疼痛席卷全身,甚至他想立即跑到宋琛的面前,怒声质问他,为何要如此对他? 为何明明知情,却不告诉他,非要用这样的手段,难道这么些年,对他真的没有一丝一毫地感情吗? 他自问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宋琛的事情,甚至知道他的处境艰难,总是暗中相助。 可到头来换来便是他自己的牢狱之灾,以及父亲事情的败露。 自小仰慕的父亲是搜刮民脂民膏之人,这原本已经不能让他接受。 但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才会被纰漏的负罪感,更是让他陷入无穷无尽的沼泽中。 不管他再怎么想跳出来,都像是有把无形的枷锁压在他的身上。 可当他在此刻看到宋琛时,他发现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气愤,有的,只是不想再多一分的牵扯。 宋琛看着他眼底的疏离以及如此陌生的眼神,心中那股不适感再次加深,轻抿薄唇出声:“你准备去哪里?我送你。” “呸,怎么?告诉你,我家少爷的落脚点再让你举报他一次吗?”那小厮眼眸中的怒火中烧,嘶吼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怕不安全。”宋琛忙解释地开口,眉目间有些隐晦不明。 许多事情,他不能在这里说,王捷的事情并未结束,且牵连甚广,王浩一不小心便会被人所害。 只是他这幅模样落在对面小厮的眼里则是心虚,握了握拳,随即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他一定要为少爷出口气。 不过他刚要有所行动,便见王浩一把拉住他,出声:“阿齐,不可轻举妄动。” 话落,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越过他往前走了几步。 “少爷,你要小心。”阿齐不放心地出声叮嘱。 王浩回头,冲着他点了点头,而后向着宋琛的方向而去。 宋琛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脸上的表情忽暗忽明,而后再次开口:“我只想帮你。” 只是他的话音未落,便听到王浩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询问道:“为什么?” 终归还是开了口,为什么,为什么要将我的真心如此践踏。 “我……”宋琛欲言又止地出声,随后咬了咬牙,一鼓作气直直对上王浩的眼神,道:“因为我想得到父亲的青睐,因为我想将母亲留给我的财产握在自己手中。 因为我想做人上人,不想被人看不起。 因为你对人这般豪爽的作风,我早已烦透了。 因为,我不想让我的继母和宋璞凌驾在我之上。 因为我厌恶你的施舍。” 原本面色无波的王浩在听到他最后一句时,脸上以最快地速度涌上股怒气,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扬起手中的拳头,狠狠地冲着宋琛那张俊逸的脸庞而去。 “这一拳是因为你刚刚的最后一句话。”王浩开口,而后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又冲着宋琛的另一侧挥了一圈,出声:“这一拳是因为你对我的所作所为。” 王浩话落,稍稍沉默了下,声音又恢复了刚刚地清冷,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地道:“无论你相不相信,我曾将你当做我这一生最好的朋友。 从此后,我们两不相欠。 日后,即便相遇,也装作不识,否则,我怕我下一次会不会下更狠的手。 阿齐,我们走。” 言罢,便径自往前走了过去。 “是,少爷。”阿齐脸上扬起一抹痛快,途径宋琛的身边,复又愤恨地看了他一眼。 随即,忙脚步极快地跟上。 “少爷,你手流血了。”阿齐惊呼一声,看着王浩手上沾染的鲜血,焦急地开口。 “无妨。”王浩似是感受不到般,看着那刺眼的血迹,淡淡地道。 这上面的血若是他没有猜错,不止是他一个人的血。 接过阿齐递来的帕子,随意一擦,整个过程,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 主仆两人越走越远,直到身影变成墨点。 宋琛的俊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但他却仍然维持着刚刚的姿势。 良久,便见他从袖中取出几张银票,紧紧的握住手心。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一章 突遇围杀(一更) 王浩主仆两人到了车行,选了一辆最为低价的老牛车,晃悠悠地往城外走去。 阿齐一边驾驶,一边暗暗观察坐在一旁王浩的表情,见他并未有任何不适的地方,倒也松了一口气。 他家少爷,可还从未受过这样的苦。 王浩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释然地开口:“不用担心我,事已至此,我不会同自己过不去。 人只要还活着,终归会好起来的。” 阿齐静静地听着王浩的话,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他家少爷,有哪里不一样了。 “怎么?不认识我了?”王浩调侃地出声,脸上的笑容并未有丝毫的牵强。 “不,无论少爷变成什么样子,永远都是阿齐的少爷。”阿齐重重地点头,面上尽是认真。 王浩原本是怕他担忧,故意逗他开心,却没有想到他会说出如此的话,心中一暖,眼中的笑意愈发明显。 他觉得自己这些时日,经历的可能是别人一辈子都不会经历的事情,但正因为如此,使得他如梦初醒。 从自己较为安全的舒适区走出去,固然不容易,但他相信,这世上还有许多他能做的事情。 其实一开始,他也有怨恨过,但现在终究化为一抹淡然。 这一刻起,他和他的过往,仿佛是两个天地。 老牛车吱呀吱呀地行驶,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 两人出了城门,沿着洛城的方向走去。 大约行驶了一个时辰,便听到一阵阵快步的嘈杂声。 等他们反应过来,已经被一群黑衣人包围。 “你们是谁?”王浩心下大骇,脱口而出。 “哼,是谁便不告诉你了,只不过王大公子,随在下走一趟吧,我们主子要见你。”那带头的黑衣人率先开口,只露出那双眼睛里是浓郁的嘲讽。 他生平最烦这些纨绔。 若不是留在他还有用,真想将其就地解决。 “我不认识什么主子,你们认错人了。”王浩闻言,脑中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他还来不及细想,便立即厉声反驳。 “王公子,如此这般,倒是没有意思,俗话说,父债子还,这个道理,你不懂吗?哦,在下忘了你素来不学无术,怕是不会明白这里面的真正含义。”带头黑衣人玩味的开口,似笑非笑,但那架势明显不善。 他的话一出,惹得在场其他黑衣人纷纷笑了起来。 皆用一种白痴的眼神看王浩。 “你们简直欺人太甚。”阿齐看不过去,大声斥责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子让你说话了吗?既然王大公子不作为,那就怨不得在下了。 只不过兄弟们都是粗人,王大少爷细皮嫩肉,若是被我们伤到了,别怕疼。”那黑衣人阴冷地目光瞪向阿齐,威胁地开口。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我真的不认识你们。”王浩到底没有见过这阵仗,语气稍显颤抖地出声。 “少废话,你们过不过来?不过来,那后果由着自己承担。”那带头的黑衣人似是将耐心耗完,开口。 王浩看了看一旁的阿齐,眼中闪过一抹挣扎,刚要开口,便听到后边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别过去,阿浩。” 众人随着视线看过去,便见宋琛骑着马赶来。 脸上的伤痕异常明显,本应是威风凛凛,现在看来倒有几分滑稽。 宋琛以极快地速度赶到,匆匆下马,挡在王浩身前,冲着对面的黑衣人开口:“我来的时候已经让人去了京兆府尹和五成兵马司,识相的,你们快离开。” “哼,又来一个找死的,既然你那么想死,我便成全你。”那带头黑衣人眼中闪过一抹杀机,出声道。 而后又紧接地开口:“兄弟们,给我上,今日便让他们瞧瞧,我们的厉害。” “是。”身后跟着的人齐齐应声,拿出自己明亮的大刀,冲着对面的三人而去。 宋琛因着之前曾学过些拳脚功夫,倒能短时间的应付,但是王浩向来懒散惯了,身边的阿齐基本上也是下意识躲闪。 宋琛一个人一边护着他们,一边还有应付黑衣人,没过多久,便已经招架不住。 只听扑通一声,其中一个黑衣人一脚将阿齐踢到很远,使得他摔倒在地。 “阿齐,你怎么样?”王浩一惊,忙出声道。 阿齐似是用尽了全力,复又站了起来,但那嘴角已然流着血迹。 “少爷…我没事。”阿齐擦了擦嘴角,开口安抚。 只是他的话一出,便剧烈地咳嗽起来。 王浩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见阿齐又被狠狠踢了一脚。 “住手!”王浩一声厉喝。 再如此下去,阿齐的小命怕是不保了。 “王少爷,您现在才开口,未免晚了。”从始至终那带头黑衣人都没有出手。 只是冷冷地站在一旁,尽情欣赏他们的作风。 “你,我给你们拼了。”王浩愤恨地出声,而后想要冲着阿齐所在的方向扑过去。 此时的宋琛已经落了下方,很本无瑕估计一旁的王浩。 眼看着他要被黑衣人抓住。 便听到由远及近地马蹄声纷纷而至。 “又来了三个送死的。除了王公子,兄弟们皆可随意下手。”那带头的黑衣人看到来人,不屑的出声。 “谁死还不一定呢,上,正好试试你们的水平。”冷心一身黑衣遮面,对着后边的两人吩咐。 “是。” 那身后的人也不含糊,一黑一白迅速加入。 不大一会,便手法利索地将黑衣人尽数歼灭。 唯独只剩下刚刚口出狂言地带头黑衣人。 “你们别过来啊,知不知道我家主子是谁?说出来吓死你们。”那带头黑衣人完全没有了适才的嚣张,声音结结巴巴地开口。 “管你是谁,你只要记住,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其中一人开口道。 与同伴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冲着他的腹部而去。 少顷,便见他的身子直直倒了下去,那双眼睛里竟是惊惧。 “阿齐,阿齐。”此时王浩的惊呼声响起,看着闭上眼睛的阿齐,王浩小心翼翼地伸手,试探呼吸。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二章 我愿意(二更) 王浩感受这阿齐有些不稳的呼吸,心下松了一口气。 而冷心和宋琛也闻讯也连忙赶来过来。 “多谢两位。”王浩将阿齐安置好,对着两人行了一礼,出声。 最后将眸光落在宋琛身上,蕴含着说不清的复杂。 待两人对视一眼,王浩又极快地移开。 冷心并未理会他的话,径自蹲下查看阿齐的伤势,从袖中掏出一瓷瓶拿出黄色的药丸给他喂下去。 淡淡地开口:“他的伤需要尽快医治,越拖下去越不利。” 话落,冷心这才看向王浩,冷声道:“王公子,和我们走吧。” “你们又是什么人,凭什么带他走?”宋琛怀疑地看向冷心,率先出声。 “凭什么?想必你刚刚忘了,若不是我们及时出现,怕是你和这位阿齐早已经没命了,再说,这话最不该说的人是你,宋公子。”冷心眼神极冷地扫视了宋琛一眼,语气特意将尾音加重。 “你,我的事还论不到你质问。”宋琛恼怒的开口,但眼中是愈发的防备。 眼前这人已经知道他的身份,想必对王家的事情更加了如指掌,宋琛的思绪飞快地在脑中闪过,眼中闪过一抹算计。 “我劝宋公子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有些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起。”冷心警告地出声,随后看都不看宋琛一眼,再次开口:“王公子,你的意思?” 王浩闻言,嘴角泛起一抹苦涩地笑意,颓然地出声:“我还有选择吗?走吧,只要你答应我救阿齐,我便随你们走。” 话落,眼神定定地看向冷心,想从她的神情中看出她是否有诚意。 “没问题,我们还不至于同一个小厮过不去,来人,将他们带走。”冷心见其他的两人已经将刚刚打斗的场景处理好,故而吩咐地出声。 “是。”那两人齐齐应声。 “阿浩。”宋琛眼看着王浩已经下定同他们走的决心,不放心地开口。 王浩听言,想了想,走到他面前,声音无波地道:“今日多谢宋公子,但还请记得我在刑部外所说的话。” 言罢,便头也不回的随冷心而去。 意来祥。 宁墨同君煦用过午膳后,便被他拉着处理冷霄递来的最新奏报。 宁墨想着恰好无事,便也随他而去了。 不得不说,有的时候宁墨对君煦也持有纵容的态度,总是见不得他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哪怕明知道他大多数都是故作夸张。 宁墨将泡好的花茶递给一旁正认真批阅地君煦,眼神不经意地扫过他手中折子上的特殊符号。 脸上的表情一顿,若是她没有猜错,那是军中特有的符号,只要最高的统帅才能接触到。 许是她的视线太过明显,君煦抬头,瞧见她还未收敛的情绪,含笑地开口:“你要看吗?” 宁墨闻言,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她即便未曾打过仗,也知道此类消息是机密。 这人,存心逗弄她。 只是她这幅模样落在君煦的眼中则显得非常可爱,继而出声:“反正早晚你要变成我的世子妃,都是自己人,没什么不能看的。” 宁墨听着他意有所指地话,脸颊微烫,轻哼一声:“你想的美。” “哦?是吗?看来墨墨你在质疑我的能力。”君煦作势反驳地开口。 宁墨推了推桌上的花茶,语气不善地出声:“你快喝吧,一会该凉了。” 说完,便要转身,她要离君煦远一些。 只是她才堪堪移动几步,便见君煦快速地跃过眼前的桌子拉着她的手,宠溺地开口:“我说的是真的。 你愿不愿嫁给我。” 还不等宁墨张口,便听着他低沉富有磁性地声音响起:“你放心,我知道你的顾虑,等这次将宁亦文了结,将宁国公府安定下来。 我才会找伯父提亲,你可愿意同我一起去汝川?去南境。” 若仔细听,还能听出他话里的紧张。 宁墨感受这附在她手上大掌下溢出的薄汗,脑中自相识后两人经历的一切,有短暂的沉默,而后就在君煦以为她今日不会回答的时候,便听到她清丽地嗓音道:“我愿意。” 简简单单三个字,确实让两个人的心里同时涌现出强烈的愉悦,两颗心脏默契地强有力跳动。 似是是为其欢呼雀跃。 “太好了,太好了。”君煦将宁墨的手紧紧攥紧,而后神色间染上了一抹担忧,出声:“不过你现在年龄尚小,怕是伯父一时半会不会同意。 但我有信心,一定会说服他。” 正常情况下,东临女子一般来说,及笄礼过后,便可嫁人。 但东临太祖皇帝,曾特意放宽这一规定。 那便是若东临男子在边境参军,大可提前向女方求娶,若两家同意,女子已满十三岁,也可成婚。 当年睿王妃便是提前嫁给了睿王。 夫妻二人一同去了南境,守卫东临。 “嗯。”宁墨轻轻地点了点头,意思不言而欲。 君煦伸手揉了揉他乌黑的发丝,虽此时对面那个他放在心里的女子一身男儿装扮,但他还是忍不住地兴奋。 只有一想到,他在不久之后便会回南境,他就不舍得,不舍得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他是她此生唯一认定的人,为了她,他愿意倾尽所有。 “我这就给父王母妃去信,先前我只是和他们提过你,并未说成亲的事。若是他们知道,定会为了我开心。”此时,一向沉稳地某人忽然如毛头小子般,语无伦次地开口。 “你…”宁墨抬起头,欲言又止地出声。 君煦一怔,便也能明白她在想什么,忙凑近宽慰道:“你放心,他们说很喜欢那位叫宁墨的姑娘,让我好好对你。 我父王母妃都是开明之人,且他们做到了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会更加明白我们。” 虽听他这么说,但宁墨还是无端升起一股子紧张感,身子下意识地紧绷。 君煦见此,唇边的笑意加深,忍不住地逗他,悄声道:“墨墨,怕什么?丑媳妇终究要见公婆。” ------题外话------ 世子的求生欲低了好多。 果真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嘿嘿嘿嘿嘿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三章 谈话(一更) 宁墨听着他故意逗弄他的话,忍不住伸手在他腰间掐了掐,那张绝美的容颜上皆是寒意逼人的笑意,幽幽地开口:“你是谁是丑?” “不是丑,是美,美。”君煦忙反口道,目光宠溺。 “哼,下不为例。”宁墨轻哼一声,语气森森,不乏有威胁之意,格外渗人。 “那这么说,你承认你是我的世子妃了?”君煦含笑地出声,快速反驳。 语气虽疑问,但却是极其的笃定。 “强词夺理。”宁墨斜睨了他一眼,撇了撇嘴道。 但到底气势不足,脸上洋溢的笑意愈发加深。 君煦还要说些什么,便听到门外的敲门声。 “主子。” “进来。”宁墨收敛了情绪,恢复了往日里的淡然,出声。 秋蓉推门而入,恭敬地开口:“主子,奴婢刚刚接到冷心传来的消息,王浩被人追杀,冷心将其救了回来,现在将他带到了主子在城外的私宅。” “嗯,我知道了,宁亦文的动作倒是快。”宁墨点了点头,声音夹杂了股冷意。 “那主子的意思?”秋蓉试探地开口。 “我过去一趟。”宁墨想了想,多少有些不放心,出声。 随后又将眼神看向君煦,似是在询问他的意思。 “我随你一起去,现下我也没有其他的要事。”待君煦接收到她的目光,应声。 “好。” 不大一会,几分便赶到了城外。 因着在路上已经商量好,宁墨带着秋蓉过去看看,故此君煦并未从马车上下来。 “主子。”冷心看到来人,行礼后,开口。 待他们进去后,王浩正在给阿齐喂药。 两人听到动静,回过神来,阿齐费力移动了身子,作势挡在王浩跟前,警惕地道:“你们是谁?到底有何目的?” “倒是个护主的,只不过这个问题不该由你问。王少爷,请移步说话。”宁墨淡淡地开口。 但那语气里皆是不容反驳之势。 王浩似是早已经想到,脸上却也没有太多的表情,伸手拍了拍阿齐的肩旁,以示安抚。 而后看向宁墨出声:“走吧。” 两人在走到隔壁的屋子,冷心将沏好的茶端了过去,便径自退下。 “王公子请坐,不必拘束,想必你也看到了我的诚意。”宁墨脸上并未有多余的神色,声音如常的开口。 王浩不着痕迹地打量眼前这个比自己年龄还要小的白衣少爷,心下却不知为何对他有些忌惮,缓缓地走来过去,坐到宁墨的对面。 虽看似无异,但宁墨还是能瞧出他紧张的情绪,笑了笑,率先出声:“王公子,怕我?” 被人这般一眼看穿,王浩多少是有些不自在地,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几口后,这才渐渐缓解些忐忑不安的心,没有避讳地开口:“公子如此做,可是为了家父?” “都说王公子是名副其实的纨绔,可我却觉得王公子只是天性洒脱。”宁墨淡声道。 她的话一出,也从侧面回答了刚刚王浩问出的问题。 “公子缪赞了,在下现如今除了家父的事情哪里还有任何的利用价值。”王浩颇为自嘲地开口,失笑地摇了摇头。 “若我是公子,应当庆幸自己该有利用价值,至少只有这般,才可以活着。”宁墨红唇轻启,毫不客气地出声。 王浩的神色有短暂的怔松,随后任命般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道:“能得公子如此安慰,是在下的荣幸。” 而后眼神紧盯着宁墨,语气认真地开口:“原本我是应该不相信任何人的,但不知为何,我却觉得公子不是坏人,许是公子的人救了阿齐的命,有许是我除了相信你,已经没有了别的路。 但无论怎么样,在我心中已经做好了准备,公子有话不妨直说。” 宁墨倒没有想到他会说出此番话,朝他看了一眼,并未拒绝他的提议,出声:“也罢,我需要你见令堂一面,将他手里掌握其他官员的证据交出来,尤其是宁国公府宁亦文。” 王浩虽已经做预想到是因着王捷,但却没有想到宁墨如此直白地将宁亦文说出来,动了动嘴唇,声音有几分干涩地道:“且不说我现在并不能见到家父,便是见到了,又怎么能保证他的手中确实有公子说的这些。” 宁墨抬头,看了看对面地的人,语气讽刺地开口:“即便到了如斯地地步,王公子还是要一味的装作不知吗? 其实你心里都明白,不是吗? 我这人不想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事到如今,你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此事你愿意办也好,不愿意办也罢,但结果你终究是要去一趟的。 除非你想拉着你的小厮一起去死。 实不相瞒,当初你之所以能在拍卖会上将那绿玉髓拍到,其实便是我的手笔,棋局已开,既然一开始便是由我执棋,到如今我也没有弃棋而去的道理。 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王浩一惊,用极其晦涩难辨地眼眸看向宁墨,脸色煞白,整个人像是陷入了僵局,许久才听他道:“是因为我父亲是宁亦文的人?” 宁墨不置可否,似笑非笑地开口:“确实,但若是你的父亲足够清廉,即便我有心,他也不会落入现在的局面。 说到底,无非是他自己走错了路。 索性,现在还有稍稍弥补的机会,不过这都要看王公子的了。” 语气所沉稳,并未跌宕起伏,但却是明显的犀利。 王浩第一时间便想反驳,但终归什么也没有说。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此事的开端是由眼前的少年所导致,但他有那么一瞬间问了问自己内心,发现自己并未责怪他。 甚至他觉得他说的确实如此。 若不是他的父亲,行为不端,又怎么能会被抓起来,最可笑的是,他回想过往奢侈地生活,竟觉得自己也是从犯。 是贪污受贿地从犯。 “我父亲会死吗?”王浩并未就刚刚的事情回答,而是问了一个这些天他一直想问,却不知问谁的问题。 ------题外话------ 谢谢谁家清风小可爱的月票,爱你爱你,我会尽快写小七和暖暖那条线的。笔芯 正文 第三百三十四章 谈拢威胁(二更) 宁墨闻言,并未立即回答王浩的话,而是问道:“你觉得我是为了要杀吏部尚书吗?无非是为了他手中的东西。 但我不杀他,并不代表别人不会,你今日不是已经感受到了吗? 他们可不会像我这般有耐心还在这里请你喝茶。” 她的话,似是又让王浩想到了今日所遭遇的一切,那种面对身边人有危险而无法相救的无力感,使得他在那一刻,都要疯了。 当时若不冷心及时赶到,他已经做好了与他们同归于尽地打算。 王浩想着,思绪不断的传来,而后径自开口:“若我去说动父亲,能否请你尽力保全他一命。” 宁墨纤细的玉手一下下碰着茶盏,瓷器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响声,似是敲打在王浩的心中。 使得他额头上不断冒出汗渍,身上的衣衫也似乎被汗水沁入,明明是夏日,却觉得身处于寒冬腊月。 直到他实在忍不住想要再次开口时,便听到宁墨的声音响起:“好。” 仅仅一字,却让王浩明显送了一口气,忙开口道:“多谢。” “先别急着谢我,我所有的做法都必须是在拿到那些证据以后,故此,此事成与不成,都要看王公子的。”宁墨摆了摆手,直接出声。 “在下明白,定不负所托。”王浩郑重的点了点头,语气认真地应承。 “既如此,那我便拭目以待了。”宁墨语气悠哉地开口。 “公子放心。” 待两人出来后,宁墨停下脚步,声音里似是有种镇定人心地力量,出声:“你姑且在此住下,我会让人保护你们的安全。” “都听公子的。”王浩轻轻颔首,开口。 “待我将事情安排好,自会让你去刑部大牢见令尊一面,王公子,在这期间不如想想,应该怎么样才能让他爽快地说出来。”宁墨提醒道。 “好。” 宁墨点了点头,转身向着门外而去,刚走出几步,便听身后的王浩再次开口:“雨烟她…还好吗?” 声音中极其涩然,仿佛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将心里话问出来。 宁墨一怔,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有短暂的沉默后,语气里没有丝毫感情地出声:“她很好。 不过,我还是劝公子一句,有些事情既然发生了,便不要再奢望。 这世上很难有两全其美的方法。 除非公子能将前尘往事通通忘掉。 人生来,便有自己的使命。 雨烟也是如此,王公子也是如此。” 话落,宁墨并未理会王浩是何反应,便径自继续往外走。 王浩定定地站在那里,其实刚刚他问出口的话自己也惊呆了,他心里不该怪雨烟吗? 为何,在这般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雨烟是这位公子的人,想必处境不会坏到哪里去,又何须自己担心。 那但心中没由来的失落,却又如何解释。 心中总是无故想起同她在一起的时光,又该用何种理由说服自己的心。 耳边是宁墨刚刚直言不讳地话,那颗原本已经枯竭地心,却是止不住的揪痛。 马车不紧不忙的向着城中的方向行驶。 而另一边,都城一座极其不明显地院落中。 宁亦文冷冷地看着眼前跪着的人,语气森冷地命令道:“你再说一遍。” “国公,我们的人全部被杀,王浩不见了踪影。”卫东低头,硬着头皮开口。 他的话一出,宁亦文充满阴鸷地眸光死死地盯着他,语气怒斥地出声:“这便是你的办事能力? 你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纨绔都抓不到,你是找死。” “属下知错,是属下疏忽大意,我以为那我王浩并不难对付,直接分拨了一批人手过去,可没有想到….想到会全部被杀。”卫东心惊胆战地出声求饶,拼命对着宁亦文的方向磕头。 “这便是你的理由?真是废物。”宁亦文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快步走到他的面前,猛地将卫东踹倒在地,那双浑浊地眼眸中杀意尽显。 卫东相信,他若稍有表露不满的情绪,宁亦文一定会直接杀了他。 “求国公恕罪,属下知错。”卫东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祈求道。 “这是谁将我们堂堂的国公爷惹得如此震怒?” 自屋内机关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只见一名黑衣男子兀自走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宁亦文见到来人,脸色稍稍缓和地开口。 “我来,是为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黑衣人今日的心情似是不错,从始至终面带笑意。 “哼,事情都到了这种地步,本国公又能听到什么好消息。”宁亦文冷哼一声,语气低沉地开口。 “是不是好消息,你一会便知道了。”那黑衣人并未受他的影响,仍然饶有兴致地出声。 而后看向卫东,难得地开了一次尊口:“此事也怪不得他,实在是他们是明,我们在暗。 不如给我个面子,再给他一次机会。 现在你应当知道,正是用人之际,好歹卫东跟了你这么些年了。” 那男子话落,递给了卫东一个眼色,待他接收到,忙继续祈求地开口:“请国公开恩,请国公开恩。” 宁亦文眼神冰冷地看向跪着地下一个劲磕头地人,声音阴沉地道:“上次你所说之事,三天,三天,我要知道整个事情的经过,并且将人给我捉到。 否则你的命只能去见阎王了。”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宁亦文并未当着眼前黑衣人的面,将上次调查曹管事那件事直白地说出来。 但他话里虽隐晦,卫东还是一下子听出来了,脸上的表情染上一抹希翼,语气认真地开口:“属下遵命,一定会完成国公的交代。” “嗯,记住你的话,你只有这一次机会。”宁亦文眼底似乎蕴藏着大风暴,自有一股山雨欲来之势。 卫东背脊一僵,不管不顾地再三出言保证。 “下去吧。”宁亦文这次倒并未多说什么,不耐地出声。 “是,是。”卫东给这两人各自行了一礼,急忙退了出去。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五章 挡路者,死(一更) 卫东离开后,宁亦文径自瘫坐在官帽椅上,闭上眼睛,伸手在眉心上揉了揉,一脸疲态。 “国公不必灰心,此事定与那阮杰有关,不过我已经有了将他找出来的办法,到时候王浩的下落自是不言而喻。”那黑衣瞧着宁亦文如此模样,也知他最近遇到的棘手事情,这次倒并未调侃。 宁亦文倏地将眼睛睁开,不确定地开口:“可是当真?快说说?” “我已经从他那里得到消息,之前在驿馆处曾出现过一个小厮,他体内曾被下过蛊毒,且那熟悉的手法,可以推断是宁心雅的手笔。 仔细查探后,才发现他曾同那阮宁一起出现过。 现下,虽然她的身体已无大碍,但只要灰肴将相对的蛊毒再次研究出来,稍稍牵制,定会让那个小厮,乖乖束手就擒。 他们以为自己能耐,将蛊毒解了,殊不知,在灰肴是南夏蛊毒世家专人,手中对蛊毒的了解,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你且等着我,我一定将那个阮宁和王浩带到你面前。”黑衣人话到最后,言语间皆是自信满满,那双含笑的眼睛里,极快地闪过一抹狠厉。 他若捉到阮宁,一定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宁亦文听他如此说,脸上是明显的放松,点了点头,开口:“那我便拭目以待了,这次一定要将全部去产出。” “嗯,对了,你准备怎么处理王捷?现在盯着他的可不是一个人?”那黑衣人继而出声询问。 宁亦文闻言,冷冷一笑,轻蔑地开口:“裴老以为他守住王捷,便可万无一失了,他忘了有一个词语叫意外。 若是王捷愿意将手里的东西交出来也便罢了,可若是不交,那本国公只能选择用自己的方式了。” “王捷这事,我不方便出手,一切依着你的意思来。”那黑衣人认可地出声。 而后紧接着开口:“你上次拿出的那枚扳指根本不是我们想找的。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误。 这一切不会是你那好孙女宁墨用的诡计吧。 我好心提前你一句,莫要带入太多个人感彩。 你应当知道,自从上次宁心雅的事发,宁墨所表现的根本不如她表面上简单。 说不定,宁心雅失踪的事情同他脱不了干系。 还有你那好儿子宁涵,更不是个省心的。 虽说这些是你的家务事,我不该多言,但此事关系重大,还请你好生思索,从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待这些事情,你便会发现里面确实存在很多的漏洞。” 宁亦文眼中闪过一抹复杂,动了动嘴唇,刚要开口说话,便又听黑衣人打断他,出声:“你不要问她如此做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世上根本没有所谓的秘密,你对先夫人和阮家做了什么,想必你还没有忘记。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语气特意加重在最后一句话,声音里是不容反驳之势。 “她一个孩子,即使知道了什么,又能怎么样?”宁亦文不知为何,一下子便想到了先前宁墨看他的眼神。 那是一双同阮滢一般无二的桃花眸,那黑曜的瞳孔里尽是对他的孺幕之情。 若是可以,他不愿意去动她。 那黑衣人像是听到了笑话般,丝毫不给面子地大声笑了起来,语气里难掩嘲讽地开口:“宁亦文,你心里已经有所怀疑地不是吗?又何必自欺欺人。 难不成你还奢望那虚假地祖孙之情,你醒醒吧。 早在你将她的祖母害死那一刻,你们之间只能是你死我亡。” 他原本在这般形势下,是不想如此直白将这些话说出来。 但他实在受不了宁亦文这幅道貌岸然,故作慈爱的虚伪。 他的话一出,因着宁亦文到底比他年长,面子上难免挂不住,更何况今日他再三提起阮氏,心中没来由地涌出一抹子烦躁,不悦地开口:“我的事还论不到你操心。” 在他的心里,阮滢以及阮家是他最不愿提及地人和事。 他用自己的方法将他们尘封在记忆力。 “哼,这事可不是你说了算的,时间紧迫,这段时日,我们损失了多少,想必你心中有数,有些事情,你既不愿意做,我便替你做。”那黑衣人声音里也带着薄怒,一丝一毫都不退让。 “你想干什么?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地地步,你且莫要冲动。”宁亦文急忙开口,语气里是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地焦躁。 那黑衣人并未理会他的话,紧盯地宁亦文看了看,兀自笑了笑,意思不言而喻。 “你…”宁亦文眼睛微眯,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 那黑衣人见此,甚是无趣地撇了撇嘴,出声:“也罢,此事倒不是最打紧的,但还请你将我说的话,放在心里。” 宁亦文听出他话里的缓和,也知此事的确是自己小题大做,略一停顿道:“此事你放心,我会好生探查。 若…若是墨儿真同你说的那般,你放心,我不会偏袒她。” “最好如此,那便辛苦你了。”那黑衣人笑道,只是若仔细看,那眼中的笑意明显不达眼底。 宁亦文,既然你不愿意出手,那就别管我不客气了。 一条人命罢了,我还是能做主的。 “嗯。”宁亦文遮下眼中真实的情绪点了点头。 看来,他是该同墨儿好好谈一谈了。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我还有其他的事情办,先走了。”那黑衣人出声。 话落,人已经消失不见。 宁亦文看着刚刚那黑衣人用过的茶盏,脸上的表情晦涩不明。 他从未想过此事会同宁墨扯上关系,或者说他本能地逃避此事同她有关。 他还能清楚的记得她刚出生的样子,一转眼,这么些年过去了,大抵是有些时光回不去了。 宁亦文又想起了刚才他对那黑衣人的许诺,若真是同宁墨有关,那他别无选择。 有些路一旦开始,便停不下去。 他宁亦文为何要屈居阮杰之下,为何要屈居渊帝之下,他的才学和胆识哪一点比不上他们。 早晚有一天,他会向世人证明。 而所有挡他路的人,都要死。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六章 青梅竹马?(二更) 次日,宁墨一早便去了涵文苑。 “娘亲,你这是做什么?”宁墨瞧着徐氏手中的东西,出声询问。 “明日,我与你姨母约好了去趟万安寺,这是我为你祖母准备的。”徐氏边说边继续整理那些有关的物品。 而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出声道:“你也同一起去吧,正好去看看你祖母。” “好。”宁墨点了点头,应声。 随即帮着徐氏一起收拾。 “对了,娘亲,爹爹呢?”宁墨来时,四下看了看,并未发现宁涵的身影,但她知道,自从上次学术探讨会结束后,宁涵便得了几日的假期。 “他出去了,好像是睿王府世子相邀请。”徐氏闻言,似是不经意间的开口。 宁墨有短暂的怔松,她怎么没有听君煦说起过,正想着,便听徐氏自顾自地声音复又响起:“你爹爹倒是很喜欢这位睿王世子,不止一次在我面前称赞过他。 不过,我倒没有印象,他们之前有何交际。” “墨儿也不知。”宁墨忙收敛了思绪,附和地出声。 她的话,惹得徐氏轻笑了起来,语气温柔地开口:“你个小丫头,怎么会知道? 要是说起来,你小时候,还和他见过面呢?” 徐氏像是陷入了某些回忆,嘴角的笑意加大,颇有几分感叹地出声。 宁墨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徐氏说这样的话,心下好奇,试探地开口:“是吗?那我怎么一点影响也没有了。” “你当然没影响了,那时候你还讲话都不完整,有次我同你祖母带着你参加聚会,恰巧碰到睿王妃牵着世子走了过来,当时睿王妃见你甚是可爱,想要伸手将你接过去。 谁知…”徐氏说着自己笑了起来。 宁墨嘴角抽了抽,不知道她家娘亲这是受何种刺激了,竟笑的如此爽朗,挪愉地出声:“谁知怎么样?” “谁知你不仅直接拒绝睿王妃的接触,还偏过身子,非要找当时才七八岁的世子。 那副模样执拗地不行,嘴里一直含糊不清地喊着哥哥,哥哥。”徐氏一想到那个画面就觉得有趣。 想着,又兀自说了起来:“也是纳闷了,你自小除了相熟的人,根本不愿意同陌生人接触。即便有些命妇想要逗弄你,你总是紧绷着小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谁能想到,你见了君煦,竟舍不得松手。” 宁墨确实不知道,她同君煦之前还有这回事,缘分二字果真很奇妙。 这一世,她只想找出真相,护佑父母幼弟安好无忧,将那些狼子野心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原本她便想着,等到所有的事情结束后,她便寻个有山有水的地方生活,闲暇无事便去看看着繁华盛世,走遍河川。 却没有想到,遇到君煦。 那个令她甘之如饴,倾心相待的人。 现在,她甚至都想象不到,若是她的余生没有他,又会是怎样的情景。 “墨儿?你在想什么?”徐氏没有听到她的声音,抬头便见她怔愣地表情,疑惑地开口。 “没什么,想着明日去万安寺的事情。”宁墨忙转移话题的否认道。 徐氏刚想出声,便见秋蓉走了过来,同她们见礼后,禀告地开口:“小姐,国公身边的人传话,国公请现在小姐过去一趟。” “嗯,我知道了。”宁墨的脸上并未有任何的吃惊,似是早已经料到那般。 终于要来了吗?看来最近的事情的确让宁亦文坐不住了。 原本她还以为自宁心雅的事情出了后,他便该找自己了。 却没有想到他一直拖到现在,是有人说了什么吗?还是? 宁墨的思绪在一瞬间,虽嘴上应承下来,但手上的动作并未停下。 倒是一旁的徐氏,接过她手上的物品,秀眉微蹙,开口:“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语气关切,还夹杂着担忧。 “娘亲放心吧,肯定是祖父今日无事,想考考我的最近的功课,那娘亲,墨儿便先过去一趟。”宁墨拍了拍徐氏的手,以示安慰。 “嗯,去吧,娘亲在涵文苑等你。”徐氏开口。 “好。” 不大一会,宁墨便带着秋蓉来到了宁亦文的书房。 许是宁亦文提前打过招呼,宁墨到了后,便直接一个人走了进去。 “墨儿参加祖父。”宁墨对书案后的宁亦文,语气轻快地出声。 “不必多礼,坐。”宁亦文抬头,看着眼前的人,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声音如常地开口。 “是。” “祖父这段时间太忙,一直都未曾同墨儿好好说过话,这段时日,不知墨儿可好?”宁亦文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温和些,寒暄地出声。 “多谢祖父挂心,墨儿一切都好,倒是祖父一定要保重好身子。”宁墨脸上皆是一副关心的模样,语气真挚地开口。 “嗯,祖父会记得墨儿的叮嘱。”宁亦文点了点头,轻笑地出声。 而后又状似无意地试探道:“对了,祖父一直忘了问你,不知你对在寿宴上丹儿和心雅一事有何看法?” 宁墨心中冷笑,宁亦文还真是直接,怕是想打她个措手不及,他好从中看出事情的端倪,真当别人都是傻子吗? 宁墨心里虽这么想,面上却不显,一副天真无邪地模样,做思考状,随后认真地开口:“此事墨儿也不知如何说。 但所幸丹儿之事还可有转机,待圣上的气消了,一定会对其开恩的。 至于姑母之事…” 宁亦文听着她欲言又止地话语,忙出声道:“心雅之事,墨儿是怎么想到?” 宁墨似有为难,但还是咬了咬牙,开口:“墨儿觉得那李老夫人可真凶,还霸道!也不知姑母这些年受了多少气。 若墨儿说,和离也未尝不好,我们堂堂的国公府女儿怎可受其他人的气。 姑母这般的好,总是会有福报。” 话落,是径自点了点头,似是对自己说这番话的认可,语气里颇有几分豪气凌云地架势。 宁亦文紧盯着宁墨看了看,仿佛是想从她脸上看出不同寻常之处。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七章 祖孙对话(一更) 宁亦文盯着宁墨看了许久,却并未在她的表情上看到分毫的不妥之处。 “祖父,是不是墨儿说错了什么?”宁墨的余光瞥向他的眼神,轻咬薄唇,小心翼翼地出声, 脸上的神色皆是懊恼。 “并未,只是刚刚祖父因着心雅的事情,有些失神。”宁亦文收回了目光,淡声道。 似是为他刚刚的举动找了说辞。 “还望祖父要多加注意身子,切勿忧虑过重。”宁墨关切地开口,那双桃花眸中是明显的担忧。 “无妨。”宁亦文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声音稍稍缓和道。 书房内有短暂的沉默,两人似是陷在各自的思绪中,无声地较量。 最终还是宁亦文率先开口“墨儿,你祖母去世时,可有托你保管什么物件?” 边说边将桌上的普洱茶送入自己的口中,给人的感觉似是不经意间随后一问。 宁墨一怔,仔细思索地一番,而后认真地摇了摇头,无奈地出声“祖父,墨儿想不起来了,不如我将祖母留给我的首饰银票都给祖父带过来。 你自己亲自查探一番。” 话落,便一眨不眨地看向宁亦文,活波且可爱,让人有种模样的信任感。 “不必,祖父只是最近总是响起你祖母在世的时光,许是人老了,总有些伤怀。”宁亦文不动声色地打量宁墨话里的真假,声音没未有任何波澜的出声。 他的话一出,着实让宁墨恶心到了,他没有想到宁亦文会无耻到如斯的地步,为了找借口,竟然将说出这般无耻地话。 明明就是他让林婉给祖母下药,令祖母猝死,他竟在她的面前脸不红,心不跳的提起她祖母。 谁给他的脸。 虽心中这么想,宁墨还是宽慰道“还望祖父想开些。” 其实她之所以说将东西皆带过来,便已经知道宁亦文会拒绝。 原因无他,无非是为了他的脸面。 若是让人知道他堂堂宁国公竟然间被小辈拿来如此多的珍贵物品和银钱,加之渲染,那和之前他在众人心中的形象必定受损。 “嗯。”宁亦文点了点头,而后又轻声道“墨儿可还记得曹管事?” “记得,他贪污了祖母的嫁妆,说起他,墨儿可是十分生气,像这般背主之人便应该将他送去官府。 只可惜,让他还跑了,若我有朝一日逮住他,定让他不得安生。” 宁墨愤恨地出声,攥了攥双手,似是想给人拼命。 可似是又怕宁亦文生气,忙讨好地笑了笑,出声“祖父,墨儿知错了,不该如此粗鲁,只是因为实在过于气愤,以后墨儿一定注意自己的言行。” 宁亦文瞧着她此时完全一副小女儿心性的模样,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道“罢了,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许多事情不是你能解决的,且莫逞强。” 声音沉稳,语气特意加重的最后一句。 “是,墨儿谨遵祖父教诲。”宁墨忙恭恭敬敬的认错道。 “嗯,你能明白便好。”宁亦文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出声。 宁墨只当没有看到,低头道“是。” 而后紧接着开口“墨二瞧着祖父有些疲倦,便不在此打扰了。 若祖父有其他的吩咐,大可随时派人找墨儿。” “嗯,你过去吧。”宁亦文神色没有变化的应答。 “好。” 待她走后,宁亦文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一会,才对着外面出声“进来。” 只见吴管家脚步极快地走了过来,躬身见礼后,开口“国公。” “嗯,你都听到大小姐所说的了?对此有何看法?”宁亦文淡漠地道。 “启禀国公,,依着奴才对大小姐的了解,她的话十之并未说谎。 大小姐一向待人和善,自有喜好诗书作画,且才艺方面样样不凡,只是但凡这类人,皆比较简单和纯粹。 再者大小姐的年龄才这么小,她哪里有哪个人手和心思去应付。 不过,这些都是老奴个人观点,若是有什么不对之处,还望国公见谅。” 他的话炸耳一听,好似确实是这个理,但若仔细去听,却并未有何实质性的东西,又将自己给摘出来,完全滴水不漏。 “嗯,你说的却也有几分道理,不过这孩子确实同先前不太一样。”宁亦文轻轻颔首,语气听不做出喜怒地开口。 “老奴见识浅薄,到底不如国公看的明白。”吴管家泛起笑意,出声。 “你啊,是狡猾的狐狸。”许是宁亦文这段时日感受前从未有的劳累和孤寂,不知这么想到,语气调侃地道。 但那副模样,却并未同他计较。 “什么也瞒不过国公。”吴管家笑嘻嘻地道,虽并未否认,但他这幅模样却不会令人轻易怀疑。 宁亦文冷哼一声,倒再并未说他,直接吩咐地出声“下去吧,日后大小姐同大房那里,你要多加留意。 若是有任何异样,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将其告知于我,切莫有任何隐瞒。” 意思不言而喻,颇有威压之势。 “是。” 去往墨染阁的走廊上。 秋蓉瞧着宁墨脸上是明显的心不在焉地,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地出声“小姐,可是出了何事?那宁亦文?” 许是她的话将宁墨拉回思绪,笑了笑,语气稍缓地开口“无非是试探罢了,我刚在想其他的事情。” 她能感觉到,宁亦文此时情绪上的焦急,怕是因着宁心雅和王浩先后失踪,而他手中却并未有丝毫的线索。 但宁亦文刚刚提到曹管事,单单是为了试探还是… 想着宁墨吩咐地出声“你稍后去曹管事那里一趟,让他最近小心些。” “小姐的意思是宁亦文已经将主意打到曹管事身上了?”秋蓉道。 “不知为何,心中总是不安,小心些总是没有错的。”宁墨虽这般出声,但秀眉微凝,到底是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可偏生又不知问题出现在哪里。 秋蓉见此,也变得郑重起来,点了点头,应承地出声“奴婢一会便去。” “嗯。” 。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八章 暂时和解(二更) 月朗星稀。 别院,书房。 “世子如此认真,倒真让本公子佩服。”伴随着一道熟悉的调侃声,萧然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君煦并未有所动作,而是从书案处直接准确无误地将信件冲着他所在的方向扔过去。 萧然一惊,忙眼疾手快地接了过来,仔细看去,才发现是一封信,语气颇为不满地开口:“下次,你能不能说一声再有所动作,不是每个人都有我这般利索。” 低头仔细看了看,瞧着那清秀又雅致地字迹,嘴角泛起一抹笑,径自出声道:“暖儿什么时候如此挂念我这个表哥了,难得难得。” 话锋一转,随即挑衅般地看向君煦,语气洋洋得意地开口:“世子可有收到我们小郡主的信?” 直到此时,君煦才抬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出声:“并未。” 君煦将聚缘斋送来的信函,一一看了一遍,俊美的脸庞上透着几股子凝重,若真如调查这般,那恐怕事情牵扯的便不是几个别人,他复又特意拿起其中的几封再次看起来。 不大一会,便听到由门口传来的脚步声,但是丝毫并未见他抬头,想来已经知道了来人。“难得见你如此神情,我们的世子爷这是怎么了?”萧然今日一身浅蓝色衣衫,手持画有山水图的折扇,此时正含笑看着君煦,调侃出声。 随着他的话音落,只见书案上的地理杂记,冲着他的直接而来,萧然眼疾手快的接住,无语地看了看对面仍然没有改变动作的君煦,开口吐槽:“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裴老的绝招了?我这张俊逸非凡的脸,差点中招。” “你若实在无聊,便请便。”君煦淡淡地出声。 “你这人真是越发的不好相处,真不知道那宁国公府的宁墨怎么能受得了你。”萧然摇了摇头,径自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开口。 直到此时,君煦才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神凌厉的扫向萧然,一副你敢不敢再说一遍的模样。 萧然忽而感到背脊一凉,有股寒意扑面而来,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讨好的笑了笑,出声:“哈哈,口误。”随即想了想,又接着道:“不过,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徐文宇再怎么说也与我关系不错,这……” 虽然他的话说的欲言又止,断断续续,但是君煦仍然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停顿片刻,眼神直直地看向萧然,语气认真且郑重地出声:“我的妻子只会是她一人,且只能是她。” 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回答。 没有华丽的言语,没有刻骨铭心的誓言,更没有惊天动地的诉说,只单单的一句话,可萧然却是能明白他话里的意义,更能理解他对宁墨的感情。 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复杂之感,有欣喜,有惆怅,有不安,有……良久终究化作释然,他从来就知道的,像君煦这样子的人,不动情则以,一动情便是一生唯一人,极致的冷漠,却又极致的炙热。 萧然抬头看向他,彼此的眼睛里都有着对方能明白的了然之意,周遭的气氛忽的便的不同寻常。 萧然刚要转移话题,可似是想到了什么,没忍住的开口:“我突然发现了一件事,从今以后,你便也要叫徐文宇舅舅,我现在已经能够想象他听到后脸上的表情。”说着便大笑起来。 君煦瞧着他一副看笑话的模样,嘴角抽了抽,刚想反驳,便又听到他含笑的话响起:“真想不到你竟有老牛吃嫩草的潜力,若我没记错人家小姑娘才十三岁。啧啧” 君煦强自忍着想要将他丢出去的冲动,幽幽地开口:“听说清风馆新来了几个娇花,上次恒王的感受,你可是想体会一番?” 话落,对面的笑声戛然而止,萧然一噎,默默地吞了吞口水,作势饮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出声:“祝福你寻得佳人,等着喝你的喜酒。” 君煦闻言,嘴角渐渐染上一股子笑意,复而问道:“你今日来找我,到底所因何事?”他可不相信萧然来此,只为了调侃此事。 说起正事,萧然忙收敛儿了思绪,出声:“你可听说了?今日一早,宫中的汐贵人被查出了有了一个月的身孕?圣上龙心大悦,已经被册封为汐妃了。” 君煦轻轻颔首,听不出喜怒地道:“有的人怕是坐不住了。” 萧然刚要开口,冷霄便进来禀告。 随即。 君煦着一身宽大的墨色长袍坐在书桌前,目光淡淡地扫向底下跪着的魔殿铜级三人。声音冷冷的出声:“所以你们身上的伤都是魂殿之人所为?” 那跪着的三人闻言背脊一寒,似是跪着冰天雪地,其实他们身上的伤说是伤,但只是些极浅的皮外伤,根本并未有任何的影响。 “主子,他们也参与了此次行动,先与不打招呼的与我们联手,而后又极快的用其卑劣的方法,我们一时不查,便被他们钻了空子。”铜一大着胆子简单的叙述道。 直到接受到君煦越大森冷的眼神,忙堪堪住了嘴。 “东西可有拿到。”君煦冰冷的语气响起,声音里没有一丝的温度。 铜一神色一凛,忙恭敬地从怀中掏出厚厚的纸张,递给君煦。 修长的玉手接过,并未着急打开。而是将眼神重新落在下边的人身上。 “铜一,你将信号发送出去,将魔殿中的银牌两人重新召唤,让他们以最好的速度过来进我。”君煦冷声吩咐道。 复而又接着吩咐:“不惜一切代价,严丝合缝地监控住其他三国的动静,一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立即过来禀告。” “是。” 待他们走后,君煦静坐片刻,遮下眸中的情绪,这才拿起桌案上的纸张看起来。少顷,抬起头,淡淡的道:“冷霄。” “主子。”冷霄推门而入,躬身启禀道。 “恒王近日如何?” 冷霄闻言,不敢有片刻的停顿,忙开口道:“自从上次出了那件事情后,恒王便越发的低调起来,几乎在各种大大小小的宴会都不会漏面,但是今晨却一早去了太后那里。” 正文 第三百三十九章 宫弈一身黑色长袍,发丝散开,斜靠在美人榻上,狭长的凤眸微眯,身上的慵懒与摄人夺魄之势没有丝毫的冲突。 “如此说,好端端的水榭苑被不知名的毛头小儿破坏殆尽,而你们连他长什么样子都没看到?”宫弈冷眼看着地下跪着的众人,语调不紧不慢的出声。 “请主子恕罪,实在是…那人诡异地很。”带有明显伤势的众人将头低的更深了,其中带头的黑衣男子寒一大着胆子小心翼翼地开口。 “废物!”宫弈凌冽地语气响起,在这个安静的房间内显得尤为森寒。 “请主子恕罪。” “说,一字一句地给本殿主说,想我魂殿之人竟如丧家之犬般被人逼的如斯地步,若传到江湖上岂不是令人笑掉大牙。”宫弈怒极反笑,讥讽出声。 “禀主子,那人脸色带有银色面具,身形极快,属下与他交手,最令人奇怪的是他并未使用内力,单单以凌厉的剑锋,所到之处皆被震慑。”寒一细细凝眉,将其重点道出。 直到此时,宫弈脸上的神色才有了些许的波动,眼中的火光如燎原之势蔓延开来,咬牙切齿地出声:“好你个魔殿之主,本殿与你不死不休。” “主子的意思是?”寒一神色微凝,试探性的开口。 “是他,魔殿之主魔苍。下不为例,若再发生这样的事,你们便自行了断。”宫弈眼神扫向众人,眸光犀利地开口。 “是。” “本殿让你探查的东西,可有下落。”宫弈复而出声。 “回主子,寒二传来消息,此物在北狄二皇子手中,两个月后他将举行招贤大会,届时若拔的头筹之人皆可向他提出要求。”寒一神情恭敬地出声。 “嗯,将东临都城的各皇子好好探查一遍。”宫弈开口。 “是。” 话音刚落,便听到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宫弈使了个眼色,众人随即从窗户处闪身而出。 “何事?”宫弈语气淡淡地开口。 “禀七殿下,下官刚收到皇后娘娘的懿旨,有要事禀告。”随行的官员擦了擦额头的薄汗,恭敬地出声。 “进!”宫弈眼中闪过一抹冷意,简洁开口。 只见随行的官员,手持淡青色折子,神情谨慎地开口:“启禀殿下,这是皇后娘娘刚派人光速传来的折子,娘娘请殿下定要好生翻看,做出决定。” 话落,随行的官员将折子小心翼翼地递给他。 宫弈修长如玉的大手不疾不徐地接过打开,盯着折子上那一个个的名单,心中冷笑,她这位好嫡母果真是越发的明显了,将主意打到他的婚事上,她真的以为自己对东临皇室和世家大族不了解?瞧着上面一个个的人名,不是不受待见的世家嫡女,便是没有实权的皇家郡主。真是越大的天真,若不是…… “甚好,本殿下会好好参考的,你先下去吧。”宫弈面色如常的开口,丝毫没有不满之意。 “是,下官告退。” 李府,雅轩阁。 宁心雅眼神怔怔着看着远方出神,芍药推门而入,看到的便是这幅情景,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将乳白色的披风,轻轻地给她披上。 “夫人,前两日刚病了一场,还是莫要大意。” 似是她的动作打断了宁心雅的思绪,转头看了眼肩上的披风,声音听不出息怒地开口:“你费心了。”复而将眸光看向湛蓝的天际,淡淡的出声:“你说母亲和玥儿她们过的可好?” 芍药神色露出一抹哀伤,宽慰地开口:“她们会过的很好,并且肯定也希望夫人能够好好地过活。” 宁心雅闻言,摇了摇头,自嘲地出声:“她们不会想我的,母亲自来最是喜欢三哥,对我无非是有某些方面的合作,而玥儿…我因着想要的东西太多,且都需要我倾尽全力去争取,故此,对她,我是亏欠的,我从不会像别人家的娘亲那般,日日陪着她。” “夫人又何必如此想,天下无不是之父母,夫人的苦,奴婢看在眼里,玥姐儿自有聪慧懂事,定能体会夫人的良苦用心。”芍药细声安慰道。 “良苦用心?无非是为了自己荣华富贵,罢了,她即使是怨我,也是应当的,事已至此,我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了。”宁心雅失笑的摇了摇头,眸光皆是坚定之色。 随即话锋一转,语气森冷地出声:“高琳这些日子如何了?” “她倒是不怎么去缠着老爷,只是将主意打到老夫人身上,日日守在其旁。”芍药斟酌同词开口禀告。 “她倒是聪明,想来她蹦跶的太久了,也是时候告诉她什么是规矩。权贵之女又何妨,挡我路着必死。”宁心雅嘴角勾起一抹渗人地冷冽之气,眼中精光闪过。 “夫人,有一件事,奴婢甚是觉得怪异。高琳身边有个叫芳儿的,可以说近日高琳所做作为皆与她有关,只是奴婢前去查看她进府时留下的资料,到是真假难辨。”芍药想了想,还是出声道。 宁心雅心下略一思量,冷声开口:“派人再去仔细探查,只要是假的,就有行迹可寻。我倒要看看她是何方神圣。” “是。” 皇家书院坐落于都城的东北方向,占地面积倒不如国子监广阔,是一所转门培养勋贵家和皇室宗亲子弟的书院。未及笄和未弱冠的少男少女,泾渭分明的各自在东西两侧学习。 在男子再次期间学有所成,均可保送到国子监,而女子若在此脱颖而出,则会由太后亲下懿旨嘉奖,更有甚者,可以下封郡主,赏赐百田良亩。荣耀加身。 宁墨从马车上下来,眼神落在门口的牌匾处,眸光染上一抹复杂。上一世自己虽未在此学习,可宁心雅,凭借从她那里来的诗词,在各大宴会名声大噪,不久后,便被委任在皇家书院当特邀夫子。想着,周身的气势一冷,她既从自己那里偷来的,便都要通通加倍吐出来。 正文 第三百四十章 没什么比你重要(一更) 那侍卫一惊忙跪下来磕头谢罪,求饶地开口:“请吴管家恕罪,属下的确是看到墨染阁有动静,但…但…但不是大小姐,是两位少爷。” 他刚刚确实有侥幸心理,原本想以此作为借口,好得赏赐,毕竟到底是不是,或者去哪里了,都不关他的事。 却没有想到一下子便被吴管家给发现了。 “下不为例。”吴管家森冷地开口。 “是。”那侍卫忙恭敬地应声,而后又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吴管家,试探地出声:“虽属下的确捕风捉影,但到底是异样,我们要不要告诉国公?” “像你这般,没有丝毫的证据,我们拿什么在国公面前说,或者你觉得国公宁愿相信我们,也不会愿相信大小姐?嗯?”吴管家冷冷地道。 那侍卫在心中将他的话过了一遍,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若是他们无凭无据,搬弄是非,与国公而言,他们无非是下人。 而大小姐可不一样,还有现如今是徐氏掌管中馈,大爷的也愈发深的圣宠。 “属下知错,属下知错。”那侍卫忙回禀道。 “嗯,此事你便给我烂在肚子里,不得让第三个人知道,否则后果自负。”吴管家声音冰冷地开口。 “是,是。” “下去吧。” 待他走后,吴管家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大一会,脸上的表情忽明忽暗。 似是过来许久,起身往外走去。 而另一边。 君煦和宁墨几乎是同一时间,达到了王夫人之前所在的院落。 因着王捷出事以后,王夫人碍于别人的目光,故此将此院落选的极其偏僻,身边伺候的人也只是一个郭嬷嬷和一个管家。 其余便是王夫人哥哥给其安排的侍卫以及宁墨派来的。 “主子。”冷心看着来人,恭敬地出声。 “情况如何?”宁墨先一步开口。 “启禀主子,王夫人身边的郭嬷嬷刚刚醒了,那管家死了,我们的人和原有的侍卫都纷纷重伤,正在医治。”冷心细声禀告。 “嗯,我去看看郭嬷嬷。”宁墨神色微凝,开口,而后与君煦对视一眼,待收到君煦颔首的眼神后,径自走了进去。 “那些受伤的人在哪里?带我去看看。”君煦看向冷心,出声吩咐。 “是。” “你是郭嬷嬷?”宁墨看着床上脸色煞白的人,直接道。 “公子,你是?”郭嬷嬷闻声看过去,疑惑的出声。 “我是你们少爷的朋友,听说了此事,曾答应过王浩照顾好王夫人,故此特意过来看看,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宁墨开口解释,语气关切地开口。 郭嬷嬷一听是王浩的朋友,根本顾不得多想,此时的她正处于六神无主地阶段,声音有些许地颤抖,哽咽地道:“夫人说今日有些不舒服,便去了床榻上休息,原本我也并未在意,隐隐约约听到些的动静,心中放心不下,忙去看了看,那些黑衣人将夫人打晕,想要带走。 情急之下,我忙开口唤人,只是… 只是在侍卫刚出现之时,又出现了另一批黑衣人。 两方争斗,管家为了救我,杀了。 而夫人也下落不明。” 宁墨认真地听着郭嬷嬷地话,心中有了计较,开口:“你可看清那些黑衣人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郭嬷嬷闻言,忙止住了眼泪,好好想了一番,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出声:“那些黑衣人皆黑衣蒙面,很本看不清原本的样子。” 宁墨虽然已经料到是这般结果,但心下不免有些失望,点了点头,继而开口:“我知道了,你好生休养吧。” 话落,便要往外走去,却听郭嬷嬷忙问道:“公子,那我们夫人?” “你放心吧,在下定当竭尽全力。”宁墨并未回头,淡声开口。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宁墨脸上的表情愈发凝重,她不喜欢这种脱离她掌控的感觉。 “墨墨。”君煦从右侧走出来,看在站在台阶上的宁墨,声音温和地唤了一声。 而后连忙快走几步,走到她的身边,出声:“此事怕是又和南夏脱不了干系。 刚听他们的描述,手法诡异,那应该是南夏特有的功夫。” “这么说是云霆的人?”宁墨询问道,虽是疑问,但语气笃定。 “嗯。怕是宁亦文找来的外援。”君煦推测地出声。 “确实。”宁墨认可地点了点头,随后想了想,看向君煦时,眼神稍稍有些异样,脸上的表情似是有为难之处。 还不等她开口,便见君煦揉了揉她乌黑的发丝,语气柔声道:“怎么?与我还有什么不能说吗?” 宁墨轻抿薄唇,想了想措辞,直言不讳地开口:“我已经吩咐人去将王浩带过来,稍后我要带着他去见王捷。 我一定要赶着宁亦文的人前边,但王捷的看管,是裴老安排,我却阳奉阴违……” 她这个决定到底是不够光明磊落,毕竟在林鹏和王捷此事上,裴老都帮了很大的忙,若是让他老人家知道了在这般时刻她私下使用特殊的手段,去见了王捷,怕是… 而且,她知道,君煦同裴老的关系很好。 不知为何,她不想将此事瞒着君煦,两个人在一起,终究是要坦诚。 君煦看着她的模样,心中似是有股暖流流淌,他其实早就知道,她的决定,更知道王捷一事对她的重要性。 但他没有想到,宁墨会提前同她说,早在认识她的时候,他便知道宁墨办事从来干净利索,但现在她却为了她有所顾虑,他的女孩,是如此在意他的想法。 “巧了,倒是不谋而和了。我已经让人去了王浩所在的地方,以最快地速度将他带过来,而且,我也已经安排好了去刑部大牢的人手。”君煦笑吟吟地出声,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宁墨豁然抬头,一副不可置信地模样,强自稳了稳心神,开口:“你……” “特殊时期特殊手段,裴老此人并不是一味的默守陈规,你放心。况且…”顿了顿,君煦继续道:“况且没有什么比你的事情更重要。”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一章 牢房对峙(二更) 刑部大牢。 王捷被裴老关押在最里边较为隐蔽的牢房里,即便此时是白天,在那牢房里却看不到丝毫的日光,唯一的光亮便是最普通的油灯,微弱又刺鼻。 唯一的矮门处,传来轻微的响声,因着还未到发放吃食的时辰,王捷一度以为又是同之前般出现了幻听,故此他并未有所动作,一直在杂草上面朝墙壁,侧卧。 “许久不见,看来王大人倒是过的惬意。”自门口传来一道声响,语气里皆是讥笑。 王捷一怔,有短暂的愣神后,猛然做了起来,顺着声音看过去,眼睛微眯,开口:“是你。” “在这般境地,不是我,还会有其他人愿意屈尊降贵来此见王大人吗?”那人声音含笑地道。 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哼,他们将你派来的目的,我已经知道,何必如此假仁假义。”王捷完全不买账,咄咄逼人地开口。 “王大人与在下也是相识一场,来看看老友,是最正常不过,不过王大人既然已经知道我的目的,那不知王大人的意思是?”那人兀自低笑了起来,声调轻缓的出声。 似是在谈论今日的天气般随意。 “我的手中并未有他们要的东西,事已至此,圣上的判决已经下来,我哪里还有什么想法,无非是等死罢了。”王捷冷声道,脸上并未有其他的变化。 其实一开始,被关入大牢,他何曾没有想过,他们会念旧情,即便是看在他手中的东西,也要对其伸出援手。 但后来,他却想明白了,是他太过天真,竟然对他们有一丝希望,他们于他而言是催命符。 而且一旦他将手中的东西交出来,他只有死的更快地份。 “哦?是吗?王大人果真要如此?对了,我刚忘了,作为老友一场,我来此见王大人,必定是不能空手而来,所以…”那人闻言,眼中的嘲弄更甚。 王捷听他如此说,心中顿时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还未等他想明白,便听那人继续道:“所以,我便将王夫人给你带过来了,你们夫妻鹣鲽情深,自是恩爱,想必王大人十分高兴,来人,将王夫人给带过来。” 