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谋天下:毒妃当道》 正文 第一章:折磨至死 冷宫之中,云君坐在一间只有一扇小窗户如同死牢的屋子里。 看着眼前一身锦衣华服的女子,心似是被狠狠的扎了一刀:“云馨!” “她们说你疯了,看样子你并没有,还能记得我是谁。”一声轻笑,冰冷的匕首,直接在她腿上刺入,本已经麻木的双腿,因为新添的伤口再次疼了起来。 云馨动了动手指,有人上前将她按在地上,一双镶嵌了珠玉很是精致的鞋子踩在她的脸上。 看着那双鞋,云君双眸越发通红,伸手要去抓,却是还没等够到。 就被人狠狠的踩在地上。 彻骨的疼,叫她恨不能去死,却是没叫出一声。 “那双鞋是我的,是皇上送我的聘礼。” 闻言居高临下的云馨,看着云君心中从未有过的舒畅:“可惜了现在是我的,不仅是这双鞋,还有你的男人,你的一切,现在都是我的。” 说着修长的指甲划过云君的面颊,顿时留下两道血痕。 伸手掀开她的裙摆,小腿上的伤疤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那般丑陋的伤疤,顿时让云君整个身子都在跟着轻颤。 看着云君的反应,云馨却是笑的格外的温柔,伸手拂过她腿上的伤疤,声音带着讥讽:“姐姐你可知道,皇上说他每一次看到你的伤疤,都觉得无比的恶心。每一次不得不与你同房之后,好几日都会做噩梦。这六年,每次他与你一处之后,都需要我彻夜陪在他的身边抚慰他才能忘掉你身上这些丑陋的伤疤。所以今日,她让我替他剜去这些伤疤。” 听着云馨的话,云君脑海中响起当初李明阳第一次看到这伤疤时的场景,他是那么温柔的亲吻伤疤,说这是他见过最美的疤痕。 “不可能,不可能的。” 感觉踩在脸上的脚松开,身上的衣服却是被人猛地扯开。 本就已经破碎不堪的衣裳,再也遮不住满身的伤痕。 云馨看着云君狼狈的样子,却是笑的格外明媚:“云家最尊贵的女子,大魏的皇后!” “我从小最恨的就是,你明明什么都不如我,却处处都比我强。”云馨说着,面上露出狰狞的笑,看着云君如水葱般的手:“当初你就是靠这双手,一曲高山流水胜了我...” 说着直接用匕首切断了云君的食指。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从冷宫之中传了出来。 却是没人敢靠近半分。 云君面色苍白看着被切断的手中,断指之痛,痛彻心扉。 只觉得手上的痛,疼的她快要昏死过去。 却是有人替她扎针续命,叫她清醒的感受这一切。 看着眼前面带笑容的云馨,恨不能撕烂她的脸。 “疼么?当初你害我出丑的时候,我便是这么疼。”云馨说着,绝美的眸子满是疯狂。 匕首直接划进云君后背上的皮肤,硬生生的将大片的血肉给割了下来。 一旁看着的金吾卫都忍不住别过脸去。 带着伤疤的皮肉,混着鲜血落在地上。 云馨嘴角微扬,把匕首递给自己的心腹:“将她身上,所有带着伤疤的皮肉都割下来,这是皇上的旨意。” 心腹女官扶风接过匕首,直接将云君身上其余几处有伤疤的皮肉全都割下。 皮肉带着鲜血一块块掉在地上,恐怖至极。 云君疼的恨不能死了,却是求死不得,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叫出声来,生生把嘴皮给咬破了,鲜血在口中蔓延,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屋子。。 看着云君如此,云馨笑的越发明艳:“我的好姐姐,可是疼的很。” 说着站起身来,擦拭着手指上沾染的鲜血。 “这点疼算什么,接下来我说的每个字,才会让你痛不欲生!” 云君此刻疼到麻木,整个人趴在地上,以极为屈辱的姿势。 她是云家的长女,大魏的皇后,纵使当初在云家过的并不如意,却从未受过此等屈辱。 看着云馨的双眸,如同淬了毒一般,恨不能亲手杀了她。 云馨却是满不在乎,声音格外的轻柔:“松鹤堂的那把火是我放的,那个疼你爱你的祖母,也是我烧死的。” “云馨你是个畜生!”云君只觉得脑子被雷狠狠的劈了一般,怒火在心中燃烧,盯着云馨的双眸,更是血红:“她也是你的祖母!” “那又如何,她的眼中从来都只有你。”云馨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居高临下看着云君:“你可知道那天我在松鹤堂,看着大火,见你们给吞噬的时候,我心中多畅快。看着那个老东西被活活烧死,在火海之中哀嚎的时候,我心中有多高兴。只是没想到,她竟然将你给推了出来。你说你干嘛要逃出来,直接烧死多好的,这样我可以直接嫁给皇上,你也不会受这个罪。” “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都是你抢走了我要的人!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因为你,我不得不打掉自己腹中的骨肉!”云馨说着,竟是有几分歇斯底里。 一旁的金吾卫再不敢多看,一个个都是盯着地面。 鲜血已经彻底染红了整个地面,云君背上被削去皮肉的地方,可以清晰的看到白骨。 绝美的脸上,再瞧不见半点血色,只剩一双充满了恨意的眸子。 云馨蹲下身子,靠在云君的耳边笑着道:“除了这个,还有个消息,我得告诉你。元澈已经死了!” 一句话,让云君彻底的绝望,双眼欲裂,额头上青筋凸起,一脸的狰狞看着云馨:“你说什么,元澈,你这个毒妇。” 看着云君如此,云馨却是越发觉得痛快,似是瞧着她越是生不如死,自己心中便越是畅快一般。 那种一直被她踩在脚下怨气,彻底的释放出来。 云馨起身坐在椅子上,看着云君。 瞧着弱不禁风的面上,却满是恶毒:“前些日子,我身子不舒服,御医瞧过了,需要童子血来做药引。皇上为了我的病,便就让元澈放血入药。云君你可知道,元澈那么小的身子,竟是能放出那般多的血,足足有两大碗呢。御医只是在他的细嫩的脖子上,开了一道口子,鲜血就流了出来。现在想想,真叫人心疼啊。” 一字一句如同尖刀狠狠的扎在云君的身上。 “云馨,你这个毒妇,你丧尽天良,你是个畜生。”再也压制不住恨意,云君挣扎着冲向云馨。 她要跟她同归于尽,她要将她挫骨扬灰,去给祖母和元澈报仇。 只是没等她靠近,几把刀直接贯穿了她的身体。 云馨勾了勾嘴角:“想报仇,下辈子吧。” 说着吩咐金吾卫:“冷宫走水,皇后未能救出,派人去给皇上送信。” “是。”金吾卫应声离开。 有人拿着满是火油的桶泼洒在屋子里,和云君的身上。 云馨一脸的娇媚,举着火把:“姐姐,再让我听一声你撕心裂肺的叫喊吧,我就喜欢看你生不如死,就喜欢听你这痛不欲生的惨叫。” 说着直接将火把丢在云君身上,顿时火苗包裹了云君的身子,眨眼间便点燃了整个屋子。 正文 第二章:重活一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后背一阵钝痛。 云君下意识的睁开眼,却是整个人愣住。 映入眼帘的不是皇宫,也并非是囚禁自己的冷宫,而是一个很是脏乱的破屋子,似是很久没人住过的一般。 后背传来的钝痛顿时叫云君皱了皱眉,再看眼前,脑海中一个念头闪过。 下意识的伸手,看到自己如水葱般的手指,没有半点伤痕。 云君整个人呆在原地,呼吸越发沉重。 心底一个声音响起,她活过来了,是真的活过来了。 无边的恨意在胸口蔓延,脑海中云馨做的事情,说过的话,历历在目。 看着无尽的夜色,云君紧咬着双唇:“云馨,我回来了,我一定要你血债血偿!” 声音如同是淬了冰一般,冷的叫人害怕,在破旧的屋子里响起。 只是眼下这屋子没有任何人,自也没人听到。 就在这个档口,外面有人进来,云君赶紧装作昏死的模样躺在地上。 就听着两个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 “我说赵婆子你确定没事?” 闻言被称为赵婆子的女人点点头:“放心好了,既然是我叫你办的事情,你只管放心去办,出了事自有人顶着。” “如此最好,这可是云家的大小姐,若是真的云家追究起来,我就是有三个脑袋怕也是不够砍的。” 说着声音走到云君跟前。 看着云君躺在地上,确定人还没醒过来,这才点点头两个人换了个眼神出去。 云君屏住呼吸,就听着外面说道:“人什么时候来?” 闻言一开始说话的赵婆子哼了一声,听着语气有些不悦:“急什么,这天才刚擦黑,这个时候人来作甚。自是要等着明个早上,过来将这云家的大小姐给送回去,到时候咱们也就算是事成了。王老大我可提醒你,今个晚上你可小心着点,还有派人一定要去找那丫头找到直接做了,切莫叫她坏了咱们的事情。” 说着赵婆子的声音越来越远似是离开了。 好半晌云君这才敢睁开眼,刚刚赵婆子开口的时候,她便想了起来。 自己十六岁那年出门上香马车遇劫,醒过来的时候,便是听过这些话,一模一样。 当时是大夫人为了让自己嫁给她娘家的侄儿宁闻仲,这才设下这阴损的毒计,只为坏了自己的清白,除了嫁给宁闻仲无路可走。 脑海中如同中了惊雷一般,云君掀开裙角和裤袜看着自己的脚踝,那里光洁如雪并无半点疤痕。 她十六岁嫁给李明阳之前,曾遭遇一场火灾,腿上落下一块伤疤。 看到自己干净的脚踝,云君眼中蒙了一层水雾。 未成想自己重活一世,竟然是回到了十六岁,回到一切都还没发生的时候。 想着自己遭受的一切,想着云馨恶毒的嘴脸。 眼泪顺着眼角落了下来。 依着前世的时间,再过一会王老大会带个人过来,那人听说是云家的大小姐,当时便要走,两个人起了争执。 她当初就是趁着这个空档逃走的。 眼下也不知道这些事情,可当真是跟前世一模一样。 云君心中也是忐忑的很,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门外的动静。 没等多久,外面响起熟悉的脚步声。 云君屏住呼吸,就听着外面二人说话的内容,果然和前世一模一样。 王老大将门打开,领着一个年岁与他相仿的男子进了屋子。 两个人也没点灯,瞧不见容貌,只是看了眼屋子里,确认人还在,便站在院子里窃窃私语。 不多时,就听着院子里吵了起来。 云君屏住呼吸,抓住机会,趁着夜色,从门外悄悄的溜了出来。 直接顺着墙根躲在院子角落的破缸之中。 等院子里两个人回过神发现人没了,进屋去找的时候。 快步跑了出去。 因着前世自己走过一遭,虽然时隔多年,却还是清楚的记得。 跑出了院子,云君便直接钻进了一旁的树丛之中,没有顺着路往前跑。 不多时在屋子里找不到人的王老大二人,从院子里出来,直接分头,顺着路开始追。 他们以为云君若是出去了,定是要顺着大路往城里跑的。 云君躲在草丛里,瞧得清楚,等见着二人离开,确定他们走远。 这才松了口气,刚想准备离开,却听着两声极为熟悉的声音响起。 “天华,真的在这里么?”一道很是轻柔的女声响起,落在云君的耳中却是格外熟悉。 不是旁人,正是她庶出的四妹妹,云琼。 闻言天华点点头:“奴婢听得杨妈妈和赵婆子说的真切,就是在这,明个一早表少爷就会来这将她带回去。” “那咱们进去,她敢用她那张脸勾引大表哥,我今日一定要毁了她的那张脸。”云琼说着,眼中透着怨毒的神色。 拉着丫鬟便朝屋子里面走,很是小心翼翼,似是怕惊动人一般。 云君没想到,云琼竟然会出现在这,并且还想要毁了自己的容貌。 心中震惊,想着前世许是自己走的早,并未听到。 如今看着云琼和天华小心翼翼的进了屋子,想着前世她们帮着云馨,对自己做出的那些事情。 眼中神色越发的冰冷,用头发遮住自己的脸,捡起地上的棍子,悄无声息的跟在云琼身后。 趁其不备,直接一棍子打在她的脑后。 天华刚反应过来,一回头却是被打了正着,还没等看清楚云君,便倒在了云琼的身边。 看着地上的云琼和天华,云君嘴角扬起一丝危险的笑。 伸手拔出自己的簪子,对着云琼漂亮的脸蛋。 狠狠的一划,簪子的尖头直接刺穿云琼的皮肤,两条赫然的血痕出现在云琼的脸上。 “你不是想要划伤我的脸么,那我就以彼之道还治彼身。”说完将簪子上的血擦干,戴在头上。 看了眼天华,本想着将她的衣裳扒了扔在这里,但想着要是王老大回来,或是她们醒来都不好。 反正就算自己放过她,偷带小姐出门,还遭毁容。 云鼎山和大夫人也不会放过她。 转身朝着小路跑去。 正文 第三章:路遇王爷 现如今已经过了戌时,若是再不回去,就算明个自己好端端的回去,大夫人一定也会往她身上泼脏水。 污了她的名声,逼着她嫁给宁闻仲。 宁闻仲和李明阳,一个是狼窝一个是虎穴,她自是哪个都不能进。 心中想着便顺着小道南走。 眼下王老大二人定是顺着大路往官道和北门走,若是上官道自是会被他们抓到。而且这个时间李明阳和李明德刚从雍州城回京,便是从东门进京,要避开李明阳绝对不能走东门。 如此一来云君只能顺着小路,绕着道往南门进城。 天黑路本就不好走,加上又是走的小路,走的又急还没等从小路走出来,绕道南门外的官道上。 就听着两个人骑在马上,看着南城门。 因着天黑,根本瞧不清楚面容。 云君眼下衣裳这一路磕磕绊绊的,也是有些凌乱不堪。 自是不想叫人看见,便就躲在草丛之中。 就听着两个人说道:“皇上的身子瞧着怕是不行了,听御医说,这几日已经吃不进东西了,王爷眼下该马上进城才是。” 随后听到一声冷笑,高坐马上的男子,看着南城的城门楼,声音带着几分讥讽的笑:“我就是现在回去又如何,就算他死了,这皇位他也不见得会还给我。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他怎么舍得放了这天下。” “王爷,这皇位合该是您的,您才是太祖皇帝的亲生血脉,他们霸占这皇位这么久,也该是要将皇位还回来才是。就算他们不想还,那些大臣也不能同意,到时候御史上奏,皇上难道就能坐视不理不成。” “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的这些大臣,都是他魏仁宗的臣子,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大魏臣子了。” 听到他二人说的话,云君只觉得自己的心猛地一震,捂着嘴生怕发出一点动静。 她原是宰相的千金,又嫁给李明阳六年,这宫闱之中的事情,自是清楚的很。 当今圣上的皇位来的并不正当,大魏的开国皇帝李向御是个马上打天下的英雄。 前朝皇帝荒淫无道,大半江山被匈奴夺去,匈奴更是在中原烧杀抢掠。 魏高祖一个文官被逼着提枪上马镇压了各地起义,大败匈奴,最后受众人拥戴这才登基为帝,成了大魏的开国皇帝。 只是魏高祖是个有能力的开国皇帝,征战半生,却是没有享福的命,做了三年皇帝,刚将国家治理妥当,却是重病不起。 膝下没有半个儿子,只有发妻章贤皇后腹中怀着一个,还不知男女。 便只得将皇位传给自己的亲弟弟,也就是仁宗李向义。 李向义登基之后,便说若是皇嫂腹中孩子是个男孩,他将皇位还给自己的侄儿。 等后来真的生下来是个儿子,李向义却是舍不得了。 便召集大臣说这刚出生的孩子,怎做的一国之主。 便说等孩子十六岁之后,再传位。 谁知这孩子出生便就身子孱弱,后来更是病的连床榻都起不来,需要靠天泉山的温泉调养。 仁宗便封了侄儿裕亲王,又将天泉山的行宫赐给裕亲王李瑾瑜。 再后来便再未听过关于李瑾瑜的事情。 前世仁宗死在庆丰二十年夏,还有两个月时间。 在仁宗去世之时,裕亲王曾经进京,只是她未曾见过,也再未听说过任何关于裕亲王的消息。 现在听着这二人的对话,云君当即心中反应过来。 这官道上的二人,其中之一便是裕亲王李瑾瑜。 顿时心中更是一惊。 传闻李瑾瑜体弱多病,便是连下床都是不能的。 可是眼下瞧着,坐在马上的二人,哪有半点病弱的模样。 脑海中一个念头闪过,云君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重了几分。 看样子传闻也有些是对的,仁宗不想让位,裕亲王天泉山调养实际上是被幽禁在天泉山。 心中再看马上的二人,只觉得指尖发凉。 身子便是不自觉的动了动。 踩断了脚底的枯枝,咯吱一声响,在这夜晚显得格外的清晰。 坐在马上的二人,转过头来,看着云君藏身的方向,脸色突变。 其中一人翻身下马:“是谁。” 说着一道寒芒已经到了跟前,云君就觉得脖颈之处透着一丝寒意,刀刃触碰到肌肤冰凉彻骨。 眼下刚开春天还冷着,感受到刀刃的冰凉,云君再想跑却是来不及了。 就看着马上的人翻身而下,一身月白色的衣裳,镶着金边,上面用金线绣着麒麟图案,月光之下走进彷如话中的谪仙人一般。 只是多了几分令人害怕的寒意。 等走进才瞧见一张俊美的容颜,比之李明阳竟是还要俊美几分。 只是眼下俊美的脸上,蒙着一层冰霜,叫她从心底生出一丝寒意。 一旁的男子点了灯笼,李瑾瑜这才瞧见云君的面容。 却是愣了愣。 虽说只是一瞬,也叫云君看了个清楚,心中更是一紧。 双手紧紧捏着自己的衣裳,手心满是汗。 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重生之后,第一个遇到的,竟是传说中的裕亲王李瑾瑜。 对于眼前这个人,她一点都不了解,唯一知道的便是一些关于他的宫闱秘辛罢了。 如今真的遇到,想起那些在宫中听到的传闻,云君开始害怕。 下意识向后躲,却是被脖颈上的刀刃逼得不敢再动。 见着云君眉头微皱,轻呼了一声,李瑾瑜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看向身边的亲卫:“寒月。” 寒月当即会意,收了刀站在一旁。 李瑾瑜这才看到云君的脖子上,已经有一道被刀刃割伤的伤痕。 虽然很细小,却也叫他忍不住皱了眉。 云君却是看着李明翰,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她要报仇,要让李明阳和云馨生不如死,那她就一定要有一个帮手。 眼下李瑾瑜便是最好的人选,只因为他是高祖的嫡子,李明阳的皇叔,大魏江山正统的继承人。 “臣女云君拜见裕亲王。” 听着云君开口,李瑾瑜眼中的神色变了变:“你识得本王?” “王爷刚刚的话说的那般明确,只要是个人都该听得出才是。”云君说着墨黑的眸子,没有一丝惧怕。 倒是叫李瑾瑜生了兴趣,拔出寒月手中的刀放在云君脖颈之上:“你不怕本王杀了你。” “王爷不会,因为云君手中有王爷急需的消息。关乎王爷性命的消息!”云君说着,双眸对上李瑾瑜的眸子,眼中的神色,让李瑾瑜心中微微一怔。 肩膀上的刀没有半点松动,云君却是嘴角微扬:“当今皇上的病情,太医传言已经重病不起,水米不进。事实上皇上虽病重,却并未到生命垂危之际。放出这些消息,不过是想让有心之人露出马脚,好借此机会一一铲尽,给后人留个干干净净的江山罢了。至于想要铲除的是谁,王爷心中该是清楚的才是。” 正文 第四章:做个交易 话刚说完,就瞧着李瑾瑜变了脸色:“你怎么会知道!” 云君却是笑了起来:“我乃是中书令云鼎山的长女,相比裕亲王久居天泉山,我自小便是住在京中,对于京中的事情,自然是比裕亲王知道的多些。” “王爷若是不信进京便知。”云君说着,目光带着几分冷意看着李瑾瑜。 就听着李瑾瑜的声音在黑夜之中显得格外清冷:“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云君笑了笑:“自是要跟你做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 李瑾瑜看着云君,似是想将她看透一般。 却只是瞧见云君脸上那层疏远的笑意。 “今日我本是出城上香,却是马车遭了强人这才流落至此,眼下已经亥时。裕亲王当知道大魏女子的清誉有多重要。若是我今夜未归,或是如此衣衫不整的回到云家,叫人知道这一生便就是要毁了,要么死要么出家做姑子。 我自是不想如此的,所以想跟裕亲王做个交换,用这个消息换裕亲王派人送我回云家,保住我的清誉。用一条性命做交换,这笔交易想必裕亲王该不会拒绝才是。”云君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李瑾瑜的脸色。 其实仁宗故意让人放出消息是她胡说的,她不过是试探李瑾瑜,看其中是否有内情罢了。 如今看来,皇上重病的确只是一个幌子。 那自己前世再未听到任何关于裕亲王的消息,也该是因为这次。 云君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呼吸显得平稳。 心中却是翻江倒海,前世仁宗为了给自己的儿孙留下一个安稳的江山,设计诛杀了自己的亲侄儿。 她如今救下李瑾瑜,看看李明阳和云馨这对狗男女如何得到大魏的江山!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城门外安静的风吹草动都能听得见。 好半晌李瑾瑜这才开口:“若你说的消息有误,敢欺瞒本王,本王绝对不会放过你。” “王爷只管等着就是,眼下皇上身边的人都是刻意安排好的,不管王爷如何打听,得到的消息都是一样的。云君是否骗您王爷只管等一个月,且看皇上是否驾崩便就明白。依云君得到的消息,皇上最少还有两个月的时间,瞧着该是等今年入夏之时才是。”云君说着面上一直带着淡淡的笑。 却是叫人不容忽视。 李瑾瑜点点头,吩咐寒月陪着云君。 自己走到马前翻身上马,手握缰绳看了一眼云君,面上的多了几分笑意,很是叫人费解。 云君见此不由皱眉:“王爷答应我的事?” “放心,自会有人送你回府,不管是谁,都不敢说你闲话。” 等了一夜,云家的人也没找到云君。 云鼎山下朝回来,听闻老夫人一夜没睡,赶紧去了松鹤堂。 一进门便瞧着老夫人面色很是难看。 一夜没睡,眼下满是乌青,面上又急又气又怒。 地上倒着两个茶盏,茶水更是撒了一地。 再看大夫人站在一旁,一见到云鼎山,那一双眼中便满是委屈。 当即眉头微皱:“娘,您这是怎么了?” 闻言云老夫人看了眼儿子,冷声道:“怎么了,都一夜过去了,我的君儿呢!” 听着老夫人的质问,云鼎山也甚是无奈:“已经派人在找了,只是还没有消息。” “没有消息,没有消息,好端端的人怎么就没了消息。”老夫人说着气的面色通红,看着大夫人的眼神更是淬了毒一般。 冷着声:“若是君儿出了半点差错,宁月娥,我便要你给我君儿陪葬。” 大夫人闻言,再好的耐心此刻也是忍不住了,轻声道:“娘这话说的有些偏颇了,君儿出事也不是我愿意的,娘为何要如此对儿媳说话。再说了我刚刚也是实话实说,眼下这过了一夜,咱们这般大张旗鼓的找君儿,京中定是都知道君儿一夜未归。 这女儿家的清誉便就跟性命一样重要,君儿这彻夜未归的,到时候传出去,只怕会影响君儿的亲事。眼下君儿都已经十六了,正赶上议亲的时候,传出这种事情去,多少是不好的。” “宁月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惦记着君儿娘留下来的陪嫁,想将她嫁给你娘家那个不中用的侄子,你做梦吧。就算是没人愿意娶君儿,我养着她做老姑娘,也绝对不会叫你如意的。”老夫人此刻只觉得脑仁气的疼。 单手撑着靠在茶几上,看着大夫人。 大夫人还欲再说,却是被云鼎山瞪了一眼给拦住。 云鼎山赶紧安慰老夫人,又是顺气又是说好听话。 就听着外面有人来报,说是人找到了。 云鼎山赶紧扶着老夫人出去,就瞧着外面出去搜寻的人回来,背着一个穿着桃红色褙子的丫鬟。 云鼎山和大夫人一眼便瞧了出来,背回来的是跟着云君身边伺候的贴身丫鬟昭阳,根本不见云君的踪影。 当即眉头紧皱上前:“怎么回事?” “回禀大人,我们在城外发现了大小姐的马车,马车似是受了惊,撞在石头上四分五裂。昭阳是在离着马车不远找到的,却是并未看到大小姐的踪迹。”人说着将昭阳背进院子。 云鼎山这才看着昭阳额头上满是鲜血,此刻双眼紧闭,想必也是问不出话来了。 赶紧吩咐人把她送进去,随后去寻大夫。 老夫人瞧着昭阳如此,只觉得心整个悬在喉咙眼,面色发白。 昭阳是跟着云君贴身伺候的,她都伤的这么重,那云君还不知道会如何。 当即一口气没上来,整个昏了过去。 云鼎山赶紧将老夫人扶回松鹤堂,让大夫人去看看昭阳。 大夫人昨个便得了消息,杨妈妈和赵婆子说动手的时候,被昭阳撞见了,便下了杀手。眼下见着昭阳回来,顿时心跟着紧了紧。 朝着杨妈妈使了个眼色,杨妈妈当即会意,朝着后院走去。 大夫人则是站在院子中间,面上的神色越发的凝重。 一旁跟着过来的云馨见此,皱着眉头,小声问道:“娘,都这个时候了,表哥怎么还没带着人过来。” 正文 第五章:丢人现眼 大夫人也正是在想这件事,她原本和嫂子可是商量好的,还特地嘱咐过侄儿一大早要将云君衣衫不整的送回来。 怎么都这个时候了人还没送过来,反倒叫人先找到了昭阳。 而且连着赵婆子和王老大也没了消息,莫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心中正着急着,丫鬟过来很是小心翼翼的开口。 说是众位夫人都到了,眼下正在花厅坐着。 云鼎山刚从里屋出来,闻言忍不住皱眉。 这件事本是早早定下的,因着开春今日在云府设了春宴,帖子都是早早发出去了。 没成想昨个下午出了事,这临时取消春宴只怕会叫人更是胡乱猜测。 特别邀请的都是官宦人家的夫人小姐,还有些宗室之中的贵眷。 云鼎山素来好面子,直接推了有损颜面。 便让大夫人先操持着,至于云君的事情,瞒住莫要让人知道。 大夫人明面自是满口答应,心中却是暗笑。 这一切都是她为了云君设下的,就是要等宁闻仲抱着衣衫不整的云君进门的时候,被众人看见。 如此一来,老夫人就别想再推了这门婚事。 心中高兴着,面上却是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爷您看...” 闻言云鼎山面色很有些难看:“你先去照顾各位夫人小姐,切记君儿的事情,一定要压住。娘知道分寸的,你放心便是!” 说着还很是温柔的嘱咐云馨:“帮着你母亲一点。” 云馨闻言乖巧的点点头。 那边花厅此刻已经满是窃窃私语,刚刚有出去取东西的丫鬟撞见昭阳满身是血被背了进来。 一时间都在议论这件事。 看到大夫人进来,当即有多事的人,上前便拉着大夫人问道:“云大夫人,刚瞧着你们府中有个丫鬟受了伤,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闻言大夫人心中高兴,面上却是露出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 一旁有看出来的,便试探的问道:“听说五城兵马司一直在城外找人,好像是大小姐出了事,可是有此事。” 说话的人声音不小,整个花厅都听见了。 大夫人见着瞒不住了,便只能叹了口气:“眼下也不知道君儿如何了。” 很是一副慈母的样子。 顿时整个屋子里都是唏嘘不已。 都在议论最近城中不安,这一个姑娘家马车出了事,人彻夜未归,丫鬟还受了重伤,只怕会不好。 但也都明着劝大夫人安心。 大夫人则是装作一副担心难过的样子,心中却是盼着宁闻仲赶紧送云君登门。 只是等了好半晌,却是没瞧见宁闻仲登门,眼瞧着有些夫人都快要坐不住了。 只得打发手底下的丫鬟出去问,只是还没等丫鬟回来,倒是门外有人来报:“启禀大夫人,国夫人登门,老爷让奴婢请您过去,现在就在前厅。” 闻言顿时所有人都愣住,互相看了看,眼中满是惊讶。 “国夫人,云家什么时候跟国夫人扯上关系了。” “这国夫人不是在天泉山么。” 大夫人也是愣住,不过一瞬便反应过来,赶紧站起身来。 屋子里坐着的官眷夫人也不敢怠慢,毕竟这国夫人身份非常,乃是高祖皇帝的发妻,便是比当今的皇后还要尊贵几分。 国夫人登门,她们这些人自是要上前跪拜的。 便就跟着齐刷刷往前厅去。 刚走到前厅就瞧着一屋**娥嬷嬷站在外面守着,云鼎山已经陪在一旁。 而国夫人身边云君一身宫装站在一侧,国夫人拉着她的手,很是亲热的模样,顿时叫大夫人愣在原地,看着云君仿佛是看到鬼一般双眼圆睁:“君儿,你...” 闻言云君却是嘴角微扬,看着大夫人和云馨目瞪口呆的模样,袖子中的手紧紧攥成拳头。 瞧着云馨的脸,想起自己在冷宫中发生的一切。 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冰凉,一股子寒意从心底直接蔓延全身。 恨不能直接杀了云馨和大夫人这对害她生不如死的母女。 将自己所遭受的罪,尽数都让她尝试一遍。 强忍着心中的恨意,云君目光落在大夫人身上,恭敬的福了福身:“君儿拜见母亲。” 动作如行云流水,礼数周全,叫人一眼看着,便是名门闺秀的典范。 那些个刚刚在花厅还议论纷纷的夫人,瞧着云君如此,也都是傻了眼了。 一个个心中嫉妒,这云家姑娘的礼数当真是不得了,生的好看不说还如此知书达理,如今还得了国夫人的青眼。 就在这时,宁闻仲从外面怒气冲冲的进来。 也没看有什么人,一见着大夫人便直接开了口:“姑母你怎么能欺骗侄儿,说好的是云君表妹,怎么躺在那里的是毁了容的云琼表妹。” 说着一脸的恼怒,吩咐人直接将云琼和衣衫不整的天华抬进来。 宁闻仲早就看上云君了,求着姑母好几次,本以为终于可以如愿以偿。 没想到去了约定好的地方却是什么都没看到,顿时恼怒的很,以为大夫人是要塞个毁了容的庶女给自己。 一怒之下,直接带着人打上门来。 大夫人没想到宁闻仲竟是这么个没脑子的东西,当着这些人的面,如此说话,顿时脸色很是难看。 再看到被放在地上,衣衫不整的天华,和脸上两道可怖血痕的云琼,彻底的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鼎山没想到这么多人,云琼竟是被如此抬回来,还是宁家那个臭名昭著的宁闻仲送回来的。 宁闻仲见着云鼎山面色不善,心中越发的恼怒:“姑父问我作甚,该问姑母才是。姑母明着说是要将大表妹云琼许我,背地里却是塞个毁了容的庶女,我宁闻仲可不是好欺负的。一个毁了容的庶女,想要塞到我宁家,告诉你们休想!” 说着看到站在国夫人身边一身华服的云君,心中越发的恼怒,更是笃定这件事就是大夫人在算计他。 瞧着大夫人也没了好脸色。 大夫人没想到自己算计的那般周详,还特地邀请了这么多的人,眼下却成了这样。 正文 第六章:出手教训 这些可都是久经内宅的贵眷,什么腌臜事情没见过,当下都明白过来。 再看大夫人和云君,顿时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整个前厅都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盯着大夫人看。 大夫人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恨不能直接杀了宁闻仲。 宁闻仲却是丝毫不在乎,直接看着云鼎山:“我敬你一声姑父,今日的事情,你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 云鼎山闻言只觉得脑仁气的生疼,看着宁闻仲一副要云家给个说法的样子,身子都有些气的发抖。 “快来人,给他轰出去。” 宁闻仲自是不肯的,眼瞧着就要与云家的护卫打起来。 就听着国夫人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怒意:“云大人,怎么云府这般随便,什么人都能放进来么。这府中毕竟还有这般多的夫人小姐,若是出了什么事,云大人当如何与文武百官交代。” 闻言云鼎山赶紧上前赔罪,吩咐人将宁闻仲赶出去,怒瞪了大夫人一眼,这才道:“国夫人恕罪,此乃我夫人娘家侄儿,今日莽撞冲撞了国夫人还请国夫人见谅。” 闻言国夫人看了眼云鼎山冷声道:“若不是看在昨日君儿护驾有功,今日我便要禀明圣上治了你的罪,让此等人冲撞到我的面前,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多谢国夫人。” 云鼎山当即拉着大夫人跪下,后背上冷汗都已经下来。 国夫人目光从大夫人身上略过,却是没说旁的,只是笑了笑嘱咐云君好生休息,起身带着人离开。 闹出这样的事情,这春宴自是摆不下去了。 所有人都瞧着大夫人和云君,知道云家怕是要上演一出好戏,心中舍不得走,眼下却也是不好留下。 只得告辞。 云鼎山没有取消春宴便就是为了面子,没想到今日宁闻仲这么一闹,竟是让他丢尽了颜面。 顿时恼怒不已,看着大夫人冷哼一声,转身去了外院送客。 眼下相王还在自己书房,刚刚是国夫人登门,这才不得已让相王独自等在书房。 大夫人看着人都走了,宁闻仲却还在屋子里,气的脸色铁青。 “你个混账东西!” 宁闻仲本就是个无赖的脾气,见着大夫人这么说,当时也恼了,直接冷声道:“姑母说话注意点,到底是谁混账,你设计陷害我,想强塞一个毁了容的庶女给我,难道还不允许我说不成!” 说着冷哼一声,带着人走开。 不过一会,屋子里便就只剩下云君大夫人母女,和躺在地上,还未醒来的云琼天华。 大夫人此刻面色铁青,她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设计好好的,怎么成了这样。 看着地上的云琼,心中说不出的厌恶,她好端端的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心中正想着却听到云君冷笑着开口:“母亲设计了这么一出好戏,怎么不事先跟君儿说一声,君儿也好帮着母亲。” 一句话叫大夫人彻底的变了脸色:“君儿你胡说什么。” “君儿是不是胡说,胡说的又是什么,想必母亲心中很是清楚才是。刚刚宁表哥也说的很清楚,眼下京中的贵眷怕也都很清楚。”云君说着眼中的神色越发的冷,嘴角扬起一丝讥讽的笑意。 一旁的云馨见着云君如此,却是忍不住怒道:“云君你什么态度跟娘说话!忤逆嫡母,这是云家女儿说话的态度么!” “顶撞嫡长姐,这又是云家女儿该有的态度么。”云君闻言直接一句话堵了回去,顿时气的云馨恼怒不已。 她生的漂亮,像极了大夫人年轻的样子,性格跟大夫人又是一模一样,素来是最得大夫人喜欢,一直都是被娇生惯养的。 当初在云家没少欺负过自己,因着有大夫人护着,加上当初的自己,以为只要不争不抢便能相安无事。 处处忍让,便叫她越发的不可一世。 虽说自己是云家的大小姐,是她嫡长姐,但在云馨的眼中,如同云家的下人丫鬟一般。 可以随意呵斥。 想起过往,想起自己惨死前云馨脸上的笑,云君恨不能直接划烂她的脸,将她扒光了丢在大街上让她生不如死。 可是现在还没到时候,她要一步一步,一点一点讨回前世她欠她的一切。 如今瞧着云君没有像往日一样,自己一呵斥便忍气吞声,竟然还敢顶撞自己。 云馨顿时恼怒不已,上前伸手就要打云君。 被云君直接抓住,反手便是一个巴掌打在云馨娇俏的脸上。 一个五指印顿时出现在云馨的脸上,疼的云馨眼泪花当时就掉了下来。 大夫人原本看着云馨扬手,觉得解气,恨不能叫云馨直接将她的脸打花。 等看到云馨竟是被云君给打了,顿时急了起来。 当即上前一把将云馨护在怀中,冷声呵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闻言云君却是不疾不徐:“替母亲好生教导一下妹妹,该如何尊重长姐,毕竟我是云家的大小姐,馨儿的嫡长姐。总不能看着妹妹如此没大没小不知分寸,也不出声提点,若是日后到了外头,叫人看了笑话。只怕会累及母亲的声誉,素来听闻母亲在闺中之时,最是知书达理端庄贤淑,君儿只是不想叫妹妹毁了母亲的声誉罢了。” 一句话说的大夫人竟是无言反驳。 瞧着云君心中更是恨毒了。 “往日瞧着你是个谨小慎微,连说话都不曾大声的,没想到竟是如此恶毒。竟然敢掌箍自己的妹妹,你就是存心想让她破了相,你当真是好狠毒的心啊!” 闻言云君却是笑了起来:“母亲如此污蔑君儿怕是不合适吧,君儿不过是替母亲教训妹妹,怎么就变成恶毒了。若这么说,母亲设计让人将我绑走,让自己侄儿坏我清誉,那岂不是蛇蝎心肠了。” 一句话顿时让大夫人面色大变:“云君你这是在污蔑我!你可有证据!” “是不是污蔑母亲心中清楚,记住人在做天在看,作恶多端可是会有报应的!” 大夫人顿时恼羞成怒:“来人,给我把她捆起来!殴打嫡妹,污蔑辱骂嫡母,把她捆起来送到祠堂请家法!” 正准备发难,却是云鼎山从外面进来:“闹什么,客人都还没走远,你们是要将云家的脸给丢完么!” 正文 第七章:云琼污蔑 云馨看见云鼎山,就像是找到靠山一般,赶紧从大夫人的怀中跑到云鼎山的面前。 一张小脸哭的梨花带雨,脸上的巴掌印越发显得突兀。 云鼎山瞧着云馨脸上的伤,也是跟着冷了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给打的?” 闻言大夫人用帕子佯装擦自己的眼泪一副很是心疼的模样开了口:“老爷莫要再问,都是月娥教女无方。” 说着万般委屈的模样。 云君看在眼中,忍不住冷笑。 前世不怪自己被她们拿捏在手中,也不怪云馨最后会勾搭上李明阳,单单她能哭的如此凄惨,大夫人更是能一句话说的如此滴水不漏,注定是要胜过她的。 可笑的是自己前世,没看明白这些,竟然想要借助祖母的手,与她对抗。 最后却是害的最疼自己的祖母活生生被他们给烧死在松鹤堂,自己留下满身伤疤。 心中想到这些,云君只觉得鼻子微酸。 心底的恨意压制不住的想要爆发出来。 再瞧云鼎山只能深吸一口气强压住,这辈子她自是要将所有她们欠她的都讨回来。 除了大夫人和云馨,还有李明阳章家,一个都别想跑。 心念及此,云君看了大夫人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冷笑随后开口道:“刚刚三妹顶撞母亲,甚至想要动手打母亲,君儿只得出手教训了馨儿。” 说着更是端着一副长姐的架子语重心长的说道:“馨儿,就算母亲说你两句,你也不该伸手打母亲。母亲毕竟是你的娘亲,你若是如此,叫人传出去,到时候旁人可是要笑话爹爹教养无方了。若是叫京中那些官员知道,爹爹如何在中书省立足,眼下爹爹是中书令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在寻爹爹的错处,若是因为这点小事,害的爹爹被御史言官参奏,到时候咱们云家可都跟着完了。” 说着,脸上一副很是严肃的模样,绝口不提大夫人设计陷害的事情。 大夫人和云馨都没想到,云君这在外面过了一夜,不仅是性子变了。 竟是会睁眼说瞎话了。 想要反驳,却看着云鼎山已经变了脸色。 赶紧求饶:“爹,馨儿没有,大姐胡说,馨儿真的没有,爹爹相信馨儿。” 云鼎山看着云馨眼泪直往下掉,心中也猜了个八九。 但此刻屋子里还有不少下人听着,他也不想浪费时间,在小女儿之间的勾心斗角之上。 看着云君眼中的神色越发凝重,吩咐大夫人:“你先带馨儿回去,擦点药膏。” 目光落在云琼身上,眼中的怒火更甚。 他没想到,素来不怎么说话的四女儿,今日竟是让自己丢尽了脸面。 看着她脸上的伤疤,冷声道:“将四小姐唤醒。” 云琼昨个被云君打了一棍子,下手有些狠,这么折腾都没醒。 来福也是用水激了,水碰到伤口,刺疼这才给她惊醒。 伸手摸着自己的脸,摸到伤口,云琼顿时疼的哭了出来:“好痛。” 看到躺在一旁的天华,云琼心中顿惊,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当即抬头对上云鼎山恼怒的双眸,大惊失色:“爹...” 目光瞧见站在云鼎山身边一身华服的云君,云琼如同见到鬼一般:“你怎么会在这!” 闻言云君嘴角微扬,声音轻柔吐气如兰:“四妹妹的话说的我竟是有些糊涂,我不在这该是在何处?” 没等云琼开口,云鼎山怒喝一声,顿时吓得云琼缩了缩:“够了!” “你不好好的呆在院子里,大半夜去了何处!” “我...”云琼看着云鼎山恼怒的样子,却是不敢开口,她怕自己若是说了打算去毁云君的容貌,被云鼎山知道会更惨。 当即心思急转,顾不得脸上伤口的疼痛,伏在地上哭了起来。 “爹,琼儿什么都不知道,琼儿在屋子里睡觉,一直在屋子里哪都没去。爹爹可以去问采薇苑里伺候的人,她们都是知道的。”说着看了眼云君,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一定是大姐,一定是大姐,大姐我不过与你起了争执,你怎么能如此害我。” 云君没想到云琼竟是能睁眼说瞎话,都这个样子了,还能将脏水往自己身上泼,顿时气的笑了。 看着云琼:“四妹妹说话可是要注意。” 云琼一口咬定了就是云君,当即跪着上前抓着云鼎山的衣裳:“爹爹你相信女儿,女儿哪里都没去,哪里都不敢去,一定是大姐,昨日清早我与大姐因为一件小事起了争执,大姐说要杀了我,定是她做的。” 云鼎山闻言看了眼云君,眼中神色带着几分质问。 云君见此知道云鼎山怀疑自己,也不辩解,只是问向云琼:“你说是我害的你,还说我与你起了争执。那我问你,我是与你什么时候起的争执?在什么地方?因为什么事?有谁看到过?” 云琼一下子被问的答不上来,她刚刚也是胡乱说的,哪曾想的这么细致。 顿时语塞。 云君见此朝着云鼎山福了福身:“爹爹心中想必已经明白,若当真我与四妹妹起过争执,四妹妹不会答不上来。既然不曾起过争执,那四妹妹说我因此怨愤,并且说要杀了她的话,便根本不可能存在了。君儿素来疼爱妹妹,从不与她们争抢计较,爹爹该是清楚君儿的脾气秉性才是。” 云鼎山闻言落在云琼身上的目光越发的冷。 看着云琼好半晌没说话,吓得云琼再不敢哭。 心中只是恨毒了云君,竟然敢不顺着她的话。 打定主意,一定要让她后悔。 云鼎山瞧着云琼眼中没有半点悔过,还如此怨毒的看着云君,越发的恼怒:“来人,把四小姐送去祠堂跪着,谁也不许叫她起来!” 说着目光落在云君身上:“你跟我来。” 叹了一声,转身朝着书房走去。 正文 第八章:冷血无情 云君见此跟了上去,经过云馨身边时,见着云馨想要伸脚绊她。 当即毫不留情,一脚直接踩在云馨的脚踝之上。 声音也越发的冷冽:“三妹难道还学不乖么。” 顿时疼的云馨惨叫一声,整个坐在地上。 云鼎山回头看着云馨和云君,眼中神色越发的冷。 却是没有出声,只是目光凝重的瞧着云君跟上,朝着书房走去。 云馨没想到云鼎山没有帮她出头,哭的越发委屈。 看着云君:“出丑的该是你,是你害了云琼,我一定会告诉她。” “三妹妹不要脸的功夫当真是了不得,不过你现在该想的是如何跟四妹妹解释,你骗她被二表哥毁了身子的事情才是,想必四妹妹现在心中恨透了你。”云君说着,目光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云琼。 云馨顺着回头,瞧着云琼眼中满是怨毒的盯着自己,顿时变了脸色,转过身去。 大夫人见此上前护着她,送她回自己院子,等没人了这才看了看脚踝说道:“怎么样可伤着了!” 云馨闻言越发伤心:“娘,她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踩我。” 这一声娘叫的大夫人心都跟着碎了,赶紧替她揉了揉脚踝,沉着脸说道:“你放心,她得意不了多久。” 说着吩咐身边的水仙:“去把刘武给我叫来!” 而另外一边云鼎山坐在书案旁,让人直接将门给关了。 这才开口:“你怎么会认识国夫人?” 闻言云君瞧着云鼎山,眼中的神色却是多了几分失望:“女儿回来,爹不该问问女儿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女儿是如何得以脱身,可曾受伤可曾遇到危险的么?莫不是在爹心中,女儿的死活当真是无所谓的。” 云鼎山闻言顿时变了脸色:“君儿,这是你该与自己父亲说话的态度么。” 见着云鼎山被自己问的恼羞成怒,云君心彻底的凉了下去。 果然整个云家最是凉薄的并非是自己的继母,而是站在自己面前的父亲。 瞧着云君沉默不言,云鼎山轻咳一声:“你是我女儿我自是关心你的,你既然好端端的站在我的面前,那些事便不问也罢。” 说着一副慈父的模样看着云君:“君儿你是家中的长姐,素来是最懂事,最明白事理的。刚刚你教训馨儿都知道爹在朝堂之中不易之处,也该知道,爹为何要寻你说这些。国夫人虽然地位尊崇,但毕竟是皇嫂,这身份非同寻常,加上现在还有裕亲王在世。你该知道她是个什么人,咱们并非那些世家大族,也不是什么宗室皇亲,国夫人这种身份的人,并非是咱们沾染得起的。” 闻言云君心中冷笑轻声道:“君儿明白爹的意思,国夫人一事也并非是君儿愿意,只怪当时事出情急。君儿这才不得已出手帮了国夫人,国夫人也是看在爹的面子上,这才寻了人送君儿回府。” 云鼎山闻言一双眼紧盯着云君,似是想要将她看透一般。 云君则是没有半点慌乱,任由云鼎山打量。 过了好半晌云鼎山瞧着云君的反应,该不会是在骗自己,这才点点头:“既然如此你就先回去吧,你祖母担心了一晚上,你且先去拜过祖母再回去休息。” 云君闻言福福身,转身往外走。 还没等走出书房的门,就听着云鼎山在背后唤了声:“等等。” “这件事情你母亲与我说过,此事该是强人所为,你也莫要多心了。你身为云家的长女,要担起一个长姐的责任,给弟弟妹妹做个好榜样,家和才能万事兴,莫要再生出什么事端,像云琼一样让整个云家蒙羞,你可明白。”云鼎山说着,语气中满是警告的味道。 云君闻言心头如被泼了一盆凉水一般,很显然云鼎山也瞧出来,自己出事跟大夫人脱不了干系。 所以特地说了这番话,是在敲打自己,莫要在因为此事与大夫人和云馨之间闹起来。 他这是明知道她们做了什么,还要包庇她们。 心彻底冰凉彻骨,云君没有回头,只是应了一声:“是。” 径直出了屋子。 身后云鼎山看着云君的态度,很是不满,再想训诫瞧着云君已经出了屋子,便只能作罢。 松鹤堂里老夫人刚醒过来,瞧着云君跪在床前。 顿时眼泪跟着下来,拉着云君的手上下打量:“君儿你怎么样了?可受伤了,可有哪里疼。” 说着吩咐身边伺候的李妈妈:“快点去寻大夫过来给君儿瞧瞧,快去。” 说完挣扎着坐起身来,眼中满是担心,把云君抱在怀中:“我的君儿,我苦命的孩子,你总算回来了。” 眼泪落在云君的肩头,打湿了衣裳。 却是叫她冰凉的心回了一丝暖意。 “祖母。” 强忍着泪意,唤出藏在心底的一声祖母,云君只觉得自己用了全部的力气。 脑海中前世老夫人拼命护着她,不让她被倒塌的房梁砸到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云君抱着老夫人,双手都在颤抖,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老夫人只当云君是受了惊吓,一个劲拍着她的后背:“好了没事了,回来就没事了,以后咱们哪里都不出去了,再也不会有事了。” 云君的眼泪却是随着这些话,止不住的往下掉。 伏在老夫人的怀中,咬紧了牙关。 祖母,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我再也不会让你有事的。 正文 第九章:收拾下人 李妈妈请了郎中过来,看着云君跟老夫人抱着哭成一团。 也是忍不住按了按眼角。 大小姐的娘亲生下她便难产去了,这大小姐就一直养在老夫人的身边,老夫人可是当自己的心肝一样的疼。 这次遇到这种事,老夫人急的一整晚没睡,担心大小姐,更是好几次昏厥过去。 眼下瞧着大小姐回来,自该是高兴的。 担心老夫人的身子,李妈妈瞧着差不多,上前劝到:“老夫人,既然大小姐回来了,咱们该高兴才是。大小姐彻夜未归,也不知道可吃了,可歇了老奴让厨房炖了些汤,先叫大小姐喝一口再说吧。” 闻言老夫人点点头,这才松开手,擦了擦眼泪。 拉着云君坐在床边:“君儿定是饿了吧,先吃点东西。” 云君不想叫老夫人担心,便就把遇到国夫人的事情说了一遍。 没等云君和老夫人多说几句,云易岚过来给老夫人请安。 看到坐在一旁的云君,眉头微皱。 云易岚是杜姨娘的儿子,比云君只小四个月,是云家的庶长子。 跟云君却是少有接触,原本过来给老夫人请安,也不过说一声老夫人问两句便回了。 今个却是有些反常,老夫人让李妈妈送他出去,他却是回头看着云君还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 云君瞧见,顿时心头一动。 不动声色的开口:“祖母,我去送送大弟吧。” 闻言老夫人也没多想,只是点点头。 云君这才跟着云易岚出来。 等出了松鹤堂的门,云君看着云易岚,目光严肃:“大弟这般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想与我说?” 闻言云易岚看了眼周围,轻声道:“姐姐还请回听涛水榭,若是晚了,只怕昭阳性命不保。” 说完眼中神色很是凝重。 云君顿时心中一震,跟李妈妈说一声,直接朝着听涛水榭走去。 刚等到听涛水榭的门口,就瞧着有下人抬一床席子,里面似是卷了一个人往外搬。 昭容已经哭得泣不成声,被杨妈妈派人拉着不让她上前。 见此云君心冷了下来,目光扫过院子里的人,冷声道:“都在做什么?” 杨妈妈不知道云君被国夫人送回来的事情,只是按照大夫人的吩咐,原本想要在听涛水榭的院子里,弄死昭阳。 却是被昭容给破坏了,便生了一计,叫人拿了席子过来,只说昭阳已经死了。 命人把她用席子卷了,直接抬出去。 只是昭容拦着这才耽搁了这么久。 如今瞧着云君,杨妈妈先是吓了一跳。 随后想着这云君如今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便也不害怕,笑着上前:“奴婢见过大小姐,是这样的,刚刚有人背着昭阳回来,夫人让奴婢过来给昭阳寻个大夫,只是没想到这丫头是个福薄的,没等把大夫请过来。却是没了气了,这才没办法,让人寻了席子把人给抬出去,总不能叫着死人搁在听涛水榭的院子里,若是叫老夫人知道了,奴婢担待不起。” 说话的模样,根本不把云君放在眼里。 云君闻言冷笑着道:“是么?” “自然是真的,奴婢怎么敢欺瞒大小姐。”杨妈妈说着挥手,让人把昭阳抬出去。 那边昭容挣脱了束缚,跑到云君的跟前跪下:“小姐昭阳没死,昭阳还没死,杨妈妈是想害死昭阳,她是想要草菅人命。” 云君闻言拍了拍昭容的手,出声拦住小厮的脚步。 “昭阳是我身边伺候的,就算是死了,合该让我看一眼才是。” 杨妈妈闻言眉头微皱:“死人有什么好看的,大小姐还是先进屋歇歇吧。” 说着就要上前拉云君进屋,却是被云君一手直接打在她抓着自己胳膊的手上。 杨妈妈顿时吃疼,没想到连话都不曾大声说的云君,竟然敢动手打自己。 自己可是大夫人身边的心腹,顿时冷了脸:“大小姐这是作何!” “杨妈妈莫不是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了不成,竟然敢做我的主,我倒是要去爹和祖母的面前好生问问母亲。究竟是杨妈妈你自己狗仗人势不将我放在眼里,还是杨妈妈背后的母亲教唆杨妈妈如此,不将云家嫡出的大小姐放在眼中!杨妈妈莫要忘了,这是云家不是宁家。” 云君说着从内而外散发出一股子威压,平白叫杨妈妈心头害怕。 她可是做过皇后,母仪天下接受过文武百官朝拜的。 连后宫的那些人精,都能镇得住,此刻在一个下人面前,自是不会输了气势。 杨妈妈从未见过云君如此,顿时气短。 想着若真的闹到老夫人和大爷跟前去。 到时候大爷不会说什么,老夫人定是要替大小姐做主的。 心中有些惶恐,赶紧陪着笑脸,却是皮笑肉不笑:“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只是为了大小姐考虑,这死人真没什么好看的。” 闻言云君冷笑出声:“这就不需要杨妈妈费心了。” 说着吩咐听涛水榭的下人,将昭阳给抬回去。 听涛水榭的下人,有老夫人安排的,也有大夫人和二房安排的。 听着云君的话,只有几个老夫人送来的上前抢人。 剩下的都站着没动,一副看戏的样子。 瞧着这些奴才,云君嘴角微扬起一丝冷笑:“我倒是要看看,都是谁不把我这个大小姐放在眼中,虽说你们背后有你们的主子,但这卖身契可都是在我的手中。从今个起我把话也撂在这了,若是有人到现在还不明白自己的伺候的主子是谁,那也别怪我不客气,直接唤了人牙子来,卖去勾栏瓦舍。” 说着眼中目光一横:“你们大可以试试我敢不敢!” 顿时吓得一干听涛水榭的丫鬟婆子倒抽一口气,谁也不敢站着。 上来将昭阳给抢了去。 杨妈妈看着昭阳被抬回去,顿时有些无措,这大夫人交代的差事没办成,到时候大夫人定是不会轻饶了自己。 便想着干脆当着云君的面弄死昭阳得了。 当即装作一个没站稳的样子,朝着婆子抬着的昭阳撞过去。 正文 第十章:韬光养晦 昭阳本就受了重伤,若是这般撞过去,只怕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命。 杨妈妈这是打定主意了,拼了命的往前撞。 云君看在眼里,当即一脚狠狠的踢在杨妈妈的腰眼子上。 顿时疼的杨妈妈扑偏了,狠狠的撞在一旁的石头上,脑袋开了瓢,血当时就流了出来。 跟着过来的那些个小厮,见着杨妈妈如此,也不敢耽搁,赶紧抬着杨妈妈走。 听涛水榭那些个本来还有异心的丫鬟仆妇,瞧着大小姐一脚直接给杨妈妈踹成这样,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 杨妈妈可是大夫人身边的红人啊,大小姐连她都敢收拾,更别说自己了。 想着当初自己明着暗着为背后主子陷害大小姐的事情,忍不住瑟瑟发抖。 云君把这些下人的反应,瞧在眼里,跟着昭容进了屋子。 昭容跟昭阳是亲姐妹,是当初老夫人身边张妈妈的孙女,打小便跟在云君身边。 感情自是深厚。 云君看着被放在床上的昭阳,额头上的伤刚处理过,人还没醒过来,面色苍白没有半点血色。 但是还能瞧得出来,是个有气的。 心中顿时说不出的难受。 前世昭阳是死在外面,她被李明阳送回来的时候,还是半夜,那时候昭阳并未找到。 等找到昭阳的时候,已经是一具尸体。 现在想来,只怕这件事都是大夫人做的,她们故意害死了昭阳。 若不然杨妈妈不会出现在这个院子里,不会把一个活人当着死人想要抬出去。 昭容瞧着姐姐伤成这般,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掉,看着云君跪在地上哭着道:“大小姐,杨妈妈想要杀了姐姐。刚刚我亲眼瞧见杨妈妈拿被子,想要捂死姐姐,被我发现了,她就让人卷了席子进来说姐姐死了,要把姐姐给抬出去埋了,她是故意的。” 云君自然知道她是故意的,眼下却是没有法子,杨妈妈过来,自是大夫人的意思。 现如今她不过是云家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姐,唯一的依仗,是已经年过半百的老夫人,大夫人却是不一样。 她是自己的嫡母不说,还是晋文公的次女。 别说打杀个把丫鬟,就算是设计陷害她的事情,闹出去了,云鼎山也不能做什么。 毕竟她背后还有晋文公撑腰。 前世她便是吃过这个亏,当时逃回来她一心想着找云鼎山和老夫人为自己做主,将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结果大夫人死活不承认,让自己拿出证据,自己哪有什么证据。 绑架自己的王老大和赵婆子,早就跑的没影了。 闹到后来,晋文公得了消息,亲自登门说云鼎山教女无方。 让嫡长女如此污蔑攀咬继母。 云鼎山敢怒不敢言,便就将自己受到的气,全都撒在自己身上,说自己不知大体不懂大局,成日被老夫人惯坏了,就知道胡闹,好一阵没给自己好脸色。 后来逼得老夫人给自己做主,却是彻底惹恼了大夫人和云馨,母女俩竟是放火活活的烧死,唯一疼爱她的祖母。 想到这些,云君只觉得心都在滴血。 耳边回响着前世云馨说的那些话。 心中的恨意几乎要冲破胸膛,却只能强忍住,现在还不是报仇的时候。 要对付大夫人和云馨就一定要连根拔除,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晋文公。 云君强忍着安抚昭容:“你放心,昭阳的账我一定会跟她们一一清算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主仆正说着话,床上的昭容却是轻咳了几声。 听着床上有动静,昭容赶紧扑了过去,瞧着昭阳的脸色回了点血气,脸上的眼泪还没擦赶紧追着问:“昭阳,你怎么样了?大夫说你怕是要昏迷好一阵子。” 闻言躺在床上的昭阳,却是艰难的动了动嘴,随后看向站在一旁的云君,眼泪跟着就下来了。 “小姐...” 闻言云君上前拉着昭阳的手,轻声道:“我在,你怎么样了?” 昭阳挣扎着想要起身,被云君和昭容按住,顿时急不可耐:“小姐,大夫人要害你,奴婢亲耳听到的,是大夫人身边的杨嬷嬷吩咐的那两个人,说是要毁了你的清誉,逼着你嫁给宁家二公子!” 听到昭阳的话,云君心中顿时明白,大夫人为何要让杨妈妈过来杀了昭阳。 当即点点头:“我都知道,昭阳你放心,我不会有事,你也不会有事。但现在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若不然谁都保不住你的性命。” 闻言昭阳却是愣住:“小姐什么事?” “从现在开始,你忘记发生过所有的事情,只记得跟我一起去上香,然后马车出事了,再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云君说着面色很是严肃,抓着昭容:“你也是,刚刚昭阳什么都未曾说过,可明白!” 昭容和昭阳都是聪明的,自是当即明白云君的意思。 却是不甘心:“小姐,大夫人要害你!” “我知道!” “那咱们该是去告诉老夫人,告诉大爷帮小姐做主才是。”昭容也是皱起眉头,她没想到大夫人竟是这般心狠。 气的脸色通红。 云君却是冷了脸,有些事情她必须要让这两个丫鬟明白:“告诉他们然后呢?你觉得父亲会为了替我做主,得罪晋文公府,还是祖母能够将母亲赶出云家。” 顿时两个丫鬟都不吭声了,的确不管是老夫人还是大爷,最多斥责大夫人,或是罚她跪祠堂。 但只要晋文公还在,大夫人便不会有任何麻烦。 “所以你们现在闭上嘴,这笔账我是一定要算的,但不是现在。要想对付她,必须先除掉晋文公府,眼下你们该做的能做的,就是小心防范,莫要再让他们钻了空子得了手。明白么!” 闻言昭容和昭阳咬着牙点点头,眼中却满是不甘心和委屈。 看着两个丫鬟眼中的神色,云君强忍着心头的怒意。 她何尝不是甘心,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一切都还不是时候。 她要的是连根拔除,而不是这些小打小闹的。 这边云君安抚了丫鬟,让昭容放出消息,说昭阳撞到脑袋失忆了。 那边大夫人也得了消息,一旁的杨妈妈陪着,跟前站着刘武。 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大夫人颜面尽失。 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大夫人,设计自己的继女,只怕整个京城的人都在笑话她。 现在又将自己的贴身嬷嬷给打伤了。 她心中呕的,恨不能杀了云君,才能出口气。 一旁的刘妈妈见此,小心翼翼的说道:“夫人,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说着比了一个杀的动作。 大夫人却是冷了脸:“蠢材,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在对付她云君,若是这个时候她出了什么三长两短的,到时候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是我做的。” “那夫人想要如何?”刘妈妈挨了训,顿时不敢大声。 一旁的云馨还惦着那一巴掌的仇,当即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娘,依我看,咱们对付她还不如对付祖母。祖母不向来把她当成心肝一样的看么,若是祖母出了事,她定是要伤心死!” 正文 十一章:再遇渣男 大夫人闻言却是没说话,眼珠子直转:“若是这件事情败露了,对付婆母,到时候怕是你外祖父,都保不住咱们。” “娘有什么好怕的,咱们又不需要自己动手。”云馨闻言却是嘴角微扬一个得意的笑:“娘莫忘了,祠堂里现在还跪着一个云琼呢。” 话音落,就见着大夫人顿时笑了起来,拉着云馨,眼中满是高兴:“还是我馨儿最聪明。” 说着两个人便在屋子里算计好,吩咐刘妈妈和刘武去采买东西。 云馨则是带着丫鬟,施施然的朝着祠堂走去。 刚出门,迎面碰上云韵站在门外,不由皱了皱眉,正打算直接绕过去。 却是被云韵轻声唤住:“馨儿,大姐毕竟是云家的嫡女,咱们都是云家的女儿,若是大姐出了什么事,对咱们没有什么好处。” 云馨闻言回头看着自家姐姐,心中却是越发的冷。 对于这个性格文弱的孪生姐姐,云馨从来都是看不上眼的,见她如此说只冷笑一声:“姐姐怎么帮着外人说话,她是云家的女儿又如何,她母亲不过一个孤女,凭什么和我们平起平坐!” “馨儿...” “好了,这件事不是姐姐该管的,若是姐姐有什么意见,只管寻娘说去。” 说完扬长而去,独留下云韵站在门口,眼中满是担心和无奈。 而听涛水榭,安排好一切,云君便带着昭容去松鹤堂。 刚刚从松鹤堂走的那么匆忙,眼下只怕老夫人还在担心。 还没等走过九曲回廊,远远的就听着一道声音,在松鹤堂的院子里响起。 仿若一道惊雷一般,直接在劈在她的心中。 云君整个人顿住脚步。 这声音太过熟悉,她就算是死都不会忘。 双拳紧握,昭容就瞧着云君变了神色,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双眼通红,连着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赶紧轻声的问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云君此刻只觉得前世的一切就在眼前,元澈的死,李明阳的冷血无情。 从心底升起一丝凉意,让她恨不能直接冲过去,一刀杀了李明阳,给自己死去的孩儿报仇。 恨意在胸口蔓延,竟是让她整个人都跟着轻颤。 昭容不知道小姐这是怎么回事,担心的要命,上前轻唤。 却是惊动了回廊那边院子里的人。 宁闻伯听到昭容的声音,当即身子一震,眼中的神色也变了变,走过围墙看着站在回廊上的云君。 眼中满是关切。 朝着李明阳抱了抱手:“郡王还请稍等,我要去与表妹打个招呼。” 闻言李明阳透过宁闻伯的身子,看了眼云君。 点点头:“闻伯自便。” 说完站在一旁。 宁闻伯则是径直朝着云君走来,眼中满是内疚和担心。 “表妹。” 云君回过神来,就瞧着宁闻伯已经走到跟前,避无可避只得福了福身:“宁大表哥。” 便是这一声,却叫宁闻伯身子微微一怔。 往日云君虽说与宁家走的不是很近,但是对自己却是亲近的。 每次看见自己,都是嘴角微扬,甜甜的笑着唤一声大表哥。 今日这一声,太过生疏,甚至冷漠。 莫不是二弟的做法,让她恨上了宁家,恨上了自己? 宁闻伯想着,声音也多了几分失落:“听闻表妹的马车,昨个受了惊,不知道表妹可还好,可受伤了?” 话说出口,心中却是有些后悔。 这件事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是宁闻仲和云大夫人设计的,自己眼下却明知故问,着实有些欠妥。 此刻云君的心中却只有恨,对李明阳和云馨的恨,听着宁闻伯开口也未曾细想,只是敷衍应声:“多谢宁大表哥关心,云君一切安好。” 说完便带着昭容往前走。 目光落在李明阳的身上,强忍着心中的怒意。 宁闻伯看着云君要走,一时情急,伸手抓住云君的衣袖:“表妹可是因为昨夜二弟之事恨我?” 闻言云君看了一眼宁闻伯的手,眉头微皱。 宁闻伯这才惊觉自己不妥,赶紧松开手。 眼中的神色很是复杂,担心,内疚,心疼。 云君瞧着却是笑了起来,这笑中满是冷意:“大表哥此话何意?我为什么要恨你,昨夜二表哥又是做了什么事,让我需要恨你?” “二弟本想要玷...”宁闻伯本想说宁闻仲想要玷污的是她,可是瞧着云君清冷的眸子,这话却是说不出了。 云君见此看了宁闻伯:“云君还需要去给祖母请安,请恕云君失礼。” 说着朝着松鹤堂走去。 李明阳站在松鹤堂的院子门口,他刚刚可是跟着宁闻伯来给云老夫人请安,没想到却看到了这么一出。 顿时心中多了几分玩味,打量着云君。 要知道宁闻伯不像其弟臭名昭著,相反还是京城屈指可数的才子,德才兼备。 京中多少名门贵女,恨不能嫁与宁闻伯为妻。 奈何他从不多看一眼。 没想到云家这个不受宠的嫡女,竟是能让宁闻伯如此,顿时叫他好奇的很。 见着云君走来,也没让开,只是站在院子门口打量。 云君强压着心头的恨意,让自己的呼吸变得平静。 每走一步,便如同踩在刀子上,疼的让自己心都跟着抽搐。 却暗暗的提醒自己:现在还不是时候,她要他付出代价,要他生不如死来偿还自己和元澈的债。 昭容看着李明阳好不知趣,一个外男瞧着内院的小姐来了,还挡在门口,不知道让一让,莫不是个莽夫不成。 她自是不认得李明阳,便也没什么好脸色。 李明阳只当是瞧不见小丫鬟的反应,只是看着云君,眼中多了几分探寻。 云君则是走到李明阳跟前,施施然拜下:“云君见过江夏郡王。” 李明阳闻言微微一愣,云君竟是识得自己,随后想着许是她曾见过自己,便也没多问,只是摆摆手:“素闻云家大小姐乃是天姿国色,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连说的话都和前世一模一样。 云君只觉得心被怒火烧的越发难受,想起前世李明阳初次见到自己的时候,也是说了这句话。 后来等送她回云府的时候,便就去了云鼎山的书房,提出要与云家结亲。 如今听到一模一样的话,云君竟是有些恍惚,所有的事情都要重演一般。 袖子中的双拳紧握,指尖狠狠的掐在肉之中。 只有感受到手心传来的疼痛,才能让她稍稍的冷静下来。 就在这是,九曲回廊另一边,传来了云馨的声音:“大姐姐,大表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正文 十二章:宁家心思 云君下意识的回头,就瞧着云馨一脸娇俏的笑着过来。 完全没有半点当初狠毒的模样,仿若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一般,朝着宁闻伯和云君福福身。 随后一副刚看到李明阳的模样,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满心欢喜,故作无措的开口:“大表哥这位是你朋友么?云馨没想到有客人在,唐突了,还请见谅。” 说着一副很是自责的模样。 宁闻伯见此只能笑着上前引见:“郡王这位是我三表妹云馨,云馨这位便是江夏郡王。” 云馨闻言这才恭顺的福了福身。 云君一直在旁瞧着,从刚刚云馨出声,她就瞧出来了,云馨是冲着李明阳来的。 那偷偷看着李明阳的眼神,将她的心思完全暴露了。 而且瞧着李明阳的反应,一个念头在她脑海炸开。 他们认识! 虽说当着宁闻伯的面,云馨故作不识,但从李明阳看她的反应,和云馨眼底的喜意,云君可以断定他们认识。 联想起前世的种种,一股子寒气从脚底直接冲上头顶。 李明阳从一开始看上的就是云馨,甚至互相欢喜,之所以要娶自己,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一个庶出的皇孙无论是晋文公府,还是云家都不会将宝压在他的身上。 所以这才退而求其次迎娶自己。 后来相王登基李明阳被封太子,自己有了身孕,云家便将云馨送来与自己作伴。 现在回想这一切,原来早就是他们盘算好的,从始至终自己不过是云馨和李明阳的一颗棋子。 物尽其用便需舍弃。 心中冷笑,再瞧李明阳看着云馨眼中的欣赏,云君眼中的神色越发的冰冷。 趁着云馨说话的空档,福了福身:“祖母还在等我,宁大表哥,二妹妹,郡王还请恕罪,云君失陪了。” 说着带着昭容直接进了院子。 瞧着云君对自己似是毫不在意的模样,李明阳顿时皱了皱眉。 他虽说是相王之子,但也算是天之骄子。 毕竟相王乃是当今皇上的嫡亲儿子,眼下皇上未立储君,到时候皇上驾崩,无论按照嫡庶还是长幼,这皇位都是落在相王的手中。 到时候他总是不是皇太子,也是炙手可热的皇子,是最为尊贵之人。 多少人巴结奉承都来不及,就连云馨也是一副仰慕的模样。 可是云君却如此冷淡,顿时叫他心中越发的好奇。 连云馨的话,也没听见,只是看着云君的背影眼中神色意味深长。 宁闻伯和云馨瞧见,顿时一个担心,一个气恼。 云君自不知身后的人如何,只是进了松鹤堂。 老夫人刚送走李明阳和宁闻伯,此刻坐在软榻上,余怒未消。 这么长时间,外面的事情她已经听说了,想着原本大夫人和宁闻仲要设计的是云君,心中便是怒不可遏。 可想起刚刚宁闻伯的话,心中又很是复杂。 这眉头越皱越紧,一旁的李妈妈也不敢打扰。 还是看着云君进来,这才小声说道:“老夫人,大小姐来了。” 闻言老夫人这才抬头,看着云君,当即关切的问道:“怎么样了?听着李妈妈说,可是听涛水榭出事了?” 闻言云君坐在老夫人身边,嘴角微扬:“没什么,只是昭阳毕竟是个下人,虽说伤的重,却不叫人重视,二弟担心昭阳若是不得救治,怕是会有生命危险罢了,不碍事的。” 听着云君这么说,老夫人将信将疑,知道定不会这么简单,但瞧着云君一脸平静不肯多说的样子,也不好多问。 想起刚刚宁闻伯的事情,叹了一声:“今日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君儿你有什么打算?” 闻言云君抬头对上老夫人的视线,眼中的神色顿了顿。 她自是知道老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见着李妈妈端着茶过来,伸手接过递给老夫人,坐在一旁替她按着腿这才轻声开口:“祖母莫不是听了什么流言了,昨个君儿上香并没有被草寇掳走,不过是惊了马,受了惊罢了。好在遇到国夫人,也没什么大碍,既是如此还有什么打算不打算的。” 说着眼中神色淡淡的,似是什么都不在乎一般。 老夫人见此长叹一声,拉着云君的手,很有些心疼:“你是个好孩子,叫你委屈了。” 李妈妈看着云君从始至终低着头,也很有些不忍。 外面怎么说的她们早就听到了,也听明白了,知道大小姐委屈。 老夫人自是又气又怒,原想着替大小姐讨个公道。 却是宁家大公子过来,一番话叫老夫人生了犹豫。 的确这件事是云大夫人的不是,云君是受了委屈,但若这事真的闹开了去,丢的可是云家的脸面。 就算罚了大夫人,出了这口气,云君却也得跟着云家背上骂名。 老夫人自是不想云君委屈,更不想她因此背上骂名,这心中便生了犹豫。 虽然知道宁闻伯说这些,是为了宁月娥和晋文公府。 却也不得不听,毕竟云君的年岁已经这般大,耽搁不起了。 云君瞧着老夫人眼中的心疼和愧疚却是笑了笑。 刚刚在院子外见到宁闻伯,她就知道了。 宁闻伯不比宁闻仲,素来是个沉稳聪明之人。 宁闻仲和大夫人闹出这种事,并且还在官眷和国夫人面前除了丑,这关乎的可不只是云家的脸面还有晋文公府宁家。 教养出这样的女儿,用如此歹毒手段迫害继女。 传出去,只怕宁家的女儿,再想议亲就没那么容易了。 眼下宁家大房嫡长女,正准备与平阳侯议亲,要出这个时候传出去,只怕这婚事就要黄了。 所以宁家着急忙慌的派宁闻仲登门拜见老夫人,还能是为了什么事。 不过是想利用老夫人逼自己替大夫人将这件丑事压下去罢了。 云君心知肚明,也不想叫老夫人为难,轻笑着说道:“说到底我还是云家的姑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正文 十三章:挑唆云琼 老夫人闻言双眼微润,看着云君,心中说不出的难受:“你是个好孩子,若是那宁月娥能有你一半明白事理,也不会闹出这种糊涂事啊。” 云君见此出声宽慰,好半晌这才哄得老夫人消了气。 院子外面,瞧不见云君宁闻仲便也没了心思,想着再去拜见舅母,便该离开。 目光瞧见云馨和李明阳的神色,眉头微皱。 轻咳了一声:“郡王,时候不早了,还约了寿春郡王聚贤楼品诗,耽搁了时间怕是不好。” 李明阳闻言点点头,笑看了云馨一眼,跟着李明阳出了云家的院子。 云馨则是站在院子门口,瞧着李明阳的背影,眼中满是笑意。 想起当初李明阳拾起自己的帕子,递给自己的瞬间,那个看着自己的眼神,心中便像是吃了蜜糖一般。 好一会这才收了笑脸,看了眼松鹤堂,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竟然敢出现在郡王面前,以为自己生的那张狐媚脸,就能勾引郡王不成,痴心妄想!” 说着嘴角浮起一丝冷笑,转身朝着祠堂走去。 祠堂之中,云琼面色发白的跪在地上,想起今日发生的一切,她心恨的能滴血。 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云琼的声音越发的冷,似是带着十足的恨意一般:“怎么,来看我的热闹来了,还是你觉得害的我还不够,还想过来害我不成!” 云馨闻言也不恼怒,只是上前在玉琼身边的蒲团跪下。 很有些失望的模样:“云馨妹妹怎么能这么说,我素来与你关系最是交好,有怎么会是来看你笑话的。” 说着看着云馨,一脸的歉疚:“这件事我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我听到的当真是大表哥。大舅母说的清清楚楚,是大表哥,要给大表哥说云君这门亲事,设下的这个局。许是二表哥惦记着云君的美色,偷听到的,便偷偷过去,这才坏了你的好事。” 云琼此刻哪里听得进去,瞧着云馨这么说,却是恨红了眼。 “若不是你,我怎么会如此,现如今算是身败名裂,整个京城怕是都知道了,都在看我的笑话。”云琼说着咬牙切齿。 云馨闻言面上故作不安:“这件事的确我有错,我给妹妹赔不是。但是更改给妹妹陪不是的该是云君才是,妹妹可想过,若不是云君,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现在妹妹出了事,她不来看望妹妹便就算了,还在松鹤堂外面跟大表哥打情骂俏。 她明明知道妹妹的心意,却是故意如此,明摆着就是要抢了妹妹你的心上人。” 听到宁闻伯的,云琼眼中的神色变了变。 连着心中也生了醋意。 自己为了他连名节都可以不顾,他却在与别的女子打情骂俏。 顿时红了眼眶。 云馨见此,知道这话说道她的心坎里了。 当即追着道:“妹妹,在这么下去只怕,大表哥真的要被云君给勾走了。你现在为了大表哥已经一无所有,若是大表哥再被云君抢了去,你该如何是好啊?” 说完就见着云琼红着眼:“她休想!” “是啊,今日跪在这里的本该是她,可是不知道她使了什么法子,竟是让你当众除了丑。这一切本都该是她的,现在却要妹妹替她受着,着实有些不公。”见着云琼已经转了怒气。 云馨赶紧扇风点火。 云琼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委屈。 一会便顺着云馨的话,开始咒骂云君。 言语之中满是恨意,似是恨不能生吞活剥了她一般。 瞧着云琼的模样,云馨却是心中暗喜。 果然是个没脑子的,只要稍微挑唆一下,便能为人所用。 心中这么想,面上却是不漏分毫,蹲在云琼的身侧,一副为她着想的模样:“我的好妹妹,你真的是太苦了,被她害成这样,在众人面前失了脸面不说,现在失了爹爹的宠爱。她倒好,还公然的在与大表哥打情骂俏,公然的要抢你的大表哥,她着实太过分了。仗着有老夫人护着,无法无天。不把我们这些姐妹放在眼中便罢了,现在连你的心上人都要争抢。” 云琼哪里听得了这些话。 她本就觉得委屈觉得自己是被陷害的,现在云馨给了个由头,自是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在了云君的身上。 半点不觉得自己有问题,也忘了一开始是云馨挑唆自己去的郊外。 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件事该是云君的错。 该身败名裂的是她,她没有,那她就是错的。 脑子里一股子火气,顿时烧的她失了心智。 眼里满是怒气。 云馨瞧着,嘴角微扬。 随后轻声道:“我原想帮妹妹报仇,奈何有祖母护着,便是娘也不好说她什么。” 说着按了两下眼角,看着云琼,带着点哭腔:“妹妹我是真的觉得你委屈啊。” 云琼被云馨感染了,便也跟着掉了泪:“祖母从来都是偏心的,何曾将咱们当过自己的孙女,在她眼中的孙女,从来都只有云君。” 见着云琼自己把话题引了过去。 云馨赶紧接话:“可不是呢,平时不说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是先给云君。便是姐妹之间有什么口角,在老夫人眼里,都是咱们的错,云君从来都没错。” “若不是她护着,云君岂敢这么嚣张,明目张胆的去抢妹妹的心上人。她这就是明摆着做给妹妹看,就是为了要气死妹妹呢。”云馨说着,拿眼角看着云琼。 就瞧云琼只要提到关于宁闻伯的事情,便是越发的激动。 心中知道这件事八.九不离十了。 当即叹了一声:“若是老夫人不在了,我看谁还能给她撑腰,谁还能帮着她去抢你的心上人。刚刚我路过松鹤堂之时,听到丫鬟再说,祖母竟然想要借着这次二表哥闹出的笑话,威胁大表哥去了云君。” 话刚出口,被云琼一把抓住:“真的?” 顿时吓了云馨一跳:“我还能骗你不成,这个不只是我听到了,你问织墨,她也听得清清楚楚。” 云琼当即看向织墨,就见着织墨开口:“四小姐,奴婢也听到了,说是大表少爷不太乐意,老夫人便用而表少爷的事情压他。只说这件事要是追究起来,怕是晋国公府脱不了干系,若是他不答应的话,那只能把这件事闹大,看看最后到底谁吃亏了。” 正文 十四章:添油加醋 “她们怎么能如此逼迫大表哥!”云琼顿时双眼通红,只当是别人的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一般。 云馨赶紧帮腔:“可不是呢,大表哥的心中明明装着你,现在却是被那两个祖孙逼得无路可走。云君使了一身狐媚子的妖术去勾搭大表哥不成,便让祖母强逼着大表哥娶她。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这头不喝水,还逼着它低头的。” 云琼闻言没说话,只是跪在地上的身子,都在微微发抖。 云馨知道,自己的话,怕是彻底的激怒了她。 知道差不多,再说就要过了,站起身来很是无奈的开口:“妹妹你也别生气了,这件事不是我们能奈何的了的。毕竟是祖母,咱们谁也不得违逆,你且先在这里待着。等爹气消了,姐姐就和娘去给你求情。” 说着带着织墨离开,独留下云琼满是怨恨的跪在地上。 大夫人瞧着云馨双眼含笑的进来,知道事情定是办的差不多了,当即吩咐身边的丫鬟:“去叫她起来吧。” 闻言却是被云馨拦住。 顿时不解:“馨儿,怎么了?” “娘该自己去才是。”云馨嘴角微扬,笑的意有所指。 大夫人当即反应过来,点点头:“馨儿说的是,娘该再去添点柴火。” 说着又坐了一会,这才带着云馨去祠堂。 祠堂之中,云琼快将一张帕子给撕得粉碎。 听着动静,瞧着大夫人过来满眼关切。 顿时委屈的眼泪跟着落了下来。 大夫人则是上前将云琼搂在怀中,很是疼惜的开口:“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云琼本就受了委屈,再经了云馨的挑唆,此刻心中孤立无援。 这个时候大夫人去上演关心的戏码,顿时叫她心中满是感激。 竟是忘了自己的身份,抱着大夫人,唤了一声母亲。 就听着大夫人开口劝到:“琼儿,母亲知道你委屈,快别跪着了,再跪下去这腿怕是要伤着了。你是个女儿家,自是要保护好自己的身子才是。” 说着一边扶着云琼起身,一边轻叹道:“琼儿有些事情,你该想明白,母亲知道你的心思,只是这件事就是母亲也是做不得主的。老夫人那边已经发了话,日后你莫要再去想他了,毕竟他日后可是你的姐夫了。” 闻言云琼的身子猛地震了震。 若说云馨的话,她还半信半疑。 那对于大夫人的话,她便是深信不疑,大夫人都这么说,怕是婚事已经定下了。 眼泪挂在脸上,云琼呆呆的望着大夫人,只觉得一股子怒火从心底一直烧到眼中:“母亲不可以,母亲绝对不可以。” 大夫人见此,强忍住心中的冷意,面上故作出一副关切的模样:“这件事是老夫人定下的,谁都违逆不了,母亲知道你的心思,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琼儿咱们放下吧,不与她争。等日后母亲再为你寻一门好的亲事。” 闻言云琼没有答应。 就在大夫人和云馨觉得是不是要再添一点的时候,突然听到她幽幽的开口:“若是没有祖母,是不是这门亲事就不成了?” 大夫人没想到云琼竟是不需要自己提点,便想到这方面。 顿时心中暗喜,面上却是露出惊讶:“琼儿你在胡说什么。快别说这些话,若是叫人听到便就不好了。好了,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说着看向云馨。 云馨当即会意,上前扶着云琼回院子。 云鼎山自是不知道这些事情,前脚刚送走相王,正准备回后院,正巧撞上宁闻伯和李明阳。 当即请李明阳客厅待茶。 李明阳也是有意攀结云鼎山,自是高兴的很。 宁闻伯也有事想要寻云鼎山,便跟着一起去了外院。 等云君离开松鹤堂,已经是半下午。 听涛水榭里经着上午那一闹,自是没人再敢怠慢昭阳。 瞧着云君回来,一向在屋子里伺候茶水的双儿,小心翼翼的上前。 一边替云君奉茶,一边轻声道:“小姐,刚刚奴婢去厨房的时候,瞧见大夫人和三小姐去了祠堂,瞧着她们还将四小姐送回了院子。” 云君闻言顿住手上的动作,看着双儿。 也只是微微愣了愣神,随后点点头,吩咐昭容去那写银钱赏了。 随后端坐在一旁,面无波澜。 双儿得了赏,自是满心欢喜的退下去。 瞧着屋子里没有伺候的人了,昭容这才走到云君身边,轻声问道:“小姐,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问题?” 闻言云君没说话,心中却是想起了前世的事情。 云琼只是大夫人的一个棋子,心思单纯,总是被大夫人挑唆与自己作对。 前世她可没少帮大夫人作恶,这次只怕她们又生了什么主意想要对付自己。 心中想着,云君吩咐昭容:“你去嘱咐院子里的人,这些日子都小心些,莫要将一些不该放进来的人,放进院子。出了事,她们担待不起。” 昭容闻言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却还是点点头,按照云君的吩咐出去办。 那边菡萏院,云馨陪着云琼进屋,说了几句话便准备离开。 目光意有所指的看了眼云琼身边的水华。 水华当即借着机会出来送云馨,跟着出了菡萏院的门。 等瞧着没人了,云馨这才示意水华附耳过来。 在水华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顿时吓得水华脸色发白。 “三小姐,奴婢不敢,这若是被发现了,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闻言云馨却是嘴角扬起一丝冷笑:“你若是不这么做,就等着被卖到窑子里受尽折辱。别忘了,你弟弟妹妹可还在府中,要怎么做你自己好好想想。” 一句话顿时吓得水华不敢再言。 低着头看着云馨主仆离开,踌躇了很久,这才转身回到屋子里。 此刻云琼满脑子都是云君和宁闻仲在一起的画面,只要想到云君马上要嫁给宁闻仲,她便是要疯了一般。 水华瞧着云琼如此,纵使心中害怕,可是为了弟弟妹妹的安危,也只能开口。 “听闻老夫人有意将二小姐,许配给晋国公府的大公子。” 话刚说完,就瞧着云琼变了脸色:“你胡说,她永远都不可能嫁给大表哥,永远都不可能。” “可是...现在这个消息,满院子的人都知道了。小姐这是老夫人的意思,便是老爷和大夫人也是违拗不得的,小姐就莫要气恼了。”水华说着,故作劝解的添油加醋。 果然云馨越发恼怒,心中更觉得老夫人不公。 明明是自己欢喜的人,瞧着是个好的,便要强抢了去给云君。 心中燃起的恨意,恨不能杀了云君。 水华跟着云馨这么多年,自是能瞧出云馨的心思。 当即轻声道:“小姐莫要再气了,这件事小姐再恨二小姐也是没用的,就算是没有二小姐,还有五小姐。老夫人素来最是心疼她们,定是会将这门亲事给了她们的。” 正文 十五章:云馨中毒 闻言云琼愣了愣,看着水华,扑在桌子上哭了起来:“那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小姐若真的不想大小姐活着五小姐嫁给晋文公府的大公子,除非老夫人不在了,若不然谁都没有办法。” 话说完,就见着云琼愣了愣,随后抬头看着水华。 “你的意思,只要祖母不在了,就没人能抢走我的闻伯哥哥?” 云琼说着一把抓住水华。 水华见此点点头:“小姐你想想,夫人素来最是疼小姐的,也知道小姐的心思。若是没有老夫人阻碍,夫人定是会为小姐着想的。到时候嫁入晋文公府的,定是小姐才是。” “是啊,母亲素来最是疼我,二姐和三姐自是不可能嫁给闻伯哥哥,那就只有我最合适。若是祖母不在了,母亲绝对不会让云君嫁入晋文公府的!”说着似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是的,很有些慌乱。 “可是水华,我该怎么做?我又能怎么做?” “小姐,老夫人这身子可是一年比一年不好了,这般年岁的人,若是吃了点不干净的东西,只怕这身子是受不住的...”水华瞧着云琼,轻声诱导。 云琼当即抓着水华:“水华你一定要帮我,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水华见此蹲下身子:“小姐,奴婢是小姐的丫鬟,伺候小姐这么多年,自然会帮小姐的。小姐你只管放心便是,奴婢这就帮小姐想法子。” 说着又劝慰云琼几句,这才算是将云琼安抚下来。 等这边安抚好了云琼,水华借着出去买东西的由头,从侧门出去,悄悄去了听涛水榭。 等晚上去松鹤堂请安,云鼎山瞧着坐在老夫人身旁的云君,眉头微微皱了皱。 冷声道:“君儿,你祖母身子不好,莫要粘着祖母。” 闻言不等云君动作,倒是老夫人开了口:“好了,这要么不见着人回来,一回来就是一张臭脸,若是如此日后你还是别来了,省的瞧着闹心。” 云鼎山赶紧跟着赔礼。 恰好大夫人带着云韵和云馨过来给老夫人请安,便就算了。 云琼毕竟是犯了事的,就算大夫人让她回去,眼下也不敢来老夫人和云鼎山跟前讨嫌。 老夫人瞧着人都差不多了,便吩咐摆饭,牵着云君往西次间走。 厨房的饭食自是已经准备好了,桌子上按着规矩摆上。 老夫人拉着云君坐在自己身侧,一旁的丫鬟当即将汤盅打开,替老夫人盛了一碗汤。 自也有丫鬟,替大夫人和众人各盛了一碗。 大夫人瞧着老夫人低头喝汤,顿时一颗心悬在了嗓子眼。 却见老夫人喝了一口,根本没什么反应一般。 而另一旁的云鼎山,此刻也正准备低头喝汤,大夫人顿时紧张的很,赶紧说道:“老爷先别喝。” 云鼎山闻言不由眉头微皱。 今日闹出的事情,他还未曾与大夫人算账,现在她到拦着自己吃饭。 当即很有些不悦:“你要做什么?” 闻言大夫人看了老夫人一眼,赶紧解释:“老爷,你先尝尝这个,这八宝鸭今日做的很是不错,你尝尝。” 说着给云鼎山夹了一筷子。 云鼎山皱了皱眉,只当是大夫人知道错了,有意讨好。 便也没说什么。 老夫人和云君则是看了大夫人一眼,旁的什么都没说,依旧喝着汤。 老夫人许是人老了,这饮食习惯,便于常人不同。 吃饭时,这第一口不喜欢吃那些个硬的东西,总是喜欢先喝汤。 大夫人和云馨瞧着老夫人连着喝了一碗,却是没什么动静,顿时心中很是不解。 水华过来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这药可是下在了汤里。 云琼亲自放的,怎么现在老夫人喝了一碗,却是没什么问题。 顿时心中越发的不解。 和云馨对视一眼,谁也不敢多问。 就在这时,几盅炖品放在桌上。 就是几盅常见的炖肉,云君瞧着当即欢喜道:“三妹妹,这不是你素来喜欢的炖肉,没想着今日厨房竟是做了,妹妹还不尝尝。” 云馨心中正纳闷,老夫人怎么喝了汤还没事。 被云君点名,顿时有些心虚。 当即接过炖肉,便心不在焉的吃了一口。 心中还想着老夫人和云君为何喝了汤,却是没有任何反应。 皱着眉看大夫人,半点没敢去碰鸡汤。 只是将炖肉吃了一半。 眼瞧着吃到一半,云馨只觉得浑身难受的很,肚子绞痛,竟是疼的她直接从椅子上跌了下去。 一旁心不在焉的大夫人,回头看着云馨顿时眼中神色一变:“馨儿怎么了?” 云鼎山和云韵也跟着站起身来。 满屋子人眼中都是惊讶,只有云君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起身搀扶老夫人。 等走过去,就瞧着云馨已经变了脸色,双眼微闭,脸上出现绛紫色。 “这到底怎么回事,吃顿饭怎么成了这样,鼎山还不抱进去,请大夫啊。”老夫人说着,面露急色。 一旁的大夫人和云鼎山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将云馨抱去东次间的软塌上,让人去请大夫。 云君则是扶着老夫人先坐下,替老夫人顺气。 刚刚这一下,可是把老夫人给吓着了。 毕竟是自己的孙女,吃顿饭好端端的就从椅子上摔下来。 她怎么能不吓着。 好半晌这才顺过气来,拍了拍云君的手:“你快去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闻言云君点点头,依着老夫人的吩咐进东次间。 屋子里云鼎山和大夫人围在云馨的身边,一干丫鬟婆子小心翼翼,瞧着云馨越来越严重,跟着发了烧。 大夫人急的眼泪都下来了,坐在床边让人催大夫。 除了站在一旁的云韵,谁也没注意到云君进来。 看着云君也不上前只是远远的瞧着,云韵眼中神色很是复杂,好半晌这才咬咬嘴唇走上前:“这件事是你做的?” 闻言云君看着云韵,眼中神色平静无波:“妹妹话说清楚,若不然容易叫人误会,我不知道妹妹这句话什么意思。” 正文 十六章:强行灌肉 闻言云韵看着云君,咬了咬嘴唇,没再说话。 等大夫过来,又是扎针又是开方子抓药,好一会这才叫云馨的面色好了一些。 云鼎山瞧着忍不住问了一句:“大夫,我女儿这到底是什么病?” 闻言大夫看了眼众人,迟疑片刻,招呼云鼎山去一旁。 云君知道大夫看出云馨中毒,定是猜到这家后院出了腌臜的事情,不好当着这些姑娘小姐的面说。 所以这才特地将云鼎山叫到一旁。 云韵看着云鼎山脸色越来越阴沉,揪着手中的丝帕叹了一声:“我知道这件事错本不在长姐,是云馨不懂事,生了恶作剧的心思。长姐发现生气也是应该的,只是长姐不该如此,现在害的云馨卧榻在床。若是这大夫传出去,只怕会有损长姐的声誉。” 闻言云君侧脸看了眼云韵,眼中的神色叫人捉摸不透。 云韵身为云家的二小姐,大夫人宁月娥的嫡长女。 却是与云大夫人和云馨截然相反的性子,前世无论自己与云馨她们如何去斗,她都不曾参与。 双手不曾沾染半点腌臜的东西。 前世她以为云韵是天性使然,是个温和不争的性子。 等后来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大夫人的好算计。 大夫人为了这个女儿可谓是呕心沥血,甚至不惜将所有腌臜的事情,全都交给小女儿。 也不曾破坏云韵名门贵女的性子,也正是如此,在后来皇上为几位皇子选侧妃的时候。 一眼相中云韵赐给当时最有机会继承皇位的五皇子李明德。 大夫人为了云韵能一步登天,筹谋了十数年。 她能选中的女儿,岂能是真的心思单纯,洁白无瑕,一切不过是假象罢了。 想着前世的一切,再看眼前的云韵。 云君瞳孔微缩,瞧着云韵面露疑惑:“二妹妹此话何意?莫不是觉得三妹妹不舒服是与我有关不成。” “长姐...”云韵见着云君不承认,顿时面上有些微韫。 若在前世,这招许是对她有用,她或许会心直口快的认了。 但是这一世,她再不会如此。 当即冷声开口:“奉劝二妹妹一句,说话最好是注意点,有些话不能乱讲。若是说出来可是要真凭实据的,若不然就是诬陷,污蔑长姐这个罪名也不好听。” 云韵没想到自己竟是没能将她的话套出来。 心中更是不悦,面上却依旧是一副被冤枉的委屈模样。 那边大夫跟云鼎山说完,开了方子也跟着出去。 云鼎山看了眼屋子里的众人,再瞧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的云馨。 面色铁青:“没想到在我的后院竟是出了这样的事情,好啊,好啊,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云府下毒。” 说着目光却是看向云君。 云君见此不卑不亢,因着云鼎山的目光上前,声音恭敬却带着几分冷意:“发生这样的事情,爹是该好生查查,现在中毒的是三妹妹。若是下毒之人不是在这炖肉之中,而是在汤中下毒。只怕现在躺在床上的可就不只是三妹妹,祖母和爹素来喜欢喝汤。” 一句话顿时叫大夫人和云韵变了脸色。 一旁的云鼎山也跟着脸色越发的铁青。 原本他还以为是云君因为宁闻仲的事情,故意下毒对付大夫人和云馨。 现在听到云君这么说,当即联想到大夫人阻止自己喝汤的事情。 一股子冷意从脚底冒了上来。 目光落在大夫人的身上,就瞧着大夫人脸色越发难看。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冷着脸,咬牙说道:“查,都给我好好的查!” 说完再不看床上的云馨,直接朝着外面走去。 老夫人还坐在西次间候着。 见着云鼎山出来,不由问了一声:“馨儿怎么样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好端端。” 闻言云鼎山没开口,倒是跟在后面的云君道了一声:“祖母不碍事,大夫说了,她这是吃坏了东西,冲着了吃两副药就好。” 老夫人闻言半信半疑的看着云鼎山。 云鼎山见此跟着点点头:“娘,是君儿说的这样,吃坏了东西克着了,不碍事的。” 见着儿子开口,老夫人这才松了口气。 招呼云君扶她去里间休息。 云鼎山则是径直去了外院。 而此刻菡萏院之中,云琼魂不守舍的坐在椅子上,听着门外的动静。 看着天都黑了,院子里也没什么动静,心中越发的紧张。 好半晌水华这才小心翼翼的从外面进来。 一看见水华,云琼直接站起身来上前一把抓住,不等水华喘口气,直接问道:“怎么样?死了没?” 闻言水华眉头紧皱,看着云琼面上的神色越发的凝重。 “小姐你可记得是放在汤盅之中了?” 闻言云琼点头:“我确定是放在汤盅之中,怎么?出了什么事不成?” “老夫人喝了汤什么事都没有,倒是三小姐吃了炖肉出了事了。”水华说着看了云琼一眼,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眼中的意思,似是在怀疑云琼是否下错了药。 就见着云琼顿时疯了一般,直将水华的手甩开:“怎么可能?不可能的!我明明把药放在汤盅之中,她怎么会没事!” 说着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一把抓住水华的手:“你是说三姐吃了炖肉中毒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明明放在汤里的!” 话还没说完,就听着砰的一声,大夫人身边的杨嬷嬷一脚将门踹开。 云琼顿时面色发白:“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闻言杨嬷嬷冷笑了一声,看着云琼:“今日晚饭四小姐没去松鹤堂,大夫人怕四小姐吃不好,特地让奴婢给四小姐送了吃的过来。” 说着一挥手,立马有丫鬟端着一盅炖肉上前。 瞧着水华的脸色,云琼知道这炖肉定是云馨吃了中毒的那盅。 当即面色越发的惨白,连站都有些站不稳了,瘫坐在地上。 “我不吃,拿走,拿走!” 杨嬷嬷见此却是面上冷意更甚:“那怕是由不得四小姐你了。” 说着冷喝一声:“给我灌!” 立马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上前,将云琼按在地上,用勺子舀气肉便往云琼的嘴里塞进去。 正文 十七章:跪求帮忙 等把一盅炖肉全都给灌下去,才松手。 水华看着云琼趴在地上,不断的往外呕,却是不敢出声。 杨嬷嬷瞧着云琼的样子冷哼了一声:“夫人有吩咐,叫我们顶着,一块肉都不能浪费,若是四小姐再往外吐,可就别怪奴婢我不客气了。” 云琼闻言趴在地上强忍着反胃看着杨嬷嬷,眼中恨得血红。 却是带着人扬长而去。 云琼这才跪在地上,面色惨白,跪在地上的身子不住的打颤。 水华瞧着赶紧上前扶住云琼:“小姐你怎么样了?” 闻言云琼回头对上水华双眼满是怨恨:“为什么她们没有死!为什么!” 瞧着云琼狰狞的面容,水华没吭声,只是打了水替云琼清洗了身子,换了衣裳。 等瞧着没人注意,这才悄悄的出了菡萏院,顺着小道朝听涛水榭走去。 双儿候在门口,瞧着一个黑影靠近,赶紧开了门。 见着水华很有些担忧的脸,只轻声道了句:“大小姐正在屋子里候着,水华姐姐请随我来。” 闻言水华点点头,跟着双儿直接去了云君的屋子。 云君刚伺候老夫人歇下回来,正坐在桌子边上喝茶,听着动静知道人来了,朝昭容点点头。 昭容开门,把水华让进来,反手把门关上,双儿则是守在外面。 一进门水华直接跪在地上,脸色瞧着却比刚刚看见双儿的时候,坦然了几分。 见着云君轻声道:“刚刚杨嬷嬷带着人去了菡萏院,给四小姐灌了一盅炖肉,我原以为杨嬷嬷的出现,会让四小姐明白,夫人不过是在利用她,却没想到四小姐却觉得这件事是大小姐的错。” 说着低下头不敢去看云君的脸色。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水华都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好一会这才听着茶盏搁在桌子上的声音,深吸了一口气。 “无碍,这次你做的很好,我自不会亏待你。”说着看了一眼昭容,昭容直接转身从里间拿出一个包裹递到水华的手上。 “这些钱足以治你兄长的病。” 水华闻言看着包裹,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谢谢大小姐,谢谢大小姐,大小姐救了奴婢的爹娘老子,救了奴婢兄长的性命,奴婢愿为大小姐做牛做马。” “你回去吧。”云君闻言没有看水华,只是端起了茶盏。 她与水华不过是一笔交易,水华告诉她云馨和云琼的计划,她替水华救出被关押在牢的爹娘兄长。 现在这件事已经办成,自是没有多言的必要。 水华却是看了眼云君没有动。 一旁的昭容不由眉头微皱,瞧着水华:“大小姐要歇了,你让你先回。” 闻言水华看着昭容,咬了咬嘴唇,一个头深深的磕在地上。 本就有些苍白的脸上,此刻瞧着多了几分紧张:“奴婢恳请大小姐再帮奴婢一个忙,奴婢愿做牛做马报答大小姐的恩情。” 昭容听着不由眉头皱的更深,瞧着水华眼中也多了几分不悦:“你也未免有些太过份了吧。” 却是被云君挥手打断。 “你说来听听。” 得了云君开口,水华赶紧跪在地上:“奴婢的弟弟妹妹如今也在府中当差,若是今日的事情老爷彻查下去,定能查出奴婢和四小姐,到时候恐会牵连到弟弟妹妹,恳请大小姐能出手相助。奴婢不怕死,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早做好了准备,只是不想牵连到年幼的弟弟妹妹,还请大小姐开恩。” 听着水华的话,昭容却是生了恼,只觉得这水华着实有些过份的很。 先是拿四小姐下毒要毒害老夫人的事情来要挟大小姐救她爹娘兄长,如今又跑过来让大小姐救她的弟弟妹妹,当真是一块狗皮膏药黏上了不成。 看着水华也没有好脸色。 水华许是知道自己提的要求着实有些过份,便也没说旁的,只是跪在地上很是小心翼翼。 云君完全可以拒绝。 毕竟她只是一个丫鬟,就算他跪在云鼎山和大夫人面前说出所有的事情,都是云君的意思。 是云君让她将毒药下在炖肉之中,也是云君故意让丫鬟将那盅唯一有毒的炖肉送到云馨面前。 云君也可以矢口否认,没有证据她不能拿云君怎么样。 就算云鼎山和大夫人心存怀疑,云君身为云家嫡长女,有老夫人护着,最多也就是受到斥责。 而自己下毒的事情便是彻底暴露了,无论是大夫人还是云鼎山都不会放过自己。 所以她不敢要挟云君,只希望自己在云君面前还能有一丝利用价值。 只要有价值,她就一定会保证自己的安危。 想着这些水华心中越发忐忑,双手也满是汗水。 云君则是看着水华,眼中的神色很是复杂,谁也猜不透她的心思。 好半晌才听着她开口:“你放心这件事情,不管是爹还是母亲都不会再查下去,今日之事爹知道与母亲脱不了干系,哪怕为了晋国公府的面子他也不能查。至于母亲,既然已经派人去教训了云琼,怕是已经心中认定此事是云琼办事不利,再说了厨房的婆子就算瞧见了,瞧得也是云琼在汤之中放了东西,查不到你的头上,你放心的回去吧。” 水华闻言却是不死心:“那我弟弟妹妹呢?” 见着水华如此,昭容终是忍不住:“小姐的话说的够清楚了,莫不是你听不懂不成。” 闻言水华却是不看昭容,只是跪在地上盯着云君。 见此云君眼中神色变了变:“这次大夫人失算自是恼恨的很,定是要再安插人手进听涛水榭。” 不过一句话顿时叫水华眼中一亮,当即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奴婢谢大小姐,谢大小姐。” 这才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等听着外面没了动静,昭容颇有些不满的伺候云君洗漱道:“这水华着实有些蹬鼻子上眼了,大小姐为何还要答应她,当初是她自己跪在咱们屋子门口,求着大小姐,现在倒好反倒被赖上了。她能背叛四小姐,也就能背叛大小姐,这种人咱就不该接触。” 正文 十八章:道出秘密 闻言云君没有吭声,只是看着手中的茶盏发呆。 前世水华也曾来向她投诚,求她救自己的爹娘老子,当时自己如同昭容一般。 因为她是云琼的人并未理会。 后来她爹娘老子死在狱中,兄长也落了个残疾。 她为了保住自己仅剩的弟弟妹妹,成了云馨和大夫人的侩子手。 在云琼嫁给汝阳王做妾之时,按照大夫人的吩咐爬了汝阳王的床,夺了云琼的恩宠,让云琼活活的气死在小月子里。 她当时也觉得这丫头着实有些凉薄,却没想到在自己被云馨陷害,被李明阳关起来,她却想办法着人送了一盘子糕点进来。 那是那段时间她唯一感受到的温暖。 只因为在她爹娘老子过世之后,自己曾打发昭阳去送了五两银子。 想着那一盘子芙蓉糕,云君指尖微微颤抖。 她所求的不过是一点银钱,家人安康,而自己手中有唐氏留下嫁妆,既是自己能力所及,能换一个心腹何乐不为。 想着嘴角微扬,搁下茶盏轻声道:“她本性不坏,只是逼不得已。当初不过是以为大夫人真的良善,会善待她的弟妹,这才求着大夫人安排他们进府做事。只是没想到现在这成了大夫人手中的把柄,她也只是不想被人要挟,做违背良心的事情罢了。” 云君说着轻叹一声,吩咐昭容伺候她歇下。 折腾这么一夜,她着实有些累了。 昭容点点头,吩咐双儿打了水,伺候云君歇下,这才转身回去看昭阳。 等着屋子彻底的安静下来,躺在床上脑海中闪过前世的画面。 云馨的嘴脸,自己死前发生的事情一幕幕在眼前回房,仿佛就是昨天一般。 那般清晰,清晰到让她恨不能直接杀了云馨。 强忍着恨意,眼泪从眼角落下,云君抚上自己平坦的腹部,声音带着几分低哑:“元澈,娘一定会为你报仇。” 眼泪打湿了枕头,云君却是没动。 而此刻松鹤堂之中,云鼎山已经让人将云馨给送了回去,大夫人自是跟在身边照顾。 瞧着下人将东次间收拾好,云鼎山这才恭敬的开口:“娘,儿子先回去了,娘早些休息。” 闻言老夫人却是披着衣裳坐了起来:“你先等等,我有话想跟你说。” 云鼎山闻言只得躬身:“娘还有什么吩咐。” 就瞧着老夫人挥了挥手,让丫鬟都下去,叹了口站起身来。 云鼎山赶紧上前搀扶,扶着老夫人坐好,自己陪坐一旁,这才听着老夫人叹了口气。 “我从未要求过你什么,她不是你亲生的闺女,你不心疼我也没说什么。只是你莫要忘了,你是怎么有的现在,当初若不是君儿的娘,咱们娘三说不得早死在那荒郊野岭了。 鼎山做人要讲个天地良心,婉儿帮了你这么多,帮她养活一个姑娘算不得什么吧。这些年君儿对你也是孝顺有加,就算是铁石的心肠,也能焐热了,你怎么就能眼睁睁的看着宁月娥把君儿往死路上逼呢。就算不看在她叫你十六年爹的份上,看在婉儿的份上,你也不能由着宁月娥这么做啊!” 听着云老太太的话,云鼎山的脸色变了变,随后很有些无奈的说道:“娘,说的哪里话,我自己记着婉儿的恩情,她的女儿便就是我的女儿,何曾亏待过她。今日的事情的确是月娥有失分寸,等我回去,定会教训她绝不让她再亏待了君儿。“ 云老夫人闻言却是冷哼了一声,看着云鼎山:“我也不求她善待君儿,这十多年了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该是瞧得清清楚楚。若不是有我护着,只怕她就要把我君儿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今天晚上的事情你别以为能瞒得了我,活了这么大半辈子了,中毒和吃坏东西,我老太婆还是瞧得出来的。你们能如此隐忍不发,宁月娥没跳起来寻人麻烦,只怕是她们是作恶想要害人未成害了自己。 鼎山你是我儿子,我便也不藏着掖着,今个把话跟你说清楚,你回去告诉宁月娥,若是君儿有半点差错,婉儿留给她的那些嫁妆,我一把火烧了,也不会给她宁月娥一分。” “婉儿对我们云家可是有大恩的,就算是个外人将孩子托付给你,你也是要尽心照顾。更别说是婉儿的女儿,她救了你的性命,替你谋出路,临终前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君儿,你既然答应了她,就不该让宁月娥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君儿下手。 我原以为宁月娥只是不喜欢,也明白毕竟不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却未曾想她能如此狠毒。先是毁君儿的名节,现在更是想要君儿的命,若不是今日君儿没什么胃口,没有动那炖肉,只怕现在躺在那生死未卜的就是君儿了。 到时候九泉之下,你如何给婉儿交代啊。”云老夫人说着眼眶微红,似是想起往事有些感伤。 云鼎山看着老夫人的面色,也不好说旁的,只是点点头:“娘放心,孩儿不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定是不会让君儿再受伤。” 老夫人闻言看着云鼎山,却是觉得有些累,挥挥手。 云鼎山这才退出去。 李嬷嬷赶紧进来扶着老夫人进里间休息。 芍药居之中大夫人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云馨,似是有人拿刀子戳自己一般,心口生疼。 一旁的杨嬷嬷大气都不敢出,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正在要不要劝大夫人早些去休息,就听着门外传来脚步声,回头看着云鼎山面色阴沉的进来。 当即恭敬的唤了一声:“老爷。” 闻言大夫人跟着回头见着云鼎山,顿时委屈的红了眼:“老爷...” 云鼎山没说话只是上前看了一眼云馨,随后瞧了一眼杨嬷嬷等人。 杨嬷嬷当即会意,带着伺候的人出去,候在门外。 云鼎山这才坐在椅子上,看着大夫人,眼中神色格外阴沉。 大夫人原本还委屈的紧,被云鼎山这么一瞧顿时有些捉摸不透。 赶紧收了眼泪:“老爷这是怎么了?” 闻言云鼎山对上大夫人的视线,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今日这毒药是不是你安排的?” 正文 十九章:物归原主 听着云鼎山的质问,大夫人顿了顿,看着云鼎山,面上的神色变了变,冷声道:“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在怀疑我下毒毒害自己的女儿不成!” 云鼎山瞧着宁氏没有丝毫愧疚,越发嚣张的面容,自也没好脸色:“是不是你心中有数,今日之事娘已经知道,若是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眼下君儿已经过了孝期年岁也差不多了,只管寻个人嫁妆也不需要你操心,配出去就是。你何必与她为难,若是当真闹出什么事来,不管是对我,还是对晋国公府都不好看。 别忘了今个你可是当着京中官眷的面,把我的脸给丢了个干干净净。明天还指不定外面会传出什么话来,到时候只怕晋国公府也压不住。” 云鼎山说着面色凝重,看着心中越发烦闷,想着她背后的晋国公府,满肚子的气恼只能闷在心中。 大夫人闻言却是腾地一下变了脸色,瞧着云鼎山:“怎么你这是在责怪我丢了你的脸不成,云鼎山你莫要忘了你是如何能有的今日,当年若不是我委身下嫁,若不是我娘家扶持,你能有今日。 今日你所有的荣耀都是我宁月娥给的,就算是全部收回来,你也不能怪我。还有你以为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么,你可别忘了,唐婉儿是怎么死的,若是让云君知道她娘是怎么死的,你觉得她会放过你。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 大夫人说着红了眼。 一句话顿时让云鼎山变了脸色,当即恼怒的站起身来:“你在胡说什么!” 闻言大夫人也不吭声,只是看着云鼎山,很有一副大不了鱼死网破的样子。 床上的云馨许是药物起了作用,哼了一声。 大夫人顿时心疼的看过去。 云鼎山见此目光越发冷冽,丢下一句:“你若是再提一个字,就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直接甩袖出门,看都没看床上的云馨一眼。 云韵从外面进来刚好遇上云鼎山出去,福了福身,唤了一声爹。 云鼎山也只是点点头,径直去了外院。 见着杨嬷嬷带着几个丫鬟守在门外,眉头微皱,吩咐她们进去伺候,这才跟着进去。 就瞧着大夫人双眼通红坐在床边,云馨已经悠悠转醒。 仔细查看了云馨的状况,这才扶着大夫人坐在一旁歇息,轻声劝到:“娘,莫要再生气了,爹所言不假,大姐毕竟是云家的女儿,不管是不是爹亲生的,总归全天下知道的都是云家有四个姑娘。既是如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何必呢。 这一次受伤的是馨儿,若是她当真心狠一些,今日睡在这的便不是馨儿了。娘若当真不喜,便就不去看,总归她日后的婚事,也是要祖母做主的。” 大夫人闻言心中却是越发的气恼:“你莫要多说了,今日馨儿中毒定是她做了手脚,如此都对付不了她,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娘...”云韵瞧着自己越劝大夫人越气,也是无奈的很。 还想再说什么却是被大夫人打发了出去。 不过一日云大夫人联合宁家二郎陷害嫡长女的事情便在京城传开了。 京郊的一处小院之中,李瑾瑜听着寒月传来的消息,微微皱了皱眉:“宁闻仲?” 寒月点点头:“听闻宁闻仲觊觎云家大小姐已经是人尽皆知,宁闻仲曾多次在秦楼楚馆与人喝酒的时候,谈论过云家大小姐。” 李瑾瑜闻言没有说话,只是面上染上一层薄怒,便是寒月瞧着都忍不住心中微微有些害怕。 好半晌这才听着他再次开口:“这宁家最近也着实有些清闲了。” 说着吩咐寒月附耳,交代了两句,寒月恭敬的退了出去。 看着院子里正抽芽的柳树,李瑾瑜目光微沉,捏着柳枝看的有些怔楞。 嘴中喃喃的重复着一句话:“你难道真的忘了不成?” 而此刻云君却不知道这件事连京城外都传扬开了,只是听着昭容说起外面听来的话,点点头。 昭容闻言却是不解:“小姐现在外面传成这样会不会不好,您不是让昭阳什么都不能说。” 闻言云君看着满是担心的昭容,嘴角微扬:“我不让昭阳说,是为了保住她的性命,若是母亲知道她知道真相,自是不会留下这个活口,所以昭阳只能闭嘴。至于别人如何去传和我们没有关系,这要怪只能怪她算错了一步棋,让自己做的丑事败露了出去。 现在这样对我来说却是好事,如今京中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若是这个时候我出了什么事,大家自然会联想起继母陷害,怀疑母亲。 所以外面说的越热闹,她就越不敢动我,不仅是她就连晋国公府这个时候也不敢轻举妄动。” 云君说完吩咐看着昭容插好金钗,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裙,带着昭容去松鹤堂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早起也得了消息,听着李嬷嬷说起外面的事情,差点气的背过气去。 哪怕早就知道,再听人这么说,心中还是气的紧。 瞧着云君便是越发的心疼。 吩咐云君坐下,让人端了早饭一边吃着,一边叫李嬷嬷拿了个檀木匣子过来放在云君的面前。 见着老夫人将丫鬟全都遣了下去,只留下李嬷嬷一旁伺候,云君不由愣住:“祖母。” 老夫人闻言只是指了指檀木匣子轻声道:“你打开看看。” 云君闻言这才打开檀木匣子,里面装着几个账本,账本下面是一张张房契地契,还有银票。 乍一眼看过去,饶是云君也是微微一愣。 虽说这匣子不大,但这一匣子的东西却是很值钱,只怕云家的一半家财尽在其中。 “这都是当初你娘给你留下的,我全都给你保存好了,原想着等你嫁人的时候再交给你。但是现在瞧着,怕是等不了了,如今也好,你也长大了,这些东西该物归原主。”老夫人说着叹了一声,将匣子直接推到云君的面前。 云君却是没说话,前世她便知道唐氏给自己留下一笔嫁妆,至于嫁妆是多少并不清楚。 等自己嫁给李明阳的时候,老夫人已经卧床不起,便也未曾说清楚,只是云鼎山和大夫人给了个嫁妆单子。 虽说当时瞧着已经是相当丰盛,但跟今日这些比起来,却是差远了。 看样子前世在自己出嫁之前,宁月娥便从老夫人这里,将唐氏留给自己的嫁妆夺走不少。 正文 二十章:半夜登门 云君看着这一匣子的嫁妆,这远比父亲跟大夫人那时给她的多,看来前世的大夫人还是拐着弯的将她母亲留给她的东西私吞了。 眼睛暗了暗,默默将这笔账记在心里,面上还是故意问了一句:“祖母怎的现在将母亲的嫁妆留给君儿?莫不是想让君儿出门了不成?” 老夫人起身,摸了摸云君梳的整齐的发簪,笑中却是多了些无奈:“祖母哪有,祖母还想让你多陪陪我几年。只是这人老了,身子大不如前,祖母怕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撒手人寰,再也护不了我的君儿了。”老夫人摸着云君乌黑的发丝感叹道。 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抱起来还软乎乎的小人已经成长为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老夫人顿时红了眼眶。 云君闻言拉着老夫人的手声音有些哽咽:“祖母。” “好了,好孩子,我虽然老了,可我的眼睛却是不瞎的,这大夫人千方百计的刁难你,你爹爹也不中用,也没能护的了你,祖母还是将这些全交给你,免得以后你被旁人欺负了去!无论是嫁人还是在家里,这手里有了钱,腰里便有了底气。” 云君没有吭声,听着祖母一句一句的叨叨,她眼睛有些涨涨的想哭,心里被感动塞的满满的。 前世祖母被大夫人害死,为了救她早早的就走了,就连这一世,心里挂念的还是云君,她在生为人,能遇见祖母,是她的福气。 不知是不是老夫人的话温暖到了云君,李嬷嬷瞧着今晚的大小姐格外的孩子气,守着老夫人待到晚上,看着她歇下这才肯回去。 夜晚寂静,风轻摇树梢。 云君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的月亮,躺下去几个时辰了,可她怎么也睡不着。 可能是听了祖母的话带起她心中的伤感和痛苦,满目的血色,痛苦的惨叫……前世的悲惨一幕幕在她的眼前放映,惊得她心颤。 “姑娘失眠?”清凉的男声打破了夜的宁静,也打破了云君痛苦的回忆。 云君被惊得猛坐起,撑着身子防范地看着声音的来源,眼睛充满了戒备。 “来者何人!夜半三更擅闯女子闺房,阁下难道不知礼节?”云君强忍住内心的惊慌,自作镇定的说道,双手暗暗摸索自己藏在枕下的匕首,整个人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 隐在黑暗处的那人身体僵硬了片刻,他确实没有考虑到时间和地点都不对,就贸然闯进了女子的闺房,“云小姐莫怕,我……我此次来,事出有因。” 慢慢从黑暗处走出,露出隐藏着的容貌。 剑眉星目,高挺的鼻峰,强硬的线条让整个面庞看起来异常立体,尤其是双眸像是充满了星光,在夜晚闪闪发光。 看清面容云君松了一口气,面上的神色也恢复如常。 拿起衣裳披好这才开口:“三更半夜,裕亲王登门可是有什么要事?” 闻言李瑾瑜看着云君嘴角微扬,瞧着她眼中微有不悦,这才开口:“本王上次帮了你,礼尚往来云大小姐是不是也该帮本王一个忙?” 李瑾瑜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忍不住叫云君微微皱眉。 “若我记得没错,上次我求王爷相助,也告诉王爷一个秘密作为交换,帮着王爷逃过一劫,咱们算是扯平了才是。” 闻言李瑾瑜眼中的笑意更甚:“云小姐该知道,从你开口的时候,我们之间可就没有扯平一说。现在整个京城沸沸扬扬,传着你嫡母陷害继女,而你又如何英勇救驾。若这个时候,我娘说了些什么...” “那同样的,皇上也会知道,本该在天泉山庄养病的裕亲王,如今人在京城。”清冷的声音,直接在屋子里响起。 对着李瑾瑜的双眸,云君双手紧握,却没有半分惊慌。 从一开始她就做好了打算,这辈子谁都休想要挟她。 看着云君墨黑的眸子,蒙上了一丝寒气,李瑾瑜不怒反笑,笑中带着几分宠溺。 连着声音也柔了几分:“你还未曾听我说什么忙,便如此剑拔弩张。” 云君闻言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床前。 就听着李瑾瑜的声音响起:“我只是让你明日接受皇上的封赏罢了。” 一句话却是叫云君微愣。 “堂堂裕亲王夜闯深闺,只是为了与我说此事?” 看着云君皱眉,李瑾瑜眼中笑意更甚:“自然不是,只是顺便路过想到了,便进来寻你说一声罢了。因为云小姐救驾有功,国夫人自然是要为云大小姐请功,既是唱戏自是要唱全,所以本王希望云大小姐明日受封莫要推拒。此事与你来说只好不坏,若有封赏在身,想必无论是云家,还是晋国公府,都不敢轻易动你分毫。” “倘若我拒绝了呢?”云君闻言对上李瑾瑜的双眸,目光似冰,叫人看不透。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李瑾瑜说着收起眼中的笑意,在夜色之中看起来,竟是有几分王者之气:“你该知道,从你开口的那一刻,你我便是一条船上的,谁也逃不开谁。若你拒绝,我自会有我的法子让你后悔,当然你若是答应,我也绝对不会亏待与你。” 说完转身从窗户一跃而出,消失在夜色之中。 昭容听到动静赶来,就看着云君站在床前,赶紧将灯点上:“小姐,怎么了?” 好半晌云君的身体这才渐渐回温,对上昭容满是担心的双眸,摇了摇头:“无事,早些歇息吧,明日怕是还有麻烦。” 闻言昭容点点头,却是不放心云君,报了被子睡在床边的脚踏之上。 而云家的院墙之外,寒月见着李瑾瑜出来,当即上前轻声道:“王爷时候不早,咱们得赶紧出城,若是叫人发现,恐怕不好。” 闻言李瑾瑜看了眼云家的院墙点点头,消失在夜色之中。 赶等着第二天,天还没亮,宫里来了人传信,说是召云家大小姐进宫见驾。 云鼎山上朝还没回来,大夫人得了消息的时候,恨红了眼,却是不敢怠慢,让人去听涛水榭请人。 正文 二十一章:有意赐婚 “小姐,大夫人派人来请您过去,说是宫里来人传信,让您进宫见驾。”昭容抬着一盆水进来准备服侍云君梳洗。 昨夜李瑾瑜已经来和云君说过这件事情,她早就做好了准备,在昭容的服侍下很快梳洗完毕,去见了大夫人。 “见过母亲。”云君笑吟吟地看着大夫人,微微行了个礼。 大夫人自是十分不开心,‘嗯’了一声,就带着人往门外走。 纵使心中百般不情愿,大夫人还是带着云君坐上了去皇宫的马车。 大夫人一直都冷着一张脸,也不搭理云君。 云君则乐得清闲,大夫人不来找她的麻烦,她也可以好好思索一下见到皇帝之后的对策。 很快她们就到了宫门口,早已经有人在等着接应她们,见他们的马车过来,便上前迎了过来。 “奴才见过云夫人,大小姐。”那人知道这一次皇上召她们进宫,为的是封赏,所以对她们,尤其是云君的态度特别好。 大夫人扶着丫鬟下来马车,便随手给了那人一小袋银子。那人乐呵呵地接了银子,更加恭敬了。 “谢云夫人。” 他十分殷勤地走在前面:“还请夫人和大小姐跟着奴才,皇上现在和皇后娘娘还有国夫人都在凤栖宫。” “有劳公公了。”云君带着昭容跟上,大夫人则是沉着一张脸,缓缓走在后面。 那公公不太清楚她们之间的恩怨,还特意放慢了步伐,等着云夫人跟上。可云夫人好像是故意的一样,压根都不愿意走快一步,可把领路的公公给急坏了。 磨蹭了很久之后,她们终于到达了凤栖宫。国夫人早就到达多时。而皇帝,也确实因为她们来得慢而有些不满。 “臣妇(臣女)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国夫人。”云君跟在大夫人身后,行了一个十分标准的礼。 但是,皇帝迟迟都没有让她们起身,她们也只能继续保持着这个费力的姿势。 云夫人出身晋国公府,礼仪自然是没得说。只是她娇养惯了,还没有人敢这样为难她,才过了一小会儿工夫,便撑不住了。 而云君,本就在后宫生活了多年,现在虽然很累,但还是咬牙坚持着,不能一来就给皇帝留下坏印象。 皇帝因为有些恼怒,所以故意晾着他们。国夫人见时候差不多了,便开口:“起来吧。” 大夫人顿时松了口气,急忙站起了身。 “谢国夫人。”云君到是没有着急,缓缓起身,好像刚才被皇帝晾着的人不是她。 这个表现,皇帝看在眼里,没有计较云夫人的不妥,倒是觉得她的这个继女十分得体,心里对云君已经有了好印象。 国夫人也十分满意云君,觉得自己儿子的眼光不错,当下就决定按照李瑾瑜的要求,要请皇帝给云君和儿子赐婚。 还没有等皇帝封赏,国夫人就开口:“皇上,我想向你给这云家丫头讨个赏赐。” 皇帝皱了皱眉,不太能理解国夫人的话。之前他不是已经答应皇嫂要给这丫头赏赐了吗,为何又要再讨一个? 国夫人十分温柔地笑笑,解释道:“我看这云家丫头挺好的,瑾瑜也老大不小了,想让您给他们两个赐婚。” 皇帝没想到国夫人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在心里想的便是要怎么拒绝她,他可不想云鼎山的女儿跟裕亲王扯上关系。 “这有关裕亲王的终身大事,皇嫂仅仅见过这一面便定下来,有些不妥吧。”皇后也不愿意云家的女儿嫁给裕亲王。 云君毕竟是云家嫡女,万一云家认为裕亲王是正统,以云家的势力,支持了裕亲王,让皇位旁落可就不好了。 “是呀,皇嫂。你要是想抱孙子了,朕马上让皇后帮他选妃就是了。”既然皇后都开口了,皇帝自然要接下去。 以京城里的人家对裕亲王的了解,就算大肆选妃,也找不到什么富贵人家嫡女。毕竟,有权有势的人家,又怎么愿意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病秧子的王爷呢?也许没享几年富贵,就守了寡。 不仅如此,皇帝还想直接就断了国夫人的念想:“朕觉得这云家丫头和老五挺配的,早就想给他们赐婚了。” 国夫人听了这话,脸色一变。但还是没有和皇帝争,她们孤儿寡母的,没有依靠,不值得为了这事和皇帝翻脸。 听说皇帝要给自己的儿子赐婚,皇后可不答应。那云君在府里是什么情况,她可是清楚的。她嫁给自己的儿子,是没有多大的助力的。 “皇上,四皇子都还没有娶亲,怎么就轮到小五了呢?”皇后这话是笑着说的,让国夫人看了,更加生气。 皇帝想了想,觉得皇后看不上云君也是正常的,而老四年纪也不小了,这云君的身份,去当一个四皇子妃也合适,当下就决定了。 “那朕就给云家丫头和老四赐婚吧。” 云君一直在殿的正中央站着,没有说话,而是认真听着皇帝他们的话,直到皇帝要把她嫁给李明阳,她才出声拒绝。 “皇上,臣女还在为祖父守孝,还请您收回成命。” 皇帝没有想到云君居然要拒绝,虽说老四没有老五身份尊贵,但是他也是炙手可热的皇子之一,这云君居然还拒绝。 “皇上,既然是要奖励云家丫头的救驾之功,不如就封个乡君,莫让人小看了去。”国夫人还是不希望云君就这样嫁给其他皇室子孙,李瑾瑜可是惦记着她的。就算成不了她的儿媳妇,她也要留着,说不定以后就有机会了。 “既然皇嫂都这么说了,云家丫头又在孝期,那便封为余杭广昌乡君,赏良田百亩,黄金千两。”只要云君不嫁给裕亲王,皇帝便不在乎到底要给什么封赏。 皇帝都赏了,皇后也急忙让人去拿一盘子首饰,让云君随便挑选。 云君谢了帝后和国夫人,云夫人便随便找了个借口,带云君回了府。 大夫人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但是云君得了那么多的赏赐,云馨却没有,她说什么也要抢过来。 只是,如今云君得了封赏,她还不太好下手,得回去好好合计合计。 刚回府,云君便回了自己的听涛水榭。而大夫人,则碰上了来上门提亲的宁家人。 正文 二十二章:上门提亲 晋国公府的大夫人带着人来了。 晋国公府是自己的娘家,得知娘家来人,云大夫人自然十分热情地去接待了国公府的大夫人。 “不知道大嫂今天过来是为了何事呀?”见到国公府的大夫人,云大夫人的心情也稍稍的好了些,便将宫里瞧着云君得赏怄气的事情丢在一旁。 国公府大夫人却是笑而不语,她虽然知道她今天来的内情,但是云大夫人却不知道,她也不好暗示什么,只能拉着云大夫人往屋子里面走。 宁月娥见自己的大嫂拉着她往屋里走,眉头微皱,想着嫂嫂素来稳重,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说的。 “大嫂,怎么了。”宁月娥让丫鬟婆子们都离开,关上了自己的房门,这才问国公府大夫人。 宁大夫人叹了口气,说道:“我本不打算把这事告诉你,但又怕你不开心,还是跟你说一下。” 宁大夫人成功勾起了宁月娥的好奇心,她急忙悄悄地问:“大嫂,是有什么事情呀?” “还不是为了你的那些破事,不是那个继女云君经常来惹你吗,娘瞧着眼下闹得样子动了怒,现下要我们来帮你收拾她。” “母亲也准备出手了?”对于自己的母亲,宁月娥是十分敬佩的,她要是能有母亲的那种手段,早就把云君给搞定了,不会像现在这么麻烦。 才一听说这事,宁月娥还是有些欣喜的,但是高兴过后却有些担忧:“你们打算做什么,那小贱人现在已经是余杭广昌乡君了,是圣上亲封的,不能随便动手。” 想到已经被封为乡君的云君,宁月娥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能够在这般年纪便封为乡君的高门女子,哪一个不是才华出众的,她家韵儿都没有,云君就已经得到了,这种荣华,只有她的韵儿才配得上。 宁大夫人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宁月娥眼中的凶狠,然后安慰道:“你不用担心,老夫人是要把这云君给娶到晋国公府去,进了宁家门,还愁没有办法收拾她吗?” 宁月娥这下就放心了:“所以,大嫂今日来,是要来提亲?” “可是,这闻仲,老夫人是绝对看不上的……” “这次来是给闻伯提亲。”宁大夫人说着拍了拍宁月娥的手,让她不要担心。 可是,宁闻伯可是她娘家最优秀的子弟,娶了云君,岂不是白白便宜了那小贱人。 “不行,我绝对不答应。闻伯那么优秀……” 大夫人直接打断了宁月娥的话,她们早就计划好了,也不用全都告诉这个妹妹,免得她坏事。 “我们自有打算,你就不要干涉了。” “可是……”宁月娥还是不太放心。 宁大夫人的语气已经变得没有那么亲热,冷漠地提醒宁月娥:“闻伯是我的儿子,我怎么会做伤害他的事情,你就不要瞎担心了。” 见大嫂是这个样子,宁月娥也不再说担心的话:“既然如此,那就等你们的好消息了。我带你去见老爷。” 于是,宁月娥就带着宁大夫人去见了云鼎山。 “大嫂今日怎么会来?”云鼎山对于这个很少打交道的亲戚的到来,感到有些奇怪,但这话也只是随便问问,不指望大夫人能够回答。 可宁大夫人来这是有正事的,既然问道了,便直截了当:“我这次来,是想给闻伯定个亲。” 宁月娥也在一旁帮腔:“是呀,不光是闻伯,娘亲也十分喜欢云君,便想来给他们定个亲,我们两家也好亲上加亲。” 云鼎山有些探究地看了看宁月娥,她不是最不喜欢这个继女吗,怎么可能会让云君嫁去晋国公府,而且对象还是她最有才华的侄子。 考虑到宁月娥对于云君的态度,云鼎山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奇怪,恐怕不是件好事,想要拒绝。 毕竟,云君才受了皇帝的封赏,并且以孝期未到为由推掉了皇上的赐婚,现在却要来和晋国公府定亲,那可就真真地把皇帝给得罪了,云鼎山才不会做这种事情。 “大嫂有所不知,君儿,才在宫中拒绝了皇上的赐婚,这……要是和国公府定了亲,可就不太合情理了。”云鼎山假装很为难。 可是那大夫人又怎么会是吃素的:“既然如此,那我们私下先定了亲,等过两年,再办婚事。” 云鼎山还想拒绝,可宁月娥却不懂他的意思,一个劲在旁边让他答应:“老爷,闻伯那么优秀,君儿嫁给他,也是一个好的归宿,你怎么就不答应呢?” “这件事情,还需等母亲做主。毕竟,她是府里最疼君儿的人。”云鼎山不好直接拒绝,只能把锅推给自己的母亲。 反正老夫人之前还放过话,要把云君一直都养在身边,就算是老姑娘也不愿她嫁不到好的归宿。 宁月娥有些着急,早点把事情定下来,把云君送去晋国公府让娘亲收拾,她也好给宝贝女儿谋划。就算不能成为皇妃,也一定要富贵风光。 “那我们这就去问老夫人。”宁月娥拉起大夫人的手就要去老夫人的院子,云鼎山有些生气,但碍于晋国公府的人在场,不好发作。 而宁大夫人也知道宁月娥是有些操之过急了,没有跟着她去,而是说:“既然今天谈不好,那我改日再来。这云君,我家闻伯娶定了。” 说完这些话,宁大夫人没有再管宁月娥,随便再寒暄了几句,就带着人离开了。 他们晋国公府在来之前就听说了云君接受封赏的事情,对于这亲事,还真的没有抱太大的希望,等风头过了,云君也就掀不起风浪了。老夫人看不上闻仲,难道还看不上闻伯吗?所以,这亲事,他们势在必得。 大夫人走了,在宁月娥心里点起了一团火苗,烧的她渐渐失去了理智。原本还强忍着不打算在这出风头的时候对云君动手,这下终于忍不住了。 可云君,已经不是前世的云君了,她还有仇没有报,又怎么会那么轻易就中了大夫人的招呢?所以,这终究不过是跳梁小丑演的一场戏罢了。 正文 二十三章:买个护卫 第二十三章买个护卫 云君回到了自己的听涛水榭,既然重生了,那便把之前的遗憾都弥补了吧。 现在她身边的人,只有昭容一个人可以用,昭阳还需好好养伤,也该去添几个人手了。 “昭容,收拾一下,跟我出府。”想好了要去的地方,云君便唤来昭容,拿了好几千两的银票在手上。 昭容动作十分迅速,听到云君唤她,便急忙放下手中的事情,跑了过来。 “小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才刚回府,怎么又要出去了? 看着一脸疑惑的昭容,云君笑了笑,说道:“我要去买个武功高强的护卫,这样宁月娥要是再想对我下手可就不容易了。” 一听是对自家小姐好的事情,昭容立刻殷勤起来:“好,小姐我这就去备车。”说完,昭容便急吼吼地跑了出去。 云君早已经收拾好,便朝着昭容去的地方慢慢走了过去,等她达到云府门口,昭容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好了,当下就上了马车,朝城中最热闹的地方去了。 “小姐,我们就这样去买护卫,老爷会不会不答应呀?”昭容一激动便没有想这么多,现在坐下来,反倒开始担心起来。 云君在心里冷笑一声,老爷?管他答不答应,是大夫人的人把她掳去的,有老夫人在,她就不信云鼎山能把她怎么样。 “我们不管他,自己平安就好。”云君不想跟昭容解释那么多,她知道的多了,疑问也多了,要是挨个回答,得回答到什么时候去都不知道。 “是。”昭容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终归有老夫人护着,她家小姐不用担心那么多事情。 既然云君是要买护卫,去的便是城中心最大的奴隶交易市场,有不少的人牙子都集中在那个地方,手上的人也是有各种各样身份的。若是运气好,就能买到能力强且十分忠心的人。 到了市场外面,云君便直接拉着昭容进去相看人了,反倒是昭容,见到这么多各式各样的人,心里有些胆怯。 “哟,这位姑娘今日来这儿是想买什么样的人,只要您说出来,我都能给您找到。”才刚刚进入市场,就有人看着云君衣着华贵,急忙跑上来招揽生意。 云君也十分客气:“有劳店家,不知您这儿可有武艺较高强的护卫?” 那人抓了抓头,皱着眉头:“姑娘,这武艺高强的护卫可不好找呀,他们大多都不愿意卖身的。” “只要能够长期雇佣便可。”云君也不指望真能买到有本事的人,毕竟厉害的,自己闯江湖也比来这被人挑挑拣拣的好。 那人有些犹豫地说:“有倒是有一个武艺高强的,就是他脾气有些倔,并且还带着病,不知您愿不愿意去看看?” “不要,不要。”听到带着病,昭容是十分嫌弃的,要是发起病来,人没有保护到,还伤了小姐,那可怎么办? 但下决定的人,还是云君,她听来觉得这人的来历应该挺有趣,便想去看看。 “那就劳烦店家带我们去看看。”云君微微一笑,如天使降临一般,那人一时间看的有些呆,也起了歹意。 他很快回过神来,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云君便在前面走着。 此时,在市场的另一个角落里,有一个人不过是朝云君这边看了一眼,便从茫茫人海当中认出了她。 “你来这里做什么?”那人喃喃自语。 不知道是为什么,他就是想要跟着云君,远远地跟着,然后呆呆地看着她,他便觉得十分满足。 “公子?”正在挑人的寒月一转头,见公子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过去了,便大声喊了一声。 但是,李瑾瑜却没有听见,继续朝着云君的方向走了过去。 寒月还以为是他魔怔了,急忙跑过来拉住他:“公子,你怎么了?” 被寒月这么一拉,云君的身影已然消失,李瑾瑜有些失望,还有些懊恼,便皱着眉头冷冷地看着寒月。寒月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被李瑾瑜盯得有些头皮发麻。 过了一会儿之后,李瑾瑜才不开心地问道:“人挑的怎么样了?” “这次的人都不太适合练武,只挑了五个。” 终于恢复正常了,寒月松了口气,他回去一定要跟国夫人禀报主子的异常。 “行了,你付了钱便带人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办。” “公子……” 还没有等寒月答应,李瑾瑜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当中。寒月只能自己带着挑好的几个少年,回去训练去了。 至于李瑾瑜,一开始的注意力只在云君身上,所以没有发现那个给她引路的人的异常。现在回想起来,觉得那人可能动了歪心思,他自然要跟去好好看看。 若是云君平平安安的便好,是他眼花,若那人真的想对云君动手,他也就不客气了。 云君不是以前的云君,自然警惕性也极好,才跟着那人走了几步便发现了不对劲,便开始磨蹭起来,不愿走快。 那人等不及了,便催促道:“还请姑娘走快一点,再过两个时辰,就要闭市了。” 云君抬头看看天,的确,时间也不早了,她还要早点把眼前这人搞定,然后买好人回府呢。 她装作没有听到那人话的样子,而是假装有些头晕的样子,靠在了昭容身上。 “小姐,你怎么了?”昭容一脸担心,就怕云君出什么事情。 云君则是十分痛苦:“我觉得头有些晕,走不动路了。” 那人见到这种情况,嘿嘿一笑,觉得是个好机会,便慢慢朝着云君靠了过去。 “姑娘怕是中暑了,还是先到阴凉处歇一歇吧。”说罢,他便靠过来搀扶着云君,然后头不断地往云君身上靠去。 就是这个时候,云君睁眼偷瞄了那人一眼,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把匕首,狠狠地朝着那人的小腹扎去。 那人立刻在地上打起滚来,捂着小腹,疼痛难忍。 “你,你这个贱人。”疼痛之余,这人还腾出了一只手,指着云君打骂。 云君则是抱手得意地看着他:“谁让你敢打本姑娘的主意。” 而李瑾瑜找到云君的所在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看到云君自己解决了这个小麻烦,他的到来反倒显得有些多余了。 不过既然已经来了,不现一下身怎么能行?不管云君还记不记得之前的事,现在也该多亲近亲近了。 正文 二十四章:寻个故人 “没想到云家大小姐那么的智勇双全,李某佩服。”李瑾瑜一反之前的严肃的出场,这一次倒是吊儿郎当的样子,从房顶飞下,缓缓落在了云君面前。 云君自是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个地方碰到裕亲王,还看到了她‘杀人’的场景,有些尴尬。 但是,根据她的观察,裕亲王不是那种不拘小节的人,自然气势上也不能弱下去。 “谢王爷夸奖。”云君微笑着福了福身,算是行礼了。 李瑾瑜却突然收起了戏谑的表情,一连摇了摇头:“亏本王还想着要来英雄救美,没想到,云大小姐自己就把麻烦解决了,真的是可惜,可惜呀。” 云君却是明白了李瑾瑜的意思,但是却不知道这王爷怎么会想要来救她。 “不知王爷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云君倒是十分庆幸自己把这个人解决了,要是再欠裕亲王人情,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在等着她。 既然没救着,她也就不承这个情了。 “本王和手下来这里挑护卫,你呢?” “我也是来挑护卫的。”云君嘴角微勾地看着李瑾瑜,有些俏皮,好像是故意这么说的。 李瑾瑜却是真的以为云君故意这么说的,心下有一丝不悦:“不愿说便不说,何苦如此戏弄本王?” 云君见他误会了,也没有解释,倒是昭容担心这样会得罪王爷,急忙开口:“王爷,小姐是真的来这里挑护卫的,您也知道她之前被人掳了去若不是机灵,都逃不出来了。所以,便想来买几个护卫,好保护自己的安全。” “你需要护卫,告诉我便是,何须自己来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冒险?”见昭容说的话不是作假,李瑾瑜也收起了表情,正色道。 可是,云君却不愿意接受:“多谢王爷好意,云君自己去买几个人便是,就不劳王爷费心了。” 说完这话,也没有等李瑾瑜再说些什么,云君就标准地行了个礼,拉着昭容离开了。 “小姐,我们就这样走了,会不会得罪王爷呀?”昭容不知道那人就是裕亲王,只是同他们的对话当中猜出那人是个王爷。 云君却一直拉着昭容走,是不是偷偷往后看去,等确定李瑾瑜没有在她附近了,才解释:“不会,你不用担心,这点小事还到不了让他对我动手的地步。” “哦。”云君说不用担心,昭容就不去多想,她听小姐的便是。 这次,云君没有再理那些主动上来搭话的人,而是一家店铺一家店铺地看。终于,她走到了一家十分狭窄简陋的店铺门口,停了下来。 “小姐,这家庙也太小了吧,肯定没有什么高手,我们再去别的地方看看。”昭容见这件店铺十分简陋,便觉得这里一定没有小姐需要的人。但是云君却没有走,而是一直盯着店铺里的人在看。 昭容拉了拉云君,云君也没有反应:“小姐?” “我们进去吧。”云君没有理会昭容的话,而是径直走进去了。 并不是因为她确定这里有能手,而是这里有一个她的故人。当然,那是前世的故人,现在她们仍然形同陌路。 “不知姑娘来这是想要买什么样的人?”见终于有了客人进来,小二十分殷勤。 他就是因为机灵才被这家主人留下来打杂的,否则早就被净身送进了皇宫了。所以,即使这店生意不好,他也没有离开。 云君朝故人看去:“我是来找人的。” 故人被云君一直盯着看,觉得有些奇怪,便转过身来,有些试探地问道:“姑娘要找的人是我?” “是。”云君觉得这天她真的是来对了,竟然在她家破人亡之前遇到了。 这位故人,名唤叶莹。前世云君碰到她时,她已经家破人亡,流浪江湖。云君不过是对身受重伤的叶莹施以援手,她便要留下来报恩,护了云君很多次。不过,云君唯一感到欣慰的,是她担心叶莹自由惯了,待不得深宫,早早地让她离开,也因此免了被李明阳和云馨的折磨。 “不知姑娘过来,所谓何事?” 云君想要提醒她,接下来她家会有大事发生,但是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毕竟他们现在都是陌生人,她就算说了,也不一定会相信呀。 “没什么,就是想和叶小姐交个朋友。”云君露出了十分和善的眼神,还对叶莹伸出了手。 叶莹十分认真地盯着云君看,并没有回应她什么。 云君尴尬地笑笑:“是我太唐突了。”说完,她便收起了手。 “你为何想要和我交朋友?” “因为叶姑娘武艺高强,我想,学些武艺来强身健体。”一切都得从头开始,云君便只能改变自己的想法,以学武为由,来建立起信任感。 叶莹却不太相信云君的话,觉得她是别有用心的。 云君多少都知道一些叶莹家的情况,此时,也顾不得慢慢解释了,直接就用起了简单粗暴的法子。 “每月十两,你去我家教我武艺。” “姑娘,我对你一无所知,怎么能就这样跟你走了呢?”叶莹有那么一点的动容,但一月十两银子,确实还不能够打动她。 “每月一百两。”云君又加大了砝码。 叶莹的情况她也是听过的,现在正处在她母亲病重的时期,父亲为了筹钱去买药,借了高利贷,可借钱那人却看上了叶莹,怎么都不收还债银子。叶莹一直不依,那人便要强抢。虽然叶莹和她的父亲都是武艺高强的,但总架不住那些人使出下三滥的手段,杀害了她的父母,她在父亲的拼死相护中逃了出去。后来虽然已经回来把仇报了,但自己的家也没了。 想到那人对她的觊觎,若是能住去富贵人家的府上,她也就没有了这些麻烦,叶莹终归还是答应了。 “好,我跟你去,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是哪家的小姐。”叶莹虽然答应了,但还是要问个清楚。 “家父乃是中书令云鼎山,我乃云家长女云君。”云君笑着答道,知道在出事前把叶莹一家转移了,那这劫就可以躲过了。 “好。”叶莹这才知道云君原来是那么富贵的人家的小姐。 正文 二十五章:暗中保护 “既然你答应了,那明日便收拾东西,安顿好父母,然后来云府报道,我会让昭容在门口等你。”云君想到叶莹的父母惨遭杀害,便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叶莹听出了不对劲,十分奇怪,不清楚为何要安顿好父母。 看叶莹的表情,云君知道自己又说多了,便笑笑然后说道:“你家不是欠了债吗,你能保证那些人不会对你的父母下手吗?把父母安顿好了,你才能够安心来我云府呀。” “好。” 把事情谈妥之后,云君就离开了叶莹家的小店,又去别的地方逛了逛。 …… “小姐,天色不早了,我们赶紧回府吧。回去晚了,老夫人会担心的。”昭容的话,也就这句起一些作用。 唯一疼爱自己的人就只有祖母了,她怎么能够让祖母担心呢?于是云君快步带着昭容回了马车。 “姐姐,你的荷包掉了。”昭容因为不小心,弄丢了自己的荷包,但是却没有发现。不过,被一个小朋友捡到了,他便追着昭容过来。 回府的路注定不太平。 大夫人早就忍不住了,而云琼也是恨她入骨,回府路上的绊子,便是云琼使的。 她得知云君受了封赏之后没多久就又出府了,急忙派人跟着。在得知云君去了奴隶市场,便心生一计,虽然她没有钱去收买杀手,但是却可以搞坏云君的名声。 本来就有很多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云琼不过是花了十多两银子,就收买了一群乞丐。他们也不做别的,只是看准了云府的马车,然后把云君拦在了路中围着不让走。 “咦,马车怎么停了?”昭容觉得奇怪,便掀起了帘子,想出去查看情况,却被蜂拥而上的乞丐给吓了一跳。 昭容不停地摸着自己的心口,一脸恐惧地看着云君:“小姐,外面,外面有很多乞丐。” 云君觉得不对劲,便也伸头出去看了一眼。 不少的乞丐把他们的马车围在了中间,让她们进退两难,肯定是有人又使了什么计谋。那些乞丐仗着自己人多,也不怕被罚,已经有人爬上了马车,想要轻薄云君。而车夫早已经被乞丐们给扔下了车,现在车厢里就只剩下云君和昭容。 云君自己身上带的可以防身的东西不过是两把匕首,乞丐那么多,她不可能有和他们抗争的能力,所以,云君拉着昭容缩到了车厢的后方。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个很萌很萌的声音大声喊道:“快点,赶走那些坏人,不许他们欺负漂亮姐姐。” 然后,就有很多黑衣人飞了出来,三两下就斩杀了不少的乞丐。其他人见有同伴已经死于刀下,不敢再留,急忙四散逃开。 那个小朋友双手一伸,说道:“送我去两个姐姐那里。” 然后就有人把他带到了马车上。 “姐姐,你们没被吓着吧?”小朋友钻进了车厢里,一脸担忧地看着云君和昭容。 昭容吓得缩到云君怀里,现在还没有缓过神来。 云君见是一个小朋友进来,放下了戒备,努力克制住自己颤抖地声线问道:“是你让人来救我们的吗?” 这个小朋友点点头:“我捡到了这个姐姐的荷包,想送来给她,结果就看到你们的马车被人给围起来了那些人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我就让人把他们赶走了。” 从这个孩子的手里结果昭容的荷包,云君觉得有些魔幻,一个小孩子而已,怎么还会带人来救她们? “谢谢你。”无话可说,只能道谢。 小朋友随意地摆摆手:“不用谢。”然后他就钻出了马车,带着人离开了。 “好了,昭容,没事了。”云君轻声安慰这昭容,昭容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马车夫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跳上车,就怕惹大小姐生气。 “赶紧回府。”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未知的危险,云君催促车夫。 那车夫也急着回去,就怕再碰上什么事情,‘是’了一声,就用最快的速度赶着马车回到了云府。 云琼还没有得到消息,见云君迟迟未归,心下还有些得意,以为自己得逞了。但她才开心了没多久,就有丫鬟来禀报,说云君已经平安归来了,连衣服都没有皱半分。 又失败了,云琼很生气,就差把自己那一口银牙咬碎了。怎么会这样,云君怎么可能逃得开? 云君回府的第一件事,便是去见老夫人。 “君儿,你可算回来了,今日怎么突然想着要出府呢?”老夫人不过是多等了一会儿,就担心的不得了,如今见云君平安回来了,才放下心开始了絮絮叨叨。 虽然有些烦人,但是云君却是十分感动,也许是前世经历了太多,现在看到真心对她的祖母,每一次眼睛都是红红的。 “祖母,我错了,以后一定早点回来。”云君见到让祖母担心自己,立时就有些自责,她都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让祖母担心她那么多,真的是不孝。 看着云君就要哭出来的样子,老夫人也心疼:“傻孩子,平安回来就好了,不用自责。” 老夫人认为,云君还没有从之前被掳走的事情里面走出来,有害怕她担心,这才认错,心里对宁月娥的不满就更多了。 云君一直赖在老夫人这里不走,想多和祖母在一起多待一会儿。老夫人也开心,自己的孙女那么粘这自己。 而那个无意中救下云君他们的小朋友,却是大有来头的。 “师兄,你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办好了,我的奖励呢?”那小朋友在确定云君她们安全之后,就回去问师兄要奖励去了。虽然他也是看不惯恶人的,但是要不是师兄有嘱托,还给他号令一众暗卫,他也是不愿意去收拾那些胆大包天的乞丐的。 可是,他的师兄显然不想认账,没有搭理他的话。 “师兄,你是不是又想赖账?”见师兄不理自己,小朋友顿时就明白了,师兄又坑他。 “是又怎么样?”那人抬起头来看着小朋友,戏谑地说。 如果云君看到了这人,一定能认出来,他便是裕亲王,李瑾瑜。 正文 二十六章:添点人 “哼,师兄你欺负人,我去找那个漂亮姐姐去。”小朋友小嘴一撅,扭头就走。 “你站住。” 小朋友却充耳不闻,还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李瑾瑜急忙喊道:“寒月,快来把他抓住。” 只见屋顶上飞下了一人,挡在了小朋友面前,提着他的衣领就又回到了李瑾瑜面前。 “你这个坏人,我要告诉师父去。”小朋友挣扎了几下,没有挣脱,便从衣袖里掏出了一把小刀,割断了衣领,然后跑了出去。 寒月正要去追,李瑾瑜却拦下了他。 “主子。”寒月担心的是,要是这小师弟真的跑去找云君,可就麻烦了。 李瑾瑜却摆摆手:“他要去找的是师父,不会有事的。” “主子,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既然是皇帝设下的陷阱,他们也不能在京城多留,得早日会天泉山庄。 “明日吧,我走,你留下。” “主子?”寒月不明白为何要让他留下。 “你去暗中保护云君,这样我才能放心离开。”他原以为受了封赏之后,暂时还没有人敢对云君下手。没想到,还是有人忍不住动手了。 寒月心里有些难受,但还是答应了。 “对了,你查到没有,是谁下的手?”李瑾瑜真的想见见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动手。 “是云家的四小姐,云琼。”说起这人,寒月是十分无奈的,自己傻就算了,还天天给别人当枪使。 “云琼?她自己还能够应付,我们就不插手了,你找个机会让她知道是云琼做的就好。”云君也不是吃素的,得罪她的人就让她自己收拾去吧。 “是。”寒月领命,飞身去了云府。 “对了,你就在那里待着,保护好云君,不用回来了。”寒月已经飞出去一段路,李瑾瑜才提醒他让他留在那里保护云君。 寒月有些不舍,但更多的是气愤,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二天早上,李瑾瑜回了天泉山庄,还带了一个小跟屁虫。他的小师弟以在京城没有小伙伴为由,非要跟着他去天泉山庄。他拿这小朋友没有办法,便只能带走了。 寒月隐藏在暗处,默默保护着云君,一夜无人,甚是无趣。 而云君,一大早就让昭容去府门口等着叶莹来报道,自己则又去了老夫人那里。 “君儿,近日怎么那么粘人呀?”老夫人见云君又来陪自己,很是开心,心情好了,瞬间就觉得自己年轻了好几十岁。 “祖母难道不想见君儿吗?您要是嫌君儿粘人,那君儿以后就不来了。”云君拉着老夫人的胳膊,打趣道。 老夫人用手轻轻弹了一下云君的脑门,怒道:“你这丫头,胆子大了是吧?” 云君呵呵一笑,靠在了老夫人的肩膀上,心里有些惆怅,要是她的祖母永远都不会老就好了。 “祖母,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既然有人会对祖母下手,那她也要防备好才是。 看着云君一本正经的样子,老夫人也严肃起来,认真地听着云君说话。 “我昨日出府,是去物色护卫了,想买几个贴身跟着,以后您也可以放心些。我遇到了一个年轻女子,武艺高强,还精通医理,便想让她来祖母身边侍奉。”叶莹武功高是真的,精通医理却是云君乱诌的。 当年的火灾,若是身边能有像叶莹这样的人,她们也就可以平安逃脱,祖母也就不会死了。 但是,老夫人又怎么会想到自己将要碰到什么事情,她觉得自己也不用什么武艺高强的人来保护。所以,云君只能说叶莹医术高明,才能打动老夫人。 可老夫人却不接受:“君儿,这么厉害的人,在你身边便好。我老了,感觉这些日子都是偷来的,能多活几天便是万幸。” 她一个老人家,又没有得罪谁,怎么会遇到什么危险呢?倒是她的君儿,明摆着宁月娥要来找麻烦,云馨也不一定是省油的灯,身边最需要人。 “祖母,只要您每天开开心心,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的。”云君知道老夫人是心疼自己,这样她更加要让叶莹留在老夫人身边了。她不仅要老夫人躲过那火灾,更要老夫人永**安顺遂。 “不行,让她跟着你便好。”老夫人坚决不接受。 云君也没有办法,只能拉宁月娥下水了:“祖母,在这家里,您是有话语权的人,身边多招一个人没有人敢有什么意见。” “那女子,其实是君儿请来教君儿武艺的人,君儿自知人微言轻,连添个丫鬟都得经过母亲同意,便想求祖母,帮君儿这个忙。”云君说着说着,便有些伤心,这个家里真的只有祖母一个人是好的。别人,哪一个不是对她虎视眈眈的。 老夫人一听,觉得确实是这样,宁月娥什么性子,她知道的清清楚楚,不过是府里再添一人而已,她便做主应了。 “君儿,不就是添个人吗,想添便添。” “祖母,您答应了。”云君开心地说,然后一脸的狡黠:“那人就归祖母的院子了。” “君儿。”见云君这个样子,老夫人知道自己是上当了。可这孩子也是关心她,她倒是不好发作。 “祖母莫要生气,以后君儿每日都来松鹤堂,和师父学习武艺。”见老夫人一脸的不开心,云君急忙哄她,她相信,只要她每日都来,祖母有再多的气,也消了。 老夫人还真拿云君没法子,也就不管她了。 云君一直陪在老夫人的身边,等着昭容带叶莹进来。可是,叶莹却一直未来。 “小姐,出事了,叶莹家出事了!”昭容在门口等了叶莹很久,叶莹都没有来,便托了府里的一个小厮去市场问,结果得到的消息却是,叶莹家出事了。 昭容没有想太多,直接就在老夫人面前说了这事,云君急忙截住她:“昭容,能有什么大事发生呀,你这样大惊小怪,莫要吓着祖母。” 这回,昭容看到老夫人也在场,急忙解释道:“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会损失一些银两而已。” 老夫人可是人精:“都这样喊了,还能是小事?那叶莹就是你说的那丫头吧,赶紧去看看,能帮便帮一把。” “是,祖母您好好歇着,君儿这就去看看。”云君的表情没有那么急切,好像事情也不会是很严重的样子,老夫人这才不担心什么。 正文 二十七章:叶莹出事 出了松鹤堂,云君才没有继续故作镇定。 “到底是怎么了?” “小姐,那叶莹家不是欠了很多钱吗?今早,债主便带人去叶莹家门口堵着,然后就打起来了,伤亡惨重,连官府都去了人。只是,叶莹不见了,他们一家人都不见了。”昭容十分着急,但还是把打听到的事情说了个大概。 云君这下却是放心下来了,都不见了,那就说明没有按照前世的轨迹来,叶莹的父母应该还健在,她还没有家破人亡。 可谁能够猜到,这事情发生的时间,就是今天呢? “昭容,你去找个郎中,在府门口等着,叶莹今天应该会过来。”云君知道,叶莹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既然答应她,那就一定会来。 只是,她遇到了事情,会晚了一些罢了。 昭容十分听云君的话,一直带人在府门口等到了深夜。直到街上的行人都回家了,叶莹才出现。 “叶莹姐姐,你怎么了?”看着浑身是血,十分狼狈的叶莹,昭容吓了一跳,急忙跑上去搀扶着她。 叶莹却没有说话,一脸痛苦的表情,在昭容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进了云府,去到了听涛水榭。 云君见叶莹这个样子,也吓了一跳。她猜到叶莹会受伤,没想到伤得这样重,急忙让郎中给叶莹处理伤口。 “多谢云小姐的救命之恩。”叶莹终于卸下了戒备,好好休息了一会儿,才开口感谢。 “我做了什么?”云君不知道叶莹要谢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叶莹努力撑出一个微笑,然后有气无力地说道:“若不是昨日小姐让叶莹安顿好父母,今日母亲恐怕要死在那些恶人手里了。” “都平安了?”虽然叶莹伤的挺重,但是一家人平安就好。 “嗯。”叶莹用力地点点头。 “那你今天好好休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云君让昭容送走了郎中,又吩咐人给叶莹收拾了一间屋子。 叶莹是那种不拘小节的人,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便明日再说。 在听涛水榭的一间屋顶上,寒月正抓了一只信鸽,带着云君这一日的记事,飞去了天泉山庄。 大夫人宁月娥,自然知道了府里的事情,也知道云君大半夜带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去了自己的院子。不过她却没有太在乎叶莹的到来,因为今早已经有眼线过来禀报过,叶莹是要去松鹤堂的。老夫人的人,她暂时不要动。 “夫人,都已经准备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动手?”这时,大夫人安排好的人却已经什么都准备好了。 想到眼线说的,叶莹武功高强,现在她就在听涛水榭,还是先等一等。 “先等一下,等那个人去了松鹤堂,你们再动手。” “是。”来禀报的那个人,就从窗外退了出去,然后隐藏在了黑夜之中。 有人进了大夫人的屋子,被寒月发现了,他立刻打起了精神,追着离开那人去了。 那人没有发现自己被跟踪,傻乎乎地去到了自己的老巢:“大夫人说了,再等一段时间。” 可他的手下却是不听他的话:“加钱,不加就不干了。” “先等等,现在那人身边有一个武功高强的人,不容易得手。”那人解释道。 可手下人还是不满,躁动不安。 寒月心里一惊,他认为他隐藏得很好,怎么就被发现了?看来以后还得更加小心才是。既然有人要对云君下手,他这几天就不能好好休息了。 再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了,寒月便又回到了听涛水榭。 这时,寒月才想起来他还没有把云琼的事情告诉云君呢,便急忙写了一张小纸条,趁着大家都熟睡的时候,塞到了云君的房间里。 又到了早晨,叶莹是醒的最早的一个人。虽然她前一天非常累,也受了伤,但是一夜好眠,现在精力十分充沛。 她想到之前说好的便是教这位云小姐练武,也不管云君还在休息,直接就闯进了她的房间。 “云大小姐,起床了。”叶莹大声喊到,就是故意地想吵醒还在睡梦中的云君。 可是云君却已经醒了,她看到了寒月塞进来的纸条,正在思考着云琼的事情,被叶莹吓了一大跳,手中的纸条就这样被扔了出去。 正好一阵微风吹来,纸条吹到了叶莹的手边,她便顺手抓住。 “乞丐是云琼雇佣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呀?”叶莹不认识云琼,也不知道云君之前碰到过乞丐围车的事情,自然不理解其中的意思。 “没什么,你的伤都好了?”云君有些吃惊,在她的记忆中,叶莹一直都是十分冷漠的,也十分小心,是断然不会做出这样随便闯入别人房间的事情的。 虽然这样有些莽撞,但云君却是很欣慰,叶莹这种不拘小节的样子,她喜欢。 “没有,但是能蹦能跳,也可以开始教学了。”为了证明那些伤对自己没有什么影响,叶莹一连做了好几个空翻。 听了这话,云君才想起来她是怎么把叶莹给骗来的,只能认命地洗漱好,穿好适合活动的武者装扮,跟着叶莹去了院子里。 “既然你的伤不碍事,那今日便搬去松鹤堂住着吧。”云君想要再拖一下,便先把准备谈的事情先说了。 “为何要去松鹤堂?”叶莹不解。 “我希望你能够帮我保护祖母。” “老夫人?有人会害她吗?” 云君沉默了一会儿:“可能会有,这些事情说不准的。” “哦,好吧。”叶莹认为自己不管住哪儿都行,只要是通过自己的劳动赚钱便好。 至于这后院的事情,她管不着,云君让她去保护祖母,她多留几个心眼便是。 “你一定要尊重祖母,不能惹她生气。”云君不放心,毕竟现在的叶莹过于莽撞,就怕冲撞到老夫人。 “好,我知道了,你要孝顺祖母,我是一定不会惹她生气的。不要再转移话题了,你到底学不学?”叶莹嫌云君有些烦人,便催促道。 “学。”云君咬咬牙,终于吐出了这个字。 有武艺傍身,终归是好的,她也不是那种不能吃苦的人。 正文 二十八章:盘算 在叶莹的监督下,云君练了一上午,大汗淋漓的。刚结束便让昭阳去给她烧水,她要泡澡。 而叶莹也趁着这个机会跑去问昭容有关乞丐的事情了。 昭容没有那么信任叶莹,但叶莹一直缠着她不让她做事,她也只好把事情讲给叶莹听。 “她怎么可以这样,毕竟是自己的亲姐姐,居然还下此狠手。”叶莹十分生气,她才舍不得对自己的姐妹下手呢。 昭容闻言摇了摇头:“这内宅的争斗,你不懂。既然你都知道这件事了,那我就跟你说,在这府里,除了老夫人,其他的主子都是小姐的敌人,你记住了,不要跟他们亲近。” 说完话,昭容就离开了,叶莹不是很明白,但是对她好的是云君,她只对云君好就行了。 等云君重新收拾好自己,便来催促叶莹了:“你怎么还不收拾好东西,准备去松鹤堂了。” 叶莹这才想起来云君要让她去保护祖母的事情,尴尬地笑了笑:“没事,我没带什么东西来,现在就去也行。” 云君便带着叶莹去见了祖母。 走在路上,云君突然想起来自己胡诌的那话,便交代道:“我是骗祖母说你会医术的,你要演好,被她发现可就不好了。” “没问题。”叶莹拍拍胸脯,保证道。 看着叶莹一脸自信的样子,云君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叶莹。 “你本来就会医术对吧。” 叶莹给了云君一个赞许的笑容:“你也不算太笨,这就猜到了。” 这样看来,叶莹的身份一点都不简单呀,云君前世可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 不过,叶莹既不是敌人,又在她的身边,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了解。 很快,她们就走到了松鹤堂。 “祖母,这就是我说的那个女子。”云君见到老夫人,也不行礼,直接就冲上去抱着她的胳膊,然后指了指叶莹。 老夫人见叶莹穿的十分清爽,看着就十分有精神气,挺满意的。 “你就是叶莹?真是个好姑娘。” 叶莹微微福了福身,然后看向云君,不停地眨着眼睛。她在问云君,该和老夫人说些什么才比较好。 可云君却像是没有看到一样,根本就不给她回应。 倒是老夫人发现了叶莹的小动作,说道:“你不用担心,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便好。” 叶莹噘着嘴小声嘀咕:“我家又没有那么大,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呀。” 听到了叶莹的话,老夫人哈哈大笑:“君儿,你上哪里找到的活宝,怎么这么有趣?” 见老夫人很开心,云君也十分高兴:“叶莹,你好好在这里陪祖母,我还有事情要去做。” 老夫人虽然不太愿意云君才刚刚来就要走,但是她既然有事情要做,也就不好拦着。 而云君,则是想要早点培养出自己的势力,虽然有和裕亲王合作,但是他毕竟是一个不能轻易出来,只能够养在天泉山庄的王爷,不能够帮她太多的东西。很多时候,她只能够靠自己。 现在虽然有了一个武功高强的叶莹,但是人却十分不够用,所以云君想要再去买几个得力的人过来。 老夫人已经把她娘亲留下来的东西都给了她,她也要好好打理一下,这是她现在唯一比较强的方面了,自然不能够坐吃山空。 为了避免自己再遇到有一群乞丐围车的事情,云君这一次唤来了靠谱的人牙子,不再亲自去看人了。在来松鹤堂之前她就让昭容出去找人了,现在,那人牙子应该已经在听涛水榭等着她了。 “小姐,人已经来了。”昭容在院子门口等着云君回来,见到她就急忙迎了上来。 云君点点头,便去看那人牙子。 那人虽然穿的不算华丽,但是衣服用料是极好的,如果不说出去,大家只会以为这是哪家的夫人,根本想不到人牙子身上。 见此,云君不由得懊恼自己昨日太过于着急。她只管吩咐下去,自会有人在做着生意,根本用不着自己去市场看,还没由得惹上一身麻烦。 “见过云大小姐。”那婆子的行礼也是十分标准,肯定平时就是和各个府上的人打交道的。 不过,云君却一点都不后悔,因为,她碰到了叶莹,还顺带着避免了她家的灾祸,这就够了。 云君点点头,让那婆子起来。 那婆子便问道:“不知大小姐想要买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当然是能干的,要是再准确一些,还得等她好好思考一下。母亲留下来的主要是收拾和银票,至于产业,只有两个在城郊的庄子,还有一家古玩坊。要是再加上这次皇帝给的赏赐,也不过是多了两个田庄。至于那一千两黄金,还真的不够用的。 所以,她要买一个会管事的,去管田庄,然后再找机会出去添一些其他产业。也不知道这赌场能不能开起来,这可是最赚钱的行业之一了。 “劳烦嬷嬷找几个机灵、会来事的人,能够打理好产业的,最好是死契。”思考了一会儿,云君还是决定要有死契的人,这样她才能放心用。 “有能力的人不少,但要是能够签死契的,就只能是从犯了事的人家的罪奴里面挑了。”那婆子有些为难。能力强的人,谁都不愿意签死契的。而那些罪奴,又怕用着不顺手。 “没事,那就先用罪奴吧,如果有老实忠心的,不签死契也可以。” “那就请大小姐等一日,明日我便带着人过来供您挑选。”那婆子很快便应下了,现在她手上还是有合适的人选的,所以明日就能够把人给带过来。 云君挺满意这婆子的,让昭容给了赏钱,并且送了出去。 才刚刚送走了人牙子,在松鹤堂里面陪着叶莹的昭阳就急吼吼地冲到了云君面前:“小姐,不好了,叶莹她,她惹事了,老夫人震怒,您快去看看吧。” “叶莹,她怎么了?为何祖母会生气?”云君急忙站起来,然后往松鹤堂走去。 正文 二十九章:禁足 云君这下就不知道要怎么说叶莹才好了,她是对朋友很仗义,但是却好心办了坏事。现在老夫人震怒,也不知道会怎么处置叶莹。 此时的松鹤堂,叶莹被押了起来,等着老夫人发落。而一旁则是云琼捂着自己的脸,哭得十分凄惨,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叶莹,你为何要打琼儿?”云琼毕竟是自己的孙女怎么能够让一个外人给欺辱了去,所以,老夫人对叶莹的那一点点好印象早已经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只有厌恶。 可叶莹却是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既然老夫人对她的语气不好,她也就不在尊敬老夫人,不过是轻蔑地笑了一声,然后说道:“你的孙女到底干了什么事情她自己知道。” 老夫人更加生气了,叶莹觉得自己要是不把话说清楚,反倒是成了恶人了,终于又开口:“昨日云大小姐回府时被一群乞丐堵在了路上,欲轻薄于她,若不是有一个身份神秘的小公子出手相助,说不定丑闻就已经传遍整个京城了。” “什么?君儿在回府的路上居然碰到了这样的事情?”老夫人没有想到才接受了封赏的云君,居然还有人敢对她下手。 叶莹不卑不亢,朗声回答:“对,而雇佣那些乞丐的人,便是这位云四小姐。” “琼儿?你为何要这么做?”老夫人顿时很失望,她原以为是叶莹不讲道理,动不动就打人,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原因。 云琼已经被吓傻了,她明明做的很隐秘,连大夫人都不知道的事情,怎么会让一个刚刚进府的叶莹知道了。一时间忘了反驳,只顾着震惊的云琼,就这样错过了解释的机会。 都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孙女,见了云琼这个表现,老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赶紧把叶莹这丫头给放了。”老夫人急忙吩咐人放开叶莹,这样也算是给云琼定罪了吧。 反应慢了半拍的云琼,急忙哭喊:“祖母,我没有做这件事。” 可老夫人已经认定了,云琼是无论如何也跑不了了。 “你竟然敢对嫡长姐下手,实在是胆大包天。”老夫人对云琼非常失望,再也不想再看到这个孙女了。 “祖母。”云琼一直在哭,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怎么就被祖母嫌弃了。她是对云君下手了,但是云君现在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怎么还这么嫌弃她。 老夫人心意已决:“既然你这么狠心,对自己的嫡姐都这样,那我这云府也留不住你了,去明州吧。” 明州,也有一个云府,是远房亲戚。让云琼远远地呆着,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对于她,也不是特别大的惩罚。 只要云琼不惹事,还是可以嫁个好人家,虽荣华富贵不可期,但衣食无忧,安稳一生也是可以的。 可云琼却不想离开京城,她知道老夫人十分生气,也就不再硬撑,承认了这是她做的事情。 “祖母,我知道错了,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云琼跪在老夫人面前哭,老夫人也挺难受的。 但是,这样心狠手辣的孙女,她真的不想再见到。 就在这时,云君终于跟着昭容赶到了。 “祖母,发生什么事情了?”云君还以为祖母要发落叶莹了,还没有看清楚情况,就出声询问。 老夫人见云君过来了,脸色变得温和起来,她朝云君招了招手:“君儿,过来。” 云君走到了老夫人面前,见她一脸的心疼,眼圈也渐渐红了起来。 “真是委屈你了。” “祖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老夫人温和地看了云君一眼:“你放心,祖母是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既然云琼做了这事情,她就得承担后果。” “云琼?祖母,你不要听叶莹胡说,她只不过是捡到了一张纸条,上面说事情是云琼做的,但是没有证据,您先不要生气。”云君这下明白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只好先把云琼摘出来。 因为,她知道祖母气的,是云琼居然敢对同族姐妹下次毒手,只有先摘出了云琼,才能好好地让祖母消气。 可老夫人却不信云君的话,听她这么说,心疼得不得了。 “你就不要再为她开脱了,她自己都承认了,一定是她做的。” 云琼此时只想一掌拍死自己,她那么早承认干什么。她要是知道叶莹的消息来源是一张不靠谱的纸条,她一定要坚持下去。不像现在,她已经承认了,还不知道未来该怎么办? 云君也没有想到云琼居然承认了,那要怎么办? “那祖母想怎么处置四妹妹呢?”云君在一旁给老夫人顺着气,一边小心地问着。 老夫人叹了口气,有些失望:“我想送她去明州,以后就不要回京城了,可她不愿意,一直在这儿哭。” “祖母,京城如此繁华,虽然明州也不错,但是远没有京城的荣华富贵。四妹妹不愿意去明州也是可以的。不如,就让四妹妹在佛堂抄经祈福,既不来您面前惹您不快,也能让四妹妹好好反思自己,不要再做傻事了。”要是这么早就放云琼离开,那不就少了很多乐趣了吗? 云君已经准备好了,不会再让云琼有机会对她下手。 而云琼听云君这么说,愿意去佛堂抄经。只要在京城,她还有被放出来的机会。要是真的离了京城,她就不容易回来了。 “祖母,您让我去抄经吧,我一定好好反省,以后不再对自家姐妹做这种傻事。”云琼不断地给老夫人磕着头。 老夫人也是心软,毕竟是自己的孙女,留下便留下吧。 “行了,你就去抄经吧,过上两年再出府,免得丢人现眼。”老夫人虽然同意放过云琼,但还是要限制她一段时间,否则惩罚就不起作用了。 “多谢祖母,多谢祖母。”总算是有惊无险,留在了京城,云琼在心里松了口气。 老夫人却是再也不愿意让叶莹待在自己这里,连云琼都能够对云君动手,谁知道还会碰上什么凶险的事情,叶莹还是跟着云君比较好。 云君拗不过老夫人,只能先带着叶莹回去,并且承诺等她有了自保能力,再让叶莹来保护老夫人。 听说了在松鹤堂发生的事情,云馨气得不行了,不停地在大夫人屋子里乱走。 “母亲,云琼那个傻子居然对云君动手了,这下那个叶莹肯定又会回听涛水榭守着,我们要怎么办呀?” 大夫人却不以为然:“不过是一个有武功的小丫头罢了,不足为惧。” 她也等不及了,不过是多计划几步而已,她早都准备好了。 正文 三十章:晋国公府 原本是想等着叶莹去到了老夫人的松鹤堂里待着,再对云君动手,但是中间居然出了云琼这个插曲,叶莹又被老夫人送回了云君身边,她们反倒变得有些难下手了。 不过,大夫人早就准备好了,再过几天便是晋国公的生辰宴会,她待着云君去晋国公府,就不信云君还能够躲得过去。 至于这几天,大夫人就暂且让云君得意几天。 因为大夫人在忙着准备过几日后在晋国公府的计划,便暂时没有计较云君的听涛水榭要添人的事情。倒是云鼎山去问了云君几句,被云君以她用的是自己母亲的钱,管的是自己母亲的产业为由,给挡了回去。 那人牙子十分殷勤,一大早就带人等在云府门口,等着云君派昭容来把他们给接进去。 “小姐,那人牙子一大早就在府门口等着,昭容已经过去领人去了。”昭阳一边帮云君整理着衣裙,一边说道。 听了昭阳的话,云君倒是十分满意:“这位嬷嬷还算上心,若是能把她雇来,定能成为一大帮手。” 就在说话间,昭容已经把那人牙子给领了进来。 “见过云大小姐。”那婆子带着一群人给云君行礼,动作整齐划一,定是被她很好地训练过的。 “小姐,他们的礼仪练得真好。”昭阳在一旁看着,很是满意,如果可以的话,她都想把所有的人都留下来了,看着就那么的赏心悦目。 云君不得不又在心里感叹道,还是找专门的人牙子比较好,挑出来的人若不是知道他们的出身不高,都是可以直接就当做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的,十分靠谱。 “你们都自我介绍一下吧。”云君需要了解一下他们每一个人的特点和能力,这样才好决定要留下谁。 这时,那婆子突然开口:“小姐,让老身给您推荐一人吧。” “嬷嬷推荐的人应该是极好的,不知是哪一位?”云君对于那人很是好奇,居然能让这婆子推荐他。 闻言,有一名不甚年轻的男子站了出来:“见过大小姐。” “对,就是他。他叫林文,之前是林丞相府的管家,如今林相入狱,也就牵连了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还请小姐优先考虑他,若是再没有人愿意买下他,他就得净身入宫了。”那婆子也是心善的人,不忍心看林文就这样毁了一身,便想多提提他,让他另找个主子。 听着婆子的话,林文的表情出现了一丝尴尬,但是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继续维持着平淡的表情。 “那就他吧,既然当过林相府的管家,那能力定是不弱的。”云君也不介意接受林文,能多做几件善事,也算是为她以后将要做的事情抹掉一些怨念吧。 “小姐,一个人够吗?”昭容弱弱地问。她虽然不太了解小姐手里到底有多少资产,但是她可以肯定,她家小姐是要做大事的人,所以,以后肯定会需要更多的人。 云君看着昭容笑笑:“自然不够,嬷嬷可还有别的推荐?” 那婆子却摇摇头,别人,能不能选上就看他们的造化了,她不会再推荐任何人。 “见过大小姐,我叫明月,是个账房。不过我最喜欢的就是研究胭脂水粉,不知道大小姐有没有兴趣开一个脂粉铺子,我保管您能够大赚好几笔。”既然没有了推荐,那就只能自荐。 而这明月,是最外向开朗的一人,自然也是最先站出来的人。 云君对明月很感兴趣,不只是她的性格挺讨喜的,更重要的是她提出的开个脂粉铺子的事,赚京中夫人小姐们的钱也挺不错的。 “如果我给你五百两黄金,你能在多长时间内把脂粉铺子开起来?”这边是云君给明月的考验。 明月不过是思索了一会儿,便说道:“如果交由我全权负责,只需一月,保管您满意。” 她十分自信,并且坚定,云君很满意。 “明月留下。” “多谢大小姐。” 剩下的人见明月自荐便留下了,急忙也开始推销起自己来,不过,云君只再留了一人,那人的能力,便是开酒楼的,名唤华景。 婆子交了三张死契给云君,然后就拿了厚厚的一沓银票,开心地带着没被留下的人回去了。而云君,则是让林文去庄子上熟悉情况,然后给了华景和明月各五百两黄金,让他们去开酒楼和脂粉铺子去了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晋国公的生辰,大夫人起的很早,云家的四个女儿一起去了晋国公府。老夫人终归还是没有狠下心,这一次破例让云琼也跟着出去一次。 云馨打扮得十分亮眼,肯定是奔着吸引众人的注意力去的。而云韵相比起来,穿的则有些朴素,但更有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称得云馨有些华丽的土气。 云君则是十分随意,有些女侠气息,是为了遇到什么事情的时候方便应对。这段时间里,她一直都在跟着叶莹练武,而叶莹这次也担心她会碰到什么事情,暗中跟着保护。 大夫人自然是和自己的女儿们坐一辆马车,而云君和云琼坐一辆马车。云琼对云君的厌恶是深入骨髓的,一路上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却恶狠狠地盯着云君,云君觉得浑身不舒服。但是云琼并不是什么难收拾的人物,她暂时先不理会。 这次大夫人肯定在晋国公府做好了准备,云君还得保留足够的精力,这样才能好好应对。便对云琼晾在一边,自己闭目养神。 才刚刚到达晋国公府,大夫人就带着两个女儿去见父亲去了,只剩下云琼和云君两个人站在晋国公府的大门口。 “大姐姐,你就等着吧,母亲是不会放过你的。”云琼憋了很久,终于对云君放了狠话。 云君笑笑,十分友善地看着云琼:“是吗?那你让她放马过来,别再让我逃脱了。” 说完,云君就带着昭容扬长而去。这晋国公府她也曾来过,不算特别陌生,晋国公府也在某种程度上是她的外祖家,她也就不客气,自己去了花园闲逛。 大夫人作为女儿,自然是要去的早。但是,竟然还有另外一位客人,也早早地到了晋国公府。 远远地看到了在一间亭子里乘凉的那人,云君紧紧握起了拳,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 可那人却已经发现了云君,喊到:“云大小姐。” 正文 三十一章:惊人秘密 云君不想停下,但是想到那人身份尊贵,终归还是转身行礼:“见过江夏郡王。” 李明阳有意接近云君,见她停下来,便从亭中走出,一直走到云君的面前才停下。 “王爷,云君还得去帮母亲招待客人,先告退了。”不想和李明阳有过多的接触,云君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要离开。 可难得有培养感情的机会,李明阳怎么会放过呢。 “本王难道不是客人吗?云大小姐可以放心,你在这与本王作陪,云大夫人是不会怪罪你的。”李明阳笑着看着云君,。若不是前世知道李明阳是什么样的人,云君自会相信他是翩翩公子。 云君自然不愿意去:“云君应多为母亲分忧,郡王还请自便。” 李明阳还想说些什么,拦住云君,可云馨却远远地走了过来,李明阳这才没有再阻拦,云君得以脱身。 现在时间还早,没有多少人到来,云馨便和李明阳在花园闲逛。至于云君,则是好好逛了一下晋国公府,熟悉了一下情况,为后面的逃跑做准备。 过来很久,京中的夫人小姐们都陆陆续续地过来了,云君也出来和云韵、云琼一起接待客人。云君也在这里,见到了前世的闺中好友,方若颖。 “云君。”方若颖才下马车就看到了站在大夫人旁边的云君,十分开心地朝她快步走了过来。 重新见到了多年未见的好友,云君也十分开心,也不管大夫人她们还在不停地和其他夫人小姐们寒暄着,她自己就拉着方若颖离开了。 “若颖。”一想到前世方若颖代替公主去安南国和了亲,却在生产时被人毒害,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了,云君就忍不住落泪。 方若颖不知道云君想起的是自己前世不怎么好的结局,还以为她是在大夫人那里受了什么委屈,急忙拉着她去了一个没人的地方。 “云君,你怎么哭了?,是不是那个大夫人又欺负你了?”方若颖自然是知道大夫人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一见云君哭,便以为她是受了大夫人的欺负。 而她,是将军府的小姐,从小的梦想便是要当女侠,当然是看不惯大夫人的。只要云君说出是大夫人欺负她了,方若颖定然要去打抱不平的。 云君急忙擦了擦眼泪,努力挤出笑容。现在什么都还没有发生,她一定可以改变方若颖的命运的。 “没什么,就是太久没见你,想你了。”云君说的是心里话,她也就只有这么一个朋友是真心的,当然十分思念。 方若颖却有些嫌弃:“不是才一月没见吗,你就哭成这样,要是我们一年没见了,你是不是要寻死觅活了?” 这便是她的好友,动不动便嫌弃,然后就是吵嘴。但云君却再也舍不得跟方若颖争吵什么了,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前世,方若颖代替公主和亲,便是一月之后的事情,她得抓紧时间来改变这件事了。 “若颖,你母亲不是江南人氏吗,你有没有跟她回去探望过你的外祖家呀?”云君想让方若颖找个理由离开京城,这样就算皇帝想让她和亲,安南国也不一定会等那么久直到方若颖回来的。 方若颖有些奇怪,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件事:“我幼时曾随母亲去过一次,你怎么会想起来问我这件事情呀?” 云君笑笑:“没什么,只是觉得江南那么美的地方,应该多去看看。” “哎呀,江南有什么好的呀,反正我是没觉得有什么地方是美的,还是京城好。”方若颖却不想去江南。 “若颖,你娘有没有给你议亲了?”如果能和世家大族订立婚约,皇帝也是不好就这样毁约的。 “云君,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问这些奇怪的问题?”方若颖觉得自己突然间不认识云君了,不管是说什么话,都是那么的奇怪。 云君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再过一月,安南国会来和亲,如果你不愿意去的话,便和你娘去外祖家避一避。” “和亲?人家肯定要娶的是公主,跟我有什么关系呀。”方若颖却不以为然。 “这安南国虽也是大国,但气候远不如大魏,你认为皇上会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去那边吃苦吗?所以,他一定会挑选大臣之女封为公主去和亲的。”前世,就是皇帝舍不得自己的宝贝女儿,才让方若颖去了安南国。 “不是有很多位公主吗?”方若颖还是没有想明白。 “可适龄的,只有皇上最宠爱的容华公主。”云君好心提醒道。 也就只有方若颖这样的人,才没有考虑那么多的事情。她多少也能猜到,是方若颖的单纯,最终害死了她。 “虽然大臣的女儿更多,但是你父亲手握重兵,自然会被皇上所忌惮。这个时候,为了表明自己的忠心,他只能答应让你去和亲。”云君在努力戳破方若颖希望的泡泡。 别人方若颖不确定,但她爹是最疼爱她的:“我爹最宠我,怎么可能会让我入火坑呢?” “安南国也不算是火坑,只是气候差了些罢了。你爹手握重兵,若是皇上不答应,他还能够造反不成。所以,他是有心也护不了你。”云君知道自己说的有些夸张,但还是这样说了,希望能够吓到方若颖,让她去江南。 方若颖沉思了很久,让身边的丫鬟都离得远远的,才终于问道:“我知道我去了安南国之后,很快就被人害死了。可你,为什么这样拦着我?” “若颖,难道你,也和我一样?”听方若颖说了这话,云君呆住了,过了许久,才说道。 方若颖点点头,原来她们两个都重生了。 “云君,你放心,我会离开的。只希望你能够保护好自己,我过几个月就回来帮你。” “那就好。”云君这下终于放心了方若颖一定可以自己避开这件事,好好地活下去。 她们两个又在一起交流了很多前世的事情,云君这才知道,原来方若颖的死,和李明阳脱不了干系。方若颖虽在安南国,但是丈夫对她极好,她也十分自由。她无意中发现了李明阳的狼子野心,想告诉云君,却被他反杀。云君对李明阳的恨意又加深了许多,而这次,方若颖是和她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 李明阳,你给我等着。 正文 三十二章:落水 在宴会开始前,还有不少时间,年轻的公子小姐们便相约游湖,云君和方若颖自然也参加了。李明阳特意凑到了云君身边,想多说几句话,可云君根本就不理他,拉着方若颖去了船的另一边坐着。 李明阳不动声色地也挪了位置,又去到了云君身边。恰巧被云馨看见,心中醋意大起,把大夫人交代给她的话都抛在了脑后。她悄悄地走到云君身后,想找个机会将她推下去。 就在这时,方若颖突然见到了另一个好友,便暂时离开了云君,云君也无奈地敷衍着李明阳的话。云君刚好感受到了云馨的目光,突然便笑了起来,十分灿烂。李明阳被云君给惊艳到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望着她。 而他的这表现深深地刺痛了云馨的眼,她什么都不管了,用力把云君朝水里推去。可云君已经跟随着叶莹练了几日武艺,虽没有太多的提升,但动作却是敏捷了不少,躲过云馨还是绰绰有余的。 所以,云君往旁边迈了一步,云馨用力过猛,便撞到了李明阳怀里。李明阳没有想到云馨会这样,没来得及反应,便和云馨‘相拥’掉进了水里。 “快来人,快把江夏郡王给救上来。”国公府的大小姐宁宛如见情况不对,急忙喊人来救人。若是江夏郡王在他们府上出了什么事情,那皇上是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至于云馨这个表妹,自己找麻烦,还连累了他们晋国公府,她也就不管了。 而叶莹,在发现云馨一直在盯着云君看的时候,就觉得有事情要发生,害怕云君落水,早早地潜入水底,追着船前行。她不过是想等云君落水,便拉她一把。 可谁知道,落水的有两人,叶莹还急忙潜到那两人身边,结果却发现是李明阳和云馨。今早,他们二人的幽会,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自然知道他们并不是什么好人,顿时起了戏弄之意。 叶莹仗着自己闭气能力强,便往下再潜了潜,然后一手抓住李明阳的脚,一手抓住云馨的脚,让他们无论怎样都上不去。李明阳力气大些,叶莹也只能够减缓他的上浮速度,可云馨就不一样了,她不会水,在叶莹的捣乱下,就渐渐地沉入了水中。 李明阳是会水的,但是却感受到有人在拉着自己,不让他离开。现在在水里的人还能有谁,只有云馨了,而云馨不会水他也是知道的,于是心里对云馨多了些厌恶。 云馨此时还不知道李明阳已经开始厌恶自己了,只是心里特别害怕。她只觉得,这里有水鬼,要将她拉入地狱。她努力挣扎,却离希望越来越远。渐渐的,再也没有了新鲜空气,她觉得自己就要窒息而亡了,然后便晕了过去。 这时候,晋国公府里的小厮已经赶来,纷纷跳进水里,将李明阳和云馨给捞了出来。而叶莹担心这些人里面有凫水好手,发现她的存在,急忙游得远远的,躲了起来。 姗姗来迟的寿春郡王,一到来便看到了这样热闹的场景,而主角居然就是自己的四哥,便忍不住打趣:“四哥可是觉得这夏天太过炎热,便跳入水里凉快凉快了?” 李明阳心下本就生气,一上岸,却又听到李明德的话,脸色更加阴沉了,恨恨地瞪了李明德一眼,李明德闭上了嘴。 紧接着,已经晕了过去的云馨,也被捞上了岸。看到还有一个女子,这人还是云馨,宁闻仲便逮住了这报仇的机会,朗声说道:“原来江夏郡王是与云馨表妹在洗鸳鸯浴呀。” 虽然宁月娥还在努力履行自己的承诺,但他对于自己上一次被摆了一道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的。所以这次有了机会,便开口落井下石,影响云馨的名声。 但是,他却是无意中得罪了江夏郡王李明阳。听了他的话之后,李明阳不仅恨上了他,还开始厌恶起了云馨,以及她的外祖家晋国公府。 云君只是静静地呆在人群中,既然已经有人出头,那她也就不再引起别人的注意。宁宛如十分无奈,她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没脑子的哥哥。他们都不要求宁闻仲有才有名,但至少也不要随便得罪人。 若是别的人也就算了,他晋国公府可以应付得来,这可是江夏郡王,搞不好是未来的皇帝,就这样得罪了,那晋国公府也就完了。 于是,宁宛如给下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便慢慢地走到宁闻仲身边,不着痕迹地拉了拉宁闻仲的衣袖,让他不要再说话了。 宁闻仲也没有傻到家,乖乖地闭上了嘴。李明阳一脸阴鸷地瞥了云馨一眼,什么都没有说,自己去找地方换衣服去了。 等李明阳走了,云韵才敢出来,跑到云馨身边:“妹妹,你怎么了?你快点醒醒呀。” 云韵特意在这个时期跑出来,一脸担心的模样,就是为了在李明德面前表现自己。 可没有了热闹看,李明德也就没有心思再留下来,直接就离开了。云韵的表演,他并没有看到。 云韵一抬头,便发现李明德已经离开了,但是在场的还有很多人,她只能够接着演下去。 两位王爷都已经离开,大家也就没有那么拘谨,慢慢散开了。毕竟是自己的表妹,宁宛如也没有全然不管,让人把云馨送去了一间厢房里休息,云韵则是自告奋勇去照顾云馨。 一场闹剧草草收场,所幸没有人受伤,也就没有禀报晋国公府大夫人。大家还是和自己的好友围成一圈,谈笑玩闹。云君也和方若颖待在一起,随便找了个地方聊天。 等把云馨安排好,宁宛如也不能冷着其他人,便组织起了一个才艺比拼,还请来了各个府的贵夫人来观战。 趁着时间还未到,各个小姐们也表示愿意来展示才艺,以此来在各位夫人面前露脸,争取为自己觅一个号夫婿。 云君虽不喜欢展示才艺,但也乐得凑个热闹,便和方若颖都报了名。在宁宛如的主持下,这才艺比赛很快就开始了。 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云君发现云韵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而身份尊贵的两位网页,也赫然在场。 大夫人一直在盯着云君看,目光有些狠毒,显然把云馨落水的事情算到了云君身上。 正文 三十三章:过敏 贵女们见两位王爷都在场,立刻卯足了劲,表现自己。如果能被哪位郡王看上,能成为王妃最好,再不济,只要能够嫁入天家,也是皇亲国戚,高人一等。 这也不是什么正式的比赛,所以只要是展示了自己的才艺的人,都拿到奖品。 很快,就到了云君上场。她选择了抚琴,方若颖给她伴舞。云韵不知道她母亲的安排,便自作主张在给云君的那把琴上动了手。 云君一直认为云韵是轻易不会做这些腌臜事的,只是让叶莹去盯着大夫人而已,没有把云韵列为对手。 可是,就是因为这样,她就轻易中了云韵的招。云君对山药过敏,这是云家人都知道的事情,烹饪之后入口还好,若是直接接触到生的山药,哪怕只是一线牵土壤,云君都会全身发痒。 所以,云韵不过是去找了几株山药,泡了水,在将那水擦在给云君的那把琴上。云君只是觉得这琴有些奇怪,但还是弹了一首十分激烈的曲子,与方若颖舞的剑法相辅相成,引起了在场所有人都关注。 李明德看得十分开心,等一曲舞毕他便大喊了一声:“赏。”引得所有少女对云君和方若颖羡慕不已。 云馨还昏迷着,没有出现,云琼到时十分嫉妒地看着云君,眼神凶狠而阴毒,肯定在心里思考着要怎么样在云君身上出口恶气。不过,云韵却一点都不嫉妒,因为她算着时间,云君也该发作了。 果然,云君才退到自己的座位,就感到浑身奇痒难忍,急忙离席,朝着人少的地方走了过去。 叶莹看云君情况不对,急忙现身。 “大小姐,你怎么了?”叶莹落到了云君身边,一把拉起她的手,为她把脉。 “不过是过敏而已。”云君极力克制着自己,连声音都是颤抖的。叶莹急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来一枚丹药,塞到了云君的嘴里。昭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杯茶,让云君喝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云君才缓了过来。这时,方若颖走了过来,十分关切:“云君,你怎么了?” 云君虚弱地挤出一个笑容:“过敏而已,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那我们赶紧回去吧,安华长公主来了。”见云君虽然虚弱,但已经没有了痛苦的表情,方若颖便提议回去。 安华长公主,是一个脾气十分暴躁的人,要是去晚了得罪她,可就麻烦了。云君急忙起身,跟着方若颖回了座位。 可是,她们是后面才来的,已然引起了长公主的注意。 “最后到来那人是谁?”长公主眼尖,挑了一个自己不甚熟悉的人,便想发作立威。 云琼见长公主要找人开刀,这是个好的机会,便急忙站起身来,说道:“这位便是前些日子护驾有功,圣上新封的余杭广昌乡君。” 长公主最不喜的,就是别人乱接话,她问的人,可是她身旁的晋国公府的大夫人,云琼却抢先答了话,成功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你又是何人,本公主问你话了吗?”长公主也是挑着软柿子捏的。见云君是新封的乡君,肯定得她父皇看中,不能随意发落。正好答话的人看起来不像什么有身份的小姐,便转移了目标。 这回为了避免别的人再触这个眉头,晋国公府的大夫人急忙回答道:“她是中书令家的四女儿,云琼。” 这回长公主放心了,云家只有三个嫡女她是知道的,这个云琼,肯定是庶出,就她了。 “本公主又没有问你话,你乱回答什么?来人,拖下去掌嘴二十。”公主只是说话声音有些大,但因为长期的霸道暴躁,已经不怒自威。 云琼万万没想到长公主的怒气竟然发在了自己的身上,腿立时就软了,急忙跪了下来。 但是,长公主看都没有看云琼一眼,她就被宫里的嬷嬷给拖了下去。莫名其妙地挨了打,云琼对云君的恨意就更强了。 云君暂时还没有精力说些什么,只能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让其他人不要注意到自己。 云大夫人却一直都盯着云君,既然连长公主都来了那她也就可以动手了。她不过是使了个眼色,杨妈妈就悄悄地离开了。 好在昭容眼尖,发现了大夫人都小动作,便悄悄地凑到了云君耳边:“小姐,好像大夫人要动手了。” 云君有些累,都已经发生了两件事了,怎么还有后招,大夫人的这个准备还挺充分的。 “你给叶莹放个信号,让她去看看到底准备了什么。”云君不能随便离开,也只能寄希望于叶莹了。 昭容点点头,朝着一棵树比划了几下,然后就回到了云君身边。 叶莹见到昭容对自己做了手势,知道有事情要发生了,就急忙朝云大夫人看过去,发现杨妈妈不见了,便开始在府里寻找杨妈妈的身影。 大夫人看到了昭容的小动作,得意地笑了一下。她还真的没有猜错,那个叶莹果然已经跟来了。不过她早有准备,现在叶莹不在云君身边,就好办了。 这时,有一个端着酸梅汤的丫鬟故意走到了云君面前,然后头一晕,便把所有的汤汁都撒到了云君身上。 “云大小姐饶命,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该死。”那个丫鬟急忙跪在云君面前磕头,求她宽恕。但是云君却没有搭理。 她知道这是云大夫人开始动手了,但是却没有机会等叶莹回来。在这么多人的目光下,云君不好耽搁,只能起身去换衣裙。 昭容立刻便戒备起来了,半步不离云君,就怕有人对云君下手。 “你不要那么紧张,这是晋国公府,她们不敢做什么的。”云君安慰昭容。 她们就算要下手,也不会再路上,估计会在换衣服的房间里做手脚吧。既然如此,她现在放心跟着走便是。 叶莹还没有回来,云君只能强撑着打起精神,藏在袖子下的手,也早已经握紧了匕首。 寒月这些天都无聊的很,终于有人对云君下手了,他十分兴奋,终于有立功的机会了。他正打算去把给云君带路的丫鬟打晕,却发现了还有一个人在鬼鬼祟祟地跟着云君。他靠近一看,却是云琼。 正文 三十四章:换成云琼 寒月知道这个云琼不是什么好人,便悄悄落到她身后,一记手刀便把她敲晕了。然后继续跟着云君她们走。 那个领路的丫鬟也不是什么知情人,只是主子让她把云家大小姐带来这间屋子,她便带了。等看云君带着昭容走了进去,那丫鬟便仓皇离开。 从小便是在这深宅内院里长大的,那丫鬟岂能不知这是某位主子要动手了,但主子吩咐,她又不能不听,只能完成任务后赶紧离开现场。 寒月不敢下去查看情况,显示观察了四周,确定没人来,才轻轻去了那屋子旁边,然后推开了窗户查看情况。 可是,就在窗户打开那一瞬间,他闻到了一股特别独特的气味。 不好,是让人昏迷的药。 寒月急忙往后飘去,难怪他盯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什么动静,原来人已经被迷晕了。不清楚那些人到底想对云君做些什么,寒月急忙深吸一口气,然后冲了进去,想把云君救出来。 结果他才进去,就呆住了。只见云君拿了一把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不光是云君好好的,昭容也好好的。 难道是他们下的药不管用了?寒月不由得怀疑自己,然后就深吸了一口气,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云君看着这人有些眼熟,再加上他进来看到她和昭容都是好好的,眼里的那一丝放心,便把这个人暂时定义成好人。见寒月就要晕倒,云君拉着他忘窗户边走,然后合力把他扔了出去。 终于接触到了新鲜空气,寒月慢慢清醒了过来。至于云君和昭容,则是一人含了一颗叶莹为她们制作的解毒药丸,专门对付后宅夫人的手段的。 寒月又一次跳进了屋子里,一脸疑惑地看着云君,好像是在问,你们怎么没有被那药影响呀。云君笑了笑,说道:“我们有解毒丹。” “你是来保护我家小姐的吗?”昭容忍不住开口,想确定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自己这边的。 寒月点点头,他不敢说话,怕一开口,就又中招了。 “是谁派你来的呀?”昭容又问。 但寒月怕暴露自家主子的身份,便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冲昭容笑笑。 “有人来了。”云君一直在听着外面的动静,听到有脚步声走近,便急忙跑到门边,装晕。昭容也学着云君,躺在了离门不远的地方。寒月则是远远地离开,找一个视线好的地方躲了起来。 进来的人,是云大夫人十分信任的另一个婆子,王妈妈。 “看来是真的中招了,可以去通知表少爷了。”王妈妈也是十分心狠的人,用力踢了踢云君的手,见她没有反应,这才放心地离开。 至于那个表少爷,除了宁闻仲,还能有谁? 云君就静静地等着宁闻仲的到来,但是寒月却来把她拉出了房间。 “我刚刚见那个云琼鬼鬼祟祟地跟着你,用不用把她给弄过来?”寒月突然起了坏心,想促成云琼和什么表少爷的好事,便跟云君提议。 毋庸置疑,这是云大夫人设计的,而表少爷,肯定是宁闻仲无疑。至于那个云琼,则是对自己包藏祸心,这才会跟过来。所以,云君不仅点了点头,让寒月去搬云琼过来,还在心里表扬寒月的机灵。 “你去吧,动作快一点。”云君小声交代。 寒月点了点头,急忙朝着他藏着云琼的地方飞驰而去。 云君小心地盯着屋外的情况,心里不停地在催促寒月快一些。终于,没有辜负云君的期望,寒月很快就带来了云琼。也顺便把迷路了的叶莹一并领了过来。 “小姐,大夫人也太阴险了吧,居然派杨妈妈当诱饵,亏我花了那么长的时间找她。”见到云君,叶莹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很快便开始。了对大夫人的抱怨。 不愧是大夫人,还是有些脑子的,不过和云君比起来,她终究还是弱了一层。就算把寒月排除在外,云君有叶莹给的解毒丹,就证明她今天的事情成不了。 他们四人把云琼好好地放在了床榻上,然后就离开了那间屋子。叶莹很早便看不惯云琼了,这一次也是不遗余力在坑她。在离开屋子之前,她十分贴心地加了些料在那些**里,保证让云琼和宁闻仲好好享受一番。 很快,宁闻仲就过来了,虽然云大夫人恼他之前不顾场合要坏云馨的名声,但现在是她唯一能利用的棋子了,便还是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派人通知了宁闻仲来完成这一好事。 宁闻仲已惦记云君许久了,上次将她掳走一事,最终未能让他一亲芳泽。对于这一次云大夫人再派人来让他完成这事,他是十分期待的。他又何尝不知道云大夫人是在利用他呢?但是,只要能够得到他惦记的君儿表妹,宁闻仲什么都不在乎。 “君儿,我来了。”他轻轻朝房间里喊了一声,然后等了一会儿,好像是在等着云君的回答。 过了许久,他才想起来,这屋里燃了迷香,定是早早将人迷晕了。然后便含了颗解药在嘴里,开心地推开了门。 宁闻仲手上的解药,只能解迷香,却解不了叶莹添的药。很快,他的意识模糊了许多,分不清在床上躺着的人到底是谁了。 在宁闻仲的记忆中,他只觉得浑身热的难受,然后就和他的君儿妹妹共享了鱼水之欢。为了不让云琼醒过来,寒月特意又补了一掌,让她晕的彻底。 对于突然压在自己身上的重物,云琼只是随意推了一推,然后便开始无意识地迎合这宁闻仲。 宁闻伯很快就发现自己的弟弟不见了,又听说是云大夫人身边的王妈妈喊去的,再联合这几日父亲的安排,他便懂了,这是云大夫人又要对云君下手了呀。 想到云君可能已经遭宁闻仲的毒手,宁闻伯有些慌张,赶紧派人在府里寻找宁闻仲。 很快,便有人来禀报宁闻仲的位置。宁闻伯急忙赶了过去,但是却没有带什么人。他就怕出了事情,人多了不好隐瞒。可谁知道,等他去到那里,看到的,却是宁闻仲和云琼偷情。 在他放心下来的同时,也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这事,一定会传出去的。所以宁闻仲也没有顾及自己的少爷之尊,亲自去了抬了一盆凉水,狠狠地浇到了云琼和宁闻仲身上。 正文 三十五章:云君不见 宁闻仲清醒了过来,看到自己哥哥满脸怒容,便乖乖地起身穿衣服。但是转头一看,却发现自己身边的女子不是云君,吓了一跳。 “怎么会是你?”宁闻仲不满地问云琼,可云琼却是受迷香的影响比较大,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一脸茫然地看着宁闻仲。 宁闻伯有些生气:“赶紧把衣服穿好,然后离开这里,我会让人来收拾残局的。” 如果对象是云君,宁闻仲一定会坚决不走,然后闹得人尽皆知的。但变成了云琼,他现在心里便只有厌恶,能瞒下来便瞒下来吧。所以,宁闻仲的动作出奇地快,很快便收拾好了自己。 宁闻伯还在等着云琼离开,可云琼却是半点反应都没有,他无奈地摇摇头,走出了屋子。 过了好一会儿,云琼才完全清醒。她看到自己衣不蔽体,就这样一个人坐在床上,吓得尖叫了起来。 宁闻伯还没有走远,急忙跑过来捂住云琼的嘴,让她不要乱喊。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云琼的尖叫已经引来了很多人。 不过,准确地来说,是云大夫人算计着时间,领着安华长公主过来了。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听到尖叫,云大夫人知道事情已经得逞了,有些急切地加快了脚步,朝着她安排好的屋子那边走去。 但是,其他的贵夫人却有些不愿意去凑热闹。 这是晋国公的生辰宴会,发生了不好的事情,她们就是再好奇,也不好得凑上去看到底是什么事。可云大夫人却不管那么多,看到的人越多越好,这样她才能好好把云君踩在脚下。 而安华长公主也是一个爱凑热闹的人,自己同时身份也足够尊贵,不怕会得罪什么人,便跟上了云大夫人的脚步。 其他贵夫人见有长公主打头,也就远远地跟在了后面。 云大夫人走的最快,很快就到了那屋子。但是,她看到的,却是宁闻伯用手捂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女子的嘴,不让她叫。 她愣在了原地,安排好的不是宁闻仲那个废物吗,怎么就变成了优秀的大侄儿了? 要是这样毁了自己侄儿的前程,她该那什么来恕罪?云大夫人心里就像是突然被戳了一大个窟窿一样,空落落的,不知道该怎么行事才好。 还有云琼,她设计的人明明是云君,怎么会变成云琼? 见到了云大夫人过来,趁着别人没有发现他,宁闻伯急忙跳窗离开。他相信这件事情和云大夫人脱不了干系,而云大夫人是一定不会把他供出去的。 其他贵夫人很快也到了,却见安华长公主十分感兴趣地望着云琼,远远地站在了屋子外面,看着云大夫人跑过去安抚惊魂未定的云琼。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着一屋子的凌乱,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贵夫人率先开口了。 其他人也和自己交好的人在一起议论纷纷,推测着这事件的主要人物都是谁。 云大夫人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不想处理这事了。但是这是她父亲的生辰宴,她不能就这样毁了。只好强撑着,让人把云琼给拖下去,然后接着把贵夫人们再领去别处。 没有见到男主角是谁,贵夫人们都有些失望,不过,肯定是晋国公府的人就是了。否则其他人哪儿有那么大的胆子,作为客人,接了人家主人的房间来做这事。 在云大夫人的弥补下,终于又回到了正轨,云琼被送去了云馨那边,都由云韵负责看着。宁闻仲也去寻到了云大夫人,责问为何又一次变成了云琼。只有云君不知所踪,知道宴会开席了,都没有出现。 既然云君没有出现那就好办了,云大夫人又心生一计。 她十分关切地开口:“君儿呢?刚才发生的事情挺多,没有人见到君儿去哪里了吗?” 云君虽不在,方若颖却在,她早就收到了云君的消息,说是要设一个局给云大夫人,便不出现了,让她帮忙看着点情况。 所以,当云大夫人问出这句话时,方若颖便派人去通知云君,说大夫人要动手了。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那么长的时间准备,事情成功的几率小了很多。 在晋国公府里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云君心情颇好,时而与昭容叶莹谈笑,时而伴着微风起舞,好不愉快。 “都等了那么久了,方小姐还没有派人来送信,大夫人不会是放弃了吧。”等了许久,都没有消息,昭容已经没了耐心。 云君却颇有兴致:“她一定会动手的,只是现在还没有准备好而已。而我们在这无人的地方玩闹,不是挺愉快的吗?” 叶莹也待不住了:“小姐,这宴会都快结束了,我们还是出去吧,要不然没有回府的马车可就麻烦了。” “再等等。” 大夫人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她,现在有娘家的人帮忙,大夫人当然要珍惜这个机会的。 所以,云君坚持要等大夫人动手。 又过了一会儿,方若颖的心腹丫头终于来了:“云大小姐,她开始动手了。” “我知道了,你赶紧回去吧。”云君担心方若颖身边没有可用的人,便没有多留她的丫鬟。 “昭容,你不是不耐烦了吗,赶紧出场呀。”云君似笑非笑地看着昭容。 昭容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在自己头上乱抓了几把,弄得乱糟糟的。然后从地上捡了一些小土块,直接就往自己的衣服上抹了去。 “去吧,表情惊慌一点,声音喊大一些。”