门外的黑衣人得到吩咐便压着王夫人走了进来,步入眼帘地便是她凌乱的发髻以及极其苍白的脸庞,因着她的嘴被堵上,故此只能发出呜呜声。 “夫人,夫人。”王捷面露担忧,往前走了几步,想要近距离查探她此时的情景。 那人倒也并未多加为难,示意一旁的黑衣人将其送开,并未将王夫人往前推了几步。 幸亏王捷眼疾手快,一下子将人接住,又连忙将堵着她不能说话的东西拿下来,凑在微弱的灯光查看王夫人的情况。 “夫人,你还好吗?”王捷一眼便看到她手腕上触目惊心地红色勒痕,手指颤抖的迟迟不敢碰触。 “老爷,妾身总算见到你了。”王夫人顾不得查看自己的伤口,眼泪一个劲地流了下来。 “夫人,你别哭,别哭。”王捷心疼的轻轻擦拭她的眼泪,语气柔声安慰道。 他的夫人自是怕疼,自他出事以来,想必她定是担心坏了,刚刚他有注意到她面容的憔悴,眼底的暗影。 他的心仿佛被紧紧地揪着,压得他喘不过气,他从未想此时般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 “嗯,嗯,妾身不哭,老爷,你还好吗?”王夫人强自忍住了眼泪,关心地开口。 “哎,看来王大人和尊夫人的感情确实深厚,便是因为这样,王大人才应该更加的将我所要的东西拿给我,你说是吗?”那人啧啧了两声,插口道。 “我再说一遍根本没有你要的东西,罪不累家人,你到底想干什么?”王捷将王夫人护在身后,凌厉地眼锋看向对面的人,质问道。 “原本想用温和一些的方式同你交流,但此时见你确实不配合,那我便只能用我自己的方法了。”那人自顾自地摇了摇头,颇为遗憾地开口。 “你到底要做什么?我夫人是无辜的。”王捷嘶吼地出声,心头不知为何愈发忐忑不安。 “老爷,我听到他们的谈话了,咱们的浩儿怕是被别人抓走了,所以他们才注意打到我的身上,将老爷一定莫要轻举妄动。”王夫人躲在王捷的身后,压低声音地开口。 她的话虽隐晦,但是王捷却在第一时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浩儿被抓,那便意味着还有其他的势力是冲着他手中的东西而来,若是他就此交出去给对面之人,那浩儿的生命安全便会没了保障。 她让她再三而行,无非是让他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浩儿。 这一瞬间,王捷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似是有把无形的刀将自己刺痛。 “夫人放心,我懂。”王捷忙敛下思绪,宽慰地出声。 “好了,浪费的时辰也不少了,王大人,说吧。”那人语气不善的开口,厉声呵斥。 “你到底要我说什么?我说了我真的没有你们所说的东西,我已经这般地步了,你们为何不肯放过我。”王捷如鹰般的眼眸死死地看向对面的人,沉声道。 “在下无非是奉命行事,这些话,王大人同我说没有丝毫的意义。看样子,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来人,将王夫人带过来。”那人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袖,吩咐地出声。 “是。”那黑衣人拱手道,随即冲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而去。 “你要做什么?我夫人是无辜的。”王捷拼命将王夫人护住,可奈何力量悬殊,不大一会,王夫人便被人重新带到那人身边。 “无辜?这世间谁不无辜,怎么?还不肯说?”那人好笑地看了王捷一眼,眼中鄙视的意味十分明显。 “卑鄙。”王捷咬牙切齿地出声。 “哈哈。”那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并未因着他的话动怒,反而一副看傻子的模样。 “老爷,你不用顾念妾身,一切以你自己的想法为主,这一生妾身能遇到你,已然知足了。”王夫人宽慰地柔声道。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二章 比起他,我选择你(一更) 王夫人越是如此说,王捷的内心便愈发愧疚。 是他,是他害了她。 “老爷,妾身无事。”王夫人能察觉到王捷看她的眼光,安抚地出声。 “王大人,识时务者为俊杰。”那人威胁地开口。 此时的王捷感觉仿佛有把刀在一点点凌迟着自己,他怎么会事情置于此种境地。 往事似是一幕幕地在眼前浮现。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肆无忌惮地收取别人送来的金银珠宝。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用宁亦文有何合作。 自小,他便学会,想要的便去争取,甚至不惜一切代价,一开始入朝为官,却也是抱着为东临百姓做出一番贡献,可在尝到金钱带来的满足感后,他渐渐地忘记了那些曾经的追逐。 “你放了她。”王捷闭了闭了眼睛,而后又睁开,似是下了某种决定地开口,双手紧握。 了解他如王夫人,她已经能看出来,王捷的打算,极力挣扎地出声:“老爷,不要,不要,咱们的浩儿生气不明,我们不能不管他。” 那张原本苍白的脸庞已然泪流满面。 王捷不忍地看着她,眼中闪过颇为复杂的情绪,但最终皆化为一抹坚定。 “夫人,在你和浩儿之间,我只能选择你。”王捷声音哽咽地开口,语气里是明显的愧疚。 王夫人一听他如此说,眼泪更盛,,目光定定地与王捷对视,而后嘴角勾起一抹涩然的笑意。 还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从那黑衣人手中挣脱开口。 以最快地速度撞到墙上。 等王捷反应过来时,王夫人的额头鲜血直流,身子也直直地栽倒在地。 “夫人,你怎么样?你怎么这样傻,都是我连累了你。”王捷顾不得其他,忙疾步赶了过去。 将王夫人扶起来,仔细地查看。 “咳,咳,老爷,你说的哪里话,我们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些年,若不是老爷在外撑起一片天。 我与浩儿怎么会过的如此安稳。只可惜,是我没有把浩儿教导好。 老爷,你的苦,妾身都明白。 妾身之所以整日在佛堂,是为了救赎,老爷,你没有对不起我们。”王夫人这一举动,是抱着誓死的决心,此时此刻,气息微弱,话语也有些语无伦次。 话到最后,便已经忍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夫人,你先别说话,没事的,我带你去找大夫,我带你去找大夫。”王捷手指颤抖地替她将不停涌出的鲜血擦拭掉,只是他越是如此,那伤口似是同他作对般,仿佛是永无止境。 王捷说着,便要有所行动。 但他却似是忘记了他的处境。 “老爷,我无妨,你不要担心,老爷,有一事妾身想求你,我知道老爷左右为难。 但是…但是浩儿是我们唯一的骨血。 浩儿,虽有行为不妥的地方,但他确实是个好孩子。 还请老爷,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他。 求老爷一定要答应我。”王夫人断断续续地开口,虚弱地道。 但若仔细看,那双手却一直紧紧地抓着王捷的胳膊,眼神中皆是祈求。 “夫人说的是什么话,夫人忘了吗?我已经被陛下判决,秋后问斩,浩儿的余生只能拜托给夫人了。 所以你一定要好起来,若不然这世上怕是只有浩儿一人,你怎么忍心丢下他一人。”王捷忙反驳地开口,柔声解释道。 “想不到尊夫人还是个烈女子,可惜,可惜。”那人先是狠狠地瞪了身边黑衣人一眼,又转头看向王捷他们所在的方向,语气虽是赞叹,但声音却夹杂讽刺。 王捷闻言,双目通红地扫向对面的人,若是眼光能杀人,那对面之人已然是一具尸体了。 那人刚要再开口说话,便见自门口处传来一阵阵骚动。 “主子,有人来了,好像是上次劫走王浩的人,据属下探查,我们若是与之对上,怕是会惊动刑部的人。 到时候怕是不好再出去了,还请主子早点做准备。”另一个黑衣人忙出声禀告道。 那人浑身一凛,身上的气势徒然一变,一股极大的森冷寒意充斥着整个牢房。 “王大人,你若不想死,还请尽早交代。”那人阴冷地出声。 “我说了,我不知道。”王捷感受着掌下那双手攥着他的力度加大,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语气坚决地出声。 “既然如此,那便休怪在下不客气了。”那人伸出独有的手势,黑衣人见此,忙将王捷一把拉了过来。 不过王捷倒是会些功夫,再加之刚刚王夫人之事对他的打击。 使得他似乎是一头被激动的狮子,手法极快地反击了起来。 只是一来这地方过于狭小,施展不开。二来,到底寡不敌众。 不大一会,眼看着就要将王捷抓住。 只是意外则在短瞬间,原本虚弱的王夫人猛地站了起来,一下子挨住了那黑衣人对王捷的踢打。 一道闷哼声,即便在这嘈杂的牢房,也尤为显得突兀。 “夫人!”王捷眼睁睁地看着王夫人为了护住他,被那黑衣人一脚踢打不远处。 顾不得身上的伤,忙赶了过去。 门外的响动声临近,那人迅速地做出了决定,拿起一旁黑衣人丢在一旁的匕首,准确无误,力道如风的冲着王捷刺了过去。 刹那间,王捷口中的鲜血喷洒出来。 “哼,你们想死,我便成全。”那人冷声道,作势想要从袖中取出特殊材质所做的火折子。 只是他的手还没有拿出,便被以冷霄为首的暗卫纷涌而至。 两方势力水火不容地打斗了起来。 而王捷死命的爬向王夫人,费力地将她拉起来,语气焦急地开口:“夫人,没事了,没事了。 有救了,浩儿也有救了。” 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苍白,心跳似乎在这一刻停下来,压得他喘不过气。 “夫人,你醒醒,是我不好,我们的浩儿会好好的,他来了,你快来睁开眼睛看看啊。”王捷声音悲怆地开口,像极了一个无助的孩童。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三章 悔不当初(二更) 原本王捷只是在这么情急时刻,不得不以王浩为借口,想要借此将王夫人唤醒。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待他说完,一道熟悉地声音响起:“父亲,母亲。” 王浩不可置信地看着王捷和还在昏迷的王夫人,声音里止不住地惊惧。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看到这般情景。 他发誓,若是能可以交换,他愿意倾尽一切将时光倒流。 王浩因着情绪太过波动,拼命地疾步赶到他们的面前,猛地跪到在地,喉咙里似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使得他发不出一丝一毫地声音。 “浩儿,你还好吗?快,浩儿,你母亲一直在记挂着你,你快同她说说话。”王捷眼神空洞地看向王浩,声音里夹杂着祈求。 王浩见此,鼻子一酸,眼睛似是被一层雾气遮住,使得他看不清眼前的情景,总觉得自己像是活在虚拟的噩梦中。 似是快了许久,才听他声音干涩地开口:“父亲。” 而后,边转头将目光盯着王夫人,将她扶起来,唤道:“母亲,浩儿来了,是浩儿无能,是我来晚了。” 边说,将拿出帕子为其擦拭。 不知是他的话语起了作用,还是他的动作牵动了王夫人的伤,少顷,只见她悠悠地睁开眼睛,眼神有短暂的迷离,待看清王浩,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是浩儿吗?是你吗?” 声音虚弱,气息渐低。 话落,便要伸手试探地触碰,以证明这不是她的幻想。 王浩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似是给她力量,也似是给自己力量,强自扯出一抹笑容,调侃地出声:“是浩儿,母亲不是让浩儿在洛城等你吗? 我许久不见母亲,便想着去看看,没曾想母亲竟然来找父亲了。 母亲,你可真偏心,竟然先一步过来看这里,怕是在母亲心里还是自家夫君第一位,儿子是第二位。” “你这个傻孩子,你同你父亲在母亲心里一般重要,只是你还小,母亲终究是放心不下。”王夫人嘴角泛起慈爱的笑意,温柔地出声。 “夫人,你切勿多思,一定会好起来。”王捷泪眼摩挲地看向王夫人,适时出声。 “咳,咳,老爷,你惯会说这些好听的哄我开心。我这一生何其有幸能遇到你。 对了,老爷,一直以来我都有两件事瞒着你。”王夫人浅笑地出声。 “什么事?等你好了再说也不迟。”王捷心中无比揪痛,回以安抚地一笑。 “不,不,我怕我再不说都没有机会了。”王夫人摆了摆,柔声道。 而后紧接着道:“一件是当初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其实,我早在乞巧节之前便已经见过去,有一次我同母亲外出,却不小心走散了。 正在我不知怎么办时,恰巧遇到从书院回来的你,那是你一身淡青色衣衫,身影修长,面容俊朗,徐徐走来。 但脸上带着明显的疏离。 那是我虽带着帷幔,可不知为何在你即将走过我的身边时,我却鬼使神差,大着胆子向你开口。 原本我以为你不会搭理我,却没想到你到底是开口了,而且还极其有耐心。 当时,我便想着,若是这个男子日后是我的夫君该多好。 后来我便央求了哥哥,让他带着我去了乞巧节。” 王夫人似是陷在了自己的回忆了,面上皆是一副小女儿的娇羞。 王捷轻抿薄唇,思绪也跟着王夫人的话陷入了过往。 他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般渊源。 那时候在为参加秋闱之前,自己一心想要考取功名,丝毫不会将其他的事情放在身心。 但却也清晰地记得他们在乞巧节的见面。 见她的那一眼,自己便被她清丽的容颜,婉约地气质吸引,不知为何那时他便觉得眼前之人定是自己的妻子。 “那第二件事呢?”王捷顿了顿,含笑地出声。 仿佛是最正常不过的聊天。 “第二件事…”王夫人听到他的询问,脸上的笑容变淡,但还是开口道:“第二件事便是,你第一次收到上锋送给你的姨娘,那时,你问我,怎么处理。 其实,我心里气急了,也怨极了。 但我怕是觉得我悍妒,不配是当家主母。 再加上,我因着生浩儿伤了身子,以后几乎无法生育,我便强忍着替你安排。 其实我一点都不高兴。” 王捷听着她越来越虚弱的声音,心中是彻骨地痛意,稳了稳心绪,温和地开口:“那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王夫人疑惑的眼神看过去,一副好暇以整的模样。 “姐姐说的有理,实不相瞒,原本听嫂嫂说,带我和蕊儿来今日的寿宴,我是拒绝的,姐姐也知,这世道对和离的女子到底是有所偏见,他们嘴里不中听的话,传到我这也罢。 若是影响到了蕊儿,我便是万般不愿的。只是,再三思量,总是这般将她保护着,倒也不是长久之计。 现在看来,蕊儿比我想象的更为坚强,看到她如此,我便放心了。”韩氏回以真诚的笑容,将隐藏在心底的话,与徐氏说了起来。 “淑儿,我们做人母亲的,总是习惯性的替孩子们遮风挡雨,殊不知,在我们看不到地方,她们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去面对这世道。 就连墨儿,我虽不能确切知道她的一些想法,但我隐约能够明白,那孩子,比我想象中,更为坚强和果断,有时候,倒是我,未免畏手畏脚。”徐氏说起宁墨,嘴角泛起笑意,感叹地出声。 韩氏听她如此说,刚想脱口而出,夸赞宁墨,但心里一紧,忙改口道:“是啊,我们这叫关心则乱。” “的确如此。” 徐氏笑着开口附和,随即紧接着出声:“淑儿,你很勇敢了。我倒觉得与其同不值得的人过一辈子,不如和离,那些嘲笑你们的,大多都是过的不幸福,却又走不出笼子的,这种行为俗称嫉妒。” 韩氏闻言,先是一怔,而后才反应过来,语气认真的开口:“姐姐所说,我明白。我并不后悔和离的行为,反而现在十分庆幸。” 正文 第三百四十四章 跟随死去(一更) 王夫人活落,便想要像王浩小时候那般伸手抚摸他的脸颊,目光柔和,嘴角含笑,只是她大抵受伤太重,手还未曾够到,便已经堪堪垂落了下来。 这个人再无半丝的生命迹象。 “母亲,你怎么样?母亲,你不要浩儿了吗?”王浩神色木讷,嘴唇无一丝血色,声音凄苦地吼道,但那眼框里的泪水,却是如何都止不住。 而一旁的王捷面色悲痛地看着在他怀里的王夫人,眼中皆是怜爱,却也有他人无法理解的决然。 此时,门口传来响声,王捷顺着声音看过去,入眼地便是一身白衣的英俊少爷,眼睛微眯,动了动干涩地嘴角,笃定地开口:“你便是救了浩儿的背后之人?” “是。”宁墨抬眼看了看,轻轻颔首。 “我知道你是为什么而来,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但我有一个条件,希望你能答应。”王捷稳了稳情绪,诚恳地出声。 “你说?”宁墨声音淡淡地道,但若是仔细看那眼底多了些许地叹息。 “我之求用那些证据换浩儿余生无虞。”王捷似是知道他会答应,并未思索,直接开口。 “可以,不过若是他自己不安分,我却也爱莫能助。”宁墨虽爽快应声,但到底将自己的意思表面。 若是王浩并未有其他的想法,只是安稳过自己的日子,她不介意保他一命,但是若是他自己若何动作,那便不要怪她无情。 “好,你想要的东西在我的书房暗格,但那钥匙被我寄存在西城钱铺,这是证明的物件,不过需要浩儿同你一起去取,留有手印的对比。”王捷倒也并未拖泥带水,将袖中的玉佩递给他,交代地出声。 随后目光温和地看向王浩,将手放在他的头顶,仿佛怕是惊扰了王夫人,尽量压低声音地开口:“浩儿,都是父亲不好,父亲这一生欠你和你母亲的债,只能来生再还了。 你母亲说的对,浩儿不是纨绔,是父亲一直以来总是打压你的喜好,总认为只有考取功名才是正道。 但其实又有什么用,只要你能过得开心,无愧于他人,做个堂堂正正地男子汉。 父亲便也知足了,且莫父亲一样。 原以为倾其所有,父亲也能保你们无忧康健,却没有想到… 但这些怨不得旁人,只是以后的路只能浩儿一个人走了。 你母亲最是怕疼,又怕黑,父亲担心她一个人过奈何桥害怕,所以只能先走一步了。” 话到最后,王捷的声音也愈发虚弱。 待王浩发现的时候,便见一把匕首插在王捷的腹部,鲜血已经将他周围的衣衫染红,甚至还有渐渐扩大的迹象。 “这…父亲,父亲,你怎么会?怎么会?”王浩声音颤抖地出声的,想要伸手触碰到他的伤口,却始终不敢碰。 “浩儿,别怕,父亲罪有应得,现在能与你母亲一起离开,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恩赐。 浩儿,答应父亲,要…要好好的活着。”王捷似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才能把话说出来,等说完最后一个字眼睛才缓缓地闭上。而后直直栽倒在地,只是不知有意还是巧合他的身子明显紧挨着王夫人的尸体。 “父亲,父亲,母亲,母亲,你们醒醒啊,你们不要浩儿了吗?浩儿以后在也不会惹你们生气了。”王浩眼睛通红地看着眼前这一切的发生,想要分别将他们扶起来,可他的双腿似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声音极其悲怆地开口。 宁墨看着眼前的一切,脸上的神色难辨,手中紧攥着王捷刚刚递给她的物件,却深觉处在寒冬腊月。 似是过了许久,冬瑶带着暗卫赶了过来,悄悄走到宁墨的身边,开口:“主子…” “帮他处理了吧,不过王捷的尸体还不能动。”宁墨声音晦暗地出声,似是夹杂着某种情绪。 直到此时,王浩才缓缓挪动脚步,冲着宁墨的方向,猛地磕头,而后出声:“能不能求你,将我父亲的尸首交还于我,日后你让我做牛做马我都绝无怨言。” 话未说完,便被宁墨打断道:“此事需要在裴老那里过明路,你放心,待处理好,我便将王大人的尸首交给你。” 王浩一怔,完全没有想到他如此好说话,复又看了他一眼,心中有一瞬间的怀疑,但很快被自己压了下去,他现在唯一能求的人只有他,也只能信他。 他其实也知道,王捷的判决已下,事情变成现在的模样,决计不能让他随心所欲。 “多谢。” 宁墨吩咐了暗卫,协助王浩处理此事,便离开了。 刑部外的一角,不显眼的马车上,因着君煦的身份到底特殊,便并未下车。 宁墨下意识的四下看了看,见确实并未有任何可疑的人,径自上了马车。 “放心,一切交给我。”很显然君煦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宽慰地出声。 “嗯。”宁墨应声道。 马车不疾不徐地行驶,仿佛倒映着周围的建筑物。 宁墨自上车后,虽未表现出任何的异样,但君煦还是能察觉到他情绪的低落。 君煦拉过她的素手一下下揉搓,低声醇厚地嗓音开口:“可是累了?” 宁墨轻轻摇了摇头,确是并未出声。 “此事与你无关,王捷既已经做了错误地选择,便要为其承担相应的责任,你试想一下,若是他的罪证并未披露。 待那河道决堤,到时候会有成千上万的黎明百姓因此丧命,那到时候即便处决了犯事者,但那也为时已晚。 再者,他既与虎谋皮,自要担起此事的风险。”君煦耐心地安抚,分析地开口。 宁墨闻言,定定地看了他一会,随即缓缓将脑袋放在君煦的肩膀,就在君煦以为她不会出声时,便听到她声音稍稍缥缈地响起:“君煦,我只是有些怅然,原以为我会冷冷地看着这一起,内心没有任何的波动。 可是当我看到王捷因王夫人的死而自杀时,却不得不说,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涩然。”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五章 隐瞒事实(二更) 君煦认真地听着宁墨的话,伸手将她揽得更紧了些,柔声道“墨墨是个善良的女子。” 宁墨听着他如何郑重地语气,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心里也稍稍地轻松了不少。调整地下坐姿,找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开口“嗯,所以你要更加好好的对我。” “嗯,请墨姑娘拭目以待。”君煦笑了笑,随即眼中闪过一抹坚定。 而后两人又说了些有关王捷之事的安排。 “一会我将先将你送回府,便去见裴老,你放心吧,王浩那里我会让人保护好他。”君煦应承地开口。 宁墨刚想出声,便听到车外冷霄的声音响起“主子。” “如何?”君煦将宁墨想要拉开距离的动作压下,声音淡淡地开口。 “请主子恕罪,不过那人已经被属下重伤。”冷霄神情一凛,语气忐忑地出声。 “将魔殿的人全部派出去,一定要将他找到。”君煦冷声道,丝毫不容反驳。 “是。” 话落,便听到一声极轻的声响离开。 “你猜那人会不会是上次参加拍卖会的那个人?”宁墨不知为何,兀自出声询问。 “十有,这些事情交给我去处理。”事情并未确定,君煦不想说太多,惹的她胡乱猜想,便直接出声。 “好,明日我同母亲和姨母要去趟万安寺。”宁墨想起之前答应徐氏的话,将其安排告知了君煦。 “注意安全,若不是我还要事情处理,我便同你一起去了。”君煦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宠溺的出声。 但任谁也能听出他话中的认真叮嘱。 “好。”宁墨点了点头,斜靠在他的肩膀,缓缓闭上了眼前,心中是前从未有的安稳。 两人难得享受着片刻的温馨。 “睡吧,到了我叫你。”君煦目光缱绻地看向宁墨,轻声开口。 脸上的表情是明显的温柔。 待到了宁国公府。 不等冬瑶开口,君煦便动作轻缓地将宁墨拥住走了出来,许是今日的宁墨却是有些疲惫,又许是身边的人让她极其安心,以至于君煦将她带到了墨染阁,还未见她醒来。 “好好照顾她。”君煦将宁墨安置好,吩咐地开口,随后又看了她一眼,出声。 “是。” 君煦从墨染阁出来,便径自悄无声息地去了裴府。 恰巧裴老接到王捷已死的消息,刚从大门出来,想要赶往刑部。 君煦瞧见他的身影忙换了一声“裴老。” “哼,你小子还敢来见我,你个麻烦精。”裴老语气不善的开口,一副不忿地模样,但那眼神却极为警惕地查看了下四处。 “裴老,放心便是,我已经将你周围的苍蝇支走了。”君煦透过车窗,宽慰地出声。 裴老闻言,这下放下心来,疾步上了君煦的马上。 还未等他走稳,便听到他呵斥道“你个小子,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景,你知道多少人盯着我老头子的府邸吗? 先不说朝中的官员,便是那几家王爷,也不是好惹的。” 声音虽是责怪,但若仔细听去便感受到他话语里的关切。 “无妨,我知道裴老关心君煦,怕因此将我牵扯出来。”君煦笑吟吟地开口,却有几分在他人面前没有的自在。 “你想多了,我可不是关心你,我是怕你连累我。”裴老气呼呼地出声。 “是,是。”君煦忙应声道,但那表情明显一副我不信的神态。 “罢了,懒得同你计较,你来找我所因何事?”裴老斜睨了他一眼,颇为大度的出声。 “裴老可是因着王捷的死。”君煦不答反问,面上一派笃定。 “嗯,刚接到消息,也不知道是谁下的手……”裴老不经意的开口,倒也并未瞒着他。 只是话到半截,却堪堪停下,眼睛转了转,稍作思考,似是想到了什么,以最快地速度逼近君煦,声音森冷地威胁道“这件事该不会同你小子有关吧?” 虽是疑问,但却自顾自地点了点头,似是事实确实如此。 冷不定的有个人凑过来,吓了他一旁移动了几下。 君煦作势咳了咳,摸了摸鼻子,但极快恢复了他惯有的泰然,面不改色地出声“确实有些关系。” “说吧,给我个合适的理由,我就知道你小子找我准没好事。”裴老听和他有关,倒也不着急了,坐回原来的位置,弹了弹衣衫,好整以暇。 因着此事到底牵扯宁墨,以及宁国公府,君煦并未将全部的事实将出来,只是有选择的地出声“我怀疑王捷背后之人会以王夫人作要挟,便派人看顾了她,但没有想到稍有不慎,人被抓走,故此我去了趟刑部。 但到了那里,为时已晚,王捷因他的夫人被杀而自尽。 现在我已经将王夫人的尸体将人处理好,但王捷的尸首还在刑部。 不过,我已经让人处理好现场,伪造成只有王捷被杀的迹象。 而且已经派人追杀那背后之人,我想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先隐藏王捷的真正死因。” 裴老认真听着他详细地讲述,而后似笑非笑地看向他,出声“这里面怕是不是全部的事实吧,你个臭小子,还敢瞒着我。 我这一辈子没少处理这些事,一听就觉得你哪里不对劲。” 被他毫不留情地指出来,君煦并未有半分的尴尬,拱了拱手,道“你老英明。” 但那态度已经表明,虽是你说的那般,但是我不会再做任何的解释。 “哼。”裴老冷飕飕地扫视了君煦一眼,冷哼道。 “至于王捷是怎么死在刑部大牢,又是为何死在刑部大牢,便有劳裴老了。”君煦继续道。 并未在意他的态度。 “上辈子欠你的。”裴老语气愤慨地出声。 但到底那态度已经表明会依着君煦的意思。 “多谢裴老,我已经让人备好了陈年佳酿,定能使得您满意。”君煦极其真诚地开口。 “少来,别以为你拿这点小恩小惠便可肆无忌惮,若是下次我定不会再应你。”裴老居高临下地瞪了他一眼,若是他没有再听到君煦最后四个字时闪动着难言的喜悦,怕是他话中的可信度更高些。 。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六章 察觉(一更) 君煦将裴老送到刑部,便径自回了别院。 没过多久,便流传出了消息,前些日子因着贪污受贿被抓进去的吏部尚书王捷突然重病,不治而亡,渊帝念其悔过之心,特下旨意,让王捷之子王浩为其收尸,料理后事。 虽是如此说,当市井中又传出,王捷的死另有其因,据说是被人劫狱,正巧碰到裴老的人,两方争斗,故此王捷不慎被杀。 一时间众说纷纭,倒是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但这种热度并未维持多久,只因东临此前与其他三国商议的文武赛事即将展开。 所有人又将话题牵扯到,朝廷到底选择哪家公子小姐与其他别国比赛,好不热闹。 但这并不代表此时的宁亦文。 与其他人热情高涨,兴趣满满地不同。 此时宁亦文的书房,却是有史以来的低沉。 “你确定他是曹管事?”宁亦文如鹰般锋利地眼眸看向跪着的卫东,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地出声。 “属下愿以自己的这条命保证,那任辉便是曹管事,而且…”卫东躬身行礼,将头埋到最低,欲言又止地出声。 但若细听,那声音里还有不易察觉的振奋。 “说,不得有丝毫的隐瞒!”宁亦文斜睨了他一眼,语气虽无波,但那气势却使人浑身一凛。 “而且属下还发现了,那曹管事身边的丫头,是…是当初二房王氏身边的丫鬟绿儿。” 卫冬恭敬地开口,不着痕迹地抬头,待看到宁亦文稍微有些不解的模样,忙继续道:“不知国公是否记得,当初王氏与你萱姨娘争府中大权时,所发生的事情。 那绿儿原本是在因着反咬了王氏,而后被其杖责而死。 但属下的确在曹管事那里见到这个绿儿。” 卫东的话虽隐晦,但宁亦文确是一下子想起来了,又因他的话,想到当初便是因着二房王氏同萱姨娘那次争斗,而将他们分别禁足。 后来,萱姨娘虽然有些小动作,但因着自己到底厌恶,并未将她放在心上,随后她便也歇了心思,现如今极少出现在大众的眼前。 而那王氏则是在圣上宴会前,宁琪找到自己,以宁丹为由,替王氏求情,故此自己才将她放了出来。 但最重要的是,因着此事他再三思量,将这宁国公府的中馈给了大房的徐氏。 大房……曹管事……绿儿… 宁亦文想着眉心一跳,仿佛所有的事情都串联了起来。 有些事情,单单看最终的结果,便能明白这真正的受益人。 “好了,果真是本国公的好儿子。”宁亦文咬牙切齿地开口,他怎么没有想到有人自他的眼皮底下玩这些阴谋诡计。 但可恨地是,自己在此之前并未发现。 不过,不知为何,虽此事种种矛头指向宁涵,但他还是觉得不像是他的行事作风。 他那个儿子,他多少还是了解的。 只是…突然,脑中闪过一道身影,还有那望向自己皆是孺幕地桃花眸。 宁亦文伸手按压了下眉心,这个动作他这么久以来,用的最多的动作。 “将他们给我都带过来。”宁亦文收敛了情绪,快速做出吩咐。 “这也是属下这次为难地原因,原本属下在查明事情的真相时,想将人带回来,但却发现他们的身边有人保护,且均功夫还不是一般的侍卫。 故此,特意过来,向国公请示,若是真的动起手来,怕是会打草惊蛇。”卫东特意将自己的意思表明。 其实还有一点他没有说,若是真的动起手来,自己手里能用的人怕是不会在对方手里讨不了好。 一直以来,国公爷虽吩咐他办事,但委实并未给他太多的权利。 不过,卫东相信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宁亦文确是在第一时间便懂了他话中的意思,当即吩咐地出声:“我将宁卫调给你,尽量动静弄的隐蔽些,或者伪装成其他的假象。 比如入室抢劫。” “是,属下遵命。”卫东脸上是不加掩饰地喜色,宁卫别人不知,卫东可是知道的。 他们是宁亦文手中的底牌之一,人数虽不多,但各个武艺精湛,不可小觑。 这一次,他定要一雪前耻,扬眉吐气。 “去吧,见机行事。”宁亦文并未错过他的神情,但那却不会影响他的心情,相反手下的人能有此种小心思,他可见其成。 “是,属下定不辱命。”卫东拱了拱手,大踏步的离开。 那副样子,像极了即将打胜仗的将军。 待他走后,宁亦文转身去了密室。 在卫东禀告之前,他便已经得到了消息,王捷为护其妻而死,东西没有拿到,他吩咐去办事的人下落不明。 不过没关系,他们以为单单靠那些证据便能将他宁亦文打垮吗? 真是笑话,他要将一切全部布置好,无论曹管事背后之人是宁涵或者是…宁墨,只要确定,他便不会手软。 原本在多年之前,他早就不是个心软之人。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所以挡路的人,都要死。 墨染阁。 宁墨听着冬瑶有关王浩一事的禀告,到底轻叹了一口气出声道:“你让冷心吩咐人将他看好。” “是,小姐,那东西什么时候去取?”冬瑶疑惑的开口询问。 “不急这几日,让他将王捷夫妇的后事安排好后再去也不迟。”宁墨稍微想了想,出声。 “是。”冬瑶应声道,心下暗叹,她家小姐到底存了善心。 “你将明天去万安寺的东西简单地收拾一下。”宁墨似是不愿意再提及刚刚的话题,随即转移地开口。 “是。”冬瑶道。 宁墨看着她的背影,脸上的神色有几分的复杂,似是想要了前世临死之前,又似是什么都未想。 只不过她的情绪没维持太久,因着宁煜带着楚衣大摇大摆地走来进来。 “煜儿,何事如此高兴?”宁墨还不等他张口,便已经察觉到他的心情愉悦,故而询问地开口。 “什么都瞒不过阿姐,不过阿姐,你可以猜上一猜。”宁煜神神秘秘地出声,却颇有意气风发之势。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七章 再次去万安寺(二更) 宁墨闻言,虽心中已经有了猜想,但面上故作不知地开口“阿姐确实不知煜儿到底所谓何事?” 话落,还佯装做思考状。 “阿姐既然想知道,那煜儿也不好卖关子,谁让阿姐是这世上最好的阿姐呢。”宁煜笑眯眯地开口,顺势还将宁墨夸赞了一番。 “调皮,快说。”宁墨伸手在他的额头上虚点了一下,催促地出声。 宁煜轻咳一声,颇有几分小大人的模样,开口“阿姐,我被选上参加武赛事了。” 语气是难掩地兴奋,那双晶亮的眸中定定地看着宁墨,似乎在说,快夸我,快夸我。 “我们的宁将军简直太厉害了,小女子佩服佩服。”宁墨倒是并未让他失望,忙掷地有声地开口。 还作势给其行之一礼。 不过宁煜却一把将她扶了起来,摆了摆手,故作谦虚地出声“一般般,不过阿姐我可是那里面年龄最小的。” “确实不错,不过煜儿,你还是要保护好自己,一切以自己的安危为前提。”宁墨认可地点了点头,而后不放出地叮嘱道。 “阿姐放心便是,煜儿的武艺突飞猛进都是世子哥哥教导地好,改日煜儿定要好好谢谢他。”宁煜拍了拍宁墨的胳膊,自顾自地感叹道。 而后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圆桌上将桌上的茶盏一饮而尽。 似是想到了什么,忙提议地出声“阿姐,你何时有时间,煜儿想请阿姐做些糕点,特此感谢下世子哥哥。” 宁墨好笑地看着他那副模样,脑中却是想着君煦每次抢他吃食的模样,顿时有种哭笑不得之感。 面上却不显,宠溺地道“好,阿姐定完成宁将军的吩咐。” “多谢阿姐,对了,阿姐,你明日要同娘亲和姨母去万安寺吗?”宁煜嘴角地笑意似是有些变淡,询问道。 “嗯,前几日说好的。”宁墨虽察觉到他的异样,但仍语气如常地开口。 “阿姐,我也要去。”宁煜脱口而出。 “可你不是要马上参加武赛事吗?”宁墨想了想,还是不接地问道。 “没关系,若是你们想多住几日,我便提前回来,不碍事的,只是…我到底还未曾给祖母的长明灯上过香。”话到最后,情绪是明显的低落。 宁墨眼中闪过一抹不忍,煜儿看似年龄不大,平时总是一副欢快地模样,但祖母的死终究是存在了他的心里,稳了稳情绪出声“好,你便同我们一起去。” “谢谢阿姐。”宁煜重重地点了点头,应答。 次日。 徐氏一早便在门口等着宁墨。 不大一会,见她同宁煜一起走了过来,简单地问了两句,倒也并未多想。 随即连忙让他们姐弟上了马车。 待在城门口与徐文琪会和后,便一同去了万安寺。 马车徐徐地行驶,宁墨掀开车帘,看着离自己原来越远的城楼。 不知怎么,竟想起了那日,君煦说要将她带到汝川一事。 她前世很少去门,离开都城的机会更是屈指可数,想着若是能离开这里,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她虽不是那种将前世种种都随时随刻挂在心上之人,但到底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便会留下痕迹。 “阿姐,你在看什么?”宁煜开口道。 恰巧因着他的话,打断了宁墨的胡思乱想,忙应声“没什么。” 她的话出,便已经重新做好,仿佛她刚刚闪过低沉的神色皆是错觉。 而宁煜则以为宁墨在即将到达万安寺,便不由的想起祖母。 随即,便是变着方法逗着宁墨和徐氏笑声不断。 待马车行驶到万安寺,还是同上次一样,他们将马车直接放在后院,便径自往前走去。 刚到不久,便见不远处地小沙弥冲着她们的方向走来。 “各位施主,方丈知道几位施主要来,特让小僧在此等候,这边请。” 宁墨暗自观察她家娘亲和姨母的反应,瞧着两人皆是一怔,心中生疑,面上却并未有何异样。 徐氏与其姐对视一眼,率先开口“有劳小师傅。” “施主多虑了,这边请。” 宁墨故意落后了他们几步,对着冬瑶使了一个眼色,若无其事的走着。 因着前边的人并未发现动静,故此,倒也未曾发现少了一个人的身影。 徐氏同其姐悄声交流着有关此次前来的目的及安排。 不大一会,冬瑶不动声色地回到了宁墨身边。 “如何?”宁墨压低声音地开口。 “启禀主子,奴婢刚刚询问了暗卫,他们虽未直接表明,但此次怕是世子安排的。”冬瑶悄声道,随即出声“不过奴婢刚转了一圈,便知道了世子为何要这般行事。” 她所说之事,也是宁墨疑惑的地方,通常情况下,来万安寺并没有这般隆重,即便上次君煦同她一起来时,也未曾见他如此,定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好不等她开口,便听到冬瑶的声音继续响起“主子,昨日傍晚无为大师从外游历归来,稍后会在前院讲论佛法,约莫着世子怕我们不知情况而错过。 故此才让人带着我们进去。” 宁墨点了点头,再次感叹他的周到与细心,他定是得到消息,便为她做了此安排。 想着,打定注意,回头定要好好犒劳于他。 果不其然,待他们走到前院,便听刚刚带路的小沙弥告知了无为大师一事。 不过,即便其他人不知道今日是由无为大师讲论佛法,但因万安寺的香火极其鼎盛地原因,等她们进入大厅内,已然是络绎不绝的人群。 宁墨带着宁煜同徐氏姐妹说了一声,便先去了摆放其祖母长明灯的那处厢房。 二人均神色郑重地行礼上香。 而后,宁墨在心中默默地将近期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出来,最后还是一如既往的保证一定会护好父母,幼弟,不让贼子得逞。 并且愿祖母在另一个世间,安好无忧,长安康健。 宁煜的余光瞥向宁墨此时的神情,心下了解,便也跟着自家阿姐一般无二地去做。 。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八章 无为大师(一更) “煜儿,阿姐去前院找下母亲和姨母,你可要去?”宁墨带着宁煜给阮氏上完香出来后,询问地开口。 “不了,阿姐,你先过去,我正好四下走走。”宁煜作势想了想,出声拒接。 其实他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他曾听人说万安寺的后山有颗许愿树,只要将心中的愿望写到绛色丝带上,而后再自己亲自放上去即可。 此事,他并不想告知宁墨,权当自己的小秘密。 是以,他早已经最好了准备,而且来时,他特意未让人跟随。 “好,煜儿,这里到底不比府中,你自己要小心些。”宁墨瞧着他确实不感兴趣,倒也并未勉强,但还是细声嘱咐地开口。 待宁煜见宁墨走远后,这才找了路过的小沙弥询问具体所在方向。 此时的大厅内,宁墨隔着人群,看着上首的无为大师。 认真说起来,宁墨还是在前世曾有机会见过他一面,只不过也是同这般远距离,且也只是短短一小会。 此刻的无为大师僧袍加身,再配上他原本温润如雅的气质,倒真的仿佛世外高人般高深莫测。 现在的他,虽已经六十有余,但单看外表确比实际年龄小很多。 而上首的无为大师似是察觉到宁墨看他的目光,顺着视线看过了,两人对视,露出了一个十分不明显的笑意。 宁墨一怔,虽想不通为何无为大师会有如此的反应,但还是回以一笑。 因着此次是由久不露面的无为大师讲论佛法,到底比其他人的时间延长了些。 良久,方丈率先出声,宣告结束。 待人陆续离开时,宁墨才朝着徐氏两姐妹而去。 “母亲,姨母。” “墨儿,你来了。怎么是你自己,煜儿呢?”两人转过来都,不约而同露出笑意,徐氏下意识往四周看了看,疑惑地出声。 “煜儿说要在周围转转,我便随了他。”宁墨应声道。 徐氏闻言,点了点头,而后开口:“我同你姨母要去你祖母和外祖母所供奉长明灯那里,顺便让身边的人去找负责人添些香火钱,你是同我们一道,还是?” “墨儿刚从那边回来,便不去了,正巧在这附近看看,一会去找煜儿。”宁墨浅笑地软糯开口。 “那好吧,你若累了,便先去厢房那处等我和你姨母。”徐氏并未多想,径自出声。 “好。” “小姐,我们要去哪里?”冬瑶见宁墨虽并未有何动作,但那眼眸却一直看向东南角的方向,面带疑惑地问道。 “再等一会,我们去找无为大师。”宁墨解释地开口。 她之所以要等,便是因为她知道无为大师有个习惯,通常在讲论佛法后回去其厢房当即将大致意思抄录下来,让人保存。 在这期间,无论是谁,他都一概不见。 “是。”冬瑶虽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但是忙恭敬地应声。 少顷,宁墨约莫时辰差不多了,便轻车熟路地带着冬瑶往一间最普通的禅房走去。 “施主,可是宁国公府宁施主?”还不等宁墨出声,门口的小沙弥便先行问道。 宁墨眼中虽闪过不解,但还是有礼地开口:“小女的确宁国公府宁墨。” “刚师傅有交代,若你来了,便可直接进去,但需是独自一人。至于你身旁的这位施主还请你与小僧一同在这里等着。”那小沙弥轻轻颔首,而后有条不紊地开口。 主仆两人对视一眼,宁墨以眼神安抚冬瑶后,又对小沙弥行了一礼,随后不疾不徐地出声。 推门而入,步入眼帘地便是无为大师端坐在窗边的坐塌上,慈眉善目,双目紧闭,但却一直转动手中的佛珠。 房间内,充斥着淡淡地檀香,走进几步,却发现无为大师倒也多了几分亲近之感。 “见过无为大师。”宁墨行礼道。 “施主客气了,请坐。”无为大师听到她的声音,缓缓睁开了眼睛,但却没有半分的迷离,皆是一如既往的清明,似是能将人的内心看透。 “无为大师认识我。”宁墨开口,明显地陈述句。 无为大师闻言,轻笑了一声,并未直接作答,而是指了指桌上的茶盏,稍作停顿后,才出声道:“我确实是第一次见施主。” 而后又想了想,接着又道:“先前听方丈提及过。” 虽他前后两句听不出有何问题,但还是让宁墨觉得哪里不对劲。 宁墨端起桌上的茶盏借以遮掩心中的思绪,突然,灵光一闪,但只是单单一个念头,便令她的身子微僵,脸色是明显的苍白。 无为大师不会是已经看出她这奇特的经历…… 强自稳定了心神,宁墨嘴角泛起一抹得体地笑意,若无其事地开口:“原来如此,稍后宁墨定当去想方丈大师致谢。” “施主客气了,施主有话不防直说。”无为大师混不在意地出声,但那双眼睛里却是无法令人看懂的复杂。 “实不相瞒,我是为了故去的祖母,想请大师,告知一二。且若大师有时间,请为其超度。”宁墨说的隐晦,但无为却是了然地点了点头。 “施主,所问之事,却是天机,往生轮回皆是每个人必经之路,而施主刚刚也也说明,所为故去二字。 不过,因着施主所问之人生前良善,从未做任何伤天害理之事。 是以,施主放心便好,她现在过得很好。 至于施主所说超度一事,依着老衲之言,却也并不需要,一切早已安排。 若真的如此行事,怕是多此一举,反而扰乱其原本的轨迹。”无为大师复又将眼睛闭上,掐指算了算,而后声音沉沉地解释开口。 宁墨闻言,明显松了一口气,因着她是重活一世之人,故此只要想到祖母,便忍不住多想一层。 她担心依着祖母对他们的惦念,会她以后有其不利的影响。 因此,她才想方设法的打听无为大师的消息。 若说这世上,能回答她这个问题的人,绝对是只有无为大师。 “多谢大师,宁墨今日能得大师之言,便已心满意足。” 正文 第三百四十九章 我别无选择(二更) 我与施主有缘,一切都是都顺应天意而走。但无为大师脸上并未有何波动,但话到最后明显意有所指。 宁墨被无为大师瞧着,不知为何心下没来由的一紧,而后开口大师不防有话直说,我受的住。 无为大师轻叹一声,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不忍,但还是开口道慧极必伤,我虽知施主不易,但还是想说一句。 前程过往,固然痛彻心扉,不过若是机会当至,还望施主三思而行。 也许你以为的并不是老天的本意。 因果轮回,是人终究会为了他所犯之事付出代价,施主的执念不可太深。 否则,后果却是难以预料。 宁墨握着茶盏的手一紧,心中涌起从未有过的慌乱,轻抿薄唇,似是过了许久,终究开口道我别无选择。 她没想到无为大师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她明白他的意思,无非是想让她放弃报仇,好生享受这一世的时光。 但仇人未灭,午夜梦回,前世临死的画面无一不提醒她,那些惨烈的事情确确实实地发生过,存在过。 宁墨低头,将眼光看向自己的手,她很清楚,她这双手早已染上了鲜血。 但她不后悔,她说过,即便沦入阿鼻地狱,她也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大师所言,宁墨明白,但确实不适合我,我这一生从一开始便早已经没有了选择。 至于所谓后果,确实顾不得多想。宁墨声音坚定地开口,但若是仔细去听,不难发现里面还夹杂着一丝苦涩。 也罢,既然施主放不下,便随心即可,或许是老衲杞人忧天,而且施主地身边有人陪着,那人的命数虽也不易,但护住施主却也卓卓有余。无为大师摇了摇头,终归不忍地劝解道。 宁墨听他如此说,有短暂的怔愣,身边之人,大师所言难道是君煦?但不易之说,又值得是什么? 她百思不得其解,但见对面无为大师一副不愿再多谈的模样,到底并未开口询问。 宁墨能觉察到,无为大师已经同她说的够多了,而且若再问下去,恐怕会是折算大师的修为。 多谢大师今日之言,若是日后有用的着宁墨的地方,还望开口,定当竭尽全力。宁墨收敛了情绪,语气诚恳地出声。 施主有心了,凡事过犹不及,施主是明白人,老衲便不再多言。无为大师双手合十,倒也回以一礼。 是,那宁墨便先行告辞。宁墨应声道。 去吧。 待她走到门口,却又能到无为大师声音淡淡地响起一切都是天意。 似是在感叹,又似是对着宁墨所言。 不过待宁墨的目光看过去时,却发现无为大师早已经恢复了她刚进来时的神情。 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宁墨压低了脚步声,径自走了出去。 因此也错过了无为大师那有几分悲悯和释怀地表情。 宁墨同那门外的小沙弥复又行了一礼,而后才和冬瑶离开。 等她们的身影消失不见,那小沙弥转身去了屋内,对着无为大师道师傅,可是要下山? 不了。等我见完另外一个人,我们直接出发即可。无为大师淡声道,但那眼睛并未睁开。 那小沙弥闻言,挠了挠头,欲言又止地开口,但见对方丝毫未曾察觉他的异样,还是忍不住地道师傅,你若不去见那位爷,他怕是 脸上是极其明显地纠结,语气还染上了抹急切。 直到此时,无为大师才看向他,失笑地开口什么时候你竟然如此怕他? 不是怕,而是而是那小沙弥闻言立即反驳,那却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那副模样,倒是有几分明显的欲盖弥彰。 好了,该见时自会见,无需着急。无为大师声音沉静地宽慰道,似是能将人焦急的心情压制下去。 是。 宁墨带着冬瑶回到厢房之时,见宁煜并未归来,不知为何心中泛起股不安。 小姐,可是担心煜少爷。冬瑶看着宁墨秀眉微凝,认真思索地模样,开口道。 嗯,按说煜儿这个时间倒也该回来了,走,你同我去娘亲那里看看。宁墨语气不确定地出声。 两人还走了几步,便见徐氏姐妹二人说着话走了过来。 你们这是又要去哪啊?咦,煜儿还未回来?徐文琪先一步看到她们,故而询问道。 姨母,娘亲,煜儿在东院与人下棋呢,我去将他带回来。宁墨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出声。 这孩子,好端端地同人下棋去了,你去吧,赶紧将他带过来,瞧着天气,怕是晚些时候要下雨。徐氏嗔怪道,而后又忙催促地开口。 墨儿这便去。 随后主仆二人脚步匆匆地离开。 姐姐,你瞧着墨儿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徐氏想了想,对着一旁的徐文琪问道。 我倒没觉得不对劲,怕是来到此地难免有些伤怀,妹妹,不必担心,墨儿是个通透的孩子,即便有什么情绪,过会自己也调解了。徐文琪安慰地开口。 这倒也是。 而另一边。 宁墨则是焦急万分,只因她刚刚找到见过宁煜的小沙弥,知道他去了后山。 只不过,待他去了那沙弥指定的地方后,却并未见到宁煜的声音。 宁墨站在许愿树下,心下十分懊恼,早知道她应该派人跟着宁煜,即便他不喜欢,哪怕是在暗处保护也好啊。 枝叶繁茂地许愿树上挂满了数不尽地红色丝带,其上写着各色各样的笔迹。 宁墨在周围看了看,并未发现有任何的打斗或者挣扎的痕迹。 小姐,你看这是不是煜少爷的笔迹?冬瑶站在许愿树地左侧,仰头看着眼前较低地红色丝带。 宁墨一听,快步走了过去,只见那红色丝带上写着惟愿父母阿姐平安顺遂,祖母在另一个世间和乐安康。 只不过在那落款处却并未写其名字。 宁墨其实在第一时便认出了此字迹,但还是不放心地看了好几遍后,才肯定地点头道是煜儿所写。 。 正文 第三百五十章 离王君离(一更) “小姐,既然煜少爷确实出现在这里,那应该便是在这附近,不如我们去前边看看。”冬瑶看着宁墨一直紧盯着那红色丝带上的字迹,提议地出声。 “嗯,走。”宁墨能十分清晰地感受到心里那股子不安,深吸一口气,这下挪动脚步往前走去。 只是刚走没多久,便看到两道身影,而其中一个人的后背上还背着小小身影。 “煜儿。”宁墨顾不得多想,忙快走几步。 “阿姐,我没事。”宁煜原本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语气稍有些虚弱的开口。 待走近了,宁墨才将目光放在走在最前边的那一身淡青色衣衫的青年男子身上,只见那人肤色白皙,鼻梁高挺,剑眉入鬓,再加之那挺拔硕长的身躯,倒是极其俊美。 浑身的气度散发着高贵与优雅。 宁墨微怔,是他,东临大皇子,封号离王的君离,不过他不是应该在两年后圣上寿宴才出现在众人的视野吗?又怎么会在此同煜儿遇到? 宁墨压下心中的疑虑,面上装作不识,行了一礼地开口:“这位公子,多谢将幼弟送回来。” 君离闻言,眼神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示意,并未作此回答, “大哥哥,你将我放下来吧,我阿姐来找我了,而且我现在比之前好些了。”宁煜轻轻地拍了拍背着他的侍卫,出声。 那侍卫有短暂的迟疑,待收到他家主子的眼神后,这才将宁煜放下来。 “煜儿,你可还好?”宁墨看着他走路的姿势委实怪异,不放心的开口,随后忙同冬瑶一把将他扶住。 “阿姐放心,我没事。”宁煜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摇了摇头。 “既然已经将他交于你,在下还有事,便先行一步。”此时的君离开口,声音没有丝毫的波动。 “多谢公子,稍后定当亲自送上谢礼。”宁墨恰到好处的出声,既不会让人感觉过分热络,但也不会让人感觉怠慢。 还不等君离开口拒绝,便听到宁煜清脆地嗓音响起:“是啊,大哥哥,都是因为煜儿才将你的计划打乱,还请不要同我们客气。” “无妨,你我难得有缘,不过待回到寺中,你还是找个会医术地师傅看一下。”君离看向宁煜,脸上露出一个浅淡地笑容,叮嘱道。 宁煜点了点头,乖巧地应声:“好。” 话落,便见君离带着那侍卫转身离开,不大一会便没有踪影。 “煜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宁墨见宁煜除了身上的衣服有明显的褶皱和凌乱,其他并未有其他伤口,稍稍放下心来,故而严肃地问道,任谁也能听出她的不悦。 “阿姐,煜儿不是故意的,我因着先行听人说过万安寺的许愿树极其灵验,想着将自己的心愿放上去,后来见时辰尚早,便起了在附近转转的心思。 谁知不小心掉入了枯井里,幸亏我当初反应快,想起之前世子哥哥的教导,才避免受伤。 恰巧刚刚那位大哥哥路过,听到我的呼救声,将我救了出来,还让侍卫大哥背着我。”宁煜低下头,细细地开口解释,脸上的懊恼十分明显。 宁墨见此,也不忍太过苛责他,轻叹口气,但仍然叮嘱道:“煜儿,下次你一定要告知阿姐一声,阿姐找不到你,你可知会有多担心。” 语气稍缓,声音轻颤,不免还是有些后怕。 “阿姐,煜儿知道了,以后一定不会了。”宁煜郑重地许诺出声。 “嗯,走吧,去找方丈看下。”宁墨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瓜,柔声开口。 少顷,待他们回到厢房处,宁墨便亲自去了前院将方丈请了过来,只是这样大的动静到底是让徐氏知道了。 不可避免地,宁煜又被仔细嘱咐了一遍。 随后,方丈大师仔细查看后,确实并无大碍,这才令在场的人松了一口。 宁墨起身带着冬瑶将方丈送至门口,正好借机向其打听了君离所在的厢房,心中暗暗有了计较。 复又去了马车停放处,从车中的暗格中取出一个墨色长盒。 这才返回了厢房。 宁煜折腾了这么久,到底是累了,等宁墨回来之时,他已经睡下了。 “墨儿,我刚刚同你姨母商量,今日我们先在此歇息一晚,等明日再回都城。”徐氏悄声道。 “嗯,煜儿这般却也不适合如此着急往回赶。”宁墨附和地出声,而后将让徐氏和徐文琪去了隔壁地厢房休息。 “冬瑶,你去打听下,那位公子,现在可是在那厢房中?”宁墨只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凑近地吩咐道。 “是。” 待她走后,宁墨摩挲着手中的盒子,心思却有些飘远。 离王君离是渊帝同玉妃所生,只是在离王八岁那年,不知发生了何事,一夕之间,玉妃的母族玉丞相一族,悉数被关进大牢,而后渊帝又以雷霆手段将丞相府的人悉数斩杀。 真正应了那句帝王一怒,伏尸百万。 甚至至此后,渊帝便在朝中撤销了丞相一职。 据说,玉妃在宫殿外长跪不起,也未曾动摇渊帝一丝一毫。 随后,玉妃又同渊帝二人谈了许久。 但具体是什么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只是在谈后的第二天,渊帝便下令,年仅八岁的大皇子封为离王,将南安作为封地赏赐给他,且命令其立即赶往封地,非诏不得回。 最让人诧异地便是,没过多久,便传出了玉妃消香玉损地消息。 对外宣称,是忧思成虑,牵扯出陈年旧病,最终药石无医。 当时玉妃的后事,便也是草草举办,甚至离王都没有被宣召回都城。 仿佛是一个无关紧要之人,很难想象曾经的玉妃是那般得圣心。 而离王便从此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无人提及。 直到两年后,使得自己惨死地那场宴会中,他才被召回,据说还是因着太后做了一个梦,梦到玉妃对其的嘱托。 大抵是上了年纪,太后感念她的慈母之心,这才去求了渊帝,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才勉强征得渊帝松口。 ------题外话------ 谢谢10330小可爱的6张月票和一张评价票,谢谢冉冉丫丫小可爱的再次月票。 安安收到后,真的超级开心,谢谢你们,比心心,大抱拳。 爱你们!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一章 被抓了(二更) 恒王府。 布置奢华却不失优雅的书房里,各色名贵书画挂在墙壁,周围的装饰无一不透露着主人的精致。但是此刻进来的人却都无心欣赏。 咣当一声,目光所及之处一篇狼藉,低下跪着的众人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一声。 恒王君凌一脚将就近的椅子踢倒,只见原本儒雅俊逸的五官,露出狰狞之色,脸上的抓痕异常醒目,语气阴沉可怖的出声:“没找到?难不成是他们自己飞过来?本王真是白养了一帮蠢货,既如此,来人,将他们拉出去,杖责一百。” 跪着的众人遍体生寒,身子瑟瑟发抖,却没有一人出声,因为他们都知道,但凡求饶的结果,定是惨绝人寰,生不如死之痛。 门外的侍卫带刀而入,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迅速将他们一个个拖走。 闻讯而来的幕僚邹凡见此情景,并未出声劝阻,待屋内只剩恒王一人后,才适当的开口:“王爷,有没有是您最近招惹了什么人? 恒王闻言,神色一怔,他倒不知道还有这件事,只要一想到他受到的遭遇,他就恨不得将幕后之人削皮去骨,手指攥紧,这滔天的耻辱,他定要背后之人加陪奉还。 敛下心中的恨意,思索再三,似是有什么从脑中划过,突然,灵光乍现,急忙开口:“难不成还是因为在西山猎场,不过此事倒不会是她所为。” 邹凡一下子便抓住了他的言外之意,顾不得其他,认真地出声:“王爷是说?” 恒王略一停顿,随即将在西山猎场发生的事,全盘托出。 邹凡眉头微皱,兀自摇了摇头,客观分析:“此事下结论还早,即使不是宁国公府的宁墨,但肯定与她脱不了干系,巧合编织在一起,便不是巧合。” 恒王不知怎么,脑中想起了那女子的模样,以及说话的神态,嘴唇动了动,良久,似是做出某种决定般,冷声开口:“派人盯紧她,若发现此事真与她有关,本王绝不轻饶。” “是。”邹凡神色恭敬地应答,复又接着开口:“王爷,据在下得到的消息,睿王府世子君煦会出席宴会,若在才没有猜错,他人在都城。” “哼,本王这位好侄儿,可不像他变现出来的模样,无妨,只要有太后在一日,别说是他,即使是咱们的圣上,也不敢将主意打到我身上。”恒王信誓旦旦地开口,语气里尽是毫不在意。 “是,那在下先行告辞。”邹凡躬身起禀,遮盖眼底深处的嘲讽。 “嗯,去吧。让人进来将这里收拾干净。”恒王摆了摆手,随后出声吩咐。 “是。” 青铜从别院出来,快速地回到了聚源斋。 刚将自己的衣服换下,便听着门外的敲门声。 “这么晚了,何事?”青铜调整了下有些凌乱的呼吸,语气稍稍平缓地开口。 “青铜管事,主子过来了。”门外的侍卫禀告道。 “我知道了,这便去。”青铜一惊,应声。 而后整理了下身上的衣衫,再三确定并无异样后,才往君煦所在的房间走去。 “主子。”青铜敲了敲房门,恭敬地出声, “进。” 今日的君煦是自己过来的,此时的他正坐在书案前查看这聚源斋所搜集的历年情报。 “主子,这么晚过来,可是有事要吩咐?”青铜见此,心中不免生疑,开口询问。 “临时过来查看些东西,你若有事便去忙,不用顾念我。”君煦头也不抬的出声。 其实他是为了既然展开的文武大赛,这么些年,虽说一直有消息源源不断地传到汝川,但他到底不曾常年在都城,难免会有些偏差。 这次的赛事三国的目的昭然若揭,他不能让其多加沾染一丝一毫的便宜,尤其是南夏。 所以他必须确保东临参赛者的稳妥性。 “是,属下在门外候着,主子若是有事,尽管吩咐属下。”青铜躬身行了一礼,出声。 “嗯。” 话落,青铜刚要转身离去,可不知为何,脑中闪过红鸾哭泣的脸庞,以及她诚心认错的模样,脚下仿佛被什么东西粘住似的,再也迈不开一步。 正在他迟疑的间隙,书案后的君煦像是有所察觉,这才抬起头,语气淡淡地开口:“有事?” 语调平缓,目光浅淡,虽看似是漫不经心的询问,但还是让青铜心下大骇,不免的慌张起来,心跳不自觉地加速,强自稳了稳心神,出声:“没事。” “说吧,你的样子可不像无事。”君煦将手中纸张一丢,好以整暇地看着他,开口。 青铜被他如此看着,咬了咬牙,索性脱口而出道:“主子,属下想替红鸾求情,主子,你是知道的,她自小便跟着主子身边,对主子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之前的事确实是红鸾太过鲁莽,但被关押了如此久,怕是已经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还请主子给她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君煦闻言,并未在第一时间应答他的话,反而维持刚刚的动作,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那双黑湛的眼眸中,是让人看不懂的沉寂。 他的眼神落在青铜身上,如寒芒直射,使得青铜背脊发凉,虚汗直冒,在他即将撑不住这强装的镇定时,便听君煦声音无波地开口:“下去吧。” “主子…”青铜猛地抬头,似是没有想到君煦会是如此的反应,他以为无论怎么样,君煦多少会给他个回复,动了动嘴唇,犹豫地开口。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君煦不等他将剩下的话说完,便出声打断。 声音里皆是不容反驳地强势。 “是。”青铜拱手应声。 随后,立即疾步离开,心中却到底因着这番他与君煦的对话,久久不能平息。 脑中不自觉地闪出各个光景,最终只能化作一抹叹息。 主子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主意,除了对那位墨小姐。 君煦看着已经关上的房门,脸上的神色无半丝波动。 低头若无其事地继续翻看手中的资料,仿佛刚刚的插曲对于他来说,最是无关紧要。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二章 宁心雅的下场 别院。 昏暗的牢房中,吱呀一声,将蜷缩在牢房一角的人惊醒。 宁心雅缓缓地抬头看去,步入眼帘地便是眼前清隽的白衣少年,朱唇勾起,扯出一抹极淡的笑容,嗓音干涩地道你来了。 其实这些日子,她静下心来,想了很多,有些事情看似无关,但仔细推敲还是能得出结论。 虽然这般结论于此时的她而言,并非是什么好事。 她从一开始的震惊,不可置信,到最后强迫着自己去接受如此的事实,没有人能知道她这的心路历程,更没有人知道她有多么的不甘。 嗯,早该来的,只是到底想让你尝试不一样的过活,不知如今的你可否满意?宁墨淡声地开口,心中却出乎意料地未曾有丝毫的波动。 原本她以为她会大声痛骂,或者声声呵斥,更甚着将前尘往事悉数摊开质问。 为此她拒绝了君煦要同她一起进来的想法。 但现在瞧着一下子仿佛老了二三十岁的宁心雅,她忽然便释怀了,她们之间仅剩地只会是你死我亡。 宁心雅闻言,自顾自地笑了起来,讥笑地出声满意,墨儿亲自送给姑母的大礼,我怎能不好好享受。 话落,那双眼睛紧盯着宁墨,似是想看到她最直观地反应。 只是可惜,对面之人的脸上仍然是最初般云淡风轻,仿佛这一切都不存在。 姑母果真聪颖,想来你还是第一个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哦,不对,是第二个,第一个是婉夫人,在她临死前,相识一场,终究是要她死的明白些。宁墨笑道,面上没有半分被看透的尴尬和慌张。 你就不怕报应吗?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会如此狠心绝情?宁心雅嘴角的笑容一僵,眼睛微眯,咬牙切齿地质问,声音不自觉地加大了几分。 我再这么做,也不如姑母有本事,你敢说我祖母的死与你无关?你敢说你连同王氏母女想要加害于我,不是事实? 你在我身边安插眼线,甚至想利用蛊毒达到你想要的目的 这一桩桩,一件件,我还未全部说出口,姑母如此快速的倒打一耙,委实让人觉得你甚是心虚。宁墨淡声道,似乎在说一些再日常的事情。 你宁心雅虽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但还是被她问的一怔,眼神似有些躲闪地开口你还知道些什么? 那要看你到底做了什么?不过我没兴趣在这同你闲话家常,说吧,有关宁亦文以及你自己的一切,我要知道全部的内容。宁墨秀眉微皱,神色间染上了抹不悦,冷声道。 哈哈,我的好墨儿,姑母便知道,你还是有用的着我的地方。宁心雅似是破罐破摔,此刻地她身子随意斜坐,一副慵懒的模样,但那看向宁墨的眼光竟有几分居高临下。 宁墨好笑地看着宁心雅这片刻的变化,嘴角的讥笑加深,她竟不知道宁心雅会变得如此之蠢。 果真,人被关久了,脑子确实不太好使。 随即宁墨也不客气,一副看蠢货地表情看向对面的人,提醒道姑母竟如此自信,想必是忘了自己身子的不适,那驻颜防毒珠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福气享用的。 话到最后,语气里特意加重了尾音。 宁心雅的心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脑中猛然间想起了她时不时地腹部疼痛,食不下咽,原本她以为是因着被关在这里原因,想不到 你对我做了什么?你怎么能如此对我,就算我是想对你不利,但最后我并没有得逞不是吗?你何必置我于死地? 宁心雅语速极快地脱口道,目光里皆是对她的怨怼,和愤恨。 二房馨园。 因为宁琪今日公务繁忙,直到此时,还未回府。 馨姨娘一身简单玫红色衣衫,为她原本清秀的面容增添了几分艳丽,斜坐在软塌上,素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肚子,眉宇间是即将为人母的期待。 一旁的案几上是各式各样的糕点及水果。 姨娘,该喝药了。桃香端着托盘,浓黑的药汁散发着几缕热气。 馨姨娘见此,回过神来,长叹一口气道这药还需喝到何时? 虽是如此说,但到底接过瓷碗将药汁一饮而尽。 桃香见此,忙将提前准备好的蜜饯递给她,而后宽慰地开口大夫说许是过了头三个月,会好一些。 但愿吧。馨姨娘惆怅地应声,但有目光里是显而易见的担忧。 桃香将石榴今日给她说的那些话仔细地想了想,原本打算观望后,才考虑要不要同馨姨娘交代,但此时看到她如此的模样,便也顾不得其他,脱口道姨娘,奴婢有一事要同你说。 何事?馨姨娘抬头,面带疑惑地出声。 是有关夫人的。桃香压低声音地开口,许是实在不放心,便将一旁的窗户关上。 她如此一来的举动倒是把馨姨娘吓了一跳,坐起身子,一副好暇以整的架势,出声到底何事?