云君好好审视了一下昭容的这打扮,觉得可以了,便让她赶紧去找大夫人。 昭容点点头,然后就飞快地朝宴会厅跑了过去,等离云君远了一点,才扯开嗓子喊道:“夫人,不好了,小姐不见了!” 云大夫人是和女眷们在一起,并没有想太多,还以为是宁闻仲不满她,自己对云君下手了。 “发生什么事了?”云大夫人一脸关切。 昭容抹了把眼泪,这才继续哭着说道:“小姐,小姐不见了。” “夫人,你一定要救救小姐。”光哭冲击力不是很大,所以昭容一下就跪在了云大夫人面前,用沾满泥垢的一双手紧紧地拉着云大夫人的衣裙。 云大夫人的眼里闪过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厌恶,但还是继续装成慈母样,‘宽恕’了昭容现在的冒犯。 “你先别着急,好好说一下君儿是碰到了什么事情。”云大夫人拉起了跪在地上的昭容。 正文 三十六章:被蛇咬了 昭容却是没有再回答问题,而是一直在哭。边哭,还边自言自语:“快去救救小姐,快去救救小姐,小姐就在树林里。”云大夫人听说云君在树林,便急忙派人找过去。 不过,她故意让那些人动作慢一些,想让宁闻仲把事情给做成,这样才没有回转的余地。 见大夫人上钩了,昭容便哭着,默默地退到了一旁,然后从人群中消失。 在昭容跑出去之后,云君就一直等着寒月的消息。很快,寒月也完成了任务,引了一个身份尊贵的人过来。 “咦,那人去哪里了?”说话的,是寿春郡王李明德,他对武艺颇为喜爱。刚刚不过是出来透透气,便远远地看到有人在舞剑,招式及其精妙,就被吸引住了,然后朝那身影所在的方向寻了过来。 “云大小姐,你要的人来了。”寒月低声通知了云君一句,然后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叶莹急忙从怀里掏出一条小蛇,让它在云君的腿上咬上一口,然后也隐藏在了树林深处。 李明德见那人消失了,便环顾四周,想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人的身影,结果,却看到了坐在地上,一脸痛苦的云君。 这位是,云大小姐?李明德不太能确定,但看起来她是遇到麻烦了,便走过去想询问一声。 “不知你遇到了什么事?”李明德的声音十分温润好听,却是吓到了云君。 她不是让寒月引的是宁闻伯吗,怎么变成了李明德?虽然她对宁家人不喜,但是宁闻伯的品性还是好的,可以一用。 但人都已经来了,对方还是王爷,她也只能演下去。 “云君见过王爷。”云君虚弱地抬头看了李明德一眼,然后‘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 李明德十分贴心:“云大小姐可是扭伤了脚?既行动不便,不必多礼。可需要本王帮你什么?” 云君苦涩地笑了笑,强撑着说:“不过是运气不好,被蛇咬了一口,现在丫鬟已经去找人帮忙了。不过,也不知那胆小的丫头能不能说清楚。” “蛇?那时间便不能再耽搁了,本王带你去找大夫。”李明德十分着急,若是有剧毒,让这么美好的女子香消玉殒了,那得是多大的遗憾呀。 李明德因云君的琴技高超而十分欣赏她,所以对她被蛇咬伤这事感到十分惋惜 前世,云君便是以琴艺艳压群芳,如今吸引了李明德,倒也不失为一桩妙事。 为了及时‘抢救’云君,李明德也不管什么礼仪规矩,直接就抱着云君朝着人多的地方找去,让自己的贴身侍卫凌厉去找大夫。 “有劳王爷挂心,云君没事,还请王爷讲云君放下。”云君没想到李明德会这样做,急忙挣扎着要下来。 可李明德却不依:“你的脚受伤了,有不管有毒无毒,尽早去找大夫是好事。让你自己走,太耽误时间了。” 连伤口都不看一下,李明德就开始坚信她是被蛇咬了,云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总不能直接说蛇没毒,她只是受了点小伤吧。她又不是大夫,李明德怎么可能会相信。 在僵持间,大夫人派出来的人找到了他们,可李明德还是没有放下云君,抱着她飞速走着,直到走到了一个大夫的面前,才把云君放在了椅子上。 凌厉的办事效率特别高,不过是李明德从树林把云君抱进屋子里的功夫,就不知道从哪里提着一个老大夫来了,还先李明德一步把他放下。 老大夫有些惊魂未定,但还是很快就走到云君面前,开始了诊治。他特别小心,就怕自己出了什么差错,丢了小命。 大家的注意力都到了云君身上,很多千金听说云君被蛇咬了,都巴不得她不治身亡,自然十分紧张地等着老大夫宣布结果。而两位王爷,则是十分担心云君。李明阳不希望这么好的棋子就这样没了,而李明德则是惋惜这样的人才。 而云大夫人,发现自己想错了,十分失望。而云君现在这个样子,她却不好下手了,只好恨恨地放过她。云韵扶着已经休息好的云馨过来找大夫人,却看到了李明德抱着云君走进来的场景,心里嫉妒得不得了,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把云君直接撕成碎片。 终于,老大夫开口了:“云大小姐没有什么事,这蛇没有毒,只须擦些药,休息两日便好了。” 云君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李明德,其他人则是失望散去。 时间不早了,热闹她们也看了不少,各个贵夫人带着自家女儿相继离开了晋国公府。云君也去到马车旁边等着云大夫人,可她却被困住,暂时走不了了。 晋国公从宁闻伯口中得知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少不了云大夫人的掺和,十分生气。客人还没有走完,他就把宁月娥喊到了自己的书房。 “父亲。”云大夫人还没有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惹怒了父亲,进入书房的时候还是满脸笑容。 但是,晋国公却不搭理她,把她晾在一边,只和宁闻仲在说着朝中事务。这些事情宁月娥都不关心,只是在心里暗自思索着父亲为何要让她听这些事情。 等了许久,宁月娥终于有些站不住了:“父亲,您唤我来,所为何事?” 宁月娥还是有些惧怕自己的父亲的,所以,她才会站着等那么久。晋国公在议事,她一介女子连半句话都不敢说。 晋国公都差点把宁月娥给忘记了,现在宁月娥一说话,他的火气又涌上心头。 “今日是什么日子,你居然在府里搞这些小动作。不过是一个庶女而已,在云府你自己处置了便是,非要牵连上晋国公府吗?”因为宁闻伯以为云大夫人是要对云琼下手,所以和晋国公禀报的,也就是云琼的事情。 晋国公府气的,更多的是云大夫人的无能,云琼一个庶女,居然还需要费那么大的心思,太让他丢人了。 宁月娥也知道父亲在气什么,急忙解释道:“我要动的,是云君,不知道为何却变成了云琼。可见那云君手段极高,连在晋国公府都能被她给套了出去。” “云君?”这个名字晋国公好像听说过,前些日子才被皇上封赏过,定然不是什么简单角色,也难怪女儿会在这里下手。 “所以,你失败了?”晋国公都脸色好了那么一点,但还是沉着脸。 “还请父亲指点。” 正文 三十七章:晋国公出手 宁月娥知道父亲的厉害,既然她对付不了云君,那便请父亲帮助。 可晋国公却不愿意掺和这类内宅斗争:“你自己想办法,不行就早早地把她嫁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可是…”宁月娥还想再劝一下晋国公来帮助自己。 晋国公却更加生气了:“你自己无能还有脸了?” 宁月娥急忙低下头,等着晋国公训斥自己。 可晋国公却迟迟未发话,许久之后,才说道:“今日天色已晚,在这住一夜吧。” “多谢父亲。”知道晋国公这是要帮自己对付云君了,宁月娥十分开心。 “行了,回去休息吧。” 晋国公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帮女儿,自然要好好筹谋一下,就不让宁月娥掺和了,免得又失败。 离开了书房,宁月娥心情愉悦,便拉着云韵和云馨去了宁老夫人那里去了,没有人想起来要通知云君这件事。 在马车旁等了半夜的云君,见云大夫人还没有来,便让昭容去问,这才知道她们决定继续留在晋国公府,心下有些愤怒。 “叶莹,你有没有那种可以折磨人但是却不会留下什么痕迹的药?”云君想先从云馨身上下手,正好这一次大夫人是真的惹到她了。 叶莹却摇摇头:“我学医学的不精,小打小闹还可以,你要的药我还真没有。” 云君知道叶莹是误会了:“我要的就是小打小闹,死太便宜她们了,否则我完全可以下毒,把她们直接毒死,这样也就没有人能够来给我添乱了。” 一听云君说只要小打小闹,叶莹就兴奋起来了:“你要整谁,我去。” “云馨。让她受点罪就好了,不要太过分。”云君怕叶莹一个激动,直接就把云馨给玩出问题来,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叶莹点点头:“放心,一定会给你留着人的。” 她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云君那么讨厌云馨,但是她一看到云馨那个样子,就喜欢不起来,甚至是非常讨厌。所以,云君想收拾云馨,她也便去凑个热闹。 偷偷潜入了云馨的房间,在她的床上撒了点粉末,然后叶莹救撤了出来,寻了一个比较隐秘的地方留下来观察情况,不能让云君太过难受了。 而云君,则是带着昭容去找了一个晋国公府的丫鬟询问了给自己安排好的住处,早早的‘歇下’了。晋国公派的人发现云君已经休息了,便让人去把房间的门窗定死,将她彻底地锁在里面。 昭容有些担忧地推了推窗户,发现她们是真的被困在了屋子里面:“小姐,我们要怎么办呀?” 现在叶莹没在身边,而之前出现的那个陌生男子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昭容十分担心云君的安危。 云君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但是她还真没想到会直接就把她们困在这屋子里面,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们既然把我们困在了这里,肯定有后招,如今我们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昭容从怀里掏出了叶莹留下来的解毒丸,和云君分别含在了口中。这样,就算他们弄了什么毒气进来,也好应对。 云君没有睡,和昭阳一起藏在了不起眼的地方,等着‘云大夫人’的后手。可是,她们没有等来毒气,更没有迷雾,她们等来的,是一群男子。 “我可是先声明,云君归我,剩下的那个丫头你们随意。”宁闻仲的声音最大,云君也最熟悉。 听了宁闻仲的话,其他人可是不乐意的:“就归你一个人?我们也要好好享受一把,你可不能吃独食。” 虽然宁闻仲看上云君了,但他这种公子,又怎么可能认真对待感情呢?现在和自己的狐朋狗友们说的开心了,也便什么都不顾了。 “行行行,大家都好好玩,玩得尽兴就好。”宁闻仲十分的大公无私。 “这才是我们的好兄弟。”有人赞许道,极大地满足了宁闻仲的虚荣心。 云君听了这话,十分心惊。云大夫人虽然想要收拾她,下手也挺狠的,却还没有到要让她生不如死的地步。 难道,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彻底地惹恼了宁月娥? 可云君都没有对云馨和云韵动手,就连落水也是云馨自己冲下去的。云大夫人虽然计谋没有成功,但也不至于恼怒至此。 越想越不对劲,云君只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呼之欲出了,但是却抓不住。现实情况也不允许她抓住自己的那一闪而过的想法,因为宁闻仲他们已经走进了。 “小姐……”昭容十分害怕,她现在只后悔,怎么没有跟着小姐一起学习武艺,这样至少还可以有逃跑的能力。不像现在,她只能拖小姐的后腿,这感觉实在是太差了,她总觉得自己怎么那么的无能。 云君努力把昭容往角落塞,然后突然想起来叶莹之前也给过她一包药粉,虽然没有给她说明作用,但是却是可以自保的。 藏好昭容之后,云君趁着黑暗里不能视物,慢慢地爬到了床上,只等他们掀开床帘,便把药粉洒出去。 运气不算太差,云君成功地把药粉洒到了宁闻仲的眼睛里,他立刻就疼得大叫。趁其他人没有反应过来,云君急忙把剩下的药粉撒完。 一群五大三粗的男子疼的在地上打滚,云君急忙拉上昭容就跑。从他们出现的方向,云君知道了这屋子里有密道,便随着那密道跑去了晋国公府的花园。 才刚刚见到月亮,便有两个小厮朝她们迎了过来,云君躲闪不及,被他们给抓住了。倒是昭容,因为只是一个丫鬟,没有人在意,跑了出去。 寒月之前就在屋子外面守着,想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再决定要怎么做,结果却听到了一群大男人的惨叫。他知道,云君肯定是和那些人打起来了,急忙跳下去砍开窗户,进去帮忙。 可他进去之后却傻眼了,因为里面有一股十分浓重的血腥味,并且,只有男子在地上打滚,压根就没有云君的身影。 既然有人能从他的眼皮底下进去,那一定就是有密道的,所以寒月也顺着密道追上了云君。 看到有两个小厮抓住了云君,寒月一人一剑将他们砍倒,然后转头看向云君:“现在要怎么处理他们?” 云君也拿不定主意:“就让他们在这里躺着,晋国公府里出了这种丑事,他们也是不敢声张的。” “小姐,那我们呢?”昭容十分担心,这回小姐算是逃过一劫了,可伤了一群贵公子,也不知道要怎么交代呀。 正文 三十八章:难处理 “我们找到叶莹,离开这里。”云君咬了咬牙,坚定地说。 “好。”昭容就等这句话呢。 她早就不想在这晋国公府里待了,那个云大夫人根本就不是人,竟然能这么狠毒,让那么多人来毁了小姐。 不用说云君,就是昭容都忍不了了。 “你们自己能行吗?用不用我帮忙?”寒月想要隐于暗处,因为他的主子的原因,他不能被太多人知悉,万一被查出他和主子的关系就不好了。 云君摇了摇头:“你赶紧躲起来吧,我一个人能行。” 话音刚落,寒月就消失了。而云君,则是带着昭容朝着云大夫人出嫁前的院子走去。 叶莹这边,云馨疼得死去活来的,但是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喊来了府中所有的大夫,也没有人能够诊断出个所以然来。 原本只是小小地对云馨做点手脚,让她适当的受一点罪,结果云君那边却出了事情。叶莹十分生气,然后就不管云馨,跟着云君离开了晋国公府,让云馨自己受罪去。 “叶莹,我们现在只能等着你保护了。”昭容见叶莹终于就陪在她们身边保护她,十分开心,冲上去抱着叶莹。 叶莹不太喜欢昭容这个样子,但是还是没有推开她,就让她好好抱着, “昭容,该放手了,等我们回了听涛水榭你再好好抱着。”云君看不下去了,让昭容放手。 昭容抱着叶莹的手稍微紧了紧,然后才又松开还了叶莹自由。 在叶莹的帮助下,云君和昭容艰难地翻过了晋国公府的高墙,然后又翻过了听涛水榭的矮墙,终于平安回到了家。 而晋国公府那些专门盯着云君的暗卫,都一一被寒月给处理了。 寒月心里十分难受,觉得自家主子好像做了很多事,但是却没有一件是云家大小姐领情的。于是,他把所有的事情都详细地记录了下来,飞鸽传给了在天泉山庄休养的李瑾瑜。 李瑾瑜受到了寒月的信,还以为又是什么云府发生的趣事,或者是云君和叶莹的口角。结果,他看到的,却是李明德抱着云君去找大夫,然后才是云韵、云馨姐妹还有晋国公府接二连三地为难云君。 竟然跟李明德走到了一起,实在是太气人了。 极力压下自己要去找云君的冲动,李瑾瑜又派了另一个人,秋月,去和寒月一起盯着云君。 因为大家都认为云君这一次是一定会栽在了晋国公府,所以,云大夫人只是心疼地抱着云馨,都没有派人去关注云君那边的事情。 晋国公更是自大,认为自己出手了,云君定是没有机会跑得了,放心交给宁闻仲去做。 直到第二天早上,晋国公府的大夫人去找儿子,这才发现已经疼的晕厥的宁闻仲和他的一群狐朋狗友们。 他们没有一个人是完好无缺的,因为叶莹给云君的那一包药粉,是可以腐蚀皮肤的。所以宁闻仲已经瞎了,其他人的身上也有了一些不可愈合的伤口。 见情况不对劲,晋国公府的大夫人急忙派人去通知晋国公。 “什么,那个丫头本事那么大的吗?”晋国公没有想到自己到底还是太小看云君了,至于已经瞎了的宁闻仲,本就是一个废人,他一点也不在乎。 “去把那个云君给我找出来,我要好好问问她。” “云……云大小姐失踪了。”来禀报的那人见晋国公生气了,有些胆怯,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云君失踪?怕是已经回到云府了。 晋国公很清楚,如果有人要害他,他怎么可能还继续留在那个地方,肯定是已经回去了。是他疏忽了,没有下狠手,这下错过了这么好动手的机会,以后再想收拾云君,可就不容易了。 不过,更让晋国公担心的,是自己的女儿和两个外孙女。他几乎可以肯定,宁月娥和云韵、云馨根本就不是云君的对手。伤了他们的人没事,要是拖累了晋国公府的名声,可就不好了。 “父亲,儿子过来是想问一下,要怎么处置闻仲带来的那几位少爷?”晋国公的长子,是个软弱的,这一次伤到的人都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一个处理不好,就会把那些人家给得罪死了。 晋国公没有把那些纨绔子弟放在眼里,儿子这么一问,倒是没有反应过来。 “谁?” “有刘丞相家二房的三少爷,明国公府的二少爷,还有襄王世子。”再一次说起这些公子哥儿的身份,晋国公的长子只觉得脊背发凉,这些人哪一个不是身份非常的人,无论得罪了哪一家,都不好办。 晋国公有些头疼,当时他让宁闻仲去喊上有些身份的人,就是想让云君吃了这闷亏,让云鼎山不好发作什么。现在,反倒是坑了自己。 “先给他们去宫里请太医过来吧,其他的事情,容我想想。” “是。” 只能先给他们治着伤,别的,等他想好对策,再去上门赔罪。 “那闻仲呢?”他也知道现在宁闻仲是彻底的瞎了,对于晋国公来说就是一个废人,一个什么用都没有的棋子。但终究还是自己的儿子,他想要为宁闻仲多争取一点好的环境。 晋国公冷哼一声,本不想搭理他,但毕竟还是自己的孙子,最终语气还是软了下来:“让他去城外的寒摩寺好好养着吧。” “多谢父亲。” 虽然是去寺庙里,生活平淡枯燥,但是至少能保证他下半辈子平安度过,也算不错了。 “行了,赶紧去安排,让他早些离开。”一想到宁闻仲这个不争气的孩子,交到的纨绔身份却是那么的高,晋国公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所以他决定眼不见心不烦。 而云大夫人这边,一直等到了天亮,云馨的痛感才渐渐减弱,得以好好休息。 而突然之间,照顾着云馨的那些大夫全都被晋国公府大夫人请走了。云大夫人十分不满,在心里憋着一口气,见云馨终于没有那么难受了,她才去找父亲告状。 因为父兄在书房议事,云大夫人便一直都站在外面等着,见哥哥出来了,急忙迎上去。 “哥,是出什么事了吗?”云大夫人见哥哥的脸色不对劲,急忙上去询问。 可晋国公长子却摇摇头,什么都没有说,扔下云大夫人就走了。 正文 三十九章:怎么处理云琼 宁月娥见兄长不理自己,便冲进了书房去找晋国公:“父亲,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晋国公摇摇头,皱着眉头望着宁月娥:“你怎么过来了?” 他这一问,宁月娥倒是想起来自己来这的目的了:“父亲,大嫂怎么能这样呀?馨儿现在还遭着罪呢,她却突然间把府里所有的大夫都调走了,连个懂医术都人都没有给馨儿留。” 想到这里,宁月娥直接哭了起来。她是真的心疼云馨,但是更多的,还是想让父亲给她出头。 本来家里有很多糟心事,晋国公就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现在宁月娥又来给他添乱。晋国公觉得有些心力交瘁,正准备开口骂宁月娥,一口气没有缓过来,晕了过去。 “父亲,你怎么了?” “来人呐,快来人呐!” 见晋国公晕倒,宁月娥慌了,急忙喊人。很快就有丫鬟小厮听到了宁月娥都声音,冲进了书房。 大家手忙脚乱地把晋国公给扶了起来,又去找了大夫来看。而宁月娥,则成了里面最多余的一个人。见无人再管自己,便默默离开了。 等她回到了云馨身边,才找人好好地了解了一下情况,也知道了让晋国公那么生气地原因。在宁家人看来,突然发生了这么些事情,都和她宁月娥脱不了干系,除了宁老夫人,别人都不愿意给她好脸色看。 “姑姑,你早些带着两位表妹回去吧,如今府里发生了事情,不能继续招待你们了。”来赶宁月娥走的人,是宁宛如。家里的长辈都在忙着怎么给那几位公子的家族赔罪,哪里还有人有空来管云大夫人。 “你娘呢,让她来跟我说。”宁月娥十分生气,娘家居然也不想留她了。不让留就不留,居然只是派宁宛如这个小辈来,也太看不起她了吧。 宁宛如知道云大夫人是不愿意就这样走的,但好在云馨还没好,她也有了打发云大夫人离开的理由:“姑姑还是考虑一下云馨表妹吧,她回到云府可以更好地休息,而且可以去请这京城里最好的大夫。” “馨儿?韵儿,我们这就收拾东西离开。”一提起自己的女儿,宁月娥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先让云馨脱离苦海才是最重要的。 “姑姑路上小心,宛如这就让人去备车。”宁宛如怕云大夫人突然又要变卦,急忙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要是连这件事情她都办不好,那也就白白当这个大小姐了。 云大夫人得意地去晋国公府祝寿,却是十分狼狈地回来。当然,这事是被算在了云君身上的。云大夫人回来的时候特意没有去问云君的情况,还不知道云君早已经离开的事情。 既然晋国公现在那么生气,那他们肯定会好好收拾云君的,一想到云君现在还在水深火热之中,云大夫人的心情才算是好了一些。 而早已经回府的云君,好好地休息了一晚,看起来精力充沛,心情很好,早早地就去给云老夫人请安去了。 “君儿,你怎么回来得这样早,宁家没有对你做什么吧?”云老夫人见云君全须全尾的回来了,终于放下了心。不过,她却是一个人回来的,莫不是直接和宁月娥撕破脸了。 知道自己再隐瞒下去会让祖母担心,但如果实话实说,又会吓到祖母。云君考虑了一会儿,然后就选择了把云琼的事情告诉她。反正这事都快人尽皆知了,还不如早早地由她告诉祖母。 “祖母,我没事,只是四妹妹她,可能以后都不能来侍奉在祖母身边了。”云君虽然讨厌云琼,但老夫人是那么在乎自己的这些孙女,所以她还是做出了悲伤的样子。 老夫人却没好气地说道:“要是让她天天出现在我身边,我肯定得少活几年,还不如不来侍奉呢。” 云君紧紧地握住老夫人的手:“祖母,我要说的事情你可能会很生气……” “没事,你只管告诉我,那宁月娥到底是干了什么事情?”老夫人对云大夫人已经不报任何希望了,现在只想知道她到底干了什么好事。 “不知道四妹妹做错了什么事情,母亲竟然那么讨厌她。先是安排了丫鬟故意弄脏了四妹妹的衣裙,然后将她领到了一间屋子里迷晕,再然后……” “怎么了?”老夫人十分关心,都用这样的手段,还能做什么事情,肯定是要毁了云琼的清白,只是,为何宁月娥的目标变成了云琼?就这么一个命运都掌握在她手里的庶女,宁月娥需要做这样的事情吗? 云君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人是宁闻仲。” 这下老夫人明白了,宁月娥的目标是云君,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样的错误,将事情都弄到了云琼身上,现在是毁了云琼。 “既然是宁闻仲,那就让你父亲去好好谈谈,给琼儿争个好名分吧。”虽说身份差距不大,但是像这种赶鸭子上架的事情,云琼也是吃亏的那一个,老夫人觉得有些可惜了,如果云琼听她的去明州,过的肯定会比现在好。 不过,她还是有那么一丝欣慰,毁掉的是云琼,而不是云君。 既然老夫人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云君也不过是再陪了她一会儿,她就怕事情出现什么变数,急忙去寻了云鼎山过来。 “母亲。”云鼎山的脸色不太好,显然是知道了晋国公府发生的事情。 云老夫人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琼儿的事情?” 云鼎山的怒气都在云君身上,压根就没有关注到云琼。他一脸茫然:“琼儿?她怎么了?” “你,你竟然不知道。”云老夫人生气地拍了拍桌子,想指着云鼎山的鼻子骂他。 云君急忙扶着老夫人站起来,轻轻给她顺着气。 “都是那宁月娥干的好事,你好好派人去查查,然后自己反思一下要怎么面对琼儿。”云老夫人双眼一瞪,十分生气。 见云老夫人是这样的表情,云鼎山世道自己肯定是忽略了什么,一定要去好好查查。 “母亲你先不要生气,我这就去安排好所有事情。”云鼎山急忙离开了松鹤堂。 正文 四十章:算在云君头上 这时,云大夫人带着云韵和云馨回来了。至于云琼,因为她和宁闻仲有关系,而因为云君,宁闻仲瞎了,晋国公的长子怕宁闻仲娶不到媳妇,便把云琼留了下来。 云鼎山还是十分相信宁月娥的,所以,一听说宁月娥回来了,便去找她。他以为,从宁月娥口中得知这些事情,是更可信的。 “夫人,云琼在国公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没有跟着你一起回来?”云鼎山从云琼没有回来这件事情开口问,宁月娥自然不好随意推脱,再加上她对云君的嫌恶,肯定是要颠倒黑白一番的。 听了云鼎山的这话,宁月娥就故意那帕子擦了擦眼泪,然后说道:“老爷,没想到君儿竟然那么心狠,琼儿可是她的妹妹,她都下得了手。” “君儿?”云鼎山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涉及到云君的事情,宁月娥就极有可能耍手段了。但是他还是继续问道:“她对琼儿做了什么事情?” 宁月娥叹了口气:“闻仲爱慕君儿,君儿不喜他,便把琼儿推给了他。” 她说的十分模糊,至于事情是怎样发展的,纯靠云鼎山自己想像。在这个情况下,她只需要轻松几句话,便可以把云鼎山给带歪,让他相信真的是云君动的手。 “那琼儿现在在哪儿?” “还在国公府里。”宁月娥现在突然有些后悔,她应该把云琼带回来的,否则,云鼎山又得抓住这事来发脾气了。 云鼎山果然生气:“你这不是胡闹吗?现在赶紧派人,去把琼儿给接回来。” 宁月娥急忙低下头,弱弱地说:“都生米煮成熟饭了,我怎么带她回来呀?” 听了这话,云鼎山知道了母亲之前说那话的意思了。不过,云琼出了这事是挺丢人的,所以,云鼎山不愿意为云琼去争取些什么。 “你先派人去把云琼接回来,那是你的娘家,你派人去比较合适。至于怎么安排她?你好好准备一下,随便配点嫁妆,过一段时间便把云琼送去晋国公府。”云鼎山这是要放弃云琼了。 宁月娥十分高兴,既然是让她去联络娘家,那最后结果是什么,云琼以后会过什么样的日子,就都由她说了算了。不过,云鼎山却没有惩罚云君,这让宁月娥有些失望。 “老爷,那云君呢?”她怕云鼎山忘了罪魁祸首是云君,又提醒了一句。 云鼎山自然是讨厌云君的:“让她乖乖地在听涛水榭里呆着,这半年都不要出来了。” “这惩罚未免也太轻了吧。” “母亲那么喜欢她,又没有什么证据,找不到重罚她的理由。”云鼎山也知道宁月娥这是不满了,解释了几句。 宁月娥也只能作罢,在云府就是不好,无论如何都有一个老夫人压着她,要是老夫人不在就好了。 在听涛水榭里,云君正蹲着马步,昭阳却突然从外面跑了进来。 “小姐,出事了,老爷罚你禁足半年。”她并没有跟着去晋国公府,所以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对于云君突然就被罚这件事,感到很奇怪。 云君笑笑,没有理会。无非就是宁月娥气不过,在她头上安了什么罪名,让云鼎山罚她罢了。既然只是禁足半年,那就说明这件事情不是十分严重的。看来晋国公府都不敢声张后面那事,这对于她来说是好的。 “小姐,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呀?”昭容知道肯定是大夫人在捣鬼,但是看云君一脸的云淡风轻,还笑了,是真的不能理解。 “放心,大夫人暂时消停了,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宁月娥应该是在准备更大的计划了吧,短期内是没有能力动手了。 昭阳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们,有些失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呀?” 因为昭阳才养好伤,之前又受了惊吓,所以云君刻意把她撇出来,不让她去接触太多的事情。 “昭阳,你就不要问了,这些事情知道了对你没有好处。”昭容十分心疼自己的姐姐,自从上次昭阳去了半条命,就再也不复以前的活泼可爱了。 知道大家都是在关心自己,昭阳便不再好奇,专心去小厨房研究好吃的去了。她不能够为大家出力,只能想办法犒劳她们了。 “对了叶莹,云馨怎么样了?”云君突然想起来当时她是直接把叶莹汉州的,好像云馨还在遭着罪。 “估计已经疼得死去活来的吧。”叶莹满不在乎地说道。 “她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吧?”云君还是有些不放心。 叶莹摆摆手:“一般情况下不会,但若是她忍受不住这疼痛,自尽了,我可就管不了了。” “那便好。昭容,你派个人去盯着云馨,等她清醒了,就让人去各个酒楼里传她和李明阳一起落水的事情。” 现在云馨受的罪,就当作是还之前的剜肉止痛,她现在要开始真正的反击了。只是,元澈的仇,现在却报不了。 昭容去找到人也特别的能干,不过是才一个下午的功夫,整个京城便已经知道了云馨主动去扑倒江夏郡王的事情。 不过是才到夜晚,李明阳就收到了信息。原本就因落水之事对云馨不满的他,现在已经变成了厌恶。云馨就像是阴魂不散一样,不遗余力地影响着他的名声。 “快,派人去把这件事情压下来。”李明阳几乎是咆哮出声,显然气急。 虽然只是相拥落水,但是在一传十,十传百之后,民间已经为李明阳和云馨编出了一段十分凄惨的故事,可怜的人,便是被玩弄了的女子,云馨。而风流倜傥的江夏郡王,则是狠心抛弃了一心爱慕自己的女子的负心汉。云馨不甘自己被抛弃,便去找郡王理论,这才因为没有站稳,和郡王一起从穿上跌落进水中。 “主子,现在知道这事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们压不住呀。”李明阳的手下愁眉苦脸,大家都这样说了,就是他家主子没有做过这些破事,也会被做过呀,最后受苦的人,却是他们。 李明阳在心里都快恨死云馨了,虽然和云馨在一起的时候,十分愉快。但是,在他的心里,女人远远不如自己能够挣得的权利重要。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肯定有不少没有坚定立场的幕僚倒戈,这才是让李明阳最心烦的。 正文 四十一章:赐婚 李明德这边正式怒火中烧,而在听涛水榭里,却是欢声笑语,好不愉快。 “小姐,奴婢的故事编的怎么样?”昭容一脸期待地看着云君,等待表扬。 叶莹却是率先发话:“昭容你实在是太厉害了,这种故事都能够想的出来。” 昭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三小姐可不是什么好人,我自然要帮着小姐对付她。只是可怜了那江夏郡王,就这样被京城百姓熟知为负心汉了。” 李明阳给大家都印象都是风度翩翩的才子模样,昭容自然就有些可惜,这样的男子尽然被她给污蔑了。 见昭容惋惜,云君这才开口:“以后这种故事要多编一些,那个江夏郡王不是什么好人。” “为什么呀?” “你没有和他接触过,不知道他的黑心。他虽然看起来十分优秀,也很好相处,但是你却不知道这样的外表下面隐藏的是怎样的一个人。”云君不知道要从何讲起,只能一个劲地说李明阳不好。 “哦。”昭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反正小姐都说是坏人了,那那个君王就一定是坏人。昭容相信,云君是一定不会冤枉人的。 一转眼,又过了几天,京城的流言蜚语不仅没有压下来,还越传越开,连‘重病’的皇帝,都知道了一些,召了李明阳入宫。 “儿臣参见父皇。”李明阳知道肯定是那留言惹的祸,因此在皇帝面前异常的乖巧。 皇帝有些虚弱:“起来吧,跟朕好好讲讲京城中传的那些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李明阳缓缓起身。 “那日晋国公生辰,儿臣去祝贺,后来和同龄人游船的时候不知怎么了,那云三小姐就来到了儿臣身边,然后连带着儿臣一起,给推去了水里。” 李明阳说的是实话,但是却有意要把事情都推给云馨。 皇帝听了,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那云三小姐对你有意思,身份也配得上。既然京城里的话传成了这样,你就把她娶了做王妃吧。” “父皇,儿臣不愿。”李明阳急忙跪了下去。 在以前,如果他可以娶云馨,那一定是天大的好事。但是,现在他对云馨可以说是厌恶至极,又怎么愿意娶一个自己讨厌的人回家去让自己不好受呢? “那你有办法把那些流言压下去吗?”皇帝关注的,还是皇家的脸面。 李明阳无话可说,只能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朕这就下旨,给你们赐婚。” “儿臣与馨儿两情相悦已久,多谢父皇成全。”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李明阳就理解了皇帝的想法。 既然流言传的是他抛弃了那云馨,那他只要把人娶回家,然后再演一场夫妻恩爱的戏码,这流言也就算破了。 他一直以来都想要娶云馨,哪怕以此来利用云君也是愿意的。抛开云馨给他惹来的麻烦不说,能让云家的嫡女给自己做王妃,这是一件喜事。 “行了,下去吧。”皇帝见李明阳是这样的表现,十分满意,当下就放他离开。 李明阳还没有回到自己的王府,圣旨就先来到了,同时还有云府也接到了圣旨。 “小姐,有圣旨来了,我们得赶紧去迎接。”昭阳慢慢地变得活泼了一点,这些报信的事情,全都被她给揽了下来。 “我们走吧。”云君难得的心情好,也就按着规矩去接旨去了。 云君只是打酱油一般,跪在了老夫人身边,然后什么都没有说,甚至连圣旨的内容都没有听进去。 而云馨则是高兴得不得了,她以为,她得等很多年,才能够和李明阳在一起,没想到圣上突然就赐婚下来了,这真的是她人生中最开心的一天了。 云大夫人和云鼎山却没有那么开心了,那李明阳虽然也不错,但是却是庶出,难以继承大统呀。 偏偏他又还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这要是让他以后夺嫡失败,那云府岂不是要受到牵连? 可是,这圣上都下旨了,他们总不能抗旨不遵了吧。 所以,云鼎山再不愿意,也得同意云馨和李明阳的事情。索性距离婚期的时间还很长,还有一段时间可以筹谋。 云君则是一直跟着老夫人,陪着她回了松鹤堂。 “君儿呀,这馨儿怎么突然就有了婚约了呀?”云老夫人不解。云君才是最大的那一个,都还没有定亲,这云馨是老三,却过不了几个月便得嫁人了。 “或许,她早便和江夏郡王两情相悦了。圣上不过是就着这流言,顺水推舟罢了。”云君认真地回答着云老夫人的问题。 结果,云老夫人没有听进去她的话,而是突然一脸慈爱地拉着她的手,说道:“君儿呀,我觉得那晋国公府的大公子宁闻伯倒是个不错的孩子,对你也可以,要不,就给你们去定个亲?” 听到晋国公府,云君就在心里直摇头。她和晋国公府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怎么还能继续把自己往那个火坑里推。 “祖母,君儿不嫁,君儿只想当一个天天陪在祖母身边的老姑娘。”云君不好跟老夫人讲她和晋国公府的恩怨,只好抱着老夫人撒娇。 老夫人也只是心血来潮,才有的这个想法。一想到云大夫人宁月娥可是晋国公府出来的,她就打心底里不喜欢那家人。 “好,不过以后你可不要后悔。” “君儿才不会后悔呢。” 上一世的伤,让她已经不想再对那些男子投入什么感情了。她现在唯一在乎的,便是和祖母的亲情。 在定下了云馨和李明阳的婚事之后,晋国公府派了人过来提亲,求娶云琼。 云鼎山等晋国公府的人等了很久了,想早些把云琼这个烫手山芋给扔出去。 至于晋国公府,好不容易给各家公子背后的人道完歉,才开始处理宁闻仲的情况。 因为他当时是最接近云君的人,也是云君的第一个攻击对象,所以伤的最重。不仅眼睛瞎了,连唯一能看的俊脸也毁了。像这种情况,能去云琼当媳妇算是非常不错的。所以,晋国公府的人也开始积极起来,来找云鼎山提亲。 “什么,你们要让云琼当正妻?我不同意,我坚决不同意。”云大夫人听晋国公府来的人说要让云琼当正妻,十分生气。就这么一个庶女,能当小妾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让她爬上正妻之位? 正文 四十二章:铺子开张 “这是老爷的决定,容不得你不同意。”来的那个人十分的看不起云大夫人,若不是她非要逼着晋国公出手对付那个云君。晋国公府也不会摊上这么大的一件事。 现在那几家权贵都还没有原谅晋国公府呢,不过他们看着晋国公府的认错态度好,并且还提出要补偿,这才没有直接在政事上为难晋国公府的人。 至于要不要原谅,就要看晋国公府的诚意了。而云琼,却也是诚意之一。 她虽然是一个不重要的庶女,但是却是一个女子。那些纨绔平时最爱的,就是去青楼喝花酒,如今大半人身上都多少有些遮不住的伤疤,自然不好意思出去瞎逛,更不可能去青楼了。 这几天可是把那些纨绔给憋坏了,晋国公府,是有能力直接把花魁买下来伺候他们的。但是,襄王说了,这没有诚意。如果晋国公府送去的人,是对于他们来说至关重要的人,这样他们才会考虑原谅。 宁宛如自然是不会被牺牲的,而其他的庶出女儿,都还没有长大。于是,晋国公府就把主意打到了云琼身上来。 若是送去的,是晋国公府的二少夫人,那自然是极为重要的。至少,在面子上,是非常重要的。 云鼎山压根就没有想到这么多事情,准确地来说,他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所以,当晋国公府派人来议亲的时候,他非常开心。直接连谈都没有多谈几句,就拍板定了时间,只希望云琼能够早点走。 晋国公府也乐得白捡到一个媳妇,见云鼎山答应了,便赶紧回去准备去了。 暂时没有什么烦心事,云君也乐得清闲。正好明月让人来请她,说是脂粉铺子就要开张了,请她过去看看。 云君带着昭阳和昭容一起去了明月开的脂粉铺子。 明月是一个经商的料,不仅挑的地段好,准备的东西还十分的齐全。因为,这不仅仅是脂粉铺子那么简单。 她盘下了很大的一栋楼,一楼是卖胭脂水粉的,先开业,然后再往上两层留着以后资本多了,再扩张。 “小姐,您看怎么样,满意吗?”明月把店铺装潢得十分好,华丽却又不十分富贵。 云君点点头:“没想到你还真的有两把刷子呀。” “那可不,小姐以后可就不能再小看明月了。不过,还是要谢谢小姐最初的无条件相信。” 若不是云君相信她,一开始就把五百两黄金交到她手上,她也没有施展自己才华的机会呀。 “那你就好好干,赚钱了,少不了你的好处。”云君十分开心,事情总算是正常发展的了。 因为明月在开业第一天,就进行了免费赠送试用装的活动,所以来铺子里的平民百姓们特别多。而她定的价格是特别实惠的,只要是普通人家,都能买得起,目标就是百姓。 至于做有钱人家的生意,那得等到以后再来考虑了。 在这京城的繁华地段,新开了一间脂粉铺子,百姓们都喜欢来凑热闹,还有免费的东西可以拿。不过是才刚刚开门,这铺子里就已经可以算得上是人山人海了。 云君十分开心地看着这热闹的铺子:“明月办事得力,以后每月的盈利里面,你抽取一成。若是以后生意还是这样火爆,你就抽三成。” 对于有能力的人,出再多的银子雇佣她们,云君也是愿意的。因为,她们能给你带来的收益,远远比你对他们付出的薪水高上许多。 “多谢小姐。”明月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赚钱,现在小姐给足了银子,她也要好好干,不能够辜负小姐的信任。 “对了小姐,这铺子的名字,要叫什么比较好呀?”明月在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忘了弄名字了。 昭容有些生气:“明月,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呀。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够忘记做,这铺子没有名字,以后谁知道要来这里买胭脂水粉呀?” 云君也是一脸奇怪地看着明月:“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叫明月斋好了。今天就算是试营业,先吸引够一批人,明日再正式开业。” “是。”明月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这时,在明月斋外,有一个引人注目的公子哥,带着一个看起来年纪小了一些的女子,不紧不慢地在街上走着,衣着华丽,好不优雅。 “皇……哥,这里怎么这么热闹啊?”那女子拉着哥哥的手,指着明月斋问道。 “应该是新店开业吧。”那哥哥说话十分地温柔,看着妹妹的眼神也是一脸的宠溺。 “我们进去看看,凑个热闹嘛。”妹妹抱着哥哥的胳膊,撒娇道。 哥哥本不想和这些百姓在一处挤来挤去的,但是拿妹妹没有法子,便满足她的好奇心,拉着她的手朝店里走去。 因为这一男一女,容貌极好,惊为天人。百姓们看到了,纷纷给他们让了一条路出来,两人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进了明月斋。 “小姐,那位公子,不是寿春郡王吗?”昭容见有人主动让路,便朝门那边看了过去,发现是李明德来了。 云君闻言,也看了过去,确是寿春郡王李明德。 明月看到李明德的时候,整个人都怔住了。 “我们下去,明月你继续在这里待着。”云君没有发现明月的不对劲,只想着她应该要下去给寿春郡王打个招呼。 然后云君就带着昭阳昭容走了,留明月一个人在那里站着。 “云君见过李公子。”不能确定李明德愿不愿意让大家知道他的身份,云君只是行了个礼,然后喊的李公子。 “哥哥,她是谁呀?”公主殿下不认识云君,好奇地问李明德。 李明德摸了摸她的头:“她是中书令家的大小姐,云君。” “哦,你好,我叫容华。”这位便是容华公主了。云君是中书令的女儿,那身份也是不低的,荣华公主便友好地打招呼。 云君眼中闪过一抹了然,原来是公主殿下,难怪能够和李明德那么亲昵。她又微微伏身:“见过李小姐。” “你怎么在这里呀?”李明德有些好奇,这家铺子,也不是专门给富家小姐提供的,怎么云君会来这里。 云君正要回答,可这铺子却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一个彪形大汉,提着一把大砍刀,走到一张桌子前面,抬起一条腿用力踩在了上面。 正文 四十三章:闹事 既然这铺子是自己的产业,云君自是不会让这些人随意在这里捣乱的。她很快便站了出来,朗声问道:“不知阁下何人,来这所谓何事?” 那彪形大汉哼了一声:“你们这儿的掌柜不要脸,水性杨花来勾引我家老爷。夫人现在让我把这小狐狸精给抓回去,好好折磨一番。” 云君远远地看了一眼明月,然后严厉地说道:“这是我的铺子,我是中书令云鼎山的女儿,怎么会和你家老爷扯上关系。” 她也没有说自己是掌柜,只好用身份来压这彪形大汉。 “就你?你不可能是这里的掌柜。快点,把掌柜给叫出来。”那彪形大汉却是不答应的。 李明德见这人有些难对付,急忙让手下拿着自己的玉佩去官府请人过来处理这事。 云君轻蔑地笑笑:“我要是不答应呢?” “那你就别怪我这刀下无情了。”那彪形大汉大刀一挥,他旁边的人急忙往后躲闪过去,就怕被误伤了。 “你要是有胆子,就把这店给砸了,掌柜是没有的。”云君也不怕他。 反正还有李明德在这儿呢,这区区一个平民百姓,还能真吓着皇子公主不成。 见这个彪形大汉一脸凶狠的样子,容华公主十分生气:“来人,把这个人给本公主拿下。” “容华,不要这样。”李明德急忙抓住自己妹妹。 可容华公主却是十分任性的:“为何不,本公主好容易出一趟宫,心情就这样被这人给毁了。他也是蛮不讲理一人,为何就不能拿下?” 李明德瞪了一眼从暗处钻出来的护卫们:“公主殿下不懂事,你们也就随她胡闹吗?” 那些护卫只好弱弱地退了回去,不再出来触郡王的霉头。 “你是公主?”那彪形大汉却是个狂妄的,谁都不看在眼里。 容华公主的小脸憋得通红,可见是气急了,偏偏这彪形大汉却还一脸看不起她的样子。 “我不管,把他给本公主拿下。” 李明德也生气了:“拿下吧。” 他好不容易在哄妹妹,才安抚好了那么一点,这彪形大汉又来挑起怒火。 那些护卫又默默地出来,两下就把彪形大汉按到在地,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找了几条绳子过来,把他绑了起来。 看到这个情况,百姓们纷纷表示赞同,他们看不惯这种耀武扬威的人很久了,绑的好。 没过多久,官府的人也过来了,二话不说就把彪形大汉给带走了,说是要好好查查到底是什么案子。 “多谢殿下出手相助。”云君知道,虽然没有郡王帮忙自己也能够处理好,但是既然人家帮忙了,她还是要道谢的。 李明德笑笑:“一点小事而已,以后你们可得请几个护卫来这看着,莫要让这种人再来闹事了。” 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那人说的话,更没有把什么勾引老爷之类的话放在心上。 云君送走了李明德和容华公主,回去寻明月。可是,明月却不知所踪。 “掌柜去哪里了?”云君抓住一个小二问道。 那小二摇摇头。 “昭阳昭容,我们分头去找明月。”这时,云君才意识到,那彪形大汉是明月引来的。 而明月这边,却是陷入了险境。 “呵,在店里抓不到你,你却自己跑出来自投罗网了,还真的是有趣呀。”除了那个彪形大汉之外,还有别的人在店外等着抓明月。而明月则是想躲避李明德,所以才偷偷跑了出来,结果还遇到了另外的要抓她的人。 明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把匕首,指那些人,但是却不断地往后退着。 “我警告你们,不要过来。你们再往前走一步,我就自己了断,你们别想拿到佣金。” 另一个贼眉鼠眼的人走上前来:“哟呵,明明是个****,却要装成贞洁烈女一般,你要不要脸呀?” 听了这话,明月十分难受,吼道:“你给我滚。” “我还就偏不滚,你能奈我何?”那人一脸欠揍的表情,似笑非笑地盯着明月。 明月连拿着匕首的手都在发抖,那人往前一步,她也就往后退了一步。 “赶紧的,要死便死,不死就老实待着,老子带你去找夫人。”那人有些不耐烦了。 听了这话,明月觉得自己是逃不过去了,便狠下心,咬了咬牙,将匕首往自己的脖子扎了去。 只听‘叮’的一声,明月手中的匕首被一枚短剑打飞了出去。紧接着,就有了一男子落在了明月身前。 他转过身来温柔地说:“别怕,有我呢。” 然后,男子就三两下,将这些猥琐的人呢都给打翻在地。 明月见到这男子的时候,心情十分复杂。既期待他们相遇,又担心自己现在实在是太落魄了,想要逃离。 不过,还没有等明月决定自己到底要怎么样做的时候,那男子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 “没事吧?” “没事,多谢公子相救,明月不胜感激,只是现在有急事在身,先行离开,日后定会报答公子。” 说完话,明月转身就就要走。 “明月。”那男子急忙喊住她。 明月脚步顿了一顿,还是离开了。 “皇兄,刚刚那人是谁呀?怎么你喊她,她都不理你的?”容华公主见李明德有些呆愣在原地,急忙出声跟他搭话。 李明德收回了思绪:“不过是之前相识的一个故人罢了,许是现在过的不好,不愿再和我打交道了。” “哦,那我们回宫吧,晚了母后会担心的。”容华公主没有太放在心上,催促着李明德带着她回宫。 明月总算是逃了出来,飞快地跑回了明月斋。云君还在那里等着她,见她回来了,急忙上前询问情况。 “明月,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云君十分担心,就怕明月是牵扯进了什么不好解决的事情里去。 明月心情复杂,不知道要怎么做,只是突然抱着云君哭了起来。 “好了,有什么事情就告诉我们,我们会帮你解决的。”云君哄着明月,但是却还对昭容使了个眼色,让她去准备一碗水。 不知道哭了多久,明月终于好了。 “小姐,对不住了,都是明月的错。”明月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在认错。 “谁还没有个遇到事情时候,有什么事情你就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 “好。” 正文 四十四章:明月隐瞒 一直藏在心里,事情就永远都得不到解决。好好哭了一场的明月终于想通了,不管这事情有多么的丢脸,她都要说。 “小姐,我原本是漫香楼掌柜的女儿,后来因为出了些事情,毁了宫里娘娘的脸,便被贬为罪奴。” “这时,明月运气不错,去到了一户还不错的人家,那家的公子对明月很好。然后夫人便生气了,因为明月是罪奴。” “最后,夫人把明月又卖了出来,明月才到了小姐您这里。只是,夫人还是有些气不过,自从知道了明月斋是明月在管理的,便又雇人找上门来。” 明月气自己不争气,最终还是没有把完整的事情都给云君讲了。但是,她真的想给云君留一个好印象,这样至少她不会太羞愧。 云君大概知道了,是那位夫人过于小气了。 “你能否告知是谁家夫人?”知道了夫人是谁,她才好去解决这事情。 否则,则明月斋连门都开不了。 “是刘翰林家。”一提起那个夫人,明月的眼光就变的狠毒起来,可见她是有多恨那人。 “等我回去安排一下,便派人去处理这件事情,明月斋就先不要开门,你好好调整一下自己。” “多谢小姐。”明月直接给云君跪下了。 “没事。” 云君见明月没事,也就安心带着昭阳昭容回去了。 “小姐,那个人可是刘翰林呀。我们要怎么解决这事?”昭阳十分担心。 昭容却对云君十分有信心:“姐姐,你就放心吧,既然小姐都说要去解决这事,那就一定能够办成。” “不过,在去找刘翰林之前,我要先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云君总觉得明月好像对她隐瞒了什么事情。 “昭容,你拿一百两银子去买一下这消息,我要最详细的内容。”现在自己还没有什么势力,云君只能去找有能力的人买消息了。 “一百两!这值吗?”昭阳挺小气的,直接去问明月不就行了,怎么还要花那么多钱去买? 云君看了昭阳一眼,笑了:“如果一百两就能把事情解决,那是十分值得的。你想想,在明月的管理下,这脂粉铺子能赚多少钱回来?” “昭容,你赶紧去吧,等我们把事情解决完也好早日开业,多赚钱呀。” “对,昭容你快些去。”昭阳也开始着急了,一想到要赚钱,便开始催促昭容。 昭容就出发去找叶莹,让叶莹带着她去。 结果昭容这一去,就是两个时辰。 “怎么样,花了多少银子?”见昭容回来了,昭阳十分关心。 可昭容却是哭丧着脸:“小姐,那些人原本说只用半月便能够查清楚。但是,在奴婢交了银子之后,他们又突然说这件事情他们办不到,不仅不受一分钱,还多退了一百两回来。” 云君以为这不过是一件比较简单的事情,查一查也就弄清楚了。可现在,居然连查都不愿意查。 “这是怎么回事?” 昭容摇摇头:“那些人不告诉我,他们还说,劝小姐最好不要插手这件事情,因为背后牵扯的势力实在是太多了。” “这么说,明月以后就不能再抛头露面了?”昭阳担心的是,以后明月不帮她们做生意了,钱该上哪里赚去? 云君却是知道了这件事情有些复杂:“既然查不到,那就只能去问明月了。” 说完,云君就要出府去找明月。 “小姐,现在太晚了,我们还是明日起早去吧。”昭容担心云君出府会碰到危险。 云君却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之前在铺子里,不是有了一个彪形大汉来闹事吗?不如,我们去夜闯官府,好好探探这大汉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不同意。”一直隐在暗处的叶莹突然跳下来。 云君想要进大牢,肯定需要她的帮忙,受苦受累的还是自己。 “为何?”云君等着叶莹给她一个解释。 叶莹十分痛苦地思考了一会儿:“小姐现在还没有自己潜入大牢的本事,容易被发现,还是不去涉险的好。” 云君笑笑:“我本来也不打算自己去大牢里,你无需担心我们。” “什么?”叶莹以为自己是幻听了,压根没有反应过来云君到底说的是什么话。 “我的意思,是你去探探情况,我们在外面接应你。我对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很的,自然不会去送死。”云君一脸的狡猾。 知道自己是斗不过云君的,叶莹无奈答应了。 “好,我去官府问问情况。”她只能认命地离开,去找那彪形大汉去了。 “小姐,今早方小姐派人来给您送了一封信,之前事情多,奴婢便忘记了要给您。”昭阳突然想起来还有这么重要的事情没有做,急忙从怀里掏出了方若颖写给云君的信。 云君怕耽搁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急忙打开看,原来是方若颖邀约她出去游玩。这下云君放心了下来。 “我们睡吧,估计等叶莹回来,就要开始忙了。” 她早点把明月的事情给弄清楚,这样才能如约去赴方若颖的约。方若颖也是无赖的紧,压根就不给云君拒绝的机会。她直接撂下话来,云君不去赴约,她便一直在城门口等着。 无奈之下,云君只好熬夜处理明月的事情。只是还没有歇下,叶莹就已经探完情况回来了。 “怎么样了?”云君问道。 叶莹失望地低着头:“我去牢里逛了一圈,没有见到那个你说的人,许是已经被人给处理掉了。” “麻烦你再走一趟,去铺子里,将明月接到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躲着。”既然人不见了,那就只能把明月藏好了。 “好。”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叶莹也十分爽快,急忙朝着那间脂粉铺子的方向去了。 云君也睡不着了,一直等着叶莹把明月安顿好。可是没过多久,叶莹就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 “小姐,明月不见了。” “什么?”云君十分震惊,按照明月的说法,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严重,怎么直接就不见了。 “我们要去找吗?”叶莹弱弱地问。 她们连人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不知道要去哪里找。 “你让留在铺子里的小二明早去报官吧。”云君没有法子,只能先让官府干预了,至于结果是什么,她控制不了。 正文 四十五章:出去游玩 “云君,你怎么了?出来玩,怎么会这么不高兴呢?”方若颖不知道前一天云君经历了什么事情,对她不开开心心玩耍表示不满。 云君此时心里还在为了明月的事情而烦恼,不知道她到底该做些什么。 一大早,按照她的安排,店里的小二去了官府报官。可是,小二才刚刚回来向她复命,就有李明德的人过来告知她,明月现在很安全,让她不用担心,并且明月的那些糟心事都由李明德去解决了。 云君不知道明月是怎么认识李明德的,但是知道明月在李明德那里,她心里却是莫名地放心,至少,李明德不是坏人。至于他们两个的关系,不是云君该担心的。 可是,云君还是忍不住忧虑,既然明月认识李明德,而且看起来关系还算不错,那她的铺子还开得起来吗?就算明月留下来,以后她应该用那种方式来跟李明德相处才比较好呢? “云君,走,我带你去一个神秘的地方。我保证,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没有我的带领,你都不会发现它。”方若颖故意勾起云君的好奇心。 既然明月也是安全的,那云君也便决定不再想那么多的事情,好好跟着方若颖玩闹一天便好。 此时,她们是在城外的一座小山上,阳光明媚、风景秀丽,确实是个游玩的好地方。 多年未和好友这样出来散心,云君很快便放松了自己,不去想太多的事情,就当一个十多岁的少女,和方若颖打闹便好。 “若颖,你说的那个地方到底是在哪里呀?”为了保住这个秘密,方若颖特意将身边的丫鬟都给甩开了,拉着云君就是一通乱跑。 听到了云君的问题,方若颖可是不打算回答的。这一说,可就没有神秘感了。 “你不用管那么多,跟着我走便是,我还能把你给卖了?”方若颖装作有些生气的样子。 云君急忙服软:“好了,不是不相信你,我跑不动了,什么时候才能到呀?” 在奔跑间,她们两个人已经跨越了三座小山包了。再这样走下去,可就只能留宿在外,回不了京城了。 “就快到了。”方若颖安慰云君道。 果然,她这一次没有骗人,真的才多走了半个时辰,她们就到达了一处温泉。 “这就是你说的神秘的地方?”云君有些失望。 不过是一些温泉罢了,怎么就神秘了? 方若颖笑了笑,然后又拉着云君往一条小路上走。 “我们找到温泉了,这只是第一步。下一步便是通过这条小路,去另一个鸟语花香的地方。” “是吗?那我们走快一点。”云君还是很期待的,毕竟自己都走了那么多的路了,自然要好好享受一番再走。 没过多久,她们周围的植物就都变了样。再多深入一些,便可以看到一年四季的景物,全都生长在了同一个地方,花朵全都绽放着,好像从来都不曾开败过。 “这个地方,还真是独特,我这一次来也算是大开眼界了。”云君从心里感叹道,这 “是吧。”方若颖十分得意。 “你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云君十分好奇。前世,方若颖是一定不知道的。这一世,她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机会出来玩的。 方若颖笑笑:“我回来的时间比你早太多了,自由有很多时间来这里玩闹。” “你比我早?”云君还真的没有想到过,原来方若颖回来的比她早很多。也难怪她能够发现这么好的地方。 云君难得的放松了这么一回,也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和方若颖这么开心地度过了一天,一不小心,就玩得晚了。 “呀,天都快黑了,我们要怎么回去呀?”云君这时才发现天色已晚,若要回京城,恐怕在路上会碰到不少坏人。 “没事,我们就在这附近找个地方歇息一晚就行了。这里没有什么人会过来的。”方若颖倒是不担心,以她对这个地方的了解,两人找个歇息的地方也是可以的。 云君却还是有些犹豫:“若我没有回府,祖母定是会担心的。” “这有什么嘛,我都和我的丫鬟说好了,若我们再天黑之前没有回去,那便说我去了云府和你作伴,你到了方府来陪我玩。两家人又没有多少交情,自然不会派人去问。”这一世,方若颖难得的活泼。 若是前世,她可是比自己还要担心这事的人呀。云君还是觉得十分欣慰的,毕竟这一世方若颖已经开始了要享受生活了。 “好了,不要担心了,这的温泉挺好的,我们去泡泡吧。”方若颖提议。 云君笑着答应。然后两人便将衣服脱到池边放着,一人一个小池子,好不舒服惬意。 很快,云君便在池子里睡着了。 这时,方若颖轻轻地唤了云君几声,见她没有反应,这才穿好衣服离开了。 方若颖前脚刚走,李瑾瑜后脚便进来了。 不过,当他看到什么都没穿,就这样泡在池子里的云君时,便又急忙转身跑了出去。 他找上方若颖:“这便是你办的事?你竟然……”竟然让云君这样出现在他面前。 方若颖却是不管:“我都已经答应你,要把她骗过来了。至于她是怎么出现在你面前,你可是没有提过要求的。” 看在她是云君的好友的份上,李瑾瑜就暂时不跟她计较了。 “算了,这是你要的东西。”李瑾瑜把一个锦囊扔给了方若颖。 方若颖满意地接下,然后便要离开。 “站住,去把她叫醒,然后让她穿好衣服出来见我。”李瑾瑜背对着方若颖说道。 “好。”随便逗弄一下这王爷便好,别的,还真不能逾越太多。 “云君,你醒醒,裕亲王让你穿好衣服出去见他。”方若颖的声音不小,连站在远处的李瑾瑜都听到了这些话。 李瑾瑜现在就想冲进去把方若颖捉来好好打一顿,怎么能就这样把他的身份给暴露了呢? 云君迷迷糊糊中听到了裕亲王这几个字,急忙睁开了眼:“裕亲王,他怎么在这儿?” 方若颖却什么都没有回答。 云君打量了一下方若颖,发现她早已把衣服都穿戴得整整齐齐,心下有些恼怒。 “你和他串通好的?” 正文 四十六章:遇杀手 “没有。”居然就这样被云君给发现了,方若颖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但是还是矢口否认。 云君十分认真地看着方若颖,想从她的表情里看出她到底有没有撒谎。 方若颖被云君看得心里发毛急忙说道:“不过是偶遇而已。”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是天泉山庄的背后吧。”云君冷冷地说到。 “我错了,你不要生气,我并不想害你。”毕竟是自己的好友,方若颖不希望云君生她的气。 “我自然知道你是不会害我的,但是你和他做了什么交易我也不管。”云君飞快地穿好衣服,然后就一个人朝着没有人的地方走了过去。 这个地方并没有什么阻挡人的东西,所以云君可以自己从另一个地方离开这里。 但是,方若颖害怕云君会遇到危险,急忙追了上去:“云君。” 可是,云君却没有搭理方若颖。 李瑾瑜听到了方若颖和云君的对话,知道云君朝着另一个地方去了,同样也担心她的安危,悄悄地跟在了后面。 “云君,你不要去那边,会有危险。”方若颖见云君为了避开天泉山庄,选了一条特别偏僻的小路,那是他们从来都没有去探索过的,但是会碰到坏人。 云君也不是不讲理的人,适当地对方若颖生一下气便好,终究还是要原谅她的。于是,她停下了脚步,等着方若颖跟上。 “我们从这里离开吧。”云君看了一下周围,辨了一下方向,发现这偏僻的小路确实是下山的路。不管下去后会到达哪里,她现在只想先离开。 “可是,这里都没有人走过。”方若颖十分犹豫。 这虽然是一条小路,但是两边的草都快长的有人那般高了,进去之后,便彻底地隐藏了起来,看不清别的人到底在哪儿。 可云君确实是因为这个理由选的这路,一旦她和方若颖走了进去,李瑾瑜便不易找到她们了。 云君只是看着方若颖,没有说什么。 方若颖只好依着云君,谁让她刚刚惹云君生气了呢:“好,我们就走这条路。” 随后,两人就这样隐没在了草丛之中。李瑾瑜跟到了和草丛外面,却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只好自己也跟了进去。 走了一段路之后,方若颖是真的分不清方向了:“云君,我们走到方向对不对呀?” “不知道。”云君也已经晕了,这什么都看不清,实在是太碍事了。 “那我们怎么办呀,回去吧。”方若颖觉得自己一点安全感都没有,紧紧地抓着云君。 云君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嗯,我们先回去吧,另外再找条路离开。” 说罢,两人便转身想要原路回去,可是,她们不过是才往前走了几步,就听到了说话声,急忙蹲了下来,竖起耳朵偷听着。 “老大,我们不会是迷路了吧,怎么走了那么久还是没有离开这草丛?”一个小弟显然是没有了耐心,终于开口和老大说话。 那老大用力弹了一下小弟的脑门:“我们做杀手的,就应该做到有耐心。像你这样,才走了一会儿的路,没有到达目的地便开始不耐烦了,能成什么事?” 听了这话,方若颖和云君心里都是十分惊惧的。 她们这是,遇到了杀手呀。两人有些恐惧地对望了一眼,然后便十分有默契地朝着声音传过来的相反的方向跑去。 可是,她们这一跑,动作便大了很多,也被那两个杀手给发现了。 “是谁?” “不好,有人听到了我们的谈话。”见自己已经不在处于隐秘的状态,那个老大急忙跳起来,喊到:“杀。” 原本以为只有两个杀手的云君和方若颖,才跑出去几步,就正面看到了两个黑衣人,以为自己只是一紧张跑错了方向,急忙调头。可是,突然间,草丛里却窜出了很多黑衣人,将她们两人围在了中间。 这下,是跑不了了。 “若颖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云君有些后悔,若不是她执意要走这条路,也不会这样和那些杀手撞上。 看现在的情况,除非是这些杀手们良心发现,否则她和方若颖两人都逃不出去。 方若颖却是没有计较什么:“行了,你怎么就相信我们出不去?我听说你和叶莹学了一些拳脚功夫,我这几年也在练武。虽说打不过他们,但是逃命还是可以拼一下的。” 看着方若颖的坚定,云君也就不打退堂鼓了。 “你说,我们要从哪里下手,我听你的。”云君现在只恨自己没有多跟着叶莹学一些功夫,若是自己再厉害些,定能不拖后腿,和方若颖一起突围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杀手老大看到原来只是两个女子出来坏事,有些后悔。可是,他们已经暴露了出来,那裕亲王肯定也得到了消息。暗杀是不可能的了,只能正面去拼。 “这两个人先留着,看样子也不是什么普通人,没准一会还有用。”杀手老大有些头疼。 “你们两个,把她们看好,其他人和我一起去刺杀裕亲王。” “是。” 就在方若颖和云君傻眼的这几息功夫,黑衣人就都消失了,只留下两人来看着她们。 等黑衣人都离开了,李瑾瑜才从暗处跳出来,一剑一人,将留下来看守的那两人都斩杀了。 “王爷,您怎么在这呀?”方若颖也正打算出手呢,李瑾瑜就把人给解决了。虽然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窃喜。 这下,云君是躲不过这王爷了,她的任务总算是完成了。 “多谢王爷相救,若是回去晚了,祖母会担心云君,云君便先行告退了。”随便说了几句感谢的话,云君就想要离开。 “站住。”李瑾瑜生气了。 “本王怎么招惹你了,你竟不愿意和本王说几句话?”比起生气,李瑾瑜更加想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罪云君了。 他好好地反思了一下,但却怎么都想不通,除了让方若颖骗云君过来,他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呀,云君怎么就生气了。 云君停下脚步:“王爷若想见云君,派人来知会一声便行,何须让方若颖骗云君过来?” “是我没有考虑好。”李瑾瑜还是有些不理解,但是他好好听着便是,不能再说什么话来得罪云君了。 “王爷找云君,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正文 四十七章:当丫鬟 听了云君的问题,李瑾瑜呆住了,他还从来都没有想过找云君来要说些什么事。这一次去找方若颖帮忙,仅仅是因为收到了寒月传来的信,说云君和李明德关系还算不错,心中有些酸涩,便想见一见云君。 最近不知为何,皇帝对他的监视又多了许多,他不方便离开这天泉山庄,只好派人让方若颖将云君给骗了过来。 现在,却不知道要和云君说些什么了。 云君也没有耐心等着李瑾瑜编好瞎话,见他愣在了原地,便开口:“王爷若是没有事,那云君便先行离开了,祖母还在等着云君回去呢。” “有事。”李瑾瑜才不愿意云君就这样走呢。天都已经黑了,她一个人就这样离开也是挺不安全的,所以他无论如何都要将云君留下。 既然李瑾瑜说有事,那云君便停下来等着他说是什么事。 “本王才救了你,让你在这里留一天,总不过分吧。”李瑾瑜憋了半天才想了这么个理由。 “王爷,那些杀手可是冲着您来的,说起来,还是您牵连了云君呢。”云君自然不愿意欠这么个人情,定是要反驳李瑾瑜的。 “可他们确实是要将你抓起来,也不知道会经历些什么。” “那云君还是被王爷给骗来这天泉山庄的,若非这样,也不会碰到这些杀手。” 李瑾瑜无话可说,只好耍无赖:“本王就是救了你,你必须得留下来报答本王。” “是么?”云君怒目瞪着李瑾瑜,李瑾瑜也回瞪回去。过了好一会儿,云君终于放弃了。 “王爷希望云君做些什么?”对方是王爷,坚持下去对她是没有好处的。 见云君不再反驳,李瑾瑜不由得在心里大呼一句,还是耍赖有用呀。 他却不知道,若不是他的王爷身份,云君定早早地离开,连多说几句话的机会都没有的。 既然云君答应了,他也要想一个法子让云君呆在他的身边。 “你就在本王身边当一日的贴身丫鬟吧。”李瑾瑜有些得意。 对,就是这样的法子,既可以让留下,还可以增加两人在一起的相处时间,培养感情。 云君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开口:“那王爷还救了方若颖呢,是不是方若颖也得和云君一起给您当丫鬟?” “方若颖自然不用。”说完这话,李瑾瑜见云君的脸色又差了几分,只好又在后面补了一句:“她去母亲身边。” 方若颖十分惊讶地看着他们,满脸的疑惑,看向李瑾瑜的眼神也变得恶毒了起来。 她做错了什么,不过是当了一会儿的摆设而已,怎么就被弄去国夫人那里去了。 李瑾瑜只好对方若颖使了个眼色,让她先演好戏。方若颖不愿意,只是抱着手背对着云君和李瑾瑜,不去看这两个折腾她的人。 “王爷,那些杀手可是冲着天泉山庄去的,您难道就不担心国夫人的安危吗?”云君早便想到了这危险,故意等到这个时候才提醒李瑾瑜的。 李瑾瑜却笑了笑:“放心,在出来救你们之前,我就已经通知了天泉山庄的自己人,没有人会伤害到母亲的。” 他才不会轻易放过云君呢。 “现在时间差不多,他们也该处理完了,我们去山庄吧。”李瑾瑜为了不让云君看到血腥的场面,一定要确定他的人已经把血迹都处理好了,才愿意带着她回山庄。 云君也想到了这一点,但是却不明白,虽然也算是合作伙伴了,但李瑾瑜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难道,这仅仅是因为她和方若颖都是‘弱女子’? 她这世回来是要报仇的,前路注定要布满血腥,又怎么会怕呢? 李瑾瑜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却算错了时间。他们才回到山庄,看到的,是满屋的血迹,只是没有了尸体。他皱了皱眉,他的人办事效率挺高的,怎么这么点事情都处理不好。 云君闻着这浓浓的血腥味,一阵反胃,又跑了出去。 她现在才知道,她还没有足够的胆量来经历这血腥。就算心里接受了,身体上对着味道的排斥,确实控制不了的。 李瑾瑜蹬了一眼负责料理尸体的负责人,好像在责怪他们办事太慢,吓到了他的姑娘了。 那个负责人只好默默地接受了李瑾瑜要吃了他的目光,让手下人动作再快一些。 让李瑾瑜惊讶地,到是方若颖,她一个女子,怎会一点也不害怕。竟然在面对着这满屋的血迹,这刺鼻的血腥味,脸上没有出现一丝惧色。 云君也发现了方若颖过于镇定的表现,可却是十分心疼。 方若颖,你到底经历过什么,竟会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因为李瑾瑜已经不满了,所以那个负责人动作特别快,不过是才过了一柱香的功夫,整个山庄都已经焕然一新了。 “好了,你们进来吧。”浓浓的血腥味已经被淡淡的茉莉香所代替,李瑾瑜便喊云君和方若颖进来。 “天色不早,你们两个早点休息,明早便得开始过丫鬟的生活。放心,我会派人去你们两家府上报平安的。” “多谢王爷体贴。”云君在方若颖的拉扯下,一起给李瑾瑜行了个礼。 李瑾瑜满意地离开了。这个夜晚,也许是知道云君也在这里陪着他,他休息的特别好。 第二日早上,天还没有亮,便有一个大宫女装扮的人来喊云君起床。 “就该起了?”云君揉了揉眼睛,一脸哀怨地看着外面黑黑的天。 “云大小姐还是早些起来,若是完了,会被主子怪罪的。”那大宫女虽然的了李瑾瑜的吩咐,但是对云君还是十分尊敬的,不敢轻易得罪这位大小姐。 “好,我这便起来。”云君后悔自己怎么就放弃和强权对抗了呢?这么早便起,不是在为难自己吗?但是,她都已经答应李瑾瑜了,自然要言而有信。 云君愁眉苦脸地收拾好自己,然后乖乖地等在了李瑾瑜房间门口。 可李瑾瑜却像是故意的一般,一直都不愿意起床,云君就这样一直站在李瑾瑜的房间外,然后便睡着了。 “嘿,醒醒,哪有你这样的丫鬟?”不知何时李瑾瑜竟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你终于醒了?”云君有些迷迷糊糊地判断出来,眼前这人就是李瑾瑜。 “该说这话的人是我吧。”李瑾瑜似笑非笑地看着云君。 正文 四十八章:后悔 “你……”云君自然知道李瑾瑜是在嘲笑自己站着都能睡着的事情。 李瑾瑜笑笑,然后便又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云君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在门外傻乎乎地站着。 那个大宫女抬着一盆水出现了,见云君还站在门口不动,便奇怪道:“你怎么还站在这里,主子不是已经醒了吗?” “那我该去哪儿呀?”云君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做些什么事情。 “进去伺候主子呀。喏,抬去让主子洗漱。”大宫女不由分说地把自己手中的那盆水塞到了云君手上,然后自己什么都不说就离开了。 云君便听了大宫女的话,将那盆水端了进去。 “喏,洗漱吧。”云君认为李瑾瑜不会真的让她做哪些丫鬟平日里做的事情,所以,只是把那盆水往架子上一摆,然后就干站着什么都不做了。 李瑾瑜果真也没有为难云君,自己动手收拾好了自己。不过,不伺候洗漱可以,他总是要为难一下云君的。 “来,伺候本王更衣。”李瑾瑜走到了云君面前,张开了双臂,然后一脸戏谑地看着云君。 云君才不愿意呢,一脸的鄙视:“你自己没有手吗?” 李瑾瑜装作不高兴的样子:“你现在可是本王的丫鬟,伺候本王更衣是应该的。” “王爷现在看起来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实在是令小女子倾心,这衣服,不换也罢。”云君皮笑肉不笑,连赞赏的话语都是那么的不走心。 “若本王执意要换呢?”李瑾瑜觉得这样的云君实在是俏皮可爱,忍不住多逗了几句。 云君直接就不搭理李瑾瑜了,虽然还是站在了李瑾瑜面前,但是思绪早已飞出万里远,现在陪着李瑾瑜的,只不过是一具空壳罢了。 见云君不再搭理自己,李瑾瑜也不再自讨没趣,自己动手换了一身素净的衣服,然后便在梳妆台前给自己打扮了起来。 云君目不斜视,自然没有发现李瑾瑜的不同,待她再一次看到李瑾瑜的脸,直接忍不住笑出声来。 “噗哈哈哈哈……”李瑾瑜把自己化成了美猴王的样子,然后就突然出现在了云君面前。云君先是被吓了一跳,等看清楚了李瑾瑜的模样,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见云君笑了,李瑾瑜一天的心情便好了起来。 “看在本王这么不在乎自己的模样的份上,可否请云大小姐为本王画上一套虚弱憔悴的妆容呢?”这才是李瑾瑜图谋的。 见心情好了不少,云君看李瑾瑜也没有那么讨厌了,当下便答应了李瑾瑜的要求。 “不知王爷为何要这样的妆容?”云君以为李瑾瑜捣鼓自己的模样,只是为了好玩,现在要换一副妆容,自然也有什么有趣的缘故。 可是,李瑾瑜却正色道:“本王天生体弱,自然要以虚弱憔悴的模样示人。” 想到了当今皇帝,云君只为这裕亲王惋惜。这好好的少年郎,为了自保,只能装得虚弱憔悴,实在是浪费了这身好皮相。 李瑾瑜若是没有生在这帝王之家,不,若是他不是先帝的遗腹子,定然可以如别的儿郎一般,和各个优秀的少年比武斗会、一争高下。 也许是心中对李瑾瑜多了一些同情,云君为他化妆的时候分外地专心,便没有注意到他们二人的距离是如此的近。云君呼出的气息都能够吐在李瑾瑜的脸上,渐渐的,李瑾瑜只觉得自己浑身燥热不堪,脸都红到脖子根了。 李瑾瑜已经后悔了,他为什么要提出这样的要求,这不是折磨自己吗? “唉。”云君突然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又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许多粉,一遍又一遍地往李瑾瑜的脸上拍。 “王爷,您的脸为何这样红,都涂了那么多层粉了,还是掩盖不住。今日您便别出门了,若是让皇上的人看到了您满面红光的样子,定会起疑的。”尝试了一会儿,云君终于放弃了,她显然没有发现李瑾瑜这是脸红,还以为这是天生的。 听了云君这话,李瑾瑜终于松了口气,只要云君不再靠近他便好。 “行了,你先出去候着。”现在李瑾瑜只想着,云君能离他有多远便多远,免得被云君看出破绽。 等脸上吸引人的那一大片红终于消失了之后,李瑾瑜才敢出去见云君。 这下他才反应过来,为何不能让云君看出破绽,他总得找一个机会叫云君想起幼时的事情不是? “王爷为何过了这么久才出来?”云君觉得她在外面等的时间有些过于长了,这裕亲王到底是一个人留在房中做何事? 李瑾瑜咳嗽了几声:“这些事情不是一个丫鬟应该多嘴的。” “是。”云君正正地看着李瑾瑜,总觉得他有哪里不对劲,但是却一下子看不出来。 她跟着李瑾瑜走了一会儿,才猛然发现:“王爷,您现在的脸没有之前的红了。” 听了这话,李瑾瑜又咳了几声,然后没有搭理云君,反倒是脚步快了许多。 云君在这话出口之后也后悔了,原来王爷是脸红了呀。之前她专心在这妆容上,倒是没有注意到她和王爷之间的距离,近的有些失礼了。 而在打扫院子的各个宫女们,却是听到了云君这话,十分震惊。王爷竟然会脸红,之前在她们这些下人面前不苟言笑的王爷,尽然也是会害羞的。 云君这气死李瑾瑜不偿命的话,给了一众宫女们这一整天的谈资。当然,她们再自己默默取笑王爷的同时,还把事情报给了国夫人知道。 国夫人表示,这个儿媳她认下了。也难得李瑾瑜把一个姑娘放在眼里,她以后得加把劲让云君多和她的儿子接触一下。 李瑾瑜故意迈大了步子,想离云君远一点,可云君却是宁愿小跑跟上,也不愿被落下。 “你为何一直跟着本王?”李瑾瑜气急,一脸怒容,转身去盯着云君。 李瑾瑜突然停了下来,专心小跑跟上他的云君来不及反应,直直地就朝着李瑾瑜的胸膛上撞了过去,李瑾瑜被撞得后退了几步,委屈地伸手揉着自己的胸口,用哀怨的小眼神望着云君。 “是云君莽撞,冲撞了王爷,还望王爷恕罪。”云君低着头,不敢看‘震怒’的裕亲王。 正文 四十九章:生气离开 云君早便忘了李瑾瑜之前停下来问她的话,紧张地低头等着李瑾瑜的叱骂,可李瑾瑜半天都没有出声。 她觉得有些奇怪,李瑾瑜是不是已经生气走了?于是,便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却发现了李瑾瑜正哀怨地看着她,还用一只手再不停地揉着自己被她撞疼了的地方。 “王爷?”云君为何李瑾瑜会是这样的反应,便试探地喊了一声。 李瑾瑜闷声回了一个‘嗯’字,然后觉得不妥,又补充道:“以后不要这么莽撞,要是冲撞了别人,自己的小命就不保了。” 听着李瑾瑜这话,显然是真的把她当成一个没有任何身份背景的小丫鬟了,云君有些不服气。 于是,她便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多谢王爷关心,不过云君是中书令的女儿,自然是不怕的。” 虽然在皇家面前,任何的官员都不是十分重要,但是云君在李瑾瑜面前,却还是想要硬气起来的。 李瑾瑜自然不愿说云君和云鼎山的关系来激怒她,这话便到这里就结束了。 云君一脸的不高兴,这时才想起来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急忙向李瑾瑜请罪:“昨日王爷遇刺,皇上担心您的身体,便派了宫中的李太医前来,为王爷请脉。云君有些冒失,险些忘了将这件事情告诉王爷。” 这王太医来做什么的,他们自然能够猜到,无非就是试探罢了。可就算人家是过来试探的,也不能这样晾着他呀。 李瑾瑜不知道该说云君什么才好,只是叹了口气,便朝着会客厅走去。 这会客厅,便是昨日遇到刺客的地方。 才走了没几步,李瑾瑜就突然摇摇欲坠,像是连路都走不稳的样子,云君急忙上去搀扶。 等云君跑到自己身边的时候,李瑾瑜这才悄悄说道:“这太医是来试探我的,就麻烦你辛苦一下,将我搀扶到那王太医面前。” 因为要演的虚弱,所以这话李瑾瑜说的也是有气无力。若不是知道他是在演戏,云君还真的以为这王爷是得了重病了。 “王爷放心,云君一定会帮您演好的。”云君用尽全身的力气撑起了李瑾瑜,而李瑾瑜,却像是不会怜香惜玉一般,竟将身子大半的力气都压到了云君身上。 不过才走了几十步,云君觉得这是已经过了几个世纪一般,她实在是撑不住了。 李瑾瑜自然发现了云君已经撑到了极限,但是却不开口,想要云君自己跟他说。可是云君却一直坚持着,硬生生多往前走了好几十步,终于她撑不住了,和李瑾瑜两人一起摔在了地上。 “云君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李瑾瑜这下开始担心起了云君,就这样摔了下去,他都十分疼痛,云君哪有不会受伤的道理。 云君却是没有回答,在她的心里,李瑾瑜就是故意这样来为难她的,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因此,云君看向李瑾瑜的眼神变得十分冷漠,之前对他的那一点点的同情,都荡然无存了。 李瑾瑜知道这一次自己是过分了,他回去一定好好地反思,绝对不再干这种伤害云君的事情。 “王爷,云君若是现在离开,还能在日落前回到云府,还请王爷开恩,放云君回去。”她一刻都不愿意在这个地方呆着了,现在便想离开。 知道云君是真的生气了,李瑾瑜不敢再勉强:“你休息好,便带着方若颖回去吧。” “多谢王爷。”说完这话,云君便回到了自己昨日休息的屋子里,等养足了力气再去找方若颖。 而那位王太医,就这样被放在天泉山庄等了许久,都没有人出来搭理他,心里十分憋屈。 终于,李瑾瑜又一次想起了他,这才出来见他。 “王太医,本王昨日受到了惊吓,便多睡了一会儿,现在才起,还望你不要见怪。”李瑾瑜这回是坐着轮椅出来的。他虽然能够自己走路,但是却‘无力’坚持,只能依靠着这轮椅,才能多去一些地方散心。 王爷都这样说了,他区区一个太医又有什么话好说的呢?所以,只能乖乖地上来给李瑾瑜诊脉,然后开了一副安神的药方,便算是完成了皇帝交给他的任务,回了京城交差。 因为总算是成功地将云君留在了天泉山庄,李瑾瑜对方若颖还算不错。虽然说是让方若颖当丫鬟,但是她只不过是去陪着国夫人聊聊天罢了。 “若颖,我们回去了。”云君觉得自己已经休息的差不多了,便去找方若颖回去。 可方若颖却还不想离开,因为她和国夫人聊的正开心呢,也知道了一些云君和李瑾瑜之间的事情,虽然现在云君什么都记不得了,但是她还是想要当一回媒婆,当下就跟国夫人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好好撮合云君和裕亲王。 国夫人笑着答应了,让方若颖不要太过于着急,他们这些年都等了,不介意再多等一会儿。 “云君,怎么就要回去了,不是说好了要当一整日的丫鬟的吗?”方若颖还没待够,想再留一会儿。 云君却不由分说地将方若颖拉了出来:“你以后要是再这样帮着那个李瑾瑜骗我,我们就绝交。” 这下方若颖默默地将准备劝说云君的话咽到了肚子里,乖乖地向国夫人道了个别,就和云君一起离开了。 她们离开的时间,和那个王太医有些重合,这次下山云君和方若颖一起走的又是大路,三人很快便碰在了一起。不过,等云君她们看到王太医的时候,王太医正被人威胁着。 “你个老不死的,到底给不给银子?”一个看起来不过是才十多岁,年纪轻轻的一个公子,竟然把王太医给逼到了地上,一脸凶狠地看着他。 可王太医却十分懦弱,不仅一句话没有反驳,还十分委屈地看着那个公子:“孙儿莫气,这回爷爷出来没带什么银子,等回去再给你拿好不好。” 尽管对方的语气十分不好,但是看在是自己唯一的孙儿的份上,王太医已经习惯了他的这种方式,甚至还觉得这次孙儿的语气还不错,他也要拿出诚意来。 云君远远地看着,不太能够听清楚王太医和孙儿的话,还以为这位慈祥的老爷爷被人欺负了。 “若颖,你看那边,有一个年轻人在欺负那个老爷爷。”云君有些犹豫,不怎么想去救那人。 正文 五十章:不识好歹 方若颖只不过是随便瞥了一眼王太医,就认出来他是宫中派出来的人。 “那个老人好像是个太医或者是个老太监,我们还是帮个忙吧,说不定以后进宫还能够得到他的照拂呢。”她决定要去帮忙。 “走吧。”既然方若颖说了对方是宫中的人,那云君也就不犹豫了,首当其冲,趁着那孙儿没有防备的机会,从他身后重重地踹了一脚,看起来很凶,但实际上却是十分柔弱的王太医的宝贝孙儿,就这样高高地飞了出去,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见到这个情况,王太医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跑到了孙儿旁边,一脸的担忧:“孙儿,你没事吧?” 孙儿一时间疼得说不出话,王太医看了就更加心疼了。他叉着腰站在了云君面前,活活一副泼妇样,大骂道:“你凭什么伤我孙儿?” 云君也没想到这个什么孙儿竟然那么柔弱,自己都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就这样飞了出去。 不过,更让她大跌眼镜的,还是王太医。这个孙儿摆明了对他不敬,结果他倒是宠的不得了。不过,这也难怪孙儿这样对他了,这分明是被宠坏的。 方若颖也想出手,但是一看到王太医是这个样子,才意识到她可能是好心办坏事了。既然这样,她就为云君将目光吸引过来吧。 “你这个糟老头,我们是看你被这畜牲欺负,才出手相救的,结果你到好,反过来责骂我们。真的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呀。”方若颖看着这个王太医,一脸的心痛,还不忘记再骂那孙儿一句。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孙儿欺负我了?明明是你自己过来挑事。”王太医吹胡子瞪眼,反过来怪方若颖。 云君拉了拉方若颖的衣袖,示意她赶紧离开了。可方若颖却摆摆手,让云君别管这闲事,她自会处置这老头。 方若颖似笑非笑地看着这老头,然后问了一句:“你确定这是我挑事吗?” “那当然了。”王太医一脸的得意。 “那可就不好意思了。”方若颖十分惋惜地说到。 王太医正想着要要多少赔偿才好,结果,下一秒他就愣在了原地,这回,他终于理解了方若颖之前的惋惜是什么了。 看起来明明是一个瘦弱秀气的小姑娘,结果却是在他面前耍流氓。 只见方若颖抬头挺胸走到了孙儿身边,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狰狞。下一秒,她就抬起了脚,重重地踩在了孙儿的肚子上。 “啊!”孙儿显然没有料到方若颖会对自己这么狠,一声惨叫,响彻山谷。 王太医呆住了,连要找方若颖算账的话都说不出口,只知道张大了嘴,心疼地坐在了孙儿身边。 “您以后最好管好您的孙儿,我这脚要是再往下落一寸,他也就废了。不过这样也好,你们爷孙二人都能在宫里侍奉皇上。只不过,一个是太医,而另一个,只能当一个太监了。”在王太医眼里,方若颖的脸就是恶魔的脸,说变就变,干的也都是这种损人的事情。 “若颖,收拾完他,我们赶紧回去吧,不然天黑之前可就进不了京城了。”云君假意拉着方若颖离开,方若颖也假装还不愿意放过那孙儿的样子,一步三回头,看的王太医暗暗心惊。 终于,在云君的催促之下,她们在日落之前回到了京城里,各自的丫鬟也乖乖地在城门口等着她们。 “小姐,您终于回来了。”方若颖的丫头终于松了口气,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家小姐竟然变得这么的随意任性,说出去玩就一个人也不带着。 昭容却是什么都没说,她相信自家小姐是一定舍不得离开老夫人的,更不愿意让老夫人担心,总会快些回来。所以主仆二人相顾无言,只是互相笑笑,然后就和好友道别,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小姐,你和方小姐去哪里玩去了?”昭容还是改不了这好奇的性子,想要知道是哪里这么好玩,小姐竟然晚归了这么久。 云君笑了笑,正想说天泉山庄,但是一想到李瑾瑜,心情就不好了:“一点也不好玩,以后再也不跟着她出去瞎混了。” 见云君的心情不是很好,昭容乖乖地闭上了嘴,低头跟在云君身后走着。很快,她们就到了云府。 “大小姐您可算是愿意回来了。”这是云老夫人派来等着云君回家的丫鬟。 “我先去看看祖母。”云君自知自己回来的晚,自然是要去见过祖母再回听涛水榭的。 到了松鹤堂。 “君儿,和方家那个丫头玩的怎么样呀?”云老夫人自然是知道云君和方若颖关系好的,所以这去好友家住上一宿,她也没有怪罪什么。 云君早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一张笑脸凑到了云老夫人眼前。云老夫人点点头,然后高兴道:“以后有机会,你也邀约方家那丫头过来好好玩闹玩闹。” “是。”云君笑着答应了,然后便挽着云老夫人的手臂,和她讲着之前经历过的那些景色,至于去的是天泉山庄,并且还给李瑾瑜当丫鬟这件事情,她是故意忽略不讲的。 老夫人听的十分开心,云君终于度过了一个开心的傍晚。不过,等她回到了听涛水榭,她也就只有发愁的份了。 陪着云老夫人开了小灶,云君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才刚进院门,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明月。 “你可是想清楚了?”云君正色道。 “是明月不好,隐瞒了小姐许多事情。”明月开口认错。 云君叹了口气:“不管你是什么样的,我都不追究,只要你能够保证你的那些事情不会影响到我,你就是把皇宫掀了,我都不管。” 昭容在旁边听着,微微扯了扯嘴角。小姐您对皇宫是有多大的恨意呀,竟然希望明月去掀翻皇宫? “多谢小姐。”明月见云君并没有再问她之前的事情,十分开心,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对云君忠心,把明月斋好好地经营起来。 “你赶紧回去休息吧,以后有的是你忙的。”云君不愿为难明月,左右她好好做事就行了,等以后遇到合适的人之后,再将她赶走。 正文 五十一章:决心离开 云君终于又过了几日清闲日子,也没有人来打扰她,给她找麻烦。唯一让云君忧愁的,便只有方若颖的事情了。算算时间,安南国也该派人过来和亲了,可这方若颖,却还赖在京城不走。 “昭容,你去给若颖送封信,和她相约去酒楼相见。”云君也懒得再动笔写什么,便直接让昭容去送口信。 方若颖知道云君想要问什么,二话不说,便带着自己的贴身丫鬟去了京城中才刚刚开起来,但是生意却十分火爆的锦华楼。 她早早便在酒楼里等着,直到约定时间的最后一刻,云君才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这可是让方若颖生出了八卦的念头,云君怎么会累成这种样子,难道是去和人打架去了吗? “你干什么去了,怎么会累成这样。”看着脸色通红的云君,方若颖实在是不理解。 云君叹了口气,一脸绝望地看着方若颖:“还不是那个叶莹,前几天我不舒服,她便来诊脉,得出的结论就是我这具身体实在是太弱了,须得加强练习。” 方若颖还是没有听懂,多加练习和她这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到底是有什么样的联系呢? 云君实在是说不动了,不停地往自己口里灌着茶水。昭容看不下去了,便说道:“原本小姐是要坐马车来的,恐路上拥挤,还特意早了一盏茶的功夫出发。可谁知,叶莹偷偷把之前给小姐备好的马车给弄不见了,并且还放话说,最近一个月小姐都别想坐马车了,必须好好加强锻炼。小姐没有法子,只能自己跑了过来。” “那你呢?怎么一点都不喘?”方若颖随口问了一句,没有别的意思。 可是,云君却是不依了:“方若颖,呢这是嫌我还不如昭容是不是?有本事你去跑上这一遭,免得让你小看了我。” “好好好,你十分厉害行了吧。”既然云君噘着嘴便要生气,那方若颖也不揪着不放了,云君说什么她都依着。 方若颖看着云君一直笑了很久,直到她完全喘过气来,才开始收起自己玩笑的样子。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还不走对吧?”方若颖自然知道云君在担心些什么。 云君点点头:“安南国的和亲使者应该已经出发了,你要是再不离开,可就难以逃脱了。” “若我并不想逃脱呢?”方若颖突然十分认真地看着云君。 “什么?”云君从来没有想过方若颖想要留下的这个可能,因此听到这话,着实被吓了一大跳。 “他,对我挺好的。”方若颖犹豫了很久,才说出了这话。 “虽然,我会死的很快,但是却不是他造成的,所以,能嫁给他也不错。” “虽然我极有可能就这样死在了安南国,但是,我毕竟是已经重活一世的人,可以有所准备,说不定能够将上一世谋害我的那人也给揪出来。” 云君知道自己该尊重方若颖的选择,但是还是希望她能够远离这些危险,就像这段时间那样开开心心,任性做事不好吗? “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我尊重你的选择。”云君憋了半天,只说出了这句话。 她今天来,是想催促方若颖早些离开,顺便再在这里置一桌酒席跟她道个别。没想到,方若颖竟是这样的想法。 但是,方若颖听了云君这话,又沉默了。 她以后的命运,全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上。能够不去安南国那穷山恶水的地方,能够天天呆在京城里面陪伴自己的父母,不是更好吗? 她为何要嫁人,即使那人对她好,又有什么用呢? 多思索了一些,方若颖突然发现了前夫的各种不好的地方,越发开始嫌弃了起来。 “云君,你这是想来跟我告别吧,赶紧上菜,等我大吃一顿之后,便立刻启程去江南。”方若颖突然又变成了那个豪放的样子,令云君震惊不已。 被云君一直盯着看,方若颖有些心虚:“之前是我考虑不周,那安南国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重要的是得远离父母,今生都不知还能不能再见,我还是不去了。” 说完这话,方若颖嘿嘿笑了几声。 云君只能面无表情地让昭容去弄一桌酒菜进来,自己则是不知道该怎样接方若颖的话。 “你不改了?” 方若颖重重地点头:“我想清楚了。之前不过是想起来他对我挺好,但是却没有想到我的亲人、好友,全都在这里,我为何要离开呢?” “那你快些启程。”云君只好又叮嘱道。她最怕的,还是现在爱玩的方若颖,若是到了明天,方若颖又发现那个好玩的地方,将这重要的事情给抛诸脑后就不好了。 “放心啦,我一定会早些离开的。”她什么都准备好了,只是在酒楼里等待云君归来的时候才突然改变了主意。 云君一点也不小气,方若颖大鱼大肉地吃的特别香,总算是开心地过完了这一天。 目送着方若颖离开,云君这才去找这锦华楼的掌柜。 “见过大小姐。”那掌柜便是华景。 就在云君因为明月的事情而烦恼的时候,华景在默默地做实事,从昭容那里知道了小姐并不是特别愿意碰到这些麻烦事,主要还是明月的那件事让小姐烦心了。于是,他便只是禀报了让云君知道,他就挑了一个好日子开业。 云君并没有来凑热闹,但是看着这锦华楼的生意红火,心里也十分高兴,连带着看明月的眼光都真情了几分。 听华景禀报完酒楼里的大小事宜,云君便带着昭容离开了。当时天已快黑,华景担心云君在路上会碰到危险,特意派了几个老实的小厮跟着云君。 但是,每次晚归,必有事情发生。这是这次遇到的事情,却是那么的匪夷所思。 云君在路上走的好好的,突然就发现了在远处有一男一女跪在地上哭泣。等走近一看,云君才发现,居然是卖身葬父。 这个时间,还没有在热闹的地方,这一男一女出现的时间实在是太不对了。 “小姐,我们去帮帮他们吧。”昭容有些心软,想要让云君出手救一下这好像是兄妹的人。 云君看了昭容一眼,便说道:“给他们十两银子,让他们回去。” “多谢小姐。”昭容开心地下了马车,将钱都交给了这‘兄妹’。 “你们为何给我们钱?”那年轻的男子一脸奇怪地问昭容。 正文 五十二章:小兄妹 昭容呆在了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们,不是在这里卖身葬父的吗?” 那个哥哥模样的人,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了。 “谢谢姐姐,我们是想卖身葬父的。只是,哥哥他有些莽撞,您给了钱便要走,他才想让您留下来,想问清楚我们以后是谁家的丫鬟小厮。” “可是,哥哥不太会表达,便把问题问成了这样。”那个女孩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她脸上的泪痕都还没有擦干,眼睛红红的,昭容看着,有些心疼。 “你们不用当什么丫鬟小厮,照顾好自己便好。”这也是云君的意思,不需要他们做些什么。 那个女孩的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马上便要哭了出来。昭容知道自己肯定受不了女孩这个样子,急忙上了马车,催促车夫赶紧走。 “感觉怎么样?”云君看着仓皇逃走的昭容,打趣道。 昭容重重地抹了一把眼泪,才说道:“小姐,要不我们把他们兄妹带来府上吧。现在他们的父亲没了,既然能让她们这样出来,自然也是没有别的亲人的,能不能……” “不能。”云君才不会招两个麻烦来自己的院子呢。 “为什么?”昭容不理解。 云君笑了笑:“你看他们身上穿的衣服,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布料,但在平民百姓当中,也算生活富足的了,又何须来卖身葬父呢?” “便是将他们身上的衣服拿去换一些粗布麻衣,也就有了能够安葬父亲的费用了,何须把自己都搭进去。”云君一早便觉得这两个孩子有些不太正常。 昭容显然是没有考虑到这么多的事情的,这回听了云君的话,倒是有些后悔了。 “都怪奴婢疏忽,险些就上了他们的当了。”昭容有些自责。 云君笑着安慰道:“你是善良的,一心想着要帮助别人,不用自责什么。” 昭容没有回话。 可是,这件事情显然并没有就这样结束。 那对兄妹,在第二天正午,便找上了云府,称自己是云府大小姐买下的丫鬟小厮,今日上门报到。 并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昭阳,听了看门小厮的禀报,以为这只是两个跑来捣乱的小孩子,二话不说,亲自把他们给轰了出去。 “哥哥,怎么办呀,这下我们是完不成主子交给的任务了。”那个女孩有些担忧地说道。 那个男孩却转过头来瞪了她一眼:“还不是都怪你,什么都没说呢,就把人给放跑了。” 女孩这可就不答应了:“瑾墨,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要不是我,人早就被你给吓跑了,你明明就是想用卖身葬父来接近云大小姐,结果人家的丫鬟找上来却问人家为何要给你钱,你是脑子抽了吗?” “反正完不成任务,我们一起受罚。”男孩撂挑子不干了。 “瑾墨!”女孩气得直跺脚,但又拿这个男孩没办法。 过了一会儿,女孩觉得扔下这个瑾墨,自己去找云君。 她偷偷地溜到了云府的后门,见四下无人,便闪身钻了进去。然后,根据寒月给她的地图,成功地找到了云君的院子。 “谁?”叶莹的警觉性很强,感受到了有陌生的气息靠近,便直接迎了出去。 女孩见有人要来攻击自己,当下便忘记了要隐藏,直接和叶莹打了起来。 叶莹虽然不是什么最顶尖的高手,但是却也是一等一的武功,竟然,还没下三十招,就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打翻在地。 “怎么是你?”听到了动静,昭容急忙跑出来查看,结果看到的,却是女孩把叶莹重重地扔到了院子正中央的情形。 女孩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这才收手,低着头等着挨骂。 叶莹见这人是昭容认识的,便也不再管她,而是回了自己房间里面休息。 “你为何会在这里?”见没有别人在场,昭容这才开口问话。 毕竟,像女孩这样,身份神秘的人,要是有别的人肯定是不愿意和她说实话的。 女孩也知道昭容这是照顾了她许多了,那她也就不计较那些躲在屋子里面偷听的人呢的存在了。 “主子让我和哥哥来保护女主子。”既然自己的身手都已经显露出来了,女孩也就不藏着掖着,直接就把原因告诉了昭容。 昭容心里一惊,急忙说道:“我带你去见小姐。” 女孩点了点头,然后乖乖地跟在了昭容身后,没人能看出来她竟是武功高强之辈。 云君从昭容口中听到这个说法,也是一惊,不过,她很快便镇定下来:“你的主子是谁?” “我不能说。” “你叫什么名字?”主子不能说,自己的名字总能说了吧。 女孩犹豫了一会儿,决定还是不骗云君了,才说道:“瑾依。” “怎么写?”云君皱了皱眉。 瑾依也是不解,但还是用手指蘸了点茶水,写在了云君面前的桌子上。 “行了,我知道了。”可瑾依才写了一半,结果就被云君阻止了。 “女主子知道什么了?”瑾依不太能理解。 云君冷笑一声:“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我身边自有高手,不需要你们兄妹两保护。” 瑾依慌了,她什么都没说呀,怎么云君姐姐就知道她的主子是谁了。 不行,现在云君姐姐要赶她走,她要留下。 在心中暗自思索了一会儿,瑾依突然就哭了出来:“呜呜……姐姐,既然您都知道主子是谁了,那您肯定知道他是多么的心狠手辣,你要是就这样把瑾依赶走,瑾依会被他打死的。” 对不起了主子,为了留下,只能先抹黑您了。 可云君却不吃这一套:“放心,既然你和他的名字那么相似,又喊他主子,那定是十分重要的人物,他是不会把你给打死的。” 名字? 瑾依呆愣了一会儿,原来是这名字暴露的主子,这下她也算是死的明白了。 “可是……”瑾依还想继续哭下去,结果,云君却不愿意听她的话。 “好了,瑾依,你回去复命吧,小姐不需要你的保护。”昭容代替云君开口了。 瑾依见云君都转过了身去,不想见自己,便要放弃。 就在这时,叶莹突然飞了进来,重重地落在了瑾依和云君中间,捂着胸口吐出了一口鲜血。 正文 五十三章:留下 “出什么事了?”云君看了一眼被打进来的人是叶莹,看样子还伤的不轻。 “昭容,快去请大夫。昭阳,扶叶莹起来。” “是。” 瑾依怒目瞪着将叶莹打伤的瑾墨:“李瑾墨,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瑾依,对不起,我错了。”瑾墨见自己的妹妹这样生气,知道自己定是办了什么坏事。 瑾依已经气得不想说话了,她是来求人收留的,结果瑾墨呢,是来打架的,这还怎么让云君姐姐收留他们。 “云君姐姐,你不要生气,是我哥哥误会了,这才这样创了进来,给您添麻烦了,还请见谅。”瑾依虽然冲着瑾墨喊的那几句话,凶巴巴的,但是对待云君,却是无比的温和,甚至还有些讨好的样子。 叶莹却不乐意了:“把我打成这样,云君你不准原谅她。” 云君有些担忧地看着叶莹,没有回话。叶莹这才又说道:“我没什么事,一点小伤而已,休息几天便好了。” 听了这话,云君才移开了目光。 “你们两个还是回去吧,我有人保护的。”云君没有生气,但是也没有和颜悦色,只是语气平淡地说道。 瑾依见云君并没有生气,急忙讨好道:“姐姐,我们可以做很多事情的,不只是可以保护你哟。哥哥可以劈柴、赶车、搬东西,我可以洗衣、做饭、缝衣裳,我们都可以帮你们和多忙的。” 云君没有任何的表示。 “我们不要工钱,也不用管我们的吃住,只要姐姐你答应让我们留下,我们睡在院子里也可以。”瑾依一点都不挑,就盼着云君点头答应。 但是,瑾墨却在旁边拆台:“妹妹,不要工钱也就罢了,不管吃住我们来这里喝西北风呀?” 瑾依瞪了瑾墨一眼:“你不帮我也就算了,怎么还拖我后腿呢?” 在内心挣扎了很久的瑾墨,终于带着一点讨好地语气对云君说道:“云君姐姐,我和妹妹就当您的护卫,您去哪儿,我们就跟去哪儿。” 一旁的瑾依虽然觉得这话好像哪里怪怪的,但第一反应就是赞同地点点头。 不对,只当护卫? 很快就反应过来的瑾依,又凶狠地瞪着瑾墨,瑾墨却把头撇过去了,才不看瑾依呢。 “我已经有护卫了,就是叶莹。”说完,云君还指了指坐在一旁的叶莹。 可瑾墨还是决定要争取一下的,便说道:“她打不过我和妹妹。” 这是事实,但是,就这样当着叶莹的面说出来,总是不太好的。 瑾依默默地在心里为哥哥点蜡,只希望他死的不要太惨。 而昭容和昭阳则是在一旁憋笑,云君却是一副等着看热闹的样子。 叶莹生气了:“若不是看着你是一个小屁孩,我故意让着你,又怎会败在你手上。来来来,我们再打一次。” 说着,叶莹就站起身来,一把推开准备过来扶她的昭容,摆出了迎战的姿势。 瑾墨却不敢动手了,他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就直接把叶莹给重伤。现在伤的不重,他们才有继续在这里待下去的机会。 “好了,你们两个就留下吧,但是不准随意出手,注意隐藏好自己。”云君最终还是同意了让兄妹俩留下,不仅是因为他们两个的武艺高强,还因为他们年龄小好控制,说不定哪天就策反成为自己的人了。 瑾墨和瑾依显然没有想到云君已经在打他们的主意了,听说可以留下来,非常的开心。 “对了,瑾依,你的主子,他真的有那么凶吗?”云君突然想起了之前瑾依说的李金义要将她打死的事情。 瑾依支支吾吾,不愿回答。 “其实,也不是特别凶了,对敌人肯定是不好的,不过你放心,他绝对不敢凶你,毕竟你是未来的媳妇嘛。”瑾依难得的嘴上没有个把门,一下就把李瑾瑜给卖了。 云君皱着眉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好好说说。” 这回倒是换瑾墨瞪着瑾依了。 “没什么。”瑾墨抢着回答道。 “算了,昭容,你先带着他们去安排两间屋子,然后做几套衣裳。先安顿好了,我再来好好收拾你们。”既然兄妹两个暂时不愿意说,那云君也就不再追问下去,要是不小心问出什么有关裕亲王的惊世骇俗的事情可就不好了。 “是,小姐。” “多谢云君姐姐放过我们。”瑾墨知道要有礼貌,之前主子交代过的,所以,云君不再为难他了,他也就感谢起云君了。 云君摆摆手,让他们赶紧下去。 “这两个孩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呀?”昭容把兄妹两个交给了昭阳去安排,便急忙赶回来,特别想抱怨一下这对兄妹。 “可能是太久没有来凡间了,有些单纯可爱。”叶莹虽然被瑾墨气到了,但是这话说的还是很中肯的。 云君对叶莹竖起了大拇指:“对,我就想这么形容他们。” “他们的主子是谁?你认识吗?”叶莹好奇的,倒是那个男子竟然为云君倾心到把自己那么厉害的手下都送了过来了。 “以后你就知道了。”云君不愿意让叶莹和李瑾瑜扯上关系,便等着以后再说吧。 “好,你的未婚夫婿,我绝不染指。”叶莹以为云君是想把心上人藏着掖着,不让她见到。 “我也就见过他几面,他才不是我的什么未婚夫婿呢!”云君急忙解释道。 叶莹却不依不饶:“不是未婚夫婿,那他为何把这么厉害的两个小家伙送来你这里?” 这个问题,云君还真的不好回答。她怎么知道李瑾瑜是哪根筋搭错了,送她两个护卫。 “君儿,你可是有心上人了?”这时,云老夫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云君急忙正色道:“祖母,您别听叶莹胡说,君儿才不要嫁人呢。” 云老夫人一脸我懂,你这是害羞了的表情:“嗯,君儿不嫁,天天陪着祖母。” “祖母。”云君有些害羞地拉着老夫人撒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解释。 “祖母您怎么来了?”为了不再让云老夫人取笑自己,云君便开始转移话题。 “我今日觉得精神挺好,便想在府里到处转转,然后就逛到你这儿了。幸亏祖母今天来了,否则还不知道君儿有心上人了呢。”云老夫人说着高兴,又提了一句云君又心上人的事。 云君没有办法,只好忽略了云老夫人后面的这句话。 正文 五十四章:重用兄妹俩 “祖母,既然您都来了,那就尝尝我这新来的厨子的手艺吧。”云君突然想到了瑾依说过她可以做饭来着,正好现在心情不好,便逗逗小孩子玩一玩。 云老夫人倒是感兴趣起来:“哦,你又上哪里买了个厨子回来?” 云君笑而不答,忙催促昭容去让瑾依坐一桌饭菜过来。 “君儿,虽然你这里多添几个人也没什么,但是你总得过问过你的母亲,毕竟她才是管着府上事物的大夫人。”云老夫人怕云君又惹云大夫人生气,被她针对,这才劝到。 “是,我这就派人去跟她说。”云君早就和云大夫人势同水火了,不管她做什么,云大夫人都是看她不顺眼的。 但是,在云老夫人面前,为了不让她担心,云君还是象征性地派个人去了云大夫人的院子走了一遭,至于说了些什么,就不告诉云老夫人了。 听了昭容的话,瑾依有些震惊:“我去给云老夫人做饭?” 原本她不想动手,正要拒绝,瑾墨却在旁边震惊到:“云君姐姐是怎么知道妹妹做饭很好吃的?” 昭容也只是随意来问一下,要是瑾依说不会也就算了。结果,瑾墨倒是出声卖了她。 “瑾依做饭真的很好吃?”昭容不是不相信瑾墨的话,而是看瑾依的表情,她还是想确认一下。 瑾墨重重地点头:“国夫人都夸过妹妹做的饭好吃的。” 说这话时,瑾墨满脸的自信与骄傲。 “昭容姐姐放心,妹妹一定可以做出非常美味的饭菜的,保管让云君姐姐吃了一次,还想再吃第二次。”瑾墨又捧了瑾依一把,却没有发现瑾依即将就要冲他发脾气的样子。 “好,那就期待瑾依的手艺了。”昭容笑着离开。 留下瑾墨接受瑾依给的惩罚。 “你为何要这样说?我们是来当护卫的,不是当厨子!”瑾依生气了,不愿意去做饭。 瑾墨却不以为然:“云君姐姐好不容易让我们留了下来,我们当然要好好表现了。” “要表现你去,我才不去呢!”瑾依是个爱美的小丫头,才不要天天跟着厨房里的烟火气打交道。 “好,我去,反正你的厨艺没我好。”瑾墨十分自信。他本来就比妹妹强,只是妹妹好出风头,他也就让着。 瑾依没有说话,瑾墨便不管她,自己去了厨房里做起饭来。 云君也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瑾依竟然真的有这样的技能,倒是她小看这两个小孩子了。 “祖母,今日我这儿来了两个武艺高强的小兄妹,以后,便让叶莹在您身边跟着,帮您调理身体?”云君知道只有等到自己有了自保能力,或者有了好的护卫,云老夫人才会愿意接受叶莹。 听了这话,云老夫人却是不相信的:“我现在身子骨还好着呢,你就不要撒谎骗祖母了。” “祖母,那小兄妹真的武艺高过了叶莹,您一会儿吃完饭,便将叶莹带去松鹤堂吧。”云君又劝。 “罢了,一会儿,你让我见见那一对兄妹吧。若是他们真的厉害,那叶莹可就归我了。”云老夫人不愿意拂了云君的好意,便答应了。 瑾墨的动作十分利落,不过才过了半个时辰,就在一众丫鬟小厮的帮助下,做出了一桌饭菜,香气袭人。 “这厨子手艺还真不错呀。”云老夫人不过才吃了一口,就忍不住夸到。 云君有些震惊,这对兄妹,还真的有几把刷子的。 “没想到她那么厉害,昭容,去把瑾依喊过来。”云君现在眼里冒着金光,突然就有了好主意。 “是。”看着小姐这不一样的表情,昭容觉得云君是不是有了什么馊主意。 很快,瑾墨就拉着瑾依过来了。 “祖母,我说的人就是他们两个。男的是哥哥,叫瑾墨,另外那个妹妹,叫瑾依”云君给老夫人介绍兄妹俩。 这时,不知道叶莹什么时候跑到了云老夫人身边,悄悄说道:“这兄妹俩,就是云君的心上人送来的,用来保护她的安全的。虽然年纪小,但是他们的武功确实比我强许多。” 云老夫人听了叶莹这么说,十分开心,胃口大开,连饭菜也多吃了许多。 云君知道肯定是叶莹又说了一些不好的话,但是看在云老夫人那么开心的份上,她也就不计较了。 这回李瑾瑜派来的瑾墨和瑾依,也是了了云君的一桩心事,总算是把叶莹送去了云老夫人那里,她也不用担心那场大火了。 而云大夫人,消停了那么久,应该快要出手了吧。 “瑾墨,你隐藏的能力怎么样?”瑾墨听到了这话,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 “挺好的,若不是我们的师父眼尖,上次的考核都没有人能够找到哥哥呢!”瑾依努力地夸着瑾墨,多希望云君能够派瑾墨去执行任务。 他们兄妹两因为年纪小,所以,李瑾瑜都没有让他们去做什么杀人的任务,一般都是隐藏在暗处跟踪人,或者是打探消息。 “既然这样,你这几天就去看着云大夫人,她有什么小动作,你都过来告诉我。”人都送到面前了,她不用怎么能行。 “好吧。”瑾墨有些不太开心地离开了。 瑾依得意地给了瑾墨一个微笑,瑾墨扔了一个白眼回来。 “瑾依,你也别闲着,我在京城里开了一家酒楼,你去那当厨子吧。”云君可是没有放过瑾依的,既然饭做的好吃,那去当厨子也挺不错的。 “哈哈……”瑾墨听到了这话,开心地走了,连步伐都轻快了不少。 瑾依转身离开,不想再说些什么了。 “明日一早,我就让昭容带你去酒楼。”云君觉得这兄妹两这样着实有趣,心情也特别好。 瑾墨才去到大夫人的院子外面,就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男子,偷偷跳进了云大夫人的院子里,然后从窗户进了云大夫人的房间。 不过,他可是不急着去告诉云君的,等再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他再离开也不迟。 就在瑾墨等着看好戏的时候,云大夫人突然一声尖叫,然后只穿了一身中衣就跑了出来。 “救命呀,快来人呐!” 正文 五十五章:有高手 瑾墨呆住了,原来那是一个贼人,并不是什么云大夫人的人。那么,他要不要出手去救这个云大夫人呢? 在来这里之前,李瑾瑜还特意交代过,云大夫人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对于瑾墨来说,他们无冤无仇,就这样袖手旁观也不太好吧。 就在瑾墨决定要出手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一个人,朝着那个贼人就飞了过去。不过是才过了三两招,那个贼人就被打晕在地,不过,那人在解决了贼人之后,又隐藏在了黑暗中。瑾墨没有想到这么一个云府,竟然还隐藏着高手,幸好他没有暴露自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而听到了云大夫人的尖叫声,许多家丁护卫都跑了过来,云鼎山也很快到了云大夫人的身边。 见到云鼎山的那一刻,云大夫人就飞奔过去扑到了云鼎山的怀里,放声大哭。云鼎山虽然觉得这么多人在场,这个云大夫人有些丢人,但是还是没有推开她,只是脸色微不可察地变了变。 瑾墨见后面的事情都没什么意思了,便回去找云君禀报。 “姐姐,云大夫人出事了!”瑾墨回到了听涛水榭,却发现大家都已经睡下了,顿时生了戏弄的心思,扯着嗓子大喊到。 果然,听了这话,不光是云君醒了过来,昭阳昭容她们全都走出了自己的房间,一脸好奇地看着瑾墨。 “发生什么事了?”昭容没有轮到值夜,此刻只是披着一件薄薄的外套出来了。 其他人也是十分期待,都等着瑾墨说话呢。终于,等云君也收拾好自己,打开了房门,瑾墨这才得意地走了进去。 “瑾墨,有什么事情快点说,别耽误大家休息。”云君有些嗔怪地道。 瑾墨也不再卖关子,缓缓开口:“我才刚刚在云大夫人的院子外面藏好,就看到有一个男子摸进了她的屋子。我原本以为他是奸夫,便想等着看后续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结果,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云大夫人就只穿着一身中衣尖叫着跑了出来,原来那个奸夫其实是一个贼人。我在犹豫要不要出手帮她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一个人,打翻了贼人,然后就消失了。” “然后呢?”瑾依有些期待,要怎么处置贼人呢,云大夫人又是怎么狼狈呢? 结果,瑾墨却对她摇了摇头。 瑾依有些失望,皱起了眉头:“哥,那你说的这些话到底有什么作用?” 瑾墨也对瑾依的理解能力有些失望:“第一,云大夫人碰到了贼人;第二,这个府里竟然还藏着另外一个高手。” “虽然我没有和那个人交过手,但是从他的来无影去无踪,我都没有机会看清他的脸来看,他是远胜于我们兄妹的。” “那我们两个一起上不就行了。”瑾依不以为然,对自己的武艺十分的自信。 瑾墨微微扶了扶额:“我的意思是,我们两个一起上,他都远胜于我们。” “啊,这下可是碰到对手了。哥,从今往后,我们要好好练习武艺,争取能够早日打败那人。”瑾依也不气恼,而是突然就燃起了斗志,要努力练功。 云君看着两个小兄妹的交流,笑意直达眼底,觉得十分有趣。过了好久,她才开口:“瑾墨,以后你还是去盯着大夫人,瑾依就暂时不用去酒楼了,从明日开始,认真练功。” 瑾依总算是如愿以偿,不用和厨房里的烟火气打交道了,但是她却突然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那我要做什么呀?”她哥都有任务了,她总不能闲着呀。 “你好好在这里练功呀,争取早日能够战胜府里的那个高手。”云君可是记得瑾依的目标的。 瑾依只能点点头答应,毕竟和整日做饭相比,她更加愿意练功。 “小姐,既然府里又隐藏的高手,那我们要怎么办呀?”昭容想想就觉得可怕,也不知道这个高手存在了多久了,既然连瑾墨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那他得知了多少府中的秘闻,又有多少次都能够窥见她们的计划。 云君也觉得头疼,原本以为自己身边有了这么厉害的人,可以有底气在府里横着走了,但是现在又有了一个能力更强,并且神出鬼没的人。 “以后,你们做事要小心一些,别让他抓住了把柄。”既然她们在明,那人在暗,也就只能自己小心些,防备起来。 “大家都先回去休息吧,以后做事认真一些便好了。”云君又对大家说了一遍,然后给了昭容一个你放心吧的眼神。 一转眼,又过了几天,云大夫人自那日被贼人吓了一次之后,便整天心神不宁,连家中管事的权利都想要上交给云老夫人,只是云老夫人不愿意操劳,这才没有接下。 而云琼,总算是送去了晋国公府。云大夫人安排了不少的人在云琼身边,现在云琼进了晋国公府,她也就放心了,所以,忠于她的丫鬟婆子,通通都找了借口留在了云府,然后等着她安排人,去往各个院子。 “小姐,大夫人今日心情好,便分配了四小姐出嫁没有带走的丫鬟婆子。”昭阳一脸愤愤地说道。 大夫人这是明摆着要把自己的人给安插进听涛水榭呀,可是嫡母分几个丫鬟过来,她们又不能不接。 “她是派了一群丫鬟过来,让我自己挑吗?”云君关心的,是能不能把水华给要过来。 “小姐怎么知道?确实是杨妈妈带着一群丫鬟来了。”昭阳有些惊讶。 云君笑笑,没有回答,而是吩咐到:“把水华要过来便好,其他人,打发他们离开。” “是。”昭阳这也明白了,水华,她家小姐可以捏在手里,还可以帮着瞒着云大夫人一些事情,确实是一个好的选择。 昭阳这回再去看了看那些丫鬟,里面确实有水华。于是,水华真的便留在了听涛水榭。 “多谢大小姐出手相助。”见杨妈妈带着人走远了,水华才敢来到云君面前,再一次跪下感谢。 云君却是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再怎么说,也是母亲身边的人,不论是我,还是杨妈妈,都知道的清清楚楚。所以,接下来的几个月,你都去做粗使丫头的活,我有需要让母亲知道的话,才会告诉你。” “是。”只要大小姐愿意用她便好,水华没有太多的要求了。 正文 五十六章:报考书院 “小姐,二小姐和三小姐都去书院学习了,您要不要去?”昭容才去看过云老夫人,听了她的话,这便来问云君愿不愿意去书院上学。 云君看了看时间,距离皇帝驾崩,也不过只有一个月了,她去书院,反倒是会耽误一些事情。 见云君犹豫,昭容又说道:“小姐,这京城里的书院都挺不错的,不仅能够提升自己的才学,还能够结实几位闺阁好友,您为何不去试一试呢?” “昭容,不是我不愿去,而是这京城里将有大事发生,我想留在府里,也可以多多陪陪祖母。”云君担心的,还是云老夫人。 虽然有叶莹陪着,但自从瑾墨来回报说是有一个隐藏着的高手在这云府里,她就又开始担心起来。叶莹虽然身手不凡,但总是不如瑾墨他们的,连瑾墨也忌惮的人,着实可怖。 “小姐,二小姐和三小姐都准备去考书院了,您真的不去吗?”昭容是非常希望云君出去的,整天闷在府里,也不是个事呀。虽然云君也干了不少有用的事,现在锦华楼和明月斋都经营的不错,云君还让人去准备培养暗卫了。但是,在昭容眼里,云君和其他小姐一样,该去书院去书院,该议亲议亲,这样才正常。 云君却是不这么想:“虽然去书院是好事,但是连四妹都已经出嫁,三妹也定下了亲事了。我们这么大年纪,还去和那些不过才十岁的小丫头们争些什么?” “还不都是怪这灵雎书院,五年才招一次女子,小姐十一岁时因身体不适错过了,招生考试,便只能够等到现在。”提气这事,昭容就来气。 都是这世道看不上女子,对女子诸多要求,否则她家小姐也不用这么憋屈,连个书院都上不了。 “小姐这次不妨去试一试,正好您也不愿意嫁人,考上了书院,去学习五年,正好不用担心别人来提亲。” 灵雎书院,是云君心里的遗憾。当时她是云家才学最佳的女儿,考上灵雎书院是势在必得的,可是,云大夫人在她的吃食当中下了药,导致她在考试那日浑身虚弱无力,连提笔的力气都没有了,又怎么能去考试呢。于是,她便错过了这次招生的机会。而云韵和云馨,则是因为自己能力不够,没有考上。这次云馨估计是去凑热闹的,至于云韵,则应该是打了考上书院,才好接近皇子的主意。 既是遗憾,云君自然想要弥补。前世,她将要嫁给李明阳,便没有再去凑这个热闹。这一世,她到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好,你去回复祖母,我要去考灵雎书院。”云君还是答应了。 不过,她却没有任何信心能够考上。因为,自从她错过了考试之后,便开始有些厌恶学习,后来嫁给了李明阳,更是没有再接触这四书五经,所以,若要考上这书院,便要好好地准备。 “太好了,奴婢这就去找老夫人。”昭容十分开心,云君终于愿意去书院了,她没有辜负云老夫人对她的期望。 其实,这是云老夫人对云君的关心,她天天呆在府里也不是个事。而五年前的错过,也是对云君造成了不小的打击,所以,云老夫人便想出这么个法子,让云君多出去接触接触其他人,免得闷坏了。 “老夫人,小姐答应了。”昭容十分兴奋地跑到了云老夫人身边,大声地喊到。 云老夫人也十分开心:“让君儿好好准备准备,考不上就别来见我这个祖母。” “是。”得了云老夫人对吩咐,昭容又十分开心地跑回了听涛水榭了。 “小姐,老夫人说了‘让君儿好好准备准备,考不上就别回来见我这个祖母。’”老夫人说什么,昭容便转述什么,还模仿得挺好。 云君笑着应了:“好,昭阳,你去把我的书都翻出来,也该好好看一看了。” “是,小姐。”昭阳也十分开心,这些年来,小姐的书都被她好好收着,她多希望小姐能够不再和自己过不去,重新变回那个才女。 同样都是自己的孙女,云老夫人也派了人去告诉了云大夫人,让她给两个女儿准备好去考灵雎书院的事情。不过,和听涛水榭里的开心兴奋所不同,云大夫人这里,一脸的愁苦。 “母亲,祖母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云馨不满地问道。 她都要跟江夏郡王成亲了,祖母怎么又喊她去考什么书院呀? 云韵却是在心里高兴的不得了,因为现在皇子们都还未从书院毕业,所以她若是考上了书院,就有了和寿春郡王接触的机会。她这些年来,都非常努力学习,所以,考上灵雎书院,可是没有什么难度的。 可云大夫人却有自己的打算:“馨儿,你都快要出嫁,就不要去考什么书院了,韵儿也不要去。” “为何?”云韵十分不理解。云馨有了婚约,那不去也没什么,为何她不能去。 “书院有规定,在结业之前,不能成亲。韵儿你要是考上了,等到结业可就成了一个老姑娘,到时候连个合适的夫婿都觅不到,你让母亲怎么办呀?”云大夫人可是担心云韵的亲事呀。 云韵却不在乎这事:“母亲,有一种人可以不遵守书院的规定,就是皇家的人。” “皇家?”云大夫人仔细思索了一番,到是觉得云韵说的有道理。自己的女儿可是要去当皇后的人,若是和皇子们一个书院,便可以朝夕相处,若是圣上赐婚,这书院还能阻拦不成? “行,那你准备一下,争取压过云君。馨儿在家待嫁便行。”云大夫人很快就做出了决定,云韵和云馨都没有意见。 于是,她就派人去告诉云老夫人,只有云韵去考这书院。 云老夫人一点也不意外,云馨现在心都放在了江夏郡王身上,自然没有心思想这些。于是,便只是让人去给云君和云韵报了名,就等着一个半月之后的考试。 可是,在报名截止了几天之后,云馨不知道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竟然在家里又哭又闹,非要去参加灵雎书院的考试。 正文 五十七章:哭闹 “祖母,求求您,让馨儿和姐姐们一起去考试吧。”云馨哭得像个泪人一样,跪在了云老夫人面前。 云老夫人有些头痛:“之前是你自己不愿意去的,怎么现在又要去考了?” “我不管,我就要去考灵雎书院。”云馨却不愿意讲自己突然改变主意的理由告诉云老夫人。 “行了,不管你怎么哭,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现在都已经晚了。因为报名已经截止了,没有了再报名进去考试的机会。”不知道云馨是为何突然就改变了主意,但是看着这个孙女那么的烦人,云老夫人也没有了哄她的心思,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就将云馨给打发走了。 云馨在老夫人这里碰了壁,心中难受,便又去找了云大夫人哭诉。 “母亲,祖母就是偏心,为何姐姐都能去考试,而馨儿却不行?”云大夫人也十分难受。女儿从小就是宠着长大的,她总不能直接说是因为你自己没有抓住机会,现在错过了,也就错过了吧。 所以,她只能把哭得死去活来的云馨抱在了怀里,一同说云老夫人偏心。 云韵在旁边的屋子里认真地学习着,却被云馨的哭声吵得心神不宁,偏偏云大夫人又哄不下来。她一时气急,便冲了过来。 “云馨,你给我住嘴。要不是你自己不愿意去考,会失去这个机会吗?你现在哭又有什么用,难道你哭了就可以重新报名了吗?”云韵把责任全都归在了云馨自己身上。 听了云韵的话,愣了一会儿,然后又哭到:“你懂什么呀,要是这一次我不能够去考灵雎书院,江夏郡王便要悔婚了。” 这话一出,云大夫人和云韵都惊呆了。 “馨儿,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直接悔婚可不是小事,所以云大夫人格外在乎。 云馨一想到自己受到的嘲笑,就觉得十分委屈,不愿将这件事情告诉母亲。 见云馨扭扭捏捏地不愿意说,云大夫人也生气了:“你若是真的想解决这件事情,那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否则,没有人能够帮你把这事解决。” 犹豫了好一会儿,云馨才下定决心,把自己丢脸的这件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自己的母亲河姐姐。 听涛水榭 “小姐,今日三小姐不知为何,又想去参加灵雎书院的考试,但是已经过了报名的时间,她失去了机会,便在松鹤堂大闹了一场。”云馨去哭闹,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所以没过多久,整个府上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而云君这边,自然也知道了。 原本昭阳想把这事隐瞒不报的,但是确实是小姐从中做了手脚,云馨就这样上钩,也该报给云君开心一下。 云君果然笑了,但是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丝后悔。 她前世竟然没有发现云馨是这么的草包,还在云馨手下吃了这么多的苦头,现在看来,真的是不值得。 三日前,云馨约了好友去游湖,云君觉得有趣,便请叶莹帮自己和昭阳易了容,另乘一搜船去游湖。一开始,她只是带了戏弄云馨的心思,所以想要趁机将云馨的船掀翻,也好让她再出一次丑。 结果,她们却碰到了李明阳。 见到李明阳,云馨十分高兴,也不顾自己的矜持,直接就朝着他所在的那艘船驶去。可是,船夫不知道为何控制不住船,就这样,两船相撞,再也用不了了。 而云君的这艘船,则是被王爷给征用了过去。无奈,只能让云馨和她的好友,还有李明阳上了船。 “王爷。”云馨有些娇羞地喊了一声。毕竟他们就要成亲了,她一想到李明阳将要成为自己的未婚夫婿,心里便十分害羞。 可李明阳本来就嫌弃云馨拖累了自己,现在再看着云馨那做作的模样,只觉得自己之前都是瞎了眼,竟然会对云馨有好感。 所以,他并没有理会云馨。 而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在云馨的称托下,她的好友便显得端庄大方多了。无意中扫过云馨好友的脸,李明阳觉得,这才是他心里所想的未来的妻子的形象,于是便多看了两眼。 而云馨的好友也不是什么好人,发现李明阳注意到了自己,便有意无意地攀谈了起来。一开始,他们的话题,还会时不时带上云馨。可是慢慢地,云馨就被排挤出来了,再也插不上话。 这时,云馨觉得自己的好友有些不对劲,便瞪了她一眼。可谁知,那好友突然开口道:“王爷,馨儿生气了,玉儿还是离您远一些,免得又遭受皮肉之苦。” 李明阳听了这话,原本只是觉得这玉儿还不错的他,突然就生出了要换一个王妃的念头。 虽然两人都是一样的做作,装弱小。但是,李明阳已经对云馨产生了厌恶之情,所以无论云馨再怎样表现,都只会引起李明阳的厌恶。可玉儿就不一样了,给李明阳的第一印象是好的,后面表现出弱小,却是能让李明阳生出要保护她的欲望。 再加上玉儿说到那句话,其中所带着的‘皮肉之苦’几个字,更是让李明阳觉得云馨是一个毒妇。仗着自己出身比较高,便肆无忌惮地欺负玉儿,而玉儿因为自己身份不高,就算被欺负,也只能继续跟在云馨身边,依附云馨。 想着,李明阳看云馨的眼神越发的凛冽,云馨不得已打了个寒颤。 “你一直以来,都欺负玉儿?”李明阳冷冷地问。 云馨心里一惊,突然明白,自己的好友在陷害自己。但是,现在的情况,她却没有办法解释什么,因为李明阳已经恶狠狠地瞪着她了。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怎么李明阳对她的态度竟然会转变成了这样。不过,她知道,是玉儿已经背叛她了。所以,趁着玉儿没有做好准备,云馨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把玉儿给推到了水里。李明阳正要下水去救人却又被云馨死死拖住,只能在船上干着急。 不过,那玉儿也不够聪明,云馨约的玉儿,自己自然带了不少自己人。所以,在玉儿还在水里扑腾的时候,云馨带的小厮们就都下水去了。她使了个眼色,些小厮便在水里悄悄地动了手脚。待玉儿重新上了船,已经衣不蔽体了,还是有不少热烈的目光在盯着玉儿看。 李明阳的脸色铁青,正要发怒,可云馨却浑然不觉,还装作十分心疼地跑到了玉儿身边嘘寒问暖。 下一秒,玉儿还没有动作,李明阳就把云馨给扔下了水。 正文 五十八章:争吵 云馨显然没有想到李明阳竟然会为玉儿出气,她在落水的时候,都还是张大了嘴的,直接就吞了好几大口水进去。 “昭阳,让人把云馨捞上来。”云君压低了声音让昭阳去找人救人。 她也没有想到李明阳竟然会这样对自己的未婚妻,所以她急忙让人去把云馨捞上来。这样的场面,要是少了云馨来闹,得少了多少的乐趣呀。 昭阳也想看好戏呢,急忙让自己这边的船夫下去救人。李明阳不动声色地暗暗打量着云君,觉得这个人有些奇怪。之前玉儿落水的时候,可没见云君让人去救人,现在云馨落水了,她便开始关心起来。 所以,李明阳大致猜测,云君,肯定是云馨那边的人。 “方才多谢姑娘相救,不知姑娘尊姓大名,日后,在下好派人去姑娘府上送谢礼。”李明阳缓缓走到了云君身边,然后粲然一笑。 可云君,却最是讨厌李明阳这样的笑,十分的虚假,更重要的是在这笑容下面隐藏着的,是一颗黑心。 不过,她经过了这段时间的调整,已经不太会在李明阳的面前露出自己的恨意了。所以,李明阳冲她笑了一笑,她也就回了一个笑,根本发现不了她心里的恨。 “举手之劳而已,谢礼就不必了。”云君虽然是微笑着的,但是语气却非常的冷漠。 李明阳没有想到竟然这普通的姑娘都不愿意多和自己交流,却独独对云馨上心,顿时就把云君列为了自己的目标,一定要好好骗过来,玩弄一番,在将她抛弃。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鬼主意,但是李明阳面上却是没有显露半分,而是又开口说道:“不知姑娘今日为何来游湖?” 他只是随便聊一聊,借此打探云君的身份家境罢了。可云君却是时刻防备着,随意敷衍了李明阳几句,半点自己的隐私都没有透露。 李明阳又搭讪了几句,云君还是没怎么回答,他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也就回去接着和想要攀上他这高枝的玉儿接着聊。 云馨也早早地被救了上来,只是,像只落汤鸡一样,呆呆地坐在甲板上,也不去换衣服,浑身湿漉漉的。玉儿早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又在李明阳面前撒起娇来。 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见云馨过来找李明阳算账,云君觉得无趣,便主动走到了云馨身边。 “姑娘,您要是接着这样失魂落魄下去,您的未婚夫可就要被别人给拐跑了。”云君知道云馨心悦李明阳,自然要这样说来激起她的怒气。 果然,沉不住气的云馨眼里又冒出了怒气,刷地一下站了起来,冲到了李明阳面前。 李明阳有些冷漠地瞪了云馨一眼,云馨好不容易提起来的气势又弱了下去,但是她都已经冲到李敏杨面前了,自然得说些什么,否则就丢脸了。 “王爷,我才是您的未婚妻,您为何,一直和这个小狐狸精在一起说话。”云馨觉得有些委屈,这话是带着哭腔说的。 “你算什么人,本王想和谁说话就和谁说话,你管得着吗?”李明阳冷哼一声,不想再和云馨说话。 云馨这下是真的哭了,她害怕,要是李明阳今日聊得开心了,明日就让玉儿当了侧妃,她可就真的成了笑话了。 但是,面对云馨的哭泣,李明阳心里只有厌恶,反倒是一旁的玉儿,一声也不吭,不会让她为难。 “尽然还为成亲,你就乖乖在府里待着,不要到处乱跑,本王自然不会亏待你。”李明阳暂时没有和云馨完全翻脸的打算,但是也不愿看见云馨这副他辜负了未婚妻的样子,所以就开口让云馨不要出来乱跑,免得那日又出来碰到,平白毁了自己的心情。 “是。”云馨心有不甘,但还是咽下了这口气。 云君有些嫌弃云馨,怎么这样就放弃了,闹下去才好呢。 “不知这位玉儿姑娘,可有何长处?”云君冲着玉儿问道,想以此来引起她和云馨的攀比。 玉儿有些害羞地笑了笑,然后说道:“小女平日在家里,只爱弹琴,若说长处,这琴倒是还算拿得出手。” 云君嘴角微扬,这回,云馨定要开口争个高下。 “你也算是拿得出手?当年我在宫宴上大放异彩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云馨直接就忍不住开口,十分不屑地瞥了一眼玉儿。 玉儿也反应过来,云馨可是弹得一手好琴,之前还得了皇上的赏赐,相比起来,她的这弹琴的手艺,可是真的拿不出手了。 她心里有些懊悔,说什么不行,偏偏说了云馨最擅长的东西。可是话已经说了出去,只能用别的来压过云馨了。 见玉儿脸色变了变,云馨的笑容就又得意了一些,李明阳的神色有缓和了不少,至少,这个未婚妻除了出身不错之外,还是有些才华的。 “王爷,您是不知道,我和云馨一起长大,她以前可是因为仰慕临江王,才苦心练的琴艺。可惜临江王早早便觅得了心上人,她才没有了机会。”说完,玉儿故作惋惜状。 李明阳的脸色又变得阴沉起来,虽然他心里很清楚,这只不过是两个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但是他心里还是不舒服。任何一个男人知道自己的未婚妻之前还心悦过其他人,心里都会有些不舒服的。 云馨的脸色也变了变,但是却无力反驳,只能尴尬地笑一笑。 玉儿十分得意,又开口说道:“王爷,玉儿虽然出身不高,也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才艺,但是,今年就要从灵雎书院毕业了,也能算是一样长处吧。” 李明阳点头应声,云馨不服,有些酸溜溜地说道:“不就是灵雎书院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那你就去考一个看看。”玉儿接话接的十分快,才不把云馨的挑衅放在眼里,最重要的,就是她确定,云馨根本就考不上这个灵雎书院。 “考就考。”不管自己的能力如何,云馨在嘴上是绝对不会认输的。 原本只是两个女孩之间的斗嘴,李明阳却突然插话道:“云馨,你要是这一次考不上灵雎书院,我便去想父皇请求解除婚约。” “王爷。”云馨大惊失色。 正文 五十九章:下套 “嗯?”李明阳似笑非笑地看着云馨。 云馨又不敢说话了,沉吟了许久,终于才开口:“馨儿一定会好好努力,争取考上灵雎书院。” “云姑娘真的是令人佩服呀。”云君也在一旁鼓掌,云馨的脸色惨白如纸,但是终归是坑了自己一把。 接下来的时间,云君吩咐船夫加快速度靠岸,而李明阳在和玉儿谈天说地,好不愉快。云馨则是恶狠狠地盯着玉儿,恨不得现在就把玉儿直接给杀了泄愤。 终于,他们靠了岸。李明阳十分贴心地要送玉儿回府,把未婚妻给晾在了一边。云君则是在一旁冷眼看好戏。 云馨满脸泪痕,却无人搭理,贴身丫鬟也为她不平。 “小姐,要不我们去告诉老爷,让他出马好好警告一下这未来姑爷。”这个丫鬟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根本就不把李明阳放在心上,所以才想要找靠山来教训李明阳。 “不行。”云馨却清楚的很,李明阳的魂已经被玉儿给勾走了,就算是现在让父亲来给她撑腰也无济于事,说不定,还会让李明阳更加地厌恶她。 云君知道她要是不添一把火,云馨是不会做出坏事的。于是,她不紧不慢地走到了云馨身边,一脸关切地道:“天色不早,云姑娘还是早些回家吧,晚了容易遇到危险。” 因为李明阳并没有给云馨面子,所以她看着云君的眼神也不甚友善,根本就没有把云君说的话放在了眼里,带着自己的贴身丫鬟就离开了。 “小姐,我们现在要去哪里?”昭阳不知道云君今日来游湖到底是要做些什么。 如果说是挑拨云馨和李明阳的关系,这也不是云君的功劳呀。全都是云馨和玉儿之间的矛盾,云君也没说什么重要的话。 云君笑笑:“当然是去给云馨添堵呀!我这次来都没有发挥什么作用,自然要再做些什么。” “小姐,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晚了有危险。”昭阳还是比较保守的,宁愿无功而返,也不要陷入危险。 “不要着急。”云君给了昭阳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又说到:“瑾墨来了吗?” “来了来了。”还没有等昭阳回答,瑾墨就从暗处现身,还带着一群打手过来了。 昭阳看了,有些紧张:“小姐,您到底要做什么呀?” “没什么,你先回马车等着,我一会儿就过去了。”云君还是不打算让昭阳看到自己凶狠地一面,便让她先去马车里坐着。 “是。”昭阳有些不放心,但是还是先回了马车。 “云君姐姐,再不动手,她就要跑了。”瑾墨一脸的兴奋,显然是不想错过这次整人的事情。 云君点了点头,然后瑾墨就领着一群人朝着云馨离开的方向跑了过去。 云馨并没有回去,而是带着自己的丫鬟在后面跟踪着李明阳和玉儿。李明阳自然知道云馨在后面跟着,但是却不愿意点破,还特意对玉儿又多温柔了几分。 他的意思,是给云馨一个警告,不要再多生事端,好好在府里待嫁便好。但是,云馨只是越看越气,然后不仅不会安分下来,还想着要怎么样收拾玉儿。 瑾墨悄悄地落在了云馨和她的丫鬟身后,一人一拳,然后就软到在了地上。这时,打手们安静地走了过来,然后就将云馨和丫鬟都给绑走了。 李明阳走着走着,发现云馨的气息消失了,觉得有些奇怪,便抓紧时间将玉儿送回府,然后回来寻找云馨。 瑾墨下手并不重,所以云馨很快就醒了。 可是,她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一群男子,围成一圈盯着她。那些人也没有做什么事情,但就是这样看着云馨,就足以把她吓破胆了。 云馨一开始都被吓呆了,不知道自己应该作什么反应。过了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然后就尖叫出声。 “啊………”在附近寻找云馨的李明阳听到了这尖叫声,急忙朝着声音的方向寻了过去。 至于那些一直都盯着云馨看的男子,在云馨尖叫出声后,就全都离开了。他们的动作很快,就怕被什么人抓到一样。 李明阳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群男子从屋子里面跑出来的情形。他心里一惊,在屋子外面都犹豫了一会儿,这才跑了进去。 “王爷!呜……”看到李明阳竟然跑来救自己,云馨感动得哭了。 不过,看到正在哭泣的云馨,李明阳的第一个反应不是过去安慰她,而是在打量着她的衣着。确定她只是因为被吓到,然后有些狼狈,衣裳稍微皱了一点之后,李明阳才松了口气。 “你还好吧?” “多谢王爷关心,馨儿只是受了些惊吓,幸好王爷赶来的及时,才没有让那些人得逞。”云馨想抬高李明阳,但是却不小心办了坏事。 李明阳又一次脸色铁青:“你说,那些人就要得逞了?” 云馨心里暗叫不好,只能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挽上李明阳的胳膊。 “你能考上灵雎书院吗?”李明阳自然知道云馨没有那个能力,之前只是一句玩笑,现在却是当真了。 “馨儿愿意一试。”她之前气急应了要考灵雎书院的事情,想着不过是冲动,日后再和李明阳说些什么便可以作罢。可是现在,她遇到了这种事情,虽然清白还在,但李明阳显然又不满了一分,她只好答应了这事,抓住机会好好表现。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若是考不上书院,本王就真的要解除婚约了。”李明阳说的这话里,没有半分的感情,好像是在跟人谈生意一般。 云君藏在暗处,十分满意这个结果。李明阳她暂时动不了,但云馨却已经吃了不少苦头。 “行了,你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本王送你回府。”在真的翻脸之前,李明阳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一下的。 见他们要走,云君也和瑾墨一同回到马车那里,带着昭阳回了府。 听了云馨讲的事情,云大夫人大怒:“这该死的刘玉儿,竟然敢干这种事。” “母亲,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安抚好江夏郡王。”云韵在一旁异常的冷静,知道现在只有从李明阳这边下手了。 “那刘玉儿呢,就这样放过她了?” 正文 六十章:心软 “自然不是,但是现在连名都报不上,妹妹又怎么可能去考上灵雎书院呢?唯有让江夏郡王消了气,先打消了要解除婚约这念头,然后才有余力来对付刘玉儿。”云韵一本正经地跟云大夫人说。 云大夫人思考了一会儿,觉得还真的是这样。来日方长,那刘玉儿,以后再来收拾。当务之急,是先稳住李明阳这边。 “好,我明日便准备好礼物,让你父亲去找江夏郡王。”云大夫人选择了听云韵的,至于派云鼎山去找李明阳到底有没有效果,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被人劫走这事十分丢人,虽然没有什么伤害,但是却是在李明阳心里是一个疙瘩,云馨‘聪明地’避开了这段经历,只说了她和刘玉儿之间的事情。 那刘玉儿的父亲,是云鼎山的下属,平日里都是依附着云馨的。这一次她大着胆子搭上了李明阳,也不过是幻想着能够当上侧妃。可是,她没有注意到云馨可是得了皇上赐婚的正妃,而自己的父亲却是云馨父亲的手下。她还没怎么得到李明阳的青睐,就得罪了好友,以后的日子,是真的不好过了。 “姐姐,书院也有规定,若是有人因病不能去参加考试,那就可以有人顶替的。”云馨竟然打起了云韵的主意。因为,之前的刘玉儿也是错过了时间,因为云君生病,这才得了机会,考上了书院。 云大夫人可不愿意:“馨儿,且不说你能不能考的上,就冲你姐姐考上这书院能找一门好亲事,你也不应该这样让她将机会拱手让人呀。” “母亲,那让云君生病。”既然云韵不愿意,那就再整云君一次又有何妨。 一提到云君,云大夫人就觉得头疼,因为云君在晋国公府干的事情,对晋国公府是一大打击,现在晋国公还在为了怎么给那些公子家的人赔礼道歉呢。 云大夫人这段时间谋划的,是怎么搞定云老夫人,只有云老夫人再也不能够护着云君了,云鼎山才会愿意让她去明着对付云君。 “母亲,既然您能够让她云君错过一次书院的考试,那就能让她错过第二次,你为何不答应?”云馨不信云大夫人愿意放过云君,所以才提出自己要顶替云君的名额。可是,云大夫人居然在犹豫不决,这是云馨怎么都想不到的。 “行了,你不要再说了。一切,等你父亲去见过江夏郡王之后再考虑要怎么样吧。若是他真的不讲理,那我们再去对付云君。”云大夫人相信,和刘玉儿争吵这种事一点也不大,等李明阳消气了,自然就不会再这样要求云馨。 可她不知道真正让李明阳下这决心的事情是什么,所以十分乐观。 云馨也知道云大夫人为何那么乐观,偏偏自己劝不动她,就只能自己对云君松手了。 “好,那我等着父亲的好消息。”云馨没有再坚持。 这时,云韵突然说道:“馨儿,你是不是隐瞒了我们什么事情?” 云馨抬起头来,看着云韵的眼睛,露出了一丝惊慌,但她很快就平复下自己的心情,相信只要她不说,云韵就不可能知道她所经历的事情。 云韵确实是不知道云馨经历过的事情,但是她却是知道,云馨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们,所以才会有那么一丝的惊慌。 “没有,我什么都和你们说了。”云馨说这话的声音大了许多,好像是迫切希望云韵相信自己的样子,但全都是因为自己内心的心虚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 既然云馨不愿意说,那云韵也就没有追问下去。 “好,你好好平复一下心情,明日便去找祖母道歉。”云韵忍不住提点道。 云馨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以后怎么样都是会成为自己的助力的。 可云馨却不愿受云韵的这个好意,相反,她还觉得云韵是在故意整她, “我才不去。”云馨把头一偏,不去看云韵。 云大夫人看不下去了,说道:“韵儿让你去道歉是为了你好。不管怎么说,她是你的祖母,是你父亲敬重的人。你今日去大闹一场,显然是让她不开心了,明日去道个歉也没什么不好的。若是她就此厌恶你,以后你的日子多少会难过上一些。” 此时的松鹤堂,云老夫人派人将云鼎山叫来说话。 “母亲。”对于自己的母亲,云鼎山一直都是十分恭敬的。 云老夫人点了点头:“今日馨儿来我面前好好的哭了一场,说是一定要去参加灵雎书院的考试。” “母亲,馨儿还小,不懂事,您就别计较她的胡闹了。”云鼎山自然是听说了这事,虽然是云馨的不对,但是他还是选择了要和自己的母亲求一下情。 云老夫人笑笑:“我没有要怪他的意思,只是觉得,馨儿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才会这样打闹的。” “那一会儿儿子便去问她。”云鼎山也好奇,所以想要好好盘问盘问云馨。 “我找你来,是想说,现在已经截止报名了,这馨儿也报不上。不过,若是有人因病而退出了考试,馨儿是可以顶上的。所以,我想让你去走动走动,怎么也得帮馨儿争一个名额回来。”毕竟是自己的孙女,云老夫人还是心疼云馨的。就算表面上没有答应云馨的请求,但私下还是派人去请了云鼎山,让他去帮云馨解决这事。 “母亲,这个……有些困难。”云鼎山思考了一下,觉得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 因为女子若是能够考上灵雎书院,那是无限的荣耀,谁家会将这好好的考试机会拱手让人呢? 所以这事办起来,还真的是有些难度。 “不管,你必须把这事给办好。”云老夫人有些不讲理,反正为难的是自己的儿子,为的是自己的孙女,她一点也不觉得愧疚。 云鼎山这下也看清楚了老夫人的脾气,知道自己若是不应,今日云老夫人就不放过他。 “好,儿子努力去走动走动。”云鼎山答应了。 “行了,我也没有别的事情,你去看看馨儿吧。”说完了事情,云老夫人便让云鼎山赶紧走。 云鼎山便去了云馨的院子,想好好盘问一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突然就要去考什么灵雎书院了。 正文 六十一章:药 云鼎山是真的去了云馨的院子,并且,一进去就是询问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的。 不过,云大夫人还没有离开,所以云馨将的事情都是被云大夫人又优化了一遍才让云鼎山知道的。 “那个刘玉儿,竟敢这样对馨儿,你一定不能手软,让他父亲也好好吃些苦头。”讲完云馨所经历了的事,云大夫人恨恨地道。 云鼎山也十分生气,这个刘玉儿,平日里依附讨好着云馨,他们也就不计较那些仗势欺人的小事了。可这一次,刘玉儿竟然敢在江夏郡王面前这样说云馨,他非常生气。 “放心吧,夫人,刘玉儿会在京城消失的。”云鼎山这回是动怒了,已经不是让刘玉儿的父亲好好管理一下自己的女儿那么简单了,他是要让刘玉儿消失呀。 听云鼎山这么说,云大夫人也就放心了。 “明日我便带着礼物去给江夏郡王赔罪,看能不能挽回馨儿答应的这事。”知道了事情的起因,云鼎山也知道,只要搞定了李明阳,就一切都好说了,他也不用费尽心思地去给云馨搞什么考试的名额了。 左右云馨没有什么才学,考了也是白考,免得他白白在别人面前丢了脸面。 “好,妾身就等着老爷的好消息。”云大夫人朝云鼎山福了福身,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自从她上次在一众家丁面前丢了脸,云鼎山就再也没有碰过她,反倒是开始宠起了两个通房丫头。虽然说,那两个丫头现在都被她拿捏得好好的,但是总归不是她的人。 但最重要的,还是云鼎山不愿意进她的屋子这事。所以,云大夫人便也不留云鼎山,看看能不能因此激起云鼎山的好奇心,重新将夫君给拉拢回来。 果然,云大夫人这一次竟然没有开口要留自己,云鼎山觉得有些不习惯,便跟在了她的后头,等她开口。 通过眼角的余光,云大夫人发现了是云鼎山,也不急着喊他,而是放慢了一些步子,慢悠悠地往前走着。 云鼎山等不住了,终于开口问道:“夫人这是为何?” 云大夫人转过身来,粲然一笑:“老爷在说什么?” “没什么?”云鼎山还是没有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出来,只是板着一张脸,加快了几步,走到云大夫人身边。 之前是他自己一个人不愿意理云大夫人的,现在自然也不能开口先服软。所以,夫妻两个就这样并肩走着,也不说话,很快,就走到了云大夫人的院子。 瑾墨在暗处跟踪着云大夫人,除了之前知道了云馨有意要对云君下手,但是被云大夫人给阻拦了之外,他就没有再得到什么重要的信息了。 现在看着云鼎山和云大夫人两个人的别扭,他只觉得十分无趣,所以,他也就停止了跟踪,而是又回了云馨的院子。 云馨本来就有意要对云君下手,在母亲和姐姐相继离开之后,就开始谋划起来。只是,现在的她,手段还不怎么高明,一下就被瑾墨给识破了。 才刚刚到达云馨的院子,瑾墨就看到云馨身边的大丫鬟拿着一小包东西,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但是看起来好像是什么药,他就推测,肯定是云馨让人去云君的食物里面下东西。 于是,他不动声色地跟着那个丫鬟,然后仔细感应着四周,确定没有了那个高手在身边,他才动手将丫鬟打晕。然后从那个药包里面偷了些许药粉出来,等着拿回去给叶莹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在瑾墨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耳边就响起了一个苍老的男声。 “小友潜伏在云府多天,不知所谓何事呀?”那个老人一边说着,一边飘到了瑾墨的身后。 瑾墨一早就把这人给当做了自己的狄然,所以,还没有等那个人站稳,他就抢先发动了攻击。 “小友还真是脾气暴躁。”那人也不气,轻飘飘地拉开了与瑾墨的距离,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条绳子,把瑾墨给捆了起来。 “你放开我。”瑾墨有些生气。 “我为何要放你?”那个老头笑了笑,虽然面容十分的慈祥,但是,看着瑾墨的目光却是那么的,凶狠。 瑾墨心里一惊,觉得自己可能今天就要栽在这个糟老头的手里了。 “我是云君姐姐的人,你抓我,总得向她只会一声吧。”瑾墨还是不服气,忍不住亮明了身份。 这老头本来就只是存了戏弄瑾墨的心思。现在瑾墨自爆了身份,他也就不再计较什么了。 于是,老头给瑾墨松了绑,但是却往他的嘴里塞了一颗药丸,强迫着他咽下去。 瑾墨无力反抗,只能任由老头摆布。 “你既是大小姐的人,那便不是坏人,我暂且饶过你。不过,她若是做了什么有损云家体面的事情,老夫定然是要找她算账的。”这个老头一心向着云家,也不在乎瑾墨是来做什么的。不过,他是不希望看到云家出什么事情的。 瑾墨不服气地小声嘀咕:“你知道这个丫鬟是要去做什么吗,她们若是想对云君姐姐下手,那不也是毁了云家的名声的吗?” 可老头却不管这些,他只管云君有没有做出什么危害云家名声的事情。 “你们的内宅斗争我都管不着,总之,不能影响到云家。”老头的表情十分的凶悍,说话这话就走了。 突然想到自己被喂了一颗药丸,瑾墨有些慌,急忙拦着那个老头。 老头瞪了瑾墨一眼,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瑾墨低着头,说道:“你刚刚给我吃了一颗药丸。” “放心,那药丸不会要你的命的,不过你得帮我监督那个云君,否则,每月发作一次,你也是承受不住的。”老头这才想起来他给瑾墨喂药丸的原因。 “好。”他相信,云君是不会对他视而不见的,一定会想方设法帮他解决这药丸。 老头又不知道藏到了哪里,瑾墨拿好药包,去了松鹤堂找叶莹。 “叶莹姐姐,你快看这药,到底是有什么功用呀?”瑾墨十分着急,他打那丫鬟的时候并没有下太重的手,要是在他赶过去之前,那丫鬟就醒来离开,可就不妙了。 叶莹神色凝重,好像这药…… 正文 六十二章: 自有办法 “姐姐,这药,是不是毒药?”瑾墨见叶莹脸色不好,又不知道要怎么询问,只好问了这个最简单的问题。 叶莹摇摇头:“它不能算是毒药,但是却比这天底下最凶残的毒药,还要再狠上几分。” “这药,我也只是在古书上看到过,没想到,现在还能有人将它配制出来。”叶莹像是见到了宝贝一般,两眼发光,一直盯着这一点点粉末。 “它是用来做什么的?”瑾墨不解。 想到这作用十分的残忍,叶莹思索了一会儿,决定还是不告诉这个小朋友比较好。 “你就不要管了,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赶紧走吧,继续跟着那个丫鬟,看看她想做什么。如果条件允许,你把剩下的药粉都偷来给我。”叶莹还是惦记着这药粉,便想让瑾墨再去弄一些来。 看着叶莹有些着急的样子,瑾墨便飞身离开,又回了打晕那个丫鬟的地方。 那个丫鬟刚刚醒来,不太清楚自己经历了什么,便摇了摇头,继续按着云馨的安排,朝着听涛水榭走了过去。 瑾墨在后面悄悄地跟着,果然,见丫鬟鬼鬼祟祟地走到了听涛水榭。他轻轻地靠近了一些,想看清楚丫鬟的动作。可是,瑾依却突然出现,二话不说,又将丫鬟给打晕在地。 “瑾依,你干什么?”瑾墨有些恼怒。 瑾依面无表情:“敢鬼鬼祟祟地来这的人,我为何要手软,只是将她打晕已经非常不错了。” 瑾墨不知道要怎么跟瑾依讲,便不再理她,不过他也没有忘记叶莹的叮嘱,将那丫鬟手中的药给收了起来。 “瑾墨,你在干什么?”瑾依觉得瑾墨的这个行为有些奇怪,便问道。 “她拿着一包药,不知道要怎么害云君姐姐,叶莹姐姐说这要特别奇怪,让我再弄一些去给她。”面对自己的妹妹,瑾墨没有任何的隐瞒。至于之前碰到的那个老头,则是完全被瑾墨被丢在了一边,压根没有记起来。 听了瑾墨的话,瑾依突然觉得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那我们去把这事告诉云君姐姐吧,连这个丫鬟也押过去。” “好。” 虽然已经到了深夜,但是瑾墨和瑾依一点也不在乎自己是否打扰了云君休息。在他们看来,只要是重要的事情,那就一定要听,就算是牺牲他们的休息时间,也值得。 可云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瑾墨也就等着。就这样干坐了一会儿,云君的眼神才变得清明起来。 “云君姐姐,你醒了吗?”瑾墨见云君好像已经清醒了,这才准备说出这件事。 云君点点头。 “姐姐,我在云馨的院子外面守着的时候,发现了一个丫鬟,揣着一包药,朝着听涛水榭来了。我把她打晕,然后就偷了一些药粉去给叶莹姐姐看。姐姐说,这药比天下最毒的药还要再狠上三分。” “后来我还是悄悄地跟着她过来,结果还没等我看清楚她到底是要做什么的时候,她就被瑾依给打晕了。”说着,瑾墨还有些不满地看了瑾依一眼。 “所以,你只知道她呆着一包药过来了,但是却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云君总结道。 瑾墨重重地点点头:“姐姐,他们肯定是想对付你,所以我们要怎么办?” 其实他真正想问的,是他们要怎么样反击呢? 云君还是不够清醒:“叶莹说了那药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吗?” “没有,她觉得我是一个小孩子,便不打算告诉我,只是让我好好跟着这个丫鬟,然后如果有机会,再把丫鬟手里剩下的药都给她拿过去。” “好,我知道了,你们先把这个丫鬟给关起来吧,将叶莹给的哑药喂给她吃掉。”既然不知道云馨想干什么,那她就只能静观其变了。 第一步,便是将这个丫鬟给关起来,等云馨见不到这个丫鬟了,便会开始着急,到时候,她想要查出云馨到底想做什么,也就容易了。 “好。”瑾墨答应了,然后又看向瑾依:“你给她喂了哑药,然后关起来。” 瑾依白了瑾墨一眼:“我才不去。” “乖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跟云君姐姐说,你先去处理这个丫鬟。” 和瑾墨对视了几秒之后,瑾依没有说什么,乖乖地拖着那那个丫鬟就走了。 “瑾墨,你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让瑾依知道的。”云君觉得这可能才是最严重的事情,否则,瑾墨怎么会想要瞒着瑾依呢? 瑾墨犹豫了一会儿,终于狠下心说道:“我之前说的那个高人,今天现身了。他把我当成了坏人,绑了起来。我说了我是听你的话,他才放过我的。后来,他说,只要你不做出危害到云家的名声的事情,也就不管你要做什么。” “但是,他不放心,就给我喂了一颗药丸,然后让我监督你。他说,这药一月会发作一次,我不想让瑾依担心,所以想把她只支开,自己家告诉你。”瑾墨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云君却是心里一惊:“那个高手这么厉害吗?” 不仅武功高强,还有厉害狠毒的药丸。最重要的是,那个人绝对不允许她做出什么危害云家名声的事情,那她要怎么办才好。 她回来便是要复仇的,第一个敌人便是云馨还有云大夫人。现在就好像是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她反倒是不好下手了。 不,她还是可以动手的,如果她一点都不再乎瑾墨的话。 “你们,认不认识什么厉害的医生?”云君还是想让瑾墨去自救一下。这里的你们,指的自然是李瑾瑜的手下。 瑾墨思考了一会儿:“现在只知道叶莹姐姐很厉害,别的,有一个天下名医,但他肯定是不会愿意为了我出手的。” 还有一个瑾墨担心的,就是那个人,既然可以喂他一次药,也可以喂第二次。这样的话,云君得找人救他多少次呀? 云君显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不管你的。既然不好找医生,那就找个办法,把这人引出来,一网打尽,也好绝了后患。” “姐姐……”瑾墨有那么一点点的感动,这个老头,武功很高,就是他师父都不一定打得过,怎么可能将他以往打尽。 “你放心,我自有办法。”云君想到了云老夫人。 正文 六十三章:有问题 第二天一早,松鹤堂。 “祖母。”云君想找云老夫人帮忙,虽然她不想利用她最在乎的人,但似乎只有云老夫人能够对付这个高手了。 云老夫人十分开心:“君儿,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早?” “昨日瑾墨那个小屁孩,在府里乱跑,碰上了一个高手,被五花大绑地扔了会听涛水榭,可是把君儿的睡意全都搅没了。”云君有些委屈地说,好像是在责怪瑾墨不听话。 云老夫人呵呵一乐,问道:“瑾墨?就是之前做饭的那个小孩?” 云君点点头:“对,就是他。” 瑾依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做饭的那人是瑾墨,这事说起来好玩,云君自然也告诉了云老夫人。 “他看起来还算沉稳,为何会在府里乱跑,还惊动了云达来抓他?”云老夫人有些不解。 云君心下了然,原来那个高手的名字叫云达呀。 “祖母,他毕竟还小,还是贪玩的年纪,自然喜欢乱跑些。日后,我一定好好约束他,叫他规规矩矩,不再添乱。”云君一本正经地说着。 云老夫人却说:“他爱玩便玩,你叮嘱他不要乱跑就好了。有的地方,在这府里是禁忌,别让他乱闯了进去,让云达给误伤了。” “禁忌?”云君不解。 她上一世可是没有听说过有什么禁忌的,原来这云府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地方。 云老夫人笑笑,却不打算将这事告诉云君:“你让他别乱跑就是了,至于云达,我去说。” “好。”云君答应了,但是又问道:“祖母,那个云达是何人,为何之前都没有听说过?” “云达,他是之前被你祖父救下的一个江湖人士,武功高强。为了报答你祖父的救命恩情,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守护着云府的安宁。”说起云达,云老夫人的语气里带了些许惋惜。 “祖母,有高手保护着我们,您为何要惋惜?”云君一脸的疑惑。 云老夫人叹了口气,解释道:“他这么多年都一心为着云府,都没有去过自己的生活。一个江湖人士,就被局限在了这小小的一方府邸里,是在是大材小用了。” 原来是这样,云君有了法子,她要赶走这个高手。 “祖母,既然您心中惋惜,那为何不让他离开呢?”云君打的,就是让云老夫人赶走这个高手的主意。 “我也想让他离开,去过自己的生活,可他不愿意,也就只能随他。”云老夫人不是没想过,但是云达不听,她也没有办法。 云君叹了口气,说道:“祖母,我原本也不想劳烦您,这个云达,昨晚在抓了瑾墨之后,给他喂了一颗药,也不知道是什么作用的。我实在是担心,这瑾墨会出什么事情。您能不能,问问云达?” 她也只是在试探云老夫人,因为这仅仅是瑾墨而已,老夫人不一定会为了这个没有什么感情的人出头。 听了云君的话,老夫人懂了。这云达是把瑾墨当成了坏人,还喂了药。那药别人不清楚,她可是知道的,每月定会发作一次,疼痛难忍也就算了,一连发作三个月,服药那人定会暴毙。 “你放心,我一定会帮瑾墨出这口气的。这个,你拿去给瑾墨吃,是那药丸的解药。”云老夫人从自己的梳妆台里面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瓷瓶,递给了云君。 “多谢祖母。”既然老夫人这样说,那就说明瑾墨是有救的,云君自然也就不介意云老夫人要怎么处置那个云达。 “行了,赶紧让瑾墨吃下吧,我让人将云达找来。”云老夫人知道云君多少还是担心那个小孩子的,自己也有事情做,便不留云君了。 云君没有再说别的什么话,带着瓷瓶就去了瑾墨的房间。 这天,盯梢的人换成了瑾依,瑾墨则是在自己的房间里面休息。 “瑾墨,我给你找来解药了。”云君说话间流露出了不少喜意,她是真的为瑾墨开心的。 瑾墨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然后一脸的难以置信:“姐姐,你怎么知道我吃的就是毒药呀?” “没什么,我去问过祖母了,想来那个高手不会再为难你什么。这药也是祖母给我的,你放心吃,吃了之后就不用再担心什么了。”云君将小瓷瓶递给了瑾墨。 瑾墨接过云君递来的解药,也没有怀疑,一口就将那药吞了下去。 “谢谢姐姐。”瑾墨心里突然有了一丝担心,但是却不好在云君面前表露。 “姐姐,那个高手是何人呀?”瑾墨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云君笑了笑,安慰到:“放心,他是不会再来对付你的。” “姐姐怎么会这么坚定呢?要是他不听老夫人的话,不仅会来伤害我们,还会变本加厉。”瑾墨担心。 “这个,还真的不知道,总之,你不要想那么多,有什么事情,我担着。”云君也开始有些怀疑,但是却还是满脸笑容地叫瑾墨不要多想。 瑾墨却不会就此罢休:“云君姐姐,他到底是何人?” 见瑾墨一定要问,云君也就说了:“他是江湖人士,以前被我祖父救了一命,便要留在云府当护卫,以此来报答祖父的救命恩情。” “姐姐,这个人肯定有问题。”瑾墨声音突然放大了,倒是有些吓到了云君。 云君自然知道这人有问题,可是那又能怎么样,瑾墨一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 “你不要想太多,我会处理好事情的。”云君安慰瑾墨。 瑾墨见云君不听自己的话,也就不再说。左右他传信去给裕亲王,他就不信了,裕亲王有那么多的手下,还搞定不了一个江湖人士了。 云君等了一会儿,见瑾墨没有别的反应了,这才放心离开。 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个人坐在书桌前,开始了推测。她总觉得,这个云达,是个坏人。 若是云达一直以来都保护着云府,那那场大火,他为何不出现,就算是不救她云君,也该救祖母的吧。 云君有些不明白,但她可以肯定,这个云达一直都留在云府,肯定有别的目的。现在,只有靠她去探索了。 正文 六十四章:赶走 “老夫人。”云达来见云老夫人了。 云老夫人一直以来对云达还算是比较客气的,但是,这一次见到云达,却不再愿意客气了。 “瑾墨只是一个小孩子,你为何要对他下狠手?”云老夫人气的,是瑾墨那么小,就被云达喂了毒药。 云达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而是质问道:“云君要做出对云府不好的事情,我为何不能用药来控制她身边的人?” 云老夫人冷笑一声:“君儿做出危害云府的事情?那之前宁月娥她们对君儿下手也没见你挺身而出呀。” 云达心里一惊,之前他没有出手已经让云老夫人不满了,现在反倒来说是为了云府的名声,显得有些不太可信。 他确实是没有把云府放在心里,更加不关心到底会不会危害云府。所以,这说辞,在老夫人面前,根本就站不住。 “你走吧。”云老夫人知道留着这个云达在这里,就是在威胁云君的生命安全,所以,她要把云达赶走。 “大嫂。”云达没有想到云老夫人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一时情急便喊出了以前对云老夫人的称呼。 云老夫人转过身去不再看云达,云达见没有了更改的余地,便也不再说什么晚会的话,而是起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喝了这茶,从此我们云府,和你,便再也没有了关系。”云老夫人又突然喊住云达,让他喝了茶再走。 云达不疑有他,抬起茶杯一饮而尽。 喝完茶,云达也没有再说什么话,直接就离开了云府。而云老夫人,则是有些愧疚地目送着云达离开。 她知道云达是江湖人士,但是云达这些年来,对云府还算忠心,她也就忽略了这人心底的凶狠残忍。这回她知道了云达是这种样子,已经再也没有了要为云府出力的事情,自然不能再留他。 “让大老爷过来。”发现了云达的不对劲,云老夫人便让丫鬟去找云鼎山。 而云鼎山一大早就去找了李明阳赔罪,想为云馨说情,现在并不在府中。 云老夫人便派人在府门口等着,云鼎山一回家,就被喊去了松鹤堂。 “母亲,是出什么事了吗?”云鼎山强压下满心的怒气,声音有些颤抖地问云老夫人。 “我就是觉得云达这两年好像心已经不在云府了,所以就赶他离开。”云老夫人想让云鼎山去查查云达这两年到底是干了什么事,她总觉得,云达是另有图谋的,说不定这些年在暗地里做了不少危害云府的事情。 云鼎山愣了愣,云达,若不是母亲提起,他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待在府里。 “赶走便赶走了,母亲派人来和我说一声便是。”云鼎山压根就没有把云达放在心上。 “我是想让你去查查,这个云达到底在这些年干了些什么事情。他嘴上摆出的,是一直对云府忠心的样子,但做出的事情,却半点都看不出他的忠心。你好好派人去查查看,别让他暗中害了咱们。”云老夫人担心的,是云达做了什么坏事,牵连了云府。 不过,云达现在却已经不足为惧了,因为她在那杯茶里下了会让人武功尽失的药,所以,云鼎山只管放心地去查。 “好,我这就派人去查。”云鼎山真的不重视这人,不过云老夫人提出了,还这么在乎的样子,他也得好好去查查。 云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又问道:“你去找江夏郡王,怎么样?” 说完了重要的事情,云老夫人就开始关心起云馨的这个书院考试来。 一起这事,云鼎山就来气,连带着和云老夫人说话的语气都变得不好了。 “这个云馨,这么重要的事情瞒着不说,害得我在江夏郡王面前一点脸面都没有。”云鼎山十分失望地叹了口气。 “馨儿怎么了?”云老夫人又开始担心起来。 “她除了和那个刘玉儿有了争执之外,还被奸人掳了去,虽然没有什么伤害,可这都是有损名节的事情。也难怪,原本江夏郡王只不过是说笑的事情,现在变成了真的要让馨儿考上这灵雎书院了。”云鼎山要是早就知道这事,就不会厚着脸皮去找江夏郡王了。 可是,他们从来都没有和云老夫人说过云馨哭着要考书院的原因,所以云老夫人听得有些一头雾水。 不过,她还是听出了重点。 “馨儿也被人掳去了?” 云鼎山有些丢脸地点点头:“是被江夏郡王给救下来的,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也正是因为被郡王救下,所以连个遮掩的机会都没有。” 云老夫人也叹了口气,但是一点都不为云馨感到惋惜。虽然同样都是自己的孙女,但是宁月娥做这事在先,现在轮到了云馨碰到这事,也算是报应了。 “她没事便好,你去走动走动,给她争取个名额吧,至于能不能考上,就看她了。”云老夫人知道云馨是考不上的,但是万一她运气好,发挥的好了呢? “你也别再生气了,这事她自己也不好意思说出口,去请个夫子来好好教教她,临时抱佛脚也是要的。” “好,我让她好好准备。”云鼎山现在正生着气呢,不过还是知道轻重呢。 那个江夏郡王再弱,也是皇子,这个机会,云家得好好抓住。 没有其他的事情,云鼎山很快就离开了松鹤堂,去找了云馨。 云馨此时有些心急,自己的贴身丫鬟,自从昨晚带着那药出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就怕她是被云君发现,然后给关起来了。 “馨儿,你父亲已经回来了现在在松鹤堂,你好好收拾一下自己,我们去见他,问问情况怎么样。”云大夫人可是把这事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一听说云鼎山回府了,便来唤云馨。 云馨有些坐立不安,连云大夫人的话也充耳不闻。 云大夫人见云馨这个样子,觉得有些奇怪,问道:“馨儿,就算郡王不愿意善罢甘休,咱们也可以有机会自己考上书院,你也不用担心成这个样子吧。” “母亲……”云馨有些犹豫,但是她派出的是自己的贴身丫鬟木蓉,现在木蓉没有回来,她暴露的可能性很大,她只好求助于母亲了。 正文 六十五章:生气 “馨儿,你到底是怎么了?”云大夫人有些不太高兴,皱着眉头看这云馨。 云馨跪在了云大夫人前面:“母亲,我想着,只要云馨生病了,便可以替了她的名额,去书院考试。所以,昨夜我让木蓉带着药去了听涛水榭,想让云君抱病几日。可是,木蓉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母亲,您快帮馨儿想想办法,要是让祖母知道了这事,馨儿的下场,可能就和四妹妹一样了。”云馨担心的,是自己被家族放弃。 云大夫人有些生气,瞪了云馨一眼:“你有什么主意,都要先和我商量过,这回你自己莽撞行事,我怎么知道要怎么办?” 她自然有解决的办法,可是,她要利用这个机会来让云馨知道,做事不能太急躁,她就是吃了这个急躁的亏。 见云大夫人都没有了主意,云馨慌了,急忙说道:“母亲,您一定得帮帮我。” 看着云馨这个样子,云大夫人心里有些失望,吼道:“行了,别哭了,多大的一点事,吓成这样?” “我就不相信了,谁有这个本事,为了这么点小事敢处置云家的嫡女。”云大夫人十分自信。 因为她自认为自己足够地了解云馨了,所以她相信云馨是拿不出什么好的药来,这自然是小打小闹的。 “行了,你好好和我讲讲自己是怎么计划的。” 云馨见云大夫人之前只是在吓唬她,心下有些不满,但还是擦干了眼泪,认真地说着自己的计划。 “不过是在云君的食物里下点东西而已,至于让自己的贴身丫鬟去吗?”云大夫人一脸的嫌弃。 对于云大夫人的挑剔,云馨只能受着,这个时候,母亲说什么不好,那确实是不好的。 “既然人没有回来,那就说明被云君抓起来了,等见过了你父亲,我便带你去要人。” “母亲,这事,就这么完了?”云馨没有想到的这事处理起来一点都不难,也没有人会来怪罪她。 “现在看起来不难,可等我们去要人的时候,你就发现会有多难了。”云大夫人冷笑一声。 现在云君都没有声张出来,显然是想私下解决。她都没有让云老夫人撑腰,那这事还有什么不好解决的。 “行了,你赶紧收拾一下,我们去见你父亲。”云大夫人催促道。 这时,云鼎山走了进来:“不用了,我已经来了。” “老爷。”云大夫人一脸的期待,等着云鼎山的好消息。 可云鼎山却双眼一瞪,十分生气地看着云馨。 见情况不妙,云大夫人急忙问云鼎山:“怎么了?” “你该好好问问你的女儿,到底是做了些什么事情?”云鼎山生气中,并没有点明到底是什么事请。 这时,云馨和云大夫人理所当然地误会了,以为云鼎山生气的是云馨对云君出手的事情。 于是,母女两个对视一眼,然后云大夫人先开了口。 “老爷,您本来就不喜欢云君,馨儿对她做了点小动作,您也不应该这么生气吧。”云大夫人抱怨道,毕竟云君可不是云鼎山的亲生女儿呀。 云鼎山听了这话,也是一愣:“馨儿对君儿下手了?” 随后,他又怒目瞪着云馨,厉声问道:“你到底又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云馨此时才知道,原来云鼎山不是为了这件事情生气,可她们两个竟然就这样说了出来。 此时,云大夫人又悔又恨,恨不得时光倒流,让她好将她之前说的这蠢话给重新咽回去。 可云鼎山已经知道了,这事自然是不能够更改的。 “父亲,您之前是为了何事生气?”云馨脑筋转的飞快,想要转移云鼎山的注意力。 听到这话,云鼎山接着生气,说道:“馨儿,你为何隐瞒下自己被人掳走这事?” 云馨心里咯噔一下,原来是为了这事生气,那还不如接着她对云君下手的那事呢。至少,云鼎山不喜欢云君。 “父亲,这事,女儿怎么好说出口?”云馨低下了头,弱弱地说道。 “怎么不好意思?就因为这事,我在王爷面前颜面尽失,十分丢人。你若是早早就跟我说了这事,我也不用跑到江夏郡王府去丢人现眼去。”云鼎山白了云馨一眼,然后转过身去不再看这个女儿。 云馨知道这回连母亲都不一定会放过她了,而她做的那个小动作在云鼎山面前根本就不值得一提,连云馨自己都抛到脑后去了。 “父亲,馨儿知道错了。”云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低头认错。 而云大夫人,虽然没有出口训斥云馨,但是看着她的目光里满是失望。 云馨不敢再抬头看他们那恐怖的眼神,只好把头尽可能地垂下去。 云鼎山气不愤,又斥责了几句,云馨乖乖地听着,没有反驳,更没有说一句话。 终于,把怒气给撒完之后,云鼎山开始好好说话了。 “馨儿,你知道错了就行。现在江夏郡王不肯退让,只能你自己努力去考这个书院了。你祖母已经说了,让我去其他官员家好好走动走动,给你争个名额过来。” “真的吗?”云馨一脸的惊喜。虽然脸上还挂着泪珠,但是云馨眼底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 云鼎山见女儿是这个样子,连最后那一丝埋怨也没了。 “你好好准备,我现在就让人去给你请个夫子,你好好学习,争取考上这灵雎书院。”云鼎山有些不放心,还是多交代了几句。 “好,多谢父亲。”不管怎么说,云鼎山终于愿意给她找名额了,云馨怎么样也得做做样子,好好学习一下。 云大夫人也放心下来,送走了云鼎山之后,又回到了云馨的屋子。 “馨儿,你不用担心木蓉的事情,我会给你解决。距离书院考试的时间已经没有几天了,你能学多少就学多少,不会的,就去问韵儿。”云大夫人也十分重视这事。 虽然现在没有名额,但是就冲着云鼎山这官职,她相信,一定会有官员,巴巴地把自家女儿的名额送上来。 云君在忙着准备书院考试,暂时腾不出手来处理那个木蓉的事情,只等着考试结束之后,再来好好算账。 很快,就到了书院考试这一天。 正文 六十六章:考试前 云老夫人派了赵妈妈送三位小姐去书院考试,而云大夫人放心不下云馨,自然也跟了出去。 云馨也是占了一个好的出身,云鼎山才对着自己的下属泄露了自己想要一个灵雎书院入学考试的名额的意向,当天就有人送上门来,让自家女儿抱病在家,名额给了云馨。 只是,原本就不怎么优秀的云馨,这回要考上灵雎书院,可不是易事。 灵雎书院的入学考试,男女考的试题都是一样的,最终也只会给出一个分数线,不论上线的女子有多少,统统都可以被录取。 只是,因为女子自幼学习这些四书五经的人着实不多,所以最多的那一届,被录取的女子也不过有二十人而已。 至于那个刘玉儿,虽然人不怎么样,但是在读书上可是下了不少的功夫,能考上这书院,也能证明她学习能力的强劲。 云君看着这人山人海的书院门口,微微一笑。这五年一次的招收女学生,还真的是热闹非凡呀。 可惜,她前世没有机会来感受这样的场景。 距离考试时间已经不远了,云君便自己下了马车,然后朝着书院走去。她记得,这书院的考试,是不允许带丫鬟的。所以,她自然也就没有带着昭阳昭容来。 可云馨却不一样了,她虽然上次就来考过试,但是一点也没有把书院的规矩放在心上。 马车才停在了书院门口,云馨就带着另一个贴身丫鬟火蓉跳下了马车,然后朝着书院走去。 虽然她知道自己考上书院的机会渺茫,但是她还是要试一试,她就不信,自己经过了这几日的苦读,还压不过云君。 “三妹妹,怎地这么着急?”云君见云馨健步如飞,便出声询问道。 云馨却没有搭理云君,反倒是加快了步伐,早一步进了书院的大门。 不过,她却被守门的书童给拦住了:“这位小姐,书院不让带着丫鬟进入。” 那书童面无表情,云馨却是不服的。 她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那个女子,说道:“她呢?她不是也带了丫鬟进去吗?” 云馨指着的那人,是容华公主。 那个书童有些尴尬地笑笑:“这位是公主殿下。” 虽然书院有规矩,但是那毕竟是公主,他们也不好拦着。 “凭什么呀?”云馨不敢对公主发脾气,对这个书童的语气却不好了。 书童笑笑,不再说话。 云馨见书童不搭理自己,便只好将火蓉给留在了书院外面,自己愤愤地进去了。 而云君,则是和云韵慢悠悠地走在了后面。她和云韵并没有什么大的恩怨,只是互相看不顺眼而已。 所以,和云馨相比,她们两个还算是聊得开的。 “不知这次,姐姐可否有把握考入书院?”云韵却不知道要跟云君聊些什么,只能围绕着书院来开展她们的谈话了, 云君笑了笑,说道:“不知妹妹为何这次会想着要来考这灵雎书院?” 她记得,前世的云韵可是没有这心思的。 云韵笑笑,反问道:“那姐姐为何想要来考这灵雎书院呢?” “我来,不过是想要弥补一下五年前的遗憾罢了。再说了,这灵雎书院学习的女子,没有结业不能嫁人。若是我有幸考上了,还可以借此躲过不少不喜欢的亲事,何乐而不为呢?”云君不介意把自己的想法都告诉云韵。 云韵不理解,倒是以为云君这么说只是在忽悠她罢了。 “姐姐不愿嫁人?”云韵问道。 云君笑笑:“嫁人之后,就得相夫教子,整日待在内宅,十分不自在,若是我一直都在府里待着,非得憋坏了不可。” “可是,女子不嫁,等以后,恐怕会落人口实。”云韵故作担心地道。 “我又不在乎。自己过得平安顺遂便好,别人爱怎么说都与我无关。”云君现在可是想通了不少,什么夫婿,都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若是碰到个一心一意对自己的,那还好一些,至少不用受什么委屈。可若是碰到一个好色自私的人,妻妾成群,整日面对着那乌烟瘴气的院子,她才不想凑合着过日子呢。 云君不过是突然的有感而发,可就是因为她今日说的话,让云韵把她分在了无关紧要的人那一列,她也就免去了许多的麻烦。 “就要开考了,我们快些进去吧。”云君看了一眼书院门口的沙漏,对云韵说道。 云韵点点头,两人就这样进了考场。 而云大夫人,一开始是担心云馨来跟来的,结果云馨一下车就跑了,她只好陪着云韵。 云君和云韵说的那些话,她也听了大半,不过她却是一点都不信云君。如果不在意这些,那为何还会不停地对付她,对付云馨。 云大夫人显然忘记了,云君可是没怎么出手对付她们的。之前晋国公府,是她宁月娥主动出手,云君在自保的基础上出手坑了她们一把而已。 这灵雎书院的考试,可是男女一起开考的,所以,这天来送考的人当中,还有不少公子哥儿以及各个贵夫人。 有些贵夫人来的特别早,寻了个视野好的地方坐着,就开始观察着要来考试的贵女们。一旦碰上了合眼缘的人,就暗中命丫鬟小厮去打听,到底是谁家小姐,这也算是变相的一个相亲会了。 云大夫人却有些不屑地看了那些贵夫人一眼,然后骄傲地走回了云府的马车。 她的两个女儿要嫁的自然是非富即贵的人,身身份等级比这些贵夫人家高了不是一点半点。她才看不上那些连一个入学考试都要抓住机会相看姑娘的人家,如果不是自家儿郎太不优秀,找不到合适的姑娘,又怎会到这个地步。 进了书院,云君和云韵很快就去到了自己的考场。为了防止作弊,云家三姐妹的座位都是分开的。 而云大夫人为了捉弄云君也是不遗余力,她花了大价钱收买了安排座位的那位考官。 当时那考官还以为是要让他作弊,一分钱都不敢收。可是,当他听了云大夫人的要求后,直接就傻眼了。 不过,这不是什么大事,他随便安排一下还能有不少钱拿,也是不错的了。 于是,当云君走到自己的考场门口时,愣住了。而当坐在里面的考生抬起头来看到云君时,也全都惊呆了。 正文 六十七章:全是男子 云君的考场,里面全都是男子。而那些人也不理解,怎么自己的考场竟然回来了一位姑娘。 负责监考这个考场的人,就是负责排位置那人,他把人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才放心。 不过,虽然是他排的座位,他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走到了云君面前。 “这位姑娘,可是没有找到自己的考场?”他笑眯眯地看着云君,问道。 云君又看了看自己考试的凭证,看了看考场的序号,没有错呀。 她皱着眉头,将那考试的凭证递给了考官。 考官接过了凭证,仔细地看了看,惊到:“你是云君?” 云君点点头。 “我看名字排的座位,没想到你竟然是一位女子。”考官歉意地笑了笑。 “不过,这考位全都安排好了,现在也不好调整。不如,姑娘就将就一下,在这间考场里考试?”考官又问道。 云君脸色变了变,没有说话。这应该是云大夫人的手笔,让她和这么多男子共处一室,显然是想坏了她的名声,这样她以后说亲可就不容易了。 不过,她又不想嫁人,说不说亲影响不大。而如果她提出要换考场,这考官肯定会让她五年之后再来。 所以,不如答应。 “好。” 见云君不过是犹豫了一会儿,就答应了在这满是男子的考场考试,考官也有些震惊。 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了,带着云君去到了她的位置。 “多谢考官了。”云君微笑言谢。 那考官有些尴尬地回了一个笑,然后又去到了考场的最前方。 很快,就开始下发考卷。然后,就是正式开考了。 云君见试题并不算太难,只是题量挺大,便开始奋笔疾书,没有管周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连有一个男子到了自己的面前都不知道。 其他的考生都在抱怨,因为有一个考生迟到了很久,竟然还被放进来考试了。 “考官,我不服,他明明都迟到了,就应该取消考试资格。”一个胆大的考生忍不住,直接提出了抗议。 考官有些为难,他瞪了那个考生一眼,说道:“放肆,裕亲王再次,你怎敢造次?” 可迟到那人却一点也不在意,对着考官招了招手:“本王来参加考试着实是为了好玩,你们无需担心本王会抢了你们的名额。” “若本王想上灵雎书院,和皇叔说一声便是。你们好好考试,好好发挥”李瑾瑜朝着一众学子温和一笑。 听了这话,谁还敢有什么不满,人家是王爷,他们这些普通人就别乱得罪人了。再说了,人家王爷都说不会和他们争名额了,他们还怎么好意思要把人家赶出去? 考官走到了李瑾瑜身旁,一脸的恭敬。 “你随本王出来一下。”李瑾瑜对着考官说道。 然后,他也不等考官有所回应,就转动轮子,出了考场。像这种跑来书院的举动,李瑾瑜是已经和皇帝打过招呼的。不过,他因为体弱,只好坐着轮椅过来。 那个考官不知道李瑾瑜找他有什么事情,但王爷发话了,他也只好屁颠屁颠地跑出来。 “王爷。”可出了考场之后,李瑾瑜却不急着问话,这个考官在李瑾瑜身后站了一会儿,已经满头大汗了。他实在是熬不住了,便开口问道。 李瑾瑜却是一脸凶狠地转过头来瞪了他一眼,然后问道:“为何这全是男子的考场,还会有一个女考生?” 考官听了这严厉的问话,突然腿软,直接就跪在了李瑾瑜面前。 “是下官的错,还请王爷恕罪。”说完,他不停地磕着头,就怕李瑾瑜不放过他。 “你错在哪儿了?”李瑾瑜又问。 那个考官边磕头,边说道:“这座位,是下官排的,下官看着名字,那姑娘叫做云君,便以为是谁家公子,因此就和男考生安排在了一起。” 李瑾瑜有些无奈,不过瞬间就消了气。不是有人故意的就好。云君这个名字,虽然在京城还算是比较出名的,但是这个考官显然没有听说过,所以,排错了也是情有可原的。 “行了,你起来,收拾好自己,便回去监考吧。”李瑾瑜不打算和这个考官计较什么,就让他离开了。 之前李瑾瑜和皇帝说的,是自己在天泉山庄太闷了,想要来书院多和别人打交道。不知道为什么,皇帝答应得特别爽快,也许,是觉得将他放在眼皮底下,才好监视吧。 可是,在见到了云君竟然和一众男子在一个考场考试,李瑾瑜就改变了自己的主意。反正他是亲王,想来书院上学也是十分容易的,这试他也就不考了。 不如,先熟悉一下书院的环境,这样以后逃课来找云君也容易。 有了自己的想法之后,李瑾瑜便付诸行动了。 他先沿着考场走着,很快,就到了专门设置的女子考场。原本只是路过,但是却听到了一个考官在严厉地训斥一个姑娘。 闲来无事,他便停下来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结果,那个考官却是喊道:“林杉,你竟然敢作弊?” 那个叫林杉的女子却是满脸泪珠,一直摇着头,表示自己没有这么做。 李瑾瑜见那个林杉哭成了这样,有些烦人,便去到了那个考官身边,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考官先是瞥了李瑾瑜一眼,觉得这只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也就没有理他,而是接着扯着那个林杉的耳朵,不停地训斥着什么。 李瑾瑜觉得这个考官有些过分,便从轮椅上站了起来,然后随手拿了一条棍子,直接就往这个考官的手上打去。他的力道控制的很好,所以,考官只是吃痛放开了揪着林杉耳朵的手。 “你是何人,竟敢在灵雎书院里闹事?”那个考官虽然受了一点点皮肉之苦,到那时却不怕李瑾瑜。 李瑾瑜笑了笑,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竟然敢这样和我说话?” “我不管你是谁,我就这样对你说话怎么了?”考官十分地狂妄。 这时,灵雎书院的院长听说了这事,急忙跑过来处理。 见院长过来了,考官心里一喜,这下有人来给她撑腰了。结果,那个院长看到了李瑾瑜之后,就跪在了李瑾瑜面前,说道:“微臣见过裕亲王殿下,都是微臣治下不严,还请王爷见谅。” “什么?”考官显然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正文 六十八章:名字 “怎么样,你都不知道我是谁,就敢这样说话,还真的是胆大包天呀。”李瑾瑜有些得意地看着这个考官。 院长也不好就这样维护着自己的手下,便给那个考官使了个眼色,让她跪下请罪。 那个考官却不情愿,而是扭过头去不再看院长。 “王爷,都是这个颜末的错,请您大人大量,不要计较她的冲撞。”院长赔笑道。 李瑾瑜本来也只是凑个热闹,既然没什么事,他也就要走了,免得继续呆在这个地方,坏了自己的好心情。 “行了,你以后好好约束她便是。”李瑾瑜没有追究,而是又坐回了自己的轮椅上。 院长终于松了口气,他心里清楚,皇上不待见这个王爷,可他毕竟是个王爷,又怎么能轻易得罪呢? 就在李瑾瑜又要转动轮子走开时,那个叫做林杉的女孩突然走上前,拉住了李瑾瑜的衣服。 “怎么了?”李瑾瑜的语气十分平淡。 可是,那个女孩却不回话。 李瑾瑜有些不耐烦,转过头去看了那女孩一眼,却被她求助的眼神给吸引住了。 那个女孩,是在求他帮忙?可是,她为何不说话。 看到了李瑾瑜脸上显露出来的疑惑,这个女孩急忙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然后张嘴发出了几声‘啊’。 这下李瑾瑜懂了,这个女孩,是哑了,所以,只能任由别人冤枉,自己却无力辩解。 “院长,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李瑾瑜又不打算走了,反正他心情不错,就这样来帮忙也不错。 院长有些犹豫,然后转过头去看了那个考官一眼,瞪了她一下,示意让她解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个考官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个林杉,带着两张纸条进来,正准备抄袭时,被我抓了个正着。” 那个林杉又哭了起来,抓着李瑾瑜衣服的手又紧了紧,差点要把李瑾瑜的衣服给抠出了几个窟窿。 李瑾瑜给了林杉一个安慰的眼神,示意自己一定会帮忙的。 “院长,你打算如何处理呢?”李瑾瑜十分严肃地看着院长。 院长气势有些弱:“既然作弊了,那就应该取消她的考试资格,再也不能参加灵雎书院的入学考试。” 听了院长的话,那个考官眼底闪过一丝的得意。不巧,李瑾瑜就一直盯着这个考官看,自然发现了她的心情变化。 这个考官,和林杉,肯定是有什么矛盾的。 “林杉,我问你,这位考官和你之前是否认识?”李瑾瑜转过头去看着林杉。 林杉点点头。 “她和你是不是有矛盾?” 林杉又点了点头。 见李瑾瑜去和林杉互动,考官暗暗有些心惊,不过,她还是很快就镇静了下来。 李瑾瑜知道再多的事情,他问了,林杉也说不出来,便也不再看林杉。 “院长,能否将这个林杉,和这位考官的家世情况告知本王?” 院长知道,这位考官,可是出了名的善妒,也知道这次的什么作弊肯定是她在捣鬼。但是,她毕竟是自己的书院的人,他作为院长自然要护着。 李瑾瑜见院长犹豫了一会儿,已经大概能够推测出到底是什么事情了,便又开口:“院长若是允许这些考官公报私仇,那本王一定上报给皇上。不如,早早地将实情告诉本王,不至于冤枉了人,也拖累了你这个院长。” “王爷,这……”院长还是不打算说林杉和这位考官的事情,不过,他却一直往那个考官身上瞟,示意李瑾瑜去查那个考官。 李瑾瑜有些生气,便说道:“院长,这是书院的事情,还请你秉公处理,否则,本王随便动动手指头,都能让你丢掉这院长之位。” 院长明白这是李瑾瑜要让他当出头鸟呀,便只能咬咬牙,说道:“这考官,名叫颜末,是颜大学士的女儿。她的丈夫,便是林御史。至于这个林杉呢,是林御史庶出的女儿。” “既然她是这样苛待庶女,那你应该怎么处置她?”李瑾瑜把为难的事情,都推给了院长。 “这个……自然是……”院长有些犹豫,但是被李瑾瑜又一瞪,只好正色道:“颜末实在不配为书院夫子,以后,灵雎书院再也不允许她颜末进入。” 颜末显然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的到这个地步,可是院长都这样说了,又有裕亲王在场,她辩解也是没有用的。 于是,颜末挺直了身子,说道:“区区一个灵雎书院,我还不愿在这待呢。” 说完,她便骄傲地离开了。 “既然没有什么事,就让林杉回去考试吧。”李瑾瑜发话,院长岂敢不从,自然叫林杉赶紧回去继续考试去了。 “对了,这个林杉,名字怎么写?”李瑾瑜一直以为林杉,其实是林珊,所以没有在乎什么。 现在突然想起来,姗字,也可以有很多个。 “王爷,林,是树林的林,杉,是杉树的杉。”院长不知道李瑾瑜这样问的原因在哪儿,便如实回答。 可是,李瑾瑜的脸色却变了。如果说之前的李瑾瑜不过是因为颜末欺负庶女而生气的话,现在的李瑾瑜,是十分愤怒的。 “王爷……”院长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脚下一软,又要跪在李瑾瑜面前。 李瑾瑜却视而不见,而是声音有些颤抖地说:“这书院里还有一件事,需要院长和本王一起去处理。” “是。”院长松了口气,又重新立直后背,跟着李瑾瑜去了云君所在的那个考场。 听了林杉的名字,李瑾瑜明白了,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贿赂考官要来为难云君的。 云君的名字都认为是男子,那林杉呢? “院长,以前书院的考试,可是男女分开的?” “是。” “那有没有出现过因为女子的名字很像男子的,便将她排去了全是男子的考场?” 院长努力回忆了一下:“未曾有过,因为每一个考生的性别,我们都是特意区分过了,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那要是出现了呢?”李瑾瑜停下来,看着院长。 “这不可能。”院长十分坚定。 李瑾瑜便带着院长,去到了云君所在的考场。 “这……”院长显然是看到了云君,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正文 六十九章:错过 “院长,你要怎么处理这事?”李瑾瑜抱着手,等着院长说话。 院长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打湿,他也没想到这一次的考试竟然会出现这么多的事情。 “王爷,这……可能是考官的疏忽吧。”这话院长说的自己都不相信。 既然有人对云君动了心思,那他自然不能轻饶。所以,李瑾瑜又看了院长一眼,轻哼道:“嗯。” “王爷,我这就去把负责安排考位的考官喊过来问清楚,您稍安勿躁。”反正已经弄走了一个颜末,再走一个人也没什么的。 于是,院长直接就进了考场,喊了那个考官出来说话。 “院长,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在他的认知里,院长没有什么事是绝对不会出来找他的。 院长没有回答,而是不停地使眼色,告诉他,那边有个生气的裕亲王。 可这个考官实在是没有眼力劲,反倒是奇怪地看着院长,问道:“院长,你的眼睛,是进沙子了吗?” 院长现在只想好好打这个考官一顿,他的暗示这么的明显,竟然还看不出来。 “咳咳。”李瑾瑜听不下去了,直接出声,成功地吸引了那个考官的注意力。 “王爷,您是不是嗓子不舒服呀?”因为之前有那个院长的经验,考官这话问的十分顺溜。 虽然,话说出口之后,他自己也后悔了。 “你告诉本王。云君的名字可以被看作是男子,那林杉呢,不也是男子吗?”李瑾瑜是为了这件事来的,考官却是吓了一跳。 不过,他还真的不是什么有高风亮节的人,这个裕亲王,和收买他的那个人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基本赏没有什么当面对峙的可能。 所以,在权衡了一下之后,这考官选择了出卖云大夫人。 “王爷恕罪,是小人一时被金钱蒙蔽了双眼,这才做出这等荒唐的事情。”那个考官直直地跪在了李瑾瑜的身前。 李瑾瑜又嗯了一声,然后认真地听着这个考官说的话。 见李瑾瑜没有生气,他才松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昨日,云大夫人来找过小人,给了小人一万两银子,让小人将这云君姑娘的考位安排在一众男子中间。” “小人觉得,这事并没有影响到什么,也比较容易,便收了这银子,这样安排了。”说这话时,考官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 不过,说完话,李瑾瑜都没有什么要怪罪他的举动,他又放下了心,开口:“请王爷,责罚。”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说,总之,他自己什么都交代了,自然能够从轻处罚。 “云大夫人?”李瑾瑜问了一句,好像是要确定。 考官急忙点头:“对,就是云大夫人。” 紧接着,他又不怕死地抱怨道:“毕竟不是一个肚皮里出来的,云大夫人对自己的两个女儿特别好,对这个嫡长女,却是巴不得她发挥不好。” “嗯,说的对。”李瑾瑜点点头。 他就是这样想的,考官抱怨的也挺对的。然后,他就没有管院长那震惊的眼神,直接就赞同了起来。 听到王爷这样赞赏地说,考官也就放心了下来,接着抱怨道:“这云君小姐,还真是不错,没有受到这一屋子男子的影响。若是云大夫人再使一些手段,令云君小姐生个病什么的,可就麻烦了。” “胡正,别再乱说话了。”院长都听不下去了,急忙张口呵斥道。 他只希望这个胡正不要再乱说话,免得又说错了什么,因此得罪了王爷李瑾瑜。 可胡正却不听,又接着再说云大夫人的坏话。李瑾瑜也早已反应过来,不过他觉得这个胡正十分有趣,便开口道:“看在你老是交代的份上,我就不罚你了。你以后一定不要贪这等小财,免得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白白送了自己的小命。” “多谢王爷提点。”胡正也十分地爽快,急忙谢恩。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多久呀?”李瑾瑜想等一会儿,和云君说几句话再离开。 “还有快两炷香的功夫,王爷不妨去院长室里稍等片刻?”院长看出来李瑾瑜是在等某人,只是不确定,那人是云君,还是之前他遇到的林杉。 李瑾瑜没有拒绝,便跟着院长暂时离开了。 时间就快到了,云君终于放下了笔。她对自己十分有信心,不能说全部做对,但是考入灵雎书院却不是什么困难。 只是,以后在书院里,她免不得会遇到一些麻烦。像她这么大岁数还来书院考试的,实在是太少了。 大多数女孩都只有十岁、十一岁,一般她这个年纪的女孩,都已经定亲待嫁,谁都不愿意来这书院里面‘浪费光阴’,耽误亲事。 云君提前交了卷,然后就想直接离开书院。 不过,在考试结束之前,谁都不准离开。因此,在被书院门口的书童拦住了之后,云君只好又走了进去,随便在书院里面逛着。 “王爷,这考试就快要结束了,您看……”是不是去找您要等的那女子了呢? 院长可是不敢直白地说后面这话,不过李瑾瑜都懂了,自然也就不再麻烦院长。 “我这就去,院长不必再陪着本王。”李瑾瑜已经等不及了,直接就站起来,然后把轮椅拎在了手里,朝着云君所在的考场走了去。 只留下了院长一个人在原地目瞪口呆,这个王爷,真的那么柔弱吗? 可惜,李瑾瑜还是去晚了一步,云君已经逛到了书院的一个湖旁边,遇到了一个熟人。 “你们可曾见过之前在这个考场里的姑娘?”李瑾瑜随手抓了一个正从考场里走出来的考生问道。 那考生被吓了一跳,看清楚是李瑾瑜之后,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说道:“王爷您的腿原来是好的呀。” 这时,李瑾瑜才发现自己直接就提着轮椅过来了,急忙又坐在了轮椅里,做出柔弱之态。 “王爷,那位姑娘提前交卷离开了,不知道现在去了哪里。”这个考生知道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便急忙回答了问题,然后就跑了。 这种秘密,他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李瑾瑜却是在原地生闷气,暗暗怪云君没有等他。闲来无聊,他便去了书院正中央的那个天时湖,却看到了云君和另一个男子谈笑风生。 正文 七十章:警惕 那个男子,便是李明德。 云君觉得其实李明德人还算不错,正好碰上了,便多说了几句话。李明德,是来接容华公主的。 “现在考试已经结束了,你可以出去了。”听到了考试结束的通知,李明德微笑着对云君说。 “那就只能让王爷自己就在这里等容华公主了。”云君行了个礼,就要离开。 这时,容华公主过来了。 她远远地就看到有一个女子再和他的哥哥说话,所以,便急忙跑了过来。 她之前听母后说过,她的皇兄,要娶的可是名门闺秀,不能就这样随便被来书院考试的女子给勾走了。 结果,等容华公主来到了云君面前,才发现原来是中书令家的小姐,心里憋着的一口气便没有了地方发。 “容华,你怎么了?”李明德见自己的妹妹竟然是一脸的不开心的样子,便有些担忧地问道。 考试发挥什么的,他倒是不在意,毕竟是皇家公主,想上个书院还不简单。他担心的是,容华脾气有些暴躁,就怕得罪了谁家小姐。现在可是拉拢权臣的好时机,可不能随便就得罪人。 “没什么,只是以为你没有听母后的话,我才急忙跑过来的。”容华这样说,李明德就知道了。 “这位是中书令家的大小姐,云君,上次我们再那个脂粉铺子里见到过。”李明德温柔地摸了摸容华公主的头,提醒道。 容华公主小声说道:“我只是在远处没有看清楚而已,这才担心你,赶紧跑过来。” 云君有些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既然容华公主都已经来了,她便开口道:“既然您已经等来了公主,那我们就一起出去吧。” “好。”容华公主答应了。 她听母后说过,之前父皇可是有意要给云君和皇兄赐婚的,只是母后拦住了,这才没有得逞。 不过,她看着,皇兄可是挺喜欢和云君待在一起的,所以,她要好好盯着,免得皇兄又忤逆了母后。 “公主……公主……您到是等等奴婢呀!”远远地传来了一个丫鬟的喊叫声,不用说也知道,容华公主又把自己的婢女给忘记了。 只见那婢女怀中抱着许多东西,在努力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奔跑着。见到这种情况,李明德十分贴心地放慢了脚步,然后等着那个婢女跑到他们身边。 “公主,您又把奴婢给抛弃了。”那个婢女忍不住抱怨。 她是自幼便跟在容华公主身边的人,没有人的时候,公主对她就像是对自己的好朋友一般。唯一不好的,就是公主好像是记性不太好的样子,经常性会忘记了她这个婢女的存在,然后自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去了。 “好了,阿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只是见到皇兄,一激动,就把你给忘了。”容华公主虽然是这样说,但是却还是忍不住心虚,连说出口的话都是那么的软绵绵。 “没事,公主还记得奴婢就好。”那个婢女笑了笑,表示释然。 “既然人齐了,我们就走吧。”李明德催促道。 于是,他们又开始加快了步伐。 “云君姐姐,你为什么要来考书院呀?不是说在书院读书期间,是不让成亲的吗?这样,岂不是耽误了你的终身大事?”容华公主一脸天真地问道。 “我,并不想嫁人。如果能够考进书院,正好能够接着书院的这个规矩,躲过不少人的提亲。”云君不介意把自己的想法都告诉容华公主。 容华公主听了云君说的话,十分开心。这样就好,她不用把云君列为敌人了。人家自己都不想嫁人,也不用担心她皇兄会打云君的主意,母后便可以放心了。 李明德听了这话,心里有些失望,不过,他也只是有些欣赏云君而已,还没有到说要娶她的地步。 他见自己的妹妹笑得那么灿烂,也知道肯定是母后说了些什么,容华才要这样来盯着他的。这样一来,他身边的人就都不用担心了。 “云君姑娘,有个人让我给你送信。” 就在他们快要到达门口的时候,有一个小书童拿着一封信过来递给了云君。 “有人?”云君瞬间就提高了警惕,有人给她送信,不会是有什么人要害她吧。 但这个书童看起来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她便接过了信,直接就拆开了看。 里面只有寥寥几字:书院竹林见。 “王爷,云君想请您帮一个忙。”既然这么大个郡王就在身边,她自然是要找帮手的。 容华公主抢着说道:“什么事?” “云君想向你们接几个护卫。”说着,云君还把那信拿给了容华公主和李明德看。 “有人约我去竹林,我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便想借几个护卫,这样也能保证自己的安全。”云君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好。不过,侍卫我是不借的,我要亲自陪你去看。”容华公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竟然提出要陪着云君去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个……公主的万金之躯,其能随云君去冒险?”云君不想容华公主跟着她,这样出了什么事多了一个拖油瓶就算了,要是公主有了半分的损伤,皇上又岂会饶过她。 “容华,你就不要让云君为难了,也不知道凶不凶险,你还是和皇兄待在一起把。”李明德也担心容华公主会遇到危险,所以,不想让她去。 可容华公主却非要去:“我就要去,皇兄你要是担心我,就和我一起去。” “容华,不要胡闹了好不好?”李明德耐心地哄着容华公主。 可是看容华公主的样子,是不去不行的。所以,他在哄着容华公主的时候,对暗中保护他的暗卫使了个眼色。紧接着就有一个人从暗中窜了出来,站在了云君身后。 “云姑娘,奉主子之命,由我保护你。”那个暗卫十分恭敬地对云君鞠了个躬。 云君询问似的看着李明德,李明德又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走。 既然李明德不愿意让容华公主陪她去涉险,她还是早些离开为好。 李明德也是十分仗义,直接就把自己的暗卫给派给了她。有了人保护,她还怕什么呢。 就算是有人要对她下手,那也只可能是云大夫人她们,有了皇子的侍卫保护,她真的就不用担心了。 很快,云君在问了几个书童之后,就去到了竹林。 这竹林,着实偏僻,也确实是一个好下手的地方。 正文 七十一章:疏忽 若是云君一个人来这个竹林,一定会中招的。可是,她遇到了李明德,并且还得到了李明德的帮助。 有了护卫在身后,云君还真的觉得自己有了底气了。 可是,等她去到了竹林之后,看到了约她过来的那个人,就开始失望了。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本王吧?”李瑾瑜有些得意。 在他看到了云君那一脸的警惕,以及看到她身后跟着的那个护卫,就忍不住开口。 云君白了李瑾瑜一眼,然后对护卫说道:“没有什么危险了,这人是我的朋友,麻烦你回去替我向寿春郡王道个谢。” 那个护卫也知道,若是云君没有什么把握,是不会让他离开的,于是他又恭敬地鞠了个躬就转身走了。 “你的警惕性很好,这是好事。可是,本王就不明白了,瑾墨和瑾依两个小朋友,你怎么就不带来呢?”李瑾瑜有些不满。 这个云君之前和李明德聊天也就算了,这回竟然不要他送去的两个护卫,反倒向李明德借人。 “这次来书院考试,在光天化日,没有谁敢明目张胆地动手。所以,我就没有带人过来。并且,我一直都在跟着叶莹练武,普通的人我虽打不过,逃跑还是十分容易的。”云君微笑着说。 “罢了,既然你有了自己的打算,那本王就不管了。瑾墨他们没有给你添乱吧?”李瑾瑜还是想让云君多用用瑾墨瑾依,否则他的存在感不就很弱了吗? 云君思考了一会儿,才说道:“你送的人是挺好用的,可是你对他们的惩罚也太过于严厉了吧。若不是他们哭着说我要是不留下他们,他们就会受到怎样残酷的惩罚,我才不愿意留你的人在身边呢。” 李瑾瑜不知道瑾依和瑾墨到底说了些什么,但是他看云君的表情就知道,那两人肯定没有说什么好话。现在人也不在他的身边,他还真的不好收拾那两个捣蛋鬼。 “你别听他们乱说,我怎么可能残酷,我可是一个十分善良温柔的主子。”李瑾瑜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了几句。 可云君就等着他的话呢:“既然你一点都不残忍,那就说明那两个小家伙在对我撒谎,我也就不留他们了。” “别。”现在李瑾瑜知道云君是什么意思了。 算了,为了能让那两个小鬼留在云君身边,他也就咬咬牙认了吧。 “好,我的确挺残忍的。”李瑾瑜承认了。 云君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又问道:“有多残忍?” 李瑾瑜恨恨地瞪了云君一眼,说道:“对于没有完成任务的手下,全都打上三十鞭,然后再扔进冰桶里待一个时辰。” “这……也不算太残忍呀,还有没有别的?”云君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然后等着李瑾瑜说话。 “对待俘虏,可就没有那么好心了。同样是抽鞭子,不过是要等到他们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了,这才停下,然后把他们扔到辣椒水里泡着,不招供不让出来。”李瑾瑜咬牙切齿地说。 “多谢王爷好意,将瑾墨和瑾依送到云君身边。”云君笑意直达眼底,显然,李瑾瑜的这番话让她十分开心。 不再逗李瑾瑜了,云君便正色道:“王爷,您来找云君,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李瑾瑜一心想着的,是想把云君约过来见一面,还真的没有编好要说什么事。 云君却不相信,李瑾瑜绝对不是自己送上门来给她逗弄的,更不是仅仅为了瑾墨和瑾依的事情过来。 李瑾瑜见云君就这样等着他说话他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安南国就要来和亲了,可皇帝的身体却不好,有官员提议,让我去迎接安南国来的使者。” “这事,王爷自己和幕僚商议就好了,为何要来找云君?”云君不理解,虽然她也是知道安南国就要派人来和亲的事。 “本王只是想提醒你,你的那个朋友,你不是不希望她去和亲吗?本王早点将事情告诉你,你也好早点做安排。”李瑾瑜有些僵硬地说。 云君却是震惊:“王爷为何知道云君不愿若颖去和亲?” 李瑾瑜还真的忘了自己是怎么知道的:“本王记不太清了,好像是某个线人听到了你和她的谈话后,报给本王的。说起来,本王还真是奇怪,你怎么会知道皇帝要让方若颖去安南国和亲呢?” 她有了前世的记忆,自然是知道的。 可是,云君却是不会告诉李瑾瑜,而是说道:“若颖的父亲已经引起了皇上的忌惮,所以我猜测,她十分容易被选为和亲的人选。只要是有那么一丝的可能,都要防患于未然。” 李瑾瑜点点头,然后又问:“你为何觉得去和亲的人,不会是你呢?” 云君心里一惊,对呀,怎么不会是她呢? 她身份也足够,前世之所以没有去和亲,是因为已经和李明阳有婚约了,这一世,又怎么办呢? 终于找到了能帮云君忙的机会,李瑾瑜在心里得意了一会儿,不过,脸上却是面无表情,一点都看不出来他心情极好。 “怎么,以前没有想过这事?现在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用不用本王帮你呢?”李瑾瑜戏谑地说道。 云君有些犹豫:“多谢王爷的好意,云君自己会想办法的。” “若是没有别的事情,云君就先告退了。”说完,云君行了个礼,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李瑾瑜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他没说错什么话呀,云君怎么就这样走了呢? 云君快步走到了书院门口,因为之前和李瑾瑜说话耽误了不少时间,现在书院门口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自然,云大夫人是不会等着她回去的,早早地接上了云馨和云韵,就回了云府。 云大夫人会这样做,也是不出所料的,云君不在意这些,而是自己加快了步伐,朝着云府走了过去。 趁着天还没有黑,云君一个人走在大街上。这一次来考试,她一个丫鬟都没有带,自然就显得有些力量单薄。 很快,在距离云府有些远的地方,她就遇到了浪荡公子哥儿。 “这位姑娘有礼了,不知……”一个笑得十分**的男子率先凑了上来。 可云君现在的身体情况比以前好了不是一点半点,她只不过是朝着那男子打了一拳,就将他给打翻在了地上。 “你……”其他人见云君直接动了手,他们也就一窝蜂地冲了上来,把云君围在中间。 正文 七十二章:像姑姑 之前叶莹给的药十分好用,所以,云君又去问叶莹要了几包,随身带着。这几个纨绔一凑上来,云君就撒了一包,而且,瞄准的都是他们的眼睛。 很快,这些男子就都倒在了地上,不停地打滚。 云君因为自己在思索要怎么样才能够把自己也从和亲名单里面摘出来,没有注意到,还有一个幸免于难的纨绔子弟,偷偷地溜走了。 他自然是要去报官的,因为云君手上的药太过于邪门,所以,只有官兵来了,她才不敢下手。 就在离官员府邸那条街不远的地方,幸存的那个纨绔终于带着官府的人追上了云君。 “就是她。”远远地,那人就看到了云君,急忙给官爷指路。 云君听到了这话,回头去看,这才发现自己漏掉了一个人。 “姑娘还请和我们走一趟。”那个领头的捕快说话十分的客气。 因为他清楚,在这天子脚下,随便抓一个人,都有可能是身份尊贵的,他们这些小人物,还是不要随便得罪人的好。 “你对她那么客气干什么,她差点就杀人了!”那个纨绔不依,大声吵到。 云君听了这话,不过是十分凶狠地瞪了那人一眼,他就乖乖闭嘴了。 “不知我犯了何事?”云君先把心里的事情抛在了一边,摆出了自己之前当皇后的架子。 虽然是微笑着看着这个捕快,但是却莫名地让人脚底发凉。 “这个……”捕快见这种气势,就知道云君不是普通人,所以不太想抓她。 云君也不想为难这个捕快,说道:“若是有什么事情,便拿着你们府里的传票,去中书令的府上,找云馨。” “是。”那个捕快急忙答应了云君说的话。 “官爷,就这样不管了?”那人不服气。 可这个捕快却让人将他架起,直接抬走。 等走的远了,那个捕快才解释道:“这个人来头不小,我们这些小人物可惹不起。你若是真的不服气,明早便去京兆府门口击鼓鸣冤,状告云馨。” “可她说的话可信吗?”这人还是有些精明的。 “这个云馨,要么是和她有密切关系的人呢,要么就是仇人。只要你去告,自然能够引出她。”捕快十分郑重地说。 他虽然不想这样劝人去送死,但是这人明显是会纠缠不休的,便只能出这样的主意了。 “好,我这就去做,多谢官爷了。”那人至少知道了要帮自己的兄弟报仇的途径,还算是欢喜地离开了。 云君没想到云大夫人故意不给她留车,结果还给云馨惹出了麻烦来了。 她可不是那种任人欺负的人,所以,有了机会,她就要坑云馨一把。 才把官差打发走了,云君一转身,就看到了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站在原地盯着她看。 云君微微地皱了皱眉,继续走自己的路,没有管那人。可是,那人却好像是阴魂不散一样,一直跟着她走到了云府外面。 到了云府,云君自然也不担心那人会对她做什么,不过也没有过多地搭理那人,而是自己回了府。 “大少爷,您为何要一直跟着那位姑娘呀?”身旁的小厮不理解,便开口问道。 “没什么,云府,我记住了。”那位公子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在心里记住了云君所进的府邸,然后便直接赶回了家。 一回到家,他就去见了自己的父亲。 “父亲。” “御儿,有什么事吗?”他父亲的目光带有常年来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精明,再配上他严厉的眼神,让儿子陈御不敢对他隐瞒半分。 那位一直盯着云君看到公子便是陈御,而他的父亲陈昂,则是一位军需商人。 “我今天在街上碰到了一个和姑姑长的很像的人,我总觉得,她和我们有关系。”陈御就差直接说出他猜测云君便是他姑姑的女儿了。 听了陈御的话,陈昂开始思索起来:“有多像?” 陈御犹豫了:“孩儿也只是小时候见过姑姑,所以说不出来,但是见到那女子时,就觉得像是见到了姑姑那般亲切。” “你可知道那女子的身份?”陈昂动了想亲自去找那位姑娘看看的心思。 “她进了云府,想来不是小姐,至少也是得脸的大丫鬟。”陈御猜测。 “你真的觉得她会是你姑姑的血脉?”陈昂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激动,问道。 “孩儿只是有一种直觉。”陈御真的描述不出来那种感觉。 “你下去安排,先弄清楚这女子的身份,然后再想办法制造机会让我见见她。”虽然妹妹已经失踪多年,但是毕竟是自己的亲人,陈昂十分重视这事。 可陈御还有一些顾虑:“父亲,这事,要不要告诉祖父?” “等确定了再告诉他。” “好,儿子这就去安排。”陈御也想知道,这位姑娘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表妹。 云君终于在天黑之前回到了云府,而她一进去,就碰到了在门口焦急等着她回来的昭阳。 “小姐,您总算是回来了。老夫人见大夫人没有把您带回来,动了气,现在大夫人还在松鹤堂里被老夫人责骂呢。”昭阳十分心急。 “昭阳,你为何会是这种表现?”云君觉得自己好像是被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凌厉的眼神一扫,昭阳就扛不住了。 昭阳跪在了云君面前,说道:“小姐,我无意中听奶奶说,老夫人已经一天不如一天。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碍,可若是不小心得了什么病,可能就,撑不下去了。” 听了这话,云君急忙朝着松鹤堂跑去,昭阳也赶紧站起来跟上。 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祖母的身体已经出现问题了,现在得知,又怎么敢让祖母如此动怒。 “祖母,君儿回来了。”还没有进入松鹤堂的大门,云君就开始大喊了起来。 听到了云君的声音,云老夫人的心情瞬间就好了不少,看着云大夫人,也不觉得那么的不顺眼了。 “总之,你作为嫡母,应该大度一点。天天做这些小动作,也不嫌丢人?”云老夫人准备把云大夫人赶走了。 “行了,回去好好反思一下,然后专心忙馨儿的嫁妆吧。” “是。”碰上了婆婆,云大夫人就是再不情愿,也得好好地供着云老夫人。 现在云老夫人终于放过她了,她也就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 正文 七十三章:人不见了 “祖母。”云君有些委屈地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微笑着摸了摸云君的头,说道:“君儿,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听着云老夫人担心的话语,云君立刻就趴在云老夫人怀里哭了起来。云老夫人见云君这样伤心,有些心疼,不知道她是为何而哭。 “是不是这次去书院考试没有发挥好?”云老夫人问跟着云君过来的昭阳。 昭阳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祖母,发挥的还不错,应该能够考上。”云君抬起头来,擦了擦眼睛,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能考上就好,那你哭什么?”云老夫人十分慈祥地看着云君。 “没什么。”不管自己有什么想法,云君都不想直接就对云老夫人挑明。 “祖母,您答应君儿一件事。”云君突然有些期待地看着云老夫人。 云老夫人有些吃惊,云君怎么会突然这么认真地说,不过,云君又会要求她做些什么呢,她自然是不介意答应的。 “什么事?” “祖母以后不要再生气了,这样对身体不好。”云君郑重其事地说道。 这话倒是让云老夫人心里暖暖的,原来云君这么认真,请求的事情竟然是这个。 “好,以后祖母就不管你们这些后辈了,爱怎么闹便怎么闹吧。”云老夫人答应的十分爽快。 见云老夫人这样,云君这回是发自内心地笑了。 虽然真的有什么事之后,云老夫人不会不管,但是,现在都这样答应了她,自然也要注意一些,像云大夫人扔下她的这种事情,是不会再过问了。 “君儿,我若是不管,要是有人欺负你怎么办?”云老夫人有些担忧。 “祖母,她暂时不会做的太过分,您不用担心,君儿能应付的。”云君才不把云大夫人的这一点点小手段放在心上呢,对她又不会有什么影响,无非是云大夫人自己一个人出口气而已。 云老夫人见云君这样说,也就不管了,左右她还能继续庇护云君一下:“这样就好。” “你这次在书院里有没有碰到什么麻烦?”云老夫人怕云大夫人又动什么手脚。 云君摇摇头:“祖母,你现在每天都开开心心的,然后不要管那么多的事,健康平安就好。” “好,祖母都答应你。”云老夫人看着云君,不免觉得她其他的那些孙女们一点也不省心。 不关心长辈的身体也就算了,还时不时有些小动作来让她担心,还真的是不懂事呢。 “祖母,您先休息吧,一会儿让叶莹给您配一些药膳好好调理调理,免得气大伤身。”云君就这样坐在云老夫人身边,看不出表情,但是心里却满是担忧。 叶莹都来这里这么久,却没有发挥什么作用,她得好好去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君儿,你考了一整天的试,也累了吧,早些回去歇着。”云老夫人就怕云君把自己的身体给熬坏了,让她赶紧会自己的听涛水榭里待着。 “那,君儿就告退了。”云君站起身,给云老夫人行了个礼,这才离开。 她才刚刚走出松鹤堂的大门,就让昭阳去找叶莹来见她。 可是,云君回听涛水榭等了许久,不仅叶莹没有过来,昭阳也没有回来报信。 “昭容,你去看看昭阳,为何一直都没有回来。”云君有种不好的预感,云大夫人他们找不到对云君下手的机会,转而对昭阳下手也是可能的。 昭容有些不解,问道:“小姐,是出什么事了吗?” 她压根就不知道昭阳去找叶莹了,还以为云君是让昭阳去办什么事情去了。 云君一脸的凝重:“你去松鹤堂看看,我让昭阳去喊叶莹过来,可是过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我担心会出什么事。” “好,我这就去。”昭容十分担心自己的姐姐,跑的飞快,想早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天已经全黑了。在云府的一个角落里,散出的红红的火光,十分耀眼。 昭容才跑到听涛水榭的门口,就被拦住了。 “大夫人说了,听涛水榭里的任何人都不许出去。”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个护院,拦着不让昭容离开。 见对方还是有一些人的,昭容只好先回去找云君。 “小姐,听涛水榭被人给拦住了,不让我们出去。”昭容没有了注意,担心昭阳遇到了什么事情,带着哭腔地跪在了云君面前。 云君大吃一惊,从椅子上跳起来,一把抓着昭容,问道:“出什么事了?” 昭容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只是越想越担心,怕昭阳有危险。 “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外面有一群护卫,说不让听涛水榭里的人出去。” 听了这话,云君自己冲出了院门。 那些护卫虽然不敢直接对云君动手,但还是将她给围在了中间,不让她离开。 “让开。”云君毕竟是大小姐,这摆出了气势的怒喊,让护院们心里一震。 不过,夫人交代的事情,他们也不好违背。 “小姐,小的们不敢不听令呀,还请小姐回到听涛水榭等着,不要为难小的们了。” 云君却是怒目瞪着说话那人,那人缩了缩脑袋,低下了头。其他人见领头那人都这样了,也纷纷跟着他低头。 不过,虽然低着头,他们却没有人让开半分。 现在云君的能力,还不足以将这些护卫全都击打开。她知道,这几个护卫武功都不差,云大夫人几乎把府里能力最强的这几个人都给派过来了。 “行了,你们让我回去。”云君衡量了一下,终于决定不再和这些人纠缠,还是早些回去想办法才是真的。 “小姐。”昭容期待地看着云君。 云君摇了摇头。 然后,她便大喊道:“瑾墨,瑾依,出来!” 可是,回应云君的,却是寂静当中才听得到的风吹树叶的声音。 “难道,连他们两个都不见了吗?”昭容心里害怕极了,如果说之前昭阳不见是会被云大夫人针对,那么瑾墨和瑾依呢? 连叶莹都打不过的两个小孩子,云大夫人甚至都没有见过他们,又怎么可能对他们下手呢,要这样让他们两个消失,得费多大的力气呀! 正文 七十四章:火灾 云君这回是真的慌了,难道,是李瑾瑜又将瑾墨瑾依给召回去了? 就在她思考着的时候,昭容突然指着天大喊:“小姐,你看那里!” 顺着昭容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云君只觉得全身发凉。在夜空里,离她不远的地方泛着火光,将那边的那一片天,都给照亮了。 “我们走!”云君拉着昭容就往院子外冲。 如果云君没有猜错的话,这一定是云大夫人他们下手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这大火,竟然会提前那么久到来。 这一次,云大夫人她们的目标,只有云老夫人,并没有她。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放心不下。 显然,这一次被云老夫人训斥,让云大夫人心里特别不满,然后,她就动手了。因为几乎确定了是松鹤堂出事了,云君的冲劲十分大,守着院子的护院也被她直接撞翻了一个。 可是,云君就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跑的越来越快,而昭容也紧随其后。 “不好,大小姐跑出去了。”一个护院有些担心。 可是领头的那个却说:“让她去吧,毕竟是老夫人出了事。” 其他的护院都是这样想的,便没有人再去拦着云君。 昭容知道云君肯定是推测出了什么,只知道跟着跑。她相信,出事的人,应该不只有昭容一个。 很快,云君就到了松鹤堂。 这个时候,火烧得正旺,不仅是她,云鼎山也在现场,一脸的担忧。而云大夫人,虽然做出了一脸悲伤的样子,但是,却早早地开始哭了起来。 至于云韵和云馨,都在安全的地方,时不时看向院子里。 虽然她们不喜欢云老夫人待云君的特别,但是,都是疼爱她们的祖母,眼中还是流露出几分真心。 云鼎山见云君才到,冷哼了一声,却没有说话。 云君也没有开口解释什么,反正她再怎么做,云鼎山都是不会觉得她好的。 “现在是什么情况?”云君随便抓了一个松鹤堂的丫鬟问道。 那个丫鬟一脸惊慌地说道:“老夫人,老夫人在念经拜佛的时候,突然就着起了火,这一定是老夫人做了什么事情,这才得到了上天的惩罚。” ‘啪’云君重重地给了这个丫鬟一耳光,然后对其他人说道:“来人,把这个胡言乱语的丫鬟拖出去杖毙。” 能在云府当丫鬟的人,大多都是死契,就算不是,打死了之后再赔一点银子便是。只是,云君这么多年了,都没有这样狠过。 那个丫鬟还想说什么,云君又给了她一拳,然后就让她被小厮们给拖走了。 “祖母呢?”云君又重新抓了一个丫鬟问话。 那个丫鬟见到云君之前凶狠的样子,连声音都是抖的,但是不能不回话,只好怯生生地说道:“奴婢,是在老夫人念经的时候负责伺候她的人。现在,奴婢们都逃出来了,只有老夫人还困在里面,刚刚那位姐姐说的不错,这是报应呀。” 云君又一拳将这丫鬟打晕,让人将她拖走。 “小姐。”昭容不知所措,只是表情十分痛苦。 “还有别人吗?”云君问道。 昭容摇了摇头。 从松鹤堂里跑出来的,一共就有那么两个丫头,其他人,都因大火被困在了院子中。 既然问不到人,那她就只能自己进去探探了。 “昭容,你在这里盯着,我进去看看。”云君交代了一声,便要冲进火场。 “小姐,不要,这火太大了。”昭容眼神中透露出来的,都是担忧。 可云君却已经下定了决心:“你不觉得,松鹤堂那么多人,竟然只有这么两个胡说八道的小丫头逃出来了,十分奇怪的吗?现在,他们连一个人都没有救出来。” “里面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进去看看。”说完,云君就冲进了火场,朝着云老夫人的经堂跑去。 云鼎山看到这个情况,心里不知道又什么感触,他这个亲儿子都没有冲进去,反倒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孙女这么拼命。不过,他还是只打算在外面等着。 云君才冲进了经堂,就看到了安然无恙的众人,以及正在给老夫人诊脉的叶莹,还有在旁边的房间里面和一个高手在过招的瑾墨和瑾依。 “君儿,你怎么进来了?”云老夫人十分感动,但是更多的却是对云君的担心。 这火有多大她是知道的,云君就这样不管不顾地冲进来,连一点的防护措施都没有,还真的是让她担心。 云君先是扑过去紧紧地抱着云老夫人,然后才开口:“祖母,君儿没事。您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然后,她又转头看向叶莹:“为什么你们都在这里,不出去?” 叶莹冷笑一声:“你看到那个和他们兄妹俩正在打架的人了吗?就是他,藏在了松鹤堂里,等火势一起,只放了那两个被收买了的丫鬟出去,其余的人,都被扔回了经堂。” 云君觉得有些后怕,兄妹两的能力都是有目共睹的,那个人竟然和他们两个难解难分这么久,定然也是个高手。 “那为何那么大的火,都烧不到这件屋子里来?”云君有些不明白。这经堂是最先起火的,结果,现在却是唯一一间安然无恙的屋子。 甚至,连一点呛鼻的味道都没有。 提起这里,叶莹又开始得意了起来:“这个嘛,我自然有秘药,不仅可以隔绝火灾,还可以净化空气。只可惜,这药的原材料十分珍贵。这回为了你祖母,我可是把这宝贝全都给用完了,你得赔给我。” 不就是花钱再买一些药吗,都是小事。看叶莹这样子,那药也珍贵不到哪里去,总不能把她给赔穷了不是。 “好,你要多少我就赔多少。”云君一点也不吝啬。 叶莹心情也变得极好,清了清嗓子,说道:“之前受了些惊吓,老夫人的脉象不是很稳。不过,后来服了我的药丸,然后云君也到了身边,她现在的状况,特别好。” “这样就好。”听了叶莹的话,一屋子的人都松了口气。 “叶莹姐姐,你快来帮忙呀!”瑾依有些耐不住性子。虽然以他们兄妹俩的配合,只要时间充足,是一定可以将这人打败的。但是,瑾依实在是等不了了,更看不惯叶莹当个甩手掌柜,便出声喊道。 正文 七十五章:没事 叶莹自然知道小气的瑾依在想些什么,也不跟她计较。左右她也想早点结束这一战。 于是,在瑾依的话音刚落的那一刻,叶莹就拔出了剑,然后从那人的身后刺了过去。 那人虽然武功不弱,但应付瑾墨和瑾依兄妹俩已经有些吃力了,现在再加上一个叶莹,顿时就陷入了劣势。不过,他也不是那种一定要战胜这几个人的人。 大夫人安排的事情他做了,至于突然出了这么多的人,是意料之外的,他也就不打算再管。 于是,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枚***,然后就消失在了三人的视线当中。 “叶莹姐姐,都怪你,要不是你突然出战,这个人也不会跑的那么快。”瑾依现在没有了可以练手的对象,心里有些难受,就把责任都推给了叶莹。 叶莹瞪了她一眼,反驳道:“你喊我来帮忙的,现在人跑了,你转过来怪我?” 瑾依理亏,便撅着小嘴不说话。 “行了,你们赶紧过来吧。我们商量一下,要怎么出去。”云君招呼三人道。 他们便走到了云君身边,先是好好地审视了云君一番,然后才异口同声地问道:“你怎么现在才来?” 云君也委屈呀,十分无奈地说道:“我原本让昭阳去喊叶莹过来,结果你们一个都没有来,我觉得有些奇怪,便让昭容出去看看。结果就发现有一群护院守在听涛水榭外面,不让我出去,也不说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后来,还是在火势变大了之后,看到了被火光照亮的天空,才知道这里出事了,急忙跑过来的。”云君知道这都是云大夫人安排好的,不过,她也省略了那两个丫鬟说的是给云老夫人的报应的这些话。 “君儿,你以后要小心呀。”云老夫人知道自己是碍着云大夫人的眼了,但是从来都没有想到她竟然敢直接在府里这样动手。 现在,她担心的只有云君了。连她这个婆婆都到了不得不逼死的地步,那云君呢?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真的会放过她吗? “君儿知道,以后,就让叶莹一直守着您,免得让奸人又一次下手。”云君看了叶莹一眼,叶莹十分配合地拍了拍胸脯。 “云君,可是有人要害云老夫人呀,你一定要好好查查。”叶莹提醒道。 “自然是要查的,不好……”云君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一件自己做的非常错误的事情。 见云君脸色大变,叶莹担心又出了什么事情,便急忙问:“怎么了?” 云君思索了一下,发现并没有了别的办法,只好说道:“在冲进来之前,有两个丫鬟污蔑祖母,被我要求杖毙了。” “有两个丫鬟出去了?那她们应该就是被收买好的对象。”叶莹脑筋转的很快,根据那个高手的出现,推测出了云大夫人的计划。 “现在,应该已经死透了,那个人又没有抓到,只有等到以后才好做打算了。”云君有些后悔。 不过,现在那两个丫鬟没有死又能怎样。她和云大夫人早就势同水火,自然是要斗的。只是,这次没有了把柄,到是只能让云大夫人再逍遥一段时间了。 叶莹也觉得有些恐怖:“云君,你得罪的都是些什么人呀?杀人就算了,连这人的名声也要顺带着毁掉,也太恶毒了吧。” “这是常事,如果你以后要一直跟着我,那就会见到更多这样的事情。”云君说的这是实话。 她也清楚,叶莹历来都看不上这些,所以,她终将离开,去追求自己的自由。 叶莹自然知道云君打的什么主意,说道:“放心,在赚够银子之前,我可是舍不得离开你这只貔貅的。” “那就好。”叶莹最近一段时间都不会离开,那她也可以慢慢培养自己的人手了。 “君儿,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反击的打算了?”云老夫人知道云君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看着云君有些自信的样子,便开口问道。 不是有打算,而是早就开始动手了。 不过,这话她是万万不能在云老夫人面前说的。所以,云君走到了云老夫人的身旁,然后挽着她的手臂,轻声说道:“君儿是有了培养自己的护卫的计划,等自己强大了,才不会被人欺负。” “那便好。”老夫人担心的,是云君斗不过大夫人而已。 他们一大群人,就这样待在了经堂里,等着外面的人救火。也许是因为云大夫人暗中下了命令,救火的人都不怎么尽心。这火,一直烧到了第二天天明。 云鼎山一直直直地立在了院子外面,但已经不是担忧什么了。他对于云老夫人是否生还已经不抱希望了,而云君,死便死了,不算重要。 云大夫人一直假惺惺地在哭,哭了一夜,也累了,便装晕,让身边的丫鬟抬回去休息了。云韵和云馨倒是还撑得住,一直等着火被扑灭。 “老爷,这火已经灭了。”一个小厮在忙了一晚上之后,终于来报。 “你们先进去看看吧,若是见到了母亲的尸首,便……算了,先进去看看。”云鼎山没有那个胆量进去面对云老夫人的‘死亡’。 “是。” 那个小厮急忙答应,然后就第一个进了松鹤堂。 只是,他才看了一眼经堂那边,就呆住了。 整个松鹤堂都快烧成了灰烬,可是经堂那边的屋子,却没有太大的损伤。之前他们都只顾着要救火,没有注意到这么多事情。 “老爷,您进来看看。”那个小厮没了勇气,急忙喊云鼎山进来。 云鼎山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便一步跨进了松鹤堂,进来一看,他也惊呆了。 有一个非常不好的念头出现在了他的心里。他的母亲,难道,是真的因为遭报应而死的? 就在云鼎山胡思乱想的时候,经堂里的人发现火终于灭了,便由叶莹推门出来。 “你……是人是鬼?”云鼎山结巴了一会儿,终于问出了口。 叶莹噗嗤一笑,说道:“当然是人了,难道您希望您的母亲也变成鬼吗?” “母亲?”云鼎山心里一喜,急忙冲进了经堂,却看到云老夫人正襟危坐,面色不太好。 见云鼎山进来了,云老夫人便发起了脾气:“孽子,跪下。” 云鼎山被吓了一跳,急忙跪了下来。 正文 七十六章:还有高手 云君也不理解,为何云老夫人要突然对云鼎山发难。 云鼎山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但是现在明摆着云老夫人没事,自然是开心的。 “母亲,您没事,这真的是太好了。”云鼎山一个人在傻笑,完全没有在怪云老夫人突然让他跪下一事。 云老夫人冷笑一声:“呵,你是不是觉得我死了才好?” “怎么会呢?”云鼎山有些不解,怎么云老夫人会这样说。 他们可是亲生母子呀,他虽然有些怕死,没有敢进来找云老夫人,但是,是怎么样都不愿意自己的母亲就这样去世的。 看着云鼎山的表情,云老夫人也知道这火和他没关系,不过她还是打算要狠心训斥云鼎山一番,这样才能好好处置背后的人。 “你可知,这松鹤堂为何突然会起火?”云老夫人深吸了口气,十分冷漠地说道。 云鼎山摇了摇头,但是很快就想到了,能让他母亲这么说,其中肯定是有不少的隐情的。 “母亲认为,这是有人设计的?”就算心里有了数,云鼎山总是要再问一遍这才放心的。 上一次,就有云大夫人想要下毒还云老夫人的事情,现在,再有这难以扑灭的火灾,自然也是云大夫人干的。 云鼎山就是这样想的,可是却没有证据,也不好收拾云大夫人。 “母亲放心,儿子一定严惩背后的凶手,绝对不让他们再害了母亲。”杀母之仇,云鼎山怎会轻易放过。 “行了,你要查便查,先给我收拾个院子住着。”云老夫人有些不舍地看了松鹤堂一眼,说道。 她终究还是没有逼得太紧,看云鼎山的表情,心里是有数的,也就撒手不管了。 “好,儿子这就让管家去安排。”云鼎山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十分恭敬地说道。 现在安排院子的事情,绝对不能让云大夫人去做,管家是他的人,他一定要好好安排一下,绝对要把所有的危险都排除在外。 云鼎山离开了松鹤堂,去料理事情去了。 “祖母,这松鹤堂是现在这个样子,父亲那边派人收拾院子也需要一些时间,不如随君儿去听涛水榭?”云君出声。 云老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便扶着赵妈妈,往听涛水榭的方向走了过去。云君跟在云老夫人身后,然后叶莹在明,瑾墨和瑾依则是先一步离开,去同时听涛水榭的人做准备。 “若不是你找了叶莹过来,这一劫,祖母可是就熬不过去了。”云老夫人知道叶莹在当中发挥了多大的作用,有些庆幸云君竟然不知道从哪里找了这么一个秒人过来。 叶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老夫人,是您福泽深厚,这才让大小姐将我送来您这儿的。” “就你会说话。”云老夫人眼中闪过了一丝黯淡,她现在身体不行了,要是碰上什么事,说不定就一病不起了。 可是,云大夫人那么狠心,她都压制不住了,要是没了她,以后云君要怎么在这府里立足呀? “君儿。”云老夫人一脸担忧地看了云君一眼。 云君却是说道:“祖母,等君儿考上书院了,便搬去书院住宿,您不用担心,更不用忙着为君儿安排亲事。” 没想到云老夫人自己的打算还没有出口呢,云君就直接截住了话,还自己有了打算。 “可这也不是个好办法呀,你去书院能待几年?”云老夫人还是不放心。 云君也就不说什么了,就云老夫人,不管怎么样都要担心她,她说什么都没用。 “祖母,从今以后,就让叶莹好好给您调养身子好不好?”云君又拉着云老夫人撒娇。 云老夫人十分敏锐,近来云君已经提过好几次了,难道,是她的身体情况让云君知道了? “只有祖母的身体养好了,君儿才能得到您的庇护,这样,君儿才有机会在云府立足。”云君又说。 这话虽然云老夫人心里听着不舒服,但是也也是真理,没有她好好的,云君就不能好好的了。 “好,你不用担心了,祖母一定会好好养着的。”云老夫人这回是真的愿意让叶莹插手她的身体调理一事了。 云君笑了,十分开心。祖孙俩又说了些趣事,很快,就到了听涛水榭。 “祖母,您整晚都没睡,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说着,云君就带着云老夫人去了一间为她准备的屋子里。 至于一直以来都服侍着云老夫人的人,也都得到了很好的安排,大家都是熬了一夜的,所以,也都去休息了。 等安抚好云老夫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云君却见到了叶莹和瑾墨都在等着她。 “怎么了?”既然他们两个人都来了,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叶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纸包,递给了云君:“这个药,便是之前瑾墨抓到的那个丫鬟身上得到的。” “经过我这段时间的研究,发现了它的具体药性。它表面上只是让人看起来身体不太好,极容易生病。但是,只要是时间长了,这人就会因为体虚而死。” “这药的药方十分难得,而它所用的配料更是珍稀,我并不觉得,这是云馨那个人能够得到的药。也许,她只是想要让你生病,让出名额,但是却有人暗中换了药,想要直接让你死。” 云君眸中冷光一闪,但心里却是有些惧怕。之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守卫云府的高手,是请动了云老夫人才解决的。 结果,现在又发现云府里面还藏着一个有这种稀奇的药的高手。并且,这两个人对她都是有敌意的。根据她前世的记忆,云府没有这么复杂呀,怎么一重生,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我会派人去查,你就好好保护祖母。”云君一定决定要和那些人宣战了,虽然不知道那些都是些什么人。 叶莹却突然变了脸色,有些不服气:“为什么总是让我保护云老夫人呀?我明明是你聘请来的教导你武艺的先生。” “我不是好好在学了吗?祖母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保护她这么重要的事,当然要你这个重要的人来做。”云君不介意把叶莹说的那么好。 听了这话,叶莹笑了笑:“好,我保护你的祖母。不过,就我一个人也太势单力薄了。” 正文 七十七章:询问木蓉 “你还有什么要求?”只要能够保护好云老夫人,云君自然是什么都依的。 “自然是给我招几个筋骨好的学徒啰,如果有对医药方面有天赋的人也可以。”叶莹就是觉得自己一直陪着云老夫人有些无聊,想找点事做。 “好,明天我让林文过来,你跟着他去庄子上挑人。”云君自己手上的庄子,就有不少人是一家一家地在庄子上干活的。从他们当中挑些伶俐的孩童,还是可信的。 叶莹有些不明白,一脸的疑惑:“去庄子上挑人?” 云君微笑着点点头:“对,我要养你这么个费钱的师父,自己手上没有几个庄子怎么能行呢?” 叶莹明白了,合着这位大小姐自己的人,都是靠着自己的产业养活的。也是,她之前没有考虑这么多,还以为是云府出银子养她呢。 既然云君有自己的安排了,她也就不好再说云馨派人来下药的事情。所以,叶莹开开心心地离开了。 还剩下一个人,就是瑾墨。 云君看向瑾墨的脸色就不怎么好了,瑾墨自己跑去保护云老夫人,竟然都不和她说一声,让她那么担心,她心里可是非常的不爽的。 “云君姐姐,当时情况紧急,我是真的只顾着你祖母了,没有想到还要和你说一声,让你那么担心。”瑾墨也知道云君摆脸色的原因,直接就认起错来。 “行了,不怪你,只是我自己太弱了,什么都不知道。”云君也不太好意思就这样怪罪瑾墨,毕竟,瑾墨在保护老夫人身上是出了很大的力的。 “说吧,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瑾墨在这等着,自然不是来认错的,所以,云君很清楚,瑾墨也有事情找她。 瑾墨有些不好意思,扭捏了一会儿,这才开口:“姐姐,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拉,就是我有一个小主子,非要来这和我们玩,所以我想来问问你。” “不行,我这的人已经够多了。最重要的是,你的年纪本来就不大,你口中的小主子,应该比你小吧。”云君才不要再招一个小屁孩来这里捣乱呢。 瑾墨也是很为难呀,如果那是他的弟弟,他自然是揍一顿就解决了。可偏偏那是主子的师弟,全家都宝贝得紧,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事。 现在云君不答应也是意料之中的,他也就只能去和小主子说,他办事不利了。 尽管没有抱着什么希望,但是瑾墨被云君拒绝了,还是十分失望的,就这样低着头,可怜巴巴的样子。 “你的那个小主子,有多大了?”云君还是不舍,至少,瑾墨对她是忠心的,就算主子不是她。 听了这个问题,瑾墨心中一喜,急忙抬起头来看着云君,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应该是六七岁了吧。” 云君又后悔了,还真的是个小屁孩呀。 “他要来这待几天?有没有带着自己的护卫过来?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 瑾墨神色中的喜悦渐渐地消失,他怎么知道这么多的事情,那个小主子自然是金贵的,别的,他就不知道了。 “如果来,只能在这里呆一天。你去跟他说,不同意就别来。”云君表情十分严肃,就让那孩子来一天吧,也翻不了天的。 “谢谢姐姐。”瑾墨立刻又高兴了起来,急忙朝着云君鞠了一躬,然后飞走了。 …… “昭容,把解药给她吃下吧,我有话要问。”云君吩咐道。 随后,昭容就喂了木蓉一颗药。 “小姐,您是要开始对付夫人她们了吗?”昭容问道。 她之前在松鹤堂,没有跟着云君进去,后来见云君一直没出来,实在是伤心,便晕了过去,不知道是谁把她送了回来,等她醒来时,就已经在听涛水榭了。 云君摇摇头:“不是,这个木蓉,应该是有问题的。” 根据他们的猜测,云馨自己都不知道她让木蓉送来的是多珍贵的药。那么,问题极有可能是出在木蓉身上。 所以,云君便想来看看,能不能从木蓉这里发现什么线索。 只是可惜,那个哑药木蓉吃了太久,虽然已经被喂了哑药,但是也只是能发出几声‘啊’。要等木蓉恢复,不知道还要过多久。 云君有些没有耐心,便直接说道:“木蓉,我问你的话,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就好了。如果,你要使什么小聪明,就别怪我无情,直接将你弄哑了卖到青楼去。” 木蓉听到了云君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对着云君点了点头。 “是云馨让你来给我下药的?” 木蓉点点头。 既然她都已经被抓起来这么久了,云君肯定是知道这件事的,她点头也就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了。 “这药,只是想要让我生病,然后云馨便可以占了我的名额,去书院考试?” 木蓉又点点头,这并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理由呀。 云君又问道:“这个主意,是她自己想出来的?” 木蓉点头。 “没有你们在旁边出主意?” 这个,木蓉倒是犹豫了。她们平时也是会在云馨面前说一些云君不好的话,也会为云馨出一些主意。至于云馨做的这个决定,她是没有撺掇,但是,她不知道火蓉有没有说什么。 “这个,我不清楚。”木蓉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说话也比较正常了。 “既然你已经恢复好了,那就回答我最后的两个问题吧。第一个,你为何要大半夜过来下药,难道不是应该在吃饭的时候动手才最方便吗?第二,这个药,并不是普通的药,十分珍贵,根本就不可能是云馨拥有的,这事你们知道多少?”云君终于等到了木蓉恢复,想早点知道答案。 “为何大半夜来,小姐没有说过。她只是找到我,然后把药递给我,吩咐我马上去办这件事。”木蓉的双眼里布满了疑惑。 她怎么知道,连她自己都还在迷茫着呢。 “至于另外的那个问题,我不知道,因为药是火蓉给小姐去买的。而我在出来见你们之前,才拿到这个药。如果说有人要动手脚的话,那人一定就是火蓉。”木蓉的眼神里多了一丝的肯定。 她觉得,火蓉肯定是有问题的。其实,这也是她对云馨的怀疑。能让云君专门挑出来问的药,又怎么可能是普通的药呢? 正文 七十八章:失望了 “火蓉?既然你觉得火蓉有问题,那等你回到云馨那里,就重点观察火蓉。”云君说道。 可是,木蓉脸色却突然就变了:“大小姐,奴婢是三小姐的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帮您做事的。” 听了木蓉这话,云君笑笑:“我并没有让你帮我监视云馨呀。我说的是,让你盯着火蓉。因为,我猜测,你家三小姐,是被人利用了。” “被人利用?”木蓉不明白。 “你可知道这药的药效?”既然要让木蓉去做事,那云君也就不介意好好和木蓉解释一下这事。 木蓉摇摇头。 云君从怀里掏出之前叶莹给她的小纸包,展示在了木蓉面前,说道:“这药,我让人专门去看过,虽然短期内,看起来,是可以让人生病的,可这病永远都不会好。而且,不需要过多久,这个人就会因为这药,而身体虚弱而死。” 木蓉现在非常可以肯定,这绝对不会是云馨干得出来的事情。她虽然有些心计,但却不会这么用。 “所以,我让你盯着云馨,自然是为了她好,免得被人当枪使了。” “可是,这对您又没有什么好处。”木蓉还是不明白。 云君叹了口气:“你知道,云府里,最疼爱我的人,只有祖母了。而云馨就算不敢对祖母直接下杀手,那随便使点手段让她生病却是可能的。若是碰到了这类药物,祖母还怎么活?” “你也是云府的丫鬟,祖母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所以,我希望你能够盯着云馨。”云君虽然是用云老夫人来当做借口,可更多的,还是想要让木蓉去对付云馨。 既然她接触不到那些在暗处的人,也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才有可能行得通了。 这个木蓉看起来,本性不坏,她这么说,应该能够打动木蓉的。 “好。”木蓉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要答应。 “既然这样,我让人在你身上弄些伤口,你也装得狼狈些,送你去云馨那里,免得她又迁怒于你。”云君十分‘贴心’。 木蓉苦笑着点点头,她还是得受些皮肉之苦。不过,她若是身上没有伤,或者是受伤太轻,云馨还真的不会放过她。这罪,她不受也得受。 …… 云君一直都没有休息,终于交代了木蓉的事情,也就放松了一些,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准备好好休息一番。 可就在这个时候,昭容又带着消息来了:“小姐,老爷让您去一趟。” “怎么了?”云君皱了皱眉。 这个云鼎山,不是去给云老夫人查凶手了吗,怎么还又派人来找她了? 昭容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小姐,估计是云大夫人她们要把这火灾的事情推到您身上了。” 云君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她都不顾自己的性命跑去找云老夫人了,宁月娥这帽子,竟然还想扣在她的头上,也太异想天开了。 “走,我们去会会他。你也安排好人,若是情况不对劲,便直接来禀报祖母。”云君多少都还是要防备一些的。 既然云鼎山这样将她请过去,就不可能没有准备。她还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云鼎山已经知道了凶手就是云大夫人,只是,实在是看她不顺眼,想要先将她灭了而已。 云君藏在衣袖下的手重重地掐了自己一把,一直都没有得到好好的休息,还真的觉得有些体力不支了。不过,她还是要打起精神,好好打好这一战。 云大夫人早就哭‘晕’过去,然后被送回了自己的房间。 不过,她好好休息了一会儿,也就恢复了精力。这件事情,她谋划了很久,本来是不打算这么早就用的。 可是,云老夫人竟然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将她训斥了一顿,还在那么多的下人面前。 她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便让人对云老夫人动手了。 虽然这事有风险,但是,能够拔出掉云君最大的靠山,她也就可以放心了。不光是云老夫人,后来云君自己也跑进去送死,她简直是开心得不得了了。 云大夫人心情特别好,连对自己院子里的丫鬟都亲切了不少。她现在,只等着云老夫人和云君已经死了的消息传过来。 结果,等火扑灭之后,她等来的却是云老夫人和云君都安然无恙。不仅如此,松鹤堂里除了乱说话的那两个丫鬟之外,别的人也都活的好好的。 也就是说,她的这次设计,不光没有能够除掉眼中钉,还损失了两个自己安插在松鹤堂的眼线。 云馨得知这事也慌了,急忙跑来找宁月娥。 “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云馨一开始以为这是云大夫人做的事情,结果,基本上没有什么伤亡,这不符合云大夫人做事后的结果。所以,云馨又来询问情况。 云大夫人一脸挫败,那么大的火,怎么就一个人都没有事伤到呢?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有高人相助吧。” 云馨见云大夫人这种样子,心里也有些失望:“难道母亲出手,都没能够直接除掉祖母吗?” “不能。”虽然心里不愿意答应,但是她确实没有成功。 “我都已经专门派了高手在松鹤堂里潜伏着,让他不要放过任何一个人,一定要让他们都呆在里面被烧死。可是,不知道是怎么了,没有一个人是受伤的。”云大夫人想不明白。 她又怎么会知道,不仅有叶莹一个人,还有瑾墨和瑾依的帮助,他们才能够救下云老夫人的。 “母亲,你竟然是要让那些奴婢们也一起陪葬吗?”云馨不理解,不是只要死了一个云老夫人就够了吗,怎么还要杀那么多的人呢? “你懂什么,那些人,随便留下一个,以后去了云君那里,就是给她添了不少的助力,这事我还真的不愿意见到。”云大夫人才不要把好用的人留给云君呢。 “原来如此。”云馨也懂了。 而云鼎山,在答应了云老夫人之后,就去找了云大夫人,想好好问问是什么事情,结果却听到了房间里的谈话。 他怎么都没想到,云大夫人竟然已经恶毒至此了。 正文 七十九章:对付云君 “宁月娥,她是我母亲,你竟然敢?”云鼎山十分生气地踹开了门。 见云鼎山突然就闯了进来,云馨和云大夫人都吓了一大跳。 云鼎山听到了多少,她们也不确定,只能低着头,不敢去直面云鼎山的怒火。 “老爷,我……”云大夫人想要解释一番,但毕竟是她设计要害老夫人的,现在又让云鼎山听去了不少,她有口难辩。 云鼎山就这样直直地站着,对上躺在床上的云大夫人,无形中释放出来的压力,一下就让云大夫人压的喘不过气了。 “我要对付云君,她总是拦着,我又能怎么办?”云大夫人有些破罐破摔的感觉,直接就哭着说道,满脸的委屈。 “她是我母亲,和你没有什么冲突的。”云鼎山强压着怒气说道。 可云大夫人却是一发收拾不住,直接就嚎啕大哭了起来。不知道是真心,还是装的。 对于满脸泪光的云大夫人,云鼎山并没有任何的触动。云大夫人要对付云君,他什么意见都没有,但是要对付他的母亲,那就得好好掂量一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老爷……”云大夫人从床上爬了下去,然后抱着云鼎山的腿哭道。 “行了,别老是哭哭啼啼的,烦人。”云鼎山十分厌恶现在的云大夫人。 虽然云大夫人做了这种事情,他也没有打算直接就这样处置了她。第一,云老夫人现在毫发无损,虽然是运气好,但是,他也不好拿这事说话。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晋国公府,云大夫人是晋国公府的嫡女,就算现在的晋国公府已经有些撑不下去的意味,但是底蕴还在,他还需要再观望一段时间。 “你有什么打算?”云鼎山十分冷漠地看着宁月娥。 听了这话,云大夫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而一旁的云馨已经傻了。 “什么?”云大夫人弱弱地问了一句。 “看在晋国公府的面子上,我不好怎么罚你。你,也得做出一些回报才合适吧。”云鼎山想要利用云大夫人。 见云鼎山这是给了自己机会,云大夫人眼珠一转,便说道:“老爷,您可是想要对付云君?” 云鼎山没有说话,但是也没有否认。 云大夫人又急忙趁热打铁:“既然有了这事,那不如直接就嫁祸到云君身上好了。” “你打算怎么做?”云鼎山也是这样想的,虽然有了现成的事情,但是真的要嫁祸起来,还是不容易。 云大夫人有些自信:“其实嫁祸这事,证据什么的,做做样子便好,重点,可是老爷您相信谁。” “所以?”云鼎山等着宁月娥说出自己的计划。 “妾身想着,只要随便伪造一点证据,然后再安排几个人过来,就可以把这事安在云君身上。” “然后,老爷再出马问罪,不管云君她怎么辩解,您都不要相信她的话,最后直接来一个盖棺定论就好了。” 云大夫人想的简单,连证据也不打算准备齐全。 “你去做吧,我在旁看着。”云鼎山不想自己出手处理这件事,免得日后母亲又来怪他。 “可是,老爷……”宁月娥有些不自信。 “你只管去做。”云鼎山才不管宁月娥自己心里又有了什么样的花花肠子,直接就转身走了。 见云鼎山走了,云馨才敢出来说话。 “母亲,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呀?”云馨一脸担忧。 “还能怎么样,把这火灾推到云君身上呀。”云大夫人有些失望地白了云馨一眼。 云馨在原地发呆,不知道要怎么做。 云大夫人看着云馨的这个情况,也不能帮她分忧,便不打算让云馨再做些什么事。 “行了,你回去休息去吧,这是就交给我了。” “是。”云馨对云大夫人还是言听计从的,只是自己也有自己心里的小九九罢了。 这事摆明了不好做,如果成功了,那云大夫人害云老夫人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若是没有成功,她可能以后都会被云鼎山压制,甚至是直接就被关在了府里不让出去见人了。 云大夫人的动作很快,她掌管云府多年,也有许多心腹,很快就把事情安排好了,尽管是漏洞百出的。 然后,她就派人通知了云鼎山,云鼎山就让人去喊了云君过来。 云君便带着昭容去见了云鼎山他们。 她才走进院子,一抬头,就看到了云鼎山和云大夫人两人正正地坐在了主位上。 看现在的情况,云鼎山肯定是没有怪罪云大夫人的。只是,云君有些不理解,像云鼎山这样的人,不可能连一点云大夫人做了这事的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怎么还会让云大夫人继续坐在主位上。 可她又怎么能猜得到,云鼎山能够忍下云大夫人害云老夫人的气,先来对付她呢? “君儿,你祖母那么疼你,你怎么就那么心狠,竟然要对她下狠手?”云大夫人一脸痛心地说道。 云君皱了皱眉:“正如母亲所说,祖母那么心疼君儿,君儿又怎么可能对祖母下手呢?倒是母亲,之前和祖母发生了一些冲突,因此来害祖母也是有可能的。” 云鼎山在一旁面无表情,好像云大夫人和云君在说的事情和他没有一点关系似的。 “君儿,我虽然与母亲有些争执,但又怎么严重到了要直接就置她于死地的地步呢?”云大夫人自然不服,用尽了浑身解数来反驳。 “既然母亲这样说,那君儿和祖母连冲突都没有,又为何要害她呢?”云君冷笑。 “在这个府里,只有祖母会为君儿撑腰,君儿恨不得每日都侍奉在祖母身旁,又怎么能对祖母做出这种事呢?” 根据她们和云老夫人的关系,自然是云大夫人可能性最大,所以,云大夫人怎么开脱,她也就怎么开脱好了。 “我们说的再多,都没有直接的证据来的有效。不如,就让人证物证都上来?”后面这句话,是云大夫人试探着对云鼎山说的。 云鼎山点了点头。 正文 八十章:休妻 很快,就有几个家丁,绑着一个小厮上来了,还有一个丫鬟,手里捧着一个托盘,里面放了薄薄的几张纸。 云大夫人得意地笑了笑:“我相信,君儿一定是敢作敢当的人。我也不诓骗你,你自己去看看那信,上面写的是什么。” 现在还得意的云大夫人,过一会儿就要后悔了。因为,云君的做法,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 只见云君自信地走到了那个丫鬟面前,然后从托盘里拿出了那几张纸,随便看了几眼之后,就直接撕碎了。 “云君!”云大夫人见云君竟让敢当场毁灭‘证据’十分生气,急忙冲上来,想要阻止云君。 只可惜,昭容突然出现拦住了她,她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精心’伪造出来的证据就这样被毁了。 “你就这么着急要撕毁证据,莫不是心虚了?”云大夫人咬牙切齿地说道。 云君却不以为然:“本来就不是我做的,这证据,自然也是假的了。” 她看了这证据,知道了云大夫人的谋划,更是对于云鼎山竟然这样放纵一个杀母仇人来这污蔑陷害,表示十分震惊。 云鼎山见云君直接就把那假的证据给撕了,脸色也变了变,他们想的再多,又怎么能够知道云君会这样做。 云大夫人也没有气馁,而是冲着那个被绑来的小厮说道:“你就好好说说,大小姐,是怎么指使你对松鹤堂放火的。” 那个小厮面露犹豫之色,有些恐惧地看了云君一眼,终于才下定决定说道:“小的家境困难,大小姐便找到小的,只要小的去放火,大小姐就会小的一大笔钱,小的可以回老家去做生意。” “听到了吗?他招认了。”云大夫人又开始得意了起来。 对于云大夫人的安排,云君有些心累,之前不是手段挺高的吗,怎么这一回,回是这种样子。 不过,很快她就理解了,这回是单纯地想把事情推到她的身上,又有云鼎山的默许,只是打算做做样子的。 可是,云大夫人却没有想到,云君还有后手。 “这个小厮,胡言乱语,一看就是没有用过刑的,不如,让护院长严刑逼供了之后,再来处置?”云君提议。 她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惊慌之意,她就不相信,要是云大夫人找的人最后还直接将云大夫人供出来了,云鼎山会是怎么一个样子。 而云君刚刚说的这话,便是他们约好的信号。 一听要被送去严刑逼供,小厮就惊慌不已,急忙往前爬了几步,然后用脏手紧紧地拽着云大夫人的襦裙,一脸的哀求之色。 云大夫人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正想对云鼎山说什么严刑逼供就不用了的话。 结果,这个小厮自己就开始乱了起来,他开始不停地朝着云鼎山磕头,边磕头边说道:“老爷,这些都是大夫人让小的说的。请老爷不要将小的送去给护院长,请老爷开恩呀……” 云鼎山十分失望地瞪了云大夫人一眼,然后说道:“既然是大夫人收买你,那你为何要现在又出卖她呢?” “老爷,之前大夫人说好了,只是让我受一点皮肉之苦。可现在,大小姐要将小的送去受刑。”小厮解释道。 他后面说的话却是弱了下来:“小的天生体弱,说不定直接就被人打死了,哪里还有命来花大夫人给的银子?” 云大夫人现在只想让人把这个小厮给拖出去打死,有这么临阵倒戈的吗? 就在这时,云老夫人也赶了过来。 “孽子,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云老夫人满脸怒容,她怎么都想不到,那个想要杀她的人,竟然还得到了儿子的支持,现在就在这里陷害她的孙女。 没有想到云老夫人回来,云鼎山又朝着她跪了下去:“母亲,怎么会来这里?” 云鼎山有些僵硬地说着这话,见到云老夫人,他有些心虚。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云老夫人只想从云鼎山口中得知答案。 “儿子,正在查。”云鼎山这话说出来,自己都不相信,云老夫人自然也是不会信的。 “你若是想一直护着这个毒妇,就好好护着。我带着君儿回老家了。”云老夫人真的是气急,不愿再见这个不孝的儿子。 说完,她就拉着云君的手准备离开。 云鼎山什么都顾不上了,急忙冲上去拉着云老夫人,认错到:“是儿子不好,儿子这就将她休了。” 在母亲面前,云大夫人这个妻子又算是什么,且不说她才差点害死了云老夫人一次。 听到休妻,云大夫人也是慌了,怒道:“云鼎山,我是晋国公府嫡女,你敢休我?” 这时,云君缓缓走了出来,一脸的云淡风轻:“想必母亲还不知道吧,晋国公府之前得罪了那三家人,最终还是没能取得人家的原谅。” “那又如何?”云大夫人才不怕这些事呢,她相信晋国公府也不怕这事。 “那三家联手,现在在朝堂之上,频频使绊子,晋国公有些撑不住了。他们本就不是什么普通人,自然不会手下留情的。如果君儿的猜测不假,现在晋国公府已经没有那个闲心来管中书令家的家事了吧。”云君也是才得知了这事。 也多亏了宁闻仲,这才让晋国公府得罪了那么多的人。也多亏了云琼,铁了心不从,又伤了人家的公子。 云君还真的没有料到,云大夫人竟然是像这样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 听了云君的话,云大夫人看向了云鼎山,眼中有些求证的意思。 云鼎山点点头,现在的晋国公府还真的管不了这个女儿了。不过,毕竟是国公府,底蕴深厚,他还是忌惮了一些。 “母亲,您不要生气,儿子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处置。”云鼎山连休妻都说得出来,自然是要处置宁月娥了。 “休妻就不必了,禁足吧。”若是直接休妻了,这对于云家,也不是一件好事,不如自己关起门来处理。 云鼎山并没有什么怨言,恭敬地送云老夫人离开。 这个处置,还真的令云君满意,至于云老夫人那边,还真的就不清楚了。 正文 八十一章:万幸 虽然云老夫人只是说了要禁足,但是,为了能够讨好母亲,云鼎山罚得特别狠。 云老夫人的意思,只是把云大夫人关起来就可以了,可云鼎山却挑了云家捐的香火比较多的一间小寺庙,让云大夫人去清修一段时间,非逢年过节不能回府。 至于府中的事情,云老夫人说自己还能够管几年,便全都交到了她的手上。对此,云馨心有不满,但是却不好说什么。云韵倒是没有在乎这些,她现在思考的,是要怎么把自己的母亲给弄回来。 之前大家都在忙着府中的火灾一事,甚至都没有一个人注意到灵雎书院公布的录取名单。 又过了一天,直到灵雎书院的人来送录取通知书,云府才知道自己府上有了这么一件喜事。 之前因为府中发生了火灾而带来的阴霾,很快就被一扫而空。 云韵在知道自己被录取了之后,心里也是十分开心的,忙着为自己的书院入学做准备,暂时将云大夫人扔到了一边。 云君也成功考上了,瑾墨下厨,让云老夫人好好给云君庆祝了一下。 而这件喜事,唯一一个感到不开心的人,就是云馨了。 她可是自己答应过的,要是没有考上灵雎书院,李明阳就一定不会娶她。虽然她一直都认为李明阳不会做的这么绝,但是谁知道呢? 就在云馨担心着李明阳要去请求解除婚约的时候,李明阳已经按照这样去做了。 云鼎山才下朝回来,就去找了云馨。 “你这个废物。”因为云馨这件事,被许多政见不合的同僚好好嘲笑了一番,云鼎山十分生气,下手甚至没留半分的情面。 当着一众丫鬟的面,云鼎山就将云馨给打了两个耳光。 “父亲。”云馨当场就哭了出来,然后朝着听涛水榭跑去。 不用说,她是去找云老夫人了。虽然她觉得她的母亲是因为云老夫人才会被禁足的,但是她心里十分清楚,在云鼎山震怒的情况下,只有云老夫人能够庇护得了她。 云鼎山觉得丢人,便不管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云馨,任由她去了。 他也没有想到,那个李明阳竟然真的敢和皇上提这取消赐婚的事情,索性皇上没有答应,他家馨儿还是未来的王妃。 打了云馨两个耳光,云鼎山也是出了口恶气,心下没有那么愤怒了。 但是,云馨的事情还是得找个人解决。于是,云鼎山也去了听涛水榭。 才过去了两天,松鹤堂自然是没有修缮好的,而云老夫人也乐得有云君陪伴,便一直都住在了听涛水榭。 …… “君儿,来尝尝这糖醋排骨,酸甜可口。”云老夫人十分高兴地给云君夹着菜。 “谢谢祖母。”云君开心接下,然后埋头苦吃。 自从云老夫人来了这听涛水榭里,她每天都得多吃不少东西。云老夫人就这么看着她吃,也不馋,还总觉得她吃少了什么似的,不停地夹着菜。 而云馨十分委屈地跑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其乐融融的场景。 她原本还想着要假哭来骗取云老夫人的疼爱,结果在这样的场景的刺激下,眼泪直接就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祖母。”云馨不甘心地喊了一声。 听到了云馨的声音,云老夫人抬头望了过去。 只见一个看起来有些狼狈的女孩,怯懦地站在了听涛水榭门口,眼中闪着泪光。 云老夫人心疼了:“馨儿,你这是怎么了,快到祖母这来。” 云君则是有些想不通,就云馨这个样子,总不能是云韵欺负她吧。 “祖母,不知为何,父亲一回来,就打了馨儿两个耳光。”云馨可怜巴巴的样子,像极了正在摇尾乞怜的小狗,云老夫人直接把云馨往自己怀里拉。 “你父亲?”云老夫人知道云鼎山虽然脾气不好,但直接动手打人这事的确有点过分了。 “昭阳,你去请老爷过来。”云老夫人吩咐道。 既然让云馨哭成这个样子,那她一定好好好收拾收拾自己的儿子,免得老是欺负她孙女。 昭阳听了吩咐,很快就寻了云鼎山回来。 “母亲,您找我。”云鼎山在见到了扑在云老夫人怀里哭的云馨时,也猜到了是什么事情。不过,本来就是云馨做错了事,惹了王爷生厌,他才不会承认错误呢。 云老夫人看着云鼎山的眼神越发的失望:“你为何要打云馨?” 可云鼎山却不回答。 云馨则是又往云老夫人怀里钻了钻,哭得更凶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江夏郡王提出要解除婚约了吧。”云君突然开口道。 云鼎山点了点头。 云老夫人生气了:“你都这么大的人了,人家王爷说要解除婚约,你冲着馨儿又发什么脾气?” “如果不是她的错,为何好好的,人家江夏郡王要解除婚约?”云鼎山自然不服。 他觉得,自己的女儿自己教训便好了,她这个祖母只知道一味护着,看看,云馨都被宠成什么样的草包去了。 云老夫人还真的没有什么闲工夫辩解什么,她只认一个理,那就是云鼎山动手打人了,这是不对的。 “不管怎么样,馨儿都是你的孩子,你不应该随便打她。”云老夫人就只怪云鼎山打人,她还再添了一句话:“若馨儿是个男儿身,你爱怎么打便怎么打。” “是儿子考虑不周,以后一定以言语管教为主,再不动手。”云鼎山听出来了,云老夫人不满的是他打人,那他以后不打便是。 云老夫人点点头,然后推开了云馨:“馨儿,你回去好好反思一下自己有哪些地方需要改进,免得再惹了王爷生气。不过你放心,你父亲要是再敢打你一下,你就来找祖母,祖母给你撑腰。” “是。”云馨有些依依不舍,她来这哭了这么久,竟然只是得到了几句安慰,和父亲不动手打她的承诺,她觉得这有些不值呀。 但是,云老夫人都把她推开了,她便得离开,至于云鼎山,应该是还需要应付自己的母亲的。 “最终,婚约解除了吗?”云老夫人只想问这件事。 “没有,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云鼎山还是有那么一点欣慰,他以后一定要管好云馨,绝对不再让她出去惹事。 可是,之前被云君伤了的公子哥,却是个不怕死的,很快,京城就传开了。 正文 八十二章:云馨异常 “馨儿,你什么时候又出去惹事了?”云鼎山十分头疼,现在对着云馨连生气都忘了。 他现在都要开始怀疑云馨是不是被人掉包了,以前看着挺乖的一个女儿,怎么频频出问题。 云馨一头雾水,她还不知道京城都在传她的事情,但是她看着云鼎山的脸色显然是不好的,自然要表现得再乖巧一些。 “父亲,是又出什么事了吗?”云馨脸上的迷茫确实不是装的,但是这在云鼎山眼里,就是装出来的。 “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云鼎山显然没有要为云馨解惑的想法。 云鼎山也没有心情再和云馨说些什么了:“在出嫁之前,你就不要出去了,乖乖地待在自己的院子里。” 说完这话,也没有管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云馨,云鼎山便离开了。 他走出去了之后,还专门去交代管家,说是让他们派人好好看着云馨,绝对不能再让她出去惹祸了。 “小姐,怎么办呀,现在老爷专门派了好几个人来看着您,不让您出去。”火蓉有些担忧地看着云馨,等着她拿主意。 可云馨也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该怎样应对。 “算了,就乖乖在院子里待着吧。”云馨放弃了。 就这样禁足着也好,左右她就要嫁去当王妃了,就暂时先消停两个月。 “小姐,为何突然就变成缩头乌龟了呢?”火蓉不满,刺激道。 木蓉听到了这话,立刻就竖起了耳朵,想要好好看看,这个火蓉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不为什么,大婚在即,我也不好再弄出什么事情来,就这样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也挺好的。”云馨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就这样不慌不忙的,什么也不管了。 火蓉也觉得奇怪:“小姐,您就这么放过云君了?” “不放过又能怎样?”云馨有些生气地看了火蓉一眼,然后叹了口气,又说道:“最近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有点多,我还是不要出去惹事了。” 火蓉见云馨真的不打算再去找麻烦,只好讪讪地离开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这时,木蓉悄悄地来到了云馨身边:“小姐,您难道不觉得火蓉有问题吗?” 云君将木蓉打了一顿,然后送回了云馨身边,云馨对木蓉还算是不错,给了上好的伤药,许她好好休息。 木蓉是一直以来都对云馨忠心忠心耿耿的人,无论如何都要盯好火蓉,万一就是像云君说的那样,云馨可就得被火蓉给害惨了。 云馨现在压根就不打算管这些事情,所以,她对木蓉说的事情一点也不感兴趣:“不管她现在有什么想法,或者是要撺掇我去做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听,更不会去做。” 她还是知道木蓉是为了她好的,所以云馨才说了这么多的话。 但是木蓉就是不放心:“小姐,我怀疑,火蓉一直以来都是在为别人办事。” “木蓉,我真的是不关心这些事情,不管火蓉她到底是在为谁做事,我都不愿意去管。现在的我,没有母亲的帮助,只能乖乖听话,压根就没有反抗能力。”云馨难得对木蓉说这么多的话。 木蓉有些明白了,但是却还是不放心。 罢了,连小姐都已经这样说了,她一个做奴婢的有怎么好在多嘴呢。 “是,小姐还是要注意一些,免得被火蓉给坑了。”木蓉最后还是忍不住又交代了一句。 “知道了。”云馨真的是难得的好脾气。 其实云馨突然变得沉得住气,还是得归功于云大夫人。 她因为事情没有办好,所以最后还是被禁了足。但她并不是没有翻盘的机会,这个机会,就是云馨的大婚。 在离开之前,云大夫人还是有了再见自己的两个女儿的机会。而她的打算,便是在这个时候和云馨说的。 为了避免云馨在这个时候又出什么事情,云大夫人特意交代了她让她又再多的不满,都暂时忍着,不要去惹事。 云大夫人的话,云馨是听进去了。反正,等她以后成了王妃,想处置云君,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而且,云大夫人,还特意交代过,只有云馨出嫁才是让她重新回到云府的最佳机会。所以,就算是仅仅为了能让云大夫人重新回来,云馨也要忍住。 火蓉的挑衅并没有成功,确定了云馨是暂时不打算再有什么动作了,她也就不再挑拨。也正因为如此,刻意盯着火蓉的木蓉,才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很快,就到了去书院报道的日子了。云君起的很早,并没有等云韵,而是自己一个人,带着昭容率先去了书院。 “没想到,云家大小姐竟然来的这般早?”云君才下马车,就看到了坐在了轮椅上,拿着一把扇子一摇一摇的,戏谑地看着她的李瑾瑜。 云君强忍住自己又想钻回马车的冲动,朝着李瑾瑜回了个笑容,然后拔腿便要走开。 李瑾瑜急忙转动轮子,赶到了云君的身前,将她给拦住了。 “王爷这是?”云君脸上带着嗔怒。 “没什么,就是好久不见,咱们,怎么着,也得叙叙旧吧。”李瑾瑜只是想忽悠云君多和他在一起说说话。 云君不打算再搭理李瑾瑜,直接就走开了。 “诶,云君……”李瑾瑜想喊住云君,可无奈,云君压根就不听他的话,只能呆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云君就这样走了。 见云君不再愿意和这个王爷说话,昭容仅仅是看了李瑾瑜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就急忙追上了云君。 “小姐,您为何不和那位公子多说几句话呀?”昭容不理解,就算她家小姐出身比较高,那也不至于直接不搭理人家吧。 再说,那位公子她总觉得有些眼熟,而且衣服穿的十分的华贵,肯定是一个大人物,她家小姐也不好得罪人呀。 云君知道昭容是担心自己才来这个书院,就开始得罪人了,便耐心地解释道:“昭容,放心,那位公子不会和我这种女子计较的。” “可是,小姐就这样不理他,不会得罪人吗?”昭容还是担心。 “没事,得罪了他也不怕。”云君才不担心李瑾瑜会对付她呢。 至于原因,她倒是有些说不清。 正文 八十三章:小冲突 云君先去了学院的内部公告栏那里,看看自己的同学到底有哪些人,然后学舍是被安排在了哪里。 只是,她没有想到,李明德竟然带着容华公主来的这样早。 “云君见过寿春郡王、容华公主。”既然已经碰到了,自然是要上去行礼的。 听到了云君的声音,容华公主揉了揉眼睛,然后盯着云君看了一会儿才认出来:“原来是云君姐姐。” 显然,容华公主并没有睡好。 李明德笑着看了容华公主一眼,说道:“今日是皇妹第一次来书院,我一会儿还要去上课,便早些带她过来熟悉环境。没想到,这丫头的状态竟然会这样糟糕,还请云小姐不要见怪。” 云君觉得这样的公主,甚是有趣,便打趣道:“难得见到公主这般状态,可爱的紧,又怎会见怪呢?” 容华公主这会儿却不愿意粘着自己的哥哥了:“哥,你不是要早些去学舍吗,赶紧走吧,我有云君姐姐陪着呢。” 说着,容华公主离云君又近了几步,还挽起了她的手臂。 李明德也乐得清闲,便让容华公主就这样和云君待在一起了。左右还有许多皇家护卫在暗处盯着,容华公主不会出什么事情。 “公主,您这是……”云君有些不理解容华公主的行为。 她们两个又不熟,就这样待在一起,总觉得有些别扭。 见李明德已经走远了,容华公主也不再装了:“云君,我知道皇兄挺属意你的,不过,我……” 容华公主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云君给误会了:“公主,您说的,王爷他属意我什么?想让我当王妃吗?” “如果是这样,公主的大可不必担心,之前皇上就有过要赐婚的念头,最后还是改变了主意,我和王爷他,不是一路人。”云君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和这个公主说明白这件事。 “可是,你怎么会不想当王妃?甚至以后,也有可能成为皇后。”容华公主才不相信,云君竟然能够抵御住权势的诱惑。虽然李明德有机会成为皇帝,但是这话现在说还早了点,因此,容华公主后面说的那句话,声音都小了许多,小到只有云君和她两个人能够听得清楚。 云君笑笑:“公主,就算是皇后娘娘,整日困在深宫里,就算大权在握,又能怎样?她总不会比我这个普通的大小姐过得悠闲自得吧。” 看容华公主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云君便直说了。 容华公主虽然之前就听云君说过什么不想嫁人的事,可她就是不愿意相信。但是,她现在听到了云君说的,皇后要困在深宫里,并没有她这样自在时,突然就懂了。 不用说每天都要花很多时间来处理宫务的母后,就是她自己,也是逮着了机会便要出宫来玩。 这样一说,容华公主明白了云君说的悠闲自在了。 “好吧,既然你没有意思,就要拒绝接近皇兄,免得他又生出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容华公主像是个小大人一般,命令着。 “公主,您不说,云君也是要这样做的。只是……现在都在书院里学习,难免会遇到。若是云君就这样刻意的避开王爷,还是不妥。所以,这件事情,还希望公主能够多帮帮云君。”她一个大臣之女,哪里能够随便就得罪皇子,所以,恶人还是要让容华公主来做。 这也不算是什么要求,容华公主一点也不排斥:“好,本公主帮你就是了。” “多谢公主。”说完,云君还不忘给容华公主又行了个礼。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该去学舍了。”容华公主催促道。 “是。”云君就这样听公主的话,乖乖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每一次招收的女学生,总是很少,就像她们这个班,不过有十五个人。而来负责教导她们的夫子,也有大半都是女子。 “不是吧,云君,你走前面。”容华公主原本心情还算不错,结果才把头伸进学舍里看了一眼,就急忙退了出来,然后推云君去了前面。 云君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容华公主,等着她解释一下。 容华公主有些着急,催促道:“你先进去。” “为何?”云君问道。 “不为什么,总之你先进去。”说完,也不管云君答不答应,她直接就把云君给推了进去。 云君扫视了一圈即将成为她的同窗的人,顿时就明白了,为何公主非要让她先进学舍了。 各家带来的丫鬟,都只能在离书院远的地方等着,所以,从公告栏那里开始,就只是有云君和容华公主两个人走来学舍这边。 其实,容华公主压根就不需要遵守学院的规矩,也没有谁敢直接管教她。可是,皇后娘娘觉得,不能把女儿宠的太过了,便让李明德盯着,不准容华公主的婢女跟过来。 而此时,在书院门口,却是云韵和人家发生了冲突。 原本起得就有些迟的云韵,在好好收拾打扮了一番之后,在来书院的路上正好遇上了拥堵,耽搁了不少时间。为了上课不迟到,她到了书院,就急忙跳下马车,朝着书院里跑去。 同时,也有另外一位千金,和她的情况差不多,也是急着去上课的。然后,两个人没有注意前方的路,就撞在了一起。 这一撞,不仅撞毁了云韵的精心打扮,还撞丢了她的面子。 另外那位千金没有在意什么,不光十分麻利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还过来扶云韵。可是云韵不领情,直接就赖在了地上不动了。 她不动,还直接哭了起来。 这位千金还从来都没有见到过云韵这样的人,便直接不管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就要走。 原本也没有什么大事的,结果云韵的丫鬟认为是自己家小姐被欺负了,直接就冲上去挡住了那位千金的路。 “这位小姐,你撞了人,都不道歉,就要这样离开了吗?”那个丫鬟大声说道。 她有那么一部分心,就是想让百姓和她站在一边,然后一起谴责那个千金。可是,百姓却是没有这种闲工夫的,她说话声音大,不过是吸引了那么几个人的注意而已。 那位千金有些不耐烦:“你家小姐都没有发话,你又跳出来作什么?” “小姐,时间快到了,我们还是先进去吧。”这时,那位千金带来的丫鬟提醒道。 正文 八十四章:大冲突 “走,我们先进去。”那个千金不打算浪费时间,甚至还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云韵带来的丫鬟自然不服,跑到了千金面前拦着她:“你……” 那位千金直接就不给云韵的丫鬟说话的时间,而是幽幽地说了一句:“你家小姐快迟到了吧,还不赶紧把她扶起来去学舍。这开课的第一天就迟到,定是会惹夫子不快的。” 听了这话,云韵的丫鬟才暂时没有计较那么多,不管怎么说,都不能让云韵第一天就给夫子留下坏印象。 “小姐,我们赶紧起来,去上课,不能让夫子不满呀。”丫鬟急忙去扶云韵。 云韵也知道轻重,她不过是一时委屈,控制不住,就哭了出来。现在丫鬟来扶她,她也就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书院里面走了过去。 终于,一身狼狈的云韵,在夫子去到之前,一瘸一拐地走进了学舍。 “咦,这位姐姐是怎么了,怎么衣服皱皱的,头发也乱了?”云韵才走进学舍,就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好奇。 她急忙加快了步伐,找了一个空座位坐了下来。 “二妹妹,你这是怎么了?”云君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关心的,这第一天,云韵竟然是这样出场的,还真是让她想象不到。 云韵叹了口气,却没有说什么,而是快速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头发,终于看起来像是正常了一点了。 见云韵不搭理自己,云君也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直了身子,等待着夫子的到来。 至于容华公主,她的座位就在云君旁边。只是,她见学舍里的其他同窗,全都是十一岁左右的小妹妹,觉得自己那么大了,还和她们一起上学,有些害羞。 这一次,班上年纪最大的,就是云君,然后是云韵,再然后便是容华公主和之前与云韵相撞的那位千金。其他的人,都是些小孩子。 “公主表姐,您怎么也来了?”说话的人,正是之前与云韵相撞的那位千金。 容华公主多想给这个表妹一拳呀,没见她正羞愧着呢,还暴露她的身份。 见容华公主一脸愤怒地看着自己,那位千金也不害怕,而是又打趣道:“一定是公主表姐在宫里闷得紧,这才找了借口出来透透气的吧。” “你别说话。”容华公主怒喝。 可那位千金还是笑嘻嘻地看着容华公主:“表姐,你不要生气嘛,你又不是这里年龄最大的,有什么好害羞的?” “就是,我才是最老的,公主还小呢。”云君忍不住说道。 她这话,可是逗乐了那位千金。 那位千金也许是在家里备受宠爱,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形象,直接就大笑出声了。 “哈哈哈……” 听到了笑声,公主是真的生气了:“月华,你给我闭嘴。” 可那位千金还是不听。 倒是云君,终于知道了这位千金的身份。 她便是皇后的弟弟的女儿,自幼便和容华公主打到大,从出生时便被封为月华郡主。有她和容华公主在的地方,就一定是战场。 “表姐,你的脾气也太差了吧。”捂着肚皮笑了一会儿,月华郡主终于停了下来,但和容华公主说的话,却没有给她半分面子。 一位是公主,另一位是郡主,身份十分惹眼。而她们两人气争执,还真的是吸引了在场的所有人。 当然,云韵此刻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那位,可是月华郡主,还好她没有计较,否则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撞了郡主,还有理由,道个歉也不会有什么。可是放任自己的丫鬟去挑衅可就不对了,这是故意冲撞郡主的。 容华公主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了,当下就和月华郡主吵了起来。两人本来就是一起打到大的,自然,没吵几句话,就打了起来。 见她们动手,云君有心要拉,但是却一个人都劝不住,只好让两位身份尊贵的人自己解决。 而这两人动起手来,可是真的狠毒。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两人头上戴着的金钗,就被扔到了学舍的各个角落。 现在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两位的传言是真的不假,只要她们一起争执,别人还是赶紧躲吧,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终于,在一众学子的胆战心惊下,夫子到来了。 “抱歉,学院里出了一些事情,老夫来晚了。”来这的夫子,是一位前翰林,这个班唯一的男夫子。 其实他早就来了,只是他知道,容华公主和月华郡主两人要是闹起来,他也拦不住,索性就在学舍外等着。直到两人手里的‘暗器’全都扔远了之后,他才敢走进来阻止。 夫子来了,公主和郡主也就停下了手,乖乖地走到了夫子面前,一起低着头等着责罚。 这位夫子,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两尊大佛竟然会是这样的表现,一时间呆在了原地。 “容华不懂事,吓到了同窗,请夫子责罚。”容华公主先请罪。 月华郡主自然也是不甘落后的:“月华不懂事,冲撞了公主殿下,请夫子责罚。” 冲撞了公主,这事可大可小,但是却不是书院的夫子可以来处理的,所以,月华郡主这样说,夫子还真不能把她怎么样。 可是容华公主,却说的是惊吓了同窗,这事他又该怎么做? 云君知道夫子是为难了,便开口道:“公主和郡主不过是在互相切磋罢了,能见到公主和郡主的英姿,实在是我等之幸。” 容华公主有些不开心地看了云君一眼。 ‘我正在为难夫子呢,你来捣什么乱?’ 自然,云君接收到了容华公主的眼神,有那么一丝的后悔。可是话都已经出口了,自然不能再收回来,只能回一个道歉的眼神。 见云君知道了自己的错误,容华公主也就不生气了,得意地点了点头。 ‘看在你承认错误那么快,我就暂时原谅你了。’ 云君有些难受,自己怎么就被容华公主给盯上了呢,以后肯定是麻烦不断了的。 云韵默默地摸到了云君的身边,那个公主看起来有些不好惹,她估计得先和云君联手了。 其他的事情,就先放一放吧,等自己度过了月华郡主这关再说。 可月华郡主,却是压根就没有把云韵放在眼里。 正文 八十五章:公主不喜 “云君。”云韵悄悄地对云君喊道。 云君听到了云韵的声音,转过头来看着云韵:“怎么了?” 云韵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扭捏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我看这个什么公主、郡主的,不太好惹,不如我们以后结个盟,也好互相帮衬。” “二妹妹这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是正常在书院里上课何须结盟?”云君说这话的时候,可是一脸的不解,让云韵看了就想打人。 但是现在显然还不是和云君都斗气的时候,所以云韵忍住了内心的怒火,又说道:“云君,你应该清楚,我们是亲姐妹,联起手来,就不用担心她们来对付我们了。” 可云君还是之前那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根本就没有把云韵的话放在心上。 “二妹妹,我相信,只要你不去惹事,没有人会直接来针对你。” “可是……”公主和郡主可不是吃素的,要是一个不小心,得罪了可就不好了。 云韵开口说话时,容华公主已经看了过来,所以,后面的话她都没有敢说出口。 夫子并没有把这两个尊贵的人怎么样,反倒是开口训斥了一番其他的学生,责怪他们没有及时拦住两人,让她们动了手。 大家都心知肚明,夫子是在挑软柿子捏,可是这又能怎么样,她们又没有尊贵的身份,只能乖乖听着。 夫子开口训斥了,云韵自然不敢在和云君搭话,一个人默默地坐在了座位上。 云君也没有管夫子在说些什么,正在发着呆。 可就在她转了转眼珠的功夫,就被容华公主给抓到了。只见容华公主朝她使了使眼色:“现在正是顶撞夫子的好机会,快点说话。” 容华公主的意思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所以云君直接选择性无视掉。 她才不要当出头鸟呢,虽然她也看不上夫子这样说话,但是自己开口是一回事,被要求开口又是一回事。 云韵发现了容华公主和云君的互动,又悄悄地靠了过来:“云君,公主想让你干什么?” 不动声色地瞥了云韵一眼,云君开口道:“她看不惯夫子,想让我出口顶撞。” “啊?”云韵有些不敢相信,公主怎么会这样,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不过也对,之前公主和郡主大打出手,就已经颠覆了他们对公主的认识了。 “那你为什么不应?”云韵更不能理解的,就是云君为何不答应公主的要求,这是多好的一个拉拢公主的机会。 云君没有回答云韵的问题,而是在认真地听着夫子的训话。 既然云君不愿意答应公主的请求,她就不客气了。 夫子正训得开心时,云韵突然就从座位上站起来。 “你,是要做什么?”夫子停下了自己的训话,有些不满意地问道。 云韵还从来都没有和夫子对抗过,已经开始打起了退堂鼓。云君则是低下了头,不去看云韵。 她还真的没有想到云韵竟然会这么冲动,虽然,这确实是一个很好地拉拢公主的机会。 不过一想到云韵的目的,云君也就理解了。现在云韵和皇子们的关系还不怎么样,所以,能够搭上一个公主还真的是一个好的选择。 可是,云韵却在关键时刻掉了链子,支支吾吾地不敢说话。 “我……”云韵在站起来之前准备好的话,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一时间竟是一句话都没有想起来。 云君有些不耐烦了,便嗤笑了一声。 可就是这一声,让云韵生出了要较劲的意思。 哼,你不是看不起我吗,我这就说给你看。 然后,云韵就开口了:“夫子,虽然我们是有没有及时拦住公主和郡主的过失。可您随便斥责几句便是,何须一直抓着这事不放?” “你说什么?”夫子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云韵咬了咬牙,又开口道:“夫子,您不应该这样小题大做,您一直都在说学生的不对,可我们又做错了什么需要您一直抓着不放的呢?” “您只顾着自己出气,却浪费了大家的时间,这难道就一点错都没有吗?” “自然不是。”夫子否认,现在公主都在这呢,他还真的不敢放肆了。 像这种事情要放在以前,他一定会给出头的这个学生一点颜色看看。可是,现在容华公主就在那里看着,他还有一种预感,这事极有可能就是公主指使的,所以,他一个夫子,还真的没有这个胆子来斥责云韵。 “就是,您这不是在浪费时间吗,还为人师表呢?本公主第一个不服你这个喜欢小题大做的夫子。”云韵牵了个头,容华公主就直接接下了。 毕竟,这个夫子虽然是在说班上的其他同窗没有拦住她和月华,但她又怎么听不出来,这个夫子就是通过说其他人,来讽刺她呢。 只是她的身份尊贵,这个夫子不好当面得罪她而已。 “对,我也不认你这个夫子。等我今天回去就和舅舅说,让他给我们换一个夫子。”月华郡主自然对这位夫子也是不满的。 “诶,你们……”夫子想要开口训斥,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就这样僵持在那,什么都说不出来。 对方是公主,不能随便得罪。 夫子一直在心里说服自己,希望能够平息一些自己的怒火,至少,也要保持冷静,免得口出狂言,冲撞了公主。 在僵持了一会儿之后,夫子终于认输:“罢了,这事先过去吧。劳烦公主和郡主先回到座位,老夫来给你们讲一下今后来书院要注意的规矩。” 见夫子没有再盯着这件事了,云韵松了口气,这关也算是过了吧。 她在位子上坐好后,就转过头去看容华公主,这个时候,公主也在看她,她急忙挤出一个友善的微笑。 只是,云韵得到的,不是什么满意或者是赞扬的眼神,而是警告。 云韵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都按照公主说的去做了呀。不满意就算了,警告又是怎么一回事呀? 想不通容华公主的意图,云韵便想要走过去问问公主。可是,夫子还在台上讲着注意事项,她压根就不敢动,只能乖乖地坐好,等着休息时间的到来。 正文 八十六章:郡主为难 “云君,为何公主会回我一个警告的眼神呀?”云韵想不通,而公主才到休息时间就拉着郡主出去了,她只能来找云君了。 也许是现在的云韵还没有变坏?总之云君觉得云韵的脑子不应该这么不好使,也觉得她的胆量应该是比现在大很多的。 “不知道。”云君才不说什么原因呢,既然云韵表现出来的这么蠢,那她就试试好了。 “云君。”云韵想要撒娇,但是又发现这不是一直以来和她亲近的人,所以,她也只敢弱弱地唤一声。 云君有些不耐烦地瞪了云馨一眼,不耐烦地说道:“她嫌你太过于胆怯。” “多谢姐姐指教,韵儿知道了。”云韵回了一个甜甜的笑容,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原来是这样,云韵觉得自己离和公主搭上话还有一段距离。但是,她一点也不气馁,反正大家都是同窗,相处的时间自然是有很多的,她总有机会能够接近公主。 “姐姐,以后我们都一起来书院好不好?”云韵又想起了一事,提议道。 云君可不愿意,云韵接近她一定没有好事:“若是和我一起,二妹妹就少了许多休息时间,还是不必了。” “没事,韵儿一定会早起,绝对不会浪费姐姐的时间的。”云韵表现的十分可爱,就像是一个小朋友一样保证道。 可是,她越这样,就越是让云君警惕。他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云君不愿意和云韵多打交道。可云韵现在表现出来的无害,却是让云君心惊。 “既然你愿意,那明日寅时不到便得早起,然后你只有两炷香左右的时间打扮。若是你来不到,我便不会等着你,定要先行离开。”云君却没有直接拒绝,她认为,自己提出的条件,云韵肯定是坚持不下来的,到时候自会放弃。 云韵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答应道:“好的。可是姐姐,你为何要起那么早?” “练功。” “哦,那……”云韵又想问一些事情,可这个时候,容华公主回来了,她就站在云韵身边,又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愣了一会儿,云韵才反应过来,原来她就占着公主的位置。 于是,云韵急忙起身,自己想要问云君的事情,又没能出口。 不过,她更加担心的,就是,她这样坐在了公主的座位上,看公主的表情,肯定是不高兴了。那么,她是否会得罪容华公主呢? 为了防止公主厌恶自己,云韵急忙又退回了自己的座位。 “云君,她来找你干什么?”公主从第一眼就不太喜欢云韵,所以,就算云韵做了她希望云君做的事情,她也不愿意给云韵好脸色看。 听着公主的语气,好像不太喜欢云韵呀,云君的心情瞬间就好了不少:“没什么,她就是好奇,为何她按照公主的吩咐去做事情,公主却还是要给她警告的眼神。” “这个人,坏的很。”容华公主都没有和云韵有什么接触,便直接得到这个结论,让云君有些吃惊。 “公主为何这样说?”云君一脸的好奇。 公主有些尴尬地笑笑:“她的这个长相,这个做派,和那些天天给母后添乱的妃嫔们都差不多,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人。” 原来是这样,云君恍然大悟,她倒是忘了这位公主殿下可是长年在深宫之中待着的,看人怎么说也不会太不准。 “公主殿下还真的是火眼金睛呀。”云君笑着说。 容华公主有些得意地笑笑:“那可不是,这些狐狸精我见多了,以后你也不要多和她说话,免得被她设计了去。” “多谢公主提醒。” “只要你以后都跟着本公主混,有本公主跋扈的,就没有人敢来欺负你。”容华公主觉得云君比较好相处,便认下了这是她的小弟,自然不准别人欺负。 能有公主来护着自己,虽然看起来不是特别可靠,但多一个朋友还是比较好的。 “可是公主,云君却不能够离那人太远。”云君觉得自己有必要介绍一下她和云韵的关系,免得以后惹出什么误会来。 “哦?”公主开始对云韵有些好奇了。 云君不以为然地解释道:“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 “原来如此,那也没什么。反正我和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关系也不好,我们可是要和她们一起争夺父皇的宠爱的。”公主倒是直爽,直接就说出要争宠的话来。 “妹妹们?”云君显然是不知道容华公主竟然还有妹妹,而且容华公主说的可是她们,那就说明不只有一个妹妹。 在她的记忆中,容华公主只有一个很早便已经出嫁了的姐姐,然后还有现在只不过才七岁的妹妹,哪来的她们? 容华公主这才知道自己说多了,她警惕地看了云君一眼,这可是皇室秘闻,一直以来都藏的好好的,她就这么说漏嘴了。 看着云君期待的眼神,容华公主最终还是决定不要告诉她。 “没什么,你听错了,本公主只有一个才七岁的妹妹。”容华公主讪讪地笑笑。 虽然十分好奇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云君还是没有继续问下去,也许这是皇室秘闻,她没有听说过吧。 能在她当皇后期间都没有能够接触到的事情,应该是有什么秘密。 现在她不能问,只能先搞好和容华公主的关系,说不定以后就有机会逃出来了。 “原来是云君听错了。”云君一笑而过:“公主,云君会警惕的,只是,现在暂时还不好远离她。” “没事,你自己掌握好分寸处理好就是了。”公主摆摆手,才不在意这些小事呢。 就在这时,月华郡主也凑了过来。 “容华表姐,你怎么这么快就找了一个朋友了,月华也要找她做朋友,你不准独占。” 不知道为何,月华郡主也对云君十分感兴趣。云君有种不祥的预感,她要是答应了和这两个冤家做朋友,那以后夹在中间难做人的就是她了,偏偏两人还不能够得罪。 但是,月华郡主也十分得皇上的宠爱,她也不好拒绝呀。 云君用求助的眼神看着荣华郡主。 正文 八十七章:神秘女子 见云君开始求助自己,容华公主极大的被取悦了,认为识时务者为俊杰,就想开口帮云君拒绝了月华。 可是,见容华公主决定帮云君,月华郡主早一步发话了:“表姐,你可不许耍赖。” 然后,她又转向云君那边,说道:“你,自己做决定,不准找表姐帮忙。” “郡主,今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还是等多接触一些时间,您再决定要不要和云君做朋友吧。”云君不得不自己开口拒绝。 她以为,只要自己开口拒绝了,月华郡主就会放过自己,毕竟,她看起来是那么直爽的人。 但是,在遇到了和容华公主有关的事情,月华郡主是一定要为难人的。 “没事,本郡主相信公主表姐的眼光。”月华郡主才不在意这些。 云君到底是什么脾性都不重要,只要是能够和容华公主相争一下的,她才不要放弃。 容华公主乐得看戏,她也想知道云君会怎么应对,便不打算开口帮云君了。 见容华公主不愿意帮自己,一副等着看戏的表情,云君只好挤出一副比哭还难看一些的笑容:“郡主,您就不要为难云君了。” 月华郡主也不是非要云君做什么,见云君这个表情,噗嗤一笑:“你不用担心,本郡主只是在和你开玩笑而已。” 听了这话,云君笑了起来,容华公主也笑了。 其他的人都对云君投来了羡慕的眼光,也不知道这个云君是走了什么运,才来书院第一天,就引得公主和郡主的注意。郡主也就算了,好像只是想要和公主比一比而已。 容华公主,可是一开始就是和云君一起进学舍的,也是她放话,说以后都要罩着云君的。 云君自然能够感受到大家投来的羡慕的眼光,但是,她很快感受到了,那隐藏在羡慕底下的一丝恶毒。 这也不奇怪,大家都想和公主搞好关系,以后多少能够派上用场。 至于那恶毒,根据它来的方向,云君自然能够感受到,那是来自云韵的。 没想到,云韵装的功力还是不够深呀,这么快就暴露了自己。可是,当云君自信满满地朝云韵的方向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个坐在云韵正后方的,从来都没有说过话的女子。 是的,云韵一脸的羡慕,而后面那女子,则是有些恶毒地看着云君。而那与众不同的目光,便是来自那女子。 发现了一个异类,云君并没有急着说话,而是默默数了数学舍里的人数,十六人,十分奇怪。 “公主,我们不是应该只有十五人吗,为何还多了一个?”云君也没有什么能说话的朋友,方若颖早早地便去了江南。现在,她还是和容华公主关系比较好了。 听了云君的话,容华公主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朝着那个女子的方向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反倒是月华郡主,凑到了云君的耳边,低声说道:“你以后一定要离那个人远一点,免得被她伤到。” 云君一脸的震惊,显然是没有想到月华郡主会这样说。 “这是皇家的秘密,总之,你离她远一些便是。”月华郡主也不好说这秘密,唯一能够提醒的,就是让云君离那人远一点。 “多谢郡主提醒。” 连月华郡主都这么小心翼翼,那就一定是什么不能够触碰的禁忌了。 云韵一直都在注视着云君的动作,见到她们朝着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便回去窃窃私语去了,觉得有些奇怪,便回头看了一眼。 “你……好。”云韵一回头,竟然看到有一个人就这么面无表情地坐在她的身后,被吓了一大跳。 之前她从云君那里回座位的时候还没有见到这个人的,她有些后悔,自己竟然那么沉不住气,先出了声。 不过,她的反应还是很快的,急忙在你后面补了个好字。虽然这样听起来也不是很礼貌,但至少不会那么不舒服。 那人只是冷冷地瞪了云韵一眼,然后就不再搭理她。 云韵觉得那人的眼神实在是太恐怖,现在那人不搭理她也是好事,便安心地转回去看向正前方。 这也难怪云君她们是这个反应,学舍里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人,还真的是挺吓人的。 云韵也很细心,很快也发现了原本只该有十五个学生的学舍里,多了一个人。 毫无疑问,云韵认为多出来的那个人,是正坐在她身后的人。 那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看着她的穿着,十分的精致讲究,肯定身份不会差的。而且,这多出来的一个人,也一定是通过较高的权势弄来的。 虽然看起来很恐怖,但云韵还是想去试一试,说不定这人的身份也不错呢? 现在公主和郡主都已经被云君给揽了去,而且那个公主不知道为什么不喜欢她。云韵只好自己找另外的一条路,去结交别人。 “你好,我叫云韵,你叫什么名字呀?”云韵鼓起了勇气,又转过身去问那个女子。 那个女子抬起头来看向云韵,有些不解。 云韵友善地笑笑。 那人终于有了别的反应,也回了一个笑。 “以后我们就是同窗了,你总得告诉我你的名字吧。”云韵用十分善良的眼神看着这个女子,希望她能够回答自己的话。 “明华。”那人终于说了自己的名字。 云韵却是心里一惊,有了容华公主,月华郡主,现在这人的名字若是明华,那定是身份十分显赫的。 见云韵震惊了,那人也知道自己的名字会让云韵乱想,便又说道:“我不是什么公主,也不是郡主。” “那……”云韵觉得这话不真。 “我只是名字刚好是明华而已。”那人这回是真诚的笑笑,让云韵觉得和她相处起来也不算太恐怖了。 “原来是这样呀,是我误会了。”云韵在心里暗暗地下定决心,一定要和这明华打好关系。 她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个明华一定不是什么普通人。 “王夫子来了,大家快做好。”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学社里面年龄较小那几人,全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正文 八十八章:有问题 那位王夫子,便是以为女夫子,曾经是宫里的教养嬷嬷。这一次,她便是云君她们的礼仪夫子。 先前就有人打听过这位夫子的事情,都说她十分严厉,并且不管你的身份如何,该打便打。因此,听说这位夫子要来,大家都十分小心,就怕自己被夫子给盯住了。 王夫子自然能够预料到自己的威名,所以她才进学舍,看到大家都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并没有半点的惊讶。 “既然都准备好了,那我们就开始上课吧。”王夫子没有半句废话,直接就开始讲起了课。 当然,第一课,便是教她们宫中的礼仪。虽然大家之前或多或少的都学过一些礼仪,但是总不如宫里的规矩严谨。 大家都听从夫子的话,正正地站着,然后抬头挺胸。夫子便一个一个地看着,然后一个一个地纠正,谁哪里做的不好了,她的戒尺便打了下去。 就算是自由便在宫里成长的荣华公主,也挨了不少打,这回对上的夫子,她可是不敢造次的。别人也许打听不到,但荣华公主是十分了解的。 以前,连入宫的嫔妃都是这位王嬷嬷教导宫规礼仪,皇后娘娘也十分器重她。所以,容华公主也乖乖地按照这位夫子教的做,做不对了便挨打,没有半句怨言。 其他也有不少的千金,家里请过宫里退出来的嬷嬷教导,做的还算可以。有的人,则是在家里被宠到大的,虽然也是学了规矩礼仪,但是却没有到位,只能说在宫外勉强过得去,若是进宫,定是要被罚的。 那些人就被打的很惨,有的人想要就此放弃,但是连容华公主被打了,都没有吭声,她们凭什么坚持不下去,她们难道还能够金贵过公主? 所以,在容华公主的影响下,大家都默默的不吭声,就这样保持着王夫子要求的姿势。 而在这些人里面,做的最好的便是云君了,毕竟曾经是皇后,规矩怎么能够不到位呢? 另外还有两个人并没有被夫子的戒尺给打过。一个,是那神秘的女子,另一个,便是月华郡主。 人人都知道,容华公主和月华郡主是一对冤家,一见面必得吵一场。可没人能够想到,月华郡主的礼仪竟然学的这样好,想是她只有在容华公主面前才放飞自我,不顾身份的吧。 王夫子十分满意地冲云君点点头,然后赞扬了月华郡主一句。只是,当她的眼神瞟过明华的时候,却在她的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云君发现了王夫子的不对劲,想要上前去询问,可王夫子却突然出声了。 “你怎么……”她好像是见到了故人一般,有些激动,也有些欣喜。 王夫子的异常,让云君竖起了耳朵,或许可以从夫子的口中得知什么信息。可是,她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没有再说下去。 明华知道王夫子为何会是这样的表现,只是冲她微笑着点点头,然后便转过头去,不再看王夫子。 知道自己有些失态,王夫子:“你们先休息一会儿。” 说完,她就快步走出了学舍。 王夫子一离开,大家都沸腾了。年纪小的那几个小姐聚在一起猜测着让王夫子失态的原因,而容华公主和月华郡主却是愁眉苦脸的,相互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云君大致能够猜出来,让王夫子这样表现的,一定就是明华了,所以,她走到了明华的面前。 “你好,我是云君。”既然都会是同窗,云君便直接向明华介绍了自己。 明华也没有排斥云君,只是平淡地答道:“明华。” 听到了她的名字,云君觉得自己好像是知道了些什么,但是却什么都抓不住。 这个名字,她曾经见到过的,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事了。 见云君和云韵的表现一样,明华笑笑,问道:“你们两个是姐妹吗,怎么连震惊的表情都是一样的?” 云韵在心里小声抗议:我们同父异母,才不是什么姐妹呢,更不会那么像。 还没有等云君回答,明华又继续自言自语:“一个叫云韵,另一个叫云君,应该就是姐妹。可你们为什么不坐在一起?” 明华这是笑着问她们的,可云君却不觉得明华有多好相处,她记得清清楚楚,之前那不善的目光可是来自明华的。 还有明华问的这句话,在高门大户里,姐妹只见关系不好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她偏偏像是不懂得人情世故的样子,明知故问。 “我们两个,同父异母。”云君冷冷地说了一句。 听了这话,明华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就恢复了之前的笑脸,并没有在意云君的态度不好。 没说几句话,云君又找了个借口便回了座位。 就在云君转身的那一秒,明华的眼神又变得狠毒起来,她直直地盯着云君,就像是要把她吃掉一样。 云韵自然看见了,可她却是觉得开心的,至少,她现在准备结交的人,和云君是敌人。 看了云君一会儿,明华才转过头来看着云韵,虽然已经好了了很多,但是她冷冷地看着云韵,让云韵觉得自己好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寒冷彻骨。 她开始有些后悔了,怎么就招惹上这个看起来很不好相处的人了呢? “你想不想对付云君?”明华的语气有些急切,好像是需要找一个自己的帮手才能够完成大事的感觉。 “想。”其实云韵想要回答不想的,毕竟她还不是太相信明华。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直接下意识地答应了。 “我有一个计划。”明华已经准备对云君出手了。 …… 过了许久,王夫子终于回来了,学舍里,也很快安静了下来。 “好我们来练习行礼。”王夫子已经正常了,只是眼圈有些红红的样子,好像是大哭了一场。 到底是什么能让王夫子在书院里这么的失态? 云君认真思考着,她压根就没有发现明华竟然已经做好了准备,要开始对付她了。 至于云韵,还在犹豫着,自己要不要帮明华完成她的计划。虽然她看不惯云君,但是,对外她们还是姐妹的,云君出了事,她又怎么可能有置身事外的机会。 正文 八十九章:公主相护 经过了一个下午的礼仪学习,终于熬到了放学的时候,大家都在不停地揉着自己已经酸疼的肩背,然后找到了自家带来的丫鬟,早早地回家休息去了。 “真没想到,我以为第一天会轻松一些的,没想到竟然会这样累。”容华公主也忍不住和云君抱怨道。 “公主,学习礼仪这事,的确很辛苦。不过,云君还是很羡慕公主的,您一直都在宫里长大,不用怎么学便可以做的很好。可云君,虽然侥幸没有被夫子盯上,回家还需要苦练许久,才能够记住今日所学礼仪。”云君不动声色地把容华公抬高了一些,容华公主在得意骄傲的同时,也暗自下定决心,要好好学宫规礼仪,一定不能让云君她们这些先天条件不如她的人给超过了。 容华公主朝着云君笑笑,说道:“没事,我们一起努力。” 就在这时,云韵突然走到了云君身边,先是朝着容华公主行了个礼:“云韵见过容华公主。” 可才刚刚学过行礼,王夫子还没有走远,自然看到了云韵,拿着自己的戒尺就跑了过来。 “云韵,你好好半蹲着。”王夫子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 云韵愣在了原地,等见到了王夫子的戒尺,她才想起来自己犯的错误,急忙又行了一个标准的礼。 见云韵及时改了过来,王夫子也没有揪着不放,她已经准备好的戒尺就这样硬生生地被收了回去。 “你以后要时刻记着自己学过的礼仪。”王夫子有些不放心地又交代了一句,这才收好戒尺,离开了。 “是。”云韵只好答应。 “大姐姐,我有事情找你。”云韵转了转眼珠,对云君说道。 云君觉得云韵要搞鬼了,便耐心地问道:“什么事?” 可容华公主却突然生出了正义感,说道:“你们两个都住在一个府上,有什么事回去再说,现在本公主找云君有事。” 然后,她朝着云韵摆摆手,就拉着云君走了。 “我不是说过了吗,要离你的这个妹妹远一点。你怎么就不听话呢?”容华公主一脸的担心,但更多表现出来的,却是生气。 不知道为何这个公主突然会这么在意自己,云君心里感受到了些许暖意:“公主,那个云韵看起来就是已经准备好局了的,我若是不跳进去,怎么对得起她的精心设计呢?” 云君是真的觉得这全都是云韵准备的,所以对于云韵的认识已经基本形成了。她就是一个比较善于伪装的毒蛇,趁你不注意,就一口将你咬下。 “原来是这样,反倒是本公主多事了。”容华公主有那么一点点的失落,自己好像是做了一件坏事了。 看着容华公主的表情,云君笑笑:“公主是为云君好,云君又怎么会不领情呢?既然今日不行,那明日那云韵定然会再来的。若是公主闲来无事,不如和云君一起,看看那云韵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听到云君的邀请,容华公主十分开心:“好,明日我一定不拦着,等你跟着她走了,本公主再悄悄跟着,这样就可以看好戏了。” 没想到容华公主竟然还这么机智,不过,这也免了她的一番口舌。若是公主非要一直跟着她,倒是会影响到云韵对她的计划了。 两人相视一笑,然后云君就和容华公主一起结伴去认领自己的丫鬟。 “咦,小姐,这才是第一天,你怎么就交了这么一个朋友了?”昭容的话里满是惊喜,显然是在为了云君高兴。 容华公主竟然也不生气,而是一脸严肃的看着云君,似在等着云君介绍她。 云君拉了拉昭容的袖子:“这位便是容华公主。” “啊?不像呀。”昭容有些震惊,之前在明月斋她也是见过容华公主的,现在在她面前的公主和她记忆中的人完全不一样呀。 容华公主也很吃惊:“你以前是在哪里见过我吗?” “当然,明月斋开业的时候,公主去捧过场。”昭容解释道。 “哦,本公主记起来了。”容华公主倒是和昭容聊得开。 容华公主又解释道:“那次,本公主是和皇兄一起去的,自然要装的有些柔弱,否则我要是抢了皇兄的风头,他以后就不带着我出来玩了。” “是这样吗?”月华郡主好像就是盯上了容华公主一样,不管是什么时候,她都会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然后反驳容华公主的话。 “怎么不是?”如果是别的姐妹,她也许会承认了,可这人是月华郡主,她一定要吵到底。 可这次月华郡主好像只是路过一样,并没有要和容华公主一直吵到底的想法。她也只是随口说了一句,然后也不理容华公主的话,自己就拉着丫鬟离开了。 “公主。”容华公主想要追着过去拉月华郡主说清楚,可云君却一把拉住了她。 容华公主有些生气:“你为何拦着本公主?” 云君还是一样的云淡风轻:“公主,您和月华郡主的这个梁子已经结了很多年了,不急在这一时。” “你有什么看法?”容华公主等着云君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就算是她和月华郡主的梁子已经存在多年,但是两人已经习惯了吵吵闹闹,她不去追月华郡主才叫奇怪呢。 “月华郡主方才只是路过,并没有要和您一争高下的打算。可见,她只是有些忍不住,这才开口说了一句话而已。公主您可以反过来想想,为何郡主她,离开的这么的匆忙?”云君提出了疑点,剩下的,就等着她自己去探索去了。 “你的意思,是……”容华公主也觉得不对劲,她和月华郡主是一起长大的,刚刚的行为确实是有些让人觉得奇怪。 可云君却不打算和她在解释什么了:“公主,云君什么都没有说,先告退了。” 说完话,云君就带着昭容离开了。 容华公主也没有跟过来,而是派自己的丫鬟去找月华郡主去了,她想看看,月华郡主到底是在做些什么事情。 云君是顺利离开了书院,可云韵就没有那么好过了。 正文 九十章:云韵失踪 “你竟然没有把她骗过来?”明华有些生气,正在对着云韵发火。 云韵也没有想到,之前还算是比较好说话的人,怎么突然就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不过,她早就应该想到了,明华既然能想出这样恶毒的计划,又这么会仁慈呢? 她没有办好事情,还能指望明华对她有好脾气? “是我没有挑好时机,让容华公主拉着她走了。”云韵低头,她清楚地意识到,这个明华是一个十分可怕的人。 她什么都不管,一心只想着要报仇,她要找云君报仇。 虽然云韵不知道云君是何时惹到这个明华的,但是她可以确定,有了明华,云君以后的日子是不会好过的。 而她,只需要依附着明华,必要的时候递一把刀子,就一定可以让云君死无葬身之地。 她和云君到了一定要让对方死的地步了吗?还没有,不过,如果算上了云大夫人以及晋国公府那边发生的事情,她们就算是拼个你死我活,也是正常的。 “不是你没有挑好时机,而是你本人的问题。”明华说道。 “什么?”云韵显然没有想到自己为何就让容华公主不喜。 明华用手一下一下地扣着桌子,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因为你的伪装还没有到位,一直都生活在皇宫里的公主,早早便识破了你的皮。” “她就是觉得你不是什么好人,这才拉着云君不让她接近你。”明华突然又变得耐心起来,一点一点地和云韵解释着。 “那,我要怎么办才好?”云韵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够将云君骗过来。 明华却一点也不担心:“没事,你明日下学时再去找她便是,相信她一定会答应的。” “好。”云韵松了口气,只要她还有机会办好这件事就好,免得让明华觉得她太过于无能,以后就不带着她收拾云君了。 云君先带着昭容回到了云府,没有管云韵。可就是她这么不管,云韵出事了。 第二天早上,云君按照她所说的时间起床,很快收拾好自己就去了书院,然后带着昭容去了竹林,陪着她一起练功。 不得不说,李瑾瑜挑的这个地方还真的挺清静的,一直到要开始上课的时间,都没有人来打扰她。 看时间差不多了,云君换了套衣服,便去了学舍。 可是,到了学舍,云君却没有见到云韵的身影。她留了个心眼,却没有想太多。 许是云韵又来迟了,还在路上呢。 等到教四书五经的夫子进来的时候,云韵还是没有来。 云君觉得奇怪了,云韵可是为了结交人才来的书院,怎么可能旷课呢? 但是她人实实在在地没有来。 夫子确是看了一眼学舍里的空座位,没有再说什么。她以前还没有遇到过竟然敢直接旷课的学生呢,一时气急,便不管那空座位了。 云君虽然有些担心,但是还是认真地学习起来。终于,熬过了四书五经课,云君有了时间去找昭容问情况。 “昭容,知道云韵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云君问昭容。 而昭容也已经等不及了,她受到了云老夫人传来的消息,说云韵连前一天都没有回府,担心对她的声誉有影响,这才没有声张的。 “小姐,二小姐不见了。”昭容十分着急。 “她不见了和我们又没有关系,你担心些什么?”云君发现了昭容的不对劲,问道。 昭容自然是着急的,虽然云韵不见了,和她们没有关系,但是,云馨却不是个省油的灯。 现在,云馨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些证据,说是云韵是被云君绑走的。依照云鼎山对云君的不满,这话和证据,自然是被相信了。 “三小姐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些证据,证明是小姐把二小姐给绑架了。”昭容是真的着急了。 “是吗?”云君冷笑一声。 这个云韵,还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呀。 “那祖母呢?她是什么态度?”云君唯一关心的就只有云老夫人的态度了。 昭阳松了口气:“老夫人自然是相信您的,所以才会派人过来通知您。” “那就好。别的事情我们都不用管,我还就不相信了,云韵她能藏那么久。” “所以,小姐是想先按兵不动,等着二小姐自己出来?”昭容懂了。 云君点点头:“我可没有这么多闲工夫陪云韵玩,所以,只有等她自己出来了。” 她同样也不相信,云鼎山能坐得住,云韵会为了陷害她而损害自己的名誉。 “是,小姐快些回去上课吧。”昭容已经明白了云君的意思了,现在自然是在书院的课最重要。 从昭容那边得知了不少消息,云君也就放心了,回到了学舍,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接着上课。 “是出什么事了吗?”容华公主见云君出去了一趟,也发现了云韵不见了,见云君回来了,便凑过来问道。 “多谢公主关心,没什么大事。”云君才不在意云韵的去向,她也不在意云馨她们的动作,所以对于她来说,确实是没有什么大事的。 容华公主看云君的样子,也不是什么出事了的样子,也就不在意了。 “你知道云韵出什么事了吗?”容华公主只是随便找了个话题而已。 可云君却误认为是容华公主故意来试探她,顿时就警惕了起来:“她不见了。” 见云君立刻就变了气息,容华公主知道自己的问题是问对了,但是想要取得云君的信任也就更难了。 “我只是随便问问,没想到你刚刚出去为的就是这事。”容华公主有些尴尬地笑笑。 云君也一笑而过:“也许这就是云韵给我准备的局。” “那需不需要本公主帮忙?”容华公主还是十分热心的。 “多谢公主美意,云君自有打算。”云君拒绝了。 公主的人情可是不好还的,能自己解决便自己解决事情好了。 可是,事情的发展却和云君所想的完全不一样。 因为,早上的课还没有上完,云韵就出现了。她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来晚了,还算是旷了一节课。 正文 九十一章:没缓过神 “云韵,你去哪里了?”没有想到云韵竟然这么快就现身了,这和云君推测出来的完全不一样呀,因此,云韵才来,云君就跑来询问情况了。 但是,云韵自己都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怎么能够回答云君呢? “我,我不知道。”云韵还有些迷糊,不知道云君在说什么。 见不能从云韵身上问出什么有用的问题,云君也就不继续和云韵待在一起,回了自己的位置。 “是怎么了?”容华公主也发现了云韵回来了,她自然也注意到了云君的动作。一见云君回了座位,便过来询问 云君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告诉了容华公主一点点事情:“我也不太明白,只是云韵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来晚了。看起来好像是失去了什么记忆,现在整个人都不太正常了。” “是吗?那这样看来,应该不是她对你设了局,而是她自己被人收拾了。”容华公主推测道。 一说到有人来收拾云韵,云君竟然在心里想到的那个人是李瑾瑜。或许,是瑾墨和瑾依说了些什么,李瑾瑜便派人来给云韵一些警告了。 “这不太可能吧。”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猜测的对象,但是云君表面上却是一脸的迷茫。 容华公主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她也有了自己的猜测。 别人不认识明华,她却是知道的,所以她认为是明华对云韵动手了。只是,根据她对明华的了解,明华只会是动手来收拾云君的,不可能还帮云君对付云韵。 没错,云韵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确实是拜明华所赐。至于云馨在家里那边拿出来的证据,也是明华准备的。这个只是明华的一个试水,看看云君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只是她没有料到,被她给关起来了的云韵,竟然被自己最信任的人给放了出来,甚至还送来了书院。现在还没有看出来云君的应对能力,就白白浪费了一个机会。 “云韵,你过来。”明华对云韵招了招手。 云韵还是暂时没有恢复过来,但是潜意识里认为自己应该听明华的话,于是便起身去了明华那边。 “有什么事吗?”云韵不知道明华为什么喊她,更不知道她已经中了明华的圈套。 明华有些生气,但是暂时不能就这样在大家面前暴露,只能够强忍着自己的怒气,和什么都不懂的云韵说话。 “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来这里的吗?”明华问道。 她问这话,一是要确定一下她之前做的事情云韵到底记不记得,第二,则是确定是不是自己的人出了问题,才坏了她的计划。 “马车。”云韵只记得自己是做着马车回来的。 “别的呢?” “不记得。”云韵摇摇头。 “行了,你回去吧。”明华也知道现在云韵还处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在问下去,还是什么都得不到。 云韵就这样又自己回到了座位,很快,就开始了下一节课,算学课。 算学,是云韵比较擅长的一门课,她之前的计划,都是要在这一门课上面展现自己。 可是,现在她显然还没有缓过神来,这么个好的机会,也就白白错过了。 云君一直都在关注着云韵的状态,发现她连自己最擅长的课都没有表现出来,这是真的没有缓过神来了。她也确定了,之前的云韵,没有在骗她,也没有敷衍她,云韵这是真的遇到了什么事情。 “公主,请问您身边有没有那些医术比教好的人?”云君想到了容华公主。 既然现在公主愿意和她交好,并且公主一定也关心云韵的情况,她自然要动用这个资源。 容华公主想到云韵的表现,顿时就知道了云君的想法:“本公主的一个护卫会一些医术,只是不够优秀,不知道能不能查出来。” “无妨,若是动手的人并没有把云韵当成重要的目标,那就一定不会用多么罕见的药。”云君倒是不觉得现在的云韵有什么别的人特别需要的东西。 “那等一会儿午休,我就让他来跟着你,你去找云韵。”容华公主只要是用的自己人,就一定可以从他们口里知道不少的消息,所以,她十分放心把人借给云君。 “多谢公主。”感谢的话自然是不能够省略的。 很快,算学课就结束了,云君在这方面,并没有特别的出类拔萃,她能够考进书院,主要就是因为她每一门课都不弱。这样,即使没有什么特别优异的才能,也能够在班上成为前列,甚至是第一的人。 终于到了午休时间,容华公主的人出现了,然后云君就带着那个人去了云韵那里。 “大姐姐是想做些什么?”见云君带了一个人过来,云韵觉得有些奇怪,但是更多的是防备。 她已经恢复了不少了,自然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也注意到了自己之前的异常。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今天的表现实在是太不正常了。看你一个早晨都是漫不经心的样子,姐姐很担心,自然就向容华公主借了一个懂些医术的人过来给你瞧瞧。” “若是你身体哪里有问题,也好早些知道,免得耽误了治疗。”云君自然是要从关心妹妹的角度来,否则大家都看着呢,她也不好直接强制让云韵给容华公主的人看诊吧。 正好,现在她这样说,还强调了一下是容华公主的人,云韵想要拒绝也不好办了。 “多谢大姐姐关心,韵儿没事。”云韵又怎么可能让云君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 她自然是知道的,那个明华在她的身上做了什么手脚,这些都需要她会了府之后,去找自己信任的人才会去查的。 现在云君带人来,肯定是少不了容华公主的手笔的。但是,云韵偏要拒绝。 “行了,你姐姐也是为了你好,你就不要拒绝了。”说这话的人,是那个很少在大家面前说话的人,明华。 云韵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明华,好像再问她为何要答应。她们彼此都很清楚,这事,和明华有关系,可是明华竟然不怕被容华公主的人发现。 明华只是朝着云韵点了点头,没有说别的话。 正文 九十二章:明华不怕 既然明华都不反对,那么云韵也就不拒绝云君和容华公主的好意。 “既然姐姐这么关心,那云韵就劳烦这位郎中了。”云韵这回没有反对。 云君给那人使了个眼神,让他上去给云韵诊脉。 那人诊脉速度十分地快,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云二小姐只不过是昨日没有休息好,这才导致了早晨的精神恍惚。只要好好休息一下便没事了。”那人自然不会在众人面前说出真的有问题的地方,说的,全都是云韵并没有好好休息的原因。 “既然这样,那就先离开吧。”既然人家都没有说有什么问题了,云君只好先去一个没人的地方去询问,于是说了这话便想带着那人离开。 云韵是想要拦住云君的,但是明华却示意,可以让他们先离开,都不重要的。 “你怎么就这样把自己的秘密暴露在他们面前呀?”云韵有些着急。 她看着那位‘郎中’的表情,好像是已经诊出了她到底是有什么问题来了,只是没有在大家面前说出来而已。 而那个人可是容华公主的人,明华怎么就一点也不担心呢? “他查不出来的。”明华十分自信:“就算他知道我用了什么药,那个容华公主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连公主也不怕?”云韵是真的害怕了,这个明华十分神秘也就算了,她竟然还什么都不怕。 “你不用管,记得我们昨日的打算,今天你一定要把云君给骗过来。”明华下了死的通牒,让云韵一定得完成她交代的事情。 云韵有些不情愿地点了点头,然后她就低着头不再看明华。 可是明华却是这么的阴魂不散,根本就不打算放过她:“你现在想起了多少事情?” “什么?”云韵不知道明华说的到底是什么。 “就是昨日,下学后发生的事情,你还记得些什么?”明华只是想确定一下到底云韵记不记得她对云韵做了什么。 云韵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不记得了。不就是我去约云君,然后被容华公主给拦住了,带走了她。后来你就带着我去了一间院子,然后就不记得了。” 明华松了口气,还好云韵不记得她所做过的事,她的药也没有算白用。 “你现在想起来了是谁送你来的吗?” “不知道,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坐在了马车上。后来,也没有任何人阻拦着,有个人直接就把我送到了学舍。”云韵努力回忆着。 她知道明华在她的身上做了些什么,但是现在她可以确定自己是正常的,所以也就没有把明华的手脚放在心上。 这也不可能是什么明华威胁她的药,否则明华早早的便说了自己的要求了。 “行了,你记住今天一定要把云君约到我指定好的地点。”明华终于放心了,便又再交代了一遍,毕竟云君才是她最在乎的东西。 而云君这边,跟着那位‘郎中’走去了一个人比较少的地方。 “她没什么大问题,只是,被人下了一种药,会导致她忘记一些事情。” “那她会忘记那一段时间的事情?”云君关心的,只有这里。 ‘郎中’摇了摇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想是她撞见了什么不应该见到的事情,而对方又忌惮她的身份,这才用了这药。” “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应该没有,现在看来,她应该已经恢复了。” “没事就好。” 云君没有再看那‘郎中’,他看了云君几眼,见她没有别的要问的话,就飞身离开了。 他是容华公主的人,自然是要去给自己的主子报信的。 在午休的这段时间里,云君还抽空去看了一下昭容。 “小姐,府里又传信过来了。”昭容远远的看到云君,就十分着急地喊道。 见昭容有些慌张的样子,云君的步子变得很快,但是昨日的王夫子刚好就在附近,她虽然着急,也只能一直保持着优雅的样子,磨蹭了好一会儿,这才去到了昭容旁边。 “是又有什么事情了吗?”云君问道。 “小姐,虽然老夫人十分支持您,但是老爷他竟然已经带着三小姐弄出来的那些证据,去报官了。”昭容自然着急了,自家小姐都要被抓起来了,她能不急吗? 云君也没有想到:“报官?他们就不顾云韵的名声了吗?” 昭容也在为云韵不值:“谁知道呢,竟然为了一时将小姐您给拉下水,直接就把二小姐毁了。” 虽然云韵是云馨的姐姐,但是昭容没有见云韵做过什么坏事,自然还是站在云韵这边的。 “我们不用管,现在云韵好好的在书院里上课呢,就算官府来人了,也不可能就这样闭着眼睛抓人的。”云君不担心,她就不信,既然能够影响到自己的名声,云韵还能不站出来? 所以,这事,云韵是一定会解决的,说不定还会影响到她们姐妹之间的关系呢,她,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了。 “小姐,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用做了吗?”昭容真的是不放心。 “不用,你不要想太多,没有这么恐怖的。你也要相信云韵的能力,她是一定能够解决好这事的。”云君随便安抚了一下昭容,便回了学舍。 这个下午的课,又是礼仪。 她们都是女子,所以书院把礼仪当成了教学的重中之重,她们每一日都有礼仪课。 王夫子板着一张脸走进了她们的这间学舍,先是扫视了一圈大家的穿着,然后才开口道:“云韵,你为何不换衣服?” 云韵没有想到自己会被点名,更没有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么一个理由。 “这……”她还没有想好托词,总不能说是自己夜不归宿,这才没有机会换衣服吧? “对了,听说,你早上的四书五经课并没有出现,是这样吗?”王夫子不怒自威,云韵有些畏惧她。 可是,这些都是事实,她却想不出一个像样的理由来。所以,一时情急,云韵看向了身后的明华。 而王夫子看到了云韵的小动作,也看向了明华,然后便转过身,开始正式的上课。 自然,云韵的这些事情,也被翻篇了。 正文 九十三章:又没有成功 终于,大家熬完了第二天的礼仪课,然后便是下学离开书院。 王夫子将明华叫走,想要好好问一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为何云韵会看向她。 在跟随着王夫子离开之前,明华还特意用警告的眼神看了云韵一眼,让云韵按照他们之前的计划,去将云君骗取她们约好的地方。 云韵不情愿地朝着云君走了过去,云君也在等着云韵,而容华公主,则是按照之前的约定,悄悄地躲在暗处,等着看好戏。 等走到了没人的地方,王夫子终于忍不住了。 “你为何要对那个云韵动手?”王夫子的猜测有些偏差,她以为,云韵就是明华的目标。 明华笑笑:“她一个小丫头,怎么会是我的对手?不过是正好被她撞见了一件事情,这才不得不用秘药将她的记忆除去。” “我若是真的想要对付她,就凭她的那个猪脑子,早就万劫不复了。” 自然,明华是看不起云韵的。就冲着她的胆量不够,就已经被排除出盟友之列了。 现在的云韵,只能够算作是一个妻子而已。 “行了,你以后不要再对她们下手了,免得得罪了她们身后的势力。”王夫子这是为了明华好。 可是,明华却都不在乎:“她们身后的势力,还能大过我身后的势力?不管是谁,只要是我想得罪,那便得罪了又如何?” 这话虽然说的漫不经心,但是王夫子还是听出了明华话中的那些自嘲,以及苦涩。 是呀,她有那么大的靠山,想随便捏死谁都可以的,就算那人是容华公主,也不是不能够相争。 王夫子有些心疼这个明华,但是想到她的心狠手辣,便满心的劝解的话都又重新咽了下去。 “行了,我要去做我的事情去了,你,保重好自己。”明华对于这个王夫子,还是有些关心的,毕竟,能够和她交心的人不多了。 …… 云韵按照明华的要求,去找了云君。而云君则是有意等着,看云韵给她准备了什么样的礼物。 “大姐姐,这书院,我还没有好好逛过,不如我们今日就在里面好好走走,也好熟悉一下环境?”云韵找的借口很简单,就是让云韵陪着她逛书院。 当然,明华的要求更加简单,只是把云君引去一个地方,然后自然就有人来对付云君了,到时候她直接离开便是。 “好呀。”云君很爽快的答应了,当然,她也没有带着昭容。 但是她这么放心的原因,自然是容华公主就在后面跟着呢,若是出了事情,她相信只要自己还有用,公主就一定会让人来救她。 不过,也许是明华得罪的人太多了吧,她的计划注定要被另外一个人给打断了。 这个人,便是月华郡主。 “嘿,云君,你这是要去哪里?”月华郡主远远地看到云君和云韵在一起走着,便过来喊她们。 云君听到了声音,停下了脚步,脸上带着微笑回应着月华郡主,而心里却是有些幸灾乐祸。 这真的不是她不配合,实在是因为她自己的人缘太好了,所以总是有人来帮着她。 虽然她不知道月华郡主对自己示好是因为什么,但在用她们挡云韵上面,实在是太方便了,所以她一点也不排斥多和这公主呀郡主的多打交道。 “见过月华郡主。”等月华郡主走进了,云君和云韵一起行礼。 “你们要去哪里?”月华郡主看起来十分开心的样子。 云君笑着回答:“不过是想要逛一下书院,熟悉熟悉环境而已。” “我还以为你们姐妹两个同行,是有什么事情要做呢。”月华郡主打趣道。 她自然也是知道两人同父异母的,所以云君和云韵能够关系好,她却是怎么都不相信的。 她也不喜欢云韵,因为云韵看起来,就是府里的那些小妾或者是妄图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丫鬟做派,肯定没安好心。 所以,她觉得云君比较顺眼,自然就决定要帮忙了。 “既然你们是要去逛书院,那就带我一个呗,我也想熟悉熟悉一下环境呢。”月华郡主主动要求。 云韵心里都愁死了,好不容易约上云君,怎么又跑出来一个郡主,真的是太让她难做了。现在逛书院的理由都用了,那下一次要怎么骗云君? “郡主愿意同行。你自然是极好的。”云韵强颜欢笑。 虽然她已经尽力在掩饰了,但还是一眼被月华郡主给看出来云韵内心的难做。 也是,这么一个可以和他交好的机会,云韵怎么会不开心呢,除非她自己心里有鬼。 月华郡主可是没有忘记,之前云韵为了讨公主欢心,强迫着自己鼓起勇气来和夫子争论的样子呢。 云韵不能拒绝,更没有理由拒绝,所以虽然书院里有不少的美景,她一样也没有欣赏到。 她唯一一件在做的事情,就是暗暗祈祷,明华看在来捣乱的人是月华郡主的份上,不怪她无能。 终于,熬过了月华郡主的陪伴,她们走完了一圈书院。云韵以为自己可以回府了,她本来就受了明华的药的影响,精神不是很好,现在再加上突然走了那么长的路,实在是太累了。 可是,月华郡主就好像是故意的一样,又有了一个提议:“既然已经看完了美景,那么我们就去享受美食吧。” “本郡主做东,请你们去锦华楼大吃一顿。”月华郡主是真的馋了,这才有了这个提议的。 “难得郡主有此心情,云君自然要舍命陪君子了。”云君才没有意见呢,她都有好几天没有去过自己的酒楼里看看了,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去看看到底有什么消息。 云韵在心里说了一万个不去,但是到说出口的时候,不要,也变成了同意。 然后,她就和月华郡主坐了同一辆马车,去了锦华楼。 而容华公主白白等了一天,没有看到好戏,心里有些不开心,便任性地带着丫鬟离开了书院。但是她也不回宫,而是自己去大吃特吃去了,她去的,也是锦华楼。 于是,她们四人就在锦华楼里相遇了,自然,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位公主,一位郡主,不由分说地就打了起来,场面有些失控。 正文 九十七章:密道里 明华翻遍了整个大堂,都没有见到云君的身影,可以说是十分暴怒了。但是她也没有办法,只能让手下继续去寻找云君。 而云君呢,她则是在明华走过来的那一刻,进入了锦华楼的密道。这密道是华景修的,现在酒楼没开几天,所以还没有完全建成,华景也就没有告诉云君。 可是,明华来势汹汹,华景没有办法,便启动了机关,将云君给藏了起来。 “这是哪儿?”云君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然后就进了密道。 她以为,华景会和她一起进来,所以问道。可是,她没有听到任何人的回应。转身一看,才知道原来华景没有进来,看来华景是想要将她给藏起来了。 既然华景让她进了这个密道,云君也就不乖乖在密道口站着,而是开始了自己对密道的探索。她从怀中掏出了打火石,正好在密道里面找到可以做火把的材料,于是就自己拿着火把朝着更深的地方走去。 “主子。”云君没有往前面走几步,华景就赶走了明华,来了密道里面,寻找云君。 云君从密道深处拿着火把走了出来:“这么快就解决了?” 她还真的没有想到,华景的办事效率这么高,她才刚刚进来,都还没有探索出什么来,华景就进来了。 “是的。”华景走的有些着急,和之前云君见到的华景完全不一样。 可以这么说,云君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慌张的华景。难道说,这个密道里有什么秘密? 云君是信任华景的,所以,华景既然不打算告诉她她选择尊重华景。 “放心,我才往里面走了没几步,什么都没有看到,你不用担心。”云君直截了当地说到。 听了云君的话,华景放缓了步子。既然云君都这样说了,那自然是没有看到的。现在华景有些犹豫,他到底要不要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云君。 不过,云君都已经选择了尊重华景,那自然是不会在问华景有关他自己的秘密的事情。他若是愿意说,云君自然高兴,可华景若是不说,云君也不会把他怎么样,因为这是涉及到了华景的隐私的。 “你不用为难,我不是一定要知道的。”云君又道。 华景却因为云君的这句话,决定了要告诉云君有关自己的事情。这仅仅是因为,云君选择了尊重他。 他也没有想要一直隐藏下去,既然早晚都会告诉云君,那就早些说也无妨。 “主子,其实,我以前在宫里当差。”华景这话就像是一颗**,让云君心里震了一震。 难怪,华景一开始并没有选择告诉她真相。 “那后来呢?”云君问:“你是自己逃出宫的?” 华景点点头:“因为我在宫里的日子并不好过,所以在发现了有出宫的密道的时候,就逃出来了。” “我本来想着,自己有些本事,怎么也能在外面混个好日子过过。我去了一户大户人家当管家,日子过的不错,可是那家的一位远方亲戚牵涉进了贪污案里面,然后就被株连了,我也因此变成了官奴。” 谈起以前的事情,华景只觉得可惜,在出事之前,那家的主人还问过华景要不要离开,华景认为这是一个极好的表忠心的机会,便没有离开,这才被牵连了。 他又怎么能够想到,自己的运气竟然是这么的不好,若是官奴找不到人家,那男的得净身入宫,女的则是充为军妓。华景是不担心净身的问题的,可是若是被发现了他是逃出宫去的,那可就真的死定了。 总算是有了峰回路转的机会,他碰到了云君,云君十分重用他,他也要好好干,报答云君的救命之恩。 “行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只要你好好干,我是不会亏待你的。”云君怕华景心里会生出什么想法,便说道。 华景知道云君的意思,温润一笑:“主子放心,华景既然选择告诉您,就一定会忠心到底的。” “好,那你现在就说说明华的事情吧。”这个话题多说下去也没有意思,云君还得费心去照顾华景的心情。于是,她便说起了明华的事,这可是当务之急。 “主子,她见找不到您,便没有多待,带着人走了。但是,她同时还带走了昭容姑娘。”这个也是让华景头疼的事情。 他虽然可以赶明华走,但是却不能阻拦明华将昭容带走。昭容可是一直都跟在云君身边的人,定然对云君十分重要。 听了华景的话,云君松了口气。 既然明华只是带走了昭容,没有痛下杀手,那就说明昭容暂时还是安全的。 “她有没有留下什么话?”云君知道,自己若是想要要回昭容,一定得付出什么代价的。 华景摇了摇头:“想是她以为主子已经离开这里了,便什么都没说,直接便离开了。” “好,你现在带我出去吧。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府了,免得让祖母担心。”云君说道。 “好。”华景便在前面带路。 这密道虽然还没有完工,但是已经打通了大半。 华景一直带着云君朝着密道深处走去,云君虽然好奇,但更多的是惊叹。没想到,华景竟然准备好了这么多的事情。 “主子,就在这里了。”他们走到了路的尽头,然后华景停了下来,用手指了指那还没有打通的路。 云君走到了那墙边,轻轻地推了推,那墙纹丝不动。 “我要怎么出去呀?”云君不解地看向了华景,可是华景却什么都没有说。 “你怎么了?”云君走到华景身边,推了推他。华景就这样,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华景的突然晕倒,显然是吓到了云君的,但是她并没有太过于惊慌,而是很快就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个小药瓶,倒出了一枚药塞到了华景的嘴里。 但是华景并没有醒,云君也只能在原地等着华景醒来。她为给了华景的药,可是叶莹制作出来保命用的,肯定很快就见效了。 云君十分耐心地蹲在了华景的旁边,一直等着。 因为她的三脚猫功夫还不怎么样,她并没有察觉到有一个人正在慢慢地靠近她。 不过是一记手刀,云君就晕了过去。然后,那人就抱着云君去了一间隐藏在各条密道中间的密室里面。 正文 九十八章:做我的王妃 明华,一直都没能找得到云君,只能无功而返。可就在她即将走出锦华楼的大门的时候,一瞥眼,看到了被云君扔下了的昭容,心念一动,便将昭容给抓走了。 华景想拦,可是自己的能力不足,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明华带走了昭容。 自己已经出招了,云君却什么损失都没有,在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后,明华心里十分的不舒服,于是便让人带来了昭容。 她动不了云君,难道还动不了昭容吗? “将那个丫鬟给我押上来。”明华在自己人面前,自然是没有了伪装,露出了自己最狰狞,也是最真实的一面。 手下是十分惧怕明华的,尤其是她发疯的时候,所以他们的动作十分的迅速。昭容也什么都不怕,因为她相信,云君一定会来救她的。 明华好像是看穿了昭容的想法一样:“你不用想了,你的主子现在在哪里也不知道,说不定自己早早地逍遥去了,没有人会来救你的。” 听了明华的话,昭容却是一点也不气馁,反倒是更加自信了。她的眼神,是那么的坚定,深深地刺痛了明华的眼睛。 “来人,给我把她的眼睛给挖了。”明华恶狠狠地说道。 她的手下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因为自己心里对于明华的惧怕,还是一步一步朝着昭容走了过来。 这时,一个穿着明黄色衣服的男子走了过来:“明华,你不要这么残忍。若是看谁不顺眼,直接杀了便是,挖眼睛也太凶狠了。” 对于昭容来说,她却是宁愿自己的眼睛被挖,也不要死。 她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到时候就算是留有全尸又怎么样,照样会什么都留不住的。 明华确实是在考虑了一会儿那个男子的提议,但是当她想到自己还要用昭容来和云君做交换的事情,就打消了要杀了昭容的念头。 她总不能给云君一个尸体吧,到时候若是把云君给逼急了,那自然就不好办了。虽然她无论怎么样都是要和云君对上的,但是她却要把事情的发展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若是云君非要为了昭容报仇,主动出击,她就不好弄了。 毕竟云君也不是什么都不会的人,根据明华查到的消息,云君能从晋国公的手里逃出来,也是有些手段的。不仅如此,她还给晋国公府送了一份大礼,从现在晋国公府的人在朝中处处受制就可以看出来了。 “算了,先将她带下去吧。”明华决定暂时还是不要对昭容做什么了,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人需要来讨好。 那男子显然是没有料到,明华竟然会在如此生气的时候,放过那个惹她生气的人的:“你怎么了?今日竟然不出气了?” 明华没好气地白了这个男子一眼,然后说道:“把该干的事情干了,我没有那么多的闲工夫搭理你。” “好。”那男子也不计较明华的坏脾气,一把便将她抱在了怀里。 这一幕,昭容是没有躲过的,因此虽然明华决定了要暂时放过她一会儿,她还是被灌了秘药,就是和云韵一模一样的药。在吃完药之后,昭容很快便晕了过去,而明华的手下们则是将昭容直接扔进了大牢。 而云君这边,等她醒来,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你醒了。”李瑾瑜面带微笑地看着云君。 云君立刻从自己躺着的床上跳起来:“怎么是你?” 李瑾瑜一脸伤心的表情:“我是为了帮你来了,你就是这么对自己人的?” “自己人?”云君冷笑一声。 “我怎么就不是自己人了?我们也是合作过的。”李瑾瑜一本正经地说到。 云君也不屑于和李瑾瑜争论这些,而是回归了正题:“你不是说要来帮我的吗?你能帮我些什么?” “我可以帮你救出昭容呀。”李瑾瑜从华景哪里听说了昭容被带走了的事情。 果然,听了李瑾瑜的这话,云君终于开始睁眼看李瑾瑜了。她确实相信,李瑾瑜有能够救出昭容的能力。只是,李瑾瑜是真的想帮她,还是他别有所图? “你有什么条件吗?”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云君认为自己应该是要做些什么的。 李瑾瑜却摇了摇头:“我没有什么条件。我难道就不能是单纯地好心帮你吗?” “赶紧说你的要求,我也可以自己去救昭容,只是我的能力有限,需要多费一些力气而已。”云君才不买账呢。 “唉,既然你一定要我提一个要求,那我可就说了。”李瑾瑜一脸玩味。 云君不屑地看着李瑾瑜,她就不信,李瑾瑜还能够说出什么惊天骇俗的要求来。 “你当我的王妃。”李瑾瑜嘴唇微张,一个字一个字地吐了出来。 “什么?”云君皱眉。 李瑾瑜一脸的戏谑:“就是你听到的那句话。” “这怎么可能?”云君还是认为李瑾瑜在开玩笑。 “放心,你要是当了我的王妃,我一定会对你好的。”李瑾瑜保证道。 他虽然是在开玩笑般地说这话,但是心里还是有些期待的,他期待云君就这样答应了他,然后他就不用费心费力还不一定能够抱得美人归了。 “理由。”云君也缓缓吐出了两个字。 她认为,李瑾瑜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目的的,所以,她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这样她才好决定,自己到底是要不要选择和李瑾瑜在一起,当他的王妃。 “这个嘛,我开心算吗?”李瑾瑜还没有想清楚到底是要什么样的理由才比较好,毕竟,他这个要求可是临时说的。 “自然是不算的。”云君才不相信他的鬼话。 李瑾瑜有些无奈:“我真的只是单纯的想帮你,如果你觉得良心不安的话,就把这个人情留着,以后我有什么事情了,再来找你。” “好,前提是,你能救出昭容。而且,我要的,是一个完好无损的昭容。”云君说道。 “好。”这个要求一点也不过分,就算是为了哄未来的媳妇开心,李瑾瑜也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来保证昭容的安全的。 既然李瑾瑜已经答应了,那云君也就不再耽误时间:“好,那云君就等王爷的好消息了。还烦请王爷给云君带路,将云君引去华景所在的地方。” 正文 九十九章:明华的秘密 “你自己去,出了这道石门左拐便是,他早就醒了。”李瑾瑜觉得云君这么便急着走了,心里有些不开心,也不愿意给云君引路,让云君自己走去。 云君自然是不会在意这些小细节的,直接就出了石门,没有半分的留恋。 李瑾瑜目送着云君离开,觉得自己心里空落落的。 他从怀里拿出了一小片早已经干枯了的花瓣,喃喃道:“你也太狠心了吧,都不愿意多和我待一会儿。” 云君出了石门,便看到了华景站在了外面等她。 “你,可知道那裕亲王为何会出现在你让人建的密道里?”云君问华景道。 华景知道这件事情他是瞒不了的,便只能实话实说:“王爷他知道我是主子的人,说你们之间有合作,我也问过他一些问题,觉得他所言非虚,便让他自由出入了锦华楼。” “只是你没有想到他竟然发现了你一直在准备的密道?”云君接话道。 华景点点头:“是我太不小心了。” “你之前带我去的那条路是通往哪里的?”云君问道。 “云府。” “只是,还没有完全打通,只有一个洞可以爬出去。”华景又补充道。 云君有些生气:“你要将密道挖去云府,怎么也得和我说一声吧,现在就这样把我的大本营暴露出来了?” “主子,您知道我是怎么逃出宫来的吗?”华景却又提起了自己的往事。 “怎么出来的?”见华景有话要说,云君便顺着华景的话问。 华景深吸了一口气:“我便是发现了一条可以从皇宫通往宫外的密道,从那里出来的。” “所以,你将密道修去云府,是为了在危急的时候,让我有机会从密道逃出来吗?”云君现在觉得自己可以理解华景的良苦用心了。 华景点点头。 “那密道是通往皇宫的哪一个地方的?”云君只是顺口一问,想知道密道的大概方位,在根据自己前世的记忆,看能不能找到什么重要的信息。 可是,云君问起了这个问题,华景的脸色都白了。 “华景,这是怎么了?”云君担心华景会出什么问题。 华景摇了摇头,不说话,只是脸色惨白像鬼一般。 这时,李瑾瑜听不下去,从密室里面走了出来。 “哟,哪里来的鬼?”他知道华景在担心些什么,便忍不住打趣道。 云君白了李瑾瑜一眼,李瑾瑜收起了自己的笑脸,正色道:“那密道,便是通往明华的寝宫的。” “明华的寝宫?她真的是公主?”看来李瑾瑜是知道明华的事情的,云君便忍不住问道。 可李瑾瑜却没有给明确的答案:“是也不是。” “你是什么意思?”云君恼怒。 “按照辈分来说,她确实是一位公主,但是,这涉及到了皇家秘闻,不能随便说给你听。”李瑾瑜给了云君足够的猜想空间。 按照辈分来说,确实是公主,又涉及到皇家的丑事,难道是**? 云君的猜测十分的大胆,能称得上皇家的丑事的,自然是像**这一类的事。实实在在的公主,但是却不为人所知,又是**。 “难道,她的另外一个身份,是皇帝的宠妃?”云君问李瑾瑜。 李瑾瑜没有回答:“你想怎么猜便怎么猜,我是不会告诉你答案的。” 除了皇帝,还有谁能够凌驾在金枝玉叶的公主身上?所以,云君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李瑾瑜也没有否认不是? “我要去思考怎么救你的小婢女,先走了。”李瑾瑜害怕自己若是继续留下来,会忍不住告诉云君真相的,所以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云君一句话都没有说,倒是华景,还十分恭敬地鞠了个躬:“恭送王爷。” 李瑾瑜笑着摆摆手,开心地离开了。 “华景,你说我猜的对不对?”云君认为,既然华景是从明华的寝宫出来的,那一定也知道这些事。 华景再一次点了点头。 难怪,容华公主和月华郡主都在让她离这个明华远一些。虽然是皇家的丑事,但是架不住皇帝对于明华的喜爱。所以,有了皇帝的撑腰,明华还会怕得罪谁吗? 那她以后应该怎么做呢? 明华的身份她算是搞清楚了,也知道把救昭容的事情交给李瑾瑜是对的。 都是皇家的人,也不好为了一个小小的婢女计较这么多。 在云君被敲晕的时候,华景已经醒来,也紧急召了不少的宫人过来,将那堵墙也给打通了。 “主子,你可以回去了,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便派人沿着密道来锦华楼找我。”华景把云君带到了出口,十分恭敬地说道。 “你回去吧,我知道了。”云君摆摆手,然后自己出了密道。 华景这密道,挖的也十分的巧妙,几乎是完美地隐藏在一棵树后面,而且,和仅仅地贴着院子的墙。可以说,如果不是可以去这个地方走走,压根就发现不了这个密道的存在。 云君十分满意地回到自己的屋子,然后找来昭阳。 “小姐,昭容呢,她没有和您一起回来吗?”没有见到昭容的身影,昭阳十分担心,还没有等云君派人去找她,便自己来找云君了。 “你先别着急,我已经让人去救她了。”云君将昭阳拉到了座位上做好,然后将锦华楼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 可昭阳怎么能够不担心自己的亲姐妹呢? 她听完话后,直接就跪在了云君面前。 “我一定把昭容好好地给你带回来,你不要太担心。”不知道有什么话来安慰昭阳,云君只能这样说。 昭阳有些难受,一个人缩到了屋子的角落里抽泣了起来。 云君有些无奈,她原本也只是想要告诉一下昭阳这件事,但是没想到昭阳的反应竟然这么大,她没有法子,只能耐心地哄着昭阳。 就在这时,叶莹出现了。 “云君,你快去看看老夫人吧,今天因为二小姐失踪的事情,在家里闹得鸡飞狗跳的。老夫人她担心你,你快去见见她。”叶莹才进门就说道。 听了这话,云君急忙跑去了松鹤堂。 之前的火灾虽然烧的干净,可云府家大业大,修好一座院子压根就不用多少时间,现在云老夫人已经搬回了松鹤堂。 可是还没有到达松鹤堂,云君就听到了云韵的喊声。 “祖母,您怎么了?” 正文 一百章:假云馨 听到了云韵的喊声,云君急忙跑了进去,却看到云馨正扶着云老夫人,不停地为她顺着气。只是,云老夫人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叶莹大喊:“不好,云馨有问题。” 听了叶莹的话,云君急忙跑过去一把推开了云馨,叶莹也赶过去补了一脚,将云馨踢到了院子里。 “祖母。”云君急忙跑过去扶着云老夫人。 这时,被踢飞了的云馨,又重新跑了出来。不知道她从哪里拿出了一把匕首,直直地便朝着云老夫人刺了过去。 “小心。”叶莹大喊。 云君转过身来,看到了来势汹汹的云馨,发现云馨的目标竟然是云老夫人,急忙挡在了云老夫人身前。 云馨见云君这样挡着,也不收手,总之,她们都是他的目标,所以杀谁都一样。 可是,有瑾墨和瑾依的保护,又怎么会让云馨伤害得到云君呢? 所以,云馨连云君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就又一次被瑾墨踢飞了。 但是云馨好像是身怀武艺的,自然不会就此放弃,瑾墨挡着她,她也就和瑾墨打了起来。瑾依则是直直地盯着云馨,站在了云君身前保护着她。 叶莹急忙给老夫人诊治着,发现云老夫人中了毒,便从自己的衣袖里掏出一个药盒,塞了不少药给云老夫人,然后拿起了茶壶茶杯,十分粗鲁地将水灌在了云老夫人嘴里。 “咳咳咳…”叶莹的方法虽然有些粗鲁,但是却十分的有用,几乎是在药到达云老夫人肚子里的那一刻,她便清醒了过来。 听到了云老夫人的咳嗽声,云君有些激动:“祖母,您没事了。” 云老夫人知道自己是在鬼门关走了一趟,所以,十分怜惜云君:“不用担心,祖母现在没事了。” “可是…”云君自然是不放心的,就冲着叶莹那么粗鲁地动作,她都担心云老夫人会有什么事情。 “祖母真的没事,只是刚刚被她吓到了。”云老夫人一脸的惋惜,但更多的是失望。 她看向了云馨,没有想到自己的孙女,竟然要来谋害自己。如果说之前的云大夫人,她还可以理解,可是云馨,都是血脉亲近的人,怎么会舍得下手。 这时,叶莹突然说话了:“老夫人,只怕这云馨不是你的孙女。” 云韵也有些激动地看向叶莹,不停地点头:“她一定不是馨儿,馨儿是不可能会武的。” 见云老夫人也没事了,叶莹也空出了手,瑾依便加入了和云馨的打斗中。兄妹二人一起联手,很快就将云馨给制住了。 “哈哈哈,你们猜对了,我不是云馨。”说着,云馨挣脱了一只手,用力扯下了贴在自己脸上的面具。 而面具下的那张脸,便是云馨身边的丫鬟,火蓉。 云韵面露喜色,只要不是云馨就好,免得她那个蠢货得罪了老夫人,害得自己也被祖母厌烦。 云老夫人的脸色也好了许多,还好那人不是自己的孙女。不是自己的孙女干的事情就好。 “说,你把云馨弄到哪里去了?”叶莹走到了云馨身边,问道。 她也不想去问,可瑾依瑾墨兄妹俩,压根就看不起云馨,将云馨绑好后,就扔到了屋子的中央,自己又去了暗处躲着去了。 云君是不愿意的,云韵只关心自己,云老夫人又是才刚刚解了毒。所以叶莹请了请嗓子,便直接走上前去问了。 火蓉也是个不愿意屈服的,就直直地跪着,什么话都不说。 云老夫人却在这时说道:“不用管馨儿了,将这个婢子送交官府吧。” “老夫人。” “祖母。” 云韵还是多少表示了一下自己对于云馨的关心的,这声祖母,便是她喊的。 云老夫人却向云韵摆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在家里,她还是很会察言观色的,云老夫人不让她说话,她就暂时不说了。 火蓉还以为自己会遭受一些严刑拷打的,没想到,竟然就这么被放过了。这样的话,她接下来的计划还要怎么实行。 算了,直接跳到自尽这一环吧。 她不过是重重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然后就吐出一口黑血,死在了众人面前。 “啊!”云韵没有见过这样的死人,吓得尖叫。 云君到是一直以来都很淡定,面无表情地守在云老夫人身边。 “既然死了,那就脱出去扔到乱葬岗吧。”云老夫人冷冷地说。 一众小厮答应:“是。” 可叶莹却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拦着他们:“慢着,这毒,还是等我检查一下吧。” “对,小心一些总是好的。”云老夫人同意,别人自然也就无话可说了。 得到了云老夫人的许可,叶莹的动作很快,取了一些火蓉吐出来的黑血,拿去了自己的房间里去查验成分去了。 没过多久,叶莹就回来了。 “老夫人,她是先弄醒关起来呢,还是让她就这样死去?”叶莹来请示云老夫人。 云老夫人有些生气:“你的意思是,她是假死?” “是。这药虽然看起来十分毒辣,但是对人的伤害极小,所以她服用了之后,只要救治及时,便不会死。”叶莹解释了几句。 “既然如此,我们还不知道馨儿的下落,先将她弄醒了关好吧。”云老夫人思考了一会儿,便说道。 “是。”小厮们领命将火蓉拖走了,叶莹也跟着他们一起去,另外寻一个房间救治。 见火蓉被拖了出去,云老夫人松了口气,整个人立刻就虚弱了下来,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再也没有了气势。 “祖母……”云君十分担心。 “放心,祖母没事,只是有些累了,好好休息一晚上便好。”云老夫人虚弱地笑笑。 云君强忍住已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珠,紧紧地抱着云老夫人的手臂。 云韵实在是受不了云君和云老夫人的祖孙情深,随便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 她得去给明华报信,说云君已经平安回来的事情。可是她又有些担心明华要让她从云君嘴里套出话,这事可不好办,所以,也就拖延了一会儿,直到天明,明华才收到了云韵送来的消息。 云君陪了云老夫人一晚,陪她说话,看着她睡觉,自己却没有好好休息。 第二日,在书院里,就因为云君没有休息好,而惹出了一件大事。 正文 一百零一章:威胁 一大早,云君便出发去了书院,她仅仅是在马车上小憩了一会儿,然后便按照自己的计划,去了竹林里锻炼自己。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云君才去学舍。 当然,她没有忘记昭容还在明华手里,所以她便去找明华谈判。 “你要什么条件,才能够放过昭容?”云君开门见山地问道。 可明华却有意要晾晾云君,只顾着和云韵说话,连看都不看云君一眼。 云君也不是好惹的:“你的秘密我都知道了,所以你若是不能把昭容全须全尾地还回来,我便让你再也没有脸在这世上立足。” “你知道了我的秘密?先说来听听。”明华对云君的话十分感兴趣。 云君看着明华的眼神饶有趣味,却也晾着她不说。 “你应该知道,现在是你的人在我的手上,所以,你最好不要消磨我的耐心。”明华已经有些不开心了。 “你也不要后悔,现在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你应该清楚,昭容只是一个奴婢,而我掌握的却是你的事情,孰轻孰重你应该掂量掂量。”不管怎么样,气势总是不能弱的,所以云君也就放起了狠话。 并且,她在堵,自己表现的越不在意昭容,昭容就越安全。 明华是真的没有了耐心:“你只有先把事情说了,我才好决定要以什么样的态度来和你相处,也可以早点确定我到底要不要灭口。” “明华公主,您确定您真的要在云韵面前,在所有的同窗面前让我说这件事吗?”云君自信满满。 她可以确定,皇帝是一定不会让皇室有这等丑闻出现的,所以若是此事走漏了半点风声,那么遭殃的人一定会是明华。毕竟,只需要让明华消失,就能够让流言消散的。 果然,听了云君的话,明华的脸色变了变。 “我们出去说。”明华的意思,是要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她们再继续谈。 “好。”云君今日特地带了瑾墨和瑾依过来,所以她不怕明华对她动手。 于是,她们两个人,也没有管即将要开始上的课,双双到竹林里去了。 “你想怎么样?”明华最先沉不住气,直接开口询问云君。 云君在心里有些底气,原来明华只是一只纸老虎而已。开始说起来这事,明华就害怕了。 “我不想怎么样,我自认从来都没有得罪过你,你为何要对我动手?”云君皱着眉头问道。 明华没有说话。 “只要你把昭容送回来,我便不会对你做什么,这秘密,也一定会烂在肚子里的。”云君说道。 “这是你说的。”明华对眼神十分地坚定。 云君点了点头:“只要你送回昭容,我就不和你计较这件事。” “好,一言为定。”明华说完这话便离开了。 她之前给云君准备的礼还没有送呢,既然敢威胁她,那她一定不会让云君好过的。 至于她为何要针对云君?那可是很久以前便结下的仇了,以前她没有能力,自从她想通了,开始讨好那人之后,便有了不少的权力,自然是要报仇的。、 看时间不早了,趁着还没有上课,云君飞奔回了学舍。 夫子看到了有些莽撞的云君,脸色不太好:“作为一个大家闺秀,要优雅。” “是,云君记住了。”云君急忙答应,然后继续莽撞地冲回自己的座位。 那夫子见了云君这样的表现,无奈地叹了口气。她都碰到了些什么学生呀,有了尊贵的公主和郡主不说,竟然还碰到了这种说了不听的学生,看来这五年她不好过了。 过了一会儿,明华过来了。 “你为何会来得这样迟?”夫子有些愠怒。 明华一脸乖乖女的样子,说道:“学生和云君去了竹林。” “云君是何人?”夫子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好像是在什么时候听说过。 “就是她。”明华走到了云君身边,指了指她。 “那你为何没有和她一起回来?”夫子问明华。 明华得意地看了看云君,然后答道:“学生自然是不能像她那般莽撞的,所以走的比较慢,这才来晚了。” 那个夫子看了云君一眼,然后对明华说道:“你做的很好。” 云君却不在意这些,夫子喜欢如何便如何,与她又没有任何的影响。 很快,上午的课便结束了。云君现在只等着明华将昭容送回来。而明华,却是去找了云韵。 “怎么了?”见明华的脸色不太好,云韵心里咯噔了一下,认为明华肯定又有什么事情要让她去做。 果然,明华说道:“云君她竟然敢威胁我,之前给她准备好的人,现在也该派上用场了。” “我今日还要去骗她?”云韵觉得这样成功率实在是太低了。 “难道你不想让她消失?”明华笑得狠毒。 “我当然想,只是我一连三天都去约她,只要她不是傻子,都会觉得有问题的。”云韵在认真地分析。 可明华却不以为然:“那又怎样,她只是会觉得奇怪而已,但是一定会跟着你去,想看看你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只要你把她一个人带去指定的地点,我就一定可以解决她,就算是怀疑又怎样,照样没有了翻盘的机会。” “好,我去引她。”见明华说的自信,云韵还是选择相信她,显然她已经忘了,在锦华楼,云君不过是撒出了一包药粉,就伤了明华所有的侍卫。 既然云韵答应了,明华便没有再说什么,很快便回自己的座位。 她之前没有想过,会是王夫子来教她们礼仪,所以并没有将王夫子计划在内。现在知道了,王夫子自然也就成了她的一枚棋子,而她,便是要利用王夫子来对付云君。 在开始上课之前,明华特意去了王夫子休息的地方。 “你怎么会来这里?”王夫子有些惊喜。 “我有事情需要你的帮忙。”明华笑得无害。 王夫子立刻便正色起来:“有什么事是陛下不能帮你做的?” “也没什么,就是他先要朝中平衡,所以不愿意帮我做事情。不过他说过了,我可以自己去做,然后他来清理痕迹。”明华撒了个慌。 “好,我帮你便是。”王夫子也没有问太多的事情,直接便答应了。 正文 一百零二章:棋子 王夫子一如既往地严厉,而云君也是像往常一样,并没有做错什么,更没有挨罚。 明华有些激动,一想到马上就可以把碍眼的云君给除去,心里就十分开心。 终于,礼仪课结束,又一天过去了。 云韵按照明华的要求,又去找云君:“大姐姐……”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来找我?”云君有些不耐烦。 “我,我也不想的呀。”云韵说着说着,竟然直接哭了出来。 云君的眼神有些锐利,她一直盯着云韵,把云韵看得头皮发麻。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云韵准备说些什么逼云君和自己一起去约定的地点时,云君说话了:“你若是想要利用周围路过的人的话,我现在便不管你了。” 说完,云君立刻便要走。 “大姐姐……”云韵急忙跑上前去,拦住云君:“我也不想这样,可是她逼我这样,我也只能来找你了。” 云韵选择了要将明华卖掉,虽然这样做有些不厚道,但是她总算能够完成明华交代的任务。 “好,我跟着你去。”原本云君想要拒绝的,但是她一瞥眼,便看到了在草丛里蹲着的荣华公主,知道公主这是还惦记着自己的好戏呢,那便又决定给公主好好演上一出。 云韵有些欣喜,急忙在前面带路。 这可是云君自己决定要跟着她来的,连地点她都是明知有危险才去的,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她也只能怨自己傻了。 “不过,你不要开心的太早了,我答应你一起来,你也得付出些代价才行。”云君冷冷地说道。 既然幕后的人是明华,那她便要敲诈一番,虽然自己不是很缺钱,但谁又会觉得钱多呢? 云韵有些肉疼,但是一想到自己若是完不成明华交代的事情,那一定会死的很惨的。谁知道明华手上还有多少秘药,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什么伤害。 所以,就算是自己心里不愿意,她也要大出血一回:“这是我母亲传给我的红珊瑚链子,十分珍贵,你要好好爱惜她。” 云韵想了一会儿,从自己的手上取下了一条红色的链子。 云君连看都没有看一眼,直接就将那链子收到了自己的袖子里。 “你……”云韵想要骂云君,可是现在还是得以大事为重,便强行压下了怒火。 “行了,别生气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肯拿出这么重要的东西,一定是等着我的这个陷阱十分难逃出来吧。”云君笑着对云韵说道。 云韵扭过头去,不看云君。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回答云君,所以还是少说话的好。 反正明华那边,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好了,她不用费太大的心。最重要的,是明华直接把云君给搞定了之后,她就可以看准时机,然后拿回自己那珍贵的红珊瑚手链。 云韵自己得意地笑着,云君却是越来越警惕,他们走了那么久,也快到了目的地了吧。这个明华的胆子还真的是大,竟然敢在书院里面动手,难道她不知道作为一间有一众皇亲国戚来上学的地方,会没有皇帝的暗卫吧。 对了,明华不知道,因为她压根就不用考虑这件事。所以,云君已经找到了应对的办法了。 她先是偷偷地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一包药粉,然后趁着云韵不注意的时候,将她给迷晕了。 “瑾墨,快点出来。”云君轻声喊道。 瑾墨闻声出现:“云君姐姐,有什么事吗?” 云君挑的这个地方特别好,是一个死角,如果不是固定的那些暗卫可以过来看的话,是没有办法发现瑾墨的身影的。 “你去,将书院里所有能动的暗卫都引过来。” “好。” 说完,瑾墨便飞身离开了。而云君,又拿了另一包药,不过是让云韵又闻了一下,她就有了要苏醒的迹象。 云君将云韵扶了起来,还搀扶着云韵往前走了几步。然后,等到云韵清醒了之后,压根就没有发现自己被云君给迷晕过。 终于,她们到达了约定的地方。 “这里就是她所说的地方。”云韵对云君说道。 “然后呢?”云君问云韵,眼中带着戏谑。 云韵摇了摇头:“她只说过要让我带你来这里,并没有说要做什么,所以我不知道的。” “你有没有想过,她把你也当成了棋子?”云君笑着问云韵。 “不可能,我们这是合作。”云韵连想都没想,便否定道。 云君走到了云韵的面前,离她只有一步远:“若是合作,你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若是合作,你怎么回是跑腿的那一个人。她不过是把你当成了一枚棋子而已,所以才什么都不说,而且,她还利用自己的身份一直来压着你,这可不是一个合作者应该有的姿态。” “不可能。”云韵不愿意相信。 虽然明华对她不算好,但是也不至于将她当成一枚棋子,她们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等合作解决完云君之后,也就分道扬镳了。 “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何要对付我?”云君又问:“她的理由可能是要扳倒云家,所以,第一个对付的人是我,然后便是你。可你却傻乎乎地给人家当枪使,让她有了可以一箭双雕的机会。” 这些是云君真实的猜测,她真的一直都在思考明华对付自己的理由,不可能是看起来不顺眼这么简单,所以云韵觉得特别有道理。 “你……要怎么做?”云韵觉得自己是被利用了,所以心里也不开心,远离明华。 云君一本正经地说道:“看在云家,看在祖母的份上,我可以保你一命,你一定要躲好了,若是被毁了容,可就不妙了。” “好,我听你的。”云韵决定相信云君。 因为她没有正面对付过云君,那些都是她的母亲和妹妹做的,若是非要较真起来,她真的没有对付过云君。 所以,云韵相信云君一定会保她的。 云君一直在等着明华出招,可就是没有人出来对付她,让她觉得有些奇怪。而瑾墨,则是不停地跑着,人,他是已经给云君引来了,可是却没有派上用场。 “你确定是这里吗?”云君问云韵。 云韵点点头。 “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云君觉得不对劲,还有瑾依跟着,她还是比较大胆地去探路去了。 “我乃容华公主,识相的,赶紧给本公主让路。” 正文 一百零三章:公主帮忙 “是容华公主的声音,我们过去看看。”云君朝着云韵说道。 可云韵却摇摇头,现在她们没有遇到那些人便是最好的了,可云君竟然还要往上去凑,她才不愿意去送死。 见云韵不愿意和自己一起走,云君二话不说,朝着声音的源头跑了去,很快便看到了容华公主的身影。 “公主!”云君边跑边喊。 围着容华公主的那些人,听到了云君的声音,这才确定自己是围错了人,便不在恋战,反倒是过来攻击云君来了。 见那些人朝着云君跑了过去,容华公主下令:“抓住他们。” 那些人的能力也不是很强的那种,所以一旦容华公主没有了危险,她的护卫便开始放开了手脚,很快便将那些人治服了。 “多谢公主出手相助。”云君抱拳。 她没有想到,容华公主竟然那么仗义,还主动让人来帮她。 容华公主摆摆手:“小事,我本就是来帮你的。” 云韵有些不理解,这才几天,怎么云君和容华公主的关系竟然这么好了。并且,容华公主竟然是要来帮她的,难怪她们不能成功。 这时,瑾墨引来的书院的护卫也来了,见下面出事的人竟然是公主,急忙下来请罪。 “公主恕罪,属下来迟了。”一个零头的人说到。 容华公主没有计较:“你们,好好去查查这些人的来历,报给皇兄。” “公主,您为何要这样?”云君不解,这是冲着她来的,可容华公主却有意让人认为这是有人想谋害公主。 “如果不是本公主,你能那么容易解决他们?你想引来书院的护卫不错,可你又怎么能保证那些人一定会帮你呢?”容华公主想的很多。 她可是知道不少这书院护卫里的事情的,如果是哪位位高权重的人要对付云君,她又怎么可能从中讨得了好处? “公主的意思是……”云君等着容华干公主给她解释。 容华公主既然已经出手了,那就不用云君在担心什么:“你只需要记得,这些人,是冲着本公主来的。其他的事情,本公主会去处理。” 她光看阵仗,就已经确定了云韵也只是一个小角色,所以后面一定有别的人。而和云韵走的比较近的人,除了那个明华,还能有谁? 所以,她揽下了这事,也不过是想要和明华斗上一斗而已。正好明华对云君出手,她又想要和云君交好,便做个顺水人情。 “是。”云君低下了头。 明华是公主,容华也是公主,她知道容华公主不是单纯地想帮她,而是借此来对付明华,她们也可以算得上是朋友了。 既然容华公主要打头阵,她也就不拦着。 “公主,若是要对付明华,不如我们联手?”云君提议。 容华公主却没有当回事:“你知道她的身份吗?普通人得罪了她,只有死路一条。就是本公主,也得小心翼翼地,免得被她暗中陷害了去。” “云君都知道,所以不希望她继续这样得意下去。”云君看着容华公主,目光里满是真诚。 她是真的想要一起合作的。 “就算是这样,你的能力也有限。我知道你身边有几个可用的人,但是太少了,对本公主没有太大的帮助。”容华公主就是嫌弃云君的力量太小了。 云君便来扮猪吃老虎一回:“公主,您看,我的那个护卫功夫怎么样?” “还行,若是再过个十年,一定能成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容华公主的评价很高。 “那么,我一个小小的中书令的女儿,又怎么会有这样厉害的护卫呢?”云君提问。 容华公主这时意识到了云君后面也是有人的。 “所以,你是代替你的主人和我谈合作?”容华公主想要先确定云君到底是以什么身份来和她谈话的。 “主人?”云君笑了,十分的自信:“他还没那么大的本事。” “你们也是合作的关系。”容华公主是这么猜测的,当然,也是这么认为的。 云君点点头:“公主,我可以和您保证,一定不会成为那个拖后腿的人的,因为我也有不少势力,只是没有拿出来而已。毕竟,作为一个总是被姐妹针对的人,我也得留一些底牌的。” “好,我们便一起对付明华。”容华公主十分地爽快。 见容华公主答应了,云君松了口气,她不是皇家的人,还真的不太好对付明华。 云君灵机一动,说道:“其实,云君有一个简单粗暴,并且一劳永逸的办法来对付明华。” “哦?说来听听。”容华公主只当这是个笑话。 毕竟云君和明华才接触了没几天,对她是不够了解的,自然不能很快便想出这么好的办法的。 不过,她还是要听听看,可行性到底是有多少,能不能试试。 “其实很简单,把她和皇上的事情宣扬出去。” “不行。”云君的话才出口,便被容华公主给否定了。 “为何?” 这确实是一个好方法。 容华公主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不管是谁说的这事,那人一定会被父皇处斩的。所以,你自己也不要去做这事。” “可是公主,若是此事被宣扬了出去,第一个死的人是谁?”云君问道。 她自然是不会直接便说出这事的,毕竟昭容还在明华手里。但是她要先说服了容华公主,这样在她做这事的时候,自己也好有一个小靠山。 “但是……” “公主,这事无需您动手,云君自会去做。”云君打断了容华公主的话。 容华公主却是十分担心地看着云君:“若是被父皇发现了,你可就难逃一死了。到时候就算明华死了又怎样,你还不是什么都不剩。” “云君自有脱身妙计。”云君眼神里充满了自信。 “罢了,若是你想去试试,那便去。不过,本公主只能在不影响到自己的情况下帮你一把。”容华公主很动心,只是自己不愿意准确地来说,是没有胆量去做。 两人又说了些话,然后便一起离开了书院。 云君没有注意到藏在了草丛中,听到了她和公主的对话的云韵。 此时的云韵,心乱如麻,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 正文 一百零四章:昭容回来 她可以去和明华报信,但是明华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善良,她就算是站在明华那边,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可若是投向云君,明华早早地便不会放过她。 到底应该怎么抉择呢? 正在云韵权衡的时候,明华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我看到你和她们离得很近,你都听到了什么?”明华问道。 “我……”云韵被吓到了,可她还没有做好决定,也就低下了头不说话。 她不说话,明华便直直地盯着她。 …… 云君早早地回到了云府,等着明华把昭容送回来。 “云君姐姐,那个坏蛋说,他没有找到昭容姐姐被关在了哪里。”说这话的人是瑾依,她才去拿了消息回来。 “没找到?”云君叹了口气:“我们现在只能等明华将人送来了。” 昭阳自告奋勇:“小姐,我等她。” “好,你注意,别让自己太累了。”云君交代道:“我去祖母那里,若是有什么事情,及时让人来告诉我。” 说完,云君便去了松鹤堂陪云老夫人去了。 只是,任由昭阳望穿秋水,也没有盼来昭容。 “君儿,韵儿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云老夫人选择了相信云君不会做出这种残害手足的事情,但是,还是需要云君给她一个解释。 云君也不是很清楚:“君儿在书院得罪了一个同窗,那人为了对付君儿,便将二妹妹抓了起来,然后制造了是君儿故意让人绑架了二妹妹的证据。” “祖母您也知道,君儿和三妹妹的关系不是很好。这回二妹妹不见,而证据指向了君儿,她自然是相信的。至于那个火蓉,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竟然会假扮三妹妹想要来谋害祖母。” 她把云馨诬陷她说成是因为原有的偏见导致的误会,至于那个火蓉到底是什么人,她只能瞎猜了。 早在她回府之时便有人来禀报说云馨已经醒来了,只是受了些惊吓,需要好好休息。而根据大夫的推测,云馨被打晕没有多久,所以也就是说,诬陷云君的人,是云馨本人不错了。 和云馨一起被找到的人,还有木蓉,想是木蓉听了云君的话,然后主仆两知道了火蓉的事情,才会被火蓉给打晕的。 “好,祖母知道了,你以后要小心,不要随意得罪人。”云老夫人一脸的慈爱。 “是。”云君答应。 然后她又继续陪着云老夫人说了会儿话,这才回了听涛水榭。 “小姐,昭容还没有回来。”昭阳十分着急。 云君也开始担心起来了,不过她却不能表现出来:“没事,我们再等等。” “好。”见云君并没有太过担心,昭阳努力说服自己一定会没事的。 可是,她们就这样一直等到了天明。 “小姐您快去休息一会儿吧,您还得去书院上课呢!”昭阳已经不抱希望了,便劝云君去休息。 云君十分生气:“瑾墨。” “云君姐姐,是要我去探探情况吗?”瑾墨闪身出现。 “不是,我要你去找华景,让他安排好人,把明华的事情传出来。”既然明华没有照着约定来做,那她便赌一把,猜皇帝查不到她的身上。 瑾墨虽然小,但是也知道云君现在做这件事不是很好的时机:“姐姐,现在不合适。” “她不遵守约定,我自然要给她一点颜色看看。你让华景也不要把事情闹大,只是让她知道一下我已经把话放出去了。”云君特意交代了一下。 现在还是不要把事情做绝比较好,所以她是不打算让皇帝知道这事的。 瑾墨知道云君自有分寸,所以也就按照云君说的去做了。 可是,瑾墨才离开没有多久,昭容便被两个人抬着送了回来。 “昭容!”昭阳看到了浑身是血的昭容,大惊失色,急忙冲上去查看。 昭容并没有昏迷,她强撑着说道:“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只是看起来有些恐怖而已。” “送她去叶莹那里。”云君强忍着怒气说道。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明华竟然送回来的,是这样一个昭阳。 “瑾依!”瑾墨已经离开了,所以云君便喊出了瑾依。 瑾依轻轻落在了云君面前:“云君姐姐,你不要生气了,我这就去找哥哥,让华景加大宣传力度,最好是让皇帝今天就知道这件事。” “去吧。”云君的心情好了那么一点,因为瑾依知道自己的想法,所以她说的话,十分地合心意。 然后瑾依便离开了,而云君则是去了叶莹那里。 “昭容她的伤怎么样?”云君有些担忧地看着叶莹。 叶莹叹了口气:“怎么说呢,她伤的不致命,但是却十分地伤身。” “我知道了,我会给她报仇的,你好好给她治伤。”云君咬了咬牙,然后便离开了。 “你去哪里?”叶莹喊住云君。 云君恨恨地说:“去找明华算账。” 就这样,云君带着一身的怒气,去了灵雎书院。 “明华,我们好好谈谈。”云君一进学舍,便去了明华的座位上等着她来。 明华有些得意,她自然是知道了云君是为了什么来找她的。 “走吧。” 明华走在了前面,云君紧紧地跟着她。 她们去的地方,便是那片云君练功的竹林。才刚刚进入书院护卫的视线盲区,云君便突然出招,用力掐住了明华的脖子。很快,明华的脖子上就多出了一条红印。 “你放开。”明华有些自信,再加上她的人之前便被容华公主抓了不少,所以现在她没有带人过来,也就轻易被云君给制住了。 云君却怎么都不放手,明华只觉得自己可以呼吸到的空气越来越少,自己的生命马上便要逝去了。 见明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生气一点一点地消失,云君这才慢慢地放轻了手上的力度,将明华扔到了地上。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云君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你竟敢对我动手。”明华这时还不忘记放狠话,可是云君说的下一句话便让她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你不过是一个玩物罢了,我还怕你?”连掐死她的心都有了,云君自然是什么都不怕了。 正文 一百零五章:绝望 “我忘记和你说了,你的事情,我已经派人去宣扬了,是大肆宣扬。一开始,我只是一直等不到昭容,这才动了心思,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提醒你。可是,你竟然将昭容弄成了这个样子,我是不会让你好过的。” 云君冷冷地语气,让明华有了一种她正处在了冰窖中的感觉。自从她得了皇帝的宠幸,这么多年都没有人敢这么对她说话了就是皇帝最宠爱的女儿也得对她敬而远之。 “我只说要将她还给你,又没有答应你让她毫发无损地回去。”明华不服气。 “那我也只是说了要放过你,并没有说是什么程度吧。”云君反驳。 明华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低头不去看云君。 “你放心,我是不会对你赶尽杀绝的。”云君安慰道:“不管皇上如何震怒,我都会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保住你的性命的。” 这个,便是云君说的放过。 “你不能把我怎么样的。”明华几乎是咆哮出声。 “我也不想这样对你的那个婢女,可谁让你把容华公主牵扯进来?”明华说道。 “若是没有容华公主的涉入,那便只有我们二人的斗争,自然是公平的。可是昨日,皇上竟然是认为我为了争宠,然后便对他的宝贝女儿出手了。” 明华在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云君一头雾水:“容华公主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不会是不知道昨日的事情是我指使云韵做的吧?”明华笑着问道。 “我自然知道。”云君还是没有想通。 明华自嘲地笑笑,然后便说道:“你现在想不通,那便等到以后再思考吧。” 她边说边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说道:“你现在也不会想要让我死,我先走了。” 她的心智可是不会这么容易便动摇的,所以,明华已经想到了要怎么样对付云君了。她现在说要离开,便是要去找王夫子。 希望王夫子能够看在她么之间的关系还算是不错的份上,帮她一把。 “你是要去找王夫子吗?”云君却是知道了明华的想法。 明华的脚步顿了一顿,不过她没有停下来。 “如果是这样,那还是不要去连累她了,免得以后连个给你收尸的人都没有了。”云君已经从容华公主那里知道了王夫子和明华的关系,先一步控制住了王夫子。 “你不是说了,会留我的命吗?”现在的明华就在崩溃的边缘,如果云君能够把握住机会,找到明华的弱点,便可以将她一击即溃。 可惜,云君并没有发现明华最致命的地方,所以明华才得以苟延残喘一会儿。 “可是你的敌人那么多,她们肯定是会落井下石的呀。”就像是之前的云馨一样,跑来折磨她。 这到也是,明华并没有反驳云君的话,而是沉默了下去,她的脚已经如同灌了铅一般,再也迈不开了。 毕竟,若是她的事情连累了王夫子,可就是连最后一个和她关系还不错的人,也没了。她,也就到了没有人会给她收尸的地步。 “你想通了?”云君微笑着说。 明华点了点头,然后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瓶药:“这是疗伤的神药,你拿去给昭容用,我保证,不过是三天的时间,她便可以在你面前活蹦乱跳的。” “你有什么要求吗?”云君接过了伤药,然后问道。 “你让你的人回去,我们堂堂正正地比上一场。”明华想要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和云君一争高下的机会。 她没有弱点,她也没有云君的把柄,就这样比谁算的更好,更懂人心。 “好。”云君打开了药瓶闻了闻药,确定了这是好东西,便答应了明华的请求。 毕竟,她可以威胁明华一次,也就可以有第二次。只要是明华的出身不变,她也就一直都可以抓住把柄。 明华松了口气,她还有翻盘的机会。 可云君也有自己的打算,现在她可以确定的是,自己有容华公主这个帮手,也有明华的把柄,所以任凭明华怎样闹,都翻不出她的手掌心。 “快要上课了,我们回学舍吧。”云君见时间不早了,便提议道。 “好。”明华拉了拉自己的衣领,想要遮住自己脖子上的那条还没有消失的红印。 然后,两人便回了学舍。 “明华,你的脖子上为何会有一道红印?”问这话的人,便是她们唯一的那个男夫子。 他从骨子里看不起女子,所以对于自己所有的女学生,要求都特别地高。 明华却是没有说话,她有靠山,至少在今天下学回宫前,她还是那个人人都得避让三分的人。 那夫子心里有些不高兴,但是想起了王夫子的交代,便只能忍了下来。 王夫子可是宫里出来的人,她说不可以惹的人,自己自然要小心一点。 “以后记得用自己的脂粉给遮住,免得看着碍眼。”那男夫子一脸的嫌弃。 “好。”明华答应了。 可是,云君得忙着上课,所以一直到了用午饭的时间,她才去找了瑾墨。 “姐姐,这件事情,还真的不好办。”瑾墨稚嫩的笑脸上,满是为难。 “怎么了?”云君不理解。 瑾墨叹了口气:“姐姐,因为您说要用最快的速度让皇帝知道,所以我们便自作主张去找了主子,他出手了。” “让他暂停不就行了吗?”云君不觉得这件事情有多困难。 “可是,他都出手了,那办事效率自然是极高的。所以,现在估计那个快死的皇帝已经知道了。”瑾墨觉得为难的,可不是要让李瑾瑜收手,而是皇帝可能已经知道了。 云君觉得自己这样做可能不太好,但是皇帝已经知道了这事,她便直接违约吧。 于是,云君很快地赶去了学舍,然后将那药扔给了明华:“我的人的动作太快了,现在皇帝已经知道了,所以我便不要你的药,还送你一个消息,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然后,她也没有再搭理呆愣在了原地的明华,自己离开了。 明华怎么都没有想到,云君竟然会这样。那她现在应该怎么办呀,按照那个老皇帝的想法,自己一定是活不了的。 不对,云君说过她会给自己留一条命的,所以,她还有机会。 明华努力思考着自己的出路,没有发现有一个女子的身影正在接近着她。 正文 一百零六章:假死 “你就不要挣扎了,父皇都已经知道这件事了。”那女子,便是容华公主。 “你说什么?”明华不愿意相信。 容华公主却从自己的身后掏出了一个明黄色的东西。 “父皇已经下令要将你赐死,你自己选一种死法吧。”容华公主说着,便有几个身着宫装的女子出现,手上还捧着一个托盘。 有的上面放了一壶酒和一个酒杯,然后便是装白绫的,还有匕首准备着。 明华脸上露出了绝望之色,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这样失败了,还直接一败涂地。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些不过才十岁多一些的女孩问道。 一个路人回答:“好像是有一个人得罪了宫里的人,现在要被赐死。” 具体的事情,他们都不知道,只知道容华公主领着宫里人来了,还带了毒酒白绫什么的。 连容华公主都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她是没有想过,这么容易便能解决明华的。可事实便是如此,因为明华的事情已经传了出来,在百姓间还是有不小的影响力的,尽管大部分都是李瑾瑜做的,可皇帝已经相信了。然后,皇帝便当机立断,赐死明华。 “不要在犹豫了,自己选择一种方法,了断了吧。”也许是因为明华马上就要死了,容华公主的语气十分的温柔。 明华不甘心,可是容华公主来的很快,她没有反应的时间。不过,她还想在争取一下。 “容华,让我去见他。”明华说到。 容华公主一脸的为难,她看向了身后的女官。 那女官站了出来:“皇上已经说了,他不愿见你。” “什么?”明华这回是真的绝望了。皇帝竟然已经想到了她的要求,还提前派人来拒绝她。 她也就没有再坚持,端起了毒酒,一引而尽。然后便倒在了地上。 “公主,微臣便将她带回去。”女官十分恭敬地对容华公主说。虽然皇上已经有了安排,但是容华公主毕竟是在场的身份最尊贵的人,所以她还是象征性地询问了一下。 “去吧。”容华公主不愿意相信,一直以来,她忌惮着的明华,会这么容易便被扳倒了。早知道,她便自己做这事了。 那女官喊来了几个小太监,将明华的尸体给装了起来,动作十分迅速。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你们为何不进去?”来上课的王夫子,见学舍外站了一排的学生,便问道。 大家都不敢说话,她们还是知道的,刚刚才死了的明华,和王夫子的关系不错,所以没有人敢和王夫子说这事。 “公主?”王夫子去到了容华公主面前,一脸的询问。 容华公主叹了口气:“明华惹怒了父皇,已经赐死。” 好在王夫子也是一个识时务的人,并没有因为这事失态:“多谢公主相告。” 王夫子对容华公主行了个礼,然后又走出了学舍:“你们都进来吧,我们开始上课了。” 见王夫子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大家也便放心地走了过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好。只是,云君并没有回来。 云君,去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喊出了瑾墨。 “云君姐姐,还有什么事吗?”瑾墨不解。那个明华已经死了,昭容的仇也算是报了,还能有什么事,总不能让他回云府报喜去了吧。 “你赶紧跟上那个女官,去看看明华到底有没有死。”云君一本正经地说道。 “她没有死?”瑾墨不相信。 云君却是知道的,在宫里,有一种秘药,可以让人假死,甚至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比起那个火蓉,宫中的药显然更具有迷惑性,连云君都只能说是派人跟着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 “你去看看便是。”云君说道。 “好。”瑾墨对这事十分感兴趣,于是做事也十分的积极。 结果便如云君所想,那个女官一直小心翼翼地走着,知道确定了没有人发现她的行踪,她才让人抬着明华去了一间十分隐秘的房子里。 瑾墨不敢靠近,便一直在那房子外面守着。终于,在三个时辰之后,那女官出来了,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宫女打扮的人,而那个人,便是明华。 确定了明华并没有死的事情,瑾墨也不再逗留,而是急忙去了云府。 “云君姐姐,你猜对了,那个明华并没有死!”瑾墨还没有进云君的院子,便大声喊道。 他有些激动,没有想到这种事情都让云君猜对了。而瑾依一直在给瑾墨使眼色,让他暂时不要说话,可瑾墨却没有注意,直接便将这是喊了出来。 而他的声音不小,云君听见了,容华公主也听见了。 “明华并没有死?”容华公主一时间接受不了。 不知道容华公主竟然在云君旁边,瑾墨只觉得自己好像办了一件坏事,不再说话,找了个地缝藏起了自己。 …… 在那间隐秘的房子里,女官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给明华闻了闻什么药,然后等了约莫一个时辰,明华便醒了。 “我这是……”明华原本想问自己是不是已经到了地府了,可她一睁眼看到的人,却是那个女官。 女官行礼:“微臣参见明妃娘娘。” 明华在宫里的身份不是公主,而是娘娘。只是这位明妃娘娘,十分的低调,从来不再什么大型场合出现,所以被许多人给忽略了。 “所以,是陛下让你来救本宫的?”明华问道。 那女官点点头:“不过也不能说是皇上让微臣来救人的。听说了民间的事情,皇上震怒,并没有要放过你的打算。可是,他看在您的价值的份上,便给了您一个活命的机会。而这个机会便是让您自己选择死法。” “我选了毒酒,这是最好做手脚的,也是我唯一的活命机会?”明华死过了一次,脑子转的也快了。 “是,您只有选择了毒酒,这才可以活下来。”女官神情淡漠。 明华并没有计较什么,而是反应极快:“本宫现在该去哪里?” 她有了能够翻身的机会,自然是要好好抓住的。 “回宫见皇上。”女官回答。 然后,她便帮明华梳妆打扮好,然后便有了瑾墨所见的那一幕。 正文 一百零七章:告诉公主 “瑾依,让瑾墨过来说清楚事情。”云君一点也不介意容华公主知道这事。 因为明华的皇帝的关系,明华以后只可能留在宫中,想动她可不容易了。 而她若是将这消息告诉容华公主,还可以卖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瑾依有些无奈,去将瑾墨从他自己的房间里拉了出来。 “云君姐姐。”瑾墨低着头,像是一个正在认错的小孩子,只是他并没有说什么话。 云君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既然你已经说了,那让公主知道这事也无妨。” 瑾墨突然抬起了头:“云君姐姐,你真的不会怪我吗?” “我为何要责怪你?”云君哑然失笑。 “你快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容华公主已经等不及了。 瑾墨看看云君,再看看容华公主,这才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只是云君姐姐说明华可能是假死,让我去看看,我便去了。” “后来,我看到的,便是那个明华穿着宫女的衣服跟着那个女官出来,我确定我没有看错人,她一定还活着。”瑾墨说的十分的坚定。 容华公主还是有些不相信的,不过,她看瑾墨那么坚定,她也只好面上表示相信,一脸认真地在听瑾墨说的话。 她抓住了重点,是云君发现了不同的地方,瑾墨这才会发现明华还活着的事实。 “云君,你为何会这样想?” 云君早便准备好了说辞:“前几日,云府有人谋害祖母,我们在抓到了那人的时候,那人自尽了。” “可是,当时正好有一个大夫在旁边,很快便发现了死去那人的不对劲,便将她又救活了。” “原来如此。”容华公主相信了。 因为云府有过前车之鉴,所以云君才会小心了一些,也因为这样,她才发现了明华还活着的秘密。 “公主,那您现在要怎么做?”云君问容华公主。 依她所见,明华是不可能一直藏着的,她肯定是会有什么动作,所以要及早防范。 可是,容华公主却是担心云君会暴露:“现在她知道了是你害的她,肯定会秋后算账的,所以你也要小心。” 云君有那么一点点的小感动,虽然不知道容华公主是处于什么目的提醒她的,但至少她不是坏人。 “多谢公主提醒,云君一定会注意的。”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在你这里多留了,那事,以后再谈吧。本公主要先回去和母后报信,早做准备。”容华公主这便准备告辞了。 “好。”云君自然要答应,然后便送了容华公主出府。 …… 容华公主回到了皇宫,便赶紧和皇后去商议这事去了。 “母后,您先不要高兴了,我这有一个坏消息。”容华公主急急忙忙地跑进了凤栖宫。 皇后一头雾水:“容华,你为何如此慌张?” 容华公主却反问道:“您为何如此高兴?” “我……自然是因为那贱人终于死了而高兴呀。我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方法呢?”皇后也后悔这事不是自己去做的,否则,明华的外祖家也别想好好的。 “母后,儿臣带来的坏消息,便是那贱人没死。”容华公主的话就像是一盆冷水,浇到了皇后的头上。 “你说什么?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皇后不相信。 容华公主叹了口气:“父皇压根就不打算让那个贱人死。所以,那贱人喝下的毒酒,压根就没有毒,而且还是假死药。” “这消息可信吗?”皇后问道。 “七八成可信吧。”容华公主因为自己还没有去确定这事,所以不敢直接打包票。 “你派人去探探吧,等确定了再来和我说。”皇后现在持保守观望态度。 “是。”容华公主答应了,她相信皇后,只要她提了一嘴,便一定会开始防范,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被那个明华算计的。 可是皇后想了想却觉得不对劲:“等等,你是怎么知道了,详细说说。” “我今日在书院,等明华死了之后便去了云君的府上,然后她的手下没有发现我在那里,所以在禀报的时候,让我将这事给听了去。” “她又是为何知道的?”皇后一听是云君说的,便更加不相信这事了。 容华公主仔细回想着:“好像是因为前几天云府有人要下毒害云老夫人,然后抓到的那个凶手便是用了这样的方法来假死的。只是恰好府上大夫发现了那人的不对劲,所以才知道了有假死药这回事。” “云君?可信吗?”皇后不可避免地被自己的印象所影响了。 容华公主自然知道皇后这是因为什么不愿意相信这事:“母后,您若是不相信的话,那便派人去查查,从那个出宫的女官开始查起,一定可以知道真相的。” “儿臣觉得,云君并没有要欺骗儿臣的理由,毕竟那个明华同时也是她的敌人,所以她若是和我们交好了,便是多了一个盟友的事情。” “我知道了。”皇后多少还是听进去了一些容华公主的话,当下便派人去查了那个出宫的女官的事情。 “儿臣告退了。”