如此神神秘秘? 桃香做好一切,又确定确实四下无人,便将石榴同她说的事情一字不差的说于馨姨娘听。 有些地方,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伴随着她的话开口,馨姨娘脸色的神色愈发震惊,语气不稳地开口我知道她不是个好相处的,但却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的恶毒。 桃香,你说我该怎么办? 馨姨娘语气焦急地出声,一把攥住桃香的胳膊,神色里皆是不安和忧虑。 姨娘,莫慌,此事也只是推测,并非是百分之百的事实,奴婢只所以对姨娘说无非是想你多多留心罢了。桃香强忍着胳膊处的刺痛,安慰的出声。 不,你不懂,她既然用此方法对别人,便会如法炮制地对我,你年龄尚小,不了解一个女人的嫉妒心是多么可怕。 她足矣摧毁一切。 尤其这种时刻,我不仅得了二爷的宠爱,还有了身孕。馨姨娘立即否定地开口。 姨娘,你还有二爷。桃香提醒地出声。 只是原本她以为她的话出,馨姨娘会稍显放松,可却没有想到使得她的脸色更加的难看,面上有些失神。 姨娘?桃香犹豫地下,试探性的开口。 桃香,我可以相信你吗?似是过了许久,馨姨娘的眼睛里才有了神采,紧盯着桃香,语气郑重地道。 桃香虽不知她是何意,但却立即跪下,掷地有声地开口姨娘犹如奴婢的再生父母,若非遇到姨娘,奴婢怕是这一辈子永无出头之路。 实话同姨娘讲,此事奴婢确实在心中几经思量后才选择说出来,一来是怕姨娘每日里在惶恐中度过,二来若是传到夫人的耳朵里,奴婢怕是会被直接发卖。 但与这些相比较,奴婢更不愿意,姨娘以及肚子中的胎儿有任何的损伤,故此才鼓足勇气出声。 姨娘对奴婢的好,奴婢一直铭记在心,哪怕让奴婢为姨娘做任何事,奴婢都是心甘情愿。 你快起来,我信你。馨姨娘虚抬了下手,出声。 随后,神色间染上了一抹复杂,声音缥缈地开口我虽自认识二爷后,便得他宠爱,接回府中,但却深知自己的身份。 若不是被迫无奈,谁又会去当妾。 对我来说,最要不得的便是自以为是。 花无百日红,二爷的宠爱是有限的,但即便如此,我也想要为自己同这孩子求个安身立命之所。 声音到最后,异常的坚定。 姨娘,你桃香似是被她的话惊到了,欲言又止地开口。 那王氏怕是对我已经动了心思,我是决计不能认命,一旦认命,不只是我自己,怕是这孩子定会保不住。 而二爷即使有心想护也为时已晚,更何况,若真是到了那个时候,怕是二爷会第一个厌弃我。馨姨娘语气沉沉地开口。 桃香轻抿红唇,但此时却已经说不出什么宽慰的话,因为她知道馨姨娘说的是真的,她还曾记得小时候,隔壁邻居中的儿媳妇没有保下自己的孩子,最后便直接被休妻。 一般平民百姓还是如此,更何况世家大族。 依着宁琪的地位和长相怕是不会缺少年轻美貌的姑娘。 姨娘,你是想?桃香神色一震,但仍出声道。 嗯,就是你想的那样,与其整日里胡思乱想,不如放手一博,我现在能利用的无非是二爷的宠爱,但即便是如此,我也比王氏胜算大的多。 更何况,即使我拼尽全力将孩子生下来,遇到一位不容人的主母,日后的日子又怎么会好,若是女孩,对她少了些威胁,兴许还能像留宁灵一般,无非是赏口饭吃。 但若是个小公子,怕是我们母子俩人都不好过。 到时候,我已经年老色衰,又那什么同她争。馨姨娘似是已经下了某种决定,果断地开口。 姨娘既然已经想好,奴婢定当全力支持,姨娘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自会有福报。桃香语气认真的开口。 主仆两人相视一眼,皆是不言而喻。 两日后。 许是心中有了计较,馨姨娘一早便去了王氏的院落为其请安。 王氏冷眼看着你下首维持行礼动作的馨姨娘,迟迟并未开口,直到一旁的贞儿出声提醒,她才收敛了脸上的情绪。 你怀有身孕,快起来吧,来人,给馨姨娘拿个垫子。 是。 姐姐,不必如此,今日我身子已经大好,特意过来看看姐姐,听说姐姐前些日子病着,不知如今怎么样?馨姨娘面带关切,语气真挚地开口。 王氏听着她一口一个姐姐,仿若一口鲜血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眼角的余光看向对面低眉顺眼的人,心中的怒气更甚,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将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无馨姨娘不动声色瞧着对面的王氏,心下更加确定王氏对她的意见颇深,脊背不自觉地一凉,径直坐了下来,倒也不曾出声。 不知馨姨娘今日而来,可有事?王氏直接忽略她先前的话,随意的发问。 语气里带有几分强势。 实不相瞒,妹妹有一事想请姐姐帮帮忙。馨姨娘道。 而后紧接着出声妹妹的身子不争气,必须好生将养。但昨日,二爷特意请了在这方面资深的老大夫为我医治,提出一方法。 说是若是能求得一颗百善丸,定能使得身体稳固。 二爷说,姐姐机缘巧合倒是有幸得到三颗,让妹妹特意过来讨要一颗。 我知此事使得姐姐为难,但若姐姐慷慨相救,等这孩子生下来,哪怕是交由姐姐抚养,我绝无怨言。 若说刚刚的王氏已经的盛怒的边缘,但此时听她这么说,反而笑了起来,幽幽地开口妹妹,你想多了,我可没有那个心思替别人养孩子。 若养的好,别人说是那孩子有志气,养的不好,怕会说我这个嫡母苛待庶子。 妹妹你没有当过正妻,不知这作主母的,最是难为。 边说边端起一旁的茶盏,不紧不慢地喝了起来。 她这话一出,只见馨姨娘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煞白,这话明显便是诛心了,强扯出一个笑容,轻声道姐姐,辛苦了。那不知这百善丸 话落,馨姨娘的心跳不自觉加速,似是正在等着特大事件的结局。 整个房间似是一下子沉寂了下来,唯一可以听到的便是王氏茶盏发出的声音。 一下下,敲打在馨姨娘的心上。 这百善丸确实是好东西,妹妹想要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不过光有这药丸毕竟是一方面,妹妹的身子一直不见好,怕是同底下伺候的人也有关系。 怕是他们不尽心。王氏仿佛极其不满意,冷哼道。 还不等馨姨娘反驳,便听她继续开口这样,我已近替妹妹物色了一个人选,聪明伶俐,甚是乖巧,有她伺候妹妹,定会更加周全。 杏儿,你过来。 。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三章 惟有你(一更) “怎么?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宁亦文所做的事情别人都不知道吗?”宁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神情淡漠地开口。 宁心雅吞咽地下口水,这是她知道宁亦文最大的秘密,没想到却被宁墨这般随意地说了出来,再一次感到深深地无力,颓然地出声:“我曾派人暗中跟踪过二哥,但因怕却发现,故此并不敢跟的太紧。 只知道是在大约三百里外的城郊,黑岩峰一带。但具体说做什么,却也不得而知。 左右无非是为了那个位子。” 宁墨闻言,心中并未有任何的惊讶,她早就猜到宁亦文的野心可不单单是为了巩固他现有的地位,说起来可真是可笑,果真是不知所谓,异想天开。 怕是多年顺风顺水的日子造就了他如今的愚蠢。 在宁墨看来,宁亦文所做的一切无非是自寻死路。 不说君氏王朝已经屹立百年之久,只单单渊帝在位期间的铁血手腕,以及雷厉风行的作风,都令人望而生畏。 且渊帝确实是个亲政爱民的好皇帝,若如不然,东临的百姓不可能享受这大好的太平盛世。 “我已经将我知道的全部告知于你,再也没有丝毫的隐瞒,你是不是应该履行自己的承诺?”宁心雅瞧着宁墨默不作声地态度,大着胆子开口。 宁墨点了点头,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但说出口的话却是截然相反,只听她道:“哦,我刚忘了告诉你了,我反悔了。 再说我手中也确实没有李老夫人所下之毒解药。” 话落,摊了摊手,将无辜演绎到极致。 “你,你骗我?”宁心雅不可置信地瞪着她,像是完全没有想到此话能从她嘴里说出来。 “话不能这么说,你甘愿说与我听,我又怎么会拒绝,也罢,解药我确实没有,但我知道你目前的身体状态。 看在你怎么有诚意的份上,我不防告诉你,好让你明白,你究竟是怎么死的。 要说这李老夫人也真够狠的,她所下之毒名为无味,且是一种慢性之毒,前期想必你已经体会到了,后期你的症状会逐步加深,几乎是等同于吃什么吐什么。 甚至你的皮肤会渐渐溃烂,又痒又痛,只要你稍微抓挠,则会以反噬。 原本你也许会多活些时日,但你服用了驻颜防毒珠,这么算来,怕是你还有不到七日的时光。”宁墨嘴角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语气轻松地开口,边说边摇了摇头,作无可奈何状。 只是她那副表情落在宁心雅的眼中,格外地刺眼。 宁心雅忍不住地尖叫起来,恐惧刹那间染上心头,她知道宁墨的话并不是为了吓唬她,情绪瞬间崩塌,嘶吼地道:“贱人,贱人,你和你祖母一样,都是贱人,早知道留下你是个祸害,当初我就应该不顾一切地杀了你。” 宁墨冷眼看着她,耸耸肩道:“可惜你并没有。” 复而走进几步,将那黑色瓷瓶里的药猛然间放入她的口中,并且强制令她吞咽下去。 随后拍了拍手,欢声开口:“既然你还有力气在这骂来骂去,想必药效还并未达到极致,倒不如让我帮你一把。 余生的时光,还望姑母好生享受。” 话落,不顾宁心雅是何反应,径自转身离开,只是在门口处又堪堪停了下来,顿了顿,从袖中将一物件用了巧劲,准确无误地丢在了宁心雅的面前。 宁心雅忙在杂草中捡了起来,拿到手中,入眼地便是自己那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地模样,下意识将那精致地小镜子一丢,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嘴里一直喃喃出声:“不,不,不。” 不大一会,只见她兀自大笑了起来,那笑声在这寂静的牢房中显得格外诡异可怖。 不过若是仔细看去,那张脸庞已经布满了泪痕。 宁心雅不知为何,耳边突然似是响起了一道熟悉的男子声音,温柔地唤道:“雅儿,雅儿,你嫁给了我,我一定会给你想要的幸福。” 她记得这是她嫁给李晨轩当日他给自己的承诺。 呵呵,幸福……他可曾知道她的幸福只有权力和地位。 想着想着,宁心雅的不禁泛起了无限的悔意,若是她当初将心思收敛,换个角度,好生做好李晨轩的妻子,结局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脑袋里似有千万只虫子撕咬,意识模糊间,她似是又看到了举止优雅大度,浑身气质都散发着高贵的嫡母阮氏,正坐在床头轻声哄着床上的人儿,待那画面临近,她才看清那床上的人正是幼年的她自己。 只听阮氏道:“雅儿,别怕,不要担心,还有母亲在这里,雅儿的病一定会好起来。” 宁心雅的身子轻颤,心中涌起的苦涩如大海般将她吞没。 原来,她曾经如此有幸的得到过这一切,但终究还是毁在了她自己的手里。 “因果轮回,报应,报应。”宁心雅悲凉地嗓音响起,渐渐化为低声地抽泣。 似是过了许久,便只归于平静。 从暗牢出来,便见男子一身月色锦衣伫立在入口处,身姿挺拔,负手而立,目光温柔地看向她,那眼神里似是无尽地关切和怜爱。 宁墨心下一暖,仿佛所有的阴霾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停下脚下的步伐,回望了他几瞬,轻声道:“君煦,抱!” 话落,双臂展开,那双璀璨的桃花眸里倒立的皆是他一人的身影。 君煦快走几步,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动作温和,但那手中的力道却是加重了几分,良久才听低沉悦耳的嗓音道:“乖,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只有你,惟有你。” 声音清朗,却是前从未有的郑重和认真。 宁墨被周围熟悉且安心的气息包裹,内心是从未有过的满足。 仿佛那些过往不愿想起的一切都变得那般无足轻重,她的余生只要有他,便只剩下美好。 两道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像是逐渐合二为一。 即便是在这昏暗的牢房,狭小且刺鼻的空间,但相拥的人影却是这世间最美的画卷。 正文 第三百五十四章 决定及筹谋(二更) 别院。 两人短暂地享受着静谧的时光。 其实君煦虽站在门外,但宁心雅的话还是多多少少传入他的耳中,再加上一开始对有关宁国公府的调查,却能大致明白宁墨此时的内心。 心中泛起疼惜,他的女孩想必在此之前受了许多的委屈。 “我刚吩咐人准备了些清淡的吃食,折腾了这么久,多少吃些。”君煦揉了揉她乌黑的发丝,低声哄道。 “嗯,不过我要去书房用膳。”宁墨轻撇朱唇,探出头来,眼巴巴地看向他。 “好,都依你。”君煦哭笑不得地开口。 宁墨闻言,也跟着笑了起来,她明知君煦有些许的洁癖,一般情况下,他几乎很少在书房用膳,刚刚自己确实有几分无理取闹且幼稚。 不过,原本多少有些沉重的心情确实好了起来。 “算了,我们还是在侧厅,我刚好有事情同你商量。”宁墨笑眯眯地道,素手紧紧攥着他的袖。 “嗯,你说了算。” 待他们回去后,桌上的膳食已经依次摆好。 君煦主动帮她布菜,而后才听宁墨将在宁心雅那里得到的消息一一讲给他听。 “你是说宁亦文在黑岩峰密谋造反?”君煦皱眉开口,并未不相信宁墨所说,只是觉得此做法甚是愚蠢罢了。 “嗯,之前我从王氏那里得到的消息便有所怀疑,此事十之。”宁墨脸上的神色有些许的凝重。 此事如何权衡,都要仔细考虑。 宁亦文自己作死,但却不能因他的野心连累整个宁国公府。 若他造反一事所有的证据被纰漏出来,怕是株连九族也不为过,尤其作为长子的父亲,还有煜儿。 这世道大多数的人都只会寻个热闹看,根本不考虑爹爹和煜儿是否是被无辜牵连。 她能想到的事情,君煦也在同一时间想到,放下手中的筷子,眉宇间皆是认真地开口:“墨墨,我问你一句话,这宁国公府你可还要?” 宁墨一怔,随即失笑地出声:“你总能在第一时间将我看透,这也是我一直所考虑的问题。 若不要这宁国公府,爹爹自请立族,怕是即便有天将宁亦文的罪证纰漏,也会有牵扯不断的问题。 更何况…” 更何况自请离族本身便是一件不容达到的事情,自古以来,孝道是第一位。 若没有重大的理由和强有力的证据,即便是闹到渊帝那里,也不会轻易同意她们大房从宁国公脱离出去。 有违常理之事,所冒风险越大。 而且阮家之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想要从中探查,却不是一朝一夕能找到其相应的证据。 君煦点了点头,声音沉稳地开口:“我明白,无论你做任何的决定我都支持你,但确实如你所说,自请离族不是最合适的方法。 那么,我们能用的便是利用宁亦文企图造反一事,做文章。” “你是说与他合作的背后王爷?”宁墨脑中灵光一闪,快速地开口。 “他们与其是合作,不如是暂时有共同的利益,最是容易攻克。 而后续的事情,你交于我便是。”君煦信誓旦旦地出声,神采奕奕。 其实他没有说的是,他要借着将宁亦文拉下来一事,将宁涵推上这宁国公之位。 只有这样,他才能顺理成章地请旨赐婚。 宁墨闻言,总觉得哪里有些古怪,复又审视般地看向君煦,却并未发现任何的异样,想了想应声道:“好。” 随后紧接着出声:“你可还记得先前宁心雅手下的人临死前在暗牢里所刻画十字一事。 据宁心雅所说她背后的南夏之人是博爷,且还是皇室中人。 你可对其有所了解?” 君煦听她如此说,仔细地在脑中将有关南夏皇室人的名单过了一遍,最后摇了摇道:“南夏虽皇子众人,但确实没有与博字有关的人或者称号。 但此人肯定不是云霆。” 君煦想着,眼神一冷,没想要南夏的人竟然如此猖狂,不止是云霆动作不断,便是这什么所谓的博爷也要斜插一脚,早早将都城勋贵府邸安插自己的人手,果真其心可诛。 “我怀疑这位博爷怕是在西楚和北狄也这般无二的去行事,借机怕是还要统一四国。”君煦道,讽刺意味十分明显。 宁墨点头开口:“想必早在许多年前已经做了此打算,看开此人的野心确实不小。 对了,当日从刑部大牢的人可有抓到?” “被他侥幸逃脱,但我怀疑他还在都城,只能继续利用聚源斋和魔殿的人暗自探查。”君煦沉声道。 “墨墨,我会先派人去宁心雅所说的据点查看,再行决断,但你今后行事一定要谨慎小心。 宁亦文一旦知道你是背后之人,怕是不那么好对付。”君煦忍不住地细声叮嘱。 “嗯,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不过,据我猜测宁亦文一定是将曹管事和绿儿关押到他书房的密室。 只是到底怎么做更为稳妥,我还未曾想到。”宁墨推测地开口,她想起了当初宁涵知道她进入密室中的后怕,怕是他早已经知道那里面的机关,以及那条蟒蛇。 想着,等她回府后,一定要同爹爹交谈一番,看能否从他那里得到些新的线索。 曹管事与绿儿多在宁亦文手里多待一天,便会多一分危险。 “宁亦文之所以抓他们,最终的目标还是你,你也不要太过担心,只要他们不轻易将底牌交出来,便会多了些时间。”君煦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地出声。 “嗯,我明白。” 两人简单地用膳后,又做了下详细的安排,便见冬瑶出声禀告:“主子,王浩托冷心递来了消息要见你,他将王捷夫妇的事情低调快速地处理完,想要完成之前对你的承诺。” 宁墨颇有几分意外,而后颔首道:“稍后我去见他一面。” 转头看向另一旁的君煦,询问地出声:“你可是要同我一起去?” 某人原本有些刚刚升起的冷气,瞬间降了下去,随之而来是便是一贯的温雅之风。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五章 癫疯的宁亦文(一更) 宁墨和君煦来到西城钱铺之时,王浩已经等在那里有一会了。 看到从马车中下来的两人,王浩忙从怔楞中回过神来,拱手道:“事不宜迟,恐生事端,我随你们将东西早日取出来。” 宁墨瞧着他虽有些消瘦但神色间并未有何萎靡不振,倒也放下心来,开口:“有劳!” “嗯,进去吧。” 话落,王浩便率先走了进去,因着手续齐全,将钥匙取出的过程还算顺利。 随后几人又去了王府,将王捷书房的证据拿了出来。 “今后有何打算?可有想好要去的地方?”宁墨让君煦拿着账本在马车上等着,寻了一僻静之地,看着眼前的王浩,开口询问。 王浩摇了摇头,语气释然地出声:“这里的事情已了,准备离开都城,天地广阔,走哪算哪!” 声音里尽是洒脱,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 “不如去南夏如何?正巧我要在那里开设新的生意,难道你不想试试究竟能不能将你自己喜欢的东西做好。”宁墨轻叹一声,提议地开口。 王浩闻言一怔,下意识的想要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但在看到宁墨面上是明显的认真,沉吟了片刻,笑道:“你不怕我报复你吗?再怎么说若没有你一开始的设计,也许我也不会被关入大牢。” “你会吗?更何况你自己也说了,也许!”宁墨倒未与他计较,反问道。 “哈哈,确实!没有你也会有别人,再说错了就是错了。也罢,索性对我来说去哪里都一样。 不知道为何,直觉告诉我,跟着你,我的人生会变得不一般。”王浩失笑地摇了摇头,开口。 “我同样拭目以待!你回去收拾好,明日一早我让人过去接你,最近都城不太平,对你来说早些离开,也是好事!”宁墨笑了笑,而后安排地出声。 “好。”王浩点头道,随后神色郑重地开口:“多谢!” 另一边! 曹管事在黑暗中悠悠转醒,脑袋似乎还隐隐作痛,鼻尖充斥着淡淡的血腥味,意识回笼,他想起,原本自己在书房整理各个商铺的收益情况。 一伙黑衣人猛地闯入,不由分说的将自己打晕,在昏过去那刹那,貌似看到了绿儿的身影。 正想着,自门口传来一阵响动。 曹管事下意识装作昏迷地模样。 “我猜你已经醒来了,都是老熟人了,不必故作玄虚。”宁亦文熟悉的声音响起,居高临下地开口。 一旁的卫东忙将暗牢中的灯盏点燃。 曹管事动了动身子,缓缓抬起头,用十分陌生的眼神看向来人,出声:“阁下是谁,将我抓到这里到底所谓何事?” 宁亦文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番,兀自笑道:“想不到曹管事的易容术如此精湛,若非我之前得到的消息较为准确,怕是心中还不能确信。” “阁下说的什么意思,我不明白。”曹管事心中一惊,面上不显,疑惑的开口。 “不明白不打紧,来人,将她带过来。”宁亦文玩味地笑了笑,沉声道。 不知为何,听他如此说,曹管事顿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话落,便见侍卫拖着浑身是鞭伤的绿儿走了过来。 “你可认识她?”宁亦文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眼睛直直盯着曹管事出声。 曹管事心中惊骇,点头敛下眼中的不忍,脑中飞快地运作,强自稳定心神,刚要开口,却听宁亦文道:“别拿你事先准备好的话应付我,你若不想看到她生不如死,还是实话实说的好?” “阁下既然不相信在下,何必这般费尽心思将我二人抓过来,若是看不惯,倒不如直接杀了即可。”曹管事仰起头来,目光坚定地开口。 “数日不见,我倒小瞧了你,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此女本身便是我宁国公府的奴才,她既然敢胆大包天的假死,怕是少不得你的助力。 说,你是如何做到的?又是如何变成现在的身份?”宁亦文脸色铁青地开口。 曹管事眉目微蹙,声音尽是无奈地出声:“想必阁下的确是认错人了,这孩子是我远房的亲戚,并不是你说什么奴才,你若不相信,大可去官府查看。” 宁亦文闻言,脸色阴沉地看了几瞬,复又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声让人听起来,格外的诡异。 只听他继续道:“既然你不顾她的死活,那我也没有办法,前些日子抓的江洋大盗怕是早已经被关的无聊,瞧着这女子倒有几分姿色,不如送去给他们,以供他们消遣。” 他的话一出,很明显感觉绿儿和那曹管事的身子一僵。 “怎么,事到如今还要否定吗?”宁亦文很满意他们的表现,笑道。 曹管事面色紧绷,眼角的余光瞥见绿儿几不可见地冲他摇了摇头,心中划过一抹叹气,闭了闭眼,脱口道:“宁亦文没想到你竟如此的卑鄙。” “哈哈,过程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承认了,说吧,我们有的是时间。”宁亦文自傲地开口,一副不将他放入眼中的模样。 “我同你没有什么好说的,是我又如何?老天有眼,让我有活下来的机会,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别人都不知道吗?是你将为了一己私欲将阮杰所杀,而后又分别给阮家父母下了毒。 是你在老夫人的膳食汤里下了蛊毒。 是你为了防止我将真相说出去才派人追杀我。 宁亦文,你这般心狠手辣,无情无义,就不报遭报应吗?”曹管事义愤填膺的出声,说到最后,情绪因着太过激动,声音里带着几丝颤抖。 这些话,藏在他的心里许久了,日日隐瞒身份他也过腻了,他在此之前能将老夫人托付给他的事情完成,也算死得其所。 宁亦文眼神阴鸷地怒瞪着他,若是这世上有什么事是他不愿意提及的,那一定是阮家。 “是我又如何?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所以挡我路者都必须死。阮家无非是没落的世家大族,他们自以为是坚持着所谓的风骨,又能换得了什么? 要怪就怪他们蠢不可及。 一切都是天命。”宁亦文语气十分不屑的开口,脸上的表情阴鸷偏激,丝毫没有昔日的儒雅。 ------题外话------ 嘤嘤嘤,我来了,你们还在不?爱你们!我是小小安耶 正文 第三百五十六章 红鸾失踪(二更) “住口,你果真无耻至极,想当初是谁在阮家二老面前扮演痴情的角色,还许诺会照顾老夫人一生一世,事到如今,你竟还有脸这般颠倒黑白,简直不是人。”曹管事闻言,原本还有些虚弱的身子被气的直发颤,伸手指着宁亦文怒斥道。 “你不过是阮家的一条狗,又有什么资格和立场指责本国公,我将你抓来,不是听你废话的,说,你背后之人到底是谁,是同宁涵有关,还是宁墨? 你又和阮宁是什么关系。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所在的商铺完全是挂在阮宁名下,他到底是谁?”宁亦文猛地甩了甩衣袖,语速极快地问道。 丝毫不给人思忖的机会。 “哈哈,宁亦文你是心虚了吗?我实话告诉你,阮宁便是阮杰转世,重活一世,专门回来寻仇的,你害怕了吗?至于你说的大爷和小姐,你也不想想,我若一开始就想告诉他们,又何至于隐姓埋名。 我恨你们所有性宁的人,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我不因此迁怒他们已经是我最后的底线。 我又怎么会同他们私下来往。 你果真越老越糊涂。”曹管事兀自笑了起来,语气中的嘲讽显而易见,脸上却有一种怒骂过后的爽快。 宁亦文闻言狐疑地看向他,目光中皆是探究,似是在分辨他话里的真假。 似是过了许久,才听他理直气壮地开口“你无需在这装神弄鬼,欲盖弥彰。若他真是阮杰转世,本国公倒还愿意见其一面,我宁亦文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所做之事,全部顺应天道。 你都已经沦为阶下囚,还如此猖狂,果真无药可救。 本国公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说还是不说?”宁亦文的眼神在他和绿儿之间打转,威胁之意十分明显。 曹管事深吸了一口气,复又看了一眼浑身是伤的绿儿,眼中闪过一抹决然,似是用了全身的力气以最快的速度站起来,冲着一旁的石壁而去。 只不过在他即将撞上去之时,一道身影比他还快地挡在了他的身前。 待他反应过来之时,肩膀早已经被人死死地捏住,动弹不得。 宁亦文赞赏地看了一眼卫东,而后眼神冰冷地扫了一眼曹管事,声音犹如地狱里的幽冥,冷然吩咐地开口“既然他不想活了,我便让他尝尝何是死。 将他们二人带下去。” “是。” 君煦同宁墨在墨染阁研究了下从王捷那里拿来的账本,又对其做了相应的安排,这才回了别院。 刚下马车,便见冷霄神色焦急地走了过来。 “主子,红鸾不见了。” 君煦平静地看了他一眼,便径自走了进去。 虽并未说什么,但足够让此时的冷霄颤栗,心中再一次的将红鸾骂了一遍,连忙跟了上去。 书房内。 君煦盯着刚刚被花折医治苏醒的青铜,声音如同寒冬腊月,开口“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扑通一声,青铜重重地跪在地上,求情地道“主子饶命,属下有罪。 之前属下念及同红鸾到底从小一起长大,且她并未犯实质性的错误,故此前去劝说她向主子认错,并答应她无事的时候便会前去探望。 可谁能想到,今晚待属下赶过去,她竟她竟从属下身上偷取软筋散的解药,而后又将属下打伤。” 话落,便屏住呼吸,似是在等着君煦的审判。 君煦面色无波地看了他一样,那目光里虽并未有任何的威慑,但却让人背脊忍不住发凉。 只听他似笑非笑地开口“我竟不知什么时候你说谎的技术如此高超?说,究竟怎么回事?” 青铜不可置信地抬头,他没有想到君煦会这么快发现,心跳不自觉地加快,脑中飞快地运转。 君煦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那双隽黑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看向他,无形中使人喘不过气。 冷霄见此,暗暗着急,他知道这是君煦在盛怒前的征兆,咬了咬牙,也顾不得其他,凑近青铜劝说地开口“主子的脾气,你最是了解。 你若为了一个区区地红鸾,不顾手下弟兄的死活,我第一个看不起你。” 语气里尽是怒其不争。 听他如此说,青铜面露痛苦,那张俊朗的脸庞上满是灰败,声音祈求地道“我不能说,都是我的错,是我鬼迷心窍,酿下大错。” 而后,又往前挪动了几步,对着书案后的君煦开口“主子,都是我的错,所有的错误全部由我一个人承担,红鸾还请主子饶她一命。 属下甘愿接受任何惩罚。” 君煦目光沉沉地看着他,手中一直把玩着桌上的茶盏,一下下,敲击在青铜的心上,使得他更加惶恐不安。 良久,复又听到君煦的毫无波动的声音响起“你的命不值钱。” 青铜闻言,脸色苍白瘫坐在地,良久,才听他道“属下犯了大错,与她有了首尾。她有了属下的孩子 是我放走她的,我不能不能不顾她的身体。” 话落,便见冷霄的拳头打向青铜,而后似是不解气般地,又丝毫不客气的在他身上踹了几脚,动作粗鲁地抓住他的衣领,愤恨地出声“你怎么这般蠢,红鸾在主子找到她时,她便已经因幼时受伤极重,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身孕。 且此事她自己都知道,她根本是在骗你,你个蠢货。” 青铜神色呆愣愣地看向他,仿佛是受了极大的打击,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喃喃地开口“不可能,怎么会这样,难道” 书案后的君煦,面色从始至终都是如最初般的漠然,声音低沉地开口“我给你一天的时间,将她带到这里,如若不然,自行了断。” 话落,淡淡地瞥了冷霄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随后,摆了摆手,低头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书案的秘折上。 冷霄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一边拖着青铜往外走去,一边恨铁不成钢地斥责道“她可有与你说,她要去哪里,若是她犯了事,你便是有十条命也不无法抵消你犯的错。” ------题外话------ 蟹蟹冉冉丫丫小可爱,给我投了新鲜出炉的月票票,爱你爱你,爱你们~ 。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七章 布局破局(一更) 因着凌晨过后下了一场大雨,是以,今日的天气较往常多了些清爽。 宁国公府的大门处。 身穿粗布衫,将头发用丝巾包裹的妇人正躲在僻静地角落盯着自门口行驶而来的马车,若是冷霄和青铜在此定能发现此人便是他们已经找了一夜的红鸾。 此时,只见她十分谨慎地朝四周看了看,甚至将目光在过往人群上仔细筛查,待见确无异样,这才复又看向即将从迎面而来的马车。 她打听过了,每日宁亦文都会乘坐这辆看似不起眼的马车,前往衙门。 红鸾心中有一瞬间的犹豫,她好不容易利用青铜逃出来,若是不能将宁墨便是阮宁的事实告诉宁亦文,怕是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很清楚,依着君煦的手段怕是已经识破自己的诡计。 可若她这般冒冒失失地赶过去,宁亦文万一不相信她的话,甚至将她送去官府,到那时,她又该如何应对?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马车已经离她一步之遥,不知怎样,她脑海中突然闪过宁墨那张绝美的脸庞,眼中闪过一抹怨毒和不甘,顾不得其他,身子一跃,想要跳上去。 可她的身子到底因着被关了许久而有些虚弱,偏差的倾斜使得她的身子与马车错了过去,直直跌倒在地。 惊呼一声,忙喊道“民妇参见国公爷。” 也正因此,迫使马夫停了下来。 “出了何事?”车帘后,一道温和的声音开口。 外侧的洪安忙先一步看了过去,恰巧听到红鸾焦急迫切的声音再次响起,心下涌起股子怪异,出声“启禀主子,有一妇人要求见国公爷。” 宁涵闻言,略一思索,自从上一次出现冯六的事情后,他或多或少地都会故意选择同宁亦文相差无几的马车出门。 若非今日宁亦文称病未去上朝,怕是此时此刻早已经出来。 此女能在这里,且一下子‘认出’是宁亦文的马车,怕是费了不少的功夫。 抚了抚身上的衣衫,宁涵径自走了出来。 红鸾见马车停了下来,想要站起来赶过去,可她一动,却不自觉地倒抽一口凉气,往下看去,这才发现脚腕处早已肿胀了起来。 “姑娘,你还好吗?”宁涵见此,停下脚步,询问地开口。 红鸾顺着声音,转头望过去,这才发现眼前之人竟是宁墨的父亲宁涵,目光中有一瞬间地心思,忙低下头收敛了思绪,怯生生地道“多谢贵人关心,民妇无事。” 宁涵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她,心中那股子诡异愈演愈烈,似是无意地问道“姑娘刚刚是在找家父?不知姑娘同他的关系是?” 声音清朗,丝毫没有低看她的意思。 “没,没,贵人准是听错了,我我这也是为生计所迫才会出此下策,还请贵人多加担待。”红鸾急中生智,故意引导宁涵,她是不得己才会出此下策碰瓷。 只是她不知道,她越是这般模样,越是显得欲盖弥彰。 宁涵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从袖中拿出一锭银子,开口:“我虽能理解,但这种行为却是不可取,还望你以后切莫再犯。 此事到底因我而起,这是一点心意,你还是找个大夫看看。” 红鸾怔楞间,宁涵已经将银子放在她的身边,随后便转身离开。 见洪安冲他点了点头,这才放心地上了马车。 红鸾将那银子忙装入自己的口袋,这才试着起身,回过头,看着巍峨的宁国公府,咬了咬牙,拖着身子往其后门走去。 “这位大哥,我是府里下边庄子的管事,有急事求见国公爷,还请您让我进入。”红鸾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对着门口的侍卫讨好的道。 边说边将自己手中的银子悄悄递了过去。 “瞧你也是个老实人,也罢,我便帮你这一次。你先在这等着吧。”那侍卫打着哈欠,爽快地道。 不大一会,便见他带着一个身穿灰色衣衫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吴管家,就是她。”那侍卫笑眯眯地开口,伸手指了指神色有些不安的红鸾。 “嗯,听说你要见国公?但我却不记得她是哪个管事?”吴管家面色淡淡地道。 “启禀贵人,我是老刘家新进门的儿媳妇,我婆母身子不舒服,特意让我过来一趟,确实有急事求见国公。”红鸾稳了稳心神,声音如常的开口。 幸亏她早前在聚源斋调查宁国公府时,留了一个心眼,大致将相关的人东西背了下来。 吴管家轻轻颔首,倒也并未多加为难,出声“原来如此,你先随我进来,不过我需提前告诉你,一旦进了府中,需要遵守府中的规矩。 不得自己随意走动,更不要大声喧哗。 你是我领进去的,跟在我身后即可,你可记住了?” 红鸾这些年在聚源斋没少同世家大族的人打交道,知道它们注重繁文缛节,但也并未怀疑,乖巧地点了点头,一副极其听话的模样。 吴管家同那侍卫对视一眼,这才带着她走了进去。 红鸾跟在身后,眼角的余光瞥向府内的布局,不得不感叹宁国公府的财大气粗,但更多的是即将揭露宁墨真面目的喜悦。 她费了多少心血,又忍了多少个日日夜夜,才堪堪将青铜骗了过去。 而支持着她做这些的动力,便是令宁墨陷入无尽的深渊。 她倒要看看,若是让狠毒的宁亦文知道他的好孙女在背后做的那些事情,怕是会立即杀了宁墨那个贱人。 到时候,一定要让宁墨给自己磕头谢罪。 若是她表现的好,她不介意救她一命,将她送去春风楼伺候那些贩夫走卒。 想着,眼前似是已经浮现了那副画面。 红鸾竟不自觉地笑出了声音。 待接收到吴管家的咳嗽声,她才反应了过来,忙敛下心神,低头紧跟其后。 因此,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所走的路皆是较为偏僻。 少顷,吴管家才停了下来。 红鸾抬起头,映入眼帘地便是一座破旧的柴房,疑惑地刚要开口,便觉脖颈处传来一阵阵酸痛。 身子一歪,整个人昏了过去。 。 正文 第三百五十八章 得罪老丈人(二更) 宁涵下朝后,换了一身深蓝色衣衫往书房走去。 “大爷,人已经关了起来。”洪安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悄声禀告道。 “嗯,走,过去看看。”宁涵想了想,见四下无人,掉头换了一个方向。 “主子。”吴管家瞧见来人,眉宇间皆是恭敬。 “嗯,辛苦了,做的不错。”宁涵走进了几步,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拍了拍他的肩膀,赞许地道。 “能为主子分忧,是属下分内之事。”吴管家拱手开口。 若是让人看到他们二人这般的熟识,怕是要惊掉大牙。 因为整个国公府没有人不知道,宁亦文不喜大房,而吴管家确确实实是宁亦文的心腹。 “最近他可有动静?”宁涵似是想到了什么,秀眉微蹙地问道。 这个他指的是谁,在场的人皆心知肚明。 只听吴管家回复道:“属下正想找个时机同主子禀告,据属下所知,宁亦文的密室中又关押了两个人,但具体是谁便不得可知。 属下隐约听到他们在说什么老熟人,以及阮氏。 但因着不敢凑的太近,确实没能听清楚。” 宁涵心中咯噔一下,吴管家是自己在得知真相后,找来的人自是不太清楚,阮氏所谓何意,但他却是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明白。 面上不显,点头道:“我知道了,时间不早了,为了避免他起疑,你快些回去吧。 不过,密室那里,你若能有机会照料一二……” 虽并未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是,属下明白。”吴管家神色一凛,郑重地应声。 宁涵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抬头看了一眼突然变得有些昏暗的天空,心中也不由的一沉。 推门而入,吩咐洪安将红鸾弄醒后,宁涵便坐在一旁有些陈旧的椅子上,淡然的看向对面之人。 “你究竟是谁?到底找宁亦文有何要事?”宁涵率先开口,声音里自有一股子威压。 红鸾万万没有想到,她刚出狼窝,又入虎口,再加之因着宁墨的关系,对其更是恼怒,讥讽地出声:“没想到我倒是小瞧了你,不亏是朝廷的礼部尚书。” 其实在她的心里,一直对瞧不上宁涵,原本她以为他只知道饮酒作乐,作诗弹琴。 像他们这种在刀尖上过日子的人,最是看不起这般的文弱书生。 而宁涵之所以坐上礼部尚书之位,无非是君煦在背后替他打点好。 为此,她当初还好一阵气恼。 可没想到,他竟有如此缜密的心思,以及不俗的势力。 在宁亦文这般防守下,他还能将自己关了进来。 看来,她得重新评估一下,宁涵这个人。 “姑娘谬赞了,姑娘不请自来,有些话直说便是。我怎么说也是宁国公府的长子,多少还是能做的了主。”宁涵并不因为她的态度而动怒,反而笑容可掬地开口商量。 但就是他这般样子,更是让人无法拒绝。 “哈哈,我想要宁墨的命,试问你该如何做主。”红鸾看着眼前之人同宁墨有几分相像的容颜,心中的怒火更盛,不管不顾地愤恨出声。 她惹了这么久,突然便不想忍了。 而且她刚刚想到了一个新玩法。 他宁涵不是有名的文人吗? 她也好借此机会看看,他怎么接受他那不知廉耻的女儿。 话落,宁涵身上的气势骤然一变,冷声道:“你若还想有活命的机会,还望慎言。” “怎么?你怕了?我实话告诉你,你那宝贝女儿小小年纪,竟做出有辱门风之事,你还不知道吧。 她仗着她那副狐媚样,夺别人挚爱。 你说,我怎么能不恨她。 我日日恨不得杀了她。”红鸾面色狰狞,阴沉可怖地开口。 她的话一出,洪安动作飞快地冲着她的脸甩了过去。 那声音,在这安静的牢房中显得尤为刺耳。 宁涵眼睛微眯,他虽不相信红鸾所说,但直觉却觉得这里面的确有他不知道的事情,眼神一冷,语气不容置喙的道:“小女是何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 看来,你是不准备同我好好谈了。 也罢,洪安,动手吧。” “是。” “且慢,你难道不想知道宁墨同谁勾搭在一起了吗?你以为你这礼部尚书是怎么来的? 我实话告诉你,若非你女儿献身,他怎么会无条件的帮你。”红鸾癫狂地开口,声音里皆是戾气。 眼看着宁涵的脸色是止不住地难看,红鸾心中涌起一股子痛快,接着出声:“我与世子青梅竹马,为了他,我甘愿来到都城为其巩固势力。 原本他答应会娶我的,可谁知,他无意中认识了化名为阮宁的宁墨。 也不知她使了什么狐媚之术,竟将世子从我身边夺走。 甚至为了她,世子竟然将我关了起来。 扪心自问,若是换了任何人,都不会放过她。” “所以,这就是你来此地找宁亦文的目的,想告诉他,墨儿便是阮宁。”宁涵自动忽略掉那些胡言秽语,点名扼要地开口。 声音早已恢复了原本的平静。 他相信他的女儿。 而且待他将心绪稳定后,再听眼前之人的话,便是错洞百出,不过这不妨碍他将这些账算到罪魁祸首身上。 “是又如何,事实如此,我只是发发善心,做做好事罢了。”红鸾一副理所应当的道。 “嗯,我知道了。”宁涵语气淡淡地出声。 在红鸾的挑衅与不屑下,复又开口:“洪安,留这姑娘一口气,送去给世子。” “是,属下遵命。”洪安跃跃欲试地应声。 他早就忍不住了,他家小姐是这世上最好的小姐。 宁涵起身,走近几步,声音森冷地开口:“没有人能如此诋毁我的墨儿,更没有人能这般污蔑我的墨儿。 若谁不长眼,便试试看。 我定会让他知道何为痛不欲生。” 话落,便再也不曾理会身后人的反应,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而另一边。 此时的冷霄在别院门口不停的踱步,眉宇间染上了抹焦躁。 主子留给青铜的时间可不多了。 正想着,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题外话------ 宁涵:哼,就这般,还想娶我的宝贝。 君煦:岳父大人,以上纯属谣言,我也是无辜的受害者,某安,你出来,我保证不打你。 某安:咳咳咳,今天天气不错,嗯,嗯,嗯。 君煦 宁煜:爹爹,阿姐是你的宝贝,我是你的什么? 宁涵:你是我的某茶,这样我就可以把你捧在手心。 君煦:果真,还是丈母娘好,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正文 第三百五十九章 红鸾的下场(一更) “怎么样?”冷霄看到来人忙问道,原本他是想跟着青铜一起去,可谁知临时有些急事需要他去处理。 “我要去见主子。”青铜的脸色极其难看地开口,声音里透着显而易见的疲劳和沙哑。 “走,走。”冷霄到并未多想,只以为他是为了要禀告红鸾的下落。 书房内,君煦正在看有关的案宗。 “启禀主子,属下找到红鸾的踪迹了,她…她去了宁国公府。”青铜扑通一声,双腿跪在地上,语气里带有一丝颤抖,咬了咬牙,出声。 君煦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神冰冷地扫向他,声音清冷地道:“你再说一遍?” “主子…属下查到红鸾确实进了宁国公府,还请主子责罚。”许是已经说出口,青铜闭了闭眼,禀告道。 “杀了她,不管她做了什么,杀了她。”君煦早在第一时间便洞察到红鸾的想法,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杀意。 一旁的冷霄动了动嘴唇,但终究没有开口。 墨姑娘是主子的逆鳞,尤其在这般紧张的时刻,红鸾竟然胆大包天地将主意打到墨姑娘身上,主子绝不会手下留情。 “主子。”青铜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开口。 他虽知道红鸾已然犯下大错,却没有想到君煦会下这样的命令。 还想在说什么,便听到门外的侍卫道:“主子,宁大人派人过来了。” 语气里是明显的忐忑和不安。 君煦忙起身,率先走了出去,其他两人对视一眼,忙疾步跟上。 正厅里,洪安沉稳地等在那里,而他的脚边便是气息微弱的红鸾。 “参见世子,这是我们大爷让属下给世子送来的人,此女找到府上,口口声声称其为世子未婚妻,且又用了些污言秽语,不堪入耳的词语形容我们小姐。 大爷念及先前世子的帮衬,特让属下将这位姑娘送还给自己。 并让属下同世子说一句,无论这姑娘说的是真是假,承蒙世子厚爱,但日后还望世子多加注意自己言行。 若是有事,大可直接找我们大爷,至于我们小姐,还请世子保持距离。”洪安不卑不亢地开口,直接忽略君煦越发沉郁地脸色。 此时的他倒庆幸这些日子,他跟着宁涵身边,学到不少东西,如若不然,定是招架不住世子的凌冽气场。 话落,又紧接着开口:“时辰不早了,属下的话已经带到,便不再叨扰了。” “关于此事,我定会亲自去给伯父解释。来人,送客。”君煦面无表情地出声吩咐。 “是。” 待洪安走后。 青铜顾不得其他,忙走到红鸾的身边,将她扶起来,换道:“红鸾,醒醒。” 君煦脸色铁青地看着眼前的情形,声音不带丝毫感情地开口:“真是好大的胆子,看来你的日子过得还是太过舒坦。 竟学会了胡言乱语,来人,将红鸾带下去,关在暗牢,不准为其医治,更不准给其吃食。” 言罢,深深地抬头看了青铜一眼,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只是他刚走到门口,又堪堪掉头去了书房。 现在若是赶到宁国公府去同伯父解释,大约会被直接丢出来。 他现在能做的,便只有将曹管事和那绿儿救出来。 还有宁亦文背后的动作…… 冷霄看着神色颓败地青铜,不忍的摇了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你若愿意,便赶紧同她再说些话吧。 所有背叛主子的人都得死。” 青铜呆愣愣地转过头,那眼神似在说,红鸾得罪的无非是宁墨姑娘,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以为你早该明白,得罪墨姑娘比得罪主子的代价更大。 好自为之。” 似是过了良久,青铜才直直起身,脚步明显虚浮地向着暗牢走去。 红鸾从来没有觉得像此时这般难受,身子似是在火上烘烤,五脏六腑都像是碎了般,使人窒息。 悠悠转醒,步入眼帘地便是青铜苍白无精打采的脸庞。 “我这是在哪?”红鸾语气虚弱地开口,若非周围较为寂静,怕是都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青铜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动了动身子,想要起身照顾她,脑中划过了什么,复又坐了起来。 “这里是暗牢,宁大人将你送了回来,所有的事情主子都知道了,我…我也救不了。”青铜声音冷淡地开口。 话到最后,语气里皆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 即便他知道,她骗了他,可终究他是希望她好好地活着。 红鸾仿佛用了很久,才将青铜的话消化掉,嗤笑地出声:“他果真无情,我无非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他竟这般不理会宁涵对我所使用的手段,甚至任我自生自灭。 所以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怎么,你该不会还想着我肚子里的孩子吧。 你瞧我这一身的伤,孩子啊,早死了。 对,是宁涵杀的,你快去替我们的孩子报仇,替我杀了宁涵和宁墨那贱人。 哈哈,杀了那贱人。” 虽声音极低,但还是能听出她的痴狂狰狞。 青铜闻言,脸色愈发难看,到了此种地步,她还不知悔改,话里话外,还在骗他,她到底将他当成什么人。 想着,不知那里来的情绪,青铜呵斥道:“够了,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你这样做有意思吗?” 红鸾听他如此说,也不生气,那张狰狞的五官上笑意更加明显,遗憾地道:“没想到你这么快知道了。 要我说你可真蠢,我实话告诉你,那天我们根本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你怕是忘记,我最擅长什么。 原本我也只是试一试,没想到你个蠢货果真上当了,你也不想想,我终究是要嫁给君煦的,又怎么会为了没了清白。” 青铜原以为他在听到红鸾骗他有孕时,已经足够难过,却不想,此刻他的心更是揪痛,仿佛有人紧紧抓着它,想将其碾碎。 青铜眼睛通红地看着她,闭了闭眼睛,待重新睁开之时,已然恢复了往日的稳重。 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并未开口。 少顷,复又走了出去。 完全不顾背后之人的嘶吼。 正文 第三百六十章 安排(二更) 青铜从暗牢里走了出去,便径自跪着君煦书房的门口。 对此,君煦并未说什么。 是以,便是这般默许下,青铜直到跪的昏了过去,才被人送回了房间。 此话暂且不提。 书房内。 萧然刚到没一会,君煦便将自己的想法同他说了。 “你的意思是将借都城城防营和五城兵马司将宁亦文的据点捣毁。”萧然眉宇微凝,分析地开口。 “嗯,但不能说是宁亦文所主使。”君煦强调地开口,顿了顿,又道:“至少明面上不能将责任推到他身上。” “宁琪!”萧然深吸一口气,淡淡吐出两字。 “嗯,想必到时候,宁亦文必会同先前一般弃车保帅,更何况世代宁国公手里都有三次可使用免死金牌的机会。 宁琪即便折腾一圈,最后充其量无非是发配边疆。”君煦淡声道。 萧然嘴角抽了抽,大哥,你轻轻松松将人一个大理寺官员发配边疆,还故意做出此般无所谓的模样,果真是够豪爽。 “我看你是想为宁涵保住宁国公府,怎么,真的确定是宁墨?”萧然直言不讳地开口,语气里皆是洞察。 君煦听着他意有所指地话,脑海中闪过一道清丽娇美的身影,嘴角泛起一抹优美地弧度,正色道:“你了解我的,一旦认定了一个人,便只会是一生唯有她一个。 更何况她值得。” 萧然看着陷入感情里的君煦,不由的失笑摇头,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君煦,他们虽然一起长大,且君煦外表对谁都一副有礼的温和模样。 可萧然却知道,他的内心是淡漠且冷酷。 甚至,他的姑母一度十分担心这般的他,注定孤独一生。 可没想到,他却比他们几个都要最先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萧然虽不了解,但却尊重他的心意,目光中多了份洒然,开口:“也罢,有什么要我做的,直说便是。 只不过,你此番的动作怕是满不了上头那位。” 君煦收敛了笑意,讽刺地道:“无妨,他不会说什么的。” 萧然闻言,到底松了一口气,而后调侃地笑道:“想不到城防营副将也有你的人,世子,好手段。” 君煦听他如此说,也不动怒,一本正经地出声:“睿王府长居南境,总要在都城有些可用之人,毕竟有些人最是看不得睿王府好。” 萧然点了点头,正色地嘱咐道:“此事最好使用魔殿的人手,若真查了过去,也不会怀疑到你的身上。 我虽知道你不惧,但现在其他三国还在,需谨慎对待。” “嗯,我心里有数。” 两人讨论完正事,萧然又恢复到以往慵懒随意的坐姿,眼睛看向门外,依稀还能看到那虽跪着但身影挺拔的人。 想了想,开口道:“事情我已经听说了,青铜的确有责任,但…算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君煦拿过一旁的信件,并未有任何的反应。 宁涵书房。 自从洪安从别院回来禀告后,宁涵便挥退了身边伺候的人,自己一个人静静的坐在书案后,不知在想些什么。 吱呀一声,宁墨手中拎着食盒走了进来。 “爹爹,墨儿让厨房给你做了些吃食,你过来吃些,再忙也需注意你的身子。”宁墨边走边开口。 恰巧因此,错过了宁涵一闪而逝的复杂目光。 宁涵将自己的思绪敛下,神色恢复如常地走到圆桌前,道:“好。” 待宁墨为其布置好后。 宁涵不着痕迹地看了看她,耳边不自觉又响起红鸾的话,尽量让表现的没有任何异样。 “爹爹,墨儿有一事请教于你,还望你答应。”宁墨撒娇地开口,心中却下定决心,她不能再这般等下去,她要知道宁亦文密室里的布局。 时间拖得越久,他们便越危险。 宁涵见此,心中一软,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墨儿这般同他说话,似乎自从母亲去世后,墨儿便完完全全地换了一个人。 虽知道她这般做,定是有目的,但他还是不忍拒绝,轻叹一口气,笑道:“说吧,爹爹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同样的,爹爹也希望墨儿能将事实说与爹爹听。 我们是有共同秘密的朋友,不是吗?” 宁墨轻抿朱唇,在此之前,她的确不想告知宁涵有关曹管事及绿儿被抓一事,借口她都找好了。 但此时听到宁涵这般说,到底是犹豫了。 宁涵瞧了她一眼,便知道她此时的想法,倒也不着急,自顾自地享用了起来,似是给她充足的考虑时间。 “好,墨儿告诉爹爹。”宁墨并未让他等太久,在他期待地眼睛中,徐徐开口:“之前我曾同爹爹提起过。 在曹管事伤好之后,我便命他稍微改变了下妆容,化名为任辉,在我用阮宁名字买的店铺中帮忙处理事务。 但是就在昨天,我得到消息,他被人抓走了,一同抓走的还有之前我从王氏房中救出的绿儿。 此事,我派人仔细查探过,且绝对是宁亦文的手笔。 而我从宁心雅口中得知了宁亦文在都城的据点。 前去探查,并未有何结果。 再加之他书房密室的古怪,我怀疑他们二人被关在了密室中,所以…” 宁涵的脸色微凝,借口道:“所以你想从我这里得到那密室的分布图,以及有关那条蟒蛇的讯息?” “爹爹英明。”宁墨笑眯眯地讨好开口,像极了讨要吃食的小猫。 “不行,此事太过危险,爹爹不同意,但你放心,若他们真的被宁亦文关在密室,爹爹定会将他们救出来。”宁涵想都没有想,直接出声拒绝。 在他心里,墨儿再聪慧,也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更何况,她又不会丝毫的功夫。 那密室中,别人不知,他可是最为清楚,即便是武功高手,怕是也要非一番功夫。 而宁亦文最近几乎都不离开书房,怕是早就做了更深的防范。 “爹爹,女儿有办法,你且放心吧。”宁墨心下焦急,脱口道。 “你的办法便是君煦?”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一章 前奏 宁墨闻言,心中一惊,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宁涵会如此问,面上故作疑惑地开口爹爹为何这般说?这和君世子有何关系。 宁涵轻叹一口气,他刚刚并没有忽略她的小动作,宁墨大抵自己都不曾注意,她每次紧张的时候都会用下意识地用拇指摩挲着中指。 到底是不忍难为她半分,轻笑道爹爹还以为你同他有合作。 没,无非是先前我用阮宁的身份同他有过来往。宁墨摇了摇头,眼角的余光看到宁涵隐含担忧的神色,不免有些愧疚。 可这让她如何说,难不成在这种情况下,承认她同君煦的关系? 宁墨自诩洒脱但面对自己的爹爹,尤其这种事情还是无法开口 嗯,墨儿,此事便交给我,我手中正好有能用之人,你且放心吧。宁涵并未就之前的话题深聊,转移话题的开口。 他是过来人,又怎么会看不明白,宁墨的不同寻常。 另一边。 吱呀一声。 那少年猛地往门口方向看去,其实确切的是他一直在低头抬头间反复,身子尽显紧绷之意。 映入眼帘的便是君煦那张绝美的五官和身姿挺拔的身影,此时男子面色冷峻,倒是为他周身的气度,多了几分神秘魅惑之感,尤其是那双璀璨如星辰的眼眸,让人一见便忍不住沉醉其中。 君煦眼神冷冷的扫向对面的少年,那少年的看向自己的目光太过复杂,甚至还多了分痴迷 君煦一想到这个词,嘴角便不自觉地抽了抽,果真如暖儿虽说,自己受冷霄的影响,也多了分不正常。 那少年强自压下内心的巨大波澜,终于又见到他了,虽然过程太过辛苦,但是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比自己印象里还要俊逸,似玉,却有似把宝剑。 你来了!少年稳了稳心神,径自开口。 君煦听着她如此的熟稔的语气,面色更加的不喜,语气淡淡地出声说吧,你是谁?特意用这种方法引我来此,所谓何事? 我那少年一噎,似是没有想到君煦会如此直白。 说!君煦语气不耐的出声,原以为会是何等人物,却没想是年龄如此小的少年。 那少年听着他如此冰冷没有温度的话,原本白皙的小脸瞬时间涨的通红,结结巴巴地道世子君 话音未落,便听男子饱含冷意地语调道放肆,谁给你的胆子。 君暖深邃的眸光复有看向对面的人,忽然,脑中似有什么闪过,晦暗不明地道你到底是谁?本世子时间有限,没有功夫在这听你废话。 那少年闻言,浑身紧绷的身子,更加僵硬,他知道了,知道了自己不是 少年像是过了许久,咬了咬牙,似是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嘴唇,声音似蚊般出声我是林国公府的林诗彤。 复又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眼睛里满是希翼。 其实但凡都城的人,几乎没有不知道林诗彤的名字,她向来有都城双株之名。才华与美名皆流传在外。 可君煦本身便不时常待在都城,更重要地是他从来不喜关注这些无聊之事,换句话说,任何的女子在他的眼里有是一样的,甚至都不值得他去记她们的名字,当然除了他的墨墨。 你是林照的孙女。君煦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开口,他是看着眼前之人的年龄,推测出。 原本林诗彤在他说出你是二字之时,心情不自觉的染上一抹狂喜,可待他如此直白的说出她的祖父之名时,又瞬间跌入谷底。 虽已经在心里做好了他不记得自己的准备,毕竟但是心还是忍不住的失落。 是。林诗彤强自扯出一抹笑容,开口应答。 既如此,林小姐,费尽心思,又假冒萧然的名义约本世子来此所谓何事?君煦寡淡的出声。 其实君煦一早便发现了眼前的人是女扮男装。 虽然她的手法寻常人看不出来,但是他自是看惯了宁墨更为高超自然的装饰手法,故此相对而言,林诗彤的装扮较为简陋,错洞百出。 我你的身体这些年可还好?林诗彤双手交握,鼓起勇气出声询问。 君煦闻言,浓眉染上一股子摄人的冰寒之意,直接冷声呵斥你若再问些如此无聊的话,恕本世子概不奉陪。边说边要起身。 且慢,今日我邀世子前来,是无意间听到了祖父和父亲的谈话,想来给世子提个醒,世子虽较为低调的在别院居住,甚少外出,但是仍免不了惹人注意,再加之睿王手中握有大权,早已经是朝中之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此时世子一人参加圣上的寿宴,且莫大意,换言之,除去东临之人,还有南夏的三皇子一直对睿王府虎视眈眈,想必此次定不会轻易的放过绝佳的机会。 正所谓,内忧外患,再加上你的身体自是不好 林诗彤径自自顾自地说了许多,正要再给君煦提醒,却听到男子染上冰雪的声音响起这与你何干? 林诗彤闻言,脸色有一瞬间的煞白,红唇的血色刹那间消失不见,手指颤抖地紧攥衣袖,复又再接再厉地出声我可以帮你。 哦?不知林小姐打算如何帮我?君煦似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出声。他倒要看看着什么鬼的林小姐,到底要干嘛。 我素来得祖父和父亲的喜爱,他们谈论朝堂之事从未瞒着我,再加上我在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那里多少也有几分薄面,如此,你想知道什么最新的消息,我都可以打探,对了,宫中其他的妃嫔中的宫女我也有熟识的,都可以为你所用。林诗彤顾不得其他,忙将她事前想好的说辞,不管不顾的悉数道出。 笑话,本世子还无需靠一个女子行事。君煦心中虽觉眼前的女子深不可测,但并未有太多的情绪,世家大族的女子,本身便都不简单,面上冷笑一声开口。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林诗彤只以为他误会了,忙解释道。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看在林照的面子上,本世子便不与追究,若下次林小姐还如此无聊,那便别怪本世子不客气。君煦幽幽出声,随即头也不会转身离去。 夜色渐深,空气里多了股燥热。 宁亦文的书房。 只见他脸色阴冷,表情暗沉地死死盯着书桌上的翠玉扳指,这是他收到消息后从宁丹那里得来的。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神愈发的冷厉,他不知道宁心雅竟然在他的背后搞出如此大的动静,自己是让她去宁墨那里找阮氏留下的物件。 却不知后续的事情,更不知她同王氏私下做到交易。听王氏的意思,宁心雅是铁了心的要在此事情后杀了大房的人。 原因是什么,他自是明白,无非是因为这国公之位,和宁心雅对他们的不喜,可是她如此自信的承诺王氏,不得不让他觉得是否她还有出他意外的底牌。 甚至她瞒着他这位父亲在背后没少有所行动。是那人的指示还是宁心雅从来不是他们手里的人。 宁亦文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像表面上难么简单,他复又想起了这么些年,有关宁心雅的所作所为。 不知过了多久,他拿起桌子上的扳指,这无疑是快好玉,即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但是,自己总觉得这扳指太过蹊跷。 其实他一开始没想过要杀了阮氏,即使他不喜欢她,更不喜欢宁涵,但是毕竟这么些年过去了,他堂堂的宁国公府还是能给他们个栖身之所和一口饭,就算是即使为了那阮家富可敌国的财产,他也不是非让他们死不可。 可谁让阮家到底是落入了别人的眼中呢,可谁让这阮家的父母,死都死了,但还是留下了惹人惦念的珍宝呢,以至于别人许他宁亦文滔天的富贵和权力,也要让他将其斩草除根。 他有时候都怀疑,那人要这物件到底有何用。阮家虽说是世家大族,但那毕竟是在杨家统治时期,再怎么说,在这么些年后,也在逐渐没落。 宁国公在看什么,看的如此入迷?自暗影处走出一黑衣男子,调侃地出声。 听在耳朵里,虽是笑意,但宁亦文却知道他的森寒。 接着。宁亦文并未理会他的话,反而顺着他的方向,猛然将那扳指仍给对面的人。 那男子的一惊,忙接住,声音沉沉地开口你怎如此大意,若有损坏,那岂不功亏一篑。 话落,不顾宁亦文的反应,仔细将接过来的物件,认真端详和查看。 你觉得这是否是真的?少顷,那黑衣男子出声询问道。 宁亦文闻言,略一沉吟,开口我与阮家相交多年,的确并未有听过他们有特别传下来的珍宝。 是以在最初听到他如此吩咐,我并未能十分准确的得知,这是我从墨儿手中拿来,但具体是否是你要找的,我并不能百分之百的保证。 那黑衣男子听着他虽有条有理,但其实含糊其辞,甚至推卸责任的话语,心下冷笑,果真老奸巨猾,面上却一副游移不定的模样,出声因着我也是第一次所见,不如这样,我先将他拿走,派人查探一番真假。 这如果你就此拿去,那墨儿那里问起,我又该如何交代。宁亦文不知怎么,脑中闪现出宁墨一贯望向他时的孺幕和钦佩之情,脱口而出道。 哈哈,想你宁亦文,什么时候竟如此畏手畏脚了,不过是一个小姑娘,还不好打发?别告诉我,你现在不舍的这个祖孙之情,你可别忘了,那阮家的人都是怎么死的?那黑衣男子像是听到了可笑的笑话,直接笑出声来,意有所指地开口。 待他笑够了,眼角的余光瞥向宁亦文那愈发冷寒的脸色时以及威慑的目光,这才堪堪停下,语气淡淡地出声你若不忍心,那我便用自己的方式。 不行。宁亦文听言,兀自站起身来,一声反驳。 那黑衣男子耸耸肩,不在意他的冷冽的语气,径自说道行与不行,可不是你说的算的,记住你的身份。语气虽淡,但明显一股摄人之势。 哦?我的身份?怎么?你如今还未怎样,就要命令了我了?你不要忘了你在都城的势力,有一半是我宁亦文给你的。宁亦文怒极反笑,冷冷地开口,竟显讽刺。 你!那黑衣男子眼神以极快的速度变冷,狠厉地射向宁亦文。 两人皆是不肯退让一步,许是过了许久,才听那黑衣男子语气稍缓的出声先别急,我们都找了如此长的时间,才有了丝毫的进步,我这也是为了大局着想,你那孙女年龄尚小,很是好哄,万不能因为这点事,损害了我们的大计。 到时候富贵荣华,都在你手里,这不是你一直最想要的吗? 宁亦文瞧他如此说,面色稍缓,沉默了会,出声罢了,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吧,总归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便是舍弃了所有,也定当支持你。 国公对在下的大义,感念于心,若他日事成,定不会亏待与你。那黑衣男子心中嗤之以鼻,他实在理解不了宁亦文这道貌岸然的模样,若不是他现在羽翼未满,他却是不屑与他合作。思绪只在一瞬间,面上却郑重地开口。 那便多谢王爷了。扳指你且先拿去吧,日后我再吩咐心雅,让其稳住墨儿。宁亦文拱手示意,不着痕迹的观察那黑衣人的表情。 嗯,你一切便交给国公了。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若有其他的消息,老方法联系我。那黑衣男子开口道,随即闪身而出。 