容华公主识趣地离开,这些事情,还是交给皇后自己去做吧,她若是非要凑什么热闹,那一定只有给皇后添乱的份,所以她很快便抓住了机会,闪人了。 皇后没有计较什么,正好觉得没有容华公主在这里羁绊着她,她好去做事。 “走吧,早点休息不要多想,明日还得去书院呢。”毕竟是自己的女儿,皇后还是十分关心的。 皇后一提到书院,容华公主就觉得有些后悔了。 她当初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去求皇上,让她去书院上学。那个月华郡主,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门门课都比容华公主好上那么一点,都快把她气死了。 一想到自己不如自己的死对头,容华公主突然又燃起了斗志,回了自己的寝宫,开始用功去了。 皇后没有看容华公主一眼,只道她是忙着出去玩耍了。却不知道,这是对于容华公主的人生的一个重大转折点。 正文 一百零八章:捉弄云韵 云君在送走了容华公主之后,去看了一眼昭容,确定了她的伤势真的没有什么大碍之后,便放松了下来,倒头就睡,连晚膳都没有用。 “小姐,该起床去书院了。”昭阳小心翼翼地喊着,就怕将云君给喊醒了。 还在睡梦中的云君自然是不愿意起床的,翻了个身继续睡。 昭阳自然也不愿意去吵醒云君,便走出了云君的房间。 她行了个礼,对云韵说道:“二小姐,现下小姐还睡着,您不如,去练一下功再来?” 按照云君往常的习惯,是要早上起早练功的,所以她也就十分自然地建议云韵去练功,等云君起床。 云韵有些不开心:“昭阳,劳烦你再去喊一遍大姐姐,我们之前约好的,要一起去书院的呀。” 说完,她还不忘记从自己的身上取下一个荷包,里面装满的沉甸甸的银子。 自从上一次被绑走了之后,云君便开始经营起了自己的小铺子起来,出手也十分的大方。所以,跟着云君,可以说是吃香的喝辣的,她才不会把云韵给的这么一点蝇头小利放在眼里。 所以,昭阳并没有收下云韵递给她的荷包。 云韵有些吃惊,云君的丫鬟虽然是忠心,可是让她去喊一下云君起床便能够得到不少的银子的事情,竟然不愿意去干?她不理解,非常的不理解,她又不是要让昭阳背叛云君。 这时,在洒扫庭院的水华突然出来了:“昭阳姐姐,您就再去通传一声吧。” 云韵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来帮着自己说话,想了一会儿才发现,这个洒扫的丫鬟,便是云大夫人之前埋下的棋子。 “不行,若是有人打扰了小姐的清梦,她会十分生气的。你来的时间短还没有见识过,等过一段时间之后,也许就能碰上了。”昭阳故意将后果说的很严重。 小姐生气,那在听涛水榭里面,可就是大事了,所以昭容才这样说了来吓唬水华。 那水华也不是真心想要帮云韵的,所以,昭阳一这么说,她便赶紧将自己藏在了角落里,免得被记住,日后就不好在云君面前表现了。 见水华退缩了,云韵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知道她知道了在听涛水榭里还有云大夫人安插的钉子,那便够了。这个水华,等以后再用。 她这一次过来,是为了和云君结盟的,所以,忍一忍云君也可以。 于是,水华接着去打扫着自己的庭院,然后云君接着睡觉,昭阳一动不动地盯着云韵,不让她去打扰云君。 终于,在时间终于要等不及的时候,昭阳才去将云君不情不愿地喊了起来。 云君揉着自己的眼睛走出了房门。压根就没有看到在门外等了她许久的云韵。 “大姐姐。”云韵出声喊住云君。 “咦?”云君觉得有些奇怪,努力睁了睁眼睛,但是还是什么都没有看清:“我还没有清醒吗?” 她疑惑着,然后用力打了打自己的脑袋。 云韵并没有放弃,又上前几步,将云君拦住了:“大姐姐,我是云韵呀。” 云君这回好像是已经听懂了云韵的话,伸出了手,然后用力捏了捏云韵的脸,把云韵疼得龇牙咧嘴,她却不以为然地说道:“这梦做的真是逼真,连云韵的触感都这么的真实。” 听了云君的话,云韵十分生气,但是却无可奈何,她又怎么能够和一个还没有睡醒的人计较这么多? 见云君一直都在说胡话,把云韵气得七窍生烟的样子。守在暗处的瑾墨笑了:“云君姐姐,你快醒醒,云韵姐姐要被你气死了。” 虽然瑾墨说的是实话,但是云韵却是不开心地瞪了出声的方向一眼。 这是真的,但是也不应该就这么说出来呀。 可云君却还像是不清醒的样子,走路歪歪歪倒倒的,然后嘴里不时念着什么之乎者也之类的话。 其实她已经清醒了,在捏云韵的时候就已经清醒了。只是觉得这样来逗云韵比较好玩,便一直装下去。 自小一起长大,昭阳是知道云君在装的,所以也十分配合,不仅贴心地弄了一个小厮当做移动的脸盆端着水,还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一样一样地递给了云君洗漱。 云君接过了昭阳递过来的帕子,胡乱在自己的脸上擦了几把,这才清醒了一些,认真地看着云韵。 “咦?二妹妹你怎么会在这?”物极必反,所以云君控制的十分好,原本也没有打算直接对付云韵,所以她开心了一会儿便开始认真起来。 云韵只好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说道:“大姐姐,韵儿想好了,想要和大姐姐结盟。” 其实,这事她之前也提起过,只是云君没有答应罢了。 “我为何要和你结盟?最重要的,我们两个结盟了,却不会信任对方,这样的结盟有意义吗?”云君问道。 云韵没有话可以说了,她确实是不会去信任云君的,而同样,云君也不会信任她,这样有意义吗? “那,我们以后相安无事怎么样?”云韵退了一步。 云君也想要一个比较好的内宅环境,这样她才好谋划自己的事情,不用再在云韵身上分心。 “好,不过我有一个前提,你管好云馨,别让她出来瞎闹。”云君只有一个要求。 距离安南国来和亲的日子已经没有几天了,所以收拾云馨,来日方长,她要先将自己的危机解除才好。 可是,云君的这个要求,却让云韵为难了。她已经很努力了,可云馨就是要闹腾,她又有什么办法。 原本在云大夫人的告诫下,云馨是很正常的,也能够沉得住气不去惹事了。可是后来不知道那个火蓉对云馨做了些什么,云馨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要怎么弄死云君,她实在是管不住呀。 不过,管不住也得管,所以,云韵咬了咬牙:“好,我看好她。” 云君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便去收拾好自己,带着云韵去了书院。 “对了,你愿不愿意被封为公主呀?”云君突然想到,自己可以为皇室找一个目标,这样的话她自己也就没有危机了。 “你为何这样问?”云韵不理解。 “可能你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安南国派人来和亲,公主是不要想了,皇上是不会放他们出去的。不过,我们作为大臣之女,却是逃不过的。”云君也没有隐瞒云韵。 “我不去。”云韵直接拒绝了。 正文 一百零九章:中招 安南国那个地方,简直就不是适合她居住的穷山恶水,只要她智力正常,便不会主动想要去和亲。 公主?到了别的国家,怎么可能会有好日子过。 “若是我要你去呢?”云君十分郑重地说。 见云君是这样的表情,云韵觉得脊背有些发凉。这个云君,不会真的把她给卖了吧? 不过,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虽然明华死了,但是云韵并不觉得云君发挥了多大的作用,主要起作用的人,肯定是容华公主所以她坚信,云君是没有能力将她送去和亲的。 “你没有这个能力。”云韵说的坚定。 云君噗嗤一笑:“你就那么肯定?” 话还是不能说太满的,所以云韵很快便改口:“我觉得,你还没有强大到这个地步。” “云韵,永远都不要小看我的能力。”云君认真地说道。 她现在真的没有心思管云韵,所以,还是打心理战比较好。 “好,你很厉害,我不惹你行不行?”云韵现在在为云馨发愁,没有几天,云馨就要嫁出去了。 …… 很快,她们就去到了书院。 可是,今日却是容华公主没有来。她不来是大事,可夫子却没有什么反应,定是宫里派人来说过了,不用担心什么。 云君却一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们可是知道明华没死的人。所以容华公主没有来,很有可能是被皇后娘娘好好地护住了。 但是也有另外一个可能,容华公主暴露了,然后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明华给算计了。虽然这个需要明华有极高的反应能力,但却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而云君的猜测,还是有那么一点靠谱的。 因为容华公主,真的是被明华给吸引过去了的。 她在出了皇后的寝宫之后,便朝着自己的寝宫去了。 只是,她在回去的路上,却碰到了一个神色慌张的小宫女。 “站住。”容华公主发现了这个小宫女的异常,便喊住了她。 那个小宫女胆子不大,遇到的又是公主,自然是乖乖停了下来。 “奴婢参见公主殿下。”那个宫女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容华公主知道这样的小宫女,多半也是为了别人办事的,不可能是什么心腹,便生起了询问的心思。 “你为何如此慌张?”容华公主厉声问道。 那个小宫女却是直接跪在地上:“公主饶命,奴婢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要去哪儿?”容华公主有些高兴,她也算是抓到了一个可疑的人物,说不定还可以从她的口中得知什么秘密呢。 可那个小宫女却是一头雾水:“奴婢……不知道。” 她努力地回想了一下,但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是觉得有什么地方在召唤着自己,自己一直都是跟着感觉走的。 “你好好回想一下。”容华公主颇有耐心地道。 那个小宫女终于有了些反应:“奴婢,只知道要跟着自己的感觉走,公主不如跟着奴婢一起走,这样您便可以知道奴婢的目的地了。” “放肆。”容华公主还没有说话,她身边的女官便出声喝止。 “公主殿下岂会和你一个小小的奴婢去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容华公主拉了拉那个女官的袖子:“秀姩,我们过去看看吧。” “公主,危险。”女官一脸的担心。 可是容华公主实在是太好奇了,她的直觉,这个鬼鬼祟祟的宫女一定是和那个明华有关的。所以,她一定要去一探究竟。 “本公主身边有这么多的人,这又是在皇宫,有什么好担心的。” 女官见容华公主铁了心要跟着这个小宫女去,便也只能依了她。不过,防范可不能少,所以女官使了使眼色,让原有的暗卫去将其他人都喊过来,保护容华公主。 “请公主跟着奴婢走。”那个小宫女说道。 “好。”容华公主很快便跟上了那个小宫女的步子。 然后,她就在小宫女的带领下,去到了一个在皇宫里经常会被忽略掉的地方。 冷宫。 这个冷宫已经有很多年都没有用了,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废弃了的,可是,现在容华公主看到的,却是一座在繁华的皇宫一角,另一个灯火通明的中宫。 “这是哪里?”容华公主小声地问道。 那个女官回答:“如果奴婢没有看错的话,这里是冷宫。” 她确定自己是没有看错的,这里真的是冷宫。只是,这是一个不寻常的冷宫,连平日里的破败都消失掉了,只见富丽堂皇。 “你为何回来这个地方?还有,这里为何会是这个样子?”女官大着胆子问那个小宫女。 可是那个小宫女在接近了这冷宫的时候,便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不再是唯唯诺诺的,而是十分的自信与坦然。 她转过身来,坚定地看着容华公主:“没有想到,这法子,竟然还会引来一位公主,真的是太惊喜了呢。” “你,你是谁?”女官有些胆怯。 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她觉得这不是他们之前碰到的小宫女了。更准确地说,她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和容华公主已经进入了人家设置好的陷阱里。 “我?看在你们就要死了的份上,我便不和你们计较这么多了,让你们死个明白吧。” 说完,她便转过了身:“我的身份,一直以来都是皇宫里的一个小宫女,没有什么人注意过我。可我的真实身份,却是右护法,为了能够在这宫里好好隐藏下去,便服了组织内部的秘药,这样便没有人会发现我们的秘密,因为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上带有秘密。” “现在主人在召唤我们,我们便来了这里。而这里的空气里,有那药的解药,我自然是得回了自己的记忆。” 那个女官已经缩到了容华公主的怀里,可容华公主却是一点也不害怕。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居然不害怕眼前的这个宫女。 “所以,你也不是故意要带我们过来的?”容华公主十分冷静。 “自然不是。”那小宫女有些不屑。 “那你为何要杀我们?”容华公主看了一眼暗卫应该会隐藏的地方,已经放心了下来。 “这个嘛……” 正文 一百一十章:不祥的预感 云君有了不祥的预感,便去寻找了月华郡主。 “云君见过郡主。”她的身份是比不过这个皇后的侄女的,所以,一直都是恭恭敬敬地对月华郡主说话的。 月华郡主已经猜到了云君的意图,直接开口道:“容华她现在是没事的,我已经派人去试探过了,只是我们能够得到的消息很少,皇上也不允许我们去见容华。” 这个我们,自然也包括了皇后和李明德,容华公主的母亲和兄长。 “那她,不是因为得罪了明华吧?”云君犹豫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应该把事情给问清楚。 月华郡主开始了震惊:“你说什么?她应该是做了什么皇上不喜的事情,才被断绝联系的。为何,你会说这事和明华有关系?” 明华都已经死了,总不能让自己的鬼魂过来将容华公主给拖去得罪皇帝了吧。 云君脸色沉重:“你不知道,我们去一个隐蔽的地方再说。” “郡主。”月华郡主身边的暗卫觉得云君不可信,便现身拉住了她,不愿意她和云君去没人的地方。 月华郡主却说:“你看她那细胳膊细腿的,能打得过我吗?你们就在旁边看着,等她的护卫过来帮忙了,你们也就赶到了。” 云君心里有些不开心,虽然这位郡主十分的实诚,可是也不应该这样说她吧。她是弱了些没错,可她每天都有坚持练习,现在身体素质也是不错的。 那个护卫觉得月华郡主说的不错,于是便不再阻拦她,让她跟着云君走了。 自然,在书院里,那片竹林是最隐蔽的地方了,自然也是最适合说话的地方。 “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好好和我说说。”月华郡主知道这事情不简单了,所以十分的郑重。 可云君却是一个记仇的人:“郡主不要慌,云君自然会告诉您的。不过在说这事之前,云君还有一件事情要提醒郡主。” “什么?” 云君从怀里掏出了一包药粉,然后十分缓慢地将那药包打开,递给了月华郡主。 月华郡主伸手接过,然后便想用一根手指戳戳到底是什么东西,有什么样的效果。 “郡主,您最好不要让自己的皮肤接触到这药粉。”云君这时才开口提醒道。 “什么?”月华郡主不理解。 云君又说:“您将这药粉轻轻地撒在地上看看。” 月华郡主便按照云君说的去做了,之间被药粉沾染上了的那一片草,已经乌黑一片,再也没有了生机。 “你这是何意?”月华郡主不理解。 云君笑笑,说道:“郡主,我知道您比较耿直,所以容易得罪人,想的也没有那么多。” “您一定要注意,不能只看到对方的绝对实力,更多的,还要去防范对方的那些阴谋诡计。”这个只是云君给月华郡主的一个小提醒,也算是她的主动交好了。 月华郡主这才放心了下来,原来云君是想提醒她呀。 “放心,我是看你不像是一个坏人,所以才这么信任你的。若是别人,就比如说是你的那个妹妹,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跟着她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她一看就不像是好人我才会防着的。” “不过,多谢你的提醒,以后我会注意的。”月华郡主接受了云君的好意。 云君笑了,立刻便回到了正题:“郡主,您是知道了那个明华被皇上赐死了的事情,您也是知道她和皇上的这不伦之恋的。” “对,我都知道。”这在皇室里面,还真的不算是什么秘闻,所以月华郡主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所以,皇上看在就请的份上,给了她一条生路。”云君淡淡地说,她已经可以预测得到月华郡主的反应了。 果然,月华郡主是十分的震惊的。 “这是怎么一回事?”她又问道:“不是已经赐了毒酒了吗,还怎么活过来?” “郡主应该也知道,皇宫里有不少秘药,所以这假死药,也是可以出现的。” “所以,皇上竟然放过了那人。”月华郡主一时间难以相信这事。 “是,所以我担心,容华公主会不会在宫里,因为明华而惹怒了皇上,或者是直接被明华给陷害了。”云君是真的担心容华公主的安危,这才会来寻找月华郡主。 因为她前世的经验,以及她所得知的宫中秘闻,便是这月华郡主,和容华公主的关系十分好,只是为了减轻皇上对于皇后一族的防备与猜疑,她们两人才一见面便要争吵打闹的。 所以,她相信若是容华公主出了什么事情,月华郡主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并且,她会动用自己手里所有的力量,去帮助容华公主脱离险境。 “好,我现在便去找父亲商量这事。”月华郡主说以不二,既然知道了容华公主很可能处在水深火热当中,她便也不管书院里还没有上的课,直接就回到了自家王府。 云君看着月华郡主离开的背影,有些羡慕,自己若是可以像她那样便好了,不用管那么多的事情,想逃课便逃课,想走也不用和谁说些什么。 月华郡主回去找到了自己的父亲,然后她在商议了之后,便进宫去见了皇后娘娘。 “月华参见皇后娘娘。” “快起来,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皇后急忙冲到了月华郡主面前,扶住了她。 “你这会过来,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来找本宫商议?”小辈之间的事情,自然是不会经过她们这些父母的,所以,若是没有事情,月华郡主一定是去找容华公主玩耍的,绝对不会过来找她。 月华郡主有些警惕地看了看周围的人,皇后便让那些人都退下,然后拉着月华郡主去了内室。 “是怎么了?”皇后并没有担心容华公主,这让月华郡主十分的不理解。 “容华是出什么事了吗?” 皇后松了口气他,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原来只是联系不到容华呀。 “她不小心惹怒了皇上,然后便被禁足了。” “那您去看过她吗?” “既然是禁足,我虽是她的母亲,也是没有办法接触到她的。” “您难道就不担心她会出什么事吗?就在明华刚刚死了之后,她就惹怒了皇上。” 正文 一百一十一章:有人尾随 “你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容华她出事了?”皇后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p> 月华郡主说道:“她一定和您说过了明华还没有死的事情,所以,我怀疑,是明华在搞鬼。或者是……”/p>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皇后就已经坚定了:“一定是明华那个贱人搞的鬼。连勾引自己的父亲这事都能够做得出来,收拾自己的妹妹也是易如反掌的。”/p> 既然已经是被皇后打断了,那月华郡主索性不再说下去。让皇后将矛头对准明华也是正确的,毕竟那个明华才是他们最大的对手。/p> 至于另外一个可怕的猜测,她还是不要乱说了,若是因此耽误了帝后的感情,她还真的是承担不起。/p> “所以,容华的禁足,应该不是什么单纯的禁足,说不定明华在里面吹了不少的枕边风。”月华说道。/p> “这个明华,我还真的不会放过她。我现在就去见容华,你在这里等一下。”/p> 皇后这是要去确认情况了,如果月华的猜测属实的话,她也要开始自己的计划了。/p> 这个计划,是她很久以前便设好的,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接触到明华,所以成功率不高,她也就没有用。左右她这个皇后,只要是抓住了自己手中的权利,没有什么宠爱又有何妨,照样可以在皇宫里面横着走。/p> “是。”月华郡主恭恭敬敬地答应了,就这样安安心心地在凤栖宫里等着皇后的消息。/p> 而云君,在终于熬过了每天都十分烦人的礼仪课之后,便离开了书院。/p> 趁着今日下学比较早,云君准备去锦华楼查查华景的工作情况。/p> “小姐,容华公主不会是出事了吧?”昭阳问道。/p> “她不会出事的。”云君十分坚定地说道。/p> 不说容华公主背后的靠山,就冲着她是公主,并且没有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看,皇帝最多会关她一辈子,或者是随便找一个小国将她嫁出去。/p> 对了,嫁出去?/p> 安南国的和亲,难道这一次因为她的介入,而换了容华公主过去?/p> 昭阳听云君说容华公主不会有事,她也就相信了不会有事。/p> 人家公主金枝玉叶,自然不是她们这些地位不高的奴婢可以比的。/p> “小姐,我们不是要去锦华楼吗?”昭阳发现自己走的路并不是通往锦华楼的。/p> “我们先不要去锦华楼,我觉得有人在跟踪我,先将他甩掉再说。”云君小声告诉昭阳。/p> 昭阳心里一惊,急忙加快了脚步。/p> 云君拐了好几道弯,转了好几个街道,觉得已经将那人甩掉了,这才停了下来。她躲在了一处墙角,唤出了瑾墨。/p> “瑾墨,你可有看清楚跟在我身后的那人?”/p> 瑾墨摇了摇头:“我不觉得有人在跟着云君姐姐呀。”/p> “小姐,我也没有这种感觉。”昭阳以为是自己判断错误,所以一直都不敢说出这话,只是默默地跟着云君的脚步,不停地走着,想将那人甩掉。/p> “是我的感觉出错了吗?”瑾墨和昭阳都这样说,她也就开始了怀疑自己。/p> 就在这时,一个看起来有些鬼鬼祟祟的人,跟丢了人,在大街上有些漫无目的地走着,努力寻找着自己需要跟踪的对象。/p> “小姐,您快过来看,是不是那人跟踪您?”昭阳发现了和别人的转台不一样的那个人,大喊道。/p> 云君走了过来,仔细地看了看:“他的行为怪异,应该就是他了。”/p> “那我们要怎么做?我去把他抓起来?”瑾墨摩拳擦掌,他都有好几天没有动过手了。/p> “去吧。”看着一脸兴奋的瑾墨,云君不忍心扫了他的兴,便不出言阻拦他。/p> 瑾墨一直尾随着那人,直到去到了一个无人的小巷里面,他才出手。/p> 而那人的武功也不弱,虽然不至于占了上风,但还是可以和瑾墨一战的。/p> “云君姐姐,快点过来帮忙呀。”瑾墨见这人没有他想象中的好对付,就怕刀剑无言,这人划破了他的衣服,便急忙喊云君来帮忙。/p> 他的衣服可是新做的,凝聚了瑾依那个好妹妹很多的心血,所以他要好好地爱护。/p> “来了。”远远地听到了瑾墨的喊声,昭阳还以为瑾墨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了,便急忙大声答应道。/p> 说完,她就拉着云君冲了过去。/p> 可是,她看到的情况,却是那人在瑾墨的进攻下,渐渐招架不住,眼看就要被瑾墨制服了。/p> “你既然没有危险,那瞎喊些什么。”昭阳的脸气鼓鼓地,显然是在责怪这个弟弟不知轻重。/p> 可瑾墨却没有发现昭阳已经生气了,十分认真地解释道:“妹妹才给我做的新衣服,我得好好保护。所以想让你们来帮我,免得让这人划破了衣服。”/p> 那人在听到了瑾墨喊云君的时候,便已经没有使出全力了。他可不是来结仇的,怎么能够伤害到云君手下的人呢。/p> 既然云君正主都过来了,他也就没有再打的必要了。于是,那人先停了手,还对着瑾墨抱拳:“在下陈御,此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来找云君小姐,还请您高抬贵手。”/p> “小事一桩,自便。”瑾墨装作大人的口吻说道,看起来十分的可爱。/p> “你是为了我而来?”云君打量了陈御一会儿,然后才开口。/p> 陈御点了点头:“我知道这样直接尾随姑娘不太好,但是却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观察姑娘。”/p> “你观察我做什么?”云君有些愠怒。/p> 她一个闺阁小姐,竟然被一个男子尾随,而那男子给的理由竟然是要观察她。/p> 陈御犹豫了一会儿,自作主张道:“我只是觉得,姑娘的长相,和在下的姑姑十分相似。而姑姑,却在十七年前便已经和我们失去了联系。”/p> “所以?”/p> “所以在下猜测,姑娘会不会是,姑姑的后代。”陈御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p> 云君愣住了,她对自己的母亲并没有什么记忆,所以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情况。/p> “我也不是很清楚母亲的事情,你若是想要寻找亲人,那便明日的这个时间在锦华楼等我,我向祖母询问了这事,再来找你。”云君想到了要去问云老夫人。/p> “不行。”陈御却拒绝了。/p> /p> sript>();/sript> 正文 一百一十二章:黑衣男子 “为什么?” 这事应该可以说是云君说了算的,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想要询问陈御原因。 “因为,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陈御已经收到了消息,安南国即将派那人来和亲,所以,他想要早些确定云君的身份。 云君不理解:“那你想做什么?” “我和你一起去,等你问清楚了事情,我便离开。”陈御知道自己这样的要求有些唐突,但是他不想再耽搁时间了。 “不行。”云君自然是拒绝的:“我明日给你答复,若是你等不及,那我也不去问了。左右是你着急这事,于我,并没有什么影响。” “你难道就不好奇吗?”陈御不信云君一点都不好奇。 云君一脸的不在乎:“我问过祖母便知道了,为何要相信你。” “好,我等你消息,明日你一定要来。”陈御选择了退一步,因为他还真的不能把云君怎么样。 同时,他还想到了,可以让他的父亲明日一同过来,也好看看云君,事情有父亲来说也比较好。 “行,明日在这里等我。”云君同意了,便拉着瑾墨和昭阳去了锦华楼。 她虽然答应了陈御,但是却不会这么轻易地就告诉他,他想要的东西。 所以,她不仅要去找华景了解情况,同时也要试试陈御到底是什么人。 “主子,您今日怎么会过来?”华景突然见到云君,有些开心。 “只是来问问你有什么重要的消息?”云君说道。 虽然华景他们每日都会派人去给她送信,但很多事情还是当面说比较好。 “我不知道林文有没有和你汇报过,他之前有提起说您母亲的身份好像挺特殊的。”华景突然想起了之前林文和他说的话,便说道。 云君却是立刻打起了精神:“让林文来这里见我。”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林文那边有了消息,那个男子来找她也是因为她母亲的事情。 “我已经来了。”云君的话音刚落,林文就走进了锦华楼,他们专门议事的房间。 见林文竟然来到了锦华楼,云君便开口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林文却没有着急着回答,而是看向了身后,一个蒙着面的黑衣男子身上。 “这位是?”云君等着林文的解释。 但是,还没有等到林文开口,那黑衣男子便冲到了云君面前,然后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小主子,都是属下办事不力,没能保护好主子。” 云君急忙扶起了他,声音有些颤抖:“你说的主子,是我的母亲吗?” 那个黑衣男子重重地点点头:“属下是属下太过于激动了,还请小主子不要见怪。” “无妨,你是母亲的人,我怎么会责怪你呢。”云君不计较,事实上,她是一点都舍不得计较。 不过,她对于这个男子还是十分警惕的。因为今日,前后才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先是有陈御,后是有华景及林文,全都是和她的母亲有关的事情,不得不让她多留个心眼,也不得不让她往坏处去想。 “你还是将事情好好和主子说一下吧。”林文提醒道。 黑衣男子急忙认错:“是我突然见到这么大的小主子,太过于激动了,一时间忘记了正事。” “你快些说吧。”云君也有些心急。 “是。”黑衣男子急忙答应。 “当时我们也不是很清楚情况,只是知道在主子生产的时候,被奸人所害,便丧了命,只留了小主子一个人。” “那为何你们这么多年都没有来找我?”这是云君最感兴趣的问题。 若是前世,她有了这样的势力保护,便不会被云大夫人设计,更不可能嫁给李明阳的。她,也就可以有能力自保,不会再有之前的结局。 黑衣男子面上露出了后悔之色:“是属下考虑不周,只以为不去到小主子身边,您便会没事,却没有想到,没有我们的保护,主子您难以躲过许多危险。” “所以,在林文接手了之后,你们觉得我并没有你们所想象的那么懦弱,所以才想继续追随于我。”云君不开心。 这是她能够想到的唯一前世他们并没有出现的原因,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如此生气。 果然,云君猜对了,那个黑衣男子愧疚地低下了头,没有说任何解释的话。 “是属下的错。” 云君却不解气:“你们觉得我无能,那我便问你们一个问题。你刚刚说是保护母亲不力,那这么多年过去,我都到了嫁人的年纪了,你们可曾找出过当年害死母亲的凶手?” “没有。”那黑衣男子更加心虚了。 “这么说来,你们也很无能呀。”云君冷笑:“我可不要你们这样无能的手下,你现在便回去,带着你的人,滚出母亲的庄子。” “主子。”听到这话,华景和林文都震惊了。 现在云君还是很缺人用的,就算是那些人不够忠心,也可以先用着,等以后培养出了自己的人了,他们再换呀。 那个黑衣男子十分尴尬,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云君竟然会赶他们走。 “小主子,千错万错,都是属下的错,还请您给属下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那黑衣男子急忙请罪。 华景和林文一脸期待地看着云君,希望她答应这个请求。 云君也没有过于为难那人:“好,只要你们能够将害死母亲的凶手找出来,我便不再赶你们走。” “是,属下听令。”说完话,那个黑衣男子便先离开了。 这个任务,听起来是在情理之中,他们为主子报仇,这么正常的一个理由呀。可是,却是基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当年他们都没有找到凶手,更何况是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上哪里找证据去。 但是,良好的态度还是要拿出来的。所以,他二话不说便离开了。 “主子。”林文试探性地喊了云君一声,怕她生气。 “放心,我只是想要试探他,没有生气。”云君脸上的表情从容了许多,一点都没有生气了的样子。 “其实,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说。”华景想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云君,可是林文却是一直在朝着她使眼色。 正文 一百一十三章:不太清楚 “林文,到底是怎么回事?”云君目光十分尖锐,发现了这一幕。 林文低下头不愿意说,华景便接着说道:“主子,您别管林文,他就是想的太多,什么都害怕会伤害到您。”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您的母亲能够拥有一批能力还不错的护卫,那自然不会是什么普通人,身份十分的尊贵,好像还和已经灭国了的大梁有关系。” “那你便安排人去往这个方向查一下,林文,你解释一下为何想瞒着我这事。”云君说着,便转向了林文。 既然华景已经将大概的事情都说了,林文便也不再隐瞒:“我是担心主子您要去查这事,会给自己带来危险,所以才不希望您能知道的。” “那人和我说过,您母亲的身份非常的特殊,牵扯到的人也十分复杂。她是因为家人的逼迫,这才逃来大魏的。所以您要小心,若是碰到了她的家人,一定要多防备一些。” “好,我记住了。”云君默默把来找她认亲的陈御归为了坏人。 不过是才说了几句话,谈了一点事情,夜幕便已经降临。昭阳看着外面的一片漆黑,可云君却还没有出来,有些坐立不安。 “昭阳姐姐,你放心,有我在,一定可以保护云君姐姐的。”瑾墨还以为是昭阳看天色已晚,担心云君回去会遇到危险,便贴心地安慰道。 可昭阳却在担心别的事情:“小姐在里面待了这么久,肯定是遇到不好解决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帮到小姐。” “你放心,有我的主子呢,他一定会帮云君姐姐的。”瑾墨是十分相信李瑾瑜的。 就在他们说话间,云君就出来了。 “主子,用不用我派人保护您回去?”林文有些担心云君的安全问题。 云君拒绝了:“不用,有瑾墨呢。若是真的有人要来杀我,带再多的人也是不够用的。” “我们可以利用您母亲留下来的人。”林文说道。 那些人能力比他们自己培养出来的人强太多了,所以林文才想要利用他们。 云君却摇摇头:“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好了。若是我现在就去让他们为我办事,以后威望会少很多的。” “林文,你就不要坚持了,主子有自己的打算。”华景劝到。 “华景,一定要把事情都准备好,我要送那人一份大礼。”云君眼中闪出了一丝恨意。 因为母亲是被亲人逼迫的,所以,若陈御真的是自己的亲人的话,那便要好好防备了。 “主子放心,我保证明日您一定可以试出他的真实目的的。”华景对自己的能力十分放心,相信只要是自己去做了的事情,就一定会成功。 “嗯。” …… 云君回到了云府,连自己的院子都没有回,便去寻了云老夫人。 “祖母,君儿今日在街上碰到一个奇怪的人,便想来向您询问一些事情。”云君见云老夫人正在准备安睡,便站在了门外说道。 “进来吧,也是时候好好说说你母亲的事情了。”云老夫人示意刘妈妈去给云君开门。 “祖母怎么会知道君儿是为了母亲的事情来的?”云君笑着问道。 云老夫人却是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一直都没有回来,我便去问叶莹,她猜出来的。” “真的?”云君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叶莹。 叶莹才刚刚给云老夫人做了针灸,现在还在收拾自己的工具,并没有离开。 她抬头看了一眼十分惊喜的云君,白了她一眼:“这有何难?我不过是和瑾依多说了几句话,她便将瑾墨传给她的话都告诉我了,我猜出来也不奇怪。” 原来是有瑾依帮忙,难怪叶莹能够猜出来。云君心下了然,她知道瑾墨和瑾依是会定期将她的消息传去给李瑾瑜的,却没有想到,瑾依竟然会将这事透露给了叶莹知道。 “君儿,若那人真的是你母亲的侄子,你便也去你外祖家看看吧。毕竟都是有血缘关系的,你多去亲近亲近,日后也好说话、帮忙。”云老夫人虽然近日在叶莹的调理下,身子已经好了不少了,可还是觉得自己将不久于人世。 她十分清楚,在云府,也就只有她会对云君好了,所以若是云君找到了外祖父,日后也是有人撑腰的,不用担心云鼎山和云馨她们的刁难陷害。 “好。”云君自然是知道云老夫人在为了她考虑,所以答应了。 至于母亲是被自己的亲人逼走这事,还是不要让云老夫人知道比较好。 “你的母亲,当年来的时候,我只是觉得她看起来不像是普通人,在掌管了她留下来的财产之后,我才知道,她是贵人。” “不过,她一直都不愿意在我们面前提起她自己的身世,所以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在你父亲遇到她的时候,她在躲避什么人。” 云老夫人发现自己好像是也不知道什么有用的东西,皱紧了眉头。 “那母亲可曾留下什么信物?” “没有。”云老夫人摇了摇头。 云君有些失望,从祖母这里她都不能知道什么,难道她只能选择相信陈御他一个人的话了吗? “祖母老了,还真的想不起什么事来了。”云老夫人歉意地笑笑。 “祖母,我会让人去查这事的。您也不要难过,在君儿心里,您永远是那个可以陪着君儿爬树翻墙的祖母。” 在云君小时候,云老夫人并没有受病痛困扰,所以精神十分好,可以陪着云君各种的玩闹。 云老夫人笑笑,不说话,她自然知道这是云君用来安慰她的话。 又陪着云老夫人说了一会儿话,云君才回了听涛水榭。 “云君姐姐,主子给您写了一封信,让您务必要看。”瑾依见云君回来了,便急忙捏着那信来找云君。 “李瑾瑜?他为何给我写信?”云君不解地问道。 瑾依只是傻傻地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其实那信她已经看过了,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若是主子在这里,他一定会被云君姐姐给暴打一顿的。 果然,在看了信的内容之后,云君只想要将李瑾瑜揍一顿。 正文 一百一十四章:真的有事 凤栖宫内。 “月华,你一定要帮帮本宫。”皇后去了容华公主的寝宫一趟,不光是没有见到容华公主的人,甚至是连一句话都传不出来。 所以,皇后相信容华公主是出事了。而且,容华公主得罪了的人,竟然还是皇帝。 这件事不管是从那个方面来看,都是十分蹊跷的。 “皇后娘娘,您先不要着急,既然只是禁足,那便说明不是什么大事。只要过了一段时间,等皇上消气了,容华就一定可以被放出来的。”月华郡主也是没有了头绪,不过她现在看到了云君的价值,所以决定先安抚好皇后这边,然后自己便可以去找云君商量,以后要怎么做才能够将容华公主解救出来。 “真的是这样吗?”皇后不相信容华公主仅仅是做错了一点小事这么简单。 如果只是小事,依照这些年来,皇帝对于容华公主的宠爱,是不会被关起来的。至少,她是不用被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的。 “皇后娘娘,您不用担心什么,只要稳住自己,然后稳住了宫里,其他的事情,便直接交给我和父亲哥哥他们吧。在必要的时候您再出手,便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月华郡主努力说的像是她们已经有了计划一般的样子,这样皇后才会放心将事情交给她。 皇后现在正担心这容华公主,自然没有发现月华郡主的异常,所以心下安定了不少:“你只管去做,只要能护住容华,让本宫做什么都行。” “皇后娘娘,您还有一个五皇子呢,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月华郡主提醒道。 现在,也许只有提起五皇子,才能够让皇后冷静了。 可是,和爱女如命的皇后相比,五皇子,也是一个宠妹狂魔。 “母后,为何儿臣连和容华说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李明德去找自己的妹妹时,却发现她被禁止与外界联系。 皇后急忙擦干自己的眼泪,就怕被儿子看出什么来。 可是,李明德正心急如焚的,走的很快,皇后压根就没有机会收拾好自己。 “月华,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见月华郡主也在这里,李明德便看向了她。 论消息,一定是月华郡主比皇后灵通的,毕竟皇后的耳目只存在于皇宫之内的。 月华郡主担心地看了看皇后:“娘娘,您先平复一下心情,月华去将我所知道的事情告诉表哥。” 皇后点了点头,然后月华郡主就拉着李明德去了正殿。 “你知道皇妹被关起来的原因吗?”李明德有些迫不及待。 月华郡主摇了摇头:“我只知道,明华并没有死,猜测容华的事情和她有关。” “什么?”李明德不敢相信。 然后,月华郡主便将云君和她讲的事情以及猜测都告诉了李明德。 听完月华郡主的话,李明德藏在衣袖里的拳头紧了紧。他之前都没有生出过的杀父篡位的念头,已经在心里埋下了种子。 在宫里的人,大家都知道现任皇上的身体不太好,说不定哪一天,便突然驾鹤西去了。 可是,他的自己死亡,和被自己的亲儿子杀掉,性质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容华可是他的女儿。”李明德不服气,但更多的是痛心。 月华郡主却还在这个时候补了一刀:“明华也是他的女儿。” 这回李明德没有话可说了,至少在明面上,皇上对自己的妹妹还是很好的。比起需要卖身求荣的明华来说,容华公主幸运了一百倍。 “你们,现在一定得把容华给救出来。”皇后突然间冲出了自己的房间,来到了正殿,十分无助地对月华郡主和李明德说道。 “母后。”对于突然又疯狂起来的皇后,李明德傻了。 他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这样的母后,这也可以说明,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已经到了皇后都如此担忧的地步了。 “他,他会对容华下手的,就像是明华一样。”皇后突然想起了容华公主才出生不久时候的事情。 那个时候,皇帝抱着襁褓里的容华公主,嘴上说着要让她快快长大的话,可眼里,却满是找到了新猎物的新奇与兴奋。 现在容华公主年纪可不小了,就和当年的明华一样。 明华因为自己的生母地位不高,所以这个公主之尊说没就没。而容华因为是皇后的孩子,所以一直以来都是正常的公主身份。 皇后一提醒,李明德坐不住了,他急忙朝着容华公主的寝宫跑了过去。 “殿下,陛下有令,您不能进去。”侍卫拦在了李明德的前面,一脸的严肃。 可李明德现在却不是那个好说话的皇子了,涉及到了容华公主的清誉,别的都是不重要的。 于是,他一脚踹开了守门的侍卫,接着往屋子里冲了过去。 这时的容华公主,已经缩成了一小团,躲在了屋子的一个角落里瑟瑟发抖。 她之前是去到了冷宫不错,同时,她也见到了明华。可是就在见到了明华的那一刻,她呆住了。因为皇帝正坐在了屋子的正中央,然后并且他是在训斥明华的。 “容华,你为何会来这里?”皇帝不怒自威,容华公主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她总不能说自己闲来无事,在皇宫里瞎逛,然后便来到了冷宫吧。 最重要的,就是那个宫女,竟然就站在了皇帝的身后,显然,这个皇帝还有另外的一个身份,而那个宫女,便是他的护法。 “既然让你知道了朕的秘密,朕自然是不能够让你说出去的。”皇帝看向容华公主的眼神里,只有冷酷和无情。 容华公主只觉得眼前这人根本就不是一直以来疼爱自己的父皇,但是她却毫无反抗之力,只能哀怨地看着皇帝。 “你不用这样,总之朕是不会心软的。”皇帝说道。 然后,他把头偏向了护法那一边:“你让人给她灌哑药吧。” 这句话,浇灭了容华公主的希望,更是直接销毁了多年来的父女情。 “是。”那护法十分的冷漠,她亲自动手,扳开了容华公主的嘴,将那要命的液体灌了进去。 正文 一百一十五章:痛苦 容华公主不想去回忆那让人绝望的场景,可是,皇帝正一步一步朝着她走了过来,她已经退无可退了。 就在这时,李明德闯了进来。容华公主看清了那是自己的哥哥,眼中终于出现了希望的光芒。 也不管那人是不是自己的父亲,李明德将皇帝一脚踹了开去,然后抱着容华公主回到了凤栖宫。 皇后见到了一身狼狈的女儿,急忙冲上前去:“容华,你怎么了?你父皇没把你怎么样吧?” 容华公主紧紧地抓着李明德,不愿意放手。好像,只有李明德才能让她感觉到安全。 “容华。”皇后眼中满是怜惜之情,她走到了容华公主旁边,伸出了手,想将女儿抱在自己的怀里。 可是,容华公主对于她十分的排次,直接,便将她的手推了开去,紧紧地抱着李明德。 “她是我们的母后,你好好看看。”李明德见自己的妹妹竟然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心里十分的难受,但是还是努力打起精神,哄着容华公主。 听了李明德的话,容华公主这才又重新看了看皇后。 见容华公主看向了自己,皇后急忙挤出一个笑容:“对呀,母后在这呢。” 说着,皇后还对容华公主伸出了手。 “啊…啊”容华公主放开了李明德,而是扑倒了皇后怀里,不停地喊着什么。 一直都没有听到容华公主在说话,月华郡主心里已经凉了,而现在听到了容华公主的发声,她算是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表哥,你过来一下。”月华郡主朝着李明德招了招手。 李明德有些宽慰地笑笑,看着自己的母后和妹妹抱在一起,这个结果,还可以接受。 他听到了月华郡主的呼唤,便带着笑意地走到了月华郡主面前。 “你这是,不为容华脱离了虎口而开心吗?”没有看到月华郡主露出笑容,李明德有些不满。 “你难道就不觉得容华她,有什么不对劲吗?”月华郡主的表情十分的严肃,让李明德收起了笑容。 “她怎么了?”李明德又仔细观察了容华公主一会儿,并没有发现她有哪里不对劲的。 虽然看起来是脏了一点,但是他们都是自家人,不嫌弃。 月华郡主冷冷地说:“你难道没有发现她都没说话吗?” “什么?”李明德仔细一想,还真的是这样。 “你再回想一下,她刚刚喊皇后娘娘时说的是什么?” 是啊,而且还是听的不太清晰的啊。 所以,容华她是,哑了吗? 李明德不敢再往下去想,他害怕,他最后得到的结果是他接受不了的。 “看容华的状态不太稳定,你不如再去找你的好父皇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月华郡主不知道李明德是怎样把容华公主带回来的,还以为是皇帝已经准许了他带回容华公主。 “不行。”李明德想到自己一脚踹开了皇帝,心里有些后怕。 而且,他也算是已经父子决裂了,所以再去找皇帝也没有什么意思。 “你,是将容华抢回来的吗?”月华郡主十分聪明,很快便猜到了李明德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 李明德点了点头,有些后悔。 “我和你一起去。”月华郡主不打算给李明德后悔的机会,现在已经惹怒了皇帝,还不如直接得罪到底。 “好。”李明德一点都没有迟疑,直接答应了月华郡主的提议。 于是,他们二人便出发去了容华公主的寝宫。 只是,事情却变得十分的诡异起来。 于情于理,皇帝所在的地方,都应该是有重兵把守的,可是容华公主的寝宫却没有什么人拦着,连李明德都能够孤身闯入。 而现在,他们再一次去,除了一开始李明德击倒的护卫重新站了起来之外,并没有别的变化。 “这是,怎么回事?”李明德还以为自己已经被皇帝通缉了,没想到,外面守着的护卫还和之前的一样。 月华郡主比较胆大,直接拉了一个护卫过来:“皇上可是在这里?” 那护卫摇了摇头:“除了五皇子来强行带走了容华公主之外,并没有别的人来过。” 他说的坚定,李明德和月华郡主都选择了要相信他。 “我们进去看看。”李明德提议。 “走。” 可是那护卫却不让,他伸手:“郡主,容华公主都已经被五皇子带走了,您为何还要进去。” “你一个护卫需要知道这么多吗?”月华郡主冷冷地道。 那个护卫立刻便弱了下来:“只是皇上说了,让我们守好这里,所以您也不要让小的们难做,别进去了。” 他一脸的为难,只希望这些主子们不要在为难他们这些小喽啰了。 “我们若是偏要进呢?”李明德满脸怒容。 越是不让他们进去,就越有问题。所以,这次,他进定了。 “那小的就只能冒犯了。”说完,那个护卫拔出了刀,然后,头部遭到了重击,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月华,你…”李明德被吓了一跳。 “费什么话,赶紧解决了这些侍卫,我们进去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月华郡主十分果断。 李明德愣了一会儿,月华郡主有在练武他是知道的,可真的拿出来,他都没有这么凌厉狠辣。 “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帮忙。”月华郡主白了李明德一眼。 他急忙收起了自己的震惊,加入了战局。 一开始,容华公主便不是最重要的筹码,所以李明德才能那么容易便将容华公主给带走。不过他想再一次进去,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守在外面的护卫也都是小喽啰,没什么能力,所以很轻易便被他们给解决了。可是,在解决了他们之后,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一些黑衣人,开始阻拦起了月华郡主和李明德。不过他们对月华郡主下的是狠手,对李明德却是手下留情的。 “李明德,你自己顶着,我不管了。”月华郡主自然是发现了不对劲,不愿意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说完,她也不等李明德回复,自己便离开了。 “月华。”李明德想拦住她,可是他自己却被那些黑衣人拦住了。 “五皇子。”一众黑衣人跪在了李明德面前。 正文 一百一十六章:假皇帝 “这是……怎么回事?”李明德已经完全不能理解事情的发展了。 “皇上请您进去。”为首的那个黑衣人说道。 说完,他便在前面领路,李明德想弄清楚事情的发展,便跟着那个人一起进去了。不过,他连屋子里的布局都还没有看清楚,便迎面飞来了一个茶杯。 他想都没有想,使了个巧劲,便将那茶杯又打了回去。 可是他听到的,却是皇帝暴跳如雷的声音:“孽子,你竟然敢打朕。” “父皇。”李明德的第一个反应,便是跪下请罪。可是在他下跪之前,想起了容华公主,便直直地站立在了原地,把准备好的认罪的话,都吞到了肚子里。 皇帝见李明德竟然没有请罪,仅仅是说了一句父皇,便勃然大怒。 “你现在连认错都不会了?” 李明德不知道要怎么说,便一直沉默着,心里却全是气。 “说话。”皇帝非常不满了。 终于,李明德开口了:“您对自己的女儿都能下此毒手,我看不起你。” 这个毒手,既是指皇帝将容华公主毒哑了,更是指他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 “你可知道,容华并不是朕的女儿。朕已经不计较你和皇后对容华的过度宠爱,你还想怎么样?”皇帝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 “可是,她喊了你那么多年的父皇,你怎么忍心?”李明德没有反驳皇帝所说的事情,毕竟这么大一件事,他是没有必要欺骗自己的。 皇帝满不在乎地说:“一个女儿罢了,除了和亲还有别的用处吗?” “那你让她去和亲呀。”李明德有些崩溃。 现在只要皇帝不去伤害容华公主,他都可以接受。 “这就是你对朕说话的态度?”皇帝还是在生气。 “是又怎么样?”李明德这一次十分强硬,不愿意退让什么。 皇帝被气的不轻,但是又不能把李明德怎么样。他已经活不了多久了,所以,皇位还是得落在自己儿子的手上的。 “罢了,朕以后不计较容华的事情,可以了吗?”虽然这话好像是在询问李明德的意见,可这是皇帝能够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 “多谢父皇放过容华。”既然皇帝都让步了,李明德自然语气也恭敬了不少。 虽然皇帝已经退让了,可是李明德在心里还是没有消除那个要弑君的想法。他一直认为自己的父亲是一个好皇帝,可是,在容华公主身上发生的事情,却大大地影响了他对于皇帝的印象。 他再也不是伟大的父亲了,他是一个禽兽。为了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一定要将她灭掉,让他再也没有祸害别人的可能。 “其实,朕也不是想要主动对付她的。可是,她却闯到了朕的地盘,知道了朕不少的事情。” 说着,皇帝的语气好了不少:“你是朕的嫡子,以后朕的皇位是你的,自然是不想和你结仇,否则你什么时候不开心,把朕杀了可怎么办?” 李明德心里一惊,暗叫不好。 可皇帝却又说道:“朕知道,你因为容华的事情在生朕的气,可是朕也是迫不得已的,因为容华她撞破的事情,关系到了这个国家的兴亡。朕不能够保证她一点都不泄露出去,这才将她毒哑的。” “你放心,以后好好养着,她还是大魏最尊贵的嫡公主。”皇帝觉得自己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这样,李明德应该可以消除对自己的杀心了吧。 可是这些话却一点用都没有,不管皇帝是怎么想的,他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阻拦。所以,皇帝,李明德杀定了。 “是。”李明德表面上答应着,心里却已经开始了谋划要怎么才能弑君成功的基本计划了。 “行了,今日你对朕出手,朕都可以不计较。朕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你以后登基以后,要把明华尊为贵太妃。” 李明德先是瞪大了眼睛,看了皇帝一会儿,这才说道:“是。” 没有想到皇帝竟然提的是这样的要求,还真的是一个痴情种呀。 心里唏嘘着,李明德直接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容华公主的寝宫。 他头也不回地走着,却是没有发现,那个皇帝,摘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具,重重地吁了一口气。 “可算是把这瘟神送走了。” “你也不要窃喜,这只是你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假扮皇帝,虽然表现的还行,可若是人多了,你一紧张,那可就前功尽弃了。”那个将容华公主引去冷宫的女子说道。 看起来,她手下有不少人。 至于那个真的皇帝,被李明德给踹晕了,然后他们便顺势将皇帝给藏了起来,派出了自己的手下。 “是,属下以后一定会努力的。”那个假皇帝虚心听从教导。 而月华郡主,在转身离开之后,便遇到了一群黑衣人追杀。 她一个人应接不暇,便召出了自己的贴身暗卫,终于在顽强抵抗了许久之后,边打边退到了自家府上,这才解除了危机。 “郡主,您没事吧?”护卫一脸的担忧,他自己都负了许多伤,郡主武功不及他,自然也伤的不轻。 “没事。”月华郡主身上沾满了血迹,可是看起来却是一脸的轻松。 那个护卫有些不相信月华郡主,毕竟按照他这些年的经验,月华郡主可是不止一次欺骗过他,她自己身上没有受伤的。 “不行算了。”月华郡主十分爽快,知道自己的护卫不相信自己,便先行回了自己的院子。 “郡主,属下错了。”那个护卫急忙认错。 可月华郡主却不搭理他,自己大步向前走着。 “你回去好好养伤,让你姐姐来暗中保护吧。”月华郡主知道护卫伤的不轻,便让他回去休息。 “是。”护卫自然听令,先去找了自己的姐姐,然后才去处理伤口。 月华郡主便坐在自己的床上等着护卫的姐姐过来,如果此刻护卫在场,他一定会发现,月华郡主坐姿的不对劲。 “郡主。”听了弟弟的话,那个姐姐很快便赶了过来,还带来了不少的伤药。 见到了她,月华郡主终于松懈了下来,直接晕倒在了床上。 正文 一百一十七章:又来了 云君从云老夫人那里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便回了自己的院子。李瑾瑜那封无关紧要的信,让她生气极了,便一直都没有休息,自己一个人趁着月色,在院子里享受着如水的月光,平息了自己心里的怒火。 “云君姐姐,那个月华郡主派人给您传了信。” 瑾依的声音突然在云君耳边响了起来。 “怎么了?”月华郡主来信,那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 不过,云君还是按捺住了自己,没有着急拆开信。毕竟,有了李瑾瑜的前车之鉴,不能排除月华郡主给她送信也是闹着玩的。 “云君姐姐,您是要让我看信吗?”瑾依一直以来都老实本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李瑾瑜的人,所以一直都在躲避着这些重要的信息,以免惹了云君生气。 可是现在,云君竟然让她看信。难道云君不知道这些事情,她都是要汇报给李瑾瑜知道的吗? “放心看,我可能需要他的帮助。”见瑾依有些迟疑,云君说道。 听了这话,瑾依也不再磨磨唧唧的,刷的一声撕开了信封。 “姐姐,有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您要听哪一个?”瑾依故作神秘道。 “坏的。” “容华公主哑了。”瑾依面无表情地道。 云君皱眉:“这个玩笑可不好开。” “这是真的。”说罢,瑾依将信递给了云君。 云君接过一看,果然是这样。月华郡主说了两件事,一是容华公主哑了,二是她在皇宫里碰到了不常规的刺客。 “你说的好消息呢?”云君面无表情地问瑾依。 瑾依有些心虚,她不过是说顺口了而已:“月华郡主虽然遇到了刺客,可她安全逃脱了,否则,您怎么可能收到这封信呢。” 说了这个理由,瑾依沾沾自喜,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这么聪明,想到了这么好的借口。 见瑾依自己在开心,云君也不说她,而是去到了梳妆台前,收拾了一下自己。 “瑾依,你去喊瑾墨一起过来。” “为什么?” “因为我要去见月华郡主。” “哦,好的。” 瑾依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瑾墨也过来了,此时,云君也收拾好了自己。 “你们知道要去哪里见她吧?”云君最后确定了一下。 “知道,您放心好了。”说完这句话,也不等云君反应,瑾墨和瑾依就一边一个架着云君,开始了在夜空中的飞翔。 不一会儿,他们就到达了月华郡主所住的地方。 “你怎么来了?”此时的月华郡主已经处理好了自己,见到云君竟然来了,有些惊讶。 “郡主,您不要出去,若是着凉了可就不好了。” “知道了,烟雨。”月华郡主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现在已经好好的了,你快去照顾江南吧。” 烟雨,便是护卫的姐姐。江南,便是那个护卫。 “是,您一定要小心。”可是烟雨还是有些不相信云君,便说道。 “好啦,我知道了,你只管去忙。”月华郡主随意地摆了摆手。 然后烟雨便离开了,去了江南那里。 “郡主,您没事吧?”云君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虽然表面上,月华郡主很好,甚至都看不出来受伤的感觉,可是看那个烟雨的表现,好像月华郡主的伤就算不是特别严重,那也不轻。 “没事,你别看她大惊小怪的。我不过是受了些皮肉之苦罢了,我现在只担心,以后若是留疤了可怎么办呀。”说着,月华郡主还伤感起来了。 她虽然看起来挺爽快的,但还是一个爱美的小姑娘,自然是不希望自己的身上会留下那些丑丑的伤疤。 “郡主,您还是说正事吧。”云君也是看不惯这个月华郡主小女孩的样子,便急忙转移话题道。 “他们你相信吗?”月华郡主很快便进入了状态,看向了瑾墨和瑾依。 瑾依拉了拉瑾墨的袖子,想要离开,可是云君却拦住了她。 “郡主,他们的主子,也许可以帮我们很大的忙。”云君眼神十分的坚定。 既然云君选择了相信,月华郡主也就不再扭捏,将皇宫里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皇上有问题。”云君只有这样的一个结论。 “此话怎讲?”月华郡主等着云君给她分析呢。 云君却是有些为难,她是根据前世的对比,皇帝时日无多,应该是不会做出这事来的。 “我,只是有自己的感觉,但是不能够做到有凭有据。”云君说道。 “行了,你觉得又问题,那么我们要怎么做?”既然说不清原因,总得给一个解决办法吧。 “这个,得等寿春郡王那边接触了之后,才知道要怎样做才比较好。”云君不能拿出方案。 月华郡主却是有些生气,云君这样说了,和没说又有什么区别。 “他那边很重要吗?” “说不定寿春郡王已经和有问题的皇上接触了,所以我们等他的消息,才好摸清楚皇上的脾气,做出正确的计划。” “好,等明日我见过他了,便来告诉你事情。”月华郡主莫名地相信云君。 “多谢郡主信任。”云君微微施礼。 既然在耽搁下去也不能有什么解决的办法,月华郡主便让云君赶紧回去了。 “明日书院见。” …… “云君姐姐,我要把事情都告诉主子了。”瑾依提醒道。 “去吧,你亲自去找他,看看他有什么想法。”云君现在等着李瑾瑜的反应。 若是李瑾瑜对这事感兴趣,那他出手,自己便不用再担心什么了。 “小姐,天色不早了,您还是早些歇息吧。”一直翘首以盼,等着云君回来的昭阳,十分担心云君的身体。 尤其是明早会上的算学课,若是没有充沛的精力,云君便难以逃离被夫子责骂的命运了。 可是看看这天,都快亮了,云君也歇不了多久了,可把昭阳愁死了。 “好,我先去休息,瑾依你明日再来。”说完话,云君便直接倒在了自己的床上,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虽然她听了昭阳的话,可是却还是因为自己的休息时间不够,早起时,精神一点都不好。 不过,她还是强行打起了精神去书院,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与月华郡主商量呢。 可是,月华郡主却不知道是为什么,竟然没有来书院。 正文 一百一十八章:担心 云君等了许久,都没有见到月华郡主的身影,心里有些担心。 难道,那些人是冲着她来的?为何所有的和她有关的人,都一个一个地不见了。 “云君,你去竹林一趟。”算学的夫子面无表情地通知道。 被打断了思绪,云君急忙答应了下来,去了竹林。自从她开始防备云韵开始,便一直将瑾墨待在了身边。所以,在书院里,她不担心自己的安全。 她也没有问是谁在竹林里等她,毕竟算学夫子脾气也不是很好,她不好多问什么。 去到了竹林,云君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云君见过寿春郡王。”见到了李明德,她忙上去行礼。 “云大小姐。”李明德还是那个温润公子,只是,看起来无比的疲惫。 “王爷来找云君,可是有什么要事?” 李明德叹了口气:“容华被毒哑了。” “我知道,月华郡主已经告诉我了。”云君知道李明德对于这件事,是非常难过的,所以连声音都轻了不少。 “原来她那么信任你了。也难怪,她让我过来找你。”李明德很快便想开了。 现在妹妹保住了,别的,好像也没有什么改变,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影响的。 “所以,月华郡主并没有遇到危险。”听了李明德的话,云君也松了口气,她还以为是月华郡主出了什么事,李明德想来和她商量解决办法呢。 “她,之前在黑衣人手上受了伤,所以正在家里养伤呢。”李明德解释道:“所以她来找我,让我和你商量对策。” 云君见李明德语气并没有那么的沉重,便问道:“可是王爷已经解决了主要的问题了?” 李明德尴尬地笑了笑:“我昨日和父皇谈过他保证了以后不再对容华下手了。” “你可觉得,皇帝有问题?”云君问道。 听了这个问题,李明德努力回想了一下,他好像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是他当时挺紧张的,也没有注意到哪里不正常。 “我…说不清,当时没有注意。”这话,他自己也没有底气说。 “那你们谈了什么?”云君又问,然后觉得有些不妥,便又说道:“他提了什么条件?” “他说,以后皇位是我的,他也没有别的要求,只是让我善待明华。”李明德觉得这个皇帝实在是太丢人了。 明明是一国之君,竟然做的是这样的事情。说出去,还真的让人觉得丢脸。 “你觉得这是一国之君该做的事情吗?”云君问道。 “不是。”李明德现在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了:“不对,那个人不是父皇。” 云君就这样等着李明德自己领悟,然后发现哪里不对。好在李明德脑子转的够快,这才没有被那些人骗了过去。 “那你现在要怎么做?”她等李明德决定了,再去做自己的计划。 “不知道,我,还是先去把事情查清楚吧。”李明德犹豫了。虽然他也一样认为皇帝不正常,但是堂堂的一国之君,就这样被掉包了,还是难以置信的。 所以,他想要确定了,再做打算。 “好,如果你确定好了,那便去找月华郡主,我会和她一起准备。”云君还是拉出了月华郡主,毕竟她和李明德还没什么交情,只是因为月华郡主,李明德才会和她说这么多的事情。 “你看着点月华,让她好好养伤。”现在看起来云君和月华的关系不错,李明德便顺口嘱咐了一句。 “王爷放心,云君会监督好她的。”云君哑然失笑,没想到他们的关系这么好,自己都有些羡慕了。容华公主是亲妹妹,月华郡主虽然只是表亲,但是从李明德眼中流露出来的关心之情,已经与亲妹妹无异。 …… 李明德听了月华郡主的话,便来找了云君,于是找到了自己的方向,当即便回了宫,去见了皇后。 “母后。”李明德进了凤栖宫,便开口喊道。 可是,现在皇后正在被容华公主缠着,于是,李明德便一直都被晾在了一旁。 “你怎么来了?”皇后终于哄好了容华公主,过来和李明德说话了。 “我去和云君谈过话,觉得父皇有问题,他极有可能是另外一个人假扮的。”李明德知道容华公主不可能安分多久,于是便开门见山地说道。 皇后面露惊惧之色:“你也这样觉得吗?” 李明德想了想:“也不是,因为我从来都没有仔细观察过父皇,所以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是今天,我去和云君谈过话之后,她提醒了我。” “云君?她的话也能信?”听到云君,皇后心里就莫名的不喜。 “母后,您不是也有这样的感觉吗?那么云君的话还是有些用的。”李明德不好直接为云君说话,只能用皇后自己说的话来反驳她。 皇后无话可说,便急忙转移了话题:“你看容华现在这样,她是不能够接受现实的。我想,派人去寻找神医,看能不能找到能够治好容华的人。” 李明德低下了头,这还真的是个麻烦事。可是再麻烦,那也是他的妹妹,他一定要倾尽全力,将容华公主治好。 “这事我已经派人去做了,母后不要担心。” “你已经在做便好,只希望容华的运气能好一点,真的能够遇到神医。”皇后在心里默默祈祷。 “母后,我们要不要,派人去试试父皇,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父皇?”李明德提议。 他真的只有确定了皇帝的身份,才能放手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皇后却不是那么关心:“不管他是不是你真正的父皇,你都是未来的皇上。他已经病入膏肓,活不了几个月了,于你,影响不大。” 她现在不在乎什么宠爱,什么爱情,只有自己的儿子顺利登上皇位便好。 “母后。” “你放心,母后一定会防好其他人,不会让他们有机会来伤害你的。”皇后的眼神十分地坚定。 皇后都这样说了,李明德也不管皇帝到底是不是皇帝了。至于云君和月华郡主,她们要做什么他也不阻拦。 正文 一百一十九章:偶遇陈御 云君自然是无心上课的,云韵却是上的津津有味的,毕竟这是她最喜欢的算学课。 熬了一会儿,云君坐不住了,便去寻了院长,请了半日的假,回了云府。 “小姐,您怎么出来了?” 这明明还是上课的时间,怎么云君就出来了。 “我实在是听不进去,便告了假。咱们先回府,然后便去锦华楼见那个人。”云君说道。 “是。” 随后,昭阳便跟着云君出了书院。 “小姐,咱们要不要去锦华楼用膳?”昭阳见时间不早了,便提议。 云君点点头。 可是,她却在锦华楼里见到了陈御。 陈御也看到了云君,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 “姑娘,为何会来的这样早?”陈御问道。 “公子不也是这样吗?”云君皮笑肉不笑。 “不知姑娘可有去询问过具体的情况了?”陈御有些迫不及待,因为他已经收到了消息,最迟明日,安南国摄政王便要进城了。 “祖母知道的也不是很多,所以……” “所以姑娘便只能相信在下的话了?”陈御一脸的戏谑。 云君见了他这样的表情,便直接转身走了。 见云君要走,陈御急忙冲上前去打算拦住云君。可是,在陈御行动的那一刻,瑾墨也动了。这一次只有瑾墨,他本就是一个小孩子,再加上陈御经验丰富,又没有了让着瑾墨的心思,瑾墨竟然一交手便落入了下风。 他见自己不敌陈御,便不开心了:“云君姐姐,他欺负我。” 既然陈御这么在乎云君,那他也不介意耍赖告状。 云君自然是偏向瑾墨的,当下就出口:“你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欺负小孩子,真的是不要脸。” “对,不要脸。”昭阳可喜欢瑾墨了,也是帮着瑾墨说话的。 陈御听了这话,黑了一张脸,可对瑾墨的出招,却是更加的凌厉了。 见瑾墨已经难以抵抗,云君急忙出手阻拦陈御。 虽然她的能力不强,但是随便搅局的方法还是有的。重要的是,陈御可以对瑾墨下杀招,但是却不能够伤害她,因为他还有求于她。 在云君的加入下,战局马上便明朗了起来。陈御畏畏缩缩不敢下重手,就怕自己伤害到了云君。瑾墨放开了手脚地打,很快就掌握了主动权。 然后,陈御便再一次输在了瑾墨的手里。 瑾墨得意地笑了笑,虽然他知道自己是在云君的帮助下,特别是对方不敢伤害云君的基础上才打赢的。可是,最终的结果是他赢了,他便十分开心。 “你别小看我,下一次,若是没有云君,你会死的很惨。”陈御十分生气,他奈何不了云君,却是能够威胁瑾墨的。 既然对方都这样放狠话了,瑾墨也要回过去。只见他小嘴一扁,然后带着哭腔地冲着云君说道:“云君姐姐,他威胁我。” 陈御听了这话,十分地无奈,他还有事情要和云君说呢,却被这个小捣蛋鬼给搅浑了,他看向瑾墨的眼神,闪过了杀意。 云君十分敏感,发现了陈御对瑾墨的感情变化:“他喊我一声姐姐,我便是他的姐姐,你休想欺负她。” “好,是我的错,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陈御和云君对视了一会儿,最终选择了认输。 陈御都开口认错了,云君也不再计较什么:“你可以说说你姑姑的是事情吗?” “姑姑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具体的,还得去问我的父亲,你要见见他吗?”陈御灵机一动,便开始忽悠云君。 “你的父亲?”云君迟疑了。 她不是十分相信陈御,更加不会相信陈御的父亲。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所以,我让他来锦华楼怎么样?”不去他的家,云君总该放心了吧。 “好,你今日让他过来,就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时间。”云君答应了。 左右这锦华楼是她的地方,别人想在这里造次,还得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有几分本事。 “我一定会按时到的。”陈御立马保证,毕竟能让云君答应他实在是太难了。 见到了陈御,云君已经没有了享用美食的心情,只是随便食了几块点心便离开了锦华楼,回了云府。 “云君,你是不是逃课了?”叶莹见到云君来松鹤堂见云老夫人,便一脸我什么都懂的样子,坚定地说道。 云君摇了摇头:“我也是告过假的,不算是逃课。” 她们一个班也没有几个人,还是整个书院唯一的一个女子班级,关注她们的目光是十分多的,谁敢不遵守书院的规定呀?就是尊贵如公主、郡主她们,也要好好按照规矩来告假的。 “君儿,你这样可不好。”云老夫人不太开心地说道。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云君竟然会从书院逃课回家。 看穿了云老夫人的想法,云君却不打算解释。毕竟即将发生大事,还是不要乱刺激祖母比较好。 于是,她便靠到了云老夫人的怀里,撒娇道:“祖母,君儿是想你了,这才从书院回家的。” “胡说。”云老夫人嗔怪道。 可她自己却是控制不住地上扬了嘴唇,就算知道云君说的不是真话,云老夫人还是觉得十分开心。至少,自己的孙女是惦记着自己的。 云老夫人笑了,云君也笑了。有了叶莹的调理,再加上火灾之后云老夫人对叶莹的信任,现在云老夫人的身体已经好了不少,已经少了许多病痛了。 “那个火蓉已经醒了,正好你今日回来,便去仔细问问吧,看看能不能得到你想要的消息。”云老夫人依稀能够猜到云君在自己谋划着什么事情,便尽量给云君机会去查探真相。 “是。”火蓉醒了,这是一个好消息,云君便又陪云老夫人用了膳,这才去了关押火蓉的地方。 火蓉因为服用的假死药,所以现在看起来十分的虚弱:“你休想从我嘴里听到什么消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只是想知道一些事情而已,你不要这么抗拒。”云君语气平淡。 “不管是什么,我都不会告诉你,我是永远都不会背叛护法的。”火蓉十分坚定,却是给云君透露了一个重要信息。 正文 一百二十章:灭口 “护法?你是来自江湖帮派的吗?”云君一脸的好奇。 火蓉却是想将自己给埋到地缝里去,这么重要的事情,她怎么就脱口而出了呢? 为了避免再说出什么,让云君得了消息,火蓉闭紧了自己的嘴,然后一言不发。 “既然都已经开了一个口子了,你也不要坚持,快些将事情说出来,免得自己再遭受皮肉之苦。”云君好心劝到。 不过她一边劝着,一边让小厮去准备着各种刑具。多亏了云馨,让她也受了一回皮肉之苦,所以,她对火蓉下手也是十分地重。 上一世,一直到云馨入宫时,火蓉都在她的身边。所以不排除,有许多事情都是在火蓉的撺掇之下云馨才去做的。 这个火蓉,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想着自己前世受的苦,云君不想再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她先是拿了一块烧红了的烙铁,在火蓉的脸上烫出了黑乎乎的两块肉。 “你以为毁了我的容貌,我便会屈服了吗?”火蓉一脸的不屑:“你可能不知道,我们有自己的秘药,可以修复好人身上的各种疤痕,你这样,对我根本就没有用。” 秘药?云君想起了之前明华给她的药,难道,明华也是他们这个组织的人?还是说,假的皇帝和这个组织也有关系? 既然随便烫一下,火蓉便说出了一些消息,云君便又挑了一把小匕首,开始将火蓉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地刮了下来。 火蓉强忍着自己身体上的痛苦,紧咬着双唇,不再说话。 “你就不要再坚持下去了,我有很多种办法来让你开口说话。”云君的语气依旧很平淡。 她通过自己折磨火蓉,也感受到了爽,也明白了为何云馨竟然会做出那样的举动。 不过,她始终是狠不下心,才割了不过两刀,便放弃了,将这残忍的事情交给了那些看管火蓉的小厮去做。 “怎么,你怕了?”火蓉一眼便看出了云君对她的不忍心,挑衅地看着云君。 云君背对着火蓉,都不愿意看她一眼。 “你就是怕了,否则你怎么连看我的胆量都没有呢?”火蓉觉得自己就是找对了方向,所以接着说道。 “受苦的是你,我有什么好怕的?”云君虽然看了一眼火蓉的伤口,心里觉得十分恶心,但是却还是云淡风轻地说道。 火蓉直直地盯着云君,想从她的表现里找到一些破绽。云君却是毫无畏惧地与她对视,最终,忍受不住痛苦而自己放弃的人,还是她,火蓉。 见火蓉转开了目光,云君心里松了口气。 “你们先审着,我有事情要出去一下。”说完,云君就离开了这专门负责关押火蓉的房间,去了花园里透气。 可是,她才没有迈出几步,便控制不住地吐了出来。 果然,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接受能力,也不知道当初看着遍体鳞伤的她,云馨是怎么看了那么久的。 “小姐,您没事吧?”昭阳关心地问道。 她自己也吐了,知道这滋味不好受,可是她就是不明白,为何云君明明知道自己可能接受不了这样的场面,却还是要去做这件事情呢? 云君摇了摇头:“我们回去吧,看看火蓉还能够坚持多久。” “小姐,奴婢能不能不进去了?”昭阳一脸的恐惧。 她实在是忍受不住那血腥味了,所以对那个场面就更加地恐惧。 “你若是不想进去,便在外面等着我吧,我很快便出来。”云君自己也不愿意在里面待那么长的时间,只想速战速决。 “嗯。”昭阳点头答应。 云君又说了些话来安慰昭阳,然后才又进了那个关押着火蓉的房间。 “你想好了吗?”云君一进去,便对火蓉问道。 那些小厮下手还真的是狠,现在的火蓉,不仅是身上没有了一块好肉,手臂上已经露出了白骨,真的是让人望而生畏。 火蓉已经奄奄一息了,她身上的伤口不少,失血很多,所以现在已经没有了要和云君叫板的力气了。 “没有。”可是,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嘴硬。 “你对你的组织那么的忠心,可他们却压根就没有来将你救出去的心思。”云君缓缓开口:“你难道不觉得,这样十分不值吗?” “我们从一开始便是忠于自己的组织的,不需要他们派人来救。”火蓉还是没有要改变的倾向。 云君冷笑一声:“这里是云府,又不是什么刑部大牢。你的组织,连精英都不需要派来,便可以将你救出去的,为何他们不来?” 火蓉此刻突然意识到,就凭云府的守卫,要将她救出去简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可是,组织却不愿意来救她。 “你只是一颗无关紧要的棋子,他们一点都不在乎,你又何必拼了自己的命都要去维护他们呢?”云君又问。 火蓉无话可说,但是她心里还是更加偏向自己的组织那一边的,所以,还是没有告诉云君她想要知道的东西。 “你不要再坚持了,这样的组织,又有什么维护的意义呢?”云君继续劝到。 “我,我还是不会告诉你的。”火蓉继续坚持,可是心里的防线已经被突破了一些。 云君相信,只要自己再多说一些话,火蓉就会崩溃的。 可是,还没有等到她做最后的努力,她们所在的那房间就被人攻打了。 “你看,我组织的人过来救我了。”火蓉十分开心。 那些人不过是才出手了一招,她就认出了是自己的组织内部使的招数。 云君以为她就要前功尽弃的时候,那些人突然转变了攻击对象。 他们直直地朝着火蓉打了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云君问小厮。 小厮们现在正忙着保命呢,压根就没有管云君的问话。 “云君姐姐,那些人想要来灭口,免得他们自己的秘密被暴露了。”瑾墨小声地说道。 “你可以打赢他们吗?”云君想要试一试,这可是赢得火蓉的最好机会。 不过,机会虽然要抓住,可瑾墨的安全更加重要,所以她想要先确认好瑾墨的能力能到什么程度。 “可以,再来十个也不是问题。”瑾墨骄傲地回答。 正文 一百二十一章:不信任 “好,你出手救下她吧。”云君说道。 瑾墨那么自信,那定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听了云君的话,瑾墨当下飞身上前,和那些来杀火蓉的人打成了一团。 火蓉在发现那些人竟然是来杀自己的时候,直接面如死灰,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被自己人击溃。 可是,云君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让自己的护卫来救她。她虽然知道云君是有目的的,可是她想要留她的命这是事实,所以她心里有些感动。 因为云府并没有多少护卫,所以火蓉的组织没有派很厉害的人,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瑾墨便把所有人都解决完了。 “你为何要让人来救我?”火蓉想要知道云君想要从她那里得到什么。 云君笑笑:“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的。” 无非便是有关她的那个组织的情况而已,现在组织已经放弃她了,她也不想再为这个组织效力了。 “我所知道的事情也不多,可能会让你失望。”火蓉说道。 她不过是一个小人物,核心的事情,她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 “你若是想要自由,那便尽你所能,把事情都告诉我。”火蓉已经没有多大的用处了,所以云君不介意留她一命。她的那个组织可不是好惹的,所以云君留着她,倒是给自己添麻烦了。 听了云君的话,火蓉眼中闪过了一丝希冀的目光。 云君,竟然愿意放过她,这是她没有考虑过的。她还以为,自己把知道的事情说出来,然后换一个爽快一点的死法,或者就这样卑微地活着,不见天日。 “你……你愿意放过我?”火蓉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我留着你,还浪费粮食,还不如让你离开。”云君一脸的嫌弃。 尽管这话不甚好听,在火蓉心里还是如同天籁一般,这是她活着的希望。 “我真的不知道多少消息。”火蓉还是想要保守一些,她所知不多。 “只要有用便好。”云君也不指望火蓉能说出什么机密的消息。 那些组织派人来,不过是要灭口而已,火蓉的地位自然不高,不会知道多少事情。 “我只有一个可以接触到的上司,每一次的任务都是由他下达给我。我不知道他上面还有多少人,我只听命于他。”火蓉真的所知甚少。 “那他是谁?”那个他,应该是一个比较重要的人物。 所以,云君若是能够找到那人,那就可以知道更多的事情了。 “他是云达。”火蓉毫不犹豫地出卖了自己的上司,她的命更加重要。 “云达?”那个想要用药害瑾墨的人,那个打着为了云府好的理由,让瑾墨来监视她的人? 云君没有想到,竟然火蓉的上司会是云达。 “那你为何要害祖母?” “她害的云达武功尽失。”火蓉对自己知道这事而感到庆幸。 武功尽失? 原来云老夫人不仅仅是将那人赶走了,还让他武功尽失了。这个,是不是祖母对自己的爱护? “你可知道他在哪里?”现在那些人都被瑾墨解决了,那云达一定还来不及收到消息。若是在这个时候,云君派人去突击,云达武功尽失,自是没有抵抗的能力。 原来云君动了这样的心思,火蓉终于感受到了自己的价值:“大小姐,他所在的地方十分的隐蔽。因为他自己失了武功,所以还专门设置了许多机关。如果大小姐信任奴婢,那便让奴婢带领大小姐进去。” “信任你?”云君才不信呢。 现在是火蓉在自己的手上,所以她只能乖乖听话。可若是让火蓉去了云达那里,那是别人的地盘,她自然陷入了被动的情况。 她不熟悉,可火蓉熟悉,那里还有机关,不说火蓉可以趁机逃走,她也会被抓住的。 见云君一脸的鄙夷,火蓉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得到云君的信任的。心里刚刚燃起的火苗,立刻便消散了下去。 “那我给你说一个位置,若是你的人损失惨重,那可不关我的事情。”火蓉只能无奈地说道。 “你说吧,我派人去试探试探。”云君也知道此路可能凶险,所以她只敢派人去试探。 “那个地方,就藏在乞丐堆里。具体的位置我也说不清楚,你拿纸笔来,我给你画一个地图。”火蓉努力回想着自己走过的路,说道。 云君却是觉得不对劲:“你是云馨身边的贴身侍女,进入乞丐堆怕是不好吧。” 火蓉自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可是,看着云君怀疑的眼神,她真的说的是实话。 她怎么会知道云达让她这么一个穿着远好于平民百姓的侍女,去乞丐堆里,这样不是十分惹眼的吗? “我……”火蓉结结巴巴地,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云君用自己锐利的目光看着她,等着她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可是,火蓉想不到合理的理由,便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为何,当日我真的是从乞丐堆里进去找他的。” 不知道云君有没有相信她,总之,云君又问了一个别的问题:“在他离开云府之前,是住在哪里?” 云君总是觉得,那个云达好像是已经留了一手,连火蓉这和时常需要和他又联系的人,都不知道他所在的具体位置。 不过,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自然是要多防备一些。 “慧明堂。”火蓉脱口而出。 她已经意识到了,云达竟然是这样的不信任她,而且还摆了她一道。 “这是什么地方?”云君皱眉。 她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 看着火蓉,也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难道云达做事这么缜密的吗? 见云君皱眉,火蓉心里暗叫不好。同时,她已经快恨死那个云达了。 “奴婢带您去。”她只能亲自带着云君过去了,毕竟,她去过那里多次。 云君犹豫了一会儿,看了看瑾墨。 “云君姐姐,我们去吧,这是云府。”瑾墨不担心,他已经熟悉云府了,所以,他又信心能够保护好云君。 “好,你带我们过去。”云君答应了。 随后,她让人拿了一些治伤的药,好好处理了一下火蓉,这才去那个慧明堂。 “小姐,您怎么?”见到火蓉出来,昭容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云君竟然会把火蓉放出来。 “我要和她去一个地方,你回去找瑾依。” 正文 一百二十二章:担心 云君想昭容使了个眼色,昭阳立刻就明白了云君这是让她去找瑾依搬救兵去了。 “是。”昭阳当即应下,大步跑着回了听涛水榭。 她误会了,以为是火蓉不知道哪里来了什么办法,将云君和瑾墨都给俘虏了,自是跑的飞快的。 “我们出发吧。”打发走了昭阳,云君便催促着火蓉去云达之前住的院子里去了。 火蓉不敢耽搁,立刻在前面带路。 很快,他们就去到了云大夫人的院子。然后,在火蓉带着他们走了一条曲折的小路之后,到达了一个小小的院子。 “这便是慧明堂?”瑾墨一脸的难以置信。 火蓉点点头:“虽然现在看起来十分简陋,但是走过了那房间,便会豁然开朗。” “那我们便进去探探。”云君说道。 她对这个云达十分好奇,同时,对那豁然开朗更是感兴趣。 “你以前来过这里吗?”瑾墨多留了一个心眼,问火蓉。 “我来过这里很多次。”火蓉答道。 瑾墨小嘴一撇,说道:“我问的是,这房间里面,你来过吗?” “什么?”火蓉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那么你怎么知道后面会豁然开朗?”瑾墨一脸的失望。 同时,他也有些心疼这个火蓉,没有想到,火蓉竟然被骗成了这样。 火蓉仔细回想了一下:“这是他告诉我的。” 云君无奈地叹了口气,还真的是可怜呀。 她自己也意识到了错误,只能弱弱地说道:“你们小心些,免得里面也有什么机关,会伤到人。” 瑾墨已经没有了耐心,他已经把火蓉当成了坏人一列,压根就不打算给她好脸色看,当即拔出了自己的剑,指着火蓉的后心:“你,在前面探路。” 知道自己一点说话的余地都没有了,火蓉便率先进了房间,然后是瑾墨,然后才是云君。 只是,他们三人进去之后,都愣住了。这个结果,是他们无论怎样,都想不到的。 …… 此时,瑾依还在李瑾瑜那里。 “你说的,都是真的?”李瑾瑜也没有想到,皇宫里竟然会这样乱。 尤其是容华公主被皇帝毒哑这事,是他最不能理解的。 “是。”瑾依重重地点头。 李瑾瑜叹了口气,过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我去京城一趟。” “可是,您现在,不方便离开呀。”瑾依担心地看着李瑾瑜。 “无碍,这么大的事情,没有亲身所见,我心里总是不安的。” “那……” “我让小师弟去陪着云君,你和瑾墨回来陪着我吧。”李瑾瑜安排道。 瑾依有些不情愿,可是李瑾瑜都这样安排了,她也只好答应了。 然后,李瑾瑜便和瑾依一起离开了天泉山庄,去了云府。 “瑾依!瑾依!”昭阳火急火燎地冲到了听涛水榭,大声喊道。 可是,没有人回应她。 她在院子里担忧地做了一会儿,没有等来瑾依,便又跑去了松鹤堂。 “叶莹,叶莹,你快去救小姐。” 叶莹才刚刚让云老夫人睡了下去,听到了昭阳的喊话,急忙跑出来:“你不要大喊,老夫人才睡下。” “发生什么事了?”等昭阳闭上了嘴,叶莹才问道。 “不知道为何,火蓉竟然挟持了小姐和瑾墨,然后他们三人就不知道去了哪里。”昭阳一脸的着急。 “云君怎么可能被挟持?若是她真的有事,还能让你这个贴身丫鬟跑过来报信?”叶莹不相信,认为是昭阳大惊小怪了。 昭阳一脸的失望,可是她却不能把叶莹怎么样,只是撂下了一句话:“你救不救小姐?” “若她真的有事,我自然会救。”叶莹也只是这样回答,她压根就没有要去帮忙的打算。 因为,她相信云君,这是她自己的地盘,若是还能让别人将她算计了去,那可是太无能了。 见叶莹不愿意去,昭阳只好灰溜溜地回到了听涛水榭,等着瑾依回来。 好在瑾依也没有让昭阳久等,很快便和李瑾瑜一起过来了。 “瑾依,你快去救小姐。”昭阳一见到瑾依,便急忙说道。 李瑾瑜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大的一个人,竟然被无视了。不对,那个丫鬟说了什么?快去救小姐? “云君怎么了?”李瑾瑜一把抓住了昭阳的肩膀。 昭阳疼的龇牙咧嘴:“她,被火蓉挟持了。” “火蓉是谁?”李瑾瑜疑问地看着瑾依。 瑾依却没有理他。而是问道:“火蓉的能力,我是知道了,如果只有她一人,是不可能挟持云君姐姐的。” “你们怎么都不相信我?”昭阳急了。 若是小姐真的有什么事,她要怎么办呀? 知道昭阳是全心为了云君好,瑾依只好先选择相信:“她们去了哪里?” “我带你们去。”因为见惯了瑾墨作为云君的护卫,昭阳自然而然地把李瑾瑜也当成了另一个派来保护云君的护卫。 “好,你快些走,耽误了时间可就不好了。”李瑾瑜担心云君,便催促道。 昭阳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这才是一个护卫该有的样子。因为心情好了那么一丢丢,所以昭阳的步伐也快了许多,很快,他们便去到了云大夫人的院子。 “咦,他们就是往这个方向来的呀,总不能去了大夫人的院子里吧。”昭阳奇道。 就在他们三人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一个守着这院子的丫鬟大声喊道。 “来人呐,抓小偷了!” “这是你们大小姐,你看清楚了。”瑾墨的声音传入了三人的耳朵。 因为担心云君有危险,所以李瑾瑜是第一个冲进去的。紧接着,是瑾依过来,然后,才是一进来便愣在了原地的昭阳。 “云君,你没有什么事吧?”李瑾瑜双手捏着云君的肩膀,然后仔细打量着云君,想看看她到底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云君冷冷地说。 这冷漠的语气,让李瑾瑜心里一惊。不过他很快便意识到了自己的逾越,急忙收回了手。 “刚才情急,是本王考虑不周,冒犯了云大小姐。”李瑾瑜这话说的十分不通顺,而且还是转过身去说的。 正文 一百二十三章:家丑 “王爷是担心云君,云君自然不敢和王爷计较这等小事。”云君语气好了那么一点,不过还是给人了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李瑾瑜心里有些不好受,可是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背对着云君。 “天哪,你是王爷。”昭阳知道这一回是自己太过于冒失了,不过她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震惊,直接便喊了出来。 听了这喊声,瑾依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为了,是多远离昭阳一些,免得被她影响了自己在主子心里的印象。 昭阳才一喊完话,整个院子里的人,都沉默了。 瑾依考虑的多,便去寻了所有在院子里,会听到这话的丫鬟,一人给了一拳,先打晕控制起来。 昭阳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急忙跪在了地上:“请王爷恕罪,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应该大惊小怪的,让王爷暴露身份。” 瑾墨嫌弃地看了昭阳一眼,然后有些哀怨地拉了拉云君的袖子。云君看到了瑾墨的表情,可是却不愿意搭理李瑾瑜。 “罢了,看在你反应还算快的份上,本王就不和你计较那么多了。”李瑾瑜十分大度地说。 他到是想要计较的,可是云君肯定不答应,所以,他十分乖巧地不去惹云君不高兴。 “王爷为何会来这里?”李瑾瑜都到了自己的面前了,她自然是要寒暄几句的。 “本王听瑾依说了这糟心事,便想亲自过来处理。”这个理由,十分正当。 “那王爷有何打算?” “那自然是先找一个地方藏好自己,然后才能开始调查这事。”李瑾瑜不紧不慢地说道。 “那王爷要在哪里落脚呢?”云君问道。 李瑾瑜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便说道:“我看着云府不错,地理位置甚好。而且你那个听涛水榭的装潢也挺和我口味的,我便勉强在你这住下吧。” “不行,我不同意。”云君怎么可能不拒绝。 当然,李瑾瑜自然也做好了云君拒绝的准备。他这不过是临时起意,压根就没想着要成功。 “本王有命,你必须听。再说,本王不过是借一下你的院子而已,又不是要借用你的闺房。”李瑾瑜什么都敢说。 他已经看清楚了,若是非要做一个君子,那可是真的连和云君相处的时间都没有了。索性便不要脸一些,他无赖起来,再加上这个王爷的身份,不愁自己娶不到媳妇。 云君懒得和李瑾瑜计较:“你自己去挑一间屋子,平日里躲好了。” “你答应了?”李瑾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都准备好了许多来逼云君就范的话,可云君竟然,就这么答应了。 “不留算了。” 说完这话,云君便先行离开了,也不在李瑾瑜面前讲什么规矩礼仪了。 “留,我自然要留。”李瑾瑜可是赖定了。 云君也有自己的考虑,毕竟这是皇家的事情,她看在容华公主和月华郡主对她还不错的份上,这才插手的。 可是,火蓉这边竟然牵扯到了云达还有明华,那就不是小事了,这事和她,也是息息相关的。如今有了李瑾瑜这个王爷在听涛水榭,她也可以多一个可以商量的人。 “昭阳姐姐,你为何要骗我们?”瑾依负责把面如死灰的火蓉给绑了起来,藏去另外一个地方。 昭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当时我闻着血腥味就难受,便没有进去。等到小姐出来的时候,火蓉已经包扎好了,而她身后跟着小姐和瑾墨,我便以为是火蓉还有别的本事,将他们挟持了。” “都是我的不好,让你们白担心了。”昭阳这是真心道歉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竟然会如此大惊小怪。一想到自己之前还在心里责怪过叶莹,昭阳便觉得有些愧疚。 “你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要不要休息几天。”瑾依一想到这几天,都是昭阳一直跟着云君,一起担心,一起冒险,精神太过于紧绷也是正常的。 昭阳却拒绝道:“昭容伤成了那个样子,小姐身边没有几个可信的人,我不能离开小姐。” “不是还有我吗?我会武功,可以保护云君姐姐的。”瑾依说道。 “可你不是小姐这边的人。”昭阳不放心。 那个王爷看起来,可是别有所图的,昭阳才不相信他是一个好人。 瑾依知道昭阳这是在防备着李瑾瑜,一时间忍不住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昭阳不依。 “连你也看出主子的不对劲了吧?不过你放心,若是云君姐姐成了他的王妃,肯定是会被他宠上天的那种,不用担心了。”瑾依保证。 …… 李瑾瑜紧紧地跟在了云君的身后,去了听涛水榭。 云君不想浪费时间,便直接在路上将她现在所掌握的事情都和李瑾瑜说了。 “可是,那么精明的皇帝,怎么会被人直接换了呢?”李瑾瑜也是不相信的。 “我现在还不清楚,五皇子已经在查了。只是,我和他的关系不是很好,所以,他未必会把自己查到的东西都告诉我。”云君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不过月华郡主那里,可就不知道了。 她总觉得,她月华郡主的关系,总是十分地近。可是她们明明都还没有认识多久。 “我也有自己的眼线,可以在宫里试上一试。”李瑾瑜眉头紧锁,然后说道。 轮宫里的势力,定是皇后最盛,可若是他们不愿意共享信息,他也就只能自己动手了。 “我先去会会那个自称是我母亲是他姑姑的人,然后再去找月华郡主问问消息,若是他们不愿意说,再来劳烦王爷派人动手。” “你一个人去吗?”李瑾瑜不放心若是云君被那个可能是表哥的人拐走了,可就不好了。 “还有瑾墨。”她自然是要带着护卫去的,免得碰上坏人,自己不好脱身。 “注意安全。”有瑾墨便好,他可以询问情况。 其实,云君还是隐瞒了她在云大夫人的院子里看到的事情,毕竟,家丑,还是暂时不要外扬的。 正文 一百二十四章:相认 在锦华楼里,云君并没有按时来。而华景也按照之前的安排,在陈御和他的父亲陈昂到来之时,让自己的人演了一出戏。 不过是一个女子被小混混调戏,然后吸引陈御来帮忙的戏码罢了。 可是,在云君看来,这也可以测出陈御的人品。毕竟,若是陈御是一个胆小的,或者是怕麻烦的人,那自然是不会出手帮忙的。 所幸,陈御是一个十分正义的人,所以,他出手救下了那女子。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那女子缓缓施礼,看起来还是十分端庄大方的。虽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但是还是有千金小姐的风范的。 而这个,便是云君准备的第二个试探。 “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陈御笑笑。 那女子便略带娇羞地说道:“救命之恩重如山,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最后的四个字,那女子说的声音极小,若不是陈御的耳力尚佳,根本就听不懂这女子说了些什么。 听清楚了话,陈御面上有些尴尬。 他还一直奇怪呢,不过是赶走了几个混混而已,怎么那女子飞说成是救命之恩。原来,这是看上他了。 只是,看这个女子的行为做派,也不是那种甘愿去当什么通房小妾的人,为何会和他提出这种要求? 一旁的陈昂听不下去了,说道:“姑娘还请自重。犬子不才,不过是会些武艺而已,至于女人,我陈家家大业大,自然是不缺几个通房的。” 这话说的陈昂有些心虚,他悄悄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儿子,这才又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实话说吧,他的那个院子里,多的是如花美眷,前两天还在那个丽春院里带了一个头牌回来,现在已经塞不下了,正让我给他扩建院子呢。” 那女子听着十分的尴尬,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她是云君母亲留下的人,华景说了这事,她便自告奋勇过来,想要在主子面前留下个好印象。 所以,陈御的底细,他们是已经查过了的,不说是一屋子的如花美眷,就是连一个通房丫头陈御也没有呀。 可是,谁能够想到父亲有这样坑自己的儿子的。 虽然她已经知道了陈御的底细,可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却是不会知道了,她也就只能一脸尴尬地站在了原地。 “无妨。既然已经被公子救了,那奴家便是公子的人了。”女子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就是缠定了陈御。 陈御的脸色早便因为自己的父亲的话而难看了许多,现在,这姑娘竟然还不打算知难而退,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见陈御并没有反驳或者是拒绝,女子又趁热打铁,说道:“既然公子不反对,那奴家以后便日日跟在公子身边,还望公子,多给奴家一些事情做,免得去和别的姐妹争风吃醋,惹的公子心烦。” “你……”陈御十分不开心,可这是自己老爹胡说的话,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说话。 女子有些得意地眨了眨眼,然后便看到了姗姗来迟的云君。 “主子。”那女子十分开心地给云君行礼。 云君见陈御并没有能够应付下这个女子,还看了一场父亲坑自己的亲儿子的戏码,心里十分开心。 “云君,你怎么能这样?”陈御是真的生气了。 原来这些都是云君准备好的,就是为了戏弄他。 陈昂的脾气倒是不错,并没有什么特别生气的表情,一如往常地看着云君。 “确实是挺像你母亲的,只是这性子却是天差地别。”陈昂观察了云君许久,才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不知云君该怎么称呼您?”这位是长辈,云君自然该有的尊敬是要有的。 陈御一脸不服气地说:“他是你大舅舅。你还有一个二舅舅,然后我是你的表哥,我有一个弟弟也是你的表哥。然后便是你二舅舅家的一个表哥,一个表姐,还有一个表妹。” 云君听的有些晕,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亲戚? 她在云府,有三个妹妹,然后别的亲戚,都是些关系远的,不联系,自然也烦不到她。 “这么多的表哥、表姐、表妹?”云君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了陈昂。 可是陈昂表现出来的样子,也是一头雾水的。 陈昂看向了陈御,然后开口道:“你真有这么多的堂弟堂妹?” 见连自己的父亲都不知道这事,陈御有些崩溃了:“我,然后是弟弟,我们家两个人。然后便是二叔家的,一个堂弟,两个堂妹。真的有这么多。” “哦,还真是。”陈昂恍然大悟。 不知道为何,云君就是喜欢这个所谓的大舅舅。这么有趣,可比陈御好说话多了。 “你们,真的确定了?”云君问的,是他们都是母亲的亲人一事。 毕竟,多年过去了,怎么可能查到联系。 陈昂犹豫了:“你和你母亲的相貌,简直是一模一样,如果连你也不是,那么我们便真的找不到她了。” “这么说来,不是的可能性是非常小的。”云君也渐渐相信了。 因为,看着陈昂的样子,不想是说谎的。 “你怎么能这样,我说你不信,我爹一来,你就全信了。”陈御不服。 云君和陈昂都没有搭理他。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去见见你的外祖父,他,非常想念你母亲。”说起自己的父亲,陈昂叹了口气。 若不是父亲,婉儿也不回消失。不知道见到她的女儿,他会有怎样的反应。 “我还有事情要去做,所以,可能要到下个月才会有时间。”云君算了一下,她要去找云大夫人问一些事情,然后便是安南国和亲的事情,一直等到安南国的人离开,便是至少一月以后。 “可是你遇到了什么麻烦?”陈昂十分热心。 云君这样说,肯定是有事情要去处理的。 “不过是些许小事,云君自己可以处理好的。”云君不愿意让他们帮忙,毕竟,现在她还是对自己的身份存在疑惑的。 知道现在云君不可能信任他们的人,陈昂也不勉强。 他从陈御的腰间扯下了一块玉佩,然后递给了云君:“若是有事需要我们帮忙,你便让人拿着这玉佩,来将军府。” 正文 一百二十五章:探听 “多谢大舅舅。”看起来,这个大舅舅还是对自己不错的,有了这块玉佩,日后也算是多了一条退路,所以,云君并没有拒绝。 不过,她还有一些疑虑:“将军府?” 说到这里,陈御骄傲地抬起了头,自信地看着云君。 陈昂也十分自豪:“我这儿子,就是你的大表哥,是大魏的骁骑将军。” “真的?”云君着实被吓了一跳,大魏的将军,就长这个样子? “是真的。”还没有等陈御说话,那个女子便抢先上来接话。 陈御一脸不悦地瞪着那女子:“表妹,我不喜欢她,你让她去做些隐秘的事情,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云君哑然失笑:“表哥,她都是按照我的吩咐做的。可是,没有想到大舅舅和表哥竟然会是这样的反应。云君能够如此开心,多亏了金悦办事有功呢。” “这还叫有功?”陈御不屑。 “行了,你就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赶紧跟着老夫回去,和你祖父报喜。”陈昂瞪了儿子一眼,然后就在云君以及金悦的注视下,揪着陈御的耳朵离开了。 看着陈御和陈昂离开后,云君十分满意地看着金悦。 “你,想来我身边吗?”看起来,金悦和那天的蒙面男不一样,她有了表现的机会,便会主动来接近她,这让她很舒服。 金悦没有想到云君竟然会这样,她还想着细水长流,一点一点地留印象,以后在慢慢地成为主子的心腹。 “主子。”金悦十分激动:“金悦愿意。” “那你今日便和我去听涛水榭住下吧。”云君想要用自己的人。 不是说瑾墨他们不好,可是,他们终究是李瑾瑜的人,自己用着,有风险。 “云君姐姐。”一直呆在了暗处的瑾墨一脸的不开心:“是瑾墨做错了什么了吗?” 云君一时间忘记了瑾墨还在这里,便没有避着他,现在瑾墨的表情十分的受伤。 “不是,你是李瑾瑜的人,我,也有自己的势力。”云君认为,瑾墨自己能够理解的。 现在,她有一些心意不明的手下,所以也不能够算作是无人可用。她早已经没有了一开始还想要将瑾墨他们忽悠成为自己人的想法,从哪里来的,还是回哪里去比较好。 瑾墨没有再说话,他心里已经有了盘算。他要回去找小主子帮忙,和瑾依一起回到小主子那里。 只有主意多的小主子,才有办法来讨云君欢心。 对,他要去找小主子。 心里这样想着,瑾墨便没有跟上云君的脚步,自己去了京城中那个隐秘的院子里。 云君的注意力都在金悦身上,自然是没有发现瑾墨不见了的事情。 “你先在听涛水榭里熟悉一下,等安顿好了,再来贴身保护。”云君半点都没有问有关金悦的身份的事情,这让金悦放松了许多。 “是。”金悦答应的干脆利落。 “我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你以前应该是在母亲身边的人吧。”云君想要从金悦口里知道一些事情,关于她母亲的事情。 金悦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是。” “你能讲讲她的事情吗?” “这个,您还是去问您的大舅舅比较好。”金悦觉得有些事情,还是等陈昂他们亲自说比较好。 “她的身份是什么?” “这个,若是您的大舅舅不愿意说,那奴婢也不好说。”金悦这话说的有些战战兢兢,她就怕云君会因此又不愿意相信她了。 云君叹了口气,问道:“你能告诉我什么?” “他们之前并没有来保护您,是因为他们根本便不是主子的人。”这里的主子,指的是云君的母亲。 “那他们是何人?” “他们是您父亲的人。他们只听命于您的父亲,所以,在主子去世了之后,他们便没有了任务。可是不知为何,他们失去了和您父亲的联系,这些年来,都像是无头苍蝇一般,不知所措。” “后来,他们认为您有了自己的能力,可以保护好自己,值得他们拼命,这才现身的。” “那你呢?你一直以来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云君想知道为何前世,亲近她的金悦,并没有出现。 金悦自嘲地笑笑:“我和他们说,主子死了,那我们便应该去效忠小主子。可是他们不依,因为我们这一边的人比较少,所以为了防止我们坏事,他们便将我们给关了起来。” “他们?”云君心里对那个蒙面男子的印象又差了许多。 可是,她还是多留了一个心眼,现在的金悦也不是很可信,至少在她和那个蒙面男子那边的矛盾上,她不能轻信。 “是,因为我们起了内讧,所以才有这样的结果。不过您可以放心,现在不论是我,还是他们,都会一心一意效忠于您的。”金悦保证道,眼中散发出了坚定的光芒。 “这样便好。”云君敷衍地应着。 可是,她总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呀:“你说,他们失去了和我父亲的联系?这怎么可能,云鼎山一直都在云府待着,并没有离开过。” 金悦却是一脸的惊讶:“您难道还不知道吗?” “我应该知道什么?”云君不懂。 “您的父亲呀。” “我父亲,不是云鼎山?”云君有些试探着问道。 “自然不是。他这种人,怎么可能生出主子您这么优秀的女儿出来?”提起了云鼎山,金悦一脸的不屑。 云君突然想起了一件极有可能再一次气到陈御的事情:“所以,你是几岁开始跟着母亲的?” “在您出生前一年。”金悦说道。 “你多大了?”看着和自己一般年纪的金悦,云君有些不满地问道。 是她太不注重保养了吗,怎么金悦看起来会和她的年纪差不多? 金悦害羞地笑笑:“虚岁三十了。” “那我的父亲是谁?”突然间,云君转移了话题。 当然,金悦是没有防备的,不过,她的反应倒是极快:“您的父亲,是安南国的……” 话还没有说完,金悦便停了下来。还好她反应跟上了,否则就这样被云君给套出了话,那可如何是好呀。 正文 一百二十六章:问话 “安南国的什么?”云君不禁有些失望,就差一点,她就可以查出来所有的真相了。 金悦却是闭口不说,只是一脸歉意地看着云君。 “你不说,我自然可以去问别人。”云君不再理金悦。 “除了我,还有谁能够知道这些事情?”金悦对自己还是很自信的。 云君笑笑不说话,等关心近了一些之后,她便去问大舅舅,总能够知道一些事情的。 “主子,您这是要去哪里?”金悦见马车走的路并不是回云府的路,便问道。 “你若是告诉我我的父亲是谁,我便告诉你我们要去哪里?” “现在瑾墨已经离开了,你身边总得有人保护,你是离不开我的。”金悦说道。 云君大吃一惊:“瑾墨离开了?” 她怎么不知道,难道是因为她让金悦跟着她,瑾墨便生气离开了?可是瑾墨不是这么不知道轻重的人,若是要离开,也会来和她说一声的。 “所以,你不告诉我也罢,我一会儿自会知道的。” “我要去找云大夫人。”云君也不再隐瞒。 她从云达所在的地方,直接去到了云大夫人的房间。这至少可以说明,云大夫人和云达,是有联系的。 所以她从云大夫人嘴里,应该多少能够知道一些事情。 “你的嫡母?”金悦不知道云君看到了些什么,只能自己猜到。 云君点了点头:“你以后直接唤她宁月娥便好,我母亲也是正妻。” 见云君面色不好,金悦急忙认错:“是我没有注意,主子不要生气。” “你若是告诉我我父亲是谁,我便不生气了。”云君又说道。 她现在能够理解为何云鼎山会不喜欢她了,毕竟都不是亲生的。可是,云鼎山知道这事,那么,云大夫人也知道这事吗? “主子,您能不能不再为难我了?”金悦的十分无奈地说道。 “不行。”她若是答应了,那以后可就不好问金悦了。 时间过的很快,不过是说话的功夫,她们便已经去到了云大夫人所在的地方。 “你怎么会过来?”云大夫人一脸的防备。 她得到了消息,说是有云府的小姐过来了,还以为是云韵或者是云馨,可是,那人竟然会是云君。 云君笑了笑:“君儿此次过来,是有要事要询问母亲。” 云大夫人不信:“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你想要的事情?” “自然不会,所以君儿为母亲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云君皮笑肉不笑。 这份礼物,不过是编出来吓唬人的,云君不过是为了忽悠云大夫人罢了。 她往前走了几步,一直到了云大夫人的面前,然后用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没有想到在这里修行了几日,母亲便成了现在这个憔悴的样子,不知道这份大礼,母亲可还满意。” “你……”云大夫人再这个地方虽然并没有待几天,但是却是受了不少苦的。 若是在以前,晋国公府还势大,自然没有人敢欺辱她。可是现在,她堂堂的一个大夫人,竟然在这个地方里过着下人的生活。 她一开始还道是云老夫人故意要警告她,也便忍了。 可是,这些竟然是云君交代的,这让她怎么能够接受? “是我做的,那又怎么样,你竟然已经狠到了要对祖母下手了,我怎么可能放过你?”云君压低了声音说道。 “不过你放心,我这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报复而已。而你,因为是云馨的生母,云馨是将要嫁入皇家的人,所以无论如何都可以保住自己的一条命。可我,一定可以毁了她的婚约。” “说出来出可能不会相信,李明阳已经厌恶云君了,我只需要再添上一把火,她便完了。你一定还记得那惹怒李明阳的事情吧。就是她莫名其妙被人掳走了的事情,那是我让人做的。只是,我觉得就这样毁了她实在是太不解恨了,所以才只是吓了她一场而已。” “不过李明阳却是看不过去了,自然便厌恶了云馨了。这也算是我的意外之喜吧。至于后面那个官司,是我在路上碰到了笑混混,便动手将他们打伤了,然后留下了云馨的名字。如果我没有记错,这事还没有解决吧。所以,它可以成为李明阳彻底抛弃云馨的最后一根稻草。” 云君想要击溃云大夫人的防线,这样才能够在她不清醒的情况下得知自己想要的消息。 “原来是你在搞鬼,不过你也不要开心的太早。不过是馨儿而已,我还有韵儿呢。”云大夫人最寄予厚望的人,便是云韵。 “云韵?你放心,她之前得罪了容华公主,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着呢。”容华公主不喜云韵这是事实,所以云君便直接这样说了。左右云大夫人现在是没有能力去知道这些事情的,说成什么样都在于她。 “韵儿和你有什么仇?你为何要对付她?”云大夫人记得云韵并没有和云君有什么冲突。 云君冷笑一声:“她就不能是自己去作死吗?她自作聪明,想要娶讨好容华公主,结果容华公主偏偏就看不上她,这和我可没有关系。” 她无奈地摊摊手,这事确实是云韵自己凑上去的。 云大夫人有些颓废地坐在了地上,云馨的命运很有可能就这样被云君掌握着,而云韵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云君暗中给陷害了,她可能是离不开这个地方了。 “你想怎么样?”云大夫人有些崩溃地问道。 对,就趁现在,云君开口:“我想知道你和云达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也别说你不认识他,我是从他的住处找到了通往你的房间的路的。所以,你们一定有关系,而且极有可能是见不得人的。” 她十分肯定,云大夫人和云达狼狈为奸。 可云大夫人却是像受了致命一击一样,双眼无神,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说道:“我和他没有什么关系,都是他逼我的。” “你说什么?” 云君没有想到,竟然云大夫人是被逼的。那个云达,已经可怕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正文 一百二十七章:探索秘密 “他逼你的?”云君不愿意相信。 云大夫人再怎么说,也是出自晋国公府,怎么会被一个小小的江湖人士所逼迫。 可是,云大夫人没有回答云君的问题,因为那是她不愿意回想起来的事情。后来,她知道了云达被云老夫人给赶走了的事情,这才送了口气,再没有和云达有什么联系。云君却出现了,问她和云达的事情。 “你想知道些什么?”云大夫人又恢复了防备的状态。 “他是什么人,他背后的组织又是什么样的,我可以在哪里找到他?”这些,都是云君想要知道的。 既然云君想要知道这么多事情,那么云大夫人也就有了底气:“你让我回府好好过日子,我便告诉你。” “这个嘛,得看看你有多少的诚意。”云君故作犹豫。 不过是回去而已,她自是不怕的,也要许多种方式将云大夫人给囚禁起来。不过是从这个条件极差的地方,换回了云府罢了。 诚意?云大夫人知道自己所知不多,所以只能先为自己争取到了实质性的东西之后,才打算把那些事情说出来。或者,她永远都不说出来。 见云大夫人不打算说,云君便笑笑:“你不说也可以,现在我们还有商量的余地。若是你不把握好这个机会,我有的是法子让你开口,到时候,不仅是你回不去,云韵也得过来陪你。” 这是威胁,但更多的,是云君在狐假虎威。她可是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想怎样便怎样。不过,之前在晋国公府的事情,让晋国公得罪了许多权贵,从此在朝堂上只能够艰难维持着自己的地位。这,也是云君可以借来的威力。 别人可能不会畏惧云君,可云大夫人是出自晋国公府的,自然是对这事了解颇深,心里对云君已经有了畏惧感。 “你……”云大夫人气急。云君怎么可以总是拿她的韵儿来威胁她,馨儿还算是有一层保护伞,云君不能轻易去动。可是云韵,还没定亲,日后可怎么办呀? “其实你不说和云达有关的事情也可以,我很好说话的。”云君又漫不经心地说道:“只要你说的话是有用的,我便回去和祖母求情,让你回府待着。” “只要是有用的话便可以了?”云大夫人不敢相信。 云君点了点头:“不过,你只有一次机会,若是你说的这件事我不满意,那你便再也没有了机会回去了。” 云大夫人就差把一口银牙咬碎了,心里憋屈的不行。可是,她若是不说出一些重量级的话,云君是不会放过她的。可她要是说了,自己手里也就少了一个筹码。 “让我考虑一下。”云大夫人还是想试一试。 云君也没有阻拦:“你慢慢想,这山上风景不错,我去逛逛,等我回来,一定要听到你的答案。” 说完,云君便带着金悦钻进了一片树林。 云大夫人松了口气,然后便开始衡量起自己说出哪一件事情对自己的影响最小,又能够让云君满意的。 约莫过了快一个时辰,云大夫人才做好了决定,然后便在云君来的马车前等着云君回来。 可是,云君却一直都没有出现。 夜幕早已降临,云大夫人只好先回了自己住的地方,只留云君的马车夫一人,在原地等她。 云君去了哪里? 她原本只是想要逛逛,然后一会儿便回去云大夫人那里拿消息。可是,金悦却在她们走远了之后,朝着她靠了过来,一脸的震惊。 “主子怎么知道这里有秘密的?”金悦不理解云君是怎么猜出这事来的。 “秘密?”云君一头雾水。 “您不知道的话,为何要朝着这个地方走过来?”金悦问道。 云君汗颜:“这只是一个巧合。” “既然已经来了,那主子不如去探探这秘密究竟是何。”金悦一脸的神秘。 “你觉得这个秘密有需要我们去探究的必要吗?”云君问道。 金悦思索了一会儿:“我不知道,因为我们从来都没有进去过。” 他们只是知道这里有秘密的人,却不知道这秘密到底是何物,所以,她十分好奇,才想要忽悠云君去看看。 “可是以我的武功,能保住自己便不错了,探究秘密这种事情,我便不去冒险了。”云君拒绝。 可是金悦却没有放弃:“这个地方我去过多次,只是因为自己的脑子不够用,这才进不去的。” “没有危险?” “对。” “不用武功?” “对。” “那我们便去试试吧。”云君知道她就算不答应,金悦也会想尽办法让她去的。所以,她也不再犹豫,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毕竟,金悦总是不会害她的。 金悦没有想到云君会这样容易便答应了,心里有些小雀跃:“那我们赶紧去吧,若是不能在天亮出来可就不好了。” “天亮前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秘密,是在一个山洞里,只有在天黑了之后,才能够进入探索。”金悦解释道。 “那快些去吧,免得耽误了事情。”云君把云大夫人抛诸了脑后,对这个秘密开始感兴趣起来。 说罢,金悦便带着云君去了那个山洞。 和以往一样,她们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很快便去到了那山洞的正门。 金悦停了下来:“我们只能够来到这里,从来都没有机会进入。” 云君仔细打量了一下这门,好像也不是十分牢固的样子:“你们难道就没有尝试过直接将这门给砸了吗?” “呃……没有这么暴力。”金悦愣了一下,这事他们还真的没有想过。 “那便不用再动脑子了,你去将这门破开吧。”云君吩咐道。 然后她便抱着手站在一边,等着金悦动手。 金悦无奈地看了云君一眼,然后便抽出了自己的宝剑,将内力注入其中,隐隐在刃上形成淡淡地剑气,然后猛地一下,刺入了那洞门。 她以为这门会是十分坚固的,同时云君在这,她也有意要向云君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于是便使了八分的力道。 可是,这门却是不堪一击的。金悦用力过猛,一下便冲了进去。 “啊……”只听金悦一声惨叫,云君急忙冲进去查看。 正文 一百二十八章:收徒 “金悦,你怎么了?”云君边跑边喊。 可是,没有人回答她。 云君摸到了一个靠墙的位置,等自己的眼睛适应好了这洞中的黑暗,这才开始摸索着朝着前方走去。 “金悦。”云君大声喊道。 可是回答她的,只有回声。 她知道这里是有秘密的,可是云君一想到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便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安全来。 金悦自己有武功,而且在她看来,金悦刚才露的那一手,可是十分厉害的,所以,她没有必要担心金悦,保护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既然如此,云君也不打算继续寻金悦了,她朝着来时的路走了去,想去洞口等金悦。 可是,她过来的时候只有一条路,可是回去的路,却分出了三条。 难道,这是她和金悦走散的原因? 心里思索着,云君便踩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她感受到了不同,便弯下腰去将那东西捡了起来。定睛一看,急忙将这东西扔下,拔腿便跑。 这个地方实在是太邪门了,她要离开这里。心里想着,云君跑的更快了。 她离开的急,并没有发现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出现了一个小朋友,正想喊住她。只是她太过于紧张了,没有听到那个小朋友的喊声。 如果这个地方有亮光的话,云君一定会发现,那个小朋友,便是之前在她离开市场时对她和昭容出手相助的小少爷。 “师兄,漂亮姐姐被你给吓跑了。”小朋友噘着嘴说道。 李瑾瑜有些欣喜,瑾墨去找了师弟,他也就得到了消息,便被师弟拖来这个地方练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到云君。 小师弟一脸的幸灾乐祸:“你把她吓走了,竟然还在这里开心?你再不去追她,可就要让别的人抢了这机会了。” “别的人?”李瑾瑜皱眉。 这个小师弟,又乱说话了,他怎么就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人在这里。 “我之前不是见过她吗,当时我觉得她骨骼清奇,是个练武的料,便想将她拐过来给师父招个弟子。”小师弟老实交代了。 “然后呢?”李瑾瑜被小师弟说的心痒痒,特别想知道事情的发展。 小师弟嘿嘿一笑:“我觉得她极有可能会成为我的师嫂,所以我这才没有忽悠她过来嘛。” “不过,现在她是自己送上门来的,而且,师父就在她跑过去的那边,她很快就会成为我的师妹了。”想想自己不过还是一个小孩子,就有一个非常漂亮的人当自己的小师妹,心里是十分开心的。 李瑾瑜倒是对云君有信心,他师父是个什么样子,他心里清楚的很,若是没有什么意外,云君是不可能拜师的。 果然,小师弟猜的很对,云君跑着跑着便碰到了他们的师父。 “不知这位小友为何如此惊慌?”师父碰到了云君,一眼便看对了眼,确定这就是他一直以来想收的徒弟。 云君听到了人说话,便停下了脚步:“是谁在说话?” 见云君愿意搭理自己了,师父急忙从暗处跳了出来,还翻了一个空翻,以此来提升云君对他的印象。 “正是贫道。”师父摸了摸胡子,说道。 “这里你很熟悉?”见这个老头游刃有余的样子,云君猜到。 师父给了云君一个赞许的目光:“小友的眼光还真的是锐利。贫道不才,派人建了这山洞。” 听了老头的话,云君急忙道歉:“实在是对不住,是我的一个朋友非要进来这里探索什么秘密,却不想,惊扰了道长。” 说完,云君还不忘记行了个礼。 老头点了点头,甚是满意:“你这个丫头,礼数倒是周全。” “多谢道长夸奖。若是道长不嫌弃,还请劳烦您的弟子,帮在下寻找到朋友,然后带出山洞。”云君的神色十分的恭敬。 老头十分开心,说道:“不瞒你说,我这回过来呀,是有一个目的的。” 他说着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己的小徒弟不在身边,他有些话,是真的说不出口呀。 以前,可都是小徒弟将人都已经忽悠好了,然后才带来给他看的,他只需要接受拜师礼便好了。 “什么事?”云君一直静静地等着这个老头的下文。 “我……我想收你为徒弟。”老头扭扭捏捏地说道。 云君震惊了:“您是认真的吗?” 他们不过才第一次见面,而且,一起也没有说过几句话,怎么就要收她为徒了? “我自然是认真的。”老头有些生气。 他平生第二次自己亲口说出了要收徒的事情,怎么还被人质疑了? 要知道,上一次,可是……好吧,上一次也是被李瑾瑜质疑的。 可是,那个时候他不过是一个中年道长,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可信度。现在,现在他可是一个正正经经的老道了,怎么说也该有些说服力了吧? “可是,您为何突然想收我为徒了?”云君问道。 老道摸了摸胡子:“你虽然年纪已经大了些,不怎么适合练武了,可是你实在是天资聪颖、骨骼清奇,只要你肯下苦功,那是一定可以取得极高的成就的。” 这个,难道真的是他们十分有缘? 云君犹豫了,她应不应该相信这个老头呢?看起来,这个老头的本事不差。若是拜师,日后防身是肯定不用愁的。 老头见云君还在犹豫,也不催促她,虽然他自己已经心急如焚了。 这时,李瑾瑜和小师弟过来了。 “诶,我的两个徒弟过来了。”老道十分的开心,他扯了扯云君的衣袖,说道。 云君朝着老头看的方向望了过去,看到的却是李瑾瑜和之前帮过她的那个小朋友。 “你们快点过来帮帮我,我又要收徒弟了。”老道手舞足蹈地,让李瑾瑜和小师弟快些过来。 “李瑾瑜?你怎么会在这里?”云君先认出了他,便开口问道。 这个时候,李瑾瑜应该是在她的院子里等着的。 “我……”李瑾瑜不知道要这么解释,他不过是被拉过来练功罢了,可是现在显然不能让云君知道他们的练功方式的。 “他就是我的大徒弟。”老道十分自豪地拍了拍李瑾瑜的肩膀,冲着云君说道。 正文 一百二十九章:拜师 云君讪讪地笑笑:“我,认识他。” “真的?”老道十分开心。 这下他这个徒弟是收定了,有了自己帅气的大徒弟在这里,一定可以成功的。 李瑾瑜点点头,然后冲着云君说道:“你若是真的想学武,师父是不错的选择。” “对呀,漂亮姐姐,你若是拜了师父为师,以后就有人可以给你撑腰了。”小师弟说道。 “有什么人撑腰呀?”云君好奇。 像这样的老道,应该是不会有许多权贵子弟拜他为师的。 “最厉害的,便是我的大师兄了,他可是裕亲王。”小师弟推了推李瑾瑜,然后自豪地说道。 云君却是没有任何的反应,李瑾瑜,她已经认识了。 “然后呢?”她关心的,是别的人。 小师弟有些为难:“二师姐不愿意别人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我不能告诉你。不过你可以放心,她的身份和大师兄差不了多少。” 他只能拍着胸脯保证,毕竟这位师姐,可是没有几个人知道她的身份的。 “那其他人呢?”一个神秘的二师姐,实在是不能够让云君满意。 小师弟看了看李瑾瑜,示意让他自己上,他这个小孩子已经尽力了。 李瑾瑜清了清嗓子,说道:“安南国的摄政王,和师父相交不浅。师父十分护犊子,所以他一定会帮你的。” 云君并没有接话。 “他虽然看起来不太靠谱,可是他的武功学起来却是是十分靠谱的。”李瑾瑜说道。 “好。”云君突然便说道。 然后,她就跪在了这老道面前:“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老头十分惊喜,乐得都合不拢嘴了。不过,他还是一直等到了云君重重地磕完九个头,这才过去将她扶了起来。 “好,乖徒儿,为师要去云游几日,这些入门的功夫,便让你的大师兄教你吧。” 说完,老道便没有等云君反应,直接就离开了。 谁都没有发现他转身离开的时候,眼中的狡黠。 说他为老不尊也罢,自己的大弟子,自然是要帮忙的,否则他也不会出马,帮他制造两人相处的机会呀。 云君愣在了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对李瑾瑜说:“这就是你说的,师父的武功还是靠谱的?” 李瑾瑜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师妹,日后你的入门功夫,便由我亲自教导了。为了方便你,我将长时间住在听涛水榭。” “好。”小师弟在一旁听的直拍巴掌,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云君无奈,她怎么有种自己上了贼船的感觉。 “你们,不会是和你那个师父串通好了的吧。”云君表示怀疑。 小师弟急忙否认:“我和大师兄是串通好的,可师父那个脾气,我们怎么可能说得动?” “那日后……” “便让大师兄教你嘛,他的功夫学的挺好的。”小师弟就怕自己被云君骂,说话都没那么的有底气了。 云君打量了李瑾瑜一会儿,然后说道:“你真的会教?” 李瑾瑜点点头。 “行,我便先跟着你学吧。”云君放弃了挣扎,只是在心里觉得有些不开心,自己怎么就跳进了这个坑里了呢? 难不成,是师父自作主张,要来撮合她和李瑾瑜? “你可知道金悦在哪里?”云君问李瑾瑜。 这里是师父的地盘,李瑾瑜定然是熟悉的很。所以,问他们金悦的下落,一定是没错的。 “她没有什么事,不过是误闯进了我们最厉害的训练场而已。如果我现在没有猜错,她现在应该还在顽强抵抗着,也不知道能不能撑住。”李瑾瑜说道。 “赶紧带我过去。”那可是她的人,若是在这里受伤了可就不好了。 小师弟二话不说,直接便在前面领路。倒是李瑾瑜,有些不情不愿。 显然,是提到了金悦,李瑾瑜想到了自己派过去的瑾墨和瑾依被云君嫌弃了的事情,心里正不高兴呢,自然对那个金悦也是没有什么好的印象。 很快她们便到了那个训练场,金悦一个人在里面,奋力躲闪着每一支向她射过来的箭。 “你们快些将她放出来呀。”云君对李瑾瑜说。 李瑾瑜没好气地说道:“我们没有什么机关是可以停止这些剑射过来的。” “为什么?”云君不解。 小师弟开口解释道:“这个训练场,是专门为师父准备的,进去的人,要么自己坚持下去,等箭射尽。要么,便死在这里。没有别的可以出来的方法的。” 那金悦岂不是要命丧这里? 云君有些担心地望着金悦,一脸的焦急。 李瑾瑜有些心疼,便开口宽慰道:“放心,金悦她的武功不低,能够抗住的。” “真的?”云君这个时候自然是爱听好话的,可是她却不愿意李瑾瑜只是为了她这片刻的不担心而说谎骗她。 小师弟急忙说道:“她真的很厉害,我保证,她一定是可以坚持下去的。” 连小师弟都这么说了,云君也就放下心来。她走到了训练场边,找了个地方坐下,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等着金悦打完。 李瑾瑜看不得云君这么忽略他,便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功法秘籍,走过来递给了云君。 “喏,看你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便看看这书吧。等你将这本书背熟,我便开始教你运功。”李瑾瑜认真地说。 云君也认真地接下了书,然后仔细看了起来。不过是记熟一本书而已,她自然是十分努力的。 金悦一直打了一个晚上,云君也就没有休息地背记了一晚上的书。 “我已经记熟了。”云君突然抬起头来,朝着已经熟睡了过去的李瑾瑜说道。 李瑾瑜惊醒,问道:“你刚刚在说什么?” “我已经把这本书记熟了。”云君又重复了一遍。 “那便好。”李瑾瑜并没有要往下教的意思。 云君不开心,用指头戳了戳李瑾瑜:“你说等我记熟了这本书,便开始教我运功的。” “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间,我困死了,你也休息一会儿。”说完,李瑾瑜破天荒地没有管云君,自己到头又睡。 这时,训练场里的箭终于耗尽。 正文 一百三十章:和母亲有关 “主子。”金悦已经精疲力尽了,只能有气无力地和云君说话。 云君的注意力自然而然地便被金悦吸引了,李瑾瑜瞬间便清醒了过来。 “你感觉怎么样?”云君有些担心地看着她,因为金悦现在看起来,实在是太虚弱了。 金悦十分满足地摇了摇头,示意云君不用担心她。她重重地喘了很久地气,终于恢复过来了。 “我现在感觉非常地好。”金悦十分开心。 “这是自然的,这个训练场,每一次通过,都能够从中收获不少东西。”李瑾瑜在一旁说道。 云君一脸惊喜地看着李瑾瑜:“它的作用那么大吗?” 李瑾瑜得意地笑笑:“那是自然,等你日后练的差不多了,你自然可以有机会体会到。” “我感觉,现在自己浑身都充满了力量。”金悦还依然处在兴奋当中。 云君挑眉:“那你现在是休息好了?既然已经休息好了,那么我们便离开吧。” 金悦沉默了,她又自己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情况,终于说到:“我们走吧。” 说完她便拉起云君,一起走了。 “你们要去哪儿?”李瑾瑜不满地问道。 这主仆两人,什么都没有说,便直接要离开了,她们还有没有把他这个王爷放在了自己的眼里了。 “自然是回去了。” 云君显然是忘了,没有了李瑾瑜的带路,她们自己是不容易离开这个地方的。 李瑾瑜戏谑地笑笑:“你们知道要怎么离开这里吗?” “自然是知道的,否则主子为何能够来这里找到我?”金悦还不知道云君是经历了什么才能够来到这里的,对她自是充满了信心。 这个时候,小师弟抱着一大包的食物过来了。 他萌萌地笑笑,对金悦说道:“这位姐姐,您一定还不知道漂亮姐姐现在已经是我的小师妹的事情了。” “所以,她是在我们的带领下才来到这里的,自然是不知道出去的路。” 小师弟说着,李瑾瑜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走到了他的身后,然后一把抓起了他的衣领,将他提在了空中。 “师兄,你在干什么?”小师弟抗议道。 “你猜。”李瑾瑜脸色不太好。 小师弟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不甘心地说道:“她明明就比我入门晚自然是我的师妹。” 原来是这事,金悦无奈地看着那一大一小,什么也不去做。 “确实,我是在他之后拜的师,自然应该是作为小师妹的存在。”云君开口帮小师弟。 不过,她想到的却是李瑾瑜,不管怎样,李瑾瑜都是师父的第一个徒弟,自然大师兄的地位是没有人可以动摇的。 若是她成了大家的师姐,却是李瑾瑜的师妹,那日后李瑾瑜可就有的说了。 听了云君的话,小师弟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眼神:“就是,我也是可以当师兄的人。” 李瑾瑜不甘心,还是一直将小师弟吊在了空中。 小师弟又喊道:“你们也不用担心,其实出去的路非常好找,只需要一遇到分岔路便朝左走,就可以到达那个你们进来的地方。” “多谢师兄提醒。”云君不介意捧一下这个十分可爱的小朋友。 果然,小师弟十分受用,大气地摆摆手,示意不用谢。 而听了这话,李瑾瑜也坐不住了,急忙说道:“我带你们出去。” 然后也不让云君拒绝,直接走在了她们的前头。 金悦不怀好意地说道:“可是刚刚那位师兄已经告诉我们出去的路了,便不劳烦这位公子带路了。” 李瑾瑜的脸色变了变,然后看向了云君。 云君思索了一会儿:“我们还是自己离开吧,王爷最好是在被人发现之前隐藏好自己,免得被人发现了,影响了云君的清誉。” 这话的意思,便是不让李瑾瑜再继续带着她们走了。 李瑾瑜自然是不会答应的,可是云君说的对,趁着夜色,他还可以尽快潜入云府,若是让人看见了,可就影响到云君了。 “行,你们自己去吧,我还是早些去云府将自己藏好了。”李瑾瑜最终还是妥协了。 云君和金悦便按照小师弟说的路线,回到了她们看到的那座铁门的地方。 “这个便是你说的秘密?”云君表示怀疑。 这山洞通往的地方,不过是李瑾瑜他们那个门派练功的地方,为何金悦会来这里探索了那么多次。 金悦也一脸的难以置信:“那个秘密,绝对不仅仅是我提升了武功那么的简单。” 她底下了头思索了一会儿,又道:“说不定,是他们,有什么事情隐瞒了你。” “对,就是这样。”金悦对自己的猜想,十分的自信。 云君看了她一会儿,也考虑了一下:“你们之前的猜测,这个秘密可能是什么样子的?” “应该是宝藏呀,或者是什么兵法秘籍之类的。”金悦现在没有半点的隐瞒。 “宝藏我没有看到,可是我拜了一个高人为师,也许,这便是里面的秘密吧。”云君找到了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 金悦也跟着点点头:“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免得那个宁月娥那里又出了什么事情。” 云君便加快了脚步,她希望,云大夫人能够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 因为心里装了事情,所以云大夫人醒的特别早,几乎是天才刚刚亮,便去了马车那里等待着云君回来。 “你去哪里了?”云大夫人在早晨的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一见到云君过来,便急忙开口问道。 云君并没有要和她说自己做了些什么的想法,直接便进入了正题:“你可想好了要告诉我什么事情?” 云大夫人声音有些颤抖地回答:“想好了。” 这事,虽然可能会有严重的后果,可是和她,和云韵、云馨,却是没有什么关系的。所以,对于她来说,这是损失最小的。 “我要说的这件事情,和你的母亲有关系。”云大夫人想先看看云君的反应,若是太过于激烈,那她便换另外一件事情。 云君听了这话,急忙竖起了耳朵:“什么事?” 正文 一百三十一章:死因 “有关你母亲的死因。” 云君此刻已经不能用十分关心来形容了,她双眼放光,就这样直直地盯着云大夫人。 云大夫人也不敢耽搁,接着说道:“你母亲,是被云鼎山害死的。” “你说的,可是真的?”云君不愿意相信。 毕竟,和她母亲有竞争的,便是云大夫人了,可是,竟然是云鼎山动的手,这是匪夷所思的。 云大夫人知道自己还应该在说些什么,来取信云君。 “云鼎山最初的官职,可是用你母亲的钱买来的。否则,他怎么可能有机会被我父兄赏识,而将我嫁给他。”云大夫人说起这事,心里就恨得牙痒痒。 她这段时间思考了许多东西,便开始有些后悔当初下嫁给云鼎山的事情。若是她换一个夫君,也许就没有现在的这些烦心事了。 “你为何要说这事?”比起害她母亲的细节,云君更关心的是云大夫人选择说这件事的原因。 云大夫人想都没有想,便脱口而出:“这件事情,只是他一人做的,和我,和韵儿、馨儿,都没有关系。” “这就是理由?”云君面无表情。 “这便是理由。”云大夫人说的坚定。 “好,我相信你。不过,你得把你所知道的细节全都告诉我。” “他是在你母亲生产的时候动的手,具体的事情,你可以去问当年为你接生的那婆子。”云大夫人所知不多,也只能和云君说这些了。 “你在这里好好等着,不出三日,我便会让人来接你回去。”云君扔下了这句话,便离开了。 最好不要让她查出这事和云鼎山有关,否则云家她是一定要全毁了的。 云大夫人也不再继续再外面待着了,急忙回了自己住的地方,生火取暖。 坐在了马车上,云君很快回了城,然后便去到了书院,可是她一进门,便遇到了教礼仪的王夫子。 “你为何没有换衣服呀?”王夫子一脸的尖酸刻薄样,自从明华出事之后,她便看云君不顺眼。 云君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穿的还是昨日来书院上学时穿的衣服,急忙解释道:“云君喜欢这衣服,便让人准备了很多套一样的,每天换着穿。” 王夫子鄙夷地看了云君一眼,便不再管这事,高傲地离开了。 “主子,那个夫子怎么这样呀,也太小气了吧。”金悦对王夫子严重的不满。 “无妨,不过是一些口舌之争罢了,没什么实质性伤害的。”云君不在意这个小人物。 毕竟,除了在书院,她们还会在哪里有交集呢? “主子,您可不能什么都不计较,免得被人直接欺负到您的头上去了。”金悦劝到。 云君左耳进右耳出,没把金悦的话放在心上。 很快,这一日的课程,又结束了。云君没有见到月华郡主,想是还在府里养伤。可是,李明德竟然又来找她了。 相约的地点,依旧是那片竹林。 “不知王爷来找云君,可是又发生了什么事?”废话不多说,云君直奔主题。 李明德不计较这些:“安南国要来和亲,按照父皇的意思,是要将容华嫁出去。” “这事,和云君有什么关系?”虽然安南国不是十分适合人居住,可是容华公主嫁过去,也是一个好的去处。 毕竟,她现在的情况,还不怎么乐观。 “我不希望皇妹去那个地方,她吃不了这苦的。”李明德说道。 “可云君也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够改变皇上的主意。难不成,王爷来找云君,只是为了诉说一下心中的担忧与不舍?”云君一脸的嘲讽。 李明德面上有些尴尬,扭扭捏捏地说道:“你……愿不愿意,代替容华去和亲?” 原来目的是这个,她还真的是高看了李明德了。 云景冷笑一声:“您觉得可能吗?” “你可以被封为公主,然后去了安南国也是成为王妃的,为何不愿?”李明德问道。 “云君并不想嫁人,所以,那人再优秀,云君也看不上。”她才不会答应呢。 原本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现在被李明德盯上了,那可就极大地提高了云君去和亲的可能性。云君没有直接翻脸走人已经不错了,李明德竟然还在心里想着要怎么说服云君。 云君一点也不打算退让,便又说道:“王爷也是有不少的拥护者的,您去找一个小官家的女儿,代替容华公主,也不是不可以,为何非得选云君呢?” “因为她们的身份还是差了一些的。”李明德直接便回答了这个问题。 “云君还是劝王爷换一个目标吧,毕竟,云君可不是会轻易妥协的人。”她已经有了决定,若是李明德非要让她去和亲,那她便也要让李明德他们不好过。 李明德也没有坚持:“既然云大小姐不愿意,那本王,便另寻他人。” 说出这话时,李明德心里不知为何松了口气。这个主意,是皇后出的,他只是听从皇后的吩咐,过来向云君传达这个想法。 不过,皇后的意思,是已经确定了云君便是和亲人选,可李明德,却只是过来询问。 “难道,这是皇后娘娘的吩咐?”云君见李明德一脸的轻松,便问道。 李明德愣了一会儿,点头道:“是母后的决定。” “既然是皇后娘娘的想法,那云君便答应了。”皇后对她,自然是没有安什么好心的,所以云君不介意和皇后斗上一场。 “你答应了?”这话,李明德说的心里酸酸的。 他好好地谈,云君十分的强势,可一知道了这是皇后的想法,云君便屈服了,他十分失望。 “毕竟,皇后娘娘自己的意志,是不可能强加给皇上的。”云君十分自信。 “主子,皇后娘娘有事情要找您,您快些回去。”一个小太监突然跑了过来,大声喊道。 见那个小太监那么的匆忙,李明德的脸色立刻就变得严峻起来,急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是有关容华公主的事情。”小太监不停地看着云君,示意李明德将云君赶走,他说的事情十分地重要。 李明德却说:“无妨,她和容华的关系不错,没有必要瞒着她。” “是。”小太监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然后才说道:“是容华郡主,她突然开口说话了。” 正文 一百三十二章:不哑了 “真的吗?”李明德一脸的惊喜:“可是已经找到了合适的大夫了?” 小太监皱着眉头:“也不是,公主是突然便开口说话了。” “这是怎么回事?”李明德不解。 可是,小太监却是没有别的话可说。 云君突然开口:“您还是先回去看看吧。毕竟容华公主的哑可是由药导致的,说不定现在药性过了,她也就自己好了。” “对,咱们赶紧回去。” 云君这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李明德跑的飞快,连那个来报信的小太监,都被甩开了许多。 看着李明德疯狂奔跑的背影,云君哑然失笑,然后去领了金悦,回了云府。 她前脚刚刚踏进听涛水榭的门,便看到了一脸哀怨地看着她的李瑾瑜。 “你怎么才回来?” “我去书院上学去了。”这不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吗?李瑾瑜为什么要这样问她? 李瑾瑜又放慢了语速,问道:“已经下学许久了,为何现在才回来?” “这个呀,我去见了寿春郡王,他问我要不要去安南国和亲,然后一个小太监急吼吼地把他喊走了,说是容华公主不哑了。”云君把李瑾瑜可能会关心的事情都说了一下,也好让他了解一些最新的消息。 听了云君的话,李瑾瑜的脸色好了许多:“容华公主既然已经不哑了,那皇帝定然是会对她出手的。” “你怎么会这么推测?” 李瑾瑜自嘲一笑:“若是真的皇帝,既然已经对自己的亲女儿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也不介意更加狠心一些,将她灭口了事。” “若是假的皇帝,那他便更加不会心疼容华,所以她必死无疑。” 云君不理解:“为什么一定要让容华公主死呢?” “你怎么会不明白这事?为何要将她毒哑,因为她知道了皇帝的秘密。现在她已经好了,为了保住自己的秘密,容华自然不能留。”李瑾瑜耐心地解释道。 “那我们应该做些什么?”云君想帮容华公主一把。 李瑾瑜却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转移了话题:“你有没有答应那个李明德,去安南国和亲?” “答应了。一开始我是拒绝的,可以后来李明德说是皇后的想法,我便答应了。”云君说道。 “你想和皇后斗上一场?”李瑾瑜突然觉得事情会变得非常有趣。 “她对我没有什么好印象,我自然也不想让她好过。她都已经要将我送去安南国了,我怎么能什么都不做呢?”云君满不在乎地说。 现在她可是知道皇后的软肋的,若是她没有料错,皇后最担心的,便是自己的一双儿女。所以,只要将李明德和容华公主给拿捏住了,她便不用担心皇后。 “不对,我们要怎么帮容华公主,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云君突然回过神来。 李瑾瑜却说:“我为何要帮她?你为何要帮她?” 云君犹豫了,她刚刚还想和皇后斗上一场呢,现在却在为容华公主的事情担心着。 “她可是你妹妹。” “堂妹而已,我和她父亲可是没有什么感情,更何况是她。”李瑾瑜摆明了不想管这件事情。 “而且,你不是要和皇后相斗吗,索性便不帮她呗。”李瑾瑜劝道。 云君还在考虑着,她到底要不要帮容华公主,这是一个问题。 “别犹豫了,她该怎么样,都和你无关,你非要掺和进去,最后吃亏的人,也是你自己。”李瑾瑜又道。 “好,我不管这事了。从今日起,你好好教我武功。”云君对着李瑾瑜说道。 李瑾瑜二话不说便答应了:“先说好了,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你要好好地,认真地去学。” 云君点头,然后连晚膳都还没有用,便开始练起武来。 果然,正式开始学的,就是不一样。比之前叶莹交给她的那些武功,就是系统了不少。毕竟,叶莹看着她一个官家小姐,教的不过是一些防身用的东西。而李瑾瑜教的,却是可以杀敌夺命的武功。 她相信,只要自己好好地跟着练习,不过三五年的功夫,便再也不用担心自保的问题了。 “你确实是挺有天赋的。”第一天的教导,李瑾瑜觉得云君还不错。 云君得意地笑笑:“那是自然,毕竟师父可是说过我骨骼清奇、天赋异禀的。” “随便夸你一下,你便得意了,看来以后你是不想有好日子过了。”李瑾瑜一脸坏笑,在心里捉摸着日后要用什么手段折磨云君。 “小姐,您感觉怎么样,累不累呀?”昭阳可是担心死了。 听金悦说了她们之前去见云大夫人的事情,昭阳知道了云君连休息都没有好好休息一下便去了书院上课。原本以为云君回来之后便会倒头就睡,可是她竟然又开始学起了武。再这么下去,云君非得把自己累倒不可。 知道昭阳在担心些什么,云君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容:“放心,我一会儿好好睡一觉便好了。” 虽然云君这样说,可是昭阳却是不打算相信她的。 所以,在接下来的吃饭、沐浴的过程中,她都十分认真地盯着云君,不让她累着自己。 终于,云君躺到了床上,离开了昭阳的监视。然后,她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云君便因为自己之前太累,而睡过了头。昭阳呢,因为担心云君累坏了自己,便打发走了那些想要叫云君起床的丫鬟,自己守在了云君的房间外面。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快到正午了,云君才醒来。 她眯着眼睛看了看太阳,问昭阳道。 “巳时刚过。”昭阳做好了被云君惊吓到的准备。 可是,云君却十分地平静:“既然已经迟到了,那我便接着睡,你帮我去书院多告几日假。” 说完,云君便又回到了自己的床上,接着睡觉。 昭阳的担心是对的,她需要好好休息,所以也就不那么坚持要去书院了,养好了自己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云君这一日不去书院,却是正和了某些人的心意。因为这日,书院里发生了一件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正文 一百三十三章:遇刺 并没有被什么事情所困扰,云韵一直都是按时去书院上课的。不过,她还是每天早上去一次听涛水榭,问云君和不和她一起去。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唯一不同的,便是守在书院门口的书童,换了一个陌生的面孔。不过,云韵是不会发现这个变化的。 云君不来,她也不用再继续掩饰着自己的内心,可以自己大胆地隐藏在一个距离书院门口很隐蔽的角落,然后静静地等着李明德的到来。 她也就只有这样的机会,可以大胆地看看自己的心上人。 这天,云韵来的比较早,等了没一会儿,李明德便来了。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上去打招呼的时候,那个陌生的书童,不知从哪里抽出了一把长剑,直直地便向李明德刺了过去。 “护驾!护驾!”李明德的贴身小太监一边往旁边躲了过去,一边尖声喊道。 一大群皇家的暗卫急忙现身,挡在了李明德的前面。 “王爷小心!”云韵的反应慢了一些,这担心的话在已经开展地十分剧烈的战局里面显得十分的突兀。 不过没有人会在意云韵,因为现在先是保护好了五皇子,他们才有别的机会去关心其他的事情。 那个书童虽然只有一个人,可是他的武功却是十分地高强的,一群皇家护卫将他围在了中间,竟然没人能够奈何得了他半分。 云韵十分担心李明德会出什么事,急忙朝着正在圈外关镇的李明德那边跑了过去。 李明德没有发现自己的身旁出现了一个人,他的眼里只有担心。虽然现在还有两个最厉害的护卫藏在了暗处,可是看着那个书童游刃有余的样子,他还是有些担心自己的安危的。不知为何,书院的护卫竟然没有一个人过来帮忙。 他不相信,这么大的打斗动静,书院的护卫会坐得住。可是却没有人过来,那便只有了一个可能。那便是皇帝已经吩咐过了,他这个皇子遇刺,不需要管。毕竟书院的护卫虽然是负责保护来这里上课的公子小姐们的安危的,可他们也是直接听命于皇帝的。所以皇帝不让他们出手,他们便不会出来。 云韵也一直小心翼翼地盯着战局,就怕李明德出什么事情。她甚至都考虑过了,若是李明德有危险,她就算是不要命也要过来代李明德挡上一剑。 所幸,武功再高强也抵不过人多。经过了小半个时辰的打斗,那个书童渐渐显示出了劣势。 他也不是那种可以豁出去不要命的人,所以打法十分地保守,一直在和那些护卫们周旋着。 “出手。”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声音,这句话一出,又从人群中窜出了很多的黑衣人,直接一刀一个斩杀了挡在自己面前的人,朝着李明德奔了过去。 李明德没有想到对方还有人,一时间呆愣在了原地。而那两个还没有出手的暗卫,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竟然在那些黑衣人之后才靠近他的身旁。 云韵见李明德好像不太能躲过去了,便急忙冲去了他的身前,替他挡下了黑衣人刺向他的第一剑。 因为有了云韵这个变数,那些黑衣人被打乱了阵脚,很快便被李明德的护卫斩杀了几人。 他们见现在的情况不太对劲,急忙撤退。不过是眨眼的功夫,黑衣人连同那个陌生的书童,全都消失在了视线中。 李明德抱着浑身是血的云韵,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这是他的救命恩人,可是他好像是不认识这人。 “来人,去请太医。”李明德吩咐道。 他一说话,便有小太监去了皇宫。可是,云韵的这伤看起来十分地可怖,也不知道严不严重,所以还是早早地找一个大夫来看看比较好。 “不知可有精通医术的人在场?”李明德朗声问道。 他扫视了一下人群,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 “会治外伤的人也可以。”李明德只好降低了要求。 这回,总算是有了人愿意站出来了。他急忙让出来那人给云韵止血,自己则是站在了一旁等着看情况。 其实书院里是一直都备有太医的,可是李明德因为没有书院的护卫出来帮忙事情,对于书院里的人都保持着警惕,担心他们受了皇帝的指使,而对云韵不利。 “公子,这位姑娘的伤并不致命,只是流血比较多罢了,回去将养几日便可以痊愈。”那人并不知道李明德的身份,只以为这是谁家的富家公子。 自然,这富家公子可不是轻易能够得罪的,他是一个彪形大汉,只是粗略地看了看云韵的伤,便说了这些话。别的事情,考虑到了男女有别,他也不好动手。 李明德知道了这个男子的考虑,并没有为难他:“你回去吧。” 然后他对着自己的贴身太监使了一个眼色,那小太监便急忙递上了一袋银子。 那男子不愿意收,可是看看这富家公子的样子,还是妥协了。 “多谢公子。”他抱拳行了一个礼,便走进了人群中。 李明德的护卫不过是随手给云韵点了穴止血,然后喂了一颗保命的担忧,便担着太医过来。 因为是救了李明德的人,而且也是一个官家小姐,所以太医来的十分快。 他也不管那么多的虚礼,直接就抓起了云韵的手腕,开始了诊脉。 “你们还在这里愣着干什么?快将人抬进去。”太医见云韵现在的这个情况,十分生气,吹胡子瞪眼道。 “还有,去寻一间干净的房间,将她好好地安置起来。”他又补充道。 然后他那小眼睛在滴溜溜地转着,好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人,巡视无果,便又大声喊道:“这位小姐来书院,总是带了丫鬟的,那个丫鬟呢?赶紧给老夫出来。” 说罢,便有一个小丫鬟跑了出来,去到了那个太医面前。 “这便是你家小姐?”太医指着云韵问道。 那个丫鬟点点头,她不过是第一天跟着小姐出府,便碰到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事情。 “她的身份速速报来。”太医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后说道。 虽然看起来这位小姐的身份还不错,可说是不够尊贵,他可是不屑于自己动手的。 正文 一百三十四章:善后 那个丫鬟唯唯诺诺地说道:“她是中书令家的二小姐。” “中书令。”太医喃喃自语了一会,终于决定了不动手,这才又说道:“一会你便按照我说的,去给你家小姐缝合伤口。” “是。”丫鬟急忙答应,可是声音颤抖着,自己也不敢肯定自己一定可以做好。 也许是看出了这个丫鬟心里的紧张,那个太医竟然出言安慰道:“不用担心,你只管按照绣花那样缝便好。” 说完,他再也不看这个丫鬟,而是去了那些人给云韵准备好的房间,准备缝合伤口。 这时,云韵突然醒了过来。 “小姐,您还好吧?”丫鬟一脸的担心。若是小姐真的有什么事情,那么她回去之后便不可能有好的下场。她不是什么心腹,自然不会被人重视,死了也没人管。 云韵却是无视了丫鬟的话,而是问道:“寿春郡王,他,还好吧?” “小姐放心,王爷他没事。”看着云韵气若游丝的样子,丫鬟急忙回到。她就怕自己回应的晚了,云韵一口气上不来便去了。 听了丫鬟的话,云韵放心下来,又继续昏睡了过去。 …… 书院门口,哭成一片,李明德走不开,只能留在那里处理后续。 他自己的护卫倒是没有什么伤亡,自己处理一下那些小伤,便又回了暗处,隐藏了起来。可是,后面冒出来的那些黑衣人,却是十分狠毒的。 因为有人打斗,便有好看热闹的人围观。所以,那些黑衣人斩杀了不少过来看热闹的百姓。 现在,那些百姓的亲人寻了过来,便哭倒了一片。 李明德也头疼,可是他作为皇子,作为未来的皇帝,这种事情总是不能逃过去的,之好留下来处理,也把这事当做锻炼自己的一个手段了。 怎么安慰好那些百姓,变成了一个大问题。他们在路上走的好好的,却是突然飞来横祸,自己没由来地丢了性命。 “你过来。”李明德朝着小太监招了招手。 “主子?”小太监已经准备好了,只等李明德发话,他立刻便去让人将这些烦人的百姓全都给赶走。 李明德却说:“你拿着这块玉佩,去票号兑一些银子,然后分发给这些百姓,让他们回去料理后事,别再这里哭了。” 他算了算,死的人不多,不过是十个人而已,一个分五十两银子,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于是,他还是打算以安抚为主,免得直接让人镇压,容易出事情。 “为何要这样做?”小太监不愿意相信。 明明是那些人自己要上来凑热闹,为何要让他的主子买单? 看着愤愤地小太监,李明德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去做吧。” “是。”小太监不甘心地答应了。 于是,小太监一脸不满地去换了银子,然后过来打发走了这些受害者家属。 看着终于已经走光了的人,李明德松了口气。事情是已经处理好了,接下来,就该他去兴师问罪了。 他去到了院长那里,毕竟这个书院明面上还是由院长管理的。 院长也听说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所以当李明德来到他面前时,他早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了。 他也不知道为何,皇上竟然不让他们去帮李明德这个五皇子,可是现在的皇帝是谁他心里还是很清楚的。若是他答应了,得罪的是以后的皇帝,那他的日子自然不会好过。可是,若是得罪了现在的皇帝,日后他别说是要日子好过了,连小命都不一定能够保住。 “微臣,见过五皇子。”他没有喊王爷,自然也是希望自己能够多有一些底气的。 可是,并没有什么差别,他依旧怕的很。 “你可知道今日有人在书院门口刺杀本王的事情?”李明德不怒自威。 像院长这种胆小的狗腿,他还是能够用自己的身份将他压下来的。 “这个,微臣也是刚刚才知道的。”院长低着头回答。 李明德自己走到了一把椅子上面坐下,然后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桌面,相当于他在一下一下地敲打着院长的小心脏。 过了一会儿,李明德的手指突然停了下来:“那你为何不派人救援?” “是因为你认为本王待的侍卫已经有足够的能力保护本王了吗?” 原本就已经被李明德弄得心烦意乱的院长,现在直接绝望了起来。 “不是,是等微臣知道了这事的时候,那些人便已经逃窜离开了。”院长的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滴,若是他再这样紧张下去,定会因为失水过多而晕倒的。 他说完了话,李明德便没有反应。院长又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李明德还是没有什么动作,连桌子也不再敲了。因为心里还十分担心,所以他大着胆子地抬头看了一眼李明德,却是真的愣在了原地。 “怎么?本王让你抬起头来了吗?”李明德冷冷地说道。 院长只后悔自己怎么就那么地沉不住气,抬头惹了这尊大佛呢。 “没有。是微臣耽误了救驾,还请王爷责罚。”李明德生气了,院长只好跪下请罪。 “既然你都说了是你耽误了,那这个院长便让别的人当吧。”李明德张嘴便要撤了这个院长。 “王爷,微臣怎么说也是一个朝廷官员,任免还是得听皇上的。”院长自然是不开心就这样将自己的位置给让出去的。 “这么说来,你是不接受本王的惩罚了?”李明德这话说的十分轻,可在院长心里,却是有万斤重的,已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了。 他在话出口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现在李明德要怎么罚他,他乖乖受着便好,最后的事情还是得等皇上定夺的,他和这位王爷争些什么。 为了不让李明德更加生气,院长选择了低下了头,不再说话,免得说多错多。 李明德也只是想来看看这个院长到底是什么反应,并不是真的要处置他,所以现在看成果还不错了,便不再多留。 “你自己反思一下,具体怎么处置,等我回去禀报了父皇再做定夺。”李明德说完这话便离开了。 恭敬地目送着李明德离开,院长心中悬挂着的大石终于也落了地。 可是,这是他最后一次,有机会说这么多的话了。 正文 一百三十五章:关心 李明德并没有着急着去上课,而是去了云韵所休息的房间。 “微臣,参见王爷。”太医已经监督着那个小丫鬟,缝好了云韵的伤口,也开好了方子,正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太医院了。 “她怎么样了?”李明德有些关心地问道。 太医笑笑:“没什么大碍,不过是伤口看起来有些恐怖,好好养几天便好了。” “那便有劳您跑一趟了。”这个太医在宫里可是出了名的脾气不好,但却是医术最高明的,所以李明德对他的态度还算不错。 那个太医朝李明德又行了一个礼便离开了,李明德则是推门进了云韵休息的那个房间。 “王爷。”云韵已经喝下了一帖药,现在不怎么痛了,也有了些与人说话的精神。 她挣扎着要起来给李明德行礼,李明德急忙跑上前去,拦住了云韵的这个动作:“你才受了伤,好生歇着。” 云韵憔悴地朝着李明德笑笑:“能为王爷做些事情,是云韵的荣幸。” “你别说话了,好好养着,等精神好了些,便回府去,这些时日便不要来书院了。”李明德还是十分贴心的。 云韵,他终于想起来是谁了,救了他的人,他也要多关心她一下。 听了李明德的话,云韵心里有些不开心。好不容易在李明德这里刷了一些好感,就要被他关回自己的府上,她怎么可能会开心。 见云韵好像心情不是很好,李明德便又问道:“怎么了?” 云韵便借此机会,故作委屈地说道:“家里人都不愿意让云韵来这书院上学,说是等五年过后,便嫁不出去了。可这书院招的女子学生,是如此稀少,云韵自然是不愿意错过这次机会的。若不是大姐姐考上了书院,家里也不会松口,云韵也不会有机会来这里上学。” “可如今,因为受伤一事,不能在书院里上课,父亲定会不满,云韵,又怎么能够安心在家里休息呢?” 说着说着,云韵便哭了起来,活脱脱一副被家里人欺负了的样子。 “你,你别哭,我去和你父亲说,一定让你好好在家休息,等伤好了再来书院。”李明德有些心疼。 不得不说,会哭的漂亮女人,总是有吸引力的。 可是云韵不想这样,李明德却是会错了意。毕竟李明德是好心,云韵也不好意思拒绝,只能满脸欢喜地答应了。 “多谢王爷体贴。”云韵有些娇羞地说。 李明德总觉得云韵好像是缺了些什么,总是没有云君那么爽快,烦人了一些。 不过他没有在脸上把自己的不耐烦给表现出来,而是又耐心地多说了几句话,这才离开了云韵。 …… 在听涛水榭里,云君才刚刚醒来没多久,便听到了一个提神醒脑的消息。 “你说什么,竟然有人敢在书院门口刺杀李明德?”云君因为震惊,所以音量也大了不少,这话便被李瑾瑜听到了。 他微笑着走了出来:“没有想到,小师妹的消息,竟然如此灵通。” 云君白了他一眼:“那又如何,总是不及我们大师兄的人脉广的。” “还有别的消息你要不要听听?”李瑾瑜一脸的神秘。 见李瑾瑜这个样子,云君也有了那么一点兴趣,不过,她更倾向于自己的人将事情告诉自己。 于是,她看向了那个来给她禀报消息的人:“还有没有别的需要禀报的事情?” 那人急忙点头,说道:“还有一事,便是不知道云二小姐为何会出现在那里,并且为五皇子挡了一剑。” “云韵为李明德挡剑?”这才是真的让云君震惊的事情。 她为何要这么做呢? 不过她回想起了前世的事情,也不难推出云韵是喜欢李明德的。可是那份喜欢,又怎么能够到达自己生命那么重要的高度? 云君觉得自己应该重新认识云韵了,至少,她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见云君好像有些佩服云韵的样子,李瑾瑜便在旁边泼冷水道:“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人是云韵雇的呢?她这么做便是为了能够让李明德对她有好感。” “不可能。”云君当即便否认了,可是她又说不出理由,只能看着那个来给她报信的人,希望他能够说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理由呢?”李瑾瑜得意地看着云君。 虽然他也不认为云韵能够做出这种事情,可是那也是一种可能不是,希望云君能够说出理由。 但那个报信的人,以前可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人物,现在为了投诚,才去做这些小事的。 所以他直接便开口分析道:“当时我在现场,看到的,是一个小小的书童打扮的人直接可以和李明德的一群护卫打成一团而不在劣势。他的武功定然不低,而武功高的人,价位可是十分高的。根据我的估算,那位云二小姐,把全副身家投进去,也雇不起这样的一位杀手。更别说后面出来的那些黑衣人了。” “听到没有?”云君就这样看着李瑾瑜。 自己的手下还是有些用处的,她什么都不用说,便已经找好了反驳李瑾瑜的话。 “听到了。”李瑾瑜并没有提出什么异议,想是已经接受了这个理由。 “那你觉得是谁雇的这些人呢?”云君又问报信的那人。 既然他在现场,那么他知道的一定是最清楚的,所以他的分析也十分重要。 那人抓了抓后脑勺,努力回忆道:“虽然是在书院里发生的事情,可是书院的护卫却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可以说,如果没有云韵这个变数出现,李明德就算是活了下来,受的伤也定然不轻。” “所以,我推测,这就算不是皇帝策划的,也定然和他脱不了干系。”这个便是他的分析,那人说完话之后,就直直地看着云君,等着她安排自己。 云君点点头:“你去找金悦吧。” “是。”那人欢天喜地地走了。 他和金悦是一批的人,所以比较容易能得到云君的重用。 “那个皇帝,要怎么处置?”云君问李瑾瑜。 “我们去练武吧,今日份的还没有学呢。”李瑾瑜却是拉起了云君的衣袖,要去练武。 正文 一百三十六章:否定云韵 “你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云君才不打算让李瑾瑜就这样把话题转移过去了。 李瑾瑜却依旧是充耳不闻,当下便开始教起了招式。 云君双手一抱,不去看李瑾瑜,而是扭头说道:“你不说清楚,我便去书院上课去了,正好李明德遇刺,我也应该去关心一下。” 听了这话,李瑾瑜一个闪身,去到了云君身前将她拦住:“你和他关系这么好?” “也没有,不过是在一起见过几次面,说过几句话而已。”她只是想去看看李明德有什么想法罢了。 “书院你还是不要去了,在安南国和亲一事结束之前,都不要去。”李瑾瑜担心道。 “为什么?”云君自己能够想到的理由,不过是她要隐藏自己,免得被抓去和亲。除了这个,别的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不能去书院的。 李瑾瑜不愿意说:“我总不会害你的。” “好,既然王爷都这样说了,那云君也不多问,我信你。”她总是会知道原因的,不急在这一时。 “那你现在可以好好学武功了吗?”李瑾瑜顿时觉得自己心里轻松了不少。 云君没有说话,而是拿起一把木剑,朝着李瑾瑜攻了过去。 …… 李明德早上才遇刺,都还没有来得及回皇宫和皇后商量一下事情,便又接了一道圣旨,去了京城外等着迎接安南国的使团。 安南国的效率十分地高,在大魏皇帝才刚刚安排好人去迎接他们,他们便已经来到了京城,打了李明德一个措手不及。 “没有想到这便是你们大魏的待客之道。”一个满脸胡子,小眼睛的人朗声问道,看起来十分不好招惹。 他见李明德都只是刚刚赶到城门口,并没有做好准备迎接他们,便忍不住揶揄道。 在他身旁的摄政王不满道:“阿里木。” 那个人见自家主子不开心了,只好收起自己凶悍的样子,低着头去到了摄政王身后站着,不再说话。 “这位便是大魏的寿春郡王?”摄政王笑得十分亲切。 按年龄来看,他可是比李明德还要长上一辈的,所以那个笑容看起来可是说是十分的慈祥了。 李明德抱拳作揖:“正是。” 他并没有做好准备,索性摄政王也没有为难他一个小辈,于是不过是说了几句场面话之后,李明德便带着安南国的使团进了皇宫。 皇帝早已经摆好了宴席,等着接风洗尘,然后便是两国之间的交流切磋。皇帝还正当壮年,自然什么都是他说了算。李明德也乐得清闲,完成了这个任务,便去了凤栖宫。 “母后。”他知道自己遇刺的消息皇后一定是知道的,所以为了不让皇后太过于担心,他在闲下来的第一时间便来到皇后身边。 皇后急忙拉住李明德的双手,仔细打量着自己的儿子,到底有没有收到什么伤害。 “母后放心,儿子没事。”李明德虽然这样说着,可是皇后却并没有停下动作。李明德只好在皇后的指使下,左转、右转,让她放心。 “皇兄。”容华公主也一脸担心地看了过来。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便好了,但是为了防止出现意外,皇后封锁了消息,所以没有几个人是知道容华公主已经好了的事情。 所以,她一肚子关心的话语,都藏了起来,只敢轻轻地唤一声皇兄。 “你看,母后都放心了,你也别担心,我好着呢。”李明德在自己的母亲和妹妹面前,尽力地隐藏着自己的疲惫。 “听说,有一个人为你挡了一剑?”这个消息皇后自然是不会错过的。 李明德点了点头:“是中书令大人家的二女儿,云韵。” “什么?”容华公主知道自己应该克制住,可是云韵她本就不喜,而皇后之前在谈论间便有了若是这女子身份过得去的,那就娶来给李明德当正妃的意思。 所以,在听到了那人是云韵,容华公主下意识便喊出了声。 皇后不解地看向自己的女儿:“怎么了?这个人有问题?” “她就是一个狐狸精,心术不正。”容华公主知道自己刚刚是不小心,所以现在的声音十分小,但是这话听起来气势却是弱了许多,有点像是心虚才这样说的。 而李明德便是这样认为,他虽然不怎么了解云韵,但是简单地问了夫子们对云韵的印象,还可以。 他也知道自己的皇妹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学无术,所以也自然而然地觉得,这是容华公主在嫉妒云韵。 “怎么说?”皇后对自己的女儿的看法坚信不疑。 自幼在深宫长大的女儿,看人不能说是特别准,但是一般的人却是蒙骗不了容华公主的。所以她说了不是好人的人,那一定就是坏人。 容华公主有些委屈地看了看李明德,然后依旧小声:“我从一开始见到她便不喜欢她,然后她为了能够和我打交道,便出言顶撞夫子,我自是不喜的,也不愿意搭理她。” “后来,她见我和云君走的挺尽的,便开始对云君使绊子,还联合了明华一起对付云君。所以,她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人。这一次,她替皇兄挡剑,也定是有自己的算计的。”容华公主愤愤地说。 一想到云韵竟然对她的皇兄下手了,心里就别扭地不行。 “原来是这样,那我多赏赐些东西给她,也算是感谢她的舍身相救之情了。”皇后完全信了容华公主的话。光是云韵和明华联手这一条,便已经让她将云韵划为了坏人那一行列。 李明德虽然在心里还是愿意相信云韵不是坏人,可是他也没有要娶云韵的想法,所以皇后喜欢怎么认为,他并不反驳。 “母后可知道这次是何人动的手?”李明德问道了正事。 皇后的脸色变了变,然后恶狠狠地说道:“我们也该动手了,你父皇早已经换了人,你也不用有什么不忍心的。” 饶是心里早已经有了准备,李明德还是忍不住心痛。不过现在的皇帝也算是他的杀父仇人,他自然是不会手软的。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突然冲了进来,禀报道:“皇后娘娘,明妃求见。” 正文 一百三十七章:结盟 “明妃?”皇后的脸色十分难看。 明妃,便是明华,若不是明华的存在,容华公主也不会碰到这种事情。 “这位明妃,是何人?”李明德面露难色,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自己并不认识一个明妃。 还没有等皇后和他解释说这人是谁,李明德又问:“后宫里,有这么一位娘娘吗?” 容华公主扯了扯李明德的衣袖,说道:“她是明华。” 李明德恍然大悟,当即便拒绝:“让她滚。” 那个小太监急忙跪下来磕头:“小的也不想她进来乱了娘娘和公主的好心情,可是她非要闯,奴才也是拦不住呀。” 皇后正要冲这太监发作,明华便已经缓缓走了进来:“寿春郡王不妨先听听本宫此次过来所为何事,再考虑要不要让本宫滚。” “你们都下去。”也不等李明德说什么,明华便已经吩咐身边的人都退下,她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皇后她们说的。 “你有什么事,赶紧说,说完赶紧走。”李明德不耐烦道。 明华难得的好脾气,自从她已经死过了一次之后,便再也没有发过病了。这若是在以前,李明德这么对她说话,她早已经疯得不成样子了。 她走到了容华公主身边,问道:“不知我这一份见面礼,你们可还满意?”说着,她的手伸去了容华公主的咽喉那里。 “你什么意思?”皇后十分警惕。 “如果不是我从中周旋,她可就真的哑了。”明华十分自信,在这件事上,她有绝对的话语权。 “皇帝要喂给她的药,是我准备的,我减轻了药性。”明华的语速非常慢,好像是怕皇后他们听不懂一样。 皇后知道这件事情不能乱说,所以明华既然是能这样说出来的,那便说明她多少是知道一些内情的。 “你想做什么?”明华主动来找她,那一定是有事情要合作的。 “皇后娘娘就是聪明,我还什么都没有说,您便猜出了我此番来的意图。”明华的眼里有些得意,不过她心里却生了要戏弄皇后的心思:“既然您那么厉害,不如猜一下我想来谈什么合作。” “母后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若是真心想合作,那便把事情说出来,条件摆出来。”容华公主不喜欢明华,更是沉不住气,不顾自己还是一个哑巴的事情,直接便喊了出来。 明华好心提醒道:“你还是小心一些,免得被他发现了你并没有哑的事情,到时候我们所有人都得给你陪葬。” 他,指的便是皇帝。 “他并不是真的皇上。”皇后说道。 “我知道。”明华点头。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想来和皇后他们合作。 “你想要做什么?”皇后看起来十分地好说话,可谁又能够知道她心里正在努力克制着的怒火。 “我想和你们合作,将他扳倒。”明华已经等不及了。 只有皇帝死了,她才能够有自由。 李明德有些不相信:“看起来,你在他面前算是说得上话的人,为何希望他死?” 可皇后却是直接问道:“你有什么条件?” 明华看了一眼李明德,然后说道:“等日后五皇子成了皇上,给我自由。” “好。”这个要求用不着劳烦李明德,她这个皇后便可以答应。 “母后。”李明德想要谨慎一些。 “我相信她。”皇后只说了这几个字,至于她相信明华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明华今日过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也不再多留:“那便说好了,等皇后娘娘完全说服了五皇子之后,我再来这里商量我们的计划。” 说完,明华自己便转身离开了。 容华公主乖乖地没有再说话,她害怕因为自己一时忍不住,便害了自己的母后和皇兄。 等明华走了,皇后才露出了自己真实的表情。 “我怎么会相信她,不过是暂时先答应下来罢了。”皇后眼中闪过了一丝凶狠。 李明德不解:“那您为何还要答应她?万一她以此为理由去向父皇告状,我们便多了许多麻烦。” 皇后却不怕这招:“她能够再皇宫里存活这么久,一个是因为她懂得退让隐藏,另一个,便是因为她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若是这个没有任何证据的承诺都拿去告状,那明华都不知道会死多少次了。 “那我们,还要不要……”李明德说的隐晦,他所指的,便是谋害皇上。 “静观其变。”皇后也犹豫了,她还需要去布局一下,就暂时不给李明德确定的答案,“你先回去吧,最近尽量别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免得惹祸上身。” “是。”李明德恭敬地答应了,但是,他心里还是十分担心容华公主的:“那容华,你,能不能接受去安南国和亲?” 容华公主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被排除在外,有些吃惊:“我也得去和亲吗?毕竟我是一个哑巴,安南国的人应该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接受。” 皇后叹了口气:“之前不是对外说你生病了吗,除了我们这些知情人,别人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连丽妃都以为你只是生病了。” “母后,你一定要帮我,我不要去和亲。”容华公主立刻便哭了起来,紧紧地拽着皇后的裙子。 这时,皇帝竟然来了,而且他还没有让人通报。 “父皇。”李明德被吓了一跳,急忙将地上的容华公主拉起来,然后行礼道。 容华公主见到皇帝突然过来,吓得躲到了皇后的身后。她有一部分是恐惧的,但是更多的,是担心皇帝听到了她说话,而因此来怪罪于她的母亲和皇兄。 “你们在说什么,为何容华会跪在了皇后身前?”皇帝一脸慈爱地看着容华公主,十分关心地问道。 皇后强忍着心里的恶心,用自己最温柔的声音说道:“臣妾想着让她去安南国和亲,可是她不愿意,便跪着哭,想让臣妾放弃这个想法。” “是吗?”皇帝面无表情地看着皇后,好像并不相信她的话。 正文 一百三十八章:分离 皇后被看的心里有些发毛,硬着头皮说:“容华她现在这个样子,也不好选驸马,不如去安南国和亲。只要有大魏在,她便不会受人欺辱。” “最主要的原因你还没有说。”皇帝的目光十分的锐利。 有些抗不住这些压力,皇后只好又说:“安南国掌权的人,是摄政王,而和亲的对象,却是太子。” “所以你就这样肯定,容华她不会被人欺负?”皇帝不这么认为,安南国,复杂着呢。 皇后不好说,只能低着头。她心里有些疑惑,明明皇帝已经换了一个人了,为何这人,气势这么强,比之前的皇帝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事情的?”皇帝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这些都是儿臣告诉母后的。”李明德急忙接话。 他几乎都可以知道,皇帝下一步,可能就是怪罪皇后,然后惩罚她。毕竟,后宫不能干政,皇后却知道这么多的事情。 “你可知错?”皇帝这是要来惩罚他了。 “儿臣知错。”李明德低头认错。 可是,皇帝的心思,他是一点也猜不透的。 “皇后没有尽好对明德的教导之责,日后这管理后宫的权利,便交给明妃。”皇帝这次过来,便是要夺权的,不管是什么理由,她这个权利,也得交出去。 皇后点头答应。她十分清楚原因,所以仅仅是有些不甘,但是却不会表现出来。 “至于明德,便闭门思过,没有朕的答应,不可出王府半步。”皇帝这是要将他们母子分开呀。 李明德也是低头应了。 不知道皇帝心里有什么样的打算,所以李明德便真的按兵不动,和皇后一样,并没有半点的不满。 当然,这样的想法仅仅是在皇帝没有动容华公主的基础上。 “至于容华,还是回自己的寝宫里待着吧,天天在皇后这里也不是办法。你去和亲一事,朕还需要和安南国的摄政王商量,等我们达成一致,再做决定。”皇帝是真的有要让容华公主去和亲的想法的。 “父皇。”李明德现在在乎的不是容华公主到底是不是去和亲,而是皇帝竟然让容华公主回自己的寝宫里待着,这个才是最危险的。 皇后的脸色也变了变,可是却没有说话。 皇帝得意一笑:“容华在怎么说,都是我的女儿,我是舍不得她受苦的。” 鬼才相信你的话。 可是,李明德却是没有能力保护好容华公主的,他的话,在皇帝那里,一点作用都没有。 “就这样定了,你们都别再说话了,朕意已决。”说完,皇帝就这样不负责任地离开了,留下了心里十分惊慌的皇后她们在原地跪着。 “母后,我们现在要怎么办?”李明德已经没有了主意。 他以后会被禁足在了自己的王府里,都没有机会进宫来和皇后说话,商量对策。所以,他们需要在现在这个十分短暂的时间里,想出一个办法,来应对以后的变化。 皇后犹豫着,没有说话。 可是,皇帝自然是不会让他们开心的。不过是才过了一炷香不到的时间,皇帝就已经让人来催皇后他们了。 “不知道容华公主可收拾好了,皇上让奴才来监督着容华公主会寝宫。”一个太监来到了容华公主的身边,就只盯着容华公主一个人。 容华公主感受不到一点点的安全感,所以她一直往皇后的身后躲了去。 皇后也没有办法,可是却是心疼自己的女儿的,只能怒道:“滚,公主又岂是你这个阉人能觊觎的?” “皇后娘娘,这个是皇上交给奴才的任务,奴才也不想这样。”那个太监急忙赔笑说。 “母后,安抚好容华便送她过去吧。”李明德率先作出了退让。 他一直在示意皇后,让她带着容华公主去内室收拾东西。 容华公主不知道李明德为何要这样说,可那是一直以来,都疼爱自己的皇兄,她自然是相信李明德的。 “我们去收拾一下东西总可以吧?”皇后没好气地说。 那个太监见皇后竟然做出了让步,心里有些开心,声音更加恭敬了一分:“那自然是可以的。” “容华,我们走。”皇后直接拉着容华公主就这样走了,没有人敢阻拦。 自然,作为有了主意的那个人,李明德也是跟着去了的。 “明德,你到底有什么办法?”皇后在确认了没有别的人在场之后,十分焦急。 李明德也没有什么把握:“这是儿子突然想出来的一个应对之策,估计只能够抵挡一阵子。” “能用便行。” “儿臣这里,有一个从世外高人那里得到的一副人皮面具,可以让一个宫女假扮容华,而容华则是一直都在凤栖宫里躲着。”李明德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好在,容华公主称病,便少了许多应酬。而像皇帝他们所知道的,是容华公主哑了,不用说话,那自然也就更好假扮了。 “好,我让信得过的宫女去做。”皇后当即便出去找人过来。 李明德的这个办法,也只能抵挡过一会儿。若是皇帝突然发难,那么再好用的人皮面具,也藏不了多久的。 “母后,我们还是先安排送容华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吧。”李明德提议道。 “好,你出去之后,先去找月华,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办法。”皇后更相信月华郡主,因为她在自己家里都是十分神秘的,所以皇后期待她能有什么独特的办法。 李明德记着皇后的嘱咐,在送走了那个假的容华公主之后,便去找了月华郡主。 “你终于愿意过来找我了。”月华郡主的伤已经不能够影响到她太多,所以她已经开始练起了剑。 “我被禁足了。”李明德以来,便道明了自己的情况。 月华郡主一点也不吃惊:“我听说了。” 李明德震惊:“你怎么会知道这事?” “那自然是有人来给我报信喽。”月华郡主满不在乎地说道,然后她看向了自己的身后:“你要不要见见他,你认识的人。” “不是你的手下?” “他是我的师兄。”月华郡主有些神秘地笑笑。 见月华郡主是这种表现,李明德也好奇,急忙朝着那人走了过去。 正文 一百三十九章:怎么会是你 “你什么时候拜的师父?”李明德问月华郡主。 月华郡主笑了笑:“很久以前,去郊外踏青的时候捡的。”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房间外面。里面的人也走了出来,微笑着朝着李明德打招呼:“好久不见。” 李明德没有想到竟然会是他,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这个皇位还做不做了?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们早便已经料到了李明德会是这样的反应,所以也不奇怪,等李明德自己接受好了这件事情,月华郡主才开口:“他是我的师兄。” “那你,还……”李明德想要直接问月华郡主,但是却不太好意思说出口。 因为那人,便是李瑾瑜。之前因为有皇后这边的血缘关系,所以李明德可以确定,月华郡主是站在了他这边的。可是现在,突然冒出了一个李瑾瑜,而且他还是月华郡主的师兄,这样月华郡主的态度便开始变得有些扑朔迷离了。 知道李明德会担心这事,月华郡主几乎是想都没有想,便回答道:“父亲站在哪一边,我便支持哪一边。” 这话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月华郡主真心的,但是李明德还是放心了许多。至少,月华郡主,明面上是支持他的。他的舅舅,不可能和李瑾瑜有什么交集。 李瑾瑜也发话了:“你放心,我是不会和你争这什么皇位的,当个闲散王爷也挺好。” 李明德渐渐心安,但是他又发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李瑾瑜,不是身体不好才在天泉山庄待着吗?现在看起来,可是十分健康的。 想到这个问题,李明德不由得又多打量了李瑾瑜几眼。 “你也知道皇帝是什么样的性子,我不装得弱一些,又怎么能够保住自己呢?”李瑾瑜也不介意李明德这样看自己。 他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做好了决定,要和李明德联手,去对付皇帝。所以,多让李明德知道一些自己的事情,也是让他降低了对自己的戒备。 “你就这样告诉我了?”李明德才不相信这里面没有诈,这个可是已经关系到了欺君不欺君的问题了,他现成捡这么一个把柄,好像也不太正常。 李瑾瑜便开门见山道:“我是想和你谈合作的,若是不让你那一些把柄,你又怎么会愿意信任我呢?” “你就不怕我现在便去向父皇告发你?”李明德问道。 “不用我说,你也是知道的,这个皇帝,可不是你的父皇了。虽然具体的事情我们还没有弄清楚,但是已经可以确定他是你的敌人。你又怎么会去告诉你的敌人,自己的盟友的秘密呢?”李瑾瑜心里叹了口气,这个李明德是这种样子,不太适合做皇帝。这个位置,他到底争是不争? “你想和我合作什么?”李明德问道。 多说无益,还不如先谈谈他们要一起谋划的事情。 这时,月华郡主开口了:“我们准备对现在的这个皇帝动手,找出真的皇帝的下落。如果他还活着,你便有极大的救驾功劳。如果他死了,那么你就可以趁机登位。” 她现在担任的,是背后的谋划职务。所以主要的行动,都是由她来制定,由她来指挥。 李明德面上一喜,想要和月华郡主说他和皇后也是有这样的打算的。可是他很快便反应了过来,生生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你要说什么?”月华郡主知道这是有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她的。 可是李明德却闭口不言,还犹犹豫豫地看了李瑾瑜一眼,好像不想让他知道。 李瑾瑜说了一句我懂了,然后便出了这间屋子,去外面等着他们表兄妹商量的差不多了,再回来。 等李瑾瑜出去后,月华郡主才又问道:“是什么事,不能让他知道的?” 李明德有些神秘地凑到了月华郡主耳边,好像是在防着李瑾瑜偷听一般:“母后也有这样的想法,我不确定能不能让他知道,所以才想先避开他。” 月华郡主皱了皱眉头:“你们有没有什么打算了?” “还没有,我们正在商量着,父皇就来了,然后派人催促着送容华回她自己的寝宫。我们手忙脚乱的,最后只能静观其变,等别人动手。”李明德的声音依旧十分小,月华郡主听的费劲。 她沉思了一会儿:“明日我进宫去和皇后娘娘商量,看看我们能不能里应外合。你先回王府待着,看起来要多颓废就有多颓废。” “那我们,还继续商量吗?”李明德可是没有忘记还有一个李瑾瑜在外面等着呢。 “你先回去,等我问过了皇后娘娘再说。”既然皇后也有了这样的想法,月华军郡主为了保险,还是要搞清楚各方的状况,才打算出手。 想到李瑾瑜还有月华郡主来应付,李明德便直接跳窗离开了。他和李瑾瑜不熟,还真的不想和那个已经犯了欺君大罪的人打交道。 不知道在屋子里又做了些什么的月华郡主,过了好一会儿才去找李瑾瑜。 “师兄。” 李瑾瑜此时正在一株梨树下发呆,好像在想着什么事情,远远听到了月华郡主的喊声,急忙抬起头来看着月华郡主,眼神中有些慌乱。 月华郡主发现了李瑾瑜的不对劲,有些不理解,但是却没有点破。 她笑意盈盈地走了过来:“师兄怎会离得这样远?” “我远远地待着,也免得你那个表哥疑神疑鬼,认为我在偷听你们说话。”李瑾瑜语气中带了一些委屈。 “他已经离开了。” 李瑾瑜有些难以置信:“什么?” “他和我说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所以我改变了主意,让他离开了。”月华郡主有些任性。 虽然他们也只是定了一个大体的计划,但是月华郡主这样都没有通知李瑾瑜一下就改变计划的做法,让李瑾瑜非常的不满。 不过,他和月华郡主也算是相识多年,关系还算不错,自然不可能因为这么一件小事便闹掰的。 “什么事让你这么谨慎?” “师兄想知道吗?”月华郡主却没有回答。 李瑾瑜心中的不满又多了一分,不过他更多的是感到疑惑,毕竟他现在看到的月华郡主和之前认识的人,可是不太一样了。 “自然是想知道原因的,如果不方便说,那便不用说了。”他并不打算为难月华郡主。 可是在李瑾瑜说了不用之后,月华郡主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她边笑边说道:“师兄也太认真了吧,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你说不说?不说我走了。”李瑾瑜怒了。 月华郡主急忙冲上来,张开了双臂,拦住了李瑾瑜:“我说。” 李瑾瑜一脸阴郁地看着她,等着后面的话。 “师兄你在留下来陪我吃饭,我便告诉你。”她还是没有直接说出事情。 没有等到想要的答案,李瑾瑜便直接离开,回了云君的听涛水榭。 就在李瑾瑜离开后的那一刻,月华郡主的脸色也变了,她满脸怒容,随手砸了两样能够摸到的东西,然后一个人蹲在了一丛草丛里生闷气去了。 “师姐,您不要太过于生气,总是有机会的。”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人,走到了月华郡主旁边安慰她。 “他心里就只有那个云君,我不过是死缠烂打了一会儿,他便没有了耐心,急着回去见他的心上人去了。”月华郡主不开心道。 “可是,那个云君什么都不记得,您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培养感情的。”作为和事佬的小师妹,只是在一味地安慰着月华郡主。 在李明德离开了之后,这位师妹突然过来找月华郡主,月华郡主也就在那间议事的房间里和她说了会儿话。 这一次她来,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信息,不过是告诉月华郡主,师门又多了一位师妹罢了。 可是月华郡主本着要和身份还不错的师妹打好关系的想法,问了那人的姓名。得知那人是云君之后,她便控制不住自己,这才气走了李瑾瑜。 这位小师妹,虽然身份不算高,可是家里却是十分富裕,说是富可敌国也不过分。所以,月华郡主向来和于自己有利的人交往。 不过,小师妹只想着当一个和事佬,月华郡主是不满的,她本就心情不好,当即吼道:“连师父都是站在她的那一边的,我还有什么机会?” “您先冷静一下,若是师父知道了您的想法,支持谁还不一定呢。他现在收云君为徒,不过是护着自己的大弟子罢了。”小师妹绞尽脑汁地劝到。 这话月华郡主听起来还算是顺耳,心情好了那么一点。不过,若是这个小师妹不说出什么云君不好的话,她也是不会轻易放过小师妹的。 见月华郡主一直以来都没有发话让她离开,小师妹深谙在郡主身边的生存之道,于是,便开始说起了云君的不好。 “她不过是仗着自己幼时和大师兄见过而已,能有什么样的感情。郡主您可是和他一起长大的,这份情谊,一般人比不了。” “论才学,定属郡主第一;论美貌,她是远远不及您的;身份就更不用说了,一个什么余杭广昌乡君,怎么比得过皇上在您刚出生时便亲封的郡主呢?” 月华郡主听的开心,也不为难她了:“说的不错,你回去继续盯着,若是有了什么新消息,及时来告诉我。” 小师妹如获大赦,一溜烟便消失不见了。 正文 一百四十章:离开 在回云府的路上,李瑾瑜十分不开心,他总觉得,这个月华郡主,好像是魔怔了,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了呢? 他越想越不对劲,想到了连皇帝都是能掉包的,那区区一个郡主,也可以被别人假扮。因为担心月华郡主的安危,李瑾瑜又回去了。 只是他远远地,便在房顶上看到了月华郡主好像是在和小师妹说些什么。在放心下来的同时,又好奇,为何月华郡主会找一个小师妹出来和她聊天。 饶是李瑾瑜记忆力还不错,也没有想起来这位师妹到底是何人,只是依稀记得她也是师父从哪里捡来的一个徒弟。 为了满足自己心里的好奇心,李瑾瑜在小师妹离开的路上,拦下了她。 那个小师妹还以为是自己碰到了歹人,当即就拔出了剑。 “来者何人?”她对付敌人可是十分狠辣的,这也和她们所学的东西有关。 李瑾瑜微笑着转过身来,看着小师妹:“好久不见。” 他确实是很久都没有在师弟妹面前出现过了,所以说的都是这句话。 那是师妹也被吓了一跳,急忙收回了剑:“大师兄,您怎么会在这里?” “我担心月华会出事,便回来看看,没想到,竟然见到了你。”这话,他说的十分模糊,只希望这位师妹能够机灵一些,自己把他想要知道的事情都交代了。 “师姐她,不过是知道了师父又收徒弟的事情,又有些不开心罢了。”师妹笑的有些无奈。 这个月华郡主,每次都担心会有新的师妹来和她抢夺师父的关注。她对于这个老头没有兴趣,可是却十分在意师父给她们分配的资源。 所以,每次又收新的弟子,月华郡主都会不开心一阵子。这个理由在李瑾瑜这里,算是通过了,所以李瑾瑜并没有为难小师妹。 “知道了。”说完,李瑾瑜放心地回去了。 等到他回到了云府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在院子里蹲着马步的云君。 “你怎么还在练?”李瑾瑜有些关心地问道。 如果云君练了很久,那明日腿上是避免不了酸痛的,不知道还有没有那个心性,去学后面的内容。 可他实在是低估了云君,早在叶莹随便教几招的时候,云君便一直都在努力练着这些基本功。她随便蹲上个把时辰,是会很累,但是第二天已经不会再有什么后遗症了。 云君没有搭理李瑾瑜的话,而是换了一个姿势,练起了金鸡独立。 “你怎么不理我了?”李瑾瑜不懂云君这里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奇怪,这些女子怎么总是在生气。 瑾墨和瑾依又和李瑾瑜一起住在了听涛水榭,见李瑾瑜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便出来将他拉走了。 “主子,您仔细想想,之前答应过云君姐姐什么?”瑾墨率先提醒道。 “你直接说便是。”李瑾瑜不想再动脑了,他觉得自己十分疲累。 瑾依神神秘秘地把李瑾瑜拉到了他的房间里,悄悄说道:“云君姐姐让你藏好,可你总是乱跑,然后她今日发现你不见了之后便生气了。” “那我应该怎么做?”李瑾瑜问道。 他心里无比地庆幸,还好云君这里有了比较了解她的瑾依和瑾墨两个小家伙,否则他可真的是束手无策了。 “你去向她认错呀,然后和她保证,你以后不会乱跑了。”这个办法,简单粗暴。 李瑾瑜犹豫了,这个办法,有用吗?可是没有了别的办法,他只能印着头皮上了。 只见李瑾瑜走到了云君面前,讨好地笑着说:“是我不对,没有注意到应该把自己藏好,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云君白了李瑾瑜一眼:“我这里庙小,留不住您这尊大神,您还是赶紧离开吧。” “你怎么说,都行,我这边去锦华楼里开一间上房,日后去那里教导你武功。不过,你也不要因为生气而折磨自己。”他是真的担心云君会把自己累出问题来。 听了这话,云君是真的生气了。只见她用力挥了一下拳头,然后用充满了杀气的目光盯着李瑾瑜:“你也太自恋了吧,我这不过是闲来无事,想在武艺上多下一些功夫,并不是因为你而生气,然后开始折磨自己。” 李瑾瑜的脸色变了变,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是想得太多了,云君不嫌弃他就不错了,怎么会因为他的事情来让自己受罪呢。 “是我错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也就不再这里给你添麻烦了。”李瑾瑜把自己的身段放的很低,怕云君真的不理他。 云君却中气十足地说道:“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百姓,怎么敢生王爷的气呢。王爷您可真的是折煞云君了。” 李瑾瑜有些为难,他要说些什么才好呢? 就在这时,小师弟不知为何,突然出现了。 “师妹,是不是师兄他做错事情了?”一道稚嫩的童声在云君耳边响起,让云君实在是气不起来。 “你怎么来了?”云君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小师弟委屈地说:“我之前就说过要来这里,要不是因为师父那边的事情耽误了,我早就在这里住了好几天了呢。” 云君仔细理解着小师弟说的话,问道:“之前瑾墨他们说的那个人,便是你?” “是,我第一次见你,就特别喜欢你,所以我想来和你一起玩。”这稚气的声音,实在是让云君讨厌不起来,她伸出了手,揉了揉小师弟的头。 小师弟抗议:“不准摸我的头,摸了我会长不高的。” “好,我不摸便是。”云君收回了手,又问道:“你要在这里住多久?” “不知道,也许,住到我爹娘来找我的时候吧。”小师弟以为云君这是十分欢迎他留在这里呢。 云君的脸色变了变,她不过是随口一问,结果这个小鬼竟然还不说具体的时间,她还真的不好做准备了。 而李瑾瑜,则一直在对小师弟挤眉弄眼,让小师弟帮他说话。至于云君,已经完完全全地把李瑾瑜给无视了。 她也不是真的在生李瑾瑜的气,只是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让李瑾瑜离开她的院子,她自然要抓住。有李瑾瑜在这里,她都不怎么好和金悦,和母亲那边留下来的人交流。 小师弟却是还了李瑾瑜一个你知足吧的眼神,然后便东拉西扯地讲了一大堆事情,和云君闹去了。 李瑾瑜虽然生气,却不能在云君面前对小师弟怎么样,只能暗暗握紧了拳头。 “主子,您不要再在这里耗下去了。”瑾墨出来劝说李瑾瑜。 “那我应该怎么样?”李瑾瑜问道。 瑾依接到:“云君姐姐她是不希望你留在这里的,所以你还是早些离开,也好给她留下一个好印象。” “她为何不希望我留在这里?”李瑾瑜不明白。 瑾墨无奈地看了李瑾瑜一眼:“云君姐姐她毕竟是女子,男女有别,这是第一个原因。” 然后瑾依说道:“她也有自己的人,有自己的秘密,你总是在一边杵着,她也不好安排自己的事情,这是第二个原因。” “第三个原因,你记得所有的事情,可是云君姐姐忘记了。所以你们并没有那么熟,您还好意思继续赖在她这里。” 李瑾瑜听了这些话,是明白了具体的事情,于是,便开始怀念起了寒月。 若是寒月在这里,那便不会像瑾墨和瑾依一样,站在了云君的那边考虑问题。 “主子,你在想什么?”见李瑾瑜站在了原地什么都不做,瑾墨问道。 “我在想寒月,若是他在,一定不会像你们这么维护云君。”李瑾瑜直接说道,可是这话,却是受到了兄妹两的嘲讽。 “可惜他不在这里。”瑾墨说道。 而瑾依的话,却是让李瑾瑜无法反驳:“我们维护未来的女主子怎么了,主子您难道有意见?” 李瑾瑜无话可说,而且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高兴的。不得不说,瑾依的这个马屁拍的还算不错,反正瑾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的。 “我去锦华楼安顿下来,你们两个继续呆在这里看着她,保护她。”李瑾瑜吩咐道。 瑾墨不解:“云君姐姐不是已经说了,不要我们了吗?” 瑾依却是一脸我明白的样子,然后冲着李瑾瑜鞠了一躬:“我知道该怎么做,您不用管哥哥,我会看着他的。” 瑾依都这么说了,李瑾瑜自然是放心地离开了。只有瑾墨一头雾水:“我们能留下来吗?” 他有些半信半疑,可是一想到之前能够留下来也都是瑾依的功劳,他努力让自己对瑾依充满自信。 “云君姐姐已经习惯了我们跟在她的身边,所以如果不是刻意的提起,她是不会赶我们走的。”瑾依自信满满。 然后,她就拉着瑾墨,去了金悦身旁隐藏着,充当保护者的角色。 金悦看着自己身边的两个小孩子,不太懂这是怎么回事,便去问云君。 “主子,那两个小孩子,要怎么处理?” 云君没有反应过来:“他们一直都是这样,你不用管他们,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好。” “是。” 虽然觉得浑身不舒服,可是云君都没有说什么了,金悦也就和兄妹两和睦相处。 “你们两个,怎么还在这里?”过了几个时辰,云君想起了金悦的话,发现了不对劲,便站在了院子里朝天喊道。 瑾墨心里一惊,险些从树上掉了下来。 正文 一百四十一章:暂时放下 知道云君这是生气了,瑾墨急忙从树上下来。 “云君姐姐。”瑾墨有些心虚地喊道。 瑾依一脸失望地拉了拉瑾墨,嫌弃地白了他一眼。 “你们怎么没有和李瑾瑜一起离开?”云君的神色十分的严肃,瑾墨心里有些害怕。 “主子让我们留下来。”瑾依实话实说。 “我已经有金悦了。”云君当即拒绝。 可是,瑾依这个小机灵鬼,自然是有一堆话等着说给云君的:“可是,金悦阿姨只有她一个人,我们有两个人。我和哥哥可以换着休息,可金悦阿姨不可以。您若是舍得让她那么累,那我和哥哥现在就走。” 瑾墨努力想说些什么帮着瑾依,可是却没有找到插话的时机,只能不停地点头,然后‘嗯’一声。 云君思考了一会儿,暗中保护确实挺累的,可是她却不想留下瑾墨和瑾依,那就只能够让他们两个知难而退了。 “你们想留下来也可以,我记得你们两个的厨艺也不错,不如去锦华楼当厨子去?”这话虽然是商量的语气,可是瑾墨和瑾依只有答应着一个选项。 不对,他们也可以选择不答应,然后乖乖地回李瑾瑜的身边。 “好。”瑾依立刻就答应了。 云君又说了她的要求:“在锦华楼里,你们一人当一天班,在我这里也是一样的。如果你们忙得过来,我便不赶你们走了。” 这样的话,他们两人就没有了休息的时间了,应该会知难而退的。 果然,原本支持着瑾依的瑾墨,听了这话之后,便退缩了。 可是瑾依却好像是没有听懂云君说的话一样,依旧是坚定地点着头。瑾墨没有办法,只好陪着瑾依,也有些犹豫地点了点头。 “好,你们两个商量一下,明日谁先去锦华楼吧。”说完这话,云君便转身走了。 不知道为何,小师弟的到来,竟然惊动了云老夫人。云老夫人派人来通知过,让云君将这个小屁孩带过去给她看看。 正好到了用晚膳的时间,云君直接喊上了小师弟,便去了松鹤堂。 “祖母。”云君没有着急要问云老夫人这么做的原因,和往常一样,见到了云老夫人之后,便去了她的身边站着。 云老夫人笑呵呵地看着云君过来,不过她对于那个小孩子更加感兴趣。于是,她开口问道:“你这个小孩子,是哪里来的?” 小师弟先是观察了一会儿,确定了这个老人对他还算是慈祥和蔼,这才放下了戒备,走到了她的面前,说道:“我是云君姐姐的师兄。” “哦?”云老夫人看向了云君:“你什么时候拜的师父?” “我之前去了城外,误闯进了一个山洞,然后便遇到了师父。本来君儿也没有想着要拜师的,有叶莹教的东西,也可以应付一些紧急情况了。可是师父,认为君儿有天赋,十分想收君儿为徒。”说着,云君还无奈地摊摊手。 “这也是你的际遇,能够在一个山洞里面碰到高人。”云老夫人十分满意。 若是她之前没有收到信,那么她一定是不会觉得云君拜的那个师父是靠谱的。可是连小师弟这样的人都拜了那人为师,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云君倒是有些奇怪,云老夫人怎么可能一点也不担心她遇到坏人? 看着眉头紧皱的云君,云老夫人说道:“你可知我是怎么发现你那个听涛水榭里来了这么一个小孩子?” 不光是云君摇摇头,连小师弟也摇了摇头。 “是你的父亲给我送了一封信,让我好好照看你,等他得空便来接你回去。”这话,云老夫人是望着小师弟说的。 小师弟没有想到,自己隐藏了这么久,最后竟然是他的老子暴露了他,小脸立刻便写满了不开心。 云君不明所以地看着云老夫人:“祖母,他的身份,很独特吗?” “是很尊贵。”云老夫人说道。 “你到底是何人?我一直以来都没有听你说过自己的名字。”云君看向了小师弟,语气中并没有半点的尊敬。 听了这话,小师弟心里暗叫不好,可是,他的身份又怎么能够随便告诉他人呢。所以,他选择了低头沉默,然后压根也不管云君用的什么目光看着他,他都装作看不见。 “你也别问他了,总之他的身份不一般,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放心你去拜的那个什么师父。”云老夫人开口道。 “可是祖母,我什么都不知道,可以信任他吗?”云君在考虑的,是自己到底能不能信任这个人的问题。 云老夫人笑笑:“他一个小孩子,能知道些什么事情呀,你自然不用管他,做好师兄妹好了。” 云君在考虑,自己要不要把李瑾瑜是自己的大师兄的事情告诉云老夫人。小师弟有些感激地看了一眼云老夫人,这才像个小大人一样,说道:“师妹放心,我作为师兄,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云老夫人哑然失笑,又和小师弟说了些话,然后他们三人十分开心地用完了晚膳。 等吃饱了,小师弟也就累了,云君让昭阳送小师弟回去休息,自己则是继续留在了松鹤堂。 不光是小师弟来的事情云老夫人知道,李瑾瑜的事情她也知道。 “君儿,在你的这位师兄来之前,可是还有一个男子也在听涛水榭里住了几天?”云老夫人等小师弟离开了之后,才问的云君。 “是。” “不管那人是谁,你都要保护好自己。”云老夫人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已经老了,也没有那个能力为子孙操心什么了。 云君还以为云老夫人要问那人的身份呢,结果只是让她保护好自己。 “祖母放心,云君已经将他赶走了。他是大师兄,因为师父要去云游,便让他过来先教导我武艺。”云君有选择性地说了一些消息。 “这样便好。”云老夫人的精神已经好了许多。 云君心里一直都在惦记另外的一件事情,那就是之前云大夫人和她说的话。 可是这事关云鼎山,不知道云老夫人是什么样的态度,所以云君还是犹豫了很久,一直都没有来找云老夫人求证。 看云君的脸色不太对,云老夫人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听着云老夫人关心的话语,云君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将自己想问的话问了出口:“祖母,我母亲,是怎么死的?” 云老夫人面色一僵,心里有些吃惊,但还是慈爱地笑笑,十分温柔地说道:“她是在生你的时候,难产死的。” “可是,母亲却说,她是被父亲害死的。”云君一字一句地说道,好像是在等云老夫人给她一个准确的答案。 云老夫人叹了口气:“没想到,竟然是宁月娥将这件事情告诉你的。” “没错,就是他做的混账事。”云老夫人有些痛心:“这件事,当年我也有责任,若不是我的疏忽,他也不会有机会对你母亲下手。” 云君这才是相信了云大夫人的话,这是真的,她的母亲竟然是被云鼎山给害死的。既然如此,她真的不客气了。 光让云鼎山一人承受这些,还远远不够,她要毁了云家,这才算为了自己的母亲报仇。 见云君的目光变得越来越凶狠,云老夫人知道这是真的将云君惹怒了,她也没有理由阻拦、没有能力阻拦云君,只能向云君跪了下去。 云老夫人的这个举动,把云君吓了一跳。她急忙拉住云老夫人:“祖母,您这是要作什么?” “我知道你狠他,我也没有理由让你放下这事。只希望你,找他一个人报仇便是,不要伤害云家的其他人。”云老夫人只能哀求云君。 从这段时间云君的变化来看,她也是有自己的势力的,还能够结交像小师弟那样的人,她绝对有收拾云家的能力。 “好,我答应您。”不管怎么说,祖母是这些年来,都十分疼爱她的祖母。这个要求,不过分,云君也就答应了。 见云君并没有走极端,云老夫人十分的欣慰:“你想怎么找他报仇都可以,我都不管。” 这个,是她能够接受的最大限度了。 “君儿知道。”云君极力克制着自己心里的那些复仇情绪。 “不知祖母,可还有别的事情要告诉君儿?”云君问道。 既然她的母亲是云鼎山害死的,那她呢,为何一直以来都只是祖母相互,父亲是形同虚设的。 云老夫人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出来:“你不是云家的孩子,那个孽障遇到你母亲时,你母亲已经有了身孕。” “那他当年可是想一并将君儿除掉?” “是。”云老夫人用了十分大的力气才说出了这个字,十分的艰难。 “可是祖母您及时发现,这才救下了君儿?”云君眼里的泪珠止不住地往下掉。 原来她能够活下来,也多亏了云老夫人相护。 云老夫人点了点头。 云君用手臂重重地抹了抹眼泪,然后保证道:“君儿的命都是祖母救的,祖母放心,君儿一定不会伤害到云家的。” 她这话里,也有了要放过云鼎山的意思。至少,在云老夫人还活着的时候,她不会动手。 正文 一百四十二章:疼痛 云君离开了松鹤堂,云老夫人独自忧伤了一夜,直到天明才睡下。 第二天,云君起的很早,她只带了一个金悦,去到了锦华楼。 “主子,若是您要让华景查您的父亲的信息,那还不如去城外的庄子上,我们大家一起商议讨论。”看到心事重重的云君,金悦说道。 云君还在快速行走着的脚步停了下来:“你都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吗?” 金悦有些为难:“我们……都知道。” “只是……当时大家一起商量好的,这还不是告诉您的好时机。” “我也不过多为难,只有一个要求:如果他还活着,你让他来见我一面。”云君的语气,是不容质疑的。 “是。”这事她说了不算,所以金悦也只好先答应了下来,待日后有机会,就去找陈御他们商议。 云君又飞快地走了起来,不一会儿,便到了锦华楼。 “主子,您今儿怎么来的这么早?”华景守在了大门外,远远地看到了云君,便迎了过来。 “我有事找你。”她压根都没有看到,和华景一起过来的那个,十分殷勤的公子,在听到了这句话之后的失落。 华景有些为难地看了看李瑾瑜,但聪明地选择了没有为他开口。 “你怎么会在这里?”云君明知故问。 李瑾瑜急忙回答:“我昨日不是已经说了,日后就在这里教你武功。” 华景心里为李瑾瑜捏了把汗,主子问的是这个吗?答非所问还想让主子开心,真的是痴心妄想。 云君无奈地摇了摇头,直接越过了李瑾瑜,和华景去了她们专门商量事情的小屋。 “主子早起,可曾进食?若是没有,不如让那个新来的厨子,露上一手?您看看合不合心意。”华景想到了昨日突然来这里应聘的两个小孩子,便想让他们在云君面前露露脸,这样也好得些赏赐。 云君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是瑾墨和瑾依吗?我让他们来的。” “原来如此。”华景一下子恍然大悟,也难怪,他都没有挂招工启事,就有人过来应聘。 “那我让他们做些可口的点心过来?” “去吧。”这话却是李瑾瑜说的。 他正愁着没有机会和云君单独说话呢,华景直接就送上门来。 华景等云君点了点头,这才离开。而金悦,也特别能够察言观色,自己默默地退开。 清晨,原本就不怎么热闹的锦华楼外,一下子就只有了李瑾瑜和云君站在了街中心。 “今日的内容挺多的,你早些结束,免得耽误了你回府的时间。”李瑾瑜琢磨了一下云君的心思,觉得她应该还在生气,便也不扯别的,只说练武的事情。 “好。”云君十分爽快地答应了,然后她也走进了锦华楼,只留着李瑾瑜一个人在外面。 李瑾瑜闲来无事,便饶有兴趣地逛了逛这清早的京城早市。 “主子。”不一会儿,华景就端着一盘子美味出现了。 云君不过是看了一眼,便觉得自己十分饥饿,恨不得现在就将那满满当当的一盘子食物给吃到肚中去。 可是,有一个人的动作比云君还要快,她已经伸出了自己的魔爪,抓住了云君已经看上了的那块点心,然后飞快地塞到了自己的口中。 “嗯,真的很好吃,主子您也尝尝。”金悦手舞足蹈地,急忙招呼云君过来吃东西。 虽然内心一直在告诉自己,要保持镇定,不要让金悦她们笑话了去,可是没有吃过任何东西就过来的她,抑制不住自己,也开始动起手来。 可是,就在云君准备将食物放进自己的嘴里的时候,突然金悦就抱着自己的肚子在地上打滚。 “不要吃,这点心有问题。”金悦忍痛喊道。 “什么?”华景被吓了一跳,急忙将自己的人都喊出来,让人去抓那个厨子。 因为听说了瑾墨和瑾依是云君让他们过来的,所以华景只是让原本就待在锦华楼里的厨子动了手。 可也就是因为这样,让金悦中了招。 “主子,都是我没有监管好,让金悦受苦了。”华景已经吩咐了下去,立刻在云君面前跪下来请罪道。 “不关你的事,他们若是要隐藏,你自然也防不住。”云君并没有怪华景,因为这件事情不是她能够控制的,也不是华景能够控制的。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怎么给金悦缓解这疼痛。”看着已经满头大汗,但是表情更加痛苦的金悦,云君十分心疼,可她又不是大夫,只能干着急。她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把能用的丹药全都给金悦喂了一遍,可是没有一颗是起作用的。 华景急忙说道:“我已经让人用主子的名义,去云府请那位叶莹小姐过来了。您不用担心,金悦很快就能好的。” 而华景手下的人办事效率极高,不一会儿就抓了那个厨师过来。 那个厨师被五花大绑,然后粗暴地扔在了地上,可是他眼神中却是十分的茫然,好像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事情。 “说,你是谁的人?”华景厉声问道。 “小的什么都不知道。”那人知道自己多半是成为了别人的替罪羊,只能不停地在地上磕头,却说不出什么为自己辩解的话。 因为,从今早起来,他就不知道自己是经历了什么,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记住,只能求饶。 “你不知道?”华景把心里的怒气都撒在了这个人身上,用力踢了他几脚,才又说道:“这些吃食,可都是你拿手的,若是有人假扮你,难道连你的这个手艺都学了十成十?” 问着,华景还从一旁将金悦吃的那几样食物拿到了那个厨师面前,让他自己验验,看看是不是他做出的东西。 那个厨师就像是得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检查起来。可是在他仔细看了一会儿之后,变的面如死灰,因为这确实是出自他的手。 “怎么,你现在不挣扎了?”华景没好气地问道。 厨师双眼无光,好像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他现在直直地跪在了原地,就等着云君他们发话,说要怎么处置他呢。 华景见他不反抗,也不说话,便让人将他拖下去用私刑去了。 这时,叶莹也赶到了。 “云君,是出什么事情了吗?”她十分担心地看着没有什么事的云君。 云君指了指已经疼得晕了过去的金悦:“你赶紧给她看看吧,她好像是吃了什么东西。我已经给她喂过解毒丹,可是却没有什么效果,看来也不像是中了毒的样子。” 叶莹皱了皱眉头:“这么说来,还是有些棘手的。” 然后她只能按照传统的方法,给叶莹诊脉。 “她,没有事。”叶莹反复确认了多次,还是不敢确认。 她可以看得出来,金悦是经历了痛苦之后,才晕过去的,可是现在却什么都查不出来,实在是匪夷所思。 “怎么会这样?”云君也不相信。 “会不会,那药仅仅是让人疼痛难忍的,疼过了就没事了?”华景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毕竟在皇宫里,什么样子的药都可能出现,所以他,才有这样的胆量猜想。 叶莹觉得有这个可能:“她吃过的东西在哪里?” 华景急忙将金悦才咬了一口的包子递了过去,叶莹也扳下了一小块舔了一下。 “不是这个。”她摇了摇头。 不是这个,那别的东西,都被金悦吃干净了,还真的是没有办法查了。 “别的东西没有剩下的。”华景遗憾地摇了摇头。 “那同样的其他东西呢?” 华景有些头疼:“那个厨师的脾气十分的古怪,每种式样的食物一次只做一份,所以都没有同样的。” “那他怎么能够确定云君她们一定会中招呢?”叶莹问道。 这时,云君也提出了想法:“会不会是通过食物之间的相克之法,来达成他的目的。” 在说话的同时,云君还掰开了所有的面点,让馅都露出来,供叶莹检查。 “没有。”叶莹挨个地看了一遍,都没有发现不对的地方。 “你先给她缓解疼痛吧,这些事情日后再查。”原本已经熬过了一个疼痛期,可以放松一点点的金悦,现在的表情又开始痛苦起来。 叶莹只能施针稳住金悦,可是却不能够让她醒来。 “她的情况怎么样?”云君十分担心金悦的身体,若是因此落下病根可就不好了。 “唉,不知道这一次她得昏迷多久。更不知道下一次疼痛,会什么时候来。”叶莹觉得这十分棘手,浑身都充满了兴奋。 云君又问:“那她,会伤到身体吗?” 这个答案已经毋庸置疑了,可是她还是想要确定一遍。 叶莹冷冷地看了看云君,十分无情地说道:“活是一定能活下来的,醒过来也只是时间问题。至于会伤到多少,能不能慢慢调理好,都是变数,我不可能给你一个准确的答案。” “我相信你,祖母都已经好了那么多,金悦也一定可以好的。”云君好像是在说服自己一样,十分坚定地朝叶莹说道。 这时,瑾墨和瑾依一起押着一个瘦小的男子走了过来。 正文 一百四十三章:怀疑 “我们在外面抓到了一个看起来鬼鬼祟祟的人。”瑾墨说道。 叶莹听了眼前一亮,立刻就来到了这人面前,然后开始打量起他来。 “你们抓到他的时候他在做些什么?”华景问道。 瑾依回答:“那个时候他正在准备翻墙进来,不知道要进来干什么。” 那个男子刚进来的时候,只是跪在了他们面前,一言不发。可是在瑾依说了看他准备翻墙进来的时候,就立刻抬起了头,一脸的羞愧状。 “还请诸位饶了小的。”他朝着在场的所有人都挨个磕了头。 “你是来干嘛的?”叶莹问道,语气中有些许看热闹的意味。 那个男子怯怯地看了叶莹一眼,然后弱弱地说道:“小的,小的,不过是看着酒楼今日生意火爆,便动了歪心思,想要进来偷点值钱的东西。” “小偷?”云君也觉得有趣。 怎么他们这里刚刚出了事,就有一个偷盗未遂的人被瑾墨他们抓住了。 犹豫地又打量了周围的人一圈,他才重重地点头。 “你让我们怎么相信你?”华景问道。 他看向了华景,然后好像是思考了许久,咬了咬牙,这才说道:“小的……小的怀里有之前偷到手的东西。” 华景便直接动上了手,从那人的怀里摸出了两个女孩子才会用的荷包种类。 “这个……”华景一脸的嫌弃,不过也只有小偷才会将这么女孩的东西带在身上的吧。 叶莹却是一脸的笑容,好像是在闲聊般地问道:“这两个荷包你是什么时候偷的?” “就在来这里之前。”那男子这回回答的倒是十分迅速。 “可是这大清早的,街上也没几个人,你怎么得手的?”叶莹又问。 “这个……”那男子又是一脸的为难,不过现在是保命要紧,所以他还是鼓起了勇气,说道:“这是小的秘法,恕小的不能告知。” “可是这么早,连个出来逛街的姑娘都没有,你……怎么可能就得手那么多?”云君开口了,她可就没有叶莹听起来那么的好说话。 男子心里一惊,然后飞速在大脑里反思了一下,自己好像没有说错什么呀,为何云君就是这种表情了呢?而且,这个问题,他得好好思考思考要怎么回答。 “这个……我是去卖煎饼的胡大娘家的孙女哪里偷了一个,然后便是街的另一头买豆浆的刘西施哪里又偷了一个。”男子仔细回想着卖煎饼那人和卖豆浆那人的名字。 华景的脸色变了变,就要开口呵斥这人,云君先开口了:“既然你只是一个小偷,又没有偷我们这里的东西,离开吧。” 那男子有些惊喜,没有想到云君竟然这么轻易就绕过了他。不过,做戏也要做全套的,所以他又弱弱地问道:“那这两个荷包?” “我一会儿会让我的人还给失主,你日后也不要做这等偷鸡摸狗的事情,否则我连官府也不送,直接让人将你砍了。”云君面无表情,可是她的话让那人听起来,却是那么的恐惧。 “是……是……”那人立刻灰溜溜地走了。 华景不解:“这卖煎饼的,有王大爷,罗大妈,胡老头,就是没有一个胡大娘,他这是在说谎,主子为何放了他?” 云君没有说话,而是‘嘘’了一声,朝着瑾墨和瑾依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去跟踪那人。 等瑾墨和瑾依也都离开了之后,云君才说道:“他看起来还算机灵,我们未必能问出什么人来,不如放他回去,看看他的幕后主使到底是谁。” “是我考虑不周。”华景立刻就明白了,同时又派出了一批人,怕瑾墨他们的武功不够自保,让自己的人也跟在后面保护他们。 “云君,这个人我就带走了。”叶莹指着金悦道。 云君点了点头。 叶莹又说:“等你们的人抓到了什么人,记得通知我。” “你,有什么鬼主意?”云君期待叶莹能够给她一个惊喜。 “不过是一种新药,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叶莹一脸的神秘。她为了不让云君在追问下去,当即就抱着金悦离开了。 等叶莹走了之后,李瑾瑜才神色匆匆地走进来。 “你没事吧?”他担心地看向云君。 “吃了东西的人是金悦,我很好,除了现在有些饿之外。”因为瑾墨他们抓了一个还算重要的人物,云君就暂时不生李瑾瑜的气了。 李瑾瑜松了口气,然后又问道:“你是要先学武,还是等着那个厨子的审问结果?” “练武吧。”云君活动了一下身体,觉得自己好像是已经僵硬了许多,想先动动。 也没有人注意到云君什么都没有吃这件事,她就开始学起了今日的内容。不得不说,真的要系统学起武来,真的是十分疲累。云君不过是没有吃早膳,没打了一会儿就开始浑身无力,做动作怎么都做不到位。 李瑾瑜以为云君只是有些懈怠了,因为之前的强度也挺大的,便由着她自己偷懒去。然后,在认真练了一个时辰之后,云君便累倒在了地上。 “云君,云君,你怎么了?”见云君突然倒地,李瑾瑜慌了,急忙冲过去将云君抱了起来。 “主子!”听到了李瑾瑜的喊声,华景也急忙跑了过来:“她怎么了?” “我不知道,刚刚练剑,她练着练着就自己倒在了地上。”李瑾瑜是一脸的惊恐。 现在云君的婢女什么的也不在身边,好像能用的人也就只有华景了。于是李瑾瑜又看向了华景:“你,去找个大夫来看看,然后把她的婢女给找来。” 华景有些委屈地看了一眼李瑾瑜,还是答应了他的要求:“好。” 李瑾瑜小心翼翼地将云君抱到了他所住的房间,细心盖好了被子,然后便一直坐在了床边,等着云君醒来。 云君不过是突然间有些累,没有支撑住才晕倒了,很快便缓了过来。 这时,华景也带着人过来了,一个丫鬟,是从云府直接让人绑来的昭阳,另外的一个大夫,是李瑾瑜的人。 “你在这里好生照顾你家小姐。”李瑾瑜命令昭阳,然后就和华景一起出去了,他们两个人,进了之前云君议事的那间小屋。 昭阳还是一脸惊恐,昭容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虽然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可是已经下床走路了。她正陪着昭容在院子里乱走的时候,突然冒出了一个黑衣人,打晕了昭容,绑走了她。然后,她就见到了云君之前买下来的伙计,华景,知道自己并没有陷入危险。再然后,她就见到了躺在了床上的云君,知道了华景他们是为何这样做。 她可以理解,但是不能原谅华景他们对自己做的这荒唐事,直接说小姐有事便好了,害得她担心了这么久。 不过更让昭阳惊喜的,是她一走过去,便看到了刚刚醒来的云君。 “小姐。”昭阳这回是真的放心了,小姐没有事,那她便什么都不怕了。 “你不要声张。”云君悄悄地对昭阳说。 昭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可真的是吓死奴婢了。” 云君无奈:“不过是没有进食,然后又练了一个时辰的武,便累倒了而已。” 她的身体,自己还是清楚的,只是她好像是吓到了挺多人的,竟然连昭阳都给她送来了。 既然云君是真的没什么事,那昭阳也就开始告状了:“小姐,您知不知道,他们是将奴婢直接绑了过来的,奴婢还以为自己是碰到了采花大盗呢。结果,我一来到这里,就看到了华景,然后才知道他们是要奴婢过来伺候小姐的。” “绑过来的?”云君不相信。 看来她日后还是得按时吃东西,不能就这样饿着自己,免得又吓到了别人。想这么兴师动众,实在是不太好。 “是呀,小姐,也不知道现在昭容有没有人在照顾。他们把奴婢绑过来的时候,昭容直接被他们给打晕了。”昭阳有些担心。 云君急忙从床上起来:“我去和他们说,将你立刻送回去。” 结果,她才刚刚双脚落地,却是连站起来都费劲。 “小姐,您要不要先吃一些东西,奴婢去让他们将东西做好送过来。”说完,昭阳就急急地跑了出去。 她在路过那间议事的房间时,正好看到李瑾瑜和华景一起走了出来。昭阳急忙停了下来,和华景说话。 “小姐醒了,她不过是因为太久没有吃东西,这才突然晕了过去。你赶紧让人去给小姐准备吃的。” 华景没有想起来,奇道:“我之前不是让人做了食物来的吗?” “可只有金悦吃了的,然后她现在都还没有解除疼痛。”李瑾瑜在旁边默默地提醒道。 “不对呀,后面我是专门派人盯着他们又做了一份送来的。”华景坚信。 这时李瑾瑜想起来了,好像在他和云君对打的时候有一个人好像是端了一个盘子过来了,想是华景派人过来的。现在他知道了,他忽略了那人,这才导致了云君的晕倒。 他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人,所以,并没有为难华景,而是说道:“不管怎样,东西可没有送到她的嘴里,你赶紧让人去准备吃的吧。” 华景不解地看了李瑾瑜一眼,然后就离开了。 正文 一百四十四章:拒绝 “她现在怎么样?”李瑾瑜不敢说出来这事,怕云君又生气,想早些去忽悠云君。 昭阳没有答话,而是一脸防备地看着李瑾瑜。 “怎么了?”李瑾瑜讪讪地笑笑。 没有搭理李瑾瑜,昭阳自己回了云君所在的那间房间。 “你怎么样?”李瑾瑜赶紧自己好像一直都处在担心云君的状态,心里闷得慌,可是又控制不住自己,只能乖乖认命。 云君询问似的看了昭阳一眼,昭阳摇了摇头,她只能自己开口:“那个大夫是怎么回事?” 李瑾瑜一头雾水:“怎么了?” “他看起来,是宫里出来的人。”云君只是在陈述事实一般,好像什么都不在乎。 “呃……好像是的。人都是华景去请来的,我也不清楚。”李瑾瑜没有注意到那个大夫是谁。 云君却是好奇起来:“如果是华景,他哪里来的能力,去将宫里的太医也请了过来?” 李瑾瑜心里一惊,难道这已经被云君发现了?那他应该怎么解释呢? “这个,也许是他以前在宫里待过,无意中帮过这位太医也不一定。而且这位太医年纪已经大了,应该没有在宫里当职。”李瑾瑜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云君也没有深究。 不过她心里有了一个谜团,李瑾瑜派人混到她的身边,是为了帮她,还是为了监视她?如果是为了监视她,那么李瑾瑜这么做的意义,又在哪里。 “你吃了东西好好休息。”李瑾瑜想要出去看看那个太医又是怎么一回事,便离开了云君。 他直接去找到了华景,说道:“你怎么会请了一个太医过来?” “我没有。”华景否认道。 “那那个大夫是从哪里找来的?”李瑾瑜看起来十分在乎的样子。 华景努力地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是你的一个暗卫头子带过来的。” “谁?”李瑾瑜觉得是自己的人里,出了什么内奸。 “我不清楚,他们穿的都是一样的衣服,我认不出来。”华景有些无奈,不过他还是对李瑾瑜突然问这些事情觉得好奇:“你为什么突然关心起那个大夫的来历了?他的医术挺高的。” “云君她,可能已经发现了你是我派来的人。”李瑾瑜无奈。 “什么?”华景认为自己一直以来都隐藏的挺好的。 李瑾瑜又道:“她是从那个大夫身上发现不对的。” 华景沉默了,既然已经暴露了,所以,现在还是想补救的办法吧。 “她还算的上是信任我,我去向她坦白一切。”华景觉得,只要自己坦白了,那就一切都过去了。云君不再用他也没事,至少不会被当成一个坏人。 “你觉得,她会相信你吗?”李瑾瑜认为这个办法不好。 华景也不能保证,若是以前,云君是会相信他的,可是现在,云君已经对他有了些怀疑,现在坦白,可能没有什么效果。 “那我应该怎么做?” 李瑾瑜犹豫了一会儿,说道:“你先继续干着,只要不出错,她就不会把你怎么样。等以后有了机会,你再向她表忠心,然后再坦白一切。” “好。”华景没有犹豫,只是这表忠心的机会,还真的是不容易碰到。 …… 陈府,已经确定了云君就是他们失散多年的亲人,所以陈御就被派来负责增进他们陈家,和云君的感情。 陈御专门和圣上请了假,去了书院门口蹲守,可是云君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去书院,他自然也就守了个空。 为了增加自己遇到云君的几率,陈御去了云府外面守着。可是云府周围住的人,再怎么说,也是朝廷官员,都是认识陈御的人,所以他不过是去了一个多时辰,在各个同僚都和自己打了招呼之后,他放弃了在云府外面蹲守,而是去了锦华楼。 而就在陈御不在家的时候,他的祖父,偷偷请了安南国的摄政王去了陈府。 “好久不见。”陈忠彦对着安南国摄政王说道。 可是摄政王欧阳珣,却是没有那种见了老朋友之后的欣喜。 “你说有我女儿的消息。”他关心的,只有云君。 “既然都来了,我们在一起叙叙旧吧。”陈忠彦对云君的事情避而不谈,一双狐狸般狡猾的眼珠,不停地转动着。 欧阳珣心里有些着急,但随即又想,这么多年他都已经等了,不差这说话的功夫。他心里既是期待,又十分担心。 他好奇云君的母亲,自己心爱的那个女人,到底是在哪里。他更加担心,等他见了自己的女儿,要说些什么话,女儿会不会接受他,还是,痛恨他。 既然眼前这人,唯利是图,那么他也不用迂回些什么了。于是欧阳珣问道:“你有什么条件?” “聪明人就是爽快,那我也给你一个爽快的答案。”陈忠彦大笑道,然后才郑重其事地说:“我要你,帮我复国。” “不可能。”欧阳珣直接就拒绝了。 现在大梁都已经灭那么多年了,复国,谈何容易? 虽然现在是陈家找到了他的孩子,可他却不会为了这么一点点小事,就把整个国家陷入危难之中。 “你也不要想着通过自己的势力去找到她,我既然知道她在哪里,自然也可以将她带走。”陈忠彦满不在乎地说道。 “你若是以为我会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把整个国家都陷入危险之中,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你永远,都不可能拿她来威胁到我。”说完这话,欧阳珣直接转身,想要离开。 “你认为我不会对她下手吗?”这道来自地狱的声音又一次传进了欧阳珣的耳朵里,让他停下了脚步。 他没有回头,更没有妥协:“她是你的外孙女,你若是真的下手,那我也没有办法来对付你这个无情无义之人。不过是一个刚刚才认识,连见都没有见过的人,我不可能为了她而冒险。” 欧阳珣是笃定了,陈忠彦是不会真的动手杀云君的,所以他才会放出这样的话。 “你都不在乎,我这个还隔了一辈的人,自然也不会在乎她的死活。更何况,我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这件事的,和她也没有什么感情。祖孙情?呵,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 “请自便。”欧阳珣握紧了藏在了厚袍下面的手,几乎是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说出了这句话。 然后,他便带着人,扬长而去。 “主子,用不用我们,去寻找小主子?”欧阳珣的贴身侍卫轻声问道。 欧阳珣无力地叹了口气:“你们尽力去做吧。” 他根本就猜不透陈忠彦的想法,若是那人真的已经无情到对自己女儿的血脉下手,那他也无能为力。 “主子。”贴身侍卫有些心疼。 这个主子找了那个女子那么多年,都没有消息,现在终于有了一点点希望,竟然,被自己的主子亲手掐断了。 他们这些做手下的,还得多用点心,为主子分忧。 欧阳珣摆摆手:“不用担心,我很好。” 他心里是有些失望,可是,就如他之前所说的一般,那个女儿,他没有见过,现在有的,仅仅是对于一个即将无辜惨死的女孩的惋惜罢了。 自然,他,也没有了在找到自己的孩子的希望。 …… 陈御去到了锦华楼,然后正好碰到了已经休息够了,准备回云府的云君。 “诶,我终于碰到你了。”陈御十分开心地跑了过来。 云君一脸的疑惑:“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我祖父让我过来,和你多联络联络感情。”陈御老实说了,反正他什么都算不过云君,还不如什么都告诉她。 “你祖父?”云君的脑中已经勾勒出了一种陈御的祖父是一个十分慈祥且搞笑的老头的形象。 这也不能怪云君乱想,毕竟她所谓的大舅舅,以及陈御这个表哥,所表现出来的,都是一个比较搞笑的形象。 殊不知,她心里那个搞笑的小老头,现在正在谋划着要怎么杀了她,同时从她的父亲那里拿到自己想要的好处。 “你什么时候去陈府坐一坐?”陈御邀请道。 自然,这个要求也是陈忠彦让陈御提起的。毕竟,若是云君不愿意去,根据陈御对云君的描述,她的身边也是有人保护的。要将云君真正地困在陈府,只有让她自己过去才最省力。 而且这个要求,陈御也是不可能发现有哪里不对劲的。毕竟去自己的亲人家里做个客,然后在吃个饭,然后留宿什么的,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我不去,我和他们都不熟,去了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更不知道去了的意义在哪里。”云君自然是拒绝的。 她只是莫名地觉得,这是一个鸿门宴,她去了之后,也许就有危险了。 陈御也没有强人所难:“你不愿去,那我代你回了祖父,免得他惦记。只是,我们以后得多见面,增进感情是必须的。” 当然,他回去和祖父说了这事之后,一顿臭骂是避免不了的。 正文 一百四十五章:寻找 陈御又和云君随便说了些话就回去了。 当然,陈忠彦等了他好一会儿,就是为了等云君愿意来这里做客的消息。 “回来了?”他微笑着看着陈御,等着自己认为会到来的好消息。 而从来都没有见自己的祖父那么和颜悦色的样子,陈御以为自己是做了什么错事,要被惩罚了。 所以,他有些支支吾吾地回答:“是的,祖父。”同时他的大脑飞速转动,在搜索着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事情。 陈忠彦见陈御的表情不是特别的自然,也发现了自己今天是过于和蔼了,便说道:“你不用担心,我只是有件事情想问你。” “布防图就算了,我弄不到。”陈御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毕竟作为大将军的他,是有机会接触到这种国家机密的。而陈忠彦的心思,他长大了,也看清了。 “我说了要让你去弄这些东西了吗?”陈忠彦啐了一口,笑道。 陈御放下心来:“那还有什么事情?” 皇帝对他也十分信任,他不想去做这些背叛皇帝的事情。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他们复国的可能性不大,所以他安心当一个大将军才是最明智的。 “听说你今日见过云君那丫头了?”陈忠彦一点一点地问,想逐步让陈御放松警惕。 陈御点点头:“我在书院等了几天,可她一直都没有去上学。然后我就去了云府,碰到了许多同僚,为了躲过这些招呼的麻烦,便去了锦华楼里碰运气。没想到,我认为最不容易碰到她的地方,竟然会遇到她。” 陈忠彦听的有些心烦,皱着眉头说道:“你太啰嗦了,直接说今日见过他便好。” “是。”陈御一副乖宝宝的样子,不和老人家计较。 “那你有没有邀请她来我们府上做客呀?”陈忠彦终于说出了自己关心的问题。 “说了。” 因为陈忠彦刚刚才说过他有些啰嗦,所以现在陈御的回答可以说是十分的言简意赅。 陈忠彦又塌下了脸,好像是要生气的样子:“你就不能多说几个字吗?然后呢?她答应了没有。” “她说和我们都不熟悉,然后就拒绝了我。”陈御这才又多说了几句话。 “你就没有劝她?”陈忠彦这会心情是真的不好了。 “劝了,可是您也知道,她脾气有点倔,好像不太愿意和我们亲近。”陈御说着,语气中还带了些许的神伤。 都是自己的亲人,可云君却不愿意和他们打交道,他有些伤心。不过那又如何,他毕竟是表哥,多去和自己的表妹见几面也是可以的。所以陈御在心里打定了主意,日后有机会就去云府爬墙,多和云君联络联络。 自然,在锦华楼里,他提起过联系云君十分的不方便,然后云君就给他画了一幅图,和他说有事便自己翻墙去云府找她。 “废物。”陈忠彦一想到现在云君增大了被欧阳珣找到的机会,气就不打一处来,连看着自己最有出息的孙儿的脸色,也变得不好了。 陈御才刚刚有自己要被骂的预感,就听到了这话,乖乖地低着头。 “我日后一定找机会让她来陈府一趟,一定让您开开心心地见一次自己的外孙女。”陈御以为陈忠彦是在骂自己没有能力将云君带来见他这个外祖父,所以十分坚定地说道。 陈忠彦知道自己的这个孙儿,什么阴谋诡计没有学到,倒是对于自己的血脉亲人,在意得紧。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说道:“不用了,她的父亲来了,若是你不能将她带过来,那她的父亲便只能自己去那个破云府里面找她了。” 说起云府,陈忠彦心里是一万个看不起的。一个凭着女人上位的中书令,没把他们云君教坏就算不错了,若是让欧阳珣知道自己的女儿喊了那个废物那么多年的父亲,估计得气得半死。 “她的父亲?她的父亲不是那个中书令吗?”陈御也看不起云鼎山。不过想到这是自己的姑父,也就勉强尊敬他那么一点点。 “这些事情说来话长,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陈忠彦懒得解释:“你只管将云君带过来,别的事情都不用管。” “是。”只要没有伤害到什么人,陈御是非常听祖父的话的。 …… 欧阳珣这边,虽然是才刚刚知道自己有了个女儿。可他想要保住这还不怎么能确认的血脉,手下的人自然也是十分卖力地去寻找。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的那个贴身侍卫留了个心眼,一直派人盯着陈府,很快便找到了蛛丝马迹,派人去了锦华楼。 云君还一直没有回府,因为她是说道做到的,所以留下来和李瑾瑜继续练武。锦华楼因为生意火爆,所以包下了后面的一个大院子,此时正好可以给云君和李瑾瑜来练武。 而欧阳珣的人,在看到了在烈日下挥汗如雨的云君之后,急忙通知了欧阳珣过来。 “主子,我们看到了一个和夫人长的极像的女子。”这个报信的人几乎是兴奋地喊出声来的。 一直在寻找云君的母亲,欧阳珣的手下每一个人都将夫人的模样记在了自己的心里。因此,他们才能够在第一眼见到云君的时候,认出她,然后过来通知欧阳珣。 “真的吗?”欧阳珣十分开心,可以这一次的寻找异常的顺利,总是让他觉得有些不安。 “您亲自去看看吧,因为那人不是夫人,所以我们也不好肯定。”侍卫还是有些不确定。 欧阳珣思考了一会儿,决定亲自过去。 “她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是,您跟着属下来。” 说完,那个侍卫就施展起了轻功,而欧阳珣也一直跟着他,飞上了房顶,偷偷地离开了自己落脚的地方。 很快,他们便到达了锦华楼上方。 “人呢?”带路过来的那个侍卫问留下来的同伴。 “进了酒楼,估计是去用膳去了。”那人老实回答。 欧阳珣有些生气:“你怎么不跟着进去?” “她并没有从锦华楼里出来,一定还在里面,我在这里等着你们过来。” “我们进去。”欧阳珣一跃,稳稳地落到了地上,然后就大摇大摆地绕到了酒楼的前面,进了锦华楼。 他们才刚刚进去,就有人迎了过来。 “客官里边儿请。” 那人仔细打量了一下欧阳珣身上的衣服,心里评了一个等级,直接就将他带到了位置最好的包间里面。 “你们这里,可有一个女子,和她的模样十分之像?”说着,侍卫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云君母亲的画像。 那个小二心里一惊,但是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努力地思考着,然后茫然地摇了摇头。 “真的没有见过?”那个侍卫不死心。 他的同伴明明已经说了,那个女子进了这间酒楼,可现在这个小二却说没有见过。 “行了,你去将这里的拿手菜式弄上几样送过来吧。”欧阳珣没有为难这个小二,而是随手掏了一大块白花花的银子,扔到了那个小二的手上。 “多谢客官,小的这就去准备吃食,包您满意。”那个小二笑嘻嘻地接过了银子,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欢天喜地地离开了。 不过,在欧阳珣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小二就拐了个弯,去了华景那里。此时,华景正在和云君说话,汇报工作呢。 “怎么了?”华景见这个小二有些莽撞,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刚刚,小的在外面看到了一个衣着十分华贵的人,那人拿了一张主子的画像问小的,小的没告诉他,急忙过来报信。” “你先出去忙吧,我知道了。”云君先开口道。 她心里有些疑问,她最近也没有招惹什么人呀,怎么会有人直接拿着画像过来寻找她? 不过,既然已经有人来了,她自然得防备一些。 “你这里有么有什么可以观察他们的房间?”云君问华景。 之前还道是华景自己鬼点子多,自从她开始怀疑华景是李瑾瑜的人之后,就十分放心了。只有她想不到的,没有华景没有准备好了的。 那那个密道,应该也是李瑾瑜让华景挖的。也不知道是想在云府里面找什么秘密,还是单纯地为她多做一份准备。 果然,华景在当初重新装修这酒楼的时候,什么都已经准备好了。 “有,我这就带您过去。”华景在前面走着,很快,便按照那个小二写下的那个房间,去到了他们的隔壁。 他不过是在墙上捣鼓了什么,然后便打墙面就轻微地动了一下,然后欧阳珣他们的谈话就十分清楚地传到了云君他们的耳朵了。 ‘咔。’ 欧阳珣突然间警惕了起来:“什么人?” 可是却没有人回答,而他的侍卫轻轻地在房间的四周都听了听,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 这时,小二十分及时地进来了,他端了满满的一盘子菜,一道一道地放在了桌上。 他在进来的时候发现了欧阳珣他们脸上的警惕,不动声色地制造着‘咔’的那一声响。 正文 一百四十六章:确认 欧阳珣在听到了小二制造出来的那一声响声之后,心里终于放下了一些警惕。 “请慢用。”小二摆好了菜,慢慢地退了出去。 “坐下吧,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许是附近的人碰了一下墙壁而已。”欧阳珣让自己的护卫坐下休息,不用那么警惕。 那个侍卫依旧保持着警惕状态,虽然已经坐了下来,可是他却是十分的僵硬,都不怎么敢动。 欧阳珣也不再管他,自己开始吃了起来。 “诶,这个酒楼的菜色挺好的,你要不要尝尝?”欧阳珣加了一大块鸡肉,送到了侍卫面前。 那个侍卫皱了皱眉头,然才摇了摇头拒绝。 “行了,你不用这么警惕的,她若是我的女儿,那日后也是你的主子,你早晚得听她的话。若不是,那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说清楚了就可以了。”欧阳珣仔细思考了一会儿,就确定了自己是安全的,劝这个尽职尽责的侍卫不要再这么紧绷了。 侍卫有些不愿意相信:“真的?” “我死了不用你负责。”欧阳珣直接就放出了话。 既然主子都这么说了,侍卫终于不再坚持,也拿起了筷子,开始吃了一起来。 欧阳珣边吃边说道:“既然都已经来了,不如出来见见面吧。我是来找女儿的,如果不是,我便不会再来这里烦姑娘了。” 云君听了这话,便直接从隔壁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您好。”这个人的态度不错,云君也不介意出来,把事情给说清楚。 可是欧阳珣在看到云君之后,就真的愣住了。 “你……你是谁?”欧阳珣想要知道更多有关云君的事情,不过他很快就否认了,又改口问道:“不,你的母亲,是谁?” 云君看着这个慈祥的中年男子,皱了皱眉头,然后问道:“你是谁?” “我……我是安南国的来使,之前,在陈府知道了有关我女儿的事情,这才想要来找姑娘问问。”欧阳珣选择性的把事情说了出来,为了能够取信云君。 “陈府?是那个陈御所住的陈府吗?”云君心里一惊,难道,这个男子,是她的父亲?否则刚刚也不会说这样的话,见到她也不会那么激动的。 欧阳珣急忙点头。 “那,你说我是你的女儿,我母亲应该是谁?”云君看起来十分的冷静,也许是已经经历过了一次认亲的事情,所以没有那么激动了。 “她叫唐婉儿。”欧阳珣自己几乎可以确定了,这个人便是自己的女儿。所以他一点的防备都没有留,直接将那名字说了过来。 云君没有激动,虽然她也几乎可以肯定,眼前这人会是自己的父亲。 “是我母亲。”过了许久,云君才说道。 “那……她现在在哪里?能不能带我去见她?” “不……她,现在过的好吗?你帮我告诉她,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找她。”欧阳珣说着,低下了头,又道:“可是不知道是为什么,我真的找不到她到底是在哪里。” 云君几次想打断欧阳珣的话,可是她都忍住了。 看起来,这个人是十分真心的,至少他眼中的悲伤与失望,以及刚刚才见到她的喜悦,都是真的。 “我……虽然十分不忍,可是却不愿意欺骗你,你先做好心理准备。”云君有些冷漠地开口。 “什么?”欧阳珣眼里露出了恐惧。 “我母亲,她……在我出生的时候便去世了。”云君没有说母亲是被那个云鼎山害死的事情,防止欧阳珣过于悲伤,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欧阳珣很久以前就有了这样的猜测,可是没有见到尸体,他是不会甘心的。 “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看她。”云君提出了要主动带欧阳珣去云家的墓地。 “可以吗?”欧阳珣眼里满是受伤。 云君点点头。 华景一直都在旁边看着,都没有说话,他在仔细辨认着这个人,到底是不是骗子。 “主子,您还是小心一点。”华景拦在了云君面前。 “也对,你应该小心一些,等日后有机会,我再和你去看她吧。”欧阳珣好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云君看了看华景,然后又看了看欧阳珣,说道:“你可以自己去,她在云家的墓地,就是现在的中书令云鼎山的那个云家。” 然后她又打量了一些欧阳珣:“看你的穿着,应该也是有些势力的人,自己去查具体位置,我用嘴是说不清楚的。” “好。”欧阳珣爽快地答应了。 “你,若是遇到什么需要人帮忙的事情,就让人来驿站里找我。”欧阳珣嘱咐道。 云君却又说道:“如果你的能力足够的话,给娘亲她,换一个墓地吧。” “为什么?”欧阳珣不解。 既然已经入土为安了,那为什么还要这样,扰了死者生后的清静呢。 “云家,对不起她,我,不希望云家和她再有联系。”这个事情,是她早早地便在谋划的事情,只等云老夫人走后,便将母亲迁出来,重新去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欧阳珣现在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管这事,他,只想要早点见到唐婉儿。 “好,待我回安南的时候,便带她一起离开。” 既然母亲都带走了,那么女儿也不要再留在这里,于是欧阳珣又问云君:“你愿意和我去安南吗?” “我……”云君有些犹豫,不过一想到等自己找李明阳复了仇,再毁了云家,以后还能够去哪里呢? 安南确实是一个比较好的去处,她也可以开始试着和这个父亲相处一段时间。 “你是她用命换来的宝贝,我舍不得让你自己一个人呆在这里。”欧阳珣是真的不舍得云君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也没有人能够和她撑腰。 “我不是她用命换的,我的出生,并没有导致她的死亡。”云君知道欧阳珣这是误会了,为了不让他在以后厌恶到自己,她觉得她有必要把事情给说清楚。 “那她……”欧阳珣默默握紧了拳头,在结合之前云君让他将母亲的墓移走的话,他已经可以猜出来,是云家,导致了她的死亡。 云君看了已经双眼发红的欧阳珣,犹豫了一会儿,才说:“你现在的状态,我不太放心要把事情告诉你,你,自己去查吧。” 说完,云君便直接离开了欧阳珣所在的这个包间。 华景愣住了,然后说道:“那个,她怕你一激动,就把云府掀了,所以才不告诉你的。” 解释完,他也追着云君过去了。 欧阳珣在细细回想着云君说的话,让他自己去查这件事。 “主子,我们现在要去哪里?”侍卫有些不解,好像主子找到了自己的女儿这件事情,并没有很开心。那个小主子也十分的没有礼貌,什么都没有说,直接就扔下了他们主子离开了。 “回去吧,去看看我们现在有什么人能用,然后怎么安排人去查她说的事情。”欧阳珣安排道。 “是。”纵使自己心里有许多的问题,侍卫还是把疑惑都放在了肚子里。 欧阳珣来大魏,是和亲的。所以为了及早地确定和亲人选,皇帝又设了一个宴会,让各个诰命夫人,带着自己家里的未定亲的小姐们,一起进宫让欧阳珣挑选。 这一次的和亲,不是强国与弱国之间的平衡,只是为了两个的和睦相处,多一段姻缘,关系也会好一些。 云大夫人,也因为这个原因,被云鼎山接了回来。现在的云家,没有定亲的人,就只有云韵和云君了。 回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去看自己的宝贝女儿们。 “馨儿,你怎么样?”云大夫人听云韵说了那个火蓉的事情,有些担心云馨。 现在看起来,云馨只是瘦了许多,并没有受到了太大的伤害,让她心里可以有一点点的欣慰。 “母亲,馨儿很好,您不用担心。现在您也不要轻举妄动,待我嫁出去当了王妃,便不用怕她云君了。”云馨现在不过是暂时的蛰伏,只等自己的身份可以完全地碾压云君的时候,在动手收拾她。 云大夫人见云馨这样说,也算是放心了,至少,她现在可以安心待嫁。 “母亲,您回来,都还没有去见过父亲,快些去见他一面吧。”云韵还是比较小心,不想留下任何可以让云君利用的把柄。 “对,我也该去见见他了。”一想到云君从自己那里骗了一个消息,却又不把她接回来,心里就恨得不行了。 那个消息,若是云鼎山知道云君已经知道了,那自然有云鼎山会出手去对付她。这样一来,他们也不用动手,直接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云大夫人的脸色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然后便去到了云鼎山那里。 “既然回来了,那就安分一点,不要再弄出什么事情了。”云鼎山警告道。 “我这次过来,是有件事情要和你说,非常重要的事情。”云大夫人强调了一下。 “什么事?”云鼎山知道云大夫人不是这么没有分寸的人。 云大夫人有些犹豫,她忘记了估算后果了,所以到底要不要和云鼎山说这件事情。 云鼎山不耐烦:“有什么事赶紧说。” 正文 一百四十七章:逃生 算了,既然已经来了,那她最终还是选择了要将事情告诉云鼎山。 所以云大夫人不过是稍微犹豫了一会儿,就又开口了:“我……之前有一天,云君去找过我,当时她承诺,只要我告诉她一条有用的消息,她就可以想办法让我回来。” 云鼎山看向云大夫人的眼神了有了些许的嫌弃:“连她的话你都相信?” 云大夫人知道现在是自己的势弱,没有底气在云鼎山的面前强硬起来,所以她也就认错说:“是我没有想清楚,一时间上了她的当。” “然后呢?”云鼎山双眼一瞪,问道。 “我就将她母亲的事告诉了她。”云大夫人没有直接说。 云鼎山一听,皱了皱眉头,问道:“她母亲的什么事?” 云大夫人见云鼎山的这个表情,知道自己是糊弄不过去,便也直说了:“就是她的母亲是被你害死的事情。” 她的话才刚刚说完,就立刻接了一巴掌。 “你,你竟然敢打我?”云大夫人此刻也不忍了,她虽然势弱,可晋国公府还是晋国公府,不会由云鼎山这样欺负她的。 况且,她又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云鼎山凭什么打她? 云鼎山没好气地说道:“我打你又怎么了?” “哼。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你就将这事告诉她,你这是摆明了要挑拨我们的父女关系。” “那又怎样,你和她?还有什么父女之情不成?”云大夫人此刻气急,自然也不愿意说让云鼎山高兴的话。 云鼎山的目光渐渐变得深邃起来,他慢慢地蹲下身去,然后伸出了自己的手,微微用力,便将掐住了云大夫人的脖子。 云大夫人感受了一丝窒息,却也不愿意屈服:“好,有本事你就现在将我掐死。” 闻言,云鼎山加大了力度,很快,云大夫人脖子上就出现了十分清晰的五指印。不过,她没有一丝的放松,而是死死瞪着云鼎山。 僵持了一会儿,就在云大夫人觉得自己即将要往生极乐的时候,云鼎山松手了。 “咳咳,咳咳……”云大夫人终于松了口气,急忙往身后爬去,想离这个疯狂的云鼎山远一些。 就好像,她多退出了几步,自己就安全了许多一样。她到现在依旧没有想着要反抗,也没有将云鼎山当成一个敌人。 “你不用躲,我若真的想杀你,刚刚你也就没有喘息的机会。”云鼎山冷冷地开口。 “你和云君说,是我害死了她的母亲?”云鼎山问道,可是他却没有等云大夫人的回答,有自言自语:“那她自然是会想着要报复回来的。我,也不容她继续活在这世界上了。” 一想到自己前段时间才找到靠山,云鼎山就底气十足。他认为不管是云君,还是云大夫人,都不足为惧,只要他不去动那个皇位,天下任他折腾。 既然这样,那他还需要亲自动手吗?于是,云鼎山的目光又落在了云大夫人身上。 觉得云鼎山又有了什么想法,云大夫人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你想怎么样?” “既然是你给我惹来的这个麻烦,自然是要你去解决了。”云鼎山轻轻地说道,好像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这件事而已,和她以前所做的事情是一样的,所以云大夫人也就不再担心:“好,我去解决她。” 云鼎山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恶狠狠地说:“这一次让你回来,是让你带着君儿和韵儿进宫。所以我希望,她进宫之后,就不要再回来了。” “明白了。”云大夫人低头答应。 …… 云老夫人听见云鼎山又将云大夫人接了回来的消息,十分生气,去了听涛水榭找云君说话。 “祖母,您怎么过来了?”第一个跑出来迎接她的,是云君的小师弟。 见到这个活蹦乱跳的小孩子,云老夫人的脸上立刻就出现了笑容。她朝着小师弟伸出了手:“到祖母这里来。” 小师弟开开心心地扑到了她的怀里,云君看见了,有些不开心连走到云老夫人身边的动作都慢了许多。 “君儿,你生祖母的气了?”云老夫人心情好了不少,也有空来打趣云君了。 云君急忙否认:“才不是呢,师兄这么跑,万一伤到了您可怎么办呀?” “听到了没有,你师妹怪你行事莽撞呢。”云老夫人竟然转过头去看着小师弟说道。 小师弟立刻就崛起了嘴,然后说道:“师妹,你怎么能这么说师兄呢?你别看我年纪不大,我毕竟是你的师兄。” 见这个小孩子竟然这样说话,十分老气,云君也不气了,咯咯笑了起来。 “笑!笑什么笑?”小师弟板着一张脸,好像真的准备要教训云君了。 可是年龄差距那么大,云君又怎么会怕他? 于是,在场的人都笑成了一团,都不能完整地说一段话。 小师弟觉得自己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于是就施展了轻功飞走了。 “金悦,去将他追回来。”云君急忙吩咐道。 可是金悦昨日才吃了那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东西,也亏得叶莹本事极大,很快便帮她纾解了许多。可是她恢复得再好,也不可能立刻就和什么苦都没有吃过一样,直接去追有一身武艺的小师弟呢? 等了一会儿,没有人从暗中出来,云君才想起来,金悦现在还在自己的房间里面休息着呢。 于是,她努力回忆了一下另外那个表现的不错的人,好像是叫……孟念的人。 “孟念,你去将师兄追回来。” “是。”孟念回答了一声,然后云君面前就闪过了一道黑影,孟念就这样去吧小师弟给抓了回来。 “放开我。”小师弟挣扎着,想要再次逃跑。 可是无论是年龄,还是武艺都比他强上不少的孟念,又怎么可能让他逃脱。 “师妹,让你的人放开我。”小师弟咆哮。 可是他人小,并没有什么威胁,所以他的咆哮,在众人心里,不过是如刚刚出生的小猫叫一般,实在是一点威胁也没有。 “好了,只要你不乱跑。我就让他放了你。”云君十分认真地对小师弟说。 小师弟思考了一会儿,答应了:“好,我不跑就是,我保证,一定不出听涛水榭。” 小师弟都这样说了,而且祖母也在旁边,云君不好欺负他,便使了个眼色,孟念放开了小师弟。 可是,这么机灵狡猾的小师弟,自然是要找一个机会来报仇的。只见他眼珠一转,然后就冲进云君的房间。 “诶,你要去干嘛?”昭阳有种不祥的预感,急忙追着小师弟过去了。 小师弟撒开了跑,昭阳随便练过的那一点点功夫,很快就被甩开了。 只见他随手拿起了一个看起来十分值钱的花瓶,然后,重重地砸在了云君的面前。 云君脸色一变,但是却没有说话。 云老夫人有些看不下去了,说道:“你不要再胡闹了,一会儿将君儿惹怒,可就不好收场了。” 可是,小师弟却大声回应道:“我家多的是钱,砸坏了什么,让我爹爹赔就是。” 孟念从来都没有这么讨厌过这个被众人宠坏了的小朋友,便出手将他提了出来。 “放开我。”小师弟又一次挣扎,可是这一次云君却不会让孟念放开他。不仅是云君,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这样做。 “小朋友,你这个性子可不好。”孟念一本正经地教训着小师弟。 小师弟才不服管教,一副我有钱我怕谁的样子:“哼。” “虽然你有钱可以赔这些东西,可是东西已经毁了。就比如说,你刚刚砸碎了的那个花瓶,它可是又烧瓷匠人呕心沥血做出来的,你不过是生气,便将别人的心血付之一炬了,这样是不对的。”孟念说起那个花瓶,眼中还有些惋惜与难受。 “可是……”小师弟想说些话来反驳孟念。 孟念现在正不开心着,又怎么会给小师弟自我辩解的机会,他打断了小师弟,然后接着说道:“看来你还一点也为自己刚刚的行为而感到羞耻。不过你也应该庆幸,刚刚的那个花瓶,是本朝的东西,想来那个匠人还会做出其他更加精美的东西。若是你打碎了那种有几百年历史的东西,不说是我,连主子,也不会放过你的。” “为什么呀?”听着孟念的话,再加上自己怎么都挣不脱,小师弟渐渐地安静了下来,然后开始被孟念牵着走了。 “因为前朝的东西,一共就只剩下了那么几样,毁了就再也不可能仿造出来了,尤其是那些前朝工艺特殊的东西。” 小师弟好像是听懂了,又好像是不太能理解孟念的话的样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突然转向了云君,说道:“师妹,是我有些激动了,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知错就好。”云君不为难他。 因为这个混世魔王一般情况下是不烦人的,所以她又怎么会再一次说些不好听的话来让小师弟重新生气呢。 结果,小师弟说的下一句话,真的是让大家都吃惊了。 “我要回家了。”孟念刚刚将小师弟放了下来,他便开口说道。 正文 一百四十八章:合作 “为什么?”云君不解。 事实上,大家都不解。 小师弟十分懂事的样子:“因为我从小到大,不知道摔了多少家里的珍贵东西,有的时候爹爹会打我,有的时候不会,也许就是这器物到底是不是前朝的区别。” “既然我以前做了许多错事,我自然是要回家去向爹爹认错的。”这话,小师弟说的十分的理所当然。 云君对于他的转变十分震惊,不过她也没有拦着。知道要回家为自己以前犯下的错误而道歉,这是一件好事,她自然要鼓励的。 “赶紧回去吧,你爹一定会非常高兴的。”云君十分肯定。毕竟连她这个没有相处了多久的师妹都快感动了,亲生父亲又怎么会没有一些触动呢? “大白大黑,我们回家了。”小师弟朝着天喊道。 然后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两刀黑影,带着小师弟一起飞走了。 云君还是第一次听说小师弟的护卫是这样的名字,不过,这也十分的附和他这个小朋友的身份。 “孟念,你对他做了些什么,他怎么转变会这么大?”云老夫人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的戏,终于问出了自己感兴趣的问题。 孟念没有想到云老夫人竟然会对自己说话,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个嘛,我也只是和他讲了讲道理而已,没有想到他的悟性这么高。” “你也是挺会说的,我都被你说服了。”云君开口道。 她这么一说,孟念就更加的害羞了。 “主子您别这么说,嘿嘿。” “你本来就是十分厉害的一个任我,我为什么不能说?”云君又道。 “既然现在金悦没有恢复好,她管的事情,你都接手了吧。”云君说道。 孟念以为,自己能够得到云君的信任就不错了,没有想到云君竟然会这么重用他。他犹豫了一会儿,然后问道:“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 云君笑笑:“你有你的魅力,我相信你一定能把事情办好的。” 随后云君就一直陪着云老夫人,随便说了些话,自然也发表了对云大夫人回来的这件事情的意见。 她看出了云老夫人心中的不满,自然也没有提自己是用让云大夫人回来的条件,这才知道了杀害她母亲的凶手的。 不过,没有让云大夫人回来,还真的不是她故意的,只是她的事情有些多,忘了这件对于她来说无关紧要的事情了。 和云君说了一些对云鼎山不满的事情,云老夫人心情好了,也就回了自己的松鹤堂。 云君看了看时间,发现距离和之前与李瑾瑜约好学武的时间已经不远了,便跑的飞快,坐上了去锦华楼的马车。 可是,现在正是用午饭的高峰期,云君自然而然就被堵在了路上。等了一会儿,马车还是不见走动,云君便自己下了车,走去了锦华楼。 一进到锦华楼,云君就看到了黑着一张脸的李瑾瑜。 “我……路上有些堵。”云君解释了一句。 李瑾瑜瞥了云君一眼,然后说道:“这不是理由,既然会堵,那么你为什么不出来早一些呢?” “我……”云君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可是祖母有事来找她,她处于孝顺,自然是要陪着老人家的。 “日后不许这样了。”李瑾瑜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放过了云君。 云君松了口气,至少不用面对李瑾瑜的黑脸了。 可是,好像是为了报复云君一样,今日学的东西,十分困难,而且十分地耗费体力。 不一会儿,云君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了,随后勾勒出来的,是她一个妙龄少女曼妙的身姿。 李瑾瑜又没有办法淡定了,只能快速结束教学,然后让云君早些回去换衣服。 “今日怎么只学这么一会儿?”云君不理解。 “我看你已经累成了这样,便让你早些休息。”李瑾瑜正面回答道。 云君又说:“若是这样,那又有什么效果呢?不过是练了一会儿,然后就累了,不练,那和偷懒有又什么区别?” “好,既然你坚持,那就不用休息了,你继续练着,我歇会儿在过来。”李瑾瑜觉得自己可能会受不了,便先离开了,只待平静好了自己,再过来接着教云君。 等李瑾瑜离开了,孟念出来提醒道:“主子,您还是去换身衣服比较好。” “为什么?”云君皱了皱眉头,换了一身衣服,不用多久,又要脏了。她可以忍受一下,坚持练完再说。 “那个,因为您的衣服湿了,所以,它就紧贴在身上,这样不太好。”孟念十分委婉地说,云君努力地在理解着孟念的话,终于发现了什么不太好的地方。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发现还真的是这样,便也停下了动作,去了华景专门为她准备的房间。 李瑾瑜过了一会儿回来,见云君没有在原地练武,松了口气。 “您放心,我已经劝主子去换衣服了。”孟念跑了出来,和李瑾瑜说道。 “什么?”李瑾瑜瞥了孟念一眼:“你是什么人?” “我是主子暂时的暗卫,因为金悦还没有好,所以我暂时接替了她的位置。”孟念解释道。 可是李瑾瑜却是吃醋了,他以为云君的护卫,在怎么说,也会是个女的,可是现在,却冒出来一个男子。 心里越想越不开心,李瑾瑜便朝着孟念挥出了拳头。 “您想做什么?”孟念一脸的恐惧,他不知道自己是做错了什么,没有想到李瑾瑜竟然会这样。 可是对方的拳头已经打了过来,他也不能不还手,所以两人便扭打在了一起。 “你们在做什么?”云君才换了衣服回来,看到了在一起过招的两人,奇怪道。 “我们……呃……在切磋。”孟念犹豫了,他怎么知道是为什么,李瑾瑜突然就朝着他打了过来,他只能接招。 李瑾瑜终于停下了动作,可是却没有什么解释。索性孟念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道是李瑾瑜在试探他的武功,看他到底有没有能力去保护好云君。 云君看了看孟念,又看了看脸上写满了我不高兴的李瑾瑜,说道:“我已经换好衣服了,现在可以继续了吧?” “自然可以。”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李瑾瑜就换了一张笑脸对着云君。 孟念愣了一愣,不相信这是刚刚阴沉着一张脸,对他连使各种杀招的李瑾瑜。 不过转念一想,对面的人已经变成了云君,他的主子,是个女子,自然应该温柔一些的。 想明白了之后,孟念又回去自己的位置,隐藏起了自己。 又一次将衣服打湿,李瑾瑜终于把准备好的东西,都教给了云君。 “行了,好好回去休息一下,然后回你的云府待着去吧。”李瑾瑜这回和往常一样,没有半点的不同了。 …… 云君在用晚膳之前就赶回到了云府,然后去了松鹤堂陪云老夫人吃饭。可是上午还好好的,到了她下午去看云老夫人的时候,云老夫人就派人来拦着她,不准她踏进松鹤堂一步。 “这是怎么了?”云君一脸的好奇,问赵妈妈。 赵妈妈叹了口气,说道:“大小姐,您什么也不要问,知道的多了,对您没有半分的好处。您只需要知道,老夫人,是不可能伤害您的就好了。” “是这样啊?”云君有些失望,不过这都是她演出来的。 既然云老夫人不愿意见她,那她也只能自己去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不过,在她会听涛水榭之前,她先去找了云大夫人一趟。 “你怎么来了?”云大夫人没好气地说道。 她可是恨死了,云君的说话不算话,让她的希望一点一点地消散了。 “我不过是一时间忙的忘记了,这才没有信守承诺。”云君随口解释道。 “那又怎样,我回来了,不是因为你。”云大夫人强调了一下,这才不是云君的功劳呢。 云君不在乎这些:“你既然已经回来了,那一定是要报复我的。让我猜猜,你做了些什么事情?” 说着,云君又向云大夫人走进了几步:“你告诉了我,云鼎山是杀死我母亲的凶手,所以这回回来,你应该是去告诉了云鼎山,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至于你这样做的后果,一定是激怒了云鼎山,他让你杀了我,或者是他自己已经有了计划要杀了我。还有,就是……” 云君又往前迈了一步,然后突然掐住了云大夫人的脖子:“他差一点就将你掐死了。” 云大夫人大惊,可是却没有反抗。现在她有点怀疑,云君,真的不是云鼎山的女儿吗?为什么他们两个人掐着她的时候,给她感觉是一样的可怕? “你到底想怎么样?”云大夫人清楚面前的人是云君,所以气势不能若,大声问道。 云君冷笑一声:“你应该已经见到了他的真面目了,不如我们一起联手,将他出去?” “不可能。”云大夫人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 “你也不要急着否定,和我合作是有好处的。”云君神秘地朝云大夫人使了一个眼神,然后才说:“扳倒了他之后,云家归你,我只要我那听涛水榭。” 听了这话,云大夫人的目光有些闪动。 正文 一百四十九章:自荐 她这一回回来,就和压根不认识云鼎山一样,从来都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所以,云君的提议她是十分心动的。 “你想怎么做?”云大夫人问道。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的才对。我不知道你之前准备要杀了我的计划,自然要等你将事情告诉我了,才好准备呀。”云君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按照我的计划走,先骗过云鼎山?” 云君点点头:“毕竟他给你的任务就是要杀了我吧,你不做些动作,他怎么可能会放过你呢?” 根据云大夫人的反应,云君已经几乎可以肯定,云鼎山是让她动手的。 云大夫人却问道:“你这么信任我?” 她们也可以说是到了那种水火不容的状态,这一次的合作不过是暂时的,等云鼎山死了之后不知道还会出什么事呢。 “我自然不会全都信任你,毕竟,我们两个可以有仇的。不过信任还是得有的,只是我自己也会做一手准备,来防止你骗我的。”云君说的十分的爽快。 “好,我们合作,不过你可能得吃一些皮肉之苦。”云大夫人说道。 “没问题。”比这个还要痛无数倍的她都承受过,又怎么会怕一点点的皮肉之苦呢? …… 也许是急着要让欧阳珣会安南国,皇帝的这个宴会准备的十分仓促。 云大夫人原本只打算带着云君和云韵过去的,可是云馨听说李明阳也在宫里作陪,便也吵着要去。 拿云馨没有办法,云大夫人只好带着她一起去了。可是她和云君的约定,只告诉过云韵,为了防止云馨暗中泄愤坏事,云大夫人特意隐瞒了她。 可也就是这个决定,为云君带来了后续的许多麻烦事。 云大夫人让人准备了一辆大马车,只是突然多了云馨和她的丫鬟两个人,实在是显得有些拥挤。 云馨安分了许久,现在终于憋不住了,直接走过去对云君说道:“你让人另备一辆马车,自己进宫。” “三妹妹可是嫌这辆马车太挤了?”云君淡淡地笑着。 “那是自然。”云馨有些趾高气扬。 云大夫人有些无奈,可是这一点点的小事,她相信云君是不会计较的,也就没有管。她暂时收拾不了云君,还不能让云馨说些让云君心里不开心的话,也让自己出出气? 云君只是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昭阳,然后说道:“你回去吧,这回进宫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小姐,您身边怎么能没有个人?”昭阳不想离开。 “这辆马车虽然大,可是却坐不下那么多人,你就不要去了,这皇宫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免得你什么做的不好了,丢了自己的小命。”云君说着说着走到了昭阳的身边,又低声说道:“有金悦和孟念呢。” 昭阳有些不开心地答应了,然后闷闷地回了云府。 金悦不知道是吃了些什么东西,竟然已经完全恢复了,她坚持要跟在云君身边,云君也由着她。不过,孟念也一起去了,这样他们两个人在一处,也把稳一些。 等昭阳回去了,云君才有看向云馨:“三妹妹,怎么样,若是你的丫鬟也不去,这车我们坐着也就不挤了。” 连云君都没有带丫鬟了,云馨不好说自己要带着丫鬟去。不过让她不带丫鬟去她也是不甘心的,于是她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了云韵。 云韵白了云馨一眼,然后说道:“我们三人,就都不要带丫鬟进宫了吧。” 云馨没有想到云君竟然会这样说,心里有些不痛快,可是大家都不带,她也无话可说,让自己的丫鬟回了府。 于是她们四人,就都坐上了马车,进宫去了。 “大姐姐,我知道您不喜欢皇宫,可是您刚刚的那些话,还是不要说了。”云韵忍不住提醒道。 “什么话?”云君不屑地看了云韵一眼。她也就不理解了,怎么她们一个个地都想要去嫁给皇子,然后大富大贵呢?皇宫里面的龌龊事那么多,非要把自己给弄进泥潭里去。 “这皇宫可是天底下头一份尊贵的地方,只可惜,某些人,是不可能成为它的主人了。”云馨又忍不住开口。 云君不以为然:“我可不惜的当那笼中的金丝雀,还要时刻提防着自己的位置会不会被别人给抢了,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云馨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云大夫人瞪了她一眼,她只好闭嘴,这马车里,也是消停了一会儿。 很快,他们就去到了皇宫里。 今日来参加宫宴的人很多,可是各家夫人带进来的人,却基本上都是家中的庶女,摆明了不愿意支持皇帝的这个和亲打算。唯有云家,将自己的女儿都带了进来,而且还算是京城千金小姐里面,有头有脸的两人了。 云大夫人一开始比较放心,一直以来都是京城第一美人还有那个京城第一才女什么的出风头,怎么着也轮不到云韵。结果,今天各家夫人带来的人里,只能说是十分平庸,云君和云韵自然成了和亲的最好人选。 她看的牙痒痒,只想现在就将云鼎山碎尸万段,从来都没有见过像他那么坑害自己的女儿的。 云大夫人,很想将云君直接就杀了,可是现在压在她的头上的人,还有一个云鼎山。 论收拾的难度,她还不能确定云君和云鼎山到底谁更难解决,不过现在还是把随时都会伤害到自己,有些阴晴无常的云鼎山先解决了比较好。 毕竟,这个关系到自己的女儿的未来的事情,云鼎山竟然一点都不通知她,让她这样没有底线,就进了皇宫。 “摄政王,你看看这些千金,喜欢哪个?”皇帝扫视了一眼那些夫人带来的人,心里莫名的有些窝火。 这些个大臣,一个个都不让他省心。皇帝对于各家夫人,都十分的嫌弃。 不过,在那些连见都没有见过一面的,面黄肌瘦的各个庶女中间,还有三个打扮的十分俏丽的女子,便是云君姐妹三人。 皇帝有些欣慰地看了看云鼎山,还算满意他的做法。 “皇上,这摄政王从未来过京城,怎么会对这些京中的千金们有什么了解呢?依臣妾看,不如就让各位夫人,相互推荐一下?”皇后突然就开口道。 皇帝思索了一会儿,觉得皇后的提议很好,他看这些夫人都不太顺眼,所以能让她们吵起来,还真的不错。 于是,皇帝点了点头:“就按照皇后说的办。” 听皇帝都已经发话了,云大夫人也忍不住,想要把注意力都转移到别人的身上。 可是,云君却用警告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你不要激动,现在出头,可是真的把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里了。” 云韵也拉了拉云大夫人的衣袖,示意她不要说话。 不过云君却是不在意这些的,那边那个摄政王可是她的父亲,还能有不依着她的道理?所以不管大家推荐的人是谁,最后定下来的人物可不会是她。 这时,云鼎山却是站了起来:“摄政王,您不妨看看小女云韵,她挺优秀的。琴棋书画的随说不上是精通,可是却十分优秀。” 云大夫人在那边急得跳脚,可是云鼎山却一点也不在乎她的表现,只顾着讨皇帝的开心。 欧阳珣听了云韵的名字,然后又询问似的看了看云君,知道她点头了,他才可以确定云韵是云君的妹妹。 “哦,云韵是何人?”欧阳珣看向了大厅,好像刚刚他和云君的交流不过是他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宴会厅里的千金们。 “云韵,还不站起来给摄政王看看?”云鼎山说道。 云韵十分不情愿,可是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她也不好坐着不动,只能十分不情愿地站了起来。自然,为了不给摄政王留下一个好映象,她在站起来的时候,故意碰翻了桌上的茶杯。 云鼎山皱了皱眉头,却也不好出言训斥,只要不停地开动着脑子,想一些解释的话。 可欧阳珣好像已经对云韵没有的兴趣一样,仅仅是扫视了一眼,然后就不再看她。 “皇上,能否让这位云韵小姐,给大家表演一段才艺?”欧阳珣提起道。 皇后急忙接话道:“这自然是必须的,云韵,本宫记得你之前好像是琴艺的第一名,所以就给大家谈一段琴吧。” 皇后都已经发话了,云韵拒绝不了,只能下去准备。而云鼎山准备了一堆要给云韵解释的话,也就都憋回了肚子里。不过云韵还有表现的机会,他一点也不担心会出什么问题。 可是,云韵摆明了不想去安南国和亲,自然也不愿意表现自己。她既然下去准备了,就有许多的事情可以做,包括不上场来表现。 果然,云韵才下去没有多久,就有小太监进来禀报,说她不知道怎么了,突然上吐下泻起来,现在已经请了太医。 “摄政王,这……”皇帝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心里对云韵厌恶到了极点。当然,云鼎山也不可避免地被迁怒了,他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无妨。”欧阳珣一脸的不在意。 正文 一百五十章:办法 云大夫人松了口气,可是云鼎山却是十分的后怕。 云韵的做法,是给皇家丢了脸的,所以皇帝一定会迁怒,他,可能暂时不能让皇帝注意到他了。 不过,欧阳珣接下来说的话,却是出乎了大家的意料。 只见摄政王缓缓地说了一句:“就她吧。” 在场的人心里都有一个疑问,她们想要知道到底是为什么,摄政王竟然还选云韵。她们不相信,摄政王看不出来云韵是不愿意去和亲的。 云君也不理解,她看了看摄政王,可是欧阳珣却是有些讨好地朝她笑了一下。她这下是真的明白了,欧阳珣想要接她去安南,也许是担心她身边没有认识的人,想绑一个姐妹和她一起去,也好作伴。 她急忙摇了摇头,在心里呐喊。这个云韵不是什么好姐妹,我们在一起不打起来就算不错了。 可是欧阳珣却不能够听到,他还在为自己的选择沾沾自喜,这回能够讨好女儿了。 欧阳珣早早地便去看过了云君母亲的墓地,当晚便在梦里见到了她的母亲。 唐婉儿说,让他日后好好照顾云君,好好补偿这个女儿。对于自己最爱的女人的要求,欧阳珣没有办法拒绝,所以他现在就在努力地讨好云君。 其实他的想法,是要将云君哄去安南国。只有在他自己的地盘里,他才能够给云君无上的荣耀,也可以给她最好的保护。 云君不愿意接受,甚至还因为欧阳珣选了云韵,更加地不愿意去安南国了。 “既然摄政王已经做好了选择,那明日朕就下旨,封云韵为安华公主,择吉日出发去安南。”皇帝看了看欧阳珣,便按照他说的话,定下了云韵。 在场的所有人,都在心里松了口气。皇后脸上的笑容真实了许多,这回容华公主是安全了,好在皇帝没有真的对容华公主做了这样的打算。 不开心的只有两人,一个是云大夫人,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去安南那个不适宜人居住的地方受苦。另外一个人,就是云馨了,她不过是看着李明阳发了一会儿呆,然后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定下了要让云韵嫁去安南。 “母亲,这是怎么回事?”云馨小声地问云大夫人。 云大夫人叹了口气,什么都没有说。 云君解释道:“也许是摄政王正好觉得二妹妹合适吧。” 云馨一听云君的话,就不开心,回嘴道:“肯定是你使了什么计谋,否则,摄政王怎么可能注意到姐姐?” “既然你都这样说,那我不如就真的使个计谋,让云韵安心去安南国。”云君怎么会让着云馨,自然是要说的。 可是他的话却是让云大夫人心里升起了一丝的希望:“你是不是有办法让韵儿不去和亲?” “之前是有的,现在忘了。”云君不以为然地道。 云大夫人有些哀求地道:“云君,只要你能让她不去和亲,云家我也不要了,都是你的。” “母亲……”云馨一听这话不愿意了,云家是他们的,怎么能不要,全都给云君? “住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这话云大夫人说的有些大,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感受到了大家异样的眼光,云君笑笑不说话,让云大夫人和云馨自己去解决去。 李明阳原本见云馨已经安分了一段时间,也没有那么讨厌她了,可是还在宴会上,在那么多人面前,云大夫人竟然也闹了起来。 有一个烦人的未婚妻,他已经费了很大的力气来讨好皇帝,现在要是再多一个烦人的未来丈母娘,他可要好好考虑考虑,这段婚姻的可行性。 云馨突然间就看到了李明阳那失望的眼神,心里对云大夫人多了些不满,扯了扯她的衣服,然后乖乖地坐好,不再说话,安静地吃东西。 云大夫人也极力地降低大家对于自己的注意,低着头,不再说话。 “馨儿,和大姐姐道歉。”云大夫人小声地命令道。 云馨不愿意,不说话。 “为了你姐姐,你就低一次头吧。”云大夫人朝着云馨靠过去一些,悄声说道。 “好。”想想云韵以后的未来,云馨还是决定暂时地屈服一下。她又不是没有屈服过,现在连自己的母亲都和云君合作了,她就勉强给云君一个面子。 “都是馨儿不好,还请大姐姐不要怪罪。”云馨的话听起来,还是有几分真诚的,如果你能够忽略她脸上的不情愿的话。 云馨低头,云君没有很快就原谅她,而是晾了她一会儿,算着时间,在云馨发怒之前才开口。 “都是姐妹,不用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云君不在意地说道。 云大夫人急忙拉开了想要发作的云馨,然后一张笑脸凑了过来:“你看,这韵儿的事……” 云君十分坚定地说:“包在我身上。不过,我也不能完全肯定能让摄政王改变主意,所以你们也得再做一手准备。” 云大夫人听了,心里有些不满,可云君说的也是真的,她不可能有全部的把握,她们也要做好别的准备。 “那你要怎么做?”云大夫人小心翼翼地问。 “我去和欧阳珣说,让他换人。” “这怎么能行呢?”云大夫人觉得这个法子听着都是不靠谱的。 云君在云大夫人的耳边说道:“你也知道我不是云鼎山的孩子,可你知道我的父亲是谁吗?” 云大夫人疑惑地看着云君。 “就是欧阳珣,我不知道他为何会选择云韵,可我还可以商量,让他改变主意。不过他对我的亲情有几分,能答应什么层面的要求我却是不知道,所以我不能给你保证。” 看着云君不像是在骗人的样子,云大夫人又答应了。 “行了,担心的事情暂时解决,我们的计划也该进行了。”云君看着时间也不早了,距离宴会结束没有多久,再不动可就没有机会了。 “好。”云大夫人点头,然后就起身离开了这设宴的宫殿,让一个小宫女带着自己去了御花园。 云君过了一段时间,也站起来要走。 “你们要去做什么?”云馨拦住了云君。 “我和你母亲合作设了一个局,既然她没有和你说清楚,那你就不要掺和了,好好在这里待着。”云君没有那个心情和云馨解释。 云馨有些不依不饶:“不行,要么你告诉我你要去做什么,要么你就带着我一起去看看,你们到底是要去做些什么。” 云君只好冷漠地说:“你母亲不告诉你,是为了保住你的王妃之位。这事你若是插手了,你觉得,李明阳还会娶你做王妃吗?” 想到刚刚李明德失望的眼神,云馨的气势弱了些。既然母亲不让她知道,她也就不去探究了,免得出了什么事情,李明阳又要怪罪她。 然后云馨也就让开了路,让云君也走了出去。 一个丫鬟都没有带,云君又这个底气。毕竟,不久以前,她还在这个皇宫里面住着呢。所以她对于这个皇宫里面的每一个宫殿,都十分的熟悉,很快便去到了云大夫人去的那个地方。 这个地方看起来十分的普通,就是御花园中的一个亭子,只是在这个时间内来御花园,才是让人觉得奇怪的。 不过,云君因为被云馨一拦,比之前预计的时间晚了一盏茶的功夫。然后,她就完美地错过了云大夫人,以及那个带路的宫女,所惨死的景象。 她快步去到了那个亭子,却一个人都没有见到,皱了皱眉头,又向四周望了过去,还是没有见到云大夫人的人影。 也不可能是迷路了的,毕竟还有一个小宫女领路呢。云君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而在宴会厅里,却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主子,您赶紧回去。”金悦突然跑了过来,身上还带着伤,十分着急地喊着云君。 为了了解情况,只有孟念跟着云君来了御花园,金悦还在宴会厅里打探情况。所以,一出事,她就跑过来报信了。 “发生什么事了?”云君有些惊慌,怎么她一出来,就出事了?难道是有人可以针对她的? “有人刺杀皇上,您最好给自己找一个理由,免得被皇上当成了刺客。”金悦怕有人冲着云君过来,便让她先做好准备。 云君急忙往宴会厅赶过去,也不去管那个云大夫人的下落了。 她跑到了一个离宴会厅挺近,看起来景致也算不错的地方,停了下来。 “你们两个,打我一顿,要多重有多重。”云君命令道。 孟念犹豫了:“您怕是承受不住。” 他一脸的为难,显然是当真的。 金悦白了孟念一眼:“不会就在一边站着,看着我怎么弄的。” 然后,金悦就在云君脸上打了一拳,然后用自己的剑划破了云君的衣服,在脖子上也弄出了一些细小的伤痕。最后,重重一击,让云君就这样晕在了原地。 孟念已经呆住了:“就这样?” 金悦拉着孟念去到了隐蔽的地方:“就这样,我们远远地看着,不让任何人伤害她。” 可就在这时,有一个黑衣人来到了云君身边,孟念长剑出鞘,刺向了那人,那人急忙拔剑抵挡。 “是你?” 正文 一百五十一章:逃跑 才一交手,孟念就认出了李瑾瑜。 “咦?”李瑾瑜也觉得这招式有些熟悉,便停下手来。 “你怎么会来这里?”孟念奇道。 李瑾瑜抓了抓脑袋:“我担心她有危险,便来这里藏着,暗中保护她。” 孟念一副不理解的样子,还想说些什么,金悦就过来了。 “您是什么时候过来的?”金悦直接朝着李瑾瑜问道。 “从她进宫开始。”李瑾瑜一现也不隐瞒。 “那您有没有看到云大夫人?”金悦的直觉,是云大夫人的事情应该是和李瑾瑜有关系的。 李瑾瑜愣了一会儿,然后便说道:“她,想对云君不轨,被我杀了。” “什么?”听到李瑾瑜的话,孟念和金悦都呆住了。 “我不允许她伤害云君。”见金悦的眼神好像是不太对劲,李瑾瑜的气势也弱了一些,为自己辩解道。 金悦十分艰难地开口:“她和云大夫人约好,要演一场戏给云鼎山看,然后在一起把云鼎山给处理掉。” “您怎么,直接将人杀了?”孟念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道。 因为之前下手不太重,云君突然醒了过来。 “李瑾瑜,你怎么可以这样?”云君大声吼道。 见云君醒了,李瑾瑜一脸的小心翼翼:“我是怕她伤害了你。” “那金悦呢,刚刚她还打了我呢,你是不是也要将她也一起杀了?”云君十分生气。 “自然不会,我……”李瑾瑜一时间想不出什么话来解释这件事。 可是云君的说话声音,已经引起了宫中侍卫的注意。 “来人,将他们拿下。”这个命令,是李明阳下的。 此时宴会厅里已经控制下来了,没有什么人伤亡,而侍卫们,都出来搜寻杀手了。 如果只有云君一个人在这里,再加上她一身的伤,自然是没有什么危险的,而且还会有侍卫送她回去。 可是,她的身边站着三个穿着夜行衣的人,所以侍卫自然也把她当成了刺客中的一员。 见情况不妙,李瑾瑜直接就抱起了云君,带着她在皇宫上头飞奔。 而孟念和金悦互相对视了一眼,也藏了起来。 李明阳认真地朝着云君看了过去,总觉得这个人他好像认识。而且,那是一个黑衣人抱着一个女子在逃跑,比较容易被找到,所以,他又下令:“所有人,只追那个女子。” 然后,李瑾瑜只能用尽全力飞奔,然后把云君送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宫殿里面藏着,自己出去吸引注意力去了。 可是,没有人分出来追他,他很快就去到了安全的地方。 “那个男的跑了,所以女的一定藏在这个地方,你们仔细找找。”李明阳就是和云君过不去了,非要抓到她不可。 听到了李明阳的话,李瑾瑜只好又回去,想要将云君再一次抱走。 可是,当他去到了藏着云君的那个地方时,却没有见到云君的身影。 “云君,你去哪里了?”李瑾瑜小声喊道。 可是没有人回应他,他有些心急,只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这偏僻的宫里,胡乱找着。 李明阳带来的侍卫很多,也搜了大半,李瑾瑜可以活动的范围变得更小了。 “云君,你到底去了哪里?”李瑾瑜喃喃自语道。 就在这时,云君突然从旁边的黑暗之中跳了出来,然后一把把李瑾瑜拉了过去:“你再说话,我就把你扔出去。” 李瑾瑜半点也不生气,总算是找到云君了。 “你没事吧?”李瑾瑜十分温柔地说道。 “我有事。”云君哀怨的小眼神就这样落在了李瑾瑜身上,让他不停地反思,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我怎么了,你能不能说的直接一些?”李瑾瑜十分无奈地问道。 云君先是哼了一声,然后才说:“我明明已经有了对付那些人的办法,偏偏你跑了出来,连累了我。你看我身上的伤,不是白弄了吗?” “嘘,有人来了。”李瑾瑜听到了脚步声,急忙捂住了云君的嘴。 云君也闭上了嘴,甚至还屏息往后缩了缩。 来的那人,是李明阳,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做些什么,只是有一种直觉,自己应该能在这个地方找到那个人。 可是,他没有想到,他要面对的是两个人,于是李瑾瑜在确定了只有一个人过来的时候,便拔出了剑,朝着那人的要害刺了过去。可是李明阳也不是什么花架子,好歹躲过了致命的地方。只是李瑾瑜出其不意,他还是受了伤,这伤不大不小,正好是在大腿上,还在不停地流着血。 趁着李明阳丧失了行动能力的时候,李瑾瑜拉起云君就往外面跑。云君没有防备,一下就踢到了墙边的一个凸出来的地方,然后,他们两人就双双掉进了一个洞里。 为了保护云君不受伤害,李瑾瑜在落地的时候把自己垫在了下面,云君有了缓冲,只是感受到了些许疼痛,并没有受到什么大的伤害。 “你怎么样?”云君急忙从李瑾瑜身上跳了起来,然后关心地问道。 李瑾瑜苍白地笑笑:“我挺好的,就是……有点痛。”他努力撑着手臂,想要坐起身来,可是却失败了。 “你不用乱动,我这里有一些药,也不知道能不能用上,你自己看看。”说着,云君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堆药,全都塞到了李瑾瑜的手里。 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李瑾瑜有些无奈,可是云君却再也不理他,而是一个人走远了。 担心云君会出什么事,李瑾瑜急忙喊住她:“云君,你要去哪里?” 云君头都不回地说道:“你不应该出现在宫宴上,所以现在出不去也没有事。而我,却是实实在在地失踪了,若是不能够出去,我就成了乱臣贼子,这罪名,小女子可是担不起的。” 李瑾瑜笑了,说道:“你就安心在这里待着,我已经把事情都安排好了,你不会是乱臣贼子的。” 云君才不相信他:“不管怎样,我去探探路,还是早点出去比较好。” “你等我一起。”李瑾瑜扔下手里的药,挣扎着爬了起来,这回竟然成功了。 “你不要命了?”云君有些着急。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李瑾瑜肯定受的伤不轻。可是现在看他的举动,这伤定是集中在了他的头上,这脑子,已经不太好使了。 “我不能让你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一个人去面对危险。”李瑾瑜说的十分的理直气壮。 云君一脸的嫌弃:“如果我的身边没有跟着一个行动不便的人,那定然可以少许多危险的。” 李瑾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刚刚摔瘸了,现在走路确实是不方便的。可是他心里又不甘心,想要跟在云君身边。 “好了,我不走远,在这周围看看行了吧?”云君妥协了。 “好,你要一直和我说话,若是我听不见了,就起身去找你。”李瑾瑜也答应了。 云君便选了一个看起来障碍有些少的方向走了过去,而李瑾瑜,则是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她说着话。 “云君,若是我们就困在这里出不去了,要怎么办?”李瑾瑜突然间问道。 “不可能,我们一定可以出去的。”云君才不会那么消极,她可是心里十分坚定的。 “我说的如果,你就幻想一下嘛。”李瑾瑜又道。 云君无奈:“若是出不去了,我们两人就得在这里被饿死,又有什么好幻想的。” 李瑾瑜心里暗暗嫌弃云君的不解风情,想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有没有什么还没有完成的心愿?”李瑾瑜问道。 “心愿?”云君停住了脚步。 她想杀了李明阳算不算,不对,是要将他折磨致死,云馨也要好好收拾一顿。 云君沉默了,没有说话。李瑾瑜以为云君是走远了,急忙放大了声音,说道:“云君!云君!你在哪里?” 他边说着边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着,虽然动作十分难看,行进速度却极快。 “你既然只在这里,为何不说话了?”李瑾瑜有些责怪地看着云君。 云君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我有新心愿,你会帮我去完成吗?” “自然会的。”李瑾瑜没有半分的犹豫。 “好,我的心愿,便是杀了李明阳。”云君恨恨地说。 “他,什么时候和你有交集了?”李瑾瑜不是很能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云君犹豫了一会儿,说道:“他以前得罪过我的。” “具体的事情可以告诉我吗?”李瑾瑜想知道来龙去脉。 可是云君摇了摇头,而是问他:“你能做到吗?” 李瑾瑜自信地笑笑:“你也太小看我了,不过是一个李明阳罢了,我还怕了他不成?” “可之前若是没有我的提醒,你可能已经被皇帝解决了。”云君不屑道。 虽然都只是她的猜测,可是那是事实,自然也可以现在用一下,免得李瑾瑜太骄傲了。 李瑾瑜不服:“没有你我自己也可以解决这事。” 云君笑笑,没有在反驳,李瑾瑜能不能自己解决,她前世可是清楚的很。 “如果你没有十足的把握,还是不要去做这事,我有的是时间等。”她也不打算为难李瑾瑜。 可是李瑾瑜却是执意要做这事的:“你放心,包在我身上了,我一定让你满意。” 正文 一百五十二章:遇到皇帝 “你最好不要打肿脸充胖子,务实一些比较好。”云君说道。 “我警告你,在未来的皇帝面前,你最好不要再这样口无遮拦,否则,到时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李瑾瑜故作凶狠地警告云君。 云君却是抢过李瑾瑜的剑,用剑鞘打了他的瘸腿一下。李瑾瑜‘嘶’的一声,表情十分的痛苦。 “你也不要惹我,毕竟我若是不想让你当什么皇帝,你怎么也会多一道阻力的。”云君也威胁他。 李瑾瑜不觉得云君有这样的实力,所以他并没有把云君所说的话都放在心上。 云君笑笑,说道:“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不是云鼎山的孩子,我的父亲,是安南国的摄政王。” “你……”李瑾瑜张大了嘴巴,有些吃惊。 “所以,如果我能够说服他,他同意出手的话,你原本可能性不大的登帝,就会变得更加的艰难。”云君认真地说道。 看着云君的表情,李瑾瑜不由得好好思考了一下云君说的事情,然后邪魅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不知道安南国未来的皇太女,愿不愿意将小的收入后宫呢?” 说着,李瑾瑜朝着云君所在的地方靠了靠,虽然腿瘸了些,可还是在努力地勾引着云君。 云君怒极,又拿李瑾瑜的剑打了他的腿一下。李瑾瑜急忙跳开,又恢复了正经模样,说道:“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师兄相信,小师妹是不会这么狠心的。” “可是你现在,实在不是出手的好时机。而我所说的要杀了李明阳这事,也不过是说出来心里好受些罢了。仇,还是自己去报才爽快的。”云君说道。 李瑾瑜叹了口气,又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可惜,可惜。”他边说边摇头。 云君有些好奇:“你在可惜些什么?” “我又失去了一次在美人面前献殷勤的机会。”李瑾瑜失落地低下了头。 “你找打是不是?”虽然自己的武功不及李瑾瑜,可是云君还是愿意一试的,毕竟现在的李瑾瑜,丧失了许多的战斗力的。 李瑾瑜跳着往前躲避云君,然后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一个一直都在偷看他们的人。 只听那人闷哼一声,李瑾瑜急忙跳到云君身前,张开了双臂保护着她。 “你是谁?”李瑾瑜警惕地看着周围,确定这人到底有么有什么同伙,帮手之类的。 那个人重重地咳了好几声,然后才用自己苍老的声音说道:“瑾瑜,是朕。” 李瑾瑜定睛一看,这不是那个皇帝吗? “你,怎么会在这里?”云君问道。 她知道这个皇帝应该是活不了多久了,所以也不怕他,扒开了李瑾瑜阻挡着她的手,走到了皇帝面前。 “此事,说来话长。”皇帝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现在也没有了之前对李瑾瑜的这种防备了。 最重要的,就是李瑾瑜,是他快一个月来,见到的第一个外面的人。他知道自己之前对李瑾瑜也做了许多不好的事情,但现在李瑾瑜却成了他出去的唯一希望。 所以,再怎么样,他也得和颜悦色地对待人家。 “瑾瑜,以前有许多我做的不对的地方,你看我都活不了几天了,就不要和叔叔计较了好不好?”皇帝这话中还有些许的哀求。 李瑾瑜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不看这个皇帝。 “您怎么会在这里?”云君问道。她的眼里没有一点的担心,而是满心的好奇。 皇帝绝望地说:“他们把我扔到了这个地方,让我自生自灭。” “那这里有出去的路吗?” “也许有,不过我还没有找到。”皇帝没有说假话,他看着云君的眼神十分的真诚。 李瑾瑜心里有些不耐烦:“有什么话赶紧说,说了我给你一个痛快。” 皇帝朝着李瑾瑜笑笑:“这个皇位,我也不要了,你和他们自己去争吧。我现在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不要让大魏的江山落入他人的手里。” “皇位本来就是我的。”李瑾瑜面无表情地说道。 “都行,只要你能保住这大魏的江山就好。”皇帝也没有了别的要求,只想着自己的东西,不要让别人拿了去。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李瑾瑜已经将剑放在了皇帝的脖子上,就等他说了没有,便将那个头颅直接砍下来。 云君急忙将李瑾瑜拉开:“你要做什么?” “杀了他。”李瑾瑜十分坚持,不过是解释了一句,就将云君击晕了。毕竟,他不想让云君看到这个血腥的场面。 “你在做什么?”皇帝不解。 李瑾瑜却是直接就坐在了皇帝面前,一副想要闲聊的样子。 “你还是老实交代比较好。” 皇帝一脸的茫然:“你说的是什么?” “别装了,我是不想在她面前揭穿你。”李瑾瑜有些不屑地看着皇帝。 皇帝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才小声地说道:“他们有人在看着。” 然后,他又呸了一下,大声地吼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李瑾瑜愣了一下,然后十分警惕地看了看周围。他没有说话,仔细地辨认着周围到底有多少人,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是在一种怎么样的危急情况之中。 “所以,你是有备无患的?”李瑾瑜冷笑。 皇帝乐呵呵地说:“你以为我没有想过寻死吗,可是他们并没有让我死成功。所以,他们也不可能让你杀了我的。” “那我不杀就是了,打扰了,叔叔,瑾瑜要带着这个云大小姐出去了。”李瑾瑜站起来作了个揖,扛起了云君就一瘸一拐地走了。 云君轻哼了一声,李瑾瑜心里一惊,忙放慢了脚步,还尽量地保持平稳,怕云君不舒服。 可是,李瑾瑜不敢下重手,云君很快就醒了。 “这是怎么了?”云君疑惑道。 李瑾瑜小声说:“你什么都不要问,我先带着你走,等我们出去了再说。” “可你又不知道出去的路。” “一路走来,并没有碰到岔道,所以我相信,只要一直走过去,我们就可以出去了。”李瑾瑜的眼中无比的坚定。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云君十分敏感。 “既然你这么问,我还是告诉你吧。我记得母亲她提起过,在皇宫下面,有一个地宫,只要沿着一条路走,就可以出去了。”李瑾瑜说道。 李瑾瑜既然这么自信,云君也就相信了他。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云君知道李瑾瑜的伤压根就没有好好医治过,现在还要扛着她走,她心里怎么都过意不去。 “你当心我了?既然这样,不如直接一身相许吧。”李瑾瑜还有心情开玩笑。 云君生气,用力捶了他一下,然后便挣扎着,要自己跳下来。 李瑾瑜却是伸手打了云君的屁股一下,说道:“别闹。” 然后他才低声叮嘱:“我感受到有许多人都在跟着我们,监视着我们,所以你不要再闹了。” 云君哼了一声,不愿意再搭理李瑾瑜。 李瑾瑜继续走着,很快,他就看到了亮光,终于出了那个破地方。可见,他的坚持是对的。 “日后若是有机会,我们再来这里探索。”李瑾瑜对云君说。 可是云君,却是想起了前世的一件事。 …… 宴会厅里的人,早就已经散了。除了云大夫人和云君失踪之外,其他人都安然无恙。 云鼎山已经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该怎么去讨皇上的欢心了。 之前就有一个云韵,以各种原因躲过了表现自己,好在最终都已经定下了,她没有逃过这和亲。然后就是云大夫人和云君失踪了,虽然他让云大夫人将云君解决了,可是也没有让他们同归于尽呀。 “你走吧,日后也别来上朝了。”皇帝抬头看了一眼在他面前跪了一晚上的云鼎山,终于开口说道。 云鼎山就像是被雷击中了一样,一下子面如死灰。皇帝的意思,是让他日后不用继续为官了,他怎么能够接受,怎么能够甘心? 皇帝自然知道云鼎山的想法,可是却一直在等着,直到云鼎山终于要走了,才开口说道:“若是连自己家里的事情都处理不好,又怎么能够处理好国家大事呢?等你把家事管好了,再官复原职。” “谢主隆恩。”云鼎山心里的低气压一扫而空,欢欢喜喜地谢恩,然后离开了皇宫。 没有想到,皇帝都没有怪罪他,还给了他改过自新的机会,这一回一定要好好把握,怎么也得混一个丞相来当一下。 云鼎山暗自下决心,云君也没有回来给他添乱,云大夫人也不会在他面前烦人,一切都变得十分美好了。 可是,他才刚刚回到云府,就看到了送云君回来的马车。 “父亲,您怎么才回来?”云君十分大方地给云鼎山打着招呼。 云鼎山的脸立刻就绿了,他揉了揉自己跪得酸痛的双腿,然后命令道:“君儿,来给父亲揉揉腿。” 云君朝她笑笑,然后什么都没说,而是目光转向了马车里还没有下来的那个人身上。 “云大人,虽说云大小姐不是你的女儿,可你也不能这么对她说话吧。”现在说话的那个人,却是月华郡主。 正文 一百五十三章:不可能 “郡主?”云鼎山可是没有半分的恭敬,之前皇帝给他透过口风,已经不把李明德当成继承人了,所以他也不用担心日后李明德成了皇帝,又会回来找他算账之类的事情。 月华郡主一脸的不悦,可是暂时没有发作,就这样直直地看着云鼎山。 云鼎山也不怕多得罪一下这位郡主,便开口说道:“郡主为何如此看着微臣,可是看上微臣了。不过可惜,贱内现在虽然没有了音讯,可是微臣却不会轻易抛弃她,所以郡主可能要失望了。” “你……”月华郡主一下就被气得脸色铁青,可是又说不出什么重的话来责备云鼎山。 “这就是你的父亲?”月华郡主把气都撒在了云君身上,十分严厉地质问着她。 云君有些无奈,她还想看一场好戏呢,怎么月华郡主又把注意力转到她这里来了? 她不知道为何,今日竟然如此地讨厌月华郡主,也许是因为她突然间迁怒道自己了吧。 “如果郡主不喜欢,那回去便是,不用再这里看着这个人,白白地坏了自己的好心情。”云君才不愿意退让,她更加不可能向月华郡主说什么讨好认错的话。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效果,月华郡主心里更加生气了,直接扭头走了。 云君也只是看了云鼎山一眼,然后就回了自己的听涛水榭。他们可是算是撕破脸了吧,也不用再虚伪地演出什么父慈女孝的场景。 “你给我站住。父亲还在这里,你怎么就直接进去了?”云鼎山还想在她面前摆出作为一个父亲的架子。 这时,欧阳珣出现了。 “云大人,没有想到您对自己的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这么严厉呀?”他是笑着走过来的。 可是,欧阳珣可是安南国的摄政王,所以云鼎山多少还是有些畏惧的,当即就行了个礼。 “这是微臣的家事,摄政王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云鼎山说道。 “不过本王今日过来,可不是找你的麻烦。识相,便走的远远的,别来污了本王的眼。”摄政王十分的不客气。 云鼎山用力忍住了自己即将要爆发出来的怒火,直接开口说道:“您请自便。” 他还想好好问问云君,到底把云大夫人那个人弄去了哪里。可是现在摄政王都开口了,他也只好暂时离开这里,免得自己被他们气死。 “君儿。”欧阳珣有些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喊君儿可以拉近他们的距离,现在就看看云君到底是愿不愿意和他亲近了。 “父亲。”云君的声音十分的冷漠。 虽然没有什么亲近的意味,可云君还是愿意认他的,这就够了。 欧阳珣又道:“能带父亲去你的听涛水榭里坐坐吗?” “您不是已经去过了吗?”云君的语气,还是那么的冷淡。 听到云君的话,欧阳珣怔住了,没有想到云君竟然还有这样的能人,能够发现他已经来过了。 “你不要误会,不过是昨日你失踪了,我担心你,才夜探听涛水榭。”欧阳珣急忙解释,就怕云君生气。 “走吧。”云君在前面带着路,然后边走边说:“你不用担心我会生气,我可以理解你的关心,理解你的行为,只是不能够接受和认同罢了。” 欧阳珣放心了下来,暗自叮嘱自己,日后万万不能再做这类让女儿生气的事情了。 “你怎么,突然间变得很关心我了?”云君觉得,这一次她见欧阳珣,好像和上一次比,有了很大的不同。 上一次,欧阳珣更关心她母亲的事情,并且,就算是有那么一点在乎她,更多的关心,是出于一种责任。可是这一次,他看起来,是那么的关心自己的女儿,至少云君在欧阳珣的眼里,看到了真情。 “我……”欧阳珣沉默了,然后有些悲伤地说道:“我……见过你母亲了,她在梦里交代我,让我好好照顾你,保护你。” 云君才不相信这些话呢,既然可以托梦,那么上一世,母亲怎么不托梦给他这个安南国的摄政王,来帮她脱离苦海呢? “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去安南。”欧阳珣又一次提起这事。 “所以,你为了让我多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就选了云韵去和亲?”云君恍然大悟,心想,若是云大夫人知道是这么一个理由,会不会直接就提刀砍了她? 欧阳珣点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不是我做错了?” 云君肯定道:“这是自然,她是什么人?她虽然是我的妹妹,可我们连同父异母也不是,平日里就各种竞争,您觉得,让她去不是给我添乱的?” “是我考虑不周你不要生气。”欧阳珣急忙道歉。 “没什么,我知道你现在想做一些事情来补偿我,可是我不需要,为了防止你好心办坏事,你就不要插手我的任何事情了好吗?”云君的语气还是不太好。 欧阳珣现在属于一种无头苍蝇到处乱撞的状态,所以云君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那你还愿意去安南吗?”欧阳珣鼓起勇气来问道。 “等我把大魏的事情解决了就去,这事您不用担心,也不用想着要给我找什么玩伴,我自己一个人可以过好的。”为了防止欧阳珣在把她的仇人弄过去,云君只好这样说。 “好,那我派几个人在你的身边保护你,你也不要嫌烦。若是实在看他们不顺眼,赶得远远的便是。”欧阳珣有些讨好地说道。他这是想给云君送人,又怕她误会自己是要监视她,这才提前说了一声。 他的手下人哪里见过自己的主子这么讨好一个人的样子,已经不敢说话了。可是欧阳珣竟然还说,若是云君看不惯他们,赶得远远的便是。 由此可见,这回的这个主子有多么的难伺候,却又是多么的重要。 “好,人我要了。”云君微笑着答应了。 比起李瑾瑜不动声色地在她身边安了一个人,她更喜欢欧阳珣的这种做法。 见云君笑了,欧阳珣的心情瞬间就好了不少,然后才和她说起昨日在宴会厅里发生的事情。 “我一直都在关注你,所以在你离开的那一刻,便已经注意到了。”欧阳珣说道。 “估计着你才刚刚走出宴会厅,就有刺客闯了进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刺客都是那么的不堪一击,准确地来说,是他们并没有伤害到任何人。”说到这里,欧阳珣皱了皱眉头。 云君也是一样,眉头紧皱,在思索着这些刺客应该是谁派出来的。 “他们在把宴会厅弄得乱成一团之后,在杀了几个拦路的侍卫,便逃走了,没有一个人能够拦住他们。我总觉得,这些人,好像目的并不是要来刺杀皇帝,而是要转移注意力。”欧阳珣说道。 这时,云君想到了李瑾瑜,她总觉得,李瑾瑜既然已经出现了一次,不会只是去救她那么简单的。 “你有了猜测了?”欧阳珣见云君突然眼珠一转,好像是注意到了某人,便开口问道。 云君摇摇头:“我只是突然觉得有一个人的行踪有些不太正常。” “有一个人?是谁?”欧阳珣急忙问道。他隐瞒了一件事,就是他的人在那些刺客身上发现了什么标志,但是还不太确定那些人是谁的人。 “你有什么证据了?”云君也是反应极快。 欧阳珣缓缓说道:“我的人看到了那些刺客身上有些什么标记,所以想要看看我所猜测的人,和你猜的人是不是同一个?” “我觉得,李瑾瑜有些问题。”云君也不隐瞒。 可谁知,欧阳珣却不知道李瑾瑜的身份,一脸的不解:“李瑾瑜是谁?” “呃……就是裕亲王。”云君又抛出了一个欧阳珣没有听过的名词。 “不知道。” 云君无奈,有努力动脑子想了想,说道:“就是前一任皇帝的遗腹子。” “原来是他呀。”欧阳珣这回知道了:“不过听你说的话,好像是认识他的,并且关系还不错?” 觉得自己的女婿好像快要确定了,欧阳珣内心有些小激动的。 云君嗅到了一丝八卦的味道,便只说了一句:“他是我的大师兄,所以我都不管他是不是什么王爷的,在师父的面前,我们都是平等的。” “只是大师兄?”欧阳珣一脸的不相信。 “虽然我不认识他,也没怎么听说过他,可是他的人品应该不会差的。毕竟他的父亲,可是一个君子。”提起了先皇,欧阳珣一脸的敬佩。 云君不知道欧阳珣说这话的意思,可是她却不觉得李瑾瑜的人品怎么样。不对,人品还可以,就是脑子好像是不太好使而已。 “他……我可不觉得有多好。”云君一脸嫌弃。 欧阳珣见云君这样,也就不再说什么李瑾瑜了,暗暗在心里记下,日后一定要去查清楚李瑾瑜的事情,免得又在无意中惹恼了云君。 “你的猜测呢?是谁?”云君十分严肃地转移话题。 “我怀疑是江夏郡王派的人,目的只不过是混淆视听,然后他自己趁乱去寻找什么东西去了。”欧阳珣说道。 可云君却立刻否定:“不可能。” 正文 一百五十四章:不愿意 “为什么?”欧阳珣被吓了一跳,云君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凶狠。 只见云君咬牙切齿地说:“我出了宴会厅之后,我的人便急忙来禀报说是出了事情,让我赶紧回去,免得有什么嫌疑。可是,我在宴会厅外却碰到了李明阳带着一群人,把我当成同伙,一直追个不停。他一点也不像是想要趁乱找东西的人。” “我跑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宫殿,然后就误碰了里面的机关,掉进了一个密道里。然后,我就在那里见到了皇帝。”云君突然想起来她之前没有和欧阳珣说过皇帝是假的的事情。 于是,她又解释道:“在你来之前,我们就发现真正的皇帝不见了,可是没有想到,他竟然被藏到了一个密道里。” 欧阳珣静静地听着,更加坚定了自己要带着云君去安南国的想法。这个大魏,实在是太乱了。 见欧阳珣摇了摇头,云君奇道:“你怎么了?” “我只是觉得,这个大魏实在是太危险了,你要做什么事情,都告诉我吧。我帮你把事情解决,你去安南国当最尊贵的公主。”欧阳珣说道。 “我自己可以的。”云君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漠。 欧阳珣知道是自己太心急了,但是也无可奈何:“你要做什么,我配合你。” “你可以派人保护我,但是大魏的事情,还是不要插手了。等吉日一到,你就带着云韵去安南国,我把事情解决完,自然回去找你。”云君是怕欧阳珣做事情拖了她的后腿。 那个李瑾瑜就已经因为担心她的安危,直接就将云大夫人给杀了。这件事情,还不知道会惹来什么麻烦呢。 现在又来一个看起来,比李瑾瑜更加强大,更加关心她的人,她自然要把所有的麻烦都阻挡在发生之前的。 欧阳珣只好依了云君,在他做了保证之后,就被云君给赶走了。 云鼎山一直派人盯着云君,就等着摄政王离开了,再去算账。可是,他越等,心里就越着急,因为云君和摄政王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也许是什么可怕的谋划呢? 不过,他终于等到了摄政王离开,可是却没有进去见云君,而是进了宫去和皇帝报信。 就在云鼎山刚离开不久,李瑾瑜就来了。 “云君。”他从房顶上跃了下来,然后轻轻地用没有受伤的那一只脚落地。 云君先是打量了一下李瑾瑜的伤脚,然后才说道:“没有想到,你和月华郡主的关系竟然这么好。” “怎么,你吃醋了?”李瑾瑜戏谑地看着云君。 “没有。”李瑾瑜总是这样,云君也没有了斗嘴的心思,直接转身过去,不再看李瑾瑜。 李瑾瑜以为云君生气了,急忙凑了上来,十分温柔地说道:“她就是你的二师姐。” “什么?”没有什么事能比这件事情更让云君吃惊了。 “对。”李瑾瑜点点头:“这就是我和她的关系还不错的原因。我们都是皇亲国戚,又在同一个师门下,关系好一些也挺正常的。” 云君在震惊之后,很快便恢复了:“她是不是有好几张脸?” “都是在皇帝手下讨生活的,怎么可能不多一些防备呢?”李瑾瑜满不在乎地说。 然后,他突然正色道:“我之前就有这个打算,这点穴的功夫,日后便让她来教你吧。你我男女有别,不太方便。” 若是此时李瑾瑜的师父在场,一定会忍不住给李瑾瑜一个大耳光,这么好的机会,他非要装什么君子,拉一个女子过来教云君。 “我不同意。这点穴的功夫,不学也罢,我不要她教我。”云君才不想和会为难自己的月华郡主多打交道呢。 她觉得自己是被月华郡主给蒙蔽了,看着她努力地想要帮容华公主,以为她也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可是现在回想起来,从去书院的第一日,月华郡主便在为难她。 “她的武功挺好的,你为什么不愿意学?”李瑾瑜不解。 “她是高高在上的郡主,自然不会把我们这些小蝼蚁放在心上,迁怒什么的是常事。她的武功本就比我高,若是故意折磨我,那不是在给自己找罪受吗?”云君没好气地说道。 李瑾瑜犹豫了一会儿,可在他做了权衡之后,还是决定,这事不能由着云君:“她人挺好的,你和她多接触接触不就知道了吗?之前,你还和她有合作呢。我也是看你们相处的还可以,这才有这个想法的。” 云君现在也觉得奇怪呢,除了去书院的第一天,别的时候,好像月华郡主是挺好说话的。可是她今天明显感受到了月华郡主对她有敌意,所以还是要防备一些比较好。 “既然师兄都这样说了,那云君只好答应。”她没有再拒绝,其实她也想看看,月华郡主到底是想做些什么。 “既然你答应了,那就不能再反悔了。”李瑾瑜微笑着说。 可是云君却自己回到了房间,重重地关上了房门,不再搭理李瑾瑜。 …… 之前的宫宴,云韵为了躲避和亲,自己服用了药丸,这才营造了一种自己病得很重的场景。 她吃的那药,便是从李明德那里弄来的。 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云韵不愿意嫁去安南国,所以趁着云韵出来准备的功夫,李明德也出来找她了。 “王爷,您怎么来了。”云韵试了试琴,一抬头,就看到了李明德。 李明德有些不好意思:“我来,是想看看你的情况。” “云韵很好,多谢王爷关心。”云韵轻轻福了福身。 “你不愿意去和亲吗?”李明德明知故问,可是脸上却是关心,让云韵生气不起来。 “自然是不愿意的。”云韵重重地点头。 “我这里,有一个法子,也许能够帮你避过这个表演。”李明德小声说道。 云韵当然愿意,不说别的,就只说这人是李明德,她就什么都愿意了。 “您请说。”云韵一脸期待。 她心里知道,李明德愿意帮她,仅仅是因为她之前挡过一剑,这才过来帮忙的。 只见李明德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递给了云韵:“这里面装着的药,会让你非常的痛苦,就像是真的生病了一样。” “您能不能,帮我推掉这件事情?”云韵知道这事不太可能,可还是不死心,想要问一下。 “我现在的情况,也不太好,母后被夺了权,我也被禁足了起来,若不是这一次的宴会,都没有机会出来的。所以,我在父皇面前没有什么说话的分量。”李明德一脸的歉意,他也想出力,可是却无能为力。 “是云韵所求太多了,您能够在这个时候帮忙,已经十分难得。”说完,云君就将那个瓷瓶里的药给吞了进去。 然后,不过是眨了几下眼睛的功夫,她就开始腹痛了起来,李明德便去喊小太监去请太医。 小太监过来,盯着云韵看。云韵见这小太监竟然不相信自己,心里有些恼火,表情更加地痛苦了。小太监确定了她是真的有事之后,这才去向皇帝禀报。 可是,没有想到欧阳珣竟然不管如何都把这事定下了。现在看来,云韵这苦,是白吃了。 不过也有好的一方面,李明德内心有些愧疚,便又来看了云韵一次,这是在他们终于被放出宫前。 “是我考虑不周,让你白吃了苦头。”李明德过来,是来道歉的。 云韵虚弱地躺在了床上:“谁都没有想到,摄政王竟然会这样做决定。这说明,这就是云韵的命,怎么都躲不过去的。” 她现在十分的失望,但是还没有绝望,只要自己经营得当,还是可以在最后的这几天里翻盘的。 所以现在她要让李明德帮她,这样她才能摆脱这个婚约。 “你好好休息,先把身子养好,若是我有办法了,便让人来告诉你。”李明德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能帮云韵便帮,若是不能成功,那就只能认命了。 云韵心里一喜,想是李明德已经有了办法了,连脸色也瞬间好了不少。 “不能耽搁太久,我得走了,你一定要好好休息。”李明德担心云韵会做傻事,又交代道。 云韵微笑着点头,目送着李明德离开。 可是李明德才离开了云韵这里,皇后的人就拦住了他。 “王爷,您快些去凤栖宫看看吧,皇上突然来了,还大发雷霆,打了皇后娘娘。”那个宫女眼神之中有难以掩饰的恐惧,李明德一看就相信了,急忙朝着凤栖宫跑了过去。 可是等他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皇帝的人,将容华公主抓了起来。 “父皇。”李明德大喊。 皇帝听到了李明德的喊声,突然一回头,杀气四射。 李明德愣在了原地,显然已经没有了和皇帝反抗的勇气。可是他一瞥眼,又看到了容华公主求助的眼神,心一横,朝着皇帝就冲了过去。 他已经打过皇帝一回了,所以这一次,李明德也是看准了要害,想要一招制敌。 可这个不是真的已经快要病死的那个皇帝,而是另外的一个人,所以,他只能和皇帝扭打在了一起。 下一刻,就有人受伤了。 正文 一百五十五章:小心思 受伤的那个人,便是李明德。 “怎么样?父皇这功夫还不错吧?”皇帝得意地说。 李明德知道自己这是输了,也许,还会直接得罪皇帝,连累了皇后和容华公主。 见李明德不回答自己,皇帝也不气,只是用十分冷漠的声音说道:“朕不过是让容华会自己的寝宫里待着,可你们却不愿意,想方设法要将她藏起来。我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可你们不珍惜,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容华公主崩溃地问道。 皇帝却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一般:“哦,我还忘了,你的嗓子恢复的事情,我还没有处罚呢。” 容华公主心里一惊,挣脱了侍卫的手,钻到了李明德的怀里。 “我一直以来都觉得很奇怪,为什么那么毒的药,你吃了,却能够恢复如初?这不应该呀。”皇帝皱眉思索,好像在思考容华公主竟然又恢复了的原因。 这件事情,是明华帮她们的,所以容华公主低着头不说话,现在看来,她们暂时还是朋友。 可是皇后却被皇帝一把捏住了下巴:“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皇上,事发突然,等臣妾见到容华的时候,她就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臣妾真的不知道。”皇后的声音颤抖着。 “我自然知道不是你弄得,可你应该知道是谁动的手脚才对。”皇帝坚信,皇后一定是知道些什么东西的。 皇后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没有把明华给供出来。皇帝恼羞成怒,让人将李明德绑回府,然后把皇后关去了天牢。 不过,她们并没有犯什么大事,所以皇帝也只是对外宣称皇后病重,不再见人。 被关进了天牢之后,皇后是遭到了毒打用刑的,容华公主也没有能够幸免。 好在来审问他们的人,是明华所以还是免了不少苦头。 “你们怎么没有把我供出来?”明华似笑非笑地看着皇后。 她连准备都做好了,可是却没有等来皇帝的质问。 “你帮了我,我不能出卖你。”容华公主有些防备地看着明华身后的两个凶神恶煞的人,小声说道。 明华有些感慨:“只可惜,我现在是帮不了你们了,不出意外的话,你们最多能活一个月。” 皇后不愿意相信:“你不是已经说过了要和我们合作吗?现在明德还有自己的势力,只要你们配合的好,未必没有出路。” “你们对现在的这个皇帝了解多少,你们知道他要做些什么吗?”明华问道。 皇后和容华公主一起摇头。 “那你们怎么就有信心,李明德可以赢呢?” 听了明华这话,皇后愣了一下。她只觉得只要儿子在,就有希望,就不用担心什么。可是现在,明华的话让她心里十分的不安。 李明德,有这个能力吗?那个人连皇帝都能当,势力定然不弱的。 “我能求你一件事吗?”皇后突然眼睛里面没有了光芒,好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明华点头:“只要我能做到。” 皇后歉意地看了容华公主一眼,然后才说:“你去告诉明德,让他什么都不要做,不用管我们了,先把自己保重好。” “真的?”明华挺佩服皇后的,这么快就决定了要牺牲自己。但她怕容华公主不愿意,所以这话是问容华公主的。 容华公主自然不解:“母后,您这是为何?” “现在的情况,你皇兄他,也是没有能力的。此时出来为了我们与那人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到时候,就什么都保不住了。”皇后希望容华公主能够理解她的想法。 可是一直以来都被母亲兄长宠大的公主,又怎么可能接受皇后这个让她放弃自己的决定呢。 她虽然低下了头,什么都没有说,可是心里却有了自己的盘算。 她知道了皇帝的秘密,但是却没有和皇后她们说过,所以,她要自己给自己谋一条出路。 “我答应了,您就放心吧。”明华见到容华公主自己有了小心思,觉得有些有趣,便爽快地答应了。 然后,她又朗声冲着其他看守的人说道:“把她们两个分开关起来。” 皇后以为这是明华的好心安排,可明华本就不善良,又怎么会好心做些事情呢。她要把皇后和容华公主分开,不过是想看看到底容华公主想玩什么小把戏。 容华公主低着头,不想让皇后发现自己的小心思,皇后也没有那么多心思去照顾容华公主。 她们两个人已经没了自由,还不知道以后要受什么折磨,她只希望,李明德能够躲过这一劫。等以后,不说能够继承皇位了,就算是分到了什么穷乡僻壤做封地,能够平平淡淡地过着一辈子便是好的。 很快,便有狱卒来把容华公主带离了皇后身边。然后,带她去到了明华身边。 “你,要单独见我?”容华公主小心翼翼地问。 虽然她想在自己做好准备之后,找明华帮忙,可是现在还太早了,所以她心里有些忐忑。 明华点头:“我知道你有了自己的打算,不如,现在就和我说说。” “我,还没有想好。”容华公主一直低着头,早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自信的样子。 “好,那我也不浪费时间了,等你做好了决定,便让人来找我。”明华也许是有事情要忙,说了这话之后,就离开了。 容华公主愣在了原地,没有想到明华竟然这样,不过她心里还是有些庆幸的,她还有时间去做决定。 …… 云鼎山屁颠屁颠地跑到了皇宫里,却是被皇帝身边的人给拦住了。 “我说云大人,皇上已经说了让您回去把自己家里的事情给处理好,您怎么刚出宫,又进来了。”那个守门的小太监十分无奈,最近皇上性情大变,喜怒无常,对于他们这些人,说杀就杀了。 所以皇上定了的事情,云鼎山竟然没有遵守,肯定是少不了一顿苦头吃的。 “公公,我真的是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和皇上禀报呀。”云鼎山十分着急,就怕晚了一步,就被人将这立功的机会给抢走了。 那个公公叹了口气:“你等着。” 云鼎山见这位公公总算是答应了,急忙往他的手里塞了一个大红包。 那公公笑嘻嘻的接了,掂量了一下,然后才进去通报。 不一会儿,他苦着一张脸出来了:“皇上现在正生气着呢,你说话小心一点。” “是,是,我会注意的,让您受累了。”云鼎山讨好的一张脸,笑着对公公说。 那公公摆了摆手:“赶紧去吧。” 云鼎山急忙恭敬地走了进去。 “你怎么又来了?”皇帝的语气十分不好,那公公说的不错,皇上生气了,他要注意一些。 于是,他躬着的腰,又低了许多:“皇上,微臣发现,云君和摄政王有勾结。” “你进宫来,就是为了这事?”皇帝的目光十分锐利,就像是要杀人一样,让云鼎山心里大惊。 难道他这件事做错了? 可是皇帝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处置他,而是满不在乎地说道:“她是摄政王的女儿,两人自然要说说话,为以后打算打算。” “什么?”云鼎山不愿意相信。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以后可怎么办。他对云君可不算好,若是摄政王计较起来,他还有什么好果子吃? “你回去好好处理家事,朕这一次就不和你计较了。”皇帝难得的大度。 他的消息,确定了云君对他没有什么威胁,所以才放心让欧阳珣和云君接触,让他们去安南去。 “是。”云鼎山出了一身冷汗。 听皇帝不再处罚他什么,也就用自己最快的速度,离开了皇宫。 “云大人,怎么样?”刚刚遇到的那个公公出来了,一脸的笑容问他。 云鼎山灵机一动,又掏了一个大荷包塞到了公公手里。 那公公可不敢再接了,有些犹豫地问道:“云大人,您这是?” “公公,您请收下,我有些事情想向您请教。”云鼎山对着这公公也挺恭敬的。 一席话让公公听了心里十分舒服,对着云鼎山,面色十分红润:“您尽管问。” “皇上一直让我回去处理好自己的家事,那我回去了应该做些什么?”在皇帝身边待了那么久的公公,一定可以猜明白皇上的用意,所以云鼎山才问这位公公的。 那个公公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后说道:“奴才也不太明白,不过您家的云二小姐、云三小姐,快要嫁人了。可是云大夫人,却没有了踪迹,这事,还需要您这位父亲,多多操办。” 云鼎山点头应下,然后便匆匆回了云府。 “父亲,母亲到现在都没有踪影,可怎么办呀?”云馨和云韵都在府门口等着云鼎山回来。 没有了云大夫人,云馨和云韵就像是是去了主心骨一样,只等着云鼎山给她们指一条明路。 “我不知道她的消息,不过我警告你们,这几天不准去找云君。不,是今后,都不准去找云君的麻烦。”云鼎山厉声说道。 云馨不服:“凭什么?” 平日里云老夫人护着,她们也只能在言语上说些什么出出气,还大部分情况下反倒气到了自己。现在竟然是云鼎山说,不准她们去招惹云君? 云韵的脸色也变了变,有些不满地看着云鼎山。 正文 一百五十六章:委屈 云鼎山看了两个女儿一眼,然后说:“你们两个都要出嫁了,好好在自己的院子里准备吧。” “那母亲怎么办?”云韵问。 “你们只管准备好自己出嫁一事,她就交给我了。”云鼎山没有明说,可是他大概率能够猜到,云大夫人,是被云君解决了。 云馨失落地答应了,然后拉着云韵去了自己的房间,准备商量自己的事情。 云鼎山还是去找了云君,只是,他失去和解的。 “你怎么来了?”云君看到云鼎山就烦心。 “我是来和你道歉的。”云鼎山低声下气地说道。 云君冷笑一声:“不用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今天是哪根筋搭错了,可是我和你的仇绝对不是几句道歉就可以解决的。” “那……”云鼎山想做出一些让步。 “你走吧,我和你不共戴天,我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云君现在不想在见到云鼎山。 云鼎山听了云君这话,知道她是要动手处置自己了。也没有放弃,而是说道:“我知道你恨我杀了你母亲,可其实这件事情,我只是一个替罪羊罢了。” “我才不会相信你的话,你走吧。”云君不愿意再和云鼎山说话,便使了个眼色。 孟念收到了信号,便跳了出来,提起了云鼎山的衣领,把他扔了出去。 云鼎山见这个计划不行,便也狠下了心,准备自己先出手,把云君给灭了。 “主子,墓地出事了。”这时,管家跑过来找云鼎山。 “怎么了,你这么慌张?”云鼎山的语气不好,只能把自己的气都出在了管家身上。 管家十分机灵,知道了主子心情不好,便跑上去为云鼎山顺气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夫人的墓被盗了。”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总是得禀报的。 “你说的可是真的?”云鼎山转头问道。 “是。” 管家才点头,云鼎山就又跑去了听涛水榭,不过他又在院子外面停了下来。 墓被盗了,若不是云君做的,便是摄政王做的。连这事都已经准备好了,那就说明云君要走了。 云鼎山心里十分高兴,自己也不用再担心了。可是他没有想到,云君会在自己离开之前,先把他解决了。 …… 云君已经答应了李瑾瑜,让月华郡主来教她点穴的功夫。她以为,李瑾瑜怎么也需要一些时间,来说服月华郡主,可是没有想到,第二天,月华郡主就过来了。 “郡主,您怎么来了?”见到月华郡主过来了,云君有些吃惊。 月华郡主一脸的疑惑:“师兄难道没有和你说吗?他让我过来教你点穴的功夫呀。” “今天就开始了?” “对。” 月华郡主没有了之前为难云君的样子,说话做事都是那么的自然。 她好好教,云君也好好地学,时间过的很快。 只是,云君不知道,自己学到的东西,都是经过了月华郡主自己更改了细节之后的。就算她好好地学,认真地学,也不会有什么效果的。 “郡主,我总觉得这招式有些不对劲,好像不怎么实用。”云君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她确实觉得,月华郡主交给自己的东西,好像没有那么好,也没有那么大的威力,压根就不像是这个门派的东西。 月华郡主一听,不高兴了:“你若是信不过我,那不学就是。” 然后,她就十分任性地离开了。 云君不说话,她还没有想到,只是在招式上面做了些手脚。现在,她可以利用这件事,去找李瑾瑜,告云君的状。 见月华郡主要走,云君也没有拦着她,而是收拾好了自己,梳洗更衣之后,去了松鹤堂里陪云老夫人去了。 月华郡主去了锦华楼里找李瑾瑜。 “你怎么来了?”李瑾瑜看了看外面,觉得这个时间月华郡主应该是在教云君功夫的,可是却出现在了锦华楼。 “她,她看不上我教她功夫。”月华郡主有些委屈。 她在来这里之前,还刻意把自己弄得看起来有些狼狈。不过她的武功是高过了云君的,不能让自己身上弄些看起来可怜的伤。 “怎么了?”见月华郡主要哭的样子,李瑾瑜不由自主地站在了她这边。 “她觉得我没有把自己的功夫教给她,所以出言不逊。”月华郡主不是那种容易受委屈的人,所以极有可能是云君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让她觉得委屈了。 李瑾瑜可以理解月华郡主的感受,却是不愿意相信云君会这样对月华郡主。 他解释道:“也许,她只是练功觉得累了,便抱怨几句。” 月华郡主愣了一下,李瑾瑜这是觉得她的心里承受能力太弱了,所以才会觉得委屈的吗? “你若是不信我,不如去问问她,看看她怎么说。”月华郡主说的坚定,李瑾瑜也信了三分。 “好,我去问问她。”李瑾瑜答应了。 这不是说明他怀疑云君会为难月华郡主,而是月华郡主的身份特殊,他也要照顾一下这个师妹的感受。他相信,云君不会让她失望的。 月华郡主心里闪过一丝愉悦,不过在李瑾瑜面前,却还是那个委屈的样子。 李瑾瑜只好带着月华郡主去了云府,去了听涛水榭等着云君。 可是当他去到了那里,见到的,却是云君在和小师弟玩耍。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李瑾瑜一把提起了小师弟的衣领,问道。 小师弟十分不屑地打了打李瑾瑜的手,说道:“我家就在京城,一来一回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我来找云君姐姐还得和你报备吗?” 李瑾瑜笑笑,将小师弟放了下来:“不用,我这不是有些惊喜吗?” 小师弟撇撇嘴,不再理李瑾瑜。 “小师弟,见到师姐怎么不过来打招呼?”月华郡主十分温柔地和小师弟说话。 “我不认识你。”小师弟一转头,不看月华郡主。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月华郡主恼了,一个健步去到了小师弟面前,又提起了他的衣领。 和李瑾瑜提着他所作出的反应不一样,小师弟挣扎着,不停地攻击着月华郡主。 见小师弟这么排斥自己,月华郡主更气了,手上又使了劲。 李瑾瑜急忙出手,抢下了小师弟。 “你,去屋里呆着去。”李瑾瑜对小师弟说道。 小师弟机灵的眼珠一转,就钻进了屋子,离月华郡主远远的。 然后,李瑾瑜又和月华郡主说:“他还小,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那是自然。”努力忍下了自己心里的怒火,月华郡主露出一个比哭难看的笑容,答应了。 “你们怎么过来了?”云君冷漠地问。 她实在是不喜欢这个爱变脸的郡主,刚刚又那么任性,还要动手教训一个小孩子,真的不像是什么好人。 月华郡主看向了李瑾瑜,李瑾瑜清了清嗓子,说道:“月华说你看不上她教你功夫,我便过来问问。” “我不过是说了一句,这招式看起来不怎么实用,她就误会了。”云君无奈地摊了摊手。 “你明明是觉得我没有好好教你。”月华郡主理直气壮地说。 云君自然也承认了:“好吧,我承认,我说这样的话,一是我真的觉得这招式不那么实用,二便是觉得月华郡主有所私藏。” “不过您若是不愿意倾囊相授,那也是您的自由,我自然也有提出疑问的自由。”云君不卑不亢地说道。 月华郡主指了指云君:“你看看,这就是她说的话。” “云君,你不应该这样。”李瑾瑜现在的语气还没有什么起伏,只是平静地在说一件事。 云君不服气:“我怎么了?就因为她是郡主,所以别人就半点也不能怀疑她了?所以我明明没有说什么重话,就是欺负她了?” 她算是明白了,李瑾瑜这回过来,摆明了是要给月华郡主撑腰的。 虽然李瑾瑜也是一个亲王,可是她从来都只把李瑾瑜当成一个普通人看,什么玩笑也开得,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得罪了他。 现在教她功夫的人变成了月华郡主,就得万事让着她,云君才不愿意呢。 “你觉得她没有好好教你,那我倒要考考你了。”李瑾瑜觉得还是拿事实说话比较好。 “你尽管问。”云君十分有自信。 然后李瑾瑜就说了一些入门的口诀,让云君全都背出来。云君对于这些记得都非常牢,所以没有半点错误。 李瑾瑜奇道:“口诀一点错误都没有,她有好好教呀。” “我……”云君怎么知道月华郡主是改了哪里,反正这些口诀是不会变的。改口诀可是最容易被发现了的,月华郡主一定是不会做这么蠢的事情的。 云君有些后悔了,自己竟然答应了这个法子,现在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你不要任性好不好?”李瑾瑜有些失望,他还以为,是月华郡主太娇气了,原来是云君的问题。 “随你怎么想。”云君不打算辩解了,这功夫,不学也罢,免了天天和月华郡主待在一起,坏了自己的好心情。 李瑾瑜护着月华郡主离开了,只留下了一句话:“我一会儿就回来。” 正文 一百五十七章:生气 “你来不来和我有什么关系。”云君满不在乎地说。 李瑾瑜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和月华郡主走了。 “月华你不要生气了,我没有想到她会这样。”李瑾瑜怕月华郡主因此生气,然后就不去教云君了。 月华郡主甜甜一笑:“我怎么会为这点小事生气呢?不过,她我是不去教了,免得弄得自己一肚子的火,没有地方发。” “可是,除了你,别的师妹自己都还没有练清楚,更加教不清楚了。”李瑾瑜在大脑里一个一个师妹的回想着。虽然他真正认识的人也没有几个,但如果必要的话,让她们来也是可以的。 让他难做的,是云君竟然看不上人家,这个问题又得怎么解决? “我不去。”月华郡主明确拒绝了。 她的算盘打的挺好的,之前爽快地答应了李瑾瑜,然后又以云君不服气为理由,不光挑起了矛盾,还帮自己回绝了这麻烦事。 可是她没有注意到,小师弟会跑出来坏她的事。 听了月华郡主的话,李瑾瑜皱着眉头,说道:“你自己回去吧,我回师门去找其他师妹了。” “师兄,你……”月华郡主没有想到李瑾瑜竟然这么固执,非要找个人来教云君作什么? 可是她的功力终究比李瑾瑜弱了些,不一会儿就跟丢了。 此时的月华郡主,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若是换了一个人教云君,那她的小心思也就会暴露出来的。 见追不上李瑾瑜,月华郡主也不追了,自己回了府。 而听涛水榭,小师弟一直都在房间里偷偷地看着外面发生的情况,直到李瑾瑜离开了,他才开门跑了出来。 “师妹……”小师弟边跑边大声喊道。 云君心情好了不少,打趣道:“就这么一点点距离,用得着这么大的声音喊吗?” 小师弟嘿嘿一笑,然后说道:“我怕你生气,这是担心的。” “我没有生气呀。”云君不解。 凑近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云君真的不生气,小师弟才小声问道:“可是那个月华郡主明明就没有好好教,现在倒像是你有些狂妄了,你难道就不生气?” “你怎么知道她没有好好教?”云君奇道。她也只是推测的,不能这么肯定地说的。 “我就是知道。”小师弟像是一个等着被表扬的孩子一样,骄傲地昂头挺胸。 云君笑了:“你又没有看见,怎么可以这么肯定?” “我早就来了,看你们练了有好一会儿了。”小师弟说道。 “你当时在场?”云君这回是真的高兴了,若是连小师弟都这么说了,那她也就没有冤枉那个月华郡主。 现在她也可以理解了,月华郡主听到了她说的那话,以为自己被发现了,这才恼羞成怒,先去告状的。 “师妹,你放心,作为师兄的唯一一个师妹,师兄一定是会护着你的。”小师弟竟然做了要保护云君的保证。 “你想怎么护?” “自然是去把事情都告诉大师兄呀,他如果知道了那个破师姐干了这事,一定不会再搭理她。”小师弟一字一句说着,然后又有些愤愤:“我还要告诉师父,她最讨厌了,每一次有什么好东西,都骗师父给她,我什么都没有得到。” 原来还有这样的原因,也难怪小师弟讨厌月华郡主了。不过,现在有一个人站在自己这边,云君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你可以说出具体的理由吗?”不过,要是要把责任推到月华郡主身上,还是得有一个可以说服人的理由的。 小师弟思考了一会儿:“我有理由,就是怕她不认账,到时候师父如果相信她,肯定会怪罪我的。” 说着,小师弟低下了头。 “既然师父比较喜欢她,那你就得找别的人帮忙了。你想一想,他还有没有别的比较看中的弟子。”云君在一步一步诱导小师弟。 “大师兄,他是挺喜欢的。”他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李瑾瑜。 “那一会儿他过来,你就好好说,让他相信你。”云君嘴角微勾,这就是她的想法。让李瑾瑜自己去和月华郡主掰扯去,她在一旁看戏。 小师弟点点头:“我已经准备好了。” 过了很久,李瑾瑜才回来,同时,他的身后还带着另外一个女子。 “这位是……”云君看着这个她不认识的女子,问道。 还没有等李瑾瑜介绍,那女子便抱拳上来向云君行了个礼:“我是接下来一段时间,教你点穴功夫的师姐。” 云君也抬手回了个礼:“师姐您好。” “师兄,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小师弟见李瑾瑜过来了,急忙跳出来大喊。 李瑾瑜皱眉看着小师弟,不解道:“什么重要的事情竟然是要你过来告诉我?” 小师弟不说话,一脸神秘地拉着李瑾瑜走进了一间房间。 而云君,则是跟着师姐继续学武。 “你先把二师姐教你的东西,给我演示一下。”师姐发话道。 “好。” 云君看起来态度十分不错,也不像是之前李瑾瑜来找她时候说过的那样,难道,这些都只是表面现象? 师姐微笑着看着云君演示,心里在思索着日后要怎么和云君相处。 可是,她越看云君的招式,越觉得心惊。现在她明白了,定是二师姐做了什么手脚,云君连的东西,都是错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师兄竟然不知道。 但是,她不会傻得直接和李瑾瑜说这件事情。毕竟月华郡主的身份就摆在那里,她不好得罪。 所以师姐在云君演示完之后,叹了口气,说道:“你这招式,有些地方不太到位。” 说着,她亲自给云君比划了几下,教了她正确的练习方法。只是,决口不提云君之前学的东西,都不怎么有用。 “口诀你学的怎么样?”师姐问道。 既然招式变了,那口诀自然也要纠错。 云君就挨个地背给师姐听,师姐听了皱了皱眉。 发现师姐的变化,云君不解道:“这口诀,有问题吗?” 不应该呀,连李瑾瑜都问过的东西,月华郡主自然是没有更改过的。 而师姐奇怪的也是这事,她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说道:“你这口诀,没有错,不用改。” “那便好。”云君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 “你为什么会突然松了口气?”师姐奇道。 云君一脸无辜地说:“这是大师兄亲自考察过的,若是还有问题,那月华郡主非杀了我不可。” “行了,我重新开始教你,你仔细学,把以前的东西忘掉。”师姐不打算得罪月华郡主,却也是十分负责任的人。 她既然已经答应了要教云君功夫,那就一定要教好。 见这位师姐严肃的样子,云君心下一喜,总算是碰到好的师父了,心里对这位师姐的好感多了几分。 在房间里。 小师弟一进去就换了一张脸,开始撅起了小嘴,哀怨地看着李瑾瑜。 “怎么了?”小师弟这是不开心了,李瑾瑜已经做好了要哄他的准备。 “没怎么,就是替我师妹感到委屈。”说着,小师弟还抽泣了一声。 李瑾瑜听是云君的事,心下有气,也没了兴致,不去搭话。 小师弟急了:“你如果不好好听我的话,她可就真的不理你了。” 可是,李瑾瑜还是没有搭理小师弟的样子。 “唉。”小师弟叹了口气,然后绕到了李瑾瑜面前。 “师兄,我都看见了,不是师妹不好好学,是那个破师姐不好好教呀。”小师弟直接说了。 “我都已经问过了,口诀她背的挺好,怎么可能是二师妹没有好好教呢?”李瑾瑜不相信。 小师弟用你死定了的眼神看着李瑾瑜,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口诀,可以不改,若是和招式搭配的不对呢?你又没有看她使招式,又怎么会知道那个破郡主教的是些什么鬼东西呢?” 现在他不喜月华郡主,连师姐也不喊了。 李瑾瑜愣了一下,然后在心里思索这件事。 “可是,月华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她没有动机的呀。” “你又不知道她们两个人有没有仇,怎么知道她没有动机。”小师弟反驳道。 对了,他应该用事实说话,所以小师弟又说道:“你应该不知道几天前,你让破郡主送师妹回来的时候她们两个发生的不愉快吧。” 这事李瑾瑜还真的不知道,不管是云君或者是月华郡主,都没有提过。 “一点不愉快,也不至于这样吧。”李瑾瑜不理解。 小师弟也摊手:“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女子。你能够理解宫里的妃嫔们为什么要勾心斗角,陷害别人吗?” 李瑾瑜脱口而出:“自然是为了争宠。” 争宠? 一想到这个词,小师弟就觉得他好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他怎么没有想过这个原因呢,他们的年龄,其实也挺合适的。 见小师弟突然间在坏笑,李瑾瑜不忍了,一把提起了小师弟的衣领,问道:“有什么话赶紧说。” 可小师弟却有些惧怕地看着李瑾瑜:“可是,我怕我说了这事,那个破师姐就不会放过我了。” “你的身份那么特殊,她没有那个胆量的。”李瑾瑜宽慰道。 小师弟却翻了个白眼:“今天她一见到我就想打我。” 正文 一百五十八章章:偷跑出去 李瑾瑜无话可说了,默默地地下了头。 “不过因为我讨厌她,所以不管她会不会生气,我都要告诉你。”小师弟笑得有些奸诈。 “到底是什么事情?”李瑾瑜安静地等着小师弟告诉他。 小师弟机灵地转了转眼珠:“我一直都没有想过,可是刚刚提起了皇宫里的妃嫔,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什么?” “你想想,宫里的妃嫔陷害别人,是为了争宠,那破师姐陷害我的师妹,也是为了争宠。大师兄,恭喜你,命犯桃花了!”说完,小师弟哈哈大笑。 李瑾瑜黑着一张脸,用力弹了小师弟的脑门一下。 “你干嘛打我?”小师弟委屈地噘着嘴。 “让你乱说话。”李瑾瑜没好气地说道。 小师弟又浇了一盆冷水:“真的是那个破师姐没有好好的教,我可以作证,如果你不信,也可以现在出去问问那个师姐,看看她有什么看法。” 李瑾瑜的脸色,更黑了一分。 “你现在应该担心的,是怎么和我师妹解释。”小师弟又道。 没有说一句话,李瑾瑜推门离开,去找了现在正在教云君的师姐。 云君练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的功力好像是提高了不少,练得十分入迷,都没有注意到李瑾瑜将师姐叫走这事。 李瑾瑜一本正经地问师姐:“是不是月华没有好好教云君功夫?” 师姐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看到了跟在李瑾瑜身后的小师弟,这才点点头。 “有多离谱?”李瑾瑜只想知道月华郡主到底是做成了什么样子。 师姐回忆了一下:“除了口诀,没有一样是正确的。招式被改得十分简单,和口诀还搭配不上。” “我知道了,你回去继续教吧。”李瑾瑜心里对月华郡主十分的不满。 现下就决定,他要去找月华郡主要个说法。 而小师弟见李瑾瑜生气地离开了,便转过身,向云君比划了一个已经搞定了的手势。 云君没有任何回应,虽然刚好看向了小师弟这边,却是视而不见,脑子里只有自己刚刚才学到的东西。 小师弟又跳到了云君面前摆了摆手,结果被云君一把打飞了出去。不过在小师弟飞起的那一刻,云君就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惹了事。 可是她的能力不够,还是在师姐的帮助下,她才能把小师弟安然无恙地接下来。 小师弟又向她使了个眼色,云君这才知道小师弟已经把李瑾瑜搞定了。 月华郡主是化繁为简了,可是云君和小师弟为了能够更加激起李瑾瑜心里的怒火,她便在小师弟的指导下,把口诀和招式又打乱了,而且招式化得更加简单。 所幸,师姐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也没有帮着月华郡主,她们这才成功的。 只见李瑾瑜怒气冲冲地去到了月华郡主那里,却一句责怪的话也说不出来。 “师兄怎么又来了?”见到李瑾瑜来找自己,月华郡主有些开心。 李瑾瑜不太有气势地说道:“我,有事情要问你,你一定要说实话。” “什么事情?”月华郡主依旧开心。 “云君那里……”李瑾瑜还没有把话说出来,月华郡主就打断了他。 她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是她和你说的?”月华郡主问道,可是很快,她就自己否定了自己:“可这事,她怎么可能发现,不可能是她和你说的。” 李瑾瑜有些失望地说:“是师弟告诉我的,他说你教云君的时候,他刚刚回来,什么都看见了。” “就凭一个小孩子的话,你就相信了?”月华郡主觉得这不是李瑾瑜会说的话。 “我还问了刚刚才带来接着教云君的师妹,她也确认了,云君学的东西,你一定没有用心教。”李瑾瑜犹豫了一会儿,但是想把事情说清楚,也就把那个师姐出卖了。 月华郡主面色变了变,她不是不知道李瑾瑜会重新给云君找一个师姐,可是没有想到那个师姐竟然敢不站在她这边,若是让她知道了是谁,她一定不会放过她。 “你为何要这样做?”一想起小师弟说的,月华郡主这样做是为了争宠,李瑾瑜心里就十分难受,所以想从她的嘴里,得知真实的原因。 “我不过是看她不顺眼而已。”月华郡主一脸的不屑。 “可你若是看她不顺眼,不去见她便是,为何还要答应去教她武功?”李瑾瑜十分认真。 月华郡主知道李瑾瑜没有那么好糊弄,现在也不好往云君身上泼脏水,便说道:“她在书院里面,成绩一直都比我好,就算她现在请了许久的假,我心里也难受。” 这个理由,也成功地打发了李瑾瑜,他有些无奈地看了月华郡主一眼,说道:“我看不懂你们这些姑娘的心里,只能希望,你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好。”月华郡主爽快地答应了。 她日后要多考虑一下,免得又让李瑾瑜发现了,影响了自己在李瑾瑜心里的形象。 见月华郡主答应,李瑾瑜也没有把事情放在了心上,去了云府。 “师兄回来了?”小师弟满脸堆笑地问道。 他十分期待,李瑾瑜去和月华郡主说了些什么事情。 可是李瑾瑜半点也不打算告诉他,随手提了衣领,将他拐去了锦华楼。 李瑾瑜一开始是打算来向云君道歉的,毕竟自己是冤枉了云君。可是想到之前云君就生过气,不敢轻易去云君面前,免得让她更加讨厌自己。 所以,小师弟,就被他顺手带走去当军师了。 李瑾瑜的速度十分快,不一会儿就去到了锦华楼。 华景见李瑾瑜终于回来了,急忙向他挤眉弄眼,示意他去商量事情。 可是小师弟也看到了这些动作,故作不知,问道:“这位大叔,您是眼睛里进沙子了吗?” 华景有些尴尬地咳嗽了几声:“咳咳,属下没事。” 李瑾瑜放下了小师弟,跟着华景去了那间议事用的房间。 “出事了吗?” 华景面色凝重:“我在考虑,要不要告诉主子。” “是什么事情?” “主子和她父亲的事情,被皇帝知道了。”华景有些为难。 “这是真的吗?”李瑾瑜担心,那个皇帝的能力他们还没有摸清楚,若是他出手伤害云君,他应该怎么做? 华景点点头,有些犹豫:“我们要不要去告诉主子的父亲,让他做好准备?” 看起来,欧阳珣的能力更强,所以若是他们可以让欧阳珣帮忙,那就不用担心云君了。 李瑾瑜的第一个反应,自然是要去找欧阳珣,可是他又想起来,若是云君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就做了决定,那她又要生气了。 所以,他说道:“你现在就去问她,要怎么做,不用再和我商量这些事情了。” “主子?”华景不解。 “你是她的人。” …… 云鼎山自从得了那个公公的指点之后,就变得特别勤快,一直在为着云韵的和亲坐着准备。 而云韵在等了李明德一天,还没有消息之后,也开始心急了。云鼎山又一直在她的身边说着许多嫁到了安南国之后的事情。 “父亲,您为什么要我嫁去安南?”云韵不理解,她若是留在大魏,若是可以嫁给李明德,以后是有机会去当皇后的。 云鼎山知道自己从来都没有和云韵说过这事,如果他不解释清楚,云韵是不会安分的。 所以他开口道:“你去安南国,是当太子妃的,只等安南国皇帝死了,你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后了。” “可安南国处理政事的人是摄政王,不是那个当摆设的皇帝。”云韵才不信这个理由。 “信不信由你,等太子登基了,摄政王也老了,他没有子女,安南国自然是你们的天下。”云鼎山第一次发现准备嫁妆这事那么繁琐,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忙,便不打算和云韵多解释了。 云韵灵机一动,趁着云鼎山没有注意,偷偷跟在了他的身后,溜了出去。 为了内宅安宁,云鼎山特意让人看着云韵和云馨,不让她们随意出府。云韵特意换了一件丫鬟的衣服,然后从后门买通了一个小厮,跑了出去,去到了寿春郡王府。 云馨发现了鬼鬼祟祟的云韵,也偷偷跟在了她的身后。 “三小姐?”那个守门的小厮不太能确定地喊了一声。 “嘘。”云馨做了一个让他禁声的动作,然后朝着门外走去。 那人想到了自己的职责,拦住了云馨,说道:“三小姐,你不能出去。” 一听这话,云馨生气了:“我姐姐已经出去了,我们约好了,你怎么能拦着我?” 她有些焦急地看了看门外越来越远的身影,有些不耐烦。 那个小厮也不敢轻易得罪人,重新掂量掂量了一下云韵给他的赏钱,这才放行,还特意交代道:“三小姐早些回来。” “知道了。”云馨随意地摆摆手,又鬼鬼祟祟地出去了。 可谁知,她才离开了那个小厮的视线范围,就有人背后打了一棒子,她顿时是去了意识,身子瘫软了下去。 正文 一百五十九章:有趣 打晕云馨的人,正是云韵。她并不希望云馨知道她是要去找李明德的事情,所以一早发现了云馨跟着她的事情,她就找好了棒子,把云馨敲晕了。 可是,毕竟是自己的妹妹,云韵还是比较爱护她的,只是将她拖到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想着过一会儿云馨自己醒了,找不到她人,也就可以自己回去了。 但就是在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里,云馨就被人给盯上了。准确的来说,是云韵挑的位置不太好。那个位置,又避风,又不容易被人发现,早已经被乞丐给划为己有了。 那个乞丐正好去讨了饭回来,就看到一个女子抱着另外一个女子去到了自己睡觉的地方,也就静静地等着,看她们要做些什么。 没有想到,云韵放下了云馨就离开了。这个乞丐立刻笑眯眯地去到了云馨身边,先伸手在她的身上捏了一把。然后,他才开始思索起来,到底是要将云馨占为己有呢,还是卖去青楼里去呢? 这时,另外的一个乞丐过来了。 “大哥,这,哪里来的女人?”那个乞丐吓了一跳,他看云馨身上穿的衣服,料子不凡,定然是富家小姐。 所以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会不会摊上事了。就他们这些小乞丐,无权无势,连吃饱都要靠运气的人,真的没有那个胆量敢去得罪大人物。 最初的那个乞丐白了他一眼,说道:“她被另外一个女子带过来的,许是得罪了家里的其他小姐,被扔了。” “大哥,我们还是把她弄去其他地方吧。”那个乞丐还是有些怕事的。 这位大哥嫌小弟不争气:“你看见了,我也分你一份。一会儿我们两人就将这女子送去青楼里,她这模样身段都不错,应该能卖一个好价钱。” 小弟又说:“可她家一定有权有势,我们怎么得罪得起?” “笨蛋,我们拿了钱就走,去一个小地方,用卖得的钱做做买卖,也可以安稳地度过一生了。”大哥开始了对自己未来生活的美好规划。 “哦。”小弟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也算是同意了大哥的话。 他们的动作十分之快,也知道自己的身份看起来实在是太寒碜了,若是想要卖个好价钱,就要往那些大的青楼里走去。于是,大哥咬了咬牙,花了血本,为自己添了一身新衣裳,唯一让他觉得心疼的,就是好容易买一回新衣裳,却是小厮的式样。 等把自己打扮好了,大哥就带着云馨去了青楼,不一会儿就带着一大把银票出来了。 正好有一个华景安排的眼线,认出了那女子是云馨,便让人给华景送了信,华景一并把这个消息送去给了云君。 “主子。”华景讨好地看着云君。 云君问道:“你怎么来了?” 她会定时去锦华楼的,华景怎么会过来向她禀报。 “主子,我们探听到了一个消息,也不知道打不打紧,便想来问问您要怎么处置。” “什么事?”华景不着急,云君也不担心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现在的那个皇帝,知道了您和摄政王是父女的事情。” “所以呢?”云君一脸淡然,好像一点也不担心这事。 华景奇道:“您就一点也不吃惊吗?” “他还把这事告诉了云鼎山,所以云鼎山这才没有来找我的麻烦。”云君补充道。 “您是怎么知道的?”华景十分好奇。 云君朝空气招了招手,然后说道:“下来吧。” 然后就有两个黑衣人现身了,看起来,这气势,这状态,比他们自己的人强上了太多了。 “这二位是……” “父亲给我留的人,消息也是他们告诉我的。”云君满不在乎地说道。 可她的话却让华景感受到了危机感,云君有了更强的手下,自然也是看不上他们了。 “主子,您这是?”华景以为云君要赶自己离开了。 不过云君说的,却是:“你回去和林文一起合作,以后咱们的人,就按照他们两人的标准来训。” “是。”华景急忙答应。 “还有别的事情吗?” “还有一事,只是不知道,主子有没有心情去处理这事。”华景有些犹豫。 “你说便是。” 华景便道:“我安排在青楼里的眼线传了信回来,说云馨被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卖去了青楼。” “有趣。”云君点了点头,然后又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见云君有了自己的打算,华景便离开了。 然后,云君就让两个护卫,送着自己去了李明阳那里。 “主子,您要去做什么?”一个护卫不解。 云君邪魅一笑:“自然是去给他们添堵去的。” 她现在十分好奇,李明阳若是知道云馨被卖进了青楼,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之前她不过是安排了一群乞丐罢了,云馨仅仅是受到了惊吓,李明阳就气成了那个样子。现在可是被人卖去了青楼,李明阳非得把云馨给砍了不可。 那个护卫见云君不愿意说,也就不再说话,安地将云君送去了那个江夏郡王府。 “是谁?”李明阳此时正在花园里思考自己日后的计划,云君却突然出现了。 “云君见过江夏郡王。”云君先上前行了个礼。 李明阳有些防备地看着云君,显然是对她突然闯进自己的王府感到不满了。 云君才不管李明阳是什么样的表情,她只管来添堵的。 于是,她便直直地盯着之前李明阳受伤了的那条腿,然后问道:“王爷的腿现在养的怎么样了?” 李明阳一惊,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腿受伤了?” 他的事情,只有皇帝知道。为了避免丢人,他都是对外称,自己是在抓捕刺客的时候受了伤,并没有说具体是怎么伤的。 云君得意地笑了一下,然后满不在乎地说:“因为我是看着你受伤的。” “什么?”李明阳觉得云君是在糊弄自己。 “实话和您说吧,当日您一直追着不放的人,便是云君,而打伤您的那个人,是云君的手下。”云君一直都是微笑地看着李明阳说话的。 李明阳先是有些茫然地皱了皱眉,然后才恨恨地道:“既然是你,你为何现在告诉我?难道你不怕我让人将你抓起来吗?” “我这次过来,是要和您谈合作的。合作,自然是要拿出自己的诚意的,所以我才把这件事情告诉您。”云君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李明阳心里想把云君抓起来胖揍一顿,可是云君现在是要来合作,他也就暂时忍一忍,等仔细听了云君的话之后再收拾她。 云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想必您也看出来了,皇上有许多的不对劲的地方。” “是,那又怎样?” “我在那个宫殿里,逃跑时不小心触发了机关,然后就掉进了一个密道里。”云君打的,便是让李明阳去帮她探路的心思。 李明阳自嘲一笑:“这也难怪,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原来是去到了一个密道里。想必你是得到了什么秘密,说来你还得感谢本王呢。” “这是自然,不过,密道里的东西,云君相信王爷一定感兴趣。”云君十分自信,毕竟里面的人可是皇帝呀,李明阳是会感兴趣的。 李明阳果然好奇道:“你在里面看到了些什么?” “也没有什么了,不过是一个对这个国家十分重要的人。”云君没有直接说身份,就是要保证一些神秘感,好吊李明阳上钩。 “父皇?”李明阳思考了一圈,在加上之前云君的提示,他便猜到了是皇帝。 云君点点头:“他的情况十分不好,并且在那个密道里也有许多的暗卫守着,我不知道为何,那些人放过了我,还让我和皇上说了话。” “你把这事告诉我,想要得到什么?”李明阳知道自己不可能白得一个消息。 “现在还没有想好,先存着,等日后有机会我再告诉您。” 李明阳的脸色变了变,可是消息他已经知道了,没有了反悔的机会。当然,如果他不想当一个君子的话,自然可以不管云君说的什么条件。 “好。”李明阳盘算了好一会儿,这才答应。 “那王爷日后可不能反悔。”云君要李明阳正式的保证。 李明阳便伸出了手指头:“我李明阳对天发誓,一定不会违背今天的承诺。如若反悔,必遭天打雷劈。” 云君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就要离开。 “云大小姐不如在这里多留一会儿?”李明阳劝到。 听到这话,云君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样,突然停下了脚步,说道:“云君刚刚得到消息,您的未婚妻被两个人绑了,卖去了青楼,还请王爷去解救一番。” “你说什么?”李明阳有种预感,云馨又给他惹事了。 可是皇帝都已经把云鼎山赶回家去管家了,怎么还会出事? 不过一天之后,他就有些幸灾乐祸了,因为被云家姐妹连累的人不只有他,还有李明德。 “云馨被卖去了青楼,您快些去救吧。”云君耐心地又说了一遍。 可李明阳一时间没有想清楚,而是冲到了云君面前,用手掐住了云君的脖子:“是不是你干的?” 正文 一百六十章:找人 云君原本想反驳,如果是我干的,为何还要通知你去救她。可是她之前就已经把自己给出卖了,就是为了激怒李明阳,现在这话自是不能再说了。 于是,她挣扎了几下,才哑着嗓子说道:“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是谁,是我安排在青楼里的眼线告诉我的。” 李明阳认真地盯着云君看了一会儿,才放开了她。 云君也不敢再继续留下来,免得这个李明阳突然发什么疯,失手伤了自己。 两个护卫也担心云君出事,一人瞪了李明阳一眼便将云君带走了。 李明阳这才想起来,云君并没有告诉他那青楼的位置,他该去哪里救云馨。 这京城里的青楼不说一千,一百家也是有的,他要是一个一个去找,那云馨早就不知被安排接了几个客人了。 但是云君明显是被他刚刚的行为给吓到了,现在已经跑的没有了人影,他又要去哪里问呢? 当然,他得抓紧时间,免得让云馨受了什么罪,到时候他就成了京城里面的笑柄了。未婚妻在青楼里被人玷污,日后他这个未来的夫君也就没有了脸面。 所以,李明阳大吼一声,调出了自己府里能用的所有明面上的人,让他们一个一个青楼地去找云馨。 并且,为了不漏掉一些隐秘的地点,他专门安排了一支小队,去各个暗娼馆里寻找。 …… 云韵已经到达了寿春郡王府,只是她没有任何的武功,混了好几次,都没有能够成功入府。只能够在府外一圈一圈地找着,想看看到底有没有什么狗洞之类的,能够钻进去。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云韵终于找到了一个没有人看守的后门,偷偷看了看没有人,就钻了进去。 也是她的运气比较好,她才刚刚走了进去,看门的那个小厮就过来了。他有些无精打采的,没有发现云韵进来过。 可是,这么大的一个王府,云韵又没有来过,怎么知道路呢。 她转了几个弯之后就不知道自己去到了哪里,想去抓个人过来问问,又害怕自己因为不是这个府里的人,而被赶出去,只能自己瞎摸索着。 这个时候,李明德突然就出现在了云韵面前。 “你是何人,为何会在这里,不去干活?”李明德有些疲惫的声音传了过来,云韵心里一喜。 她急忙转过头去,满脸笑容:“王爷,您怎么在这里?” 见到了云韵,李明德愣了一下。 “你……是专门来找我的?”李明德不太确定,但是现在云韵都已经站在他面前了,他不得不信。 多问一句,不过是为了表现出自己心里的惊讶罢了。 云韵行了个礼:“云韵见过王爷。” “你是有什么事要来找我帮忙吗?”李明德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云韵要去和亲的事情,所以他问道。 听了李明德的话,云韵心里一酸,看来李明德是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泪水控制不住地涌入眼眶,看起来十分惹人怜爱。 可是,她又不能责怪李明德,只能说道:“我……距离和亲离开的日子已经不远了,王爷能不能想想办法?” “哦,我已经有办法了,只是有些风险。”李明德一拍脑袋,突然就想了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明明已经答应云韵了,可是这几天心情不好,又各种忙乱,就忘记了这件事情。 现在,云韵都已经急得跑了过来找他,李明德心里有些愧疚。 “你跟我来。” 见李明德真的有办法,云韵的眼泪找已经不知所踪,欢欢喜喜地跟着李明德过去了。 李明德在一个柜子里翻了翻,然后拿出了一副面具,递给了云韵:“这个面具,戴起来可以让一个靠得过的人代替你去出嫁,不是熟悉的人根本就发现不了。” 他有些遗憾,这个面具,没有之前为容华公主做的那个好,只能勉强伪装一下。可是他也没有了别的办法,这个风险是大了一些。但是,熟悉云韵的人,也就只有云大夫人,云馨,云君勉强算一个,别人也不可能有什么接触,还是有机会瞒天过海的。 云韵笑着接下了这面具:“多谢王爷出手相助。” 李明德摆了摆手:“我现在连自身都难保,也只能帮你这些了。这事若是不成,可能会连累自己的家人。” 可是李明德后面的话云韵都没有管,只是在心里开心着。 既然已经解决了事情,李明德便让人送云韵离开王府。 “王爷,您不能出去,能不能让云韵过来陪伴?”云韵一脸期待地问道。 李明德当下便拒绝:“不行,你是要去和亲的公主,我们还是要保持距离才好。” 云韵有些失望地低下头,默默离开了王府。 她的心里还是有云馨的,害怕云馨还没有醒来,所以先去的,是那个乞丐的地盘,她安顿云馨的地方找她。 可是,她去到那里看到的,却是两个乞丐,眼冒精光地在一起窃窃私语。那里并没有云馨的身影,为了确定云馨有没有离开,云韵鼓起了勇气,上前去询问。 “请问两位,刚才在这里的女子,去了哪里?”云韵微笑着问道。 那个大哥心里一惊,立刻就警惕了起来了,眼睛转动着,在思考应付云韵的方法。 可是他身边的那个小弟,却是开心的忘了形,一点都没有防备,当即就答道:“被我们卖到青楼去了。” “什么?”云韵慌了,若是云馨被卖去了青楼,那日后可怎么办呀? 小弟有些迷茫地抬起头,看了看云韵,然后十分坚定地说道:“对,就是你放在这里的那个晕了的女人。” 云韵这回绝望了,当下拔腿就跑。她去的方向,不是走几步路就可以到达的云府,而是李明德所在的寿春郡王府。 因为她刚刚才从王府的大门出去,所以侍卫们在认出了云韵只后,也没有拦着她,还专门派了一个人带着她去见李明德。 “你怎么又回来了?”看着跑的双颊通红,不停大口喘着气的云韵,李明德奇道。 云韵先是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然后才开口说道:“王爷,还请您施以援手,救救馨儿。” “馨儿……云馨?”李明德问道。 云韵点头。 “她怎么了?”李明德又问。 “我这一次出来,发现她偷偷地跟着我,我便把她打晕,然后藏了起来。结果我刚刚回去接她的时候,听附近的人说,她被人卖去了青楼。”云韵先是在心里理清楚了一下事情,然后才说道。 李明德也惊了:“那,我可以怎么帮你?” 他有些无奈,现在他不能出去,派自己的人出去打探消息也要小心翼翼的。现在帮云韵一个忙,还真的不怎么容易。 云韵也想起来,李明德现在还在禁足,也不可能有能力帮她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这样吧,我给你十个护卫,你派他们去找人怎么样?”李明德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多谢王爷。”云韵知道自己为难了李明德,便答应了。 然后她跟着王府的管家去领了人,安排他们去了各个青楼里面寻找云馨。 而李明阳听了云君的消息,已经在派人到处寻找了,只是他们谁都没有找到人。 云韵知道自己已经瞒不住了,所以她终于跑回了云府,去向云鼎山求助。 “父亲,馨儿不见了。”云韵不敢说这事是自己导致的,只能说是云馨自己丢了的。 云鼎山正被那些什么嫁妆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的,自是没有心情去管这些事情。 “人丢了就去找。”他一点也不担心。 看了云鼎山的反应,云韵心里有些难受,但还是说道:“我已经派人找了很多地方了,就是没有找到,许是,被什么贼人绑了也不一定。” “你说的是真的?”这回云鼎山抬起头来,暂时扔下了自己手中的事情,看着云韵。 云韵点点头。 云鼎山皱起了眉,思索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你派人去请江夏郡王帮忙,馨儿是他的未婚妻,他应该去帮忙的。” “父亲,咱们府里不派人吗?”云韵不敢相信。 “去找江夏郡王便是,他有能力,找到人的可能性更大。”云鼎山说道。 父亲都这样说了,云韵只好去派人通知李明阳,让他派人出来帮忙。 只是,她的心里,却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的凄凉。自从她母亲失去了消息之后,好像父亲对他们的态度都不好了。 突然,她想起了云君,云君也有自己的能力,说不定能够帮她找到云馨呢。 于是,云韵又去了听涛水榭。 “云君,我有事情要来找你帮忙。”云韵什么都不管了,只是大声喊道。 云君皱着眉头出来了,说道:“你怎么了,大惊小怪的。” “馨儿不见了,我要你帮我找到她。”云韵的态度不太好。 “哦,人我就不派了,一会儿我把地址写给你,你去把她带回来。”云君满不在乎地说道。 “你知道她在哪里?”云韵不理解。 云君冷笑一声:“她在青楼的消息都是我告诉李明阳的,只可惜他没有本事,现在也找不到人。” “这事是你干的?”云韵开始怀疑。 正文 一百六十一章:被打 “我不过是消息比较灵通而已,她?我才没有这个功夫对付去。”云君一脸的不屑。 云韵知道这是真的,云馨的事情,她有很大的责任,也是她不服,只能嘴硬。 “你赶紧把地址说出来,我好去把馨儿带回来。”云韵凶道。 云君没有再说话,而是写好了地址,将纸扔到云韵脸上。 没有时间和云君再计较这些,云韵急忙拿着这地址,去找李明阳。 李明阳的人得到了准确的位置,便去寻到了云馨。只是,她已经被打扮好,并且卖了一个好价钱了。 以李明阳的权势,本是不用担心得罪那些人的。可是这一次的买主不一样,他是安南国的使者,为了两国的关系友好,还不能轻易得罪。 早在云君去和李明阳报了信之后,就有了打算,让欧阳珣派人去等着,将云馨拍下来。 现在的安南国来使自然是不会放人的,并且不管李明阳的人出多高的价钱,都不愿意放云馨离开。 李明阳得知了这事,急忙去到那个青楼,亲自去解决这事。 “我都说了,我们出三倍的价钱,将这位姑娘买下来,你为什么就是不答应呢?”李明阳的手下实在是不理解,他们出这么大的价钱,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怎么这个使者不管怎么都不答应。 那个使者这一回却是换了一个说法:“我这也是为了你们着想,这三倍的价钱,实在是太高了,你们不会愿意出的。” 李明阳这时开口了:“这位姑娘对在下十分重要,所以不管是多少钱,我都出。” 那使者见主事的人过来了,便也松了松口,问道:“真的不管多少钱你都愿意出?” “这是自然。”李明阳十分坚定。 “好,我当时拍下她用了一万两,我也不多要,你给我两万八千两便好。”那个使者得了便宜还卖乖。 倒是李明阳,听了这个价格,便震惊了。这个青楼看起来有些大,但是也不是最繁华的那些,怎么可能会卖出一万两的高价? 可他的话都已经放了出去,自然是要付这个冤枉钱的。 所以他无比肉疼地付了银子,领回了云馨,还让那个使者开了一个收据。 在将云馨送回去的时候,李明阳也把收据送去了云鼎山那里,并且还派了一个人跟着,让云鼎山买了这个亏。 云鼎山铁青着脸,十分不情愿地付了钱,云馨才能够安然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云韵一直在旁边陪着她,就怕她一个不小心说错了话,惹了云鼎山不高兴了。 “馨儿,你这是去哪里了?”云鼎山问道。 他的语气十分不好,因为刚刚才出了好大的一笔银子,现在看云馨怎么都不顺眼。 云馨知道云鼎山恼她惹事,可是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一脸茫然地说:“我之前见姐姐有些鬼鬼祟祟的样子,然后便偷偷跟了过去,她出了府,我也出了府,只是那个小厮拦住了我,耽搁了一会儿。我才走了几步,没有找到姐姐,就被一个人打晕了。” “你可有看见是什么人?”云馨看起来无辜,云鼎山只能去找那个打晕云馨的人算账。 云馨摇头。 这时,云鼎山注意到了,云馨是跟着云韵出的府,于是他又严厉的看着云韵:“你去哪了?” “女儿接到了一张小纸条,上面的人让女儿去城门口相见,女儿便去了。”云韵已经有了准备,拿出了之前准备好的纸条。 早在她决定要出去找李明德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出去的理由就是得到了云大夫人的消息,担心母亲。 那纸条上的字,是她随便拉了一个说书先生写的,糊弄一下云鼎山也不是什么难事。 云鼎山接过了纸条,自己看了看那笔迹,确定不是云韵,心里信了三分。 “那你见到人了吗?” “没有。”这话也是随口回答的,反正出去的人只有她一个,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云鼎山还是有些精明地,又问道:“那那人将纸条给你是想做什么?难不成是捉弄你一番寻个乐子?” 这个,云韵还真的没有考虑过,不过她灵机一动,眼里马上就溢出了泪珠。 她边哭,边跪在了地上,抽泣了好几声,才说道:“父亲,其实……女儿,女儿见到了那人,他要女儿帮他做一件事,才会告知母亲的下落。” “是什么事?”云鼎山现在看云韵也不顺眼了。 那个宁月娥,死了还要惹事,她生的女儿也都没有什么用,就知道添乱。 云韵脸上露出惧色,然后低头不语。 什么事,她还没有想好,便让云鼎山自己去猜吧。 见云韵不愿意说,云鼎山也发挥了自己的想象力,猜到:“是不是让你回来,将父亲杀了?” “是。”云韵急忙点头。 “混账。”云鼎山大怒,抬脚踢了云韵一下。 云韵只觉得胸口火辣辣的,轻轻动一下都会疼痛难忍,十分虚弱地躺在了地上。 看着云韵痛苦的表情,云鼎山这才稍微好了一点,质问道:“若是我今日不问你,是不是就要被你杀了?” “女儿不敢。”云韵怎么能够想到,这样就惹恼了云鼎山,只能乖乖认错。 “我看你胆子是大的很。”云鼎山冷冷地看了云韵一眼,然后又哼了一声,让人将云韵完全地关了起来。 云馨缩成了一小团立在了角落里,浑身颤抖。 云鼎山警告道:“你好好盯好韵儿,别让她做傻事。我是你们的父亲,你们的母亲这几天都没有了消息,难道还指望她能活着?” “是。”云馨答应了之后,也慢慢地退开走了。 她去了云韵的院子。 “姐姐,你怎么样?”云馨担心云韵没有伤药可用,便派人去请了大夫,自己先来看看情况。 云韵先前就因为为李明德挡剑,受了伤,还没有好全,现在又被云鼎山踢了一脚,就越发严重了。 因此云馨见到她的时候,她大半的衣服都已经被鲜血染红,浑身滚烫,意识不清,发烧十分严重。 “来人,快去请大夫过来。”云馨慌了,之前已经让人去请府里的大夫,可是现在没有见到人,她又派了人去请。 云韵的生命在一点一点流逝,可是大夫却从未出现。 等了许久,云馨决定自己跑过去请人。就在这时,她派出去的人回来了,耷拉着脑袋。 “大夫呢?”云韵眼中有些期待,更有些恐惧。 那个小厮跪在了云馨面前:“三小姐,老爷不让大夫过来,还说……还说,二小姐总是添乱,还不如死了消停。” “什么?父亲不让?”云馨不敢相信。 此时,她想到了云老夫人,都是自己的孙女,她一定会让人来救的。 于是云馨没有管等着被罚的小厮,自己跑去了松鹤堂里。 “祖母,救命呀!”云馨大喊。 云老夫人听到了这话,皱了皱眉:“发生什么事了?” 云馨有些语无伦次:“姐姐,姐姐她……她被父亲踢了一脚,现在昏迷不醒,高烧严重。可是,父亲却不让大夫去给姐姐看病。馨儿求祖母,快些派人去救救姐姐。” 云老夫人心里也有气,暗骂云鼎山不知轻重,当下就说道:“叶莹,你去看看情况。” 可叶莹却不愿意:“我是云君请来的,只负责老夫人您的身体。别人,云君不发话,我便不去管。” “医者仁心……”云老夫人知道叶莹医术高强,想要劝她去救云韵。 叶莹还是不愿意:“我不愿,三小姐还是去求别人吧。” 云老夫人叹了口气,放弃了坚持:“馨儿,我让赵妈妈和你一起去,将府里的大夫派去韵儿那里。” 云馨以为,有云老夫人在,叶莹必须得去,可是云老夫人竟然这么轻易就放弃了,心中有些不满。 不过,在老夫人的干预下,云韵还算是及时得到了救治。 处理好伤口之后,云韵就醒了。 “姐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云馨见云韵醒了,十分开心。 云韵一把抓住云馨的手,说道:“馨儿,我们和云君联手吧。” 云馨不愿意,但是没有直接拒绝,只是面色有些僵硬:“姐姐,你想做什么?” “父亲现在是这个样子,我们日后还有活路吗?”被云鼎山踢了一脚,云韵已经对这个父亲绝望了。 对于云韵来说,她已经是被放弃的那一个,所以她现在想要反抗云鼎山。 可云馨不一样,她依然可以嫁给李明阳,日后成为王妃的。 见云馨有些犹豫的样子,云韵也不理她了:“你如果想一直做他的棋子,那就随你。” 云馨也没有了心情再继续待在云韵这里,回了自己的院子。云馨前脚刚刚离开,云韵就派人去了听涛水榭。 云君突然见到云韵的丫鬟过来,有些奇怪:“你家小姐怎么了?” 那个丫鬟并不是心腹,摇了摇头,只是把云韵交代的话都中规中矩地说了:“小姐她,只是说有重要的事情要与您商量,请您过去一趟。” “有事让她自己过来,我不去。”不知道云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云君不愿意去,免得被她算计了去。 正文 一百六十二章:自己解决 那个丫鬟愣了愣,没有想到云君竟然还拒绝。这样的话,她要怎么回去和云韵交代。 可是云君已经回了自己的屋子,她也没有胆量再去问云君,之后忐忑地回去和云韵禀报。 “怎么样?”云韵也没有期待云君这么轻易就来,若不是自己受了伤,还是要亲自去见云君的。 那个丫鬟摇了摇头:“大小姐说她不来,若是您有事,就自己去找她。” 说完这话,丫鬟就跪在了地上,等着云韵发怒。 可是云韵被踢了一脚之后,好像看开了许多,也不计较这么多了。 “你下去吧,等明日我养好了些,就去找她。”云韵没有怪罪这个丫鬟。 见云韵没有生气,丫鬟趁这个时间,快速地退开了去,免得云韵什么时候心情不好了,又祸害到了自己。 第二天一早,云韵就换了一套丫鬟的衣服,跑去找了云君。 云君正在跟着师姐练武,见到一副丫鬟打扮的云韵,有些吃惊。 “你怎么来了?” “我……我,我想请你帮我一件事。”云韵知道现在自己没有了什么筹码可以和云君交换的,所以说话也没有底气。 云君停下了动作,说道:“师姐,你先去休息一下。” “好。”师姐十分明事理,自然不会插手云君她们这些事情。 “听说,昨日云鼎山踢了你一脚。”云君扫了一眼脸色苍白的云韵,询问道。 云韵提起这事就有些委屈,差点要哭出来了。她从来都是被宠着长大的,除了上次为李明德挡剑,就没有吃过这种苦头。 “到底是怎么回事?”云君也不理解。 把云馨找回来了,怎么也牵扯不到云韵身上,可是被云鼎山打的人却是云韵。云韵到底是做了些什么事情,怎么让云鼎山这么上期。 “我偷偷跑了出去,发现云馨跟着我,我便将她打晕藏了起来,这才导致了她被弄去青楼这事。为了不让父亲知道,我就编了一个瞎话。”云韵说起来也是后悔,当时怎么就附和了云鼎山的话呢? 云君抓到了重点:“你编了什么瞎话?” 云韵支支吾吾地道:“我……我以有人说他有母亲的下落为由,一次来掩饰我的出府。可是他问的比较细致,我还没有完全想好……” “我说,那个人要求我做一件事,这才愿意告诉我母亲的下落。然后云鼎山就问我是什么事情,我就等着他瞎猜。然后他才这事是谋害他,我觉得挺合理的,就点头,然后他就踢了我一脚。”云韵有些害羞地低着头,希望云君不要因为这样而看不起她。 云君叹了口气,心里还是挺佩服云韵的,怎么就会想出这样的办法呢? “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我想和你一起,把云鼎山解决掉。”云韵的目光坚定而狠辣,一点也不像云君以前见到过的她。 不过,这事还算重大,所以云君犹豫了一会儿。 见云君犹豫,云韵以为她不答应,便又说道:“我知道,你和母亲的约定就是这个,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此失了踪迹。” 突然,云韵抬起了头,一脸恐惧地看着云君,惊道:“母亲不会是你杀了吧?” 听到这话,云君愣了一下,然后解释道:“这个是误会,我是和她有合作,准备先骗过了云鼎山再实行我们的计划。可是你也知道,有些人总是在暗中帮助我,所以他们以为你母亲是要来害我的,便自作主张,处理了。” “你……”云韵十分生气,冲上去就想要打云君。 可就在这时,欧阳珣留给她的护卫跳了出来,知道云韵还有事情要做,也只是挡在云君面前,什么都没有对云韵做。 见到两个身强力壮的男子挡在了自己的面前,她一下就弱了下去,放弃了要打云君的这个念头。 云君使了个眼色,这两人才各自退开一步,可还是一直盯着云韵。 “行了,你们回去的,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我好歹也练过武,不用担心她能伤害到我。”为了让云韵放下戒备,云君开口赶那两个人离开。 那两人对视一眼,觉得云君说的有道理,这些天练武,云君的能力提升,他们也是看在了眼里的。于是,两人就十分默契地隐藏了起来。 “他们……”云韵看得有些呆,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两人就消失了,她如果能有这样的护卫就好了。 “我没想伤害她,这是误会。”云君的话十分的平静,可是在云韵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现在知道了,若是没有一些自己的势力,她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所以她不能再向以前那样任性,那样自由地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事情。 “你能解决云鼎山吗?”云韵现在觉得自己的心又狠了一点。 “能,你想加入吗?”云君发现云韵有了些变化,觉得十分有趣。 云韵咬了咬牙,说道:“你给我几个人,我自己去做这事。” “好。”人是自己的,不用担心云韵做出什么害自己的事情,所以云君答应的十分爽快。 然后,她就朝着空气喊道:“金悦,孟念,你们去点几个人,日后跟着二妹妹做事,直到完成任务。” 只听得空中一男一女应了声是,然后云韵就觉得自己飞了起来,低头一看,是两人架在了自己身边,带着她一起飞檐走壁。 “你们……这是……我……”云韵十分震惊,说不出话来了。 “主子的意思,是我们都听你的,不过所有的事情,都需要您自己拿主意。”金悦才刚刚落地,这才说道。 云韵愣住了:“她就什么都不管了?那要是我失败了怎么办?” 孟念开口了:“你失败了,我们这些没有身份的人自然可以躲起来,等风声过了再继续为主子办事。” “不过,你是主导人,若是事情失败了,那主要的任务,也只能自己担着。” “你们也太没有诚意了。”云韵怒道。 她现在就想撂挑子不干,可是自己没有能力,只能什么都靠自己。 “马上就到七夕节了,等节日一过,您就要去和亲了。若是事情做不好,主子若是不开心,您也会不好过的。”金悦好心提醒道。 经过这一提醒,云韵想起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不要去和亲。 “云鼎山的事情现在先不着急,你们帮我去做一件事。”云韵命令道。 现成的人手,不用白不用。 “您要做什么?”金悦接话问道。 “帮我去寿春郡王府送封信。”云韵说道。 金悦没把这等小事放在心上,有些不满:“这些小事就让我们去做呀?” 孟念虽然没说话,可脸色却比金悦差多了,同样也是在表现自己的不满的。 云韵也无奈:“我现在身边没有可以用的人,那几个心腹丫鬟,都没有机会出府,只能靠你们出去联络了。” 听云君这么说,金悦勉强接受了。她等着云韵把信写好,然后就送去了寿春王府。 等金悦走了有一会儿了,孟念突然说话了:“那个主子她妹妹,您有没有和金悦说过要把信交给哪个人?” “这有什么,既然是送去王府,当然是交给王爷了。”云韵奇怪,孟念怎么会提这样的问题。 “可是,现在的东西若是要进王府,都是要通过侍卫小厮层层筛查才能送进去的。您没有明说,她自然是不会送到寿春郡王手上的。”孟念解释道。 云韵没有想到:“还有这种说法?” 她以前也没有注意到这事呀,那现在要怎么办? “你赶紧去追她,让她直接把信送去给王爷。”云韵急忙说道。 “是。”孟念早已经做好了准备,所以云韵一开口,他就窜了出去。这话音,是在一百米开外传过来的。 既然孟念想到了这事,金悦自然也想到了,她正在寿春王府的房顶上等着呢,她是要送去门房,还是送去某个人手里呢? 孟念速度极快,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金悦面前:“她要让直接送给王爷。” 金悦点点头,然后就要往王府的院子里走去。 这时,负责保卫王府的人出现了。 “你们两个,是什么人?”一个人凶神恶煞地问道。 孟念没有怕他们,金悦更是胆大。她直接走到了那几人面前,然后说道:“你们这个样子也挺好的,就是精气神还差了些,没有皇宫里的暗卫好。” “这位是……”那个人担心是上司派下来试探他们的人,只能弱弱地问金悦的身份。 “放心,我只是有一封信,需要送到王爷手里。不过你们放心,我是不会为难你们的。”说着,金悦将信递给了对方的人,然后又接着道:“你们可以派人去查查有没有毒呀什么的东西,我看着你们将这信送到王爷手上便走。” 那人将信将疑地接了信,让人送去检查了,然后就带着弟兄们一起拦着金悦和孟念。 孟念不解,悄悄地靠近金悦,问道:“你怎么就能确定那信没有什么问题?” 金悦笑笑:“云韵的小心思我都猜得差不多了,不会有事的。就算有事,那也是不会害人的药,你不用担心。” 可就在金悦说了这话之后,有一个人大喊道:“这信有毒。” 听了这话,一种护卫拔出了刀,将金悦和孟念围在了中间。 正文 一百六十三章:嫁祸 金悦愣住了:“信有毒?这怎么可能,她才不会想要毒害李明德呢。” 孟念也是一头雾水,无奈地看了一眼将他们围住的侍卫。过了一会儿,才默默地说道:“我们还是束手就擒吧,免得多生事端。” “这怎么可以?依我看,就是那个云韵故意要害我们,设下的一个局。”金悦愤愤地说。 “我们还是先等一等吧,毕竟她没有害我们的动机呀。”孟念还是选择相信云韵的。 “怎么没有?”金悦不服气。 “你想一下,我们两个虽然是主子的人,可是她身边还有两个护卫呢,这也不难推测出主子还有许多人可以用。所以,她害我们的目的是什么,她就不怕主子生气,直接将她灭了?”孟念耐心地解释道。 金悦点了点头:“也对,可若是她只是想要打击一下主子的气焰呢?” “就她那个样子,什么势力都没有的,有这个胆子惹主子吗?” “好吧,我暂时相信她。” 那些围着他们两人的护卫,十分无奈地听着他们两个人的话。他们不反抗,还说要先束手就擒,真的是刷新了他们对这个世界的认识。 不过,孟念的决定是正确的,因为不是他们送的那信有毒。 王府的管家朝着在屋顶上对峙着的护卫们大喊:“你们在做些什么,妄图害王爷那人已经抓起来了。” “什么?”护卫首领不理解。 孟念好心开口道:“他的意思是,这是和我们两个人没有关系,凶手已经被抓住了。” 护卫们面面相觑,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给他们让路,依旧围的严严实实的,不让他们离开。 这时,又有一个小厮跑了过来,和管家禀报道:“管家,刚刚有护卫送了一封信过来检查,这封信没有问题。” 管家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有大喊道:“没事了,你们放开他们吧。” 听了这话之后,护卫们才四散开去,不再围着金悦和孟念。 他们两人对视一眼,无奈地耸了耸肩,这才在看着那个小厮将信送给了李明德之后,回了云府。 云韵有些忐忑地等着金悦他们回来见到了他们两人,终于松了口气。 “怎么样?” “已经送到了。”孟念答道。 可金悦却十分好奇:“你的那信里写了些什么内容?为什么会这么担心?” “没什么。”云韵的双颊微红,低着头说道。 说完也不管金悦他们了,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是怎么了?”金悦不解。 “你问的太多了。”孟念默默说道。 “那你去向主子汇报,还是我去?” 孟念急忙说道:“我去。” “诶,你怎么这么积极?” “我怕你去了之后乱说话,让主子误会了这位二小姐。”孟念白了金悦一眼。 金悦无话可说,又去了云韵的房间戏弄她去了。 而在寿春郡王府,李明德看了信,心里十分的惆怅。 “云韵,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他喃喃自语。 那信里也没有什么话,云韵只写了自己的一个诉求,那就是她想要去参加七夕节的宫宴。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作为将要去和亲的公主,这个宴会就算是云韵不说,也可以去参加的。 还有一事,就更让李明德觉得匪夷所思了。云韵还说,他也一定要去参加宫宴。 又一次被禁足,不知道皇帝还会不会放他出去,云韵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他们两个都去参加宫宴,难不成云韵要在皇宫里做些什么事情,需要他的辅助? 明华已经派人送来了皇后的话,所以李明德现在只想安心地待在府里,什么也不去做。所以云韵的这个要求,他恐怕是答应不了了。 云韵的信,被李明德扔在了一边不再去管。可是到了七夕节那一天,皇帝竟然又放他出去了,还要求他必须去参加宫宴。 云韵没有收到李明德的回信,心里十分沮丧,就怕自己的计划不能够成功。直到她听到金悦他们的禀报,知道了李明德也去参加宫宴的消息之后,心情才变得好了起来。 这次的宫宴,又要出一次大事了。 所幸,皇帝只是弄了一个家宴,除了各位皇子,也就只有云韵,还有安南国这一次过来的人参加了。 当天夜里,昭阳十分开心地跑去云君身边,央求道:“主子,七夕节到了,我们一起出府游玩吧。” “你真的很想去?”云君笑着问道。 “自然是要出去看看的。”云老夫人心情颇好,便来听涛水榭里看看云君。 “好,昭阳你和昭容一起出去玩吧,记得早些回来。”云君看着那一张张害羞的脸庞,交代道。 一听昭阳昭容都可以出去玩了,别的丫鬟也坐不住了,一个二个都嚷着要出去玩。云君笑笑,都答应了。 云老夫人却开口道:“君儿你也出去看看吧。” “君儿不喜欢太过热闹了。”云君拒绝。 可云老夫人却一定要云君出去:“祖母知道你不愿意,可这七夕佳节,你也出去走走看看,也算是了了祖母的一桩心事了。” “祖母为何今日会这样说?”云君觉得云老夫人有些不对劲。 云老夫人却什么都不说,只是一味地催促云君出去逛逛。 “好,君儿出去便是。”云君只好答应了云老夫人的要求。 见云君没有抗拒她的这个要求,云老夫人心情十分好,乐呵呵地回了自己的松鹤堂。 云君让人喊来叶莹,偷偷询问原因。 “叶莹,祖母今日是怎么了?” 叶莹努力憋着笑,说道:“两日前,老夫人出去散心,就碰到了一个神叨叨的道士。那道士说,今日你一定能在大街上遇到自己的有缘人。” “这个祖母也相信?”云君震惊。 “老人家,就担心你的这一件事情,那道士说的逼真,又是老夫人日思夜想的事情,她自然是相信了的。”叶莹无奈地摊摊手。 云君又问:“那道士的原话是什么?” 叶莹撇了撇嘴,努力回忆道:“他说,今日云府的小姐一定能遇到命中的有缘人,定下姻缘。” “他又没有说是我,祖母怎么就能确定那人是我?”云君不解。 “你想一想,云府的小姐,也就只剩下你的婚事还没有着落了,不是你,是谁?”叶莹想当然道。 云君却想起了之前孟念给她禀报的事情,觉得如果那个道士说的是真的,那这一回和亲的人选就要换了。 所以,今晚,皇宫里面一定会出事。 “我觉得这个人是云韵,如果你这边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和我一起去皇宫一趟。”云君现在对于云韵要做的事情,十分的感兴趣。 “云韵?” “你去了就知道了。” “好吧。”叶莹也好奇,于是就答应了云君的提议。 云君喊来的欧阳珣留下的那两个护卫,让他们托着她去皇宫里藏起来,叶莹也跟在她身边。 可是,他们等了许久,云韵都一直在吃东西,没有什么动作。云君又仔细观察了李明德,同样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他们就一直这样在房梁上面趴着,一直到宴会快要结束的时候,云韵才有了动作。 一个宫女不小心把茶洒到了云韵的衣服上,云韵好像是借口换衣服,离开了自己的座位,然后鬼鬼祟祟地去到了一个房间里面。 叶莹小声说道:“我去看看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小心一些。”这是皇宫里,万一这是别人想对云韵下手呢?所以云君也担心叶莹的安危。 不一会儿,叶莹回来了,她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怎么了?”云君关切道。 “那房间里有一股不太好的香味,许是皇帝看上云韵了。”叶莹猜测道。 云君愣了一下,选一个和亲的人也挺不容易的,皇帝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吧。 “我觉得不太可能是皇帝,你有没有去查过云韵,她身上有没有带着什么东西?”云君觉得这是云韵自己设计的。 因为孟念说过,云韵专门给李明德送过信,所以应该是云韵要设计李明德才对。 “她的身上什么都没有带,就算这是她做的,她也不可能把证据留在自己的身上的。”叶莹说道。 就在这时,同样的事情发生了,另一个宫女弄湿了李明德的衣袍,并且是把李明德往云韵所在的那间屋子引。 云君心下了然:“这是云韵自导自演的一场戏,若是她和李明德有了什么,自然是不能去和亲的。” “可是她就不考虑这件事情发生了之后,皇帝会有多生气吗?”叶莹不解。 看起来云韵是对李明德有意思的,又怎么可能忍心置李明德于如此危险的境地呢? “这就是她想让事情看起来像是别人陷害她一样的原因。”云君推测。 “可是她又没有什么势力,能够把事情嫁祸给谁呢?”叶莹又问 这个问题倒是给云君提了一个醒。能够嫁祸给谁呢? 帮云韵做事的人可是她的,自然是可以嫁祸给她的。 云君已经没有了先前看戏的心情,冷冷地说道:“她要嫁祸给我。” 正文 一百六十四章:陷阱 如果她今日不来皇宫,也许还有补救的机会。可是现在,她们在房梁上待了那么久,都没有人发现,也许这是皇帝默许的。 而皇帝的意思,就是想看看她云君,到底是要做些什么事情。 云君还没有想好要做些什么,云韵的尖叫已经传了出来。 宴会厅里的众人,都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了过去,然后朝着那边走了去。云君趁这个机会,急忙落到了欧阳珣身边。 “你怎么在这里?”欧阳珣有些吃惊,没有想到能在这个情况下见到云君。 云君的语速十分快:“我原本是想来看看云韵想在皇宫里做些什么,现在看来,她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推掉和亲,然后顺便把事情嫁祸到我的头上。因为我要对付云鼎山,给了她几个人手。” 说完这话,云君相信欧阳珣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意思,便跟着那两个护卫,还有叶莹,一起离开了皇宫。 李明德怎么都没有想到,云韵竟然会设计自己,他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事是云韵做的。 他甚至还觉得云韵有些无辜,她是被那些想要害自己的人拖下水的。 不过现在的情况却不容许他想的太多,在他听到了云韵的尖叫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做了错事,然后便用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他也让云韵收拾好自己,可云韵一脸的茫然,什么都不做,他只好自己动手帮云韵穿衣,云韵不配合。 索性皇帝大概猜到了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给了李明德足够的时间收拾好了两人,这才推门而入。 这门一开,就有一股十分浓烈的香味扑鼻而来,皇帝皱了皱眉头。 当然,家丑不可外扬,他先是赶走了在场的其他人,这才去发落李明德和云韵。 李明德直直地跪在了皇帝的面前:“父皇,都是儿臣的错。” “这不怪你。”皇帝破天荒地没有冲李明德发怒。 云韵的大脑十分的清楚,但是她却还是装作受到了惊吓,还有些神志不清的样子,什么都没有说,而是一脸恐惧地看着皇帝。 皇帝锐利的目光扫了云韵一眼,然后问道:“这事是不是你干的?” 她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可是皇帝没有什么耐心,只是对李明德说:“这件事情你自己处理,同时,再找一个合适的人去和亲。” 李明德低头应是,皇帝就离开了。 皇帝去找了还在自己的座位上,认真地吃着自己眼前东西的欧阳珣。 “皇上,事情已经处理好了?”欧阳珣说话是那么的漫不经心,好像一点也不在意那个和亲的人选一样。 “这事,多半是你的那个女儿做的。”皇帝心里还是觉得云君的可能性比较大。 欧阳珣却说道:“不是她,是我。” “什么?”皇帝皱眉。 “她和云韵有约定,云韵帮她做一件事情,她提供人手给云韵,结果云韵就利用她给的人设计了这事。” “当然,自从我知道了她们姐妹之间关系不好之后,就想要换一个人,现在她自己有了行动,我自然是要支持的。” 说着,欧阳珣站了起来,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小纸条,递给了皇帝:“我给云韵行了方便,这和亲也是促进两国之间和平交往的事情,所以人选就定她了。” “这个人是?” “这是我在来大魏之前,便和皇上商量好的人。”欧阳珣似笑非笑地看着皇帝。 皇帝一惊:“你都知道?” “知道,那又怎样,只要没有战争,百姓安定,别的都不重要的。”如果不是担心战争会危害百姓,而这个皇帝无功,同时也无过,他早派人来攻打大魏了。 欧阳珣说了不在乎,皇帝也就不担心了,而是意味深长地说道:“你还是早些带你女儿回安南吧,我总觉得,大魏,要变天了。” “多谢提醒,只是她有些固执,我也没有办法控制,只能自求多福了。”欧阳珣说明了云君并不会离开,而且自己也管不了。 皇帝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让欧阳珣赶紧离开。 离开了皇宫之后,叶莹看着这大街上的热闹场面,十分感兴趣,非要拉着云君去逛上一逛。 “叶莹,我要回去了,要玩你自己玩。”云君看着这么多人,就心烦。 人一多,就容易出事情,所以她不想在这里多待。 叶莹却拉着云君:“你就陪我一下嘛,我去那边凑个热闹就和你回去。” “好,你动作快一点。”云君站在了原地等着叶莹。 然后,就有一个男子迎面走来,她看着那人,总觉得有些眼熟,但是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可等到那人靠近了她,就一把把她给拽去了一条人少的小路上。 “李瑾瑜,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熟悉的气息一靠近,云君就认出了李瑾瑜。 李瑾瑜愣了愣,奇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看你的身形、动作,除了脸,别的都一样,怎么就不知道了?”云君还在生气,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我这回过来,是想道歉的。” “有你这么道歉的吗?装成别人的样子,然后把我给掳过来说话?”云君没好气地说道。 李瑾瑜一把揭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具,然后递给了云君:“我原本是想道歉的,然后好好赔罪。结果我在这里等你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十分可疑的人,跟了他一段时间之后,就发现了明华,然后明华交代了些什么,把这个面具交给了那人。” “然后你就把那个人给制服了,拿了面具过来骗我?”云君接道。 “你能不能先把我们两个人的恩怨先放一放。你不是怀疑明华和云达有关吗,我拷问了那人,他招了一个地址,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情况?”李瑾瑜问道。 云君冷笑:“那人的话也能信?你难道就不怕这是一个陷阱吗?” “可是总是这样也没有办法呀,就算是陷阱,我们也要去探探才知道深浅。”李瑾瑜说道。 “好,既然你愿意去,那我也去。”云君答应了,只是她依旧板着一张脸,不给李瑾瑜好脸色看。 可是,云君的那两个护卫却跳了出来,一个人抬手拦着云君,另一个拦住了李瑾瑜。 “王爷,您还是不要带着我们主子去冒险了,她武功不高,容易拖后腿。”一个护卫劝到。 另一个人踢了刚说话的那人一脚:“你会不会说话?” 被踢的那人发现自己好像说的不太对,乖乖地闭上了嘴,然后使了个眼色,让自己的同伴劝李瑾瑜。 “主子是女子,若是遇到了危险,您没有能够保护她,那可怎么办呀?”那护卫还无奈地摊了摊手。 李瑾瑜却平静地说:“不是还有你们两个吗?” “若是我们都死在那里可怎么办呀?我们这些护卫死不足惜,可主子呢?安南国的未来可就没有了。”那个护卫说着,自己感到绝望了。 “好,你们好好护着云君,我自己去探路行了吧?”李瑾瑜受不了这个护卫,便说道。 那个护卫十分满意点点头,并且感激地朝李瑾瑜鞠了个躬。 “那我呢?”云君开口。 “你就在外面等着,我进去探消息。”李瑾瑜说道。 护卫也表示赞成:“主子,我们在外面等着你,让他自己去冒险去。” “好吧。”云君无奈地答应了,但是她想起了叶莹,又说:“不过,我要先去找到叶莹。” “你找她做什么?”李瑾瑜问道。 云君满不在乎地说道:“带一个大夫在身边,免得你死的太快。” 李瑾瑜有些生气,闷闷地跟在云君身后,什么都不说了。 叶莹很快就回来了:“云君,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见到叶莹过来,李瑾瑜又戴上了那面具。叶莹不过是看了他一眼,以为是云君的手下,也没有放在心上。 “我们要去一个地方找人,你愿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去?”云君问道。 “找谁?” “云达,也许是他。”云君也不确定,只能把叶莹还算是听说过的人说出来。 叶莹却是突然来了精神:“云达?我要去找他。” “你怎么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云君还没见过叶莹对哪个人这么感兴趣。 “他的身上肯定有很多宝贵的药,我想都弄到手。”