空荡荡的房间内,宁亦文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陷入一抹沉思,他刚无意间提起宁心雅,便是借此试探他,可他的反应,未免太过平静。 。 正文 第三百六十二章 秘术(一更) 冬瑶领命而去,不一会,也不知从哪里找出几个箱子,又在别处叫来了几个黑衣人帮忙。 “将这些案宗和账本单独放置。”宁墨吩咐地出声。 “是。” 而后宁墨又命冬瑶在此照应才过去寻秋蓉。 只是在她找到他们之时,却无不在后悔为何不早些动手。 只见曹管事和绿儿像是没有了呼吸般静静地躺在杂草堆上,身上几乎看不到完全的皮肤,心下一紧,忙脱口道:“如何?” 秋蓉秀眉微蹙,放下搭在他们脉搏的素手,摇了摇头,禀告:“小姐,怕是要有劳花折花大夫了。 单单从脉象来看,曹管事的脉象很是不对劲,但具体是因何而起,奴婢一时半会却也诊治不出来。 不过,绿儿的伤虽看着严重,并未伤及肺腑,好生医治定会无碍。 但曹管事…” 话到最后,语气里皆是沮丧。 “若将他们送去别院,他们可还能受的住?”宁墨快速做出决定,问道。 “没关系,奴婢已经给他们喂下先前炼制的丹药,可护着他们的心脉。”秋蓉应声。 “好,你先带他们去别院,我随后跟上。”宁墨将四个黑衣人留给秋蓉,照拂着他们从密室离开。 恰巧,此时,冬瑶也已经完成宁墨的交代,待着人走了出来。 “你们两个和冬瑶将这些东西处理妥当,其余的人和我一起毁了这密室。”宁墨声音不带任何感情的出声。 脸上皆是肃杀之气。 “是。” 站在旁边一直静默不语,尽量降低存在感的吴管家动了动嘴角,但终究没有开口。 宁墨刻意忽略他的表情,轻声:“吴管家,时辰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今日之事多谢。” “小姐客气了,属下既奉了大爷之命,必定听从小姐命令行事,今日一事,想必会引起宁亦文的盛怒。 还望小姐日后小心行事。”吴管家拱手出声,声音里夹杂着一抹担忧。 “吴管家放心便是,宁墨明白。” 宁墨冷眼看着那些黑衣人行事,看着他们将那墙上的棋盘摧毁,眼底无丝毫的动容。 待他们将所有的路及机关全部摧毁后,宁墨在离开书房的最后一刻,将由特殊材质制作而成的火折子丢掉了屋内。 她知道,周围的侍卫用不了便会醒来,她也没有指望着将书房彻底烧毁,但短时间内却是不能再用了。 只有这样,才能对外说的过去。 等宁墨到达别院后,第一时间去了花折的院中。 还未走近,便听到里面花折忿忿不平地声音,似是再指责他人的狠毒无道。 “花大夫,可是有问题?”宁墨顾不得其他,忙过走几步。 花折瞧见来人,嘴里的话戛然而止,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指着软塌上的曹管事出声:“他怕是短时间内醒不过来了。 即便是勉强醒了过来,他也不会记起前尘往事。” 宁墨面色一惊,不可置信地出声:“怎么会这样?” 原本有些疲累的脸庞更加多了几分苍白。 花折脸上也不好看,继续道:“他被人用秘术控制了思想,怕是将知道的都已经托盘而出了。 有些事情,你还是尽快安排。 此类秘术尤为诡异,早在多年前,四国便达成了协议,不得私下行这般阴狠无道的秘术。 却没有想到还会有人如此胆大妄为。” 这秘术流传对任何一个当权者都不是好事,若是有人将此秘术用在在位者的身上,怕是简简单单便能倾覆一个国家。 是以,早在杨氏灭国后,四国建立之初,便有人提议废除此秘法。 却没有想到…… 宁墨稳了稳心神,将花折的话在脑中过了一遍,冷静地开口:“此事都是宁墨思虑不周,才连累曹管事。 还请花大夫将他医治好,即便…即便他不再记起任何事,我也要保他无虞。” 声音里尽是坚定。 “你放心,即便我将他带回谷中,也不会放任不管。 这种将人的记忆全部抹杀,虽过于残忍,但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只要人还活着,已然是不幸中的万幸。”花折看着她小小年龄,却承担的如此之多,于心不忍,宽慰地开口。 “多谢。” “都是自己人,那绿儿小姑娘虽伤的极重,但并未有性命之忧,这一点你放心便是。”花折摆了摆手,解释地出声。 “花大夫,宁墨冒昧问一下所谓秘术可有破解之法?花大夫可能推测出曹管事被人下此秘术的时间?”宁墨问道。 花折闻言,抬头深深看了她一眼,目光中闪过一抹赞许,在这般时刻,还能想到这些,确实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沉吟了片刻:“依着我推测,他被下秘术的时辰,并未有多久,特定在三个时辰之内。 因为若是时间过长,他怕是连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 至于你说的破解之法,我需翻看孤本,再行定夺。” “那一切便有劳花大夫了,我将秋蓉留在这里给您帮忙,若是需要什么药材,您尽管告知于我,倾其所有,宁墨也在所不惜。”宁墨认真地承诺。 “嗯。” 宁墨复又看了看曹管事和绿儿的伤势,见已经有人为她们清洗干净,这才稍微放心地走了出去。 站在门口,不经意间抬头看向夜空中的明月。 原本依着对宁亦文的了解,他只要不会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便不会轻易动手。 而现在看来,她若没猜错,给曹管事所下秘术之人,一定是同宁亦文合作的那两位中其一。 先前她考虑到,他们之间微妙的关系,她十分笃定,宁亦文不会找他们帮忙,可没想到…… 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和自责,她终究还是太过自信,让身边的人无端承受这么多。 “冬瑶,将宁亦文在黑岩峰的所作所为让冷心分别传给离王和三皇子云霆。我不管她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那两人对其怀疑。”宁墨清冷的容颜上皆是不容反驳之势,命令地开口。 “是。” 冬瑶应声,刚要有所行为,却见对面赶来一人开口道:“且慢。”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三章 离王的反应(二更) 宁墨抬头看去,便见身穿一身寻常侍卫服饰的人快步走了过来,虽看似寻常,但她却想起来,曾在君煦的书房见过他。 怕是真实的身份不一般。 “且慢。”铜一对着复又冬瑶开口,而后又看向宁墨细细地解释:“属下铜一参见墨姑娘,因事发紧急,我直奔墨染阁而去,却没有想到因此与姑娘岔开。 主子让我转告姑娘,他现在同宁大人在一起,且姑娘什么也不用做,一切都有他,请姑娘放心。” 刚刚宁墨吩咐冬瑶的话,他虽没完全听清,但因着他的内力不凡,但也大致知道了她的做法。 是以,忙脱口而出。 若是因此行了偏差,主子怕是会绕不了他。 宁墨想了想,问道:“他们在黑岩峰?宁亦文也在那里?” 铜一有短暂的愣神,他家主子只让他传话,其他的没让他说,若是他说对了,万一影响两人感情,那可怎么是好。 不得不说,铜一的脑补功夫是最深的,只因着两句问话,脑中早已上演了一副劳燕分飞的戏码。 宁墨打量着铜一那张黑黝黝的面孔上浮现出多姿多彩的面孔,嘴角不自觉抽了抽,摇了摇头道:“也罢,你既不想说,那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铜一嘿嘿一笑,不自在的挠了挠头,开口:“主子让属下任由墨姑娘差遣。” “嗯,那你一会便随我会府吧。”宁墨点头道,心中却在思量君煦的打算。 想必那两位已经受到了相关的证据,怕是直接舍弃宁亦文。 那明日 黑岩峰。 男子一身黑色锦衣在月华的照耀下更显得清俊无双,身上的矜贵傲然的气势较平常更为外放,此时的他冷眼看着不远处的火光和厮打声。 而他一旁的中年男子则是将目光放在前方那两道熟悉的身影上。 “伯父,事情已定,不知伯父有何想法?”君煦声音温和地开口,可若仔细听去,语气里皆是对其的尊重。 “哼,世子不是已经打算好了吗?你特意将我请来,无非是为了看着一场大戏,若说你未曾将后续的事情安排好,我怕是不信的。”宁涵冷哼一声,没好气的开口。 明显还在为先前红鸾一事以及他知道的‘真相’而生气。 君煦摸了摸鼻子,讨好地笑道:“那不知伯父有何补充的?” 宁涵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出声:“多谢世子。” 虽如此说,但不知是不是君煦的错觉,总觉得他这般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伯父严重了,宁国公年纪大了,有时候难免疏忽,本世子便为他指正一二。”君煦莫不在意地道。 一听他提起宁亦文,宁涵的脸色愈发沉郁,他的父亲果真野心勃勃,只可惜,注定会以失败告终。 这么一想,倒是觉得君煦此人还是有些用处。 轻咳一声,脸色稍缓地开口:“今日之事权当在下欠世子一个人情,日后除了涉及在下家人以外若是有用着的地方尽管开口。” 语气特意加重了家人二字。 他的话一出,君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刚刚升起的喜悦之情又以最快的速度冷却。 “伯父太客气了,这些都是君煦应该做的。”君煦扬起一抹人兽无害的笑容,开口。 “嗯,确实,生为东临睿王府世子,这些的确是分内之事,那在下便收回刚才的客套话。”宁涵面无表情的道,一副正义凌然的模样。 君煦 默默抬头望月。 好在这样尴尬且有几分怪异的氛围没有持续太久。 “主子,事已成。不过宁亦文跑了,而且他刚刚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明显易容了。”冷霄拱手禀告。 “他跑不掉,即便在如何,终究逃不了半分。”君煦薄唇轻启,势在必得地开口。 “宁琪可在?”一旁的宁涵突然问道。 “启禀宁大人,他被萧二公子抓住了。”冷霄出声。 “嗯,那便走吧,戏台已开始,万不能中途而废。”宁涵轻声道,径自转身离开。 君煦看了眼不远处仍然人影攒动的情景,忙紧跟其后。 而此时的离王府。 书房里瓷器应声而落,周围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离王瘫坐在官帽椅上,脸色阴沉地盯着桌子上的密信,像是要将它看出一朵花。 一道身影闪身而出,单膝跪地恭敬地开口:“启禀主子,黑岩峰今晚的确有大动作,宁琪已经被抓走了,怕是要进宫面圣。” “好啊,好一个宁亦文,你竟将本王耍的团团转。将所有的人手全部撤了回来,此事不要插手。”离王面色狰狞地道。 枉他一开始刚看到密信,以为是别人故意挑唆他们二人的关系,却没有想到越往下越心惊。 他竟然瞒着自己在背后做了那么多事。 一条一条,且都附有证据,这让他如何不信。 至今他还记得当初自己向他说起资费紧张时,他的回答。 甚至连王捷,他都舍不得让他用。 亏他还如此信任他。 “是。” “那送信之人的踪迹可有查到?”离王语气冰冷地问道。 “属下无能,请主子恕罪。”那人小心翼翼地开口。 “罢了,能将信函悄无声息地送过来的人,又怎么会让你们轻易抓到。”离王揉了揉眉心,这次倒也并未多加为难。 而后,有紧接着道:“将宁亦文和宁国公府盯紧些,若是宁亦文说了其不该说的,直接杀了即可。 将之前准备给他的诛心解药现在送过去,不过那解药怕是不对症,怕是需要你重新准备一副药,你可明白?” “是,属下遵命。”那人浑身一凛,忙收敛了面上的吃惊,应声道。 离王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令其下去行事。 不知过了多久,伸手将桌上的密信复又拿在手中,看着那上边中规中矩的字迹,明显是经过可以伪装后的字迹。 脑中闪过一道身影,随即又摇了摇头。 她再怎么厉害,无非是一女子,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势力。 竟然将五城兵马司和都城城防营调动,但日后却是不得不防。 ------题外话------ 蟹蟹小八爷小可爱的评论,爱你,爱你们 正文 第三百六十四章 宁亦文昏迷(一更) 宁亦文马不停蹄的赶往府中,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如此狼狈的那一天。 他原本以为五城兵马司和都城城防营是因着巧合发现异样,只因当初之所以选中黑岩峰,却是因着它的地形较为隐蔽,且地势复杂。 却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皆是有备而来,甚至是自己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国公,你可还好?”一旁的卫东骑马紧跟其后,看着宁亦文有些苍白沉郁的脸色,关心地开口。 “无妨,我们要快些回去。”宁亦文忽略掉胳膊上隐隐作痛的伤口,强忍着不适,厉声道。 “是。” 几人狠狠将马鞭甩了几下,马匹加快地速度,掀起了地下的灰尘,在月光的照射下,十分明显。 少顷,宁亦文带人从后门而进,直奔书房而去,事已至此,他还要尽快安排。 只是待他走到书房处,看到的一幕,到底忍不住的喷出一口鲜血。 “国公。”吴管家听到动作,忙转身看去,心下一惊,连忙快走几步。 宁亦文将死死地攥紧卫东扶着他的手,目不转睛地看着吴管家凌厉的头发,和满是污渍的衣衫,沉沉地开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见原本的清幽的书房,现如今只剩下大火燃后的残垣断壁,入目的便是黑漆漆的一片,周围的异味无一不提醒着他,在不久前发生了什么。 “国公恕罪,是老奴失责才会遭成这般景象,老奴已经命人前去查看,所幸发现及时,并未牵连其他的房屋。”吴管家掀起衣摆,猛地跪下,径自开口。 宁亦文将目光重新放在不远处的房屋上,那张素来稳如泰山的脸庞似是一下子苍老了好多,勉强站立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了颤,一歪便倒了过去。 “国公,吴管家快请大夫。”卫东大惊失色,顾不得其他,高呼一声,背着宁亦文便脚步匆匆去了寝室。 “老奴这就去。”吴管家焦急的应声,但若仔细看去,那脸上可没有丝毫的着急。 作势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不经意间抬头,对上了东南角的倩丽身影。 两人的眼神有短暂的交汇,吴管家对其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又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小姐,那离王今夜会出手?”冬瑶站在宁墨的身后,犹疑地问道。 “嗯,你且等着吧,吴管家知道怎么做,书房失火这消息,其他院落可封锁好?至少需要再晚些时候,才能让人出来。”宁墨笃定地出声,眉宇间是无与伦比的自信。 “小姐放心便是,书房的火看似严重,但并未蔓延,恰巧二爷和四爷都不在府中,只一些女眷,且与前院又有些距离。 我已经提前安排好。”冬瑶点头禀告道。 她家小姐既然如此说,此事百分之百会这般进行。 不大一会,吴管家步履匆匆的将人带了过来。 “国公这是?”府医一惊,忙将药箱放在一旁,上前把脉。 卫东看着他神色愈发凝重,忍不住地问道:“究竟如何?” 似是过了许久,才听那府医叹了一口气道:“国公刚刚的吐血倒不会大事,怒急攻心,吐出去倒好了,以免淤堵于心。 胳膊处的外伤容易医治,只是……” “只是什么?不必吞吞吐吐,说。”卫东冷声呵斥。 他自小便在宁亦文身边长大,所系荣辱全在他一人身上,若是他出来什么事,自己的下场怕是更好不了。 那府医犹豫了几瞬,终究道:“国公似是被人下了某种东西,虽一直在吃着抵抗的药物,但因着今日这一番折腾。 隐隐已经有支撑不住的架势。 若是再不寻那解药,怕是会危及性命。 在下学医不精,实在不诊断不出国公被人下的是何种毒。” 卫东闻言,心跳不自觉的加快了几分,面色一白,兀自想起了之前林婉那个贱人给国公下的名为诛心的蛊毒。 原本他以为在那之后,国公自会想办法找到解药,毕竟当初给老夫人… 却没有想到,一直都是靠药物短暂维持。 吴管家不动声色地打量卫东变化莫测的神色,适当地开口:“卫侍卫,你可是知道些什么?” 语气真挚,面上皆是对宁亦文的担忧,眼眸中充满了希翼。 卫东动了动嘴皮,刚要开口,便听门外几不可闻传来了响动。 “你们在这好生守着国公,我去去就来。”卫东敛下了深思,出声。 话落,随即闪身离去。 没过多久,便见卫东快步走了进来,眉宇间是显而易见的喜色和轻视。 “快,检查一下,这个可是那解药。”卫东将手中紧攥着的褐色瓷瓶,递给床沿的府医。 那府医一怔,余光瞧着吴管家轻轻颔首,心下了然,忙接了过去,仔细查看后,脸上也涌现出一抹轻松,赞道:“不错,确实此解药。” “既如此,快给国公服下。”一旁的吴管家催促地开口。 “是。” 府医将那药丸分成三份,分三次喂给宁亦文。 而后又细细为其把脉。 “若不出意外,两个时辰后国公自会醒来。”府医看着紧盯他的二人,不由一笑,出声。 对面的两人明显松了口气。 “还请吴管家给国公拿身干净的衣衫,帮着府医处理下国公的外伤。”卫东想了想,开口道。 “分内之事,卫侍卫你若有事,还且尽管忙去。”吴管家摆了摆手。 “多谢,有劳。”卫东点了点头,随即看了一眼,床上气息平稳的宁亦文,复又离开。 他要赶着国公醒来之前,将书房被烧一事查明到底是何因引起。 今夜原本他是应该在那密室中注意曹管事和那绿儿,可待南夏三皇子和离王进去后,他便被宁亦文分派了出去。 他从外刚回来,便碰到即将外出的国公,这才又继续往黑岩峰而去。 想起在黑岩峰经历的场面,身上便不自觉浑身冰冷。 他自认像他这般手上早已沾染了人命,早已经不再惧怕,可谁知,看到那般惊心动魄的厮杀,还是忍不住一凛。 还让他没有想到,二爷便就这样被舍弃了。 抬头望了望,夜空中渐渐升起的亮光,心中无端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题外话------ 嘤嘤嘤,我来了。 哎,最近又在找工作,好惆怅。 费力又累心。 以至于生出了一种自己开店的想法。 不过,算了,还是找工作吧。 这段时间,更新不稳定,在此拱手说抱歉。 但我是一定不会放弃的。 至少我要好好的完结。 啊啊啊啊,希望我在中秋节之前,找到工作。 正文 第三百六十五章 被顶锅的宁琪(二更) 宁亦文果然是在两个时辰后,悠悠转醒,伺候在一旁的吴管家眼睛一亮,欣喜地开口:“国公,您可算醒了,可还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府医,你快来看看。” 府医闻言忙将手里的药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快走几步,伸手认真的把了把脉,出声:“之后只需休养便好。 切记太过劳累。” 此时,宁亦文才逐渐恢复了清明,看了看自己身上干净的衣衫和已经包扎好的伤口,开口:“我这是怎么了?” “启禀国公,您晕倒了,幸亏卫侍卫将药给您带了回来,现如今已无大碍。”吴管家拱手道。 宁亦文一怔,似是想到了什么,抬眼看向府医,冷声道:“你确定那药没有问题?” “禀国公,确实对症。”那府医正色地开口。 吴管家刚要宽慰地出声,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宁亦文眼睛微眯,呵斥道:“何事,如此慌张。” 门外的小厮一惊,顾不得其他,连忙禀告:“启禀国公,宫里来人了,请您现在进宫一趟。” “国公,这…”吴管家面色染上了抹担忧。 虽说今日休沐,但渊帝这么一早,命人请人,还是头一遭。 而宁亦文比他想的更深一层,敛下情绪,开口:“本国公知道了,让其稍等片刻。” 说着起身,将自己的衣衫好生整理了一番。 幸亏,他衣袖较为宽大,恰巧掩盖了胳膊的伤口。 “你们先出去。” “是。” 没多时,宁亦文已然恢复了一副泰然的模样,对着前来的郭公公道:“有劳公公走着一趟,请。” “国公多虑了,请。” 吴管家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将府医打发了,这才转头向着自己所在院落相反的方向而去。 墨染阁。 “小姐,事情已办妥当,宁亦文已经服下离王手下送来的药。”吴管家对着上首的小主子恭敬地开口。 言语间并未有丝毫的懈怠。 “嗯,辛苦了,做的不错。”宁墨笑道。 而后又紧接着出声:“那府医……” “小姐放心,那府医以及他的家人属下已经安排好,宁亦文不会找到他们踪迹。”吴管家还未能其说完,忙应声解释地开口。 “那便好,不过,他怕是没有那个力气去追究府医。忙了一夜,吴管家回去歇息一二吧,怕是等他回来,还有的应对。”宁墨点了点头,推测地出声。 “多谢小姐,属下告退。”吴管家面色如常地道。 待他走后,宁墨的脸上的笑意逐渐变淡,声音透着股凌厉的开口:“动用一切的人手,将卫东抓起来。 至于他手下的人,格杀勿论。” “是。”冬瑶郑重的应声,随即转身离去。 宁墨伸手揉了揉眉心,她能预料到,自今日起,宁亦文便不会再翻出任何的波浪,而这宁国公府也会完整的落在他们大房手中。 但那离王和云霆可没那么好对付。 他们之所以因着黑岩峰一事,如此快的舍弃了宁亦文,可不仅仅是因为宁亦文私下背着他们培养势力。 还有一点是却是因为,宁亦文自从先后丢失武将林鹏,和文官王捷后在朝堂上的作用已经大大缩减。 他们早就对宁亦文的所作所为心生不满。 故此,在昨日君煦将消息送入他们手中时,才会有他们如此干净利索的反馈。 可若是等他们冷静下来,便会知道整件事情原本便是个早已决策好的计划。 而他们从曹管事那里,怕是已经知道自己的另一个阮宁的身份。 其实早在宁心雅告诉她与宁亦文合作的是东临离王和南夏三皇子云霆时,她便已经猜到。 犹记得,上一世她被迫服下毒药后,弥留之际,她似是看到出现在宁心雅身边的侍卫,还有那几不可闻的檀香味道。 在万安寺她之所以亲自去向离王送谢礼,便是为了再三确认,确认那独一无二却有决计是同一种檀香的味道。 随后她在脑中搜索着对离王这个人所以的讯息,这下想起,阮氏祖籍庸州是离王的封地。 想着眼神一冷,离王和云霆么,她倒要看看这一次他们又该如何一手遮天。 原本她是不打算参与此次的文武赛事,但现在… 只有站在最高处才能离他们更近,这样手刃敌人才会更方便。 少女身影挺拔,那张清丽绝美的容颜上满是肃杀之色,让人忍不住发颤。 明禄阁。 渊帝抬头看着底下跪着的众人,一双深邃地眼眸尽是无人洞察的暗涌。 手指敲打着书案上的卷宗,嘴角勾起一抹富有深意地弧度,开口:“说说吧,朕的宁爱卿,东临的宁国公。” “启禀陛下,老臣教子无方,愿意承担所有的罪证。”宁亦文重重的磕头道。 他的话一出,宁琪的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极其复杂又不可置信的眸光,虽很快,但还是让上首的渊帝捕捉到了。 “哦?这么说,在黑岩峰私自开矿,又在其旁训练人数众多的私兵,都是宁琪所为?不知宁琪你要做什么? 难不成是想造反不成?”渊帝玩味地开口,虽声音平静无波,但却让宁琪浑身一寒,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宁琪觉得自己的呼吸仿佛被人死死扼住,压的他透不过气来。 “臣…臣知罪。”宁琪顾不得额头上一个劲往外冒的冷汗,结结巴巴地道。 生平第一次后悔当初听从父亲的指示,受他蛊惑。 人脏共获,百口莫辩。 而他唯一能做的便是赌一把,赌他那毫不犹豫将自己舍弃的父亲能看在他是他亲自养大的份上救他一名。 “知罪?此事怕不是你一人所为,这知罪二字此时便认下未免为时尚早。”渊帝声音冰冷地开口,自有一股威压之势。 宁琪皱了皱眉头,其实他现在浑身难受,身上的骨节似是被捏碎了般,勉强能在这里回话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的心力,根本不能思索半分。 更不知怎么回复渊帝是对自己最有利的回答。 正文 第三百六十六章 免罪金牌(一更) “臣…臣有罪。”宁琪神色紧张的开口,拼命地想要在脑中思索最合理的说辞,可却是一片混乱。 正在他不知如何是好之时,自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只见郭怀急匆匆地走来过来,出声禀告:“启禀陛下,裴老和礼部尚书宁涵求见。” “宣!”渊帝的目光在宁亦文和宁琪身上流转,淡声道。 “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两人皆穿朝服,齐声开口。 “免礼。今日倒是稀奇,不知两位爱卿怎会凑到一起?这般早赶来见朕可是有何要事?”渊帝似是随口一问,但在场的众人均无人掉以轻心。 “老臣近日因着王捷一事,再次调查的一番,却没想到竟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恰巧又得知宁国公一早进了宫,特此过来凑个热闹。 还望陛下恕罪。”裴老笑道,语气轻快。 “你啊。”渊帝失笑地摇头,但那副模样却丝毫没有生气。 “臣是因着文武赛事有些事情要同陛下商议,却没想到父亲同二弟皆在此处,若是臣多有打扰,还请陛下见谅。”宁涵解释的开口。 听他如此说,渊帝倒没有不悦之处,自从宁涵接任礼部尚书一职,不仅差事做的十分令他满意,便是为人臣子张弛有度的作风,也同样令他赞许。 再加上宁涵本人才学不凡,这些年经常在外游历,偶尔的想法确实新颖。 其实纵观整个东临,才华横溢的人不在少数,但若是想在朝堂上占有一席之地,怕是还需有颗七窍玲珑心。 凡事多一分多余,少一分不满。 而宁涵却是恰好好处的存在。 “宁爱卿既然来人,便也一起听听,到底是你的父兄。”渊帝似笑非笑地开口,不凡有几分试探之意。 “是。” 话落,渊帝看向裴老,他可不相信今日裴老赶来同黑岩峰一事没有任何的干系。 这么些年君臣之间的默契,待裴老接受到渊帝的示意后,忙将自己携带的账本以及精致木箱递了过去。 渊帝面色平静地接过,径自打开却发现在账本第一页中夹杂着一封信件,而那上边的字迹却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字迹。 不动生色的打开,而后仔细看向账本上的记录,但面上仍然一副沉静如水。 宁亦文眼角的余光看向一旁神色恭敬的宁涵,心中原本怀疑的种子渐渐变成参天大树,一发不可收拾。 此事他几乎可以肯定十有皆同宁涵有关,虽然先前经由曹管事说出了阮宁既宁墨,但宁亦文还是觉得今日此事涉及朝堂,不可能是她一个小女儿家做的。 那唯一的解释便是眼前的逆子。 若这不是在渊帝面前,自己真想就地杀了他。 宁涵早在一开始便感受到他凌厉的视线,却没有任何的波动。 在早他得知母亲因何去世的那一刻,他与宁亦文之间只剩下刻骨铭心的仇恨。 “好啊,果真是朕的好臣子,你自己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事。”渊帝怒极反笑,将手中的账本猛地摔向宁亦文跪立的位置。 宁亦文虽在听到裴老说出王捷二字之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却没有想到渊帝会以这般方式。 猝不及防,强自稳了稳身躯,才能维持刚刚的动作,快速地翻阅。 面色故作大骇,心中早已做好取舍,忙求情地开口:“臣一时鬼迷心窍,才会犯下大错,请陛下恕罪。” 而一旁的宁涵见此,刚要也跟着作势下跪,却被渊帝一个冷峰扫视过来,堪堪收回了动作。 “好你个堂堂的宁亦文,不但纵容二子犯下弥天大罪,便是在背后这般贪污受贿,真是熟可忍熟不可忍。 黑岩峰一事,怕是同你也逃脱不了干系。”渊帝猛拍书案,十分动怒的斥责。 “臣自知犯下大罪,不仅做出这般糊涂事,还对宁琪管束不当,甘愿接受陛下所有的惩罚。”宁亦文避重就轻的再三强调,面上是陈恳的悔过之意。 “臣也知罪,愿意收同样罪责,但黑岩峰一事确实是臣一人所为,与家父没有丝毫的关系,请陛下恕罪。”宁琪见此,咬了咬牙,只能如此开口。 但心中却升起似悲哀,似愤慨的情绪。 他的父亲虽未点名,但话里话外无不是将所有责任都推到他身上。 再加上,此时爆出王捷一事同宁亦文有关,若是再加上这黑岩峰怕是他自己都难自救。 若是宁亦文折损于此,他也会跟着完了。 甚至还有他的孩子们。 “你可有证据?”渊帝冷冷地道,目光定定地看向宁琪。 “在臣书房里暗格中藏有关于黑岩峰的一切文案,机关是桌上的砚台,陛下派人一搜即可。”宁琪声音颤抖地开口。 话说到此处,猛地抬头看向一旁的宁亦文。 原来…原来父亲将一切交于他管理,并不是对他的完全信任,而是即便出了什么事,他自己也有退路。 似是身处寒冬腊月,心里是数不尽的荒凉。 身子仿佛不受控的瘫坐在地上,整个人似被霜打了一般,死气沉沉。 “你带着羽林军以最快的速度将东西给朕拿过来。”渊帝指着一旁的郭怀吩咐。 “是。” 少顷,厚厚的一叠有关所有黑岩峰的卷宗整齐的放在渊帝的桌案上。 “国公,可还有其他要说的。”渊帝快速地翻看了一般,语气沉沉地出声。 “启禀陛下,臣自知罪大恶极,便是以死谢罪也毫无怨言,但为人父母,总是想让孩子尚有生机。 故此,臣愿意以世代宁国公手中掌有的免死金牌换小儿一条命,请陛下看在臣这么些年为东临鞠躬尽瘁的份上,开恩。”宁亦文闭了闭眼,复又睁开,从袖中掏出一块刻有龙纹金牌,在那其正中央清晰的写着一个免字。 双手恭敬的呈上。 “请陛下开恩,长兄如父。臣也愿替二弟承担。”宁涵心中泛起一抹讥笑,宁亦文果真打的一手好牌,不过他再怎么样算计,今后怕是再不可有所动作。 面上不显,一掀衣袍跪倒在地,恳求地开口。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七章 君臣对话(二更) 上首的渊帝神色淡淡地看着桌案上的金牌,不得不说宁亦文这个做法倒是附和他的心意。 自他登基之日起,无一不在削减打压世家贵族的势力。 而他们手中由始帝亲自赠与的金牌更是令他不喜。 它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若不是他们自行犯了重罪,他便轻易动弹不得。 虽有三次使用机会,但宁亦文以为宁琪求情为由,将他交了出来,虽未提他自己,但已表明了他的态度。 这些老臣果真狡猾。 “宁爱卿起来吧,不必如此,此事与你无关,朕自会赏罚分明。”渊帝如常地道。 “是。”宁涵倒并未再过多言,退到一旁,敛眉静候。 似是过了许久,才听渊帝冷声道:“国公有心了,也罢,索性他肯将黑岩峰的势力全部交出来,也并未伤及普通百姓。 以金牌换其活下来,朕便应允。 但死罪难免,活罪难逃。 将宁琪受压刑部大牢,三日后,发配北境苦寒之地,终生不得踏出北境一步。 宁国公摘取国公一职,贬为庶民,终生不得再踏入朝堂一步。” “罪臣遵旨谢恩。”宁亦文和宁琪齐齐磕头道。 “来人,将他们带下去。”渊帝摆了摆手,淡声开口。 “是。” 宁亦文颤颤巍巍地起身,虽他多少已经有了预料,但事情真正来临,不得不说,对他仍然是沉重的打击。 他甚至都在想,他做此赌注到底对或不对。 有那么一瞬间,疲倦感袭来,他似乎想要放弃他要东山再起的想法。 路过宁涵所在的位置,两人仿佛有感应般,相互对视了一眼,虽是父子,但那眼神却是比仇人还要阴狠三分。 待他们走后,殿中有短暂的沉寂。 “宁爱卿,你对朕的判决可有怨言?”渊帝将宁亦文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身为一国之君,他虽不是时刻关注臣子们的私事。 但却不妨碍他知道宁亦文素来看不上他这个嫡子。 若不是这次宁涵重回朝堂,怕是宁亦文早就上书请旨将宁琪封为世子。 故此,现如今宁亦文对宁涵如此态度,他倒没有觉得奇怪,反而可见其成。 越是在这种废黜宁亦文国公之际,越要提拔他府中之人。 而宁涵是最合适的人选。 一来,他对宁涵确实有几分欣赏,需要切实的收为己用。 二来,他与宁亦文的关系素来不好,如此这般确实更好行事。 “臣无半分怨言,臣自会更加努力为陛下分忧,鞠躬尽瘁,在所不惜。”宁涵郑重地开口,将表明忠心一事发挥的淋漓尽致。 “陛下,你可别在为难宁尚书了,眼看着文武赛事即将展开,他若是因此吓病,老臣看陛下指着谁干活。”殿内只剩三人,裴老倒也少了几分拘束地调侃。 这可怨不得他,谁让在来之前,那个臭小子千叮咛,为嘱咐,让他为宁涵说话。 不过,一想到他许诺的好酒,却也值得。 越想裴老的笑容越盛,以至于渊帝不自觉的抽了抽嘴角,不过他一向鲜少有表情,却也未曾让他人看出来。 “咳,咳。说正事。”渊帝正色地开口。 等宁涵将要商讨的事情禀告后,得了渊帝的应诺,便自顾自地下去忙文武赛事了。 他今日虽是因着黑岩峰一事,特此露面,表明态度,但到底还是有其他的公事要办。 渊帝盯着下首的裴老,淡声道:“说说吧,这又闹得哪一出?” “老臣愚钝,不知陛下的意思是……”裴老摸了摸鼻子,不自在的开口。 “你少给朕装,这是什么?”渊帝扬了扬手中的信封,威胁地出声。 “这…那上边不是写着吗?宁亦文此人牵连甚广,不宜大动,但陛下放心,他等同废人。”裴老连忙保证。 “他与先前南夏送入东临那批巫蛊师一事有关?”渊帝问道,但意思不言而喻。 裴老眼珠转了转,捋着胡须,做思考状。 “你个老东西,竟会给朕打哑谜,走,走,让那个小子来见朕,这次再也不能用任何理由推辞。”渊帝嫌弃地摆了摆手,但那语气里却是帝王不容反驳的威压。 “老臣领旨,那小子确实欠揍的很,陛下不用手下留情。”裴老悠哉地耸了耸肩,混不在意地补刀。 话落,裴老便转身离去,只是刚走几步,复又回过头来,略为思索了一会,欲言又止地开口:“陛下,有一事,老臣不知该讲不该讲。” 渊帝正翻看手中的奏折,头也不抬的开口:“有话就说,什么时候你也变得如此吞吞吐吐。” 裴老收敛了玩笑之意,面色皆是郑重的之意,道:“陛下,是时候该让他回来了,那孩子也是个苦命之人。 老臣知道陛下想保护他,但…”顿了顿继续出声:“但陛下仔细想想,你这般保护虽能护住一时,但却护不了一世。 眼看着齐王和德王争权夺利,他们二人的母族更是猖狂,若是他日陛下不得不做出选择,那孩子又该如何自处? 到时,无论换成他们二人中的谁,对那孩子,对睿王府都不是好事。” 声音低沉,让听者之人无端生闷。 渊帝握着奏折的手一紧,记忆如潮水般蔓延,心中揪痛,轻叹一口气,良久,久到裴老都以为他不会回答之时,才听他沉声道:“朕又何尝不知,此事朕会好好考虑。但愿朕在有生之年,能完成当初的承诺。” “陛下洪福齐天,定会长命百岁。”裴老连忙宽慰地出声。 “你不必安慰朕,朕这条命原本便是……也罢,朕总归能护住他们。”渊帝的思绪似是一下子回到了过往,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意,摆手道。 “还望陛下切勿多思,若是有何为难之处,权当臣今日的话未曾说过。”裴老正色地开口。 “嗯,你忙你的去吧,朕心中有数。” “是,老臣告退。” 渊帝怔忪的望着某一处出神,许久才将目光重新放在书案的奏折上,但却没有了要翻动的想法。 正文 第三百六十八章 册封为候(一更) 圣旨同宁亦文前后脚到达宁国公府,与之一起而来的还有一份有关宁涵的圣旨。 但这两份圣旨无一不在东临权贵中掀起了波浪。 罢黜宁亦文宁国公一职位,将宁琪发配北境,宁国公的众人还未能一下子从圣旨中回过神来,便听到内侍尖锐的嗓音继续朗读另一明黄圣旨。 却是在说,将宁涵册封为宁安候,赏赐良田珠宝,且渊帝将这原本的府邸留给宁涵以示恩典。 原本宁涵都已经赶到驿馆,却临时被唤入府。 来宣旨的太监神色如常的看着跪着的众人,心中也不免这一结果叹息,看来这位礼部尚书颇得圣心。 不仅没有丝毫被宁亦文和宁琪牵连,而且比以往更盛。 虽这宁安候不如宁国公一职,但好歹从此以后这宁府上下都掌握在他的手中。 从前这都城谁人不知宁涵在宁亦文面前不如宁琪受恩宠,若不是他们行差一招,怕是最后这宁府与大房一脉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送走了宣旨公公,宁涵看着正厅中的众人,淡淡地道:“该干什么都干什么去吧,同以往一样,莫要太过张扬和低调。 想必父亲也累了,吴管家,送父亲回去休息。” “是。” 宁亦文脸色铁青地瞪着宁涵,又碍于众人都在,只得愤恨地丢下一句,“好,好一个宁安候,好的很。” 临走前,看了一眼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宁墨。 随后冷哼甩袖离去,一旁的吴管家忙谨慎地跟了上去。 有人欢喜,有人忧。 但无论如何,府中上下自今日起都明白了一件事,那便是从此以后,他们的主子只有宁涵一人。 四房宁凯动了动嘴唇,似是想说什么,但到底并未张口,简单的说了些场面话,便径自回了自己的院中。 一夜之间,可谓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怎么会不明白,只其中定是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但他无意去理睬这些,纵使他之前同宁琪关系尚可,那又怎么样。 他是这府中的庶子,父亲对他也不甚宽厚,他没有必要去因为不可更改的现实而费力求取那虚无缥缈的东西。 他相信只要他本本分分,宁涵并不会苛待他分毫。 一时间,周围的恭喜声不断。 待众人散去,厅内只剩下他们一家四口。 “爹爹,孩儿恭喜爹爹。”姐弟两人齐齐道贺,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好孩子。”宁涵伸手慈爱笑道。 而后侧首对着徐氏道:“日后,这府中上下便有劳夫人了。” “老爷,说的哪里话,这些都是妾身应该做的,只是四弟哪里……”徐氏轻声开口,欲言又止。 “不用理会,他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做才是最重要的。”宁涵摆了摆手,淡声道。 宁墨看着眼前沉稳又内敛的宁涵,这段时间以来,若说发生变化最大的一个,便是他了。 如果以前的宁涵是精细的美玉,而此时的他却更像是一把出鞘的宝剑,日后怕是再无人抵挡他的锋芒。 宁墨既欣喜于他这样的改变,却也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若不是,爹爹被迫卷入这一切是非中,想必还是那一身简单衣衫,却自股洒脱随意的名仕。 “墨儿,爹爹这般很好,爹爹很满意。”宁涵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笑道。 但心中却是泛起疼惜,他的墨儿总是这般懂事,懂事到令他自惭形秽。 “嗯,墨儿明白。”宁墨本就是通透之人,释然地开口。 一家人又说了些话,宁涵这才往书房走去。 只是还未到书房门口,便见宁亦文身边的下人道:“侯爷,老太爷有请。” 宁涵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他这位好父亲可真是急不可耐。 “也罢,我随你过去。” “逆子,都是你这个逆子。”宁涵一进门,迎接他的便是一个青瓷花瓶。 闪身,避过。 瓷器声,跌宕起伏。 “父亲这是怎么了?若是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父亲是对陛下的旨意不满呢。”宁涵混不在意的走了进去,若无其事的开口。 “你…你个逆子。”宁亦文到底上了年纪,昨夜折腾了这么久,今早又承受了这般的打击,原本苍白的脸庞此时因着盛怒而泛起一抹红晕。 但那身子却因颤抖的摇摇欲坠,仿佛风一吹,便要栽倒一般。 “我不明白父亲的意思,这些都是圣上的旨意,同我有何关系,更何况又不是我要父亲和二弟行谋反一事。”宁涵直言不讳地道,随即找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慵懒的开口。 语气特意咬在谋反二字,嘲讽之意十分明显。 宁亦文被他一噎,一时半会倒并未反驳,只得用那双猝了毒的眸子瞪着宁涵。 他确实有些方法,但那又如何,这江山没有谁规定必须姓君。 想他宁亦文,满腹才华,一身治国之道,却不得不屈居人下,这让他怎么能甘心。 宁涵只需一眼,便知他在想什么,以往他顾念着那几乎没有的父子之情,很多事情,不愿意去深究。 也许,他的内心深处,一直渴望着得到所谓父亲的关心和爱护。 以至于,他即便明白,却装作视而不见。 但自从他得知真相后,便将所有的事情串连在一起,故此,对宁亦文的了解也从另一个方面更为深刻。 宁涵用一副看蠢人的目光看向宁亦文,毫不客气地道:“许是这么多年,父亲太过和顺,以至于生出了这等愚不可及的想法。 想必父亲怕是忘了当今陛下是在何等的情况下登上皇位,陛下是明君,但他的手段却是比先皇更为狠绝。 父亲以为此次事发,陛下并未大动肝火,只凭着你送去的免死金牌,让你和二弟逃过一劫,保留了一条命。 是因为他心慈手软吗?” 宁亦文冷哼一声,但那意思不言而喻,那意思表示确实如此,因着他把握时机,准确拿捏渊帝的心理,才使得他活了下来。 “哈哈,父亲,你当真是老了,这么浅显的道理都看不明白,竟还想着谋反。” ------题外话------ 蟹蟹冉冉丫丫送来的热腾腾月票,爱你爱你,爱你们。 每次收到月票,都超级开心。 特别珍贵的礼物。 正文 第三百六十九章 弑父(二更) 宁亦文听他如此说,只能他嘲笑自己,脸色越发难看,那双素来精明的双眸皆是阴鸷。 若是眼神能杀人,此刻的宁涵早已成为他的刀下亡魂。 等着宁涵笑够了,才好心的继续开口:“陛下可不是对你们心慈手软,而是在他的心中,你和二弟这点小把戏如同小孩子家的游戏。 根本不值得一提。 换句话说,他根本没有将你们谋反一事放在眼里,故此,他好心留你们一命,甚至他知道我们父子关系向来不好。 你在我手里翻不出任何的破浪。 而他恰好将宁国公的金牌收了上来,又罢黜了宁国公一职。 想必你也知道,他虽封我为候,可没有说世袭制。 这样一来,既能全了他的仁君之名,又能达到他的目的。 不过没关系,我相信我的子孙后代,即便没有祖上庇佑,也定会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 话说的此处,父亲,你可明白?” 宁亦文虽极力认为宁涵是故意气他的,但心底有个声音却一直在提醒他,宁涵说的才是真正的事实。 身子猛地往后退了几步,直直地跌坐在上首的椅子上。 是啊,渊帝自上位后,无一不是在打压世家大族的势力。 虽说高门子弟从小接受各种教导,但难免出现几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纨绔,朝堂可没有那个闲钱养着他们。 而且世家大族之间牵连甚广,又有姻亲。一旦他们联合起来…… 身为一国之君的渊帝绝不会同意这样的情况发生,所以在将免死金牌和宁国公一职废除,渊帝势在必行。 而他此番行事,确是恰到好处的给渊帝了一个完美的借口。 他很显然十分乐见其成。 所以,自己与宁琪即便保留一命,后延残喘,也与他不会有半分的影响。 “父亲这些年确实过得太过顺遂,连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实话告诉你,即便哪一日你悄无声息的死去,陛下也不会理会。”宁涵看着他满是灰败的神色,眉宇间更是明显的恼怒,悔恨等交织在一起,心中没有一点一滴地怜悯,反而有种痛快的触感蔓延开来。 令他心情更加愉悦。 良久,宁亦文再次睁开眼,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清明,但那副疲态却是无论如何都掩藏不下去。 “所以,你要弑父吗?”宁亦文沉声道。 “父亲怎会如此想?我为何要弑父,对了,刚只顾着为父亲指点迷津却是忘了告诉父亲一件事。 那南夏三皇子云霆和大皇子离王已经知道父亲谋反一事了,只不过想必他们可没有陛下这般好说话。 不过那离王倒是善心,在他得知父亲背叛他之后,还以德报怨地将父亲先前被林婉所下的诛心解药送了回来。 听说吴管家已经让府医给父亲喂下了。 所以,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平白无故落了个弑父的名声。”宁涵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反问地开口。 随即又漫不经心的讲述。 那清冷的模样,落在宁亦文的眼中却俨然成了挑衅。 “是你,是你,对不对?你明知那药不是解药,还吩咐人…吴管家是你的人。”宁亦文薄唇无半分血色,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地冷声指责,语气里皆是肯定。 此时的他如同一头被关入笼子的困兽,双目赤红,强自稳定心神才勉强让自己能稍稍思忖。 那架势怕是想将宁涵生吞活剥。 “父亲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可没有那般的善心,去救一个杀妻夺财的无耻之徒。”宁涵幽幽地开口,一派正义凌然。 “够了,休要在此胡说,快将解药给我拿过来,还有派人将你琪儿救下来,妥善安排好。”宁亦文被自己的儿子当面拆穿,面上多少有些挂不住,转移话题,将真实的目的道出。 宁涵瞧着他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嗤笑出声:“你想多了,我可没有解药,而且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将二弟救出来。 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我又怎么会不听陛下的话。 想来父亲此时心中窝火,不愿意同我好生交谈。 也罢,那离王怎么也会让父亲多活些时日。 我有的是时间,等我下次来的时候,希望父亲将我想知道的告诉我。”宁琪弹了弹身上不存在的褶皱,悠哉地道。 宁亦文心下一沉,眼中闪过一抹杀意,不管不顾地冲着宁涵而去,只是他还未触碰到宁涵衣角半分,便已经被人死死扼住,动弹不得。 “该死,你个背主之人的奴才,竟也敢如此对我,快将我放开。”宁亦文拼命挣扎,脸色扭曲,对着抓着他的吴管家怒斥道。 “老太爷说笑了,属下从来只有一个主子,属下劝你还是老实些,这样咱们都轻松。”吴管家加重手中的力道,笑道。 “人终究是要服老的,你说你这是又何必多此一举,到头来还是自己受罪。 父亲也不用指望卫东了,他怕是自身难保。”宁涵径自忽略他那森冷的杀意,冷声道。 而后又吩咐地出声:“看好他,不得让其迈出一步。自今日起,老太爷身染重病,为免传染病气,任何人没有本候的命令不得看望。” “是。” 宁亦文眼睁睁地瞪着宁涵渐行渐远地背影,终究压制不住喉咙里的鲜血,喷洒而出,人也跟着晕了过去。 从暗处,极快闪出两道黑色人影,躬身道:“谨遵吴管家吩咐。” “嗯,将他放置在床榻,此药喂给他即可。”吴管家面无表情的道。 “是。” 宁墨听到这个消息时,人已经在去安阳长公主府的路上了。 只不过,她今日并未使用挂有宁府字样的马上,而是乘坐了一辆极其寻常又失典雅的车辇。 “小姐。”冬瑶看着有些出神的宁墨关心的开口。 “无妨,我只是觉得爹爹何必揽在自己身上,这些事情本就是我一手主导。”宁墨轻叹一声,颇有些无奈的道。 她重活一世,本就是为复仇而来的,而爹爹却不一样,他没有上一世的记忆,大可不必如此。 正文 第三百七十章 安阳长公主(一更) 不大一会,主仆两人便来到了安阳长公主府,宁墨将先前长公主交给她的令牌拿了出来,稍等片刻后,才被放了进去。 这所别院相较其他皇家贵族府邸并无半分奢华且占地面积较小,但确有种简单古朴却不是雅致,完全符合安阳长公主的气质。 花厅内,安阳长公主闲适地坐在由特别材质做成的椅子上,看的出来此时的她尤为舒心。 “丫头,你可算是过来了。”安阳长公主瞧见来人,慈爱的笑道,虽语气是抱怨,但却不难听出熟稔。 这是宁墨第二次见安阳长公主,虽心中惊讶于她此时的态度,但却没有丝毫的不适和尴尬。 仿佛两人是结交多年的好友。 “墨儿拜见长公主,都是墨儿的不是,墨儿给您赔罪,可好?”许是安阳长公主同自己祖母的年纪差不多,又许是先前在寿宴上她对自己的维护,宁墨俏皮地道,声音里有几分难得的软糯。 “你如此说,本宫却又不舍得下手了,快来坐,赵嬷嬷,将陛下昨日让人送来的番邦果子送过来。”安阳长公主嗔怪道,忙吩咐地开口。 “墨儿多谢长公主。”宁墨福身见礼,出声。 倒也没客气,在安阳长公主的一旁坐了下来。 许是那椅子设计的太过精细,且又极其实用,宁墨不免多看了两眼。 安阳似是看出她此时的想法,解释地开口:“这是煦儿前些日子送来的,原本我还没当回事,但现在确实不错,这里有了按钮,完全自己调高低角度。” 宁墨眨了眨桃花眼,跟着称赞了几句,看来君煦同安阳长公主的关系确实不错。 赵嬷嬷将果蔬递过来,给立即退了出去,宁墨对这位虽外表有些冷,但却极其细心的嬷嬷很是有几分好感,真诚的回以一笑。 “尝尝,本宫上了年纪,委实不爱吃这样,你若喜欢,待走的时候,让人给你带回去。”安阳长公主指着眼前晶莹剔透又散发着果香的果蔬开口。 脸上的表情和善,宛如慈爱的长者。 两人又简答的说了些近日里各自的忙计,宁墨便将先前准备好的熏香拿来出来。 安阳长公主看着眼前精致但不同颜色的楠木盒子,面上的笑容越发加大,好笑地道:“你这是将做出来的都送本宫这里了,不过本宫可不会和你客气。” “左边有安神的功效但香味极其清淡,右边稍微浓郁些,但有纾解心闷的作用。”宁墨也跟着笑了起来,细声解释道。 安阳长公主因着年轻时的伤,太过严重,损了心脉,若是赶上冬日里或者阴雨天,呼吸会不适。 这件事知道的不多,宁墨之所以知道还是上一世的一年后,安阳长公主突然发病,渊帝遍寻名医都不得法。 直到半年后,才堪堪有些效果,但从此后安阳长公主便去了汝川养病,一直未回都城。 “墨儿有心了。”安阳长公主笑吟吟地开口,若是仔细看去,那眼神中多一丝不一样的东西。 宁墨闻言装作不知,怯生生地道:“祖母在世时,墨儿便时常为其调整这两种,虽不知长公主喜欢什么,但多谢注意身子总是好的。” 颇有股苦口婆心地架势,也算是间接解释了她为何送这两种。 她的话一出,安阳长公主也似是想到了那个曾经惊艳绝伦,令无数都城贵女都失色的阮滢,眼中闪过一抹可惜,拍了拍宁墨的手,轻声:“果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顿了顿,便又听她似不经意间开口:“墨儿小小年纪,不知这熏香之法同谁所学?” 不知为何宁墨心中有几分怪异,但还是并未隐瞒地出声:“实不相瞒,墨儿是一本手札中学到的。 听顾嬷嬷说,那是祖母从阮家带出来的,具体是出自谁的手中,便也不得而知。” 安阳长公主不好痕迹地打量她,见她眼神清澈且真诚,完全不像是说谎的模样,心中涌起股复杂,为这不是线索的线索。 从她第一次见到宁墨起,便注意到来自她荷包上独一无二的清香。 若是换了别人确实不会有分毫的察觉,但自己熟悉了大半辈子,定是不会有偏差。 虽说她这些年私下里,不知找到了多少据说手艺不凡的大师,但都不及她印象里真正的味道。 所以,她看出她偶遇自己的猫腻,便也顺其自然的应承下来了。 却不知…手札… 安阳长公主极快地收敛了内心的真正情绪,笑道:“本宫这些年闲来无事,对此也颇有兴趣,那日无意得知你这高湛的手艺,自是委实挂念。 不知墨儿可否让本宫看一下那手札,好生研究一番。 虽如此说有些唐突,但本宫却也不是扭捏之人。 上了年纪,便也这点爱好了。 不过,若是墨儿觉得不甚方便,那便算了。” 不亏是安阳长公主,一番话说的张弛有度,明确表面了自己的想法,但又不会让人心存不满。 “我当是什么大事,这有何难?稍后待我回府便派人给您送来,不过,研制熏香不是一朝一夕的能做成的。 再怎样,还望长公主注意身子。 否则,墨儿可是不依的。”宁墨轻瞥朱唇,混不在意的开口,心下却将此事记了下来,到底觉得哪里不对劲。 “行,行,本宫知道了,你这丫头同赵嬷嬷对本宫的监管有得一拼了。”安阳长公主松了一口气,点着她黑黝黝的小脑袋调侃地出声。 话落,便见赵嬷嬷端着一碗黑漆的药汁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 安阳长公主和宁墨默契的相视一眼,皆大笑了起来。 惹的赵嬷嬷那张原本便没有表情的脸庞抖了抖。 “公主,该喝药了。” 安阳长公主笑够了,摆了摆手,无所谓地道:“太烫了,先放桌子上。” 只是虽听她这般说,赵嬷嬷确实连动都没动,固执地看着她。 安阳长公主求助似的看向宁墨,可惜她看到的是同样一双紧盯地眼眸。 夸张的长叹一口气,一饮而尽。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一章 当街相撞(二更) 安阳长公主将药喝下,到底上了年纪,又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渐渐不免露出些疲倦。 宁墨见此,便提出了告辞。 原本安阳长公主说什么不让她走,还是她好说歹说,又许诺会经常来看她,这才勉强同意。 临走时,又特意嘱咐赵嬷嬷将那些新鲜果子和库房里有意思的东西送给她。 安阳长公主大门外。 宁墨看着多出这一车的物品以及护送的人,瞠目结舌,安阳长公主这般豪爽真的好吗? 许是她的表情太过明显,亲自送她出来的赵嬷嬷兀自低笑了起来。 看惯了女子的淡然和有度,难得见她露出此等…嗯,别具一格的表情。 “嬷嬷,是墨儿失礼了。”宁墨略有几分尴尬的低下头,讪讪地道。 “无妨,难得公主喜欢你,都是一些小玩意,不值一提。你这丫头倒是有些意思,日后若是有空,可常过来坐坐。”赵嬷嬷宽慰地开口,复而又邀请。 宁墨忙点了点头,含笑应声:“墨儿也喜欢长公主和嬷嬷,今后可不能嫌墨儿来的频繁。” “不会,下次等你来,嬷嬷给你做好吃的。”赵嬷嬷不苟言笑的脸上多了几分温柔。 “墨儿多谢嬷嬷。” 马车渐渐行驶,直到消失在拐角处,赵嬷嬷才转身往屋内走去。 “小姐,可是要去趟意来祥再转道去别院?”冬瑶将准备好的茶盏递给宁墨,问道。 “不去了,先回府。”宁墨掀开车窗的一角,看向后边的侍卫,出声。 原本她打算从这里出来,去趟别院,看一下曹管事和绿儿的伤势。 但现在,这般大摇大摆,确实不宜声张。 她虽知道安阳长公主同君煦的关系,但还是不愿多生事端。 “等下回府后,你将我书房那本有关熏香的手札给安阳长公主送过来,顺便再去找下杨仁,曹管家短时间内怕是不能再负责先前的店铺。 将我尚未处理好的账目送他那里,让其紧盯着。”宁墨想了想,吩咐地开口。 “是,小姐。” 宁墨将茶盏饮完后,放置一边,径自闭上了眼睛假寐。 可不是为何,却不由自主地想起安阳长公主说起熏香时的神态。 还有那一闪而逝的怀念。 难不成安阳长公主年轻的时候也曾遇到过这般的熏香。 但又觉得不太可能。 别的不说,她自己完全有这个自信,这世上除了她不会有第二个人能调制出完全相同的东西。 她十分肯定,安阳长公主之所以在第一次明知她话里有明显的漏洞,还如此帮她,怕是有一半都是因为熏香的原因。 只是… 正想着,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刺耳的马叫。 随之而来,车子也猛然间剧烈的摇晃了起来,冬瑶忙一把将宁墨护好,冷声质问:“发生了何事。” “启禀冬瑶姑娘,对面的马儿有问题,径直冲了过来,使得咱们的马受惊,不过没事,马上控制住了。”马夫安抚的出声。 果不其然,他的话刚落,都已经呈现出减缓了状态,最后归于平静。 冬瑶看着宁墨略有几分苍白的脸庞,以及滚落在毯子上的茶杯以及点心,气不打一处来,不管不顾的一把将车帘掀开,一闪而出,气呼呼地开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对方会不会驾马,这么宽的路也能撞过来,真是稀奇。” “这…”马夫欲言又止地道。 将目光放在前边那已经窝在地上,流血不止,几乎奄奄一息地马匹,以及一旁站着的白衣女子和丫鬟。 林诗彤的脸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今日她因着文武赛事即将来临,便出来购买些衣衫和首饰,再加上她得知君煦进了宫,便想着能不能在街上遇到他,这才一早出来。 却没想到,好端端地马竟然突然发了疯似的乱撞起来,若不是眼前这两位侍卫将她救了下来,又极快地将马匹刺伤,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景蜜看着自家小姐心有余悸的模样,划过一抹心疼,再听到冬瑶的话,也跟着怒声反驳:“你什么意思啊。 这事也不是我们能控制的,谁知道这个畜生发什么疯。 我们也是受害者,你凭什么大声呵斥,你知道我们家小姐是谁吗?” 边说还向冬瑶的方向凑近几步,梗着脖子道,大有一副一定要将对方气场压倒的架势。 冬瑶见此,不怒反笑,玩味地开口:“你们家小姐是谁?我倒是想知道谁家的小姐这般无礼,惊扰到人,不仅不道歉,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冬瑶。” “景蜜。” 两道声音,齐齐响起。 话落,宁墨也跟着跳下马上,看到眼前的情景也不由的一愣,她怎么也没想到对面的人竟是林国公府那位被盛传的林诗彤。 而那马匹像是被人下了药,余光瞥见长公主府的两位侍卫对着几不可闻的点了点头,心下更加了然。 怕是这林小姐惹了什么人。 宁墨的一出现惹得周围的人更加纷纷瞩目,原本觉得这位白衣女子够美了,却没想到眼前的淡紫色衣衫的姑娘更盛一筹。 那张绝美的五官虽未完全张开,但已有倾国倾城之貌。 尤其那双清澈璀璨的桃花眸,那宛如泉水般透亮,仿佛任何人落入她的眼中,都无处遁形。 还有那一身优雅中又带有几分慵懒的气质,举手投足间的随意,都无一不在吸引着所有人的眼球。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更何况是这些平日里嫌少见这般惊艳人物的普通百姓。 “想必这位便是新晋宁安候府的宁小姐,都是诗彤大意,才差点酿成大祸,幸得有这两位侍卫,待我回府定让人备好薄礼向宁小姐道歉。”林诗彤大大方方的行了一礼,语气里尽是内疚。 早在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宁墨,原本她并未急着开口。 但当她注意到周围对其的关注和赞赏,却也鬼使神差般的率先出声。 “林姑娘严重了,人无事便是最好的,至于薄礼便不用了,若没有其他的事,宁墨便先行回府了。”宁墨似笑非笑地道。 ------题外话------ 早安,晚安,提前祝大家中秋节快乐,我明天继续祝。 临时起意,有个小问题,非常简单哦。 367章君臣对话中,裴老在心中说的臭小子是谁呢。 有兴趣的小可爱,评论区见。 有奖励。 正文 第三百七十二章 好一朵大白花(一更) 林诗彤似是完全没有想到宁墨会如此直截了当的拒绝她,下意识的看向周围看热闹的人,刹那间,眼睛里似是蓄满了无辜的泪光。 再加上她刚刚因着受惊而苍白的脸庞,确有几分楚楚可怜的羸弱,轻抿薄唇,语气不安地开口:“宁姑娘,可是还在责怪诗彤?” 宁墨瞧着对面白衣女子夸张的转变,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几下,她之前虽与林诗彤并未相交,但好歹知道她的才情学识,是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甚至是众闺秀中的楷模。 只是现在她一副好似因自己欺负她而受了极大委屈的模样给谁看? 而且林诗彤是有多自信,以为她看不出那些强自隐藏的小心思。 若说宁墨先前还因她所作诗作而有一丝的赞赏,那现在却只剩下敬而远之。 她可没有兴趣和她玩这般小把戏。 “林小姐,说笑了,我确实是有事情急于回府,再说今日之事明显是意外,难不成林小姐以为宁墨是不讲理之人? 不过林小姐若想道谢,不如谢谢这两位大哥,若非有他们相救,怕是也不会这般虚惊一场。”宁墨淡淡一笑,淡然的开口。 她的声音清亮,神色间皆是大家风范,引得他人小声的赞叹起来。 这世道,通常情况下,又有哪家小姐对侍卫们如此平等,就连这位柔弱惹人怜的白衣女子的眼中不也是理所应当看不上她真正的救命恩人。 在场的都是老百姓,许是出于感动深受,一时间看向林诗彤的眼神里有多了分责怪。 事发都如此久了,都不见她有所表示,反而一直抓着那位紫衣女子不放。 林诗彤自小便比其他人更会察言观色,虽未认真注视,但又怎么会忽略那一道道明显不悦的目光,顿时脸上犯起了一抹羞赧,深吸一口气,这才看向一旁的侍卫,扬起一抹得体的笑容,出声:“都是诗彤疏忽,不知这两位大哥如何称呼,稍后我将对差人将两位的谢礼一同送去宁安候府。” 因着安阳长公主这些年,素来低调,是以,他们二人以及身后装有满满一车礼品的马车均未挂有安阳长公主府的字样。 再加之宁墨言语间对着二人的看重,是以,林诗彤自然而然的认为他们二人是宁安候府的人。 “姑娘客气了,区区小事,不足挂齿。”那两位侍卫相识一眼,由右侧的侍卫代表开口,语气如常,举止沉稳有度,脸上无一丝的波动。 “这……都是诗彤不好…”林诗彤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窘迫又尴尬的事情,更是第一次遇到一而再三的被拒绝,一时间举足无措,只得低下头,歉疚的出声。 “你们实在是欺人太甚,我家小姐这般诚心,你们竟丝毫不领情,未免委实没有礼貌。”忠心护住的小丫头,立即化身护花使者,挡在林诗彤的身前愤恨地出声。 “这可真有意思,我们家小姐大度不将这场无妄之灾当回事,难不成还有错了?若不是因此,我们早已回到府中,何至于拖到现在。 说我们无礼,真是可笑。”冬瑶最是看不得她家小姐受委屈,不加思忖的反驳出声。 其实这完全是她关心则乱,以宁墨的战斗力怕是还没人能让她受委屈。 顿了顿,冬瑶明亮的眼珠转了转,继续道:“而且你所谓的没有礼貌可是还包括着你和你家主子的救命恩人,你可知这两位侍卫是哪个府上的?” 宁墨听着冬瑶特意抑扬顿挫的声调便知她要做什么,不过却并未阻止,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淡笑不语。 她虽不会因此动怒,但到底也不是善心大发的仁者。 景蜜闻言,心下一紧,虽不知她为何这样问,但还是理直气壮地道:“无论哪个府上也不能随意拒绝别人的好意?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哎,放眼望去,这都城怕是没有人说安阳长公主府的人没有礼貌,想当年,长公主以一己之力,亲自赶往南境对抗南夏入侵,才使得黎明百姓免受战争的迫害。 堪称当世女中豪杰,这般大义,又有几个人能做到?都说强将手下无弱兵,怪不得这两位大哥身手如此之好。”冬瑶作势长叹一口气,语气悠然的开口。 虽并未直接回答,但话里话外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的话一出,众人看林诗彤主仆二人的眼神更加不喜。 安阳长公主是何等人物,又是何等风姿,她府上的人岂是他人随意编排。 无论哪个世代,世人对英雄的钦佩和赞扬都是不容小觑的。 此刻,便有旁边不知名的中年男子直言不讳大声道:“今日这事在下也是全程看在眼里,在下虽不是爱管闲事之人,但却不得不说一句,这位小姑娘强将自己意愿加注在别人身上的做法确实不妥。 安阳长姑娘素来为人低调,这两位侍卫自是秉承了她一贯的处事风格,不愿挟恩求报,这才是大将之风。 可你不仅不感恩戴德,还处处找茬,甚至出言指责,难不成这便是你的礼貌。 若是如此,那在下却是不敢苟同。” 话落,其他人纷纷不约而同的鼓掌称赞。 那两位公主府的侍卫虽并未同景蜜计较,但任谁被无端指责都不会高兴。 如今,见到这么多人的维护,顿时脊背更加直挺,神色凌然,心中更加下定决心,回去之后定要勤加学习武艺,方不会辱没了安阳长公主之名。 若干年后,待他二人都已经成为名扬天下的大将军之时,想起今日这等小插曲,倒也是万分感慨。 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若说林诗彤刚刚是羞赧,但此时却是恨不得立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甚至暗暗责备景蜜的冲动无礼。 这么想着,便也直接甩给景蜜一个凌厉的眼锋。 可她却忘了,事态之所以发展成这样,完全是她有意的纵容。 林诗彤充满诚意地开口:“无论如何都是诗彤教导无方,待回府后定好生管束,还请宁姑娘同两位侍卫不要见怪。” ------题外话------ 蟹蟹三只小羊123小可爱的月票,爱你爱你们。 每次收到月票都好开心。 再次祝大家中秋节快乐,平安顺遂。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三章 私下会面(二更) “林小姐言重了,不知现在我是否可以回府了?”宁墨笑了笑,完全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的开口。 “请。”林诗彤动了动嘴唇,还想再说什么,终究还是移步到一旁出声。 待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走远,林诗彤才收回了视线。 “小姐,他们太过分了。”景蜜忿忿不平地呵斥。 “好了,先去不远处的茶楼等一会,约莫用不了多久,府中的人便会过来。”林诗彤这会倒也恢复了理智,斜睨了她一眼,冷声道。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今日为何会有这样的举动,她向来稳重,喜怒不形于色,可不知为何,看到宁墨的出现,再加之众人投向她欣赏的目光,便忍不住的动了些心思。 可她更没想到,这位宁小姐竟是个深藏不露的女子,暗叹一口气,终归是自己大意。 只是又想到刚刚最后那辆不显眼的马车,美眸划过一抹嫉妒。 安阳长公主可不是随便会对别人这般在意,别说是她们这些世家贵女,便是连皇后娘娘所生的公主都不会有这样的待遇。 看来,今后自己要多加注意这位宁安候府的宁小姐。 “是。”景蜜低声道,而后又欲言又止地开口:“说来说去,此事都是那马匹发疯的错,小姐可有想法?” 林诗彤闻言,冷哼一声,面上泛起一抹阴霾,冷冷地道:“除了她,还有谁?看来之前的事还没能让她学乖。 她既然不想好好待着,我便成全她。 这些年,若不是看在祖父的面子上,我岂会容忍她到现在。” “小姐确实该给她些教训,奴婢只要一想到刚刚的情景便忍不住地后怕。”景蜜轻声道。 脸色较先前苍白了些许。 等到主仆二人走远,街上的人也纷纷散开。 不远处的阁楼上,传来一声轻笑。 “看来这东临的女子也都不一般啊,你说是吗?恒王兄?”云霆一身红衣,轻摇折扇,调侃地出声。 因着他所在之地一般人不会注意到,但却恰巧能将刚刚发生的事情看在眼中,是以,倒是算看了一场好戏。 而他对面的人,便是许久不曾出现在大众视野中的恒王。 “让三皇子见笑了。”恒王似是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径自端起一杯茶盏,淡笑开口。 “说起来,渊帝能如此快将宁涵封为宁安候倒是出乎人的意外,想必日后的荣宠少不了。”云霆也跟着笑了起来,不经意地出声。 但若仔细察觉,却有几分试探之意。 先前因着宁亦文一事,他早已经想明白,这宁涵父女两人都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 尤其是那位宁墨,小小年纪,却有那般胆识和计谋,不过…… 他虽早已看不惯宁亦文的所作所为,但就这般将他舍弃,倒是也打乱了他的计划。 不过,他十分肯定,他与宁亦文私下来往的事情,决不会有任何的证据留下。 “皇兄是明君,自是知人善任,不知三皇子今日约在下前来,有何要事?”恒王笑道,若无其事地出声。 “实不相瞒,在下确实有一事想要和恒王兄商议。”云霆行云流水的为其添茶,如同对待老朋友般熟练。 待接收到恒王的示意后,稍微停顿,开口:“不知恒王兄对睿王府在东临的地位有何认知?” 虽说恒王这人,确实会因先前的某种怪病而神志不明,但是但凡皇家长大的孩子又有哪个是愚钝的。 更何况恒王可是由当今郭太后一手养大。 任何人都不会忽略郭太后曾经的手段,又是如何帮助渊帝登上皇位的人。 恒王挑了挑眉,简单思索一番,应声道:“九哥自是担的百姓和朝臣们的喜爱和看重。 这些年,他担负着南境所有事宜,倒是辛苦九哥了。” 睿王在他们那一辈的排行行九。 是以,恒王的称呼却也有几分亲近。 云霆失笑地摇了摇头,心中多了几分不屑,这恒王在他面前装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给谁看。 同是皇家之人,兄弟便是敌人。 他就不信,恒王对渊帝一味看重信任睿王府会无动于衷。 若真的是有几分真心实意,又怎么会接受他的邀请,来与他会面。 世人都知,南夏与睿王府的恩怨可是数都数不过来。 虽如此想,但面上“小姐,既然煜少爷确实出现在这里,那应该便是在这附近,不如我们去前边看看。”冬瑶看着宁墨一直紧盯着那红色丝带上的字迹,提议地出声。 “嗯,走。”宁墨能十分清晰地感受到心里那股子不安,深吸一口气,这下挪动脚步往前走去。 只是刚走没多久,便看到两道身影,而其中一个人的后背上还背着小小身影。 “煜儿。”宁墨顾不得多想,忙快走几步。 “阿姐,我没事。”宁煜原本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语气稍有些虚弱的开口。 待走近了,宁墨才将目光放在走在最前边的那一身淡青色衣衫的青年男子身上,只见那人肤色白皙,鼻梁高挺,剑眉入鬓,再加之那挺拔硕长的身躯,倒是极其俊美。 浑身的气度散发着高贵与优雅。 宁墨微怔,是他,东临大皇子,封号离王的君离,不过他不是应该在两年后圣上寿宴才出现在众人的视野吗?又怎么会在此同煜儿遇到? 宁墨压下心中的疑虑,面上装作不识,行了一礼地开口:“这位公子,多谢将幼弟送回来。” 君离闻言,眼神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示意,并未作此回答, “大哥哥,你将我放下来吧,我阿姐来找我了,而且我现在比之前好些了。”宁煜轻轻地拍了拍背着他的侍卫,出声。 那侍卫有短暂的迟疑,待收到他家主子的眼神后,这才将宁煜放下来。 “煜儿,你可还好?”宁墨看着他走路的姿势委实怪异,不放心的开口,随后忙同冬瑶一把将他扶住。 却并未显示分毫。 “阿姐放心,我没事。”宁煜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摇了摇头。 “既然已经将他交于你,在下还有事,便先行一步。”此时的君离开口,声音没有丝毫的波动。 正文 第三百七十四章 姐妹反目 恒王府。 布置奢华却不失优雅的书房里,各色名贵书画挂在墙壁,周围的装饰无一不透露着主人的精致。但是此刻进来的人却都无心欣赏。 咣当一声,目光所及之处一篇狼藉,低下跪着的众人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一声。 恒王君凌一脚将就近的椅子踢倒,只见原本儒雅俊逸的五官,露出狰狞之色,脸上的抓痕异常醒目,语气阴沉可怖的出声:“没找到?难不成是他们自己飞过来?本王真是白养了一帮蠢货,既如此,来人,将他们拉出去,杖责一百。” 跪着的众人遍体生寒,身子瑟瑟发抖,却没有一人出声,因为他们都知道,但凡求饶的结果,定是惨绝人寰,生不如死之痛。 门外的侍卫带刀而入,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迅速将他们一个个拖走。 闻讯而来的幕僚邹凡见此情景,并未出声劝阻,待屋内只剩恒王一人后,才适当的开口:“王爷,有没有是您最近招惹了什么人?在下听说林国公府的诗韵小姐,被人扔到了破庙。且发生时间与王爷的遭遇大致一样。” 恒王闻言,神色一怔,他倒不知道还有这件事,只要一想到他受到的遭遇,他就恨不得将幕后之人削皮去骨,手指攥紧,这滔天的耻辱,他定要背后之人加陪奉还。 敛下心中的恨意,思索再三,似是有什么从脑中划过,突然,灵光乍现,急忙开口:“若说本王和林诗韵,难不成是因为在西山猎场,不过此事倒不会是她所为。” 邹凡一下子便抓住了他的言外之意,顾不得其他,认真地出声:“王爷是说?” 恒王略一停顿,随即将在西山猎场发生的事,全盘托出。 邹凡眉头微皱,兀自摇了摇头,客观分析:“此事下结论还早,即使不是宁国公府的宁墨,但肯定与她脱不了干系,巧合编织在一起,便不是巧合。” 恒王不知怎么,脑中想起了那女子的模样,以及说话的神态,嘴唇动了动,良久,似是做出某种决定般,冷声开口:“派人盯紧她,若发现此事真与她有关,本王绝不轻饶。” “是。”邹凡神色恭敬地应答,复又接着开口:“王爷,据在下得到的消息,睿王府世子君煦会出席宴会,若在才没有猜错,他人在都城。” “哼,本王这位好侄儿,可不像他变现出来的模样,无妨,只要有太后在一日,别说是他,即使是咱们的圣上,也不敢将主意打到我身上。”恒王信誓旦旦地开口,语气里尽是毫不在意。 “是,那在下先行告辞。”邹凡躬身起禀,遮盖眼底深处的嘲讽。 “嗯,去吧。让人进来将这里收拾干净。”恒王摆了摆手,随后出声吩咐。 “是。” 因着皇家出院的报名,会当场简单的考验一番,故此,宁墨和徐文宇出来后,便去了意来祥用了午膳,而后才回了墨染阁。 刚到,便见萱姨娘正在门口,来回踱步,脸色是显而易见的焦急之色。听到脚步声,萱姨娘猛然抬头,待瞧见宁墨的身影后,忙一溜烟地跑过来,丝毫没有注意任何的形象。忙脱口而出:“大小姐,你可回来了?” 宁墨心下了然,状似无意地出声:“何事累你如此焦急担忧?” “大小姐,这府中怕是要乱了。”萱姨娘神秘地开口。 “进去说。” 宁墨开口,随即率先走进,身后的萱姨娘下意识的四处看了看,见确是无人,便亦步亦趋的跟上。 宁国公府 宁墨冷眼扫过他们,自有一股摄人之势,语气凌厉地出声:“怎么?我倒不知什么时候迎接我需要有如此大的架势了。” 那其中一个带头的小厮看到宁墨的表情,不自觉地后退几步,强自压下心中的惧意,出声:“大小姐,刚才有萱姨娘的丫鬟带伤过来告知,有人在萱姨娘的吃食里下毒,但因并未成功,又用棍子将其打晕。 现在萱姨娘还在昏迷,而那丫鬟说那伤她主子的贼人是…是位女子。奴才们刚刚,听见门口有动静,以为…以为是那贼人又回来了。不知大小姐来此是?” 宁墨闻言,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地想起冬瑶去追了那个小丫鬟,百转千回,面上不显,淡淡地道:“所以你们抓贼人,竟光明正大的抓到我身上了?我来这里,需要同你报备吗?谁给你们的胆子?” “奴才不敢。”小厮们齐齐开口道,将头埋得更低了。 “哼,萱姨娘在哪里,带我去看看。”宁墨森寒的语气响起,心中暗道,看来今日倒是有得热闹了。 刚走到侧厅,便见宁亦文带着四房宁凯和蒋氏急忙赶来。 “祖父。”宁墨敛下眸中的情绪,表面恭敬地开口。 宁亦文许是在想事情,倒是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她,听到声音,语气如常的开口:“墨儿也在啊。” “是萱姨娘传信给墨儿,说有要事相商,墨儿感念她曾传授我绣技,所以过来看看。”宁墨边说边从袖子中掏出纸张,递给宁亦文。 只是不知宁亦文是如何打算,竟并未打开,只是轻轻颔首,往里走去。身后的韩氏路过宁墨身边冲她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容, 宁墨心下不免觉得有些奇怪,但仍回以微笑,随即跟在他们身后。 只见内室中,府医神色微凝,眉目微皱地正认真的为其把脉,一旁的小丫鬟身上带有明显的血迹,此时正在兀自掉眼泪。 少顷,宁亦文见府医收回了手,忙出声询问:“如何?” 府医起身,对着他行了一礼,略停顿片刻,摇了摇有,语气凝重地出声:“萱姨娘体内的毒倒不严重,只是这外伤伤在后脑勺,造成了短暂的血瘀,怕是短时间内会醒不了。” 还未等宁亦文说话,一旁正泪流满面的丫鬟,忙扑通一声,直直地跪下,语气祈求地道:“国公,奴婢求您,求您一定要救救姨娘,奴婢求您了。” 边说边冲着宁亦文一个劲的猛磕头。 宁亦文听言,眼中闪过一抹不耐,看了看床上的萱姨娘,又将目光落下眼前的小丫鬟身上,语气染上了一抹冷意,出声:“究竟怎么回事?你给本国公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那小丫鬟强自忍下抽泣的眼泪,语气不安地出声:“今日姨娘想将夏日里的衣物收拾出来,让我去库房挑选些相应的首饰,只是我刚进来,便见姨娘已经晕倒在地了,旁边是茶盏摔碎在地,脑袋上的血迹透过发丝流了出来。 奴婢刚要上前查看,便见一个人影猛地从眼前窜出来,将奴婢撞到在地,而后又一极快的速度刺伤了奴婢,待我短暂昏迷醒来后,便去找了大夫和小厮。” 宁亦文一下子抓住了她话语里的重点,出声询问:“你可看清那个人的长相。” “未曾,只是她从奴婢身边闪身而过时,飘入鼻中的胭脂香气,和大概身形应是一位女子。” 虽着她的一字一句,宁亦文脸色越发的铁青,先不说萱姨娘到底已经来国公府几十年了,就单单有人在他面前玩弄这些花样,他便不能容忍。 宁亦文想着,似是想到了什么,将复杂的眸光扫向宁墨,出声:“墨儿,你确定信中的笔迹是萱姨娘的?” 宁墨心中冷笑一声,听着宁亦文这试探的话,无一不觉得讽刺,辛亏她每次都会将此类信件收好,压下思绪,面色如常地道:“是,祖父想必是见过萱姨娘的笔迹,大可检查一番,墨儿也是到没多久,所以并未见有什么人。” 不知为何,宁墨下意识的并未将见的那个小丫鬟,和盘托出。今日这事说白了,无非是冲着她来的,只是对方不曾料到用毒对萱姨娘的效果不大,也没有想到这小丫鬟从库房会这么早回来,且又如此快的醒来。 若是按照对方的谋划和对时间的把控,约莫着自己进来后,等待这的不是小厮的围堵,而是宁亦文他们推门而入亲眼看到有她在两个昏迷受伤的人面前。试想一下,若真是那样,等待自己的会是如何的结局。 宁墨心下发冷,她自地狱归来后,还是第一个有人如此明目张胆的算计于他。若自己没有猜错,定是国公府中的人所为。这样想来,看了冬瑶那里十有会一无所获。 “凯儿,你带着她将国公府里的女眷从头到尾,仔仔细细查探一番,一定要把那人贼人找到,府医,你将药熬制出来,这几天便好生在此看着吧。”宁亦文语气冷冷的出声吩咐,随即抬脚离开。 “是。”两道声音同时应声作答。 宁凯临走前,将眸光放在蒋氏身上,意思不言而喻,待蒋氏轻轻颔首,才转身离开。 “大小姐,您是?”蒋氏看看宁墨试探的开口。 “我先回趟墨染阁,稍后再过来看萱姨娘。这里便拜托四婶了。”宁墨语气如常的开口。 “无妨,大小姐无需担心。”蒋氏摆了摆手道。 待宁墨刚走到门口,便听到蒋氏喃喃自语的声音响起。 “这世道怎么了?” 刚回到墨染阁,便见夏霜急忙走上前迎接,将眸光看向身后,面露疑惑之色,开口询问道:“小姐,冬瑶不是同你一起出去了吗?” 宁墨到嘴边的话,被夏霜先行出来,心中不免升起一抹不安,随即冷声道:“来人。” 话落,两个暗卫从上而下,闪身到宁墨的身边,神色恭敬的道:“小姐。” 宁墨将事情简单说了下,而后忙吩咐他们前去寻找,查看。 墨染阁。 宁墨随口打发了徐氏派来询问她的人,又让夏霜陈蔓送到涵文苑。 正想着,便听一道焦急的声音响起。 “墨墨,你可还好?”只见君煦步伐匆匆地赶来,不放心的开口。 宁墨摇了摇头,但脸上的神情,却未有一丝的放松,稍缓片刻,将事情一字不落的说与君煦听。 随着她的开口,君煦的脸色逐渐变得森冷,倘若不是阴差阳错,那今日之事,墨墨是如何也逃不掉了,若担下此等罪名,即使最后相安无事,但也会少不了让人非议。 “墨墨,你莫要着急,一定会找到的。”君煦收起心中的思绪,柔声安慰道。 宁墨轻轻点了点头,但那眼眸却忍不住往外看去。 君煦瞧着她的模样暗叹一声,他自是知道冬瑶在宁墨心中的分量,心中泛起一股子疼惜,提议地开口:“我手里有一人,医术虽谈不上世无仅有,但会比一般的医者好些,不如让他帮萱姨娘看看。” 宁墨闻言一怔,轻轻颔首,认可地出声:“我倒也有此意,原本便想接赵老过来查看,只是考虑到他毕竟已经淡出众人的视野,所以便未有动静,若你那里有合适的,还请他过府一看。” “好,来人。”君煦对着门外,吩咐出声。 “主子。”暗卫恭敬的启禀。 “将别院刚来的花折大夫请来,不要惊动任何人。”君煦出声,详细的吩咐道。 “是。” 待他走后,宁墨不由地将疑惑的目光看向君煦。 “这位花折大夫是刚来?” “嗯,因着师傅他们都回了汝川,便事先从谷中为我找来花折,以防有什么突发状况。留他在身边,倒是安心些。”君煦开口解释,若仔细听,倒不免有些转移话题的心虚之意。 只是此时的宁墨着重点放在了冬瑶身上,并未细想,单纯的以为真如他所说那般,等到事后,真正发现的时候,才知原由竟是那般令她心痛。 不大一会,暗卫便领命前来。 自他身后,走去一身穿白色简单衣衫的年轻男子,看年龄约莫有二十出头。只是他那凌乱的头发和疲倦的脸庞令人瞠目结舌,也将他原本貌美的五官,遮下。 “君煦师侄,你将人把我带来有何要事啊?”花折神色泰然地打了个哈欠,开口。 只是他的话音刚落,便感受到一股寒意扑面而来,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尖,谈好的出声:“嘿嘿,是阿煦,阿煦。” 正文 第三百七十五章 世子的求生力 林诗彤的话一出,无疑是将林诗韵的恨意逼到极点,自她有记忆以来,所有的赞扬声都是留给她这位好姐姐。 连这府中唯一对自己有几分真心的祖父虽并未表面,但也最是疼爱她。 宫中的皇后姑母更是对她与对三公主无异,恨不得将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她。 而自己,即便付出了最大的努力在他们的眼里也等同废物。 便是连块布料都要看郭燕芙的脸色。 这府中看似是祖父为大,但谁人不知,他已经将手中的权利交给大房。 但是凭什么? 她父亲也是祖父的嫡子,官职虽外放,但职位并不是很低,母亲的出身更是不低于她的好伯母。 当初父亲和母亲为了她能在都城的贵女中有一席之地,才忍痛将她留在都城。 她怎么能一直被关在暗无天日的佛堂。 这让她如何甘心? 人人都说林诗彤是天上下凡的仙女,可没有人知道这张仙女皮下是一张丑陋不堪的嘴脸。 “大姐姐很得意吗?”林诗韵嘴角泛起一抹诡异的笑,出声。 “妹妹又何必自取其辱,从小到大你不知道吗?”林诗彤挑了挑眉,意思不言而喻。 “哈哈,别人都说姐姐是温良和善,是比姑母更加青出于蓝的风华人物,但是他们却不知道你那颗见不得人的丑陋心思。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姐姐对那睿王世子君煦的心思可是有许久了。 谁能想到,堂堂林国公府的大小姐竟是这般厚颜无耻,从小便是如此的不堪。”林诗韵自顾自的嗤笑了起来。 完全不在意林诗彤那张阴鸷扭曲的脸庞。 “住口!”林诗彤没有想到她会如此说,怒斥的开口。 “怎么?恼羞成怒了吗?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若是让世子那般的神仙人物知道大姐姐随随便便就如此杖毙别人,你说他会不会喜欢你?”林诗韵大声笑道,浑身上下都叫嚣着畅快。 林诗彤愤恨地盯着她,忽地,走近几步,毫不犹豫地扬起了自己的右手,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气甩了一巴掌,冷笑道“住口,我让你住口。” 因着林诗韵并未有所防备,是以,当那极狠的力度冲过来时,猛地使她摔倒一旁,嘴角的沁出几丝血迹。 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了起来。 “难得见大姐姐这般恼怒,看来那睿王世子确实不一般。你且等着看,看他知道你的真面目后,会不会喜欢你? 哈哈,这些年在你手中的人命怕是不少吧,妹妹委实好奇,难得大姐姐不怕他们过来索命吗? 我想想…… 大姐姐七岁那年,大房来了个貌美如花的姨娘,那姿色便是女子都要夸赞一番,更别提是大伯。 只是待她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后,便莫名其妙的小产了,人也因此一直处在病中,没多久便死了。 别人都以为她是因为小产留下的后遗症,但我却是知道,她自从吃了姐姐命人准备的糕点,都已然注定她今后的命运。 还有大姐姐九岁那样,因着二姐姐……”林诗韵似是陷入了回忆,径自开口,但说出的话,却足够令人惊骇。 “够了,我让你闭嘴。”林诗彤盛怒地掐着她的脖子,森冷地开口,犹如地狱而来的修罗。 林诗韵死命的拍打她,嘴里发出呜咽的叫声。 “你不是很会说吗?那些人的生死与我有何关系,我是府中的大小姐,林国公复府的嫡女,他们都是我的奴才。 生死全在我的掌握之间。 能留给她们一个全尸已经是我心存善念了。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林诗彤阴冷地语气响起,如刀锋般刺进对方的心里。 待欣赏够了林诗韵的惧怕无助的脸色,这才将手松开。 “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杀你太便宜你了,我的好妹妹,你还是好好的活着吧,这样才能看着你姐姐我是否能如愿以偿。 不过,你最好将你之前的话放死在肚子里,若是让我听到有任何的言语,我也想不到自己会做到哪种地步。”林诗彤似是看死人般,看着她那张因窒息而涨红的脸,沉声道。 随后,兀自转身离开。 吱呀一声,门房重新被关上。 从外传来了一声,林诗彤让人看紧房门的声音。 寂静的房间内,满是女子的咳嗽声。 待似是过来许久,林诗韵才堪堪缓过劲来,抬头看想慈眉善目的佛祖,痴痴地笑了起来,而眼角的泪水也随之滑落。 林诗彤,我诅咒永远思而不得,永远活在黑暗的角落,任人唾弃。 我会好好的看着你是如何跌入万丈深渊。 皇宫外。 “主子。”冷霄看着君煦不疾不徐地走来,,忙快走几步,恭敬地出声。 “嗯,去墨染阁。” “是。”冷霄躬身道,顿了顿,欲言又止地出声“主子,陛下?” “无妨,走吧。” “是。”冷霄瞧着他家主子确实不像是生气,倒也并未询问。 马车缓缓行驶,车内的君煦闭目养神,耳边是刚刚同渊帝的对话。 他怕是已经怀疑自己与墨墨的关系了,但那又如何,早晚他都是要请旨。 不过… “冷霄,信件是否已经传到父王和母妃手中?”隔着车帘,君煦问道。 “启禀主子,按着以往的时间,已到。估计过不了许久,王爷和王妃的回信,都会传回来。”冷霄忙解释道。 “嗯,你盯紧些。” “是。” 墨染阁。 宁墨吩咐人将从安阳长公主府中带回的果子分给徐氏和宁煜些,那些首饰放入库房。 便将那手札递给冬瑶,命其跟着那两位侍卫大哥去趟长公主府。 “小姐,喝下酸梅汤,虽已入秋,但外头日盛。”夏霜劝道。 宁墨将王浩递来的信件放置一旁,端起一旁的有几分凉爽的汤汁喝了起来。 “不错,我们的夏嬷嬷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宁墨调侃地出声,满足地喟叹。 “什么不错?”自门口处传来一道低沉悦耳的男子嗓音。 映入眼帘的便是君煦俊美的脸庞,以及独一无二的无双风华。 “你来了,我是说夏霜的酸梅汤。”宁墨笑道,刚刚夏霜虽并未说明,但是她知道这是夏霜亲手做的。 “哦,那我也要尝尝。”君煦看着女子因眼前的酸梅汤而满足的笑意,心也变得更加柔软起来。 “奴婢这就给世子送过来。”夏霜应声,急忙转身离开。 世子对她家小姐的好,她都铭记于心,定是要好好招待。 “哎,这丫头对你如此热情,让身为她小姐的我有种危及感,怕是哪天她要认你为主了。”宁墨摇了摇头,轻叹的出声。 那副怅然的小模样,倒是比往日的清冷多了几分可爱。 君煦坐到她的旁边,好笑地看着她,伸手点了点她白皙的鼻尖,道“淘气。你我自是一体。” 宁墨眨了眨眼睛,刚想反驳地开口,但瞧见他隐含威胁的双眸,随即作罢,转移话题地开口“你今日是出去了?可是事情还没办利索?” “刚从宫中回来,事情已经解决,日后不会陛下那里,不会再有问题,倒是还未恭喜伯父高升。”君煦摇了摇头,笑道。 宁墨听到脚步声,忙站起身来,从夏霜手里接了过去,行了一个标准的礼仪,语气俏皮地出声“小女多谢世子相助,日后有用的着小女的地方,定当竭尽所能。” 君煦见此,掩唇低低地笑了起来,作势咳了咳,应声道“姑娘言重了,此事实属在下之福。 不过…若是姑娘执意相报,那便不如以身相许,如何?” “你喝不喝?”宁墨不等他接过,径自放在了桌子上,撇了撇嘴地开口。 这人三句不离…… 可若仔细看,宁墨的耳尖早已染上了绯色。 “喝,喝,喝。”君煦点了点头,忙一饮而尽,原本酸甜可口的酸梅汁于他而言没有任何的味道。 求生欲极好。 “对了,我今日去了安阳长公主的府中,有一事,倒是有些奇怪。”宁墨正色的开口。 “什么事?”君煦凝眉询问。 宁墨想了想,随即便细细地将事情告知于他,特意提起了那手札。 “你可曾见过安阳长公主身边有人会研制熏香?” 君煦闻言,认真思索了片刻,摇头道“并未,安阳长公主年轻时虽与父王的关系不错,不过这些年,睿王府长居南境,而安阳长公主却长居都城。 虽感情并未改变,但到底有些事情鞭长莫及。 不过,我倒猜测此人是很多年前出现的人。”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不过我一直有些好奇,为何安阳长公主并未嫁人?像她那般的人物,怕是这世间没有几个男儿不喜的。”宁墨疑惑地开口。 其实此话倒不是她夸张,且不论安阳长公主自身的美貌,便是那不输男儿的才能和武艺,怕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魅力。 “此事我倒是听母妃无意间提起过,安阳长公主她曾经有过婚约,但那人在一场意外中身亡。自此后,安阳长公主便以无心婚嫁为由,拒绝了先帝为其择婿的想法。”君煦揉了揉她的乌黑柔软的发髻,这才开口。 宁墨轻轻颔首,虽心中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但却并未追问。 君煦看了看女子秀眉微蹙地模样,素手将她绝美的脸庞捧起来,与之对视,虽是如此动作,但却极其温柔,宠溺的出声“不想了,好不好?事情总是会有水落石出的那天,你只要知道安阳长公主没有恶意。 我有没有曾说过,我最是见不得你有半分的蹙眉,我只想我的墨墨欢喜愉悦无忧。” 那双隽黑的眼眸里倒映着全是宁墨的身影,缱绻饱含刻骨的情谊。 “好,我听你的。”宁墨心跳不自觉的加快,只觉自己一下子便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也不愿自拔。 “这才乖。”君煦凑近几分,在肌肤如雪的额头上轻触了一下,又极快地离开。 宁墨呆愣楞地瞧着他的举动,周遭全部是兰香的气息,还有自额头上传来的微凉又炙热的感觉,都令她乱了阵脚,同样乱了心。 君煦收回手,外表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是何等的紧张。 他从未有过的紧张。 宁墨反应过来,美眸暗瞪了他一眼,但她此时的脸颊上微烫,又染上了胭脂色,是以完全没有任何的杀伤力,反而有种欲语还休的娇羞。 君煦回以一笑,心中却深觉自己的日子越发难熬,只盼着女子能快些长大。 此刻,两人并未说话,但空气中却是令人沉醉的氛围。 少顷,宁墨才开口“爹爹是不是知道我们之前的事情了?” 君煦一怔,提起此事,他却也是有几分不知如何办才好的郁闷之感。 宁墨观察他的模样,虽还未等他开口,她却已经知道了答案。 那日后来,宁涵虽是极力隐藏,但她事后还是有了计较。 再加上,君煦将他带到黑岩峰,而后又去见了渊帝,恰巧裴老的出现。 这些都在告诉她一个事实。 “伯父那里你别担心,我自有办法,但有一事,我还是选择告知于你。”君煦郑重其事的开口,顿了顿,又接着将红鸾逃到宁国公府,无意间碰到宁涵,且想要将她是阮宁的身份告知宁亦文一事,大致说了一遍。 话落,便看向宁墨,那目光里不乏有几分讨好和委屈。 宁墨心下好笑,她还没有生气他惹出的烂桃花,他倒是委屈上了。 “如此说来,却是因着红鸾一事,我爹爹才知道你我的关系,且她还在我爹爹面前辱骂我。”宁墨面上故作一副生气的模样,双眸微眯,质问道。 “此事是我的错,我没有看好青铜,才会让他入了红鸾的圈套,但你放心,她现在已经完全勾不成任何的威胁,伯父那里,我自是会解释明白。你别气,好不好?” 君煦摸了摸高挺的鼻梁,柔声道。 宁墨似笑非笑地看向他,待他还未明白过来到底是何意时,腰间的痛意已经回答了他。 。 正文 第三百七十六章 袒露心事(一更) 君煦倒抽一口凉气,委屈的看向始作俑者,那副模样像极了等待主人惩罚的猫儿。 “墨墨,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吗?若你还要生气不如再用些劲道,不过我自己来,以免你的手指会痛。”君煦可伶巴巴地求饶,边说边作势想要动手。 只是还未等他有所动作,便见一双如玉的素手先一步的附了上去,轻轻又为其揉了揉。 宁墨轻哼一声,即便知道他是故意作给她看,她还是不忍心,如此对他。 “不气了?嗯?决计是不会再有下次。”君煦那张俊朗无双的脸庞立即笑颜如花,伸手拉过女子的手,放在掌心,恰如其分的握紧了几分。 “若是还有下次,我定会自己出手,到时候还望世子莫要怜香惜玉。”宁墨笑容可掬的开口,但到底并未从他的手中抽出。 “嗯,嗯,我帮你。”君煦忙不迭的点头。 “噗嗤,好了,下不为例就是了。”宁墨终是忍不住地笑道。 君煦刚要作答,只听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小姐,老爷来了。”夏霜连忙小跑地过来,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她十分合格的通风报信。 自宁涵被封宁安候府后,府中的众人都自觉将称呼改了。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明白了一个道理。 从此后,这府内再也不是宁亦文的天下。 宁墨有短暂的慌乱,撞上君煦坚定的眼眸,心也渐渐平复下来。 君煦是她唯一认定的人,唯一想走完余生的人,她希望爹爹可以理解。 这世道虽对女子并未严苛,但如她这般与君煦的关系,到底是大胆了些。 不过,自重来那刻起,她便已经做下了决定。 这一世,她要尽可能的随心而活。 宁涵一进来,见到的便是眼前镇定自若的两人,男子一身月白色锦衣,身姿卓越,自是不凡。 而他身侧的女子,淡紫色的衣摆随自窗外而来的风摇曳。 平心而论,两人的相貌都是世间难得的貌美,而最吸引人的是两人身上那不谋而合的气质。 慵懒随意,但却贵气逼人,自有上位者的雍容华贵。 当然,若那女子不是自己的贴心小棉袄。 宁涵那张阴沉的脸色会好些。 “参见伯父。”君煦行礼道。 “爹爹。”宁墨神色如常地开口,声音里带有几分撒娇。 宁墨暗瞪了宁墨一眼,直接将目光转向君煦,冷声道“世子不请自来,可是有何要事?不过即便是有再大的事情,也应与下官说。 小女年纪尚小,世子还是莫要打扰她的好。” “在下一时失礼,请伯父见谅,不知伯父可否移驾书房?”君煦面色不改的出声,神情尤为自若。 “正有此意。”宁涵冷冷道,若仔细听去,还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话落,也不看宁墨,径自率先往外走去。 君煦留了宁墨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即脚步不疾不徐地跟了上去。 “小姐,这可如何是好,奴婢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老爷发如此大的火?”夏霜忧心忡忡地开口。 宁涵即便是对他们这些下人,也从未太过苛责,可今日确实十分明显的动怒了。 “先让人盯着些,若是…那便去趟涵文苑。”宁墨想了想,出声。 既然她爹爹知道了,那她只能先一步的告诉她娘亲。 “娘亲,你还在忙吗?”约莫两个时辰后,宁墨仍然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心下也有几分焦虑。 徐氏停下手中的账务,慈爱的看向宁墨,笑道“还好,墨儿可是有事?” 知女莫若母,徐氏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自家宝贝女儿的不同寻常。 “娘亲。”虽已经做了准备,但正要开口,宁墨还是有几分不知名的紧张。 徐氏眼睛在她身上转了转,唇边的笑意的加深,含笑道“墨儿,可是为那睿王府世子而来?” 宁墨一怔,难掩吃惊地看向徐氏,虽并未出声,但已然表明了一切。 “娘亲自是从你这般年少的时候过来的,自是能看出,不过原本我只是怀疑,现在倒是明白了,是何时的事情?说与娘亲听听。”徐氏从书案边走了过来,拉着宁墨的手坐到里间的坐塌上,温柔的道。 宁墨努力压下脸颊传来的热意,理了理思绪,随即将她与君煦认识的过程以及之后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只是在这般情况下,不免提起她身为阮宁做的那些事情,虽她已经避重就轻,但每每还是听得徐氏心下一紧,握着宁墨的手也兀自紧了几分。 她之前并未勉强宁墨将所有的事情说与她听,但还是没有想到她自幼娇惯的女儿在背后做了这么些事。 “娘亲,墨儿无事,好在事情都过去了。”宁墨轻声道。 “嗯,都过去了。”徐氏不着痕迹地擦了擦眼角的泪光,柔声开口。 而后,略一停顿,道“那如此说来,这睿王世子倒是帮了不少忙。” “娘亲,他很好。”宁墨点了点头,用力回握了下徐氏带有暖意的双手,娇俏地出声。 那语气里完完全全是属于女子对情感最纯粹的娇羞。 徐氏看着宁墨的此时的模样,脸上的表情似怅然,似欣慰,似不舍,但最终都化为释然道“娘亲相信你的眼光,娘亲的墨儿长大了。” 伸手理了理她散落的发丝,感慨的出声。 她这一生十分有幸的遇到了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同样,她也希望她的女儿能够遇到。 这世间的女子不易,但对于一个母亲来说,便只是盼着她的女儿能有一份真挚地感情,能有一位相伴终身的人。 一生一世一双人。 “娘亲,很多话墨儿不知从哪里说起,又该如何说,但是君煦,他值得,值得我去相信,值得我用真心相待。 他是我生命中的光,若没有他,我怕是早已迷失了心智。”宁墨抬眼看向徐氏,声音里尽是坚定。 “既如此,娘亲愿意尊重墨儿,支持墨儿的选择,人活着本就不易,娘亲只希望幸福。” ------题外话------ 愿所有的人都能被温柔以待,愿所有的人都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本文到现在已经70多万了,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本书,很难想象会走到如今。 虽不足的地方很多,但我已然很知足了,未来会更加努力。 其实,这本书虽看似重生,但它的主旨便是温馨和温暖。 我希望做个温暖的人,温暖自己,温暖他人。 也希望写出温暖人心的书,只要能在繁忙的生活中,带给大家温暖和笑意,我便十分满足了。 预定字数120万,会去趟南夏,会成婚,会把小七和君煦写写。 谢谢大家的支持,今天无意看到粉丝排行榜,出现了两位新的小可爱,还有投月票的小可爱。 铭记于心,感念于心。 。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七章 宁涵之忧(二更) “谢谢娘亲。”宁墨眸中隐有泪光。 “傻孩子,你我母女之间何须谢字。”徐氏拍了拍的手,柔声笑道。 但瞧见她神色间难掩的一丝担忧,故意调侃地出声:“果真女子外向,放心,你爹爹有分寸。” “墨儿自是相信爹爹。”宁墨暗暗松了一口气,认真地开口。 徐氏看着她失笑地摇了摇头。 随后母女两人又说了些悄悄话,宁墨这才回了墨染阁。 “夫人?”徐氏身边的嬷嬷瞧着她陷入沉思地模样,轻声道。 “侯爷还在书房?” “刚刚听洪乐禀告,书房里的那位贵人刚刚离开,现如今只剩侯爷一人。” “将厨房的膳汤带着。”徐氏站起身来,吩咐地出声。 书房内。 宁涵眸光似是没有了焦距,又似是看向窗外。 脑子里全是君煦临走之时的话。 他说:伯父,我虽看似繁花锦簇,但只要我自己才知那是何等般孤寂,我时常在想大抵是用了几辈子的福气,才能让我有幸遇到墨墨。 您无法想象她在我心中的位置,这世上只有她一人,为我这原本无趣的人生增添了数不尽的绚丽多彩。 她于我而言,是比我的命,更重要的人。 他说:我知她是伯父精心养育的明玉,但请您放心,我定会对她如珠如宝,无论她想要什么,我都会义无反顾地送到她面前。 权力,地位,财富,只要她要,我便给。 他说:我这一生,只会只此一人,而我日后孩子的母亲也只会是她。 他说:我以我心中很重要的长者之名,起誓,今生今世,来生来世,永不纳妾,谁若伤她一分,我必以百倍奉还。 我要让所有欠了她的,都一一还回来。 谁都不能负她分毫,我自己不能,便是这天下也不能。 若是她有半分损伤,我怕我会忍不住毁了这个世界。 他说:伯父是我很敬重的人,我希望能得到您的认可和同意,当然,我理解您身为父亲的立场。 但请您放心,她在,我在。 生生世世,碧落黄泉,我永远同在。 听到他这些话,原本震怒的心情竟出其不意地平复了下来,但心中隐隐约约却是不可谓不震惊。 这世间大多数的男儿,哪里有不纳妾一说,更何况,他还说出这般惊世骇俗的话。 但是他又为她的墨儿庆幸,庆幸他是君煦。 吱呀一声。 徐氏脚步极轻地拎着食盒走了过来,眉宇间是明显的温柔。 “夫君,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宁涵瞧见来人,面色稍缓,温和的开口:“无妨,夫人怎么过来了?” 徐氏走近了几步,眼角的余光看向一旁黑白交叉的棋子,但很明显,白子略胜一筹,以赢了一子为胜。 而黑子的行事作风则是她再过熟悉不过。 无声的笑了笑,将食盒放在一旁的圆桌。 “妾身瞧你许久不出来,便寻思过来看看,正巧厨房做了些膳汤。”徐氏边将东西拿出来,边解释地开口。 宁涵闻言,面上划过一抹了然,起身道:“夫人可是知道了?” 他与徐氏夫妻这么些年,岂会不知她的习惯,通常情况下,她是不愿进入他的书房。 她总是以会打扰他为由。 “知道了什么?”徐氏眼神疑惑地问道。 宁涵失笑地摇了摇头,出声:“怕是墨儿去找了你吧,原本此事我也是不打算瞒你的。先下夫人不如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你我夫妻间,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徐氏并未有被揭穿的局促,含笑道:“夫君,不是已经有了想法吗?女子出嫁从夫,妾身自是听你的。” “你啊。”宁涵轻叹一口气,十分怅然的开口:“我记得墨儿刚出现时,是那般小小的一团,现如今,真是长大了。 若是母亲她还在…那……” 话到最后,却是难言的遗憾。 这是宁涵自知道真相后,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提前他的母亲,她的那位同样惊才艳艳的婆母。 “若是母亲还在,想必也是满意的,她最是疼爱墨儿,自是舍不得她受半分的委屈。 而且她也会如同你我般,相信咱们墨儿的选择。”徐氏宽慰的出声。 似是过了许久,才听宁涵释然地笑道:“也是,夫人说的不无道理。” “今日若是那君煦不想让夫君知道他来了,怕是自有方法应对,但他却没有丝毫的遮掩,那便说明,他早已经有了想与夫君交谈的心。”徐氏想了想,开口道。 “哼,怪会使用些小心机。”宁涵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呵斥。 但那架势,任谁看了都不会以为他是真的看不惯君煦。 徐氏好笑地道:“夫君,这是越发心口不一了。” 被自家好夫人看穿,宁涵倒也并未羞恼,拉着她将君煦给他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话落。 书房内,便是许久的沉默。 “想不到他对墨儿的感情,比墨儿说的还要深。如此这般的人出生皇室,倒也是难得了。”徐氏长叹一口气,感叹地开口。 宁涵虽不言语,但从神色间已认可了她的话。 “夫君,可正是担心他这身份?”徐氏试探地出声。 宁涵点了点头,沉思片刻,才道:“夫人说的不错,睿王府在陛下的心中自是最高,他与睿王同父同母,又是从那般大战中趟着鲜血携手走过来的。 感情自是不必说,这一点我还是相信的。 但是待陛下百年之后,又该如何?下一任的帝王又岂会容忍睿王府有这般的权利。 但到底君煦他又该何去何从。 若是一旦交出兵权,那等到几十万大军的又是何等的结局。 便是君煦本身,怕是再无出头之日。 即便如此,都是些身外之物,倒也不是最重要的。 多少有咱们照应,总能让墨儿生活无忧。 但我就怕…… 陛下这几位皇子,可不是什么大气的人,更没有所谓的容人之量。 无论谁继承皇位,怕是首当其冲的便是用睿王府开刀。 到时候,我们怕是根本左右不了分毫。” ------题外话------ 稍后改错字。 正文 第三百七十八章 再次失踪 徐氏听他如此说,也跟着不免染上了担忧,许久,才听她道“但即便如此,我们也只有祝福和支持。 夫君,我们不妨试着相信孩子们,依妾身之见,这睿王世子也非等闲之辈。 总会找到两全之法。” 宁涵一怔,随即露出一抹释然的笑意,点头道“夫人说的对。” 夫妻两人相识一笑,已然是对事情的默认。 墨染阁。 宁墨收到徐氏让人传来的消息,总算松了一口气。 “小姐,冬瑶去了这么长时间,至今还未回来,奴婢让人去了长公主和杨仁那里问了下,但是他们说她早就回去了? 别院。 昏暗的牢房中,吱呀一声,将蜷缩在牢房一角的人惊醒。 宁心雅缓缓地抬头看去,步入眼帘地便是眼前清隽的白衣少年,朱唇勾起,扯出一抹极淡的笑容,嗓音干涩地道“你来了。” 其实这些日子,她静下心来,想了很多,有些事情看似无关,但仔细推敲还是能得出结论。 虽然这般结论于此时的她而言,并非是什么好事。 她从一开始的震惊,不可置信,到最后强迫着自己去接受如此的事实,没有人能知道她这的心路历程,更没有人知道她有多么的不甘。 “嗯,早该来的,只是到底想让你尝试不一样的过活,不知如今的你可否满意?”宁墨淡声地开口,心中却出乎意料地未曾有丝毫的波动。 原本她以为她会大声痛骂,或者声声呵斥,更甚着将前尘往事悉数摊开质问。 为此她拒绝了君煦要同她一起进来的想法。 但现在瞧着一下子仿佛老了二三十岁的宁心雅,她忽然便释怀了,她们之间仅剩地只会是你死我亡。 宁心雅闻言,自顾自地笑了起来,讥笑地出声“满意,墨儿亲自送给姑母的大礼,我怎能不好好享受。” 话落,那双眼睛紧盯着宁墨,似是想看到她最直观地反应。 只是可惜,对面之人的脸上仍然是最初般云淡风轻,仿佛这一切都不存在。 “姑母果真聪颖,想来你还是第一个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哦,不对,是第二个,第一个是婉夫人,在她临死前,相识一场,终究是要她死的明白些。”宁墨笑道,面上没有半分被看透的尴尬和慌张。 “你就不怕报应吗?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会如此狠心绝情?”宁心雅嘴角的笑容一僵,眼睛微眯,咬牙切齿地质问,声音不自觉地加大了几分。 “我再这么做,也不如姑母有本事,你敢说我祖母的死与你无关?你敢说你连同王氏母女想要加害于我,不是事实? 你在我身边安插眼线,甚至想利用蛊毒达到你想要的目的…… 这一桩桩,一件件,我还未全部说出口,姑母如此快速的倒打一耙,委实让人觉得你甚是心虚。”宁墨淡声道,似乎在说一些再日常的事情。 “你…”宁心雅虽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但还是被她问的一怔,眼神似有些躲闪地开口“你还知道些什么?” “那要看你到底做了什么?不过我没兴趣在这同你闲话家常,说吧,有关宁亦文以及你自己的一切,我要知道全部的内容。”宁墨秀眉微皱,神色间染上了抹不悦,冷声道。 “哈哈,我的好墨儿,姑母便知道,你还是有用的着我的地方。”宁心雅似是破罐破摔,此刻地她身子随意斜坐,一副慵懒的模样,但那看向宁墨的眼光竟有几分居高临下。 宁墨好笑地看着宁心雅这片刻的变化,嘴角的讥笑加深,她竟不知道宁心雅会变得如此之蠢。 果真,人被关久了,脑子确实不太好使。 随即宁墨也不客气,一副看蠢货地表情看向对面的人,提醒道“姑母竟如此自信,想必是忘了自己身子的不适,那驻颜防毒珠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福气享用的。” 话到最后,语气里特意加重了尾音。 宁心雅的心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脑中猛然间想起了她时不时地腹部疼痛,食不下咽,原本她以为是因着被关在这里原因,想不到…… “你对我做了什么?你怎么能如此对我,就算我是想对你不利,但最后我并没有得逞不是吗?你何必置我于死地?” 宁心雅语速极快地脱口道,目光里皆是对她的怨怼,和愤恨。 “啧,啧,没想到姑母的脸皮竟变得如此之厚,难道李老夫人要在圣上寿宴当众替子休妻。 也罢,你我姑侄一场,我便发发善心让你死的明白。 这驻颜防毒珠虽是有在拍卖会上所说的功效,但前提是服用之人确保是身子康健。 像姑母这般被李老夫人下了毒,一旦再服用此珠便会令毒性加强,一发不可收。 通常情况下,医者都对此珠有一定的了解,但那罗大夫却明显并未告知于你,想必还是你的人品太次。 所以姑母你都将责任推给我,此等行为确实较为无耻。”宁墨嗤笑出声,语气轻快地细细讲述,似是在说今日的天气。 宁心雅听着这所谓的真相,脸色刹那间灰白一片,嘴唇早已没了血色,不可置信地死盯着宁墨,眼底早已殷红一片。 “你当真这般恨我,你莫不是忘了你小时候若不是得我相救,恐怕命都没有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宁墨不说还好,经由她刚刚那般将驻颜防毒珠说了出来,宁心雅顿时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像是在灼热的火炉上烘烤。 顾不得其他,嘶吼般的辱骂。 “姑母不说,我倒忘了,托你的福,我差点溺水而亡,你这苦肉计果真不错,就因着你特意设计让人将我推入池塘,而你自己却故意演绎出救命恩人的做派昏睡了三天三夜。 以至于从那之后,祖母将你养在身边,给了你名分和信任。 就连我,也是百般将自己作诗集赠予你。 如若不然,你怎么会成为李府的少夫人,又怎么会有才学不凡之称。”宁墨反唇相讥。 宁心雅闻言,轻抿薄唇,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慌乱虽极力隐藏,但还是让宁墨一下子看了出来。 心中的冷意更甚。 果然如此。 其实她之所以如此说,全部都是因着有上一世临终之前发生的事情联想起来,依着她对宁心雅的了解,想必她从一开始便已经计划好了。 再说自己又怎么会那般凑巧,被人推入湖中,幸得她所救。 “你说的这些都是你的猜测,可有证据?再说你们是真心待我吗?对我有的无非是施舍,你和你那祖母一样,心口不一,惯会假仁假义。 你可知,我最恨地便是你和你那祖母一般无二的淡然,甚至是对权力,地位和金钱的漠视,借此在衬托你们的高贵典雅。 简直是令人作呕。 你那祖母若真的不在乎,为何不把正妻之位交出来?她明知父亲根本对她没有任何的感情。 她将我养在身边,无非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大度,容人之量。 而我之后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我自己的努力,与你们没有丝毫的关系。 你那祖母也是个蠢得,早就该死了,哈哈哈哈。”宁心雅似是想到了过往,毫不顾忌地大声开口,面上的神色竟是狰狞,再配上她那凌厉的发丝,倒像是厉鬼般可怖。 话音未落,一道白色身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来到她面前,在宁心雅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时,用尽全身的力气伸手猛地甩向她的脸颊。 动作如行云流水般的娴熟,似是已经做了好多遍。 “说够了吗?你已经浪费我的时间够多了,你若不想生不如死,还是要说些有用的。”宁墨一边拿着帕子仔细地擦拭着自己的纤纤玉手,一边语气森冷地开口。 看似漫不经心,但确实明显的威压之势。 待宁心雅怔松地眼神回过神时,脸颊上的痛仿佛席卷全身,倒抽一口凉气,试探性的抚上已经肿胀的脸颊,怨毒地瞪向宁墨,似是要将她生吞活剥。 宁墨任由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继而开口“想必李老夫人的毒还是不够厉害,没关系,我这多的是。” 话落,从袖中掏出一个黑色瓷瓶,晃了晃。 “你不用威胁我,只是若将我知道的全部告知于你,你可否放我一条生路?你放心,我即便出去了,也不会再找你的麻烦。”宁心雅深吸一口气,强自压下心中怒火中烧的狠意,尽量让自己声音平缓地开口。 宁墨这次倒也并未多说什么,点了点头,爽快地出声“权看你表现。” 眼眸流转,十分真挚。 她这幅泰然模样,落在宁心雅的眼中,更是令其咬牙切齿,稍稍停顿后,才道“因着我的出身和身份,我自小便对某些事情过于敏感。 不知是从什么开始,我能清楚的感受父亲虽看似宠溺实则想要利用的意图,自那以后,我便一直有意无意的接近他,想要一点点取得他的信任。 为此,我下了很多的功夫,直到有有一天,父亲将我交到书房,话里话外都是对我的夸奖,从那一刻,我便明白他将我列为自己人的行列。 这对于我来说,无疑是锦上添花…” “够了,我没有功夫听你在这说你们的父女情,这样,我问,你答。”宁墨不带任何感情地打断了她的话,利索地道。 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听懂,宁墨出声“将宁亦文在都城的隐秘据点都告诉我,将你背后之人告知于我,而且你们要从我这里得到的物件是什么?目的又是什么?说!” 她的语气虽如常,但还是让宁心雅突觉背后一凉,身子轻颤,感觉似身处寒冬腊月,调整了下情绪,开口道“城西的赌坊,城南的清雅小筑……其中他最隐蔽的据点则是他书房里的机关。 我只悄悄进去过一次。” 话到此处,她的气息是明显的不稳,顿了顿,又紧接说道“里面有独立的书房,以及像这般的牢房。 但最难的便是在它的外围有蟒蛇护着,且它极其灵性,一旦发现别样的气味,便会猛然蹿出,体积较大,防不胜防。 我当时便是被它发现了,父亲许是念在我年龄尚小,又还有些用处的情况下,训斥和警告了几句。 我背后之人…是一位名叫博爷的南夏之人。 许多年以前,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我被她选中,他曾承诺给我,若是我按着他的意思行事,他请人教导我功夫以及分派人手。 且会给我尊贵的地位和荣华。 我也是无意中知道他来自南夏,只是他具体的身份我确实不得而知。 他一般情况下,一年会来都城几次,这边他有专门地落脚地,我曾试着查探过,最终并无结果。 而且据我所知,类似我这般的身份为他办事的有许多。 也就是这两年我与他之间的交往频繁了些,他命我取得父亲的信任,假意听从父亲的命令,在你祖母那里找一个特殊的物价,但具体是什么,他并未告知于我。 只知道此物件较为特别,这世间除了阮氏,别的人不会再有。 他同父亲都想得到,而他们中有机会且有能力找到的非我不可。 但我私下曾找遍了所有,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的痕迹。 想必之前宁丹所谓的玉扳指是你的手笔,我个人猜测它会类似玉佩之类的物件,可能与阮氏留下来的财产有关。” 话落,宁心雅便小心翼翼地抬头去看宁墨的脸色,但却仍然未曾发现异样,不由心中有几分气馁而后道“无论相信不相信,这些便是事实,我已经没有骗你的理由,不是吗?” “宁亦文背后的王爷是谁?那所谓的博爷可是南夏皇室之人?”宁墨快速地将她所说的话在脑中过了一遍,点名扼要的开口。 “没想到你知道的,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多,枉我一直以为你是不理世事的大小姐。”宁心雅自嘲地一笑,闭了闭眼睛,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出声“想必你心中早已有所怀疑,那博爷确实是南夏皇室中人,而与宁亦文合作的王爷是东临的……” 伴随着她的开口,宁墨仍然身影笔直地站在那里,单从外表看去,确实面色如常,但实际上只有她自己才能感受这那涟漪逐渐变成的波浪。 “我已经将所有我知道的告知于你,还望你说到做到。”宁心雅道,但若仔细听去,她声音里却染上了些许的祈求。 。 正文 第三百七十九章 文武赛事 “那如此说来,我还得谢谢裴老替我考虑周全?”君煦幽幽地开口。 显然不相信他的说辞。 “那当然,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是最向着你的。”裴老一副信誓旦旦地模样。 君煦的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倒并就此事再多言。 “王捷此事便有劳裴老了,这两日会有人想要对王捷的事横插一手,怎么对付,权看裴老了。”说是正事,君煦的语气变得郑重起来,嘱咐地出声。 “嗯,你放心吧。此事,我定不让人有可趁之机。”裴老认真地道。 “那君煦便先行告辞。” 话落,随即便要闪身离开,只是他刚有动作,便听到身后的裴老出声:“煦儿,有些东西本身便是属于你的,你应当明白!” 君煦的身子一僵,似是完全没有想到裴老会如此说,良久才听他道:“我想要的我自会去取,管它属不属于。” 随着他的话出,人已经消失不见。 若不是车内还有淡淡地兰香,他都要怀疑是否真的有人来过。 裴老看着他离去的方向,不加掩藏的叹了口气。 若故人还在,定当是另外一番光景。 只可惜 君煦回答意来祥的琼华居,便见宁墨躺在内室的美人榻上,双眼紧闭,呼吸平稳,明显睡着了。 其实他一早便带着宁墨从墨染阁出来了,期间他得到有关他成为文赛事评委的消息,又不经意间看到裴老的马车,这才给宁墨说了一声,便暂时离开了会,没想到等他回来,她竟是要睡着了。 君煦瞧着女子恬静的睡颜,原本烦乱的心情像是一下子被抚平,内心异常的平和。 脚步轻轻地走进几步,刚想为她适当的调整下颈脖,便见女子缓缓睁开了那双清澈的桃花眸。 “君煦,你回来了。”宁墨声音沙哑地开口,眼神有短暂的迷离,那副模样,似是刚刚睡醒的小猫儿,尤为可爱。 “嗯,可是我吵醒你了?”君煦富有磁性地嗓音响起,柔声地问道。 当他听到宁墨口中的‘回来’二字,心中泛起难言的愉悦,他喜欢她如此说,像极了等待夫君归家的妻子。 “睡不踏实,总是觉得似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宁墨摇了摇头,慢慢地坐了起来,整理了下衣衫,拍了拍她对面的位置,示意君煦坐下说。 “瞧你眼底的暗影,可是休息不好?”君煦快走了几步,关切地道。 他记得他师傅说,宁墨的身体最忌讳多思忧虑。 “无妨,昨夜里楚衣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直吵闹个不听,怎么说都不管用,我怀疑他病了,但秋蓉替它看了好多遍,至今没有头绪。”宁墨轻声给他解释道。 君煦闻言,脸上满是一副心疼的表情,想了想,商量地开口:“不如这样,花折正巧在别院,等下我送你回去,你将楚衣交给我,我待将它医治好,再送回你身边,如何?” 他是绝对不允许有任何的人和事打扰到宁墨的休息,但他心中却也知宁墨对楚衣的感情,故此只能中和一下,提出此建议。 “这会不会影响到你?还有花大夫?”宁墨秀眉微蹙,似是在思索这个是否可行,不确定地出声。 “不会,别院空地方多的是,你且放心。”君煦斩钉截铁地道。 “暂且先按你说的办,但若它有打扰到你,你定要告知于我,万不能强自撑着。”宁墨思索片刻,开口。 其实她更多的是怀疑有人给楚衣下毒了,但昨日她与秋蓉查了一个晚上,也没有个所以然,故此只能将希望托付在花大夫身上。 “墨墨,不必担心。”君煦声音笃定地开口。 “君煦,你觉得王捷此人如何?若我亲自见他一面,你觉得可会成事?”宁墨沉默了会,还是将她的想法隐晦地说与他听。 “此人最是会为自己谋求最合适的道路,这一点,从今日朝堂上的事便可以看的出来,我明白你的意思,此方法可以一试,但不是现在,在此之前需要让他们二人离心,彻底翻脸。”君煦客观地分析,又提议地出声。 “嗯,你说的有理,是我有些操之过急了。”宁墨第一时间便明白了他话中的含义。 同对待宁心雅那般一样的道理,必须需要将王捷的后路彻底断的一干二净,才会让他毫无保留的将所知道的东西全部说出来。 君煦的话,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有时候因为极其想要向宁亦文下手,情绪上难免有些焦急。 “墨墨,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君煦定定地看向她,称赞道。 而后又紧接着开口:“你虽用计将宁亦文拖住,但时间到底不可过长。” “嗯,他今夜怕是会回来。”宁墨应道。 “上次宴会因着宁心雅一事,再加之后面的宁丹,怕是他已经对你有所怀疑,你在府中一定要多加小心。”君煦不放心地嘱咐道。 他自从遇到宁墨后,才知,原来自己也会有像萧然那般絮叨地时刻,只要一想到,宁墨有可能会遇到危险,他杀人的人都有了。 若是可以,他真想随时随地将宁墨带着自己的身边,不然,无论交给谁,他都是不放心的。 “嗯,我懂,一定时刻谨记世子提点。”宁墨故作调解气氛地开口,笑吟吟地道。 她明白君煦的好意,更明白他对自己的感情,因为极其在乎,才会忍不住地过分担忧。 君煦一怔,颇为无奈的笑了笑,宠溺地开口:“以往你总是推辞,但这次能否让冷心伴你左右,她虽是女子,但武功不弱,即使你出席各种场合,她都可扮成你的婢女保护你。 虽说你身边也有会功夫的冬瑶和秋蓉,但大抵我是不放心的,这次便听我的,嗯?” 男子低沉悦耳的嗓音响起,话到最后特意拉长的尾音,平白无故多了分蛊惑。 宁墨抬头,与他的眸光不期而遇,她能明显感受到心绪的波动,忙低下头,敛下绝美脸庞上的羞涩,应声道:“好,都听你的。” 君煦将宁墨送回墨染阁时,冷心已经等在那里,宁墨心下了然,定是刚刚君煦趁着她与冬瑶说话的间隙,吩咐人告知冷心。 “参见主子。”冷心一身黑衣,笔直的站在那里,表情清冷地开口。 淡淡从背影上看,似与男子无异。 “嗯,想必你已经知道我吩咐你在此的目的,今后你的主子便只有墨墨一人,你可明白?”君煦点了点头,语气里颇有股威压之势。 “属下明白。”冷心忙恭敬的应声,脸上的神色并未有任何的变化。 宁墨暗暗打量她,大概对她的性格有了基本的了解。 “墨墨,那我便带着楚衣回去了。”君煦将眼神扫向地上趴着的楚衣,出声。 只是他的话一出,楚衣似是能听明白那般,转头委屈看向宁墨,似是眼含热泪,楚楚可怜,那模样似是被宁墨遗弃了般。 宁墨见此,顿时深觉哭笑不得,缓缓蹲在它的身边,伸手轻抚了下它长出的毛发,轻声哄道:“楚衣听话,先让君煦带你回去让花大夫好生诊治一番,待你无事了,我便出接你。” 女子语气轻柔,声音软糯,似是安抚了楚衣不安的心,虚弱的叫了两声,似是在回应这宁墨的话,仿佛在说,说话算数。 君煦瞧着眼前的一幕,一人一狼,格外和谐,但那目光紧盯宁墨有一下下抚顺在楚衣毛发上的玉手,闪过隐晦不明,刹那间,周围的温度似是将了不少。 一旁的楚衣似是有所感应,与之对视,待收到他凌厉地眼锋时,终归是败下阵了,十分自觉的站起身来,摇晃着身子向着君煦走去。 宁墨不觉有他,嘱咐了君煦几句,便让他离开了。 其实今日她和君煦主要是为了王府被抄一事,他们在陛下的人搜查王府之前,已经做好了安排,这次王捷所有的罪行都会被纰漏。 宁墨心中十分清楚,若是因王捷将宁亦文彻底打压,怕是不现实。 自己那位好祖父的疑心她可是最明白不过,宁亦文即使在表现的多么信任王捷,但他骨子里怕是早已有了后路。 不过,这不影响宁墨的决定,她必须从王捷手中拿到有关宁亦文的证据。 夜色渐深。 宁国公府外听了一辆不显眼的马车,身边的小厮忙前去敲门,只是看看过了许久才有人给开。 开门的待看到来人,原本不耐的表情以最快的速度转变,恭敬地将门打开。 车上的宁亦文简单的吩咐了几句,马车走了不多远停了下来,而后宁亦文直接急不可耐地去了书房。 推门而入,便听男子淡淡的嗓音响起。 “国公爷,您可回来了,你若再不回来,怕是那王捷小命不保了。” “你来的倒早。”宁亦文一眼便看到暗影处的人,语气听不出喜怒地开口。 “得知国公今日回府,特此等候,国公这一路可还顺利?”男子倒是并未在意他的态度,语气熟识地问道。 宁亦文闻言,不自觉地低头看了下已经整理好的伤口,脸上的表情一片沉郁。 在陛下寿宴的第二天,他便接到渊帝临时下发的指令,让他外出公干,连给他推拒的机会都没留。索性去的时间不长。 他私下打听过,恒王自寿宴后一直昏迷,便想着宁丹一事定不会如此快的解决,可没想到他前脚走,后脚宁丹被送往万安寺带发修行。 他急忙将事情安排好,原本依着脚程他昨夜可赶回来,可谁途中一下涌现出了许多土匪。 很本没有来得及等他反应,上来便大砍大杀,因着他着急回来,故此并未带许多人,连身边保护他的卫东早已被他吩咐了其他的事情,不在身边。 最后他仅剩的人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土匪击退,但自己却在这个过程中受了伤。 他才回过劲来,便收到了王捷出事的消息,心中大骇,再顾不得其他,赶快回了都城。 那暗影中的男子似是察觉到他的动作,出声:“想不到他们竟然敢对你直接下手,怕是十有是为了王捷的事情。” 宁亦文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阴沉,前有林鹏,后有王捷,他再如何的骗自己是巧合,都无法有任何的说服力。 事实确实便是背后有人一直在同他作对,但可笑的是他没有任何线索。 “嗯,此事大致经过我已经知道,你将那日朝堂的上发生之事,事无巨细地给我说一下,不能错过任何一句话。”宁亦文淡淡应声,执拗地要一个经过。 那男子的脸上愈发的郑重起来,一字一句地说与他听。 良久,才听宁亦文的声音响起。 “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以我之见,怕是颇为棘手,裴老的动作很快,而且在王捷家中,搜出了大量对他不利的证据,此事怕是再无回旋的余地。 你还是要尽快作出取舍,弃车保帅。” 弃车保帅 这四个字宁亦文不是不懂,但这让他如何甘心,他这些年辛辛苦苦所拥有的势力,财力,便莫名其妙地被人摧毁。 讽刺的是他很本不知道那背后之人在哪里,连破解的方法都没有。 “你可有查过裴老?”宁亦文沉默几许,声音染上一抹疲惫开口。 到底是接二连三的事情将他一下子推到最无力的边缘。 “有,事发第一时间,我便是派人查过,但是没有任何的痕迹,那些证据似是同天而降般落到裴老的手中,丝毫没有探查出他与何人有过接触。”那男子认真地点了点头,回答。 事情仿佛陷入了僵局,宁亦文强自让自己冷静下来,脑中闪过一个年头,出声:“此事由王捷的儿子所引起,将他在此之前的所有事情都查清楚。” “你的意思是?” “嗯,既然有人将拿他当导火线,那怕是他早已经陷入了别的算计中,查,查他周围的人,本国公便不信了,他们能只手遮天到如斯的地步。” 宁亦文细细地分析出声。 “倒不使一个好方法,你放心,我会将派出所有的势力,尽最大的能力探查出来。” ------题外话------ 刚把房子找好,明日改正。发现问题,奖励潇湘币! 正文 第三百八十章 马匹受惊(一更) 夜色胧月。 墨染阁书房。 “墨姑娘,有冬瑶的消息了。”冷霄脚步极快地走了过来,禀告的出声。 “在哪里?她还好吗?”宁墨猛地站起身来,问道。 但瞧见冷霄那张明显憔悴又有些灰白的脸色,心下忍不住一紧。 “她…被云霆关押在驿馆,不太好。”冷霄声音满是苦涩的道。 何止是不太好,他和铜一待找到她时,那浑身交错的伤口无一不提醒着他,冬瑶曾经经历了什么。 若不是铜一强自将他拉出来,他现在怕是早和那帮人打起来了。 “可恶!周围的情况怎么样?”宁墨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强自令自己稳定下来。 既然冷霄没能将她带过来,那怕是有几分难办。 “周围的侍卫虽看似无异,但功夫却都数一数二,我带的人数不多,怕打草惊蛇,只能先回来同墨姑娘商议。”冷霄双拳紧握,神色痛苦地开口。 宁墨闻言,脸上的表情愈发凝重起来,仔细思索了一会,而后出声“你是说那些所谓的高手全部装扮成了普通的侍卫?” “嗯,确实如此。” “若是明日将那侍卫制约一盏茶的时间,你可有把握将冬瑶救出来。”宁墨冷静地分析道。 “可以,属下定当完成任务。”冷霄拱手,神情间尽是肃穆。 “明日亥时,到时候我会与你一同前去。但你务必要保证用最短的时间将冬瑶救出来。”宁墨郑重的开口。 “是。那属下先回去准备。” 待他走后,宁墨便让人将书房的东西收拾了起来,去了内室。 她有预感,明日怕是少不了的事情。 次日。 宁墨特意让夏霜给她换了一身简单利索的衣衫,头上的发簪也适当有所减少,这才往会场走去。 “墨儿,这里。”孙芷欣瞧见她,招呼地出声。 “欣儿,我正想找你去。”宁墨脚下的步伐加快了几分,开口。 四下看了看,这会因着时辰尚早,倒也没什么人。 “怎么了?是不是有人得罪你了,本女侠替你出气。”孙芷欣豪言壮语地出声。 宁墨笑着摇了摇头道“你能不能帮我传个话,让我见孙大人一面。” “没问题,包我身上,待今日出了会场,我便吩咐人去找我爹,他一定会见你的。”孙芷欣信誓旦旦地许诺道。 但却没有问宁墨原因。 “谢谢你,欣儿。”宁墨郑重的道。 “你若如此说,倒显得我们生分了。不过你若真想谢我,便带我去意来祥大快朵颐,如何?”孙芷欣那双灵动的双眸闪着明显的亮晶晶,让人忍不住想笑。 “好。”宁墨爽快地应声。 她能看出来,孙芷欣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特意这般说。 今日来会场的除了渊帝还有林皇后,以及安阳长公主。 待众人见礼后,渊帝简单的说了几句,便令人开始。 而宁墨便被安排到了第二组。 分别比试完琴艺和棋艺后,便有人宣布接下来一项是马术。 宁墨一怔,倒是有几分意外。 按着流程,此类赛事应该排在明日,又怎么会如此提前。 “墨儿,你没事吧?”孙芷欣也似察觉到不妥之处,秀眉微蹙。 “无妨,反正总是要比的。” 待负责人将规则讲述好,参赛的人便去换装。 而在场的其他人则移步去了场外。 此类会场的格局,并不是一般的院落。 这里是前朝的一位喜好玩乐的王爷特意修建,除了有单独的马场,还有斗兽场,但因东临的开国皇帝,禁止在都城内行使这项活动,所以朝廷的有关部分,便将那个场地与赛马场合二为一。 宁墨仔细的检查着身上的衣服,确定并无任何的异样,这才暂时松了一口气。 