叶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我们快些出发吧。”李瑾瑜催促道。 云君看了他一眼,也说道:“我们先去那个地方看看情况吧。” 然后他们五人,就去了李瑾瑜问出的那个地址。只是那个地方,看起来十分的破败萧条,只有一个摇摇欲坠的小木屋立在一片光秃秃的沙地中间。 “这个地方,确定有人会居住?”叶莹提出质疑。 “大家都不要乱动,碰到了什么机关可就不好了。”云君提醒道。 这个地方,看起来一点防御都没有。但看起来越是安全的地方,就越需要注意一些的。 可是,他们一个人都没有动,还是触发了机关。突然间,大家的脚下出现了一个大洞,五人全都掉了下去。 正文 一百六十五章:后悔 这个洞不深,他们没有一个人是受了伤的。只是,五个人就这样晕了过去,没有了意识。 而这个地方也没有别的什么人过来,他们暂时没有危险。 在皇宫里,皇帝没有惩罚他们,让李明德松了口气,他看了看还是不太清醒的云韵,认命喊来宫女帮她收拾好衣服,然后让人将云韵送了回去。 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算多,所以李明德也没有太大的压力,也就暂时没有管云韵。 云韵只是在李明德面前的时候伪装一下,等她回了云府,也就恢复了正常。在她看来,依李明德的品德,是不会就这样不管她的。而她的身份不差,作为李明德的正妃也够格。所以,云韵一直安心在府里等着,等着皇帝下旨赐婚。 可是,却是一直都没有动静。 等了一天也没有消息,云韵派金悦和孟念去打探,可是却被他们两个人拒绝了。理由是,云君现在失去了联系,他们心里着急。 就这样,云韵又耐着性子再等了一天。她是等不住了,便让身边的丫鬟,出去传一些谣言,想逼李明德娶了自己。 可是那个丫鬟还没有收买好人,李明德就偷偷地来找她了。 这是一个夜晚,云韵还没有休息,她在等着丫鬟给自己报信。 李明德穿着一身夜行衣出现了,他轻轻地落在了云韵面前,看着有些焦急地坐在床上在等待着些什么人儿,却不说话。 “王爷,您怎么来了?”云韵见到了李明德,十分欣喜。 可是李明德的动作看起来十分地不自然,过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我一定不会不管你的,可是现在父皇他不喜欢我,我也只能低调一些。等过一段时间他不再这么防备我了,我再迎你入府。”李明德犹豫了许久,才说出了这些话。 云韵现在只要李明德愿意娶她,也就没有别的要求了,她心满意足地点点头:“都听王爷的。” 李明德见云韵这样的表情,也就放心了。 “那我先去处理事情了,你自己好好保重。”李明德说着就要离开。 云韵微笑着点点头,目送着李明德离开。 而李明德需要处理好的事情,是和容华公主有关的。 在容华公主听了皇后说了要放弃她们两人的话之后,心里就不平衡,选择了抛弃皇后,自己为自己去谋一条出路。 她终于想清楚,下定决心了,让人去找了明华过来。 听说容华公主决定了,明华很快就出现了。 “你终于想清楚了。”远远地就传来了明华的声音。 容华公主抬头一看,见到的,是衣着华贵的明华,心里有些嫉妒。 “我想清楚了,你让我去见父皇。”容华公主急忙回答。 明华笑笑,慢悠悠地走到了容华公主面前,说道:“你不要着急,在你完全地确定之前,还是先听我说说吧。” 可容华公主却摇摇头,说道:“不用了,你尽快安排,我再也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多待了。” 明华挑眉扫视了周围一圈,觉得这个地方也没有那么差呀,甚至在她的安排下,这里已经可以算得上是监狱里最舒服的地方了。 可是容华公主向来习惯了锦衣玉食,自然是看不上这么破的牢房。 “你可知道这里是条件最好的牢房了?”明华忍不住提醒道。 容华公主却十分不屑地看了一眼,然后说:“我可是公主,是应该呆在牢房里的人吗?” “其实,如果你当时答应了要去和亲的话,也不用吃这份苦,就算是去了安南国,你也是太子妃,除了没有权利,荣华富贵是不会少的。”明华突然提起了这件事情,不知道想要做些什么。 容华公主一听,也想起来了,不光是她不愿意,皇后和李明德也是拦着她的,认为安南那个恶劣的环境,她去了会吃苦的。可是现在呢?现在她直接被关在了大牢里,吃的苦更多了,那不如去安南国和亲呢。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容华公主有些警惕地看着明华,问道。 “没什么意思,之前定下的人选,是云韵,后来她和你皇兄搞在一起了,皇上只能换人。”明华冷冷地看着容华公主,想知道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果然,容华公主听了之后十分生气:“她那个小贱人,怎么敢去害皇兄?” “你看,你还是十分在乎他的。”明华好心劝道:“现在皇上也没有说要处置你们,你就在这里忍忍,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容华公主低下了头,犹豫了:“可是,我也不知道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待多久。” 明华突然靠到了容华公主身边,小声说道:“皇帝应该时日无多,到时候就看你皇兄和李明阳谁更有本事抢到这个皇位了。” “你说的是真的?”容华公主突然抬起头来,有些期待地看着明华。 “应该是,我也不能确定。”她却没有给容华公主明确的答案,有些模棱两可地说道。 容华公主有些遗憾,但还是相信了明华。 “我已经决定了,我不靠他们,我要自己去争取。”容华公主的眼里突然变得坚定了起来。 明华没有想到容华公主还是一意孤行,皱了皱眉头,又叹了口气,终于说道:“好,不过后果你要自己承担。” “后果?”容华公主不明白。 “我已经把事情和你说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明华现在只觉得容华公主是无比的可怜,也就不和她这个脑子不清楚的人计较了。 她在临走之前留下了一句话:“你准备好,明日就让人来接你。” “知道了。”容华公主答应的爽快。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明华的人来接了容华公主,然后拉着她去了一个密道,没有走多久,就去到了皇帝的面前。 “听明华说,你有事情要见我?”皇帝看起来一点也不可怕,至少现在在容华公主眼里,皇帝是十分和蔼可亲的。 容华公主急忙点头称是,然后又一脸的娇羞,低下了头。 皇帝没有不耐烦,而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容华公主,问道:“是什么事情?” 容华公主抬头看了看周围的人,还是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 见到容华公主这个表现,皇帝好像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但还是没有拦着她,使了个眼色让周围的人都退开了。 等到周围的人都离开了,容华公主才慢慢地靠到皇帝的身边。 “父皇,容华愿意服侍在您的身边。”这话容华公主说的软绵绵的,好像是在引诱皇帝。 “是吗?”皇帝也不着急:“这事你母后知道吗?” “您为什么要提母后呢?难道是您不喜欢容华?”说着,容华公主慢慢地解开了自己原本就已经破烂的衣服。 皇帝握住了容华公主的手,不让她再有别的动作。 他心里有些厌烦,说道:“你一个小孩子,不要再胡闹了,回去好好呆在你母后身边。” 可容华公主觉得自己已经走上了这条路,就不能在退了,还是使劲往皇帝身上靠,还说道:“你忘了吗,当初你要把我毒哑,是为了什么?” “所以,你现在在威胁我?”皇帝没有生气,想看看容华公主怎么解释。 容华公主摇摇头:“我不想再继续呆在大牢里了。” “为了离开那个地方,你就什么都愿意放弃吗?”皇帝问道。 “那是自然。”容华公主重重地点头。 皇帝突然笑了起来:“既然这样,那我也只让你去做一件事,你答应吗?” “什么事?”容华公主问道。 “你就说答不答应吧。”皇帝好像是在和容华公主商量着的样子。 容华公主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我答应。” 可皇帝又问:“真的吗?你要知道,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真的。”容华公主确定了。 “好。”皇帝大笑,然后朗声说道:“来人,将这个女子送去军营待一晚上。” 外面便有声音回来:“是。” 可容华公主却变了脸色:“你说什么?军营?” 她一脸的难以置信:“你为什么要送我去军营?” 皇帝满不在乎地说道:“自然是去当军妓了。不过你放心,只要熬过了今天,你想要的什么荣华富贵,锦衣玉食,我都给你。” “你……”容华公主已经说不出话了,她现在十分后悔,但是皇帝的话让她十分难以决定。 “你后悔吗?” 容华公主点点头。 “可我却不会给你反悔的机会,因为,我一开始就和你说过,我并不是什么好人。”皇帝就像是在逗猫玩一样,戏弄着容华公主。 听了这话,容华公主直接绝望了,面如死灰地坐在了地上。 见容华公主没有了什么反抗的心思,皇帝对在外面待命的人说道:“进来吧,赶紧将她带走,天亮以后收拾好了再送回来。” 几个人进来了,容华公主就这样呆呆地坐在了地上,他们很快就将容华公主给拖走了。 明华就站在外面,看到明华,容华公主的眼神才有了一点点生气。 她突然伸出手来抓着明华的襦裙,说道:“明华,你帮帮我。” 正文 一百六十六章:谋划 明华摇了摇头,她小声说了一句:“我提醒过你的。” 容华公主却不愿意放手,一直紧紧地拽着明华。 可是明华却看了拖着容华公主的那几人一眼,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把匕首,将裙子割断,让容华公主继续被拖走。 没有了可以出力的地方,容华公主也就放弃了,任由那几个人将她的衣服剥开,然后送去了军营。 明华也没有直接不管容华公主,她一直都在等着,等到天明,那些人又重新将容华公主带了回来,这才去见她。 “你怎么会来?”容华公主声音沙哑地问。 “你先别说话,我给你清理一下。”明华走到了容华公主的身边,让人送了热水进来,帮她清洗身体。 容华公主就像是一个假人一样,什么反应都没有,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知道明华和宫女把她收拾好了,她才又有了些许活力。 现在她只关心一件事情,她转身问明华:“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明华无奈地笑笑:“我猜到了你要做什么,也猜到了结果不会好,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样做。” “所以你觉得有些愧疚?”容华公主问。 “是同情。”都已经是这个情况了,明华也不介意再补一刀。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容华公主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是在自己的心里觉得委屈。 明华冷冷地说:“你之前的环境挺好的,我也说了你皇兄的可能,你怎么就非要自己去走一条路出来呢?” “可我日后就不用再待在那个鬼地方了,至少我也可以过上好日子。”容华公主努力在说服着自己。 “你就不要再痴心妄想了,他说了,他不是一个好人,你怎么还对他有期待呢?”明华好奇。 不过她也没有在等或者是猜容华公主在想些什么,因为她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了。 容华公主也没有反驳,只是在心里期待着,皇帝能够信守承诺,给她想要的生活。 明华还有许多事情要去处理,也就没有再管容华公主,自己离开了。 而皇帝,也没有辜负容华公主的期待,很快就过来了,只不过,这一次,他还是过来打击她的。 “父皇,您来了。”容华公主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所以一副唯唯诺诺地样子缩在了角落里。 “嗯。”皇帝随口答应了。 然后,他们一个人都没有说话了,就这样沉默着。 终于,容华公主忍不住了,开口问道:“父皇,那您昨日答应我的事……” “什么事?”皇帝却装作什么都忘记了的样子,一脸的惊讶。 “您……”容华公主急了,有些想哭。 可是,皇帝却不是会怜香惜玉的人,她哭也没有用。 现在她想起来了,明华说的话。这个皇帝本就不是一个好人,怎么能够相信他说的话呢? 之前的决定,是容华公主做的第一件错事,而第二件错事,也很快就要发生了。 皇帝就是不松口,不管容华公主说什么都没有改变想法。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容华公主真的十分生气,直接从桌子上拿起了一个杯子,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你竟然敢在我面前生气?”皇帝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容华公主,已经有了要发怒的前兆。 容华公主在扔完了杯子之后,就已经后悔了,可是却已经来不及,她真的没有了胆量去看皇帝的脸色了。 “父皇,您还有什么要求,容华都可以去做的。”容华公主声音颤抖着说。 这,便是她做的第二次错事,因为皇帝在听了她的这句话之后,又有了别的主意。 “这是你自己说的。”皇帝只是说了这样一句话。 容华公主见皇帝的脸色好了些,然后说道:“是。” “好,我一会儿就让人将你送走。”皇帝笑了笑,然后起身离开了。 “你要送我去哪里?”容华公主惊恐地问道。 可是,没有人回答她的话。 没过多久,又有人进来了,将她五花大绑起来,然后扔进了一辆马车,不知道要送去哪里。 …… 明华在从容华公主那里离开之后,就去了关着真的皇帝的那座宫殿下面,然后,就碰到了来这里探索的李明阳。 “你要去哪儿?”明华发现了躲在了角落里的李明阳,问道。 见自己被发现了,李明阳也就不再隐藏,跳了出来:“你怎么发现我的?” “既然遇见了,那我也就提醒你一声,这里面有很多人看着,你早晚都是会被发现的。”明华避而不谈这事。 “我知道。”李明阳语气平淡,显然对明华的印象也不好。 明华笑着问道:“这回你过来,是看你父皇的吧?” “不是。”李明阳才不会承认。 “那你怎么不带人过来?” “我……没有必要和你解释。” 见李明阳一副不愿意搭理她的样子,明华也不说话,而是在前面带着路,去到了皇帝面前。 “你怎么又过来了?”皇帝见到了明华也不觉得奇怪,想是明华已经来过多次了。 “你在这里都没有人能说说话,我来看看你,给你解解闷。”明华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从怀里掏出了几块点心。 皇帝还是有些良心发现的,他也知道自己以前做的事情不好,有些心虚的问道:“你,难道就不恨我?” 明华现在也不畏惧皇帝了,直接说道:“以前恨,后来突然就明白了。” “我谢谢你,到现在都还会来看我。”皇帝的道谢,是真诚的。 可是明华却说:“还有一个人,也是惦记着你的。” 说着,明华回头看了一直杵在原地的李明阳,示意他过来。 但李明阳在见到了皇帝的时候,就已经呆住了。 也许是身上流淌着一样的血液,所以他在见到了皇帝的第一眼,就感到十分亲切。但也就是这样的亲切感,让他,十分的恐惧。 越是亲切,他就越能够确定这个人是他的父亲。而他的父亲,曾经的一国之君,竟然现在过成了这个样子。 他不敢相信,但更加,不愿意的,是接受现在的皇帝。他觉得,那个假的父亲挺好的。 “是明阳吗?过来让父皇看看。”皇帝见到了李明阳十分的开心,想要和自己的儿子多说说话。 李明阳有些不情愿地走了过去,但是那毕竟是自己的父亲,他还是给了些面子,去到了皇帝身边。 皇帝也没有计较李明阳的行为,自顾自地说着话,明华也在旁边听着。 突然,明华提出了一个建议:“明阳呀,你现在的势力也不小,有没有兴趣,帮你父皇一把呢?” “你什么意思?”皇帝心里一惊,警惕地看着明华。 明华却十分贤惠地笑笑:“你的势力我都知道,您现在还是有不少的人可以用的。” 李明阳也震惊了,皇帝自己还有人也是正常的,但是明华怎么可以知道这么多? “明阳,她的话是不是吓到你了?”皇帝注意到了李明阳的脸色变化,忙关切地问道。 这个儿子他也是了解的,虽然不怎么得他重视,但是能力他也是肯定的。他还是知道李明阳的势力不小,若是他要反击,一定少不了这个儿子的帮助的。 听了皇帝的话,李明阳摇了摇头:“我是在奇怪,她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东西。” 明华狡猾地笑笑:“保密。” “好,那这件事情父皇怎么想呢?”李明阳也是愿意帮助皇帝的。 这是一个大赌局,若是他赌赢了,那皇帝重新拿到权利之后,皇位也就是他的了。这一次赌,是值得的。因为这就等于,皇帝和他的人,在帮他争夺皇位。 皇帝见李明阳有要松口的迹象,便说道:“如果可以,我也不愿意在这个地方孤独终老的。” “其实我一直都在谋划这件事情了,现在我就给你们讲一讲具体的计划。”明华见现在时机不错,便开口了。 李明阳又提起了精神,觉得明华别有所图:“你怎么连计划都已经做好了?” 明华笑笑:“从你父亲一到这个地方,我就开始谋划了。我及时地投向他们,这才能有这么一点点的权利,才能有现在还算舒服的日子过。” “也难为你了。”皇帝看向明华的眼神里竟然带了那么一抹温情,好像是有些心动了。 不过,李明阳这是得把自己的全部身家都押上去,所以还是十分警惕的,一直都不相信明华的话。 他又问道:“你图的到底是什么?” “你说什么?”明华听不懂李明阳的话。 “我的意思是,不管你是在父皇身边,还是在那个人身边,都可以过上好日子。那么,你现在这么做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李明阳又解释道。 明华脸上的笑容僵硬了,她张了张嘴,正想解释,可是李明德又问了一个问题。 “他们两个人对你都不算太好,但也不错,应该不存在情感上更倾向于谁吧?” 听了李明阳的问题,皇帝也十分期待地看向了明华,他也想知道,明华为什么一直都是这样,也没有选择放弃他。 “怎么就没有情感的倾向了呢?我觉得你父亲更好。”明华说道。 正文 一百六十七章:被水冲走 李明阳似笑非笑地看着明华,总觉得她说的话不是那么可信。 明华也知道李明阳不相信自己,索性直接把话给抛出去:“如果你不愿意相信你父亲,不愿意帮他离开这里,那我也就不再管这事了。如你所说,不管是在谁的手底下,我都可以过的很好。” 明华这是想让皇帝误会他呀,李明阳心里对明华的印象又坏了几分。 他急忙开口道:“不是我不愿意帮父皇,只是,我不能相信你。” “可是如果没有我,你们能成功吗?如果可以,我可以不管你们的,你自己动手。”明华又道。 李明阳摇了摇头,然后向皇帝说道:“父皇,儿臣积累这些也不容易,实在是不能相信她的话,还希望您理解。” 皇帝也明事理许多了,他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明华。不过,若是日后我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你可不能袖手旁观。” “那是自然。”李明阳深深鞠了一躬。 不管这个皇帝还有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他还是要把表面功夫做足。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既然你不愿意帮为父离开这个地方,那就先离开吧,我们要好好商议商议具体的计划了。”皇帝却又发话赶李明阳离开。 李明阳当即起身,准备离去。不过在离开之前,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回过头来,对皇帝说道:“父皇,这里不是有许多人监视着你们吗,这商议的事情,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 皇帝摆了摆手,表示知道了。李明阳见皇帝也没有别的话要和他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回到了自己的王府里,李明阳才开始重新反思他遇到的事情,随后便自嘲一笑。 一开始认为自己是一个赌徒,可真的遇到了要去赌的事情,他也就退缩了。什么不相信明华,都只是一个借口而已,他,还是太胆小了。 李明阳思索了许久,决定去找云君商量这事。是云君告诉他可以去那个地方找到皇帝的,那她应该也有别的看法才对,说不定会帮他出谋划策的。 可是云君,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找不到出来的路。 她是第一个醒过来的人,在尝试着唤醒其他四人失败了之后,便自己寻找出口了。 她也没有带着火折子,在那两个护卫身上倒是找到了打火石,就借助着这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找寻出路。 现在摆在她眼前的,有三条路,她便随便选了一条,硬着头皮走了过去。这条路十分的狭窄崎岖,但是却没走多久,云君就到了尽头。 这路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石室,里面有许多书架,但是却没有任何一本书在上面。云君到处都仔细寻找了一遍,没有发现有什么机关,只好放弃了这一边,又回到了她们刚刚掉下来的地方,走了另外一条路。 当然,她是没有忘记要再喊一次同伴的。只是这一次的结果和上一次一样,一个人也喊不醒,她只能自己去走另外一条路。 这回这条路,虽然看起来宽阔平坦,但是却不满了各种机关。 云君才往前走了没几步,就有一支利箭朝着她射了过来,她勉强侧身避过。然后衡量了一下自己现在的武功,觉得没有办法扛得住将要遇到的各种机关,也就把这条路放弃了。 她又一个人去了另外一条路,这条路和第一条路一样,十分崎岖狭窄,但是却异常地漫长。 饶是云君走路的速度不慢,她也走了快半个时辰,才到达的路的尽头。 在这半个时辰里,她没有遇到什么机关,看起来和第一条路一样安全,可是云君却总是觉得有些不安。就好像是,有什么人在她的身后一直盯着她一样。 可是每一次她回头去看,都没有发现有人的踪影,便也只能继续往前走去。 这路的尽头,仅仅有一面石壁挡着,云君还没有靠过去,便听到了水声。显然这是离开这个地方的一条出路。 但是,这石壁,却也不是他们五个人能够弄穿的,云君还是寄希望于这石壁也是有机关控制的。 于是,她又开始了寻找摸索,在墙面上敲敲打打,想要找到一个机关。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云君发现了一个不太正常地凸起的石块,当即就伸手过去摸了一下,可是石壁却没有反应。 她想要握住石块转动一下,可石块却纹丝不动。她尝试着使用了一下自己微薄的内力,这石块终于松动了一丝。 因为内力不够,云君只能转一会儿,歇一会儿。又过了快一个时辰的时间,云君才把这个石块完全地转了一圈过来。 可她还没有时间再休息一会儿,这石壁就打开了。云君凑过去看了看,发现她现在正处在悬崖边上。这条路,是在一座山的半山腰上面修的。 这么高的出口,她若是能力足够,自然可以离开,可现在,她是属于最弱的那一个人。就算是叶莹、李瑾瑜和她的那两个护卫都可以离开,她是走不了的。 而她不走,护卫是一定会留下来的。至于叶莹和李瑾瑜,多半也不会扔下她的。所以,云君决定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将两个护卫唤醒一个,陪着她去好好探一探布满的机关的那条路。 可是云君没有了回去的机会,因为在石壁开启的那一刻,不知道从哪里引来了流水,朝着云君所在的这个方向涌了过来。 这条狭窄的路上,也没有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云君抓了抓两侧的墙壁,发现根本使不上力。这悬崖下面,是万丈深渊,云君不想就这样跳下去。可是,大水已经过来了,她一个人是没有办法抗争的。 最终,云君决定顺流而下,若是一直都跟着水流走,也许还能够减少一些伤害,保住一条性命。 但不幸的是,水流太急,一下就将云君拍晕了。她瘦小的身影渐渐被水流遮挡住,再也看不见了。 …… 待李瑾瑜醒来的时候,云君已经被水流冲走,不知去到了哪里。 “云君!云君!”李瑾瑜没有见到云君的身影,便大声喊道,希望云君能够听到他的声音回话。 可此时云君已经被冲走了,是不可能听到他的声音的。 “主子呢?”一个护卫听到了李瑾瑜的声音,也醒了过来。 紧接着,叶莹也醒了。她有些迷迷糊糊地看了李瑾瑜一眼,问道:“云君不见了?” 另一个护卫也醒了过来,说道:“只有她不见了。” “难道,这是有人针对她设的局?”叶莹问道。 李瑾瑜却很快冷静了下来:“也许,是因为她醒的比较早,先去探路去了。” 叶莹听了也点点头:“云君应该是叫不醒我们,所以才自己去探路的。” “那我们分头去找主子吧。”一个护卫提议道。 “怎么分?”叶莹看了看在他们面前的三条路,他们有四个人。 护卫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他自然是想和自己的兄弟一起的,但是看起来叶莹比较若一些,她一个人会有危险的。 “算了,我们一起去找吧。四个人也好有个照应,不用担心太多的危险。”李瑾瑜却不赞同分开的。 “分开的话效率更高。”叶莹说道。 李瑾瑜面无表情地说:“但是这里我们不熟悉,还是四个人在一起比较安全些。” “您不管主子了吗?”护卫不解。 “现在我们压根就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若是冒然分开,就算是找到了她人,遇到危险,还是不好应对。”李瑾瑜的眼神里闪过一抹伤痛。 没有人比他更担心云君了,可是他也不想别的人就这样陷入险境,所以决定了要所有人一起,去寻找云君。 “看样子,这里你来过?”叶莹问道。 李瑾瑜的脸色变了变:“在上面的时候,我以为,这是明华他们的组织的地盘,可是到了这里我才知道,这是师门的地盘。” “所以,云君是没有危险的对吗?”叶莹又问。 可是,李瑾瑜沉默了:“这是师门用来给弟子历练的地方,隐藏有许多机关,洪水猛兽也不少,所以,我不确定。” “那我们应该从哪里开始找她?” 李瑾瑜看了看这三条路,然后指了指云君遇到水流的那一条。 “我们先去这边找,这条路是通往悬崖外面的,若是云君她打开了机关,极有可能被冲了下去,我们就得去山谷里找她了。”李瑾瑜看着地面有些潮湿的这条路,有些担心云君自己能不能保护好自己。 叶莹也发现了不对劲,她指着这条路说:“是不是这条路的机关就是大水?” “应该是了,你看着地面也是有些潮湿的。”一个护卫弯下腰去抓了一小把泥土,面色有些凝重。 “她很有可能已经被冲下去了,不如我们直接去山谷找她?”叶莹提议道。 可李瑾瑜还是不放心:“如果她自己有法子,也不是不能避开水流,留在这里的。” 一个护卫听的心烦,便催促道:“行了,别废话了,我们赶紧去找吧。有在这里探讨可能性的功夫,人都已经找到了。” 正文 一百六十八章:猿猴 李瑾瑜看了那个护卫一眼,点了点头,然后就在前面带路。 “你的那个师门,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可以建造出这么多的机关?”叶莹好奇。 她之前还从金悦那里听说了云君遇到师父的那个地方,也是有许多机关,金悦还在那个地方提升了不少实力呢。 “这是秘密,不能告诉师门以外的人。”李瑾瑜不屑地瞥了叶莹一眼,好像是在怪她太过于好奇。 叶莹撇撇嘴,说道:“你不告诉我,我就去问云君,我就不信你会瞒着她。” “云君师妹自然有资格知道。”现在李瑾瑜也开始喊云君师妹了。 “不说算了,我自己去研究。”见自己是没有办法套到话,叶莹也不坚持,想另外走一条道。 突然,她又想起了一件事,正要张嘴求李瑾瑜,就被李瑾瑜发现了。 他直接拦住了叶莹要说的话,拒绝道:“不行,师父不会答应的。” 叶莹立刻又耷拉着脑袋,十分失落。心里已经想好了,等找到了云君,一定要多说说李瑾瑜的坏话,免得李瑾瑜过的稳了。 “她,是不是已经掉下去了。” 剩下的这四人,都是武功高强之辈,又为了寻找云君,所以他们只用了非常短的时间,就去到了云君掉下去的地方。 “应该是,你们随我来。”现在确认了云君不再这个地方了,李瑾瑜便充满了活力,几乎是飞奔去的山谷。 叶莹他们也急忙跟上,跟着李瑾瑜先是离开了这个布满了机关的地方,然后才是从山顶下到了山脚下,再沿着去山谷的道路走着。 “你知道她在哪里吗?”叶莹问李瑾瑜。 李瑾瑜摇了摇头:“我们就沿着水流去找,应该很快能找到的。” 只是,不知道云君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也不知道伤的怎么样,严不严重。 可是云君却是没有受伤的,在她被拍晕了之后,被什么东西给包裹了起来,而且这个瀑布的水也很深,所以没有受到伤害,只是一直都没有醒来。 李瑾瑜只想着要沿着水流走,云君一定会被冲去什么地方,但是却没有想到,云君可能就在瀑布旁边,被什么东西给救了。 他们走了一段时间,也没有见到人影,叶莹提出了质疑:“你确定我们现在寻找的方向是正确的吗?” “我……也不确定。”一直都见不到人,李瑾瑜也动摇了。 “那个地方还有没有什么生物?”一个护卫突然开口道。 “什么地方?”李瑾瑜不解。 “就是我们刚刚离开的地方。” 李瑾瑜皱眉想了一会儿,说道:“里面住着一只猿猴,就在云君被冲下来的那个洞口附近。” “会不会,是被他救了?”叶莹十分乐观地问道。 而那两个护卫却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说的话也是十分消极的:“主子不会是被那猿猴吃了吧?” 李瑾瑜无奈地看了看那两个护卫,然后说:“猿猴在哪里住了十多年了,从来都没有伤过人。” “主子真的没事吗?”两个护卫又重新打起了精神,眼中燃起了希望的光。 “我们还是先找到人再说。”叶莹只能拉着那两个护卫往回走。 见到叶莹这样做,李瑾瑜十分不解。 “你怎么往回走呀?”李瑾瑜问道。 “说不定是那猿猴救了云君也不知道,我们还是回去看看吧。”叶莹说道。 李瑾瑜犹豫了一会儿,说道:“这里我比较熟悉,我沿着这条河去寻她,你们一定要按照原路返回。” 他担心云君没有找到,叶莹他们又出了事情。 叶莹停下了脚步:“祝你好运,不过我还是认为,我们会先找到云君。” 说完,她迈开了大步,走的飞快,那两个护卫也都跟着叶莹一起走了。 云君就躺在瀑布后面的一块大石头上面,身旁坐着那只猿猴。 她是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是猿猴却因为保护她,身上擦破了许多地方,现在在自己处理着伤口。 也许是心里过于警觉,云君很快就动了动手指头。那猿猴发现云君有了动静,急忙跳到了她的身边,仔细盯着她看。没有让猿猴多等,云君的睫毛也动了动,然后便睁开了眼睛。 猿猴没有想到云君竟然这么快就醒了,急忙逃走。 可云君的反应也极快,发现了猿猴想要逃走,急忙伸手拉住了它。 被拉住了,猿猴想要挣脱,但是又不敢用力,害怕会伤害到云君,只能不停地用手扳开云君的手指头。 “你别走。”云君开口道。 那猿猴听到了这话,不再抗拒,而是坐在了云君面前。 云君朝着它笑了笑,然后十分温柔地问道:“是你救了我吗?” 猿猴点头。 “你为什么要逃走呀?”云君又问。 猿猴看了云君一会儿,好像是在发呆,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云君也一直看着猿猴,总觉得它和人很像,只是比人的身上,多了许多毛发,遮住了它的皮肤。 因为心里有些好奇,云君便慢慢靠近了猿猴,想要看看她那浓密的毛发下面隐藏着的样子。 猿猴心里一惊,急忙用手拍开了云君,然后跳着离开了这个地方。 云君就这样坐在了原地,没有去追猿猴。她知道自己追不上她,也怕自己过于冒昧,吓到了它,就这样待在了原地,看着猿猴离开了。 她慢慢地站起来,收拾了一下自己,便离开了瀑布后面,去到了山谷里。她才刚刚出来,就见到了过来寻她的叶莹,还有两个护卫。 那两个护卫的视力极好,远远地便确定了这人是云君,便飞奔了过来。 见这两个护卫开始跑起来,叶莹不明所以,但还是跟上了,直到她见到了云君。 “你没事吧?”叶莹拉着云君的手,仔细检查了她的身体,又诊了脉,确定没事了这才放了手。 云君笑了笑:“我没事。” “你都经历了些什么呀?”叶莹好奇道。 “我先醒来,发现喊不醒你们,便自己去找出路。那里不是有三条路吗?最左那一条路,是通往一间石室的。中间那条布满了机关,我没有能力过去。然后最后的这条路,有些长,我走了许久,被一面石壁挡住了。我就找到了机关,打开了石壁。可是在石壁打开了之后,就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大水,将我冲了下来。”云君有些无奈地叙述着自己的经历。 叶莹拍了拍她的肩膀,夸到:“可以呀,现在武功增强了,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都没有受伤。” “没有,我被大水拍晕了,是一只猿猴救了我。”云君有些害羞,她还真的没有自保的本事。 可两个护卫却大惊道:“还真的有猿猴呀,原来他说的是真的。” “他?谁说的?”云君问道。 叶莹却拦住了这两个护卫,抢先道:“李瑾瑜,他说这是你们师门的地方,他对这里挺熟悉的。” “李瑾瑜?他人呢?”云君现在才发现,只有李瑾瑜没有出现了。 “唉。”叶莹叹了口气,然后摊了摊手:“我也不知道。” 一个护卫想为李瑾瑜说话,但是却被另外一个人给拦住了。 叶莹说不知道,云君也就没有管李瑾瑜了,而是伸手问叶莹道:“你有没有带伤药?” “你要伤药做什么,你又没有受伤。”叶莹拍了一下云君的手,并没有给她。 “猿猴受伤了,我身上的药也都被水冲散了。”云君解释道。 “好,药我给你,不过你得带我去看那猿猴。”叶莹现在对猿猴充满了兴趣。 云君拒绝了:“我也不知道它在哪里。” “那你要伤药做什么,又不能保证用在了她的身上。”叶莹不给,想要磨得云君带她去见猿猴。 这时,两个护卫也就发挥作用了,他们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大堆药包,全都递给了云君。 “主子,这些都是伤药,不知道您要哪一种?” 叶莹看了看那护卫手里捧着的药,丰富多样,比她有用多了,她感觉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云君见了这么多药,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呆在了原地。 她犹豫了一会儿,说道:“你们两个,谁跟着我去找猿猴?” 两个护卫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说道:“主子您决定吧,我们的职责是保护您。” 原本云君想要从中挑一个人的,但是看到了脸色不太好的叶莹,直接就改口了,说道:“那就两个都去吧。” 也不给叶莹反应的时间,云君拉着两个护卫一起去了瀑布后面。 那猿猴不知道从哪里摘了两个野果过来,想等着云君一起吃,结果就见到了三个人一起过来了。 它看了看手中的野果,又看了看云君,然后把野果放在了岩石上,又转身走了。 没过多久,她又拿了两个野果过来,侍卫和云君一人一个,她也有一个。 “谢……谢谢……”护卫结结巴巴地说。 猿猴十分友善地拍了拍护卫的肩膀,然后自己坐在了岩石上。 云君使了个眼色,那个护卫急忙从怀里又掏出了药,捧到了猿猴面前。 “那个……恩公,听说您受伤了,这些伤药您看看那个合适,便留下了用用。” 听了护卫的话,猿猴开心地笑了。 正文 一百六十九章:是人 不过她却是对着护卫摇了摇手,表示自己不需要这些药。 云君见它不要,过来握住了她的手,然后询问地看着护卫。 那个护卫很快就猜到了云君的意思,拿了一包普通的治外伤的药递给了她,她便拆开来了,直接上手给猿猴包扎。 猿猴一开始有些抗拒,不想云君这样,可是云君用了力气,而两个护卫也站在她的身后,好像是在拦着她不让她走一样。猿猴考虑了一下自己没有逃走的可能性,也就乖乖地让云君包扎伤口了。 云君十分的小心翼翼,但是却也没有发现这猿猴的异常。 倒是一个护卫突然开口说道:“主子,你觉不觉得,它很像是一个人一样?” 听了护卫的话,云君也觉得是这样,不过却没有放在心上。 她满不在乎地说道:“它是猿猴,自然和人长的很像的。” 护卫见云君没有放在心上,自然也不在乎这事了。 等云君终于包扎好了伤口,猿猴就一把推开了一个护卫,自己逃走了。 显然是刚刚这个护卫说的话,让她心里提起了警惕。 可就在这一下的接触中,那个护卫心里又生起了好奇。 他有些奇怪地问云君:“主子,您真的不觉得它就是一个人吗?” 云君摇了摇头,其实心里也在怀疑。这猿猴能够听得懂他们说的话,能够明白他们的意思,和人一样。唯一不同的,也就是它身上长了毛而已。 “也许是吧。”另一个护卫说道,他又紧接着分析:“它原本都已经留下来了,可是在听了他的猜测之后,眼神变了变,而且在主子包扎好伤口之后,就逃走了,所以我觉得,因为它也是人,所以才这么抗拒和我们过多的接触的。” “你分析的很对,可是,她为什么要瞒着我们呢?”云君不解。 猿猴能在这里生活着,那说明在他们的社会当中,是过的非常不愉快的。可现在碰到了他们,他们是有能力帮助它的,可它还是逃走了。 “也许,它只是单纯地想逃离吧。”护卫想的很简单,毕竟真的有这样的隐士的。 这时,叶莹过来了,她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好像是被云君欺负了一样。 “你怎么这种模样?”云君见到叶莹这个样子,无奈地笑了。 叶莹却没有继续开玩笑,而是恢复正色,对云君说道:“我刚才一直在偷偷地观察它,如果你们才的是对的话,那么它,就是中毒了。” “中毒?”云君吃了一惊。 “否则一个正常人再怎么不修边幅,也不可能把自己的毛发养的这么旺盛的。”叶莹提出了疑点。 “同时,它没有说过话对不对?那就和我之前在古书上见过的一种毒药十分相像了。”叶莹少不得要来炫耀一些自己的博览群书。 云君却是黑着一张脸:“又是古书,不会又和云达他们有关系吧?” 她真的不想这样猜测,可是不停的冒出来的毒,又是叶莹都解不了的,真的让她开始怀疑了。 “很有可能。”叶莹重重地点头,她的脸色也不太好。 “主子,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两个护卫也意识到了这些莫名的毒药的危害,想要快些回去向欧阳珣禀报。 看了看满脸焦急的护卫,云君答应了:“好。” “可是,李瑾瑜呢?”她还是没有忘记李瑾瑜的存在。 “不知道,也许顺着河流走远了。”叶莹说道。 “这样吧,你们两个中选一个人去找父亲,剩下一个人和我在这里留下,等李瑾瑜过来。”云君安排道。 叶莹反对了:“两个人都没有本事能够保护了你,你自己呆在这会遇到什么危险都不知道呢!” “所以……”云君偏头看叶莹。 “自然我留下,保证将他完完整整地给你带回去。”叶莹保证道。 “算了,还是我留下吧。”云君拒绝了叶莹的提议。 不知道为什么,听叶莹这么说,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叶莹的脸又黑了:“难不成你是信不过我?” 云君急忙摇头说:“不是,我是想再找找它,如果可以,能带它会京城里治伤也会更好。” 说完,云君看了看远处躲藏着的身影。 叶莹顺着云君看的方向望过去,确实那里躲着一个猿猴,也不再管云君。 不过既然云君留了下来,那她也要制造一些机会,于是叶莹朝着两个护卫使了使眼色,让他们先走。 其中一个人不怎么放心,但在同伴的拉扯下,还是去了一个云君见不到他的地方,远远地看着,以便能够及时出现帮助云君。 “他们两个我都带走了。”叶莹扔下这句话,也不再给云君拒绝的机会,直接就飞身离开了。 云君看了离开的四人一眼,没有在乎他们,而是朝着猿猴所在的地方走了过去。 “你是在等我吗?”云君小声问道,怕自己又吓到了她。 猿猴点了点头。 “你……”云君犹豫了,但还是问道:“你是人?” 听了这个问题,猿猴又要离开。 可云君早有准备,当即拦在了它面前,说道:“你别走,我可以帮你。” 猿猴听到了云君的话,脚步顿了顿,然后朝她摇了摇手。 这是要拒绝了? 但云君不想放弃,又道:“你应该是中了毒,我带你去解毒好不好?” 听到解毒两个字,猿猴的眼睛亮了亮,但是目光一落到云君的身上,却是又重新黯淡了下来。 目睹了它的眼神变化,云君知道它的心里也是渴望的,又说道:“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可猿猴还是拒绝了。为了不让云君再说这个话题,猿猴一把抓起了她的手腕,拉着她去了一个山洞里。 那个山洞,就藏在山石深处,如果不是有猿猴带着云君过来,云君自己是不可能发现的。 “这就是你住的地方吗?”云君像个小孩子一样,问道。 猿猴摇摇头,用力拉了拉云君,示意她进去看看。 云君也有些好奇,便加快了脚步。然后她才靠近洞口,就发现了里面的东西。 在这个山洞里有许多的箱子,其中的一个已经打开了盖子,可以看到里面那金灿灿的黄金。 在惊讶中,云君抬起头来,看向了猿猴:“这些,都是你发现的?” 猿猴摇了摇手,又拉着云君去到了一个十分简陋的小木桌前面,拿了一本残缺不全的书,翻开来指了指上面的字给云君看。 第一个字,是‘守’。 第二个字,是‘护’。 “这些东西都是你负责守护的?”云君有些惊讶。 不过她很快就想通了,从那么高的地方被水冲了下来。若是猿猴没有一些功夫,又怎么能够在保护好她的情况下,自己也仅仅是受了轻伤呢? 可是猿猴还是摇了摇头。 “那是什么?” 云君只好继续耐心地等着猿猴去找别的字来和她解释这些。 可是这本书是在是过于残破,也不剩下几个字可以看清楚了,猿猴翻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别的字来和云君解释。 遇到这种情况,云君灵机一动,去外面取了许多沙子,然后摘了几根树枝过来。 既然猿猴认字,那他也应该会写字,所以云君就弄了这些来让它写。 可是,猿猴却无论如何都拿不稳树枝,写出来的东西也是歪歪扭扭的。 云君只好把树枝给扔了,然后告诉猿猴说用手指写字。 猿猴听懂了,终于在沙子上面写出了它想要告诉云君的事情。 “是守护这些东西的人已经死了?”云君问道。 她有些不敢相信。 猿猴点点头。 “你想让我帮你寻找这些东西的主人?”云君猜测。 可猿猴却没有什么表示。 云君又想了想,问道:“你想让我帮他们守好这些东西?” 猿猴还是没有反应。 “那你想怎么样?”云君只能又看了看沙子,等着猿猴告诉她目的。 只见猿猴慢悠悠地在沙子上面写道:“都……给……你。” “我不需要这些东西。”云君急忙拒绝。 可猿猴看起来十分坚持,一定要云君收下了这些东西。 不管云君说了多少次不要这些东西,猿猴都十分固执地在沙子上不断地写着,都给你这几个字。 云君无奈,最后只好答应道:“好,我收下了。” 听到了这句话,猿猴十分开心。 她又趁机问道:“你有名字的吧,我叫云君,你叫什么?” 因为云君答应收下这些东西,所以猿猴心情好,也就大手一挥,在沙子上又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它写的十分慢,先写了一个儿字,然后再写了一个女字,再写了一点。 然后,它就突然想起了什么,不再写下去,而是十分警惕地看着云君。 “你怎么不写了?”云君也期待着看到猿猴的名字,可现在只有一个儿字,总是不能只叫它儿女。 可猿猴有些生气,抱起了手,不再搭理云君。 没有法子,云君只能又说:“那我以后就叫你儿女了。” 猿猴好像是皱了皱眉,觉得这个名字不妥,便又重新用食指,在沙子上写了另外的两个字,梁广。 正文 一百七十章:回去 “好,那我日后就叫你梁广了。”云君说道。 这回,猿猴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他冲着云君使了个手势,就出去了。 云君便在原地等着梁广回来,无聊时,去翻翻看那些箱子里都有些什么。 可是每一个箱子长的都一样,里面装的东西也都是一样的。 梁广很快便回来了,还是拿了几个野果过来给云君吃。 “这是什么?”看着这两个十分奇特的果子,云君问道。 梁广不说话,而是在云君面前剥开了吃掉,然后做出了一副十分美味的表情。 “哦,你说这个特别好吃对吧?”云君这回懂了梁广的意思。 因为梁广对云君还是有些防备,至少他不愿意提起回去解毒的事情。云君也就在这个地方一直陪着梁广,想慢慢地说服他。 他们两人就这样在山谷里待着,也没有碰到什么猛兽,生活的十分自由自在。 李瑾瑜还不知道叶莹他们已经离开了的事情,不仅在寻找云君,也在寻找叶莹。终于,又过了一天之后,他累倒了。 梁广十分的乐于助人,在寻找野果的时候遇到了晕倒的李瑾瑜,十分好心地将他扔给了云君。 云君在见到李瑾瑜的时候,有些吃惊,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看在李瑾瑜也是在找她的份上,她也就勉为其难地照顾一下李瑾瑜。 所幸李瑾瑜不过是有些累,好好休息一会儿,再把云君用野果捣成的汁吃了,很快也就恢复好,醒了过来。 “云君,你怎么在这里?”一醒来,看到的竟然是自己这几天都在寻找的人,李瑾瑜的心情是可以用欣喜若狂来形容了。 云君见他醒了,立刻就变得严肃起来,冷漠地说道:“我被一个大哥救了,这几天在劝他和我去京城治病。” “一个大哥?”李瑾瑜好奇,这里一般情况下是没有人会过来的。 “对,也是他救了你。”云君补充道。 于是,李瑾瑜对这位大哥充满了好奇,在心里猜测,这人会不会是别的师叔的弟子,自己认不认识。 “云君,看在这几天我都在找你的份上,你就别生气了。”李瑾瑜厚着脸皮说道。 可云君却白了他一眼:“你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还说是为了找我,我才不相信呢。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侥幸逃出来的?” 一见云君冤枉了自己,李瑾瑜急忙否认:“我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连东西都没有吃多少,晕倒很正常的。” “既然你都知道自己会晕倒,那怎么不好好吃东西,不好好休息呢?”云君反问道。 “我那是担心你,就怕晚了一会儿,你就危险了。”李瑾瑜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 云君叹了口气,叮嘱道:“你好好休息,如果休息好了,就去干活。” “好。”李瑾瑜欣然答应。 其实像这样和云君在山谷里面呆上一段时间也是不错的,不过这样只是李瑾瑜在见到两个之前的想法。 等他见到了那猿猴模样的梁广之后,心里想的,只有赶紧将云君带回京城,不要继续在这个地方呆着了。 在见到了爬树摘野果的梁广之后,李瑾瑜不停地在拉扯着云君的衣服。 “你想做什么?”云君看着李瑾瑜问道。 李瑾瑜却又支支吾吾地不说话,憋了一会儿,才说出一句:“我们去远一点的地方说。” 也许是猜到了李瑾瑜对梁广有意见,所以云君也就没有反对,和李瑾瑜去了一个比较远的地方,免得让梁广听到李瑾瑜说的话之后又不高兴。 “你是想带着他去京城解毒?”李瑾瑜现在有些不确定。 云君点点头:“我现在可以确定他是人,那一个正常人身上怎么可能会是这种样子呢?那他自然是中毒了,之前我中半山腰掉下来,是他救了我,现在,我也应该做些事情来报答他。” “可你有么有问过他愿不愿意和你去京城解毒?就他的这个样子,很容易吓到人的,别到时候不仅没有给他解了毒,还又伤害到他,影响了他日后的生活。”李瑾瑜泼冷水道。 “你为什么这么说?”云君不解。 李瑾瑜叹了口气:“据我所知,他在这里住了十多年了,若是他真的想去人多的地方,早就离去,也不用像现在这样躲着大家。” “你怎么知道?”云君有些好奇。 “这是师门的密地呀。”李瑾瑜先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才想起来好像是没有和云君说过这事。 “你怎么一开始不告诉我?”云君一点也不吃惊地看着李瑾瑜,就好像是在问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一样。 李瑾瑜愣了愣,先是想了一下要怎么解释,然后才发现,从他来到这里之后,还是现在才见到的云君,于是便说:“我找了你几天了,现在才见到人,自然是现在才告诉你。” 云君笑笑,然后提出了一个问题:“那个,你难道就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什么奇怪的?”李瑾瑜不知道云君在说些什么。 “既然这是师门的密地,为什么我们会是从京城哪里掉进了一个陷阱,醒来后就来到这里了呢?”云君问道。 “我……还真的没有注意过。”李瑾瑜突然发现,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 云君又有了一个十分大胆,并且可怕的猜想:“会不会是师门里面有他们的人,只是他们压根就不知道刚好把你给算计进来了而已。” 李瑾瑜思索了一会儿,觉得有这个可能的。 他点了点头:“应该就是这样,因为这个密地也只是给天赋极高的弟子过来历练的,所以,除非是师门里的重要人物,别人,是没有机会接触到这个地方的。” “准确地来说,这里,一般情况下,只有像我这样的大弟子才会知道,像你这种刚刚入门的人,怎么也得过上几十年,才会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的。”李瑾瑜补充道。 “那我们的这个师门,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之前拜的那个师父,在里面又是什么样的地位?”云君问道。 现在她连自己的情况都没有摸清楚,更别说是知道什么对手的消息了。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可以确定,咱们的师父,绝对是一个十分正派的任我。”李瑾瑜肯定道。 “那师门呢?”云君最担心的,还是这个看起来十分厉害的师门,若是干的不是什么好事,那就太可怕了。 李瑾瑜也不敢打这样的保证,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你能想办法联系到师父吗?”云君问道。 “能,可是你找他有什么事?”李瑾瑜不解。 这事,他们的师父可是帮不上忙的。毕竟,师父一点也不在乎这个门派里面的什么虚职,出了需要用到密地的时候,会和门派里面的人打一些交道之外,别的,还真的不去师门里面的人交流。 其实,就连他们平日里连的武功,也和师门里面有很大的不同。因为一直都没有太多的联系,所以师门对招式有了什么改进,也经常会忘记了告知他们的师父。师父也是一个脾气比较大的人,所以也就不稀罕师门里面的改良,自己去研究去了。 “请他没有用吗?”见李瑾瑜一脸的疑惑,云君也开始怀疑自己的这个决定的准确性。 李瑾瑜支支吾吾地说:“也……不能说是没有用了,只是师父他都不怎么和师门里面的人打交道的,所以,问了他也没有什么用处。” 云君有些失望地低下了头,不知道她们应该从哪里开始查起。 “难道我们就只能一直派人去找明华他们了吗?”明华一直都躲在皇宫里,是不好监视的。 而云达,早已经不知所踪,所以云君也没有办法获得有关他们的消息了。 见云君这个样子,李瑾瑜也十分不舍。他衡量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把师父给卖了。 于是,他开口道:“其实,师父他,也可以起很大的作用的,不过这得看他愿不愿意帮助我们。” “也许我们可以把这事说的严重一些,让他觉得这是和他切身相关的事情。”云君眼神里闪着机灵。 李瑾瑜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如果你能够在他的逼问下也不松口的话,这是可行的。” “他,不好骗吗?”云君问道。 “这是自然,他的脾气也不是很好,并且十分多疑,所以想让他相信我们,难于登天。不过,我们还是可以试一试的。”李瑾瑜决定了,要从他的师父入手。 “那你赶紧回去联系师父。”云君催促道。 “那你呢?”李瑾瑜看了看云君。 云君笑了笑,说道:“我要说服梁广,让他和我一起回去。” 李瑾瑜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放弃了。 “既然这样,那你自己保重,我可就不等你了。”李瑾瑜说道。 云君点点头。 这时,梁广突然走了过来。他伸出了自己的手拉住了云君,比划了一下。 饶是在一起相处了一段时间,云君也没有能够猜出梁广的意思,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李瑾瑜说道:“他的意思,是让你别管他了,他在这里生活的很好,你快回去处理事情吧。” 云君有些怀疑地看着李瑾瑜,显然不相信李瑾瑜能理解梁广的意思。 正文 一百七十一章:不愿意去 李瑾瑜无奈地朝着梁广笑笑,然后说道:“你还不点头,免得她冤枉了我。” 听了李瑾瑜的话梁广重重地点了三下头。 云君还是不愿意相信,又问梁广:“我走了,你一个人在这里呆着,多无聊呀,你就和我一起回去嘛。” 知道云君是舍不得自己,也知道她想为自己解毒是真心为自己好,但梁广还是拒绝和云君一起离开。他只是一脸慈爱地摸了摸云君的头,然后让她和李瑾瑜一起离开。 李瑾瑜看了云君一眼,使了个眼色。 你还不走? 云君白了他一眼,不再搭理他,而是继续劝梁广:“你和我一起去嘛,等你的毒解了,再回这里怎么样?” 她看出来,梁广对于自己能否解毒是有许多的期待的。所以,她就抓住这个来劝梁广。 可是,梁广眼神闪烁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李瑾瑜突然就明白了,他说道:“那你和我去好不好,我找人给你解毒?” 听了李瑾瑜的话,梁广眼神里突然就闪出了喜悦的光,然后十分开心地点了点头。 见到这个场景,云君有些失落,心里也十分不开心。 她闷闷不乐地道:“你怎么能这样,我都提了多少次了,你都不愿意答应。可是他呢,他才一说,你就答应了,你给我一个理由。” 梁广也知道自己这是表现的太过了,让云君不开心了。他心里有许多话要说,只是苦于说不出口,只能手舞足蹈,希望云君能够理解他的意思。 云君显然没有看懂梁广的意思,但是却还是知道,他努力在解释着,这是为什么,他选择了要和李瑾瑜走,却不和她一起去京城。 “你,解释一下。”和梁广交谈不了,云君只能把目标转向了李瑾瑜,她一脸愤怒地看着他,问道。 李瑾瑜无奈地摊了摊手,说道:“我怎么知道他什么意思,你让他自己和你解释呀。” “他说不出口,你不是可以理解他的意思吗,你猜呀。”云君说道。 “我猜不着,他太着急了,我真的不知道他手舞足蹈地,想要表达些什么。”李瑾瑜吊儿郎当的样子,让云君看的想要打人。 梁广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云君,只是走过去将她抱在了怀里,摸了摸她的头,一次来表示自己心里对她的在乎。 李瑾瑜见到这个场景,十分生气,怒道:“梁广,你给我放开云君。” 梁广却充耳不闻,根本就不知道李瑾瑜为何生气,也就不管他在说些什么了。 而云君,则是在梁广的怀里,觉得有些不太正常。 突然,她推开了梁广,惊道:“你是女的?” 梁广吃了一惊,愣在了原地,李瑾瑜也没有想到这个结果,也是呆呆地看着云君,又看了看梁广。 “这,不太可能吧。”李瑾瑜说道。 云君十分严肃地看着梁广,问道:“是不是?” 梁广在犹豫了半晌之后,点了点头。 “这不是真的吧?”李瑾瑜还是不相信,他刚刚还在为梁广这么一个男的抱着云君,而生气呢。 怎么现在,梁广就变成女的去了。 “她自己都承认了,你还不相信。”云君看着李瑾瑜,说道。 李瑾瑜有些无奈,也只能接受了这个事实。 “所以,你还是要和我一起去吗?”李瑾瑜看向了梁广。 梁广点了点头。 他又问道:“为什么?” 如果是女的,那她和云君一起去会比较方便呀。 可梁广却还是不愿意和云君一起离开。 “你是有什么不能够让我知道的原因吗?”云君问道。 既然梁广这么坚持,那就一定有难言之隐。 李瑾瑜也明白了:“既然这样,你就把她放心交给我,我一定去找最好的大夫,帮她解毒的。” 这话李瑾瑜是冲着云君说道。 云君看了看梁广,又看了看李瑾瑜,说道:“行,如果你需要帮助,就让人来找我。” 李瑾瑜有些不屑地说道:“帮助?你不用我帮你就行了,还能给我提供帮助?” “我是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可我父亲有呀,他还不比你厉害呀?”云君问道。 有个厉害的爹,还是挺好用的。至少,现在李瑾瑜是说不出话来了。 而找欧阳珣帮忙这件事,是她很早之前就做的决定,为的,就是要将梁广给治好。她相信,依欧阳珣的能力,一定能够找到合适的大夫过来帮梁广解毒的。 对于势力这方面,李瑾瑜是比不过欧阳珣的,他也就不和云君争了。既然云君想要帮梁广,他就专心帮忙好了。 “行,如果我没有能力找到一个好的大夫,就告诉你,你去找人帮忙。”李瑾瑜对云君说道。 “好,我们赶紧回去吧,这几天,也不知道京城里会发生些什么事情。”云君催促道。 然后,她就拉起了了梁广的手,先走了。李瑾瑜急忙跟在她们后面,也一起离开了。 可是,云君才去到了瀑布前面,就发现自己还真的不知道要从哪里离开。 她停下了脚步,转身回过头去看李瑾瑜。 李瑾瑜笑了笑走到了她们前面:“跟着我一起走吧。” 云君也没有说什么,就一直这样跟着李瑾瑜,和梁广一起离开了这个地方。 就在他们离开了山谷后不久,李瑾瑜就停下了脚步。 他对云君说道:“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弄一套衣服。” “你去弄衣服做什么?”云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李瑾瑜看了看梁广,见她没有在意的样子,这才说道:“她现在的样子,出去见到人之后,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你就这样直接说出来?”云君的眼里有些责怪,怕李瑾瑜的话伤害到梁广。 可梁广却拉了拉云君的袖子,示意她没事,她不在意这些。 “我不说清楚,你又不让我离开,我要是说清楚了,你又嫌我说的太直白,我能怎么样?”李瑾瑜摊了摊手,表示无奈。 云君想了想,也确实是这样,看在梁广不计较的份上,她也就不再在乎这件事了。 “你赶紧去吧,去了赶紧回来。”云君白了李瑾瑜一眼,说道。 可就在李瑾瑜离开后没有多久,欧阳珣的人就找了过来。 “主子。”带头的那个,就是一直以来都待在云君身边的其中一个护卫。 “你怎么来了?”云君疑惑道。 他们之前不是已经跟着叶莹离开了吗? 那个护卫笑了笑,说道:“主子,我之前在远处偷偷看着你,后来见到那人来了,也就放心去搬救兵去了。” “我和主子提起过这事,他说,他又办法找到神医帮忙,便让我带着人过来,来接她。”说着,那个护卫就看向了梁广。 这里,他说的主子,是指的欧阳珣。 “你们,已经知道了?”云君不解。 护卫想了想,说道:“叶莹后来提起过,她觉得他就是人,真的只是中了毒。” 云君也相信了护卫的话,说道:“好,你们带着她回去,已经要好好照顾她。” 她能够感受到,这几天梁广对她的照顾,所以,她也希望梁广能够得到很好的照顾。 “是。”见云君没有阻拦,护卫十分开心。 但是,当他走向梁广的时候,梁广却不愿意和他离开。而他向梁广伸出了手,可梁广却跑开了。 “主子,这……”护卫询问似的看着云君,想让云君出出主意。 云君走到梁广旁边,温柔地说道:“你不要害怕,他会去帮你找大夫,帮你解毒的。” 可是梁广却在不停的摇头,还死死地抓住了云君的手腕,怎么都不松手。 又劝了梁广一会儿,云君发现梁广并没有改变主意,也只好放弃了。 “这样吧,你们先回去,让李瑾瑜试试看,如果不行,再来接她走。”云君吩咐道。 那护卫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一句:“是。” 这时,李瑾瑜回来了。 “云君,这是?” 他见到了一群人将云君和梁广围在了中间,而为首的那一个护卫,对云君是十分服从的,可见是欧阳珣那边派过来的人。 云君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地说:“父亲知道了这事,派人来接她。只是,她却不愿意和他们一起离开。” 李瑾瑜还是有些难受的,他这么一个献殷勤的机会就要被人抢走了。可是,让他不解的,却是梁广,为什么不愿意和他们一起离开呢? “那她一定有她的理由,先和我一起去吧。”李瑾瑜把梁广护在了自己的身后,对着云君的那些护卫说道。 “你们回去吧。”云君对着这一群黑衣人说道。 那个护卫只好使了个眼色,让手下都先回去,他则是远远地跟着云君她们,做着暗中保护的工作。 李瑾瑜等到那些人全都走了之后,才问道:“梁广,你不想和那些人一起去?” 梁广点了点头。 “能告诉我理由吗?”他又接着问道。 梁广先是犹豫地看了云君一眼,然后又转过头来看了看李瑾瑜,这才点点头。但是她同时又拉着李瑾瑜的袖子,走开了几步。 李瑾瑜有些惊讶:“你不想让云君知道?” 正文 一百七十二章:母亲 梁广点了点头,然后伸出了手,开始在地上刨起了土。 知道梁广是有事情要告诉他,李瑾瑜也没有闲着,拉开了梁广,然后掏出了匕首,在地上挖了起来。 云君见状,也走过来蹲在了李瑾瑜身边,一起挖着土。 李瑾瑜犹豫了一会儿,说道:“云君,她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情,所以,一会儿你还是先回避吧。” “什么?”云君不相信地看了看梁广。 可梁广在忙不迭地点着头。 云君心里十分郁闷,立刻就扔下了匕首,什么都没说,一个人远远地走了。 之前说要带梁广解毒,她怎么都不愿意和自己去,而李瑾瑜一说她就答应了。现在也是这样,有什么事情要说,还要专门避开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好了,你可以开始写了。”李瑾瑜准备好了沙土,对梁广说道。 梁广立刻蹲了下来,一个字一个字地写了起来。 过了快一炷香的功夫,梁广这才写完所有的话,而李瑾瑜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 “这,这是真的?”李瑾瑜一脸的难以置信。 不过他很快又平静了下来,问道:“你说的云君的父亲,是哪一个?” 梁广听到了这个问题,也愣住了,又一笔一划地写到:“有……哪……几……个?” “一个是现在的中书令云鼎山,另一个是安南国的摄政王,叫欧阳珣。”李瑾瑜急忙答道。 听了这话,梁广一脸的震惊,张了张嘴,有许多的话要说,但是却不能够说出口,心里十分着急。 李瑾瑜急忙安慰道:“你别急,我们有足够的时间,你慢慢问,我都会回答的。” 可是梁广叹了口气,思考了许久,这才摇了摇头,把所有想要问的话,都咽到了肚子里。 云君知道梁广要说的,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事情,但是她却不能知道,心里越想越生气。 终于,她决定不再继续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便大声冲李瑾瑜喊道:“我先回去了,你好好照顾她。” 也没有等李瑾瑜回话,云君就这样离开了。 李瑾瑜追了几步,却被梁广拦住了。他犹豫了一会儿,决定不再去追云君,而是带梁广去天泉山庄。 天泉山庄,离京城不算远,却又没有多少人会去那个地方,梁广的突然出现,也是不会吓到人的。 而云君,在走出去几步之后,就朝着空气喊了一声,保护我的人,现在就出来。 然后,就有一个护卫应声落地。 “主子。” 看了看只有一个人落在了自己的面前,云君问道:“其他人呢?” “他们都回去了,只有我负责保护主子。”护卫恭敬地说道。 “他们,不会是准备将梁广抢走吧?”云君突然有了这样的猜测。 护卫心里一惊,有些害怕,他们做的隐蔽,云君是怎么知道的。 见到护卫这样的表现,云君知道自己猜对了,急忙说道:“你,现在就去通知他们,不准伤害到梁广。” 可是,护卫不知道梁广是谁,他抬起了头,脸色有些茫然:“主子,梁广是谁?” “就是那个猿猴,我不允许你们伤害到她。”云君的语气十分严厉。 护卫低下了头,弱弱地说:“主子他,要求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将那个……梁广,带走。” “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云君奇道。 护卫故作无知地摇了摇头。 云君的目光十分地锐利地看向了这个护卫,一字一句地问道:“是不是你们说了些什么?” 那个护卫抬起头犹豫了一会儿,这才悄悄地说道:“主子,这些年,为了寻找您的母亲,我们将她的样貌全都记在了心里。” “你说什么?”云君大惊。 “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是从她对您的眼神,以及身形来看,我猜测她有可能是。”护卫低着头说道,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要承担云君的怒火。 云君十分郑重地说道:“你,现在就去阻止他们,不管那人是不是我的母亲,你们这样会吓到她的。” 可护卫还是就这样立在了原地不动,云君只好又说道:“如果她是我的母亲,那么她不和你们一起去的原因,很有可能是把你们当做了云鼎山的人。” 听到了最后的这句话,护卫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急忙飞奔去拦自己手下的人。 可是等他去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因为只有李瑾瑜一个人护着梁广,他一个人是打不过欧阳珣的人的,现在已经退到了一个角落里的。 “住手,全都住手。”护卫急忙大喊。 那些人听到了护卫的话,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停了下来。 护卫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和李瑾瑜解释,说道:“都回去吧,主子会回去解释的。” 可那些人却不愿意走,还是将李瑾瑜包围着。 云君尽力跑着,可还是来晚了。不过,有那个护卫盯着,那些人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们就这样在那里僵持着。 “你们在做什么?”云君大声问道,语气中有难以抑制住的愤怒。 见云君生气了,那些人纷纷转头去看那个护卫,好像在等着那个护卫给他们解围。 可是那个护卫却不会那么好心,他清了清嗓子说道:“主子,我让他们离开,可他们就是不走,要在这里等着,我也没有办法。” “你们现在就滚!”云君怒喊。 那些人还是犹犹豫豫的,但是却不敢不听云君的话。 其中,有一个胆大的人,开口道:“若是主子怪罪下来,我们也不好交代呀。” 云君瞥了他一眼,说道:“他那里我自会去解释,你们现在只管离开。” 听了这话,那些人再也没有犹豫,纷纷离开了。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李瑾瑜才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唉。”云君叹了口气,然后将李瑾瑜拉到了一旁。 “怎么了?”李瑾瑜不解。 云君小声说道:“他们觉得,梁广可能就是我的母亲,所以才要来抢人。” “这……怎么会?”这比一开始李瑾瑜知道梁广是女子更加惊讶。 他真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因为据他所知,云君的母亲在她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可现在的这个十分像一个猿人的人,竟然有可能是她的母亲。 “他们也还不能确定,所以一定要将她带走。我……其实也不太相信。”云君低着头说。 李瑾瑜张了张嘴,然后看了不远处的梁广,又闭上了嘴。 “你想直接去问她?”云君挑眉。 “这不失为一个办法。”李瑾瑜说道。 “好,那你去问她,问完以后再来告诉我。”云君说道。 从最初的震惊当中回过神来,李瑾瑜在回想之前梁广问他的事情,觉得这个可能性是很高的。毕竟,如果不是云君的母亲,那还有谁会那么关心云君的父亲是谁? 不过,这些事情他都不打算要告诉云君的,毕竟他之前答应过梁广。 “你先安心回家等着,我找个机会好好问过她之后,再把消息递给你。”李瑾瑜说道。 “嗯。”云君点了点头,然后朝着梁广挥了挥手,就离开了。 李瑾瑜带着梁广去了天泉山庄,先是找了一个见过世面的人来帮梁广处理一下身上的毛发。 “梁广,你身上的毛要不要剃一下?”李瑾瑜问道。 梁广低头看了看自己,然后觉得现在的自己就是一个怪物,便点了点头,然后又伸出了手,准备写几个字。 见到这个情况,李瑾瑜急忙让人拿着笔墨过来,让梁广写。可是梁广却无论怎么样也握不稳笔,只能放弃了,用自己的手指沾一些墨汁,在纸上写字。 她一笔一划地写道:剃干净一些。 “好,我一定好好吩咐她们。”李瑾瑜愉快地答应了。 他心里十分期待,若是好好收拾一番,希望能够通过她的长相,便直接能够确定是不是云君的母亲就好了。免得他开口问,不小心刺激道了梁广怎么办? 梁广也朝着李瑾瑜笑了笑,只是她的头发有些旺盛,已经遮住了自己的嘴角,,看起来有些怪异。 见梁广心情好,一点也没有受之前的那些人围攻的影响,李瑾瑜也十分开心,把梁广交给了可信的丫鬟,就去见国夫人去了。 “娘。”李瑾瑜也不在意那些礼数,直接就朝着国夫人所住的房间走了进去。 国夫人没有想到儿子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回来,问道:“这次突然回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在山谷里捡到了一个人,她因为中了毒,所以浑身长了许多的毛发,有些像猿猴。我把她带了回来,想给她找一个大夫。”李瑾瑜说道。 “这样啊,那你去安排吧。”不是什么大事,国夫人都没有兴趣管的,只要李瑾瑜把事情都处理好就可以了。 “那,儿子先告退了。”既然已经和国夫人汇报过了,李瑾瑜也就离开了国夫人的房间,去到了梁广所在的地方。 因为身上的毛发有些浓密,所以梁广嫌累还没有处理好,而李瑾瑜也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她的房间外面等着,等着一会可以见到的惊艳。 正文 一百七十三章:不认识 而事实也和李瑾瑜所期待的一样,等到梁广重新穿上了贵夫人的衣服,看起来,就和国夫人是一样的人了。 “您……”李瑾瑜有些开心,发现梁广竟然好好打扮了之后,便可以完全地融入京城的富人圈子里了。 而梁广脸上带着淡淡地微笑,十分优雅地从台阶上走了下来。她的模样,却是和云君十分相像。这样看来,她是云君的母亲的几率挺高的。可是,原本应该已经死了十多年的人,怎么突然又会复活了? 她却又是在山谷那边待了那么多年,都经历了些什么,都无从得知。 “您先在这里待一段时间,我这就去给您联系大夫。”李瑾瑜说道。 他有些心急,想要去找云君说明这个情况,也好让云君的人去查这其中是有什么样的玄机。 梁广点点头,目送着李瑾瑜离开了。 而云君,一回到京城就去寻找了欧阳珣,准备解释一下这件事情。 “君儿,你怎么来了?”欧阳珣没有想到,云君竟然会来的这么快。 云君却是面无表情地问道:“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欧阳珣不知道云君在说什么,问道:“我做了什么?” “如果她是我的母亲的话,你用这种强制的手段,是会伤害到她的。”云君的眼神里对着欧阳珣充满了责备。 “我……什么强制手段?”欧阳珣一头雾水。 他现在是知道了云君说的是什么事情,可是他不过是派了人去接梁广,何来的强制手段? “你不是说,无论如何,都要将她带来吗?”云君也觉得奇怪。 “我没有这样说过。”欧阳珣皱着眉头,看了看带着人去办事的那个护卫,心下有些愤怒。 不过,他心里更多的是担心:“那她人呢?” “我让李瑾瑜带走了。”云君平淡地说道。 “她……还好吗?”欧阳珣有些不太敢问,若是真的受到了惊吓,而那人真的是他的婉儿,那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来赎罪了。 云君瞥了欧阳珣一眼,说道:“她挺好的。只是我有一个问题,你们怎么就猜测她是母亲的?” 欧阳珣连见都没有见过梁广,怎么看起来是十分确定的样子。 “我……其实也不太确定。”欧阳珣摇了摇头,又道:“但是,不管那个人是谁,是不是你的母亲,都要以对待你母亲的标准来对她。这样是为了防止,如果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惹恼了她,她便不再愿意见我了。” 听了欧阳珣的话,云君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了那个护卫。 见到云君这样的举动,欧阳珣也发现了不对劲。他不过是朝着自己的手下使了个眼色,立刻就有人把那个领头的护卫拿下了。 “主子,您这是,要做什么?”那个护卫被吓了一跳,但是也没有反抗,急忙开口问道。 欧阳珣冷哼一声,不做解释。 倒是云君,觉得这个护卫,一直以来都是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也没有做过什么错事。之前她一说不能这样做,他也努力地去阻拦,所以还是给了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之前,你们怎么会做出要把人抢过来的决定?”云君缓缓问道。 那个护卫知道,这个问题如果自己能够回答对,也就没有什么事了,便努力地在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 突然,他眼神一亮,说道:“主子,这个提议,是暗十七提出来的。” 他的话一说完,也有其他的人跟着点了点头。欧阳珣知道他说的话是对的,但是仅仅凭这一句话,还是不能够饶过了他。 那个护卫又急忙说道:“我们要去接人,小主子也答应的。只是她不愿意和我们一起过来,小主子这才让我们离开的。” “原本我已经要让他们回来复命了,我留下来保护小主子。可是,暗十七却突然说,如果我们完不成这个任务,回来是会受到责罚的。不如,直接将人抢了回来,也算了完成了主子的交代。” “暗十七呢,带过来。”欧阳珣不怒自威,让在场的护卫心里都震了一震。 他们左顾右盼地,好像是在寻找暗十七在哪里,可这时他们才发现,人,不见了。 “暗……暗十七不见了。”一个胆小一些的护卫禀报道。 “你们都是吃白饭的吗,这么大一个人不见了都没有察觉?”负责训练暗卫的主管发话了。 这下人不见了,连他都得有连带责任,他心里自然气不过。 “父亲,您不要生气,现在梁广的情况挺好的,李瑾瑜那边也会派人照顾着。不过,君儿想拜托您一件事。”云君突然开口。 欧阳珣看了看那个主管,又看了看云君,说道:“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希望您多派一些人,去保护梁广。毕竟,既然有别的人插手了,那梁广那边,也许会碰到什么麻烦。”云君语气平淡,根本就听不出来她对那人的关心,好像这样做只是为了帮欧阳珣一样。 欧阳珣虽然奇怪云君怎么会这么冷漠,但还是点了点头:“好,我马上派人去保护她。” 主管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主子,您这一次来大魏也没有带多少人,还是不要这样做,免得把自己置于险地呀。” “怎么回事?”云君看向了那个主管。 欧阳珣瞪了主管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话。主管抬头看了看云君,衡量了一下自己日后也是要在欧阳珣手底下做事,最终选择了闭口不言。 云君又看向了欧阳珣。 “咳咳。”欧阳珣眼神有些闪躲:“这事,也不算什么大事,你不用担心。” 但云君却没有继续让欧阳珣派人去保护梁广,毕竟欧阳珣的安全也很重要。 “她那边,我会安排人去的,你不用管了。” 说完,云君也没有别的事情,就要离开。 “君儿你等一下,我还有事情要问你。”欧阳珣却突然开口留云君。 “什么事?” 欧阳珣深吸了一口气,问道:“她告诉你,她的名字是梁广吗?” 云君回忆了一下之前她们之前的交谈,点了点头。不过,她过了一会儿,又说道:“她也不是这样说的。我一开始问名字的时候,她写了两个字,一个字是儿,另一个,是女。” “是‘儿’字在前,‘女’字在后?”欧阳珣皱着眉头问道。 这和他想的不太一样呀。 “确实是这样。”云君也觉得奇怪。 欧阳珣叹了口气:“你母亲是大梁人,可后面她说的名字是梁广,这也就基本符合这第一条了。” 云君的眼神闪了闪,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我要回去了,这些事情以后再说。” 没有想到云君竟然会说这话,欧阳珣心里有些疑惑,不过还是放云君离开了。 在临走之前,云君还留下一句话:“与其你现在自己胡乱猜测,不如亲自去见一见人,看看是不是。” “知道了。”欧阳珣点头答应。 可他心里却在思索云君这样做的原因,还是,在防备着什么人。 云君才回到云府,就见到了在那里等着她回来的李瑾瑜。 “怎么样,安顿好了吗?”云君问李瑾瑜道。 李瑾瑜点了点头:“已经让人将他身上的毛发剃了个干净,露出了她原本的面貌。” “那她,到底是不是……”云君心里有些期待,但是却又有些害怕。 “她的长相,和你十分相似,应该就是你的母亲不错了。”李瑾瑜说道。 云君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自己应该在小心一些,便又说道:“让金悦过去看看,她之前一直都跟在母亲身边的。” 李瑾瑜点了点头:“这样也好,确定了才能安心。” 说着,云君就派人去喊了金悦过来。 金悦见云君毫发无损,松了口气,十分开心地跑到云君身边。 “主子,您终于回来,您这是去到了哪里,怎么会过了这么几天才回来,我都担心死了。” 云君一本正经地看着金悦,说道:“我这一次是被人陷害了去,掉进了一个山谷。结果,却在那里碰到一个人。现在,我需要你去见一见这个人,确定一下她的身份。” “好,可是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金悦有些好奇。 “你去见了就知道了。”云君不打算告诉金悦,免得她太过于激动。 李瑾瑜看了看金悦,说道:“你现在就跟着我走吧。” “这么着急?”云君问道。 她真的觉得,她们不用这么着急的。 “我以为你很着急。”李瑾瑜笑笑。 “那个,主子,能不能让我早点去见见那人,您这样吊着我的胃口,我心里也难受。”金悦提议道。 “好,你们去吧。”见金悦这样说,云君也不拦着了,让她去。 同时,她还嘱咐了一句:“你不要忘记回来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金悦还一直想不通云君为什么会这样说,但是在她见到了梁广的时候,震惊了。 “主子,您……”金悦喜极而泣,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朝着梁广走了过去。 “真的没有想到,您还活着。”金悦摸了把眼泪,眼里是怎么都藏不住的喜悦。 可是,梁广却是一脸茫然地看着金悦,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她,一点也不认识她的样子。 正文 一百七十四章:革职 “主子,我是金悦呀。”金悦见梁广不愿意认自己,急忙扑倒她的身上,抱着她哭道。 李瑾瑜见这个情况,也是不解,不过他还是及时将失控的金悦拉了回来,免得她吓到了梁广。 梁广一直都在朝着李瑾瑜摇手,表示自己真的不认识这个人,可是李瑾瑜却一直都在审视着她,好像是在仔细辨认着她是不是装出来的。 “你真的不认识她?”李瑾瑜不死心地问了问。 然后梁广点了点头,不过,她也没有对金悦产生恐惧,而是掏出了纸笔,在上面写道:是不是她弄错了,我真的不认识她。 李瑾瑜把梁广写的字拿去给金悦看,金悦这才慢慢平静了下来。 就算是这样,她也认定了这人就是主子,而主子怎么也不愿意认她,她心里有些难受。 就在这时,梁广又写道:你的主子,叫什么名字? 金悦几乎是脱口而出:“唐婉儿。” 听到这个名字,梁广的脸色变了变,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写道:她是姐姐。 可是,金悦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唐婉儿还有个妹妹的事情。就算是有妹妹,那现在也在陈家,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什么山谷里。 “你是谁?”金悦有些防备地问道。 梁广又写:远方亲戚。 “可以告诉我们你的经历吗?”李瑾瑜问道,为了让梁广把真相说出来,他又补充道:“免得云君把你当成自己的母亲,到最后又伤心。” 金悦也是十分期待地看着梁广,希望能够多知道一些事情。 可是,梁广却摇了摇头,只在纸上留下了几个字:知道的多了,对她不好。 然后,她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李瑾瑜收集好梁广写的这几张纸,又送去给了云君。 而金悦,就留下来,一是为了可以多一个人保护她。另外,也是可以多一些相处的机会,说不定能够套出一些话来。 现在,就只有孟念一个人呆在云韵身边了。云君才刚刚回来,他们也没有打算把云韵干的荒唐事禀报云君,只是就这样守着云韵,不让她再惹事。 但是,孟念毕竟没有金悦细心。而减少了一个人的监视,云韵也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自由多了。 她随便使了个小计谋,就偷跑了出去,等孟念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已经找不到云韵跑去了哪里了。 孟念只好去向云君禀报。 “主子,云韵失踪了。”自从云韵在皇宫里设计了李明德之后,孟念就不再尊敬她,更是把她列为了危险人物。 云君皱了皱眉头,却没有着急问。 见云君不敢兴趣,孟念也冷静了下来。才发现,不过是一个云韵罢了,没有他们的帮助,她一个人又能够做成什么事情呢? “主子,云韵不见了,我找不到她。您看,接下来要怎么做?”孟念现在的语气十分的平静,像是一点也不在乎云韵的下落的样子。 云君满意地点点头:“她这几天都做了些什么呀?” 孟念摇了摇头:“她要我们帮她,我们拒绝了,然后她就让自己的贴身丫鬟去办事了。” “不过,虽然她没有告诉我们要做些什么,但我们还是可以猜到的。京城里突然都传了起来,说的都是她和李明德的事情。也许,她是想借这件事情,逼李明德娶她。” “那李明德呢,有没有来安慰过她?” “来过一次。不过,云韵显然是等不及了,这才自己派人出去放消息的。”孟念说道。 云君皱了皱眉头,说道:“你回去等着,若是云韵回来了,就让她来见我。” “好。” …… 云韵自己偷偷跑了出去,也没有什么想法,更不是要去做些什么事情。她只是想要看看,百姓对于皇家的这事是怎么看的,李明德会不会娶她。 只可惜,她失望了。 自从欧阳珣知道了她有心要把事情推到云君身上开始,他就一直防着云韵。 这一次,那些流言才刚刚兴起,欧阳珣就有意识地派人压了下来。所以,过了这么几天之后,基本已经没有人在谈论这事了。至于李明德,也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 她在京城里逛了一圈,都没有听到任何和她或者是和李明德有关的闲话,这让她越听越心惊。若是李明德知道了这事是她派人传的,那还会不会娶她? 不过她更加需要担心的,是怎么样应付云鼎山。 京城里的事情,都瞒不过皇帝,尤其还是和云韵这个先前定下来的和亲人选有关的事情。皇帝没有出手,但是还是准备对云鼎山做出惩戒。 刚好就在云君回来这天,云鼎山被唤去了宫中。 他满心欢喜的去,还以为是皇帝要复用他了。结果,却是遭到了一番训斥。 只是,他一直都在兢兢业业地为两个女儿筹备婚事,十分委屈,便忍不住开口。 “皇上,您能不能告诉微臣,微臣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事情呀?”云鼎山热泪横流。 皇帝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就你这什么都不知道,我也要罚你。” “我之前是怎么说的?啊?让你管好你家里的事情。结果,七夕的宫宴上就出事了,这事我都还没有和你算账呢。然后呢,京城里又传开了这事。不用说也知道,都是你那个女儿做的好事。” 云鼎山越听越心惊,急忙在地上磕头认罪:“皇上,微臣知错了,回去一定好好管好这两个女儿。” 而皇帝却不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直接说道:“你回去吧,以后再也别当什么官了。” “皇上。”云鼎山这下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了,皇帝这是要直接革职查办了呀。可他不能没有官职,他努力了这么久,怎么会甘心到了中年,却又重新成为平民百姓呢? 可皇帝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招了招手,让两个侍卫将他架了出去,直接扔出了皇宫。 云鼎山回到云府的第一件事,自然是要事情找云韵算账的。 可在这个时候,云韵还在街上逛着,没有回去。找不到人撒气,云鼎山心里十分不舒服,他便去找了云馨。 没有任何人通报,云鼎山就这样出现在了云馨面前。而云馨这段时间一直都乖乖的,不去惹事,也让云鼎山心情好了那么一点点。 “馨儿,你知不知道韵儿去哪里了?”云鼎山问道,语气中有些许控制不住的怒火。 云馨摇了摇头:“这几日姐姐应该都是待在自己的院子里的。” “她有没有和你说她要去哪里?”云鼎山又问。 “没有。”云馨有种直觉,如果自己再说没有的话,云鼎山会发怒的,可是,她真的不知道云韵去了哪里,也只能实话实说。 云鼎山果然十分生气,不过他也没有对云馨动手,只是说道:“我现在已经不是什么中书令大人,就在刚才,皇帝把我革职了。” 云馨大惊:“父亲,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是韵儿,不知道她做了些什么事情惹怒了皇上,皇上竟然直接将我革职了。”云鼎山的语气的满是责备。 而云馨,心里却五味杂陈,云鼎山被革职,那她呢,还能够如愿嫁给李明阳吗? 因此,云馨的心里对云韵也多了几分怨恨。 云鼎山见云馨的脸色变了,知道她心里已经对云韵不满了。这样也好,姐妹两自己去斗吧,免得他又落得什么苛待女儿的名头。 这两个女儿都不行,他不如再找几个小妾,生个儿子。现在晋国公府还在苟延残喘,而云大夫人也已经死了,也没有人能够管得住他了。 好在这些年云家也积累了一些产业,虽然已经没有了做大官的威风,但是做一个富庶的商人也是可以的。 所以,云鼎山并没有颓废,而是又做起了自己的发财梦。 “你帮我看一下,若是韵儿回来了,让她来见我。”云鼎山交代道。 云馨点头答应:“好,我一定会好好通知她的。” 见云馨这个样子,云鼎山放心地离开了。 不过,事情还是不能做的太过火了,所以他还留了个人在云馨的院子外面守着,免得到时候出了事可就不好擦屁股了。 云韵没有回府,而是去了寿春郡王府。 “站住。”她直直地就从正门走了进去,但是被王府的守卫给拦住了。 她现在不知道要怎么进去,但是她心里一直都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要见到李明德。她迫切地需要知道李明德到底有没有生她的气,还愿不愿意娶她。 可是,现在守卫都不愿意放她进去,她也不愿意离开,就这样坐在了王府的门口等着,希望能够有机会拦住出来的李明德。 李明德也没有让她失望,到了第二天早上,终于出了王府。云韵一晚上都没有好好休息,一见到李明德出来了,就急忙冲过去拦着他。 “韵儿?”李明德第一眼就认出了云韵,开口问道。 只是,他没有想到,云韵竟然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王爷,我总算是见到你了。”云韵看起来十分开心。 而看着满脸笑容的云韵,李明德心里有些不耐烦,说道:“你父亲被革职这事,我也无能为力,所以你还是早些回府待着吧。” 云韵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过了许久,她才开口问道:“这是真的?” 正文 一百七十五章:再借几个人 李明德点点头:“自然是真的,我骗你做什么?” “那……您……”云韵想问的,是李明德还愿不愿意娶自己。 可是,她还是不太好意思问出口。 “我……不知道。”李明德现在也不确定,他现在要进宫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去看看,皇帝是什么态度。 “你先回府去,等我进宫去看看情况再去找你。”李明德安慰似的拍了拍云韵的肩膀,说道。 云君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耷拉着脑袋,失落地走上了回去的路。 云馨已经在云府门口等了云韵许久了,终于见到了一脸失落回来的云韵,她主动迎了上去。 “姐姐。”云馨现在已经换上了一张笑脸。 云韵木讷地抬起了头,看到云馨脸上的笑容,心里有些可怜她。都出事了,竟然还这么开心。 她叹了口气,没有搭理云馨,自顾自地回去了自己的院子里。 云馨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她,又追了上去。 “姐姐,你怎么不理我呀?” 听到这问话,云韵停下了脚步,缓缓说道:“父亲被革职了,你这个王妃可能当不成了。” 她一开始也不想打击云馨,可是,云馨一直跟着她,扰得她心烦,她便说出了这可能会伤害到云馨的话。 不过,这话云馨之前已经听过了,现在听来,也没有那么难受。她不过是脸色变了变,然后就跑到了云韵面前,张开了双臂,拦住了她。 “你要做什么?”云韵不解。 她现在自己伤心都不够呢,云馨怎么还要过来拦着她。 见云韵是这个样子,云馨也不客气了,直接说道:“这事昨日父亲就已经告诉我了,我也知道自己很有可能当不成王妃了。” “可是你知道吗,他被革职的罪魁祸首,是你。”云馨的眼神里带着些许凶狠,好像现在就要把云韵给吞进肚子里。 云韵已经受过了刺激了,现在云馨又这样说,对她来说,是非常大的一个打击。 她一脸的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云馨见云韵已经信了几分她的话,便得意地开口:“父亲说,之前皇上停职,让父亲回来,是处理好家里的事情的。可是,你这么不安分,总是惹事,终于惹恼了皇上,皇上现在很生气,父亲就被革职了。” “这是真的?”云韵还是不愿意相信。 她又没有做什么事情,不过是为了自己日后的前程,努力去争取了而已。 云馨点点头。 “可是,父亲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云韵还是十分敏感的。 听到这个问题,云馨也愣了一会儿。对呀,云鼎山和她说这些事情,有什么好处呢,除了让她们姐妹两个大吵一场之外,还有什么作用呢? “他会不会是,想要破坏我们两个人的关系?”云韵说道。 云馨急忙把云韵拖去了一个没有什么人经过的地方,责怪道:“你怎么能在那里就这样把话说出来呢?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府里的人都是父亲那边的吗?” 云韵点了点头,说道:“好,是我考虑不周,可是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他想看我们两个人斗,我们就斗给他看。”云馨心里对云鼎山充满了厌恶。 她没有想到,父亲竟然想要利用她。 但云韵想的显然更深了几分,她问道:“那日后要怎么办,就一直这样装下去?” 没有一个信任的人在身边,日后也就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那是何等的孤独。 云馨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她日后要过成什么样子了。 这时,云韵想起了自己问云君借人时的意图,又朝云馨使了个眼色。 “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话吗?”云君问道。 “什么话?”云馨想了想,实在是不知道云韵说的是什么话。 云韵把云馨又拉近了几分,悄悄在她耳边说道:“我们一起,将父亲杀了,这样日后也就没有人会压在我们身上了。” “我不是已经拒绝过你了吗?”云馨有些不耐烦地道。 “可是,之前你当王妃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而现在,他没了官职,我们日后都找不到好婆家了,难道还要继续做他的棋子,为他去嫁给什么糟老头子,联姻?”云韵这一回没有轻易让云馨离开了,而是认真说服道。 “可我们现在也没有几个可用的人,连银子也没剩什么了,怎么可能和他这个混迹官场多年的人相抗衡呢?”云馨觉得现在他们自身的实力是在是太弱了,就算她答应了,也不可能成功的。 云韵却神秘地笑笑:“这有何难,去找个人帮忙不就行了。” 云馨认真地看着云韵:“你已经找到帮手了?” “对。”云韵重重地点头。 “可是,谁会那么好心帮我们?”云馨害怕自己才逃离了云鼎山的手掌心,又自己跳进了火坑。 云韵没有对云馨说那人是云君,免得她一事想不开,不愿意和云君去合作。 “你放心,我是你姐姐,怎么会害你呢?”云韵只是这样说道。 云馨也选择了要相信云韵,说道:“你问她多借几个人,我有办法。” 云韵就知道云馨的主意很多,微笑着答应了。只是,她现在心里十分的苦恼,先前她做的事情,得罪了云君,不知道现在云君还愿不愿意借人给她用。 “好,你先回去等着,我去找她。”云韵说道。 云馨点了点头,转身回去了。 不过,她对于云韵嘴里的那个会帮助她们的人十分好奇,往前走了几步之后,就绕了个圈,悄悄去到了云韵身后,慢慢跟着她走。 只见云韵连府都没有出,而是左右拐了一下,就去到了通往听涛水榭的那条路。 现在云馨知道了,云韵是去找云君帮忙。从云君的表现来看,确实是会和她们一起对付云鼎山。可等云鼎山死了之后呢,是不是只会对付她和云韵了? 也难怪云韵不告诉她是去找谁帮忙,如果她知道那人是云君,自然是不会愿意和云韵一起对付云鼎山的。 可是她知道了,却没有决定不和云韵合作。因为云君现在还是有点用的,她打算先静观其变,一旦发现云君要对付她们,再及时撤出。 云馨偷偷摸摸地去到了听涛水榭门外,把耳朵贴到了墙上,仔细听着。 云君见到云韵来了,便问道:“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云君,我想,再借几个人用。”云韵这话说的十分没有气势。 “如果计谋使用得当,那么仅仅金悦和孟念两人,就足够用了,你还来找我要什么人?”云君冷笑。 云韵的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裙,不知道要怎么和云君说这件事。 她不说话,云君可不打算放过她:“你算计李明德,可以,但你却还妄想将这事推到我身上,这样也太不厚道了吧。” “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我身边没有什么人可以用,只能让金悦和孟念帮我去办事了。”云韵急忙解释。 “可你不知道的是,摄政王已经反悔了,想要和皇上提起换一个和亲人选,可你却主动出击,实在是多此一举。”云君说道。 云韵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事,心里大惊,十分后悔。 “不过,你这事能够成功,其中还是有摄政王的帮助的。”云君一直微笑着看着云韵,云韵只觉得心里发毛。 “他为何要帮我?”云韵不解。 云君一步一步走到了云韵身边,却是一直都不说话。终于,在云韵等不及又要开口时,云君才发话:“我为何要告诉你?” “他既然已经决定了要换人,为何还要等我行动?”云韵又问。 见云韵着急的样子,云君也不再捉弄她,当即问道:“他主动提出,和大魏自己反悔,哪一个更好?” 云韵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原来,皇上因此迁怒与云鼎山,这才导致了她和云馨现在的被动。 云馨一直在外面偷偷听着,能够听清楚的话没有多少,但这几句,却是十分清晰的。 她也能够推测出,云鼎山丢了官职这事,真的是因为云韵自作聪明。可是,现在云韵还要拉她下水,虽说云鼎山死了,就没有人能够压着她们了,但是云鼎山死了,对于她,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我先前就已经答应你,要杀了云鼎山,这一次我是找到了帮手,还希望你能我给我几个人,以此来保证计划的顺利实施。” “帮手?”云君挑眉,又问道:“云馨?” 云韵大惊,没有想到云君竟然猜到了。 看到云韵这样的表情,云君也知道自己猜的没错,心下有了新的计划。 既然云馨已经参与了,那么她也就不客气了。 所以,云君比较爽快地点点头:“等金悦回来以后,我让她再多带几个人过去。” 还先准备好了一大堆说辞的云韵,一句话都没有讲出来。不过这对于她来说是好事,至少不用去想要怎么样和云君解释这件事情了。 云馨听到了这话,心里也有了计划。她是看不起云君的,所以这一次在解决云鼎山的同时,她还要做些准备来对付云君。 正文 一百七十六章:换人 “好,那我回去等她带人过来。”云韵说道。她说完便想直接转身离开,却不想云君又喊住了她。 “云韵,你知不知道云鼎山被革职了的事情?”云君缓缓问道。 云韵停下了脚步:“我自然是知道的。” “我只是想提醒你,嫁给李明德这事就不用再想了。他如果能把你抬进府,做一个侧妃就已经很好了。”云君提醒道。 可云韵才不会这样认命,哼了一声就离开了。她无论如何也要做一个正妃的,就算是小妾,那也是暂时的。 现在,云韵想起了晋国公府的那些亲人,也许,他们看在她母亲的份上,会出手帮她一把的。 心里有了计较,云韵的脚步也轻快了起来。她连自己的院子都没有回,直接又出了府,去找了自己的外祖母。 至于云馨,却是去找了云老夫人,向她控诉了云韵的所作所为,希望云老夫人能够站在她这边。 到了夜晚,云君终于有了空闲时间,可是,李瑾瑜和金悦却在这个时候过来了。 发现来的人是金悦和李瑾瑜,云君立刻就打起了精神:“怎么样?她是不是母亲?” 可是,金悦有些失落地摇了摇头。云君知道了答案,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 “那她是谁?”云君问道。 金悦有些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要怎么组织语言和云君说这事。 李瑾瑜开口道:“金悦一见到她,就把她认成了你母亲。只是她看起来十分迷茫,好像是不认识金悦的样子。后来她告诉我们,她是你的远方亲戚。” “然后呢?”云君十分在意梁广的身份。 “她不愿意告诉我们,还说,知道多了,对你不好。”李瑾瑜又说道。 云君有些忍不住了,随手抓过了一件披风:“我要去见她。” “云君,你先冷静一些。既然她不愿意说,你去问她也没用的。”李瑾瑜一把抓住云君,不让她离开。 可云君在努力挣脱李瑾瑜的禁锢,不想就这样什么都不知道。 为了转移云君的注意力,金悦急忙抛出了一个重要的信息。 “主子,您还是先担心一下您的好友吧。摄政王向皇上提议换和亲人选,皇上便将人换成了方若颖。” 云君停止了挣扎,呆呆地看着金悦。 金悦点了点头:“这是真的。” 听了这话,云君又朝着李瑾瑜喊道:“你放开我,我要去找欧阳珣。” 李瑾瑜不解:“你找他做甚么?” “自然是让他换人。”云君不理解,方若颖都已经去到江南了,为什么还会被选中。尤其是现在的这个皇帝,怎么会想到这个人。 其中,定是他欧阳珣做了什么手脚。 所以,云君要好好去问问欧阳珣,为什么不愿意放过她的好友。 “可是,这和亲人选不是说换就换的。之前摄政王应该也知道你不愿意让云韵过去,但却迟迟没有换人,还是出了云韵这事才重新选人的。现在换成了方若颖,自然也不会轻易改变。”李瑾瑜冷静分析到。 可云君不愿意就此放弃,上一世她没有什么能力,这一次,总是要帮一帮方若颖的。因为对于方若颖来说,不仅仅是和亲那么简单。这是和她的命息息相关的,所以云君绝对不要方若颖再一次命丧安南国。 “我还是要去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云君的眼神中满是坚定。 见云君这么坚持,李瑾瑜也就不再阻拦着她:“你不要太激动。” 云君却突然停了下来,也不走了,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李瑾瑜:“我此番去找欧阳珣,是一定会和他发生争执的。不如,你让我去见梁广,这样我还会小心一些。” “行了,她不愿意,你问她也没有用,我已经找好了大夫,也许等她痊愈之后就愿意告诉我们了。”李瑾瑜猜测道。 看了李瑾瑜一眼,云君叹了口气,还是去找了欧阳珣。 欧阳珣对于云君一天之内来找他两次这事十分震惊,但也知道一定是有大事,否则云君大可以不用这样来找他的。 “是又发生什么事了吗?”一见到云君,欧阳珣就十分关切地问道。 云君冷冷地看着他:“你为何要选方若颖去和亲?” “因为她是你的好友,如果她在安南,日后你去的时候也不会太过于孤独。”欧阳珣说了这个理由,让云君十分无奈。 她瞪了欧阳珣一眼:“就因为她是我的好友,我才不愿意她跳进火坑。” 听了这话,欧阳珣不乐意了:“我那安南国也就是气候差了一点,别的和大魏也没有什么区别,怎么就成了火坑了?” 云君看了看欧阳珣,没好气地说道:“这事我和你解释不清楚,总之,谁去安南都可以,方若颖不行。” 欧阳珣皱了皱眉头,不解:“为什么方若颖不能去?” 重生这事也不能随便告诉其他人,所以云君摇了摇头,只是依旧坚定地说道:“她不能去,其他人你随便挑一个都行。” 云君的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了,欧阳珣也没有办法,只能依了她:“好,明日一早,我就去找皇帝换人。” 听欧阳珣这么说,云君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轻咳了两声,语气温和了不少,说道:“我已经派人去见过梁广了,她……她说她是远方亲戚,不是我母亲,你知道些什么有关她的事情吗?” 欧阳珣一开始还是充满期待的,但是云君自己来说的消息,就一定是真的,他也只能在心里失落一会儿。 至于唐婉儿的远方亲戚,他还真的没有什么印象。 “我……不记得她和我说过有什么远房亲戚,会不会是她不愿意让你认出她,才这么说的?”欧阳珣心里还是不愿意相信,尽管他之前经过了自己的努力,接受了云君母亲已经离世了的消息。 云君却摇头:“从她的表现看来,她是没有欺骗我们的,所以这样的几率很小。” “那也不是不可能呀,能不能让我,去见见她?”欧阳珣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还是不要去了吧,她可能不愿意见你。”云君拒绝了。 欧阳珣失望地低下了头,然后又抬起来看了看云君,问道:“她的原话是什么呀?” 云君想了一会儿,说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是在他们问更多的消息的时候,梁广写道:知道的多了,对我不好。”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去打扰她了,等把毒解了之后再说。”欧阳珣一听这话,就决定不去问了。知道的多了,对云君不好,那就说明,会影响到云君的安全,他还是不要去问了。 突然,欧阳珣想起来,他之前好像见过一个和唐婉儿长的挺像的人,便急忙开口:“君儿,我好像想起来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那人,好像是被婉儿救下来的,然后便以远房亲戚的身份一直呆在她的身边帮她做事。” 欧阳珣仔细回想着,只是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他实在是记得不太清楚。 “所以,母亲其实是没有什么远方亲戚的?”云君问道。 欧阳珣点了点头:“据我所知,是没有的。你如果有空,还是去见见她吧,仔细问问清楚。” 云君点头,等过段时间,她再去见见梁广,问清楚情况。 既然已经答应了云君,欧阳珣就要说到做到。 第二天一早,果然进宫去见皇帝去了。 他们都知道了些彼此的秘密,所以皇帝和欧阳珣的交流看起来还是十分熟络的:“你怎么来的这么早,有事?” 欧阳珣点点头:“我来是希望你能够换一换那个和亲人选。” “哦?为什么?”皇帝没想到是这件事。 “唉。”欧阳珣无奈地摊了摊手:“那人是君儿的好友,君儿不愿意她去安南。” “这怎么会?既然是好友,那她去安南不是更好吗?”皇帝也不解。 欧阳珣只好说道:“不知道为何,她昨日突然跑来和我说,不管谁去和亲都可以,方若颖不行。她十分坚定,我也只能依着她,来把人换了。” 可是皇帝却不高兴了:“人,是你自己选的,朕答应了。可是你现在又要来反悔?” 说到这里,皇帝停顿了好一会儿,这才又说道:“想必摄政王能够充分理解君无戏言这话。先前是云韵有错,那朕改了便改了。可是方若颖又没有什么情况,摄政王你告诉朕,朕应当用什么理由更改?” 欧阳珣显然是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会突然变脸,可是这事也是他理亏。他太过于想当然了,定下的人都不合云君的心意。应该早早就和云君商量好才对,免得现在空惹了这么多的麻烦。 但是,皇帝强硬了起来,他也不能示弱,就算是不占理也要坚持下去。 “此番和亲,是你大魏嫁公主。可是您呢,都是从大臣里面挑的人,临时封了一个公主,不是真的金枝玉叶。可我安南国的太子,却是真龙天子,你这也太没有诚意了。”欧阳珣抓住了这一点来说事。 这事皇帝也是理亏的,一时间两位位高权重的人就这样僵持在了大殿中央,让两旁的宫女太监们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正文 一百七十七章:失望 此时,在皇宫的密道里,明华又去探望真正的皇帝。 她见这个皇帝已经活不了几天了,想要早点动手,这样她才有合适的理由。 同时,李明阳也来了。 他心里还是不甘心就这样规规矩矩地过下去,不好好赌一把,怎么知道自己就一定不会赢? “明阳,你怎么来了?”皇帝没有想到李明阳最终竟然会选择要来帮他。在他的记忆中,李明阳是很小心的,这一次居然选择了过来冒险。 李明阳笑了笑:“您是父皇,自然是要站在您这一边的。” “你就不怕待我出去之后,将皇位传给明德?”皇帝似笑非笑地看着李明阳。 听到这个问题,李明阳愣住了。他一直都是以为,只要他帮皇帝拿回了皇位,就一定是不会改变的继承者了。可是现在,皇帝却说这样的话,难道皇帝是不打算把皇位给他吗? 见李明阳的脸色变了变,皇帝摇了摇头:“你呀,就算是心里不喜,也应该学会隐藏一下自己的想法的,就这样被我看穿,实在是太弱了,不适合当皇帝。” 他一边摇头,一边失落地说着,让李明德心里十分紧张。 所以,皇帝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愿不愿意把皇位传给他? “虽然是你来追随的朕,但明德那孩子未必知道这件事情,所以,朕不能保证,皇位会是你的。”皇帝实话实说,也不希望到时候李明阳突然反悔,坑害了他的那些忠心的手下。 “父皇……”李明阳认真地看着皇帝,弱弱地唤了一声。 他在犹豫,要不要把李明德描绘的对这个皇帝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是他却瞥见了一旁站着的明华,并不认为明华会站在自己的这一边,便又不说话了。 明华看了李明阳一眼,猜到了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便直接开口道:“皇上,您还不知道,容华她,被那个假皇帝折磨的不成样子了。可是,明德竟然对自己的母后和妹妹不管不顾。他对自己的至亲都是这个样子,更何况是对您这个需要和其他兄弟争斗才能多得一些关注的父亲呢?” 李明阳是没有想到明华会这样帮自己说话,愣了一愣。明华白了李明阳一眼,李明阳急忙点头附和。 皇帝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相信明华的话。过了许久,他才说道:“若明德真的是这个样子,那朕,便不考虑他了。” “皇上,我的计划已经调整过了,现在又要加一个明阳进来,就让他负责支援各个地方吧。”明华又道。 “什么,你的意思是让我闲着?”李明阳可不想这样,他得发挥了大的作用,这样才能有更多的话语权。 可是听明华的意思,好像是要自己打头阵,让自己的心腹去冲锋陷阵,这真的是让李明阳不解。明华一个女子,若是自己手上没有点势力,就只能算是砧板上的鱼肉,什么时候被切都要看别人的脸色。 明华朝李明阳使了个眼色,可李明阳实在是没有看懂。 皇帝对李明阳的表现有些不满,他以前也不觉得这个儿子这么傻,怎么现在看起来,他的脑子就是个摆设一般? 他只好自己开口解释:“意思是,我们的人手可能不够用,需要你及时调度跟上。你不要以为这是一个轻松的活,如果你那里的调配跟不上,那我们就一定会失败。” “这样安排你,体现了我们对你的充分信任,你是不是也应该表现一下自己的诚意?”明华没好气地说道。 李明阳这才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好,我会安排好的。” “什么时候行动?”皇帝问明华。 在此之前,他已经把自己手下还能用的那些人都交到了明华的手里,全部供她调配。 明华扳着指头算了一会儿,说道:“等安南国摄政王回去的那一天。” “对了,我们还可以请安南国的摄政王来帮忙。”皇帝突然想起来,自己和欧阳珣的交情,还能算不错。 “可是,他为什么要来谈这一趟浑水?”李明阳问道。 连他自己都不怎么愿意的好吗?像欧阳珣那些老狐狸,是不可能答应的。 “如果朕用大魏的土地来做交换呢?”皇帝说道。 明华也不镇定了,急忙劝道:“像现在的这种情况,要成功是十分不容易的。所以,他的要价应该会很高。” 皇帝大手一挥,十分不在乎地说道:“大不了朕把边境十六城全都给他安南。” 李明阳和明华的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一起沉默了起来。 被这突然的沉默吓到了的皇帝,仔细想了想,发现自己的要求是过分了。 他不过是一个人而已,没有了他国家也发展的好好的。现在为了让他一个活不了多久的人重新夺得皇位,就要拿国家边境那么多的城池去换,实在是不划算。他又看了看明华和李明阳,知道无论如何这两人是不会答应的,心里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好了,这十分不划算,朕不说就是。”皇帝也是能屈能伸的,现在自己没有势力,还是乖巧一些才好。 可是,明华却开口了:“请安南国摄政王帮忙不是不可以,就是不要给他那么好的条件就行了。” 李明阳也点点头,他也希望自己成功的可能性多一些,便说道:“多付一些金银都可以,割地还是要多考虑一下的。” 皇帝听了他们两个人的话,知道这两人是在十分理智地讨论这事,也放心了。 明华和李明阳又商量了一下他们最终要开的条件,这才看向皇帝。 “你们两个看着朕作什么?”皇帝不解,既然已经商量好了,那他们两个人负责去联络就行了,为什么双双看着他? “我们要负责的事情很多,说服摄政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明华面无表情地说道。 皇帝之前还为明华站在自己的这一边而感到十分欣慰,怎么现在就开始差遣起他来了。 但人在弱势地位,自然是不能狂妄的,他蹲去了墙角,然后才一脸苦恼地说道:“我被困在这个地方,不能轻易出去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怎么去见欧阳珣呀?” “我们把他弄来这里就行了。”明华一脸的无所谓。 “可是,他那么一个重要人物,怎么可能相信你们,跟着你们过来?”皇帝不解。 李明阳狡猾一笑:“这就得看父皇您,和摄政王之间的关系如何了。” “那……”皇帝有些失落地低下了头:“还是不要去找他吧。” 明华这下明白了,他们之间的所谓交情,实在是不堪一击,所以去说服欧阳珣帮忙这事,算是不可能了。 突然,皇帝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两人,眼中还放着亮光。 他十分兴奋地说道:“我们,可以去找云君。” 之前云君和李瑾瑜说的话,他可是都听到了。云君是欧阳珣的女儿,如果说服了她,也就可以说服欧阳珣。 “云君?”明华和李明阳都不知道为什么,一脸的茫然。 皇帝也不希望这个秘密被太多的人知道,便朝着他们摆了摆手,说道:“你们去说服云君帮忙就行了,她会去联系欧阳珣的。” “可是……”李明阳实在是不觉得云君会同意帮忙,还是有些犹豫的。 皇帝却打断了李明阳要说的话,一脸的真诚,和他对视着:“相信我,这样一定行得通。” 见皇帝竟然表现成了这个样子,明华和李明阳也在犹豫再三之后决定了要相信皇帝。并且他们约定好了,李明阳去联系云君,免得云君过于防备明华,事情谈不成。 可他们谁也不知道云君和李明阳之间的过往,更不知道李明阳去找云君,是他们失败的开始。 等到李明阳走出了皇宫,天色已经晚了。不过,他却决定要立刻去找云君。毕竟月黑风高夜,是和隐藏自己。 他换了一身深黑色锦袍,消失在了夜色里。 云君去山谷待了几日,已经荒废了不少功夫,现在正在和师姐接着练功,一枚短箭直直地就朝着李明阳那边射了过去。 这位师姐,不光点穴教的好,连暗器也可以说是顶尖。于是云君便随便找了个理由打发了李瑾瑜,日后只跟着这位师姐好好练功。 打算帅气出场的李明阳,没有想到云君竟然会偷袭自己,勉强避过了这一招,然后稳住身形,又往前行了几仗。 可云君刚刚那一箭,不过是才刚刚开始练招,她紧接着,又发了三支箭出去。依旧是李明阳所在的那个方向,这一回却不好躲避,一支箭直达李明阳面门,一支直指胸膛,另一支便对准的是李明阳的小腹。 云君现在还不太会使用内力,也没有太大的劲,这箭去的速度不快,不难躲避。 只是李明阳,以为云君只射一箭便会停下来,谁想她竟然又射了三支箭。 所以这一次,他的躲避依旧看起来十分狼狈。 待到云君第三次发暗器,李明阳才大声喊道:“别射了,是我。” 可是云君已经动手了,发出去的暗器收不回来。 李明阳这一次总算是有了防备,躲的十分轻松。只是在他穿过这一次的几十枚银针去到云君面前时,却看着她的表情,从十分开心变成了失望。 正文 一百七十八章:人手不够 “你怎么了?”李明阳有些不服气地问道。 见到他来就这么的不开心吗,他什么时候又惹到云君了? 不过他很快就释怀了,他现在还和云馨又婚约,所以云君见到他不开心也是十分正常的。 云君瞪了他一眼,语气十分的不好:“你来找我做什么?” “我听你的话,去皇宫里探过路了,父皇真的就在那个地方。”李明阳说道。 “哦,我是什么时候和你说的,你怎么现在才去探路?”云君也不解。 按理说,这么重要的事情,李明阳怎么会忍得了这么久,都过了好几天了才去看。 听到云君的问话,李明阳摸了摸脑袋,说道:“其实,今日是我第二次进宫去见他。我们达成了约定,我要帮他重新夺取皇位。” “所以,你要来找我帮忙?”云君的语气十分平淡,好像在谈一件寻常百姓家的小事情一般。 李明阳点点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找你,可是父皇说我来找你就对了。” “在他让你来找我之前,还说了什么吗?”云君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这个皇帝不会是知道了什么吧。可是她自己的势力也不强大呀,争皇位这种事情,找她能帮什么忙? “我们在讨论要怎么说服安南国摄政王的事情。”李明阳没有防备着云君,什么都和她说了。 云君恍然大悟:“你回去告诉他,明晚,摄政王回去宫里见他。” “什么?”李明阳有些震惊。 这和皇帝说的不一样呀,不是说服了云君和他们一起合作才对吗,云君怎么变成了他们和摄政王之间的联络人了? 云君又重新拿起了自己练手的暗器,对着李明阳就连续发出了十多发。 “你走吧。” 她实在是不想在见到李明阳,自从自己的武功有一定的基础了之后,云君一见到李明阳就想将他杀了。只是理智告诉自己,现在她还打不过李明阳,还要先让他再逍遥几日。 李明阳神色复杂地看了云君一眼,飞身离开了。 不过云君说的时间,是明晚,看来他还得再进宫一次。 可当李明阳去到了那个密道口的时候,却被人给拦住了。 那些人,好像就是一直以来守着这个地方的人。只是他不理解,之前都没有人拦着,为什么现在他来就不可以进去。 一个侍卫好心一些,说道:“江夏郡王,您还是回去吧,没有明大人的允许,您是不能进去的。” 李明阳也没有在这里等着,对这个侍卫说道:“你告诉明大人,说他们想见的人明晚会到来。希望,你们擦亮眼睛,不要将贵客拦在外面。” 说完话,李明阳就离开了。 听到了李明阳的说话,明华从密道里面走了出来,问那个侍卫道:“他说了什么?” “江夏郡王说,你们想见的人,明晚会到来。还说……还说希望我们能够擦亮眼睛,不要将贵客拦在了外面。”那个侍卫有些犹豫地说道。 明华在心里暗暗思索贵客,到底是何人。不过李明阳这样说,那人应该是云君,甚至是欧阳珣,的确不能就这样拦在外面。 于是,她交代道:“明晚若是有一个女子,或者是四十岁左右的锦衣男子,都不要阻拦。” “是。”侍卫急忙恭敬地答应。 然后明华的身影又隐没在了密道里。 …… 等到李明阳离开了之后,云君有些好奇,李明阳说是皇帝让他来找自己的,那么皇帝应该是知道她和欧阳珣的关系的。可是,他一个被关在了密道里这么长时间的人,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突然,云君想起了自己之前和李瑾瑜见到皇帝的那一次。 她就是在密道里告诉李瑾瑜这件事情的,多半是被那个皇帝偷听了去,现在才想起来可以通过她来说服欧阳珣。 不过,他们和欧阳珣的合作,还是亲自去谈比较好,她就这么横在中间,她心里也不开心,不如,耍他们一次。 云君狡猾地笑笑,然后才派人去给欧阳珣送了信。当然,去还是要去看看的,只是去的时间要改一下。让欧阳珣在天黑之前便潜进去,也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说不定还能够窥见什么秘密。 “师妹,你能不能好好练习?”师姐双手叉腰,噘着嘴问道。 云君一个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还突然间傻笑起来,让师姐看了十分的不高兴,觉得自己刚刚都是白教了。 听了师姐的话,云君急忙又开始掷起了飞镖。她的手早已经酸痛的不行了,可是师姐却还不愿意放过她,还说什么暗器都要练一下,以后在和别人交手的过程中才不会陷入被动。 师姐如此认真,她自然也不能辜负了这么好的师姐,在累也咬牙坚持了下来。 这时,欧阳珣来了。 他亲自来的,身边连个护卫也没有带。 “你怎么会来这里?”云君问道。 而且,并没有看到以前一直都跟在欧阳珣身边的跟班,心里有些疑惑。 “我没有能够说服皇帝,他不愿意换人,看来,你的好友只能和我去安南了。”欧阳珣心里是有些开心的,毕竟,方若颖去了安南,那云君也得去了吧。 云君白了他一眼,说道:“这事我得先和她商量商量,如果她不愿意,那我是无论如何都要让皇帝改变主意的。” 她这话说的十分坚定,欧阳珣十分相信云君是一定会这样做的。 “好,如果她自己不愿意去,那我也就和你一起,去搞定这个皇帝。”欧阳珣自然是要表明自己的态度,一定得是支持云君的。 “不过,在考虑这件事情之前,你应该先考虑一下,要怎么应付你的这个好友。”云君说道。 “我的好友?”欧阳珣有些疑惑,他什么时候有好友了? 云君嘿嘿一笑,说道:“今日李明阳来找过我,好像是要找你合作。我便和他说,你明日去宫里见皇帝,到时候有什么样的计划,你们自己去商量去。” “皇帝?”欧阳珣好像还是不知道云君说的皇帝,是被困在了密道中的皇帝,还在好奇,现在的这个皇帝,和他有什么要说的。 毕竟,他们刚刚才因为和亲的人选这个问题,好好地吵了一架,可是现在,却又找人来和云君谈合作? 云君看着一头雾水的欧阳珣,缓缓说道:“是真的皇帝,他被困在了一个密道里。现在,他和他的一个儿子在谋划着要怎么样夺回自己的王位,所以想要找帮手。” “之前我和李瑾瑜在密道里面见过他,也许,是我和李瑾瑜说你是我父亲这事的时候被他偷偷听到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想法,要来找我,通过我来联系你。”云君猜测到。 欧阳珣点点头:“可是,他为什么不让他儿子直接来找我呢?来找你谈事情算是怎么回事?” 云君摇摇头:“不知道,总之你明日进宫去见见他也就知道是什么事情了。” “明日的什么时候?”欧阳珣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一点也不防备着这是云君故意给他设的局。 “你就不担心我出卖你?”云君好奇。 “我再怎么说也是你的父亲,而且你可以放心,日后我是会努力补偿你的,你如果设计了我,那可是得不偿失的。”欧阳珣十分自信。 云君的笑意直达眼底:“就为了你刚刚说的话,我日后也不会出卖你。” “我和他们说的时间是明晚,但是我觉得,你可以去早一些,看看他们有没有设什么埋伏什么的。也许,还可以探听到不少有用的消息呢。”云君认真说道。 欧阳珣认真地点头答应:“那我就在用了晚膳之后,去那里潜伏着看看情况。” “你的人呢?”云君看了看欧阳珣的身后,对自己没有见到任何护卫感到十分的疑惑。 见云君这样的举动,欧阳珣也不能抑制住自己地转过头去看了一眼,说道:“我把他们都派去保护梁广了,虽然她不是你母亲,但是我还是想要为保护她尽一份力的。” “那你自己的安全怎么办?”云君有些担心。 “我的人在暗处藏着呢,没事的。”欧阳珣说的轻松,云君也就相信了这话。 毕竟,像他这么一个位高权重的人,怎么会把自己置于险地呢?所以一定是有人在暗处保护着他的。 “你自己也要小心一点,梁广那边我已经派了人了,虽然质量不高,但是却胜在数量极多。如果真的有人想要伤害她,那也够用了。”云君对自己的人手还是有些自信的,现在对欧阳珣有些不放心。 欧阳珣只好把自己的护卫给喊了出来,让云君好好看看,也可以放心了。 云君只见眼前一堆黑影闪过,定睛一看,那些人怎么也有十来个,这会是真的放心了。 但是,再多的人,也是不够的。欧阳珣没有经过皇帝的答应,就进宫去见了有自己的小九九的真皇帝。皇帝,便对他发难了。 好在只是为了警告,欧阳珣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正文 一百七十九章:回书院 第二天傍晚,欧阳珣早早地便去了皇宫。因为天还没有黑,自己不好带太多的人进去,所以身边只有三个护卫。 他按照云君给他画的地图的指引,很快就去到了那个密道。不过他也多留了几个心眼,没有靠近,远远地看着情况,选择了一个比较好隐藏自己的地方,悄悄地躲了起来。 而皇帝的人,在欧阳珣进宫的那一刻就收到了消息,将这件事情禀告给了皇帝。皇帝好奇,也派人来了这个地方想看看欧阳珣要做些什么事情。 结果,那个人来了没有看到欧阳珣的身影,反倒是在寻找藏身处的时候,和欧阳珣挤在了一起。 那人也是一个观察不仔细的人,没有发现眼前的男子就是自己要找的人,还觉得无聊,主动和欧阳珣唠起嗑来。 “这位兄弟,你是谁的手下呀?”他见四下无人,也没有危险,便开始闲聊起来。 听到他的话,欧阳珣瞥了他一眼,没有搭理。 那人又管不住自己的嘴,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也不知道皇上是哪根筋不对,让我过来这里盯着安南国的摄政王?人家是安南国那么重要的人物,怎么会跑到这个地方来。” 听到这话,欧阳珣心里一惊,没想到大魏的皇帝竟然这么防备他。若不是现在碰到了这个有些傻的护卫,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的事情呢。 既然已经暴露了,他和真的皇帝也没有什么谈话的必要了。 于是欧阳珣说道:“是呀,我的主子也让我过来盯着欧阳珣。想我一把年纪的老骨头了,当年是如何威风,现在也只能做这些年轻人不愿意做的活。” 那人觉得自己好像是找到了知己,便完全打开了话匣子。 “你的主子是谁呀?”他一脸好奇地问道。 欧阳珣面做犹豫之色,不答。 那人叹了口气,又道:“我的主子是教主,结果他却让我来听这个小小的护法的话,我真的是太伤心了。” 听到又是教主,又是护法的话,欧阳珣提高了警惕。如果这个人是什么组织的人的话,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把这些事情给说了出来呢?除非这个人,是真的很傻。 可是,一个很傻的人,又怎么会被一个组织给招进去呢? 那人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说出来的东西有些多了,急忙捂住自己的嘴。 欧阳珣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也不说话,而是不停地在打量,在心里衡量这个人说的话的可信度。 那人讪讪地笑笑:“这位大哥,我都说了这么多的信息了,您也告诉我一些呗。” 看在这个人提供了一些消息的份上,欧阳珣终于开口了:“我的主子,是江夏郡王。” 说完这句话,欧阳珣又闭上了嘴。 那人一脸期待地看着欧阳珣,希望能够听到更多的消息,但是却十分失望。 他心里不甘心,又道:“你就说这么一点?” “你也没有说什么呀。”欧阳珣反驳。 “算了,既然你不告诉我,那我们也没有聊天的必要了。哼,让你一个人在这里憋死好了。”那人说着,双手环抱在胸前,转过了身去,不再看欧阳珣。 欧阳珣看了看就藏在不远处的三个护卫,朝他们使了个眼色,他们便一点一点靠了过来,然后打晕了这个人。 看那人的样子,好像皇帝只是派了他一个人过来。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欧阳珣还是离开了皇宫,带着这个人去了云君那里。 逃避了这么久的书院,云君总算又回去上课了。 自从上一次小小的设计了云君一下之后,月华郡主便不再隐藏,而是直接表现出来自己对云君的讨厌。 云君对于月华郡主的反应,也是意料之中的,一点也不奇怪。 不过,另外的一个人却让她大吃一惊。 许久都没有见过的容华公主,竟然来了书院。 当然,经历了不少事情的她,已经没有了之前的任性与尊贵,看起来苍老了许多,一点都没有十多岁少女的样子。 云君看了一眼容华公主,缓缓走到了她的身边,想要询问一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坐在容华公主身旁的椅子上,容华公主就爆发了。 “滚。”她大声喊道。 云君被吓了一跳,但更多的,是不解。容华公主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了。 她同样十分好奇,容华公主都已经来书院上课了,但是皇后好像依旧没有消息,这是容华公主去做了什么交易才换来的自由吗? 可是,她的问题,没有人能够回答。 既然容华公主不愿意和她搭话,那她也不再自讨没趣了,而是自己回到了以前的座位上坐着,就这样看着容华公主的一举一动。 这时她发现,容华公主,并不是针对她,而是针对所有人的。 不管谁有要接近她的想法,她说的都只有一个字,‘滚’。 这让云君越发的好奇,容华公主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她努力想了想,发现自己是不可能问容华公主的,那,也许还可以从李明德那里入手。 便想着等一会儿下学了,回府去找云韵,让她去探探消息。 就在云君思索计划的时候,明华也来了。 她,明华,容华公主,月华郡主,都是许久没有来上课的人。不过,明华,在大家的眼里,都是已经死了的人。 所以她的出现,让整个学舍里都变得鸡飞狗跳起来。 “啊!鬼啊!”一个胆小的女同窗看到了许久都没有见到过的脸庞,吓得从自己的书桌旁跳了起来。 云君听到了这喊声,看了过去,只见明华一个人,穿的十分的雍容华贵,然后笑意盈盈地朝着她走了过来。 “你,这一次是冲着我来的?”云君开口问道。 毕竟,明华好像一直都在盯着她看的样子,让她心里十分好奇。 明华点了点头。 她也没有搭理其他已经被吓丢了魂的同窗,拉着云君就出了学舍。 “是什么事?”云君不解。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要和你谈合作而已。”明华笑得无害。 可云君总是觉得,明华好像是在算计着自己什么。 见云君一脸疑惑的样子,明华又开口道:“我知道,欧阳珣是你的父亲,所以我是来和他谈合作的。不过,我和他之前从来都没有打过交道,便只能通过你这个女儿了。” “他已经决定要去见皇帝了,你也不用再单独过来找我吧?”云君已经把李明阳和明华还有那个皇帝归在了一个阵营里面。 明华拍了拍云君的肩膀,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可以确定,你和李明阳是不可能合作的,所以我想亲自来确认一下。” “我是看他不顺眼,但如果能给我足够的利益的话,我不介意和他合作的。再者,你怎么就能够确定,你此次过来找我,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呢?”云君冷笑。 她自然是不会去帮助李明阳的,但是她更不愿意和既不知根也不知底的明华合作。 “可是我也没有想把你怎么样吧,你怎么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明华也不解。 她又没有利用云君去做什么事情,云君没有道理这么防备着他呀。 “因为我对你不了解。”云君也就实话实说了。 但明华还是没有能够理解:“你对李明阳就了解了?” 显然,她不知道云君的前世,也就不知道云君对李明阳可以说得上是了如指掌的。 “既然你不愿意和我合作,那我们也没有谈话的必要了,你快些回去上课吧。”明华说道。 云君当即转身就走,没有再看明华一眼。 明华没有料到云君竟然走的这么爽快,心里有些不满,便又大声喊道:“不好了!云君被鬼抓走了!” 云君的脚步顿了一顿,没有搭理明华,继续往前走着。 可这确实给云君带来了一些麻烦,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护卫装扮的人,拦住了云君。 “请问,您可是云君姑娘?” 看了那个护卫一眼,云君茫然地点点头。 “是这样的,刚刚我们听到喊声,说您被鬼抓走了。所以现在需要您配合我们,做一下记录。”那人十分恭敬地说道。 云君愣了愣,有些不太理解这个人说的话。做记录?这又不是什么好事,怎么会需要做记录呢?并且,她又没有被鬼抓走,做哪门子的记录。 于是,她没有管这个护卫,绕过了他,又继续走着。 可那人却不死心,又一次拦住了云君:“姑娘请留步,这是书院的规矩,还望您不要为难我们。” 他的话音刚落,就不知道从哪里窜出了一大群护卫装扮的人,把云君团团围在了中间。 “你们这是想做什么?”云君大声问道,一次来掩饰自己心里的胆怯。 同时,她的手紧紧地握住了藏在袖中的短箭,若是要动手,便先发制人,逃了开去。 可是,她的小动作却逃不过这些护卫的眼睛。他们一下就发现了云君的动作,然后有两个人直接拔出了剑。 然后主动来和云君说话的那个人提醒道:“你最好不要对我们动手,你是打不过我们的。” 正文 一百八十章:阻拦 云君,是有护卫的。欧阳珣派来的那两个人,早已经回到了云君的身边,现在也落到了她的身边,目光锐利,看着拦住了云君的那些人。 “云君姑娘,我劝您还是不要激动,我们真的只是需要做一个记录。只要您配合我们,我们马上就让您离开。”那个护卫又说道。 云君扫视了他们一眼,觉得自己这边的力量不够除非是你死我活,否则没有交手的必要,便点了点头。 “既然您愿意配合,那大家也都撤了吧。”那个人朝着围着云君的人说道。 那人的话音还没有落,刚刚还在云君周围的那些人,现在就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云君姑娘,我只想问您几个问题,希望您能够如实回答。”那人又一次开口。 “你快些,我还要赶回去上课呢。”云君说道。 那人点头微笑:“其实您不用着急的,因为现在您的同窗还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不会耽误道您的。” 这人说话有些啰嗦,让云君的护卫听了有种想冲上去揍人的冲动。 若不是刚刚见到对方人多势众,他们两个早就动手了。 “你快些说,不要再耽误时间了。”云君催促道。 “是。”那人又恭敬地行了一礼。 “在下,是负责书院安全的护卫长,现在只是想要想您询问一些您对我们工作的建议……” 云君不停地在点头,一直听着这个人的问题。 可是,他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云君听的有些心烦,便不耐烦地说道:“我对你们的建议,很多,但是考虑到你们平时也十分忙碌,兢兢业业地保护着书院,我也表示理解。所以我觉得你们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只是你日后说话不要这么啰嗦就行了。” 那人十分认真地听着,然后拿起笔,在自己带着的这张纸上一笔一划地写道:日……后……说……话…… 然后云君就一把抢过了他的纸笔,飞快地把这几个字给写完了。 把纸笔又塞回到这个人的手里之后,云君也就不再搭理她,径自离开了。 见云君走的着急,那人松了口气。 “老大,就这么让她走了?”一个小弟突然窜出来问道。 那人摇了摇头:“我已经尽力拖住她了,也不知道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没有。” “既然您不确定那边的事情有没有处理好,那您怎么不继续拦着她?”小弟不解。 那人瞥了小弟一眼:“就你们这几个人的三脚猫功夫,也就逃跑还可以,和她的那两个护卫打,非得全军覆没了不可。” 云君虽然离开了,但是觉得这个人实在是奇怪,便又悄悄地绕了回来,在他们身后偷听着话。 “你们两个说的是什么事情没有处理好?”云君突然开口。 那两人心里一惊,急忙转过身来看着云君,都吓了一跳。 “我一直觉得你的作风不太正常,便留了个心眼。可谁知,我一偷听,就听到了这么重要的消息。”云君看起来还算是好说话,可是她的表情,在靠近了这两人的时候却突然变得凶狠起来。 “说,你们是谁的人?”云君突然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把匕首,直接放在了那个小弟的脖颈间。 从那个人可以看出她有暗器开始,云君就可以确定这个人其实武功十分高强。 但是根据他们刚才的谈话,云君也可以肯定,这个小弟只是轻功比较好,别的都不行,也就挑了他下手。 那人已经感受到了云君要对小弟出手,可是他的反应还是慢了一点,没有能够拦住云君,让她直接就将自己的小弟劫持了。 他们为的也不是什么大事,自然没必要为了这事而牺牲掉自己的兄弟,所以那人瞪了自己的小弟一眼,便继续恭敬地说道:“云君姑娘,是我们的不对,只是那件事情说起来对您也没有好处,您还是不知道的好。” “若我非要知道呢?”云君语气十分的严厉,并且,她的匕首已经割开了一小条缝,鲜血,从小弟的脖颈间流了出来。 “大哥,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就告诉她吧。如果算起来,我们还算是一伙的呢,这样自相残杀也不好。”那个小弟怕云君失手就将自己杀了,急忙喊道。 听小弟说的话,云君邪魅地笑了笑,她转头看着小弟:“既然不是什么大事,那想必你也知道的,不如你直接告诉我好了。” 小弟有些恐惧地看了那人一眼,见那人点点头,这才放心说道:“是有关容华公主的事。我们查到了她变成这样的原因,知道她今日回来书院,主子担心您会去掺和这事,便让我们拦着你。” “主子?”和容华公主的事情相比,云君对他们的主子更感兴趣。 那个人见情况不妙,急忙向小弟使眼色,可小弟却没有看到。以为大哥刚刚已经点头表示这话可以说了,他也就放心什么都说出来。 “主子的名讳,我不敢说。”那个小弟犹豫了,他一个属下,怎么敢直接喊主子的名字呢。 云君看了那人一眼:“你说。” “我也不敢说。”那人也低着头,装作有些胆怯的样子。 那个小弟却拆台道:“主子的名讳你不是经常说的吗,怎么现在就不敢了?” 对自己的老大,他倒是胆子不小:“你天天都说那个李瑾瑜,那个李瑾瑜,怎么不敢说了?” 小弟气鼓鼓地看着老大,认为老大这是铁了心不想救他。 在听到李瑾瑜这个名字的时候,云君就已经放手不再挟持这个小弟了,可是小弟却一把抓住云君的手,把她的匕首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然后,一脸委屈地说道:“老大,你是不是不想救我?” “我已经放了你了。”云君好心提醒道。 可是那小弟却不听话,死死抓住云君的手,还往自己的脖颈间又割了去,吓得云君直接丢掉了匕首。 “姑娘,这个人,他的脑子不太好使,您不要见怪。”那个老大一脸歉意地说道。 云君摆摆手:“行了,既然李瑾瑜不让我知道这件事情,我也就不去打听了。只是,他怎么会留这么一个不太正常的人在身边呢?” 看着其他的人下来将那个小弟绑走了,云君才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是寒月的弟弟,先前又一次为了救主子受了重伤,发了高烧。但是当时情况紧急,没有及时送他去医治,就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那人也不隐瞒,云君连李瑾瑜都知道了,又何必隐瞒这个原因呢? “好,我知道了。”云君笑笑,看着那个小弟的眼神变得柔和了许多。 见云君并没有生气,那人也放心了下来。 云君笑了笑,往学舍的方向走了去。 虽然说了不强求要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云君还是十分好奇的,希望自己赶过去的时候还能看到一些情况,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当她走进学舍的时候,容华公主已经不见了,只有一个哭成了泪人的不过才十岁的同窗,缩在另外一个同窗的怀里,十分伤心。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云君问一个看起来还算是比较镇定的同窗。 那人摇了摇头,然后也开始哭了起来。 这时候,夫子来了。 她瞥了一眼今日才过来上课的云君,把她单独叫了出去。 “夫子,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云君见夫子一脸严肃,问道。 夫子瞪了她一眼,怒道:“你还问我,如果不是你今日来书院,她们也不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简直是,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今日容华公主和明华也来了,为什么要怪我?”云君不解地看着夫子。 夫子却不听她的话,而是冷笑道:“你说她们也来了,那人呢?除了你,还有谁见过容华公主和明华?” “容华公主也就算了,你说她的病好了来书院是十分正常的。可是明华呢,在大家面前都已经死了的人,怎么还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云君急忙转身去学舍里寻能够为她作证的人,但是看着里面的一片狼藉,知道了为何夫子会说的这样坚定。 这时,还有一个人在学舍里端端正正地做着,并没有受其他人的影响,可云君却能确定,那个人,是绝对不会帮她的。 因为,那是月华郡主。别说她不会帮忙,就连夫子把这事怪在云君身上,说不定也是月华郡主安排的。 “那夫子想怎么处理?”云君不卑不亢地看着夫子。 那个夫子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既然已经扰乱了书院的秩序,那便没有资格继续在这里学习了。” “夫子凭什么处置云君?”夫子虽然发难,但是云君却不怕她。 可是夫子却十分自信地说:“你父亲的官职没有了,现在的你,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有什么底气来我面前摆架子?我说你没有资格,你就是没有资格。” 云君没有心情再和这个夫子争辩,直接就拿着东西走人。她突然间意识到了,有一个尊贵的身份,也是十分有好处的。只是之前比她高贵的人太少,她没有意识到而已。 那么,去安南也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正文 一百八十一章:劝说 离开了书院,云君去找了李明阳,想要从他那里探一探,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同时,她也打算要和李明阳说一下明华过来找她的事情,如果能够破坏他们之间的合作,自然是好的。 “你怎么过来了?”见到云君主动来找自己,李明阳心里一喜。 昨晚,云君就已经答应了他,要去帮忙联系欧阳珣,今日又主动来这里找他,那就说明云君已经决定了要和他合作了。 “我过来,是想和你说一件事情。”云君面无表情地说道。 已经把云君暂时当成了自己人的李明阳,满脸的笑容,就这样听着云君说话:“什么事?” “今日我回书院去上课了,可是,却在那里碰到了明华。她约我单独出去谈事情,好像不太相信你说的话。”云君说道。 李明阳却一点也不在乎:“我不相信她,她也不相信我,这十分正常。” 云君没有想到李明阳竟然是这样的反应,不过她更加感到奇怪的,是两个互相不信任的人,怎么就能在一起合作? “既然你们互相都不相信对方,那怎么合作?”云君问道。 “我和她有同样的目标,那就可以暂时放下互相的猜疑,先把我们愿意做的事情做成再说。”李明阳真的一点都不在乎这事。 云君眼珠转了转,说道:“可是,你怎么能够肯定,她是真心想和你合作的?如果她只是假意合作,为的,就是引你上钩,然后自己好去皇帝哪里邀功呢?” 李明阳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无妨,连父皇都赌得起,我也可以拼上一把。” “可你的父皇,已经活不了多久了。成了,他风风光光地近皇陵,若是不成,本就没有好日子可以过,那还有什么能失去的呢?”云君缓缓劝到。 “可你不一样,你现在是皇子,李明德因为容华公主的事情已经不被看好了。如果你一直都兢兢业业,不犯什么大错,皇位就是你的,你还有什么冒险的必要呢?” “要知道,如果你输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你往后还有许多好日子,就这样被你亲手毁了。” 李明阳犹豫了:“可是,李明德,他的母族势力极大,我未必能够登位。” “只要你不做出格的事情,就算登不上皇位,那往后也是一个亲王,有自己的封地,难道还不比就这样相信一个根本就不可信的人,失去一切好吗?” 云君一直都在看着李明阳的表情,越说越激动,好像都是在替李明阳考虑的。 “你说的也对,但我不甘心,即使会失去一切,也要赌一把。”李明阳已经考虑好了,眼神变得十分坚定。 见到这个表情,听到了李明阳这样说话,云君叹了口气,心下有些失落。原来她费劲说了这么多的话,李明阳还是一点也没有听进去。 她咽了咽口水,清了清嗓子,又开口道:“你一时赌气,自然是非此即彼的,为什么就不能多为自己考虑考虑呢?” “就算你要赌一把,也要选一个可信度更高的人吧。”云君看着李明阳的眼神,变得十分嫌弃。好像是在嘲笑着他,这孤注一掷的想法的。 李明阳看着云君,心里也有些动摇,但是就是不愿意改变自己的想法。 虽然明华不可信,但如果有皇帝的人,再拉得欧阳珣来帮他们,那胜率是十分高的,就算明华不可信,他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知道自己从这一个方面,是一定也劝不动李明阳的了,云君又说道:“你想一想一直以来追随着你的人,为你牺牲了自己的人。他们一定也不希望看到,自己的主子死的这么冤枉的。他们,也不想死的这么冤枉。” “可是,明华看起来还是可信的。”李明阳还在为明华辩解,但是云君可以看出了他现在心思的摇摆不定。 所以,她又接着说道:“她不相信你,这事你可以理解,我现在也懂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她不管是在谁的身边,都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人,都有比较大的权利,这个不太正常吧。” “她是及时投诚,这才得到现在的皇帝的重用的。”李明阳解释道。 云君冷笑一声:“既然她是这样的墙头草,那为何不能出卖你们。要知道,现在的皇帝可不是你们的亲人,他是一个无名之辈,如果能把你和李明德都除去,这大魏的江山,也就被他完全霸占了。” “不可能,就算没有我和李明德,也有别的皇兄,还有,裕亲王李瑾瑜,我们都是有资格继承王位的人。”李明阳立刻否定道。 “你说,他们之前为什么就这样退出了皇位的争夺呢?”云君问道。 李明阳大惊:“是因为身体原因。” “现在有人知道皇帝是假的吗?”云君又问。 “只有我们知道,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的。”李明阳有些沮丧。 “所以,你不如明哲保身,虽然看起来实在是过于胆怯,但这样才是保存自己实力的最好办法。”云君淡淡地说道。 李明阳点了点头,显然是听进去了云君的话。 不过,他不是那么安分的人,他现在相信了云君,便在思考和云君的合作。 “我不和她合作了,我们两个合作怎么样?”李明阳狡猾地笑笑。 云君盯着他看了半晌,微笑着回应:“好啊。不过,你现在可不能肖想皇位,保证什么事情都不出错就好了。” 李明阳点头答应:“你有计划了?” 云君摇了摇头:“计划没有,现在的想法倒是有一个,只是,你可能不愿意去做。” “什么?”李明阳有些期待。 “你把云馨娶了,这样我也有从明面上帮你的理由。并且,你娶了一个平民百姓做王妃,皇帝也不会怀疑你了。”云君缓缓说道。 她的心里有些好笑,李明阳若是答应了这个提议,那可就有罪受了。 他早已经看云馨不顺眼了,如果把没有一点利用价值的云馨娶到自己的王府里,那非得翻天了不可。要知道,云馨是不可能甘愿被冷落的。 既然前世他们两个人双宿双飞,那这一世,就让他们互相折磨好了。 李明阳虽然面上不太情愿,但觉得云君说的还是有道理。不过是一个王妃而已,等他登上了皇位,也是可以让别人当皇后的,王妃是谁,也没有那么重要。 不过,他也不太相信云君,虽然看起来,这事是为了他好,可云君是没有那么好心的。 所以,李明阳又一脸的怀疑:“你让我娶云馨?”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所以,这事怎么做都由你,我可管不着。”云君撇撇嘴,转身便走。 “我只是不太想娶一个对我并没有任何帮助的人。”李明阳解释道。 云君又转过身来:“她怎么没用了,如果你娶了她,我就可以帮你,虽然我的能力不是很强,但那也比什么都没有好呀。” “可是她,你和她的关系不好我是知道的,你为什么要帮她?”李明阳更倾向于相信云君,可还是想要问清楚。 “因为她毕竟是我的妹妹,云家没落了,我也受到很多影响的。并且,云家若是能在这个情况下,出一位王妃,那自然我的身价也跟着涨了起来,我为什么不帮她?”云君说道。 但是,李明阳又打起了坏主意。他看了云君一眼,却没有说话。 云君也不再停留,回了云府,只等着晚上欧阳珣去谈了事情回来,再告诉她有什么样的计划。 可云君才刚刚离开,李明阳就派人去了云府,要找的人却是云馨。 云馨收到了消息之后,十分欢喜地换了一套方便行动的衣服,和派去送信的那个人一起去到了江夏郡王府上。 李明阳竟然会邀她来私会?云馨心里十分开心,在见到李明阳的时候笑得灿烂无比,连院中盛开的花朵也不及她三分。 但是这样的美貌在李明阳心里,确是十分的厌恶,他对云馨再也没有了喜爱之情,甚至于只剩下了厌恶。 “王爷,您今日找馨儿有什么事呀?”云馨说话娇滴滴的,让人的心里一阵。 李明阳皱了皱眉头,转过身去,把自己准备通知云馨做的事情给忘记了。 等到把心情平复好,他才一脸温柔地将云馨拉到了怀里,柔和地说道:“馨儿,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他知道这事说出来,云馨是一定会反对的,所以想先用自己的温柔将云馨稳住。 可云馨,却直接哭了出来。 父亲被革职,她连进晋国公府的资格都没有了,昔日的好友一个都联系不上,她以为,这个王妃是做不成了。 就在这个时候,李明阳派人来找她了,还如此温柔,没有一点嫌弃她的样子,云馨心里对李明阳的情意,又多了几分。 “您说,只要馨儿做得到,都会帮王爷完成的。”云馨靠在了李明阳怀里,撒娇似的说道。 李明阳强忍着要将人推开的冲动,缓缓说道:“我想让你帮我……” 正文 一百八十二章:危险 云馨听了李明阳的要求,立刻就炸毛了,怒道:“王爷若是不喜欢馨儿就只直说,何必做这样的事情?” 李明阳也不生气,依旧温和地解释道:“王妃自然是你的,只是我需要她的帮忙,只有这样,才能确定她是我这一边的人,所以只好委屈你一下了。” 听到李明阳承认了要让自己做王妃,云馨的气就消了一半,只是这事她却是不愿意答应的。但既然都是利用云君,她本来也有要算计云君的打算,也就勉强答应了。 “王爷交代的事情,馨儿会办好的。”云君低着头,闷闷不乐的样子。 李明阳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说道:“你赶紧回去准备吧,我明日就去请父皇,将婚期提前。” 云馨挤出了一个笑容,然后默默回了云府,把自己关在了自己的院子里。 云君的人已经派了几个去云馨身边,明为她所用,可是很多时候他们行使的都是监视云馨的作用。 所以,云馨又去了一趟江夏郡王府的事情,云君很快就知道了。 “看来这个李明阳有了自己的计划,你要防备他一些。” 说这话的人是欧阳珣。 在云君的人来禀报消息的时候,欧阳珣已经绑了那个奇怪的侍卫来了,现在正在和云君商量要怎么逼问那人的事情。 “有父亲的人在身边,他还真能算计得了我?”云君笑得自信。 “那也要小心一点,他这个人,不简单呀。”欧阳珣语重心长地说。 突然,他想起了之前皇帝和他说的话,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便又说道。 “君儿,在七夕那人的宫宴上,皇帝说,让我带你离开这里,免得日后卷入了麻烦中去。但是我总觉得,他不可能这么好心,所以一直都没有和你说这事。” “可是现在,您遇到了一个说着什么教主、护法的人,便觉得他其实另有图谋,让我离开这里也许是不想多一个阻力?”云君猜到。 欧阳珣对云君竖起了大拇指:“对,我就是这样想的。” “我去找叶莹吧,问问她有没有什么有用的药,能够让那人说真话的。”云君说道。 “等一下。”欧阳珣却抬手拦住云君。 “怎么了?”云君不解。 “那人,可信吗?”欧阳珣有些不太信任叶莹。 现在在他们身边的,也就只是云君一个人,别的,都是欧阳珣十分信任的侍卫,所以他才这么警惕。 云君也停住了,叶莹可不可信,她还真的没有试探过。和自己的手下比起来,叶莹是最不可信的一个人,她们两个的交往都是平等的,帮她照顾一个云老夫人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叶莹,真的不一定可信。 “我去找她要一种药而已,不会说出这人的事的,您不用担心。”云君对欧阳珣说。 欧阳珣只好点头,别人不信,云君总是要相信的。 云君便一个人去了叶莹那里,可是,叶莹却不在。 心下有些疑惑,正好云老夫人还没有休息,云君便去找她说说话。 “君儿,你都有好几日没有来陪祖母了。”云老夫人不满地噘着嘴,像个小孩子一样,好像在生云君的气。 云君急忙跑到云老夫人的身边,扶着她,将她慢慢搀到了椅子上坐着。 “祖母,父亲的事情您也知道了。这几日君儿在想办法保住三妹妹的这个婚事,便疏忽了对祖母的陪伴。”云君解释道。 她心里对没有能够多来陪陪云老夫人这事也是十分后悔的,但还是找借口,把云馨推了出来。 一听是云馨的事情,云老夫人冷哼了一声:“她这么爱惹事,江夏郡王不愿意娶她,也怪不得别人。” “可若是三妹妹能够成为王妃,对二妹妹的婚事也有好处。”云君说道。 听到了云韵,云老夫人心情就更不好了:“别和我提韵儿,若不是她,云家也不会是现在这样的情况。” 云君急忙给云老夫人顺气,担心她气坏了身体。心里也有些自责,没想到找了这么一个借口,让祖母难受了。 不过云韵和云馨都是她的孙女,她心里还是十分关心她们的。嘴上虽然这么说,心上也是放心了不少,至少两个孙女的婚事,不用担心太多。 “你商量的怎么样了?”云老夫人抹了把眼泪,问道。 云君急忙回答:“我利用母亲留下来的产业,和江夏郡王交换了好处,他应该是会同意娶三妹妹的。” “这样就好,只是你那个父亲啊,实在是太不让人省心。”云老夫人相信云君的办事能力,但是又怕云鼎山做的事情惹怒了云君,便想提前让云君做好准备。 “父亲?他怎么了?”自从云鼎山没了官职,云君相信他已经掀不起什么风浪了,便也没怎么去关注他的事情。 只是,如果有什么大事,她的人一定会及时回来禀报。可是现在,她什么都不知道。 云老夫人歉意地笑笑:“他,他为老不尊。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竟然还往府里抬了几房小妾。前几日,还来和我说,要让我明年就抱上孙子呢。” 这话,她也不知道该喜还是忧。孙女都这么大年纪了,竟然还有刚刚出生的孙子。她自然是乐得儿孙满堂的,但是就这样开心地支持云鼎山,她心里也觉得有些怪怪的。 云君看出了云老夫人心里的犹豫,便宽慰道:“祖母,多几个孙儿也不是什么大事,您开心时正常的,也不用担心我们会有什么意见。” “我不担心你,是担心她们两个。”云老夫人怕云馨和云韵有意见,叹了口气,说道。 而且,那两个被云大夫人宠坏了的人,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听云老夫人这样说,是对云韵和云馨十分不放心呀。 她也跟着叹了口气:“祖母,若是有弟弟妹妹出生,那也是在二妹妹、三妹妹出嫁之后,一年都见不到几次,你不用太担心她们的。” 云老夫人点点头,便转移了话题,不再继续说这件事情。 “叶莹两日前和我说,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处理,让我告诉你。可这几日我有些心烦意乱的,便忘了派人和你说这事了。”云老夫人好像猜到了云君有事要找叶莹一样,便这样说道。 “那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云君问道。 云老夫人想了想,摇了摇头:“她只是留下了东西,让我交给你。” “是什么?”云君突然眼前放光。 若是叶莹和她有足够的默契的话,说不定会给她留一些审讯用的药的。 云老夫人朝赵妈妈使了个眼色,找妈妈从一个柜子里小心翼翼地捧出了一个药包。 “这是……”云君有些好奇。 普通的药粉,也不该这么小心的才对,为何赵妈妈会这样捧着药包? 赵妈妈说道:“小姐,这些都是叶莹交代的,我也只是照做。她还说了,只要您把这药包带回去看,就能明白她的意思了。” 云君也小心翼翼地接过了这个药包,然后捧着它回了自己的院子。 因为之前和云老夫人说话,欧阳珣等了许久才等到云君回来。他中房间里迎了出来,却发现了云君竟然走路特别小心,手里还捧着什么东西。 “你这是,带回了什么?”欧阳珣忍不住询问道。 云君却摇摇头,先走进了屋子,把门关好,然后才说道:“这是叶莹给我留下的药。她有事情要去处理,前几天就离开了。” “这些药都是什么用途的?” “不知道,可是赵妈妈特别小心,我也才小心地将它们捧回来。”云君面上也带有疑惑。 欧阳珣朝自己的侍卫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出来一个人,动手去检查这药。 可是,等那个侍卫慢慢地打开了药包之后,却只有一张信纸躺在中间,并没有什么药丸、药粉什么的。 云君也不等了,直接拿起了那张纸,看了看上面写的是什么。 可是,她却一个字都没有看懂。 “父亲。”云君把纸递给了欧阳珣,想让欧阳珣看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字。 欧阳珣接过了纸,看清了上面写的东西,却是大吃一惊。 见欧阳珣大惊失色的样子,云君好奇地问道:“父亲,这上面写了什么?” 可是,欧阳珣却不打算告诉云君,而是说道:“京城里的事情你不用管了,先去找一个没有人能够找到你的地方待着,等这大变天过了之后,你再回来。” “您这是什么意思?”云君不理解欧阳珣突然变化这么大是为什么。 “你先保护好自己,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处理。”欧阳珣的态度十分强硬。 “那你在宫里抓到的那个护卫呢?”云君又问。 可欧阳珣却摇摇头:“现在他们都不重要,我要保证你的安全。” 云君虽然心里有许多的疑问,但是还是暂时选择了听欧阳珣的话,开始随便收拾了一些东西,准备离开云府。 “您觉得哪里比较安全?”云君十分认真地看着欧阳珣。 欧阳珣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并没有给云君一个答案。 正文 一百八十三章:杀手 “在京城之中,你可有能够信任的人?”欧阳珣抬头问云君。 云君思考了半晌,没有给出答案。因为,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李瑾瑜。可是,她现在却不愿意去找李瑾瑜帮忙。 欧阳珣对云君还是不太了解,也只能静静地等着她思考,然后告诉自己,谁比较可信。 过了许久,云君这才说道:“方若颖,可是她家已经被皇帝所防备,也不敢有太多的人保护,不安全。” “除了方若颖就没有别的人了?”欧阳珣才不相信云君说的话。 云君点点头,然后又十分为难地吐出几个字:“师兄那里应该挺安全的。” 她说的师兄,其实就是小师弟。可是,欧阳珣显然没有想到这事,一听云君说师兄,想到的人就是李瑾瑜。 看起来,李瑾瑜可是比小师弟可靠多了。 于是欧阳珣点点头,然后给了云君一个神秘的笑容,才说道:“好,我这就安排人送你去天泉山庄。” 云君皱了皱眉头:“为何要去天泉山庄?” 欧阳珣睁大了眼睛看着云君,满是疑惑:“你不是要去找师兄去吗?不去天泉山庄要去哪里?” 云君哑然失笑:“我要找的师兄,其实就是那个小孩子,不是李瑾瑜。” “小孩子?”欧阳珣努力在自己的脑海里思索着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但是却一点也没有想起来。 “他的身份十分特殊,但是可以看出来他家的势力十分强大,所以如果他愿意帮我,是不用担心安全问题的。”云君自信地说道。 小师弟这么可爱,相处起来也不用担心什么算计,云君十分愿意和他待在一起。 “可你要怎么联系你的这位小师兄?你的时间不多了,多耽搁一刻,就多危险一分。”欧阳珣不太希望云君去小师弟那里。 他对小师弟可以说得上是一无所知的了,就是连云君,也不太清楚小师弟的身份。这样看来,小师弟是最不安全的人。也许说,小师弟是一个看起来没有一点坏心眼的小孩子,那也不能够排除他被自己的家人利用的这个可能。 欧阳珣的表情十分的严肃,云君也知道自己对小师弟所知甚少,可是,她就是莫名地想要相信小师弟。 但是,她也确实是不知道要怎么联系小师弟,以及小师弟会不会同意帮她的忙这件事。 所以,云君愣了愣,摇了摇头。 “那就去天泉山庄。”欧阳珣直接就拍板定论了。 云君对于这个决定也没有什么异议,心里还是能够接受的,而且这一次去天泉山庄,她还可以梁广在一起好好相处。 见云君不反对,欧阳珣立刻就忙了起来。先是出去吩咐自己的侍卫,让他们去准备必需的东西,然后就带着云君出发了。 天色还不算晚,所以他们即使是在京城里策马奔驰,也是不那么引人注意的。并且,云君还带上了面纱,而欧阳珣,则是回了自己暂住的地方,处理事情去了。所以,盯着云君的人,也没有在人群之中认出她来。 云君很快就出了城门,朝着天泉山庄的方向疾驰而去。她身后跟着的人,有从一开始就被欧阳珣留在她身边的两个护卫,还有另外一个武功高强的人。 而另外的那个人,就是欧阳珣派来监督云君的,目的就是不让云君乱跑,一定要去到天泉山庄。 四人所过之处,尘土飞扬。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有一群黑衣人,整装待发,只等到他们四人去到指定的地方,便一起动手,了结了他们的性命。 云君距离他们设置陷阱的地方越来越近,突然,人就这样凭空落入了一个大坑里。跟在云君身边的三个护卫反应极快,距离她最近的那一个人一把将她拉住,策马远行。真正中招的,也不过是云君所骑的那一匹马罢了。 埋伏着的人见云君没有中招,便陆续急奔过来。他们虽然疾驰爆发的速度远远不如马匹,但胜在有绵长深厚的内力,原本已经快要消失于他们视线之中的三个黑点,越放越大。 云君现在和监督她的那人同乘一骑,本就重量大于另外两人。再加上那人用力鞭打马匹,现在这马已经口吐白沫,显然是撑不住了。 但是后面的人越追越近,不能不继续咬牙坚持。 突然,那马长嘶一声,双蹄跪在了地上。那人一把抓起云君,脚下在马背上一点,然后稳稳地落在平地上。回头一望,之间那马身上的一块肉乌黑透亮,流出的血液也再无寻常一般鲜红,显然是被人用暗器毒死的。 还未等另外两个护卫掉头回来,那些人已经杀到。云君知道这是自己被什么人盯上了,直接派杀手来杀自己,只是自己这边却没有几个人,只能默默在心里祈祷,对方不是太厉害,自己这几个人能够应付得过来。 她心里有些害怕,但是眼里却还是闪着凶光。来者不善,她自然不能心慈手软,让自己变成了敌人的刀下亡魂。更不能,一开始就在气势上输了一筹,让自己落入下风。 所以,看着气势汹汹,单手提剑,直直地朝着那些人冲过去的云君,所有人都呆了呆。他们收到的消息,云君的武功只是半吊子,怎么现在碰到的她,看起来却是那么的不好招惹。 不仅仅是那些杀手,连一直在云君身边的三个护卫也被吓了一跳,以为连自己都被云君骗了。 不过这些杀手个个都训练有素,除了一开始的反应慢了些许,其他时候,更是招招凌厉,纷纷刺向了云君。 三个护卫都朝着云君的这个方向飞奔过来,可是,云君竟然轻巧地躲过了那些人的这一个杀招。 其实她的实力不强,现在的表现已经算的上是超常发挥了。但是,她的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一点柔弱,反倒是目光如炬,令人畏惧。 那些杀手见云君这一下闪避十分的轻巧,心下也疑惑,更加相信了云君的信息是假的,实际上是一个高手,便暗暗发力,攻势又更强了一层。 云君知道自己不敌,急忙缩到了三个侍卫的身后,希望他们三人都很快解决杀手,然后一起离开。 可是,云君还是低估了那些人。 一个侍卫说道:“主子快走。” 他目光中的担忧与焦急,就好像云君若是不及时离开,就会命丧当场一样。 云君有些担忧地看了看他,便转身上马,疾驰离去。她十分清楚,欧阳珣派来在她身边的侍卫,是十分有分寸的,所以她便也不再耽搁,离开的十分迅速。 可是,那些杀手人数众多,他们这这边仅仅有三个人阻拦,不过是几息功夫,就有人绕过了三人,朝着云君的方向追过来。 他们虽然发现了有自己没有能够拦住的人,但苦于脱不开身,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几个杀手离云君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云君感受到了身后凌厉的风声,悄悄把手伸到了袖子里,然后紧紧地握住了机关,只希望自己能够在那些杀手不注意的情况下,发出暗器,伤得几人,自己也有了逃跑的时间。 只可惜,她的计划还没有实施,那些人就率先出手阻拦了她。 他们也没有直接伤害云君,而是挑了一个比较弱的目标,云君胯下的骏马。 又是一声长嘶,云君从马上摔了下来。 因为她的轻功还没有练到家,所以这一次,是实打实地摔在了地上。 可是,因为云君之前那出人意料的举动,让这些杀手迟疑了一会儿,以为云君这是在使诈,假装没有稳稳落在地上,便没有靠近她,远远地观察着。 云君看了看那几个犹豫不前,不敢轻举妄动的杀手,心里有些好笑。 自己这么一只待宰的羔羊,竟然却唬住了那些屠户。不过这样也好,她可以好好喘息一下,思索脱身的办法。 但是,杀手总是敏锐的,没过多久,他们就发现了云君气息的不平稳和虚弱,知道她是真的受伤了,便也不再畏惧,缓缓朝着她靠了过来。 云君藏在衣袖下的手又紧了紧,但是却没有出招,因为她已经发现了,除了领头的那两个人,后面还有许多的杀手正朝着她靠过来。而欧阳珣派来的那三个护卫,许是被他们解决了。 她是不愿意认命的人,所以即使知道自己可能逃不过这一劫的,但是还是保持着警惕,大脑飞速地转动着,想要找到自己可以离开的方法。 那些杀手围成了一个圈,将云君就这样围在了中间。云君抬头看了那些人一眼,然后问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领头的一个人冷笑道:“你应该问问你自己,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因为,雇我们过来的人,可不只有一个。” 不止一个? 云君却没有心思去思考是谁,现在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因为她找不到自己离开这里的办法。 “别想了,这方圆十里都不会有人经过,是不会有人来帮你的。”那个领头的人又道。 正文 一百八十四章:获救 云君却是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自己已经死到临头了,可是却想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人要我的命,所以心里有些疑惑。” “你就慢慢疑惑吧,等想通了,告诉我,看在我们这一次可以赚好几份佣金的情况下,就给你一个痛快。”那个领头的人看了看身后,并没有来救云君的人,便十分善解人意地给了云君时间,让她去思考凶手。 可是听了这个头子的话,云君却是找到了一线生机。 “你说,想要杀我的人不止一个?”云君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只是,她这话的声音,大了不少,让更多的人听见了。 那个头子也不在意这些小细节,朗声应道:“正是。” 可他的话音刚落,云君却十分敏锐地发现了一个看不见人的角落,好像是有什么人在那里看着他们。 她预感到,这人一定是雇主派来监督情况的,但是却没有告诉这些杀手,所以只是躲在了暗处偷偷看着。 以她的身份,得罪的人也一定是非富即贵,自然有能力派一个,甚至是几个监督者过来。 于是,云君有放大了声音说道:“你还说,只要杀了我,就可以赚好几单的钱?” 那个领头的人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他的第一个反应便是回答了‘正是’这二字,而且声音十分洪亮。 他觉得这样说不妥,可是既然话都已经出口了,也就收不回来了,反倒是十分骄傲地看着云君。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云君是一个及其危险的人,便也不打算再留她性命了。 “行了,机会已经给你了,你也多说了几句话,深吸一口气吧。”那人又多废话了几句。 但也就是这几句话,让自己丢了小命。 云君发现的那个人,知道了那个领头的杀手这两面三刀的打算,便十分不开心地挡在了云君身前。 那人的剑已经刺了出去,剑气凌厉,劲道巨大,但是这突然出现的人不过是轻轻用了两个指头,便将这来势汹汹的剑给拦住了。 他什么话都不说,便开始和这些杀手打了起来。 杀手愣了一愣,便群起而上,没有再管云君。 云君趁着这个大家都在打斗的当口,便逃出了打斗圈,奔跑离开。 她想的十分简单,自己逃走的速度不快,只能再去寻了一匹马过来。虽然终究是要被那些人给打倒,但能多跑一段路,就多跑一段路,这样自己生还的希望也大一些。 于是,她便原路返回,去到了三个侍卫为她而阻拦杀手的地方。可是,那里不仅仅是没有了马的身影,也没有了人的身影。仅有的几个躺在了地上的尸体,都没有一个是之前跟在她身边的那三个人的。 这是怎么回事? 云君心里感到诧异,但也只能继续走着。为了不被人发现,她朝着崎岖的地方走了过去,想要最大限度的隐藏自己的踪迹。 可是,没过多久,在云君去到了一片小树林里的时候,就有一个男声在她的耳边响起。 “你这是要去哪里呀?” 云君停下了这个脚步,知道这并不是那些杀手的声音,有些好奇,自己是不是闯入了什么人的地盘,正要解释一番。 可是,在她见到了那个人的穿着的时候,却呆住了。然后,她用十分得体的微笑,一脸感激地望着那人,说道:“多谢少侠救命之恩。” 这人,就是突然拦在了她的身前的人。 只是,她之前的猜测不太对劲,这人不是她的仇人,而是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少侠。 但是,那人给她的回应,却是令她大吃一惊。 “我是要来杀你的人,你不用感激我。”那人十分冷漠地说。 云君的笑容僵住了,过了一会儿,才有些尴尬地说道:“恩人您是在开玩笑吧。” 那人却目光一变,直接一把长剑朝着云君刺了过去。 没有想到这人会突然出手,云君第一个反应便是要反抗。于是,她按下了机关,几支袖箭就这样从她的袖子中飞了出来。 但是,经验丰富的杀手的招数都能够被这人轻易划开,更何况是云君射出去的这几支飞行慢悠悠的袖箭呢? 那人连躲都没有躲,而是微微一运内力,不知道从哪里带起了一阵风,竟然将袖箭全都吹走了。 “你为何要杀我?”云君心有不甘,大声问道。 那人停下了动作,只是一直将剑尖对准云君,不让她乱动。 “我也让你死个明白吧,免得让你白白逃了这么久。”那人说话云淡风轻,却是让云君听起来脊背发凉。 “我是要杀你的人派来的手下。”那人不过是说了这一句话,然后就一直盯着云君看。 云君知道自己这是真的逃不过了,便有些失落地坐在了地上。 见她失落的样子,那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收起了剑,然后坐到了云君的身旁。 “你怎么突然就放弃了?”那人问道,一脸的疑惑。 “我都没有活路了,再怎么努力也没有用。”云君还是回了那人的话,也许只要一直和他聊天,就可以多活一会儿了吧。 那人有些不甘心:“你怎么会是这么容易就放弃的人,我才不相信,你是不是有什么鬼主意?” 他说着,又离云君近了一些,然后眼神有些迫切:“快点告诉我,不对,是快点表现出来,让我看看你有什么脱身的法子。” 云君只觉得这人十分奇怪,不是要杀了她吗,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你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子我就告诉你。”这话她也只是想要试探一下那人的话的真假。 那人听云君这么说,便伸手扯下了遮住自己俊脸的那一层黑布。 “怎么样,你见到了我的样子,可以告诉我了吧?”那人说话还是那么的孩子气。 不过,云君却不再觉得他奇怪了。因为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就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郎。 她有些结结巴巴地问道:“你……是师兄?” 当然,这个师兄,指的也是小师弟。 不过,现在在她面前的少年郎,就像是小师弟的放大版本。 那人皱了皱眉:“师兄?你说的师兄是李瑾瑜吗?” “你认识李瑾瑜?”云君眼中突然闪起了希望的光芒。 既然这个人认识李瑾瑜,那么不管他和小师弟是什么关系,一定可以让他放过自己的。 那人点点头,然后说道:“我那个十分调皮的弟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拜了李瑾瑜的师父为师,还认了那个恶人做大师兄。” 说这话的时候,那人一脸的愤愤,好像十分看不起李瑾瑜的样子。 云君却是松了口气,既然有这样的关系那就好了。 “你的弟弟,应该就是我的师兄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你就不要杀我了好吗?”云君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一样,和那人说着话。 那人摇摇头:“杀你是我的任务,不过我看在弟弟的面子上,就暂时免了你今日死,不过我早晚都要过来找你取命的。” 他留下了这句话就离开了,没有给云君说话的机会。 云君内心有些凌乱,不太能够理解这个人说的话,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既然承认了小师弟是他的弟弟,那日后有机会她再去找小师弟问清楚吧。 为了避免还有别的人再过来追杀自己,云君只好继续往树林里面走去,然后找了一个山洞,准备先躲上一天,等危险时期过去了,自己在离开这个地方。 可是这时,之前跟在她身边的三个护卫出现了。虽然身上都有不同程度伤,但看起来不甚严重,并没有性命危险。 见到他们过来,云君便迎了出去。 “你们之前去了哪里,我怎么没有找到你们?”她还以为这三个人已经死了,所以现在见到他们,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可是,他们三人听到了云君的声音之后,先是抬头确定了她的方位,然后就各自分头行动,朝着不同的地方走去。 云君奇道:“你们要去哪里?” 可是,没有一个人回答她。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护卫偷偷跑到云君所在的地方,给她递了一直烤好的野兔。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云君实在是猜不透。 可那个护卫却向她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有人一直在追着我们,所以主子现在不和我们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 “那我应该去哪里?”云君问道。 “您就待在这里,不要出去。我们会找机会过来给您送吃的。”那个护卫小声说道。 他也不再听云君的问题,看了看四周,确定了没有人在,这才鬼鬼祟祟地离开。 云君就这样在这个山洞里面呆了一个晚上,她都不敢燃火,免得暴露了自己。 到了第二天早上,云君却是见到了李瑾瑜。 他把自己那边功夫最高的人都带了过来,为了避免有更厉害的刺客,伤到了云君。 而那三个护卫见到李瑾瑜来的时候,是十分震惊的。反倒是云君,一脸的平静,认为这十分正常。 “主子,您怎么就不震惊呢?”一个护卫问道。 “不是你们去给他报信的吗?”云君反问道。 她还以为,是他们三个中的一个去请的救兵呢。 正文 一百八十五章:爆发 李瑾瑜却是一脸神秘地说道:“是小师弟,他的哥哥来和我说你被人追杀的事情。” “怎么会是他?”云君不解。 那人,不是还要她的命吗,竟然还会找人来救她? “他就是一个小孩子而已,你不要和他计较了。他的话都是说着玩的,不用当真。”李瑾瑜说着,走过来摸了摸云君的头发。 虽然云君的头发已经十分凌乱了,但是她还是非常介意李瑾瑜这样摸她的头的。 她有些粗鲁地将李瑾瑜的手打在了一旁,然后随意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不再理他。 “你和他很熟吗,他到底是什么人?”云君对那人的身份十分好奇。 按照云老夫人说的话,小师弟的身世应该是非常好的。可是按照那人的说法,他可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公子,而是一个什么雇主的手下,这是云君所不能理解的。 李瑾瑜看了看云君,确定她已经误会了,这才解释道:“他是小师弟的大哥,因为家庭的特殊关系,所以被父亲派出来历练了。也正是这样,你才能够在那些杀手的围攻之下保住一条命。” 云君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了那三个护卫:“那你们呢?你们到底是去了哪里?” 他们三人互相对视一眼,负责监视云君的那个人解释道:“我们打着打着,他们那边的人就少了,我们杀了最后拖住我们的那几个人,就要去找您。可是,他们竟然还派了一个人在中途埋伏着我们,而且越打越远,我们也难以脱身,只能和您走散了。” 听了这个解释,云君不置可否,同样也没有搭理这三个人。 可是,另外两个护卫却把他给卖了:“并不是这样的。我之前不知道被谁偷袭,然后就晕了过去。待我醒来的时候,他是十分清醒的。” 那个他,便是这个护卫伸手指着的监视的人。 那个人显然没有想到这两个护卫跟着云君的时间久了,竟然什么都不向云君隐瞒,心下有些担心。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对着云君讪讪地笑笑:“确实是这样的,只是他们两个有些累,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就把事情给忘记了。” 他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话中的错误,还把云君当成一个傻子一样,说着这些一点都不能取信于人的话。 云君挑了挑眉,然后看向了李瑾瑜。 李瑾瑜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然后说道:“听说,摄政王的人里,有叛徒。今日一见,真的是让我打开眼界呀。” “既然都已经被我们发现了,你也就不要再装下去了,这样也没意思。”云君也笑着说道。 她估计了一下自己这边人的能力,确定自己不会死,至少也有机会逃生,这才底气十足。 那人神色复杂地看了云君一眼,说道:“护法已经盯上你了,不管你躲到了哪里,他都会派人来杀了你的。” 说完这话,他竟然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 待李瑾瑜带来的侍卫去叹他鼻息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为了以防万一,云君还是吩咐道:“你们将他绑起来带走,先观察几天看看,是不是假死。” 听到这话,尸体好像微微颤动了一下。 不过,这动作十分的细微,没有人发现异常。 云君考虑到这人武功十分高强,又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包药粉,让人捏开了尸体的嘴,粗暴地灌了下去。 尸体强忍住想要剧烈咳嗽的冲动,闭眼咽下了这药。 发现了这人的不对劲,云君朝李瑾瑜使了使眼色。 李瑾瑜明白了云君的意思,当即下令:“先将他的手脚斩断,免得他又诈尸起来,伤到了人。” “是。” 知道对方不是什么好人,侍卫对于做这事十分的兴奋。 可是,听到了李瑾瑜的这个命令,那个人终于忍不住了。只见原本已经没有了气息的尸体,突然拳头紧握,好像下一秒就要挣脱了他们的束缚,冲出来伤人。 但云君的那个药粉可不是白喂的,既然拿得出手,那就是有用的东西。 尸体挣扎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已经内劲全无,刚刚被喂下的拿药竟然这么凶险。 他又运了运气,还是一点内劲也感受不到,暗暗心惊。 “这位大哥,没有想到吧。你也不用怀疑了,我那药呀,就是专门用来费一个人的内力的。十分珍贵,如果不是碰到您这样的高手,我还舍不得用呢。”云君边说边惋惜,好像十分难过。 “你卑鄙。”一听说自己苦苦修习了那么多年的内功,竟然在这几息之间就被云君给费了,‘尸体’暴怒。 但他现在的能力,远远不如云君,所以云君也就不怕他,反倒走到了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说道:“你如果好好交代呢,我可以让你有一个好的下场。” “呸。”那人朝着云君吐了一口唾沫。 “你休想。” 云君也不在意在他的身上多花一些时间,让人给她找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地方,慢慢坐着,和‘尸体’说话。 “你也不要这么嘴硬,你应该知道的,我父亲也抓了一个人,你不说,他可不一定会像你这么坚定的。” 看这人好像也是一个重要人物,云君心里就更加自信了。虽然这人的嘴难撬开,但是一旦成功了,可以得到的信息就是用千金,也买不来的。 但那人虽然嘴硬,但看起来脾气不太好,也许一激动,就能够说漏几句话。 于是,云君又道:“你也知道,他是一个话痨,如果不是这样,我父亲也不可能发现他的身份独特,绑来拷问呀。” “他是不可能招的,我们岐陇人是不会屈服的。”那人看着云君的眼神里充满了怒火。不过他却没有发现自己给云君提供了一个有用的信息。 “岐陇人?”云君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地方,她不解地看向了李瑾瑜。 可是,李瑾瑜却是面色沉重,并没有为云君解释这个地方到底是在哪里。 “李瑾瑜,你知道岐陇是在哪里吗?”云君又问。 这回李瑾瑜没有不理云君,而是一脸温和地说道:“这个地方和你这个女子无关,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可云君却爆发了:“你总是说我不知道的好,可是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不还是被人刺杀了吗?如果我真的躲不过去,那死便死了。可是,你能不能让我就算是死也做一个明白的亡魂?” 李瑾瑜心里明白,云君生气了,这是最不好哄的,他只能低头不说话,保证自己不火上浇油。 云君吼出了这些话,心里也好受了许多,但看向李瑾瑜的脸色还是不太好。 “岐陇是哪里?”她不耐烦地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李瑾瑜叹了口气:“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记得这是已经亡国了的大梁的一个地名,现在已经不再用了。” “大梁的地名?”云君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不过既然说自己是岐陇人,那就是忠于大梁的。 这么看来,自己是得罪了某一位大梁的贵人了。 “你不要多想,我们先去天泉山庄待着吧。虽然我是一个生病了的王爷,但是守卫还算不错,现在也都已经换成了自己人,你可以放心在那里待着。”李瑾瑜柔声说道。 云君有些不甘心,想要借这个‘尸体’正在气头上,多问些话出来。 可是,他却意识到自己已经说漏了嘴,闭着眼睛不再看云君。自然,云君说的话,他也全都充耳不闻。 既然在坚持下去也没有什么结果,云君让人将‘尸体’敲晕了带走,然后和李瑾瑜一起回到了天泉山庄。 云君还没有安顿好自己,梁广就听到了消息,连容貌都没有来得及收拾好,就跑到了云君面前。 “这位是……”云君没有见到过这个女子,但看着她在天泉山庄如此自由,想是一个对李瑾瑜十分重要的人,便问他道。 李瑾瑜噗嗤一笑,然后捂着肚子,指着梁广说道:“她……她是梁广呀。你,你竟然,没有认出来?” 梁广十分认真地点点头,然后把云君搂在了自己的怀里。 云君不解,但没有拒绝梁广。 “她的毒已经解了吗?”云君问李瑾瑜。 现在的梁广没有了那么浓密的毛发,怎么看都是一个十分标致的美人。最重要的,是她看起来还和自己有几分相似,也难怪之前大家都有梁广就是自己的母亲的感觉。 “没有,还没有人能够找到解药。现在的她,不过是把毛都剃了之后的样子。”李瑾瑜解释道。 而梁广,一直都端正地坐在了云君身边,不停地点头。 “你和她的交流可以用写的,现在的她已经可以十分熟练地使用纸笔了。”李瑾瑜看了看梁广,又说道。 这些,都是梁广想要告诉云君的。 云君微笑着答应,然后也不管李瑾瑜,拉着梁广去找纸笔去了。 李瑾瑜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了会客厅里,眼神里有些失落。 这时国夫人出现了,她静静地走到了李瑾瑜的面前:“瑾瑜,你还要坚持吗?” 正文 一百八十六章:询问 李瑾瑜点点头。 见李瑾瑜是这个样子,国夫人也就不再管他。现在的情况,李瑾瑜是完全可以应付的。 去到了梁广所在的屋子,却见梁广一脸神秘,用笔写到:云君,我们离开这里怎么样? 云君奇道:“是李瑾瑜对你不好吗?” 梁广摇摇头,又写:这里有内奸,不安全。 “你怎么知道?”云君面色凝重。 如果连李瑾瑜这里也有内奸,那么,过不了多久,又会有人过来杀她了吧。 听到云君的疑问,梁广急忙写到:我无意间听到了两个丫鬟的谈话,她们说已经联系上主子了,他们的人很快就会来到这里。 “可是离开了这里,会更加危险。”云君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不想离开。 虽说之前她的身边只有三个人,还有一个是内奸,但是在外面奔波,远没有待在这个守卫还算森严的地方安全。 可是梁广却十分不相信李瑾瑜,认为云君待在这里才是最危险的。她有些心急,担心云君不相信她便直接一把拉住云君,大步朝外走去。 云君大惊,说到:“梁广,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可梁广却没有停下脚步,更没有停下来回答云君的话。她只顾着自己走自己的,连云君被门槛绊了一下都没有搭理。 虽然知道梁广这是关心自己,但是云君却不愿意继续跟他离去。她想起了前几日师姐教过她的小擒拿手,便微微使劲想要挣脱梁广的约束。 但梁广也是一个习武之人,不过是用了三分力的,竟然将云君抓的死死的。云君没有法子,虽然不愿意伤害梁广,但是还是用上了内劲。但她依旧却挣不脱梁广的束缚,反倒被抓的更死了。 在这个时候,云君这才意识到原来梁广也是武功高强之辈。见自己已经弄得满头大汗,可梁广却面色如旧,竟没有半分吃力之感。云君大惊,暗暗庆幸,幸亏梁广是自己这边的人,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云君脚下暗自运劲,不愿跟梁广走。见此情况,梁广也不再隐瞒。只见他手指微动,轻轻在云君身上点了两下,云君便已动弹不得。 然后在云君不解以及带有些许愤怒的目光下,梁广将她抗了出去。 已经在天泉山庄居住了几日的梁广,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十分轻易的就绕过了这个守卫森严的地方。 虽然是被劫持离去的,但是云君却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因为梁广是无论如何都会保护她的安全的。 梁广不过是微微提气,便运起了轻功,带着云君飞檐走壁,翻山越岭,终于到了他们相遇的那个山谷。看到了熟悉的景致,以及见到梁广是带着自己去到了之前离开的那个山洞,云君松了口气,再也不担心了。 小心翼翼的把云君放在了地上之后,梁广便解开了她的穴道,然后什么话也没说,一个人又跑了出去。云君面色有些痛苦地揉了揉自己已经僵硬了的手和腿,待可以行动自如之后,便也出了山洞,想要去寻找梁广。 可她才刚刚迈出几步,便看到了撕下了自己的衣服,包了一大包东西,朝着山洞走过来的梁广。 云君便停下了脚步大声问道:“梁广,你这是去哪儿了?” 梁广腾出一只手来朝云君摇了摇,然后非常开心地奔了过来。 他故作神秘,双眼放光,就像是要掏出什么宝贝似的样子,缓缓地从自己怀里抱着的那包东西里面拿出了一个看起来十分丑陋的野果。 这果子奇形怪状,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吃的东西,所以云君皱了皱眉头。 见云君皱眉的样子,梁广更加开心了,她伸出了自己的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脸颊。然后梁广便用力掰开了那个果子,露出了里面娇艳欲滴的果肉。 虽然外形奇丑无比,但里面包着的那些过肉吃多丰满,看起来十分诱人的样子,让云君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知道自己是一定会引云君上钩的,于是梁广又掏出了一堆同样的果子,一个一个掰开递给了云君。 这果子酸甜可口,实在是美味,云君吃了一口,便再也忍不住。刚好梁广又在一旁不停地掰果子,云君便一口一个吃了不少。 待云君填饱了肚子之后,这才发现原来梁广抱来的这许多野果,都被自己吃下了大半,也不知道剩下的那几个果子,够不够梁广充饥的。 云君有些担心的,看了看梁广,可梁广倩却朝着她摆了摆手,表示没关系,自己不在意这些。这一次的果子吃完了,她还可以去找更多的。更何况她在这山谷中居住了十多年,这野果早就吃腻了。 梁广既然都不在意这些,那云君便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他对自己的好。她站起身来,在山洞里面又走了几步,确定肚子里已经腾出了另外一些空位之后,便把剩下的那几个果子都吃光了。 见到云君把自己摘来的果子都吃完了,梁广非常开心,认为自己已经完全取得了云君的原谅。 可云君却从来都没有责怪过梁广,因为她一直都是为了自己好的。虽然方式看起来有那么一点,不太能让人接受,但终归是好意,她也不愿意因此而破坏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这个山谷看起来虽然没有什么可以防御和躲藏的好去处,但是却是梁广了如指掌的地方,若真的碰到了杀手来找云君,梁广大可以利用自己知道的地形优势和云君一起躲避杀手的攻击。 于是云君便和梁广在这个山谷里面住了下来,每日寻寻野果,练练功,再熟悉一下地形。梁广虽然不能说话,但是云君现在已经可以理解了她大半的意思。有的时候不过是梁广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云君便知道了梁广想要做些什么,想要和她表达什么意思。 在山谷里过着还算悠闲自在生活的云君,万万没有想到在天泉山庄那边发现了他和梁广不见了的李瑾瑜,现在心里是如何的着急。 李瑾瑜陪着国夫人一起品茶下棋,因为云君到了天泉山庄,所以他认为,在自己的地盘上,云君已经没有什么危险。再者他是和梁广在一起的,如果出了什么事,梁广一定会出手相助。 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竟然在第二天早上,会有丫鬟来向他禀报,梁广和梁广不见了的消息。 虽然他们两个人一起消失,极有可能是一起出去了。但李瑾瑜还是忍不住幻想,会不会是那些杀手已经渗入了他的天泉山庄,在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就将云君和梁广一起掳走了。 他越想越恐惧,因为之前抓到的那个内奸可是说自己是岐陇人。如果梁广云君二人与已经灭国的大梁有什么关系的话,那那些人的目标极有可能是他们两个。 派人找了半天,还是没有云君和梁广的消息之后,李瑾瑜便派人去找了欧阳珣。而在这个时候,欧阳询也同样派人来寻找李瑾瑜,他先前已经给李瑾瑜传过信,让李瑾瑜好好保护云君。可是自己派来监督云君一定要去到天泉山庄的人,竟然过了这么久还没有回去复命,这不得不让他怀疑。 这也是云君的失误,因为她之前没有吩咐欧阳珣派来的那两个侍卫回去报信,所以才让欧阳珣如此担心。至于那两个护卫则是在见到梁广将云君扛走的时候,便一直悄悄的跟在了后面,现在正在山谷里暗暗保护着云君。 欧阳珣的人和李瑾瑜的人就这样撞到了一起,不过他们却是不认识彼此的,因此还互相打了一架。不过,不打不相识。在打斗的过程当中,他们有一个人的随身玉牌就这样掉落了下来,上面赫然写着一个大字“珣”。 李瑾瑜的人见到了这个字,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反应过来,这就是欧阳珣派来的人呀,就是那个他们主子让他们去找的欧阳珣。 于是他们率先停手,大声喊到:“住手,都是自己人,别打了。” 可欧阳珣的人却不听这话,而是继续朝着李瑾瑜这边的人进攻着。 见此情况领头的人又急忙喊道:“你们是不是要去天泉山庄找我们主子?” 另一个领头的人率先停了下来,认真的打量了一下李瑾瑜这边派出去的几个暗卫。犹豫了一会儿,他才说道:“你要我们怎么相信你?” “我们带你们进天泉山庄。” 就这样,他们两拨人又折去了天泉山庄的路上。李瑾瑜见自己派出去的暗卫竟然又回来了,有些疑惑,不过他在见到欧阳珣派来的人之后,便了解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欧阳珣那边的人见李瑾瑜的暗卫确实没有欺骗自己,心下便放下了戒备,然后十分恭敬地说道:“裕亲王,我家王爷派我们来问问,不知道小主子是否安全到了这里?” 一听说是询问云君去向的,李瑾瑜便变了变脸色。 他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前日他们在来这里的路上遇到了杀手,没有办法脱身,只能去到一片小树林里面躲着。来,我听到师弟的禀报,他告诉了我已经有危险,并且给了我确切的地点,我这才去将他接了过来。只是……现在我也不知道云君去了哪里。” 正文 一百八十七章:师父回来 听到了李瑾瑜的话,欧阳珣派来的人大吃一惊,急忙问道:“那你可曾派人去寻找过主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瑾瑜有些歉疚的摊了摊手,然后说道:“昨日我将她接来这里,便让他和梁广待在了一起,待到今早才有人来禀报,说他们二人都不见了。” “我从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便已经派人去寻找过他们了,但是到现在都没有消息。”李瑾瑜又道。 “您刚刚告诉我说,连梁广也没了消息对吗?”领头的那个人问道。 虽然李瑾瑜不知道欧阳珣他们和大梁之间的联系,但是还是从梁广自己取的这个名字来看,再加上之前所抓的那个人,说他是岐陇人,他便猜测梁广和大梁有关系。 于是,看起来欧阳珣也是一个知识渊博的人,李瑾瑜便决定将之前抓的那个内奸的事情,告诉欧阳珣他们。 那个人,是大梁人,同时他也是欧阳珣派来跟在云君身边的人。李瑾瑜这边一点有用的东西都问不出来,如果把这个人交给欧阳珣,说不定能够有新的发现。 李瑾瑜对自己的手下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将那人带上来,同时说到:“先前摄政王为了保证云君能够来到天泉山庄,便派了一个人跟着她,负责监督她来到这里,但就是负责监督云君的那一个人,是个叛徒。” “他联系了一些杀手,准备置云君于死地。若不是云君运气好,碰到了我的一个师弟出手相救,她现在早就没命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平静,好像那些人要杀的人,根本就不是他在乎的云君一样。不过她心里却十分明白,这样平静的话语,这样平静的说出来才更有说服力。他希望这话能在欧阳珣派来的人的心里,留下烙印。这样才能让他们在转述的时候添加进自己的一些愤怒的情感,让欧阳珣更加重视这件事情。 果然看着李瑾瑜如此的平静,好像是满不在乎的样子,欧阳询派来的那些暗卫心里有些不满。主子那么信任你,把自己唯一的血脉都送来了你这里,相信你能够保护好她。可你呢,对于这么重要的一件事情,竟然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如此平静地告诉我们,真的是太让我们失望了。 如果小主子真的有什么事情,我们一定不会放过你。既然你不尽心保护她,不尽心去寻找她,那么就别怪我们在你未来的岳父面前,乱说话了。 一开始欧阳珣身边的人都不愿意去保护云君,可是后来确定了云君就是他的女儿之后,对她的事情也上心了不少。起初欧阳珣做出要将云军送来天泉山庄的决定的时候,他们纷纷都是不解的,因为他们不相信李瑾瑜一定会对云君好,一定会好好保护她。但是后来欧阳珣和他们说了一件事情,这才让所有的侍卫都同意。 这件事情便是云君幼年时和李瑾瑜之间的联系。可是现在,在这些侍卫看来李瑾瑜也没有那么专情。 领头的那个侍卫有些冷漠的说道:“如果裕亲王不能够保护好小主子,那不妨就让我们将她带回去。” 李瑾瑜也没有想到,自己表现得有些平静,竟然会引来这些侍卫如此不满,心下有些懊悔。但是话已经出口,侍卫对他的印象也已经形成,他没有办法改变。 只能缓缓开口道:“你们将他带回去问问,这人是和大梁有关系的。” 他正说着,自己手下的人便将那个暗卫带了上来。然后几人合力,十分粗鲁地将暗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那暗卫闷哼一声,便不再说话。而欧阳珣的人便也纷纷上前,又将这人点了穴道,准备捆着带回去。那人见到了熟悉的面孔,见到了自己曾经的兄弟们,竟然都像看着一个仇人一样盯着自己,心里有些发怵。 但他却从来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他效忠与大梁皇室。所以他真正的主子吩咐他杀了云君,他自然不能心慈手软。 只是他不知道,在自己还没有动手的时候,竟然就已经碰到了杀手。于是他便略施小计,将自己这边的侍卫全都打晕,希望能让云君死于别人的刀下,自己也不算是背叛了主子。 可谁知,云君命大,竟然从那么多人的包围下逃了出来。他只能继续隐藏着自己,想要伺机下手。为了不多增加敌人,他都没有让另外两个人去报信搬救兵。可是,他终究还是没有把细节处理好,竟然被发现了。 既然这样,他也有了自己的打算,想要通过假死来获取更多的机会。但云君,竟然连他假死一事都能够看出来,这一回他是输的心服口服的。不过虽然他心里十分的服气,但是却还是不愿意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云君。 现在也不知道李瑾瑜要将自己送去哪里,自己将会遭受到什么样的酷刑,她只能闭眼不去想这些事情。 欧阳珣的人来带着这暗卫便离开了,也不说要和李瑾瑜打个招呼。 李瑾瑜十分无奈地笑笑,让人送他们离开。 至于寻找云君的事情,好像已经被欧阳珣派来的人忘记了,李瑾瑜叹了口气,又继续派人四处寻找着。 因为自己身边的人手不够,在天泉山庄里,也有国夫人需要人保护,所以他不可能把所有的人都派出去。可就是因为这样,才更加没有机会找到云君了。 这个时候,李瑾瑜的师父来找他了。 距离师父上一次来天泉山庄,已经过了十年了。那个时候因为李瑾瑜年纪还小,师父担心他在路上会碰到什么危险,这才亲自来教授他武功。 往后都是他们师徒约定好,挑一个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然后赴约。 可这一次,李瑾瑜因为忙着云君的事情,竟然忘记了和师父的约定。 这下,欧阳珣派来的人才刚刚离开,师父就突然从天上落了下来,一把抓住了李瑾瑜的耳朵。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师父待你这么好,你怎么能爽约?”师父气急败坏地说道。 李瑾瑜这才想起来,自己把师父暴晒在了一个光秃秃的山头好几天了,心里有些愧疚,也就任由师父随意责骂。左右他还是师父最喜爱的徒儿,师父骂他一顿,消了气之后,也就没有什么了。 果然,师父又揪着李瑾瑜的耳朵说了一大堆话,待到自己说的口渴了,这才停了下来。 李瑾瑜是十分的有眼力劲的,就在师父撒手的这一瞬间,他就冲到了桌子旁,然后到了一杯茶,端到了师父的面前。 师父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接过茶一饮而尽。 “看在你这么恭敬的份上,为师就不难为你了。”师父不再揪着这一件小事不放,不过他也不允许李瑾瑜再这样折腾他,于是又道:“不过,下不为例。你若敢在忘记了师父在等着你这事,为师就把你逐出师门。” 李瑾瑜急忙称是,没有反驳半句话。 该出的气也出了,师父立刻就想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突然间有些神秘地凑到了李瑾瑜耳边,悄悄说道:“怎么样,我那新徒儿你搞定了没有?” “什么新徒儿?”李瑾瑜一时间没有想起这件事,一脸的茫然。 师父突然又变得恨铁不成钢,用力打了李瑾瑜的脑袋一下,骂道:“你真的是一个榆木脑袋。若不是你看上了人家姑娘,我这么老的一个高人,怎么会收一个不可能有很大成就的徒弟?我专门安排你去教她武功,就是为了让你们两个多一些培养感情的机会,可你呢?竟然都没有放在心上,真的是让为师白白操心了一遭。” 听了师父的话,李瑾瑜这才明白了师父的好意。可是云君已经招惹了,他还请了月华郡主来添堵,不仅没有培养好感情,反倒是让他们两个人之间多了许多障碍。 他现在只希望,在找到了云君之后,能够弥补一下,不再惹云君生气了。 师父见李瑾瑜一脸懊悔的样子,这才有些满意,至少自己的心思,徒弟已经明白了。 既然明白了,那离抱徒孙也不远了。他才不要做那个烦人的小老头,天天逼着李瑾瑜练武,让人家小两口都没有相处的时间。 于是,师父又一脸神秘地笑笑,然后说道:“你好好把握机会,为师等着你的好消息。” 说完,他拍了拍李瑾瑜的肩膀,然后大笑着离去。 听到了师父的笑声,国夫人知是李瑾瑜的师父过来了,便急忙迎出来,可还是晚了几步,没有机会见到他。 “母亲,您怎么出来了?”李瑾瑜关切地问道。 国夫人笑了笑:“我只是奇怪,你这个师父长什么样子,这些年来,我都没有机会瞧瞧清楚。” 李瑾瑜温和地笑了笑,说道:“母亲若是想看,待瑾瑜找到了云君,便来画给您瞧瞧。” “就你那点本事,能还原你师父的三分就不错了。”国夫人嫌弃李瑾瑜的画功。 不过,她突然关注到一个十分重要的信息,脸上变得有些担忧:“云君不见了?” 正文 一百八十八章:找到 “是,儿子没有能够找到她?”李瑾瑜说着低下了头。 “她是被人掳走的?”国夫人有些不太相信,奇道。 天泉山庄的守卫,还算森严,怎么可能能直接把云君掳走而且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李瑾瑜叹了口气:“也不全是,她和梁广一起不见了。我猜测,她们两人不知道躲去了哪里,又或是,一起被人掳走了。” 国夫人松了口气,劝到:“既然是两个人一起离开的,那你就不用担心了,梁广武功不低,是可以护得云君周全的。” “母亲为何这样说?”李瑾瑜不觉得梁广有多厉害呀。 “我虽然不懂武功,但多少也能看出来。当你们不在这里的时候,梁广悄悄地练武,功力绝对是在你之上的。”国夫人回忆道。 “并且,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所以,云君在她的手上,要么是可以被保护的很好,要么是死的很惨。可如果说她要对云君下手,你觉得可能吗?”