事出反常必有妖,容不得她不小心。 “小姐,奴婢带您去选马。”负责此事的侍女在门外道。 “好的。我这就过去。” 只是等宁墨真的过去后才发现,马厩里就只剩下一匹棕色的马匹。 “许是我们来的过晚,其他三个人已经提前选好了。”那侍女凝眉道。 宁墨并未回答她的话,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不如在原有的基础上坦然接受,进行查看。 上前两步,宁墨在它的双腿处以及牙口等仔细查看。 最后面平静的开口“时间不早了,走吧。” 宁墨几人依次站在分界线,此次赛制尤为简单,只需要待发号施令后,再重新回到这分界线上。 先回到者胜出。 宁墨眼角的余光看向一直注视着她的君煦,似是在告诉她,别怕,一切有我。 号令声响起,四人分别顺着前方跑去。 率先领先的是北狄的一位贵女,其次是宁墨。 在最后的则是南夏的人。 只是不知为何,宁墨明显感觉自己的坐下的马匹情绪有些不安,宁墨顾不得其他双手勒紧缰绳,保持平衡。 但似乎这样的姿态根本起不了半分的作用。 而且身下的马匹明显速度缓慢了起来。 眼看着同其他几人有着明显的差距。 宁墨咬了咬牙,将自己的发簪快速地插在马匹的后方。 马匹受惊,嘶吼一声,但宁墨不知用了什么巧劲,将它控制到一定的范围。 夹紧马腹,宁墨趁着这个空档快速地向前驶去。 不大一会,不远处的人纷纷看到由着宁墨驾驭的马匹以最快的速度赶了回来。 众人齐齐称赞,但君煦的眼中则蕴含了难以掩盖的风暴。 刚刚发生的事情,他都有看到,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过去阻止,而且依着他的能力,他肯定能够阻止。 但是在那关键的时刻,他却看到宁墨冲他摇了摇头。 天知道,若不是他还尚存的一丝理智,他真的会控制不住的飞过去。 将她带出来。 那一瞬间,他觉得他仿佛不能呼吸了。 他根本不能想象,若是那女子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会如何做。 周围的赞叹声于他而言,像是一句句的讽刺声冲近他的耳膜。 一旁的安阳长公主见此,忍不住叹气一声,这丫头身上倒是有一股其他人没有的狠劲。 。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一章 找到下落(二更) 待负责人将比赛的结果高喊出来后,惹得上首的渊帝鼓掌道:“哈哈,好。这可是宁爱卿家的小丫头?” 不知过了多久,君煦才起身,对着外面喊道:“冷霄。” “主子。”冷霄脚步匆匆的走来,躬身启禀。 “嗯,墨墨那里的情景如何了?”君煦眉目微挑,出声问道。 “因着一早便贴出了告示,一时之间,宁国公府涌现出了很多人,墨小姐的娘亲,帮其安排了府中的小厮和管事,正在维持着顺序。”冷霄忙开口,将第一时间告知君煦。 君煦修长如玉的手指在圆桌上敲了敲,少顷,出声:“不够快,此事一定要尽快解决,吩咐聚缘斋,将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发放出去,就说宁国公国孙小姐,爱护婢女,不忍其一直昏迷而不得法,特愿以重金纳得当时神医,若医术确实高超者,会有太医院的举荐信函。” 冷霄闻言,神色也染上了股迫切之色,点了点头,随即闪身而出。 君煦思索便刻,将桌子上的信件简单的装起来,放入暗格中,缓缓地离开。 墨染阁。 宁墨刚想去看冬瑶的情况,便见夏霜急急地跑来,语气里夹杂着担忧,开口:“小姐,这都过去大半日了,怎丝毫不见有人前来?” “无妨,外头的情况如何?”宁墨神色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似是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来了好多奇奇怪怪的人,其他房里的人都因此赶来探查一番。”夏霜气鼓鼓地出声。 “要的便是如此的效果,走吧,我们先去看看冬瑶。”宁墨点了点头,开口。 “嗯。” 因着此次打着为冬瑶看病的旗号,故此宁墨特意吩咐人在离她最近的院楼接待那些慕名而来的人。 宁墨带着夏霜稍稍避开了人群,往里走去。刚走到门口,便见花折收起了最后的银针。宁墨心下了然,语气里夹杂着谢意,开口:“花大夫,冬瑶可还好?” “嗯,脉象倒是平稳,等下我会重新开个方子,强自给她灌下去。”花折轻轻颔首,出声道,但那眉宇间并未有一丝一毫的放松,反而惹上了一股子沉重。 宁墨不着痕迹的暗叹一声,随即状似无意地开口:“花大夫,可是缺少什么东西了,宁墨不才,手里倒是也有些珍贵的药材,不知能否帮到花大夫?” 花折闻言,摇了摇头,想了想,出声:“倒不是药材的原因,是这蛊毒的方子…若早知今日会犯难,我就应该多学习这方面的解法。” “花大夫别这么说,这是我此前收集的有关各种蛊毒的记载,花大夫可以看看,说不定会有些许的收获。”宁墨将自己的提前准备好的记录递给花折,厚厚的一叠,均是宁墨自重生以来用心去搜集的。 花折疑惑的接过,连忙打开观看,只见那上边详细记载了一些有关蛊毒的来源,已经各种蛊毒发作时,所呈现出的状况。 花折越看越心欣喜,素来沉稳的脸庞顿时涌现出狂喜,双手紧紧攥紧,激动的难以言表,看那架势,若宁墨是名男子,他定要上去给她个大大的拥抱。 握着纸张的手,微微有些泛白,来回急速走了两步,强自压下心中的狂喜,对着宁墨道:“你果真不愧是君煦看上的人,有了你这个记录简直如虎添翼,这里就交给你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跨上药箱施施然的走了。 宁墨瞧着他步伐凌乱的离开,倒是并未责怪花折的无礼,她虽然与他认识时日不长,但是她能感觉到花折对于医治他人的专注,以及痴迷。 简单又纯粹。 宁墨收回目光,走到冬瑶的床边。 许是因为昏迷,女子以外总是罗灵活性的五官,透着股病态的羸弱,原本有点婴儿肥的下巴,却因这些时日,渐渐消瘦。 宁墨将夏霜给她准备好的热帕子轻轻为她擦拭,努力压下那股子担忧,无数次的告诉自己定会安然度过,只是那对未知的不安始终萦绕在心头,她曾说过会倾尽所有,护他们安好,却不想还是没有做到,自己还是不够强大,强大到再不受任何人的窥探与算计。 想着眼神越发的冷,这笔账她记住了,总有一天,她定会以十倍奉还。 忽然,自窗口响起阵轻微的响动,虽浅但是宁墨还是听到了。眼光猛地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一身小厮衣衫的秋蓉闪身而入。 宁墨心下送了一口气,对着来人道:“秋蓉,你这是?” “小姐,奴婢听说冬瑶昏迷了便惹不住过来看看,还望小姐莫要见怪。”秋蓉神情恭敬地出声,有些忐忑不安的开口。 “无妨,是我考虑不周,没有事前同你说一声,你先别急,事情是这样的…”宁墨大致将此次事情说了一遍,又开口将本次的计划言简意赅的娓娓道出。 随着她的一字一句,秋蓉脸上的神色也渐渐变的凝重起来,她还是今日一大早,无意间给高琳拿膳汤时,听到外出采办的婆子说话,这才得知了此次的事情,想了想,终究太过担心,便找了个借口出来,殊不知这背后竟有如此多的事。 “小姐的意思是此事是宁心雅所为?”秋蓉抓住了她的话,开口道。 “嗯,此事定是她所为,你在李府可有查到她有什么异样吗?”宁墨似是想到了什么,出声询问。 秋蓉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略一停顿地出声:“宁心雅自高琳查出有孕之后,表现的尤为低调,以为李如玥祈福为由,整日在府中的小祠堂内,几乎很少外出,连有几次,李老夫人让其过去,有事相商,便被她以身子不失推拒,现在想来倒是不同寻常。” 宁墨轻轻颔首,附和着出声:“你说的对,依着我对宁心雅的了解,高琳的事情一出,她不出手,是决计不可能的,而现在却迟迟未有动静,只能说明一点,那便是有比解决高琳更重要的事情。 ------题外话------ 白天改,还在找工作,找了一天的工作,建议小可爱们辞职需谨慎。 正文 第三百八十二章 反击 宁墨闻言,心中一惊,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宁涵会如此问,面上故作疑惑地开口“爹爹为何这般说?这和君…世子有何关系。” 宁涵轻叹一口气,他刚刚并没有忽略她的小动作,宁墨大抵自己都不曾注意,她每次紧张的时候都会用下意识地用拇指摩挲着中指。 到底是不忍难为她半分,轻笑道“爹爹还以为你同他有合作。” “没,无非是先前我用阮宁的身份同他有过来往。”宁墨摇了摇头,眼角的余光看到宁涵隐含担忧的神色,不免有些愧疚。 可这让她如何说,难不成在这种情况下,承认她同君煦的关系? 宁墨自诩洒脱但面对自己的爹爹,尤其这种事情还是无法开口…… “嗯,墨儿,此事便交给我,我手中正好有能用之人,你且放心吧。”宁涵并未就之前的话题深聊,转移话题的开口。 他是过来人,又怎么会看不明白,宁墨的不同寻常。 “不,爹爹,宁亦文素来老谋深算,墨儿只要爹爹将密室的布局画出来即可。”宁墨一听他如此说,忙拒绝地开口。 宁涵瞧着她十分坚决的眼眸,良久,才沉声道“也罢,我稍后画给你,但你一定切勿逞强,一切以自己的安危为主。” “爹爹放心便是。”宁墨正色地许诺。 言罢,宁涵也并未多耽误,转身快速地将密室分布图画了出来。 待宁墨走后,他放下手中的卷宗,眼睛直直地透过窗户往外望去,眼中划过一抹决然。 宁亦文书房。 “国公。”卫东躬身行礼,但那声音里明显的底气不足。 宁亦文沉沉地看向他,平静地开口“看来许久不见,曹管事的耐力倒渐长,倒是你…” “请国公恕罪。”卫东忙将头低的更深了些,请罪地出声,心中却不由泛起一丝苦笑。 原本他以为此次定能一雪前耻,若让他抓到幕后之人,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可谁知,他几乎将能用的方法都用了,还是没能从那曹管事和绿儿耳朵里听出丝毫有用的东西。 而现在他们身上的伤已经不可再用刑,否则性命不保,是以,他才过来请教国公。 “你先下去继续盯着,此事听我命令。”宁亦文罕见地没有发脾气,开口。 “是。”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宁亦文这才对着空荡荡地屋内出声“两位已然来了,又何必再躲在暗处。” 话落,便听到两道不约而同的笑声。 “瞧瞧,我们国公现如今正是在气头上,对咱们说话,倒也这般不客气。”其中一道优先温润的嗓音调侃地开口。 “说的也是,怕是此事确是棘手。”另一道有些阴冷的声音接着道。 两人边说,边不疾不徐地从暗处走了过来。 瞧见来人,宁亦文也并未见礼,但眉宇间的郁气却明显少了几分,淡声“让两位看笑话了。” 两人也并未在意他的失礼,随意地坐在一旁椅子上,对视一眼,早先开口地男子率先道“都是自己人,我与云兄自是不会计较。” “不错,我和离王此次便是来帮你的。”云霆一身红衣在这古香古色的书房内,显得尤为夺人眼球。 宁亦文敛下神色,若是可以,他并不愿意将此事让他们参合,一来他们虽是合作者,但在这世上利益永远是第一位的,根本无法真正信任。 二来,不知为何,自己的心中似是早有了一个答案。 沉思了片刻,宁亦文终是拱了拱手“那便有劳两位了。” 云霆和离王颔首跟着宁亦文从书房进入密室。 而他不知道的是,同一时间在黑岩峰正进行着一件足矣摧毁他的大事。 牢房内。 短短不多时,卫东已将曹管事和绿儿的带到宁亦文面前。 只见绿儿已经彻底昏迷,整个人像是从血海中爬出来。 而曹管事也并不见多好,仿佛一下子消瘦了许多,脸色极其苍白,且带着青紫的伤口。 “啧啧,想不到国公真是狠心。”离王摇了摇头,叹息地开口。 “我此番行事,不易人多,你们暂且先出去。”云霆将目光放在曹管事身上,出声。 宁亦文下意识地看向云霆,但并未发现有什么的异样,倒也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离开。 他一出去,其他人倒也识趣,离王虽有些遗憾不能亲眼见证,但到底并未多说什么。 待他们走后。 云霆缓缓地蹲下身去,看着曹管事轻颤的眼皮,兀自笑了起来。 从袖中拿出一块精致的镂空金丝球,又在他身上的几处穴位点了点,诱哄都开口“来,来,看看这是何物,是否同你主子有关?” 声线特意拉长,无不透露着诡异。 只见曹管事有一瞬间的呆愣,而后果真慢慢睁开眼睛,但那眼神却一直紧跟着云霆手中的镂空金丝球。 云霆满意的笑了笑,随即紧接着道“从现在起,我问你答。” 曹管事眼睛微眯,虚弱地点了点头,若仔细看,他眉宇间还露出一丝痴迷。 “你叫什么名字。” “曹斐。” “你是何人?” “阮家的管家。” “你被谁所害,导致一身伤。” 说到此处,曹管事顿了顿,咬牙切齿地开口“是宁亦文。” “阮宁是谁。”云霆没有丝毫给他时间,立即反问地开口,他必须要最快的时间内问出来。 “阮宁…”曹管事轻声呢喃道,忍不住慌神地出声。 “你背后之人,你为谁行事?”云霆强压下不耐,紧迫地问道。 “当然是小姐…小姐救了我,我自要为小姐鞠躬尽瘁。”曹管事理所应当地回答。 “小姐,你是说宁墨?”云霆心中一惊,试探地开口。 “墨…小姐。”曹管事嘴角泛起一抹欣慰地笑,似是与有荣焉,随着他的话音落,人也彻底昏了过去,一动不动。 云霆猛地站起身,许是他站的太过着急,身子忍不住地晃了晃。 阮宁便是宁墨… 他不是不知道宁墨,甚至早在想要对阮氏下手之处便己经了解过,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此事真的是她。 那个仅仅还未及笄地宁墨。 “你们进来吧。”云霆很快敛下脸上的震惊神色,从而一副淡定自如的悠闲派头,仿佛刚刚的事情并未在其心里产生多大的影响。 “如何?”离王兴冲冲地率先开口。 宁亦文则是挥了挥手,让人将曹管事和绿儿抬下去。 “阮宁即宁墨。”云霆深深地看了宁亦文一眼,淡然的吐出几个字。 “真的是她?有趣有趣,有趣的很。”离王轻摇了折扇,面上皆是浓郁地兴味,却唯独没有吃惊。 而宁亦文也只是目光沉沉地点了点头,让人看不出他此时在想什么。 “你知道?”云霆问道。 “之前自从在圣上寿宴发生宁丹的事,有些怀疑,后来我在万安寺见过她一面,确实与众不同。”离王也并未隐瞒,大致说道。 他在万安寺的时候,便已经能看出宁墨绝非是一般的闺阁女子,她那双眼睛所蕴含的东西,连自己都看不透。 “此事虽是国公家事,但毕竟牵扯过大,若国公下不去手,那便由我来。”云霆此刻却也接受了这个事实,冷然的开口。 那眼神中是毫不隐藏的杀意。 “你放心,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宁亦文冷静的开口。 从头到尾,他脸上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仿佛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事,无关紧要的人。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是何种波涛汹涌。 送走了云霆和离王,宁亦文刚在书房坐了起来,便见一道黑影飞快地闪了进来,单膝跪地,气息不稳地道“主子,黑岩峰出事了。” “说。” “今夜五城兵马司和城防营的人借口出城演练,却…却直接冲着黑岩峰而去,二爷恰巧今夜过去,察觉到不对,特此让属下过来通知主子。”那人背脊一寒,硬着头皮道。 宁亦文倒抽一口凉气,瞬间感觉浑身的血液似是凝固般,脑子嗡嗡作响,紧紧攥着椅子的把手才堪堪站了起来,闭了闭眼睛,道“走。” 墨染阁。 宁墨从宁涵那里出来,手里便一直拿着由宁涵绘画的布图。 “小姐,宁亦文出去了。”冬瑶疾步走了进来,出声禀告。 “出去了?可是知道出哪了?”宁墨心下起疑,问道。 “他身边的人武功不凡,我们的人不好太过凑前,但像是往城门的方向,不过奴婢已经传信给冷心,她知道怎么做。”冬瑶细声开口。 “做的不错,既如此,我们也行动起来吧,原本我想将他引出来,这下倒也省事了,吩咐下去,一盏茶后,我们过去。”宁墨赞赏的点头,这些日子冬瑶越发的稳重,几乎已经可独当一面了。 “是。” “若是将你精心布置的密室毁于一旦,你怕是最为愤怒…正巧,我要的便是如此。”寂静的室内,女子声音含笑的呢喃。 只是说出来的话,却充满了刺骨的寒意,宛如冰山上的冰峰。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夜色朦胧,今夜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 没过多久,宁墨便换了一身男儿装扮走了过来。 “参见主子。”一排站在八个黑衣人齐齐恭敬地道。 “都准备好了吗?” “保证完成任务。” “出发,待事情结束,重重有赏。” “是。” 一行人身影矫健地穿梭在府中,丝毫未曾惊动府中的任何人,宁亦文书房周围的侍卫不知何时,已经悄然雷发不动地睡了过去。 刚到书房门口。 宁墨便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虽背着她,但她还是第一时间便认了出来。 停下了脚下的步伐,淡声开口“吴管家。” “小姐,大爷临时有事,特意过来让我帮你。”吴管家转过身,恭敬地行礼,直接开口。 宁墨神色如常的点了点头,她早就怀疑吴管家是宁涵的人,此时得知,倒并未大惊小怪。 “进去吧。” 有了吴管家的加入,更是如虎添翼。 再加上,一早宁墨便让秋蓉配置好了解决蟒蛇的药粉,是以,基本他们在密室中长畅通无阻。 即便有宁亦文留下的人手,但还未在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已被人灭口。 甚至他们都不知道,来人是谁。 “秋蓉,你带人去救曹管事和绿儿,我和冬瑶去左边看看。”站在一口分叉口,宁墨凝眉略一思索,吩咐出声。 “是。” 宁墨仔细在墙上的棋盘上查看,了然地笑了笑,将离她最近的黑子往东南方向下移三格,只听吱呀一声,石壁自行转动,宁墨和冬瑶对视一眼,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 只见屋内简单的摆放着桌椅,和一个雕花楠木立体柜子。 “小姐,你看。”在宁墨将注意力放在桌案上的卷宗时,冬瑶已经跑到那柜子处,将柜门用了巧劲打开。 宁墨顺着声音看去,冷不丁地被晃了下眼睛。 只见大半个柜子都是金银珠宝,宁墨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进瞧了瞧,嘴角勾起一抹讥笑地出声“想不到宁亦文的准备竟做的如此充足。” 就单单眼前的东西看去,几乎能养起大批私兵。 她若没猜错,怕是连渊帝的私库也不过如此。 宁墨拿起一旁不起眼的账本,只见那上面明明白白写着一个又一个人名。 “小姐,这些要怎么做?”冬瑶笑眯眯似开口。 虽然她不是十分喜好金银之物,但不得不说,看到这些,心情还是忍不住地欣喜。 宁墨想了想,出声“将他们一份为三,将其中的三分之一稍后送去别院,交给世子,他知道该如何做。 剩下的两份,一份交给秋蓉和冷心,一份留给煜儿。” 这些东西,若是一点都不交出去,怕是决计会引起渊帝的猜疑。 既然要私下将宁亦文这件事办理妥帖,便一定要在渊帝面前表明态度。 渊帝是明君,自会知道真正的用意。 由此,爹爹在朝堂上才会少受猜忌。 “是,奴婢遵命。”冬瑶脸上的笑意加大,作势行礼道。 ------题外话------ 明天改,奔波了一天,回家又和我妈吵了一架,哎! 。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三 “墨墨,你且放心便是,我会一同前去,他诚心相邀,我便随了他。”君煦开口,将自己的计划告知。 “嗯,但一定要多加留心。”宁墨想着,暂时确实没有头绪,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好。” 两人又说了些有关裴老查探王捷贪污受贿的事情,便见夏霜端着膳食走了过来。 宁墨将其布置好,陪同君煦用了些。 待他走时,又将秋蓉配置好的果茶交给他后,这才去了书房。 二房馨园。 因为宁琪今日公务繁忙,直到此时,还未回府。 馨姨娘一身简单玫红色衣衫,为她原本清秀的面容增添了几分艳丽,斜坐在软塌上,素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肚子,眉宇间是即将为人母的期待。 一旁的案几上是各式各样的糕点及水果。 “姨娘,该喝药了。”桃香端着托盘,浓黑的药汁散发着几缕热气。 馨姨娘见此,回过神来,长叹一口气道“这药还需喝到何时?” 虽是如此说,但到底接过瓷碗将药汁一饮而尽。 桃香见此,忙将提前准备好的蜜饯递给她,而后宽慰地开口“大夫说许是过了头三个月,会好一些。” “但愿吧。”馨姨娘惆怅地应声,但有目光里是显而易见的担忧。 桃香将石榴今日给她说的那些话仔细地想了想,原本打算观望后,才考虑要不要同馨姨娘交代,但此时看到她如此的模样,便也顾不得其他,脱口道“姨娘,奴婢有一事要同你说。” “何事?”馨姨娘抬头,面带疑惑地出声。 “是有关夫人的。”桃香压低声音地开口,许是实在不放心,便将一旁的窗户关上。 她如此一来的举动倒是把馨姨娘吓了一跳,坐起身子,一副好暇以整的架势,出声“到底何事?如此神神秘秘?” 桃香做好一切,又确定确实四下无人,便将石榴同她说的事情一字不差的说于馨姨娘听。 有些地方,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伴随着她的话开口,馨姨娘脸色的神色愈发震惊,语气不稳地开口“我知道她不是个好相处的,但却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的恶毒。 桃香,你说我该怎么办?” 馨姨娘语气焦急地出声,一把攥住桃香的胳膊,神色里皆是不安和忧虑。 “姨娘,莫慌,此事也只是推测,并非是百分之百的事实,奴婢只所以对姨娘说无非是想你多多留心罢了。”桃香强忍着胳膊处的刺痛,安慰的出声。 “不,你不懂,她既然用此方法对别人,便会如法炮制地对我,你年龄尚小,不了解一个女人的嫉妒心是多么可怕。 她足矣摧毁一切。 尤其这种时刻,我不仅得了二爷的宠爱,还有了身孕。”馨姨娘立即否定地开口。 “姨娘,你还有二爷。”桃香提醒地出声。 只是原本她以为她的话出,馨姨娘会稍显放松,可却没有想到使得她的脸色更加的难看,面上有些失神。 “姨娘?”桃香犹豫地下,试探性的开口。 “桃香,我可以相信你吗?”似是过了许久,馨姨娘的眼睛里才有了神采,紧盯着桃香,语气郑重地道。 桃香虽不知她是何意,但却立即跪下,掷地有声地开口“姨娘犹如奴婢的再生父母,若非遇到姨娘,奴婢怕是这一辈子永无出头之路。 实话同姨娘讲,此事奴婢确实在心中几经思量后才选择说出来,一来是怕姨娘每日里在惶恐中度过,二来若是传到夫人的耳朵里,奴婢怕是会被直接发卖。 但与这些相比较,奴婢更不愿意,姨娘以及肚子中的胎儿有任何的损伤,故此才鼓足勇气出声。 姨娘对奴婢的好,奴婢一直铭记在心,哪怕让奴婢为姨娘做任何事,奴婢都是心甘情愿。” “你快起来,我信你。”馨姨娘虚抬了下手,出声。 随后,神色间染上了一抹复杂,声音缥缈地开口“我虽自认识二爷后,便得他宠爱,接回府中,但却深知自己的身份。 若不是被迫无奈,谁又会去当妾。 对我来说,最要不得的便是自以为是。 花无百日红,二爷的宠爱是有限的,但即便如此,我也想要为自己同这孩子求个安身立命之所。” 声音到最后,异常的坚定。 “姨娘,你……”桃香似是被她的话惊到了,欲言又止地开口。 “那王氏怕是对我已经动了心思,我是决计不能认命,一旦认命,不只是我自己,怕是这孩子定会保不住。 而二爷即使有心想护也为时已晚,更何况,若真是到了那个时候,怕是二爷会第一个厌弃我。”馨姨娘语气沉沉地开口。 桃香轻抿红唇,但此时却已经说不出什么宽慰的话,因为她知道馨姨娘说的是真的,她还曾记得小时候,隔壁邻居中的儿媳妇没有保下自己的孩子,最后便直接被休妻。 一般平民百姓还是如此,更何况世家大族。 依着宁琪的地位和长相怕是不会缺少年轻美貌的姑娘。 “姨娘,你是想?”桃香神色一震,但仍出声道。 “嗯,就是你想的那样,与其整日里胡思乱想,不如放手一博,我现在能利用的无非是二爷的宠爱,但即便是如此,我也比王氏胜算大的多。 更何况,即使我拼尽全力将孩子生下来,遇到一位不容人的主母,日后的日子又怎么会好,若是女孩,对她少了些威胁,兴许还能像留宁灵一般,无非是赏口饭吃。 但若是个小公子,怕是我们母子俩人都不好过。 到时候,我已经年老色衰,又那什么同她争。”馨姨娘似是已经下了某种决定,果断地开口。 “姨娘既然已经想好,奴婢定当全力支持,姨娘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自会有福报。”桃香语气认真的开口。 主仆两人相视一眼,皆是不言而喻。 两日后。 许是心中有了计较,馨姨娘一早便去了王氏的院落为其请安。 王氏冷眼看着你下首维持行礼动作的馨姨娘,迟迟并未开口,直到一旁的贞儿出声提醒,她才收敛了脸上的情绪。 “你怀有身孕,快起来吧,来人,给馨姨娘拿个垫子。” “是。” “姐姐,不必如此,今日我身子已经大好,特意过来看看姐姐,听说姐姐前些日子病着,不知如今怎么样?”馨姨娘面带关切,语气真挚地开口。 王氏听着她一口一个姐姐,仿若一口鲜血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眼角的余光看向对面低眉顺眼的人,心中的怒气更甚,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将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无妨,已然大好。”王氏开口,仿佛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 馨姨娘不动声色瞧着对面的王氏,心下更加确定王氏对她的意见颇深,脊背不自觉地一凉,径直坐了下来,倒也不曾出声。 “不知馨姨娘今日而来,可有事?”王氏直接忽略她先前的话,随意的发问。 语气里带有几分强势。 “实不相瞒,妹妹有一事想请姐姐帮帮忙。”馨姨娘道。 而后紧接着出声“妹妹的身子不争气,必须好生将养。但昨日,二爷特意请了在这方面资深的老大夫为我医治,提出一方法。 说是若是能求得一颗百善丸,定能使得身体稳固。 二爷说,姐姐机缘巧合倒是有幸得到三颗,让妹妹特意过来讨要一颗。 我知此事使得姐姐为难,但若姐姐慷慨相救,等这孩子生下来,哪怕是交由姐姐抚养,我绝无怨言。” 。 正文 第三百八十四章 只不过眼前这位郭姑娘只顾着垂涎美貌,根本顾不得其他,正要再次开口,便见君煦率先道“在下喝药的时辰到了,便不在此奉陪了,冷霄,将皇祖母给的东西接过来,顺便派人送郭小姐。” 君煦果断的开口,面上是一副不容拒绝的模样。 “是。郭姑娘,请。”冷霄伸手示意,他早就看这什么郭小姐不顺眼了。 “世子。”郭燕芙还想极力争取下,但瞧着冷霄那副架势忙住了嘴。 冷霄接过食盒,便立即派人将郭燕雯强自送走了。 还不等她们彻底离开,君煦便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刚刚那偏僻的一角,入眼的便是宁墨面色无波的容颜。 “可是我打扰到了你。”宁墨轻声道。 “没有,怎么会,那人是太后派来送吃食的,对了,不仅是我这里有,便是其他的王爷那里也是有的。”君煦不知为何,见她如此,心中突然升起一抹恐慌,急忙解释地开口,许是他太过着急,语句稍显凌乱。 “嗯,那便好,我来看看楚衣。”宁墨开口。 “你…你不用同我说原由,你能来,我自是最开心不过。”若说刚刚君煦还能勉强说服自己是错觉,但此时的他已经很是确定,今日她的墨墨,不正常。 “嗯。”宁墨轻轻颔首,随即径自越过君煦往里走去。 身后的冬瑶眼见着君煦那张俊逸的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黑沉一片,周身的气温似是骤然变冷,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她不会被世子灭口吧。 顾不得其他,冬瑶忙向着宁墨的方向跑去。 只留下还处在无措中的男子。 “主子,你生气了?”冬瑶暗暗观察这宁墨的表情,虽看不出任何的异样,但冬瑶却是能感觉到她此时的不同之处,试探地开口询问。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气了?”宁墨淡淡地矢口否认。 “没,没生气。”冬瑶轻咬薄唇,忙否认地出声。 天啊,世子可怕,但主子生气更可怕,明明两只眼睛都有看到。 宁墨并未理会身后冬瑶的反应,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后院花折的药房。 “花大夫。”此时的花折正在将药材打碎,而一旁的楚衣便窝在他的脚边。 似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楚衣猛地站起来,冲着宁墨的方向飞奔而去,边跑边兴奋的叫了起来。 宁墨见此,忙蹲下身来,将楚衣拥住,露出了到别院后的第一个笑容。 “瞧你这如此的精神,想必花大夫已经将你医治好了。楚衣,我很想你。”宁墨语气温柔的开口,大致查看了下楚衣的状况。 楚衣似是能听懂它的话般,轻轻伸出自己的狼爪,碰了碰宁墨的素手,像是在回应。 宁墨见它这般可爱的模样,嘴角的弧度愈发加深,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它。 君煦一进来,看到的便是这幅场景,身上的冷意似是更甚,面上的表情,若是仔细一看,是显而易见地委屈。 “这个小没良心的,平日里,我同它讲话,它都不搭理,我还以为是它病情未见好转,正考虑要不要再给它加药,没有想到,一见到你,立即不一样。”花折停下手中的活计,往前走了几步,瞧着此时楚衣乖觉的模样,调侃地出声。 “多谢花大夫对楚衣的悉心呵护,只是不知此时它身上的毒可有缓解?”宁墨将楚衣放置在一旁,站起身来,行了一礼,出声询问道。 “不必客气,它身上的毒已经清除的差不多了,只不过还是要坚持服药。”花折解释地开口。 “那便好,那我今日可否将它带走,按着您开的方子给它煎药,它在此,难免会给您带来不便。”宁墨想了想,复又开口问道。 “可以,稍后我方子给你,日后一定要多加注意,它的毒素虽然已清,但身体已经对此有了记忆,断不能再这般大意。”花折细心叮嘱道。 “我明白,有劳花大夫。”宁墨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而后又紧接着开口“花大夫,这是我在回春堂留存的牌子,有了此牌,可任意地在那里拿各种药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望你收下。” “你太客气了,我有君煦这小子的库房便已经足够了。这个牌子,你还是收下吧。”花折推拒地开口。 一听到,可以任意的挑选药材,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想收下的,但他的余光瞧见君煦那张漆黑的脸,忙打住内心的真实想法。 若是他得罪了君煦,怕是会被他赶出来。 “花大夫对我的帮助,我一直深感于心,从上次您救了冬瑶后,我便想着报答于您,但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物件。 我知您对医术上的造诣很高,思来想去,便想到了这个方法。 更何况,我这并不是单单的想要报答您,也希望你可以通过这个机会挑选更加合适的药材,研制出更多的药物,帮助有需要的人。”宁墨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开口,语气真挚。 花折一时被她说的哑口无言,暗道这小丫头同君煦一样,鬼精灵。 他再次余光看向君煦,见他的面色较刚刚稍缓,轻言一口气,伸手接了过来,出声“下次不要如此破费了,又不是外人。” 他的话一出,很是能感受到君煦更加渐缓的脸庞,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甚至觉得待他说完最后一句话时,君煦似乎还露出了笑意。 “这是我应该做的。”宁墨并未理会他的话,一本正经的出声。 “对了,你说的回春堂,你可知这都城有哪家医馆针对外伤有独到的处理方式,因着我最近在研究一个有关这方面的难题,进入了瓶颈期,想找人商讨一番。”花折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忙开口询问。 他之前有问过冷霄,谁知道他给自己报了一大长串,听的他云里雾里。 正巧,宁墨在这里,想着她定是知道,便忍不住地问了出来。 宁墨闻言,仔细思索一番,而后开口“罗氏医馆的罗宿不错,我曾听赵叔称赞过他,说他治疗外伤方面的天赋极高。” 宁墨瞧着宁涵神情的变化,暗自好笑,心中却也觉得如她父母般感情甚好的夫妻却也不多见。这世上的男子总是热衷于三妻四妾,像是只有那般才能彰显他们的地位。 “对了,爹爹,今日怎不见煜儿,往常这个时候,他早已在涵文苑了。”宁墨下意识地看了看,出声。 宁涵心中一惊,忙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解释道“煜儿今日下了学堂,去了他朋友的府邸。” 宁墨虽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但到底也并未揪着此事不放。 待同宁涵和徐氏一同用完晚膳后,才回来墨染阁。 “主子,世子在里面已然等了半天了。”门口,待瞧见宁墨,夏霜走到她的身边,小声禀告道。 “嗯,我知道了,你让厨房做些可口的吃食。”宁墨点了点头,随即吩咐地出声,心中却有些奇怪,明明她与他刚分开不久,莫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想着脚下的步伐加快了几分,径直往里走去。 此时的君煦背靠在侧厅的美人榻上,双眼紧闭,似是进入了沉睡的状态。 宁墨见此,放缓了脚步,压低声音走进,只是还不能她有何反应,便见某人已经睁开了那双隽黑的眼眸。 “可是累了?”宁墨瞧着他脸上的倦容,关心地询问。 “还好。”君煦拉着她,让其坐在他的对面,顺手为她将茶盏备好。 “我让人准备了些吃食,一会你多少吃些。”宁墨只当他因着近日里文武大赛的事忙碌,开口道。 “你陪我一起。”君煦薄唇泛起一抹笑意,出声提出要求。 “好。”宁墨语气温柔地应承。 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走了门外,对着秋蓉吩咐了几句。 “你今夜前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宁墨虽并未过多猜想,但还是不放心地出声。 君煦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短暂的沉默过后,语气里有些许的凝重,开口“确实有一事,是关于煜儿的。” “煜儿?到底怎么回事?”宁墨不解地道,声音里多了几分急切。 君煦顾不得其他,忙将宫弈所提议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宁墨。 “我也是刚从萧然那里得到的消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此事似是被人将消息压了起来,起码截止到现在,知道的人并不多。”君煦补充道。 宁墨秀眉微蹙,君煦的意思她明白,别人不知,他们却知道宁煜当初因着怀瑾一事,与宫弈有过交际,怕是此事便是冲着宁煜而来。 宁墨复又想起了刚刚宁涵的反应,忙开口道“那此时是不是煜儿留在学堂那里,同其他一起被选中的小公子,进行辅导。” “嗯,确实这样,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将派了暗卫过去,不会有事的。”君煦怕宁墨担心,忙出声告知于她。 闻言,宁墨松了一口气,将事情在脑中过了一遍,但最后却仍然没有好的办法。 君煦见此,忙细声地安慰道“墨墨,你先别急,宫弈此举的确耐人寻味,虽明显冲着煜儿去的,但这里毕竟是东临,他不会怎么样的。 无非是试探。” 话落,略一停顿,还是直接坦白地出声“怕是他将矛头指向煜儿,也有我的原因。” “嗯?是因为你救过煜儿?”宁墨猜测地开口。 “是也不是,是因为我与他都有这不同的身份。 父王自年少时,便去了南境,只是他为人太过正直和刚烈,为此吃了不少的亏。 许是他怕我走他的老路,便在我很小的时候教导于我,不必拘泥于所谓的规则,有些时候为了保护自己看重的人和事,可以使用些其他手段。 大概十年前,我随母妃去了南境后,更是看到了许多不一样的事情,那时候,我便明白这世间并不是非黑即白。 有些事情并不能摆在明面上解决,哪怕我是手中握有所谓的权利。 所以,自此后,我便在江湖上创立了魔殿,号称魔苍。 而在不久之后,紧跟着出了一个魂殿,号称魂凌。 江湖上的争斗虽与朝堂不同,但大抵这些都是免不了的。 三年前,魔殿因着五年一次的江湖论坛上脱颖而出,名声大噪,跃居榜首。但也因此将魂殿引了过来,那魂殿殿主似是将魔殿当做竞争对手,一直紧抓着不放。” 宁墨听着君煦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在耳边想起,心中到底有几分诧异,君煦的性格倒的确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那没想到还有此渊源。 “那魂殿的殿主便是西楚七皇子宫弈?”宁墨开口道。 虽是询问,但语气里却是笃定。 “嗯,是。起初,我同他打过交道后,便有些怀疑,他也是皇室中人,但始终不能确信。 直到前些日子,我去了一趟魂殿在西城的水榭苑。 这才让我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魂凌确实是宫弈。”君煦点了点头,继续道。 “那宫弈可是因着你之前出面救过煜儿,故此猜到了你的真实身份?”宁墨抓中话中的重点,复又问道。 “约莫在此之前便已经有了猜想,我了解他,他也了解我。”君煦分析地出声。 “这倒也是,这么说来,他是想以煜儿之事,逼你出面。只是他的目的是什么?既然他的真实身份已经被你猜到,又何须将你引过去。”宁墨疑惑地出声,脑中闪过宫弈的身影,说起来,他倒是比西楚的太子的气势还要强上几分。 “不许你想他。”君煦瞧着宁墨思索的模样,便知道她在想什么,忙语气极快地霸道开口。 那张俊逸的脸庞上皆是控诉。 宁墨嘴角抽了抽,无奈的扶额,他们不是在谈论宫弈的真实目的吗? 怎么画风变成了如今这幅情景。 “我是在琢磨事情,你那里有看到我在想他。”宁墨伸手捏了捏对面幼稚的某人,出声。 “墨墨,你管他的目的是什么?说不定是他脑子抽风,你放心,他不是我的对手。” 。 正文 第三百八十五章 册封为长宁郡主 安阳长公主的话一出,宁墨下意识的看过去,却见她对着自己慈爱的笑了笑。 “难得这丫头得姑母喜欢,宁爱卿,你意下如何?”渊帝笑道。 “启禀陛下,臣深感荣幸,小女顽劣,日后还望安阳长公主多加担待。”宁涵起身见礼开口,眉宇间尽是喜意。 安阳长公主的为人他自是信的过,无论从哪方面考虑,这都是一个不错的方式。 “宁安候多虑了,墨儿甚好。”安阳长公主满意的出声。 “哈哈,既如此,那朕便也送姑母和这丫头一份礼物,朕瞧着这丫头也委实不错,特此册封为郡主,名号长宁。 稍后册封旨意以及相应的封地及俸禄会送到宁安候府。”渊帝神色也似染上了几分喜意,开口道。 安阳长公主无论是对他和阿睿还是东临都有大恩,且她如今仍然是独自一人,难得她如此喜欢一个丫头,自是要给其相应的体面。 “臣女多谢陛下。”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宁墨确实始料不及。 且渊帝所说封号,并不是一般的徒有虚名。 一旦夹杂封地,便不可同日而语。 林诗韵眼睁睁的瞧着这事情的发生,心中的嫉妒以不可挡的趋势蔓延。 宁墨凭什么得此殊荣,难得真的只是因为安阳长公主的原因,还是 林诗韵悄悄往君煦所在的地方看去,只见他此时正一派淡然着看向上首的宁墨。 但她还是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不一样的东西。 自从前两天,她亲眼见宁墨和君煦前后脚进入会场里的贵宾场,她便留了心思,有好多次,她都有注意到君煦看宁墨的眼神。 是那么的温柔和宠溺。 林诗韵手指不自觉的掐进了掌心,丝毫不在乎它传来的疼痛。 若是没有她,自己一定能拿第一。 若是没有她,那男子肯定会为自己驻足。 一个小小的宁安候之女也敢抢她的东西,果真的活腻了。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林诗韵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极快的遗憾。 因着时辰不早了,渊帝便没有再说其他,而后适当的做了一番勉励,便请三国其他的王爷去了明禄阁。 待人离开的差不多时,安阳长公主才将宁墨唤到身边。 “墨儿,事先并未通知你,你可不要为此同本宫这个老婆子生分了啊。”安阳长公主率先道。 “长公主说的哪里话,墨儿高兴还来不及,多谢长公主一次次的帮着墨儿。”宁墨主动挽着她的胳膊,语气俏皮的开口。 她若没有猜错,想必是之前君煦向安阳长公主提起让其好好护着自己,毕竟一旦她在今日的会场大放光彩后,日后免不得要出现的各个宴会中。 而有个身份确实能省下好多事。 正胡乱想着,便见安阳长公主拍了拍她的手,道:“此事是煦儿的意思,但是本宫确实喜欢你,这两日的事情,本宫全部都看在眼里。 日后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千万不要小看女孩子家的嫉妒。” “墨儿明白,劳您费心了。”宁墨笑道,但语气里却竟是认真。 “又多客气话了不是,待你日后嫁给煦儿我们更是一家人。”安阳长公主点了点她的额头,不认可的出声道。 “是,墨儿知错了。”宁墨笑嘻嘻地开口。 “走吧,本宫也该回去休息了,若我再拉着你,怕是煦儿要生气了。”安阳长公主看见来人,催促的道。 顺着她的声音看过去,便见君煦正往这边赶来。 宁墨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抹绯色,但并未有所动作,反而乖巧的站在一旁。 “参见姑祖母。”君煦行礼道。 “这下煦儿可高兴了?”安阳长公主摆了摆手,挪愉地出声。 “还可以,有劳姑祖母。”君煦如沐春风的开口。 安阳长公主失笑的摇了摇头道:“本宫先回去了,日后你们若是有时间,便去本宫那里转转。” “好。” 送走安阳长公主,宁墨和君煦并肩走了出去。 只是, “臣女参见世子。”林诗韵看到那张朝思暮想的俊美脸庞,欣喜的见礼。 许是她太过激动,倒是第一时间并未注意到他身侧的宁墨、 脸上的笑意一僵,声音淡了几分道:“宁小姐还未出去啊?我刚刚看到孙芷欣似乎在找你。” 宁墨心中冷笑,玩味的开口:“是吗?我记得刚刚我与欣儿说好了,我们分开行事。 这才过去没多久,怎么又会找我?” 林诗韵一怔,不免有几分心虚,她刚刚无非是想找个借口将其支配走,没想到被她两句话怼回来了。 “那估计是我看错了,不知宁姑娘和世子这是去哪里啊?”林诗韵很快调整了一个恰如其分的笑容,若无其事的道。 “去哪里同你有关系吗?”君煦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声音不夹杂一丝感情的开口。 林诗韵闻言,脸色煞白,轻咬了红唇,倒是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模样,声音带有哭腔的道:“诗韵只是关心世子和宁小姐。 并没有窥探的做法,还请世子” “够了,聒噪。”君煦冷声打断她,而后便径自带着宁墨离开。 那张脸上是明显的不耐烦。 但他脚下的步伐却并不快,仿佛完全是为了照顾他身边的女子。 林诗韵定定地看着两人的背影,心中却是蚀骨的恨意。 他怎么能这么对她? 他可知自己等了他多少年吗? 还有那个贱人宁墨。 林诗韵那张清丽的容颜上,此时此刻皆是不加掩饰的狰狞和恨意。 “这是谁惹我们诗韵了?”恒王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语气里是明显的关切。 “臣女参见恒王。”林诗韵极快地收敛了下自己的情绪,行礼道。 “诗韵客气了,本王恰巧路过,看你脸色不太好,还以为是有人欺负了你。”恒王原本是想要亲自扶起林诗韵的手,但却被她不经意间躲过了。 “臣女多谢殿下的关心,只是今日有些累而已,若是殿下没有什么事情,那臣女便回去了。”林诗韵冷声道。 话落,还未等到背后恒王有何放应,便匆匆离开了。 “哼,不知所谓。”恒王甩了甩衣袖,往寿康宫的方向走去。 还真以为仗着林国公府和皇后的地位,便可为所欲为。 若是自己想要做点什么,可是她能左右的。 简直太过天真和愚蠢。 因着宁墨要去看冬瑶他们,便直接上了君煦的马车。 只不过此时马车的内的气氛有些诡异。 “墨墨,我脸上可有东西?”君煦无端打了一个寒颤,气息不稳的问道。 宁墨闻言,并未改变她此时手中拿匕首的动作,探究的眼神看向君煦,秀眉染上了一抹为难。 “东西倒没有,只是我在想你这张脸委实太过显眼,一个两个都上赶着,若是我将它毁了,不知她们还是否会将眼神放在你身上。”宁墨幽幽的开口,眼神眯起,仿佛只要君煦说错一句话,她都要直接下手那般。 “墨墨,你千万别这么想,他们是他们,我是我的,你可不能为了他们,将我变丑了,若是这样,我走出去,不是也让墨墨丢人吗?”君煦讨好的笑了笑。 “哼。”宁墨冷哼一声,随即转过身去,不再理他。 “墨墨,你在生气吗?还是还是你在吃醋?”君煦好笑的看着女子此时明显不悦的模样,心中一片柔软。 “听你的语气,仿佛你很骄傲?”宁墨咬牙切齿的道。 “没,别气,别气,她与我可没有半分关系。”君煦试着移动的几步,凑近些,开口。 “是吗?我可看出来了,她对你可不是第一次见面的关系。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宁墨完全没有随着他的话避开这个话题。 君煦咳了咳,有几分无奈地开口:“我说了,你可不能生气?” “你先说。”宁墨面无表情的开口。 君煦深吸一口气,随即将第一次林诗韵假意用萧然的笔迹引得他前往赴约的事情,大致同她说了一遍。 “看来这位林小姐果真对你用情至深。”宁墨冷声道,随即像是自己认可般,点了点头。 “她要怎么样,同我有何干系,总归我只喜欢你一个人。”君煦道。 “嗯,这世上的男儿千千万,像林诗韵那般心气极高的人能舍下面子找你去,若说和你没有关系,我怕是不信的。 还望世子好生想想,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以此避免以后此类事件的发生。”宁墨平静的开口。 顿了顿,便听她接着说:“若是你一直想不到,那便不要开口同我说话,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来告诉我。” 语气里透着股子认真。 依着她之见,林诗韵对他的感情怕不是一天两天,难不成青梅竹马? 想着想着,宁墨目光颇有几分不善的看向君煦。 “墨墨,你不能如此对我。”君煦委屈的开口,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像极了无家可归的猫咪。 “乖,暂时我并不想同你说话。”宁墨拍了拍他的肩膀,忍不住安抚道。 到了别院,宁墨率先一个人走了出去,确实如他所说那般并未理会君煦。 君煦看着女子气呼呼地背影,嘴角泛起宠溺的笑意,他喜欢看她在自己面前表露小性子的一面。 说不出的可爱。 “冬瑶怎么样?”宁墨看着床榻上气息平稳的人,不放心的问道。 “她的外伤好了不少,但蛊毒还需要等花大夫重新配置。”秋蓉轻声开口。 “这些天辛苦你了。”宁墨声音温和的出声。 “这些都是奴婢应该做的。”秋蓉忙道。 随后宁墨又去看了绿儿和曹管事,但因着怕给花折带来压力,倒并未停留太久。 只是直到她走时,君煦也并未出面。 宁墨撇了撇嘴,倒也并未多想,只当他以为自己是真的生气了,如此做,想让自己消气。 想了想,便也随他而去了。 圣旨和赏赐早已经提前分派到府中。 宁墨刚到墨染阁,便见徐氏正张罗着将那些东西分类。 “墨儿回来了,你看看这些物件有什么是你需要的没?”徐氏含笑道。 “没有,我什么都不缺,娘亲,你看着办吧,我要去趟书房处理些事情。”宁墨摇头开口。 “墨儿,可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娘亲请赵大夫给你看看。”徐氏瞧着她的脸色不太好,明显的疲惫,关心地道。 “无妨,许是这几日太过劳累,我稍后休息下便好了。” 书房内。 宁墨处理了压了几天的账本,而后便看了看王浩传来的最新信件。 想不到南夏若硬要同东临比经济,也丝毫不逊色。 据说南夏王资质平庸,若不是有朝中的世家贵族鼎力相助,怕是早已动摇了国本。 但宁墨却不这般想,这位南夏王的心思可不是如此这般简单。 怕是明显的扮猪吃老虎。 宁墨又拿起先前有关南夏的资料,但却没有丝毫所谓“博爷”的人物。 “小姐,用些吃食吧。”吱呀一声,夏霜拎着食盒走了进来。 她不说还好,一说,宁墨倒是有几分想要吃东西的。 “你也一起吧,无须同我客气。”宁墨道。 “宁亦文怎么样?”待两人落座后,宁墨似是想到了什么,询问的开口。 “听洪乐说最近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即便是醒了过去,眼神却也是空洞麻木。”夏霜应声道。 她对宁亦文可没有半分的好感。 一个狠心害死嫡妻的人,很本不值得原谅。 若是小姐不曾遇到睿王世子,那后果怕是不敢想象。 她还记得当年初遇老夫人和小姐的情景。 当时她便想,若是她能有幸得到他们的赏识,那她这一辈子,无论付出什么,都会好好守护小姐。 而她也从未见过如此温柔的老夫人。 “等会过去看看,祖孙一场,若这次不去,怕是回头见不得他了。”宁墨淡淡地道。 从宁亦文被关在府中那一瞬间,便已经注定了他余生的命运。 反抗不得,也不容他有一丝一毫的机会。 宁亦文,他死定了。 ------题外话------ 谢谢三只小羊123和淡如菊墨小可爱们的月票,爱你们。 明天开启新生活,突然有些舍不得离开家。 但终究还是要走出第一步。 今天是正常的一章,会继续保持的。 谢谢看文的小可爱,无论有多少人会看,我都不会弃坑。 正文 第三百八十六章 “墨墨,你且放心便是,我会一同前去,他诚心相邀,我便随了他。”君煦开口,将自己的计划告知。 “嗯,但一定要多加留心。”宁墨想着,暂时确实没有头绪,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好。” 两人又说了些有关裴老查探王捷贪污受贿的事情,便见夏霜端着膳食走了过来。 宁墨将其布置好,陪同君煦用了些。 待他走时,又将秋蓉配置好的果茶交给他后,这才去了书房。 二房馨园。 因为宁琪今日公务繁忙,直到此时,还未回府。 馨姨娘一身简单玫红色衣衫,为她原本清秀的面容增添了几分艳丽,斜坐在软塌上,素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肚子,眉宇间是即将为人母的期待。 一旁的案几上是各式各样的糕点及水果。 “姨娘,该喝药了。”桃香端着托盘,浓黑的药汁散发着几缕热气。 馨姨娘见此,回过神来,长叹一口气道“这药还需喝到何时?” 虽是如此说,但到底接过瓷碗将药汁一饮而尽。 桃香见此,忙将提前准备好的蜜饯递给她,而后宽慰地开口“大夫说许是过了头三个月,会好一些。” “但愿吧。”馨姨娘惆怅地应声,但有目光里是显而易见的担忧。 桃香将石榴今日给她说的那些话仔细地想了想,原本打算观望后,才考虑要不要同馨姨娘交代,但此时看到她如此的模样,便也顾不得其他,脱口道“姨娘,奴婢有一事要同你说。” “何事?”馨姨娘抬头,面带疑惑地出声。 “是有关夫人的。”桃香压低声音地开口,许是实在不放心,便将一旁的窗户关上。 她如此一来的举动倒是把馨姨娘吓了一跳,坐起身子,一副好暇以整的架势,出声“到底何事?如此神神秘秘?” 桃香做好一切,又确定确实四下无人,便将石榴同她说的事情一字不差的说于馨姨娘听。 有些地方,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伴随着她的话开口,馨姨娘脸色的神色愈发震惊,语气不稳地开口“我知道她不是个好相处的,但却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的恶毒。 桃香,你说我该怎么办?” 馨姨娘语气焦急地出声,一把攥住桃香的胳膊,神色里皆是不安和忧虑。 “姨娘,莫慌,此事也只是推测,并非是百分之百的事实,奴婢只所以对姨娘说无非是想你多多留心罢了。”桃香强忍着胳膊处的刺痛,安慰的出声。 “不,你不懂,她既然用此方法对别人,便会如法炮制地对我,你年龄尚小,不了解一个女人的嫉妒心是多么可怕。 她足矣摧毁一切。 尤其这种时刻,我不仅得了二爷的宠爱,还有了身孕。”馨姨娘立即否定地开口。 “姨娘,你还有二爷。”桃香提醒地出声。 只是原本她以为她的话出,馨姨娘会稍显放松,可却没有想到使得她的脸色更加的难看,面上有些失神。 “姨娘?”桃香犹豫地下,试探性的开口。 “桃香,我可以相信你吗?”似是过了许久,馨姨娘的眼睛里才有了神采,紧盯着桃香,语气郑重地道。 桃香虽不知她是何意,但却立即跪下,掷地有声地开口“姨娘犹如奴婢的再生父母,若非遇到姨娘,奴婢怕是这一辈子永无出头之路。 实话同姨娘讲,此事奴婢确实在心中几经思量后才选择说出来,一来是怕姨娘每日里在惶恐中度过,二来若是传到夫人的耳朵里,奴婢怕是会被直接发卖。 。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七章 恒王府。 “王爷。”府门的小厮瞧见来人,忙恭敬的见礼。 “嗯,去将邹先生请到本王的书房。”恒王脚下的步伐加快了几分,吩咐出声。 “是。” 恒王府一座低调幽静的院落内,男子一身蓝色衣衫,手抚琴弦,房间内发出一阵阵悠扬且令人平和的琴音。 突然,素手顿了顿,便听门外的人道:“先生,王爷书房有请。” “好。”邹凡虽是如此应答,却并未立即动身。 身边伺候的心腹眼看着主子仍将目光放在琴弦上,忙递给去一条干净的帕子。 “主子。” 自然而然的接过,这才抚了抚自己身上的衣衫,淡淡地开口:“收起来吧。” “是,主子,这恒王…” “无妨,无非是自以为是的蠢货,事情怎么样了?可有消息?”邹凡摆了摆手,制止了他想说的话,问道。 心腹白枢闻言,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得暗淡无光,小心翼翼地道:“请主子责罚,白灵传信,等她找到时,人已经因为年长病重而亡。” 邹凡听言,眼中飞快地划过一抹失望,但并未迁怒,声音有几分世外之人的缥缈,淡声道:“这么说,线索到这里又消失了。 传令下去,继续找,等了这么些年,总是要有了结果。” “是。” 白枢看着自家主子离去的背影,却是长叹一口气,若非是先祖有交代,他家主子何至于隐藏在这小小的王爷府邸。 只盼着赶快将人找到才好。 若不然…… “王爷,属下邹凡求见。” 恒王正在查看密保的手一顿,淡声地笑道:“先生请进。” 虽然他曾说过,令邹凡来此,直接进来即可,不用特意通报,但不得不说,对于邹凡的行为他十分满意。 他愿意手下的人一些特权,并不代表他们可以随意接受。 这世上聪明的人很多,但是却不是每一个人都是这般懂分寸。 “先生请坐,来人,上茶。”恒王从书桌前走到一旁的座位上,忙吩咐地开口。 “多谢王爷。” “先生无需多礼,在本王眼中,先生如同左手右臂,理应如此。”恒王正色地出声。 那副真挚诚恳的模样,怕是谁见了都会感念于心,同时更加为其卖力。 只可惜,他对面的人从来不是他的“属下。” 恒王暗暗打量着邹凡的神色,见他并未有任何的洋洋得意,恃宠而骄,心中对他更加高看。 “不知王爷可是有事吩咐属下?”邹凡像是完全没感受到恒王的视线,声音如常的开口。 “实不相瞒,今日本王去见了南夏三皇子云霆,不知先生对此人可有何想法?”恒王转动这着手中的茶盏,似是不经意出声。 邹凡心下冷笑,云霆此人年纪轻轻,却几乎能将南夏其他的皇子震慑住,想必手段心智皆是上成。 最主要的是,此人手段阴狠,即便是合作者,到了与自己利益相悖的时候,完全不会留有余地。 像恒王这般心性的人与之往来,完全是与虎谋皮,占不到丝毫便宜不说,怕是还会被光明正大的当箭靶。 “依着云霆之前的行事作风,此人怕是深不可测,野心勃勃。”邹凡面上不显,避重就轻地开口。 此番回答,恒王虽不甚满意,但也知道他说的事实,邹凡确实是难得一见的聪明人,但聪明人说话通常会有所保留。 不过,他倒是明白他的这份有所保留,至少这般才是一个谋士应有的做派。 是以,短短一瞬,恒王倒也释然了,笑道:“先生所言不错,这位南夏三皇子确定不容小觑,但越是这般,合作起来,才会带来助力,不是吗?” 话落,恒王轻抿了几口茶水,一派悠闲自得的架势。 邹凡虽早有了计较,但面上却故作认真思考了良久,而后站起身来,拱手道:“还是王爷想的周全,与王爷相比,属下确实畏首畏尾。” “先生不必多礼,你的心意,本王明白。不知先生认为接下来,本王该如何行事。”恒王莫不在意地出声,将礼贤下士发挥的淋漓尽致。 他的话,却并未承认什么,但若仔细听,早已是做好了与云霆合作的决心。 不过,如此一来,倒也好。 邹凡想了想,郑重地道:“依着属下的意思,南夏三皇子既然诚心于王爷合作,倒不如先看看这份诚心能有几分。 王爷可知,那南夏的公主可是同齐王走的很近。 这事虽不是云霆之意,但难保他不会生出其他的心思。” “先生的意思是再等等?”恒王闻言,皱了皱眉头,反问道。 “不错,王爷这几年虽是在封地,但众所周知,太后对王爷最是疼爱,便是这份母子之情,都足矣惹得他人不容忽视。 再加上太后的母族可是将军府。 这些都是别人想有而不会有的优点。 云霆慧眼识英雄,找到王爷,算他眼光不凡,但却不必如此快的答应他。” 恒王仔细品味着邹凡的话,点了点头,道:“先生所言不错,但若是这般,那云霆会不会生出二心。” “王爷,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只要彼此的利益是共同的,便无所谓二心二字。 更何况王爷也不是也有其他的选择?” 邹凡的声音虽轻,可落入对面之人的心里,却是不可谓不震撼。 这世道只有利益是永恒,总有一日,便是这云霆也会是他弃之如敝履的棋子。 “先生大才,是本王一时想岔了,本王知道怎么做了,日后还望先生指点一二。”恒王浑身一凛,茅塞顿开。 心悦诚服对着邹凡行了一礼。 “王爷言重了,这些都是属下分内之事。”邹凡忙错过他的行礼,躬身道。 话里话外皆是恭敬。 “本王能遇先生是本王生平之幸事,不知先生认为本王接下来该怎么做?”恒王嘴角的笑意加大,且更多了几分真心实意。 “眼下文武赛事马上展开,王爷只管好生做好本职便可,若是可以,还望王爷多去寿康宫走走,太后娘娘上了年纪,看到王爷最是欢喜。”邹凡敛眉开口。 恒王点了点头,志气满满。 主仆两人各怀心事的交流一番,无论事实如何,但面上却是一副和乐美好的景象。 而另一边却是完全的与之相反。 林国公府的小佛堂。 林诗韵一身素色衣衫,头上没有任何的珠钗首饰,一头青丝披散,倒比往日多了几分宁和之气。 砰的一声,朱门被人一脚踹开。 随之而来的便是浩浩荡荡地一群人。 为首的便是大房林夫人和林诗彤。 “不知大伯母和大姐姐有何事?如此这般行事,怕是打扰了佛祖的清修。”林诗韵并未停下手中敲打木鱼的动作,淡声道。 若是孙芷欣在此,定要对林诗韵这段时间的转换咂舌不已。 原本的刁蛮任性似是一下子不见了踪影,那双有几分灵动的眼眸现今只剩下沉寂。 如同一汪死水,,没有半分的波澜。 整个人像是脱胎换骨般。 但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死水下是蕴藏着如何刻骨铭心的恨意和风暴。 林夫人尚未开口,只听林诗彤冷哼一声,语气里皆是不屑地道:“妹妹这般蛇毒蝎肠,不念骨肉亲情,想必佛祖早已对其失望。 任凭妹妹如何的诚心实意,都不会再对你慈悲分毫。” 直到此时,林是韵才停下了手中的木鱼,淡淡地转过头去,脸上没有任何的异样,开口:“姐姐是何意思,请恕妹妹不甚明白。” “不明白?来人,将人给二小姐带过来。”林诗彤讥笑地出声。 不大一会,府中的侍卫拖着身穿丫鬟服饰的人走了进来。 只见那丫鬟一身的淡粉色衣衫早已染满了血迹,如同破布娃娃般被人粗鲁的扔在地上。 “妹妹可认识此人?若是妹妹不识,姐姐告诉你,她可是妹妹的身边的一等丫鬟,更是买通府中小厮在马匹上做手脚的凶手。”林诗彤冷笑道,尤其是说到最后,颇有几分咬牙切齿地味道。 若不是因为林诗韵这个贱人,她又怎么会白白承受宁墨的羞辱和他人的冷眼。 “姐姐说笑了,我的丫鬟我自是认识,但你也知,我早已被皇后娘娘下令关入这祠堂许久,所以,你所谓的凶手,妹妹怕是听不懂。”林诗韵淡淡地扫了一眼地上的人,声音沉沉地开口。 那丫鬟虽是受伤极重,但还是听到了林诗韵的话,似是用了全身的力气,不可置信地抬头,声音虚弱地道:“小姐,你…” “够了,你若真犯了事,姐姐自有公断,还望你好自为之,如若不然,累及家人,那便是得不偿失。”林诗韵冷冷地打断道。 闻言,那丫鬟神色一惊,眼神以最快地速度黯淡了下来,苦涩地笑了笑道:“是。” “许久不见,妹妹倒是长进。竟是这般会威胁!”林诗彤怒极反笑,尽是讽刺。 “韵儿,你…你怎么会如此狠心,为了一己之私,竟将置你大姐姐于死地,若不是今日遇到那位宁小姐,那彤儿怕是有性命之忧。”一旁的林夫人似是后怕般,作势抹了抹眼泪,恨铁不成钢地道。 “什么宁小姐?”林诗韵神色略有些激动地道。 话一出口,似是觉察到自己的不妥,忙又堪堪打住,恢复了那副淡然,仿佛刚刚那般只是在场人的错觉。 林诗彤见此,原本怒目的眸光立即染上了笑意,幽幽地解释道:“妹妹怕是不知道,我因着你的阴谋诡计差点出了意外,不过就在最关键的时候,被宁墨宁小姐的人所救。 这才免遭一劫,说起来这宁墨小姐,倒是同妹妹熟识。” 话落,径自叹了一口气,颇为感叹,倒是没提与宁墨的争执,更没提安阳长公主府的人。 完完全全地将所有的功劳放在宁墨身上。 林诗韵闻言,衣袖下的手骨节泛白,手指狠狠掐进掌心,心中的恨意愈演愈烈,又是宁墨又是那个贱人。 都是她坏了自己的好事,若不是她,自己何至于落到如此的地步,若不是她,林诗彤怕是短时间内再不能露面,更别提她会代表林国公府参加文武赛事了。 只有她受伤,自己才有出路。 可这一切又被宁墨那个贱人毁了。 林诗彤看着她虽极力掩饰,但仍然不自觉颤抖的身子,心中那股从宁墨处而来的郁气顿时消散了许多。 笑吟吟地继续道:“这位宁小姐果然非比寻常,日后我定要结交一番,妹妹觉得呢?” “姐姐高兴便好。”林诗韵极快地调整了下情绪,莫不在意地开口。 “自是高兴,看妹妹这幅模样,想必也问不出什么,妹妹可是认为仗着二叔和二婶外放,祖父向来又对你疼爱有加,便可为所欲为了吗?”林诗彤反问地出声。 似是没想让其回答般,又继续道:“也是,父亲和母亲总是要给他们些面子,不说祖父年事已高,便是当初二叔和二婶离开都城之际将你托付给我们大房。姐姐我也得保你一命。 但她可没这么好福气了。 来人,将这不知死活的丫头拉出去,杖毙。” 声音温柔,但说出来的话却是令人背脊一寒,似是身处寒冬腊月。 “是。” 林夫人并未阻止,她身为主母和长辈有些话不能说,但是也绝不会放任伤害她女儿的人。 “哎,这又是何苦呢,罢了,我累了,彤儿,事情便交给你了。”林夫人看了一眼面沉如水的林诗韵,摇了摇头,随即转身离开。 她一走,林诗彤又打发了剩余伺候的人,看着林诗韵兀自笑了起来,道:“妹妹的胆子确实大,但不够狠。 若我是妹妹,即便是做手脚,也会令人致死。 而不仅仅是受伤。 你好自为之吧,下次,可没那么容易逃过一劫。”顿了顿,又啧啧两声地开口:“妹妹一心想要阻止我去参加文武赛事。 天真的以为,只有我受伤,你才会解除禁足,从而重新站在贵女之列。 ------题外话------ 今天这章防盗章如果有哪位小可爱点开了,记得明天8点重新刷新下,会有自动更新的的提示,点更新,如果没有,就删除再点开,不会再花潇湘币的。 留言奖励66币。 今天跑了一天,赶轻轨和地铁,又参加了一共工作的复试,也算是有了一个新的工作机会,重新换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 但是之前我已经找了很久很久的工作了,也见了很多的不良单位。 印象最深的是其中有个很远,第一次约好后,人不在那里,第二次重新联系我,约面试,我到了那之后他对我说,他并不着急招人。当时我内心真的想骂人了,非常热,非常累。 所以真的辞职需要慎重,期间不仅耗费人力物力和财力,最重要是会反复否定自己,会没自信,觉得一无是处。 心里带来的负担很压抑。 提醒小可爱们千万不要轻易辞职,更不要裸辞。 不过还是要相信,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希望小可爱们都好好的! 爱你们! 正文 第三百八十八章 断魂 宁墨从未想过会看到这样子的君煦。 以往总是对她含笑的眼眸紧紧闭着,周身营造着一股沉重的气息,若不是那并不十分有力的脉搏还在跳动,宁墨会以为他要就此沉睡下去。 “君煦。”宁墨走近几步,伸手微颤地想要抓住他的手,但却无人回应。 萧然看了一眼铜一,见对方忙低下头,心下了然,暗叹一声,但却并未说什么。 虽然君煦曾下令任何人都不能将他中毒一事告知宁墨,但私心里萧然却是愿意让宁墨知道此事。 他十分了解君煦的脾气,一旦动心,那便是永远只此一人。 若是在这般情况下,他仍然对其隐瞒真相,倒不如两人一起承担。 “他现在怎么样了?”似是过了许久,才听宁墨声音沙哑的开口,整个人仿佛如行尸走肉般的低沉。 “花折现在已经在配置能相应压制的药物,但却不能保证他到何时才会醒来?”萧然解释地开口。 “他体内所中之毒暂时解不了吗?”宁墨抓住他话中的重点出声。 刚刚她也是逼着铜一带她来别院,但却并未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一时半会儿怕是很难。”萧然神色隐晦地开口。 “没关系,余生还很长,总会找到解决的办法,君煦一定会没事的。”宁墨仿佛已经知道了答案,脸上并未有些许的变化。 语气坚定地道,似是在告诉自己,也似是证明着什么。 但若是仔细看去,你会发现她握着君煦的手又紧了一分。 萧然抬头看去,便是女子依靠床头笔直的背影。 虽并未看清她此时的面容,但却能感受到来自她内心的坚韧。 很难想象这般的气场会出现在一个闺阁女子身上。 如此特别,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萧公子,麻烦你看着他些,我去找一下花大夫。”宁墨站起身来,平静地道。 “嗯,你放心吧,我今日无事,会一直守在这里。”萧然宽慰地开口。 宁墨轻轻颔首,复又看了一眼床上昏迷的君煦,这才转身离去。 宁墨再去找花折之前,以此看了下冬瑶她们。 见暂时还算稳定,倒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小姐,你没事吧。”秋蓉看着宁墨有些疲倦的面色,忍不住的问道。 这两日别院都处在一个十分压抑的气氛中,对于君煦的陷入昏迷,她虽并未真正见到,但是每每看到花大夫那凝重的神色,她就已然想到事情会是怎样的棘手。 “无妨,不用顾念我,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宁墨安抚的开口。 “这些都是奴婢应该做的,花大夫那里已经将冬瑶的药研究出来,小姐不用太过担心,好生顾看世子就好。”秋蓉瞧着宁墨强打起的精神,不放心地道。 “嗯,好。” 宁墨径自去了花折的院落,入目的便是各自各样的药材,脚步都是被丢弃的废纸, 依稀可以看到,那上边的字迹。 许是书写人的情绪过于急躁,使得原本清秀的字迹有几分缭乱。 但不难看出这是花折写给君煦的药房。 “花大夫。”宁墨看着那忙碌的背影,轻唤了一声。 “你来了,想问什么?”花折一怔,但很快反应了过来,询问地问道。 “他所中的是何毒,你可知下毒人是谁?哪里会有解药?”宁墨深吸一口气,一一开口。 花折闻言,稍微停顿了片刻,这才出声:“过来坐吧,此事不是简单的几句话能够解释的清楚。” 待两人在不远处圆桌落入后,花折这才道:“他所中之毒命为断魂,而他还尚未出世,便已经中了此毒。 前期时候的发作并不十分明显,但随着年纪的增大便会有所反应。 不过这些年,他的身体一直是师兄亲自照顾,总体而言,倒并未受什么罪。 但直到去年开始,原本师兄配制的药物也已逐渐没有了效果,上次师兄赶来,为他研发的最新药丸,但能撑下去的时效也愈发短。 先前他毒发时,虽然身子会有短时间内的承受不了,但只有熬过去,便会于平常无异。 而此时的他虽看似昏迷,少了毒发的痛苦,但却并不是好现象。 所谓断魂,若是他到最后仍然没有解药,会陷入深度昏迷,直至气息会渐渐地消失,若真到了那时,即便有了解药也不能救他。” 顿了顿,花折又继续道:“至于到底是谁给他下的毒,我并未问过。 此毒并不是出自四国之中,像是从哪个边陲部落而来,所以一时之间,也找不到解药。 这些年,不仅仅是师兄在查询,便是万安寺的无为大师,总是游历在外的原因之一,便是为了找寻解药。” 他的话一出,宁墨的脑中仿佛浮现了君煦从小所承担的痛苦和无奈,一时之间心如刀绞,她不知道要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只觉似有千斤重的石头压在心里,呼吸困难。 脸上再无半分的血色。 “花大夫,现在可有什么办法能让他醒来?”宁墨似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让她自己问出这句话。 “有一种药,倒是可以暂时压制,但是风险太大,若是搭配的比例不均匀,后果会很严重。 我还没有十分的把握。”花折倒也并未隐瞒,直言不讳地道。 宁墨闻言,起身同花折行了一礼,而后道:“宁墨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花大夫见谅。” “你说,不用客气。” “之前我曾与罗氏医馆的罗宿接触过,我想他对医术也有不同的见解,若是可以,我想请他过来为君煦查看一二,同花大夫一起研究这个药方,还望花大夫莫要见怪。”宁墨道。 其实从心里她很是尊重花折,但是此时此刻,她只能从大局出发,只要能对君煦有帮助的人,她都要尽力一试。 花折听她如此说,猛拍脑门,豁然道:“你不说我都忘了,先前我早已经有了结交之意,但这段时间,事情较多,一下子并未在意。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放心,我并不介意。 三人行,必有我师,若是能救那小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快将他请来。” “多谢花大夫。” 少顷,便见冷霄拎着一个人疾步的走来进来。 “罗大夫,你可还认识我?”宁墨瞧着罗宿脸色不悦的模样,打破僵局地开口。 因着今日的事情太过着急,是以,宁墨来时,并未换成男儿装扮,容貌上也未加修饰。 “你是阮宁。”罗宿语气肯定地道。 许是因为他身为医者的缘故,虽然宁墨作男儿装扮几乎看不出漏洞,但他还是早在上一次的见面中,便已经知道她是女儿身。 此时,仔细一看,倒也能认出。 宁墨点了点头,开口:“不错,事出紧急,以这样的方式将你请来,还望罗大夫见谅。 实不相瞒,现如今有一件事十分棘手。 君煦因着先前所中之毒,已陷入了昏迷,还请罗大夫始于援手,宁墨定当感念于心。” 罗宿闻言,摆了摆手道:“算了,早知道是你的事,我自是义不容辞,若没有你们,我还不知被他们带到了哪里? 他在哪?我去看看。” “请。” 内室中,花折刚收起最后一针,冲着来人轻轻颔首,随即让出了地方。 罗宿倒也没有推辞,只是等他把脉后,那眉宇间便是同样的凝重。 “他能安然活到现在,怕是有医术高明的医者为他费了不少心思。”罗宿收了手,出声。 而后将目光看向宁墨道:“想必这位大夫已经将他所中的毒告知于你。 像他这般的情况,只能孤注一掷地赌一把。 若不然,再这般昏迷下去,早晚的出事。” 宁墨和花折相识一眼,最终由花折开口:“我手中有味药物药效极强,但却一直拿不准药方,不知罗兄可否移步,商议一二。” “好,荣幸之至。” “那便有劳二位了。”宁墨轻声道。 待他们走后,宁墨便让萧然回去休息了,而自己则是搬了一个凳子守在君煦的床前。 “君煦,你一定会没事的,对不对?你答应过的,要陪我走完余生,你若再不醒来,我可是要生气。 你不是说再也不会让我生气吗? 君煦,你快些醒来,好不好?我害怕… 我同你去汝川,只要你想去的地方,我都可以陪你。 君煦,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真的很好,好到让我觉得之前遭受的一切都是那般微不足道。 仿佛我这一生重来的意义,都是为了你。 其实,我很早很早的时候便认识你了。 那时,我狼狈的身处宴会中,所有的人看向我的目光都是鄙夷和讽刺。 只有你,纵使你的目光也不似我们相识后温柔,但我还是很感激你的出现,以及你的一视同仁。 在那样的境地,你是我为数不多的温暖。 一身月白色锦衣,衬得你更加的俊朗无双。 我当时还想着,到底是那般的风华的人物才能嫁给你。 明明身处危急关头,我还会想到这些,当时念头一出,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你瞧,这是不是我们的缘分。” 安静的室内,满是女子低喃的嗓音,那强自压制的哽咽更使人压抑。 驿馆。 云霆坐在书案的后面,那张俊美的脸庞仿佛染上了浓浓的郁气,似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好,很好。本宫这次带来的势力几乎全部被人毁去,你却告诉我,这背后之人是江湖势力。 一群饭桶,我要你们有何用?”云霆将手上的东西砸向跪着的众人,冷声呵斥。 “主子饶命,主子饶命。”众人纷纷磕头求情道。 “滚,都给本宫滚出去。”伴随着云霆的怒吼声,底下的人忙退了出去,而那书案上的物件也通通应声而落。 “主子,还请主子喜怒。”云霆身边的阿峰忙跪下道。 “你可有消息?”云霆脸色阴沉地开口。 “启禀主子,属下认为今日之事,怕是与睿王世子有关。”阿峰想了想,到底将自己的猜想说了出去。 “你说的不错,此事全部都是因为宁墨引起的,但她一个人即使有再大的本事,也不会能将本宫的势力消除的如此多,而与她走的极近的便是睿王世子。 本宫从未同其他人那般小瞧了君煦,但到底还是轻敌了,没想到这些年他的势力竟然参透到了江湖上。 好一个君煦,好一个魔殿。 这一局,本宫输了。”云霆此时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下来,语气不甘的道。 “主子,胜败乃兵家常事,再说若是灰先生能将事情调查清楚,也不至于这般冒冒失失的赶了过去。 让他们钻了空子。”阿峰宽慰地道。 云霆冷哼一声,讽刺地开口:“他们以为将一个灰肴杀了,便可以高枕无忧了,他们也未必太小看我们南夏了。 将消息发出去,按原计划进行。” “是。” 云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兀自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在别人看来,是那般的阴森与可怖。 君煦,你既然送了本宫这份大礼,可有勇气收下本宫这份回礼。 别院。 萧然推门而入,映入眼帘地便是女子定定地看向君煦一眨不眨的模样,脚步极轻的走了过去,轻叹一声道:“你去休息会吧,这里交给我。” 宁墨转过身来,摇了摇头,仿佛是怕惊扰了床上的人,轻声开口:“我不累。” 犹豫了几瞬,又继续道:“他之所以这样,可是同那云霆有关? 花大夫虽未言明,但这次发生这样的事情,定是有诱因。” “他杀了灰肴,根据先前得到的消息,废除了云霆在都城七成的势力。”萧然解释的出声。 宁墨闻言,心中揪通,他怎么这般傻,依着他的身子,怕是早已经有了征兆。 在如此的情况下,他还要冒险做这样的事情,他是不要命了吗? 是因为她吗? 是怕她再受到灰肴的威胁,才会这样做吗? 想着想着,眼泪便再也忍不住,如掉了线的珠子,一下下滴答在手背上。 萧然许是看出她心中的所想,安抚地开口:“不单单是因为你,灰肴此人不除,便会有数不尽的危险。 毕竟在都城善于医治蛊毒的人可不多。” ------题外话------ 晚安 正文 第三百八十九章 不大一会,主仆两人便来到了安阳长公主府,宁墨将先前长公主交给她的令牌拿了出来,稍等片刻后,才被放了进去。 这所别院相较其他皇家贵族府邸并无半分奢华且占地面积较小,但确有种简单古朴却不是雅致,完全符合安阳长公主的气质。 花厅内,安阳长公主闲适地坐在由特别材质做成的椅子上,看的出来此时的她尤为舒心。 “丫头,你可算是过来了。”安阳长公主瞧见来人,慈爱的笑道,虽语气是抱怨,但却不难听出熟稔。 这是宁墨第二次见安阳长公主,虽心中惊讶于她此时的态度,但却没有丝毫的不适和尴尬。 仿佛两人是结交多年的好友。 “墨儿拜见长公主,都是墨儿的不是,墨儿给您赔罪,可好?”许是安阳长公主同自己祖母的年纪差不多,又许是先前在寿宴上她对自己的维护,宁墨俏皮地道,声音里有几分难得的软糯。 “你如此说,本宫却又不舍得下手了,快来坐,赵嬷嬷,将陛下昨日让人送来的番邦果子送过来。”安阳长公主嗔怪道,忙吩咐地开口。 “墨儿多谢长公主。”宁墨福身见礼,出声。 倒也没客气,在安阳长公主的一旁坐了下来。 许是那椅子设计的太过精细,且又极其实用,宁墨不免多看了两眼。 安阳似是看出她此时的想法,解释地开口:“这是煦儿前些日子送来的,原本我还没当回事,但现在确实不错,这里有了按钮,完全自己调高低角度。” 宁墨眨了眨桃花眼,跟着称赞了几句,看来君煦同安阳长公主的关系确实不错。 赵嬷嬷将果蔬递过来,给立即退了出去,宁墨对这位虽外表有些冷,但却极其细心的嬷嬷很是有几分好感,真诚的回以一笑。 “尝尝,本宫上了年纪,委实不爱吃这样,你若喜欢,待走的时候,让人给你带回去。”安阳长公主指着眼前晶莹剔透又散发着果香的果蔬开口。 脸上的表情和善,宛如慈爱的长者。 两人又简答的说了些近日里各自的忙计,宁墨便将先前准备好的熏香拿来出来。 安阳长公主看着眼前精致但不同颜色的楠木盒子,面上的笑容越发加大,好笑地道:“你这是将做出来的都送本宫这里了,不过本宫可不会和你客气。” “左边有安神的功效但香味极其清淡,右边稍微浓郁些,但有纾解心闷的作用。”宁墨也跟着笑了起来,细声解释道。 安阳长公主因着年轻时的伤,太过严重,损了心脉,若是赶上冬日里或者阴雨天,呼吸会不适。 这件事知道的不多,宁墨之所以知道还是上一世的一年后,安阳长公主突然发病,渊帝遍寻名医都不得法。 直到半年后,才堪堪有些效果,但从此后安阳长公主便去了汝川养病,一直未回都城。 “墨儿有心了。”安阳长公主笑吟吟地开口,若是仔细看去,那眼神中多一丝不一样的东西。 宁墨闻言装作不知,怯生生地道:“祖母在世时,墨儿便时常为其调整这两种,虽不知长公主喜欢什么,但多谢注意身子总是好的。” 颇有股苦口婆心地架势,也算是间接解释了她为何送这两种。 她的话一出,安阳长公主也似是想到了那个曾经惊艳绝伦,令无数都城贵女都失色的阮滢,眼中闪过一抹可惜,拍了拍宁墨的手,轻声:“果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顿了顿,便又听她似不经意间开口:“墨儿小小年纪,不知这熏香之法同谁所学?” 不知为何宁墨心中有几分怪异,但还是并未隐瞒地出声:“实不相瞒,墨儿是一本手札中学到的。 听顾嬷嬷说,那是祖母从阮家带出来的,具体是出自谁的手中,便也不得而知。” 安阳长公主不好痕迹地打量她,见她眼神清澈且真诚,完全不像是说谎的模样,心中涌起股复杂,为这不是线索的线索。 从她第一次见到宁墨起,便注意到来自她荷包上独一无二的清香。 若是换了别人确实不会有分毫的察觉,但自己熟悉了大半辈子,定是不会有偏差。 虽说她这些年私下里,不知找到了多少据说手艺不凡的大师,但都不及她印象里真正的味道。 所以,她看出她偶遇自己的猫腻,便也顺其自然的应承下来了。 却不知…手札… 安阳长公主极快地收敛了内心的真正情绪,笑道:“本宫这些年闲来无事,对此也颇有兴趣,那日无意得知你这高湛的手艺,自是委实挂念。 不知墨儿可否让本宫看一下那手札,好生研究一番。 虽如此说有些唐突,但本宫却也不是扭捏之人。 上了年纪,便也这点爱好了。 不过,若是墨儿觉得不甚方便,那便算了。” 不亏是安阳长公主,一番话说的张弛有度,明确表面了自己的想法,但又不会让人心存不满。 “我当是什么大事,这有何难?稍后待我回府便派人给您送来,不过,研制熏香不是一朝一夕的能做成的。 再怎样,还望长公主注意身子。 否则,墨儿可是不依的。”宁墨轻瞥朱唇,混不在意的开口,心下却将此事记了下来,到底觉得哪里不对劲。 “行,行,本宫知道了,你这丫头同赵嬷嬷对本宫的监管有得一拼了。”安阳长公主松了一口气,点着她黑黝黝的小脑袋调侃地出声。 话落,便见赵嬷嬷端着一碗黑漆的药汁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 安阳长公主和宁墨默契的相视一眼,皆大笑了起来。 惹的赵嬷嬷那张原本便没有表情的脸庞抖了抖。 “公主,该喝药了。” 安阳长公主笑够了,摆了摆手,无所谓地道:“太烫了,先放桌子上。” 只是虽听她这般说,赵嬷嬷确实连动都没动,固执地看着她。 安阳长公主求助似的看向宁墨,可惜她看到的是同样一双紧盯地眼眸。 夸张的长叹一口气,一饮而尽。 宁涵下朝后,换了一身深蓝色衣衫往书房走去。 “大爷,人已经关了起来。”洪安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悄声禀告道。 “嗯,走,过去看看。”宁涵想了想,见四下无人,掉头换了一个方向。 “主子。”吴管家瞧见来人,眉宇间皆是恭敬。 “嗯,辛苦了,做的不错。”宁涵走进了几步,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拍了拍他的肩膀,赞许地道。 “能为主子分忧,是属下分内之事。”吴管家拱手开口。 若是让人看到他们二人这般的熟识,怕是要惊掉大牙。 因为整个国公府没有人不知道,宁亦文不喜大房,而吴管家确确实实是宁亦文的心腹。 “最近他可有动静?”宁涵似是想到了什么,秀眉微蹙地问道。 这个他指的是谁,在场的人皆心知肚明。 只听吴管家回复道:“属下正想找个时机同主子禀告,据属下所知,宁亦文的密室中又关押了两个人,但具体是谁便不得可知。 属下隐约听到他们在说什么老熟人,以及阮氏。 但因着不敢凑的太近,确实没能听清楚。” 宁涵心中咯噔一下,吴管家是自己在得知真相后,找来的人自是不太清楚,阮氏所谓何意,但他却是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明白。 面上不显,点头道:“我知道了,时间不早了,为了避免他起疑,你快些回去吧。 不过,密室那里,你若能有机会照料一二……” 虽并未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是,属下明白。”吴管家神色一凛,郑重地应声。 宁涵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抬头看了一眼突然变得有些昏暗的天空,心中也不由的一沉。 推门而入,吩咐洪安将红鸾弄醒后,宁涵便坐在一旁有些陈旧的椅子上,淡然的看向对面之人。 “你究竟是谁?到底找宁亦文有何要事?”宁涵率先开口,声音里自有一股子威压。 红鸾万万没有想到,她刚出狼窝,又入虎口,再加之因着宁墨的关系,对其更是恼怒,讥讽地出声:“没想到我倒是小瞧了你,不亏是朝廷的礼部尚书。” 其实在她的心里,一直对瞧不上宁涵,原本她以为他只知道饮酒作乐,作诗弹琴。 像他们这种在刀尖上过日子的人,最是看不起这般的文弱书生。 而宁涵之所以坐上礼部尚书之位,无非是君煦在背后替他打点好。 为此,她当初还好一阵气恼。 可没想到,他竟有如此缜密的心思,以及不俗的势力。 在宁亦文这般防守下,他还能将自己关了进来。 看来,她得重新评估一下,宁涵这个人。 “姑娘谬赞了,姑娘不请自来,有些话直说便是。我怎么说也是宁国公府的长子,多少还是能做的了主。”宁涵并不因为她的态度而动怒,反而笑容可掬地开口商量。 但就是他这般样子,更是让人无法拒绝。 “哈哈,我想要宁墨的命,试问你该如何做主。”红鸾看着眼前之人同宁墨有几分相像的容颜,心中的怒火更盛,不管不顾地愤恨出声。 她惹了这么久,突然便不想忍了。 而且她刚刚想到了一个新玩法。 他宁涵不是有名的文人吗? 她也好借此机会看看,他怎么接受他那不知廉耻的女儿。 话落,宁涵身上的气势骤然一变,冷声道:“你若还想有活命的机会,还望慎言。” “怎么?你怕了?我实话告诉你,你那宝贝女儿小小年纪,竟做出有辱门风之事,你还不知道吧。 她仗着她那副狐媚样,夺别人挚爱。 你说,我怎么能不恨她。 我日日恨不得杀了她。”红鸾面色狰狞,阴沉可怖地开口。 她的话一出,洪安动作飞快地冲着她的脸甩了过去。 那声音,在这安静的牢房中显得尤为刺耳。 宁涵眼睛微眯,他虽不相信红鸾所说,但直觉却觉得这里面的确有他不知道的事情,眼神一冷,语气不容置喙的道:“小女是何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 看来,你是不准备同我好好谈了。 也罢,洪安,动手吧。” “是。” “且慢,你难道不想知道宁墨同谁勾搭在一起了吗?你以为你这礼部尚书是怎么来的? 我实话告诉你,若非你女儿献身,他怎么会无条件的帮你。”红鸾癫狂地开口,声音里皆是戾气。 眼看着宁涵的脸色是止不住地难看,红鸾心中涌起一股子痛快,接着出声:“我与世子青梅竹马,为了他,我甘愿来到都城为其巩固势力。 原本他答应会娶我的,可谁知,他无意中认识了化名为阮宁的宁墨。 也不知她使了什么狐媚之术,竟将世子从我身边夺走。 甚至为了她,世子竟然将我关了起来。 扪心自问,若是换了任何人,都不会放过她。” “所以,这就是你来此地找宁亦文的目的,想告诉他,墨儿便是阮宁。”宁涵自动忽略掉那些胡言秽语,点名扼要地开口。 声音早已恢复了原本的平静。 他相信他的女儿。 而且待他将心绪稳定后,再听眼前之人的话,便是错洞百出,不过这不妨碍他将这些账算到罪魁祸首身上。 “是又如何,事实如此,我只是发发善心,做做好事罢了。”红鸾一副理所应当的道。 “嗯,我知道了。”宁涵语气淡淡地出声。 在红鸾的挑衅与不屑下,复又开口:“洪安,留这姑娘一口气,送去给世子。” “是,属下遵命。”洪安跃跃欲试地应声。 他早就忍不住了,他家小姐是这世上最好的小姐。 宁涵起身,走近几步,声音森冷地开口:“没有人能如此诋毁我的墨儿,更没有人能这般污蔑我的墨儿。 若谁不长眼,便试试看。 我定会让他知道何为痛不欲生。” 话落,便再也不曾理会身后人的反应,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而另一边。 此时的冷霄在别院门口不停的踱步,眉宇间染上了抹焦躁。 主子留给青铜的时间可不多了。 ------题外话------ 今天是防盗的一章,明天会重新修改过来。晚安 正文 第三百九十章 五皇子君衍 “那你要答应我以后有事不能瞒着我,这次看你这般难受的情况下,我便不追究你瞒着我的行为,但若是还有下次”宁墨斜睨了他一眼,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一定不会了。”君煦重重地点头。 两人简单的用了一些吃食,因着夏霜过来有事禀告,宁墨便去了隔壁的客房。 待宁墨回来后,便见君煦正看着自己手中的信件,若仔细看去,还能看到他含笑的嘴角。 “可是有什么好消息?”宁墨难得看到他如此外放的情绪,询问地开口。 “暂时保密,稍后你便知道了。”君煦将信件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含笑的出声。 宁墨撇了撇嘴,倒也并未再继续追问,只关心地道:“你可喝药了?” “嗯,你要回去了吗?”君煦语气不舍地开口,那隽黑的眼眸中竟有几分委屈。 宁墨好笑地看着他,伸手揉了揉他俊美地脸庞,出声:“我都在这里好几日不曾回府了,爹爹娘亲知道你生病了,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怎可再待下去。” “可我突然觉得身子还是不舒服”君煦弱弱地道。 “那便让花大夫为你多扎几针,省得你再胡言乱语。”宁墨轻哼一声,没好气的道。 君煦幽怨地看着她,像极了讨要吃食的猫儿。 “过几日宴会上就见到了,我手中有些东西还需处理一下。”宁墨拿他没法子,安抚地开口。 “那我送你,顺便去趟罗氏医馆,多谢罗大夫此次的帮忙。”君煦连忙道。 宁墨瞧着他的脸色稍缓,只能点头应允。 君煦笑容加深,忙吩咐冷霄,为罗宿准备谢礼,那动作像是生怕她反悔似的。 待两人去了罗氏医馆后,君煦又将宁墨送回墨染阁。 “进宫。”君煦坐上马车,淡声道。 “是。” 明禄阁。 渊帝看着桌上的信件,而后又将目光放在对面而立的男子身上,良久,叹息一声,开口道:“你的身子可好些了?” “已无大碍,还望陛下恩准。”君煦面色如常地应声,但那语气里却是明显地疏离。 渊帝动了动嘴唇,话到嘴边终于转移话题地开口:“确定是她?” “再没有比这件事情更加确信的事情。”似是想到了什么,君煦的眼中闪过一抹暖意,虽极快,但还是让渊帝捕捉到了。 “也罢,朕考虑考虑。”渊帝妥协地开口。 他的话一出,君煦明显并不满意,直言不讳地出声:“考虑多久?父王和母妃在信上已经同意了。” 渊帝闻言,心中那股子复杂也被他的话消散了几分,无奈地道:“他们两个一向随意,只要你开口,无论是谁都会同意。 你为何这般着急,难不成还想将她就此带走不成?” 原本他只是随口一说,可待看到君煦那副为何不可的模样,便已经知道在他的心里,早已对此事有了计较,对他无非是通知一声。 一时间刚刚压下的五味陈杂又涌了上来。 “你这般着急,宁涵可知道?”渊帝耐心地问道。 “他会同意的。” 渊帝一噎,他这股执拗的性子也不知像谁,深吸一口气,只得道:“最晚饯别宴之后,朕便给你答复,此事定会让你满意,这下总可以了吧?” 君煦点了点头,勉强接受。 “朕已经下旨,将他诏了回来,你”空气中有短暂的沉默后,渊帝复又询问地开口。 还未等他说完,便听道:“与我有何关系,若是没什么事,我便回去了。” 话落,还作势咳了咳,一副虚弱的模样。 渊帝轻抿薄唇,到底没有斥责,叮嘱了几句,便让君煦下去了。 等他走后,渊帝仍然保持着同一个动作,许久后,才从暗格中取出一副画作,极尽小心地将其打开,入眼的便是女子一身月白色披风,置身于盛开的梅林中。 那张绝美脸庞上的笑容美好地让人觉得刹那间,天地都仿佛失去了颜色。 渊帝伸手轻轻抚摸,似是对待稀世珍宝般,声音暗哑干涩地喃喃道:“蓉儿,你看到了吗?孩子长大了,都有自己喜欢的人了。 若是你能亲眼看到,那该多好,你放心,所有伤害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你等我” 空荡荡的室内,满是他柔和的话语,但那语气里的思念却最为刻骨铭心。 时间悄然流逝,一转眼,便到了饯别宴当日。 宁墨和徐氏依着规矩坐在了宁安候所在的位置,不大一会,便见孙芷欣脚步轻盈地走了过来。 “墨儿,这些日子可还好?” 宁墨点头笑道:“还不错,怎么就你一个人?” “我娘遇上了平日里交好的夫人,在后边,我嫌她走的太慢,便先过来了,墨儿,你还不知道吧,敏儿定亲了。”因着宁墨身边的人还未到,孙芷欣凑近几步,小声私语。 宁墨一怔,这几日她一直在府中忙着之前堆积的事情,并未注意,倒却是不知还有此事,不过也难怪,敏儿比他们的年纪稍微大一岁。 “订的是哪户人家?”宁墨问道。 “是她姑母家的表哥,侍郎府中的大公子刘瑜。” 宁墨闻言,在脑中仔细搜索着此人,忽然想起上一世她曾听宁心雅说起过,好似一位名叫刘瑜的探花郎因着宠妾灭妻,被御史告了上去。 一来而去,他竟对自己的嫡妻下毒手,想要为小妾铺路,但幸得老天垂怜,他的那位嫡妻侥幸绕过一死,随即一纸状书告上了京兆府尹。 但最后结局如何,宁墨便不得而知了。 思及此,宁墨忍不住地担忧起来,询问道:“这位刘公子可是打算参加今年的秋闱?” 孙芷欣想了想,点头道:“我之前听敏儿提起过,确实是这样。” 而后,看着宁墨愈发不太对的神色,小声地开口:“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没什么,我一时在想其他的事情。”宁墨收敛了思绪,忙道。 心中却思忖着,如何给敏儿提个醒,现在只是订婚,一切都还来得及。 “我娘找我了,我先过去啊,回头再找你。”话落,孙芷欣便如一阵风似地跑开了。 不大一会,参加宫宴地人陆续而来。 宁墨只得先将此事放一放,不着痕迹地看着周围的人。 待看到云霆那嘴角噙着似笑非笑地笑意时,不知为何心中不自觉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不经意地转过头望去,君煦定定的看着她,两道视线交汇,她能清晰地看到君煦对她表达的意思,仿佛在说,为何一直不看他。 这幼稚的人,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对于这样的互动,于他们而言是再正常不过的举动,但是落在不远处的人眼中,却是宁墨在勾搭君煦。 林诗韵愤恨地怒瞪着宁墨,她可真是命大,上次塞马伤不了她,这次她倒要看看她如何能逃的了。 一想到,接下来的事情,林诗韵倒也舒了几口气,悠闲地端起桌上的茶盏。 而她也因此错过了身边林诗彤那诡异的笑容。 今日若不是她找了一个机会苦苦求着祖父,只怕是还在禁足。 看着林诗韵那张明明嫉妒的发狂还伪装不在意的虚伪面容,她就异样的痛快。 至于宁墨,有那么一瞬间,她倒觉得她自己没那么恨她。 这次因着给三国饯别,场地还是放在了风景宜人的景园。 渊帝偕同太后,皇后,以及德妃和齐妃,一起而来,充分表达了对此次宴会的看重。 只是值得一提的是,本不该出席宴会地汐妃倒是出现了。 看着她显怀的肚子,宁墨便想起了之前宁灵的话,只怕此事十之是真的。 可假冒有孕可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妃嫔能够做到的。 那真正的推手又是谁? 宁墨的思绪乱七八糟地想着,只是待看到最后进来的一道人影后,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他的身上。 男子一身淡青色衣衫,五官如雕刻般分明,剑眉英挺,唇红齿白,那双深邃地眼眸似是带着亲近地笑意,无一不透露着高贵和优雅。 此人便是五皇子君衍。 在场的人忍不住地低低私语起来。 谁人不知五皇子君衍是这宫中几乎不可提及的人物。 只因为他的母妃,那位曾经宠冠六宫的蓉贵妃,一夕之间触怒了陛下,被关入了冷宫,没过多久,人也跟着消香玉损,而后年仅五岁的君衍被连夜驱逐到了他的封地,有着苦寒之地北肃。 据说当时,有好多大臣分别为五皇子求情,但均被渊帝一一罢免官职。 从此后,大家似是形成了一个默认的规则。 容妃和君衍万万不能被提起。 而如今这么些年过去了,君衍是皇子中唯一一个有封地却没有封王的人。 只是,陛下为何要在此时将他召回,难不成君衍犯了什么了不得的大错,但渊帝又极其忌惮。 一时间,众人的心里都在权衡利弊。 裴老目光隐约有几分热切地盯着款款而来的君衍,许是怕被人看出来,忙用眼前的酒盏作遮掩。 他终于回来了。 君衍似是没有看到众人落在他身上或同情,或不屑的目光,举止从容大方,行礼后,方才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宁墨悄悄地观察着君煦的脸色,见他并无异样,这才放下心里。 “多年不见,五弟可还安好?”离王率先开口,语气里尽是对其的关心。 “臣弟一切都好,多谢大皇兄。”君衍笑道。 举止有度,落落大方,端的是一派尊贵。 若是形容,君衍则是真真可以用玉字形容的人。 仿佛任何人和任何事都经不起他情绪的波动,对谁都是一副谦谦有礼的贵族公子模样,这样的人很难不让人喜欢。 无关其他,只是令人舒服。 见离王开口,齐王和德王对视一眼,也纷纷做起了好兄长的身份,询问出声。 就连一旁的恒王也态度十分友好的出声。 而君衍却不见丝毫的不耐烦,总是含笑应对。 那笑容如同春风般和煦。 渊帝举起酒杯,象征性的说些饯别三国的话语,而后便让在场的人尽情开怀畅饮起来。 随之而来歌舞如期而至。 渊帝瞧着一旁的汐妃脸色不太好,问道:“汐妃可是不舒服?要不要宣太医?” 他的话一出,皇后连带着其他两位妃嫔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这宴会才刚刚开始,又当着这么多人,陛下竟毫不在意地这般宠着汐妃,简直是可恨。 “臣妾多谢皇上关心,倒没有不舒服,只是每每宴总是这般,有些腻了。”话到最后,似是发觉失言,忙又讪讪地开口:“还请皇后娘娘恕罪,臣妾不是有意的,实在是” “汐妃不必如此,本宫还不至于如此小气,这宴会确实并无新意,若是下次宴会,本宫便将举办宴会的权利交给汐妃。”皇后雍容高贵地开口,眼中的笑意不达眼底。 “这臣妾知错了,陛下”汐妃似是不知道如何办了,眼泪汪汪地看向渊帝。 “好了,皇后,汐妃年纪尚小,她的话你听一听就好,不必在意。”渊帝眉目微皱,劝解地出声。 但任谁也能听出他话中的维护。 “是,臣妾明白。”皇后神色恭敬地道,但那张脸色却愈发难看,手中的帕子也紧紧攥紧。 其他的两位妃嫔均不着痕迹地笑了笑。 她们是看不惯汐妃这般受宠,但更愿意看到皇后吃瘪。 一旁的太后将目光全部放在不远处歌舞上,似乎完全没有看到刚刚的战火硝烟。 “小姐,世子有请,请随奴婢而来。”宁墨正想着刚刚渊帝的态度,便听到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 抬头看去,果真君煦所在的位置早已不见了人影。 甚至是君衍也不知何时走了出去。 宁墨似是想到了什么,点了点头,随即同徐氏说了一声,便同这位身穿粉色衣衫的丫鬟走了出去。 “这是要去哪里?”宁墨看着越走越远的路径,似是不经意地问道。 “小姐到了便知道了,还请小姐快些,一会世子该等着急了。”那小丫鬟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地催促。 ------题外话------ 晚安,今天更新的早,已经在慢慢收尾了,会尽快完结的,尽量把该写的写了,尽量把暖意夫妇写了。 会尽力。 谢谢一直以来,支持的你们,一切尽在不言中。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一章 所谓兄弟 话落,那小丫鬟并没有看到宁墨跟上来,眉宇间有了些许的不耐,还不等她开口,便听宁墨笑吟吟地道:“你确定是世子在找我吗? 不知是哪位世子?” 那小丫鬟似是没有想到她会这般,眼中极快地闪过一抹慌乱,强自镇定地出声:“当然是当然是睿王世子君” 话未说完,嘴巴便睁大了开来,一副见鬼地模样,看向自宁墨身后而来的人。 “本世子可从来没有你这么蠢的手下,墨墨,你没事吧?”君煦眼光极冷地扫向对面的人,复而又询问地开口。 他刚准备回到大殿之内,便听暗卫禀告,宁墨被一个陌生的小丫鬟带走了。 心下不安,连忙赶来过来。 虽明知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又有暗卫的保护,但还是不放心的问道。 “无事,只怕有事的是这位姑娘。”宁墨回以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轻笑出声。 那小丫鬟猛地反应过来,想要拔腿就跑,只可惜,她的双脚似是在一瞬间使不上任何的力气,勉强维持着只能极其缓慢的走几步,不可置信地开口:“你对我下了毒手?” 眼中怒火中烧,声音也不自觉的拔高了几分。 “嗯,只是你现在才发现,未免有些过于迟缓。”宁墨笑道。 早在一开始这小丫鬟接近她时,她便已经察觉出了不对劲,她天生对气味比寻常人敏感,若她没有记错,这粉衣丫鬟身上的茉莉香同那天在马厩带着她挑选马匹的侍女出自同一款。 再者,依着君煦的习惯,他除了有像冷心般的暗卫,根本没有其他的侍女。 那位以此方法引她过来的人,怕是根本不了解她与君煦。 而她也早已知道这究竟是谁的手笔。 “走吧,带我们去你主子安排的地方。”宁墨掐着她的下颚,将药丸放入她的口中,紧接着道:“你若还想活着,便不要刷其他的心思,这可不是能让你活命的药。” 话落,便感觉刚刚放下的手被人拉了起来,顺着目光看去,被见君煦正拿着帕子细心地为她擦拭,温柔地道:“直接让我动手便好了,免得脏了你的手。” 宁墨笑看着他的动作,倒也并未阻止。 那小丫鬟听他如此说,眼中的恨意加深,她虽是下人,但自从进入这宫里后,有幸得主子青睐,哪里受过这等侮辱。 但现在她的命,在对面的两人身上,容不得她有半分的反抗。 稍微缓了一会,那小丫鬟身上的力气比刚刚恢复了些,便只得带着他们往前走去。 “就是这里,我已经将你们带了过来,还请你们尽快将解药给我。”那小丫鬟理所应当地道。 “如此着急作什么?既然你家主子安排了一出好戏,我若不看,岂不是浪费了。”宁墨笑道,神色一派悠闲。 看着眼前的偏僻院落,君煦对着宁墨点了点头,随即闪身离开。 不大一会,便见他脸色阴沉地走了过来,那浑身的威压气势令人不自觉地想要退避三舍。 宁墨见此,心下了解,看向那小丫鬟的眼神也愈发的森冷。 “接下来,本世子说什么,你做什么,若是你有一丝一毫的侥幸心理,本世子会让你立即暴毙,你若不信,便试试。”君煦声音冰冷地道。 那小丫鬟身子止不住地轻颤,脸色煞白,嘴角无一丝血色,最终只能点点头。 “冷霄。” “主子。”一道黑影闪身而出。 “带她过去,你知道应该怎么做。”君煦冷声道。 “是。” 待他们走后,宁墨瞧着他那张始终阴沉可怖的脸庞,笑道:“我这不是好端端地在这里吗?何至于你发如此大的火气。 当心气坏了身子,我可是会心疼的。” 边说边凑近几步,伸出手拉了拉君煦的衣袖,带着些撒娇的意味。 君煦一把紧紧回握,面上的阴沉减缓了几分,冷声道:“她们既然不想安生地活着,我便成全他们。” “好,我陪你。”宁墨知道他这是因为自己险些被设计气到了,声音温柔地哄道。 而另一边。 君衍站在水榭前,身影修长,月华轻泄,更加衬托出自有的清贵无双。 不知他想到了什么,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但却极浅,但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丝毫。 “五弟,可是哪里不舒服?”离王笑吟吟地走了过来,语气里尽是真挚地关心之意。 不远处君衍身边自小伺候的内侍阿晋在心中忍不住地翻了一个白眼,这位离王可真有意思,他家主子同他有不熟,一副上赶着的模样,委实令人不喜。 再说,他哪只眼睛看到他家主子不舒服。 你才不舒服,你全家都不舒服。 额 想到他全家也似乎包括他家主子,阿晋忙又否定道。 当然他这跳脱的性子和这些堪称大逆不道的话,当事人是不可能听到的。 此时的离王,眼前殷切,看向君衍似乎是在看美玉珍宝。 “多谢大皇兄的关心,臣弟并无大碍,只是有些不适应罢了。”君衍仿佛并不在意离王的态度,仍然一副十分有礼的模样。 不骄不躁,不悲不喜。 天生带着股淡然,令人心生愉悦。 离王闻言,立即联想到他的经历,不知怎么又想到了自己,很难得的露出几分真心,安慰地出声:“为兄刚从封地回来,也是这般不适合。 说起来,为兄倒与衍弟可称的上是同是天涯沦落人。 你现在的心情,为兄都能明白。 不过,能回来总是好的,即便在封地如何自在,又如何能有都城的繁华。 五弟这次回来,便不走了吧?” 语气如同闲话家常般随意。 君衍摇了摇头,含笑地道:“一切臣弟也并不清楚,还需看父皇的意思。” 离王轻叹一口气,神色带有几丝怜悯地开口:“五弟,恕为兄直言,你我二人并不想,齐王和德王般可有母族依靠。 故此,有些事情确实行事艰难。 你若有何需要,便可过来找为兄。 我虽不像他们般得盛宠,但多少也有些能力。 五弟本就是不凡之人,不应该被埋没。” “多谢大皇兄,臣弟有机会定当拜访。”君衍拱手道,并未因着他的话有任何的洋洋得意。 离王暗自观察,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不介意给他一个机会,但若他是那般扶不起来的阿斗,他倒也不必白费功夫。 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离王十分利索地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他还要同其他的官员联络感情,勉强能在这里同他聊天已经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 待他走后,阿晋上前几步,忍不住地开口道:“殿下,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君衍看着他一副迷茫不知所措的模样,笑道:“无非是招揽之意,能有什么意思。” “呸,他以为他是谁啊,就凭他还想招揽殿下。”阿晋十分不给面子的吐槽。 他们都以为他家殿下是不得圣宠的小可怜,可却不知他的真正实力。 什么齐王,德王,通通的靠边站。 君衍一看他这幅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懒的搭理他,自顾自地往西南方向而去。 顺便丢下一句:“你先回去吧,我随便走走。” 阿晋瞧着他家主子分明是有目的地离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只希望那位爷,不要辜负了自家主子的一番心意就好啊。 想着阿晋却也觉得自己杞人忧天,那位爷虽嘴硬,但他觉得,他还是很关心殿下的。 君煦和宁墨看着进入偏僻院落的人,无声地笑了笑。 “时辰差不多了,我先你一步回去了。”宁墨道。 “我送”君煦刚要开口,似是察觉出了什么,本能地停顿了片刻。 “你送我,不是让人都知道了吗?你放心吧,我先回去了。”宁墨似是没有看到他的异样,好笑地道。 话落,也不管他是何反应,便快速地转身而去。 那架势似是他会反悔般。 君煦宠溺地看着她的背影,心田充斥着股柔软。 少顷,神色极快地收敛了起来,冷声道:“出来吧。” “怎还是如此凶?你这般,那位姑娘怕是不会喜欢。”不远处,君衍不疾不徐地走了过来,含笑调侃道。 若是仔细去看,便会发现,此时此刻,他的笑容并不似面对其他般缥缈,完全发自内心。 君煦冷哼一声,淡淡地开口:“这同你有何关系?堂堂明月清风的五皇子竟然学人偷听墙角。” “咳,我并未偷听,不小心经过而已。你的身子怎么样了?听说前几日陷入了昏迷,如今可好些了?”君衍以手轻咳,大大方方地道。 话落最后,是浓郁地关切。 君煦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还是开口道:“暂时稳住了,等见了师傅,再想其他的办法。” 态度虽谈不上多热络,但却多了几分耐心解释。 “那便好,我之前派人去了北狄皇宫,据说北皇手里有一味白芙,对你身上的毒有帮助,等有了消息,我传信给你。”君衍忙道。 君煦点了点头,倒也并未推拒。 他这幅模样,却令君衍稍稍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君煦自有自己的骄傲,这些年,他用了很多的方法送去了很多的金银珠宝,君煦都一一的退了回来。 甚至在他遇到难题地时候,君煦还会派人出手相救。 所以,刚才他说出此话,难免有些忐忑。 空气中有短暂的沉默,许久,便听君煦道:“你这一路而来,可还好?” 语气里难得有几分别扭。 君衍一怔,嘴角地笑意加深,连忙应声开口:“无非是一些小动作,我能应付的了。” 顿了顿,又紧着问道:“刚刚那姑娘,可是你认定地人?” “她叫宁墨,是我今后唯一的妻子。”君煦璀璨地眼眸中,皆是温柔的笑意,声音平静,但却让人不难听出里面的郑重之意。 “你既已经认定了,便好好对这位墨姑娘,瞧着你这般,想必她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君衍感叹地开口,声音里带有几分失落。 “嗯,你放心吧。”君煦目光中极快地略过一抹伤痛,低声道。 君衍刚要开口,却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抬头看去,再联想到他刚刚来此,见到已经进去的人,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 也不知他们是怎么得罪君煦了,默默地为他们默哀了一下。 经过这个小插曲,倒也把周围沉重地气氛打破。 “走吧,好戏开始了,只有咱们两个看,岂不是无趣。”君煦一本正经地开口。 话落,便施施然地走开了。 “墨姑娘,久仰大名,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宁墨刚走到大殿所在院落的侧门处,便听一道邪肆的声音响起。 入眼地便是云霆一身红衣,嘴角噙着一抹不达眼底的笑意。 “三皇子说笑了,我与三皇子并不熟悉,而且怕是三皇子并不懂我们东临的规矩,若是在东临,像三皇子这般的话语是最不重礼仪的表现。 都说入乡随俗,还望三皇子自重。”宁墨淡淡地开口,福了福身,不着痕迹地拉开了同云霆的距离。 “好一个伶牙俐齿地宁墨,不熟悉吗?也是,你同本宫不熟悉,可本宫却与阮宁极为熟悉。”云霆咬牙切齿地开口。 语气着重强调阮宁二字。 “三皇子的意思,我不明白,当然,也并不想明白,还请三皇子移步,我出来的已久,家母会担心。”宁墨神色如常地开口,不卑不亢,丝毫没有被揭露的尴尬。 “果真狡猾,想必你刚刚是去见那位睿王世子,本宫倒是好奇,若是他有一日不再是皇族贵胄,你可是否还一如既往的对其真心?”云霆定定地看着女子绝美的容颜,尤其那双湛黑的桃花眸,语气稍有些轻佻地问道。 宁墨心下一惊,不知他话里的真正含义,却也不相信,他说此话,只是为了在口角上占上风。 那股不安感,便又不期然地冒了出来。 但面上却并未有丝毫地异样,如常地开口:“三皇子的话真有意思,什么时候三皇子也如长舌妇般琐碎?” ------题外话------ 谢谢冉冉丫丫小可爱的月票。 一如既往的爱你。 啊啊啊,我终于有存稿了。 正文 第三百九十二章 混乱的饯别宴 她的话一出,云霆那张清俊的脸立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猪肝色。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无礼粗鄙的女子,白白长了一张美艳的脸庞。 “哈哈,有趣有趣。”还不等云霆发怒,便见一道身影闪身而出。 云霆看着来人,凤眼微眯,冷声道“原来是西楚七皇子,不知你这是?” 虽脸上的神色渐缓,但从那语气里却还是能听出他的不悦。 宫弈摆了摆手,混不在意地开口“殿中实在太过无聊,本宫只好出来透透气,还请三皇子见谅,在下实在不是故意偷听。” 他不提此事还好,一提起,云霆原本强压下的火气,又再次冒了出来。 但碍于此时有宫弈在场,倒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得愤愤地瞪了宁墨两眼,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看来宁小姐当真是将三皇子惹怒了,你可要小心,他最近正处于暴怒的边缘,免得波及到你。”宫弈啧啧两声,声音里倒是令人一时听不出他的真实意思。 宁墨瞧着眼前一身黑色锦衣地宫弈,面上带笑道“想不到七殿下是如此热心之人,原本我以为七殿下可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冰。 今日之事,想必七皇子是也是看在他的面子才会出手相帮吧?” 宫弈含笑地嘴角一僵,强自镇定地开口“你想多了?没什么事便赶紧回去。” 没好气地丢下这一句话,率先往前走去。 宁墨看着他的背影,心下好笑,刚刚因着她所在的位置,却也能察觉,这位七皇子并是原本便在此处,反而倒像是特意赶来。 她自是知道他与君煦之前的瓜葛以及现如今的合作。 倒是多少对宫弈有所改观。 大殿内,歌舞升平,众人交谈甚欢。 宁墨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并未惊动其他的人,只有徐氏询问地看向她,待接收到她的示意后,倒也放下心来。 不大一会,便见一位身穿太监服饰的公公脚步踉跄的跑了过来。 眉宇间是明显的焦急。 许是因着太过急切,猛地一个不慎爬到在地,将众人的目光全部吸引了过去。 连带着一旁的舞姬也纷纷吓得退到一旁。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下去。”渊帝身边伺候的大内总管李公公冷声呵斥道。 “奴才知罪,奴才知罪,可陛下,出事了。”那小太监战战兢兢地求饶,声音里带着哭腔,满脸惧意地开口。 “出了何事?说!”渊帝冷声呵斥道,不怒自威。 “是恒王”他的话一出,便见旁边太后猛地站起身来,厉声开口“恒儿怎么了?快,快。” 话落,仿佛才反应了过来自己的失态,张了张嘴,看向渊帝,不安地道“阿渊” “无妨,母后担心皇弟情急之下,难免如此,不如朕陪母后一同前去看看。”渊帝面色平静地开口,随后又对着在场的众人道“朕有些事情要处理下,这里暂时交给齐妃德妃以及离王照拂。” “是,臣妾遵命。” “是,儿臣遵命。”离王有短暂的怔松,待反应过来,心中涌现出一股狂喜。 其他的人虽十分好奇,恒王到底出了何事,但待看到渊帝那副冷凝的面孔时,便也堪堪打住了猜疑的心神。 于是,便见渊帝偕同太后以及皇后纷纷离开。 太后从未想过在自己的有生之前,会看到如此惊心动魄的画面,若不是一旁桂嬷嬷扶着她,她觉得她会晕过去。 只见布置还算幽静地房间内,恒王躺在床榻之上,但那衣衫上的血色极其刺眼,打眼看去,整个人仿佛没有了半分的生机。 而他的旁边,女子乌黑的发丝凌乱披散,身上的衣服是明显的褶皱,此时她正低头默默地抽泣,而那白皙地双手上,若仔细看去,还残留着早已干固的血迹。 周围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特别的气味。 所有进来的人,没有一个不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 女子似是听到动静,怯生生地抬起头,看向来人,瞬时间泪如雨下,连忙起身跪倒在地,恳求地开口“还望陛下和姑母为诗韵做主。” “来人,快宣太医。”还不等渊帝开口,太后便忍不住地唤道。 随后不管不顾地跑向床榻旁,声音悲怆地道“恒儿,你这是怎么了?你可不要吓母后啊。” 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颤抖地伸手感受着他的呼吸,虽不似寻常人沉稳,但却也令太后松了一口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渊帝冷冷地开口。 “臣女也不知道,臣女只是出来转转,可不是为何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待醒来,已经是这样了。”林诗韵的眼泪簌簌直落。 “还请陛下查明真相,还诗韵一个公道。”皇后一脸痛惜地看着林诗韵,向渊帝行了一个大礼,声音恳求地道。 “公道?皇后,你这是什么意思?”太后虽将注意力放在了恒王身上,但却并未忽略这边的动静,听到皇后如此说,声音也骤然冷了几分,呵斥道。 “母后” “来人,给朕搜,不要放过每一个角落。”渊帝声音不带感情地开口,仿佛丝毫没有看到太后和皇后之间的龃龉。 只是他的话一出,倒也是让底下跪着的林诗韵原本苍白地脸色更加无一丝血色。 双手紧紧地攥紧衣袖,身子不自觉地紧绷。 不大一会,便见李公公带着人将搜到的东西一一呈上。 “这是?”渊帝目光冰冷地看向眼前还带有血迹地匕首,已经旁边同样带有血迹的手帕。 “臣女”林诗韵神色犹疑,吞吞吐吐地道。 此时的太后也看到这些物件,再瞧见林诗韵这幅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放肆,谁给你的胆子,竟然对恒王下手,若是哀家的恒儿出了什么事,哀家定绕不了你。” “不,不是的,臣女是被人陷害的。”林诗韵呜咽地哭泣。 自有一股我见犹怜,只是在场的人均无人欣赏。 此时,太医匆匆赶了过来,顾不得其他,连忙为恒王诊脉。 又让渊帝等人回避,查看他的伤势。 院落外的太后神色焦急,恨不得立即推门而入,时不时地想起造成这般情景的当事人,眼神极冷地扫而来过去。 那眼神虽隐晦,但是熟悉她的渊帝和皇后都明白,怕是无论如何,林诗韵都要吃些苦头了。 “老臣参见陛下。”太医神色凝重地行礼道。 “太医,恒王怎么样了?有话不防直说。”渊帝直言不讳地道。 那太医闻言,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许久,才道“启禀陛下,恒王他的伤势倒无大碍,只是只是他今后怕是伤了身子,不能有有子嗣。” 太后听言,身子不自觉的晃了晃,似有什么充斥着整个大脑,声音颤抖地开口“可还有救?” “老臣无能。”太医为难地应声。 太后眼前一黑,整个人便要倒下去,幸亏身边的渊帝反应过快,安抚地道“母后莫要着急,事无绝对,也许事情还有转机。” 太后侧首,脸上的神色似是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声音苦涩地道“哀家老了,一切便有劳阿渊了,母后只有你们兄弟二人。 还望你给他做主。” 话落,便强撑着身子,由着桂嬷嬷扶着,进去照顾恒王。 渊帝的目光落在跪着的林诗韵身上,淡声开口“来人,将林诗韵关起来,好生照看,待事情查明真相后,朕再行定夺。” “是。” 林诗韵闭了闭眼睛,磕头道“谢陛下隆恩。” 皇后动了动樱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到底并无开口。 今日这事,她虽并未参与,但林诗韵确实从她手中借走了两个人,可眼下,她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 但有一点,却是明明白白地摆在了她的面前。 那便是林诗韵废了。 想来此事,要忙与父亲商议一番。 渊帝余光瞥向皇后此时的神色,嘴角勾起一抹讽笑。 随即简单的吩咐了几句,转身前往大殿。 许是太医刚刚用药物帮恒王处理了一番,此时的他面色倒比刚刚的要好一些。 太后保养极好的双手紧紧抓着恒王的手,生怕她一不留神,恒王便有了什么损伤。 桂嬷嬷见此,轻叹一口气,安慰道“世上名医千千万,太后不必太过忧心,恒王定能吉人自有天相。” “哼,都是那贱人,原本哀家都不喜欢她,小小年纪,心思却深沉的可怕,平日里顾念着皇后与林家的面子,倒也不好太过明显。 可她呢? 恒儿看上她是她的荣幸,还非要装作一副烈女的架势,将恒儿伤成如此的模样。 她既想死,哀家允了。”太后语气不忿的开口,声音里尽是寒意。 很显然,太后将今日之事,想当然地以为恒王对林诗韵有心思,而她却在事后所有的举动都是为了报复于恒王。 其实太后此人能将渊帝扶持登基,心机手段,绝非一般人能比。 只是这样的人到了如今年龄,反而喜欢心思简单些的女子。 桂嬷嬷闻言,试探地开口“依着老奴之见,太后不防再等等,若是若是那林诗韵因此怀了身孕,怎么说也是恒王殿下的血脉。 再加上,到底是林家的嫡女,不可因此起了冲突,那便不得偿失。” 太后仔细想着她话中的意思,心思一动,冷哼一声,但到底并未反驳。 重新将目光放在恒王身上,只盼着恒王能尽快好起来。 大殿内,因着渊帝的回归,而太后却未回来,众人面上虽神色如常,但到底在心中都有了计较。 宁墨见君煦冲她点了点头,便已经知道事情已成,嘴角悄悄泛起一抹笑意。 有些人既然存了害人之心,那便要接受相应的结果。 林诗彤瞧着旁边的位置一直无人而来,心中窃喜万分,面上一副乖巧的模样。 而一旁的林夫人神色愈发不安起来,招来身侧的侍女,吩咐道“你将小姐的事情,告诉大少爷一声,让他帮忙寻找一二。” “是。” “今日一来是为各国贵客饯别,二来是有一事,正式宣布。 先前,依着同各国的商议,东临也愿与各国交好,现下朕将南夏五公主云箐许配给朕的齐王,而北狄的公主夏侯馨许配给朕的大皇子离王。 至于西楚,则是将东临学士府的三小姐许给太子作侧妃。”酒过三巡后,渊帝高声道。 因着此事是先前便同其他别国商议好的事情,彼此都心知肚明。 只不过此时,倒是放在明面上,将此事说了出来。 故此,并未有何异议。 “启禀渊帝,本宫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渊帝恩准。”云霆突然站起身来,朗声道。 只是他在说此话之时,目光在宁墨和君煦身上停留了几瞬,嘴角的笑意也愈发玩味。 宁墨心下咯噔一声,似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君煦眉目微凝,似是想到了什么,浑身的气势骤然一变,极其冷然。 渊帝不动声色地看着底下的众人,笑道“不知三皇子有何请求?” “渊帝放心,本宫定不让陛下为难,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云霆拱了拱手,正色地开口。 只是他的话还未说完,便听见大殿中,一道尖锐的嗓音响起。 “陛下,臣妾的孩子陛下,救救臣妾。”只见汐妃神色痛苦地捂着肚子,脸色是前所未有的苍白。 桌案上的果酒撒了一片,而她的衣衫上渐渐沁出血迹。 “汐妃这”一旁的齐妃断断续续地开口。 “来人,宣太医,将汐妃扶到侧厅。”渊帝脸色一变,冷声吩咐道。 身边伺候的宫人顾不得其他,忙将汐妃小心翼翼地送到室内。 “今日之事,事出紧急,让各位看笑话了。但此宴会,便也到此为止,稍后朕会着礼部将朕的回礼交予三国。”渊帝起身走到大殿之中,面色沉静地开口。 仿佛刚刚的情绪只是大家的错觉。 话落,渊帝便连忙走了出去,身后的皇后脸色苍白的跟了上去。 今日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事,而身为宴会操办人的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三章 父爱如山 离大殿最近的院落。 渊帝和皇后还未走近便听到了汐妃悲戚的哭声,渊帝脸色阴沉地停下了脚步,沉声道:“汐妃身子不适,但不劳皇后费心了。” 话落,径自走了进去。 皇后的脸色一僵,只得道:“是。” “娘娘,您”身边的侍女看着皇后有些苍白的神色,不安地道。 皇后闻言,摇了摇头。 她已经许久不曾见到渊帝对她迁怒了,真的是因为汐妃像那个人,还是? 门口处,丫鬟们着焦急地走进走出,手里端着带有处理下污秽之物。 皇后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同她无关。 仿佛是过了许久,李公公才将皇后请到了花厅。 “皇后,汐妃的孩子没有了。你可知罪?”渊帝声音极其冰冷地开口。 即便早有预料,但皇后还是眉心一跳,强自稳住地心神,福身见礼道:“臣妾不明白陛下的意思,臣妾虽不愿看到汐妃如此模样,但也决计没有做过半分伤害她的事情。” “好一个没有伤害她的事情,朕看你事到临头,还如此嘴硬,果真可恶,刚刚汐妃身边的侍女已经交代了,她是喝了你给她准备的果酒,才会如此。”渊帝冷声道。 “陛下圣明,臣妾冤枉,因着汐妃有孕,臣妾才特意让人准备了怀孕之人适合喝的果酒,在事先也早已问过太医。”皇后尽量使得自己的声音平静地开口。 “你亲自去一趟,将人和东西都给朕带回来。”渊帝示意李公公,吩咐地出声。 “是,老奴遵旨。” 少顷,便见他端着刚刚汐妃喝过的果酒,而他的身后是一名侍卫押着皇后十分熟悉的人而来。 此人是皇后宫中的内侍总管马公公。 “皇后娘娘,你要救救奴才啊,奴才可都是为您办事啊。”马公公第一时间看向皇后的身影,拼命挣扎地想要挣脱那侍卫对他的押解。 “放肆,是谁让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奴才污蔑本宫?陛下在此,你还不快快招来。”皇后一声厉喝,声音特意拔高了些许。 马公公许是此时才注意到上首的渊帝,脸色刹那间毫无血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开口:“求陛下息怒,奴才知错了。 求陛下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 渊帝冷眼看着眼前的人,语气里不带任何的感情,出声:“够了,朕给你个机会,将此事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不得有丝毫的隐瞒。” “是,是皇后娘娘这一切都是皇后娘娘的意思,是娘娘不喜陛下对汐妃娘娘如此宠爱,若是汐妃娘娘生下孩子,恐怕陛下要给她更大的恩宠。 甚至让她交出后宫之位,这才在汐妃娘娘的果酒中加了些特殊的药物。 且若是陛下派人去查,最后的结果也只会查到齐妃和德妃两位娘娘身上。”马公公断断续续地道,神色间满是忐忑不安。 皇后听着他故意捏造的事实,脸上的神情满是不可置信,她怎么也想不到她身边的人竟然用这等手段污蔑她,不管不顾地厉喝道:“放肆,本宫何时说过这样的话,你这个狗奴才,竟是如此颠倒是非黑白。 说,到底是何人指示你的。” “皇后娘娘,事情得已败落,你便不要强词狡辩了,当初奴才曾劝过你,不可做这般有损阴德之事,可是您却执意如此。 如今汐妃娘娘出了事,您却将所有的责任全部推到奴才的身上,未免太过狠毒。”马公公声泪俱下地开口。 “你”皇后身子不稳地咬牙道。 “来人,将这不知死活的狗奴才拉下去,杖毙。”渊帝阴沉的声音响起,顿了顿,眼神冰冷地看向皇后,一字一句地冷声道:“皇后德行有失,便在自己的宫中思过吧。 将后宫大权暂时交于齐妃和德妃一共管理。” 话落,连看都不看皇后一眼,径自往里面走去。 皇后满脸不可置信地盯着渊帝决然而去的背影,樱唇沁出血迹,身子晃了晃,若不是一旁的侍女将其扶住,怕是会一头栽了下去。 “皇后娘娘,您请。”李公公神色并没有丝毫的变化,示意道。 皇后像没有听到般,看了一眼内室的方向,这才由着身边的人颤颤巍巍地离开。 宫门外。 宁墨刚要上马车,便听到一道戏谑地声音响起:“墨姑娘,难道不好奇本宫想要在渊帝面前求什么吗?” 夏霜脸色不悦地挡在宁墨身前,十分不友善地盯着眼前一身红衣的邪肆男子。 “我想我与三皇子并未有任何的关系,而且我也更加没有窥探别人私事的习惯。”宁墨声音平静地开口。 云霆闻言摇了摇头,笑道:“可惜了可惜,不过今日这事情也确实太过凑巧,也罢,来日方长,本宫还有机会。 怕是用不了多久,墨姑娘会主动来找本宫。” “做梦,想不到三皇子竟有睁眼说梦话的习惯,本世子委实佩服。”话音未落,君煦语气里满是讥讽的开口。 “何事使得世子如此生气,本宫倒也是十分好奇世子同墨姑娘之间的关系。”云霆笑吟吟地出声。 “无你无关。”君煦冷冷地道,随即便扶着宁墨上了马车。 “冷霄,还不走!” “是,主子。” 云霆瞧着渐行渐远地马车,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地笑意,无关吗?本宫便让它成为既定不可更改的事实。 宁墨好笑地看着一脸阴沉的君煦,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反而被对方一把拉住,紧紧地攥紧。 “好啦,他无非是气不过之前在我们手里折损的人手,逞口舌之争罢了,你怎可当真。” 不知是女子轻快软糯的嗓音还是她口中的我们二字,君煦的脸色稍缓,语气不善地开口:“哼,无论他要怎么做,都不会得逞。” “不知世子可有什么好的主意?小女子洗耳恭听。”宁墨笑道。 “暂时保密,定不会让墨墨失望。”君煦应声,轻笑地开口。 宁墨见此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正色道:“今日宫中可是出了什么事?汐妃肚子里那所谓的孩子?” 君煦点了点头,神色也跟着郑重起来,出声:“陛下将皇后的后宫之权交给了齐妃和德妃,且以后不得随意出入。 那孩子对外声称,是因汐妃身子早年受寒,又误食了寒性食物,胎儿不稳,导致流产。” “依你之见,此事可是汐妃自导自演?”宁墨询问地开口,似是不经意间出声。 君煦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完美地弧度,开口:“墨墨,不是已经猜到了吗?又何须问我。” 宁墨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随即转移话题道:“恒王的伤势如何?” “他啊,怕是变成太监了。”君煦神色无辜地出声,但那副神色怎么看都有几分洋洋得意。 “嗯,做的不错。”宁墨笑道,而后便在君煦不注意的时候,飞快地凑近了些,但又极快地离开。 动作极快,神色如常,仿佛完全不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何不妥之处。 君煦感受着额头处传来的异样,张了张嘴,面色有几分呆滞地没有丝毫反应。 少顷,才自顾自地傻乐了起来,喃喃道:“若是早知道,将恒王变成太监,墨墨会如此对我,我早就有所行动了。” 宁墨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但心中却是涌起一股浓郁地甜蜜。 如此傻的人,只怕只有他。 君煦将宁墨送回墨染阁,便又折返了回去。 明禄阁。 渊帝看着眼前而立的修长身影,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无人能看懂的复杂,虽神色并未有何异样,但那衣袖下的紧攥地双手,已经昭示了他此刻的心情。 “这一路上可还好?”声音沉静似水,仿佛是再正常不过的寒暄,可若仔细听去,却是夹杂着不易察觉的关心。 “启禀父亲,儿臣一切都好。”君衍如此的应声,态度倒不似同对待君煦那般热情。 “这些年苦了你了。”渊帝轻抿薄唇,仿佛有千般的话要说,但说出口的也只有这寥寥数语。 “父皇严重了,儿臣还能适应。”君衍云淡风轻地道,并没有想要详细诉说的意思。 久违的父子两人,空气中却带有几分沉寂。 渊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仅仅一瞬,他似只是一个父亲,并不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刚要开口,却见李公公走了进来禀告道:“陛下,世子来了。” “宣。” 