国夫人问道。 李瑾瑜摇摇头:“那,儿子派几个人寻找着,也不用过于着急。” 他的心里还是十分认同国夫人的话的,既然现在他找不到云君,那么他的当务之急是帮云君把危险都隔绝了。现在他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把那些想要杀害云君的人都找出来。 可是,叶莹留给云君的提示,欧阳珣却不愿意解释,只是让他保护云君,这是为何? 难道,他就只能把希望都寄托在欧阳珣身上,让他去查幕后凶手,而自己只能寻找云君吗? 寻找云君,他要怎么样才能找到呢? 第一个假设,便是梁广带着云君离开了这里。她的目的地会是哪里呢?她一个在山谷里生活了许多年的人,对那里可以说是了如指掌的,所以去那里的可能性最大。 有了一个目标,李瑾瑜便扔下了还站在他面前的国夫人,自己带了一小队人,跑了出去。 国夫人苦笑一声:“儿子大了,都快把娘给忘记了。” 说着,她幽幽地离开了会客厅,自己去泡了温泉。 在她吩咐好人不准进来之后,便褪去衣物,只着薄薄的亵衣亵裤,进到了自己专属的池子里,丝毫没有发现有一男子,就隐藏在这个地方,偷偷地看着她。 李瑾瑜追了出去,想要去找师傅帮忙,可是没有想到,师傅竟然走的这么快,他都没有耽搁多久,却已经追不上了。 既然找不到师父,他也就要自作主张,再一次闯进山谷了。 虽然这个山谷是为了他们自己师门的人好,但是李瑾瑜他们却没有自由出入的权利。如果有谁擅自进入了山谷,并且被师门的人发现的话,是会被惩罚的。 但是现在为了能够找到云君,他也就豁出去了。 李瑾瑜从一个看起来有些偏僻的地方进入山谷,然后就朝着那个瀑布后面找了过去,却没有见到云君。 不过,他一直走了进去,去到了山洞那里,仔细地查看了痕迹,这才确定云君就住在这里。 既然山洞里面没有人,那他也就静静地等着,云君总要回来的。 可谁知,梁广待云君是真真地好,直接就把他们师门最珍贵的东西一股脑地给云君吃了。 那奇怪的果子,可是有让人飞速提升内力的功效的,只是它产生的气如果不能够充分使用,只会有害无利。所以,云君在吃了那么多果子之后,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涨的难受。梁广曾经也体验过这样的感觉,便带着云君去了她掉落的那座悬崖上,找了一个看起来还算是比较安全的石室,让她进去练起了武功。 云君正愁着自己身上的气无处发泄,梁广就将她送到了那个满是机关的石室。现在的她,只能专心地应付着各个攻击,也没有空来管梁广了。 她知道自己的能力不足,有些应付不过来,但是梁广既然如此放心让她在这个地方,那就一定是对她有益的。因此,云君虽然已经练得虚乏无力,但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不停阻挡着各个攻击。 之前她见到过,金悦可是打了一晚上,才让这机关停下来的。所以,她也做好了要咬牙奋战一整天的准备。 可就在她真的坚持不下去,即将要倒在地上的时候,梁广不知道冲着墙做了些什么,竟然再没有利剑朝着云君射了过来。 “梁广,你怎么可以把它停下?”云君十分惊喜地喊道。 梁广缓缓朝着她走了过来,递来了一只烤鸡和一只烤鱼。 虽然都是肉,放在以前,云君是绝对不会吃这么多东西的。但是现在,竟然觉得这两样油腻的东西是如此的美味。她吃的满脸是油,都不觉得腻味。 全程十分开心地看着云君把东西吃完,梁广自己也乐得不行了。 她们才来到这个山谷不过一天的功夫,她就成了云君的专职厨师,云君吃的所有的东西,都是她去弄来的。 在狼吞虎咽之后,云君抬起来了,见到梁广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有些害羞地说道:“我有没有给你留一些吃的,你不要介意。” 梁广摆摆手,然后示意云君做好准备,她要开机关了。 云君急忙从地上跃了起来,然后说道:“你先等一下,等我调整一下呼吸。” 听到云君的话,梁广便停了下来,认真地看着云君,确定她已经准备好了之后,这才打开了机关,然后放出了利箭。 因为是这梁广直接扛出来的,所以云君都没有带什么武器在身上,现在躲避利箭,也都是靠着身形的娇小灵巧。 梁广见云君现在反应的速度快了不少,步法也练出了一些,便自己也跳到了云君的前面,然后一把将她扔出了危险区,示范了一招空手接白刃,同时接力打力,将别的箭也一同打飞。 云君认真地看着梁广的示范,确定自己已经记住了,便自己跃了进去,开始了尝试。 可是她体内乱窜的气实在是太多了,她没有练习太久,内力还是不足够,虽然样式学了个十成十,但威力却没有学到半分。 梁广自己指点了云君几下,发现这是自己太操之过急了,便放弃了这个练习方法,带着云君回到了山谷。 “怎么不练了?”云君听好学的,还没有把学的东西消化了,她心里实在难受。 梁广叹了口气,然后从怀里掏出了纸笔,写到:是我操之过急了,刚刚那招,你慢些练。 原来是有些超前了,云君点点头,然后挽上了梁广的手臂,和她一起抓鱼去了。 然后在她和梁广回到山洞的时候,李瑾瑜见到的画面,便是云君背了十多条鱼在身上,而梁广,则是挂了好几只鸡在腰间。两人的怀里,还捧着一大包东西。 “你怎么来了?”云君见到李瑾瑜,有些吃惊。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李瑾瑜确定了面前的农家女子就是云君,松了口气,然后捂着鼻子说道:“你出来也不说一声,我都担心死了。” 云君看向了梁广:“你没告诉他?” 梁广摊了摊手,然后把腰间的鸡都往李瑾瑜那边扔了过去,李瑾瑜急忙闪身避过。 她缓缓掏出了纸笔,写道:我已经留了字条了,上面画的是这里的景色。 可李瑾瑜却一直皱着眉头:“我并没有看到什么字条。” 梁广一点也不生气,而是有些骄傲地看着云君,好像在说,你看我说对了吧? 云君这下却没有理解梁广的意思,梁广有些不乐意地瞥了瞥嘴,然后才写道:他的人里也有奸细。 李瑾瑜恍然大悟,云君也点了点头。 “我这就回去查。”李瑾瑜有些冲动,当下便要离开。 “慢着。”云君喊住了他。 停下了脚步,回过身来看了看云君,李瑾瑜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希望你不要告诉别人,我住在这里的消息。”云君交代道。 可李瑾瑜却不乐意了:“你不愿意和我会天泉山庄吗?就算是有了奸细,那里也比这个山谷安全了许多,你不应该待在这里的。”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一直以来都是闺阁小姐打扮的云君,到了这里,却变成了一个农家妇女。是的,她头发有些凌乱,看起来都不是少女模样,而是有了些年纪的妇女。 但这个理由在云君看来直接是可以忽略不计的,所以李瑾瑜没有说出来,免得被云君反驳。 “如果我没有记错,这里可是师门的地方。”云君却不是这么想的,她指了指刚刚才离开的那个悬崖,又道:“那里面有许多可以练武的石室,满是机关。如果我躲在了那里,就不用担心有人能够轻易抓到我了。” 李瑾瑜转念一想,云君说的也对。但是,那些机关是给弟子提升武功用的,虽然狠辣凌厉,却不会伤人性命。 所以,他还是看向了云君:“机关的力度不够强,不会伤人性命,你还是很危险。” 梁广却嫌李瑾瑜太烦人,直接就抓起了一条鱼,朝着李瑾瑜扔了过去。李瑾瑜忙着躲避这鱼腥味,一步一步地退离了这个山洞。 他心里有些无奈,但也只能服软:“你们好好在这里待着,我一定不将你们的消息泄露出去。” 正文 一百八十九章:合作 可云君却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师门里也有人在针对她们。她虽然找了一个好的藏身处,却也同时把自己置于了危险之中。 而就在李瑾瑜离开去找内奸的时候,师门里那人动手了。 他也不是要要云君的命,只是想要通过云君,从欧阳珣那里获得一些好处罢了。 知道云君就要搬到悬崖那里住着,他早早地就埋伏了进去。 可是云君她们要做的准备是非常多了,为了减少日后出来的次数,她们特意打了许多的鱼和鸡,想要腌制好,一起带去悬崖。 而腌制的过程,是十分漫长的。她们没有盐,只能把鱼一条条清洗好,然后放在太阳底下晒成小鱼干。以前梁广就是这样做的,所以云君便也学着这样去做了。 不过,她可没有忘记交代李瑾瑜,下一次过来要给她带一包盐,免得这没滋没味的东西不太能吃进去。 云君确确实实是想多了,在她练功练得极累的时候,都不管这东西到底有没有滋味,拿到就是一阵狼吞虎咽,先把自己填饱了再说。 晒好了鱼干,清洗好了野鸡,她们便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上了悬崖。 那人已经准备好了要将云君悄悄打晕,带离这个地方,可是云君却迟迟不来,他等的久了,也就懈怠了。 “梁广,我们要在这里躲多久呀?”云君看了看暗无天日的山洞,心里有些不情愿。自己总不能在这里一直待下去吧,一点乐趣也没有,终日除了练功,也只有练功了。 梁广知道云君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走到了她的身边,将她搂在了自己的怀里,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终归还是有梁广会一直陪着自己,云君咬了咬牙,也就暂时克服了这么一点点的困难,率先走了进去。 见云君走的义无反顾,梁广也提起了东西跟着进去。在她的带领下,云君去到了那摆满了空书架的石室。 “我们日后就待在这里了吗?”云君环顾了四周,觉得有些不全。 可梁广却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然后她的手指了指暗处,好像在说有人盯着他们。 云君急忙提高了警惕,仔细辨认着呼吸,总算是感受到了那人的存在。 不用说,那个人就是冲着她来的。但是他一直都没有动作,想必不是什么杀手,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那人,也许只是好奇云君她们怎么进来的,这才没有现身。 但是,梁广却一直都是把那个人当做是敌人的,多一份准备总是好的。 “梁广,你快些过来坐着吧,我来整理东西。”云君大声喊道。 听到了云君的话,梁广也故意提高了脚步声,朝着云君开心地跑了过去。 云君也就认真地在整理东西,然后梁广乖巧地坐着。 那人却有了行动,他正一步一步地朝着云君他们走了过来。 梁广和云君都感受到了那人的靠近,纷纷不动声色地握住了自己趁手的兵器,免得被那人偷袭了去。 可是那人却没有朝她们动手,而是光明正大地走了出来,然后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云君认真看了看那人的容貌,只觉得十分的眼熟,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人到底是谁。 那人打量了云君和梁广一眼,便伸出了手,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叫赵影。” 这奇特的自我介绍的方式,让云君愣了一愣,她有些犹豫地伸出了手,说道:“你好,我叫云君,她叫梁广。” “你怎么又会在这里?”云君也问他。 赵影十分冷漠地说道:“我是这里的弟子,来这个地方历练。你呢?” 说完,他的目光转向了云君,看起来十分的锐利,让云君心里有些发凉。 她总觉得,这个赵影,有些难对付。 “我也是这里的弟子。” “那她呢?”赵影又看向了梁广。 梁广用手随便比划了几下,好像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可是赵影理解不了梁广的意思,只能又看向了云君,目光里多了几分的凶狠。 云君无奈地摊摊手:“她在这里生活了许多年了,以前是一副猿猴模样,现在剃了毛,便成了美貌妇人。” “猿猴?”赵影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样子,呆愣了一下,但脑海中有关那个猿猴的记忆涌了上来,他的目光也变得柔和了。 “你们怎么带了这么多的东西过来?”赵影一瞥眼见到了云君她们带来的鱼和鸡,皱了皱眉。 云君讪讪地笑笑,解释道:“这些东西,是我们接下来几日的食物。” “这么说来,你们要在这里长住了?”赵影的语气中充满了厌恶。 “有人要追杀我,如果不是没有法子了,我也不愿意在这个阴暗的地方待这么久。”云君无奈地说道。 她的心里对赵影的防备并不深,特别是见到他是一个年轻男子的模样之后,就更愿意把自己的事情说出去,即使赵影对自己的态度不太好。 赵影心里虽然有些厌恶云君,但是对于她对自己的信任还是可以感受到的。 厌恶少了那么几分,但云君是他的目标,他心里正在捉摸着要怎么才能把云君骗到手。 根据自己得到的消息,云君挺精明的,但是现在相处下来,他并不觉得云君很难搞定,所以赵影改变了计划。 与其将云君打晕带走,还不如说些什么,将云君骗得心甘情愿为他做事。 “追杀你?”赵影疑惑。 他并没有得到什么有人要追杀云君的消息呀,但云君都躲到了这个地方了,看来所言非虚。 云君有些满不在乎地说道:“讨厌我的人太多了,自然也有一些人想要除我而后快,这十分正常。” “正常你还躲到了这个地方?”赵影忍不住反驳。 不得不说,他实在是看不惯云君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云君张了张嘴,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这不是因为这一次派来杀我的人有些太厉害了吗?我打不过,还不能躲吗?” 赵影点点头:“行,你可以躲,就是在这个地方,你还是不要太过放松。” “此话怎讲?”云君好奇道。 与此同时,梁广也竖起了耳朵。 “这个地方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好,我有许多种方法能在你们没有防备的地方将你们悄无声息地杀死。”赵影面无表情地说道。 梁广的脸色变了变,她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一直都认为,有这么多机关的地方,一定是非常安全的。 可是,现在的赵影竟然说这里漏洞百出,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安全感已经消失殆尽了,剩下的东西,只有担心。 如果这里这么危险的话,那她费尽心思将云君带来这里,那岂不是最糟糕的一个决定。现在云君的身边只有她一个人,赵影能不落井下石就已经不错了。 可云君要是待在天泉山庄的话,有李瑾瑜派的那许多人保护,总是比这里安全的。 梁广突然打起了退堂鼓,想要让云君回去。 “还有谁是比你更加了解这里的?”云君问赵影。 看起来,她丝毫都没有受赵影刚刚那话的影响,竟然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赵影十分自信地笑笑:“除了我,别人都不可能知道这些方法。你想想看,连在这里呆了这么久的梁广,都没有我熟悉。要找一个比我更熟悉这里的人,实在是困难。” “所以,你是不会帮那些杀手的对吗?”云君又问。 “你怎么能确定呢?说不定我就是他们的同伙。”赵影笑的有些邪魅。 可云君却摇头否认:“你的目标是我,但却不是杀了我。甚至在他们要杀我的时候,你还会出手救我。” 通过和赵影的谈话,云君有了大胆的猜测。 眼前这人虽然看起来十分的年轻,但也不是不可能成为一个在师门里十分重要的人物。所以,他应该就是那个师门里的叛徒。 同时,他如果要自己的命,那早便出手了,怎么会说这么多的话。 赵影看着云君,突然发自内心地笑了。 “你还真的是有点本事,竟然猜的这么准确。对,我的目标是你,但你活着对我才有用。”赵影也直接承认了。 云君同样笑了起来:“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合作吧。你负责保护我不受杀手的伤害,我帮你达成你的目的。” 但赵影却没有答应:“虽然你想的很好,对我们双方也是有利的,但是,你还是先了解一下我的目的之后,再说这话吧。” “你有什么目的?”云君便问道。 “我要欧阳珣倾尽全力帮我。”赵影冷冷地说道。 他已经可以预见到云君的不情愿了,所以在这话说出口的时候,就已经不抱希望了。 可云君却饶有趣味地看着他,又问:“你想要做什么?也许不用他帮你,我就可以做到。” “你做不到的,因为我的敌人太强大了,不是你可以像抗衡的。”赵影说道。 但云君却不愿意就这样放弃,又追问道:“那人是谁?” 赵影叹了口气:“你一定要知道吗?” 云君点点头。 “那人,是富商陈忠彦。” 正文 一百九十章:回去 “陈忠彦?”云君却是笑了。 这不就是那个所谓的外祖父的名字吗?她看着那个表哥和大舅舅都挺好的,也许这其中又什么误会,只要她从中调解便可以解决呢? 见云君笑了,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赵影奇道:“你有办法对付他?” 可云君却摇了摇头:“没有,但是我觉得我可以调解一下你们之间的矛盾。” 赵影挑眉:“你就那么自信?” “因为不管是将军陈御,或者是他的父亲,都是好相处的人。这个陈忠彦,想来也不是什么坏人。”云君说的十分自信。 见云君这么说,赵影心里有些无奈,然后说道:“他们二人的确不错,可陈忠彦却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所以我也只是和他一人有仇,并不想要对抗整个陈家。” “怎么会?”云君相信上梁不正下梁歪的道理。可若是陈忠彦这个上梁不正,那么陈御怎么会看起来这么的,淳朴?他的父亲看起来也是十分好相处的人。 赵影不想在过多解释些什么:“如果你有机会,可以和陈忠彦打个交道,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 既然赵影的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云君也不愿意继续询问,而是衡量着,自己要不要和赵影合作。 虽说她对于那个陈忠彦是没有一点感情的,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外祖父,总不能为了一个外人而朝自家人下手。 但是,如果赵影去帮了那些杀手,自己就死定了。这样看来,帮他一把也不是什么大事。 “好,我帮你。如果我能力不够,我便让父亲帮你,这样总可以了吧?”云君问道。 赵影挑了挑眉:“你居然不管那人是你的外祖父?” 云君一脸的不在乎:“我和他又没有什么交集。如果你说的是要对付我舅舅和表哥,那我是一定不会帮你的。至于那个外祖父,我连见都没有见过,怎么就不能帮你了?” “好,我也不是要让他死,只是希望他尽早颐养天年,不要再操心其他事情了。”赵影也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并没有让云君为难。 云君听到这话松了口气:“我会尽力的。” “可是,他是一个掌控欲十分强的人,若不是这样,你父母也不会分开。”赵影突然说道。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事?”云君现在只觉得这个赵影,好像和自己的关系是十分密切的,说不定,也是自己的表兄弟。 “我没有骗你。”赵影说道。 云君点点头:“我知道你没有骗我,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何会知道这事。” “如果我们合作愉快了,那日后我便会告诉你。”赵影眼珠一转,说道。 “那你还知道什么?”云君又问。 赵影摇摇头,表示自己不会再说这些事情了。 这时,梁广突然绕到了赵影的背后,假装要去拿什么东西。然后,在赵影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突然对他出手,将他打晕了过去。 “梁广,你这是要做什么?”云君并没有阻止她的行为,但是也不太理解。 梁广拿出了纸笔,写道:“我看他就不像是好人,你要小心。” 云君走过去握住了梁广的手:“我知道,但若真如他所说,这里漏洞百出的话,我们是很危险的。现在,我们需要他的帮助。” 十分深情地看了云君一眼,没有拦着她。但是一转身过去,又将云君也敲晕了。 她连之前准备好了的东西也都不要了,扛起了云君就朝着天泉山庄的方向走了过去。 李瑾瑜正在找着内奸,却突然接到了云君和梁广回来的信息,吃了一惊。急忙赶走了那些等着训话的暗卫,去了梁广的院子。 梁广小心翼翼地将云君放到了自己的床上,然后拿起了笔,写道:我把她打晕带了回来。我想通了,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李瑾瑜给了梁广一个赞许的眼神,为云君掖了掖被角,然后拉着梁广离开了。当然,他并没有忘记带着纸笔出来。 梁广只好把所有的事情都给李瑾瑜说了,自然也提到了赵影的目的。 “那个赵影,是什么人?”李瑾瑜问道。 可梁广却摇了摇头,她并不知道云君的想法,只知道赵影是突然冒出来的一个人。 “你能带我去看看他吗?”李瑾瑜问道。 梁广深吸了一口气,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能力,这才点了点头。 然后,就这样跟着梁广,李瑾瑜去到了山谷,见到了还没有醒来的赵影。 “你是何人?”赵影刚刚清醒过来,就见到了李瑾瑜,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问道。 李瑾瑜认真看了看赵影,过了许久才问道:“你是……赵师兄?” 赵影听到了这个称呼,又认真看了看李瑾瑜,终于认了出来:“你是,李师弟?” 两人都点了点头。 “师兄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这里?”李瑾瑜问道。 赵影十分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这才说道:“我,来这里办一点私事。” 可李瑾瑜却直接就点破了赵影的心事:“你要对付陈忠彦,我可以帮你。” “你是为了云君而来?”赵影现在明白了,李瑾瑜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李瑾瑜点头,然后催促道:“你答不答应。” 可赵影也是十分精明的一个人,还是要先把条件谈清楚再答应:“你要我去做什么?” “保护好云君。”李瑾瑜的要求也不高。 “可你身边那么多的人,怎么还连几个暗卫都派不出来了?”赵影才不相信李瑾瑜会给他这么容易的一件事情做。 李瑾瑜叹了口气:“找一个适合保护她的人谈何容易。最初我派了瑾墨和瑾依过去,结果后来她有自己可以用的人之后就不要他们跟在身边的。然后,我安插在她身边的人好像是被她发现了,当然这是我自己的错,我没有把事情处理好。” “所以你想让我去试一试?”赵影便猜测道。 “对,如果她不愿意接受你的保护,那我便让你去做另外的,在你看来十分正常的事情。”李瑾瑜说道。 赵影又看了看李瑾瑜,答应道:“好,我去保护她。可之前我已经和她达成了合作,如果她要派人帮我,我也不介意。” “这事我不管,你只要保证她的安全就好了。”李瑾瑜的要求真的不高。 他在见到了赵影之后,就觉得自己好像是发掘了宝藏一般。毕竟,在师父口中,赵影是那么的优秀,无论是人品,还是武功,都是极佳的。所以让赵影去保护云君,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他们在山谷这边商量好了之后,便一同去了天泉山庄。 可就在李瑾瑜踏进山庄的那一瞬间,他就碰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师兄,你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月华郡主听说了云君就在这里的消息,急忙放下了京城中的事情,跑来找李瑾瑜。 李瑾瑜也只是在赵影面前露出过为难的表情,当他转头去看月华郡主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张笑脸。 赵影不解,直接问道:“你都这么讨厌她了,怎么还要给她笑脸看?” “她是郡主,多少给个面子。”李瑾瑜敷衍地回答。 可赵影却说道:“你就不要说谎,明明就是你看上这位郡主了。” “我没有。”李瑾瑜急忙反驳。 “没有的话,你怎么还要和这个对云君充满敌意的人打交道,你难道就不担心云君生气吗?”赵影冷冷地问道。 李瑾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问道:“云君生什么气?” “之前你们两个有些误会,可是眼前的这位郡主导致的。我虽然不了解女子,可她多半是不会喜欢月华郡主的。”赵影又道。 听了赵影的话,李瑾瑜愣了愣,说道:“就算是这样,她还是我的师妹,我不好就这样不管她。” 赵影十分轻松地说道:“你不要让她们两个人相见就行了。” 李瑾瑜点点头,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 可是月华郡主则是冲着云君过来的,他又怎么能阻挡两个人相见呢。 不过国夫人还不知道云君又回来了的事情,便与月华郡主说云君并不在这里,她和梁广一起消失了。 月华郡主大惊,但随即心里却是十分高兴的。她又问了国夫人两遍,国夫人都说云君不在这里,她便想要去找那些杀手。 可是来都来了,不多陪陪国夫人几天,又怎么说得过去呢? 所以月华郡主只能耐心陪着国夫人聊了许久的天,然后又留下来用了膳。 云君没过多久就醒了,所以在李瑾瑜敷衍了月华郡主之后去见她时,她又生气了李瑾瑜的气。 她不知道是梁广将她扛回来的,还以为是李瑾瑜故意将她带回来的,所以就没有给李瑾瑜好脸色看。 “你醒了。”李瑾瑜温柔地看着云君。 “你为什么要将我打晕了带回来?”云君直接开口问道。 “不是我,是梁广,她将你带回来的。”李瑾瑜说道。 云君挑了挑眉:“真的?” 她明显的不太相信李瑾瑜。 李瑾瑜有些伤心,然后看了看门外,想要将梁广喊来解释。 正文 一百九十一章:难以置信 但梁广却不知道去了哪里,他只能在云君责怪的眼神下,默默退出了房间。 赵影是跟着李瑾瑜一起过来的,见到云君误会了,也不出来帮李瑾瑜说话,默默蹲在了房顶上,看着李瑾瑜一个人失落地离开。 月华郡主陪着国夫人用了晚膳之后便顺理成章地留在了这里,国夫人让李瑾瑜去陪着月华郡主。李瑾瑜没有办法,之好让人好好盯着云君,免得她们两人撞见。 可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在月华郡主的要求下,李瑾瑜带她去了书房画画。同时,梁广回来之后,和云君解释了一下事情,云君才知道自己这是错怪了李瑾瑜,想要去找李瑾瑜赔罪。 她听侍女说李瑾瑜在书房,便和梁广一起过来找他。 可是,云君才刚刚走近书房,就听到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十分熟悉。 于是,她便没有进去,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外面,想看看那女子到底是何人。 就在这时,那女子说话了:“师兄,这腊梅是如何画出来的,为何我的画总是缺了些意境?” 听到这个称呼,在加上这熟悉的声音,云君几乎可以肯定,这人,便是月华郡主。 云君的心里没由来的又是一阵生气,愤愤地转身就离开了。 可梁广却突然拉住了云君,不希望她走。 就这么一耽搁,月华郡主感受到了门外有人过来,便找了个借口,推开了门。她却看到了被梁广拉住站在了原地的云君,愣了一愣,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她不相信国夫人会骗她,可现在的云君却是实实在在地就站在她的面前。如果不是国夫人在骗她,那会不会是,李瑾瑜连云君在这的事情都瞒住了国夫人。这也不太可能,虽然国夫人看起来十分温和,但是却是十分精明的人,李瑾瑜不可能瞒着她。 那么,还剩下一个可能,就是云君是自己回来的,连李瑾瑜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想到这里,月华郡主在心里冷笑一声,然后说道:“师兄,之前偷偷跑了的两人现在终于回来了。” 听到了容华公主说的话,李瑾瑜心里一惊。他以为已经把两人隔开了,可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们相遇了。 虽然也没有什么大矛盾,但他心里十分清楚,又要惹云君生气了。就冲着上一次月华郡主做的事情,云君也不可能再和月华郡主有什么合作。 月华郡主都已经开口了,云君自然不能临阵退缩,当即转过身来,十分平静的看着月华郡主。她先是嘴角微勾,笑了一声,然后才开口道:“郡主,没想到你竟然会来这个地方。” 毕竟现在的京城已经乱成一团了,月华郡她主不在那里帮着李明德夺位,却跑来天泉山庄和她争风吃醋,真的是下了一步舍本逐末的好棋。 云君的笑容刺痛了月华郡主的眼,她刚刚才从京城过来,自然是知道那里的情况的。所以云君眼里的讽刺她看的清清楚楚。 但她却不是那种会舍本逐末的人,这一次没有再管京城里的事情,就是因为她没有资格管。所以她与其把自己放在那样危险的境地,不如出来找找李瑾瑜,对付对付云君。 见月华郡主脸色变了变,云君就知道自己说对了。于是她又开口:“听说现在李明阳很得圣宠,这皇位,估计你的表哥没有机会了。” 一听这话月华郡主就着急了,怒道:“还有我的父兄呢,表哥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输。” 见月华郡主生气了,云君的笑容也多了几分:“可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更希望这位当皇帝吧。” 说着,云君抬手指了指李瑾瑜。 李瑾瑜愣了愣,回想一下之前月华郡主的表现,好像是挺希望能够支持他的。 但现在,她因为云君说的话如此生气。那么,他也要考虑考虑一下,日后该怎么和月华郡主相处了。他们,注定要成为敌人的。 月华郡主没有反驳,她心里还是向着李瑾瑜多一些的。 李瑾瑜只好说:“我对那个位子没有兴趣,你不用担心。” 可这话在云君听来,是李瑾瑜关心月华郡主,不想月华郡主为难说的。再联系了之前他直接就相信月华郡主,认为是自己故意为难她的事情,云君觉得自己的出现好像有些多余。 如果不是她当初为了躲避李明阳,也不会去到另外的一个城门遇到李瑾瑜,他们之间,也许就不会再有交集了吧。 云君什么话都没有说,就这样转身离去了,梁广也没有再阻拦她。 看着云君有些落寞离去的背影,月华郡主十分得意。她非常开心的转过身,看向了李瑾瑜。 可李瑾瑜在看到云君这个样子离开的时候,心里十分难受,急忙追了过去。月华郡主一把拉住了李瑾瑜,作势边要哭。 李瑾瑜一把甩开月华郡主伸过来的手,发足疾奔,朝着云君跑了过去。 云君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心里不愿意再和李瑾瑜说多余的话,也开始跑了起来。她一把拉起了梁广,朝着天泉山庄以外飞身离去。 虽然自己已经被李瑾瑜推开,但是月华郡主却不愿意放弃。她也朝着李瑾瑜的方向奔了过去,想要阻拦他和云君相接触。 云君越跑越快,梁广看了她一眼之后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当即停下了脚步,转身朝着李瑾瑜跑过去。在两人相距不远时,梁广便嗖嗖发出几箭,以此来阻拦李瑾瑜的脚步。 李瑾瑜急忙闪躲,速度立时就慢了下来。虽然梁广的招数不致命,但是却也不能不避,因此李瑾瑜追的十分吃力。 还没有等李瑾瑜赶上云君,月华郡主也已追到。她没有说话,没有动手,就是不动声色地跟在李瑾瑜身边,寸步不离。 看了看身旁的月华郡主,李瑾瑜只觉得心中烦躁,想要将她甩脱,却因自己能力不必月华郡主高多少,竟是没有办法摆脱她。 云君越跑越远,梁广不时停下来给李瑾瑜制造障碍,两人之间的距离,越隔越远。 李瑾瑜已经注意到了,云君离去的那条路,是通往山谷的,已经放心了一半,至少她去了一个相对于没有什么危险的地方。 月华郡主见李瑾瑜和云君之间的间隔已经比较远了,这才突然跑到李瑾瑜面前,将他拦停在了原地。 “你这是要做什么?”李瑾瑜强忍着怒气问道。 “她既然不愿意见你,那你又何必一直傻乎乎地追去?”月华郡主有些心疼地看着李瑾瑜。 李瑾瑜一把推开了月华郡主,说道:“如果不是你来捣乱,她也不会这样头也不回地离开。”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她有什么好?”月华郡主声音有些颤抖,一脸的难以置信。 李瑾瑜何曾这样凶过她,这一次是真的在责怪她做的不对。月华郡主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错在了哪里,可李瑾瑜却这样和她说话,心里十分委屈。 看着即将要哭出来的月华郡主,李瑾瑜心里更烦躁了。他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么讨厌过月华郡主,现在只想把这个烦人的女人弄走,不要再继续出现在他的面前。 于是他直接点了月华郡主的穴道,然后一把提住她的衣领,带着她回到了天泉山庄。月华郡主没有防备,直接就被李瑾瑜得手。她有些无助地看着李瑾瑜,发现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前面的路,只能自己默默地运起了内力,想要冲破穴道。 可李瑾瑜一直计算着时间,在月华郡主即将冲破穴道之时,又补了几下,让月华郡主总是前功尽弃,暂时失去了自由。 他追出去的路程不算太远,很快就回到了天泉山庄。到了自己的地盘,李瑾瑜也不管月华郡主到底有没有冲破穴道,随便将她扔在了地上,吩咐好人要看管好她,便离开了。 知道李瑾瑜十分生气,月华郡主便乖乖地待在了这里。左右她可以先去把国夫人搞定,至于李瑾瑜,来日方长,她不信自己搞不定他。 自从把云君送出去之后,欧阳珣便开始认真探查起来想要追杀云君的凶手。只可惜之前他骗到的那个皇宫里的侍卫嘴十分紧,什么有用的东西都问不出来。 后面又有自己的人从李瑾瑜那里带来了一个叛徒,给了他更多的线索,这就让欧阳珣更有信心要找出那人。 在知道了那个叛徒自称是岐陇人之后,他就有了一个想法,那就是,这人会不会是陈忠彦那边派来的?否则怎么会是大梁人呢? 为了求证这件事,欧阳询让人捆了这个岐陇人,带着他一起去见了陈忠彦。 “哟,老朋友,你怎么来这里了?”陈忠彦见到欧阳珣,有些惊喜。 欧阳珣却是怒气冲冲的看着陈忠彦:“你真的派人去杀君儿了?” 看着一脸怒气的欧阳珣,陈忠彦淡淡的笑了笑,然后说道:“我以前提醒过你的,只是可惜,你一点都没有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 “他可是你的亲外孙女,你怎么能这样?”欧阳珣一脸的难以置信。 听到了陈忠彦这样满不在乎的回答,欧阳询实在是难受的不得了。他,他竟然真的这样做了。 正文 一百九十二章:重要人物 既然已经确定了人就是陈忠彦派去的,欧阳询现在只想好好的把陈忠彦打一顿。同时他也为云君有这样的外祖父而感到非常的悲伤,以及不值。 见欧阳珣这般生气,陈忠彦直接朗声大笑,然后说道:“反正我的人也没有得手,不如我们两个再度合作,也免了君儿她再一次被人追杀。” 就在这个时候,陈御突然出现了。他听到了陈忠彦说的话,十分的愤怒。 “祖父,您怎么可以这样?”他几乎是冲到了欧阳询面前,质问他。 陈忠彦没有想到陈御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愣了一下,但是却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因为他也没有什么好心虚的,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大梁的复国,为了一个国家牺牲一个外孙女又算什么?当年他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够送出去,更何况是一个和她没有任何感情培养的外孙女。 听到了陈忠彦的话,陈御心里凉了一大截。他知道祖父有些冷酷无情,但万万没有想到竟然对自己的外孙女都能够痛下杀手。 云君可是他姑姑唯一的血脉,祖父怎么能,怎么能派人去追杀他呢?不仅如此,祖父对自己的行为竟然没有感受到半分的愧疚,这是让陈御最崩溃的。 知道充满了正义感的陈御是万万不会理解自己的行为的,陈忠彦也没有心情去解释,只是撂下了一句话:“你有什么疑问就去问你的父亲。” 说完,他不再看向陈御,直接就把他当成了空气一般的存在。 陈御现在有些担心云君,既然陈忠彦都不愿意和他解释什么,那他也就不用再继续待在这里自讨没趣了。他想了想,选择了去锦华楼去找云君。 可是当他去到了锦华楼的时候,得到的消息,却是云君失踪了。不过让他有些放心的是,云君已经躲过了陈忠彦派去的杀手,只是现在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而已。 为了能够见到云君,为了能够让她了解到自己外祖父的真实面目,陈御在锦华楼留下了一条信息,让华景一有云君的消息,就把自己的信送过去。 华景已经很久都没有和李瑾瑜联系了,所以不知道具体情况。但他可以判断到的是,陈御并没有想要害云君,所以他答应了陈御的要求。 而欧阳珣和陈忠彦的谈判还在继续,不过欧阳珣却是没有合作的意图的,他只是想来要一个说法,想要看看陈忠彦到底是何想法。 “我先声明,我是绝对不会和你合作的,所以你也不用再打这样的主意了。”欧阳珣率先出声,摆出了自己的立场。 陈忠彦早已经想到了,也知道欧阳珣来不过是要一个说法。可他又怎么会是轻易屈服的人呢?这一次他不仅要把欧阳珣给骗过来和自己合作,而且绝对是不会给他一个说法的。 “没关系,条件我们都可以谈的,你先坐下来品品茶吧。”陈忠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欧阳珣坐到自己的对面。 欧阳珣也不客气,一把抢过了陈忠彦才刚刚泡好的茶,一饮而尽。陈忠彦见欧阳洵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举动,猜测他是生气极了。不过他自己却依旧云淡风轻,好像不在意自己把未来的合作伙伴惹成了这个样子的事情。 “合作就算了。我这一次是过来警告你的,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对君儿出手了。”欧阳珣又道。 不过,他想了一会儿,又接着说:“只要你不去伤害君儿,我是可以考虑在必要的时候为你提供一些帮助的。” 听到欧阳珣这样说,陈忠彦得意地笑了,然后说道:“你最终还是为了君儿屈服了。” 欧阳珣脸色铁青,摇了摇头,才不愿意承认这件事情。 陈忠彦也知道自己不能太过于得寸进尺,否则欧阳珣就不会再帮他了,大不了弄个鱼死网破,最终受影响的人还是他。 所以他有些讨好地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对付君儿的。相反,为了保证你能够帮助我,我会派人去保护她。” “派人去保护她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你不要去瞎掺和了。”欧阳询有些嫌弃地看了看陈忠彦身边站着的那些护卫,觉得和自己的人相比实在是太弱了,派去保护云君?不拖她的后腿就算不错了。 可是陈忠彦见欧阳珣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好意,又有些不开心了,闷闷不乐的说道:“我知道你作为一个摄政王,是万万不愿意相信我的,更看不上我的人。可是你也知道,这一次你从安南带过来的人没有几个了,如果没有我的帮助,是很难有足够的人将云君保护好的。” “她不喜欢身边的人太多,更何况是你这个想要她的命的人保护她?”欧阳珣好心劝道。 他才不希望云君和陈忠彦的关系变好呢,所以不愿意陈忠彦去做一些为云君好的事情。 听了欧阳珣的话,陈忠彦点了点头,好像是相信了。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去烦她,免得让她厌恶我。”陈忠彦说道。 可他的心里想的,却是这样最好,免得他忍不住,直接让那些本该保护云君的人将云君杀了。同样,他也不想费力,让自己的精英去云君那里,多浪费资源呀。 听到陈忠彦这样说,欧阳珣松了口气,然后便打算要离开这里。 “既然你已经答应了,那我也就不继续浪费时间在你这里,先走了。”说完,不等陈忠彦回答他,欧阳珣就这样转身走了。 陈忠彦使了个眼色,让自己的人去拦住欧阳珣,然后说道:“你很忙吗?怎么连茶都不好好喝一杯?” “皇帝那边有许多事情需要应付,我得走了。”欧阳珣解释道。 可陈忠彦却说:“我打算趁乱对大魏下手,到时候你不帮他们,便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就算你不说,我也不愿意滩这趟浑水的。”欧阳珣道。 这回不管是谁来拦着他都不起作用了,陈忠彦的人也不可能直接对欧阳珣动手,所以,欧阳珣很快便离开了陈忠彦的地盘。 可是,还没有等到陈忠彦这边的人准备好,皇帝和明华都已经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李明阳最终还是参与了他们计划的实施,派出了人,整装待发,等待着接应明华。 不过,他确确实实是已经被明华给摆了一道的。因为谁来做皇帝这事,表面上看,是那个组织的人做决定。但事实上,却是明华这一派的人和组织内部的高层之间的斗争。 明华知道自己这边的力量不够强大,所以才要联合皇帝和李明阳,一起对付其他人。 她的计划十分顺利,同时,她眼中的敌人,真正的能力却和之前预想的相去甚远。所以,他们轻易就斩杀了那个假的皇帝,把真的这个已经生命垂危的皇帝重新扶了上去。 李明阳也没有出什么力,不过是他的人马的出现,让明华的敌人望而生畏,不敢轻易进宫去反抗明华。 可却是因为这样,皇帝心里对李明阳产生了不满。自己这一次夺位,虽然没有费很大的劲,可李明阳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呀。即使这是明华的安排,但是他还是十分不乐意的。李明阳出的力少,凭什么就因为这样的功劳,白捡一个皇位过来呢? 所以,重新掌握了大权之后,皇帝依旧是偏心李明德的只不过,李明阳的境遇比先前要好许多。 皇帝现在大部分的人都是已经在了明华的手里,所以李明阳真的没有捞到什么好处。 但是皇帝没有打压他,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虽然这样已经让国舅不满,皇后一族摩拳擦掌想要放出大招来除掉李明阳了。 皇帝出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放出了皇后,以及派人去照看了容华公主。 皇后只不过是在大牢里吃了些苦头,出来重新打扮一番之后,依旧是那个尊贵的皇后。容华公主可就惨了,即使现在的皇帝是真心疼她的,她也已经神智不太清楚,分不出来,到底是谁对她好了。 皇后无比的心疼,但是也有些嫌弃容华公主自作主张,竟然如此天真,会想着要和那个并不是自己的父亲的谈条件。 李明德也知道了容华公主自己做的事情,虽然同样觉得她有些活该,但是却依旧宠着她,希望她能够变好,只因他们是兄妹。 皇帝连表面功夫都没有做好,就想着要对自己的宝贝儿子女儿好,李明阳自然看出了这件事,所以他早就开始了自己的谋划。 第一步,就是好的隐藏自己的锋芒,办好自己和云馨的大婚,免得皇帝猜疑。 你是在皇帝眼里,李明阳虽然心有不满,但还是接受了这个现实,乖乖当自己的王爷。 京城虽然已经暗流汹涌,但表面上却还是十分平静的。大家都在等着一个机会,一个摄政王带着去和亲的公主回安南的机会。李明阳期待着这个机会,趁机对皇帝下手。陈忠彦也等着这个机会,希望能扰乱大魏的局势,自己从中牟利。现在所有人都在盯着方若颖的行程,一天之内竟然有十几拨人同时传信回京城。 正文 一百九十三章:回来 还没有回到京城,方若颖就发现了不对劲。她知道自己和亲这件事情一定会引起许多人的关注,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引起了轩然大波,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盯着她。 所以回京之前留了个心眼,让一个丫鬟假扮成自己的模样,继续慢慢赶路,而她本人则是去到了天泉山庄。 她去天泉山庄,是想要找李瑾瑜帮忙,却没有想到,云君也在这里,只是刚刚才因为李瑾瑜而离去。 他在暗处看到了十分粗鲁地将月华郡主扔到地上的场景,便一直偷偷跟着他,然后在他回到自己的院子的时候,便主动凑了上去。 “王爷。”方若颖大声喊道。 听到了她的声音,李瑾瑜就好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如果方若颖愿意帮自己的忙,那么他就不用担心要用什么方法来哄好云君了。 “你不是应该还有两日才进京吗,怎么自己偷偷一个人跑了过来?”李瑾瑜笑着问道。 方若颖重重地叹了口气:“没有想到我已经跑这么远了,竟然还是没有逃脱,皇帝是怎么想到要选我的?” 她问完这话,又自嘲一笑:“罢了,也许是命中注定,我这一生,只能嫁他了。” “其实,你是可以有反悔的机会的。云君她,和摄政王的关系不错,只要她开口,是可以重新换人的。”李瑾瑜说道。 可方若颖却摆了摆手:“如果可以的话,在最初的时候,她就已经把圣旨拦下了,可是我还是回来了。这说明什么?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好到可以随意更改和亲人选的地步。既然是这样,我又何必开口,为她添麻烦呢?” 李瑾瑜看着方若颖坚定的模样,点了点头,没有告诉她云君的父亲便是摄政王一事。如果日后云君要去安南国,有方若颖陪伴,她也不会孤独。至于自己,先把大魏的事情处理好了再说。 就算是他不要皇位了,李明阳也是绝对不会成为一个好皇帝的,这样是对百姓的不负责任。看起来,李明德成为明君的可能性更打,可是因为容华公主的事情,他总是担心会出现什么变数。也许,他会因为自己妹妹的事情,做出一些偏向个人化的复仇举动吧。 如果说,现在他就要放弃皇位的话,那么他自己心里也是不甘心的。到底应该作何决定,李瑾瑜心里有些纠结。 看着李瑾瑜不停地皱眉,方若颖问道:“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她的问话,将李瑾瑜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清了清嗓子,说道:“云君刚刚生我的气了,你能不能,能不能帮我去哄哄她?” “不行,我答应过她的,怎么还能够和您同流合污呢?”方若颖拒绝,然后又有些不满到:“我可是来找您帮忙的,结果我还没有说是什么事情,您就要让我去帮忙。” “你不是来看云君的,是来找我帮忙的?”李瑾瑜有些吃惊地问道。 方若颖也是一脸的震惊:“云君在这里吗?” 李瑾瑜摇了摇头,说道:“之前还在,她不是生气了吗,然后就离开了。” “她怎么会来这里?”方若颖不解。 “因为她被人追杀,为了躲避杀手,就来天泉山庄了。”李瑾瑜没有说详细的情况,只是介绍了这一句。 可是方若颖却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既然是躲避杀手,那么她为什么会选择来这里?”她看向李瑾瑜的目光不太友好,好像在认为云君是被李瑾瑜骗过来的。 李瑾瑜愣了愣,在心里大喊冤枉,急忙转移话题:“这个,解释起来有些复杂。对了,你不是说,要找我帮忙吗?,是什么事?” 方若颖见李瑾瑜不愿意解释,那便也不为难他,开口道:“我发现有许多人都在盯着我的行程,觉得有些不对劲,想让你查查。” “就这事?”李瑾瑜挑眉。 “这事很容易吗?”方若颖眉头紧皱。 “不难,最近京城里的事情挺多的,所以你也就走上了风口浪尖。”李瑾瑜缓缓道。 方若颖有些生气,骂道:“我一个要嫁去别的国家的人,值得这些关注吗?” “这件事情自然不算大,但是你要知道。你离开去和亲的那一天,是一个动手的好日子,许多人都盯着这一天的。”李瑾瑜分析道。 然后,他又十分认真地看着方若颖,提醒道:“你主要是保护好自己,至于有那些人盯着你,你不要去查,因为势力太多了,你应付不过来的。” 李瑾瑜看起来这么严肃,方若颖就信了大半,即使她现在还不理解李瑾瑜说的话,也点了点头。总之,照着这话去做便是。 “你去陪陪云君吧,我帮你找个理由拖住行程。”李瑾瑜说道。 “好,她在哪里?”方若颖答应了。比起去那个乌烟瘴气的京城,她更喜欢和云君待在一起。 见方若颖答应了,李瑾瑜急忙喊出一位女子,交代她带着方若颖去山谷。 方若颖便连招呼都没有打,直接就跟着这位女子离开了。 “你,认识云君吗?”方若颖在心里猜测了许多有关这位女子的身份,有些好奇,便开口问道。 那女子点点头:“我是她的师姐。” “师姐?她什么时候拜师学艺了?”方若颖难掩自己脸上的震惊。 师姐沉默了,她也不知道十分为何要收一个年纪这么大的弟子。不过既然都是她的师妹了,她当然要好好对待。 这位师姐,便是后来李瑾瑜情去教云君的那位师姐,和云君的关系也不错。 “怎么,是不是她死皮赖脸地要拜你们师父为师?”方若颖一脸的八卦。 可听到了方若颖的问话,师姐几乎是停在了原地没有继续往前走。 “这个,要问师父,我们同门之间的联系不太多,我也不是很清楚。”师姐犹豫了半晌,这才回答到。 说完,她加快了脚步,不想再和方若颖说话。 方若颖见自己好像是不太受欢迎,也乖乖地闭上了嘴,跟在师姐身后。 考虑到方若颖是千金小姐,师姐还专门准备了一辆马车,想要带她一起坐车去。 看到了马车,方若颖十分自然地做了上去,还朝着师姐喊道:“师姐,您也上来一起坐。” 可师姐却摇了摇头,说道:“不远,我正好可以练练轻功。” 听到不远这个词,方若颖便跳下了马车,说道:“作为将门虎女,怎么能不会武功呢?” “不过,我轻功不行。这马车有些慢,我直接骑马去吧。”方若颖豪爽地说。 师姐没有阻拦,既然人家都说自己是将门虎女,那苦便让她自己吃去。 可是,他们行进了许久,方若颖依旧神采奕奕,没有半分的疲惫。师姐现在才相信,方若颖是有些底子的,而且还不弱。 她也就提气,加快了速度,方若颖策马相追,很快,她们就到达了山谷。 “这个地方,也太美了吧。”方若颖被这里的景色给吸引住了,眼里满是欣赏。 师姐笑了笑,说道:“虽然看起来很美,但却布满了机关,你要小心。” 方若颖点点头,乖巧地跟在师姐身后。 可是,没有走几步,师姐就停了下来:“行了,我就送到这里,你自己去找她吧。” “等一下,你难道不知道云君在哪里吗?”方若颖急忙拉住师姐,问道。 师姐点点头:“其实,我不确定她在不在这里。” “那你还带我过来?”方若颖小嘴一撅,准备走人。 师姐之后叹了口气,说道:“大师兄这样说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见师姐这样说话,方若颖急了,死死地拽住她:“那你怎么能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你不是说这里的机关很多吗?要是我一个不小心,走上了黄泉路怎么办?” “没有你想的这么危险,你也有武功傍身,不会丢了小命的”师姐安慰道。 方若颖不满地看了看师姐,然后说道:“云君,你上哪里弄的面具?” 听到这话,云君揭下了面具,一把抱住方若颖:“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可是,还在为云君捉弄了自己的事情生气的方若颖,却是皱着眉头,不去回答云君的话。 云君摇了摇方若颖的肩膀,说道:“我不是故意的,你也不要生我的气。” 方若颖一把打下云君的手,说道:“我好心来陪你,你居然这样戏弄我,我很生气。” 这时,却有一个女子从远处走了过来:“是我要戏弄你,找她帮忙的,你就不要怪她了。” 这个女子,便是师姐。 云君甜甜地喊了一声师姐之后,便跑过去,挽着她的手走了过来。 “你,你是什么时候换成云君的?”方若颖问师姐。 她还以为,一直都是云君假扮是个不存在的师姐,没想到这位是真的。 “在你欣赏这里的景色的时候。”师姐解惑。 “可,你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云君在哪里?”方若颖又问。 师姐嘴角微勾:“你以为并没有过去多长时间,但事实上现在距离我们刚刚到达山谷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快两炷香功夫了。” 正文 一百九十四章:要去 “两炷香功夫?”方若颖目瞪口呆。 云君和师姐一起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这里的景色很美,但是你刚刚所站的地方有一种迷幻草,所以,你的感觉和现实出现了误差。” 方若颖一听到迷幻草三个字,顿时就激动了。这可是她以前最感兴趣的一味药材,虽然有迷幻的作用,但她还可以将这草提炼成药丸。被提炼过后的药丸,效果可是极好的,如果能让敌军的主帅吃下,那他这一仗便不用愁了。 是的,作为将门虎女的方若颖,现在思考的事情,竟然是要这么在战争中取胜,这也是他受他的父亲影响巨大的结果。 云君知她心意,所以特意拜托师姐,如果方若颖来了,一定要带她来迷幻草这边。迷幻草在别的地方特别稀有,但是在这里,却是如野草一般的存在,十分的不值钱。 方若颖有些目瞪口呆的看了这一大丛一大丛的迷幻草许久,然后才冲过去抱起了云君。 “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这,这简直就是宝藏呀。”方若颖大声欢呼道。 “怎么样?你不生气了吧?”云君却是笑嘻嘻的看着她。 听到这话,方若颖急忙摆手道:“不生气,不生气,我高兴的来不及呢。”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云君之所以敢这样捉弄自己,是因为她发现了迷幻草,知道自己怎么都不会生气。 她瞪了云君一眼,然后就跑去收割迷幻草去了。云君也不提醒方若颖,和师姐就这样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她。 等到方若颖已经割好了一大捆迷幻草,这才自己意识到不对,停了下来。 她一抬头,便看到云君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心下有些恼怒,说到:“你们怎么都不提醒我?这些草割好了,要上哪儿去提炼呀?” 云君终于忍不住大笑出来:“你只顾着激动,自然没有想到这么多。” 方若颖有些懊悔地看了看这一大捆草,十分可惜的说道:“唉,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好东西。” 等见到了方若颖后悔,师姐才开口:“其实,你也不必可惜的,这里这样的草实在是太多了,浪费这么一点点没有什么影响的。” 可方若颖还是摇头叹息:“你们这样的草多,自然是不可惜的,我苦苦寻找了许久,都很难找到这么一小株草。可是现在,却要白白浪费这么多。”想想都觉得太奢侈了,方若颖摇了摇头。 “你也不要太舍不得,这草还有别的作用,等晒干之后,用处大着呢!”云君说道。 听到这东西不会被浪费,方若颖眼睛一亮:“你确定吗?” 云君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否则,我怎么不阻拦你呢?” 方若颖又一次忍住了想要和云君打一架的冲动,然后抗议到:“你日后不准再欺负我了,不然,我一定要你好看。” 云君做出了一副我怕了你的样子,说道:“你可是从小练武的将军府大小姐,打不过,打不过。” 闹了一会儿,云君便慢慢严肃了下来。 这一次和前世不一样,她不需要为日后再也见不到好友难过。可是,那未知的危险,不知道还在不在? “你,还是不要去和亲了。”云君说道。 可方若颖却用力打了一下一下她的脑袋:“你能有什么交情呀,够用吗?” 云君却十分严肃地说:“他是我父亲。” “你,你,你没有骗我吧?”方若颖突然听到这个消息,一脸的难以置信。 “你看我这个样子,是在骗你吗?”云君冷冷地说,好像不开心了。 方若颖认真考虑了一下,才回应云君道:“我,还是去吧,他挺好的。” “可你会有危险。” “无妨,你父亲是摄政王,还能帮不了我?”方若颖有些俏皮地看了看云君。 “如果你真的不愿意,是可以更改的。况且,这一次是因为我,他才选了你。”云君有些着急。 方若颖愣了愣,说道:“就算是因为你,我也要去。选我去和亲这事,他肯定没有和你说过。你去招他的时候,肯定是被他拒绝了。当时都不行,现在我都已经回来了,就更加不愿意更改了。” 云君摇摇头:“他知道错了,想要换人,是大魏皇帝不同意。” “既然这样,你又何必为难呢?”方若颖越发坚定了要去安南的心。 看了看方若颖坚定的眼神,云君叹了口气说道:“你都不知道,大魏的皇帝换了两次了。” 这个消息她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没有想到李明阳又参与了,他们成功将皇位夺了回来。那个皇帝出其不意地多活了这么久,应该已经油尽灯枯了。相信过不了多久,还要换一个皇帝。 事情说起来有些漫长,云君也不急在这一时,拉着方若颖去了自己居住的山洞,瀑布后面那个,吃起了野果慢慢聊。 在听了云君说的话之后,方若颖只觉得,这一次自己离开京城简直是太错了。她竟然错过了这么多的事情,这里多好玩呀,她还可以趁乱搅局。当然,她还从云君这里探到了话,知道了月华郡主对云君莫名的敌意。 为了不再提起和亲的事情,方若颖便把话题转移到了月华郡主的身上。 “云君,你觉得裕亲王怎么样?”方若颖突然问道。 云君满不在乎地反问道:“李瑾瑜?你干嘛喊他王爷?” 方若颖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想好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云君怎么,不好好回答她的问题呀? 她只好讪讪地笑笑:“他再怎么说也是王爷,我总得小心一些,免得连累了家里人。” “我多羡慕你呀,现在可以随便得罪人,连累的,却都是自己的仇人,这多好呀。” “你就别说这些了,在打什么主意呀,感紧老实交代。”云君笑道。 方若颖认真地清了清嗓子:“为了发挥我这旁观者清的作用,我要好好和你讲一讲月华郡主的事情。” “你看,她莫名地对你有敌意,从你们第一次见面就表现出来了,可是你傻,没有发现,还想要和她合作。”方若颖扳着手指头说道。 “后来,因为男女有别,所以李瑾瑜请她来教你武功。然后,她故意教你错误的招式。李瑾瑜知道后,没有去找她算账。” “然后,你来了天泉山庄之后,她也过来了。这事你觉得奇怪,但却自己先生气跑了。” 云君不停地点头。 “所以,你现在想知道,她为何看你不顺眼?”方若颖问道。 “我已经好好思考过了,并没有什么得罪了她的地方。”云君不解。 看着一脸茫然的云君,方若颖突然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她咽了咽口水:“这是因为她对李瑾瑜有意思呀,可李瑾瑜却喜欢跟在你旁边。” “那她去找李瑾瑜呀,关我什么事?”云君愤愤地道。 “你难道不觉得,李瑾瑜是一个很好的夫婿人选吗?”方若颖又问。 云君嗤笑一声:“谁愿意嫁给一个病秧子?” 听到云君说的话,方若颖都快急死了:“可你和月华郡主都知道,他不是病秧子呀。” “你到底想说什么?”云君有些不耐烦。 方若颖深吸了一口气:“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觉得李瑾瑜挺好,就别一生气就跑,给他一个哄你的机会。如果你不想他再出现到你面前,你就和他说清楚,也找月华郡主清楚。她要是敢再来招惹你,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云君原本想脱口而出,不想李瑾瑜再出现自己面前,但这话却说不出来。 她好像,已经习惯了要见到李瑾瑜,习惯了李瑾瑜总是在她身边,如果说再也不见李瑾瑜,她是做不到的。 “可是,我也不能一辈子不见他。他还是我的师兄。”云君犹犹豫豫地说道。 “都是借口。”方若颖这话说的毫不留情,让云君有些害羞。 “那你就别天天跑出来,我听说,有人要追杀你,你不在那里好好待着,跑到这么危险的一个地方来做甚么?”方若颖说道。 云君低头扯了扯方若颖的衣袖,然后小声说道:“我就是不想见到月华郡主,在这里待着挺清净的。” 方若颖叹了口气,也拿云君没有法子,只能依了她。 云君为了展示自己所在的这个地方,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危险,拉着方若颖一起去到了悬崖那边的洞里。 不知道云君想要做些什么,方若颖只是乖乖地跟在她身后,去了她想让自己去的地方。 “你看,等我把东西都准备好了就要住在这里。”云君像是带着方若颖去寻宝一样,把自己发现的好地方分享给自己的伙伴。 方若颖一头雾水的看着这空落落的石室,不理解云君带着她来这个地方的意义在哪? 那个地方除了一些空空的书架,也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了。看起来就不像是一个适合居住的地方,可云君却这样开心的看着自己,方若雨觉得,是不是自己太不细致,以致忽视了重要的东西。 云君却悄悄的在她的耳边说:“这个地方秘密需要你自己去找。” 正文 一百九十五章:寻找 “秘密?哪里又什么秘密?”方若颖有些吃惊。 虽然这里充满了机关,但是看着云君的表情,也不像是尽管那么简单的问题。 所以方若颖一头雾水地往前走了几步,然后仔细开始观察起了这空空的书架。 云君见方若颖是这样的举动,震惊道:“你怎么知道这秘密要从书架开始寻找?” “你说什么?”方若颖一脸茫然地看着云君,不太懂她的话。 “我是说,你怎么知道秘密就藏在书架里的?如果不是我无意中碰对了位置,连在这里待了十多年的梁广都没有发现这事。”云君解释道。 方若颖笑了笑,她不过是随便挑了一个地方来看看而已,怎么知道要先从这个地方下手。 “不过是碰巧而已,我哪有那么神机妙算呀?”方若颖说道。 然后,她看书架就更加仔细了,生怕自己放过了什么小细节。 云君见方若颖这么认真,也不忍心要打扰她,自己去到了一旁,拿出了之前准备好的东西,开始吃了起来。 方若颖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敲了敲其中的一个书架,然后就见这石室竟然开了一扇小门。 “你说的秘密,就是这里吧?”方若颖有些得意地看着云君。 便如云君刚刚说的话一样,连梁广都在这里待了十多年,还是没有发现这个秘密,她不过是小半个时辰就找到了机关所在,心里自然是充满了自豪感的。 云君急忙扔下了手里的野果,冲到了方若颖身边,难以置信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怎么这么神奇?” “也是你之前提醒了我,说秘密就在这书架之中,否则我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的。”方若颖也没有太过得意,语气还是十分谦虚的。 可云君看了一眼那扇已经打开了的门,却是奇道:“咦?这不是我之前发现的那扇门。” “什么?”方若颖也没有想到,自己是又撞破了另外的秘密了吗? “你之前真的没有打开过这扇门?”方若颖问道。 云君没有回答,而是去到了她之前无意间碰到的那个书架旁边,轻轻地敲打了一个位置,然后,另外一扇门便在她们面前打开了。 两人就这样怔怔地站在石室里,好像是木头人一般。可心里,却在思索着这门的用途。 “你的武功怎么样?”云君突然开口问道。 “还可以,绝对不比你差的。”云君怎么会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 方若颖皱了皱眉,然后才说道。 云君看了方若颖一眼,又补充道:“我虽然不是十分厉害,但这段时间可是进步不小的,你要重新预估一下我的能力才对。” “你不过是一个千金小姐,还能比得过我?”方若颖嗤笑一声。 “你学的,都是些打仗的本领。在千军万马之前,一个人武功再高也是抵挡不住的。所以,你从小连的功夫,可不及内力的深厚所发挥出的威力那么大。”云君提醒道。 可方若颖却瞪了云君一眼:“说的好像你现在内力深厚一样。如果说梁广的武功比我高,这我相信,可是你?” 说着方若颖又翻了一个白眼,然后才道:“还是算了吧。如果进去了碰到了危险,可不要求我救你。” 云君也冷笑一声,说道:“我才不要你救呢,我自己可以保护自己。” 然后,两人互相冷哼一声,一起走进了云君从未进去探过的那扇门。 不知为何,这扇门进去的路却是十分的狭窄,连两个娇小的女子都容不下,甚至只有一人都需要侧身才有机会通过。 “这里十分的不寻常。”云君说道。 方若颖不屑地说:“路这么窄,沙子都可以看出来。” 云君又瞪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这和另外的那扇门通往的地方不同,就连进去的构造也不太一样。这边实在是太过狭窄了,并且,不像那边一样,还有可以用来照明的路灯。 突然,方若颖停了下来,云君就这样撞在了她的身上。 “你怎么突然就停下来了?”云君吃痛,闷哼了一声,然后有些责怪地问了方若颖一声。 可是方若颖却没有回答她的话,还伸手过来捂住了她的嘴。 知道自己可能会碰到危险,云君也乖乖地不再动弹,仔细地看着方若颖前面的黑暗深处,感受到了那里隐藏着的生物。 那东西正在一点点地向他们靠近,云君缓慢地移动手臂,把一把锋利的小匕首握在了手中。 待到她们距离那生物不过是只有一丈距离的时候,云君终于看清了那东西的模样。 那是一条巨型蟒蛇,正虎视眈眈地看着她们。 方若颖心里有些慌乱,但是气势上却一点不弱,就这样十分凶狠地盯着那巨蟒,没有半分要退缩的意思。 那巨蟒不知为何,也许是觉得这两个娇小的人儿,都不是能够可以对他造成威胁的人,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她们,并没有什么攻击性的行为。 就这样僵持了许久,方若颖有些坚持不住了,气势上便弱了下来。 而这细微的变化被那巨蟒感受到,他的神色也温柔了一些,转身离开了。 可是方若颖现在已经被吓得腿软了,压根就走不动路,云君的情况也没有好多少,两人就这样好似是被钉在了原地一般,竟然一动不动,只有双唇微张,大口喘着气。 那巨蟒好像是过了一会儿,发现云君和方若颖还没有离开,又慢慢爬了过来,看着她们两,眼神中尽是嫌弃。 云君总觉得这巨蟒好像是已经有了意识一般,竟然不伤害她们。而现在,好像是在等着她们离开。 她有些理解了巨蟒的意思,有了些力气,站直了就要离开。可是她才刚刚往后退了一步,方若颖的身子就直接朝后倒了过去,云君急忙又上前接住。 “云君你要去哪里呀?”方若颖不满。 云君有些疲惫地说:“他好像是在等着我们离开,所以你快些站起来,我们走吧。” “真的?”方若颖有些不相信,抬头看向云君。 其实云君也不太确定,但是她刚刚想要离开,这巨蟒并没有什么表现,许是打算放过她们两人的,便犹豫地点了点头。 “我不信。”可方若颖才不相信一条蛇会这般聪明,只是在心里觉得自己能够活到现在,实在是太幸运了。 云君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把方若颖一点一点往后拖去。 就在这时,从黑暗中又走出了一人,有些嫌弃地说道:“让你走就走,怎么那么多废话?” 方若颖和云君都愣在了原地,呆呆地看着那人。 只见那人身着青袍,头戴斗笠,十分像是一个在江湖行走多年,不为名头,只想要锄强扶弱的隐姓埋名之辈。 但是,在这山洞里为何要戴斗笠? 云君没有胆子去询问,只是急忙答道:“我们这就离开。” 然后,她手上使的力度又大了一些。 那人嫌弃云君她们走的太慢,看了看方若颖,然后朝着那巨蟒说了一句:“你把她们两都运出去吧。” 说着,他指了指云君和方若颖。 可是这巨蟒好像是理解错了那人的意思,直接张开了血盆大口,好像是要将方若颖先吞下一样,兴奋地跑了过来。 云君心里一惊,急忙扔出手中匕首,朝着那巨蟒掷去。 那人也有些着急,急忙从怀里掏出雄黄粉,洒在了巨蟒和方若颖中间。 巨蟒这才停了下来,不再前进。 “这畜生我收服的时间不长,竟不能让他理解清楚我的意思。既然这样,你们两人快些离开这里吧,免得他一会儿发狂,伤到了你们二人。”那人解释道。 方若颖现在是相信了,这巨蟒不伤害自己,一直都是有那人压制着。于是她脚上也有了力气,急忙爬了起来,拉着云君一起畏畏缩缩地离开了这里。 在回到石室后,她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把那扇门封住。 然后,两人这才松了口气,总算是逃过一劫了。 “那人是什么人,怎么会养这么大的一只宠物?”方若颖不解,问云君。 云君却也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日后,还是要带上梁广一起。她武功高强,若是碰到这样的巨蟒,也有能在它的手下逃脱的机会,不像我们两人,就只能做砧板上的鱼肉了。”云君说道。 方若颖也在一旁点着头,她现在知道了,自己学的东西,在这样强大的对手面前,连保命都做不到。 她突然在心里开始责怪起了自己的父亲,总觉得他为了不让自己成为那女将军,教自己的功夫都是无用的。 “那另外那扇门里面,是有什么呀?”方若颖有些好奇。 那扇门,应该之前云君进去过的。并且,她是确认了那里安全这才会把这个当成秘密告诉自己。 云君有些后怕地看了那扇门一眼,说道:“我们还是等着和梁广一起进去吧。” “为什么?你不是已经进去过了吗?”方若颖不解。 可云君却低下了头:“我总觉得,这里的每一个石室都是相连的,万一那里和巨蟒所居的地方相连,那不是同样危险吗?” 正文 一百九十六章:国夫人的提醒 方若颖偏头想了想:“也对,我们还是等着她来吧。” 就这样,她们两人就这样坐在了石室里面等着梁广的到来。而梁广,现在却遇到了麻烦。 她先陪着云君一起来到了山谷,担心云君的安全不能够保证,就自己留了张让云君好好躲着的字条,自己又去找了李瑾瑜,想接几个人悄悄地保护着。 李瑾瑜这边才刚刚让师姐将方若颖带走了,梁广又过来找他,连好好休息一会儿的时间都没有。 不过他在见到梁广回来的时候,忍不住嘴角微扬。 “是云君她,让你回来的吗?”他有些兴奋地问道。 梁广摇摇头,然后拿起李瑾瑜书房里的纸笔写道:她打算今后就在那里待着了,我担心不安全,你多排些人过去,悄悄保护她。 “这是自然。”李瑾瑜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然后梁广也没有再写什么,就这样看着李瑾瑜。 而李瑾瑜则是直直地站在原地,等着梁广再说一些云君的事情。 等了一会儿,梁广没有耐心了,又写道:现在就把人安排好,我好带过去做准备。 “好,我这就让人去准备。”看着梁广的反应,李瑾瑜知道,只怕云君并未让她给自己带什么话,心中微微有些吃味,却并未表现出来。 等安排好了,还是有些忍不住问了句:“云君她,没有说什么话吗?” 梁广闻言看了李瑾瑜一眼,却没有回答。 不过她的眼神里已经给了李瑾瑜答案,云君不愿意理你了,怎么还会说什么话。 想了想梁广觉得自己有必要把事情说清楚,免得李瑾瑜自作多情,要来粘着云君。 她又拿起了笔:是我自己觉得不安全才来的,都没有告诉她我要问你借护卫的事,你别多想。 见到这些话,李瑾瑜心里有些失落,重重地叹了口气。 “麻烦你,多在她面前说些好话,带我把月华送走之后,便去找她。”李瑾瑜对梁广说道。 梁广正想摇头答应,转念一想,若是李瑾瑜真的不再和那个月华郡主打交道也好,免得给云君惹麻烦,便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才又点头。 见梁广已经点头答应,李瑾瑜十分开心。现下他再怎么担心也没有用,不如好好安排一些自己的人,争取挽回一些云君对他的印象吧。 认真看了看这些护卫,全都是武功高强之辈,而且每一个人看起来都不是那种憨厚的人,随即应变能力应该挺强的。梁广十分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拍了拍李瑾瑜的肩膀,就带着人走了。 连梁广也离开了,李瑾瑜在书桌旁边坐了许久,在大脑里思考了一遍,确定没有人回来找自己了,这才回房歇下。 可是,他心里记挂着云君,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只好又从床上爬起来,然后披了件衣服,去了院子里面散步。 国夫人也没有睡,一个人望着夜空中悬挂着的那一轮弯月,独自发呆。 “母亲,您怎么还没有睡?”李瑾瑜远远地见到了国夫人,便开口问道。 国夫人听到了李瑾瑜的声音,转过了身来,冲着他笑了起来。 “我想起了你父皇。”她的声音软绵绵的,好像有无尽的温柔。 听到了父皇二字,李瑾瑜的脸色变了变,然后开口道:“母亲,您不要太难受,还有儿子呢。” 可国夫人却有些茫然地摇摇头:“不是,我是突然觉得,他就在我的身边。” “母亲,您可是过于思念父皇,这才会出现了幻想?”李瑾瑜第一个反应,就是国夫人思虑过度,才会出现了这种感觉。 “可我是今日才有这样的感觉的。”国夫人又道。 今日? 李瑾瑜也觉得有些奇怪,怎么会这样?难道是今日来天泉山庄里的人,和自己的父亲有什么相似的地方,这才让国夫人有这种感觉? “你也不要太过在意,也许,是我多年没有见到他,有些思念才这样的。”国夫人想想也觉得不可能,当时的皇帝可是死在她面前的,她再三确认过之后才相信了这个事实。过了这么多年,不可能又重新活过来的。 李瑾瑜点点头,然后轻轻为国夫人裹紧了披风:“夜里凉,母亲日后还是多加几件衣服再出来。” 国夫人点点头:“你又是为何睡不着呢?” 她现在心里记挂着的只有李瑾瑜一个人,所以,李瑾瑜又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她都要过问的。 想了想国夫人还是比较喜欢月华郡主的,李瑾瑜犹豫了,并没有选择把自己最关心的事情告诉国夫人。 他说道:“母亲,若是儿子不去争这皇位,如何?” “你忘了当初你父皇是如何打下的这个天下了么?”国夫人闻言面上的神色褪去,只余下一片冰凉。 李瑾瑜哑然,面对国夫人的问题,他不知该如何回答,看着月色好半晌这才开口:“瑾瑜自不会忘。” 话说出口,李瑾瑜只觉得双拳微紧,心口似是有什么东西堵着一般有些难受,但在国夫人面前,却是不敢表露分毫。 日后云君是会去安南的,他若是夺回了江山,便等于放手。 心中不愿,面上却未表露分毫。 国夫人看着李瑾瑜的神色,又怎么会看不出自己儿子的心思,却是强硬着心开口:“你自生下来便就注定了,瑾瑜,娘允许你儿女情长,但不是在这个时候,你该知道你需要做什么。” 她虽然脸上有些笑容,但是却透着冷意,丝毫没有白日里温和从容岁月静好的模样。 李瑾瑜知道国夫人的意思,躬身应了声。 “儿子一定谨记自己的使命,不会辜负娘的期望。”李瑾瑜完就见着国夫人转过身去。 “你早些回去休息吧。过不了多久,就有你忙的了。”随后消失在回廊之上。 第二日早上,李瑾瑜便去了山谷,想要见云君。可是,不仅云君不见了,连同之前答应他,到了那里就帮着他一起看着云君的师姐也没有了踪迹。 他心里有些慌了,急忙去了瀑布后面的山洞,但是却没有发现云君的身影,甚至,连有人居住的痕迹都已经被她们处理干净了。瀑布后面没有,李瑾瑜便去到了悬崖那里。毕竟,云君之前是打算躲在那个地方的。 可是,当他去到了那个摆满了空书架的石室里面之后,却连云君她们先前准备好了的一切也都没有了踪影。 就好像是,云君、梁广,还有师姐,突然之间都消失了一样。 李瑾瑜只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密道里面到处转着,希望能够发现云君的踪影。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在云君先前落下悬崖的那个地方,发现了晕倒在了地上的云君、梁广和方若颖,还有一个持剑站在了她们三人前面,和巨蟒搏斗着的师姐。 “这是怎么回事?”见那巨蟒在进攻着师姐,而师姐身后的人便是云君,李瑾瑜也拔出了长剑,朝着那巨蟒攻了过去。 师姐见李瑾瑜过来了,松了口气:“还好你来了,否则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说着,她竟然停下了进攻,而是一点一点防守着,退到了李瑾瑜的身后。 李瑾瑜不解,转过头去看着师姐:“你这是做什么?” 师姐摆了摆手,说道:“大师兄,既然您已经来了,这巨蟒也被我缠斗了许久,现下已经没有多少力气,您就自己处理吧。” 听到这话,李瑾瑜无奈,只能专心朝着那巨蟒攻过去。 巨蟒怒嘶一声,双眼发红,恶狠狠地盯着李瑾瑜,好像对于自己要打车轮战而感到不满。 在交手的过程中,李瑾瑜也感受到了这巨蟒能力的强大,虽然自己比它要强上了几分,但是却不能轻易制服他。 就在李瑾瑜觉得有些疲惫,想要放弃的时候,那巨蟒的主人终于出现了。 他同样,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些雄黄粉,然后撒在了李瑾瑜和巨蟒中间。 奇怪的是,这么轻易就能够制服巨蟒的方式,看起来总是那么的,难以置信。那人看了看李瑾瑜,再一脸心疼地看着自己的乖宠物,有些不满。 待他用伤药把巨蟒身上的剑伤全都处理好了之后,他才开口:“你为何要伤我的宝贝?” 那人怒目瞪着李瑾瑜,好像是在看自己的仇人一般。 李瑾瑜看了看师姐,示意她来解释这事。 师姐也不推脱,直接跳了出来:“你这巨蟒伤人,我怎么就不能伤它了?” 那人同样是瞪了师姐一眼:“你们是人,怎么和这畜生一般见识?” “就因为它是畜生,所以我们说的话它听不懂,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来攻击我们,我们伤它,不过是为了防卫而已。”见那人的神色不太好,师姐自然也不能落了下风,同样用狠辣的语气回这人的话。 有又重新看了看李瑾瑜,看了看师姐,那人终于是叹了口气,然后对着巨蟒说道:“咱们不占上风,还是早些离开这里吧。” 说完,他轻轻地拍了拍那巨蟒的头,带着他一起离开了。 正文 一百九十七章:可以开口说话 李瑾瑜和师姐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人里去的身影,觉得有些不敢相信。可是,那巨蟒竟然真的这样听话,他们也算得上是大开眼界了。 待目送着那人和巨蟒一起离开,师姐才开口道:“大师兄,这里就交给你了。这么危险的地方,我还是早些离开吧。” 说完,师姐也不等李瑾瑜答应,自己便走了出去。 李瑾瑜急忙伸手拦住了师姐:“你也得把这里的事情告诉我之后才能离开呀。” 听了这话,师姐停下了脚步,缓缓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我发现她们在这里的时候,她们就已经晕倒了。因为有那巨蟒虎视眈眈,我才在这里守护着她们。” “你还是先留下吧,有什么事情我帮你去办。”李瑾瑜想了想,认为云君不会这么轻易地原谅他的,便也不强求,希望能让云君接受信任的师姐在这里保护她。 可师姐却拒绝了:“大师兄,您有那么多的手下,也不差我一个。大不了让他们暗中保护便是。” “可是……”李瑾瑜还想说些话来劝师姐,可师姐已经提气,从悬崖上跃了下去。 李瑾瑜只好作罢,然后认命地看着晕倒在了地上的三个人,好好地照顾着她们。 过了一会儿,梁广醒了过来。 她一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李瑾瑜,愣了一愣,然后用手比划着什么,好像在和李瑾瑜诉说着什么。 可是,现在她的身上没有纸笔,李瑾瑜也没有带这些东西,梁广只好放弃比划,然后寻找了一块比较尖锐的石头,在地上用力写到:云君她不想见你,你还是离开这里吧。现在我醒了,可以保护好她的。 认真看完了梁广写的话,李瑾瑜有些失望,然后依依不舍地看了看梁广,便也起身离开。不过他心里还是放心不下云君,悄悄躲在了另外的一个地方,偷偷看着他们这里的情况。 在李瑾瑜离开之后,梁广急忙又重新写写画画,把自己和李瑾瑜说的话的痕迹都清理干净了。 没过多久,方若颖和云君也一起醒了过来。 “梁广,我们竟然还活着。”方若颖在看到活生生的云君和梁广的时候,心里十分激动。 梁广一脸慈爱地看了看方若颖,然后摸了摸还没有清醒过来的云君的头,笑了笑。 云君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可以捡回一条命,脸上有了些笑容,但是更多的,是后怕。 “你看,你也是害怕的。”方若颖看了看云君的表情,然后嘲笑道。 听了这话,云君也不生气:“你不是也十分开心我们可以活下来的吗?” 方若颖点点头,然后拉起了梁广的手,一脸的感激:“我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你可以救我们。” 梁广也好不谦虚,友善地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在地上写到:不用谢。 在不远处躲着的李瑾瑜有些不解,不知道云君她们竟然是经历了什么。只是,刚刚方若颖太过兴奋,说出的话让他心惊。 她们竟然还活着?这话在他听起来怎么这么的刺耳?难道说,她们已经经历了那些人的刺杀了? 可是,刚刚那个来带走巨蟒的人,看起来也不像是要来刺杀云君的人呀。 李瑾瑜心里装着事,也就忘了隐藏,一个不小心,竟然从暗处冲了出来。 “李瑾瑜?你怎么会在这里?”云君奇道。 可一旁的梁广却脸色有些不好,她看向李瑾瑜的眼神里有些责怪。 既然都已经出现在了云君面前,李瑾瑜也就不解释了,有些歉意地看了看梁广,然后对云君说道:“我是来找你的。” 云君看了看李瑾瑜,然后问梁广:“你刚才见过他了?” 梁广点点头,只是苦于自己现在不能开口说话,无法和云君解释她让李瑾瑜离开的意图。 李瑾瑜也点点头,然后就走到了云君身边:“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可是,云君现在一点也不在意这事,有些茫然地看着李瑾瑜,说道:“我生什么气?” 如果她没有经历这些事情,也不会没有了脾气。现在的她,只觉得活着,便是最好的。 听了云君的话,李瑾瑜十分开心:“你不生气便好,那……你和我回天泉山庄吧。” 云君摇了摇头:“我不去,那里有一个要针对我的月华郡主,去了不是给自己找烦心事吗?” “你都已经不生气了,还是回去吧。如果你不喜欢见到她,我回去便将她赶走好了。”李瑾瑜急忙说道。 还未等云君再次拒绝,方若颖却说道:“云君,你去天泉山庄吧,这里太危险了。” “这里,有多少危险?”李瑾瑜脸色变了,问道。 虽然刚刚有巨蟒存在,但是梁广还是可以应付的,李瑾瑜也没有觉得有多危险。可是方若颖的表情,那么的急切,眼中对云君的担心不是假的,这让李瑾瑜也重视起来。 云君拉了拉方若颖的袖子,示意她不要说话。 可是方若颖却甩开了云君的手:“你不要意气用事好不好,这里真的很危险。与其待在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碰到危险的地方,还不如去天泉山庄,和月华郡主斗智斗勇。” 听了这话,李瑾瑜也不再是询问的态度,悄悄摸到云君身边,然后一记手刀将云君劈晕了。 云君只觉得脖颈处被人击打了一下,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灰暗一片,然后就没有了知觉。 见此,方若颖没有阻拦,也没有责怪李瑾瑜,就这样静静在一旁看着,眼中带着些许赞许。 梁广见李瑾瑜抱起云君,便朝着他攻了过去,不允许他将云君带走。方若颖急忙抢上前,朝着梁广就是发了一招。 她虽然武功不强,但对梁广来说也是一个麻烦,梁广不得不腾出手来对付她。 也仅仅是方若颖的这一下阻碍,便让李瑾瑜带着云君离开了这个地方。 梁广有些懊悔,但是方若颖还继续在缠着她另她分不出身去追李瑾瑜。 梁广气急,却突然吼道:“你到底想做什么?”她这话说的有些含糊不清,显是多年都未曾开口的缘故。 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声音,虽然十分沙哑难听,但梁广心里是无比喜悦的。一旁的方若颖突然听到了梁广的声音,也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她们两人的打斗引来了什么别的人。 她仔细地环顾四周,却是谁也没有看到,这才确定,那句她并没有听清楚的话,来自梁广。 这突如其来的喜悦,让梁广忘记了自己刚刚对方若颖的不满,竟然一把拉住她的手,然后蹦蹦跳跳起来。 她边跳边说着什么,可方若颖还是一个字也听不懂:“梁广,你先不要激动,咱们要说什么慢慢说,否则我听不懂。” 听到了方若颖的话,梁广停了下来,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我…终…于…可…以…说…话…了!” “是,这是好事,我们快些去寻找云君,告诉她这个好消息。”方若颖仔细辨认了一会儿,这才知道了梁广要说什么,急忙回应道。 梁广乖巧地点点头,拉着方若颖朝着天泉山庄的方向飞了过去。 李瑾瑜下手不重,所以他才刚刚将云君放在了床上,云君便即苏醒了过来。 “她们人呢?”云君也没有生气,而是询问起了梁广她们的下落。 “不知道,也许还在那里,没有和我们一起过来。”李瑾瑜已经做好了要和云君解释的准备,可云君却依旧没有责怪他。 “你们,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怎么方若颖的反应会这么大?”李瑾瑜问道。 他不过是从方若颖那里判断出来,云君继续待在那个地方有危险,可是却不知道具体到底是什么事情。 云君叹了口气,说道:“不过是经历了九死一生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看了看李瑾瑜,然后便闭目不言,思绪早已经飞到了梁广那边。 因为担心自己再遇到危险,云君和方若颖等着梁广回来了这才和她一起去到了另外的,她先前已经去到过的那条密道里。 最初的路如遇巨蟒那边那条路一样,十分的狭窄。但是云君很快便熟门熟路地从地上摸到了火把,然后取出先前准备好的打火石,霎时间,整条路都已经被照亮了起来。 顺着光亮,方若颖远远地看了出去,发现离自己不远处泛着金光。 “那是什么?”方若颖有些好奇,便伸手指了指她看到的金光所在。 云君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嫣然一笑,解释道:“不过是镶嵌在这墙壁上的金子罢了。” “金子?”方若颖不由得在心上感叹一声。能用金子镶嵌在这墙壁上的人,得有多奢侈呀! 看着方若颖眼神中的感叹,云君有些神秘地说道:“这算什么?里面还有更让人震惊的东西。” 听了云君的话,方若颖拿着火把,朝着黑暗深处走去。 她边走边点燃着墙壁上镶嵌着的那些木棒,在每一个木棒下面,都有一块金子,在火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颇有一些金碧辉煌的感觉。 正文 一百九十八章:遇到师父 再继续往前走去,方若颖见到了到了更加令她难以置信的场面。 在那耀眼的金光的尽头处,有一扇门阻挡住了方若颖的视线。她缓缓走了过去,率先推开了门。然后转身拉起了云君,一起走了进去。 云君微微慢了半步,就这样跟在方若颖身后,同时双臂微张,好似要扶住即将摔倒的方若颖一般。 她显然已经料到方若颖会被里面的场面所惊住,或许还会被吓晕了过去。所以这才做好准备,等着将方若颖扶起来。 如云君所料的一般,方若颖再见到了这一间石室里面所摆放的东西之后,确实惊呆了。她的脚步有些踉跄,微微上前了几步,这才看着云君说道:“这是这是某个皇帝的墓室吗?” 听到方若颖的问话,反到是云君呆了一呆。是呀,她怎么就没有想过这个理由呢? “也许是吧,我也不太清楚。”云君只好这样回答方若颖。 “可如果这是某位君王的墓室的话,虽然陪葬品是十分丰富的,那棺木去哪儿了?”方若颖扫视了一遍这间石室,却没有发现任何与棺木相像的东西。 “这里全是机关,说不准那棺木被藏到了什么地方去了。”云君却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劲,既然是一个君王,或者只是一位王爷,那他的墓定是十分庞大的,多些机关也是正常的事情。 方若颖也点点头,觉得云君说的不错。他继续往前走去,想仔细观察一下这里的这些华美精致的物品。 虽然这里的东西都并不属于她,她也未必能将其中一件物品带走,但若不好好把玩一番,又怎么对得起她刚刚来这里就遇到巨蟒这样危险的生物呢? 方若颖眼疾手快挑了一只看起来虽然华丽,却又十分不张扬的玉钗,轻轻插在了云君的头上。 云君抬手摸了摸,然后洗取下了这只玉簪,拿在手中把玩。 “你的眼光也太好了吧,竟然一下就挑中了这样的好东西。”云君赞道。 “我不过是觉得这玉钗和你十分相配,这里的东西也全都是极好的,又怎么能说我的眼光好呢?”方若颖咧嘴一笑,说道。 见方若颖给自己挑了一只十分相配的玉钗,云君心里甚是高兴。当然,她也是不甘示弱的。同样在一堆华美的锦盒中间翻找了一下,拿出了一只与方若颖肤色极配的手镯。 方若颖抬手看了看,对云君说道:“你看这个手镯我甚是喜欢,你的眼光也不差嘛。” 云君大笑,方若颖也跟着咯咯笑了起来。站在一旁被二人忽视了的梁广,心里有些落寞也有些难受。 这二人自幼关系便是极好的这事儿她知道,但是看到她们两个人在一起玩闹却忽视了自己,梁广心里还是十分不舒服。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缓缓退出了这扇门。 虽然梁广动作是极轻的,但云君还是感受到了她的落寞,急忙跑过去拉住她的手,说道:“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气。” 方若颖也是注意到了梁广的不对劲,又急忙去翻找一样适合梁广穿戴的东西。待云君把梁广拉了过来,方若颖也找了一套做工十分精致,用料是市面上已经几乎买不到了的锦缎所做的衣服。 虽然知道了这是她们为了弥补自己先前对她的忽略临时找的东西,可是在见到那衣服的第一眼,梁广还是忍不住有些感动。 她小心翼翼地穿上了这衣服,然后方若颖拿出了一面铜镜,让梁广也可以好好欣赏一下自己的美丽。 梁广在见到自己在镜中的美丽模样之后,才知道方若颖挑出来的这一套衣服,是那么的合适,对她是真的用心了的。 突然,方若颖发现不对劲,问道:“如果这是墓葬,那怎么还会有女人的衣服?” 这个问题突然就在云君脑中炸开了:“就算是有衣服,竟然还能保存的这么完好?” “所以,这里是有人居住的吗?”方若颖猜测道。 云君点了点头:“应该是的。” “我们还是赶紧把东西归还原位吧。”方若颖说道。 听到这话,梁广急忙开始脱起了衣服,云君也急忙将头上的玉钗再一次取下。可方若颖,不知为何,手上那镯子竟然怎么都取不下来。 见此情形,云君有些慌了,就怕这镯子对于它的主人十分重要,到时候说不清楚。但她更怕的,是突然碰到那主人出现,自己不好解释清楚。 云君看了看因为努力要将这镯子从手上取下来而导致自己的手腕通红的方若颖,咬了咬牙,说道:“我们先离开这里。” 方若颖愣了愣,拒绝了:“这镯子还没有还给人家,我们就这样离开不太好吧。” “可是我们现在既然取不下它,不如先出去再想办法将它弄下来。”云君轻轻抚了抚方若颖的手腕。 “好,我们先离开这里。”方若颖深吸了一口气,也不再拒绝,她也就只能这样了。 梁广在一旁不停地点着头,她也十分担心云君会出什么事情的。 既然方若颖已经答应,她也就不再磨蹭,当即拉起了方若颖,朝着只有书架的那个石室跑了过去。 云君看着被拉走的方若颖和自己跑的飞快的梁广,摇了摇头,认命地将梁广脱下来的衣服给收好,然后放回了原位。同时,她也把被自己和方若颖翻乱了的那些锦盒也一个一个排列好,尽最大的努力恢复原状。 可是,她还没有把事情都准备好,就碰到了回来的主人。 她的第一个反应,便是要找一个地方将自己藏起来。于是,她扫视了一圈石室,最终选择了孤零零地立在了一个角落里的衣柜。 主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咦了一声,显然是发现了有人来过这里的痕迹。云君还没有来得及将烛火都熄灭,明摆着要告诉那人,这里有人,自己还没有离开。 因此,那人唰地一声,拔出了的长剑,然后用剑尖对准了云君所在的这个柜子。 所幸,他暂时还没有要杀人的打算,只是缓缓开口问道:“是何人在这里?你若是自己出来,我便饶你一命。若是一直躲藏……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云君听着这人的声音,总觉得有些熟悉,可是却想不起来。 见云君没有主动出来,一直都躲在柜子里一动不动,主人又道:“我知道你在这里,你还是早些出来为好。” 突然,云君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人,顿时就卸下了防备,一把推开了柜子门,然后有些开心地看着那主人。 那主人见到了云君,也觉得十分熟悉,自己好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她。可是,他也想不起来。 云君朝他盈盈拜了下去,然后说道:“师父,君儿无意中发现了这个地方,便进来探索,并非故意来查探您的住处的。” 那人听到了云君说的话,回忆才慢慢涌了上来。 “是了,你就是瑾瑜自幼便惦记着的那个女孩。”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看向云君的眼神里有了些许温和。 云君一头雾水,李瑾瑜自幼便惦记着她?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才不愿意相信李瑾瑜会这样呢。明明和李瑾瑜一起长大的人是月华郡主,关她什么事。可是,师父这么说,总不是骗人的,她也只能选择相信。 见云君有些迷糊的模样,师父笑了笑:“这些事情你或许忘记了,可瑾瑜却记得十分清楚。你也不用担心,忘了便忘了,不打紧的。” 师父越发这么说,云君就越是好奇。 她之前和李瑾瑜认识?可是后来她竟然忘记了和李瑾瑜相处的事情,到底是因为什么。 云君看向了师父,然后说道:“师父,还请您为君儿解惑。” 可是师父却是瞥了云君一眼,摇了摇头:“这事我不好插手,你们自己却解决吧。” 师父都这样说了,云君也不好再开口,只能转移话题道:“师父平日里都是住在这里吗?” 可师父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我也是最近几年才在这里生活的,先前,都是云游四海,并没有什么住处。” 云君点了点头,又说道:“先前君儿以为,这个地方没有人居住,便动了里面的东西。不过云君很快就发现,也把东西收拾好了。只是……” 既然这里的主人是师父,那应该挺好说话的。所以,云君打算老是交代,把方若颖带了镯子,却取不下来这件事情告诉师父。 可是师父却一点也不在乎她说的事情:“动了便动了,我也不在乎这些。” “那这里为何会,这么的……奢华?”云君有些好奇。 既然师父都不在乎这些东西,那为何还要把自己居住的地方弄得这么的,富丽堂皇。 师父挑了挑眉,显然是对云君的这个问题不满。 他又回想起了,佳人早已不属于自己,心里莫名地多了些感伤。 “我再富裕又怎么样,只能一直躲躲藏藏,为的,是保护着自己的妻儿不受欺负。”他感叹了一声。 云君听着这话,总觉得师父身上,好像是有许多故事的,看起来,脸上也沧桑了不少。 正文 一百九十九章:碎了 “那师兄、师母他们呢?他们现在在哪里?”云君这是没话说了,便顺口询问道。 也许,她知道了师兄师母所居的位置,也就可以疏导疏导师父了。 师父没有抗拒这个问题:“他们二人,现在都好好的活着,也算是锦衣玉食。只是,他们一点也不知道我还活着的事情。” 云君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师父看起来对自己的妻儿是十分在乎的,为何不告诉他们自己还活着的事情? 心里如此疑惑,她便顺口问了出来:“师父,为何您不告诉他们呢?” 师父摇了摇头:“这些事情有些复杂,我说了你也听不懂,还是不知道的好。” 又是一个这样和云君说话的人,可对方是自己的师父,她虽然心里有些不甘,但是还是就这样把事情放在了一边。 “师父,我有一件事情要和您说。”云君想了想,还是要把方若颖的事情说清楚才好,免得日后师父又来怪罪。 “什么事?”师父皱了皱眉。 他现在对于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是没有兴趣的,可云君总是提起,他也就勉强听听,看在李瑾瑜的面子上。 云君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是君儿的一个好友,她试戴了一支镯子,可是却取不下来了……” “不过是一直镯子而已,取不下来就送给她了。”师父真的一点也不在乎。 听到这个回答,云君终于放心了。当下告辞便要离开,一是要离开这个看起来有些奇怪的师父,二是要告诉方若颖这个好消息,免得她为了取下这镯子,做出了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 但是,师父往前走了几步,又突然问道:“镯子,是哪一只?” 云君想了想,回答道:“是通体翠绿,但是却有做工精美的金饰缠绕着整只镯子。” “什么?”师父认真地听着,然后跑到了那一堆锦盒那里,查找了一下自己最在乎的那一只手镯。 然后,他突然发狂道:“你让她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都要把那镯子完好无损地送回来。” 云君呆在了原地,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师父怎么突然就变了脸色。 看着被自己吓到了的云君,师父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才又重新开口:“这镯子,对我十分重要,别的我都可以送给她,只有这一只不行。” 听了师父的话,云君意识到了这镯子对师父的重要性。说不定,这镯子,就是师母的东西,是师父的念想。 这么说来,她们确实应该将东西物归原主,并且不能有一点损耗。 可是,还没有等云君告诉方若颖这件事情,那镯子就碎了。 它被许多金子环绕着,看起来没有那么不堪一击。可是,有人故意要破坏它,它也没有办法保全自己,只能碎成了几段。 当然,破坏它的那人不是方若颖,也不是梁广,而是那个养着一条巨蟒的人。 他不知道为何,在见到了方若颖之后,突然就变了脾气,让巨蟒过来攻击她。 也许,是因为方若颖和云君来到了石室里面,霸占了他的位置。先前他不知道,后来出来的时候发现了这件事情,便要夺回自己的领地。 方若颖看了看那人,知道自己和梁广不是他和巨蟒的对手,便想要先离开这里。待那人不再盯着她们之后,再回来接云君。 她伸手拉了拉梁广,可是梁广却不愿意走,她担心云君的安危。 既然梁广不愿意走,那方若颖也就只能依着她,一人对付那人,一人对付巨蟒。自然,看起来比较可怖的巨蟒,是梁广来对付的。那人的武功也不怎么高,方若颖虽然一直都处于下风,但也不是不能应付。 只是,在打斗中,那人难免要进攻方若颖。方若颖不过是抬手一挡,结果那人的刀就这样落在了方若颖手上所带着的那镯子上。 方若颖没有法子,心里有些生气,便发疯似的打着那人,一时间,那人竟然被方若颖压制着喘不过气来。梁广这边也已经打退了巨蟒,巨蟒的身上有了一些细小的伤口。 那人见自己这边不敌,便也不再恋战,招呼了自己的巨蟒之后,就一起离开了。 梁广松了口气,却见方若颖一个人蹲在了地上,好像是在后悔着些什么。 她有些奇怪,但可以确定方若颖的心情不太好,她便走到了方若颖身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方若颖抬起头来看看梁广,然后带着哭腔地说:“这镯子,被他打碎了。” 说着,方若颖从地上捡起了碎片,然后捧在手上,让梁广看。 梁广有些严肃地检查了一番这玉镯的情况,知道这是没有办法弥补的了,也只能叹了口气,不再管它。 可是,方若颖现在担心着云君,毕竟她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出来,会不会是遇到了什么人了。 她不放心,便拉着梁广,一起又去寻找云君。 正好,她们碰到了准备出来的云君,便一起走了出来。 “怎么样,你都收拾好了吧。”方若颖一脸期待地看着云君。 若是那人没发现镯子少了一只就好了,那样她们也不用担惊受怕的。 可是,听了方若颖的问题,云君却有些犹豫地摇摇头:“东西已经整理好了,我碰到了这里的主人。他说……只要能把镯子完好无损地送回去,就不和我们计较这些事情。” 只要把镯子送回去便好,这个要求一点也不高。可是,现在的方若颖,却是拿不出镯子的。 她在听了云君的这个回答之后,好不容易出现的希望,又熄灭了。 “你怎么了?”云君不解地看着方若颖,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算是取不下来镯子,方若颖也不应该这样愁眉苦脸的呀。 方若颖认真地看着云君,然后说道:“这镯子,刚刚已经碎了。” 云君大惊,问道:“你说,镯子已经碎了?”说这话时,云君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微微叹了口气之后,方若颖才点点头。 “这是为什么?”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方若颖怎么就能把这镯子给弄碎了? 梁广知道云君现在有些责怪方若颖,想要出来解释。可是苦于自己发不出声,只能不停地比划。 “我们刚刚,遇到了养巨蟒的那人,他不知怎地,就和我们打了起来。这镯子,便是他打碎的。”方若颖解释道。 云君相信了,但是却不知道要怎么应对这件事情。那人可是师父,并且师父已经明确说了,这镯子对他十分重要。 可是现在,这镯子却被人直接毁了,她要怎么样才能够交代呀? 思考了半晌,云君终于决定,坦白从宽。 既然这事已经没有了弥补的余地,那就只有早早地去向师父请罪去了。 于是,她一手拉起了方若颖,然后朝着石室走去。 “师父。”云君一进门,就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师父听到了云君双膝落地这重重的声响,吃了一惊,觉得又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果然,云君后面说的那一句话,便是:“师父,那镯子已经拿不回来了。因为,它碎了。” 师父虽然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可是却还是忍不住要责怪云君,他缓缓说道:“具体是什么事情?” 如果不是看在李瑾瑜的面子上,他早就对云君下手了,就为了为他的镯子出一口恶气。 云君看了看方若颖,示意她把事情说清楚。 方若颖便一五一十地将自己如何和那样巨蟒的人打起来的原因。 师父边听边点头:“这个理由,并不是不能接受。只是,我有一个惩罚。”师父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脾气,想要尽可能地不去追究他们的责任。 可是,如果什么都不惩罚,他心里也不开心,所以他才发话,要给云君和方若颖一个惩罚。 “是。”云君急忙答应。 有惩罚,那自己也算是对这件事情有了交代了。 师父点了点头,然后就指了指自己所住的这件石室里面的一个机关,示意云君自己去打开。 就在云君打开机关之前,他又提醒道:“这里面的东西十分的危险,如果实在是制服不了,那就尽快退出来。” “是。”云君又答应。 然后她头也不回地拉着方若颖,一起按下了机关。 可是,墙上的那个洞口,却是在才刚刚开出一条缝的时候,就有刺鼻的问道扑面而来。 云君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口鼻,梁广和方若颖也是这样,只有师父,一副十分镇定的样子。 也许是师父经历了太多的东西,对着即将等待着她们的那猛兽也是十分了解的。 “你们也不要嫌弃这里的气味,这是最有用的惩罚地方。”师父又提醒道。 云君强行闭气,不再去闻着难以忍受的味道了。方若颖却是弱了些,因为她从来都没有好好练习过内功,因此憋气时间,比云君和梁广弱了许多。 师父就这样看着云君和方若颖一起手牵着手进去,希望她们能够平安出来。至于他的那镯子,碎了便碎了,继续留着也没有什么意思。 正文 二百章:胜利 连人都已经不在身边了,他留一只镯子,又有什么意思? 师父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就把自己全都调整好了。现在记挂着的,是云君的安全,如果云君进去遇到了什么危险,有不能保护好自己的话,那他要怎么和自己的大徒弟李瑾瑜交代? 云君和方若颖在进到了这个地方之后,才发现了那刺鼻味道的源头。 这个黑乎乎的地方,到处都堆满了动物的尸体,甚至,还有一些只剩下了骨头的人的残骸。 方若颖一哆嗦,想要退出去。可是一想到是自己的失误,弄坏了人家的玉镯,总得弥补,也就大着胆子往前走了去。 云君紧紧地跟在方若颖身后,警惕地看着四周。 这里既然有那么多的尸体,那也就说明,是有某一个强大的生物在这里生活的。 这个地方也是师门里让弟子来历练的地方,其中少不了那些能力不足,被机关给送进了这里的人。云君也知道自己的水平,虽然勉强能师父一些小毛贼,但是却不能和从小练武的师兄师姐们比。连他们都搞不定的这个危险,自己怎么可能有机会制服这里的人? 方若颖也有些害怕,她伸手拉住了云君,然后安慰她道:“你师父不是已经说了吗,如果制服不了这里的东西,就立刻退出去。” “可是……”云君有些犹豫,既然是她们做错了事情,又怎么能够不把师父要求的事情完成呢? 方若颖又急忙劝道:“云君,我们先要活着,然后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活着,才有资本,才能真正弥补你师父。他既然都这样说了,那自然是不希望我们在这里出事的。” 云君犹豫地看了看方若颖:“好,我们尽力,如果不敌,就立刻退出去。” 然后,两人又鼓足了勇气,缓缓向前走去。 可是,她们还没有踏出几步,那个可怖的生物就出现了,是一头熊。 那头熊体型也不十分大,可是却是浑身都已经被鲜血染红,看起来十分可怖。 云君看了看那熊,然后从怀里掏出了匕首来。 她有些后悔,如果自己带着长剑来就好了。她这段时间里一直都是在练习剑法的,不管新学了什么招式,剑法总是要坚持练习的。 可是,为了方便,为了能够更好地隐藏,云君只带了一把十分锋利的小匕首,现在在武器上,却是位于下风。 方若颖也只有一把匕首,有些无奈地看了看云君。 “匕首而已我们估计是杀不了它了。”方若颖道。 云君点点头:“既然武力上是完全比不过他的,那就只能智取了。” “可是,它又听不懂我们的话,怎么智取呀?”方若颖问道。 其实她想说的是,这熊,没有太多的想法,她们也不好找法子来忽悠它呀。 “唉。”云君叹了口气,摇摇头:“总要尝试一下的。” 可是,还没有等她说出什么有用的方法出来,这熊,突然对她们发起了进攻。 方若颖正对着这熊,见它朝着云君的方向过去了,急忙提醒道:“小心。” 云君急忙亮出了匕首,然后随便挑了一个对于那熊十分重要的地方刺了过去。 那熊吃痛,一掌拍飞了云君。 在那熊全力出击的情况下,云君没有能够躲开,就这样直直地飞了出去,然后撞上了坚硬的墙壁,背上霎时间鲜血淋漓。 自己一击得手,那熊有些兴奋,朝着基本上已经丧失了攻击能力的云君走了过去。 方若颖见状,急忙抢上前去,一把匕首直插这熊的后心。 熊咆哮一声,然后抬起了后腿,用力一踢,方若颖也重重地挨了一脚。 她吐出了一口鲜血,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直接就冲到了熊的身后,又是用匕首一插,惹了熊的反击。这一次她早有防备,躲避及时,没有被熊打到。 这一次竟然一击不中,熊有些生气,眼睛里也燃起了怒火,放弃了有些奄奄一息的云君,认真对付着方若颖。 方若颖知道自己这是完全地吸引了这熊的注意力,有些后怕,可是,如果她不动手去帮云君,自己早晚也是死。现在云君有了生了机会,也值了。 虽说她们二人先前商量好的事情,是尽力而为,如果不敌,便即逃跑。可是,现在确实连逃跑的机会也没有了。 云君因为撞到了石壁上,一时间失去了意识,只能依靠方若颖一个人来行动。 方若颖却也被熊盯上,没有了反击的机会。 熊离方若颖越来越近,也逼得她有些踹不过气来。方若颖只觉得自己就快要死了,心里有些不甘。可是她更加不愿意的,是自己被这熊杀了之后,熊同样也没有放过云君。 现在,云君还没有清醒过来。 为了增加一点生的希望,方若颖只好大喊:“云君,云君,你快点醒醒。” 可是云君不过是睫毛微动,好像是听到了她的话,却也没有要和她说什么话的意思。 方若颖只好又接着喊:“云君,你快些醒醒,否则我们两个人就真的活不了了。” 云君依旧没有给她想要的回应,还是静静地闭着眼睛,好似这里的危险和她没有半点关系一般。 那熊已经把爪子伸出来了,然后,提起了方若颖的衣领,张开了血盆大口,就要把她吃掉。 还没有清醒过来的云君,只觉得自己好像是在什么危险的地方,如果自己继续睡下去,也许会丢了小命。恍惚间,她听到了方若颖说的话,好像是在喊她醒过来。 可是,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累了,不愿意醒来。 不过,她还是一直在强迫着自己,快些醒过来,快些,免得让方若颖担心。 在心里挣扎了一会儿之后,云君终于睁开了眼睛。 而她看到的,却是方若颖被熊提起来,即将吃掉的画面。急忙从地上爬起来,也不顾自己身上的伤不轻,顺手抓起了一块大石头,就这样砸到了熊身上。 她的这些攻击对于熊来说,实在是如挠痒痒一般,没有半分作用。可是,却还是吸引了熊的注意力。 它微微偏头一看,就见到了云君,她已经醒了过来,就这样站在了他的旁边。 熊心里有些不满,然后随手一扔,将方若颖直接丢了出去。 方若颖也被砸到了墙上,背上满是被利石割出来的伤口。可是,她的意志却十分坚定。也许,是因为她已经经历了生死,这才会努力想要活着吧。 云君不知道自己要用什么东西才能够将这熊给制服,只能不停地捡着石头,然后扔在他身上。同时,在这漆黑的地方,寻找着自己掉落了的匕首。 熊的注意力现在全都在云君的身上,一步一步地靠近她,然后像对待方若颖一样,一把提起了云君,然后准备将她吃掉。 它并没有发现,方若颖还醒着。只见方若颖找到了匕首,然后朝着熊的眼睛的方向,就这样扔了过去。 云君以为这匕首是要扔给自己的,急忙伸手,却没有抓住,反倒让自己的手上也多了一道不浅的伤口。 方若颖这匕首扔的还算是准,确实是刺伤了熊的眼睛。同样,熊也把云君随手扔了。 只是,吃痛的熊,却因为这一大变故,发起狂来。 它不停地挥舞着自己的双臂,到处击打,好像是在寻找云君和方若颖的躲藏之处。 云君爬到了方若颖身边,然后两人一起躲在了一个角落里。 因为熊对自己居住了许久的环境十分的熟悉,几乎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可是,它现在看不清楚,云君和方若颖也在悄悄地躲藏,它竟然不能得手。 待得这熊累得精疲力尽了,云君和方若颖这才离开了这个地方,原路返回。 梁广一直都和师父待在一起,不知为何,在云君和方若颖回去的时候,见到的她,却是有些奄奄一息的。 师父知道云君她们既然回来,也没有说什么赔罪的话,那定是已经制服了那熊了。于是,他连头都没有抬,而是认真地在给梁广做针灸。 云君见状,也没有出声,而是扶着方若颖,两人一起坐在了桌子旁。 可是,梁广虽然看起来状态不太好,却是发现了云君和方若颖回来了的。她一脸的震惊,然后吃力地抬起了手,指着云君和方若颖。 师父感受到了梁广突然心情的变化,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也能猜到云君和方若颖不可能一点伤也不受,开口安慰道:“你也不要太担心那熊挺凶狠的,她们两人一定是受了伤。” “你不要着急,待我把你这里的事情处理好了之后,我便去给她们二人看看。” 可是,梁广却摇摇头,还是指着云君她们的方向不放手。 师父有些急了,放下了针,转过身来,想要让云君开口说几句话来劝慰梁广。 只是,他也被吓了一跳。 “你们这是,怎么了?”师父有些好奇,问道。 云君看了看方若颖,再看看自己,嘿嘿一笑,说道:“弟子学艺不精,只能这样了。” 她绝口不提自己和方若颖这是九死一生的事情,就是怕梁广过于担心。 正文 二百零一章:解毒 “既然这样,我先给你们包扎伤口。”师父看着云君和方若颖已经被鲜血沾满了的衣服,有些心疼,说道。 云君点了点头,然后就一把扯下了方若颖后背的衣服,把她推朝了师父那边。 方若颖大惊:“云君你这是要做什么?” “你的伤看起来我比我可怕一点,先处理你的。”云君不以为然地说道。 师父摇了摇头,说道:“你们两个人先自己清理一下吧,这背都伤成这样了,我也不好下手。” 然后,他又走上前来,为云君和方若颖各自诊了诊脉,确定没有什么内伤之后,一人扔了一大瓶药:“自己擦,这伤不打紧的。” 云君急忙接住了这药瓶,应是。 方若颖也看了看云君,说道:“我先给你处理吧,你之前那一摔挺严重的。” 可云君却不依,有些虚弱地说:“你自己都成这个样子了,还要让着我。赶紧做好,我给你上药。” 见云君说的有些强硬,方若颖只好听她的话,乖乖地坐在椅子上。 而师父却有些看不下去了,明明是两个十五六岁的女孩,现在看起来却是这么的吓人。 他翻出了两套看起来还算是是和云君和方若颖这样的妙龄少女穿的衣服,然后又像一个丫鬟一样,去了一个有些神秘的地方,给云君她们打来了热水。 “师父,这水,您是从哪里弄来的?”云君的眼中闪着亮光,全是对着水来历的好奇。 可是师父却摇摇头,不愿意把这个秘密告诉云君。 云君有些失望地低下头,开始认真清洗起方若颖的伤口起来。而方若颖,看向师父的眼神里,却是充满了探究。 “也许,这里面,还藏着什么秘密?”方若颖小声和云君说。 可师父是一个内力深厚的人,怎么会听不到方若颖的问话呢? 他白了方若颖一眼,说道:“就算是有秘密,我不打算告诉你们,你们也就不能知道。” 见自己的小九九瞒不过师父,方若颖说话也大起声来:“云君,你难道就不觉得,这热水的来历十分的不寻常吗?” 云君愣了愣,是呀,这可是热水,从哪里来的呢? 她更加感到奇怪了,看着师父,希望他能够给自己解惑。 十分见方若颖如此坚持,还把自己的徒弟也带进了这牛角尖,心里有些不满:“是听奇怪的,但我就是不告诉你们。如果你们非要知道的话,那就自己去找,我不拦着。” “真的吗?”方若颖有些期待地问。 师父瞪了她一眼:“一个姑娘家,快些回去待嫁,不要跟着君儿到处乱跑了。” “可是君儿也是姑娘家,您怎么不让她嫁人?”方若颖不服。 “她是江湖人士,你是京城小姐,自然是不一样的。”师父说道。 既然师父这样偏心,那么方若颖也有对策。趁着云君去清洗的功夫,方若颖突然从椅子上跃起来,然后‘咚’地一声跪在了地上。 “你这是要做什么?”师父愣了愣,不知道方若颖打的什么算盘。 还没有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方若颖就磕起了头,然后边磕头边说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待得师父反应过来,方若颖已经把这拜师第一步做完了。 只见她又从桌上端起了一杯茶,然后递给了师父:“师父,弟子给您敬茶。” 师父这才有了说话的机会,他挑眉问道:“我何时说要收你为徒了?” 云君一把拉起了方若颖:“你这是要做些什么?” 方若颖甩开云君的手,又跪了下去,说道:“我拜师呢,你别瞎掺和。” “你先把话说清楚,否则我是绝对不会收你为徒的。”师父皱了皱眉,觉得有些头疼,自己怎么就惹了方若颖了呢? 听到这话,方若颖一喜:“这么说,只要我把话说清楚了,您就愿意收我为徒了?” 师父下意识地点点头,然后又觉得不对劲,急忙摇了摇头。 “我是想,连云君这样的榆木脑袋都能够拜您为师,我怎么就不行了。论基础,我幼时学的,可是比她厉害多了。论天赋,我父亲是将军,我的天赋自然也不会差到哪儿去。”方若颖说的头头是道的。 听了这话,师父摸了摸胡子,说道:“好吧,既然你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就实话告诉你。云君她各方面的条件确实不能当我的徒弟,我收她,不过是为了我那个傻徒儿。” “傻徒儿?”方若颖一呆,不知道师父所说的人是谁。 师父看了看没有听懂的方若颖和云君,叹了口气:“瑾瑜。” 方若颖立时就想明白了,她看了看云君,咯咯笑了起来。 云君还是不懂:“为了李瑾瑜,和收我为徒有什么关系?” 这话,可是让方若颖没有办法接了。她有些犹豫地看了看师父,见师父摇了摇头,便同情地看了云君一眼,说道:“师父不让我说,我也就不告诉你了。” “看在你这么识时务的情况下,我就勉为其难,也把你收了吧。”师父觉得日后还是需要方若颖来帮忙忽悠云君,这才同意收徒。 “多谢师父。”方若颖又磕了一个头。 而师父,也喝下了方若颖端的那碗茶。 梁广见此情景,也笑了起来。这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就爱和这些小辈胡闹。 “师父,梁广这是怎么了?”在给方若颖清理好了伤口之后,云君问道。 师父看了看梁广:“还是让她日后自己告诉你们吧。” “那您刚刚是在做什么呀?”方若颖重新从师父那里接过一盆水,问道。 “我在给她解毒。”师父倒是没有隐瞒这事,不过,他的神色见却有些惋惜。 “是没有办法将毒素清除了吗?”云君一脸担忧。 可方若颖却是问道:“师父您真的会医术吗?” 师父又瞪了方若颖一眼,这才说道:“我虽然不算高明,可是却擅长解毒。她这毒不算严重,当年既然没有能够要了她的命,那现在就更加不会了。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我可以把她治好的。” “那您刚刚惋惜什么?”方若颖又问。 “不过是因为,她这毒在体内留存了这么多年,虽然没有严重,可这毒素的清除,却是十分痛苦的。而且,就算是把毒清干净了,她也不一定能够讲话。”师父又道。 说完,他又看了一眼梁广。 云君有些心疼地看了看梁广:“所以,她之所以看起来这么的奄奄一息,是因为您在为她解毒的缘故?” 师父面色凝重地点点头。 “梁广她,也许只有脱胎换骨这一个法子,才能把毒都解了。”师父又道。 “何为脱胎换骨呀?”方若颖的语气有些轻松,和面色不好的云君、师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可是她这也是故意装出来的,为的就是能够调动一些气氛,免得这里死气沉沉的,越说也难受。 云君看了方若颖一眼,然后说道:“想必这脱胎换骨,是要让梁广经受住极大的疼痛的。” 师父点了点头:“具体的我也就不说了,你们去那边,帮我熬一碗药过来。然后云君,你去那间屋子里,找一支人参,切成小块,让梁广含着。” 云君和方若颖都按照师父的吩咐去做了,她们在经历了师父的指导之后,这才发现一件事情。原来这个地方这么大,起初令她们感叹的地方,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 自然,她们刚刚才发现的房间,豪华程度远胜于一开始就展现在她们面前的那间屋子。 方若颖还是第一次熬药,所以有些笨手笨脚,竟然连火都生不起来。云君的动作倒是挺快,三下五除二,将人参切好,便放在了一个盘子里,端去了梁广身边。 她先是拿了一块人参小块给梁广含着,这才去找方若颖。 “你……哈哈哈……”云君见到了蹲在了地上在认真地生火的方若颖,刚刚才开口喊她,却见抬起头来双颊上都黑乎乎的人儿,一时间忍不住,便笑了出来。 方若颖有些不开心,拿了一块已经被火熏黑了的木头就这样扔到了云君身上。云君刚刚才换好的衣服,就被她弄脏了。 云君看着气急败坏的方若颖,说道:“你不要生气,我这不是来帮你了吗?” “那你还不赶紧动手,还在那里笑。”方若颖噘着嘴说道。 云君知她做不好这件事情,心里早已十分烦躁,便也不和她计较,直接动起了手。 和方若颖比起来,自己在野外也算是生活了好久了的。所以,云君熟练地拿出了打火石,然后点燃了堆好的柴火,把熬药的小小锅吊在了火焰的正上方。 “行了,我们去看看师父是怎样个梁广解毒的吧。”云君拍了拍手,就这样站了起来。 方若颖也跟着站起来,正打算走,突然想起来师父是让她熬药的,若是她走了,这火谁看? 于是,她又乖巧地蹲了下来:“你去吧,我的任务是熬药。师父也真是偏心,给你那么轻松的活,我的却是这么的无聊。” 听方若颖抱怨了几句,云君便也离开了,守在了梁广的旁边,算着时间给梁广喂人参。 “她人呢?”师父等了一会儿,见方若颖还没有过来,有些奇怪。 正文 二百零二章:过失 云君解释道:“她在那守着火呢。” 师父却一脸的疑惑:“我那药材都是极易熬煮的,也不需要这么久呀。” “她不会生火,还是我帮她的,动作慢一些也是正常的。”云君不觉得有哪里奇怪。 “你在这里好好看着梁广,如果她的皮肤出现了黑色,就喊我。我去看看,这个大将军的女儿,倒是是在做些什么事情。”师父说着,就把梁广扔给了云君。 云君虽然觉得不会发生什么事,但是师父这么重视,她也担心方若颖会把事情给搞砸的。 突然间,她闻见了一股烧糊了的味道,微微皱了皱眉。想要去看看方若颖那里,却不敢离开梁广,只能在心里为方若颖祈福,希望她没有做出什么让师傅难以忍受的事情来。 可是,她终归是听到了师父的骂声。 “你就这么笨吗?熬药不放水,你是在做些什么?”师父大声说道,声音里有难以掩饰的怒气。 云君一惊,急忙冲去了方若颖那里,想要说些什么帮帮她。可是,师父却在见到云君的那一瞬间,直接连她也骂了起来。 “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梁广的命不要了?她是你的好友不错,可我骂她几句又不会有什么事,需要你过来帮她吗?”师父瞪了云君一眼。 听到这话,她想起了比方若颖更重要的事情,急忙低头认错,然后又跑到了梁广身边,仔细看着她皮肤的变化。 方若颖真的觉得委屈:“这些事情我从来都没有做过,怎么知道要怎么做才是对的。” 不过,她心里更多的,是师父对云君的偏心:“您给云君安排的是什么活?切人参,然后看着梁广。这些我也会,我也能做好的。” 听到方若颖这话,师父暂时决定不发脾气,而是告诫方若颖道:“你是我的徒弟,我才会这样使唤你。” “可云君也是您的徒弟呀。”方若颖心里还是有些不平衡。 “她虽然是我的徒弟,可是却是为了我大徒弟准备的,你为何要和她争呢?”师父说道。 方若颖皱了皱眉:“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师父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这才说道:“我是把她当儿媳妇对待,把你当自己徒儿对待,这回你知道了吧。” “是。”方若颖这下是懂了,急忙点点头。 她现在是徒儿,徒儿听师父的话这是天经地义的。而云君,是挂着一个徒儿名号的儿媳妇,所以要做轻一点的活。 虽然心里还有些想不明白,可方若颖却没有了那些不平衡。师父让她熬药,她好好熬就是。 见方若颖不再纠结这事了,师父的语调又凶了不少:“我是让你熬药,若你不会,可以直说,没有必要自己乱做。不仅浪费了时间,还浪费了这上好的药材!” 师父心痛地看了看那些烧糊了的药材,然后又恶狠狠地瞪了方若颖几眼,这才哼了一声之后,转身离开。 “师父,那这些药要怎么处理?”方若颖本着自己不会,就说出来的想法,问道。 听到这话,师父心里就又来气了:“这么简单的事情还来问我?” 方若颖弱弱地说道:“您说了,我若不会,还是直说比较好,免得浪费了这上好的药材。” 师父叹了口气,摆摆手:“你去和云君待在一起,这里的事我来处理。” 他现在后悔了,先前觉得方若颖还算不错,可是现在,她怎么看都是一个傻乎乎的样子,是在是让他心里有些失望。 收了一个徒弟,还不如不收,白给自己添了麻烦。 方若颖听到师父的话,如临大赦,有些开心地跑到了云君身边。 “怎么样,师父没有罚你吧?”云君有些担心她。 “没有。”方若颖摇了摇头,又道:“他还说了,日后有什么不懂的,就要说出来,免得让我白糟蹋了好东西。” 云君点点头,打趣道:“对,免得让你这个不懂还要乱发脾气的人浪费了好东西。” 方若颖知道云君说的是什么事,嘿嘿一笑,就这样过去了。 她认真地看了看梁广,然后问道:“师父让你就这样看着她?” “对,若是她的皮肤上出现了黑色,那便去唤师父过来。”云君答道。 就在她们二人交谈的过程中,这黑色,便出现了。 云君急忙站起身来,跑去找了师父。 “师父,梁广身上已经有地方变黑了。”云君见到了认真地盯着火候的师父,急忙说道。 师父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然后把扇子扔给了云君,自己去洗了洗手,就跑去了梁广身边。 “你好好看着火。”他在离开之前对云君说了这一句话。 云君愣了愣,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火,那这火候要怎么样才算合适? 她看了看师父的背影,想要追上去问,可是又不敢离开这小药炉,只能有些郁闷地守在了火边。 过了一会儿,方若颖也过来了。 见到她,云君急忙说道:“你去问问师父,这火候要控制成什么样才最合适。” 方若颖认真地记下了云君说的话,然后点了点头,跑去问了师父。 过一会儿,她回来了,神色有些失落:“师父说,随便。” 云君叹了口气,然后说道:“那我只能凭着自己的感觉来做了。”说完,她仔细招呼着火,把方若颖晾在了一边。 方若颖一个人无聊得紧,只能开口道:“云君,你会熬药呀?” 云君点点头,没有回答。 她又问:“你是什么时候学的?” “我也不记得了。”云君飞速回了这一句,又没有说话。 方若颖觉得自己受到了忽视,又继续问道:“你说,梁广的毒真的能被师父解开吗?” 可云君却突然扔了扇子,说道:“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在这里安静地坐着,不要打扰我熬药。二,是去别的地方,和别的人聊天去。” 见云君突然变了脸色,方若颖不解,但是也不敢再说话。相识多年,她自然而然地判断了出来,云君这是真的生气了。 等到云君终于把火熄灭,然后拿了两块厚布,把小药炉端去了师父面前之后,方若颖这才松了口气。 师父见这一次的药没有糊,脸色终于好了不少。便使唤道:“大将军的女儿,你快些过来,给梁广喂药。记得,要吹凉一些再喂。” “是。”方若颖终于又事情做了,有些开心,急忙上前去,拿了一个小药碗先将药盛了出来,然后一勺一勺,吹凉了之后,才喂道梁广嘴中。 师父此时已经满头大汗,给梁广解毒这事,虽然不比一丝不苟地练武一天,却也是十分累人的。 他趁着方若颖喂药的这个时间,自己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在了椅子上。 云君看了看师父,缓缓走到他身边小声提醒道:“她的名字叫方若颖。” 是的,师父现在还不知道方若颖的名字,只知道她自己的介绍,说她的父亲是将军。云君细心地发现了这事,便过来悄悄提醒。 师父点了点头:“我记住了,你倒是挺会察言观色的。” 云君笑了笑,然后又小声问道:“师父,您和皇室有关系吗?” 这话就像是一道闪电,从师父的心间划过。他的手突然颤了颤,好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 “你为什么这么说?” 太久都没有在别人面前隐藏自己的想法了,这一次师父竟然花费了不短的时间才平息了心中的震惊。 云君指了指方若颖现在正端着的药碗,然后说道:“那个碗,是宫里的东西,官窑出产的。” 师父看了看那个碗,目瞪口呆。 他知道自己的破绽在哪里了,他就不应该让云君和方若颖来这个地方待着。应该像防李瑾瑜一样,不让她们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 云君心里已经有了猜想,也已经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只是微微一笑,便要离开。 师父却心里有些不安,他一把拉住了云君:“你说清楚,不可能仅仅凭借一个药碗,就判断出这件事,而且还这么肯定。” 既然师父想知道,那云君也就不瞒着。 “师父,从我一开始发现这个地方,我就开始怀疑,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够拥有这些东西?毕竟,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价值连城的。”云君说道。 “我和方若颖一开始还以为,这里是某位郡王的墓葬,所以才会有这些东西的。毕竟,我已经分辨出这里的东西都是出自皇宫的。可是后来,我们猜测这里有主人的时候,只顾着收拾整理,忽视了我之前的发现。” “后来,在见到了师父。我便把细节却都抛诸脑后,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这一层。可就在刚才,得了空,我才有了这样的猜测。”云君也没有说的十分明白。 她对皇宫的了解,还是取决于前世在皇宫里那几年的生活的。所以,现在能够轻易看出师父的伪装。 只是,师父到底是何人?能有这些东西的人,怎么也该是一个王爷。可是云君却从脑海当中搜索不出来,大魏哪里还有这样的一位人物。 正文 二百零三章:发现 听了云君的话,师父知道自己这简直可以算是破绽百出的。还好,他从来都没有让李瑾瑜来过这里。 在师父庆幸之余,又有些好奇:“方若颖她,应该是看不出这些来的,你为何会对这些东西这么了解?” 云君看了看方若颖:“如果提醒她,她也能发现。只是,她从来都不愿意关注这些事情。所以,也就看不出来了。” “你会帮为师保密的,对吗?”师父问道。 “这取决于您到底是什么目的了。”云君也没有答应。不过,如果师父只是想要隐居,又因为放不下先前的富贵生活,这才把这里布置的这么富丽堂皇,她也是可以接受的。 师父笑笑:“我自然不会去做坏事的。” 云君认真地盯着师父看了许久,确定他是十分真诚的之后,也就点了点头。 “您最好不要去做坏事,否则,我就把这里的事情全都告诉李瑾瑜。”云君知道,师父最在乎的,就是这个大徒弟了,于是,便用李瑾瑜来威胁师父。 师父满不在乎地点点头:“我是不会让你有告诉他的机会的。” 可是,提起了李瑾瑜,云君总觉得自己好像离师父的真实身份又近了一步。 看起来就是皇室中人的师父,又十分担心李瑾瑜这个先帝的遗腹子。所以,这个人是谁? “你到底是何人,大魏没有你这样的王爷的。”云君变得严厉起来。 虽说这人一直以来对她挺好的,可是,对于他身份的疑惑,却是藏在云君心里的一道刺。 在大魏皇室,本来就没有什么亲情,云君真的会忍不住要怀疑师父的用意。也许,他对大家好都是装出来的呢?也许,他的目标是皇位呢? 毕竟,这里的摆设里,还有许多东西是皇宫的规制,连王爷也只能皇帝赏了之后,才能拥有一两件的。 看着云君对自己又突然变得警惕起来,师父心里有些发凉。他害怕,害怕云君把他当成了敌人来对付,这样他这些年的努力就白费了。 可是,他先前真的没有准备好一个王爷的身份,现在也不好欺骗云君,只能敷衍地笑笑,暗暗在心里思索对策。 方若颖终于把药给喂完了,抬起头来,却看到了有些剑拔弩张的两人。准确地来说,只有云君对师父的是怀有敌意的。而师父,却是笑嘻嘻的模样。 “你们在做什么?”方若颖不太明白,自己不过是喂了碗药的功夫,怎么云君和师父之间的气氛,就变得这么微妙了呢? 师父看了看云君,然后说:“没什么,只是君儿问了我一个问题,我不告诉她,她有些生气罢了。” 说完,他又去到了梁广身边,继续解毒。 方若颖看了看面无表情的云君,觉得有些不对劲,便朝她走了过来。 “你这是怎么了?师父惹你不高兴了?”她觉得这个猜测不太可能,但是,又想不到别的事情。 云君摇了摇头:“不是他惹我不高兴了,我只是在想,他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他的身份?”方若颖不知道云君又看到了些什么,怎么就能猜出师父的身份。 “你仔细观察一下这屋子里的摆设,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云君提醒道。 她这么一说,方若颖很快就发现了:“这里面的摆设应该都是皇宫里才能用的东西。” 云君点点头:“所以,他和皇族绝对脱不了关系。” 方若颖皱了皱眉:“他,是王爷吗?” “不知道,正是因为我找不到合适的人,这才觉得不对劲。”云君说道。 “你问他了?”方若颖想起了师父刚刚的表情,问道。 “他不告诉我,还让我保密,不要把事情告诉李瑾瑜。”云君说道。 方若颖又看了看师父,不再说话。 她们不过是对皇宫比较熟悉,辨认出了这些东西的规制而已。若真要去查师父的身份,那是无从下手的。 很快,师父那边的解毒也完成了。梁广虽然看起来有些有气无力的样子,但是脸色却极好,想是这毒已经清除的差不多了。 “行了,待她养好一些,你们便离开这里。我会把机关改了,日后,你们是没有机会再进来的。”师父说道。 云君急忙点头,方若颖的表情却是有些勉强。 “师父,我才刚刚拜师,您就不再让徒儿过来见你了,这样不太好吧。”方若颖故作责怪的模样。 师父笑了笑:“我只是不让你来这里罢了,若真要传授功夫,我自会去找你。” 见真的没有机会再来这里了,方若颖也不再说话,静静地守在梁广身边。 师父又说道:“既然你们日后都没有机会再来这里,那我也就送个人情,这里的东西,你们都可以带一样出去。” 听到这话,云君眼前一亮:“那我要选的东西,便是已经被弄碎了的那只镯子。” 可是,师父的脸色却变了变。他没有说话,自然也没有应允。石室里,突然就变得安静了下来。 方若颖急忙跑去,召出了先前给云君戴过的玉钗,说道:“师父,我要这个。” 可是,师父看了看被方若颖拿在了手里的那玉钗,脸色又变得更加阴沉。 梁广见情况不对,急忙挣扎着伸出手,拉了拉师父的衣袖。师父却恍若未觉,有些不开心地看着云君和方若颖。 方若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云君倒是有些能理解。就算是那镯子已经碎了,但是在师父心里也是十分重要的。她这么说,只是想趁机抵消了自己的过错,却没有料到,师父对着镯子的重视。 一直深吸了好几口气之后,师父才开口:“镯子的事情,你们已经受过惩罚了。这玉钗,对我也是极其重要的,所以我不送。” 他顿了顿,又开口道:“你们二人重新挑样物件吧。” 方若颖点点头,拉着云君就跑到了师父的身后去了。 她觉得,师父现在的这个样子,实在是太可怖了,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惹他生气,让她不管挑什么东西都是提心吊胆的。 师父就这样背对着她们,然后静静地站着,等着她们拿着挑好的东西过去给他看。 不幸的是,云君和方若颖,随手拿的东西,在师父眼里,同样是无比珍贵的。 云君拿了一个小茶杯,方若颖拿了一支毛笔。 看了看两人手里这东西,师父的脸色又不好了。 他在见到了茶杯的时候,心里想到的,是自己和妻子在一起饮茶闲谈的画面。而那支笔,却是和妻子一起陪伴在自己身边的旧物。 他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了,当下怒吼了一声,然后说道:“你们,现在都给我滚出去。” 云君和方若颖愣了一愣,有些不知所措。 一直以来都比较好相处的师父,怎么突然就暴怒了起来。 梁广看了看云君,不停地挥舞着手臂,示意她们两人赶紧离开这里。 可是,还没有等她们两人有所行动,师父就已经发狂了。 他见云君和方若颖手里依旧拿着那两样东西,便运起内力,朝着她们二人攻了过来。 云君大惊,急忙躲避,方若颖也往另外一个方向躲去。 师父犹豫了一会儿,决定先去抓方若颖,然后再去处理云君。 于是,他就追着方若颖跑。可是,这石室并不空旷,方若颖脚力有限,没有跑出几步,就被师父一把抓住了。 然师父重重地打了方若颖胸口一拳,她又吐出一口鲜血,然后有些绝望地瘫倒在了地上。可是,师父却是一步一步走到了方若颖身边,然后,一把从她的手中抢过了那支笔。 云君见状,知道了是她手中的这茶杯,和已经被夺回去的笔,惹怒了师父。急忙在师父还没有靠近自己的时候,把茶杯当着师父的面,放在了桌上,自己则是缓缓远离这茶杯。 见此,师父也没有攻击云君,而是有些珍惜地拿起茶杯,将它和毛笔一起放在了自己的怀里。 然后,他也不管方若颖和云君,更忽略了梁广,不知道从哪里打开了一个机关,消失了。 云君急忙跑过去将方若颖扶了起来:“你还好吧?” 方若颖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死不了。” 这时,梁广已经恢复了不少,下了床,然后来到了云君身边。 “你怎么起来了?”云君惊道。 然后,想要扶梁广去床上歇着,却不能放开手里搀着的方若颖。 梁广去到了另一边,也扶起了方若颖,然后让她去床上休息一会儿。 待把方若颖安顿好,梁广径自站起身来,不知道去了哪里。过了一会儿,她回来了,手里还多了一碗药。 “你这是,去熬药了?”云君震惊,但心里更多的,是有些不相信。 看起来方若颖的伤不轻,梁广就算是略懂一些医术,也不一定能对症下药。所以,她拦在了梁广面前,希望梁广能给自己一个可信的理由。 梁广知道云君有些不相信自己的医术,便也不着急。她放下了药,然后拉着云君去到了桌子旁,提笔写道:我确实是不太清楚药方,这药是大补的,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十分重要。 正文 二百零四:去厨房 云君愣了愣,然后问道:“你的意思是,师父过一会儿还会回来,并且依旧不太正常?” 梁广急忙点头。 她将药端去了方若颖身边,喂她喝下,然后又去端了两碗药过来,其中一碗,递给了云君。 “我也要喝?”云君奇道。 梁广点点头,然后自己先喝下了一碗。 见此,云君也把剩下那碗药喝了。 方若颖这药才刚刚下肚的时候,并没有觉得精力充沛,而是疼痛难忍。 她只觉得腹中像是被烈火烧着一般,实在是难受至极。此时,云君和梁广都已经喝下了药,她有些担心二人。 可是,云君和梁广,却看起来没有什么反应,就这样好好的,站在她旁边。 方若颖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忍受不住了,可是,为了活下去,只能咬牙坚持。 见方若颖的反应十分剧烈,云君看向了梁广:“这是怎么回事?” 可梁广却摇摇头,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不知道。 过了一会儿,云君和梁广还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方若颖就晕了过去。 就算是这样,她的表情还是十分痛苦的。就在这时,梁广听到了不远处的脚步声,急忙拉上云君,一起将方若颖带离了这里。 她们的动作不慢,却还是遇到了回来的师父。 师父连看都没有看她们一眼,就径直走开了。梁广眼中精光一闪,然后走得更快了。 云君急忙加快速度,跟上了梁广的脚步。 很快,她们就到达了只有书架的石室,终于可以停下来歇口气了。 可是,那巨蟒好像是和她们结仇了一般。在三人停下来没多久,就出现了。 因为现在方若颖还没有醒来,云君和梁广只能抽出一人来抵挡着巨蟒,另一人,扶着方若颖逃跑。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云君只觉得自己的脚步越来越沉,好像渐渐走不动路了。梁广也发现,自己出招的速度越来越慢,竟然连这没有什么灵智的巨蟒也能看出她的招式,并且提前破解开来。 这样的情况十分不妙,可是,却没有机会去找一个可以避难的地方。云君咬牙坚持着,却突然,和方若颖一起倒在了地上。而梁广,也终于坚持不住,倒在了云君旁边。 那巨蟒得意地长嘶一声,兴奋地朝着梁广咬了去。这时,师姐终于出现了。 云君去到了天泉山庄,心里却无比的纠结。无关月华郡主,只是在犹豫,要不要把师父不对劲的地方告诉李瑾瑜。 先前,她决定要保密。可是,在师父的地盘上,梁广煎出来的药,却是会让她们眩晕的。这,应该就是师父从中捣的鬼。 李瑾瑜看了看云君,问道:“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你知道师父的秘密吗?”云君却问。 “他?什么方面的?”李瑾瑜一头雾水,不知道云君问的是什么。 云君想了一会儿,又说:“你知道他就住在悬崖那里吗?” “知道,这算是秘密吗?”李瑾瑜满不在乎地说道。 好像,师父住在那里的事情,是十分平常的。 这也的确平常,只是李瑾瑜从来都没有去过那里,总是有些可疑的。 “你从来都没有去过那里,难道就没有怀疑过他吗?”云君问道。 “你的意思是,这次你去到了师父住的地方了?”李瑾瑜有些好奇。 云君瞪了他一眼:“我去过了,还不小心动了他的东西,然后他就发疯了。” 听到发疯了这三个字,李瑾瑜大惊,急忙问道:“师父他有没有事?现在他在哪里,有没有人照顾他?” “你关心他有没有事,怎么就不关心一下,他发疯的时候伤人了没有?”云君心里有些不满。 被威胁到的人明明是她、方若颖和梁广,可李瑾瑜眼里只有一个要伤害到她们的师父。 李瑾瑜低头不语,在他心里,师父就如同自己的父亲一般,十分重要。所以,当云君说了这话之后,他心里也不太高兴。 见李瑾瑜这个样子,云君也不再隐瞒,开口道:“你可以去看看他住的地方,里面所有的摆设都是按照宫里的规制弄的。如果说他和皇族没有关系,我是不相信的。” 可是,李瑾瑜就好像是没有听到云君的话一般,一直低着头。就算是这样,也难掩他心里的震惊。 “我知道你现在有些怀疑,只是那个地方,他说过要改机关,我不能带你去看。不过,依你和他的关系,出言试探一下也是可以的。”云君说道。 “嗯。”李瑾瑜轻轻答应了,便转身离开了云君的房间。 过不多时,方若颖和梁广来的。 梁广十分兴奋地拉着云君的手,然后说道:“君儿,我会说话了。” 云君愣了一愣,然后也开心地笑了起来:“你会说话了?” 虽然她听不懂梁广说了些什么,但是那声君儿,却是辨认得出来的。 三人傻傻地围在一起笑了很久,房间里面氛围十分轻松喜悦。 月华郡主知道了云君回来了的消息,便躲开了李瑾瑜,想要过来劝云君离开。 可是,当她听到屋子里三人的笑声的时候,却有些胆怯了。她,还是离开吧。对方人多势众,不管是说,还是打,她都不占上风,这样的话,她就不能威胁云君了。 在房间外驻足了许久,月华郡主还是离开了。 梁广因为心里十分开心,所以一连说了许多话。云君虽然有些听不懂,但是还是陪着梁广,不停地鼓励着她说话。 练习了一会儿,梁广现在说话已经顺溜了不少,虽然云君和方若颖依旧听不懂她说了什么,但是人名已经可以听得十分清楚。 自从欧阳珣知道了要派人来杀云君的人是陈忠彦之后他就派人来给李瑾瑜传信,顺便问问云君的情况。 李瑾瑜在第二天一早便得到了消息,然后就来告诉云君。 可是,前一天晚上,云君,方若颖和梁广实在是太高兴了,便在一起聊了一整晚,直到天明才刚刚醒来。 他轻轻地敲了敲门,却没有人回应,以为云君自己又跑了,急忙一脚踢开门,闯了进去。 但是,他见到的,却是她们三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床上的模样,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大家闺秀的样子。 李瑾瑜深吸了一口气,又轻轻退了出去。见到几位姑娘这样不在意自己行为的样子,还是早些忘记比较好。 一直到日上三竿,云君才悠悠转醒。她看了看还没有醒来的方若颖和梁广,便悄悄起身走出了房间。 她朝着厨房的方向走了去,想要给梁广和方若颖她们准备好一些吃的,补充补充前一天的消耗。 可她却偏偏在厨房里碰到了月华郡主带过来的婢女。 “哟,这位不是前中书令大人家的千金吗,您怎么来这天泉山庄当婢女来了?”那人有些鄙视地看着云君。 云君愣了一愣,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衣服,虽然是师父给找的,但是被灰尘污染了之后,看起来,还真的像一个丫鬟会穿的衣服。 可是,她却清清楚楚地明白,这人是故意这么说的。 所以,她连正眼都没有看她一下,直接就走了。可是,她不惹那人,那人却要过来招惹她。她同时也是往前走着的,但是却像是瞎了一般,直直地朝着云君的肩膀撞了过来。 云君侧身一避,同时将脚伸出来,绊了那人一下。 那个丫鬟没有想到云君竟然会还击,一个不防,就跌倒了地上。 “你……你竟然敢这样对我,信不信我去告诉主子?”那婢女不知道是哪里没有想清楚,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云君冷笑一声,然后又运气了内力,朝着这婢女的腰上又重重地踢了一脚。 婢女顿时没了气势,疼得龇牙咧嘴,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不过,她边跑边朝着云君这么望过来,好似是要去找月华郡主过来算账。 云君也不管她,径直进了厨房,想去看看到底有什么好东西可是给梁广她们拿过去。 可是,这厨房里的人好像也都是被下了魔咒一般,竟然一个人都不搭理云君。甚至,还有一个不会察言观色的婆子,故意来挤了云君一下。 “取餐的丫鬟一边呆着去,不要拦着我们干活。”那婆子嫌弃地说道。 云君看了看被抹上了油的自己的衣服,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而是去到了已经准备好的食物面前,随意打开了一个食盒。 见到云君的动作,所有人都抬起头来看着云君。 终于,厨房的管事发话了:“你是那个院子的丫鬟?” 那管事的是为宫里退下来的太监,只对国夫人忠心。眼神精明一转,打量了云君一下,这才问道。 他可以听说,这天泉山庄可是来了一位贵人的,裕亲王对那人十分重视,只是自己一直不得见。 现在这丫鬟看着眼生,说不定就是那贵人的奴婢,还是要小心招待为好。 云君皱眉想了想,愣是没想起来李瑾瑜把自己安排去了那个院子,只说到:“我主子,名为梁广,她才刚刚回来,这次是要我来取几样稀罕东西,给好友尝尝。” 正文 二百零五:冲突 管事那人看了看云君,然后说道:“请问您有院子的凭据吗?” 他见云君说不出来自己是在那个院子,就有所怀疑了,再看看云君的这一身打扮,也觉得不太对劲。 可是,他混了这么多年,是不会轻易得罪人的。 云君摇了摇头:“忘记带过来了。” 见云君这么回答管事的人也就不再搭理云君,他摆了摆手:“既然没有凭证,便不能相信你,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可是担不起的。” 听到这话,云君也不生气,便想去找李瑾瑜要个说法,免得自己连想吃点东西都要受到限制,这就太麻烦了。 就在这时,寒月过来了。 “刘公公,快吩咐人给郡主做一些清淡的食物,她身体不太舒服。”他一进门就吩咐道。 一直以来都跟在李瑾瑜身边的人,刘公公自然认得,当即安排下去,为月华郡主做她想吃的东西去了。 云君听到了郡主二字,便改变了离开的主意,缩到了一个不太引人注意的地方等着。她倒要看看,这个月华郡主平日里吃的东西,都是些什么样的。 都是宫里出来的人,所以大家的动作极快,说做一些清淡的食物,很快便已经做成了五道菜,一次装进了食盒。 见东西已经装好,云君一个闪身,把手伸到了寒月前面,抢先一步拿走了食盒。 寒月一愣,没有想到这里竟然还要丫鬟有胆子来和自己抢东西。可是定睛一看,那人却是云君。 “您,您怎么会在这里?”寒月结结巴巴地说。 云君打开了盒子,然后深吸一口气闻了闻里面的香味,说道:“我亲自来这里找吃的,却不知道你们这里管的这么严格,竟然什么都不让我带走。” 寒月把手伸向了云君手里的食盒,然后说道:“是他们不长眼睛,您不要生气。” 可云君却避了一避:“我多说无益,便在这里等着,只盼能从熟人手中抢一份美味过去尝尝。” 听到这话,寒月觉得有些头大:“主子,您能不能不要抢这一份,我让他们另做,把拿手的菜全都送去给您怎么样?” “怎么了,我不过是随手拿了一份吃食罢了,你还不准?”云君直直地看着寒月。 寒月自然不能说不行,他抓了抓头,说道:“主子,这……是给月华郡主准备的。她现在身体不舒服,您还是不要和她争抢。若是您想吃这样的菜式,还请再等一等,我这就让他们重做一份。” “如果我不答应呢?”云君把食盒往自己的怀里一揣,昂首说道。 “您不能这么耍赖呀,是我先来这儿给月华郡主那吃的的。”寒月心里有些委屈,说道。 可云君却看了看刘公公,然后说:“刘公公,您说,这厨房,是谁先过来的?” 刘公公看了看云君,又看了看寒月,心下在权衡。 刚刚寒月也直接管云君喊主子了,这说明云君确实是一位不能轻易得罪的人物。 可是,这份食物又是送给月华郡主的,若是郡主知道了,心里定然也不会开心。 而现在云君问他,就是给他机会,如果他说的好了,那就不计较刚刚他没有认出主子来的失误。如果他选择站在了月华郡主这边,那云君可就要新账旧账一起算了。 犹豫了一会儿,刘公公说道:“是这位主子先来的,所以这食盒,也应当给这位主子送去。” 云君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拎着食盒就离开了。 寒月在地上直跳脚,却不能把云君怎么样。 “刘公公,您怎么帮她呀?”寒月不解。 虽然云君的话他也应该听,可是月华郡主的身份却是比云君高上了不少。就这样把给月华郡主准备的东西让云君拿了去,他要怎么和月华郡主交代呀? 刘公公却十分镇定:“再忙一会儿就可以了。左右郡主的人不在这里,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送去都没有影响。” 寒月懂了:“多谢公公提点。” 比起直接就这样得罪了云君,不如先把云君哄好了,再弥补月华郡主那边。如果完成的迅速,月华郡主是不会发现不对劲的地方的。 可是,云君却又回来了,手里却没有了食盒。 “您回来做什么?”寒月直接问云君道。 而刘公公,却是十分规矩地给云君行了个礼,然后轻轻踹了踹寒月,示意他要行礼。 云君瞪了寒月一眼,才说道:“我这次回来,不过是要看看,你们二人到底是在打什么如意算盘罢了。” 听了这话,寒月脚下一软,差点跪了下去:“主子,您怎么这样?” 可云君却对他的话充耳不闻,而是看向了刘公公:“刘公公,您做的不错,不愧是在皇宫里生活了多年的大太监。” 说着,云君竟然给了刘公公一个赞许的微笑。 然后,她才又转头看着寒月:“我不过是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你了,你怎么突然,就变成月华郡主那边的人去了?” 云君重新返回来,为的就是好好盘问盘问寒月。 “我没有。”寒月急忙否认。 “那你干嘛不允许我把她想吃的东西带走呢,又不是只有一份。”云君说这话时,语气严厉了许多。 寒月抬头看了看云君,然后又低下了头去。 “因为,因为国夫人很喜欢她。而且她是郡主,我,不好得罪她。”寒月小声说道。 云君皱了皱眉头:“你知道我是谁吗?” “前中书令的大女儿。”寒月想了想,然后才说道。 “错。”云君却否认的十分彻底。 然后,她又问道:“你主子难道没有和你说过吗?毕竟,你可是他的心腹护卫。” 寒月一头雾水,心里却有些惊讶。看样子,这话也不是什么太机密的事情,可主子竟然不告诉自己,难道,自己就要失宠了? 见寒月这个样子,云君知道了他一定是还不清楚自己的底细,便交代道:“你好好去问问你主子,然后再决定,要不要在我和月华郡主有冲突的时候,站在她那边。” “是。”寒月现在在自己要被主子抛弃了的恐惧之中,一听云君这样说,便急忙去找李瑾瑜。 而云君,则是冲着刘公公笑了笑,这才离开。 李瑾瑜正在书房指定计划,寒月就有些莽莽撞撞地闯了进来。 “你怎么了?”他奇道。 可寒月却双眼微红,问道:“主子,是寒月哪里做的不好吗?您为何,要抛弃寒月?” “我什么时候说要抛弃你了?”李瑾瑜走过去摸了摸寒月的脑袋,心里有些疑惑,这也没有发烧呀,怎么就说出这样的话来了。 寒月却说:“您连云君的底细都不告诉我,是不是我再也不可信了?” 李瑾瑜无奈:“我不告诉你,不是因为你才回来了,事情有点多,这才忘记了吗?是谁和你说的这话,别搭理他。” “是云君说的。”寒月有些委屈,希望主子能够好好收拾一下那个云君。 一听是云君说的,李瑾瑜心情顿时就好了起来,急忙问道:“你是在哪里见到她的?” “厨房,不过,现在应该会自己的住处去了。”寒月回答。 “我去找她,不过,你好像忘记了一件事情。”李瑾瑜突然严肃地看着寒月。 寒月愣了一愣,然后才说:“是主子这样说的,主子,您可要好好说道说道她。” 听寒月喊云君主子,李瑾瑜直接笑了出来,然后便兴高采烈地去找云君了。 云君既然是抢了月华郡主的东西,那自然是要去耀武扬威一番,免得自己白费口舌。所以,她把其中最好吃的两道菜挑出来,留给了方若颖和梁广之后,就一个人提着食盒,去到了月华郡主所住的地方。 原本梁广是要跟着一起过来的,可是云君却坚持不让,要她好好休息,然后好好恢复一下。方若颖则是陪梁广用膳,待修整好了,便去京城。 李瑾瑜去找云君,只见到了梁广和方若颖,还有桌上月华郡主最喜欢吃的菜,有些疑惑。 “云君呢,她去哪里了?”李瑾瑜问道。 梁广开口回答:“她去了那个郡主那里。” 听到梁广说话,李瑾瑜惊住了,不过现在他更在乎的是云君,便也没有纠结梁广说话的问题,而是努力在理解着她的意思。 见李瑾瑜有些理解困难,方若颖说道:“云君去找了月华郡主,下战书去了。” 这下李瑾瑜才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便也离开了这个地方,去了月华郡主住的地方。 他最不希望的,就是这两个人在一起相遇,总是要出事情的。可是,云君怎么还要上赶着去找月华郡主呀,就不怕她找茬吗? 云君去到了月华郡主住的地方,先是感叹了一番这里的景色,然后才开口要找她们郡主。而月华郡主,在听到了云君的声音以后,就自己走了出来。 “哟,我道是谁家的狗在乱吠,原来是云大人家养的。”月华郡主一出来便味十足。 云君没有反驳月华郡主,只是淡淡地笑笑,然后拿出了食盒,把菜一样一样地放在了桌上。 “你说,这小丫鬟是怎么做事的呀,这么难吃的菜,竟然都送来我这里,拿去喂猪还差不多。”云君也不甘示弱。 正文 二百零六:云君受伤 听到云君说的话,月华郡主双眼一瞪,然后发现云君拿出来的菜,全都是自己喜欢吃的,怒火冲心,直接连面子也不给了。她径直走到了云君面前,然后,一把将桌上的菜全都撒在了地上。 云君冷眼看着月华郡主,然后说道:“没有想到月华郡主竟然这么的,让人惊讶。” 月华郡主本来身体不太舒服,心情就不好了,云君偏偏要来惹她生气,她心里就更加不满了。 她看了云君一眼,然后说道:“怎么样,你满意了吧?” 云君却笑笑:“我自然是不满意的,你不过是才掀了几盘菜而已,还没有达到我的预期呢。” 月华郡主瞪了云君一眼:“云君,我今天心情不好,你最好不要再惹我,否则,我让你好看。” 见对方如此说话,云君撅了噘嘴,然后满不在乎地说道:“你以为你是谁?我就惹你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说完,云君却不多停留,转身便走了。 她的脚步不慢,才刚刚出了月华郡主的院子,就撞到了过来找她的李瑾瑜。 “你怎么样,没事吧?”见云君往后踉跄了几步,李瑾瑜急忙上前去接住她。 云君原本想直接将李瑾瑜推开的,但是想起了自己身后还有一个月华郡主,便忍住了推开李瑾瑜的动作,改为重重地拉住了他的手。 见到这个场面,月华郡主更生气了。她唰地拔出长剑,直直地朝着云君刺了过来。 感受到了身后凌厉的风声,云君急忙转身,看到了执剑朝着自己走来的月华郡主,微微往后退了几步。 和从小就拜师学艺的月华郡主比起来,云君确实是不如她的。所以,她也没有打算硬接,想要借力打力。 不过,月华郡主身体不舒服是真的,连像云君刺过来的剑招都比平常弱了三分。云君看了看,然住了自己手里的袖箭,暗暗对准了月华郡主。 同时,她也认真看着月华郡主的招式,然后,选了一个并不是要害的地方,就直直地朝着剑尖上撞了过去。 月华郡主一惊,急忙收剑,可是晚了,剑已经刺入了云君的胸膛,霎时间鲜血喷涌而出。 “月华,你这是做什么?”李瑾瑜抢上前去,抱住了云君,然后质问月华郡主道。 可是,月华郡主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虽然她一开始是想要将云君杀了的,但是在出招的时候却还是留了余地,再加上她身体不适的原因,是不可能伤到云君的。 所以,只有一可能,云君这是故意的。 但是,现在受伤的人是云君,她就算是有口也辩解不了,只能低着头,做后悔状。 李瑾瑜也不管月华郡主回不回话,担心地将云君抱走了,然后下令让人将月华郡主控制住,自己去守着云君。 云君这一次控制的极好,再加上月华郡主并不是真的想要伤害云君,所以她的伤并不是十分严重。 “君儿,你还好吧?”李瑾瑜担心极了,不停地在和云君说话。 可是,云君却一句话也没有回。见云君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都染红了,李瑾瑜更加担心了,将云君带去找了师父。 他是知道师父的医术高明的,只是,先前并没有想到要让师父帮梁广解毒这事。 李瑾瑜跑的飞快,但是考虑到去山谷那边的路途比较远,只能先把云君送去山庄大夫那里先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然后才抱着她去到了悬崖那里。 可是,师父已经把机关更改了,从云君发现的那个地方压根就去不到他所在的地方。 不过,李瑾瑜却不怎么惊慌,因为他本就不知道师父的住处,只能知道他住在这里。每一次情况紧急,他都会来这个地方,然后用师父自制的笛子,将它吹响,以此来进行联络。 这笛子的声音,还真的有些难以入耳,可是声音的穿透力却是极强的。不过才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师父就出现在了李瑾瑜面前。 他看起来脸色不错,在见到云君的时候也没有目露凶光,看起来,他已经恢复正常了。 “你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了吗?”师父问道。 李瑾瑜急忙点头,然后抱着云君去到了师父面前:“师父,她受伤了,还需要您帮帮忙。” 可是师父不过是才瞄了一眼,就摇了摇头,然后一脸的失望。 “她的伤,本来就不重,只是看起来有些严重而已。你的大夫已经处理的很好了,不需要我再做些什么。”师父冷漠地说道。 李瑾瑜愣了愣:“真的?” 师父点点头:“关心则乱,如果你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为师,也就再也不把你当做弟子了。” 说完这话,他便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云君其实一直都醒着,因为这疼痛感实在是太明显了,她无法忽视。 “李瑾瑜,我已经说了没什么事,不需要你大动干戈的。”云君轻声说道。 在山庄大夫为云君包扎的时候,云君就说过这样的话。 可是,李瑾瑜不听,认为这伤十分严重,要来找师父医治。 但是,白跑了这一趟,李瑾瑜竟然一点也不生气,他傻笑道:“你没事就好。” 然后,欢欢喜喜地抱起云君,又回了天泉山庄。 云君阻止道:“李瑾瑜,我们先在这里住下吧,天色已经晚了。” 李瑾瑜停下来看了看天,犹豫了一会儿,却说道:“这里太凉太潮湿,不适合你养伤。” “可是现在太晚了,你就这样抱我回去……”云君心里顾忌着的,是国夫人,是天泉山庄里的侍卫。 这样做的话,大家肯定对她是有意见的。 李瑾瑜十分自信地说:“他们主子不让他们乱说,就没有一个人敢在天泉山庄的地盘里嚼舌根。” 云君没有力气再说话,之好依了李瑾瑜,让他再抱着自己回去。 折腾了许久,李瑾瑜和云君终于回到了天泉山庄。而云君,也终于可以好好地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了。 这样的法子,真的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云君心里有些后悔,当时怎么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了呢? 虽然月华郡主是败了,可是她毕竟是一个郡主,失手伤到一个平民,可不是什么大事,最多,也就李瑾瑜不理她,她也不会再受到什么惩罚。 至于她自己,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都要忍受着这疼痛,真的是自己折磨自己了。 在把云君送到了给她准备的院子之后,李瑾瑜就去找月华郡主讨要说法去了。 “月华,你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月华郡主现在被软禁在自己的院子里,而李瑾瑜,正坐在她的对面,到了一杯茶,细细品茗着。 月华郡主叹了口气,说道:“我是生气,是想吓吓她。可谁知,她自己就跑到我剑尖底下了,我是真的不想伤害她。” 她想了许久,还是决定把真相说出来,至于李瑾瑜相不相信,这不重要。 说完,她看了看李瑾瑜,李瑾瑜也放下了茶杯看着她。 对视了许久,李瑾瑜才开口:“如果她不是云君,是一个从未深交过的女孩,我是一定会相信你的。可是,你先前就设计过她,虽然只是小打小闹,但是,你不喜欢她。所以,你说的话在我这里,是要大打折扣的。” “那师兄想怎么做?”月华郡主一副听凭发落的样子。 李瑾瑜想了想:“不管怎么说,你都是伤了人的,去道个歉吧。” 月华郡主挑眉:“然后呢?” “什么?”李瑾瑜不解。 “你只要我去向她道歉?”月华郡主又问。 见李瑾瑜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她又说道:“你确定只要我道歉吗?这样的话,她又怎么肯罢休?” 可李瑾瑜却十分坚定地说:“她不会和你计较这些的,只要你态度好一些就行了。” 见李瑾瑜这么说,月华郡主也不再计较。怎么处理这事,都是李瑾瑜决定的,日后云君若是计较起来,要怪的人也只有李瑾瑜一个。 “好,我去道歉。”说着,月华郡主便迈开步子往外走。 李瑾瑜却一把拉住了她:“这么晚了,你不要去打扰她休息。” 月华郡主停住了脚步,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好,我也去休息,等明日一早再去给她道歉。” 但李瑾瑜又反对了:“不行,她不一定早起,你要等午膳过后再去。” “行。”到这个时候,月华郡主已经没有功夫搭理李瑾瑜了。 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只能按照他的安排来做。 见月华郡主都答应了,李瑾瑜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你好好休息师兄先走了。”说完,李瑾瑜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也放松了下来,准备好好休息一下。 在他也睡着了以后,国夫人却悄悄地来到了他的房间。 因为是国夫人,所以没有一个侍卫警惕,也没有一个侍卫会注意到,国夫人在李瑾瑜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大家都只知道,国夫人晚上来为他们王爷掖了掖被角,然后便离开了。然后王爷好像是累坏了一样,第二日却一直都没有醒过来。 正文 二百零七章:陪伴 云君因为流血过多,有些疲累很快便睡着了。梁广十分担心地看着云君,就怕她遇到了什么事情,一整晚都守在了云君身边,没有睡。而方若颖,则是收到了一封从京城寄来的信,看了之后,心里十分郁闷。 好好休息过后,精神总是异常的好。云君一大早醒来,觉得神清气爽。 只是,守了一整夜的梁广,却双眼布满血丝,看起来十分疲累。 “你怎么一晚都没有睡?”云君看着梁广,也十分心疼。 梁广缓缓吐出几个字:“我担心你。” 云君却无奈地笑笑,说道:“我这是故意让月华郡主刺伤的,你不用担心,没有事的。” 安抚了一会儿梁广,云君一抬头,又看到了顶着一大个黑眼圈的方若颖。 “你又是怎么了?也没有睡?”云君奇道。 方若颖摇了摇头:“我没睡好。我……我要离开了。” “怎么了?是京城出事了吗?”云君问道。 她以为,方若颖可以在这里和她再一起多待一段时间的。 方若颖点点头,然后又急忙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啦,只是我家里有事而已。” “好,如果有什么事情,你一定要来通知我,我帮你。”云君说道。 “好。”方若颖答应了云君之后,就离开了。 李瑾瑜估算了一个云君醒来的时间,然后便在房间外面等着。 梁广出去给云君拿药的时候见到了李瑾瑜,顺手把他也拉了进来。 “听说,父亲那边有消息了。”云君说道。 连她现在都收到消息了,李瑾瑜这是对她隐瞒了多少事情呀? 李瑾瑜愣了愣,然后恍然大悟:“哦,我昨日便要来找你的,后来忘了。是这样的,你父亲呢,已经找到了要杀你的人,那人是你的外祖父,陈忠彦。不过他让你放心,人已经处理好了。” 云君点点头:“我知道了。” “他,还说……”李瑾瑜有些犹豫,就怕云君不相信他接下来说的话。 “他说,先前的那个皇帝提醒过他,让他叫你离开京城。所以,他希望你能够一直都住在这里,待京城那边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了,你再回去也不迟。”李瑾瑜有些期待地看向了云君。 “我现在这个样子,也回不去呀,只能继续呆在这里养伤了。不过,我是不会等到京城的事情尘埃落定才回去的。因为,我要做一件事情。”云君想到了李明阳,她的仇还没有报呢,怎么能就这么放过他?再怎么说,她也要好好扰乱一番京城,然后让李明阳拿不到这皇位。 “你要做什么事情?我可以代劳吗?”李瑾瑜问道。 “我要抓住李明阳,然后将他剥皮抽筋,以解我心头之恨。”云君咬牙切齿地说道。 听到这话,李瑾瑜当下便答应了:“就算是你不说,我也要这样做的。” “只是,你和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仇?”李瑾瑜还是有些好奇,他怎么也想不通。 云君却摇摇头:“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做还是不做。” “我早便答应过你,这自然是要做的。只是……”李瑾瑜抬头看了看云君,然后又道:“算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你还是好好在这里养伤吧。” 说完,他怕自己忍不住要追问云君这件事情,便想要离开。可是在离开之前,他突然又想起了月华郡主的事,又停下来说道:“月华她,一会儿会过来给你道歉,你多担待着她一些,她毕竟是郡主。” 听到这话,云君白了李瑾瑜一眼,然后问道:“那安南国的皇太女为一大魏郡主所伤,敢问王爷,这事要怎么处置才公平?” 一听到皇太女三字,李瑾瑜只觉得自己脑袋里有无数只蜜蜂在嗡嗡地叫着,好像,是在他的脑袋里面欢呼。 可是,依欧阳珣现在的这个情况,封云君为皇太女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大魏小小的一个郡主,怎么能够去伤害安南的未来国君呢? 李瑾瑜不知道把这层关系带进去之后,要怎么处理云君和月华郡主之间的冲突了。 “可是,你现在不是皇太女。”犹豫了许久,李瑾瑜只能想出这个理由。 云君却冷哼一声:“我当然不是皇太女,可她月华,也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郡主。你也知道,我不希望自己的好友去安南,你说,要是把这人换成月华郡主,她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你在威胁我?”李瑾瑜微微皱眉。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相信李明阳现在十分乐意李明德这边少一个助力,所以我可以先送他一个顺水人情。”云君满不在乎地说。 “你不是要杀了他吗?怎么现在又要帮他了?”李瑾瑜不解,非常地不解。 云君挑眉:“我没有永远的敌人,并且,我在前期帮他的越多,得到了他越多的信任,在关键的时候就越能够将他扳倒。” “好,就按照你说的做。”李瑾瑜却这样回答。 这个回答,实在是出乎云君的意料。她不懂,为何李瑾瑜会放自己的师妹去安南。并且,去到了安南之后,她一个没有娘家做依仗的郡主,只能乖乖听欧阳珣的话,也就等于是掌控在了自己的手上了。 李瑾瑜知道云君在疑惑些什么,便开口解释道:“你刚刚的威胁其实对我没有用,因为我并不在乎这么多。她是我的师妹,和我一起长大,所以我会竭尽全力保她一命。其他的事情,如果连命都没有了,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好,就这样定了。”这回是云君拍板钉钉了。 既然两人就此达成了一致,云君当即便派人写了一封信,去给欧阳珣。皇帝已经换人了,将月华郡主送出去也是可以的。只是方若颖那里,云君却不知道要怎么交代了。 想到了方若颖,云君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云韵是怎么躲过和亲的,那方若颖也可以找一个不得不换人的理由,这样才能顺利。 云君努力思考着,要怎么设计,才能够将方若颖换掉,可是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头绪。 终于,月华郡主看着时间,带着一众丫鬟过来给云君赔礼道歉了。 不过,她却是把丫鬟们都留在了门外,自己一个人来到云君面前的。 “哟,郡主今日怎么会过来?”云君问道。 月华郡主瞪了云君一眼:“师兄让我来给你道歉。” 云君自然要刻意为难她一下,否则,自己受了这么一次伤,竟然换来的,只有几句轻飘飘的道歉,也太不值得了。 “道歉?”云君冷笑一声:“你这就是一个要来道歉的人该有的态度?” 月华郡主白了云君一眼:“我是来道歉的,接不接受随你。” 然后,她朝着云君鞠了一个躬:“对不起,我不应该突然使剑,误伤了你。” 说完话以后,她转身便离开了。 云君看了梁广一眼,梁广便上前去,一把拉住了月华郡主,然后,用自己沙哑的声音说:“真诚一些,否则,我是不会放你离开的。” 听到了梁广的声音,月华郡主觉得有些可怕,梁广就像是从地狱爬上来的人一样,声音也携带有死神的气息。 不过,她说什么也不要在云君面前服软。所以,月华郡主撇过头去,不再看梁广。同时,她也用手捂住了耳朵,说道:“你有本事就一直将我困在这里呀,我才不怕你呢。等师兄回来了,你还能继续关着我不成?” 云君笑了笑:“月华郡主,你年纪小,我也就不和你计较了,快回去歇息吧。”然后,她又看向了梁广:“先将她放出去再说。” 梁广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放了月华郡主出去,只是,她用力推了月华郡主一把。在和月华郡主的身体接触的时候,用力掐了一下月华郡主的背。 月华郡主吃痛,但是这样的小动作,却是无关痛痒的,她不好追究,只能自己咽了这口气,回了自己的院子。 这一局,算是她输了。接下来,到了月华郡主反击的时间。 她回了房间,然后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里面,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李瑾瑜害怕云君天天和梁广待在一起,过于无聊,便派人去接了瑾墨、瑾依,还有小师弟过来一起和云君作伴。 又过了一天,云君还没有起床,便听到了小师弟的喊声:“师妹!师妹!你快些起床,师兄带来了不少好吃的,你再不起来,就要被我吃完了。” 听到了这熟悉的声音,云君心里十分开心,急忙唤起了梁广,一起飞快地收拾好自己,然后出去见小师弟。 “师兄,今日怎么会过来这里?”云君问道。 小师弟好像很享受别人喊他师兄,故意装作听不到的样子,希望云君再喊一声师兄。 可是,云君确实是以为小师弟没有听到她的话,但是重新喊的这一句,却是:“今日你怎么会过来这里?” 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声音,小师弟有些闷闷不乐,说道:“都是大师兄让我过来的。” “云君姐姐,还有我们,我们也一起过来了。” 正文 二百零八章:说坏话 云君闻声看去,只见两个约莫十岁大的孩子,从远处飞驰而来。 “你们怎么也过来了?”云君问道。 可是,他们二人的回答,同样也是:“是主子让我们过来的。” 听了三人的回答,梁广心里十分地开心:“君儿,李瑾瑜还是不错的。” 云君却撇撇嘴:“谁让他这样做了?一时间来这么多人,不是扰我的清静吗?” 听到云君这样说,小师弟顿时就不高兴了:“师妹,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师兄可是看着你只有一个伙伴,怕你太过无聊,这才过来陪你的。” 而瑾墨和瑾依也说话了:“云君姐姐,我们都好久没有见你了,你不要赶我们走嘛。” 说着,瑾依凑到了云君身边,挽住了云君的手臂。 云君十分开心地看着这几个人就这样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心里十分地开心:“我不过是不喜欢李瑾瑜罢了,又没有说不欢迎你们。” 虽然是受了伤,可是李瑾瑜这里的伤药是十分好的,再加上上一次在师父那里,梁广弄来的那碗奇怪的药,实在是太补了。只是,她们没有一个人感受到了而已。毕竟,当时伤最重的方若颖,也很快就变得蹦蹦跳跳的,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没有受过伤的人一样。 云君发现了自己的伤好的极快,却没有想到是那碗药的功劳,还道是李瑾瑜这里的伤药是在是太好了。 有了几个孩子陪伴,云君的心情一连几天都是极好的。而梁广,说的话也多了,现在只要是语速说的慢一点,就可以和普通人一样了。 而欧阳珣那边,因为已经抓到了两个关键性的人物,所以很快就查出了云达的老巢,然后,通过一次突袭,将云达抓了起来。 他知道,云达也许是一个小头目,是他们能够抓到的唯一一个重要一点的人物。 所以,京城那里便传来了消息。 李瑾瑜这一次牢牢记住,所以在第一时间,就把消息带到了云君这里。 “你父亲,抓到了一个好像一直在云府潜伏多年的人,名字叫云达的。他,是被那两个人供出来的。”李瑾瑜看着正在和小师弟一起踢毽子的云君说道。 云君一听这个消息,便停下了动作。 “竟然是他抓住了云达?”云君有些好奇:“那云达,和外祖父有什么关系?” 不是先前查出来的,是外祖父要派人来杀她吗?可是,现在通过那两个人,竟然抓到了云达。 “你父亲已经拷问了,可是什么都问不出来这个云达,嘴太硬了。只是,他的身上没有半点武功,也不能下重手。”李瑾瑜说道。 云君叹了口气:“先把他好好关起来,现在问不出来,说不定过段时间他就愿意交代了。” “我们都是这样想的。”李瑾瑜回答。 可,云君却在一点点地靠近着李瑾瑜。 李瑾瑜的身体有些僵硬了,想要挪开一些,却不敢做的太明显。 “你……你要做什么?”李瑾瑜问道。 云君说:“我总是觉得,你这个天泉山庄里面,有内奸。”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李瑾瑜并没有这样的想法。 “先前有一天,你不是一直昏睡,然后谁都喊不醒你吗?我怀疑,这就是内奸做的。”云君小声说道。 思考了一会儿,李瑾瑜还是否认道:“虽然也有这样的可能,但是我那日真的是太累了,不想醒来。” 云君看了看李瑾瑜,摇了摇头:“不对,最近京城发生的事情这么多,怎么可能不想醒来。难道说,你就这么没有斗志了?” 这时,国夫人过来了。 “你也不用怀疑,让瑾瑜一直昏睡的人是我。”国夫人便走便说道。 这段时间都是月华郡主陪在了她的身边,一直都受着月华郡主的影响,国夫人对云君的印象也坏了不少。 不过,她还是可以判断出来,月华郡主的话也不能全信。只是,能够让月华郡主这么坚持不懈地说云君坏话,那么云君一定有什么做的不好,甚至是非常糟糕的地方。 云君看了看国夫人,感受到了她对自己的不友善,但还是解释道:“我只是担心这里的安全,不希望有人能从这里盗取什么有用的信息出去了。” 可国夫人还是不打算轻易饶了云君:“你的意思是,我会从这里盗取信息,去送给瑾瑜的敌人?这个想法,真的是可笑至极。” 李瑾瑜急忙拦着国夫人:“母亲,云君她不是这个意思。” 看着有些着急的李瑾瑜,国夫人的脸色才好了一些。她看了看云君,自然知道云君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只是她故意为难罢了。 云君认真地看着国夫人,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既然您已经相信了她的话,那又何必来试探云君呢?” 国夫人笑了:“你这个丫头,反应还挺快的。我是相信了一部分,可是也没有全信。月华那个丫头,心眼挺多。做事带有很强的目的性,所以她的话,我只是听听便过了。” 李瑾瑜愣了愣,然后才问道:“母亲,真的是您做的吗?” “自然,我看你太累了,便给你喂了由安神药材炼制出来的药丸,希望你可以多休息一会儿。”国夫人慈爱地看着李瑾瑜,说道。 “是儿子不孝,让母亲担心了。”李瑾瑜低下了头,心里有些懊悔。 而云君,看着母子两在一起说话的画面,心里有些孤独,便走到梁广面前,将她抱在了怀里。 在云君心里,现在认真在照顾她,保护她的梁广,便是自己的母亲。对了,她和母亲还有血缘关系。 虽说当时师父说梁广的毒已经解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没有停止长毛。 在过了这么久之后,梁广又开始长起来毛,而且全身都是毛,云君觉得十分奇怪。 可是,不确定师父现在对自己是什么样的态度,她也不好去询问。现在正好,趁着李瑾瑜和国夫人都在,她开口说一说。 “李瑾瑜,梁广这两天开始又长毛了。她的毒是师父解的,所以,你能不能去问问师父这是怎么回事?”云君努力装成以为大家闺秀的样子,站立姿态端庄而美丽。 国夫人侧目打量了一下云君,觉得这礼仪云君学的是真的不错,挺适合在皇宫里面过活的。 “瑾瑜,你就去请你师父过来吧,我也想见见他。”国夫人说道。 听到国夫人说要见见师父,李瑾瑜这才毫不犹豫:“好,我这就去请师父。只是,他老人家未必愿意过来。” 梁广却突然插话道:“我和他也算是老朋友了,这一次这毒他解的不好,如果不能弥补,我也就不再和他来往了。” 云君满心的疑惑,可是梁广却只是朝着她笑笑,什么都没有解释。 李瑾瑜也是这样,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师父竟然和梁广有交情。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应该去寻名医,而是去请师父来给梁广治病。 若是梁广是在自己的天泉山庄里治好的,那于他,真的是百利而无一害。不仅云君会对他刮目相看,自己这天泉山庄,也会少了许多下毒害人的事情。毕竟,擅长解毒的人就在这里,谁还敢造次? 可惜,他没有想到要去请师父。准确地来说,是梁广在他的心里一点也不重要,还没有到要去求师父帮忙的地步。 答应了国夫人之后,李瑾瑜便放下了手里所有的事情,又去了一次山谷。 可是,这一次不管他怎么吹那笛子,都没有人出来应答。但是已经答应了国夫人的事情,他从来都没有失败过,自然也不会放弃。 李瑾瑜又继续吹着笛子,终于,吹出来了一个人。 那人不知道是怎么弄的,竟然让一条巨蟒来给他拉车。 他仔细一看,这人不是先前伤了自己的巨蟒的那人吗? “嘿,这位大哥,你能不能别再吹着难听的东西了?”那人实在是忍不住了,出口制止道。 李瑾瑜朝着他的方向望去,待他走近,这才发现,他给自己的巨蟒头上裹了厚厚的布条,好像是要捂住蛇的耳朵,不让它在遭受李瑾瑜的折磨一般。 可是,听了那人的话,李瑾瑜点点头,然后又接着吹了起来。 “你要找那个老头是不是?”那人忍无可忍,已经拔出了刀,正对着李瑾瑜,如果李瑾瑜说一声不,那他就要砍下去一般。 李瑾瑜这才停了下来,打听道:“他就住在一间装满了空书架的石室里,你说的那个老头是他吗?” 那人微微挑眉,说道:“你要找他做什么?” “他是我师父。”李瑾瑜回答。 “哦,他好像出去云游去了,具体的事情我也不知道。”那人回答。 然后,他便御着蛇,一扭一扭地离开了。 李瑾瑜听到了这个消息,心里有些失落。虽然他怀疑那人是在欺骗自己,可是,自己吹了这么久的笛子,师父还是没有出现,着实奇怪。 于是,他决定要按照师父给的路,亲自去师父住的地方看看。 正文 二百零九章:回京城 如云君所说一般,李瑾瑜是没有办法到达这个地方的,因为师父已经把机关都改了。 李瑾瑜找不到人,只能闷闷不乐地回天泉山庄去了。 而此时,京城传来消息,安南国摄政王终于要离开这里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云君心里一惊,急忙便收拾好了东西,要回京城去见欧阳珣。可是,梁广却拦着她,不让她离开。 “梁广,你为什么一直拦着我?”云君问道。 梁广一字一句地说道:“他这么做有他的道理,你不要着急。” “可是,我已经给他写了信,让他换人了。他却什么都没有回,紧接着就传来了他要回安南的消息。”云君现在对欧阳珣是十分的不满。 “方若颖不是已经说了,她愿意去安南国吗?你真的不要再为这件事情担心了。”梁广又道。 云君十分认真地看着梁广,然后说道:“好吧,她自己愿意去,我也不坚持了。现在,我不开心的是,他怎么没有把月华郡主也一起带走?” 原来是月华郡主的事情,梁广明白了,也就不再阻拦她。 “你要去京城做什么?”梁广问道。 “自然是去找李明阳,把月华郡主送去安南呀。”云君说的理所当然。 梁广知道云君有了自己的打算,所以也就不再阻拦她。 等到了李瑾瑜回来的时候,云君已经去到了京城里李明阳的王府了。 “你终于出现了。”见到了云君,李明阳松了口气,他现在正愁着没有人能和他合作呢。自从他帮了皇帝拿回皇位之后,皇帝还是一如既往地对李明德好,自己并没有多受到多少重视。这样看来,倒像是他出力给自己树立了一个敌人。 如果皇帝没有重新拿回他的皇位,那么李明德是绝对没有希望成为皇帝的。他现在十分后悔,他后悔的,不仅仅是自己帮了皇帝,更后悔的,是自己竟然没有利用好这个机会,去找假皇帝告密。把自己好好地形势,愣是毁了一大半。不过,他依旧有那么一点点希望就看皇帝都承诺到底会不会履行了。 现在云君出现了,应该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好主意的。 云君愣了一愣,李明阳看起来有些热情,让她觉得十分奇怪:“你这是怎么了?” 李明阳叹了口气,说道:“我应该听你的才对,现在父皇他,好像不想履行承诺了。从他重新坐稳皇位开始,就又重新将皇后接了出来,皇后一族也得到了重用。” “就因为这么一件事情,就把我们的江夏郡王担心成这个样子了?”云君笑道。 “这是小事?怎么说?”李明阳见云君说的这么轻松,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了。 “在他死之前,你还有许多事情可以做,所以,现在他想要重用谁,那就去重用谁,这对你没有什么影响呀。”云君摊摊手。 “你有别的办法?"李明阳问道。 云君点点头:“不过,我现在需要你做一件事情,帮我送走一个人。” 送走一个人,这也不算是什么难事,所以李明阳答应的十分爽快。 “好,是谁?” “月华郡主。”云君缓缓吐出这四个字。 李明阳摸了摸下巴,然后叹了口气:“她是皇后那边的人,现在我对她动手,恐怕会惹怒父皇。” 云君大笑:“你现在还把他当作你的父亲?你想想他是怎么对你的,你这回对皇后那边打人动手,正好是向皇帝表达了你的不满。不过是一个郡主而已,他看在你先前追随着他的份上,也不会计较的,而且,他还会出手帮你去安抚皇后那边的人。 “可是你为什么要对月华郡主出手呢?而且,你是让我动手的,你自己又不是吃没有能力。”李明阳不解。 “我就是想让你动手,你要是不愿意,就自己继续去讨好你的父皇吧,我去找月华郡主的麻烦。”说着,云君作势便要离开。 李明阳急忙出声:“云君你先不要走,我去对付她就是,你想让她以什么样的方式走?” 自从皇帝又重新重用皇后一族,先前已经决定要支持他的人都有不少要跟他划清界限了。现在,愿意帮他的人,已经很少很少。所以,就算他清楚云君有自己的小算盘,他也要喝云君合作。不过市场对付一个自己家的死对头的妹妹罢了,他李明阳还不怕。 既然李明阳出声阻拦,云君也就停了下来,转身过去,似笑非笑地看着李明阳:“我要她去安南和亲,把方若颖换了。” 听到了这个要求,李明阳瞪大了眼睛,然后点点头:“放心吧,这事不难。” 他竟然以为,云君要杀了月华郡主。不过现在他也能够理解了,方若颖是云君的好友,云君不愿意她去安南这是可以理解的。正好云君不喜欢月华郡主,就用这个月华郡主去替换方若颖。 云君却一盆冷水浇到了李明阳的身上:“你也别高兴地太早,月华郡主她自幼练武,你不一定搞得定她。” 李明阳是真的不怕:“我也没有要和她交手的打算,从别人身上下手就好。” “你绝对不能去动方若颖。”云君警告道。 “这是自然。”李明阳点头答应。他又不傻,在这个时候得罪云君身边的人,对他日后的形势可不妙。 …… 云君离开了江夏郡王府,然后去到了欧阳珣那里。 见到云君来找自己,欧阳珣也是十分震惊的:“你不好好在天泉山庄里呆着,跑来这里做什么?” “我就是想来问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快就离开?”云君的语气有些凶,看起来心情十分不好。 听到这个问题,欧阳珣僵硬地笑了笑:“说来你也不相信,我去问过她了,她说不用换人的。” “你竟然去问她了?”云君十分震惊,没有想到欧阳珣竟然回去找方若颖求证这事。 “君儿,既然她都已经决定了,你也不要再干预这事了。”欧阳珣劝到。 云君十分认真地看了欧阳珣一眼,然后叹了口气:“好吧,你得好好保护好她。我一直都不愿意她去安南,就是因为对于她来说,安南是一个危险的地方。” “这个你放心。”欧阳珣的语气十分坚定:“安南的太子人十分不错,会对她好的。我也会派人好好保护她。” “这样最好,如果她在安南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没能护好她,我是一定不会原谅你的。”云君还是放弃了。又这一次有欧阳珣在,方若颖应该是不会有什么事的。 说完这事,云君转身就要离开。她来京城一趟,也得把自己想做的事情,想见到的人,都处理完,她才会愿意会天泉山庄。 见云君刚刚过来,还没有说几句话就要离开,欧阳珣急忙说道:“君儿,你都来了,我陪我说说话吧,过不了几天,我就要会安南了。” 云君停下了脚步:“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等我回去了,让梁广过来一趟,看看你们有没有什么话要说。” 说完,云君还是离开了。只留欧阳珣在原地叹气,不过他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期待的,能见到梁广,说不定她就是唐婉儿。就算云君已经否认了,但是欧阳珣还是不死心的,总要自己见到人了才会最终放弃。 她要去找的下一个人,就是方若颖。 可是,方若颖却不在自己府上。 云君扑了个空,然后便去了云府。 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云府可是发生了不少事情,让她最难以置信的,就是云鼎山竟然找了两个小妾,并且,其中一个已经有了身孕了。 这对于云鼎山来说,是一件好事,毕竟,他很有可能生一个儿子出来。可是,对于云韵和云馨来说,这就是她们最大的敌人。虽然不用和那两个小妾一起争一个丈夫,但是却是要争家产的。 好在云馨已经嫁给了李明阳,虽然没有什么权利,但多少是一个王妃,现在可是云府里面身份地位最高的人。 让云君奇怪的,就是云韵怎么过了这么久都没有动手,怎么还没有处理掉云鼎山。金悦和孟念也没有带来什么消息,想是她已经有了计划,正在实施了吧。 想着,云君就去到了云老夫人的松鹤堂。 “祖母。”远远的,云君就看到了坐在院子里面晒太阳的云老夫人,便迎了上去。 听到了云君喊的话,云老夫人有些开心地转过身来看着她,但是脸色却立刻变得冷漠了起来。 “你还知道回来?你突然就不见了也不知道要和祖母说一声。”云老夫人噘着嘴,偏过头去,不看云君。 云君急忙冲上去挽住云老夫人的手,然后撒娇道:“祖母,君儿差一点就没命了,您怎么舍得怪君儿呢?” “哼。”云老夫人冷笑一声:“如果不是几天前金悦过来给我禀报你的消息,我还不知道你早已经没事了,一直担心着呢。” 看来云老夫人这回是气得不轻,云君愣了一愣,然后又道:“祖母,都是君儿不好,您就不要生气了。” 正文 二百一十章:讨打 可云老夫人却是不愿意接云君的话的,她不过是瞥了云君一眼,然后又转过头去,不再看云君。 知道这一次不能轻易将祖母哄好,云君只能继续撒娇:“祖母,都是君儿不好,您就不要生气了。如果您实在是不高兴,那就打君儿一顿,出出气。” 说着,云君朝着赵妈妈使了个眼色,让赵妈妈去找一根棍子来。可是赵妈妈却是装作什么都看不见的,就这样直直地站在了原地,不理云君。 云君只好扫视了一遍院子里,看有什么东西对于云老夫人来说是趁手的。然后,她就去院子的一个角落里,拿了一根木棍过来,递给了云老夫人。 云老夫人直接是被云君气笑了的:“你,你给我这棍子做什么?我又不能真的打你。” “自然是能的,您还是打几下吧,免得君儿心里难受。”云君又道。 既然云君都这样说了,云老夫人也接下了棍子,然后作势便要往云君身上打去。 云君见状一躲,直接就去到了云老夫人够不到的地方。 云老夫人不满道:“不是说要让我打几下的吗,怎么一下就躲的这么远,你是欺负祖母腿脚不好吗?” 好容易好了一点的心情,云老夫人这是又生气了。 可是,云君不是真的想要躲的。练了这么久的武功,这躲避的功夫,可是她下苦功最多的。毕竟在自己实力还不强的时候,如果连躲都躲不过,那么她的小命就保不住了。 所以,这一次她远远地躲开,不过是条件反射而已。 但是,这可不是云君可以用来和云老夫人解释的理由。所以,她只能乖乖地去到了云老夫人面前,然后抢过棍子,自己朝着自己重重地打了一下。 “你,君儿,你到底想做什么?”见云君对自己下手这么狠,云老夫人急忙伸手去拦,因此,云君也不过是打了自己一下而已。 见云老夫人眼里露出了担心的神色,云君心里有些愧疚,扔下棍子,朝着云老夫人跪了下去。 云老夫人吃了一惊,却没有再问话。 云君直直地跪着,说道:“祖母,都是君儿不好,让您担心了。现在,君儿想郑重地向您道个歉,对不起。” 然后,她就朝着云老夫人磕了九个响头。 云老夫人也就受了,然后温和地说:“日后不管去到哪里,都要记得和祖母说。祖母,真的是放心不下你。” 云君点头答应。 欧阳珣那里她可以随意拒绝,可是,云老夫人这里她却是怎么也不舍的。所以,云君就在松鹤堂里一直陪着云老夫人用了晚膳,直到夜深时才回到听涛水榭。 可是,她一进院子就见到了李瑾瑜。 “你终于愿意回来了。”李瑾瑜背对着云君,看不清他的表情。 “这是我的院子,我想什么时候回,就什么时候回。”云君说道。 她对于李瑾瑜就这样跑来自己的院子这事十分的不满,所以连语气也十分不好。 李瑾瑜终于转过身来看着云君,看起来,他十分的疲惫。 “你是去做什么了?”云君皱着眉头问。 怎么李瑾瑜这一次看起来,有些狼狈。 可是,李瑾瑜却笑笑:“没什么,不过是见你突然不见了,从山庄来这里找你而已。” 云君点点头,虽然好奇李瑾瑜是去做了什么别的事情,但是却没有再问。 “梁广没有和你说吗?”云君却还是觉得奇怪,梁广并没有和她一起来,难道没有和李瑾瑜说了自己的去向吗? 李瑾瑜摇摇头,奇道:“她不是和你一起离开了山庄了吗?” “什么?我只是自己一个人出来而已。”云君心里一惊。 如果梁广不在天泉山庄,那她会去哪里? 见云君这样的表情,李瑾瑜知道云君这也是没有骗人的,更是不知道梁广的去向。 “你派人找过了吗?”云君问道。 “没有,我以为她和你在一起。”李瑾瑜也有些心急。 云君对梁广是十分在乎的,现在梁广不见了,他心里比云君还要着急,毕竟人是在自己的地盘里面消失了的。 李瑾瑜说道:“我这就会山庄去问问,看有没有人知道梁广她是朝着什么地方去了。” “好,我去山谷找找。”云君说着,也要离开这里。 但是,她想起了第二日早上还答应了要陪云老夫人一起用早膳的,脚步顿了一顿,终于没有走。 见云君回来是陪云老夫人,李瑾瑜早已经放心了下来:“山谷那边我派人过去,你就安心在这里陪老夫人。梁广她的武功可比你强多了,现在不过是不知道去向而已,你不用太担心她的安危。” 云君点头,然后目送着李瑾瑜离开云府。 李瑾瑜还没有好好地休息,就又得赶回天泉山庄。 梁广,是担心云君的安全,所以一直悄悄地跟在云君身后,想要暗中保护她。然后,她就撞到了欧阳珣派去保护云君的那两个暗卫。他们二人在云君去到欧阳珣所在的地方的时候,就将梁广直接绑了,待云君离开之后,才把人送去给了欧阳珣。 “你,你是婉儿?”欧阳珣一脸的难以置信。 但是,待他认真看了梁广之后,却又自己否定了。 “不,不,你不是婉儿。”欧阳珣一边摇头,一边叹气,眼里满是绝望的情绪。 梁广过了许久才开口:“我不是唐婉儿,可我是和她关系十分密切的人,你一定想知道我是谁吧?” 可是,欧阳珣却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摇了摇头,没有搭理梁广。 被忽视了许久,梁广就这样被捆在了凳子上。可欧阳珣却没有想起来还有一个人在自己的屋子里,就这样让梁广一个人呆在那里。而梁广也不说话,她对欧阳珣可是没有什么感情的,如果非要有,那就是恨意。 终于,欧阳珣想起了梁广。 “你,你是谁?”虽然不是自己心里的唐婉儿,可是欧阳珣却是对和唐婉儿有关的人也感兴趣,尤其是像梁广这种在山里隐藏了多年的人。 梁广摇摇头,不再说话。 刚刚自己被欧阳珣忽视了,现在她自然是要报仇回来。所以,不管欧阳珣说了什么,她也全都不搭理。 欧阳珣在梁广这里碰了个壁,没有生气,知道刚刚是自己失礼,急忙喊来手下人,给梁广松绑。 梁广揉了揉自己一个快要僵硬了的手腕,然后说道:“摄政王,您还真的是贵人多忘事呀。我们先前可是十分熟悉的,要不,您仔细想想?” 她还是没有说自己是谁,不过却给了一个提示。 但是,先前他和唐婉儿在一起相处的时候,确实有许多相熟的人到了以后却是没有联系了的,所以,他还真的猜不出来梁广到底是谁。 看着欧阳珣皱眉,梁广冷笑两声:“如果不是你,婉儿姐姐她也不会受这么大的苦,更不会惨死在异国他乡。” “你说什么?”听到梁广提起唐婉儿,欧阳珣提起了精神。 “她的父亲是什么人你也知道,可是你却一直和她保持着联系。她父亲是不甘心大梁就这样亡国的,便让她去找你帮忙。可她不想让你为难,这才逃走遇到了云鼎山。然后,就被云鼎山害死了。如果不是当时的云鼎山自己有规划,认为云君留着日后或许会对自己的官位升迁又帮助,连云君也是不会留着的。” 听到梁广说这些事情,欧阳珣心里又不平静了。 “你……” 可是梁广却不让欧阳珣说话,而是打断道:“你看起来是十分深情,一直在寻找婉儿姐姐。可其实你不过和其他男子一般,是薄情寡义之辈。” “我不是。”欧阳珣急忙反驳。 “你不是?这话说的倒是十分轻巧,你说你不是就不是了?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府里的那么多小妾是怎么回事?”梁广对欧阳珣可是满满的鄙视。 欧阳珣没有话来反驳,只能说:“她们,都是各方势力送来的,我总是要收下一些的。” “现在云君是不知道,若是日后她去了安南,你是要让她住在哪个地方呢?你的府里?虽然我可以确定她不会被你的那些小妾欺负,但是她却会平添不少麻烦。所以,我会尽力劝她不要去安南。”梁广也早早地把话说清楚,免得欧阳珣再妄想什么。 “我是她的父亲,只有她这一个女儿。日后安南的一切都是她的,她怎么会不愿意去?”欧阳珣才不相信梁广的话对云君又这么大的影响力。 他十分自信,就算自己有那么多的小妾,云君也不会直接翻脸不认他的。 梁广却一盆冷水泼过来,她要说的,不是怎么说服云君,而是惹怒欧阳珣。 “如果不是当初我在婉儿姐姐有孕之后为了她日后铺路,对你用了绝育的药,现在你的王府里,相信会有许多公子出生了。”梁广似笑非笑地说。 “你……你……你……”欧阳珣突然听到这话,虽然心里有些不信,但是好好回想一下,是这么一回事,一口气上不来,就要晕厥过去。 正文 二百一十一章:从前的事 梁广十分平静地走过去接住了欧阳珣,然后掐了掐他的人中,说道:“你也不要太着急,毕竟你还有一个血脉,日后好好待君儿。” 欧阳珣恶狠狠地瞪着梁广,却发现自己怎么都动弹不得了。 “我顺便点了穴,你暂时还动不了,免得你一时气急杀了我,我就保护不了君儿了。”梁广说的十分的轻描淡写。 可是,她忘记了这是欧阳珣的地盘,他有许多侍卫在周围守着。 在把欧阳珣扔在了地上,然后在重重踢了几脚之后,梁广便想要离开这里。 但是,她才刚刚走出屋子,就有一群黑衣人围住了她。 她心里确实有些胆怯,但是眼神却变得杀气腾腾的,好像十分不好惹的样子。 当年,她中毒之后逃走,却碰到了这样的一群黑衣人的追杀,所以一直心有余悸。 不过,现在她可以确定,对手是欧阳珣的人。她也没有把欧阳珣怎么样,除了她踢了欧阳珣几脚之后,其他都没有什么了。所以,梁广不怕,自然气势也就跟着起来了。 那群暗卫们几乎是倾巢而出,竟然没有一个人留在了暗处。 梁广不太想和他们动手,便朗声说道:“他不过是被我点了穴,好着呢。” 那些暗卫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再看看梁广,有些不太相信。 梁广却瞪了他们好几眼:“不信你们派人去看,确定他没事了我可就要离开了。” 她说的坦荡,其中一个暗卫就进去查看欧阳珣的情况去了。欧阳珣想让暗卫们把梁广拦下来,但是却苦于说不出话来。而他们不过是看一眼欧阳珣的大体情况,然后就确定了他没事,压根就没有想到要检查主子的身上有没有什么伤。 确定欧阳珣真的没事了,他们也不再拦着梁广,放她离开了。 耽搁了不少时间,天都快要黑了,可是梁广对于京城里的路不怎么熟,竟然找不到云君要去的地方了。 她知道云君总是要去找方若颖的,于是便按照自己记忆中的位置,去到了方若颖家,然后正确地摸索出了方若颖的院子,就这样等着云君过来。 但她不知道的是,云君早已经去过了,没有见到方若颖人,当即离开了那个地方。所以,她现在也等不到云君。倒是方若颖,在办完了自己的事情之后,回来就看到了她。 “咦?梁广,你怎么来了?是不是云君出事了?”见到梁广,方若颖第一个反应就是出什么事了。 梁广摇摇头:“我偷偷跟着她来京城,然后遇到了一个熟人,跟丢了。我知道她要来找你,便来这里的等着她。” “那你去过云府了吗?”方若颖问道。 “她回去云府?”梁广却没有想到这点。 “那是自然,最疼她的祖母现在可是还在云府,她回去看一眼也是正常的。”方若颖说道。 梁广低下了头,她不想和云家的人打交道。但是她心里也明白,如果没有那位祖母这些年一直都护着云君,云君也许,早就被云大夫人害死了。 “你,能带我去见见她吗?”梁广终于下定决心,要去见云老夫人。 方若颖却不是这样认为的:“你要去见云君,我自然会带你过去。” “不,不,我是要见她的祖母。”梁广急忙否认道。 云君她十分熟悉,那位祖母,她也不过是见过几次,知道是一个十分和蔼可亲的人。这次她想去见云老夫人,不过是想问一问当年有关唐婉儿的死因。 方若颖有些好奇:“你去见她祖母做什么?” 梁广叹了口气:“她母亲的死因,我想再去问问。” 当年唐婉儿生产的时候她并没有在旁边,所以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些什么事情。这次,正好可以好好问问云老夫人。 云老夫人从一开始就知道云君并不是自己的外孙女,可还是十分疼爱她,这让她觉得有些奇怪。如果不是心里有鬼,又怎么会做出这事呢?云老夫人一定就是想要补偿云君,这才做出这事的。 见梁广这样说,方若颖也没有多问:“好,你随我来。不过,你要不要先见见云君?” “不,我不见她,不能让她知道我跟着她来京城了。”梁广急忙说道。 “好,你不要着急,我这就带你去找她。不过,我的功夫不怎么会,所以,需要你带我进云府。”方若颖提前说道。 梁广嘿嘿一笑:“没问题。” 然后,她一把拎起了方若颖,然后让她指路,两人就这样一起去到了云府里面。 “云府就在这里的,你先找一个没有人的院子落下,我再带你去松鹤堂。”方若颖指着不远处的那个看起来有些破败萧条的院子说道。 即使云馨现在是王妃了,但还是没有能够改变云鼎山被革职之后,云府的萧条。 可云鼎山不知道是找了什么魔,竟然还有兴趣纳两个小妾入府,也不管家里的生意什么的,一天就知道吃喝玩乐。还好有云老夫人和云韵,云韵主管着大小事务,有什么问题就去找云老夫人指点,日子过得也算不错。 而梁广选的那个没有人看守着的院子,就是云鼎山和两个小妾所住的院子。主子在办事,其他的丫鬟小厮也不敢来打扰,这也给方若颖和梁广行了个方便。 方若颖以前经常会来云府里面做客,所以对云府的路也十分的熟悉,不过是转了几个弯,就去到了云老夫人所居的松鹤堂。 不过,她们二人却听到了云君的声音。方若颖还没有反应。梁广就一把将她拉到了树后面躲了起来。 “是了,你不想让云君知道你跟着她出来这事。”方若颖恍然大悟,然后就拉着梁广去了云府里面的花园。 毕竟是前中书令的府邸,就算是现在破败了,也十分宽阔的。方若颖拉着梁广去的,就是府里的小花园。 这个小花园里,有一个池塘,里面可是淹死了不少得罪了主子的丫鬟小厮,现在看起来,在这个夜晚看起来,十分的骇人。可梁广先前在山谷里过的日子,比这恐怖多了,所以见到这个景象,倒是觉得十分的熟悉。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梁广不解。 这个花园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独特的地方,可是方若颖却是执意要带自己过来这里,梁广实在是好奇。 看了梁广一眼,方若颖说道:“这里,对云君十分重要。” 她的眼神看起来十分的深邃,好像有许多事情要和梁广诉说。 “为什么?”梁广皱了皱眉头,这么晦气的地方,怎么就对云君重要了。 “云君都不知道,我也是……偶然间得知的。”方若颖又道。 然后她抬头看了看梁广那迷茫的眼神,才说:“她母亲的尸体,就在这池塘里面。” “你说什么?”梁广一脸的难以置信。 方若颖点点头,这事,是她前世查出来的,可是还没有等她把这件事情告诉云君,就被人害死了。这一次,她终于又机会将这件事情说出来。 “凶手是谁?”梁广看了看方若颖,总觉得她今日看起来十分奇怪。 “我不知道那人的名字,更不知道那人的样貌。我只知道一件事情,那人精神不太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这样的事情。”方若颖意味深长地说道。 梁广听的一头雾水。 “所以,你知道那人是谁?”梁广问道。 方若颖点点头:“以前不知道,刚才突然才想明白的。” “你快些告诉我,我要为婉儿姐姐报仇。”梁广的眼神看起来有些急切。 “你也不要着急,先听我把事情说完。”方若颖不紧不慢地说着。 梁广耐着性子等着她。 “那人也不能算是凶手,她为了能给云君的母亲解毒,不惜用自己来试药。可是,还是失败了。至于将她的尸体,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扔到了这池塘中。”方若颖又道。 听了方若颖说的话,梁广只觉得自己脑中出现了许多她不曾见过的画面,但是,却又对这些事情十分熟悉,好像自己全都经历过一般。 “你说的那人,是我?”过了许久,梁广才问道。 “我也不能确定,不过是猜测罢了。既然你真的想起了这些事情,那应该就是你了。”方若颖看着梁广面露痛苦,伸手抱了抱她。 梁广已经陷入了回忆之中,她一直以为,自己不在场,所以对于唐婉儿的死一无所知。可事实上,她一直都在,她还去找解药,可是不仅没有救回唐婉儿,还让自己也中了这毒。 当初,若是她肯拉下脸来,去见李瑾瑜的师父,请他帮忙,也许唐婉儿就不用死了。至于后来,她因为精神恍惚,竟然将唐婉儿的尸体扔进了这池塘里,让她都不能入土为安,这是梁广所不能接受的。 过了这么多年了,梁广虽然后悔,但不会向以前一样容易冲动,做出什么傻事。