不知为何,一听到此消息,君衍反而松了一口气,他实在不知要用一种怎样合适的心态面对他的父亲,更是东临国至高无上的帝王。 君煦走进殿内,才发现还有其他的人在,脸上的焦急神色缓了缓,这才道:“参见陛下。”而后紧接着出声:“陛下先前所说宴会过后便会有旨意,不知可否明日就公布。” 直截了当,语气里还透着一丝令人难以拒绝的意味。 渊帝没想到他如此焦急赶来为的便是此事,一时之间,倒也被他这种态度气笑了,道:“那位宁小姐,年龄尚小,何须你这般焦急。 难不成还怕她跑了不成。” 话到最后,倒是多了些许调笑的意味。 若是让外人看到,根本无法想象渊帝会露出此等的模样。 出乎意料地,便听到君煦声音里带有一丝罕见的怒气:“不怕贼偷,怕贼惦记。” 话落,渊帝和君衍不由的相视一笑,整个大殿中的气氛也轻松了不少。 “父皇,儿臣也觉得那墨姑娘甚好,不如便成全了阿煦。”君衍接受到君煦余光的威胁,咳了咳,一本正经地道。 渊帝将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视,嘴角的笑意加深,良久,就在君煦有些不耐之际,开口道:“好,我答应你便是。” 君煦听到他的自称,神色一怔,但又很快地反应了过来,别扭地道:“一言为定。” 周围的气氛带着说不出的融洽。 解决了问题所在,君煦毫不犹豫地躬身告辞,一旁的君衍忙也找了个理由,追了上去。 瞧着一前一后的两道身影,渊帝的眸中却尽是慈爱。 蓉儿,你看到了吗?咱们的两个孩子都很好。 李公公端着药碗走了进来之时,便见到渊帝似是陷入了某种回忆里,暗叹一声,怕是陛下又在想那位主子。 思绪在一瞬间闪过,李公公忙道:“陛下,该喝药了。” 渊帝收回自己的眸光,极快地恢复了那一脸冷峻地神色,淡淡地道:“处理了吧,以后这药,朕不会再喝。” 李公公神色一紧,面露惊恐,声音里带有几分急切地道:“陛下,这药若是不喝,你的身体” “朕说话,你听不懂吗?”语气平静,却让李公公背脊一寒。 忙跪下道:“请陛下恕罪。” “下去吧,此事以后莫要再提,时刻关注太后和皇后以及林府的动静。”渊帝随手拿起一旁的折子,吩咐地出声。 “是,奴才遵命。”李公公战战兢兢地起身,但那脸上却是极其担忧,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次日。 渊帝下朝后,便将宁涵单独交到了明禄阁。 而后又将久不露面的林国公,也去觐见了渊帝。 就在众人纷纷猜测的想法中。 两道折子,一同传了下来。 若说将号称东临的第一才女许配给恒王为恒王妃让大家吃惊的话,那将新晋宁安候之女宁墨许配给睿王世子,更是让人摸不到头脑。 有人为宁墨嫁给一个病弱世子而惋惜,有人替她不值。 但却丝毫不影响此时的当事人。 宁墨拎着手中明晃晃的圣旨,耳边是君煦昨日所说的秘密二字,还没等她适应这一新的身份,便对上了徐氏意想不到的目光。 “墨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此事?你还未曾及笄,陛下何至于如此着急?”徐氏忍不住地开口问道。 “哪里是陛下着急,还不是那个臭小子。”送走传旨太监,宁涵走过来,没好气地开口。 随即又想到了今早他与渊帝‘特别’的谈话,面上的神色稍稍好了几分,出声:“夫人,从今日起,该准备的便准备起来吧。 南境并不安稳,陛下的意思,想让墨儿同世子回汝川。” ------题外话------ 首先祝大家国庆节快乐,开心幸福,我最近因着换了新地方和新工作,不免焦虑了两天,但所幸现在稍稍调整了下。希望大家都好好的。不必经历生活给的惊吓。 特别鸣谢以下小可爱的月票:开心汪仔一张。 榛悦宝宝三张。 安安宣两张。 醉夕阳三张。 天啊,你们都好可爱,每次看到有人投的月票都超开心。 你们这样,会让原本不想开新文的我,继续写下去。 好感动啊。 谢谢,感念于心,铭记于心 正文 第三百九十四章 而另一边的别院。 素雅却带有股幽冷的房间内,花折眉宇间尽是凝重。 “花大夫,主子到底怎么样了?怎么好端端的会陷入昏迷?”冷霄神情紧绷,焦急的问道。 他家主子同墨姑娘一起回来,径自去了书房,不知怎么回事,突然便晕了过去。 他自是又惊又怕,以至于连墨姑娘走了,他都没有代替主子去送她。 好在有铜一护着。 “他体内的毒已经压制不住了。”花折道。 “怎么会这样?”冷霄不可置信的开口。 “原本他这个毒越到最后越是这般状态。”花折的眸光放在桌子上的纸张上,但始终没有动笔。 冷霄脸色一白,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忙道:“花大夫,你需要什么药材,我去帮你弄,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会帮你弄到。 只求你将主子医治好。” 花折闻言,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开口:“这可不是药材的问题,为今之计,依着我的医术除了为他调制那虎狼之药,已经束手无策了。 若是师兄在此,说不定还会有其他的方法,只是……” “主子心系东临,这般时候不可能回汝川,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我去找他。”冷霄咬了咬牙,神色间是显而易见的奔溃。 说着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君煦,便要往外走去。 “站住,你安分一些,不要再添乱了,你去了,也无非是白白牺牲,若让他知道,定不会同意你这样做。”花折冷声阻止。 “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主子……”冷霄眼眶微红,声音哽咽。 “稍后我会给他施针,再配上一副口服药,会暂时让他醒过来,他一贯是个主意正的,有什么事情,还是等他醒来再说吧。”花折轻叹一口气,无奈的开口。 “有劳花大夫,我去给汝川那边传消息,看是不是会有其他的方法。”冷霄强自让自己镇定下来,快步的走了出去。 等他走后,花折再次为君煦把脉,面上是显而易见的沉重。 “你来干什么?”宁亦文瞪着站在他眼前的人,怒目而斥道,若不是他此时的身子动弹不得,他怕是会对眼前的女子动手。 “好歹祖孙一场,墨儿此次前来自是为了关心祖父的身子。”宁墨含笑的应声。 同样看向宁亦般苍老凹陷的脸庞,和那消瘦的身形。 内心却无半分波动。 “你们这般对我,不怕遭报应么?”宁亦文挣扎的想要起身,但却没有动弹分毫。 “墨儿劝祖父还是莫要做些白费的功夫,你所中之毒,可是比我祖母所中的诛心,还要强上一些。 报应吗? 这句话应该我先问祖父,祖父做的那一桩桩一件件令人发指的事情,可有想到报应二字。”宁墨笑吟吟地道。 但那眼睛里却不见一丝一毫的笑意。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若是早知道你和你父亲如此狼心狗肺,早在最初就应该解决你们。”宁亦文愤愤的斥责。 仿佛被困住的野兽最后的嘶吼。 ------题外话------ 电脑锁住了,等下改,正在弄! 正文 第三百九十五章 得知赐婚 “主子,奴婢无事。”绿儿笑道,但却仍然什么都未说。 宁墨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眼底的变化,心中虽有股异样,但面上却如常地道:“我是过来问问你,因着曹管事的身子一时半会儿还需花大夫照料。 你是随我们一起去汝川,还是留在都城,回到之前你与曹管事所在的别院?” 绿儿闻言,不自觉涌起几分失落,主子,还是没有将她当做自己人。 若是此事,换成冬瑶她们怕是直接便带走了,又何须问? 是自己做的不够好吗? 那之前即便失了清白,还坚持守口如瓶又有什么意义。 眼中极快闪过一抹黯然和失落,强笑道:“奴婢都听主子的。” “也罢,我会好生斟酌一番,你自己也考虑清楚,有什么想法直接同我说便是。”宁墨应声道,暗暗提醒自己要多加关注绿儿。 随后宁墨又去了问了花折,有关冬瑶体内的蛊毒,这才返回了君煦的书房。 另一边。 因着林家的女眷主动求见太后,也不知提出了什么条件,竟使得太后同意将林诗韵放了出来。 林夫人看着女儿苍白的脸色,以及狼狈的模样,眼泪不自觉的掉了起来,忙道:“韵儿,你能平安回来就好。” “母亲,女儿累了,先回房休息了。”林诗韵神色平静地开口。 话落,便头也不回地往东北方向而去。 “嬷嬷,你有没有觉得韵儿不太对劲?”林夫人忍不住地出声,询问道。 “夫人,依着奴才之见,小姐怕是因着此事受了惊吓。” 林夫人想了想,随后点了点头,但眉宇间那股担忧,却怎么也不消减。 韵儿是她的孩子,她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林诗韵刚回到自己的院落,还没来得及喝口茶,便见林诗彤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出去,你给我出去,看来门外的人真的该换一换了,若不然,什么阿猫阿狗都会进来。”林诗韵讥讽地道。 语气犀利,完全没有给她留一丝机会。 “我的好姐姐,你如此对我可是因着世子被赐婚一事,迁怒于我?”林诗彤并不在意她话,反而笑眯眯地开口。 “什么被赐婚?”林诗韵疑惑地道。 原本她被关起来,便知道的少之又少,而且此事,有心人还特意特意压了下去。 “姐姐难道不知道吗?陛下今日一早,除了为姐姐和恒王赐下这盛世良缘,还有便是睿王世子”林诗彤话到最后,特意顿了顿,一副吊人胃口的模样。 “你说不说?”林诗韵眸中极快闪过一抹冷意。 “也罢,看在你我姐妹一场,我便好心告诉你,陛下可是为睿王世子同宁墨一起赐了婚,听说世子不久之后,便要偕同未来世子妃,一起回汝川。”林诗彤嘴角泛起笑意,声音轻快地道。 “你胡说,且不说世子的父母都不在身边,便是他本人,也不会同人随便成婚。”林诗韵心中一股子不安蔓延开来,声音也拔高了些许,情绪十分激动。 ------题外话------ 这几天外出了,刚回来,之后会多更哒!再次祝大家国庆快乐。 谢谢小可爱的月票和评价票,明天我会再次鸣谢。 电脑还在索着。 然后我下本书不出意外是现言短篇,名字都想好了。 希望你们会喜欢! 正文 第三百九十六章 臆想是种病 林诗彤瞧着这位自命清高,自诩满腹才华的林家嫡小姐,也有如此不堪的一面,心中是无限的痛快和爽意,只是可惜,这幅情景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能看到,遗憾的很。 “他本人不会同人成婚吗?实话告诉你,此事便是他亲自向圣上求娶的,我的好姐姐,你怎如此天真,再说,即便没有宁墨,你以为凭着你这幅残花败柳,世子那如谪仙般的人物能看上你?”林诗彤凑近些,讥笑地开口。 “你,你给我闭嘴。”林诗韵听她如此说,难免有几分心虚,怒吼道。 殊不知,她这幅样子,可是明显的不打自招。 “啧,啧。看你这幅样子,无趣,无趣的很,事实到底如何,你知,我知,姑母已经触犯陛下被罚闭门思过,没有人能护的了你,你还是老老实实嫁给恒王吧。”林诗彤幽幽地道。 话落,也不顾身后人的反应,径自离开。 林诗韵眼神阴鸷的看着她的背影,极快闪过一抹阴狠。 她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 不知怎么,她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君煦的情景。 那时,她才八岁,宫中举办宴会,因着不喜林诗彤与其他的贵女在她耳边说些讨好的话语,便找了个借口,寻了个无人的地方。 可谁知,因着那处太过偏僻,她回去时,却一时没能走出,反而冲着相反的方向而去,却也因此,在之后的日子里,她无数次庆幸自己走错了路。 她永远无法忘记,一身白色锦衣地少年郎,从树上翩翩而落的模样。 就这般毫无征兆的闯进了自己的心,除他以外,再不为任何人驻足。 想着想着,林诗韵兀自笑了起来,她又何尝不知道君煦根本不喜欢她,可那又如何,只要她喜欢他就好了,她喜欢君煦。 那他永远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等着吧,所有阻碍他们的人都得死。 别院书房。 君煦推门而入,却能明显感觉室内是明显的安静。 顺着目光看过去,美人榻上,宁墨手里拿着一本杂记,可那沉稳的呼吸,和紧闭地双眼,无一不透露着女子已经睡着了。 君煦嘴角泛起一抹温柔的笑意,用不了多久,他们便能一直在一起了。 放缓了脚步,轻轻走过去,伸手将她的书慢慢地拿了下去,又为其调整了下睡姿。 这才走到一旁的书案上。 宁墨这一睡,便睡了一个时辰。 入眼的便是男子认真处理信件的模样,阳光透过窗户传了过来,为其的周身营造了不一样的风华。 突然,心中涌起股,岁月静好之感。 这么一看,宁墨不免看的有些呆愣,等她反应过来之时,君煦已经含笑看向她。 “你醒了?我的世子妃。” 声音里透着股难掩的喜悦,俊朗的五官极其的柔和。 宁墨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倒也并未反驳,站起身来,整理下衣衫,幽幽地道“所以,世子爷,你要不要同我好生解释一番。 事前你可并未告诉我,这赐婚圣旨会来的如此之快?” ------题外话------ 假期过半,还是一团糟,昨天是看理疗师,脊椎都是结,哎,明明是个汉子,还非要一身小姐病。 总之,我会努力赶紧存稿,完结完结,完结。 特此鸣谢 qq2e2726e95b59fc小可爱的一张月票票。 冉冉丫丫小可爱的一张月票票 还有榛悦宝宝的两张月票票。 蟹蟹大家,爱你们爱你们。 。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七章 会说话的世子 君煦闻言,完全没有被拆穿和质问的心虚,反而理所当然地道:“这般时间请旨赐婚,我还嫌晚,已经数不清是有多久想要娶你了。” “我竟不知,什么时候世子惯会说些讨女子欢心的话?”宁墨好笑地瞧着他,但仍谁也知她并未真正在意赐婚一事。 她这一生本为复仇而来,遇见君煦却是最幸运的事情,爹爹和娘亲,不放心让自己随他去汝川,可是他们却不知道,早在很久以前,她便已经开始向往汝川。 她信自己,更信君煦。 有他在的地方,她不惧怕任何人,任何事。 “这世上,我只说给你一人听。”君煦含笑,但那认真的语气却是不容忽略。 宁墨轻哼一声,连忙转移话题道:“可是南境要出事了?” “确实不太平,南夏有的人想自寻死路。”君煦的眸光里闪过一抹凌厉之气,顿了顿,又道:“墨墨放心,我之前已经传信给父王,让他做好防范。” “嗯。”宁墨点点头,但那眉宇间并没有因着他的话而放松。 即便南境的事情,有了着落,但君煦身上的毒,却不得不做好万全之策。 轻咬薄唇,看向对面的人,有些不确定地开口:“你的毒,可是出自皇宫?” 君煦一怔,原本因着宁墨秀眉微蹙而泛起的担忧瞬间消散了下去,走近几步,伸出白皙修长的玉手,轻轻放在女子额头,缓缓抚平,低沉富有磁性地声音响起:“等过几天,我们将各自手里的事情处理好,我便带你去个地方。 到时候我会全部告诉你。” “好,一言为定。”宁墨唇边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应声道。 两人又说了会话,等用过膳,宁墨这才由着君煦送回了墨染阁。 别院书房。 君煦回来后,看到的便是这幅情景。 萧然和宫弈各做在一旁,但那副模样,像极了在自己的府中,极其慵懒和随意。 “呦,回来了,恭喜你啊,得偿所愿。”萧然看到来人,并未收敛,调侃地开口。 “没想到世子竟是如此急迫之人,那位墨姑娘的年龄怕是要小的很。”还不等君煦应声,另一旁的宫弈率先出声。 “这些都与你们无关,你们若是有时间,不防去查一下之前被秘密发配的死士去了那里?”君煦径自走入,语气淡淡地道。 一提起此事,两人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他们动用了江湖势力,至今还未查探到丝毫。 “你可是有何想法?”两人对视一人,齐齐问道。 “若是不在南夏和西楚,不防查下北狄和南夏。”君煦随手拿起一本书案的折子,平静地开口。 “这两个地方,都不好查,不说南夏早有防备,便是先前北狄因着战败,将首城守着固若金汤,我们的人根本不好大肆探查。”萧然神色微凝。 “这就要看七殿下的了。”君煦转头,看向宫弈。 “什么都满不过你,我正好有事情要去趟北狄,但南夏便交给世子了。”宫弈没好气地道。 “好,静候七殿下佳音。” ------题外话------ 佳音便是成了你妹夫。 哎。笨笨的世子。 正文 第三百九十八章 幽冥宫 “对了,看在你我好歹合作一场的关系上,有了小道消息,我不防说与你听。”待几人商议后,宫弈端起桌上的茶盏,语气漫不经心地开口。 “七皇子有话不妨直说。”君煦脸色的表情,并未有丝毫的改变。 “根据我得到的最新消息,傍晚时,幽冥宫的人陆续出现在都城里了。我虽不知它是冲着谁而来,但直觉此事不简单。”宫弈无趣地摇了摇头,倒也并未多加隐瞒。 “幽冥宫?是那个这两年新出来杀手组织。”萧然眉宇微皱,不确定地道。 “没错,幽冥宫的势力虽不算强大,但却没有人能知道他们出自哪里?还是小心些为妙。”宫弈点了点头,嘱咐地开口。 “多谢。”君煦淡淡地道。 虽然他的魔殿在江湖上的名声不容小觑,但到底因着他将主要的精力放在了南境,在这个方面,确实不如宫弈消息灵通。 宫弈闻言,手不自觉地一抖,茶水差点溢出,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君煦如此客气,轻哼一声,倒也并未多说些什么。 萧然凝眉深思,似是过了良久,才道:“此事可是与林家有关?皇后被关,林家不可能坐以待毙,还有宫中的太后” “你说的不无道理,稍后我让冷霄派人查探一番。”君煦想了一会,出声。 而后似是想到了什么,看向宫弈,道:“七皇子若是日后需要在下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不过在此之前,看在七皇子告诉的消息,我也劝你一句。 有些事情,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宫弈一怔,倒是没有想到君煦会如此说,暗叹一口气,声音染上了几丝无奈地道:“若事情不到最终那一步,我终究是不死心。 都已经隐忍了这么多年,此时放弃,确实不易。” 话落,宫弈对他自己能说出这番话,也稍感意外。 在这世上,他从未向任何人袒露过心声,出身在皇家,又被送到西楚皇后手中养大,早已经学会了隐藏真正的情绪和性情。 同时,他却也对君煦能掌握如此机密的消息而心惊。 那件事,便是连他们也未曾察觉半分,不知他是如何知道的 君煦感受着来自宫弈试探性的目光,但却并不在意,面色一派如常的开口:“在你心中早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宫弈深吸一口气,眼眸中浮现出缥缈,淡声道:“都这么久了,早已经成为了我的心魔,我会好好考虑。” 君煦轻轻颔首,继续处理手中的信件。 萧然听着二人的对话,眼观鼻,鼻观心,随即在心里摇了摇头,他还是少些好奇心的好。 这两位可都不是善心的人,惹得他们不悦,到最后吃亏地还是自己。 三日后。 渊帝携众皇子在宫门处为三国践行。 君煦作为睿王府世子,也在应邀之列。 云霆将目光放在君煦身上,含笑道:“不知世子可否进一步说话?” 他的话一出,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尤其是齐王和德王。 他们本身便对睿王府的军权觊觎已久,而现在听着云霆这幅与君煦十分熟稔的样子,眼中的嫉妒一闪而过。 正文 第三百九十九章 宁丹已死? 君煦挑了挑眉,神色如常地走了过去,淡然地道:“不知三皇子有何指教?” “本宫还未恭喜世子,不过来日方长,不知世子可有勇气接受本宫送给世子与墨姑娘的大礼。”云霆只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冷然道。 虽是含笑,但那笑意却不打眼底。 “通常情况下,只有失败者才会说出诸如此类的话,三皇子倒是让本世子刮目相看。”君煦嗤笑一声,并未有多大的反应。 云霆闻言,摇了摇头,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却也并未反驳,对着渊帝行了一礼,而后便随着南夏的人施施然地离开了。 君衍目光隐含担心地看了君煦一眼,别人不知,他却能知道,此时的君煦并不像面上表现的如此云淡风轻,但他却不知到底是所因何事。 “你们几个,都随朕去明禄阁。”渊帝不动声色地瞧了瞧身边的几个皇子,吩咐道,随后率先回宫。 “是。”众人齐齐应声。 只是君衍待看到君煦冲其示意的目光后,这才跟了上去。 “主子。”不远处的冷霄看到来人,拱手道。 “将消息传回南境,让父亲和母妃加强防御,尤其查一下身边的人。”君煦的脸色并不似方才在云霆面前的如常,反而多了几分凝重。 云霆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说那些话,唯一的可能性,此事十之早已既定。 “是,主子,今日可是要”冷霄认真地点了点头,询问地开口。 “不用,你去将我吩咐你的事做好,我去接墨墨。”还未等他说完,君煦率先道。 “是。”冷霄的眼中飞快闪过一抹担忧,但却并未说什么。 墨染阁。 宁墨今日换了一身简单女子衣衫,一早便将之前的账本处理好,正吩咐洪乐将手中的信件送去杨仁那里,便见夏霜疾步赶来。 “小姐,奴婢刚刚得到了一个消息,宁丹在万安寺的住所昨夜发生了大火,人怕是死了,万安寺的人一早过来,禀告侯爷和夫人。 现下已经通知王氏了。”夏霜喘着气,忙道。 “京兆府尹的人可有过去?” 宁墨一怔,她都差点忘记宁丹这号人,想了想,出声。 “奴婢不知,不过听万安寺的人说,那具尸体怕是宁丹。”夏霜摇头道。 “难得只是简单的失火?此事你让铜一派人盯着些,以免节外生枝。”宁墨正色地开口。 “奴婢明白。” “发生了何事?”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 宁墨看到来人,嘴角泛起一抹笑意,将刚刚的事情同君煦说了一遍。 “你可有想法?”宁墨瞧着他一直并未开口,凝眉思索的样子,忍不住地问道。 “此事会不会与云霆有关?我对万安寺还算熟悉,正常情况下,不会发生火灾。”君煦推测地开口。 “可若是云霆,他放火杀死宁丹的目的又在哪里?”宁墨疑惑地道。 顿了顿,又道:“或者说,死的人根本不是宁丹,云霆使了一出移花接木,将宁丹带走了。” “有可能,如果真是这般,那他的真实目的都有待推敲了。” 正文 第四百章 蓉妃 “我让铜一吩咐魔殿的人查一下,总会有结果的。”君煦安慰的出声。 宁墨点了点头,似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而后开口:“我想去趟南夏。” “好,到时候我陪你去。”君煦并未有任何的意外,面色如常地道。 宁墨一怔,嘴角微微一笑,君煦见状道:“你放心,无论发生何事我都 会在你身边。” 二人相视一笑,并肩走出书房。 宁墨随即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动身了。” “好。” 都城官道外只见两道白色身影骑马奔驰而过,君煦低头看了一下怀中娇小 的身影,低声问道:“冷吗?” 怀中人娇声而道“不冷呢,还有多远?” 君煦道:“很快便到了。” 片刻,宁墨抬眼望进一片无边的白色中。 “过了这片芦苇就是了。”君煦道。 宁墨回头望向君煦,虽然君煦声音如常,但是她还是听出他可以隐藏的异样。 宁墨伸手碰了一下君煦握着缰绳的手,君煦见此低低一笑,宽慰地道:“无事。” 穿过芦苇丛竟然是一片紫色牡丹花,君煦见宁墨愣神,宠溺地笑了笑,随即轻叹道:“此花海乃他从海外之地蓬莱移植过来,很难养活,未曾想在此地生长倒是茂盛。” 宁墨轻轻颔首,心道:虽已经猜到几分,但却不曾想渊帝竟也是如此深情之人。 沿花中小路走去,入目便是一个竹子所筑凉亭,凉亭下的石桌竟然一尘不染, 想必是经常有人打扫。穿过凉亭一座修葺整齐的坟茔矗立在那,一座高大的 墓碑伫立坟前:爱妻夜蓉之墓。 君煦领着宁墨在坟前跪下道:“母亲,煦儿来看你了,这是煦儿想与之共度一生的女子,宁墨。 若您还活着,一定也会喜欢她的。” 宁墨低头一拜道:“容妃娘娘,我是宁墨,您可以叫我墨儿,君煦是我认定的人,您放心 余生,我来替您守护君煦。” 这时一阵微风拂过,凉亭四周的柳枝迎风吹过,似是在点头。 “看来母亲很是喜欢这位未来儿媳妇。”君煦的眸光愈发柔和,含笑地开口。 宁墨俏皮一笑:“那是当然,我可是宁安候家大小姐!” 君煦一愣,很少见如此模样的墨墨,一时间竟也看愣了去。 宁墨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随即重新将目光放回墓碑上,叹声道:“想来蓉妃娘娘一定是一位风华无双的女子。” 君煦闻言,沉默了许久,认可地出声:“嗯,她很好,也是一位很好的母亲。” 顿了顿,又道:“母亲,天色不早了,我先带墨墨回去了,待日后回到都城,我们再来看您。” 起身拉起宁墨的手,君煦道:“走吧。 二人手牵手迎着霞光走去,玄色汗血宝马有灵性的跟在二人身后,竟也是一副唯美画境。 君煦道:“你不好奇我为何叫容妃母亲吗?还是说你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是有一些猜测,但是我希望亲耳听你说。”宁墨定定地看着他。 ------题外话------ 不卑不亢,莫失莫忘。 正文 第四百零一章 蓉妃过往 君煦的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将目光看向湛蓝的天际,声音似有些缥缈,良久才听他道“母亲出生在汝川的夜府。 当年母亲刚满一岁,夜家被同行污蔑,林国公在机缘巧合下救了商贾之家的夜家家主,也就是母亲的父亲夜岐山。 世人虽言,商人最重利,但却不知也有为了那所谓救命之恩的恩情倾其所有的人。” 顿了顿,他又接着开口“无论林国公是出于什么目的,但外祖父他每年都会往林国公府送去银钱和礼品。 但在母亲十五岁那年,不知是因何原由,林国公竟亲自去了趟汝川,名义上是为了看望故友,实则确实冲着母亲而去。 但他当时隐藏的极好,直到宫中来人,外祖父和母亲才知,林国公私下将母亲的画像呈上,作为选秀人选。 外祖父虽心有不忍,但木已成舟,只能遵从,而且若是因此抗旨,整个夜家都要被牵连。 母亲生性良善,不愿外祖父为难,并未拒绝,反而为了让外祖父和外祖母放心,说了许多宽慰的话语。 后来 不知是命运弄人还是林家动用了暗中的势力,母亲很顺利的被选入宫中,但却要一切听从皇后的吩咐。 若她不开口,便不得私自应承侍寝。 原本母亲便不是主动进宫,更不在乎那些所谓的地位和名分,倒是并未有任何的不悦。 反而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直到直到一年以后,机缘巧合被那人看到,一来二去,从此后,母亲便成了后宫恩宠独一份。 其间,虽然有其他的嫔妃想要对母亲下手,但都被母亲和那人派的人一一化解。 后来,母亲生下君衍,更是直接被册封为蓉贵妃,恩宠不减,反而继增。 却也因此,更加惹得其他人的眼红,小动作不断。 后宫和朝堂本就息息相关,即便是查出幕后之人到底是谁,却也不是随便能动。 尤其当时,他才刚继承皇位没几年,不仅朝中许多人不服,还有一些皇叔在封地蠢蠢而动。 又恰好北狄和南夏同时向东临进军。 偏偏正是在这个时候,母亲再次怀孕,他虽有心想护,但也分身乏术。 只得吩咐太医好生照顾,当时她的身子虽有不适,但太医的诊断却说这样的情况,实属正常。 可直到她怀孕八个月时,突然昏倒,太医们一个个束手无策,情急之下,他下令将都城所有的大夫全部请进宫中为其诊治。 并且发布告示,寻找医术高明之人。 而就在此时,母亲的贴身侍女将母亲与我师傅鬼医是旧识之事告知了陛下。 只不过当师傅赶来之时,母亲体内的断魂已经生根发芽,不能解决分毫。 而且,在那般情况下,最保险的方式,便是将孩子打掉。 这样,她还有一线生机。 可待她醒来之时,听到这样的消息,严词拒绝。 甚至瞒着他,喝了许多安胎的药物。 最终虽还是被他知道了,但母亲却也说服了他,让其接受这般结果。” 。 正文 第四百零二章 既已经成为既定的事情,徐氏倒也不再说什么,此时的她却有几分庆幸在此之前知道了女儿同君煦的关系,若不然她怕是会一下子接受不了。 宁墨同徐氏和宁涵说了几句,这才拿着赐婚圣旨回了墨染阁。 一路上,夏霜都在观察着自家小姐的表情,但却也摸不着她此时是何想法。 “想对我说什么?直接说就是了。”宁墨好笑地看着她。 “小姐,奴婢自小便跟着小姐,所以,不管小姐去哪里,奴婢总是要跟着的。”夏霜语气坚定地开口,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宁墨此时的神色。 大有一副,她不同意,自己便会哭出去的架势。 “我若不带着你,去哪里找一位如此能干的夏嬷嬷?将东西快些清点些,这才是你现在要做的。”宁墨浅笑道。 夏霜一怔,很快反应过来,忙不迭地点了点头,笑着道“奴婢谨遵小姐命令。” 宁墨回内侍,换了一身简单男儿装扮,便同铜一去了别院。 “墨姑娘,主子外出了,走时交代,若是墨姑娘过来,便先在此等他会。”冬瑶的房门前,冷霄看到宁墨,出声道。 宁墨点了点头,瞧着他眉宇间带着股明显的轻松,心思一顿,开口:“可是冬瑶醒了?” “原本还想让墨姑娘亲自简单,没成想被墨姑娘识破了,她今早已经醒过来了。 现在秋蓉在照顾她”冷霄失笑地开口。 宁墨闻言,心下一喜,也顾不得他有意隐瞒一事,连忙走了进去。 “主子。”冬瑶刚用完药,看到来人,神色激动地出声。 声音里带有明显的哽咽。 自从她醒来后,便从秋蓉那里得知了真相,再次见到宁墨,仿佛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而此时的宁墨也很是激动,鲜少有情绪外漏的她,也忍不住有几分紧张和不安。 仿佛觉得这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实。 “能醒来就好。”宁墨快走几步,含笑地道。 “奴婢还未曾恭喜主子,今日一早奴婢刚醒来不久,便收到了世子的赏赐。 这府中上下可是极其欢喜的很。”冬瑶笑眯眯地开口,眼神里带有明显的调侃。 “你啊,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将养身体,若是让某人知道你这般操心,怕是会心疼。”宁墨无奈地摇了摇头,反驳道。 她的话一出,倒是惹得一旁的秋蓉笑了起来。 “小姐,秋蓉,你们……”冬瑶脸色涨红地开口。 “好了,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等笑够了,宁墨倒也并未多加为难。 而后又嘱咐了冬瑶几句,这才往另一院落走去。 依着窗户处的绿儿,不知在想什么,目光缥缈空洞。 直到宁墨走到她对面,坐下,才看到她目光中一闪而逝的忧伤。 “可是出了何事?”宁墨声音关切地问道。 绿儿听言,立即起身,若无其事地开口:“奴婢就是身子有些不太舒服,过会子就没事了。” “有什么事,及时同我沟通?”宁墨秀美微蹙,说不出怪异。 。 正文 第四百零三章 留一人传话 “若识相的自己过来,别等着你爷爷我亲自过去。”领头的黑衣人轻蔑地一笑,十分瞧不起。 君煦倒也并未动怒,抬头看了他一眼,这才道:“什么时候幽冥宫的人如此蠢了? 不知你们这般行事,洛宫主可知道?” 闻言,对面的黑衣人纷纷脸色一变,他们自问并未有任何泄露身份的地方,而且他们的势力并不在都城,眼前之人是怎么知道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那几人对视一眼,由着领头人再次开口。 眼睛微眯,故意做出一副震摄人心的模样。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看在你们宫主的份上,只要你们告诉我背后指使之人,我便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君煦不疾不徐地道。 “笑话,我还从未见过你这般猖狂的人,我们的目标虽不在你,但你既然自寻死路,我们成全你。 来啊,上,只要杀了他们,奖励的银钱我们哥几个平分。”领头人虽心中有几分不确定,但面上却不显,朗声招呼地开口。 “上,上!” “在这里等着。”君煦眼中的冷字一闪而逝,转头对着宁墨细声安抚。 “嗯,你自己要小心。”宁墨点点头,叮嘱道。 “好。”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便见一道月白色身影极快地闪身而出。 不大一会,原本气势汹汹的黑衣人纷纷摔倒在地。 但却无一个人能得知君煦的手法。 “怎么样?到底谁在自寻死路?”君煦往前走了几步,嘴角虽含笑,但像极了地狱而来的修罗。 使得那几个黑衣人背脊发寒,四肢仿佛没有了知觉。 “你……你想做……”领头人见此,急忙往后退,话音未落,献血喷涌而出,人也渐渐倒在地上,那双眼睛充满着惊恐看向君煦。 其他人见此,吓的连想要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道强劲的力道扑面而来,除了离的稍微远些的黑衣人,纷纷都倒地不起。 “你要做什么?不要杀我,再说我们的目标是她。根本不是你……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那黑衣人身子蜷缩,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拖着想要离开。 “放心,我不会杀你,回去告诉你们宫主,若不想幽冥宫在七日之内消失在整个世间,便让他将那背后之人说出来。”君煦从袖子中拿出帕子,擦了擦,淡淡地道。 “是,是!”那人结结巴巴地应声,盯着君煦的动作看了一会,见他确实并未再出手。 这才好忙连滚带爬地速速离开。 “可有不舒服的地方。”待君煦重新上了马,宁墨连忙询问地开口。 君煦知道她担心什么,连忙摇了摇头,宽慰地道:“无妨,墨墨,放心便是了。” “嗯,你无事便好。”宁墨仔细瞧了瞧他的脸色,见确实并未有任何的异样,这才放下心来。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幽冥宫的人?”宁墨心下好奇,反问地出声。 君煦笑了笑,耐心地解释:“他们的形式风格是明显的江湖中人,而且之前我听宫弈说起过,幽冥宫的人最近在都城出现。” 。 正文 第四百零四章 被识破 君煦将宁墨送回墨染阁后,便回了别院。 不大一会,便见萧然急急赶来,关切地开口:“你可有事?” 天知道他刚刚收到君煦与幽冥宫的人动手后,心里的担忧。 若是君煦身上并未有断魂的毒药,他完全没有半分的不安,可现在…… “无妨,之前服用的药物多少能撑一段时间。”君煦摇了摇头,解释地开口。 萧然很想问,那日后的可该如何是好? 但终究动了动嘴唇,并未说出来。 君煦瞧他怔松间的表情,无自笑了笑,难得开玩笑地道:“怎么?什么时候你萧二公子也一般婆婆妈妈。” 萧然闻言,嘴角抽了抽,十分优雅地赏他个冷眼。随即想起:“你打算怎么做?” 话虽不是十分直白,但君煦却知道他的意思。 君煦不在意的笑了笑,幽幽地开口:“你且等着吧,有人会自动上门。” 萧然虽面露疑惑,但也只点了点头。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两人又讨论了有关南境之事。 便突然听到由屋内传来一道呵斥声:“宫主既然来了,又何至于如此隐藏至此。” 空气中有短暂的沉寂。 紧借着便见一道蓝色身影闪身而出。 “哈哈,堂堂魔殿之主果然不同一般。”边说边大踏步的走进书房。 那神态并未有何被抓到的尴尬,反而一派镇定自若的模样。 萧然探究地看向对面自来熟的少年,嘴角不自觉的一抖。 果然初生牛犊不怕虎,看着他的年纪虽小,但是能在君煦这厮眼皮底下还这般如常的模样。 确实是大才。 对面坐椅上的少年,慵懒地斜靠在一旁,完全不在乎萧然的打量。 冲着君煦露出一抹灿烂的微笑,兀自开口:“此事是幽冥宫的人冒犯了,不知殿主可否网开一面,息事宁人。” 话落,端起一旁的茶盏一饮而进,自顾自地皱了皱秀眉,嫌弃地道:“难喝。” 君煦见此,也并未生气,淡淡地开口:“本殿主倒是可以既往不咎,只不过此事,你可否能完全做主。 幽冥宫的二当家,秦染。” 他的话一出,对面之人明显身子一僵,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许久,才稳定了情绪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此事当今世上知道的人可不多。” “原本在未见到二当家之前,确实不知,无非二当家的样貌与令兄长的有几分相像。 而在下无非恰巧很久以前,机缘巧合之下,见过他一面罢了。”君煦面色无波地开口,倒也没有否认。 秦染心下一紧,他见过兄长,那他可知自己…… 脸色一会青,一会白,衬托着他那张俊美的脸庞更加五彩缤纷。 萧然瞧着他那模样,滑稽中还带有几分可人。 年头一出,萧然便很快地将此想法舍弃。 再怎么说,虽看他年纪尚小,但到底不能以这般形容女子的词语形容。 刚要开口,便听君煦的声音重新响起。 “不知二当家可想明白了没有?你若再不变态,那在下便只能用自己的手段解决。” 。 正文 第四百零五章 君煦闻言,完全没有被拆穿和质问的心虚,反而理所当然地道“这般时间请旨赐婚,我还嫌晚,已经数不清是有多久想要娶你了。” “我竟不知,什么时候世子惯会说些讨女子欢心的话?”宁墨好笑地瞧着他,但仍谁也知她并未真正在意赐婚一事。 她这一生本为复仇而来,遇见君煦却是最幸运的事情,爹爹和娘亲,不放心让自己随他去汝川,可是他们却不知道,早在很久以前,她便已经开始向往汝川。 她信自己,更信君煦。 有他在的地方,她不惧怕任何人,任何事。 “这世上,我只说给你一人听。”君煦含笑,但那认真的语气却是不容忽略。 宁墨轻哼一声,连忙转移话题道“可是南境要出事了?” “确实不太平,南夏有的人想自寻死路。”君煦的眸光里闪过一抹凌厉之气,顿了顿,又道“墨墨放心,我之前已经传信给父王,让他做好防范。” “嗯。”宁墨点点头,但那眉宇间并没有因着他的话而放松。 即便南境的事情,有了着落,但君煦身上的毒,却不得不做好万全之策。 轻咬薄唇,看向对面的人,有些不确定地开口“你的毒,可是出自皇宫?” 君煦一怔,原本因着宁墨秀眉微蹙而泛起的担忧瞬间消散了下去,走近几步,伸出白皙修长的玉手,轻轻放在女子额头,缓缓抚平,低沉富有磁性地声音响起“等过几天,我们将各自手里的事情处理好,我便带你去个地方。 到时候我会全部告诉你。” “好,一言为定。”宁墨唇边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应声道。 两人又说了会话,等用过膳,宁墨这才由着君煦送回了墨染阁。 别院书房。 君煦回来后,看到的便是这幅情景。 萧然和宫弈各做在一旁,但那副模样,像极了在自己的府中,极其慵懒和随意。 “呦,回来了,恭喜你啊,得偿所愿。”萧然看到来人,并未收敛,调侃地开口。 “没想到世子竟是如此急迫之人,那位墨姑娘的年龄怕是要小的很。”还不等君煦应声,另一旁的宫弈率先出声。 “这些都与你们无关,你们若是有时间,不防去查一下之前被秘密发配的死士去了那里?”君煦径自走入,语气淡淡地道。 一提起此事,两人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他们动用了江湖势力,至今还未查探到丝毫。 “你可是有何想法?”两人对视一人,齐齐问道。 “若是不在南夏和西楚,不防查下北狄和南夏。”君煦随手拿起一本书案的折子,平静地开口。 “这两个地方,都不好查,不说南夏早有防备,便是先前北狄因着战败,将首城守着固若金汤,我们的人根本不好大肆探查。”萧然神色微凝。 “这就要看七殿下的了。”君煦转头,看向宫弈。 “什么都满不过你,我正好有事情要去趟北狄,但南夏便交给世子了。”宫弈没好气地道。 “好,静候七殿下佳音。” 。 正文 第四百零六章 自作多情 “慌慌张张成什么样子?”林诗韵眉宇间染上不悦,呵斥的出声。 “小姐,是景蜜,她……她……”景瑟脸色煞白,声音颤抖地出声。 林诗韵闻言,心中咯噔一下,强装镇定地道:“她怎么了?” “她死了,小姐,景蜜,她死了。”许是太过害怕,景瑟带有明显的哭腔,双腿一软,直直地跪倒在地。 “带我去看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林诗韵双手紧攥着帕子,红唇无一丝血色地开口。 景瑟动了动嘴唇,想要规劝,但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终究没有出声。 主仆二人前脚到了景蜜所在的房间后,林夫人后脚也赶了过来。 “韵儿,这是怎么回事?”林夫人看着床榻上人,不可置信地看向林诗韵。 见此,林诗韵并未回答,而且往前走了几步,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床榻的方向。 只见景蜜仿佛睡着了般,神色安然,完全没有半分的狰狞之色。 若不仔细看,还误以为此时的她只是睡着了。 林诗韵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是宁墨还是他? 都到了这般时刻,也没有等到想要的消息,心里虽知刺杀宁墨结果十有是以失败告终,但却没想到他们会用这样的方法,如此清晰明了地告诉她这个事实。 悄无声息地进入林国公府,将人灭口。 虽十分不想承认,但林诗韵却隐约知道此事怕是罗煦的手笔。 他便是这般恨她吗? 自己所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 到头来,却收到他如此的警告。 宁墨到底哪里比自己好,值得他如此对待? 林诗韵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脸色的表情没有半分难过,冷声道:“劳烦母亲处理了吧。” 转头又看向其他在场的下人,似是自有一股摄人之势,历声道:“听着,景蜜身染重病,突发而亡。 若是让我私下听到其他的言论,便不要怪我不客气。” “是。”在场的人齐齐应声,背脊不自觉地一僵。 话落,林诗韵爱便不在看任何人,转身离开。 林夫人看了看她离去的背影,无声地叹了一口气,韵儿越发的令人琢磨不透了。 次日。 林国公府虽极力封锁,但消息却还是不胫而走。 似是一夜之间,都城的人无一不在讨论林诗韵贴身侍女莫名其妙而死的消息。 甚至有心人特意为其编织了一个又一个惊心动魄又带有神秘色彩的故事。 而作为此次事件的主人林诗韵自然更是被讨论一番。 更甚者,将其在各国饯别宴与恒王一事纰漏出来,虽碍于皇家的颜面,三缄其口,但明眼人都明白了赐婚的真正原由。 这个世间,永远不缺的便是故事。 宁墨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墨染阁整理账目。 神色微怔,随后失笑地摇了摇头。 “小姐?”夏霜不解地问道。 “无妨,由着他去吧,你将秋蓉叫过来,有些事情要同她吩咐。”宁墨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出声。 “是。” 宁墨将手中的账册放到一边,若不出所料,她应该很快便去汝川了,不过在此之前却不得不为君煦身上所中的毒考虑一二。 正文 第四百零七章 睿王失踪 待秋蓉赶来之时,宁墨将自己的计划同大致说了一下,主仆两人又商量了些细节,秋蓉这才离开。 “将这三封信分别通过冷情送出去。”宁墨复又吩咐夏霜。 “是。” 还不等夏霜走出去,便见铜一神色焦急的走了过来,还因此与夏霜差点撞到了一起。 “墨姑娘,出事了,刚刚接到的消息,睿王殿下失踪了,而且南夏军中动作频繁,怕是想要发起战乱。 因着我们收到的消息较朝堂更早,现在世子去宫中告知陛下,命属下特此过来告诉墨姑娘,好提前做好准备。 世子说他晚些时候,过来找墨姑娘。”铜一顾不上行礼,忙道。 宁墨闻言,面色一紧,凝眉思索地片刻,开口“我知道了,睿王殿下现如今可有什么消息?” 铜一摇了摇头,只道“世子已经将消息传递出去了,但到底鞭长莫及。” “我去趟涵文苑,你帮夏霜将我吩咐的事情处理好。”宁墨淡声道。 话落,忙不迭地离开。 涵文苑。 徐氏正在处理府中的政务,看到来人,忙站起身来,只是待看到她的面色,嘴角的笑意停了下来,开口“墨儿,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娘亲,墨儿此次前来是有一事想要求你。”宁墨直接开口,并未隐瞒,忙将刚刚得到的消息和自己的打算告知了徐氏。 “这…墨儿,你可想好了?”徐氏脸色不太好看地出声。 “嗯,娘亲放心便是,墨儿心里有数,还望娘亲应允,并且帮我在爹爹面前美言几句。”宁墨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 徐氏轻抿薄唇,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仿佛是过了许久,才听她声音里带有几分颤抖地道“墨儿,此事非同寻常,你有没有想过,你这般跟着世子前往南夏,自己危险不说,甚至还有可能给他增加不必要的困难,你…” 徐氏说着看向宁墨的神色,突然便觉得自己这些借口说不下,知子莫若母,她已经知道宁墨对此事所下定的决心。 徐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墨儿既然已经想好,我便也只能尊重你的意见,但是,万事都要以保护好自己的安危为前提。” “娘亲,墨儿知道。”宁墨重重地点了点头。 其实还有一点她没有说的是,她想要借这个机会去趟南夏。 宁心雅口中的博爷,若她没有猜错,定是南夏的皇室中人。 不知为何,冥冥之中,总有种感觉,这位博爷和阮家会有些牵连。 等宁墨回到墨染阁,又细细安排了一些事情。 直到过了午时,君煦才匆匆而来。 “怎么样?”宁墨将事先准备好的茶盏递给他,关心的开口。 “今夜我便出发,父王那里还没有消息。”君煦神色凝重的道,随即眼神询问的看向宁墨。 “我陪你一起走,我已经同娘亲说过了,我要同你一起走,你之前说好的,不可言而无信。”宁墨生怕他反悔,忙扯住他的衣袖,急急出声。 。 正文 第四百零八章 离家出走 君煦目光温柔地看向眼前的女子,仿佛心里因着父王失踪一事而升起的担忧和郁气一下子消散了不少。 “好,我们一起。”君煦喉咙有些干涩地开口。 待宁墨见了宁涵,简单的说了几句后,便同君煦一起离开。 三日后。 渊帝下了一道圣旨。 因南境有变,着睿王世子前去南境协助,且宁安候之女宁墨即刻动身与睿王世子一同前往,在汝川完婚。 与圣旨一同而来还有渊帝的赏赐。 而此时的当事人早已经在去南境的路上。 君煦和宁墨所用坐骑,均是上乘良驹,再加上挂念睿王如今的情景,一路马不停蹄,但即便如此,到达汝川之时,也已经在十五日后。 入夜。 “墨墨,今日我们先在此休息一下,明日再去大军所在地。”君煦将宁墨扶了下来,开口。 汝川的睿王府,虽不如都城府邸的恢宏壮观,但却带有南下独有的建筑风格。 他们刚到府门,便已经有人率先等在那里了。 “世子。”众人瞧见来人,忙纷纷见礼。 “请来吧,进去说。”君煦淡声道。 随即吩咐他们在书房候着。 “墨墨,你要同我一起去吗?”君煦将宁墨安置在自己院落,两人简单的清洗后,询问的出声。 宁墨闻言,摇了摇头,道“我在这里等你的消息。” “好,那我先过去。”君煦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却也没有强求。 书房内。 下首的人瞧着君煦的威压之势,浑身不自觉的一凛。 “父王那里可有最新的消息传来?” “启禀世子,根据我们的猜测,睿王殿下应是被他们带到了南夏京都。”冷峰上前一步,眉宇间也染上了凝重。 顿了顿,便听他继续道“应是南夏三皇子云霆的手段。” 君煦听他这么说,脸上的表情并未有任何的变化,似乎是早已经知道。 “此时的军中情况如何?” “因着王爷一直未曾出现,有两个将军颇有微词,三番五次想求见王爷,但都被王妃以王爷身体不适打发了。”冷峰恭敬地开口。 “嗯,可还有其他的事情发生?”君煦目光锐利地看向下首的每一个人,声音虽平静,但还是让他们的身子不自觉地紧绷。 底下的几人互相看了看,那眼睛里皆是小心翼翼,还带有若有似无的心虚。 “说。”君煦声音微凉地开口。 “启禀主子,郡主郡主她不见了。”冷峰声音磕磕绊绊地道。 “不见了的意思是?”君煦嘴角的笑意微冷。 “是…早在王爷的事情还没有出来之前,郡主便留书一封,自己一个人离开了汝川,后来王爷失踪,属下得知世子即将回来,为避免世子担忧,便并未提及此事,属下知罪。”冷峰声音有几分不安的开口。 还不等君煦出声,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副等着君煦责罚的模样。 “可有前去探查,她去了哪里?”君煦淡淡地扫视了他一眼,沉声询问道。 “郡主她应是去了北狄。” 。 正文 第四百零九章 君煦将裴老送到刑部,便径自回了别院。 没过多久,便流传出了消息,前些日子因着贪污受贿被抓进去的吏部尚书王捷突然重病,不治而亡,渊帝念其悔过之心,特下旨意,让王捷之子王浩为其收尸,料理后事。 虽是如此说,当市井中又传出,王捷的死另有其因,据说是被人劫狱,正巧碰到裴老的人,两方争斗,故此王捷不慎被杀。 一时间众说纷纭,倒是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但这种热度并未维持多久,只因东临此前与其他三国商议的文武赛事即将展开。 所有人又将话题牵扯到,朝廷到底选择哪家公子小姐与其他别国比赛,好不热闹。 但这并不代表此时的宁亦文。 与其他人热情高涨,兴趣满满地不同。 此时宁亦文的书房,却是有史以来的低沉。 “你确定他是曹管事?”宁亦文如鹰般锋利地眼眸看向跪着的卫东,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地出声。 “属下愿以自己的这条命保证,那任辉便是曹管事,而且…”卫东躬身行礼,将头埋到最低,欲言又止地出声。 但若细听,那声音里还有不易察觉的振奋。 “说,不得有丝毫的隐瞒!”宁亦文斜睨了他一眼,语气虽无波,但那气势却使人浑身一凛。 “而且属下还发现了,那曹管事身边的丫头,是…是当初二房王氏身边的丫鬟绿儿。” 卫冬恭敬地开口,不着痕迹地抬头,待看到宁亦文稍微有些不解的模样,忙继续道:“不知国公是否记得,当初王氏与你萱姨娘争府中大权时,所发生的事情。 那绿儿原本是在因着反咬了王氏,而后被其杖责而死。 但属下的确在曹管事那里见到这个绿儿。” 卫东的话虽隐晦,但宁亦文确是一下子想起来了,又因他的话,想到当初便是因着二房王氏同萱姨娘那次争斗,而将他们分别禁足。 后来,萱姨娘虽然有些小动作,但因着自己到底厌恶,并未将她放在心上,随后她便也歇了心思,现如今极少出现在大众的眼前。 而那王氏则是在圣上宴会前,宁琪找到自己,以宁丹为由,替王氏求情,故此自己才将她放了出来。 但最重要的是,因着此事他再三思量,将这宁国公府的中馈给了大房的徐氏。 大房……曹管事……绿儿… 宁亦文想着眉心一跳,仿佛所有的事情都串联了起来。 有些事情,单单看最终的结果,便能明白这真正的受益人。 “好了,果真是本国公的好儿子。”宁亦文咬牙切齿地开口,他怎么没有想到有人自他的眼皮底下玩这些阴谋诡计。 但可恨地是,自己在此之前并未发现。 不过,不知为何,虽此事种种矛头指向宁涵,但他还是觉得不像是他的行事作风。 他那个儿子,他多少还是了解的。 只是…突然,脑中闪过一道身影,还有那望向自己皆是孺幕地桃花眸。 宁亦文伸手按压了下眉心,这个动作他这么久以来,用的最多的动作。 “将他们给我都带过来。”宁亦文收敛了情绪,快速做出吩咐。 正文 第四百一十章 大结局 次日,原本君煦想带着宁墨去趟东临大军的驻扎,但却一早收到睿王妃的信件,令其直接赶往南夏所在的都城南阳,并且给了指定的地点。 南阳城中,一所偏僻的院落。 “公子,里面请。”年约五十有余的老伯,瞧见来人,语气带有几分恭敬的开口。 君煦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身后的冷霄十分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公子,老爷刚刚醒来,您直接进去便可。”那老伯毕恭毕敬地道。 “有劳。” 推门而入,入眼的便是睿王斜坐在床榻上,许是听到动静,他也正巧看向门口处,父子二人对视,君煦能明显瞧见他脸上的苍白,心中一紧,忙道:“父王。” 快走几步,眼中的担忧显而易见。 “无妨,索性并未伤及肺腑,煦儿,许久不见,你身上的毒可有好?”睿王嘴角含笑,声音虚弱的开口。 “父王不必担心孩儿,倒是父王” “此事为父慢慢与你细说,这位?”还未等君煦说完,睿王的目光放在同君煦一同走进来的人身上,语气里带有几分不解。 这些天,为了方便行事,宁墨一直做男扮女装,是以,一时倒也让人捉摸不透。 “参见睿王殿下。”宁墨闻言,大大方方的行礼。 “父王,这是墨墨,我之前信中所提到的女子。”君煦适当的开口解释。 他的话一出,睿王了然的点了点头,眼中有几分揶揄的看向君煦,作势咳了咳,含笑道:“既然都是一家人,倒也未曾有可隐瞒的地方,那日,我带人前去巡查布防,但却在路上不甚遭到袭击,寡不敌众,被一群黑衣蒙面人抓了起来。 而后又赶来一批黑衣人,两方对峙厮杀,我被那批后来者带走,凭着之前的认知,我大概能猜出是南阳城中的一座破旧院落。 许是他们自以为我身受重伤,掀不起任何的风浪,却不曾知道,我曾在几年前将一批人手秘密送往南夏,乘其不备,我与之取得联系,又寻了个合适的时机,他们将我救了出来。” “孩儿刚刚所见的老伯,可是父王之前所派送在南夏的人?父王可知此次抓你的幕后之人?”君煦问道。 “嗯,不错,至于这幕后之人,原本我以为是南夏三皇子云霆的人,后来才知是一位名叫博爷之人,而这位博爷则是半路截胡云霆。”睿王闻言,继续道。 话落,便瞧见君煦和宁墨对视一眼,面上却多了几分异色。 “父王可知这博爷到底是谁?”君煦稳了稳心神,问道。 睿王虽感觉这二人有些奇怪,却也未曾多想,忙开口:“是南夏王的亲弟弟,云真。” “就是那位传说痴迷琴棋书画,不理事俗的善王?”宁墨快速地将有关的记忆搜索一遍,询问地出声。 “嗯,就是他,怎么?你们认识他?” “父王,此事孩儿日后再给细说,不知父王这次有何打算?”君煦点了点头,开口。 睿王闻言,凝眉思索片刻,好笑的道:“你个臭小子,有话直说,如此吞吞吐吐作何?” 知子莫若父,君煦是他一手看着长大的,他既然已经这么说,自是早有方法。 “那咱们便来个祸水东引,可好?”君煦与宁墨相视一笑,语气不紧不慢的道。 “哈哈,甚好,此事便交给你们了,我手上的人你们随意调配,正好让我这把老骨头养养伤。”睿王爽朗的笑道。 此后的几天之内,睿王便真如自己所说的那般,对此事不再干预。 但断断续续听到有关善王的消息。 不,应该是庶人云真。 近日南夏朝中发生的大事,便是如此,谁能想到不理俗事的善王爷,竟是之前吏部尚书贪污的背后之人,从他的府内搜出的金银珠宝堪比国库,更甚者还有一些私兵和死士,据说南夏王怒火攻心,被气的晕了过去。 若不是看在太后的份上,怕是直接凌迟处死。 这日,南阳郊外的一座破庙,走进两位身穿华服,长相俊美的华服公子。 “墨墨,不需要我与你一同进去吗?”君煦伸手整理了她的披风,声音温柔的道。 “无妨,他现在已经形同废人,你在这里等我,我同他说几句,便出来。”宁墨摇头开口。 “好,我在门口处等你,有什么异样,通知我。” “放心便是。”宁墨拍了拍他的手,转身推门而入。 吱呀一声,朱门缓缓而开,但庙中之人确实像不曾听到般,连头都并未抬起。 “想不到堂堂的善王短短几日竟然落到如此境地,倒是让人不免欷歔。”宁墨瞧着坐在地上自顾自地拨弄树枝的人,讽刺地开口。 云真闻言,这才慢慢抬起头来,认真的目光落在来人身上看了看,这才道:“今日这地方也算蓬勃生辉,竟然能将未来的睿王世子妃请来,倒也是老夫的荣幸。” 宁墨眼神一闪,倒是没有料到他会如此快地猜到她的身份。 而对面之人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声音里带有几分缥缈地开口:“你的眼睛很像她。” 顿了顿,有继续道:“今日你的来意,若是来看我笑话的,大可不必,成王败寇,起起落落,又有何惧,至于你想问的事情,我也可以回答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推动的,年少时,我曾遇到一女子,待我表面心迹后,但奈何她遭到她言辞拒绝。我生而高贵,又岂会能容忍她践踏我的自尊。 我要让她明白,不选择我,能幸福到哪里? 事实证明,我做到了,我只是稍微派人在宁亦文的面前挑拨几句,他便对阮家做出了那等丧心病狂的事情。 那狼心狗肺的宁亦文又有几分值得她倾心相待,你说可笑不可笑?” 话到最后,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虽时隔多年,但不得不说,阮滢的确是他放在心上的人。 “那你呢?若是宁亦文是狼心狗肺,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以为你所谓的爱有多深刻,无非是因为得不到而廉价的不甘,原本没进来之前,我打算将你送去给我祖母赔罪,但是我现在后悔了,你不是不惧怕如今的结果吗?那便睁大眼睛好好看看,等待你的会是什么。 你身上背负阮家的人命,都要一一还回来。 你可做好准备了?”宁墨嘴角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但那眼中的笑意却不达眼底,眸光幽冷,带有十足的冷意。 话落,不再看他一眼,转身而出。 而云霆待查到此次揭露云真一事,背后之人与宁墨和君煦有关之时,当事人已经回到了汝川。 但他们也想不到有一人也已经在汝川等了他们三日。 “皇叔的身子可还有大碍?”君煦的书房内,君衍看着眼前之人温和的问道。 “已无大碍,现已回到了驻扎地,只要暂时不动武,便无妨,母妃会看着他。”君煦将煮好的茶水递给他,开口。 “那便好,如此一来,父王也能放下心来。”君衍目光试探性的看向对面之人,见他并未有异样,这才放下心来。 “现如今朝中齐王和德王以及离王都恨不得分一杯羹,如此时刻,你怎过来了?可是有事?”君煦声音如常的询问道。 “若他们能挣到,也算是他们的本事,我正好乐的清闲。” 君衍不在意的笑了笑,随后脸上的神色珍重了几分,从袖中将那瓷瓶拿了出来,忙道:“这是墨姑娘身边的秋蓉亲自交给我的,再次叮嘱,一定要派可靠的人送到你的手中,我虽并未询问,但想必是你的解药。 此事事关重大,也是我多年的挂想,所以我便私自连忙赶了过来。” 君煦从他手中接过,他之前确实听宁墨提及此事,她将秋蓉安排在了寿宁宫,想必这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被秋蓉得到,而她又求到君衍那里,想必定是下了一番功夫。 思及此,开口:“那秋蓉可有事?” “她暂时还好,只是一时半会脱不开身,你放心,我已经命人将她的安危看护好,若有危险,会有人将她带出来。”君衍忙解释的出声,而后目光有几分复杂的看向君煦,轻声道:“我已经准备对她们下手了,这么多年,他们欠母妃和你的,也该还了。” 闻言,君煦的眼中闪过一抹伤痛,深吸一口气道:“嗯,若有需要,你可直接去聚源斋,青鸾知道怎么做。” “好。时辰不早了,我出来这么些天,也该回去了。”停顿几瞬,又接着道:“阿煦,你别怪他,他也是身不由己。” 话落,便要转身离开。 只是在他刚走到门口,却听身后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兄长,若是有朝一日,你坐上了那高高皇位,我必送你万里河山。” 似是过了许久,才听君衍平复心情的应声:“好,若真到了那日,兄长定当还你一个繁华盛世。” 第二日,君煦便带着宁墨见了鬼医夫妇,并且将君衍带给他的瓷瓶交给了他们。 “不错,这的确是你所中之毒的解药,不过因着你所中之毒时间过长,我需要在此基础上多加些药材,这几日你先在谷中住上几日。”鬼医神色间尽是轻松地道。 还不等君煦说话,便听到一声瓷器破碎的声音,入眼的便是云娘神色贯注的紧紧盯着宁墨,茶水溅了一地,她也丝毫没有注意。 “云娘?”鬼医试探性的开口。 “你可是认识阮滢?”云娘并未回答他的话,反而一瞬不瞬的紧定宁墨。 宁墨下意识看向君煦,却听鬼医解释地开口:“云娘是我一个故人之女,之前因身中剧毒,再加之身受重伤,沉睡了许多年,不日之前才苏醒。” 宁墨点了点头,这才道:“阮滢是我的祖母。” “怪不得,怪不得,你很像她。”云娘情绪激动地开口,语气哽咽地出声。 见状,其它几人相互看了看,默契的将此空间留给宁墨和云娘二人。 房间内。 云娘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神色柔和地看向宁墨,徐徐开口:“年幼时,我曾与父亲在阮府居住,因此结识了你的祖母和她的哥哥阮杰,许是年纪相仿,彼此之间兴趣相投,故此,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后来,家父的事情办妥,我也便与他回到了汝川。 只是我们三人还会有书信往来,感情倒也并未受影响。 不过,倒也并未见面,直到直到我曾在信中听阮杰提起宁亦文之事,我放心不下,私下里偷偷跑了出去,却没有想到我刚见到阮杰没多久,宁亦文便被放了出来,阮杰也因为救他而受伤,而我也在为阮杰寻找药材的路上被人围剿。 危难之际,我发了求救信号。 等再醒来之时,已经不知今夕是何年。” 随着她的开口,身子也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 宁墨忙将手放在她的手上,宽慰地出声:“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随后宁墨忙将有关她祖母和宁亦文的下场说给她听。 “好啊,报应,报应。”云娘大声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声里多了些无人能懂的寂寥和哽咽。 将云娘安置好,宁墨这才走了出去。 “墨墨。”君煦一直在门口等她,忙出声唤道。 “嗯,云娘睡了,我想去找下鬼医前辈为她看看。” “好,我陪你一起。” 两人并肩而走,君煦知她此时的心情,倒也并未打扰,而是主动牵起她的手。 “君煦,你可还记得我之前问过你有关残缺印章一事。”宁墨任由他作为,开口问道。 “嗯,记得,是祖母托付曹管事给你的。” “你看这个?”宁墨停下脚步,将自己握在手心的另一半印章展现开来。 虽并未比对,但君煦却能一眼看出,这的确能与宁墨之前让他看的相吻合。 “是前辈给你?” “嗯。”而后宁墨便将自己刚刚得到的消息一并告诉了他。 “那前辈和阮杰前辈”君煦语气有几分不确定地推测。 闻言,宁墨轻叹一口气,点了点头。 而后又道:“听前辈说,当年阮家父母以防朝廷觊觎阮家偌大的财产,便将阮氏的一大半财产藏匿了起来,而取得它们的条件便是这印章,当年他们将这印章一分为二,分别留给了祖母和她的哥哥。只可惜,却最先引来了宁亦文。” “墨墨,你还有我。”君煦神色认真的道。 宁墨笑了笑,感叹地开口:“嗯,我还有你,事情都过去了。” 几日后,鬼医将新配置的解药调配好,令君煦服下。 “三个月之内,不可动用内力,方可痊愈。”鬼医收回搭在他脉搏上的手,淡声道。 他的话一出,房内的其他人都送了一口气。 “这些年,有劳师父师娘。”君煦起身,对着二人郑重的行了一礼。 “你个臭小子,何时如此客气,不过倒真是放下心来,我与你师娘已经说好了,待你无事后,我们便外出游历一番。”鬼医笑骂道。 “不知师父师娘要去哪里?” “哼,去趟北狄。”鬼医似是想到了什么,冷哼道。 “你师父啊,总是放不下不暖儿。”一旁的玉玲珑接着开口。 “胡说,你懂什么,我烦那小丫头都来不及,怎会放不下,行了,我还有事,去趟药房。”鬼医瞪了她一眼,否定地出声,只是那脚步怎么看都有些落网而逃。 “我去看看你师父,煦儿,这三个月不可大意。”玉玲珑无奈地笑道。 “是,师娘。” 待他们二人走后,宁墨和君煦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君煦,我有没有说过一句话。”宁墨收敛了几分笑意,认真且郑重的开口。 “什么?”似乎是知道她要说什么,君煦的心跳不自觉的加快了几分。 “遇见你,是我幸运,更是我这一生最美好的事情。” 君煦的眼眸深邃,定定地看着眼前他这一生认准的女子,似乎用任何的语言都不能表达他此时的心情。 “那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君煦一把将她拥入怀中,良久,才在她的耳侧,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的道。 “什么?” “我爱你,从很早很早的时候开始,深入骨髓,此生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