方若颖又在旁边安慰着她,她现在心里只有悲伤。 梁广就这样抱着方若颖在小花园里哭了很久,终于,她哭累了,这才停了下来。 方若颖将梁广悄悄地放在云君院子外面,然后敲了敲门,便自己离开了云府。 正文 二百一十二章:陷害 听到了敲门声,昭容揉了揉眼睛出来开门,却见到了一个看起来有些眼熟的人。那人双眼微肿,就这样静静地躺在了大门外,好像是已经没有了生命一般。 为了防止又是哪一位小姐使坏,昭容不打算管被扔在了这个地方的梁广,关上门就要离开。可是,她想了想,这人看起来也挺可怜的,如果自己为了躲避麻烦,而让这个人在这里吹一晚上的凉风,那她心里是十分不安的。 所以,昭容决定,却请示云君。云君说可以,她就将那人带进来好生照顾。 云君却是睡不着,听到了脚步声,便问道:“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昭容愣了一愣,说道:“小姐,院子外面突然有了一个人,看起来好像是昏了过去,你说我们要不要管她?” “一个昏迷的人?”云君觉得奇怪,便起身出门。 “我去看看,你……去准备热水。”云君还是决定要帮这人的。 在她去到了院门口,却是大惊。 “昭容,你快过来搭把手,我们把她扶进去。”云君大声喊道。 她这么一喊,不光是昭容,昭阳也醒了过来。 两人一齐跑到了云君身边,然后帮她一起,扶起了梁广,然后小心翼翼地安顿在了床上。 “主子,这人,您认识?”昭容问道。 云君点点头:“她是我姨母。” 姨母? 昭容和昭阳不太理解为何云君会这么说,不过,既然是姨母,那应该就是云君母亲那边的亲戚了。 她们,也要小心照顾才是。 昭容和昭阳本就是姐妹,十分默契,不过是一会儿,就把梁广安顿好了。而云君一直都坐在床边,就这样看着梁广。 她发现了,梁广的双眼微红,定是大哭过一场。那么,她是去到了哪里,是见到了什么人,才会哭成这样呢? 一切,都要等梁广醒来之后再问。 在梁广身边待了一会儿,云君也没有忘记要通知李瑾瑜,急忙给在天泉山庄的小师弟传了信,然后让他告诉李瑾瑜这件事情。 但是,在天刚亮的时候,李瑾瑜却又过来找她了。 “云君,听说梁广现在的情况不太好。”李瑾瑜熟门熟路地来到了梁广所在的屋子。 云君急忙站起身来,做一个禁声的动作。 然后,她拉着李瑾瑜去到了院子里,这才说道:“你怎么过来了?我不过是说她来的时候是昏迷的而已。” “我担心你一个人做不了这些事情。”李瑾瑜有些委屈地说道。 他那么辛苦,都没有好好地休息一下,就这样跑过来,结果云君竟然是这样的态度对他。 他很不高兴,连看着云君的眼神也变得愁眉苦脸。 云君也发现了李瑾瑜布满了血丝的双眼,知道他并没有好好休息。于是,她眼珠一转,然后笑着对李瑾瑜说道:“我现在有一件事情需要请你帮忙。” 虽然自己的情况很不好,但是李瑾瑜还是十分乐意帮云君的:“什么事?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帮你。” “你帮我把这碗粥喝了吧。”说着,云君转身进了房间,然后在自己背对着李瑾瑜的时候,从怀里掏出了一包秘药,洒在了碗里。 然后,在端起这碗粥的时候,用勺子轻轻搅拌了一下。 李瑾瑜十分相信云君。自然是想不到云君会这样给他下药的,当即将这碗粥喝得干干净净。而云君,一直都站在了李瑾瑜身后,就等他晕倒的时候接住他。 可是,云君没有正确地估算李瑾瑜的体重,在接住李瑾瑜的同时,自己因为手上的力度不够,就率先摔在了地上。听到了砸地的声响,好好休息了一晚上的梁广醒了过来。 她才下床,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李瑾瑜,以及被李瑾瑜压在了地上的云君。 “这是怎么回事?”梁广问道。 云君龇牙咧嘴地说:“我见他太疲惫了,便下了,想让他好好睡一觉。结果我没有考虑周到,又没有足够的力气接住他,然后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哦,我来帮你。”说着,梁广就用力扶起了李瑾瑜,然后让他靠在了桌子上,再扶云君起来。 “他不重吗?看你听容易就能把他扶起来的。”云君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梁广,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梁广笑笑:“是你不太会使用内力,你也可以这么轻松的。” “那你教教我吧。”云君说道。 云君学会了之后,就将李瑾瑜扶到了床上,虽然她还是十分吃力的,但是总算是没有在让李瑾瑜遭罪。 安顿好李瑾瑜之后,云君就要去找方若颖了。 可是,梁广却又拦着不让她去。 “你怎么又拦着我?我又不是去干什么坏事。”云君皱着眉头,一脸的不满。 “我有事情要和你说,你先坐下来,等我说完了再走。”梁广犹犹豫豫地说。 云君便坐了下来,等着梁广说话。 看着认真地等着自己的云君,梁广有些心虚,但还是咬牙说道:“我以为我不知道你母亲具体的死因,可是我昨日发现了,她死的时候,我就在她旁边,我什么都知道。” 听到梁广说这话,云君睁大了眼睛:“你说的,可是真的?” 不过,对于凶手是云鼎山这件事情,云君是毫无怀疑的,所以现在只是对梁广先前忘记了这事,然后又突然记起而感到十分震惊。 梁广点点头,又道:“当时她中毒了,我就去找解药,可是却失败了,只能看着她死在我面前。我想要带着她离开这个地方,可是,那个时候的我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将她的尸体,扔到了云府的那个小池塘里,是我对不起她。” 说着,梁广又掩面哭泣。 云君大惊,上去抱住梁广,努力安慰着她。她知道梁广对自己母亲的在乎,也理解她现在的愧疚,所以,她不打算计较梁广将自己母亲的尸体扔到池塘里这件事情。 人都已经死了,梁广也不是故意的,没有什么追究这事的必要。 见云君非但没有责怪自己,还跑来安慰自己,梁广心里就更加愧疚了,一时间哭得停不下来了。 “好了,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了,你不要太在意这事。如果你真的觉得心里不安的话,就去把母亲的尸体打捞回来,让她入土为安吧。”云君说道。 听到云君的话,梁广这才止住了泪水:“这么重要的事情我竟然给忽视了,真的是人老不中用了。” 说着,她就跑了出去。不用说,梁广要去的地方一定是小池塘。只是,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也许,母亲早已经成为了塘中鱼的食物,不知道尸体还在不在。 叹了一会儿气,云君就去了李明阳那里。 既然方若颖又在欧阳珣那里确认了一遍,自己还是不要再从中作梗了。于是,她要去找李明阳,重新修改一下目的,总是不会让月华郡主好过的。 “我事情都还没有安排好,你怎么就过来了?”见到云君来,李明阳以为她是来催促的,便率先说道。 云君笑了笑:“我不是来催促你的,是要改一下要求。” “好,你说。”李明阳连计划都还没有做,所以,现在云君改一个要求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损失。 “让月华郡主去安南不变,但是不需要把方若颖换掉了。这件事情已经容易了许多,我希望你能够尽快完成。”云君说道。 李明阳面色一喜:“这个简单,明日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看起来李明阳十分自信,这件事情也就不用再担心什么了。 云君看了看李明阳,然后说道:“虽然看起来容易,但你还是不要忘记,月华郡主她又武功这事,免得自己吃了亏。” 李明阳点点头。 除了这事,云君也没有别的要说的了。她便离开了这里,回了云府。 也许是心里还记挂着什么事情,云君才刚刚回到听涛水榭,李瑾瑜就醒了过来。 “你怎么醒的这么早?”云君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把药用错了。 李瑾瑜迷茫地看了看四周:“这事哪里?” “这里是云府,我的院子。我看你太累了,就在给你的那碗粥里下了,让你好好睡一会儿。”云君耐心地解释道。 可是,李瑾瑜好像是什么都没有听懂的样子:“你给我的那碗粥里下了药?是不是你的院子里有了什么内鬼,要来害你?” 听到李瑾瑜的话,云君急忙否认:“不是,我是看你太累了,这才故意这么做的。你是有急事要做吗,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李瑾瑜还是十分迷茫地看着云君:“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然后,李瑾瑜就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不知道在朝着四周看着些什么。 云君有些慌了,急忙派人去找大夫。 可是,自从云鼎山没了官职,云府里面一直供养的这那位名医也早就离去了,现在还真的找不到大夫。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 “你也不用着急,不过是他沉睡的时间还不够,所以现在脑子还不太清楚。让他好好缓缓,过一会儿就好了。” 正文 二百一十三章:回来 云君十分开心地转过头来看着刚来的这个人,问道:“你这段时间都去了哪里?” 叶莹笑了笑,然后脸色却变得十分严肃:“你怎么回来了,不是有人要追杀你吗?” “你怎么知道有人要追杀我?你怎么知道你给我留下的信我一定会看到?”云君有太多的疑问,都希望叶莹好好解答一下。 叶莹愣了愣,然后说道:“我是给你留了信,但是当时就已经让赵妈妈送来给你了呀,你在发么会这么说呢?” 云君也呆住了,她十分相信叶莹说的话,所以,叶莹说自己已经留下了信,那就是真的。可是,如果不是自己去找叶莹,压根就得不到这消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君想不明白,而叶莹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突然,叶莹灵光一闪,想起来了:“我知道是谁了,我这就去找她。” 说完,叶莹直接离开了听涛水榭。云君反应满了半拍,结果就让叶莹这样离开了,自己说的话叶莹也没有听到。 她无奈地摇摇头,既然叶莹知道是谁做的了,那她也不用担心。如果真的十分危急的话,那叶莹一定会把话说清楚再离开的。 见叶莹离开了,她说李瑾瑜不会有事,云君也就不再陪着李瑾瑜,离开了那间屋子,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而李瑾瑜,在云君转身之后,神色就变得清明了起来。 他知道,云君是因为关心他,希望他能好好休息这才下了,只是云君的做法他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想让他好好休息直说便好,为何要用这样的方式?难不成,他会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吗? 想到这里,李瑾瑜自嘲地笑笑,也是,他未必会听云君的话,所以云君也只有这个法子能让他好好休息一会儿了。 因为是和唐婉儿有关的事情,所以梁广的办事效率十分高,不过是几个时辰的功夫,就把云府的小池塘给掏干了。只是,在塘底,却是什么都没有,更不要说是尸体了。 而在池塘里生活着的鱼倒是十分肥美,让梁广越看越伤心。不过她哭了很久,现在竟然流不出泪来了。 没有能够让唐婉儿入土为安,梁广心情十分低落,她跑去找了方若颖。这件事情虽然已经告诉云君了,可她依旧没有胆量在云君面前说太多的话。梁广去到了方若颖的院子里,可是,她依旧不在家,不知道每天是在忙些什么。 云君陪了陪云老夫人之后,就会听涛水榭了。月华郡主,她相信李明阳会处理好的。而云老夫人,也已经安抚好。现在只等梁广回来,李瑾瑜休息好,就可以继续去天泉山庄了。 到了傍晚,没有等到方若颖回来的梁广,只能失望地回到听涛水榭。 “你去哪里了?”她才回来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云君问的。 梁广摇了摇头,不打算告诉云君。这也算是方若颖和她只见的小秘密吧。云君压根就不知道这事是方若颖告诉梁广的。 云君没有计较,而是叮嘱梁广道:“有什么想要的东西,自己出去买一下,等李瑾瑜醒了我们就回天泉山庄。” 又等了一会儿,李瑾瑜还是没有醒,云君有些不耐烦了。而叶莹也没有回来,她便留了一张字条给叶莹,让她有什么事情都去天泉山庄去找自己。 终于,李瑾瑜好好睡了一觉之后,她们准备出发了。可就在这个时候,云韵忙完了事情,跑来找云君。 “云君,你回来了都不和我说一声。”云韵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 云君叹了口气:“我回来为什么要告诉你?” 云韵不知道要说什么把话接下去,便提起了正事:“你说让我处理掉云鼎山,我已经派人动手了。现在云府在我的掌控之中,我给他下了,过不了一个月,他就一命呜呼了。” 听到这话,云君给了云韵一个赞赏的眼神,然后说道:“你做的很不错,不过,有些慢了。可是你来找我,应该为的不是这事吧。” “这件事有什么好说的,我来找你,是想请你帮一个忙。”云韵突然变得有些扭扭捏捏。 见云韵这个表现,云君也猜到了是什么事,摇了摇头:“寿春郡王的心思,我猜不透,你最好不要做傻事。” 听到云君的话,云韵知道她这是已经拒绝了,只能退而求其次:“我也不需要你帮我做什么,事情我自己去做,自己承担。只是,我手上也没有什么能用的人,你能不能……” “可以,金悦和孟念你可以吩咐他们去做事情,不过,不管是什么事情,都和我没有关系。否则,我现在可是有能力让你后悔的。”云君威胁道。 云韵急忙答应。然后,云君也没有再看云韵一眼,带着人就这样大摇大摆地离开了云府。 也没有人敢阻拦云君,只是,李瑾瑜看起来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实在是让她头疼。 神智不太清楚的李瑾瑜,表现得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般,可云君却不会哄小孩子,也不爱哄小孩子,也就总是把李瑾瑜推到梁广那边。 梁广早已经发现李瑾瑜这是装的,一直都在配合着他,不时把他推到了云君身边,然后表示出嫌弃。 云君也无奈,可是连梁广也没有心情哄李瑾瑜,她也只能时不时搭理李瑾瑜一会儿。 李瑾瑜见云君一脸的嫌弃,心里十分开心,装的更起劲了,一直都不打算清醒。一直到他们终于接近天泉山庄的时候,这才不再粘着云君。 云君见李瑾瑜好像没有那么孩子气了,心情也好了不少,松了口气,然后脚步加快了几分。 她担心李瑾瑜什么时候又不清醒,然后变成小孩子做派。到时候若是到了天泉山庄,也有人去照顾他,自己不用再管了。 想着,云君又走快了几分。李瑾瑜也看出了云君的不耐烦,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也不再去烦她。毕竟,物极必反,若是惹得云君生气可就不好了。 终于,他们到了天泉山庄,云君直接是连看都不看李瑾瑜一眼的,就这样去了自己和梁广所住的院子里去了。 至于月华郡主,依旧是贵宾,所有人都在尊敬着她。只是,每一次寒月去厨房里拿吃食的时候,总是要左顾右盼,就怕碰到了云君过来,自己又把人得罪了。 云君一直躲在自己的院子里不出来,月华郡主也开始实施起了自己的报复计划。在她看来,别的事情都没有什么用,只有真的让云君受到一点实质性的伤害,才算是报复成功了。 所以,她派人去联络了一个杀手组织,准备让他们来对付云君。她自己也清楚天泉山庄的守卫,所以出手十分阔绰,真的有杀手组织见钱眼开,接下了这单。当然,为了能够增加自己的成功几率,月华郡主给在皇宫里的皇后传了信。 现在的皇后,又十分受皇帝的重视,毕竟,这才是真正的皇帝,对她还是有几分感情的。唯一让她担心的,就是当时选择自己走一条路出来的容华公主了。她这回是彻底地疯了,所以在皇家,是真真切切的废人,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不过,她作为容华公主的生母,去求了求皇帝,还是给容华公主找了一户好人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但是人品不错,只要容华公主乖乖的,是有好日子过的。 收到了月华郡主送去的信,皇后对李瑾瑜起了疑。她一直都在怀疑,这个李瑾瑜,应该不是真的多病虚弱,这是为了避免皇帝针对他而装出来的。可是,这么多年都过去了,皇帝却没有气半点疑心,这让皇后总是觉得自己是想多了。 可是,月华郡主的来信,却又让她重新怀疑起来,月华郡主的话说的也不十分肯定。但皇后几乎可以相信了,月华郡主这一次去天泉山庄,是为了家族,是为了李明德能够登上皇位。所以,月华郡主叮嘱她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皇帝,她也就准备照做了。 只是,皇后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月华郡主现在是在天泉山庄里,那么,是不是已经投向了李瑾瑜了呢? 不,也不能算是皇后忽略了这个可能,是皇后太过于相信自己的家族了。 她直接就跑去找了皇帝,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皇帝。 而听到了她的话的皇帝,却是暴怒。 “这事你是从哪里知道的?”皇帝现在十分生气,可是却还是努力克制住了自己的怒火,问道。 皇后听出了皇帝心情不好,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臣妾,是听月华说的。” “月华?”皇帝怎么都没有想到,说出这事的人竟然是月华郡主。 不过,他也经常派人去试探李瑾瑜,总是没有查出什么异样的。所以,他对月华郡主的话也有了几分怀疑。 在心里衡量了一番,皇帝说道:“这事朕是不信的,不过,为了明德能够坐稳这个位置,我也就把瑾瑜也一起解决了吧。” 皇后只能称是退下,不敢再说什么话来点燃皇帝的这怒火。 正文 二百一十四章:刺杀 皇帝点了许多人,打算当天就要派人去天泉山庄刺杀李瑾瑜。这事他先前也不是没有干过,不过每一次都是以试探为主,所以他从来都没有派自己的心腹过去。 而这一次,皇帝是动真格的了,所以派去的人也全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月华郡主收到了皇后传回来的消息,也打听到了皇帝选择要动手的时间,就这样把自己的杀手也安排在了这一天来刺杀云君。 她连具体的计划都已经做好了,自己派人来刺杀云君,不用正面出击,而是一直在附近潜伏着,看时机成熟了,再出来浑水摸鱼。 但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人,竟然会和皇帝派来的人打了起来。 一切都和月华郡主安排好的一样,可这一次皇帝是懂了真格了,所以他派来的人都十分厉害。最重要的,是皇帝派来的人,数量十分庞大,大有一种不取李瑾瑜首级就不罢休的架势。 为了防止有人来救援,皇帝的人专门派了一小队在山庄周围埋伏着,打伏击。正好,月华郡主雇的人要来杀云君,被皇帝的人误认为是援兵,便全都解决了。 月华郡主正美滋滋地在自己的院子里等着收云君已经死了的好消息的时候,皇帝的人已经打了进来,不论是什么人,全都格杀勿论。见到了月华郡主一个人坐在院子中央,那些皇家刺客自然也不会碍于她的身份。不过她不是李瑾瑜,所以,终归没有引来这些人的追杀,自己找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躲了起来。 至于李瑾瑜,第一个反应就是让国夫人从密道逃走,自己则是去找云君。 但还没有等李瑾瑜出去,云君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你来了,这就好,赶紧走吧。”李瑾瑜见到云君过来,十分开心,急忙把云君推进了密道。 云君也不客气,率先钻了进去,然后梁广跟在了后面。可是,李瑾瑜却不过来。 “瑾瑜,你快进来呀。”见李瑾瑜不走,国夫人着急了。 她听着打斗声越来越近了,知道自己越来越危险了。若是李瑾瑜再不过来,大家都会死的。 梁广也有些担忧地看着李瑾瑜,一把抓住了他。 李瑾瑜急忙解释道:“月华还没有过来,这里很危险,我不能不管她。” 可是,李瑾瑜的话还没有说完,国夫人就不满了:“她可是皇后那边的人,你现在还管她做什么?快进来。” 国夫人脸带愠色,就差要把李瑾瑜骂一顿了。 梁广听到了月华郡主几个字,心情也不好,拉着李瑾瑜的力道更大了。 寒月也不赞成李瑾瑜去找月华郡主,便在李瑾瑜的正面推他,然后梁广用力把他往后拉。两个人这样合力,就把李瑾瑜弄进了密道。就在李瑾瑜进去的那一刻,寒月关上了密道,然后自己出去和兄弟们浴血奋战去了。 月华郡主知道自己再这么躲下去也不是办法,而那些人看起来就是要杀了自己的,便去了国夫人的住处。 她相信,李瑾瑜那么在乎国夫人,一定会把离开的密道设置在国夫人所住的地方的。 可是,她去晚了,等她去到了国夫人的住处的时候,李瑾瑜他们早已经离开了天泉山庄。 而寒月,远远地看到了月华郡主之后,见她朝着国夫人所住的地方去了,心里有些不放心,便也跟了过去。 果然,月华郡主在找机关,而且,还真的被她找到了。寒月心里一慌,急忙朝着月华郡主攻去。 月华郡主没有想到寒月竟然会攻击自己,不过这也说明了这个密道的机关就在她刚刚碰到的地方。 “寒月,你疯了!”月华郡主见寒月对自己招招都是下了杀手,心里有些生气,大喊道。 可寒月却冷漠地说:“我没有疯,我不过是想要保护好主子罢了。” “可是,我是他的师妹,以后我会支持他的,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月华郡主又说。 寒月摇了摇头:“如果连主子的命我都保不住,那个皇位又能算的了什么?” 说着,他的杀招更加凌厉了。与月华郡主不同,寒月连的功夫,一直都是十分狠辣的,所以现在月华郡主压根就不是寒月的对手。如果不是看在月华郡主是李瑾瑜的师妹的份上,寒月早已经把月华郡主解决了。 听寒月这么说,自己是绝对没有机会从他们的密道里逃走了。既然这样,月华郡主不再恋战,而是对寒月说:“你在这里好好守着,我不碰机关便是。既然你不让我逃走,那么我自己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着总可以吧。” 说着,月华郡主便朝着屋子外面退了出去。寒月降低的防备,不过还是十分警惕的看着月华郡主。他可不相信这个诡计多端的月华郡主的话,可是,他还是中招了。 月华郡主虽然退了出去,而寒月也一直盯着她,但是还是没有防住。因为月华郡主在退出去之后,又绕到了屋子的另一个地方,然后跳窗进来,将寒月砍倒在了地上。 然后,当着寒月的面,将机关打开,然后钻了进去。可是,没有人将机关关上,月华郡主也只顾着自己逃跑,所以这条逃走的路,就这样暴露在了皇帝的人的面前。 寒月想要挣扎着起身,可月华郡主下手实在是太狠,他觉得自己就要死在了这个地方了,竟是没有办法起来将密道关上。然后,他就直接晕了过去。 很快,皇帝的人就找了过来,他们见到了打开的密道,以及倒在了地上的寒月,没有丝毫怀疑,认为这是李瑾瑜的手下内讧了,然后一个被杀,另一个从主子离开的地方逃走了。 他们当即沿着密道追了过去。 不过,这密道设计的也是十分精巧,没过多久,就有一个分叉路,当然,月华郡主选了其中一条走,而皇帝的人却是兵分两路追了过去。至于李瑾瑜他们,在这里又打开了一个机关,然后走了另外一条隐藏着的路。 所以,皇帝的人,都是追着月华郡主就这样过去了。月华郡主也不知道这密道的构造,随便挑选着路走,而皇帝的人也不停地分开,竟然到最后,只有一个人追着月华郡主过去了。 月华郡主终归是被宠坏了的孩子,平日里也不用做什么重活,更不需要这样逃跑。而师父又疼爱她,所以对她也是宠爱有加,舍不得让她多练习太过劳累。现在,即使是为了逃命,月华郡主使出了自己的全力,也没有办法逃得过皇帝的人。终于,在下一个分叉出现之前,她就被追到了。 月华郡主提气想要加速,却发现自己实在是跑不动了。而皇帝的那个人见对方是月华郡主,有些失望,不过皇帝既然让他见一个杀一个,他自然要照做。所以,他动了动自己手里的刀,然后就朝着月华郡主砍了过来。 见对方杀气腾腾,月华郡主却实在是提不起力气抵挡,就这样逼着眼睛,放弃了。可是她等了许久,都没有感受到刀砍在了自己的身上的疼痛,终于有些怯懦地睁开了眼睛。却见对方那人,是李瑾瑜。 李瑾瑜先是对月华郡主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然后不知道扳动了哪里的机关,带着月华郡主走了另外一条密道。 月华郡主这才知道,原来李瑾瑜这么的深藏不露。想到了自己刚刚对寒月那一击可是用尽了全力,寒月估计是活不成了,月华郡主心里一惊。不过一想到寒月可能已经死了,也就没有那么担心,毕竟,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所以,李瑾瑜也不可能知道这件事。 “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逃不了了呢。”李瑾瑜这是真的松了口气,见到月华郡主也是真的开心。 月华郡主讪讪地笑笑:“师兄,还好你帮了我,否则,我都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见到阎王了。” 说着,月华郡主竟然要哭了出来。 而在一旁看戏的梁广终于看不下去了,用力打了月华郡主一掌。 “你烦不烦,如果不是你,我们现在也不可能陷入这么危险的境地。” 月华郡主重重地咳嗽了几声,然后反驳道:“你们全都把我丢下了,怎么,现在还来指责我?依我看,你们都得好好反思反思自己。” 可梁广却得意地笑笑,然后朝着李瑾瑜说道:“你听到了没有,她在怪我们不管她呢。这么看来,刚刚她要哭,都是装出来的。” 说完,梁广往后退了一步,正好躲过了月华郡主的攻击。 “你看,她这是被我说中了,然后恼羞成怒,要打人了。”说着,梁广这一回却没有往后退,而是往旁边撤了一步,同时伸出了手,朝着月华郡主发出了一掌。 月华郡主以为梁广还会继续退一步,因此用劲十分大,直直地往前冲了过去。可梁广却在旁边攻击她,她一时间难以稳住身形,然后就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李瑾瑜想要伸手去扶,但是一抬头看到了云君面无表情的脸,便又收回了手。 见月华郡主摔倒了地上,梁广拍着手笑道:“摔得好,摔得妙。” 正文 二百一十五章:嘲笑 听梁广这么说,国夫人竟然也噗嗤一笑。 月华郡主见连国夫人也这样嘲笑自己,心里说不出的委屈,可是她心里知道,现在哭也没有用,还不如不顾形象,好好揍梁广一顿,于是拔出了剑,朝着梁广刺了过去。 但她本就没有什么力气,这一刺放在以前,还是有一些杀伤力的,但是现在,却是软绵绵的,梁广连躲都没有躲,一把就抢下了月华郡主手里的剑。 月华郡主见自己丢了兵器,便急忙调出内力,用尽全力朝着梁广发了一掌。可是梁广却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她不过是侧身一闪,就轻轻避了过去。 然后,月华郡主守不住自己的力量,就这样一掌拍到了墙上,然后,打开了机关,去到了另外一条密道,和皇帝的人打了个照面。 那些是第一队分开的人,因此一共有快十个人站在了月华郡主面前。他们并没有被突然出现的月华郡主吓到,而是对视一眼,然后一起拔出了剑,然朝着月华郡主刺了过去。 见自己这回是真的,活不下去了,月华郡主发了疯似的,双手乱舞着,无招胜有招。虽然她没有能够逃脱,但终究是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只是对方都是一些杀人不眨眼的暗卫,并没有手下留情,所以,月华郡主一只手被削去了半只手掌,而另一只手,却是连小臂也不翼而飞了。 李瑾瑜想要去救月华郡主,可是国夫人却突然闪身挡在了他前面。 “母亲,你这是……”李瑾瑜知道,国夫人不愿意他去冒险。 国夫人缓缓吐出五个字:“她是自找的。” 然后,她也不再说话,只是一直都挡着机关,不让李瑾瑜去碰。 月华郡主一直都是跟在李瑾瑜身后的小妹妹,李瑾瑜有些不愿意就这样看月华郡主死在皇帝的手里。 “母亲,她是我妹妹,我不希望她因为我,而……”李瑾瑜想要劝国夫人。 可是,他的话却被国夫人无情打断:“你不是连累她的人,你是被她连累了。你敢说,她这段时间没有和皇后通信,然后把这里的情况都说了出去?” 听到了国夫人冷漠的话,李瑾瑜愣了愣:“她,应该不会这样做的。” “你凭什么保证?她是皇后那边的人这是毋庸置疑的。而昨日她一连送了三封信件出去,今日就来了刺客,如果说这和她无关我是不相信的。”国夫人又道。 既然国夫人都这样说了,李瑾瑜也只好打消去帮月华郡主的念头。 “母亲,我扶您去那边坐下。”李瑾瑜的眼神已经变了,然后就搀扶着国夫人去到了一旁的桌子旁边坐下。 可是,这个时候梁广不知道为什么,也打开了机关,去找月华郡主去了。 她自认为对这里的机关十分熟悉,所以,在皇帝的人还没有看清的时候一把抓住了月华郡主,然后去到了另外的一条密道,再转了几次,终于又回到了国夫人她们落脚的地方。 不过,远远地,云君她们就听到梁广喊道:“国夫人,您闭上眼睛,君儿也闭眼,这人看起来实在是太恶心了。” 虽然被梁广说自己恶心,月华郡主有些不服,但是月华郡主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臂,心里也一阵作呕。 国夫人和云君听了梁广的话,转过了身去,没有一个人看月华郡主。而李瑾瑜却觉得有些触目惊心,不过是几瞬间的功夫,月华郡主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在皇家,月华郡主这个样子是已经成废人了。 不过,他们出来的急,这个地方又只是避难用的,所以月华郡主的伤竟然只是随便清洗了一下,然后梁广粗鲁地把她的双手都裹成了粽子状,知道确定不会吓到云君了,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听到了梁广的说可以回头看的话,云君和国夫人这才转过身来。 云君大惊,问道:“梁广,她,她是伤到手了吗?” 可回答云君的人却是月华郡主本人:“是伤到手了,不过准确地来说,我已经成废人了。” 月华郡主在说这话的时候,双眼无神,她知道,自己这一辈子,是已经毁了。就这样,毁在了刚刚救了她一命的人身上。 当然,她是不会急着要报恩的,不找梁广报仇就不错了。 现在的月华郡主,只希望李明德能够登基。然后,作为他的妹妹,自己可以有一世荣华富贵,就算是自己已经成了残废,也可以过好自己的后半生。 当然,李瑾瑜若是成了皇位,对她也不会差。 没有想到竟然是月华郡主回答自己的话,云君愣了愣,然后说道:“那郡主您好好养伤,不要太伤怀了。” 对于月华郡主受伤这事,除了李瑾瑜以外,竟然没有一个人感到悲伤的。 云君看了看李瑾瑜,然后拉着他,去到了另外一挑密道里。 “你拉我来这里做什么?”李瑾瑜有些不解。 他知道云君有些不开心,但是,却还是忍不住要关心月华郡主。 “你说,月华郡主就像是你的妹妹一样?”云君问道。 李瑾瑜点了点头:“她真的只是我的妹妹,所以我关心她,不希望她受到伤害。” “就算是她背叛了你,因为一个特别难以置信的理由,你还是要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妹吗?”云君又问。 “你知道些什么?”李瑾瑜觉得云君说的这些话有些奇怪。 云君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是刚刚听国夫人说的话,觉得她一点也不可信罢了。” 李瑾瑜愣了愣:“原来你也这么认为。” “我有一个特别的猜想,不过在我告诉你之前,需要问你一件事情。”云君又道。 “什么事?” “月华郡主从一开始就对我有敌意,这事为什么?”云君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李瑾瑜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她本人,我怎么知道。” “所以,你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和我有关的事情。”云君又问。 李瑾瑜点点头。 这时,他想起的,是自己和云君幼时的相遇。他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云君。 可云君见他这么犹豫,却也没有要听他说话的耐心,说道:“这件事情,是不是月华郡主针对我的原因?” 李瑾瑜又点点头。 现在他机乎可以确定,这一次的人是月华郡主引来的了。 因为国夫人是绝对不可能欺骗自己的,而自己,却又不想相信。 月华郡主发出了三封信,应该是用来联络皇后的。而根据她对云君的敌意,联系皇后的目的,是要为自己收拾云君打下基础。但是她自己也想不到,皇帝竟然会派人来这里绞杀他,连自己也保护不了。 这样,李瑾瑜就什么都想通了。而云君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也没有说话,就等着他自己去思考。 “为了防止你觉得这是我故意引导,日后又来秋后算账,你还是现在就去问问她,看她是怎么说的。”云君说道。 李瑾瑜点了点头,然后就拉着云君一起回去了。 自然,他回去后,脸色变了变,就好像是连人也换了一个了。 “月华,我有事情要问你。”李瑾瑜十分严肃地看着月华郡主,问道。 月华郡主点点头:“是有关这一次的杀手的事情吗?” 问完这句话,她笑了笑,然后说道:“是我联系的,是我让姑姑去劝皇上这样做的。可是我没有想到,皇上竟然要赶尽杀绝。姑姑也没有想到,我在这里竟然会连自己的命也保不住。” 还没有等李瑾瑜把话问出来,月华郡主就什么都说了。 听到月华拒捕亲口承认这事,国夫人点了点头。 看到自己母亲的表现,李瑾瑜知道这事不和月华郡主计较这事了,便拍了拍她的肩膀,留她一个人坐在一边。而其他人,又去到了另外一边。 见自己就这样被孤立了,月华郡主有些不服气,便又说道:“为了从这密道里逃走,我打伤了寒月。现在,他估计已经死在了皇上派来的人的手上了吧。” 说完这话,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毕竟,寒月对月华郡主还算不错,可月华郡主竟然在这种情况下,对寒月下死手。虽然他们知道月华郡主是不会杀了寒月的,但是把寒月扔给那些皇帝派来的人,还会有活路吗? 听到这话,李瑾瑜恼羞成怒,也不管月华郡主到底是不是一直以来都跟在自己屁股后头的那个小女孩了,直接朝着她发了一掌。 本来就已经受了不小的伤的月华郡主,自然是躲不开李瑾瑜的进攻的,硬生生地在原地接了李瑾瑜这一掌,然后口吐鲜血,好不狼狈。 见月华郡主吐血,李瑾瑜的怒气稍微减了一分,不过还是十分生气,但也没有再朝着月华郡主出气了。 月华郡主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见李瑾瑜没有继续打自己,竟然觉得这就是自己被放弃了,十分不甘,又叫嚣道:“原来师兄失去了这么一个好兄弟,竟然一掌就为他报仇了,真的是好生厉害。” 正文 二百一十六章:废人 听到这话,李瑾瑜正想动手,可云君却先他一步,狠狠地踹了月华郡主一脚。 李瑾瑜十分奇怪地看着云君,好像是在好奇,云君为何要这样做。 可云君却朝着他笑笑,然后又是对着月华郡主胸口就是一脚。 月华郡主被踹到在地,可是看起来却是十分不服气的。李瑾瑜可以打她,可云君,她凭什么这么做。 所以,月华郡主咬咬牙,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想要攻击云君。 云君见月华郡主竟然是这样的表现,有些失望,不过她还是迎战了,毕竟想月华郡主这样的对手可不多见的。 她摆好了招式,准备迎接月华郡主的攻击,可是李瑾瑜却是拦在了她的前面。 她以为李瑾瑜这是要保护月华郡主,所以才拦着她的。可是,李瑾瑜却是背对着她,然后面对月华郡主,好像是要代替她和月华郡主迎战一样。 这个画面深深地刺痛了月华郡主的眼睛,她有些受伤地看着李瑾瑜,希望李瑾瑜说些什么话来解释一下,可是李瑾瑜什么都没有说。 云君看了看月华郡主的表情,微微叹息了一声,然后对李瑾瑜说道:“你能不能好好打她一顿,这样看着太让人难受了。” 听到了云君的话,李瑾瑜摇摇头:“她害死了寒月,我是不会原谅她的。” 既然李瑾瑜都这样说了,云君也就不再说话,而是十分认真地看着李瑾瑜说道:“答应我,一定要留她一命。” 云君说这话时,已经想好了怎么整治月华郡主的办法了,所以,她要留月华郡主一命,否则自己的法子就都用不上了。 李瑾瑜点头答应。 为了躲避皇帝的人的追击,他们一行人在密道里待了两天,然后才又打开机关,去了另一条密道,然后一直沿着这条路走着,彻底离开了天泉山庄。 而走着走着,云君总觉得去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 见云君的神色变得疑惑,李瑾瑜便解释道:“这就是我让华景修的通往你院子的密道。” 虽然她们已经走了很久,但是云君怎么都想不到,李瑾瑜竟然会带着他们来到自己住的地方。 “我知道云府很大,所以,母亲就交给你安顿了。”李瑾瑜又道。 云君白了他一眼,然后说道:“你还真的是会安排。可是我这云府,早已经破败不堪,怕是委屈了国夫人。不过,最重要的,是国夫人在这里,恐怕是不能保护好她的安全。” 关于不能够保护好国夫人这件事情,云君是十分认真的。所以,李瑾瑜也认真考虑了。 可是,还没有等李瑾瑜想出一个办法,国夫人就自己开口了:“我觉得再这里居住着挺好,就在这里吧。至于我的安全?我相信,他们的目标是瑾瑜,只要瑾瑜不在这里,就一定是安全的。” 听到国夫人这样说,李瑾瑜扁了扁嘴,不满道:“母亲,您这是要抛弃儿子了吗?” 国夫人点点头:“你给母亲带来了危险,难道不是应该自己离开这个地方吗?” 听到国夫人的这句话,李瑾瑜认命地点点头:“母亲放心,儿子一定将追兵引开,保证您的安全的。” 云君在一旁听着他们母子二人的对话,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但是却又不敢在国夫人面前造次,只能努力憋着。 李瑾瑜深情地看了云君一眼,然后就离开了这个地方。 云君不理解李瑾瑜为何要这样做,给他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就扶着国夫人去看院子去了。 见云君对自己没有半点的留念,李瑾瑜闷闷不乐地离开了。他是从密道离开了,去的地方,自然是华景开的锦华楼。虽然锦华楼是云君的地方,可管事是他的人,自然也是他的产业。 在他离开了云府之后,就让自己身边跟着的那几个人把路给堵了,这样一来,就算是皇帝派来追杀他们的人破解了密道,也看不出来国夫人藏在云府这事。 至于李瑾瑜,则要常住在锦华楼,商量怎么反击。 现在不用说,就知道是现在的那个皇帝做的事情。所以,反击自然也是从那个皇帝身上开始的。 而月华郡主,在李瑾瑜到达锦华楼之后,给喂了哑药,然后敲晕,送回了郡主府去了。 还没有等李瑾瑜计划好要如何反击,云君这边就接到了一个十分严重的消息。 欧阳珣在要启程回安南的前一天,被人刺杀了。 他堂堂的一个安南国摄政王,身边保护的人是有许多的,可是,竟然还是让他受伤了。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他身边带着的侍卫,死的死,伤的伤,竟然没有一个人是安然无恙的。 云君心里一惊,跑去找了欧阳珣,可是却没有机会见到欧阳珣这人,所能够得到的消息,也只有欧阳珣现在还在昏迷之中,不见人。 至于欧阳珣身边负责保护他的人,全都被换了一遍。不过他带来的那些人,倒也没有生命危险,都被很好地照顾了起来,只是,互相之间不能够有接触。 云君这也就没有了能够接触到欧阳珣的机会。 然后,她就想起了欧阳珣派到自己身边的那两个暗卫。 “你们两个现在就回去,看看父亲他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云君命令道。 那二人却是互相看了看,却没有答应云君的话。 “怎么,你们不愿意去?”云君有些生气。 二人摇了摇头:“主子,我们要是走了,您的安全怎么办?” “可如果你们不走,那父亲的安全要交给谁呢?现在和你们一起过来的人全都受伤了,没有一个人在他的身边。如果你们两个人不去,我怎么能够放心?”云君问道。 听了云君这话,二人愣了愣,然后向云君鞠了个躬,就这样离开了。 看着他们二人消失在了眼前,云君终于松了口气。 也不知道欧阳珣是遇到了什么事情,竟然会被伤成这个样子。不过,现在那两个欧阳珣带来的人都回去了,云君也就放心了不少。不管欧阳珣遇到了什么事情,到现在,也不至于身边没有一个可以相信的人,至少,也有能力去打听消息。 可是,过了快半个月,那二人传回来的消息都是欧阳珣一直没有醒,这让云君提高了警惕。 但是,她还没有搞清楚欧阳珣的事情,云府就遇到了一件大事,云鼎山死在了小妾的床上。 对于云鼎山死了的这件事情,云君应该是十分开心的。只是,现在云鼎山死实在是太不凑巧了。事情这么多,现在死,是给云君添麻烦的。 可是云韵却不觉得自己给云君带来了麻烦,还过来讨好处。 “大姐姐,你看,我已经把您要求的事情做好了,您怎么也得帮妹妹一把了吧。”对,云韵就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来找云君,让她给自己说情,让李明德娶了自己。不,现在她的身份不尊贵了,也不敢奢望什么正妻王妃的位置,只要李明德愿意纳她为妃便好。 知道云韵来找自己的目的,云君连正眼都没有看云韵一眼,然后就对云韵说道:“这件事情我真的帮不了你,上次你过来也已经说过了,我把人借给你,你可以自己去设计,但是我却不会帮你的。” 云君现在的语气不太好,因为她的烦心事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对于一直都在这里想要给她找麻烦的云韵,怎么看都是不顺眼的。 知道云君是真的真的不愿意帮助自己,云韵还是有些不死心。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云君一眼,然后说道:“总有一天你会帮我的。” 云君不知道云韵这是哪里来的底气,不过她见云韵这样说,也就不打击她了。她摆了摆手,让云韵赶紧去做自己的事情。 云韵就云君不愿意搭理自己,觉得有些无趣,便也自己离开了听涛水榭。 可是,云韵不过是来找云韵帮忙,打发了也就打发了。云鼎山才纳进来的那两个小妾却是不安分的,一个还好,因为和云鼎山的死有关系,所以云老夫人把她发落出去也就算了。而另外一个,却是查出已经有身孕,这让云老夫人可是不好处理了。 那个小妾一口一个儿子地说着,让云老夫人心里十分开心,毕竟,她这么多年来,也是希望能有一个孙子的。但是,云韵和云馨却是十分的不满。这云府和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没有任何关系,现在突然跑出来一个要和她们争家产的人,让姐妹两心里怎么舒服。 所以,还没有等云老夫人好好开心开心,云韵就已经动手了。 她用的也不是什么高明的法子,不过是让人在小妾的食物里放上红花。这小妾早已经防起了云韵,所以,并没有中招。可是,别人要来伤害她,她自然不会手软。这不,告到了云老夫人跟前去了。 云老夫人听她哭的有些心烦,但是看在自己未出世的孙儿的份上,也忍下了。而云馨听到了这件事,大老远从江夏郡王府跑了过来,以王妃的身份自居,定要护着云韵,这让云老夫人不好发落了。 正文 二百一十七章:有孕 两边都动不了,云老夫人也不管了,直接派人请来云君,让云君帮着拿主意。 听到是祖母那里的事情,云君急忙赶了过去。可是她还没有进松鹤堂,就听到了一个女子的哭喊声。 她心里一喜,既然这小妾喜欢哭闹,那她就派人去请大夫过来,让这个小妾自食苦果。 云君派去的人很快就来了,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大夫,一看就是不容易被收买的。 既然大夫已经到了,她也就带着人进去看好戏了。 “君儿,你怎么过了这么久才过来?”云老夫人打趣道。 “君儿是去请大夫了,这位姨娘不是已经有了身孕了吗,自然是要好好调养调养的,所以君儿便带来了大夫。”云君笑着解释道。 那小妾十分精明地看着云君,总觉得这是一个好相处的人,至少不会从一开始就对自己的孩子动手。 可是,云君说的下一句话,却是让她失望了。 “既然已经有了身孕,那自是要小心翼翼的,这位姨娘,您在这里这般哭闹,就不怕影响到弟弟吗?”云君十分严肃地问道。 而云老夫人听到了云君这话,看着那位小妾的眼神也变得不好了。 而大夫听到了这话,便主动上前去为小妾诊脉。但是小妾却避开了,她甚至还十分惊恐地说:“你滚,离我远一点,不准伤害到我的孩子。” 听到了小妾的话,云老夫人皱了皱眉:“你还是让大夫好好瞧瞧,否则,日后若是孙儿有了什么闪失,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云老夫人都已经发话了,小妾自然不敢再说什么。而那位大夫也是有脾气的人,他好心好意地来这个地方给小妾看病,结果却被这样拒绝。 只见他冷哼一声,然后说道:“老夫人,这位姨娘因为精神状态实在是不好,刚才定是又哭闹了一场。若是不好好歇着,这孩子,只怕是保不住了。” 原本都没有被收买的大夫,现在也不由自主地站在了这小妾的对立面。小妾心里慌了慌,却没有能力改变现在的局面。 云老夫人听了大夫的话,点了点头:“既然这样,你日后就好好在院子里呆着,不要再出来瞎胡闹了。” 云老夫人这话让小妾心里觉得有无限的委屈:“母亲,那孩儿怎么办?”说着,她有些怯懦地看了看云韵。 云馨冷哼一声:“你这个狐媚子还有脸说,现在能在这个地方当主子,享受这荣华富贵就不错了,竟然还敢妄想骑到我和姐姐头上来,实在是胆大包天。” 云馨一说话,小妾也蔫了下来。她还是知道,现在云府里只有云馨一个人是王妃,身份尊贵,不是她可以挑战的。 见小妾这样的表现,云馨灵机一动,朝她笑了笑,然后说道:“你回自己的院子里呆着去,否则,就别怪我对你出手了。” “是,是。”小妾急忙答应,急急忙忙地就要往外走。 云君朝着小妾笑了笑,却是拦住了她。 “你,你这是要做什么?”小妾大惊,以为云君要对她动手了。 可云君却是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太过于招摇,所以这个孩子注定保不住,好自为之吧。” 说完,云君又笑着迎上云老夫人,扶着她去了院中走了走。 云老夫人叹了口气:“这个小妾,还真的不让人省心,日后还是去母留子好了。” 云君在一旁沉默不言。 见云君并没有接自己的话,云老夫人有些不满,问道:“君儿,你怎么不说话?是觉得祖母太狠心了吗?” “不是,是那个孩子注定留不下来,所以,祖母还是不要有太大的期望。”云君说道。 云老夫人听这话,自然是十分不高兴的,所以撇了撇嘴:“你怎么知道这个孩子留不下来?” “云韵和云馨是不可能让这个小妾生出一个孩子来和她们争夺这本来就没有剩下什么的家产的。”云君笑着回答。 “她们怎么会?”云老夫人想都没有想就否认,但是,却还是反应过来了。如果云韵和云馨不对那小妾出手,那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了。 她认真地看着云君:“君儿,祖母求你一件事,帮祖母护好这个孩子。” 可是云君却是摇摇头:“只要云韵和云馨在,那个孩子就算是生下来了,也活不长。您仔细想想,如果是个女孩,可能还好,没有那么厌恶她,但是她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但如果是一个男孩,那您直接就不要奢望他能够活下来。” 听了云君的话,云老夫人依旧是失望地摇摇头。 可是,云君说的也不无道理,这事,是她期望太高了。 “罢了,让她们闹去吧,我不管了。”云老夫人也就不把那个孩子当成自己的孙儿了,如果能够活下来,那就尽自己所能,好好保护他,如果不能,也就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云君在这里陪了云老夫人一会儿,就回了听涛水榭。 国夫人在这里住了几天,已经把云府的地形摸得清清楚楚,也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对于国夫人的自来熟,云君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如果国夫人在自己的院子里不能够自在悠闲,那她继续呆在这个地方除了让李瑾瑜放心之外,也就没有别的作用了。 云君陪着国夫人有聊了聊天,这才自己偷偷出了府,去找欧阳珣。 她去的时候也是好,正巧欧阳珣醒了过来。而皇帝的人,在这里盯了许久,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便懈怠了。 因此,在两个暗卫的帮助下,云君轻易地混了进去,顺利见到了欧阳珣。 “君儿,你,你一定要离梁广远一点。”见到云君的第一句话,不是什么寒暄,而是叮嘱。 而欧阳珣的眼神,也变得杀气腾腾,总觉得立刻便要去杀了梁广泄愤一样。 “父亲,您这是怎么了?”云君只觉得现在的欧阳珣,是这么地陌生。 “您见过梁广了?”云君想了想,然后突然发现欧阳珣说的这事,是和梁广有关系的。 欧阳珣点点头:“就在你来找我的那天,你刚刚离开,她就过来了。” 云君有些疑惑:“可是,她为什么要主动来找你?” “她把我当成了害死你母亲的凶手,来这里找我算账来了。”欧阳珣说道。 听到这话,云君皱了皱眉头,却是问:“所以,当年母亲为何会遇到云鼎山?” 欧阳珣没有想到云君会问这个问题,愣了愣:“这事你应该去问梁广才对,她才是那个一直都跟在你母亲身边的人。” “你去看过母亲的墓了?”云君突然又问。 “那是自然。”欧阳珣不知道云君为何要问他这个问题。 “您……说要带她回安南?”云君又提出一个问题。 欧阳珣点点头。 “可是,你难道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云君看了看欧阳珣的表情,却见他眼神里闪过了一丝惊异。 “你,为何要问这个问题?”欧阳珣也十分警惕地看着云君,总觉得什么事情被云君发现了。或者,是梁广把她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云君了,包括他在安南有一群小妾的事情。 云君笑了笑:“梁广想起来了一些细节,在母亲去世之后,她原本想带着母亲的尸身离开云府,可是却因为精神恍惚,误将母亲扔到了云府的池塘里,然后就一直忘记了这事。” “所以,你既然说要带母亲回安南,又怎么会没有发现,母亲的墓有问题呢?”云君笑着问欧阳珣。 欧阳珣呆住了,他怎么知道这墓有问题,那棺材盖他又没有揭开。 可是,现在云君这样问起,他要怎么说? “可是,如果你没有发现,那为何会先前都没有表现出异样呢?”这是云君想不清楚的一点。 欧阳珣叹了口气,说道:“我没有发现,是因为我直接将棺木搬了出来,并没有打开看,所以没有发现不对的地方。” 云君点点头:“好,这事我暂且就不计较了。你说说你这一次是怎么受的伤吧。”这个才是当务之急需要去查清楚的事情。 可是欧阳珣却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那日我就一直都坐在这个地方,然后突然闯进了一大拨黑衣人,朝着我砍了过来。但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打算杀我们,只是把每一个人都砍伤,然后就离开了这里。” 云君皱了皱眉,就是这样的人最难对付了。 她叹了口气,说道:“您好好养着,我让人去查这事。” 说完话,云君就直接离开了,欧阳珣也没有来得及喊住云君。 但这件事情,却是欧阳珣隐瞒了云君许多。他这一次受的伤,是自己弄的,为的,就是试探大魏皇帝。他故意给云君提供了错误的信息,让云君去其他方向查这事,也是为了能够完成自己的事情。完成这一次他来大魏,所应该做的事情。 云君虽然丝毫不知情,但是却认真地看了看欧阳珣,觉得他在撒谎,这才没有继续和欧阳珣说下去。 正文 二百一十八章:偷听 大家以为云君离开了,可是云君却是悄悄地潜到了房子了另外一面,正好可以听到欧阳珣他们说话的声音。 在云君离开之后,一个暗卫不解地问:“主子,您为何不告诉小主子事情的真相?” 欧阳珣白了他一眼,然后说道:“君儿怎么能知道这事?如果她知道了,还会继续认我做父亲吗?你就不要多嘴,好好回去保护她。” 说完这句话,欧阳珣就回到了床上继续躺着。毕竟自己现在是一个受了重伤的人,所以,还是要装一下。 刚刚绕道了房子的窗户边的云君,正好就听到了欧阳珣说的这些话,她心里大惊。没有想到,欧阳珣竟然会这样欺骗自己。 她强忍住自己要冲进去问欧阳珣这件事情的冲动,默默离开了这个充满了欺骗的地方。欧阳珣是在乎自己的,这毋庸置疑。可是,欧阳珣在这里却是用谎言来打发她。他来这里,还是有其他的原因的。 离开了欧阳珣所住的地方,云君去找了李明阳。现在计划有变,月华郡主自己已经成了一个废人了,所以也不用特别针对他。云君要去找李明阳,商量别的事情。 到了江夏郡王府,云君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因为李明阳早已经叮嘱过自己的手下,让他们不要阻拦云君进入王府。 听说了云君进入王府的消息,李明阳急忙出来迎接她,然后看了看没有其他的人在监视着自己,便直接将云君拉进了一间看起来十分破烂,但是却密封性很高的屋子。 “你这是要做什么?”云君奇道。如果不是她对李明阳非常熟悉,早已经对李明阳动手了。虽然,她也不一定能够打得过李明阳。 李明阳先是十分郑重地朝着云君鞠了一个躬,然后才说道:“现在是特殊时期,所以我们都解除要十分小心。” 云君点了点头,她以前还没有注意过李明阳竟然是这么的小心翼翼。 而李明阳也看到了云君眼神里面的异样,他笑了笑:“皇帝是没有把我怎么样,但是,皇后的人已经盯上我了。所以,为了避免皇帝怀疑我有异心,我只能这样躲着。 云君突然却问道:“你这么躲躲藏藏,难道就不怕云馨怀疑你有什么美人,藏在了这个破屋子里吗?” 听到云君说的话,李明阳愣了一愣,然后说道:“你怎么知道她会怀疑?” “这有什么?你一定没有告诉她你经常来这个地方是来做些什么吧。”云君说到道是十分的坚定。 李明阳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云馨是不是地来烦他,真的是太让人厌恶了。并且,云馨确实是因为怀疑自己藏了一个美人在这个地方,就一直都想要来这个地方看看。 “你这一次来是有什么计划吗?”李明阳已经闲了很久了,虽然云君让他去处理了月华郡主,可是他一直都被皇后的人盯着,也一直被皇后的人阻拦着,竟是什么都没有完成。 他现在对云君这边充满了期待,因为云君,并没有在皇后的监视范围里。 “我这一次过来,是要和你说一下,计划有变,你不用再去对付月华郡主了,我自己动手。”云君说道。 李明阳急忙点点头,这样自己又少了一个难题了。可是,云君说完这句话便作势要离开。 “诶,你怎么就要走了?”李明阳问道。 云君停下了脚步:“我不过是来通知你一声,没有别的事情,就不继续呆在这里。免得云馨见到了我,非把你这王府给拆了不可。” “那我长话短说,现在皇后盯我盯得比较紧,我什么都不好去做,所以,你能不能帮帮我?”云君并不是自己的幕僚,所以他对云君的语气也好了不少。 可云君却摇摇头:“月华郡主也可以算是因为我,所以才废了的,就算现在皇后不对付我,我也自由不了几天了。” 然后,云君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李明阳心里有些失望,他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不是很好,所以才想要请云君帮忙的。 可云君也没有直接就离开,还是停下来提醒了李明阳一句:“如果你当初听我的话,不去帮现在的皇帝,你的情形可能会非常好。” 云君人已经离开了江夏郡王府,可她的话却是一直都在李明阳的心里不停地反复。 是呀,如果当初是她没有冒险,那么以前的那个皇帝,和现在的这个皇帝相比,对他是非常友好的。所以,云君的话让他明白,没有现在的皇帝,皇位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此刻,李明阳心里对皇帝都恨意已经到达了极点,让他终于做了这个决定,要处理掉皇帝,然后自己登上皇位。 既然欧阳珣现在受伤了,那方若颖自然也不可能现在就去安南。所以,云君变相去找方若颖商量。 这一次,方若颖终于在自己的府里待着,没有去做别的事情了。 “云君,是出什么事情了吗?”方若颖一见云君就问。 毕竟自己不能立刻就去安南,肯定是又什么事情发生了。 “我去看过欧阳珣了,他是假装受伤的。”云君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告诉了她这事。 方若颖同样十分惊奇:“是为什么?” 云君摇了摇头:“他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做,所以才这样找借口留下来。不过,这话是我偷听来的,所以,别的事情你也不要问我,我的不知道。不仅如此,他连自己受伤是假的这事都没有告诉我,也是我自己猜测,然后偷听到的。” “他怎么可能这样欺骗你?”方若颖一脸的难以置信。 不过,惊诧过后,方若颖还是在劝云君:“你也不要怪他,他心里还是在乎你的。” 云君点点头:“这事我知道,可我总是觉得,他连受伤这件事情都故意隐瞒,这是对我的不信任。” “既然他对你没有什么恶意,你也不要管这事了。如果我收到消息不错的话,皇帝已经对李瑾瑜动手了,而且,是明目张胆地动手了。可是,却扑了个空,现在都没有找到李瑾瑜的身影。” “所以你还是去关心关心你开的那个酒楼吧,免得那天就不小心得罪了皇帝,直接给你封了去。”方若颖笑着说道。 如果不是方若颖提起,云君都已经忘记了李瑾瑜是去锦华楼里躲皇帝去了。可是,她和国夫人每日都能够收到李瑾瑜派人送来的报平安的信件,所以自然而然地不担心李瑾瑜的安危了。 “好,这可是你说的,以后我也不来这里看你了,去锦华楼里找李瑾瑜去。”云君也这也说道。 方若颖笑了笑,特意叮嘱到:“如果你那个酒楼开不下去了,就派人把那几个厨子送来我这里。你一定要记住呀,我只要你的厨子。” 说完,方若颖伸了伸舌头,然后就推着云君离开了方府。 云君真的去了锦华楼去找李瑾瑜去了。 李瑾瑜见到云君过来,十分兴奋,也不管自己现在还在躲藏着皇帝的追兵,直接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把华景吓了一跳。 “主子,您还是安生在这里待着吧,万一你出去了之后被人发现了,那云君主子过来看您这事可就不是什么喜事了。”华景苦口婆心地劝说着,终于把李瑾瑜又重新关回了房间里面待着。并且,他还答应了李瑾瑜,一定在第一时间将云君迎过来。 刚刚安抚好李瑾瑜,华景就朝着云君奔了过去,看他那个着急的样子,云君吓了一跳,以为是出事了。 “发生什么事了?”云君一脸担忧地问华景。 华景呆了一呆,说道:“也没有什么,就是主子他太高兴了,非要自己出来见您,我好说歹说才把他关回去的。” “那你赶紧带我过去吧。”云君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件事,心下汗颜,然后对黄华景说道。 华景急忙走在前面,然后很快就把云君送去了李瑾瑜面前。 可是,云君见到的李瑾瑜,却一点也不心急,反倒是十分冷漠的样子,和华景描述出来的人压根就不一样。 “王爷,您这是太久没有玩闹了,非要和云君开这个玩笑吗?”云君憋着笑地和李瑾瑜说道。 李瑾瑜的脸色变了变,但还是坚持十分冷漠地和云君说话:“今日是怎么了,你竟然会来锦华楼里看本王?” 云君噗嗤一笑:“我哪里是为了你来的,华景不是我的人吗?锦华楼不是我的产业吗?我来这里视察一下难道你也要管我吗?” 听到云君这么说,李瑾瑜有些后悔。早知道自己还不如一开始就十分热情地迎上来,热络地和云君说话,免得像现在,云君都要离开了。 说完这话,云君转身就要走,还拉起了华景。 “你好好给我汇报一下我没有来这里的时候,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以及,以后这酒楼要怎么发展才比较好。”云君拉着华景说道。 李瑾瑜便也不再故作冷漠,急忙冲到云君面前,伸手拦住了她。 正文 二百一十九章:惊喜 云君此时却是十分温柔地说道:“李瑾瑜,现在的情况十分紧急,我知道让你一个人就这样躲在这里太过于枯燥无聊,可你就算是为了国夫人,为了你自己,你也要忍着。” 李瑾瑜乖巧地点点头:“那你,多来这里看看我,免得我终日见不到几个人,实在是太无趣了。” 云君笑了:“好,下一次过来我给你带话本。我不能在这里待太久,以免被其他人发现不对劲,所以,我走了。” 李瑾瑜闷闷不乐地点点头。 然后,云君就走了。 而在她出门后,见到的人是华景。他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好了,还做了一桌子的菜,恭敬地送给了云君,让云君带回云府里去。 云君笑着看了看华景,然后朝着李瑾瑜所住的那间屋子招了招手,便回了云府。 “你总算是回来了,你祖母有事情要找你,却见你不见,刚好发现我在这里,便拉我去处理事情去了。”一见到云君回来。国夫人就开始抱怨。 云老夫人也不是寻常人,一眼就看出来国夫人的来头不小,仔细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记忆,认出了这位是国夫人,便以她现在是客居云府为由,让她出面帮自己处理事情去了。 国夫人也觉得有趣,当下就答应了。结果去了之后才发现,需要她处理的事情,是嫡女害了自己的庶弟这类事情。 所以,国夫人不高兴了,可是自己应下的事情,也不能不做,便让人各赏了五十板子,两头都好好打一顿也就消停了。虽然小妾是受害者,这一次她十分安分,可云馨觉得夜长梦多,便紧接着动手了。 她和云韵比起来,可是狠毒了许多,所以,小妾孩子没有保住,便来云老夫人面前啼哭。 而国夫人,是被那小妾哭烦了,这才连这个受害者也没有放过,一起打了板子。 国夫人不知道的,是云馨可是江夏郡王妃,可自己的身份现在还不能暴露。 云馨认出了国夫人,便也认下了这板子,有云韵在,她总不会受这些苦的。现在她只等着,快些把板子打完,然后回去给李明阳报信。 而事情国夫人是很快就处理好了,虽然云老夫人心里多有不满,可耳根清净了,也就不那么在乎了。儿子没了,这是早晚的事情。只是那个小妾,本就没来多久,她更加没有什么感情,就这样打了,没人管。 国夫人一点也不在意这些事情,倒是和云老夫人攀谈了起来。一直等到自己腹中饥饿难忍,这才离开了松鹤堂。 她才刚刚回到了听涛水榭,云君就带着许多好吃的回来了。 所以,国夫人闻到了香味,也不过是抱怨了几句,就开始盯着云君手里的食盒,好像在说,你怎么还不赶紧把盒子打开来孝敬我? 云君注意到了国夫人的目光,便急忙将食盒放在桌上,然后让昭阳昭容服侍国夫人用膳,自己则是去到了松鹤堂,去见祖母。 云老夫人现在正在云馨面前训话呢,云君远远就听到了云老夫人的骂声。 “祖母,您这是,为何生气?”云君小心翼翼地问云老夫人。 “都是你妹妹,她竟然,真的就这样害死了自己的弟弟。”云老夫人恨恨地说道。 刚刚的那恶气出了,现在开始找云馨算起账来了。 云君笑了笑,然后拍了拍云老夫人的背,说道:“祖母,这孩子还没有出生,怎么知道是男是女呢,你也不要这么生气了。” 云老夫人听了气急,用力拍开了云君的手,说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那毕竟是一条人命,你也太狠心了吧。” 云君叹了口气:“其实,这也不能全怪三妹妹。现在父亲已经走了,这云府,可是靠着二妹妹和三妹妹撑起来的。若是这个时候您多了一个孙儿,定是要让他继承这二妹妹三妹妹努力积累下来的家业的,您这样让二位妹妹怎么想?” 听了云君的话,云馨竟然配合地点了点头。她真的是这样想的,她们姐妹两打下的基础,凭什么便宜的那个野种? 云老夫人叹了口气:“那也是我的孙儿呀。” 不过,她没有再责怪云馨,而是自己扶着胸口,自己回了房间休息。 等云老夫人离开了,云馨才问道:“云君,你怎么会来帮我?” “我来帮你自然是有原因的,不过,在我见到你之前,倒是没有这个打算。”云君似笑非笑地说道。 云馨愣了愣:“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你应该见到了刚才那位妇人了,也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云君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怎么可能,这么大的一件事,我是要告诉王爷的。”云馨自然是反对的。 “好,你去告诉你家王爷,不过,我也会去找他,到时候,就看他到底会不会决定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皇上了。”云君才不在意云馨的拒绝。 一听说云君要去找李明阳,云馨就着急了:“大不了我不告诉他,不过你可不准去找他。” 自从云鼎山没有了官位,云馨就没有了自信。她总是觉得自己现在只能求着李明阳,哄着他高兴,可是,又害怕李明阳会抛弃自己。所以,她要把所有的可能性都堵住,只给李明阳留下一条通向自己的路。 云君觉得现在的云馨实在是有些可悲,但是她并没有要帮她的打算。对于她们这对前世的仇人来说,能不落井下石就已经十分不错了。 见自己的法子还真的有用,云馨真的答应了不把见到国夫人的事情告诉李明阳,云君十分开心,对云馨的语气也好了不少。 “你好好和云韵商量一下,今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如果能把云家的那点产业经营好了,对你在江夏郡王府的立足,也有好处。”云君提醒道。 不过,她也不是真的好意。论银子,她可比云馨云韵多多了,现在需要抛出一个诱饵,先让云韵的生意做大,然后再在云馨即将立足的时候给她们致命一击。总之,还能保证云老夫人的衣食无忧便好了。 可是,云老夫人,现在已经彻底地被云馨恨上了,即使她只是说了一些重话,责怪了云馨对自己手足的残害。 离开了松鹤堂,云君终于放松了下来,想要回听涛水榭里好好休息一下。 在云君回到了听涛水榭里准备好好吃一顿饭的时候,却发现,国夫人将自己带来的菜全都分给了其他人吃了,竟然一口也没有给她留下。 她只能黑着一张脸去了小厨房,自己煮了一碗面条充饥。这也不能怪国夫人,也许她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自己也没有吃东西,可是云君总是心里有些不舒服的。 但她不知道的,是这事就是国夫人故意的。她一直都在暗处躲着看云君的反应,见她虽然有些失落,但是却也没有发怒,十分满意地点点头。 然后,国夫人的这第一个考验,云君就算是通过了,第二个考验也随之而来了。 不过,云君什么都不知道,她和往常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时去锦华楼里看看李瑾瑜,送送话本子。然后,去和云韵聊聊天,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异常。 至于李明阳那里,她是再也没有去过了。当然,云馨也信守了承诺,没有把在云府里见到了国夫人这事告诉李明阳。 不过即使她说了,李明阳也没有什么反应。现在他已经不需要什么圣宠了,更不需要靠出卖李瑾瑜,博得圣上欢心。 现在的李明阳,心里只有一件事情,要先做好万全的准备,绝对要把影响自己登基的因素全都都处理好,这样他才能放心对皇帝下手。当然,他的计划一点都没有向云馨透露。 云馨小心观察了很久李明阳的表现,确定他并没有藏着什么美人,可是李明阳却依旧不怎么待见自己,这是让她最烦恼的。在江夏郡王府,她可是没有什么可以说话的人,便经常往云府跑,去找云韵诉苦。 云韵听的头都大了,每一次都是听自己的妹妹不停地在自己的面前说自己有多么的惨,她真的觉得十分烦。但是云馨却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还经常来找云韵。 看在这是自己的妹妹,并且还是一个王妃的身份的云馨,云韵忍了下来,然后就假装十分开心地和云馨说着一些话。 但是,总是来找云韵,云馨还是能够发现云韵的不同的。比如以前的云韵,特别细化打扮自己,穿的衣服都是一个看起来十分少女的。可是现在,云韵穿的衣服一件比一件厚,可是现在离冬天虽然不太远,但还没有冷到云韵穿衣的这种程度,这让云馨十分好奇。 终于有一天,云馨终于忍不住,问云韵:“姐姐,你是不是有孕了?” 云韵听了云馨的话,心里一惊,然后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打扮,发现了问题所在,也就点了点头。 终归是自己做的不够好,被云馨发现了。 但是,云馨并没有苦恼,或者是开心,她竟然是想看着一堆金子一样看着云韵的肚子。 正文 二百二十章:离开 云韵被她看的有些难受,便说道:“馨儿,你这到底是想要做些什么?” 云馨嘿嘿一笑,然后又问:“这孩子,是不是寿春郡王的?” 听到这话,云韵白了云馨一眼,说道:“这怎么可能。” 可是,云韵的否认在云馨这里确实没有什么用的。她现在十分清楚,李明阳和李明德二人在争这个皇位,所以,如果云韵传出来有孕,而孩子是李明德的,这对李明阳来说,无疑是一大助力。 现在即使云韵否认了,云馨还是坚信事情就是自己想象的样子。 她也不再继续和云韵说话,而是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就回了江夏郡王府。 “王爷!王爷!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云馨十分开心地跑了过来,然后满脸的笑容,就知道朝着李明阳笑。 在云馨跑过来的那一刻,李明阳的脑子空了。他听到了云馨说的话,还以为是她有孕了,所以都不知道要怎么反应了。 结果,云馨在靠近他说的第一句话,却是:“我姐姐有孕了。” 李明阳有些不能理解云馨高兴的地方在哪里,愣了愣。 云馨又急忙解释道:“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寿春郡王的。” “什么?”李明阳有些不相信。 李明德什么时候,和云韵搞在了一起? 不过他很快就想起来了,是当初选人去安南国的时候,云韵和李明德之间发生的事情。 这么说来,云韵有孕,对他来说确实是一个好机会。 只是,要怎么样去证明云韵有孕这件事情是真的呢? “你真的确定?这不是她说谎来骗你的吧?”李明阳问道。 “是我自己发现的。”云馨愣了一愣,自己都可以不顾什么姐妹情,说不定这是云韵故意设计的也不一定,心下有些懊悔。 然后,她的语气也弱了不少:“当然,这事还是要派个人去好好查查才能确定。” 说完话,云馨像是一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子一样,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李明阳。 李明阳叹了口气,但云馨是为自己好的,他可以确定,所以也就不怪云馨如此莽撞了。 “你辛苦了,好好回去休息一会儿吧。”李明阳不介意给云馨一个好脸色看,让她好好回去休息。 云馨听到这话之后便欢天喜地地走了,不过,她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后悔,因为自己的姐姐,如果自己这样做,那就是背叛了姐姐,日后,她就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但是,还没有等李明阳的人去查,云韵的事情就被云老夫人发现了。 她在处理庄子上的事情时,遇到了棘手的问题,便来找云老夫人请教,结果,却因为自己劳累过度直接晕了过去。而云老夫人当即就请了大夫,然后就查出了云韵有孕的事情。 这下,倒是给李明阳省去了要调查的时间,他相信,云老夫人是不可能和云韵她们一起弄这些虚的事情的。 然后,他就带着这消息,约了李明德单独见面,准备和他好好谈谈条件。 就在李明阳和李明德相见的当天夜晚,国夫人的第二个考验来了。 她在半夜的时候突然起床,然后说自己不舒服,让人去找云君。 云君一听到这个消息,急忙随手抓了一件披风就朝着国夫人跑了过来。 国夫人见云君来了,表情就变得更加痛苦了,就差疼得在地上打滚了。 可是,云君却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才能够减轻国夫人的痛苦。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的出现,打乱了国夫人的计划。 那个人,就是叶莹。 “叶莹,你来的正好,快些看看她到底是怎么了。”云君见到叶莹,便一把拉住她,往国夫人坐在的地方凑。 叶莹急忙挣脱云君的束缚,然后轻轻拿起了国夫人的手,开始诊脉,同时,她十分认真地在观察着国夫人的反应。 对于叶莹来说,才刚刚接触到国夫人,就已经可是知道她是装出来的。但是叶莹看到了云君担心的眼神,便故意咳了几声,然后才说道:“这病,十分严重,需要天山百年一熟的灵芝,和长白山千年一遇的人参做药引,这才有机会治好。” 叶莹说的话,让云君愣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是在闹着玩的,眉头一皱,便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见云君离开了,国夫人也不疼了,想要从床上起身,拦住云君。 结果,却看到叶莹正笑着看着自己。 “怎么样,您把云君气走了,挺好玩的吧?”叶莹打趣道。 国夫人瞪了叶莹一眼,没有说话。 “我和她也认识挺久的了,知道她的想法。您要是对她好呢,她一定会对你好的。可若是您欺骗她,日后您对她说的所有话,她都不会轻易相信的。”叶莹苦口婆心地说道。 “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现,她也不会这么生气。我装的多像呀,一般人看不出来的。”国夫人不服气。 “这些破考验您还是扔到一边吧,毕竟云君她不是普通的女孩。若是因为您的一两个考验而毁了自己儿子的姻缘,到时候您可是连哭都没有地方哭了。”叶莹又道。 然后,她也不听国夫人的争辩,自己转身就离开了。 她去的地方,自然是云君的房间。上一次什么招呼都没有打就这样离开了,总得给云君一个交代。 “你怎么过来了?”果然,云君是生国夫人的气了,现在对叶莹的神色十分正常,一点也不像是一个生气的人。 叶莹笑笑:“我总得来给你一个交代呀,免得你对我上次突然离开不满。” “你是去做什么了?”云君问。 “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其实我有一个双生姐妹的。她在很小的时候就去江湖上打拼去了,而之前我给你留下的信息,便是被她换了。如果碰到的人是你,你可能会发现她,但是赵妈妈年纪大了,自然看不出来我和妹妹的区别,便听了她的话。”叶莹解释道。 云君笑了笑,然后说道:“那她的目的,是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她加入了一个十分神秘的组织,希望你以后在和这些组织接触的时候注意一下,免得被她们算计了去。” “那她所在的组织是什么?”云君问道。 “我不是很清楚,但是看起来,不是什么做好事的组织,里面她好像是里面的什么左护法。”叶莹皱着眉头说道。 具体的事情她妹妹没有告诉她,她也就只知道这些事情。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是谁派人去杀你的了?怎么,没有去找他算账吗?”叶莹问道。 云君摇了摇头:“他不过是凭空冒出来的一个外祖父而已,也没有什么要和他算账的必要。我现在倒是有些心疼那位表哥,摊上了这么一个祖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他利用了。” 陈钟彦云君是不在乎的,倒是陈御,她总觉得这位表哥,还有大舅舅,是极好的人,和那个外祖父住在一个地方,实在是不幸。 听云君这么说,叶莹就放心了,然后才悄悄地在云君耳边说:“我妹妹在的那个组织好像和你的外祖父有关系,所以,那些人你能不来往,就不来往好了。” 云君认真地记着叶莹的话,知道这些都是十分珍贵的资料。 可是,叶莹却又要离开了。 “你记着便行,我这恩呢,也就报到这里了。日后,你好自为之。”叶莹说完就朝着云君鞠了一躬,竟然是要离开了。 “你要去哪里?”云君不解。 叶莹笑笑:“我答应过妹妹,以后不再和你有关系,否则,她就要来对付你了。” “好,那你保重。”云君虽然有些不舍,但是也没有挽留叶莹,因为她清楚,叶莹就和前世一样,总有一天要回去过自己自由自在的生活的。 送走了叶莹,云君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去找了国夫人。 “云君,我只是想要试试,不是……”一见到云君过来找自己,国夫人急忙解释道。 刚刚叶莹的话她也听进去了,现在的主动权是在云君这里,若是自己做了什么事情,疏远了云君,李瑾瑜那里可就难办了。所以,她是想要认错的。 但是,她也想不出来什么好的理由,就是自己想要试探云君。 云君也没有再继续听国夫人解释,而是十分平静地说:“您这是在试探,我配不配得上李瑾瑜?可是,您自己的标准是什么呢?” 国夫人仔细想了想:“我的标准,是……” 她自己也说不出一个标准,所以,她的试探对于云君来说,也不过是随心所欲的,但是这样却是欺骗了云君的感情。 “您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有多担心您会出问题,可是这事竟然是您装出来的,云君心里真的非常难受。”云君十分认真地看着国夫人。 国夫人点了点头:“是我心急,是我没有考虑清楚,是我做错了。” 想了想李瑾瑜,国夫人还是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希望云君能够不再计较。 听到国夫人这么说,云君心里挺开心的,不过表面上还是装出了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正文 二百二十一章:兄弟谈判 云府终于恢复了宁静。 云君回到自己闺房,下意识按了按枕下放着的匕首,却没了半分睡意。 冥冥之中有着不祥的预感——随生父回安南国之路恐怕没那么容易,更遑论她本就同欧阳珣有了芥蒂。 “大小姐。” 昭容听到动静,忙起身走了来。 先前云君去探望国夫人时叮嘱她不必跟着,她自是放心不下,一直未敢合眼,焦心地候着。 看云君返身而回似思虑更愁,帮云君掌了灯问道,“国夫人还好吧?” “嗯,”云君随意应道,“本就无碍。” “无碍?” 昭容听出了其中蹊跷,心中明白了七八分,宽慰道,“长辈一向如此,为小辈操心也是难免之事。” 她说得含糊,云君却听得明白。 云君抬眸看向跟着自己忠心耿耿的丫鬟,道:“依你看,国夫人如此行事是否妥当? “我……”昭容噤声,忙改口道,“奴婢又怎敢妄言主子们的事,奴婢只关心大小姐安危和康健,” 说着,她朝纸窗外看了看,声音更柔了几分道,“眼看着天就要亮了,大小姐还是早些歇息得好。” “嗯,你也快去睡吧。” 云君不想下人为难,当即应了。 可熄了灯,听着窗外的风吹草动,心里却难以安宁。 同一时间。 寿春郡王府外。 两道人影立于后墙一隅,月光穿过树叶洒下,一片影影绰绰。 “皇兄何苦约我这个时辰在此相见?” 开口的是李明德,“有要事相商何不等天亮之时来府上一聚?” 他睡前收到密信,应了邀约前来,却是睡眼惺忪,心生厌烦。 李明阳眉梢一挑,皎月映照下倒是显出几分倜傥模样,似一扫之前颓势。 昏暗之中他桃花明眸中闪过一道似利刃的光,竟衬出几分杀意。 只见李明阳朝李明德身前上了半步,开口就是一派成竹在胸的口吻。 “约了此时同皇弟相见,自是为了皇弟的安危着想。” 只言片语落音,李明德当即愣住。 “安危?四哥此话怎讲?” 说话间,他一敛之前的惊诧余韵,又是一派笑意盈盈,只是不经意间朝后挪了一小步。 细微的动静并未逃过李明阳的双眼,他蓦地笑了。 “五弟怎么怕起来了?” “怕?”李明德不知不觉攥紧了双手,脚下没了退意,可身子却往阴影里闪了一闪。 “方才我可是看得真真切切,五弟是要躲我。” “哦?月黑风高,四哥怕是看错了。” “呵。”李明阳不再同他争执,但已呈现些许不屑。 “四哥半夜三更唤我来,定然是有重要之事吧?若没什么特殊的,不如我们换个时间再叙旧,我倒是无妨,但四哥新婚妻子还在府中候着,总不好冷落了娇妻才好,虽然云家式微但也不该怠慢了才是。” 他一番话听起来温润无害,可却似软刀子,一刀一刀朝李明阳心窝子里扎。 倘若他没有手上的杀手锏,还当真会有苦说不出,吃个闷头亏。 可当下,却是不同了。 “李——明——德——” 一字一句,他说得温软绵长,不知情的,还当是情深兄弟之间的调笑打趣直呼其名,可趁着这黑灯瞎火的光景,却令人不寒而栗。 “我在。”李明德一愣,喉结划过一丝紧涩,下意识应道。 “你可知罪?”李明阳再不卖关子。 “知罪?”李明德应答之间眸光四处绕了一圈,担心有什么埋伏。 “听闻云家二小姐、也就是贱内的亲姐姐,还未嫁入你寿春郡王府就已经有了喜讯? 李明阳似抓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把柄,开口一派胜券在握的口吻。 听他如是说道,李明德也终于明白了此番夜半神神秘秘邀约的原因。 他先是一愣,随即强按怒火,依旧平淡道:“真未料到四哥大张旗鼓就是为了这事。” “哦?”李明阳看他并未直接否认,心中跟更笃定了些,“五弟是看不上明阳的做派、还是担心自己行事不妥被传出去坏了前程呢?” 最后几字,他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一字一句,都为了让李明德听得清清楚楚。 李明德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他亦不再躲闪,朝前半步,整个人也走出了阴影,面对李明阳,不言不语看了半晌。 冷。 周遭一片凉意。 将本就如水的夜,衬得似凝了冰。 “五弟不必如此看我。” 被看得不自在,李明阳开口道,“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我现在约你见面,是提醒你罢了,既然还未往这寿春郡望府中纳个一妻半妾,就少做一些令王族蒙羞的事,你自然可以学那些纨绔子弟的做派,但污蔑的是皇室的名声,外头老百姓最喜这种宫闱秘辛,传得多了,难免不好听,想想明华,她可是你最好的前车之鉴。当今圣上龙体欠安,你大可想一想,届时推举贤明君王,若是逆了民意,会有怎样的后果?” 李明阳越说越难听,将本一件看起来并不太重要的后院之事描述得分外不堪。 李明德心头也不免笼罩上一层阴霾。 “哦?依四哥的意思,是在好心提醒明德了?” “自然,”李明阳答得斩钉截铁理直气壮,“我一早就说了,这个时辰将你约在这个地点,就是为了你的前程。” 说着,他打了个哈欠,似很是困顿。 又伸了拦腰,抬眸看了看依旧挂在天边的皎月,恰被一片乌云给遮了住,唇角一勾笑道:“话我已经说完了,该怎么做相信五弟自有分寸。” 说罢,转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李明阳走了,李明德却立于原地久久未有动弹。 当真论起来,他一个亲王身边的女人有了身孕,本是喜事一桩,看得上眼,大可直接纳了侧室;倘若看不上,给些银子打发了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坏就坏在女人的身份上。 圣上龙体欠安将不久于人世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的,他和李明阳究竟谁能接下这大魏的旗子已经成为了民间最津津乐道的宫廷轶事。 当下皇上偏向于他,他本是胸有成竹的;可方才李明阳的提醒,却令他如坐针毡——皇上经历过真假掉包之事,确实事事警惕提防,看起来温和达理了了许多,但确是对周身之人疏冷了不少。 即便是重新重用了皇后一族,但仍有保留。 如果被皇上得知如今寿春郡王府已经有了他李明德的后人,难免不会生出些疑虑,从而将本赋予皇后一派的权力分给李明阳——于帝王而言,左膀右臂纷争越盛,他的位子才会做得越稳。 思及此,李明德蓦地冷笑一声,喃喃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转身朝府内走去,不断回想着方才李明阳的话,只顾埋头走路,竟不想撞到了什么人。 “啊——” 一声吃痛。 只见云韵竟不知何时也跟了出来,披了一袭大氅倚着院内的柱子等着李明德,哪想却被撞倒在地。 “云韵,你没事吧?”李明德忙俯身去扶她,就着月光,因吃痛而皱了眉眼的云韵竟有几分云君的样子。 李明德不由得愣住。 云韵扶着腰缓缓站起来,整个人却压在了李明德身上,娇弱道:“王爷怎得半夜出门又满腹心事?” 她一声轻轻的询问,终于令李明德回过神,再仔细看眼前人的模样,已没了方才同云君的相仿之处,心底不由得跟着落寞了几分。 “我……”李明德方要告知她实情,可话到嘴边又止了住,“没什么。” “没什么?”云韵一向心思缜密,自是不信,可因为方才那一摔,此刻腰酸屁股痛,也顾不上再追问,只能扶着腰道,“王爷扶云韵回屋吧,可不能动了胎气。” “对……”李明德忙附和道,可心底,却升起一个薄凉的计策…… 将云韵扶至榻前,李明德开口道:“要不要让大夫来看看?” “不必了,”云韵自是在这件事上没有骄纵,“云韵有身孕本就是瞒着外人的,先前云馨来问我,我都是一口否认了的。” “云馨问你?”李明德似捕捉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 “嗯,她现在是王妃,是我们云家地位最尊贵的人,虽说我和她本是同胞孪生姐妹,可当下……”云韵顿了顿道,“不,是早就选择了不同的人生轨迹了。” 她说得坚定,宛若下一秒就要提枪上阵同自己的胞妹倒戈相向了。 云韵说得悲壮,李明德心底的凉意却更盛几分。 “云韵,”他就着窗外朦胧的月色道,“你可知跟在我身边,之后要经历何事?” “之后?王爷指的是?”云韵心口一颤,下意识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李明德微眯双眸、停顿半刻道:“要么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要么……也许是死无葬身之处。” 虽然自以为做足了准备,可听到他的话,云韵还是不由得胆战心惊道:“当真没有退路吗?” 李明德伸手将云韵的玉手放在掌心之中,沉默片刻后,缓缓摇了摇头…… 正文 二百二十二章:歹记上心头 天色似在一瞬间就亮了几分。 云韵再仔细端详李明德的面庞时,觉得一向看不够的那双薄唇,仿若没了血色,带有一片灰冷,不由得更好奇方才李明德到底出门见了谁。 “王爷,当下皇上看重你,所有人都看得明明白白,更遑论皇上母族的强大,倘若这皇位当真与我们无关,又怎会落得一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呢?”她分外不明白。 云韵和云馨本是一胎的双胞姐妹,五官自是像的,但云韵一向持重内敛,所以眼角眉梢的风情倒是跟云君有些相似。 眼下她担忧的模样,又勾起了李明德初见云君时一见倾心的回忆。 他又认真看了她片刻,竟脱口道:“真像。” “像?”云韵一愣,探寻地朝李明德眼底望去,疑惑道,“王爷说像……是什么意思?” 李明德回过神,自知失言,忙改口道:“我是说,你同云馨是双胞一胎的姐妹,长得果真是像,可眉眼像,心地还是不同的。” 听他如是说道,云韵半信半疑,但仍顺着他的意思道:“那是自然,云馨一向由母亲做靠山,在家里凡事都有恃无恐,从未忍让过他人,我是她的胞姐,又极少同她对立,才省了不少麻烦,可当初云府上其他人,可没少吃苦头。” “其他人?”李明德明知故问。 “自然,”云韵一面认真凝视着自己的心上人,一面道,“王爷难道没有听说吗?譬如我们的大姐云君,可就是被欺负大的,她也是这一年才像换了个人似的,知道要反抗,一年前,可仍畏首畏尾饱受欺凌呢。”说着,回忆起云君以往的狼狈光景,云韵竟笑了。 她笑的时候,眼角眉梢又跟云馨重叠在了一起。 李明德将一切看得真真切切,之前涌上心头的计策也更明确了些。 他垂眸道:“方才这一番折腾,我有些困了,云韵,你也再歇息一段时间吧,毕竟怀有身孕,太过劳累对你、对孩子都不好。” “谢王爷关心。”云韵温顺答了,依言在榻上躺了下。 可李明德却没有留下的意思,起身朝外走去。 “王爷……”云韵疑惑道,“王爷不是也要歇息吗?” “我还是回自己的房间更为妥当,”再开口,李明德声音中的清冷更清晰了些,“你虽住在我府上,行事还是小心为妙,还有,”说着,他微微颔首回眸道,“怀有身孕的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那是自然。”云韵答了,心底却冷了几分。 她看着李明德的身影消失在房间外,因怀有身孕而微微浮肿的手指紧抓了锦被,一种不安亦笼罩于心头之上…… 另一边。 李明阳自寿春郡王府外回到自己的江夏郡王府,天更亮了些。 他困意全无,似打了胜仗精神抖擞,索性在原子哼起了小曲儿。 只是他这一阙未完,耳畔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王爷好兴致。” 活生生将他吓得原地弹起,似见了鬼发出一声闷叫,等看清来人是云馨,更恼了几分。 “天还没亮透你怎得就悄无声息走了出来!吓坏了本王可如何是好!” 片刻前云馨听到院子里的动静,从窗内朝外瞥见了李明阳的身影,看他惬意的模样心知八成是捉到了李明德的把柄。 一想到自己里“母仪天下”又进了一步,她不禁喜形于色。 想着给李明阳一个惊喜,这才悄无声息从房内走了出来。 没料到却被当头一顿痛斥,不免委屈道:“臣妾怎会吓坏王爷?王爷方才这一叫倒是险些令臣妾魂飞魄散……” 说着,她娇嗔了半句,有意朝李明阳身上靠去。 哪想李明阳却挪了挪位子,让云馨扑了个空,整个人摔在了地上,好不狼狈。 “王爷!”她自认道出云韵有身孕一事立了大功,故而一举一动也带着娇意有恃无恐,“您怎么能过河拆桥呢?” 话音落下,只见方才还算得上平和的李明阳眸中扬起一道怒意——他俯身用手死死钳了云馨的下巴,低道:“你说什么?过河拆桥?” 看他来真的,云馨忙陪笑道:“云馨说笑呢,王爷莫当真。” “莫当真?”李明阳听了她赔不是的话,怒意不消反盛。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都是姐妹,为何云家大小姐云君还有你看不上的云韵却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唯独你,屡屡给我丢人现眼!” 听李明阳亲口提及和她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云君以及自己看不上的云韵。 云馨不忿道:“在王爷眼里云馨比不上两位姐姐,可到头来还不是只有云馨嫁入了王府?云君身边不过有个先皇遗腹子罢了!当今圣上难道还真得能将皇位还给他吗?我看比起皇位,他更要保住的是自己的脑袋!更何况他本就是个病秧子!” 说着,她怒气冲冲从地上爬了起来,又道,“云韵伴在寿春郡王身边又如何?当下还不是大着个肚子却无名无份吗?倘若当真被圣上知道她还未嫁进寿春郡王府就已经怀上了寿春郡王的种,你说以圣上多疑的性子,是会将这王位传于你还是依旧钦点寿春郡王为将来的君王呢?” 云馨一刻不喘说罢,似终于为自己出了一口恶气,立于原地,扬了扬下巴。 而李明阳,眸中冷意渐浓,唇角的玩味也更盛。 他一动不动看着云馨看了一阵子,终道:“看来,你恨急了她们。” “谁?”云馨不解。 “还能有谁?自然是你的两个姐姐。”说罢,他看向云馨的眸光更犀利了些。 云馨有意躲闪几下,垂眸道:“倘若不是她们,云馨也不会家破人亡落得今日下场,还好老天有眼,让云馨有机会重新伴在王爷身边,只要能为王爷效力,云馨亦无悔。” “当真是只为了效力于我吗?”李明阳微眯凤眸,一副能看透一切的样子。 云馨半低着头,咬咬牙道:“当真,云馨对王爷的一片真心,难道王爷还不明白吗?” 看她咬死了说好听的,李明阳亦不再为难,只道:“好戏还在后面,你可要打起精神,别拖了我的后腿。” 他的话难听,云馨却听出了一线生机。 她将方才的不快抛诸于脑后,跟在李明阳身后恭谨道:“我的人和我的心都是王爷的,当然会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只要王爷前程锦绣,云馨自然别无他求。” 她话说得好听,走在前面的李明阳亦只是勾了勾唇而已。 他心头不断盘算着想要成为这大魏的君主,究竟要铲除多少异己。 首当其冲的李明德,扮猪吃老虎的李瑾瑜,还有随时可能出面阻止他的人…… 李明阳朝自己内屋走着,每走一步,都感觉唇齿冷了一分,比起他人身边不是有母族支持就是有锦囊团,他可当真算得上单打独斗。 思及此,他忽然顿足,回身朝云馨看去。 云馨不明所以,蓦地抬眸,恰撞上了李明阳的眼神,下意识妩媚一笑,看起来甚是乖巧。 见状,李明阳抬腕、指尖勾了她的下颌道:“你可是认定了我?” 听他如是问道,云馨慌忙表忠心似地应道:“当然!云馨一早就认定了王爷,苍天可鉴!” 李明阳缓缓收回了手,一字一顿道:“既如此,那下一场戏,我可就靠你了。” 说着,一种云馨从未感受到过的危险气息扑面而来。 她怔怔盯着李明阳那双漆黑的眸子看了良久,下意识吞了吞口水,点点头道:“杀人不过头点地,王爷还当真要让我去杀人不成?” 闻言,李明阳勾唇一笑,没再应答。 云府。 听涛水榭内。 云君整个后半夜都没睡踏实。 国夫人的“试探”虽能勉强理解,可她心底却满不是滋味。 近段时间整个云家支离破碎。 虽说最终证明她同云家血脉没有分毫关系,但思及云老夫人对她的体恤和疼爱,看着整个云家最后落到这种下场,她也不由得一阵唏嘘。 故而看国夫人还有闲情雅致“试探”她,心底更无奈了些,连带着对李瑾瑜的感情也更复杂了些。 所以天亮后,李瑾瑜忽然出现在云府,她当即没给好脸色。 “我说过多少次了,这里人多眼杂,你出现在此,倘若被人看了去禀报皇上可如何是好?你自己不要命,莫要连累我们。” 说着,云君别过身子,连看都不愿多看他一眼。 “云君?”李瑾瑜觉出异样,小心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闻言,云君不由得心头一动。 倘若当下是太平盛世。 倘若她不是从前世重生而来。 遇到如此一个能看透她心思的人,确是一件幸事。 可现在的大魏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激流暗涌,她几乎没了太多心思谈情论爱,只盼着国家安定下来。 云君深吸口气,转身道:“裕亲王言重了,就算云君真得发生了什么,也不足挂齿,既然裕亲王来了,不如跟国夫人叙个旧,顺便也劝劝她老人家。” 正文 二百二十三章:意外听到 “劝劝我母亲?” 李瑾瑜当即听出来她话里的深意。 定睛看了云君片刻,颔首道:“好,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说着,抬脚朝内走去。 “自有分寸?”云君不由哭笑不得道,“我还没说什么,就一副胸有成竹模样,倘若真将我心思猜准了去,我倒要刮目相看了。” 虽然嘴上不饶人,可她还是忍不住朝李瑾瑜离开的背影投去了探寻的目光。 可还没看上一瞬,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大小姐这是在看什么?” 是昭容的声音。 云君眉心一跳,忙敛容回身道:“什么都没看。” 昭容不明所以,仍探头探脑朝里望,一边看一边道:“昭容方才好像是听到了裕亲王的声音。” “你听错了。” 云君亦不再多言,否认了就迈步离开。 “听错了?”昭容立于原地摸了摸发梢,拧眉自言自语道:“就算是听错了,可背影也不该认错啊……” 可她看了看国夫人暂时落脚的屋子,自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再前去探个究竟。 此刻,屋内。 看到自家爱子,国夫人自是开心不已。 她一边张罗着让李瑾瑜坐下,一边小心朝外张望了下。 确认无人偷听才附耳道:“瑾瑜,为娘可是帮你验过了。” 说罢,脸上的皱褶也随着笑容绽开,似一朵回春的花儿。 “验过?”李瑾瑜眉心一皱,当即明白了云君方才不悦的原因,正色道,“母亲,云君可算得上我们的‘救命恩人’,你怎能胡来呢?” “什么?”国夫人听他如是说道,不悦道,“不孝子!这是怎得跟你母亲讲话的?” “母亲!”李瑾瑜无奈,只好道,“瑾瑜明白母亲的苦心,但云君跟一般女子不同。” “怎么不同?” 国夫人自然知道云君比一般女儿家出色太多,当下也是因为生气才故意反问道,“到头来还不是要嫁人生子吗?难道她还要做女皇上不成?” 惊世骇俗的话一出口,四周当即一片寂静。 李瑾瑜方才焦急神色不在,却依旧一脸凝重。 国夫人也知道自己话说急了口不择言,不敢看自家儿子的眼神。 而窗外,云君背身而立,也被这国夫人的话语惊得瞪圆了双眼—— “女皇上”,她在心中默默重复,哑然失笑。 “瑾瑜,”国夫人缓和了语气道,“是不是云君跟你说了什么?” 李瑾瑜自小由母亲抚养长大,自知母亲一人扛了太多普通妇人扛不下的沉重,听到她的话,心中迟疑了片刻。 可念及云君的委屈,他亦感同身受。 一时之间,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罢了,叹口气道:“母亲,往后不要再做这种事就是了。” 说罢,去牵了国夫人的衣袖,一如年幼时的样子。 国夫人当即鼻子一酸,面上神色却是未变:“你该知道你的身份,也该知道你要做的是什么,纵使她有千般好,可是她不适合你。能在你身侧的该是对你有助益的,而不是一个红颜祸水。” 说着,她竟老泪纵横。 “自你父皇驾崩,母亲憋着口气想要将你培养成才,夺回应有的东西,可如今……”国夫人叹口气,低道,“景瑜你何时才能明白为娘的良苦用心?” 一席话,令在外偷听的云君心口一颤。 她已是经历过前世今生的人,这一世重活,就是要为前世冤死的祖母报仇、为她的元澈报仇! 虽说这一世轨迹重来,更改了命运,也注定了不会再有元澈的存在,但思及前世恩仇,她依旧意难平。 不仅如此,前世的李瑾瑜都是权力斗争的剑下冤魂。 她无意于李瑾瑜,也不曾想与他有什么纠缠,奈何命运如此安排。 想着前世的轨迹,云君有些迟疑虽说自己的出现改变了一些事,但李瑾瑜是否能夺权,却是个未知数。 稍作冷静,她遏制了自己的想法,在门外有意咳了一声,里面的人也当即停止了对话。 “云君?”李瑾瑜在内喊道。 “是我。” 云君神色凝重、推门而入,对国夫人福了一福,抬眸对李瑾瑜道:“裕亲王,天已大亮了,云府不适宜裕亲王久留,还望……” 说着,她不再言语,亦垂了眼帘。 可依旧能感受到李瑾瑜如炬的目光。 云君故作不知,转过脸去,刚刚国夫人的话说的那般明了,若是她装作不知就太过愚蠢了。 见李瑾瑜没有动作,只道了声:“还请王爷自重。” 李瑾瑜不知道为何云君对她的态度会如此冰冷,看着一旁的国夫人,想起她刚刚说的话,心中明了。 “你听到了?” 闻言云君轻声道:“王爷,天快亮了。” 说罢直接转身离开。 独留李瑾瑜看着她的背影出神,落在国夫人的眼中,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伸手搭在李瑾瑜的肩膀,眼中的神色带着几分警告:“你该回去了。” 回了院子,云君深吸几口气,仍一阵心烦意乱,拿了宣纸毛笔想要练字静心,这才发现指尖竟也微微颤动。 索性作罢。 却不知道此刻李明德正惦记着她。 自打他破晓时分回到府内,李明德就一直心乱如麻。 李明阳要挟他的那些话,令他心口似挑了水,忐忑不安。 此刻暗地请来的大夫已经在为云韵诊脉了,为了保密此事,府内的下人亦只有一两个贴身的人知晓,云韵身边跟着的,也是之前在云府就伺候她的丫鬟。 李明德在案桌前呆坐片刻,不胜烦扰,起身朝府内的凉亭走去。 他自幼爱水,当初皇上赐他这府邸,也特意命人建了园中湖。 仗着皇后的颜面,他的府邸也较李明阳等人要宽敞一些,回头看,确是得了圣恩照拂。 李明德走到凉亭内,款身而坐,恰湖面映出他的面庞——眉心深锁,似有棘手事宜难以解决。 耳畔亦萦绕着李明阳那些威胁兼并确凿的言语。 李明德忽地想起云家还未式微之时,某次云家三位小姐一同乘舟泛水,哪想云馨一个扑身将李明阳也一同带入水中的事,他一边回忆,手指一边在凉亭倚栏上轻轻扣着,蓦地,脑中竟呈现一个清晰而可怕的念头…… 李明德只感觉自己呼吸一滞,也忘了手上的动作,整个人呆坐于亭中,动弹不得,忽然一声轻柔的叫喊声在不远处响起。 “王爷。” 是云韵。 李明德回身去看,这才发现云韵站在湖的边缘,正准备踏桥而来。 他忙起身摆了摆手道:“我这就下去,你莫要上来了。” 说着,迈步朝外走去。 待下了桥,抬眸就撞上云韵欣喜的眸光。 “大夫给诊了脉,云韵发现遍寻不着王爷,思索着王爷爱赏景,就来后院看看,果然在此。” 说着,她清亮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一缕,微微歪了脑袋打量李明德。 李明德本就心虚着,被如是盯着浑身不自在,开口道:“为何如此看本王?” “王爷身子还好?” “自然。”李明德不知云韵为何如是说道,目光不经意间划过她的腹部——当下时候尚早,从外根本看不出云韵怀有身孕。 “那怎么会出这样一头汗?”说着,云韵抬腕捉了袖口就去帮李明德擦拭,一边擦一边说,“当下天气尚早,离入夏还有一段光景,难道是冷汗不成?” “冷汗”二字说出口,她刚刚抚上李明德额头的手竟被忽然抓了住。 云韵脚下一个不稳,身子跟着晃了起来。 在春明景色中,似一朵随风摇曳的花。 美则美矣,可若风的力道劲一些,恐怕是要零落成泥。 不仅如此,云韵忽然发现自己手腕生痛——李明德这一握怕不是担心她摔倒,而是在发怒。 云韵脸色一变,亦不问缘由,当即颔首道:“王爷息怒,若云韵说了什么不妥当的话,还请王爷不要放在心上。” 她听起来柔弱可怜的声音响在李明德耳畔,这才回过神松了手。 李明德双眸闪过一丝惊慌,但云韵并未发现,依旧颔首躬身,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 看她那副模样,李明德蓦地于心不忍,一把拉了她的手肘,将她拥进怀中。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 云韵似不敢相信,两只手臂无处安放,好一阵子才环住了李明德的腰。 虽说她已经怀了李家的后人,但那张床她是怎么上去的,想起来至今仍心有余悸。 “王……王爷……”她小声说道,一开口,才发现耳畔如擂鼓—— 她真真切切听到了李明德的心跳。 不同于平日里她面前的那张俊美却总是疏冷的脸,不同于偶尔可以共处一室却相敬如宾的疏离,亦不同于偶尔她只能夜半才能偷偷看他一眼的卑微…… “云韵,”李明德望着远方,右手在云韵发间轻轻穿梭了下,声音愈发低沉道,“本王待你……可是太过薄凉?” 正文 二百二十四章:得失算计 “没……没有……” 云韵不明所以,不知他为何提及这样的话。 一面贪恋他的怀抱,一面想要表忠心—— 整个人仍贴在李明德身上,只是仰头殷切道,“王爷是当下大魏最贤明仁慈的王爷,若非此,云韵怎愿意死心塌地追随?” “死心塌地?”李明德似乎被这四个字吸引住了一般。 “对……死心塌地……” 云韵不明所以,一只手从李明德腰间放了下,轻轻抚在自己的小腹上,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局促不安。 “那……”李明德缓缓开口道,“若本王伤了你,你还会死心塌地吗?” “不会的!”云韵忙道,“王爷仁爱体贴,总是为他人着想,怎么会伤了云韵?倘若云韵当真受了伤,也定然是自己不小心。” 说罢,她重新紧紧环住了李明德的腰身,似怕他会逃跑。 李明德终于收回眺望的眸光,再度落在眼前这片湖水之中。 湖面上。 波光粼粼。 一层苔藓翠绿衬得周遭景色更是清爽。 李明德看了须臾,双手扶了云韵的肩膀,道:“你还有身孕,回去歇着吧。” 说罢,牵着她的手缓缓离开了这片湖心…… 江夏郡王府。 李明阳自一大早回到府内后,半点不慌的样子。 云馨听他清晨几句话语,断定了有好事,可看他却不肯多说、只一副悠然自在的样子,不禁感到困惑。 这皇上看重李明德,已是越来越明显的事。 眼下看,不论是背景、能力、手腕,李明阳似都无法同李明德匹敌。 “王爷,”云馨终忍不住,开口道,“云韵大肚子的事,王爷若不便出手,我派人去民间散布消息即可。” “胡闹!” 只见方才还神色温和的李明阳在听到她的话后,一双眸子顷刻冷冰冰的,令人不寒而栗。 “王爷……”云馨自知多舌,却不知错在哪儿,情急之下双膝落地,“扑通”一声就跪在了李明阳跟前。 “王爷,”她细嫩双手捉了李明阳衣角、一副俯首称臣的模样道,“云馨现在无欲无求,只想看着王爷坐拥这大魏江山,在云馨心中,无人可匹敌王爷,所以才一时情急说错了话,可王爷即便要责罚云馨,云馨还是要说,这五皇子的丑事,云馨可以派人去散布!” 说罢,她下意识后缩了一下,虽只一瞬,还是被李明阳看得清清楚楚。 “你怕了?”他开口问道,声音似淬了冰般冷。 “我……我不怕……”云馨深吸口气,却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 李明阳就这么看了她一阵子,终于敛了眉眼间的凉意,道:“不怕最好,不怕才能为我所用,可现在还不是时候,你懂吗?” “现在不是时候?那要等到何时?” 云馨不敢站,就跪在原地问道。 哪想一向对她冷冰冰、甚至带了几分厌烦的李明阳竟伸出手,对她道:“起来再说吧。” 云馨受宠若惊,忙起了身,谨小慎微看着李明阳,甚至忘了怎么呼吸才是对的,殷切而卑微。 李明阳见状,眸色温和了些,定睛看了她一眼才转身负手道:“你若心急,我可以放你去试探一二。” “试探?”云馨忙在身后小碎步跟了上,心中却不甚明了,“王爷是要云馨去试探谁?” “你的好姐姐。” “云君?她咬得死但我肯定她怀有身孕。” 闻言,李明阳摇了摇头,唇角划过一丝令人生畏的笑。 “那王爷是要我……” “依你看,云韵对我那五弟如何?” “五皇子?我那蠢姐姐自然是对五皇子用情至深。” 云馨说得讽刺,可眼角一翻,却看到李明阳眸中闪过一道妒色,不由得心头“咯噔”一声,脚底似也升腾起凉意。 “王爷,您问我这个做什么?” 再看,方才在李明阳眸中看到的神色已全然不见。 消失得干干净净,以至于云馨都以为自己的看错了。 “那你又是否知晓我那五弟对你那姐姐是何样的感情?” 这一问,竟把云馨问愣了住。 “五……五皇子对我那姐姐……自然也是心有挂念的吧,毕竟两个人都已经有了骨肉……”她不明白李明阳何以如此相问,拧眉思索,不得其解。 “呵,”李明阳忽地一声冷笑,“云馨,亏我以为你看事细致,难道你就没发现我那五弟对你那姐姐,根本没什么感情吗?” “怎么会?”云馨下意识反驳道,“假若没有感情,又怎会有了骨肉?” 她虽如是说了,可话音落下,不禁抿了唇角。 男女概是不同,她早该知道的。 顺着这层意思去想,竟也开始怀疑自己一早的判断——也许五皇子待云韵,当真没什么感情;而她之所以之前会那么以为,是因为李明德这人待谁都温文尔雅,不似李明阳,习惯将“不喜欢”写在脸上。 云馨收回思绪,小心道:“王爷是提醒我云韵并不得宠爱?但当真如此,又能怎样呢?” 看她终于开了窍,李明阳唇角划过一丝冷漠的笑。 “她现在怀有身孕,倘若听了这等诛心的话会发生什么?” 闻言,云馨心底“咯噔”一声,但转瞬,残忍的笑也攀爬至她眼角眉梢之上。 只见她婉转嗓音悠悠低道:“我的好姐姐,我本是看你最亲的,可这几次,你却宁可向着云君而不向着我,既然我们姐妹俩注定要分道扬镳,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说罢,她敛了眸中恨意,又一副唯命是从的恭谨模样跟在李明阳身后,朝前院走去了…… 后半夜因见了李明阳,李明德心事重重,仰面躺在床上许久才昏昏沉睡了去。 梦里,竟瞧见了云君。 “云……” 他脱口而出,“君”字还未说出口,猛然从梦中醒来,看到云韵正一脸温婉坐在自己榻前,蓦地又冒出一身冷汗。 “云韵。”他开口道,不经意去看云韵的表情。 云韵怔了片刻,勾唇笑了。 “王爷,都说女人一有身孕就会变傻,我起初也不信,可方才却听你叫了‘云君’的名字,这怎么可能呢?难道你梦见了她不成?” 刚醒过神的李明德眸心一顿。 他抿紧双唇并未大话,待额头上的冷汗下了去才开口、盯着云韵一字一顿道:“我确是做梦了,但做的,是噩梦,梦中哪有什么如花美眷?只有凶猛恶兽罢了。” 他正经答了,答案亦合情合理。 可云韵听着,却满不是滋味儿。 “如花美眷……如花美眷……”她喃喃自语片刻,再抬眸,挂了笑道:“那依王爷看,我跟云君,谁更美?” 李明德眼帘较常人更薄透一些,一双凤眼启阖之间总给人淡泊之感。 闻言,他拢了发带、利落从床榻上起身,眉目唇角没有半分神情,让人看不出他心底的情感。 “王爷?”云韵看起来非要问出个所以然,亦跟着起身,轻道,“云韵的话,王爷可是听清了?” 李明德将窗子推了开,看窗外青天带了些阴霾,应道:“云韵,你自认姿色在我大魏可否冠绝群芳?” 被当头一问,云韵愣了住。 冠绝群芳? 她自是没这个本事。 且不提其他闻名遐迩的美人,只说在云家,除了毁容的云琼,她都是垫底的那一个。 她自小到大,也是凭着温良的性子才独得云家大夫人宠爱的。 思及过世却从未见到尸首的娘亲,云韵悲从中来,也没了非要逼迫李明德比出个所以然的心思,垂眸道:“云韵忽然想母亲了,唯恐失态,王爷,云韵还是暂且不作陪了。” 说罢,转身朝外走去。 一跨出王爷的屋子,眼泪就似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 可那悲伤和委屈,不止是因为同疼她爱她的母亲阴阳两隔,也是因为方才看到了李明德眼中的犹豫。 她同云君哪个更美? 李明德的反应已经告诉了她最真实的答案。 云韵回到自己的屋子抹了会儿眼泪,心念着腹中的孩子,告诫自己不可伤身伤心,强忍着想了些开心的事,没再伤春悲秋。 可她中午端了些新鲜果子准备拿给李明德时,才被李明德屋里的丫鬟告知他独自上街去了。 “上街?知道去哪儿了吗?” “王爷的事……小的们不知……”下人战战兢兢道,“只知道王爷并未坐马车,也未骑马,只是身边有两个卫士跟着。” 闻言,云韵知道他只是就近走走,亦没再多问,自己吃了些果子,因着困顿,早早躺在床榻上歇着去了。 李明德从府中离开并未要事要做。 他只是在犹豫。 云韵腹中的胎儿确是他的骨肉,但也是无意中酿的果——他心底一直惦念着云君,但这份感情从未说出口,亦不打算明言,所以把精力都放在了朝政之上,可凌晨之时李明阳赤果果的要挟,却令他感觉云韵腹中的孩子——留不得。 正文 二百二十五章:节外生枝 李明德自幼时起,就是个温和仁爱的性子,不像李明阳,可以眼睛不带眨地在猎场围剿猎物,他李明德每次都空手而归,即便是遭到嘲讽也只是轻轻一笑作罢,可他的箭术却是极好的,说到底,是不愿无缘无故杀生罢了。 当下,他这双手却要伸向自己的骨肉了…… 李明德思忖良久,哪怕是想到云韵心狠手辣的一面,心底都下不了决心。 正垂首漫无目的走着,肩头忽然遭人猛然撞了下。 力道不大,但因为突如其来,也让李明德脚下一个踉跄。 他忙站好去看,看到一个年轻男子面若冠玉、目如朗星,当真是书中写得那般,美中不足是——个头稍逊。 他怔怔看了片刻,对方忽然扬了下巴厉声问道:“不过是撞了你一下,并无损伤,你这副模样盯着本公子看是作何?” 声音中竟带了些稚气。 李明德这才回过神,道:“方才心有凝思,疏于抬头看路,无意冲撞。” 他说了这几句,不肯再说。 平日里,他都是坐在豪华马车上的王爷,即便撞了人也是他人对他跪着说不是,当下这么诚恳道歉,已是仁至义尽。 说罢,他继续朝前走。 哪想刚迈出半步,肩膀竟被人拦了住——正是方才那小兄弟。 “我让你走了吗?”他貌似亦不肯示弱,看样子对方才李明德的解释不甚满意。 李明德眉心一蹙,也没了耐心,冷道:“这位小兄弟,在这都城中,恐怕没有谁拦得住在下。” 说罢,他伸手就将那人扣在自己肩头的手打了开,不经意接触间,又心生疑窦——软润的触觉,根本不像男人的手。 “你好猖狂。”那人唇角闪过玩味的笑,似乎不肯轻易放过李明德,竟又将手搭了上去。 李明德更是没了耐心,索性挑起自己手中的泥金扇,手腕稍一用力,准备将那人的手挑出去。 哪想一个迟疑,那只看起来白皙瘦削温润的手竟顺着他颈前的衣襟顺势滑进了他外衣的内里! 虽隔着中衣,可胸口的温热仍真切无比。 李明德眉心一皱,再没留半分力气,“荒唐”二字说出口,手腕上的力气也愈发大了起来,转眼间就将“挑衅”之人禁锢于股掌之间,令那人动弹不得。 “啊——” 一声吃痛响。 李明德又听出了端倪,忙松了手。 这声音,哪像一个青年男子所为,分明就是女儿家。 他思及方才手掌间的感触,心下了然,后退一步,冷道:“女孩子家,成何体统。” 说罢,转身要走。 可走了两步,肩头却再度传来熟悉的触感。 回身望去,竟看到那人一边呲牙咧嘴追了上来,一边不死心扶着他的肩膀,道:“你弄伤我了,我要带你去见官!” 再开口,方才的英气已经全然不见,言语间皆是女儿家的娇气。 她说得理直气壮,好似自己不是率先挑衅的那一个。 李明德素来不同女儿家计较,又念及自己方才那一下少说用了七成的力气,一个不精于武学的女儿家断然扛不下,遂道:“报官的话,恐怕你麻烦更大。” 闻言,那人杏眼怒瞪道:“难不成这里的官还徇私枉法不成?” “这里的官?”李明德颔首蹙眉听出了端倪,“你不是我大魏子民?” 说着,那人也挺直了脊背,扬了扬下巴,睥睨道:“你管我是不是。” 虽说骄横,却满是稚嫩,李明德看她,就像一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猛虎看待自己的猎物,亦没什么心情惩罚或捉弄,笑着摇摇头,起身离去。 那人又在身后嚷嚷着追赶了一阵子,但李明德越走越快,终还是将那人甩了开。 当日晚些时刻,李明德回到府上时,竟发现云韵不在。 “云小姐呢?”他心底没来由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不敢细思,忙问下人道。 “云小姐过了晌午独自出门了,奴婢也不知究竟去了哪儿。” “她怀……”李明德话刚说出口就噤了声,云韵怀有身孕的事,即便在府上,也是一件忌讳的事,只好改口道,“下次若云小姐要出门,首先要通报我,我若不在,等我回来再说。” “王爷,本是要等您回来的,但云小姐左等右等没等到,才说自己去去就来的。” 李明德思忖片刻,他确实晌午前就准备回府用午膳的,但因为碰到了那忽然闯出来的拦路人,耽搁了些时候,越想越有趣,才顺道在锦华楼用了餐,午膳后又四处走动了走动,这才回来晚了的。 “算了,”他挥了挥手道,“下不为例。” “是。” 清晨忽然从脑海之中一跃而出的念头令他心神不宁,即便中午在锦华楼就餐都没尝出锦华楼新推出的佳肴是什么味道。 味如嚼蜡。 李明德叹口气,合衣而卧,准备小憩。 同一时刻,寿春郡王府外却站了三人——身上穿着皆上品,言谈举止亦透露着贵气。 “原来是寿春郡王……”其中一娇滴滴的女子半笑不笑、看着王府门前的牌匾道。 “长姐,”开口说话的是另一个看起来年纪轻一些的女子,看样貌亦是更为单纯一些,没有方才那女子的跋扈之色,“你得罪的可是当今的皇储,我们还是……” 她话还未来得及说完,哪想就被称作“长姐”的人白了一眼。 “怕什么?”陈雅若道,“我陈家没什么高贵的官爵,但也不是吃素的,不说别的,只说我们大魏当真征战起来,还不是要靠我们陈家?” 她很是得意,可话音刚落,就被在场第三人狠狠瞪了一眼。 “雅若,出门前我就说过,你若闯了祸,我和雅茹是绝不会包庇你的,幸好当下没什么人,若你方才那些混账话被有些之人听了去、给我们陈家带来麻烦,到时候把你卖了恐怕都无法善后。” 说罢,眼眸中划过一道狠戾的光。 一旁名为陈雅茹的,看起来更惧怕了些,楚楚可怜,天真单纯。 而那受了斥责的陈雅若,则柳眉竖起,看起来根本不吃这一套。 “兄长!”她提高了声量,听起来就像是怕旁人听不到,“父亲常说我们要相亲相爱,再不济也不能处处被大伯家几个儿女比了去。不巧,大伯家膝下只两个儿子,还有一个废人,即便如此,你还是事事输给陈御,呵,他可是当今大魏的骁骑将军,若他是我的亲哥哥,我方才同寿春郡王相遇,也不必刀戟相向了。” “哦?”脸色越来越差的男子唇角终于勾出一抹令人生畏的笑,“既如此,你大可去认陈御为你的亲长兄,没你这个妹妹,我陈寅倒是乐得个轻松自在!” 说罢,他拂袖而去。 陈寅离去之后,陈雅若仍愤愤不平立于寿春郡望府门前,目光阴鸷盯着自己的亲长兄离去的方向。 一旁的陈雅茹左右为难,柔声劝道:“姐姐,还是跟哥哥认个错吧。” 闻言,陈雅若双眸尽是厉色,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的亲妹妹道:“你说什么?有胆就再说一遍。” 看她那副不好惹的模样,一向在家里受欺负后选择忍气吞声的陈雅茹垂眸不语,双手手指用力相互搅着,不敢再说半个字。 “你要弄清楚,”陈雅若将怨气全部撒在了她身上,“平日里照拂你的是我不是他,若没有我,你早就受尽欺辱了,我方才的话有错吗?堂哥陈御是当今的骁骑将军,若他是我们的亲哥哥,我们做起许多事情都要方便的多,而不是像今日这样,受了欺负还不能理论……” 说着,她又抬眸朝王府门前看去,低道:“寿春郡王,本小姐迟早要让你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此刻的寿春郡王府内,李明德虽训斥了下人,但并未派人去寻云韵。 他思及她做事谨慎有主见,既然说了有事要做,应当不必太过担心。 此刻的云韵,已经悄无声息抵达江夏郡王府外。 她特意从后门而入。 应门的嬷嬷似乎等她许久了,在第二声门响时就将门打了开。 “云小姐,王妃在府里等候多时了。” 嬷嬷一脸笑意,可说出的话却令云韵心底满不是滋味。 一面是直呼其姓氏;另一面则是尊称为“王妃”。 她不由地伸手抚了小腹,不知是否错觉,竟觉得内里一阵绞痛,令她瞬间脸色煞白。 “云小姐这是不舒服?”嬷嬷看出端倪,礼数周到问道。 云韵咬牙摇摇头道:“你们王妃找我作何?” “看云小姐说的,”嬷嬷陪笑道,“王妃是云小姐的亲生妹妹,许是在府里闷了,找云小姐来叙叙旧,云小姐也知道,王妃身子矜贵,随意动弹不得,这才遣人送了信请云小姐过来的,云小姐现在借住在寿春郡王府上,想必也是坐轿子来的吧?” 嬷嬷脸上陪着笑,可嘴里说出的话却是一刀接一刀。 一个时辰前云韵接到江夏郡王府的小厮送去的信时,那小厮鬼鬼祟祟的,说云馨同她有要事商量,让她即刻到寿春郡王府上,务必从后门进入。 当下回想起来,这许是云馨精心安排好的局罢了。 目的为何她尚且不知,但至少,是要让她难堪一二的。 她本就怀了身孕,从王府里偷偷出来自是没乘坐马车,再加上嘴里咬死了并未怀有身孕,当下难受也要佯装无恙。 云韵不由深吸一口气,应道:“带我去见你们王妃吧,寿春郡王还在府上等我回去,耽搁了王爷的事可不合适,毕竟他是当下皇上身边的红人。” 一席话下来,嬷嬷脸变了色。 却也只能陪笑应着“是”。 正文 二百二十六章:挑拨离间 云韵看她那吃瘪的样子,心里总算是出了一口气,只是腹痛好似越来越难忍了,毕竟她在路上走了近半个时辰,想是动了胎气。 云韵咬咬牙,只能生扛下去。 转眼,跟着嬷嬷到了云馨门前。 “王妃,云小姐带到了。”嬷嬷在门外喊话道。 “快请进来。”云馨听起来,似乎较平日里更殷勤些。 云韵顾不得思索缘由,只跟着进了去,想着赶快落座歇息片刻才对。 可她一个扶腰的动作还是没能躲过云馨的双眼。 只见云馨暗自冷笑一声,再开口,脸上却带着殷勤的神色。 “若非王爷让我好生养着身体回头给他神生个一儿半女,我就亲自坐马车去府上找姐姐了。”她笑眯眯说着,不忘从榻前的矮桌上拿了一颗酸梅。 放入唇齿之间,又道:“姐姐你也吃一颗?” 云韵下意识拒绝,摆了摆手又拧眉问道:“云馨,你这是……有孕在身?” “哪有,”云馨虽一脸遗憾,可双眸中却满是喜悦,“是王爷让我养身子,养好了我们再……”说着,她不肯再说下去,一脸娇羞。 云韵见状,不再多问。 “姐姐,”云馨毫不避讳自己的神色,在云韵身上好生打量了一番,“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疲惫?脸色也不大好?” “没什么。”云韵否认道。 “没什么就好,我还以为你是知道了……”云馨话说一半,忽然住了嘴,一脸愧疚笑着,“看我这张嘴,险些把不该说的说出去。”说罢,不再应声。 可这一来一往,却吊足了云韵的胃口。 她佯装镇定片刻,还是忍不住抬眸去看云馨。 只见云馨慵懒地斜倚在靠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拿了矮桌上的酸梅和果子吃,看起来很是惬意。 看了一阵子,云韵忍不住开口道:“你找我来到底是为何?送信的小厮可是说了有要事要跟我说。” 闻言,云馨故作惊讶道:“是吗?现在的下人真是越发难管教了,我不过是想念姐姐了想要叙旧,怎么到他嘴里就成了有要事相议?” 说着,云馨咋舌摇头,低道:“看来板子是少吃了。” 看她在自己面前不住炫耀的样子,云韵看得乏味而心累,遂起身告辞。 道:“既如此,我今日就先回去了,云馨,江夏郡王让你好生养着,你就安分点,别为了解闷节外生枝,谁知道最后会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说罢,她转身就朝外走去。 云馨被忽然如是呵斥,自是忍不了,方才顾左右而言其他,此刻忽提高音量道:“姐姐,我本是好心好意不愿刺激你,才用心良苦要瞒着的,既然你不领情,我也就没什么瞒着的必要了。” 听她说到“瞒”字,云韵下意识驻足,沉思片刻,回眸道:“瞒?云馨,你有什么话大可直说。我不是掩耳盗铃之人,也不愿承别人这份情。” “啧,”云馨脸上的笑容转瞬消失,不悦道,“依姐姐的话,这竟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没这么说,但你有什么话,大可现在就直截了当告诉我,我怕你瞒得辛苦,到头来又证实不过是捕风捉影罢了。” “姐姐是说我造谣吗!”云馨动了怒,当即从榻上起了身,明艳的容貌确实美艳,可眸光和神色却又令人轻而易举联想起蛇蝎之类。 “我并无此意,你若想说,现在就干干脆脆说出来,若不想,当我今日没有来过。” 看云韵依旧不卑不亢,云馨只好深吸口气道:“好啊,我就好心告诉你,你心心念的寿春郡王李明德,恐怕心里根本没有你。” 说罢,她勾唇一笑,似要看云韵崩溃。 云韵立于原地,掌心微不可察地握了握,随即就展了开,面色平静道:“原来你所说的瞒,就是指这件事吗?” “怎么?这件事不重要?我不信你不在乎!”云馨已再沉不住气。 “呵,”云韵却笑道,“果真是捕风捉影。” 说罢,她转过身,一边走一边道:“云馨,你跟以前一样,喜欢动歪脑筋,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若真改不了就罢了,可下次做这种事时能不能不要将矛头对准我?别忘了,我可是你的亲姐姐!” 云韵说完,已经走出了江夏郡望府——同来时一样,她离开时,也是从后门出去的。 走出后门,她强忍腹痛坚持朝前走了一阵子,可过了一个转弯,实在是疼痛难忍,扶着墙就跌坐了下去。 腹中传来的疼痛触感越来越清晰,云韵微抬眼帘,从未觉得午后的太阳也如此晒人,恍惚中,眼前似有一辆马车停了下,她还来不及看清楚,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同一时间。 云府之内。 云君倚窗而坐,瞥了几眼窗外开得正盛的蝴蝶兰,朝远望了望,目之所及都是姹紫嫣红,可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却是清晨李瑾瑜和她的肌肤之亲。 云君不禁紧皱眉头,低声嘀咕道:“前一世连这人的面都没见过,他也不过是个短命鬼;这一世好心救了他,他却恩将仇报……” “什么恩将仇报?” 耳畔忽然出现一个熟悉的声音。 云君心下一惊,下意识一个跃身,跳出数米远。 “嗯,看来武功有不少长进。”欧阳珣很是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云君却不悦道:“父亲,下次来云府大可不必鬼鬼祟祟,忽然就出现在云君身后,着实有些吓人。” 欧阳珣听她埋怨,心底明白她并非为了这事,父女之间这么多年的隔阂亦不是一天半日的光景就能修复的,遂依言应道:“好,为父也是不想惹人注目才出此下策的,你不喜欢,下一次我走正门好了。” 看他没有半分不悦,云君反倒有些羞赧,弱了几分气势问道:“父亲这次来是做什么?” “云君,”欧阳珣上前一步,似要将自己的女儿看清楚,缓道,“为父是要提醒你,提防自己的外公。” “外公?父亲是指陈钟彦?”云君当下对他并无太多好感。 “没错,不仅仅是他,还有你舅舅家的人,都要小心才是。” “父亲,舅舅和表哥在接触过,并无父亲说得那般不堪。”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欧阳珣郑重道,“你见到的不过是你大舅伯和大表哥罢了,除此之外,你还有二舅伯和其他表兄弟姐妹……” 说着,他摇了摇头,一脸讳莫如深。 没能在父母膝下享受孩提光景,云君一向向往天伦之乐,可随着逐渐认清自己身份特殊,便没再强求了。 故而亲生父亲和外祖父出现时,她亦能保持淡然。 尤其是发现自己的外祖父亦是心狠手辣之辈,更是断了重拾亲情的念想。 当下被欧阳珣提醒,亦不惊讶,点点头道:“我自会掂量。” 看她并未排斥,欧阳珣反倒颇有些心疼道:“云君,不是为父要挑拨你同母族的关系。” “嗯,”云君轻声应着,“当初母亲的死,跟外祖父脱不了干系,我心里清楚得狠,方才那些话,亦都是实情罢了。” 她嘴上轻飘飘说着,心底却更冷了几分。 欧阳珣双眸写尽了心疼,可待云君转过身来时,又忙仰面换了神色,不肯让半滴泪水流出来,朗声道:“那就好,云君,你准备何时随我去安南国?” 看他又提起此事,云君颇为为难。 她同母族一派确实没什么感情,甚至同自己眼前的亲生父亲也没什么羁绊,但心底挂念云老夫人却是挂念得紧。 尤其是思及前世,云老夫人为了救她,惨遭烧死。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云馨。 一想到这些沾着血的重生记忆,她就恨从中来,体肤似也跟着一阵阵地灼痛。 “父亲,若有人为救你而亡,你会否替他报仇?” “自然,”欧阳珣几乎毫不犹豫就应道,“我同你母亲是忘年交,我们年岁虽有着差距,可甘心为彼此献出自己生命的念头却是一致的。” 云家很少听父亲提及同母亲的感情,当下一听,倍觉温暖。 她敛了思绪,应道:“安南国……山高水远,我可以随你去,但不是现在。” “那究竟是何时?”欧阳珣来到大魏已经有一段日子了,此番和亲事宜拖迟太久也并非好事,毕竟安南国的太子还在等着音信。 “起码……”云君看向远方,将“要等我报了仇”那几个字吞进腹中,淡然一笑,道,“父亲,容我再多待些时日。” 一直以来,云君在欧阳珣跟前很难热情起来,不少时候反倒颇为冷淡。 当下看她如此平和说着,欧阳珣反倒倍觉满足,亦不再苦苦相问,连连点头应道:“好,好,为父等得了,等得了。” 看两鬓已现斑白的父辈如此满足,云君心头亦跟着一暖,恭谨冲欧阳珣福了福身,以示尊重。 欧阳珣自云府离去,回到此番前来和亲皇上特意为他准备的府邸,还没于房内坐稳,就看到眼前一个暗影闪过。 案上的茶正好。 欧阳珣一手端了,漫不经心用茶盖沁了上好龙井轻嘬一二,遂抬眸开口道:“可有急事?” 正文 二百二十七章:暗恋心思 来人捂得严实,昏暗中不仔细看,竟难以分辨出人影。 那人单膝跪了作揖汇报道:“陈家的人,掳了云家二小姐。” 欧阳珣本一派惬意,听闻此,当即放下手中的茶道:“你可要说清楚了,陈家的哪个人如此胆大?掳一个弱女子又是为何?” “属下只看到陈家二公子背影。”话音落下,禀报的人头又深埋了些,似是担心受到责罚。 果然,听到“陈家”二字,欧阳珣面色不善,声音冷了几分道:“哪个二公子?” “常年坐于马车之上、不以真面目示人的二公子。” “哦?”听暗卫如是禀报,欧阳珣眸中又划过一道耐人寻味之色,低道,“按道理,他倒是该唤我一声姑父,呵,也不知他的腿是治得好还是治不好。” 欧阳珣一早就打听到陈家男丁后一代,有个体弱多病,本以为活不下去,未曾想却终长成了人。 不仅如此,听闻还格外聪颖。 欧阳珣堆陈家其他人没什么好感,可唯独想见见这残了的外甥,竟不想会在这种情况下从暗卫嘴里听到他的行踪。 看欧阳珣神色轻惬了些,那下手才敢继续汇报。 “陈家二少爷差遣自家下人将云家二小姐带上了马车,只是见那二小姐不知是中了毒、还是身子抱恙,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仿若寸步难行,依属下看,像是遭了毒手,一时也说不好跟陈家有关还是跟江夏郡王府有关。” “怎得又牵扯上了江夏郡王府?” “因为云家二小姐正是从江夏郡王府家后院走出没多久就身体不适的。” 闻言,欧阳珣心下了然,命人退了下。 此刻不过是午后时分,可这屋内却暗得如同夜半。 自上次同陈钟彦见了面,两人表面上相安无事,心底实则早有了芥蒂。 云家二小姐同云君多少有些关系,欧阳珣思忖良久,还是放不下心,准备去探个究竟。 而此刻的寿春郡王府内。 李明德小憩片刻,依旧没看到云韵回来的身影。 天边已泛起昏黄,看样子似要落雨。 云韵怀有身孕,独自一人在外实在令人放不下心。 李明德将几个下人训斥了一顿,索性直接驾马来到了府邸外的正街上。 策马四望,因为下人无人过问云韵究竟去哪儿,一时之间,李明德亦感迷茫。 马蹄朝东,他第一反应是要去云府看看的。 宁月娥人虽不在了,可云府始终算得上云韵的“娘家”。 没一会儿,就飞驰而至。 抵达云府时,李明德在府门外遇到个两个丫鬟,丫鬟看是他,忙福身致意,一个在前引路,另一个待李明德经过之后,竟一个飞身就攀至屋顶,抢先一步到了云君跟前,暗中禀报了来客的身份。 故而李明德还未来得及踏入听涛水榭,云君对他的举动已是了如指掌。 “大小姐,寿春郡王到访。” “请。” 云君起身相迎,经过妆奁时轻轻一瞥,确保自己神情不会太过冷淡,再一个转身,就来到了李明德眼前。 前一世,她同李明德之间是没什么罅隙的。 确切地说,在李明阳同云馨联手陷害折磨她时,她还受过李明德的恩惠。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云君万没料到云韵竟已一条腿踏进郡王府、等着做王妃了。 “云君。”李明德话说出口,竟不由地哽了住。 偏巧,前一夜他梦中见着了她;此刻云君真人出现在他面前,他心口竟不由得一颤。 “云君,”李明德眉眼带了几分愧疚,“之前因为容华还有月华……” 说罢,他噤声不语,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不失身份、亦不伤情感。 末了,他认命般叹了口气,只道:“多日未见。” 云君一动不动立于跟前,将他的踯躅犹豫看得一清二楚,却并未主动开口化解他的尴尬,直到听到他说了“多日未见”这四个字,才应道:“确实,好些个日子没见了。” 她一句话,坦坦荡荡。 李明德几个字,却如鲠在喉。 不寻常的会面,令眼明伶俐的下人都看出了端倪,纷纷低头相互挤眉弄眼。 结果其中一人被云君看了个正着,当即吓得目瞪口呆,再不敢造次。 云君收回巡视的目光,下人们安分了许多。 她思忖片刻,还是道:“随我去西偏房说话吧。” 两人移步至偏方内,李明德当即开口道:“给你添麻烦了。” “算不上,”云君仍不苟言笑,“给我添麻烦的,只有你那好哥哥。” 李明德当即明了她指的的李明阳,只是百思不得其解。 虽然云君同李明阳一看就非一类人,但也并未出现过针锋相对的矛盾,何以云君待他如此看不顺眼? 他来不及思虑,只好先论正事。 “云君,我来云府,是想问云韵是否回来过?” “云韵?”云君听到这名字,双眸冷冰冰的,“宁月娥和云鼎山都已不在了,她又为什么要回来呢?难道是来看云老夫人?” 短短一句质问,令李明德措手不及答不上来。 他垂眸抿唇,又道:“倘若云韵来了云府,可否将她送回我寿春郡王府?” 闻言,云君并未当即回应,却是沉默片刻,看似在思索。 她侧身而立于李明德身前,鬓似如云,温润的双眸似两颗镶了水晶的珍宝,从侧面看过去更晶莹动人,紧抿的唇角让人心生爱怜,总是忍不住多看上两眼。 李明德问了话,看云君未作答,不知不觉间竟看地呆了住,等云君转过身回应,李明德来不及躲,四目恰相撞。 “我……云君……云韵……” 李明德一向持重稳妥,很少在人前如此仓皇失措。 见状,云君亦感奇怪,但她只淡然笑了,道:“我应下你就是,你不必如此担心。” 李明德这才意识到云君误以为他是因为她未及时应答才仓猝不已的,想要解释,可转念一想,还是作罢——当下这误会对二人反倒更好。 “好,那有劳。” “有劳”二字被他说得似有千斤重,云君亦跟着眉心一跳,但没说什么,轻轻颔首,喊人送客。 待下人将李明德送走,云君亦在思考云韵忽然不见了会去哪儿时,一直未开口的昭容悄悄上前,脸上似笑非笑道:“大小姐好福气。” “什么?”云君不解,但看她那古灵精怪的神情,猜到定然是打趣她的话,遂道,“昭容,我定要帮你寻个好人家,到你出嫁那天好好调笑你一番,将这些日子你毫不掩饰对我的‘笑话’,全部还了去。” 看云君似乎要来真的,昭容忙哭啼啼道:“我也不想偷笑大小姐,可寿春郡王那么稳重的人,还是在大小姐面前失了分寸,更别提江夏郡王之前明里暗里献殷勤了,若大小姐不是好福气,谁还是好福气呢?” 昭容毫不遮拦说着,云君思及前世,却觉得命运弄人。 谁能料到,明里暗里献殷勤的那个,不仅自始至终没用真心、反倒心存歹意呢? 云君想着前世她流的血、割的肉、受的辱,不禁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低道:“人心隔肚皮。” “什么?”昭容不解,本挂在脸上的笑也僵了住,眉眼间带了几分惧色,担心云君怪罪。 云君醒过神,敛了恨意,用手轻轻揉了揉额头,一副神思倦怠的模样道:“我有些累了,你先下去吧。” “是。” 昭容听命退了出去,虽心底仍不解,但还是决定将方才所见吞肚子里。 另一边。 李明德在云府一无所获,出了云府恍惚了好一阵子,费了好大力气才将云君的倩影从自己的脑海之中尽数驱散。 打起精神骑上坐骑,双眸闪过一道凌厉。 出门时他想到极有可能前往江夏郡王府,不想下人跟着听到李明阳或云馨口无遮拦往云韵身上泼脏水,索性就没带下人,只身一人前来。 思及凌晨之时李明阳的不速而至,他不禁拧了眉头。 没一会儿抵达江夏郡王府门外,来应门的下人看到是他,眸光闪烁一二,陪笑道:“容小的去通报一声。” “本王前来你还要通报?” 素日里李明德行事一向温文尔雅给人留余地。 可当下,他着实没了耐心,眼看着天就要黑了,云韵手无缚鸡之力,当下又怀有身孕。 倘若当真在天黑前还寻不到人,恐怕事情会更为糟糕。 故而他话音落下,没给那下人任何回旋余地,伸手就将门推了开。 突如其来的力道过猛,下人脚下一个踉跄,后退几步,仰身就摔了去,好不狼狈。 李明德亦顾不上查看,大步流星朝江夏郡王府内走去。 外院的喧嚣很快就传到了内院,江夏郡王府正准备用晚膳。 云馨正挑剔着餐桌上的膳食——这个品相不好,那个食之无味,另一个又堆多了盐……似乎没她能吃得入嘴的。 “云王妃果真出身大户人间,连舌头都这么挑剔。” 李明德闯入江夏郡王府的消息传至李明阳耳畔时,李明德本人也走了进来。 餐桌上没别人。 只李明阳、云馨二人。 云馨手下一顿,抬眸朝门前的人望去,本看似盈了一汪秋水般摄人心魄的眸子此刻却闪过一道杀意。 “五弟这是什么话?” 正文 二百二十八章:小人得志 李明阳反倒伸手拿了一块禽肉,眼睛盯着气势汹汹走进来的李明德,没有半分寒暄的意思。 李明德站定,左右环视一周,似又拧眉屏息倾听了一阵子。 云馨当即看出了他为何而来。 “皇弟,”她开口道,“不分青红皂白闯进来就算了,你四哥不计较;可又是巡视又是凝听的样子,像是这王府里藏了什么不该藏的东西似的,五弟做出这种事,着实不应该。” 听她话里有话,李明德收了眸光,整个人又站直了些,沉默片刻才道:“那云王妃不如教教我这个皇子,什么才是体统?我进了自家弟弟的府邸,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宁馨当即听出他是在给自己下马威,想要发怒却又无从反驳——她不过是一个式微人家的女儿家,走了运才辗转反侧嫁进这郡王府邸。 思忖一二,她还是决定暂且吞下这口气,不与李明德争执。 宁馨眼角翻飞,恨不能将眼珠子翻出来以示自己的不满。 李明德看得真切,却并不动怒,上前一步对李明阳道:“今日云韵可否来了府上?” 李明阳这才放下手中玉筷,朝后不羁一靠,整个人带出几分纨绔气质。 “五弟,你的人丢了,就来我这里找人,知道的,明白内人是云韵的亲妹妹,暂且说得过去;可不知道的,怕会以为我江夏郡王府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总是在暗中做一些肮脏的勾当吧!” 说着,他忽然将手中筷子随意一掷,大有一拍两散的意思。 李明德并不惊讶。 凌晨那一见,已经预示了这一幕迟早会发生。 只是未料到来得这般早罢了。 云馨看李明阳当场发怒,以为他在为她撑腰,脸上更为喜不自禁了些,趾高气昂的样子,怕是一个不小心就能仰面摔了去。 李明德双眸微眯,再度开口一字一顿道:“云韵可否来了府上?” 李明阳看他执意坚持,方才又驳了面子,叹口气讥讽道:“真是执迷不悟,并未见着云姑娘人影,也不知你这么紧张,究竟是作何?” 他千方百计想要李明德当众说出“云韵已有身孕”几个字,可凌晨那一面,该作的戏都作完了,李明德抿紧了唇,不再开口,转身离去。 待李明德离开了江夏郡王府,李明阳甚是痛快。 “这个李明德,自幼仗着母族的势力,在宫内就颇得宠爱,实际上还不是个草包枕头?呵,今日煞一煞他的威风,让他知道往后我的郡王府不是想来就能来的,更不是来随意要人的地方!等我收拾了宫里那老头子……” 说着,李明阳眸中闪过一道精光。 近几日,他越发不掩饰自己对于当朝皇上的不满,偶尔亦在府中抱怨。 云馨一向知晓他想要继位的心,为了巩固自己在王府的地位,总是殷切附和,好让李明阳看她顺眼一些。 可这一次,李明阳喋喋不休说了几句,忽然发现身边鸦雀无声。 他回过头去看,看到云馨脸上竟满是失措神情。 当即觉出蹊跷。 “云馨,你这般仓皇是为何?” “我……我没有……”云馨忙咧嘴陪笑,可甚是不自然,不如不笑。 李明阳眉心沟壑更深了些,声调也更低了些。 “云馨,你知道的,我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你若有事瞒我,最好不要让我发现;若是藏不好露出了马脚,就别再让我追问,否则……” 他话没说完,云馨这边已经乱了呼吸。 她又硬着头皮扛了片刻,终哆哆嗦嗦开口道:“明阳,今……今日,那贱人确实来过。” 闻言,李明阳眸光一暗,道:“你方才叫什么?” 云馨一个激灵,以为他不喜欢被直接叫名字,忙改口道:“王爷,臣妾一时嘴快,今日那贱人确实来过。” 说罢,她走上前伸手想要在李明阳心口抚慰一二,哪想手指刚伸出来,眼前就晃过一道白光,令她心惊胆战。 是李明阳的匕首——只见他快速而轻巧地抽出了寒刃,道:“依我看,你并非嘴快。” “是……是吗?” 云馨被晃得一阵心烦意乱,脚下亦改了方向,不敢再上前,小心翼翼朝后退了步。 “那……王……王爷,王爷教我,王爷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往后云馨说话会三思,再不犯这种错误。” 一边倒错一边倒退,几步而已,她鬓角的汗竟已落了下来。 娇俏的模样失色几分,素日里引以为傲的气势都矮了几分。 猝不及防,那寒刃竟真真切切地贴在了云馨脸上。 “啊——” 她忍耐不下失声尖叫,连眼睛都吓得闭紧了。 “王爷求求你,云馨知错了,再不敢乱说了,求你千万不要划伤了云馨的脸,云馨是王爷明媒正娶的正室,等皇上召见起来,若真伤了脸,丢的可是王爷的脸面……” 情急之下,她想尽了一切能让自己脱险的话,一张嘴似停不下的弦,喋喋不休为自己求着情。 可脸上冰冷的感触却并未消失。 云馨吓得大气不敢出,更别提睁开双眼。 她担心自己张开眼眸,看到的就是鲜红是血。 云琼当初惨遭毁容是什么样子,月华郡主丢了双臂又是什么样子,她记得一清二楚,思及这些,她竟忽然一阵目眩头晕,两脚一软,就毫无知觉摔了下去…… 李明阳双眸似没有温度的千年寒冰。 一动不动目视自己名义上的妻子在自己眼前晕了去后,脸上亦没有半点儿波动。 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利刃,收回了贴身的镶了异色宝石的白玉鞘中,看着脚下一动不动的人,低道:“云馨,你可知,我从头至尾倾心的那一个都不是你?你以为你是黄雀?错,你最多是个螳螂罢了,只是当下你对我还有利用价值,我愿意放你一条生路罢了……” 他一双眼睛因嫉妒冷漠生出些淡褐色。 一番言语之后,伸出脚尖、无情地踢了踢脚下的“内人”,看她纹丝未动,遂拂袖离去。 夜。 墨幽似无底洞。 云馨终于从昏迷中行了来。 她艰难扶着木案起了身,这才发现案桌上仍放着晚膳那些餐食,并无人收了去。 想来,是李明阳刻意嘱意了的,为的,就是不让下人们发现她这个云王妃竟独自一人狼狈地躺在地上。 倘若消息走漏了风声,难免不会有人嘲笑王府内不成体统,这王爷八成也靠不住。 如此一来,自然会妨碍他在民间中的名声,影响之后的夺嫡计划。 云馨觉得后颈一阵酸痛,蓦地发现狼狈的自己看起来竟不如餐桌上那些残羹剩饭更像是郡王宅邸的“所属物”。 她悲痛抿唇,临窗而立,看窗外月色,一遍遍想着李明阳用脚去踢她时嘴里说出的话——“本王心里,你不过是云韵的一个替身罢了!” 替身罢了! 替身罢了! 云馨心中念着“替身”二字,唇齿间竟弥漫起一股血腥气。 她抬腕擦了擦唇角,一抹猩红现于眼前,令她无法忽视。 “呵,”她低声冷笑,“云韵,郡王心系的竟然是你,我不过骂你一声‘贱’,就被他折磨至此,所以他才无法接受腹中怀着李明德的孽种吧!” 云馨说着说着,竟笑出了声。 可脸颊上,明明又挂了两行泪。 月色映照下,清冷孤孑,看起来甚是悲惨。 她正低骂泄愤,忽然听到院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一行人经过矮草丛发出的声响。 云馨屏息凝听,很快就听出了端倪。 “王爷吩咐了,今夜必须将云小姐找到,否则谁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一个带头的压低嗓音催促众人前行,“云小姐”三个字,震得云馨耳膜生疼。 “云——小——姐——”她生生掰断了一片指甲,指尖立刻似染了蔻丹般鲜红,可她觉不出半分痛,心底似千年冰山般彻骨得冷,“呵,明阳背着我去寻你,好啊,我的好姐姐,我盼望他的人最好快些找到你,最好能把你安全带回来,不然我怎么当着你的面、让你腹中的孩子化为乌有呢?” 云馨双唇吐出的字越发低沉,却越是掷地有声。 蓦地,她竟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似乎自己也感受到了彻骨的寒冷。 江夏郡王府内终于恢复了平静。 云馨走回餐桌旁,竟伸手拿了一双筷子,在黑暗之中一口一口将剩饭夹了塞进自己双唇之中。她在餐桌旁坐了一整夜,没有听到任何风吹草动,亦没有任何人踏足此地…… 翌日一大早,欧阳珣为了打探陈家老二为何将云韵“掳”去一事,早早地出现在了锦华楼。 景华之前已知晓了他的身份,因为云君,自该给这安南国摄政王几分面子,可他毕竟是李瑾瑜的手下,近期听闻摄政王来大魏求和亲,一来二去闹出不少事端,心底不免有了自己的打算,遂不卑不亢道:“我家小姐今日恐怕不会来锦华楼,王爷还是……” 他话没说完,欧阳珣就抬手拦道:“我来,不是为了云君。” “不是为我家小姐?”景华疑惑道,“那是……” 欧阳珣挑了个雅间落座,那雅间并非完全封闭,隔了一扇屏风,看得清楚楼下诸位客人,其他想要在雅间享用膳食的,但凡要登上楼梯,也逃不过他的眼眸。 欧阳珣坐了下才道:“云君的舅伯是否还来过?” 正文 二百二十九章:歪打正着 “您是指陈老先生?来过,不止他,陈大人也经常来。” 景华嘴里的陈大人,说的就是骁骑将军陈御。 欧阳珣笑了笑,又道:“那他们可否跟其他人共同来锦华楼用膳呢?譬如他们的堂亲?” “堂亲?”景华豁然开朗道,“那岂不是小姐其他表亲戚?” 欧阳珣颔首。 景华仔细回忆了一阵子,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有一次见过两个姑娘随陈大人前来,当时并未想到会是陈大人的妹妹,如今来看,应当是了。” “你不妨同我讲一下那两位姑娘的特征。”欧阳珣循循善诱。 “特征?”景华跟在李瑾瑜手下多年,看人一直都能过目不忘。他简单回忆,两人大致的样子就在他脑海中一目了然。 “一个看起来趾高气昂,一看就是贵族世家的女儿;另一个有些谨小慎微,虽看着没什么大小姐气派,但举手投足亦看得出出身。” 景华认真谨慎禀报着,欧阳珣指尖在木桌上微微叩响。 他思索了一阵子道:“那可曾看到过一个行走不便、看起来甚是文弱的男子?” 闻言,景华当真仔细回忆,一边想一边喃喃道:“行走不便?来的都是年轻气盛的,当真没见过行走不便的。” 欧阳珣眉心愁思略显,但很快,也就抚平了下去,低道:“嗯,我了解了。” 锦华楼无人见过陈家二少爷,那云韵的行踪当下也就无人可知了。 欧阳珣自己没寻到,回到府邸,手下暗卫也回禀说,没能寻到那行动不便的陈二公子的行踪。 “那寿春郡王府呢?半日一夜过去了,难道他无动于衷?”欧阳珣万分不解。 “李明德自是坐不住,先是去了云府找大小姐……” “他找了云君?” “是,但两人之间……”回禀的暗卫说了一半,不知该如何描述,哽着道,“这寿春郡王对小姐好像有些……有些……” 看他磕磕巴巴,欧阳珣心底猜出了个大概。 打断道:“好了,说别的。” “是,”下属松口气,又道,“寿春郡王在云府一无所获,又去了江夏郡王府。” “去找李明阳?” “正是,但双方貌似不怎么愉快,寿春郡王空手而归,最终骑马在城中又四处找寻了几番,毫无所获。” “他这找法,怎么找得到?”欧阳珣看似格外看不上当今大魏王爷的智勇,言谈之间颇多揶揄,“陈家老二身子骨不行,这里还是绝顶的。”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王爷,您看要不要派小的们再去找一找他藏身之处?” “不必了,”欧阳珣低道,“他若想藏,谁都找不到,他救了云家二小姐,恐怕救的时候尚不知她的身份,但当下一定是知道了,所以才有意藏匿,让李明德的人只能扑空。” “不止寿春郡王,”那下属又道,“昨夜,江夏郡王府内也派了一小支队伍,看样子,也是为了寻这云家二小姐。” “哦?” 这大大出乎了欧阳珣的预料。 猛然间,他心口弥漫着一种令他不悦的感觉——云君在云家,并没有真正交好的兄弟姐妹,这云韵竟如此受器重,看样子,当她再度现身时,恐怕又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他暗自思量片刻,对下属挥了挥手,道:“下去吧。” 此刻。 云府内。 金悦和孟念一身疲惫,对云君禀报道:“回小主子,我们找了一夜,却……” 之前所谓的“结盟”之时,云君就曾将金悦和孟念借给过云韵;此番云韵忽然消失,云君前一天得知消息,就派了两人连夜彻查,却没得到期待中的消息。 闻言,云君更是不解了几分。 这大魏都城说小不小,但说大也算不得大。 真派人去寻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不难——即便是勾栏舍瓦数量不少,可云韵这样的人,目标太过明显,想在人眼皮子下偷摸存在,几乎是无可能的。 更何况她深知除了她派出去的人,定然还有其他势力要寻云韵,可一夜过去了,云韵竟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比起云韵失踪,将云韵带走的人更值得她关注。 “罢了,”云君挥了挥手,起身朝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道,“我随处走走。” 走出云府,她下意识朝锦华楼走去。 虽只一日未见,可蓦地思及李瑾瑜,她心底竟生出些说不清的牵挂。 云君轻松穿梭于房顶之上,忽地发现前方竟有个身影,轻功不在她之下,似乎在朝着什么方向急速奔驰着。 云君刻意一边飞驰一边隐藏了自己落脚的行踪,小心翼翼跟在那人身后。 没一会儿,那人在一栋气派的府邸上方蓦地消失。 云君定睛一看,竟是紧挨着寿春郡王府的府邸。 相传是都城一富贾名下的,但富贾常年不在此定居,已然荒废了些日子。 “难道这里有人烟?” 正思索着,竟看到原本以为会残破的院内发出耀眼的光。 “都看着点儿,别把不该碰的东西碰坏了,任何一样物件儿,你们十条命都不够陪的。” 一个看似监工的人手持鞭子监管着正辛苦劳作的下人,看样子,是有人搬进了这园子。 “奇怪,”云君不禁低道,“能搬进这园子的,想来非富即贵,这么大的事,怎么就没听人置喙呢?” 云君又四处瞧了瞧,不明白方才那赫然的身影如何一晃就不见的,看来看去,也只能是进了这宅子。 正思索着,她看到了一个看起来分外瘦弱的年轻男子坐在一架木制轮椅上,被人从屋内推了出来。 方才一脸凶神恶煞指挥苦力的人,忙将鞭子背在身后,恭恭敬敬冲那白衣男子点头哈腰连连问好…… 双腿不便的男子温文尔雅颔首。 云君忙蹙眉细看,可那腿脚不方便的男子竟蓦地转身离去。 她只看了个大概,心底却“咯噔”一声。 男子腿脚不便,可那张脸,还是周正清秀的——除了气质不同,只五官来看,同她的大表哥陈御竟有着七八分的相像。 “父亲曾说过舅伯家的事,难道这人也是……” 她心下思忖片刻,悄悄潜入院内,在一座假山后匿身而藏,准备探个究竟。 恰旭日东升,阳光倾洒而至,竟能照拂院内每个角落。 云君心下暗叹:“想来这园子初建时,是下了功夫的。看来买下这里的人不仅富庶,而且明智。” 正赞叹着,忽然听门外快速跑来一人,一边跑一边报道:“小少主,云……云王妃在府外候着!” 云王妃? 听到这三个字,云君眸心一顿,似不敢相信。 她循声望去,看到被称为小少主的人自己推着身下木制轮椅“走”近了些——果真像是陈家的后人。 “云王妃?”他发出同样的疑问,只是声音清澈甚至带了些稚气,如同初秋清晨山间泉水,“怎会先惊动她的?” “小的不知,小少主,要请进来吗?” “王妃驾到,你拦得住吗?” 那人话中带了几分笑意,却不是自傲或讥讽的笑,令人听了如沐春风。 思及有可能的亲缘关联,云君对他也多了几分好感。 只是他话音刚落,门外就浩浩荡荡闯进来一行人。 “既是在我五弟府邸边上,我自然该来看看,倘若住进来的人经营不三不四的勾当,坏的岂不是我们皇家的颜面?” 云馨进了门趾高气昂、睥睨四方,颇有几分高高在上的意思。 只是云君细看一二,发现她看起来较之前憔悴了几分,双眸中经常流露出的炫耀之情亦无踪无影,周身上下只剩“王妃”这一身份带给她的凌厉及冷酷。 云馨一阵气势汹汹,坐轮椅的男子竟仍温文尔雅道:“未料到小宅新修竟惊动了云王妃……” 他一面说一面双手撑轮朝前缓缓移动着。 一旁的下人作势要帮手,却被他拂手制止了。 云馨轻甩水袖、侧了身,看到迎面而来的所谓家主是一个残废,更是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轻扬下巴,眸光都更冷冽了几分。 “呵,”她从鼻孔中冷哼一声,又道,“早就听说这探月园的主人富甲一方、身份神秘,我一直以为是个老者,哪想得到不过是个没什么见识和体统的——”说着,她又冷睨那人动弹不得的双腿一眼,刻薄道,“废物。” “废物”二字说出口,年轻人身后跟着的一个下人当即提刀上前半步。 云馨的眼神也随着他的足尖轻飘飘闪了下。 她身后竟蓦地挺身而出一人,持刀就冲年轻男子旁边的下人砍去——一刹那,那人躲闪不及,手指竟被砍掉几根,鲜血四溢。 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冷气,两方亦剑拔弩张。 云君心口一阵义愤,她定睛瞧了瞧,方才云馨身后动手的人之前从未见过,也并未在李明阳身边见过,可心狠手辣的程度,倒是跟前一世的云馨相配得紧。 坐在轮椅上的人面不改色,只轻轻回身冲自己身边受了伤的手下道:“快下去吧,唤个好大夫来看看。” “少主,您……” 他轻轻摆手道:“我不会有事的。” 那人用力捂着伤口,似是难以抉择。 男子开口莞尔道:“我当初买下这探月园,就是因为挨着五皇子的王府,图个安宁罢了,既然是在这么矜贵的地界,又怎么可能发生让旁人叹为观止的事呢?倘若真得发生了,概不是我时运不济,而是闹事者太过目中无人、为非作歹吧?” 他说得轻松。 却已将云馨和身后的走狗骂了一通。 云君亦跟着为他捏了把汗。 果真,云馨柳眉倒竖,直接从身后下人的手中将方才那把砍下几根手指的剑握在掌中,怒气冲冲冲轮椅上的人刺了去! 嘴里骂道:“在京城,还轮不到你这种人说话!” 正文 二百三十章:姐弟相见 “少主!” 几个下人惊声尖叫。 一道寒光蓦地闪过。 嘶—— 云馨感觉自己手中的剑确实刺到了什么东西,却并非眼前看似手无缚鸡之力、双腿残废的人。 她再定睛一看,才看到一人不知何时横在他二人之间,手下轻巧一拂,一个钱袋样的东西被剑刺破,随即发出清脆的叮当响——银子悉数落地,不少人循声看了来。 “云……”云馨眸心猛然一震,不敢相信眼前所见,随即双眸似燃了怒火,久烧不灭,比方才更盛几分。 钱袋中最后一锭银子终于落地。 云君面无表情轻轻松了手,钱袋亦跟着落在了地上。 “云君?”云馨顷刻没了方才的嚣张,不甘收回剑,挑了挑眉道,“我教训这些没什么身份、手里握了几两银子就不知天高地厚的下等人,你奋不顾身拦着,又是为了什么?” 她看似比方才收敛许多,可话里有话,将云君也一并骂了去。 “云馨,别忘了你是王妃。”云君提醒道。 闻言,云馨唇角一勾,生怕旁人看不出她的得意。 “对啊,我是王妃,我的夫君是皇储、是皇子,我怎会忘了呢?还有——”说着,她上前一步,离云君近了些道,“若非看在你有安南国摄政王护着的份儿上,你妹妹我,还当真看不上你,今日你忽然闯出来做好人,样子着实可笑,别以为自己假惺惺行好就能笼络人心,我告诉你,绝不可能!” 说罢,她后退一步,身子挺得更直了些,再不避讳眼中的恨意,誓要将所有挡了她前路的人捏碎一般。 云君很是疑惑。 云馨心地不善她是一早就知道的。 但这么一段时间反反复复教训了她数次,云君本以为她会记住这教训;更遑论当下她已经如愿嫁给了李明阳,只需要在王府中安享下人伺候就好,怎么忽地这般暴戾呢? 云君猜到事出有因。 沉默片刻,道:“我做事是为了什么,你不必猜;云馨,你一大早就带人浩浩汤汤来这探月园,想必已经惹了注目,不说别的,只说你不分青红皂白让手下砍伤了别人的事传出去,就……” 云君的话尚未说完,就被云馨打断道:“谁敢!” 气焰嚣张。 威风凛凛。 云君敛眉,声音沉了几分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纵使天子都有堵不住旁人说话的时候,云馨,你方才的意思,是说自己比当今圣上更有威严了?” 云君的话落音,方才还不可一世的云馨竟矮了几分,张口结舌好半天没再说出凌厉的话。 见状,云君低道:“既然还知道自己的斤两,就快带人回吧,千万别等事情发生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四皇子是你的枕边人,他的脾气,你应当比我更了解。” 只见云馨不经意一颤,眸底也划过一道说不清道不明情绪的光。 她双唇微微蠕动了下,终道:“今天就便宜这些人了。” 说罢,对自己一众手下道:“我们走。” 云馨的人离开。 园子终于恢复了宁静。 只是方才溅到了地面上的血渍在以另一种方式提醒着在场众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云君蹙眉,回身想要开口,却被抢了先。 “原来眼前的就是——”那腿脚不便的男子双眸清澈,就像并未经历方才血腥场面一般,面色温润,令人如沐春风,“就是云君表姐。” “表姐?”云君一愣。 “小弟陈丰在此见过表姐。” 听他自报家门,云君终于明白了,眼前之人正是自己大舅伯家的次子。 而当下骁骑将军陈御正是他的胞兄。 “你是舅伯的孩子?”云君看着他不灵便的腿脚,心头情绪复杂。 “是,”那人点头笑道,“云君表姐,唤我二弟就好,若叫不习惯,亦可直接唤我名字。” 陈丰宠辱不惊。 方才被云馨百般刁难、甚至危及性命都没有露出半分骇色。 当下见到了未曾谋面的表姐,亦有礼有节,令人顿生好感。 云君不由自主心生怜爱,多看了他那两条好不动弹的腿一眼,恰被陈丰看在了眼里,竟自嘲道:“表姐,我这双腿,也是幼年遭歹人所伤后才这样的,早已习惯了,表姐不必怜惜。” 闻言,云君心下竟更痛惜了些。 自幼不能自如行走已是不幸,竟还是遭到他人谋害。 心中涌了温情,竟下意识上前一步,伸手抚了陈丰发顶,道:“让我知晓了是何人的歹计,我定会令他生不如死。” 话音落下,整个园子似更安静了些。 云君这才发现众人都怔怔望着她,一脸不可思议。 “我……我说错话了?”她轻问道,放在陈丰发顶的指尖亦下意识轻轻摩挲,“是未曾想到我同那云王妃一样心狠手辣?”又自嘲两句。 陈丰并未回话。 手下跟着的一个小丫头战战兢兢道:“大小姐误会了,是因为自小到大,二少爷都不让任何人同他有肌肤相触,我们这才惊呆了的……” 小丫头话音落下,云君忙收回了手。 想着解释两句,却看到陈丰笑吟吟道:“怎么能拿表姐跟旁人比?我不让那些人碰我,是嫌脏,表姐自是不一样。” 云君当即感受到这陈丰对她抱有好感。 这种好感并非两人有着相近的血脉,更像是同类之间的惺惺相惜。 她的指尖绕过陈丰的发带,终收了手,温和道:“既然园子还在重修,那我就不在此耽搁二弟了,改日我会命人将乔迁礼送来,方才云馨来大闹一通,说到底,她也算是我的家妹,当下她已无父无母,我就代她赔个不是吧。” 说罢,云君作势要颔首致意。 可却被陈丰拦了住。 “表姐,不忙。” 说着,他转动轮椅微微转身,回头对云君道:“云王妃为人嚣张,连自己的胞姐都敢残害,这种人应当被逐出云家家谱才对,表姐还是不要为这等人降了身份的好,姐姐若方便,不如跟我一起去见个人。” 他话音落下,云君心底一阵疑惑。 略一沉吟,点头跟了上。 随着陈丰继续前往,云君这才发现这探月园不仅园子精巧、内部更是令人叹为观止,每一个内屋、回廊都是用了心思修筑的。 “买下这园子花了不少银两吧?”云君随口问道。 哪想陈丰却只是轻轻一笑,应道:“并未花费分文。” “什么?”云君颇感惊讶。 说着,一处隐蔽屋子门前的两个丫鬟冲陈丰福了身问好,随即打开了房门。 令云君更为惊讶的画面出现在了她面前。 只见这间极为隐蔽的房间内,竟是云韵躺在床上! “云韵?” 她忙上前几步,这才发现云韵一脸憔悴,看起来极为虚弱,似刚经历了一场大病。 方才云君听陈丰说道“残害胞姐”还误以为陈丰亦是前世重生之人,想要问个究竟;当下看到云韵,才明白他嘴里说的“胞姐”指的是谁。 “云君?” 看到云君,云韵也很是惊讶。 想要伸手触碰,可眼底的眸光却忽然暗了下去。 云君将这一切看了个清清楚楚,心底亦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怎么会在这儿?”她回身看向陈丰问道。 “表姐,昨日晌午,我在江夏郡王府外碰见的云韵……姐姐。”陈丰斟酌一二,亦以“姐”相称,严谨算来,他确实该称云韵为表姐,只不过云韵只大他几天罢了。 “江夏郡王府?”云君转头去看云韵,发现她已是抿了唇,眼帘遮了大半眼眸,云君却感受到了恨意。 “云韵,你去李明阳那里做什么?” 沉默半晌,云韵终开口道:“是云馨找人送了信给我,说是有要事相告,我就只身前往,可到了江夏郡王府,云馨却只是讽刺了我几句,我觉得无趣,就离开了,哪想一出王府后门,竟晕了去,再醒来,就是在这里了。” 说着,她终于看向云君,问道:“方才听这陈公子喊你表姐?云君,他是你什么人?” 说着这些话的云韵双眸掩去了方才的暗淡,看起来一切如常。 可云君却意识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方才云韵的大答话语焉不详,又提及了江夏郡王府的“后门”,显然云馨并非直说了些讽刺的话那么简单。 但既然云韵这么说了,定然是有意相瞒。 云君冲她温和笑了笑道:“巧了,陈公子是我舅伯家的二弟。” “原来是这样……”云韵脸上呈现出几分惊讶,但很快,那张憔悴的面庞又是一阵平静。 “云君,你可否帮我个忙?”她斟酌问道。 “你说。” “我已经失踪了一天一夜,也不知王爷是否会因此怪罪,等下你可否送我回府并帮我隐瞒你二弟救了我一事呢?” 云韵的顾虑,云君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当下她并未出嫁,被一个陌生男子相救,哪怕算起来是她的表弟,但传出去,终归不好,尤其她认定了之后要嫁给李明德的。 可云君难以理解的是云韵方才说会因为她的失踪而怪罪,依常理来看,更该是担心才对。 但人多嘴杂,云君并未开口相问,只轻轻点了头,算是应下。 半炷香的时间后。 云君从云府唤来的下人已驱车而至。 两个丫鬟小心翼翼扶着云韵坐进马车,云君刚想跟着坐上去,却被陈丰在身后唤了住。 “表姐。” 正文 二百三十一章:熊熊妒意 他的声音温文尔雅,令人听着心情就能跟着好起来。 云君心底也暗叹:倘若自小就认识这身世悲惨的弟弟,定然会好好疼爱他、照顾他。“ 她以为陈丰是舍她不得,回眸笑道:“很快我会再来的。” 哪想陈丰却抿唇摇头,冲她招了招手。 云君不解,回到陈丰身边问道:“怎么了?” 陈丰轻瞥马车一眼,轻轻转了身背朝马车对云君轻道:“方才你一直同云韵表姐在一处,我无法言说,只好等这机会。” “怎么?”云君意识到他要说的事不简单。 “我昨日救下表姐后,就遣了大夫帮她诊断,她晕倒的原因并非只气急攻心那么简单,还有就是——”陈丰四处瞥了下,确保无人注意到这儿,遂连声音都没有发出,只用口型道:“她怀孕了。” 听他这么说,云君心底倒是更清明了些。 她手下的暗卫之前就禀报过云韵疑有身孕了,只是不敢确凿。 万没料到当下竟是陈丰遣了大夫下了定论。 不出意外,孩子应当是李明德的。 云君微笑颔首,道:“我知道了,会有分寸的。” 见状,陈丰终于放心点了点头,道:“平日里我都会在家里,表姐得了空,直接来找我就好,我会派人传信给父亲和大哥,告诉他你我已相见,想必他们也会感到欣慰。” 听他如是说着,云君才意识到平日里陈昂和陈御概是不在此居住的。 “所以这里只你一人居住?”她不禁问道。 陈丰点点头道:“自从我双腿废掉后,就更为喜静,和擅武、好武的父亲、大哥共处一室,实在是为难。” 云君心中亦了然。 自家外祖父带着大舅伯、二舅伯不只是擅武、好武,更是靠着军需生意敛财,陈丰自是同他们住不到一起。 “好,”她应道,“我先送云韵回王府,空闲了一定来陪你。” “嗯,那我就在园子里等着表姐了。”陈丰温和一笑。 作别之后。 云君护送云韵朝寿春郡王府的正门前行。 虽说两家园子几乎是比邻的。 可探月园的侧门对着的是寿春郡王府的正门。 郡王府莫名丢了人难免会成为市井茶余饭后的谈资,云君想着送去郡王府后门更为妥当,故而还要从外绕过两条街。 路上,云君心中思忖着地形,不禁笑道:“怪不得李明德派人寻你遍寻不着,最后都找到了云府,本以为远在天边、实则却近在眼前。” 听她说着,云韵却眸光一冷,问道:“姐姐方才说什么?” “我说我的二弟本是好心救你,哪想阴差阳错,却让人寻不着你。” “不,”云韵似比方才有了些力气,“我明明听姐姐唤了五皇子的名讳。” 云君当即一愣。 她下意识朝云韵小腹看去,沉默片刻后道:“近段日子你最好卧床养身。” 说罢,不再理会云韵方才的质问,回了身,朝马车前的康庄大道上看去。 这一带居住的非富即贵,就连道路两旁的光景都更气派一些。 云君随意看着,却感觉后背一阵阵凉意。 此刻的云韵,双眸一动不动盯着自家姐姐的身影,贝齿用力咬唇,竟咬出了血渍。 前一天云馨那些诛心的话虽不怀好意,但却是真的。 一时之间,云韵对于云君的恨意已然超过了对于云馨的! 她恨不能当场就将云君推出马车外,最好看马匹践踏在她身上,令她非死即伤! 仇恨的念头似难以遏制的火焰,顷刻就烧得云韵失去了理智。 她缓缓运气,几乎将自己所有的力气都放在了那一双手上,缓缓抬腕,朝云君伸去…… 可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云君的肩头时,云君竟猛然转了身。 “云韵你做什么?”只见她眸色清冷,盯着身后这双惨白甚至在微微颤抖的手指,冷冷问道。 “我……”云韵惊慌失措。 她本就不是云君的对手,更遑论当下身体不适。 “大姐姐。”眼泪忽然在她脸颊上滑落,“你可知昨日我为何会晕倒?” 云君微微眯了眼眸,轻道:“你从江夏郡王府出门,气急攻心、体力不支,故而晕倒,难道有错?这可是你方才亲口告知我的。” 闻言,云韵忽放声哭道:“对不起,我方才并未道出实情,我晕倒,是因为本就怀了身孕,可到了江夏郡王府,云馨却百般刺激我,我这才会气急攻心在门外晕倒的……倘若不是陈公子,恐怕我……” 说着,她啜泣声更响了些,听起来着实委屈。 “恐怕我腹中的骨肉都不在了!” 云韵以为自己抛出实情,云君定会惊骇。 可因为陈丰一早就提醒过了,云君只淡淡看着自己这极少显山露水的妹妹,好半天才冷冷应道:“是吗?” 云韵忙不迭点头。 却迎来云君轻巧一笑。 “你说是云馨害了你,可方才,你又为什么生出了害我的心思呢?” 云君的话轻而慢,一个字一个字说得极为清晰。 正在痛哭的云韵身子一颤,屏息凝气,大气都不敢出。 她抖着手擦拭了脸颊上的泪水,谨小慎微道:“大姐姐,你概是误会我了,我怎么可能生出要害你的心思?” 她一口咬死了自己并无害人之心。 “是吗?”云君脸色依旧清冷,“那方才你悄无声息伸到我背后的手,又该如何作解?” 自从开始习武,云君对周遭的变化更为灵敏。 哪怕只是风吹草动。 更遑论云韵这样活生生的人在身后的一举一动。 “我……”云韵哽咽,还未说出个所以然又哭了起来,“大姐姐,我一想到云馨兵不血刃就要诛我的心,杀了我的骨肉,我就恨从中来,好想能对谁痛诉一番,当下这件事除了你,无人知晓了,我想是因为觉得亲近,我才伸手想要……想要抱一抱你的吧?” 云韵极力想要解释。 云君盯着她看了片刻,双唇微启,不再为难,轻道:“算了,你身体还弱着,少动气吧,伤身,连累了腹中的骨肉就得不偿失了。” 说罢,回过身去,不再言语。 云韵在身后抹干净了眼泪,朝云君的背后快速投了一记阴鸷眸光,亦不再说话,阖了眼帘,闭目养神。 眼看着寿春郡王府就在眼前,云君回身去看,发现云韵竟像是睡着了。 马车终于停了下。 “云韵?”她轻轻唤了一声,云韵并无反应。 云君挑了车帘,冲跟着来的车夫道:“去悄悄通报一声,他们王爷正在寻的云家二小姐回来了。” “是。” 车夫得了令,当即前往。 “云韵?”云君又尝试唤了她两次,云韵依旧没有应答。 云君正疑惑,听到车外有急促的脚步声,想是李明德,遂不再唤人,直接掀帘子朝外望去。 果不其然。 正是李明德。 他带了两个丫鬟,已经站在马车外了。 看到云君,脸上惊讶神情一闪而过。 “云……”他想要开口唤她的名字,思及云韵还在马车内,噤声没再说下去。 “五皇子,”云君反倒落落大方道,“云韵在车里,概是睡着了,还是五皇子将她接回府内吧。” 说罢,她特意四处张望了下,确认周遭并没什么人看过来,才放了心。 李明德颔首算是应下,抬脚蹬上马车,将云韵抱进了怀中。 可转瞬,他的神情凛然一变。 “怎么了?”云君亦看出端倪,忙开口问道。 说罢,也发现李明德怀中的云韵此刻脸色苍白,连双唇的血色都在渐渐褪去。 李明德眉心猛跳,缓缓将本托在云韵身下的右手拿了出来,只见掌心一片粘腻的血色。 纵使见惯了骇人场面的云君,仍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这血……”她思及云韵本有身孕在身,当即明白了这意味着什么。 “宣太医!把最好的太医请来!” 几乎未坐多想,李明德一面抱着云韵朝府内冲去,一面怒声喝令道。 云君跟在身后,蹙眉劝道:“五皇子,这个时辰恐怕太医都在宫内为各位娘娘诊脉,云韵当下虽然是你府上的人,但她到底无名无份,她怀了身孕的事更是瞒着皇家的,不如我去唤懂医术的人来?” 云君一番话提醒了李明德。 且不论是否能真得将宫内医术最高明的太医喊来,就算真得来了,恐怕一诊脉就看得出云韵的病症——随即只会牵连出更多的问题。 他忽然想到了李明阳。 前一天破晓前,李明阳阴险狡诈的嘴脸和志在必得的豪言壮语,似两把利刃,令他当下苦不堪言。 看他忽然愣了住,云君忙道:“先把云韵安顿好,我这就回云府喊人过来。” 说着,转身离去。 刚离开寿春郡王府,云君心头的疑惑就似一张大网,将她牢牢笼了住。 从探月园离开时,云韵看起来虽体弱,但精神是好的,而且陈丰也并未交代她的状况危机…… 思及此,她忽然跳下马车,对下人交代道:“你一个人低调些去锦华楼找李公子。” “李公子?”马夫不知云君所指何人。 “跟锦华楼的掌柜交代一声,他们自是知晓,让李公子来寿春郡王府门前等着我,我很快就会回来。” “那小姐您去哪儿?我用车送您。” “不必了,我腿脚更快些。” 正文 二百三十二章:云韵失子 云君的话分毫不差。 她穿过巷子,跃过几个房顶,就来到了探月园。 园内依旧一片繁忙景象,下人都忙着园子的重修,忽然看到一个大小姐模样的人从天而降,虽是吓了一跳,但也并未惊慌失措。 云君一打眼,看出了这些下人平日里恐怕也见惯了各种场面,来不及解释,凭着记忆前往陈丰的屋子。 刚走一步,就被拦了下。 “你是何人?为何擅闯我家宅子?”那人手持一把铁锹,看起来颇为稚气。 云君正要解释,一个人将那手持铁锹的小孩子拎了起来,训道:“这是少主的表姐,你可要认好了,下次别再如此唐突。” 闻言,云君定睛一看,发现眼前的正是方才被云馨下令砍了手指的人。 她不由自主多看了他的右手一眼,再抬眸,恰四目相对,只好点头示意,以表遗憾。 那人却爽朗道:“我带云小姐去少主房间吧,这园子内的设计玲珑曲透,初来乍到很容易迷了路。” “嗯,有劳。” 很快,云君在那人的引领下,来到了陈丰的房门外。 “少主,云小姐来看您了。” “表姐?”即便隔着木门,云君也听得出陈丰话里的欣喜,“快请进来。” 说着,那手下将门推了开,又对云君做了个“有请”的手势。 云君颔首示意,抬脚迈了进去。 “表姐,怎么这么快你就回来了?已经将那位云小姐送到王府了?” 只见陈丰正艰难地想要从床榻上坐到自己的轮椅之中——双臂用力撑着自己的上半身,拖动着无力的两只腿…… 见状,云君忙上前想要帮忙。 陈丰去抬腕阻止道:“表姐,我自己来就好。” 说罢,抱愧一笑。 云君当即觉得自己心口柔软的东西被狠狠刺痛了一下。 她出手相助,概是会伤到陈丰的自尊;若只看着,更觉残忍。 一时之间,她竟颇为无措,只好转过身不言不语,权当没看见。 “我坐好了。” 身后终于传来陈丰清透的声音。 云君转过身去,看到他笑眼盈盈、仪表堂堂坐在轮椅之中,倘若那一双腿是好的,定然是倜傥风流的贵族公子。 思及此,云君心底忽地一颤。 贵族……贵族……当真论起来,陈丰同她一样,可是前朝的皇族啊……倘若自己的外祖父真得复国成功,陈丰也就是皇储! “表姐?”看她忽然走了神,陈丰不解,伸出白皙修长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 云君回过神,严肃道:“我问你,你可在云韵身上下了……”她犹豫一瞬,又道,“下了药?” “下了药?”陈丰万分不解,“表姐指的是为了医治她而用的药吗?” 云君焦虑摇摇头道:“不,我指的是害人的药。” “怎么会?”陈丰亦严肃起来,“我昨日将她救起,既然是救人,又怎么会害人呢?” 他所言极是。 “我也如此认为,”云君又道,“但方才我将云韵送至王府,快要抵达时,她忽然睡了去,等王爷掀帘将她抱进府内之时,才发现身下竟见了红!” “见红?”陈丰当即明白云君指的是什么,紧张道,“昨日将她救起的时候,大夫就说了胎象不稳,休养了一日,我本以为坐这么短路程的车不会有问题,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如此,难道是路上颠簸了?” 云君摇摇头道:“我们走的都是大路,车夫更是小心,我在车上,倘若是颠簸而至,她定然会先感到不适,但这次,毫无征兆,忽然间就……”云君说着,亦深感疑惑。 “救人要紧,我先随你去王府看上一看。” 说着,陈丰滚动轮椅,从床榻脚下拿出一个医包道,“这里有一些我平日研究医学用的药丹,也许能派上用场。” 两姐弟虽然重逢不过半个时辰的光景,可云君打心底莫名信任这个弟弟,点头道:“我推你过去。” 等云君将陈丰推出探月园侧门,一抬眼就看到李瑾瑜正在寿春郡王府正门候着。 他刚要张嘴唤云君,看到和云君在一起的陈丰,将本要说的话吞了回去。 “这是……”李瑾瑜只轻轻瞥了陈丰一眼,抬眸问云君道。 “说来话长,”云君并不准备在此解释,“先随我进府内看看吧。” 见状,李瑾瑜抿唇颔首,可眼尾的光却不由自主朝陈丰看了去。 他从未见过或听说过这号人,可云君同他之间似乎格外亲昵,举手投足皆是自然。 陈丰很快就感受到了一旁投射而至的眸光,却并未看回去,反倒垂眸敛目,唇角微微一勾,朝别处看去了。 三人飞快赶到室内,发现李明德已将云韵送回了自己的睡房。 云君眉心一动,自是明白云韵同李明德之间的亲密。 她手脚并未歇下去半分,忙不迭上前,指尖轻抚云韵脉搏,眉头亦蹙成一个拧不开的疙瘩,回身朝李瑾瑜看去,微微摇了摇头。 云君收回手,看着仍昏迷不醒的云韵,对李明德道:“裕亲王较我更通晓医术,此番万不得已需要他出手帮忙,还望五皇子……”她顿了顿又道,“可以通融。” 闻言,李明德一愣。 很快,他意识到云君话里的意思,回道:“云韵是你胞妹,这事该你做主。” 他虽这么说了,旁人心底却明白其中弯弯道道,均旁视他处,佯装并未注意。 云君微微颔首。 很快,李明德睡房内,只云君、李瑾瑜,还有昏迷不醒的云韵三人。 李瑾瑜安静看了云韵片刻,忽开口道:“养虎为患,你当真要留着她的命吗?” 云君猛然一颤,蹙眉道:“我喊你来是要你救人,你手指还未动,就已经想着要杀人灭口不成?” “云君,”李瑾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双手扶着云君双臂道,“你家中二位妹妹待你究竟如何你心底当是比我清楚,谁知道今日是不是陷阱?” “陷阱?”云君神情多了几分谨慎。 李瑾瑜朝榻上仍昏迷不醒的云韵瞥了一眼,正要再开口说话,忽然噤声,放在云君肩膀上的手指微微用力,改口道:“无论怎样,还是救人要紧。” “你……” 云君不解,正要追问,却撞上李瑾瑜意味深长的眼神,他盯着她别有深意看了片刻,双唇微启,似无声说了二字——“不可”。 云君心下了然,没再追问。 她环视一周,发现罗帏不知何时被拉了上,睡房雅静幽暗,确适于修养,也方便掩人耳目。 榻上的云韵看起来依旧昏迷不醒。 云君清了清嗓子,对李瑾瑜道:“有劳裕亲王帮云韵查看下当下情况如何了。” “小事,包在本王身上。”李瑾瑜亦“装模做样”道。 话音落下,他修长手指轻触云韵手腕,但为了避嫌,刻意别过头,眼梢微一飞挑,反倒将云君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 片刻后,他神色凝重收了手,起身对云君摇了摇头。 “怎么会?”云君脱口而出,“你确定?” “怎么?难道你以为我在骗你?”李瑾瑜亦肃然道,“你对自家妹妹心存善心我自是看得出,今日肯出手相救也是看在你的颜面之上,虽然我看她不惯,但不会在此刻落井下石。” 李瑾瑜回身看了云韵一瞬,一双薄唇缓缓开口道:“她没救了。” “你……” 云君下意识去看榻上的云韵,看到她眉心一皱。 虽微不可察,但云君确认自己并未看错。 云君无奈,叹口气,福身道:“今日有劳裕亲王,云君会妥当安置善后事宜。” 李瑾瑜看她毕恭毕敬,虽一部分是为了在云韵面前作戏,但思及方才她同那腿脚不便的男子之间的亲密,仍感郁结,只好无奈道:“我会写张方子给五皇子,他自会差人去抓药,这件事与你无关,我还是建议你——” 他顿了顿,还是说出那四个字——“明哲保身”。 云君自是明白他为了着想,但云韵是在她的马车上出的事,即便她想要独善其身,也没有那么轻易。 瞻前顾后一阵思忖,只能不再多解释,只对李瑾瑜道了谢。 推开睡房的门,李明德就候在门外。 “怎么样?”他眉目之中不乏担忧,但也带了些探寻,不经意地扫视,似在推测李瑾瑜同云君当下的关系。 李瑾瑜挺直脊背、摇了摇头道:“我写张方子,命人去抓药吧。” “方子?云韵腹中……”他顿了顿,下意识朝身后望去,确认没什么人才道,“可是安好?” 李瑾瑜干脆地摇了摇头,看起来颇为冷酷。 见状,李明德脸色蓦地一阵灰冷,过了阵子才恢复了几分血色。 眉间几分惆怅。 若有所思点点头道:“好,皇叔随我至书房。”说着,抬腕指引,人看着竟一瞬间苍老了些。 两人离去。 云君回身关门,两扇门合上之际,透过缝隙朝里望去,榻上的人看似昏死过去一动不动,可足下却现出几分生机。 片刻后。 云君同李瑾瑜在寿春郡王府外重遇。 李瑾瑜抬眸就看到云君正同陈丰在交谈,足下一顿,双唇紧抿上前,跨了门槛儿,开口道:“云君,我送你回云府吧。” 说罢,毫不避讳朝陈丰看去。 陈丰亦不回避目光,双眸含笑回看了去,首先开口道:“陈丰见过裕亲王。” 正文 二百三十三:醋海生波 “陈丰?陈?” 他一阵思索,思及之前寒风曾汇报云君外祖父一家人早已在京城隐姓埋名数年,隐去前朝唐姓,改姓陈,甚至云君的表哥已担任骁骑将军,心下明白几分,亦敛了方才眉眼之中不经意透露出的敌意,对陈丰颔首示意。 “我还有事同舍弟相商,裕亲王不妨先行。” 李瑾瑜本攒了不少话想要告诉云君,却被找了个如此的理由婉拒,刚放下来的心又陡然提了起来,心有怨意又不能随意发泄,难免郁郁寡欢,只好道:“好,但我还有几句话想说,借一步。” 说着,又朝陈丰看去。 陈丰自是明白他的意思,只微微一笑,扶着轮椅的轮子,轻巧转向朝另一方向前行,声色动人道:“表姐,我回园子里等你,不必慌张。” 李瑾瑜自视已是心胸豁达,未料到还是轻易被陈丰夺了面子,心情更为晦涩了几分。 他眼睁睁看陈丰自行进了寿春郡王府旁边的探月园,这才恍然大悟道:“令弟府邸在此?” 说着,眼眸微眯,似有深意。 “怎么?”云君似乎不慎欢悦,道,“裕亲王喜欢在锦华楼借住,当下却要过问舍弟的住处了?” 三言两语,似同他关系更疏远了些。 李瑾瑜微微朝后退了半步以示避嫌,挑眉道:“随口一提罢了,当初我还在襁褓、被抱去天泉山庄时,这探月园就在了,只是听闻园子主人行事神秘,只知富甲一方,却不知究竟是何人,未料到原来竟是如此年轻的公子,还是云君的表弟,未能忍住多问了一句罢了。” 一番话他说得正经严肃,不再像素日里会在云君面前表现出的模样。 云君亦意识到方才多多少少过于严厉了些,颔首道:“如果没别的事,云君先行离开了。” “等一下。” 李瑾瑜足下似有犹豫,思忖片刻还是上前一步低道:“我说了有事同你相商,并非托词。” “哦?” “方才在五皇子院内,耳目众多,我不方便明说罢了。” “好,裕亲王请说。” “不要再唤我裕亲王,叫我瑾瑜,哪怕是大师兄都好。” 闻言,云君抿唇,眉心一蹙,颇有几分难言的惆怅,道:“好,大师兄,你有什么事直说就好。” “你也看到了,在我为云韵把脉的时候,她已经醒了。” 云君垂眸,微微点头。 “但她却一直装作没醒的样子,是为了什么?” “她没来由忽然小产,自然会担惊受怕,说到底,是在我的马车上出的事,对我多加防范不难理解,更何况我同她本就不是一心,假寐偷听你我二人谈话,算不得奇怪。” “你当真如此认为?” 李瑾瑜步步紧逼,几乎同云君贴身而立。 “当真,难道我这么想不合乎情理吗?反倒是裕亲……反倒是大师兄忽然间就开口让我说到什么‘养虎为患’,恨不能当场看我‘杀人灭口’更令人感到奇怪吧?虽说毒虎养不得,但她到底是在五皇子府上,倘若我当真一刀下去令她毙命,后事如何料理?这件事传出去,外人对五皇子又会怎样看待?” 闻言,李瑾瑜瞳心一顿,顷刻失了颜色。 他默不作声盯着近在咫尺的花容月貌看了半晌,才缓缓微启薄唇道:“说了半天,我处处为你着想、担心你遭歹人陷害,你第一个要防的,却是我了?” “云君从未如此作想。”云君敛眉道。 “可你方才句句都在反驳我的提议,既如此,今日就当是本王自作多情了,”说着,李瑾瑜抬脚要离开,可还是顿了顿又道,“每一个遭受丧子之痛的母亲都会不惜拼了命去报复仇家,倘若那人本就堪比毒蛇,手段只会更为残忍,云君,那是你的胞妹,却也是同你势不两立之人,我不想你有事。” 说罢,他不等云君回复,起身离开。 云君望着他背影,几度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讲,只目送他的背影隐匿在街巷尽头。 寿春郡王府内。 李明德差人去按照李瑾瑜写的方子拿药,没一会儿功夫,下人就提了药材返回。 “快些拿去煎吧,顺便找两个嘴巴严实的稳婆来,府内丫鬟各个未经人事,怕是照料不周。” “是。” 一顿吩咐后,李明德只身朝睡房走去,在门前沉默立了一阵子才推门而入。 轻纱罗帐,笼起的却是冤魂之血。 李明德几乎一瞬间就闻到了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思及未能活下来的是自己的骨血,心情更复杂了些。 他迈至榻前,忽见云韵竟虚弱睁开了双眼。 “你醒了?” 一时之间,立于床头,不知如何安慰是好。 云韵双眼迷离看了李明德一阵子,从绸衾中伸出一只手,指尖儿都泛着青白。 她似要去捉李明德的手。 可李明德却依旧一动不动,只道:“好生休养,我派人煎了药,你会没事的。” “没事?”云韵终开了口,气若游丝,随即那张苍白的脸上现出一抹诡异的笑,“我腹中的孩儿遭歹人所害,王爷,这……是没事?” 说罢,一滴泪从她眼角涌出,声色哽咽。 “云韵,”李明德脸色亦难看了几分,“事已至此,最为紧要之事是养好身体,我知道你心伤,但现在不宜多思,多思……亦无益……” 云韵本黯淡无光的双眸听到这话时忽然划过一道诡异的光彩,她一动不动盯着房顶,低道:“我会让行凶之人血债血偿的!” 李明德心口忽地“咯噔”一声。 他开口劝道:“这是意外,不是吗?” “意外?”云韵忽地一阵咳嗽,疼痛似更难忍了些,没一会儿就蜷缩在床上一阵打颤。 李明德立于一旁想要帮忙,却束手无措,一双看起来可靠的宽厚大手也只在空中停留片刻,什么都做不了。 云韵从阵咳中缓了过来,似一句行尸走肉,双目无神道:“我本好生生的,怎么可能忽然就没了孩子?王爷,你是皇族的人,残害腹中子嗣的事还听得少吗?” “那是皇上的事!与我何干?当下我不过是个皇子罢了!” “今日的皇储明日就有可能登基!难道你不想做皇上吗!” “你……云韵,你现在身体不适,休养为重,这些胡话不要再说了!” “胡话?我哪个字是胡诌的?谁都知道江夏郡王同寿春郡王是最有可能接任皇上的人,倘若明日当朝皇上不幸暴薨,皇位落在江夏郡王手上的一天,也就是你寿春郡王舍身取义的一天!” “云韵!” 方才的李明德一直在克制,但此刻,他似乎也无法忍耐心中怒火,提高了嗓音道:“宫中诸妃尚不能妄议朝政,你不过是借助在我寿春郡王府的一介女流,再说这些大逆不道之话,莫怪大难临头我不出手相助!” “大难临头?”云韵丝毫没有被李明德的话语吓到半分,反倒潸然泪下诉道,“今日我腹中活生生的孩儿没了,于我而言已是大难临头,我还有什么可惧怕的?王爷,云韵要的不是一妻一妾的名分,云韵对王爷一直都是真心的!” 听她如是“秋后算账”,李明德的气势竟矮了几分。 愁颜不展,垂首道:“我从未怀疑过你的真心。” “所以王爷更该相信,今日之事不是意外!我腹中的不止是我云韵的骨肉,也是王爷的啊!” “你……” 李明德双手攒成二拳,气极却一筹莫展。 “王爷,云韵绝不会借王爷的手去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只不过想要为自己讨个公道罢了,今日的事,冤有头债有主,我定会找到真凶的。今日我所受的痛苦,我定会让那人双倍偿还;我不会白白让我的孩儿同我阴阳两隔的。”她咬牙切齿一番痛诉,恨不能当下就化身厉鬼,手刃“仇家”。 本是供人休憩的睡房。 顷刻间满是戾气。 李明德只觉自己头重脚轻,开口道:“我去看看你的药煎好了没。” 说罢,转身离去。 走出睡房,竟撞上了云馨。 “五皇子。”云馨被两个丫鬟搀扶着,一脸得逞的笑,好不气派。 话音刚落,寿春郡王府一个下人就跌跌撞撞跑了来,看到云馨已经见到了李明德,当即吓得跪在地上赔罪道:“王爷,小的在前厅招待王妃不周,只返身去取蜜饯,回来竟已找不见王妃了,小的有错,还望王爷重罚。” 三言两语,李明德即明白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不放心朝身后的睡房看了一眼,道:“重罚少不了,但王妃还在,招待王妃更为紧要,”说着,他对云馨挤出个笑,开口道,“不过王妃竟独自来了府上,明德也确是惊讶,皇兄可知此事?” “呵,”云馨勾唇笑道,“寿春郡王果真名不虚传,我进了这王府,还未好生坐上一阵子,竟先要落得一个擅自妄为的罪名了。” “云妃娘娘多虑了,明德只不过担心给皇兄惹麻烦罢了。” “惹麻烦?还是说在寿春郡王眼里,我云馨就是个麻烦呢?” 说着这些的云馨,大有要在这寿春郡王府内无事生非、搅个天翻地覆的势头。 看她不肯让步半分,李明德不再争辩,对下人道:“还不快好生招待云妃娘娘?” “是……” 正文 二百三十四:化身厉鬼 下人早已吓得腿脚哆嗦,忙起身作势要引路。 哪想云馨竟蹙眉道:“算了,我方才可是听到了家姐的声音,一直未见,我这个做妹妹的思念得紧,既然今日凑巧来了寿春郡王府,来看看她当是正好。” 说罢,她眸底划过一道精光,几乎没等李明德反应,一个箭步就冲到了李明德睡房前,一边高声道:“姐姐,妹妹来看你了。”一边推门而入。 “使不得……” 李明德想要拦,却已为时已晚。 一道日光从推门的门缝中挤入,似照亮了见不得人的仇怨。 云馨在门口站定,朝榻上看去,一眼就看到了面无血色的云韵,双眸中的虚弱和惊恐无处遁形。 “我的好姐姐,”她几乎难忍笑意,一边朝里走一边道,“怎么忽地就病了?” 说着,人已经走到了云韵跟前。 云馨又要开口,又拿帕子遮住了口鼻,道:“奇怪,看样子这是寿春郡王的睡房吧?当是远离庖屋的,怎么一股子死猪死鱼的味道?” 说着,她又朝窗帷看去,道:“人病了自然要晒是日头,罗帐遮这么严实,只怕病邪更不容易被驱散。” 说罢,她就自作主张让自己的两个丫鬟将罗帐推至一旁。 顷刻,睡房内通透了许多。 可躺在榻上的云韵却惊慌失措将绸衾王往上提了一提,遮住了半张脸。 李明德忍无可忍,方要开口规劝,哪想云馨竟抢先道:“五皇子,我同家姐许久未见,有一些闺中秘事要说,实在是不便旁人在场,还望皇子体谅。” 说罢,就冲自己两个贴身丫鬟使了个眼色。 那两个丫鬟是李明阳前不久赐给云馨的,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毒打,早已练就了伶俐利落的本事,旁人一个晃神,她们就已走出了睡房,还连带将李明德身边的下人也一并拽了出去。 李明德愣在原地,终无可奈何道:“好,王妃想方设法来一趟寿春郡王府亦不容易,我就在门外,随时听候‘差遣’。” 他故意放低了身段,期望云馨听得出其中的讽刺意味。 云馨自然是懂,可她早已练就了铜墙铁壁般的厚脸皮,怎会感到半分羞耻?反而笑盈盈道:“那云馨就不客气了。” 转眼,睡房内只云馨、云韵二人。 “云……云馨……”云韵终于开了口,道,“你可不可以把罗帐遮上?” 云韵似害怕阳光的厉鬼,眼神闪烁朝窗边看了去。 “怎么?我的好姐姐,”云馨一脸笑意走上前,轻声细语道,“你又没做什么亏心事,这么害怕日光是为何?” “我……我身体不适。” “身体不适更要在日光之下沐浴了,驱除病邪最是有用,难道帮你诊治的大夫没有明说吗?” 几步路,她就走到了云韵跟前。 “姐姐,你得了什么病?怎么看起来如此虚弱?眼眶乌黑、脸色煞白、唇……”说着,她伸出纤细手指,竟将云韵本紧紧攥在手里的绸衾朝下扯了一扯,道,“唇无血色,不知情的,怕会以为你将不久于人世,我的好姐姐,你可不能这么轻易就丢下云馨一人啊。” 兵不血刃。 杀人不见血。 云韵当即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呀,这是怎么了?” 云馨忙在榻前拍了拍云韵的后背,左手悠悠拍着,右手竟猛然将云韵身上罩着的绸衾全部掀了开! 一眼就看到了床榻边的好几条月事带! “云韵,”云馨几乎无法克制自己因得逞而泛起的笑意,道,“事已至此,难道你千方百计要瞒的,还是我这个亲妹妹吗?我当日的猜测没有错,你就是怀有身孕,对吗?我今日看到的也没错,你那腹中的孩子,已经不——在——人——世——了,对吗?” 云馨越说越慢,似要云韵听清楚她嘴里的每一个字。 云韵本面若死灰的面颊之上泛起几分颜色,可那颜色却比死灰更骇人。 “云馨,杀人诛心不过如此,你不必在我面前彰显自己高贵的身份!你是当今的王妃没错!也该如你所言,记得自己是我的亲妹妹!对待胞姐,何必如此!” “何必如此?”云馨一脸惊诧,“云韵,你怕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我今日来府上,可不是为了炫耀,只不过担心你还蠢不自知罢了!” 说着,她的言辞亦更为犀利了几分。 “云韵,你该知晓那腹中的孩子对你有多重要,虽然你不肯应,但那好歹是个鲜活的生命,是谁害你的孩子还未出生就同你阴阳两隔的?你应当比我清楚。” 云馨轻飘飘说完诛心的话,抬腕轻抚了云韵房间的一株吊兰,唇角笑意愈发明显。 “云韵,你千方百计竟是要骗我这个亲妹妹,你可不要忘了,云君虽然也姓云,但是跟云家可是没有半分关系。所以究竟是谁害你,我想你一定弄得清楚,千万不要被她一些小动作所迷惑,她的手段你当是比我清楚,更不提这寿春郡王本就受她所迷惑……” 云馨之前那些话,云韵心底早有思虑,当下不过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罢了。 可最后这话却是直接戳在了她的心口。 “云馨,你把话说清楚。” 仿若忽然之间,就有了力气,却又似回光返照。 “说清楚?”云馨一言一语似乎都带了讽刺的笑意,“云韵,这些日子住在寿春郡王府的是你而不是我,寿春郡王对云君到底是什么心思,难道还需要我提醒你吗?” “王爷是什么心思,我不会妄自猜测的。” “呵,既然你愿意自欺欺人,回头吃苦头之时,不要后悔就好。” 说罢,她再度上前,将方才掀开的绸衾重新帮云韵盖了上,动作轻柔,就像当真心疼自己的胞姐一般,只是唇角的笑意却令人不寒而栗。 做了这一切,她俯身贴在云韵耳畔,一字一句轻声说道:“我要提醒你的是,李明德待你没有半分爱意,这孩子没了,你晋升为王妃的筹码就输得一干二净;想要再用相同的手段怀上李明德的子嗣恐怕是不可能了,想要自己在这王府的位子坐得稳,首当其冲就是要让云君这个贱人从此消失。你可以说我是借刀杀人,但云君对我没有任何威胁,对你,就不一样了。更遑论你今时今日这般惨样子,本就是她害的。” 说罢,云馨直起身,双手轻轻抚平身上的罗织锦缎,扬眉吐气般转身朝外走去。 走到门前,又想起什么似地说道:“哦,我的好姐姐,我还是帮你将罗帐遮上吧,毕竟出了这种事,是见不得人的。往后被旁人说闲话,恐怕是免不了的了……” 睡房顷刻又是一阵昏暗。 云韵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即便是躺在榻上,都感觉自己一个不稳,就能摔下去丢了性命。 那扇门被打开后,她依稀听到云馨似在门外同李明德有了片刻交谈。 但两人究竟说了些什么,她完全听不清楚。 可云馨方才那一番诛心的话,似刻在了她的耳畔和心上,令她久久不能忘怀。 心头一阵绞痛,一声咳嗽,唇齿间满是腥咸。 她抖着手抹了抹唇,指间尽是粘腻。 “血……血……” 惊慌之下,掌间的血竟像是同身下的血融合在了一起,令她感觉自己眼眶一阵酸痛,呼吸也困难了几分,想要张口叫府上的丫鬟,也觉喉头一阵刺痛。 “地府炼狱也不过如此吧?”她惨淡笑笑,不再挣扎,伸手拿起一条方才不慎掉落在地的月事带,抹去了手上的鲜血,双眸朝上,死死盯着眼前的蝙蝠纹状,嘴里喃喃道:“旁人的血是血,我的不过是污秽之物罢了,我未来得及出世的孩子,呵,即便当真生了下来,怕也只会被视为不祥之兆吧?” 她自暴自弃似地对自己一阵诋毁,终了松了口气,眸光愈发寒凉。 房门忽地响了。 云韵忙阖上眼帘假寐。 来人脚步虽轻,但她立马听出了是李明德。 想要睁开眼好好看看他,却又觉出几分刻意,索性闭得更紧实了些,想看看自己在他心底到底有没有半分重量。 只听来人在榻前站了片刻,没有任何言语,亦没有任何动作,悄无声息离开了。 走到门口时,躺在榻上的云韵忽然听到有下人禀报:“王爷,前厅收到了这个。” 下人言辞中带着挥之不去的惊恐。 云韵睁开眼斜视一二,却没窥见那人手里究竟拿的是什么。 门被关了上。 她似乎也与世隔绝。 寿春郡王府内。 李明德手持一卷羊皮急匆匆走着。 羊皮上插着一根飞镖——飞镖是下人从前厅柱子上用了不少力气才拔下来的,那柱子上的洞足有一寸深。 “小的顺着飞镖飞来的方向去查探过了,没有半个人影,看那柱子上的痕迹,想必也是一个内力深厚之人,小的不敢妄自查看羊皮上究竟写了什么……” 李明德一面听他报备,一面小心翼翼将手中的羊皮卷打了开。 只见上面只写了短短一行字:明日午时,锦华楼相见。 字里行间竟有几分亲密。 一旁凑过来看的仆人立刻低了头,佯装什么都没看到。 李明德手攥羊皮卷看了一阵子,思忖半晌,道:“循着飞镖飞来的方向,查不到半点人迹?” “是……”仆人胆战心惊道,“小的好生查探过了,王爷,来者不善,还是不要理会吧。” “本王自有主张。” “是……是……是小的多嘴了。” 李明德将羊皮卷在手中紧紧握了握,面有凝思,起身离去。 同一时间。 云府内。 正文 二百三十五:表姐妹初见 自打从寿春郡王府返回后,云君心烦意乱。 李瑾瑜离去的背影反反复复在她眼前出现,似一根毒刺,令她稍有不慎,就感到刺痛。 “大小姐,”昭容在一旁奉茶轻道,“是有心事吗?” 云君抬眸否认道:“没什么,有些疲倦罢了。” “大小姐,”昭容又道,“方才有人送了封信来。” 说着,她将一封梅红色的信递到了云君手上。 “信?”云君颇感疑惑,“谁送的?” “不知道,”昭容摇头,“是个孩子送来的。” “孩子?”云君更觉蹊跷,问道,“人呢?” “人……”昭容颇有几分失措道,“人……走了……” 她似觉察出自己做事欠妥,忙跪下道:“那孩子在府外拍门,容不得我们问上半句就将信塞了来,上只道要您收着,我们再抬头想要追问,已经来不及了,我怕耽搁了要事,赶忙给送来了……” 看她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云君忙道:“无妨,我多问几句罢了,倘若真是祸事,也不是你们能替我挡得了的。” “是……”昭容看云君并未责怪,这才放下心来。 “下去吧。” “是。” 四下无人。 云君端详了那书信一阵子,又用指尖捻着放在鼻尖轻轻嗅上一嗅,确认没什么明显的危险,才轻轻将信打开. 只见上面只短短一行小字,字迹十分娟秀。 道:明日午时,锦华楼见。 “会是谁呢?”云君不禁思忖,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感觉到了隐隐的敌意,同清秀的字迹和信件全然不相符。 末了,云君唇角轻轻一勾,暗道:看来暗中盯着云府的眼睛,远比我想象的要多。 翌日清晨,云君一大早就在书房抄写经书。 午时前,昭容才探头探脑在书房外提醒道:“小姐,昨日您说了今日有约,想是到了时辰,奴婢看小姐还没有外出的意思,是计划有变吗?” 闻言,云君轻轻把手中的狼毫放下,温婉一笑道:“不曾有变,我这就启程,备车吧。” “是。” 少顷,云君身披一袭貂毛大氅出了门,乘马车赶往锦华楼。 抵达锦华楼之时,约定时间已过,可她丝毫不紧张,反倒不紧不慢,先绕至账房,同景华交谈了一番。 自打知道景华是李瑾瑜的人之后,云君同他之间多了几分罅隙。 但思及景华从未对她及锦华楼生过半分歹意,更是明白他身为下人没有忤逆主人的资格,云君对他亦一如既往,不再为难。 “大小姐今日前来不是为了酒楼账面吧?”景华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你说呢?”云君轻巧笑了笑,不经意间抬眸朝前厅望去,低声道,“今日有无特殊的客人?” “特殊的客人倒不曾看到,倒是老熟人有一个。” “老熟人?” “五皇子,微服前来,小的险些当作一般客观招待了。” 云君眉心一皱,道:“你嘴里的五皇子是指李明德?” 被她这么一问,景华倒是慌张了起来。 “五……五皇子当然只有一个,大小姐为何如此询问?难不成……” “不。”云君忙摆手,背过身去,将带在身上的那封信又打开看了看。 她敢确认这信并非来自李明德,因为倘若李明德当真要见她,不会用这种方式传话,更不会定在锦华楼这种地点。 当下来看,传书的人对她了解几分,对李明德亦是,甚至有可能是就是为了做个局。 “是云韵吗?”她低声道。 “小姐,您说什么?”景华在一旁没能听个明白,探过身子小心问道。 “没什么。” “五皇子人呢?” “他一来就要了锦华楼最好的厢房,我自是要多看两眼,这才看出了端倪,已经请到月桂厢了。莫非……小姐是来见五皇子的?” 闻言,云君忙摆手,神色也严厉了许多,低道:“不可妄言。” “是……小的多嘴……” “我先在这里坐一阵子吧。”说着,云君毫不介意挑了张椅子坐下,只是那位置恰能看清楚锦华楼的正门,只要是来客,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那……小的去给大小姐上茶。” “不必了,我坐不了太久。” 云君所料不假,只半炷香的时间,一个来客就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人虽已极尽所能想要看起来低调些,可举手投足的架势,都证明了不是一般百姓或没什么权力的富贾。 进门前不经意一瞥,更是在贵气之中带出几分骄横。 很快,就有店小二上前迎客,那人也根本不用正眼相看。 “呵,想必就是了。”云君低道。 果不其然,张望一周毫无所获后,那人终将面纱摘了去,露出姣好面容。 云君只看她口型,亦看出她问的是:“带我去你们这里最好的雅间,想必已有贵客在候着本小姐了。” “是。” 店小二看她奇怪,也不敢多问,只能埋头引路,朝月桂厢走去。 云君亦不再多留,起身道:“我去看看。” 跟着,就一路尾随而至。 只是她手轻脚轻,又刻意离远了些,走在前面的人始终没发现自己身后有人尾随。 很快,月桂厢房门被打开…… 李明德抵达锦华楼之后,坐进雅间之中,心里却没踏实下来半分。 那羊皮卷他带在了身上,反反复复拿出来看过许多次,越看,越觉得此事同云君无关。 可前一日,他看到那羊皮卷的一瞬,却觉得这是云君约他相见的暗号。 回想起来,不过是被情感冲昏了头脑。 正兀自摇头叹息,雅间房门居然想了。 他抬眸望去,看到店小二毕恭毕敬请了个姑娘进来,可那姑娘,他却从未见过。 “小女见过寿春郡王。”来人开口,声音同容貌一样,皆是娇滴滴。 “你是谁?”李明德一向没什么王爷架子,可想到自己被如此一番捉弄,难免怒道,“本王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哦?”听他如此不留情面,那女子非但不恼,反倒笑道,“那小女还不是一样轻易就见到了?” “你……刁民!” “刁民?”来人朝前几步,离李明德更近了些,轻轻踮了脚,几乎是趴在他耳畔轻道,“听闻寿春郡王心心念的女人就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将朝堂搅合得天翻地覆的刁蛮女子,方才王爷说小女是刁民,岂不是抬举小女子了?” “大胆!”李明德后退一步道,“你没有资格这么说云君。” “云君?”那人眉梢一挑,“我随口一说罢了,原来王爷真有心上人,可惜不是藏在王府的云韵,而是跟当朝皇叔纠缠不清的云君,呵,今日我也算没有白来。” 看她一副得逞模样,李明德满面怒意却什么都做不了,恍惚间,才意识到眼前的女子有几分面善,正要相问是否在哪儿见过,雅间房门却又被人从外推了开。 来人并非上菜上酒的小二,而是云君。 “你当然没有白来,”她声色温柔却又隐约含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你我从未谋面,更谈不上结怨,何以背后偷偷送了信,人前却又胡搅蛮缠诽谤他人呢?” 听到她的声音,李明德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心怀忐忑。 而那咄咄逼人的女子,反倒更开心地笑道:“云大小姐,你可知自己来迟了。” “哦?”云君一面走一面紧盯着她的面容道,“一封匿名信邀我来见,即便我不来,也算不得错,来迟已是给你面子,可你方才的话,却是让我不开心了。” “是吗?” 云君威严下,那人没有半分忌惮。 轻巧一笑,又道:“表姐,雅若这厢有礼了。” 话说出口。 雅间内一片诡异的寂静。 云君亦感到始料未及。 她颔首挑眉道:“你说什么?” “我唤一声姐姐,姐姐竟不敢答应了,”陈雅若毫不拘谨,拿了店小二先前呈上来的龙井好茶,轻嘬一口道,“表亲难道就算不得亲了吗?听闻我那堂哥可是已经跟表姐走得很近了,难道表姐之看得上他骁骑大将军的身份,看不上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了?” 一番话落下。 云君终于明白了她的身份。 “原是表妹,”她神色带了几分刻意的疏远,“当下我也是个平民百姓,怎么会看不上平民百姓?还望表妹这顶帽子不要这么轻易帮我扣上。” 闻言,陈雅若笑得花枝乱颤。 颇有几分风情,只是看起来像是故意而为之。 一旁的李明德刚从震惊之中缓过神,看她这副样子,下意识别过身去,不肯多看。 “雅若?”云君忽然直呼其名道,“所以那信是你送的了?” 说着,她将随身带出来的信朝陈雅若扔了来,本轻飘飘的一张纸,却不偏不倚落在了陈雅若跟前的桌上,不用细思,也看得出她内功深厚,李明德看到也惊讶了几分。 见状,陈雅若敛了笑,道:“原来我这表姐名不虚传,除了工于心计,拳脚功夫也不容小觑。” 三言两语,对云君皆是明褒暗贬。 正文 二百三十六章:教训表妹 一旁的李明德终忍不住开口道:“对云君心怀叵测之人从未间断过,她没有几招傍身,又怎能保自己周全呢?不说别的,只说旁人也不会想到她的表妹都会用这种伎俩约她相见吧?” 李明德话音落下,陈雅若方才嵌在面颊上的笑意顷刻不见。 “王爷这话就偏颇了,我不过想给自己的表姐一个惊喜罢了。” “惊喜?”李明德一副要同她算账的样子,“暗中约我前来、同时又约了云君,不说别的,若我同她相见的事被旁人瞧见了,恐怕她名节不保吧?” “呵,据我所知,我的表姐可从不在乎所谓的名节,否则京城又怎会有她同裕亲王之间的轶事相传呢?” 提到李瑾瑜,方才还颇有气势的李明德当即哽了住,眉头一皱,竟咽下了原本想说的话。 一直未出声的云君当即应道:“我同裕亲王不过恰好是师兄妹罢了,实在谈不上你嘴里的‘纠缠不清’,还有王爷的心上人也不是你能随意谈论的,看在你是我表妹的颜面上,我可以提醒你,下次说话前,最好掂量一下自己的身份,表哥是骁骑大将军不假,但我从不敢因此有所妄言,你是他的堂妹,是我的表妹,于情于理,更应该谨言慎行,不要成了陈家的笑话!” “你!” 只见方才还咄咄逼人的陈雅若仿佛被打了七寸,竟愣在原地瞠目结舌说不出反驳的言语,因此,本娇美的面庞看着也丑陋了几分。 可云君并未从因此就放过她。 云君上前一步,手腕轻轻一抬抓住了陈雅若的手肘,看似并未用力,可陈雅若竟因此难以动弹半分。 “你……你放开!”她惊慌叫道,“你用了什么妖术!我……我怎么动不了了!” 她一阵鬼哭狼嚎,尽失大小姐风采。 “妖术?”云君要笑不笑道,“在你眼里,这就是妖术了?那更厉害的招式岂不是能要了你的命?” “你……”陈雅若惊愕失色对一旁的李明德求救道,“王爷救我!王爷救我!” 此刻的李明德面色冷淡,后退一步,轻道:“既然你说我的心上人是云君,我要救,也该是救她,何以会救你?” 说罢,温婉一笑,似翩翩公子。 云君颇觉几分好笑,可不经意同李明德对上了眸光,心底又生出几分尴尬,忙对陈雅若正色道:“我还什么都没做,你就这般体统尽失,既然认为自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就学着体面些,下次不要再张口说些狂妄之词,更不要随意造谣生事,否则下次,就不是我点你穴位这么简单的事了。” 说罢,她松开手。 可陈雅若依旧立于原地,全身上下只头部可以动弹。 “你给本小姐……”她又要张口说些狂妄之词,可话到嘴边忍了住,改口道,“表姐,我一时不懂事罢了,你教训我、我长个记性就好,大家是一家人,你何苦如此这般不肯罢休呢?” “不肯罢休的不是我,今日就算我让你长了记性,看你这心性,怕是心底也是不服的,不如就多吃些苦头,下次生事前想想自己能否捱得过,既然无法感化你,让你生畏也算是一个办法。” 接着,她朝李明德看去,换了副口气道:“未曾想到今日竟因家事连累王爷了,下次若还有不明之人相约,还望王爷不要轻易赴约,以防不测。” 说罢,微微颔首,作势要离开。 “云君,”李明德在身后轻唤道,“就这样离开吗?” “不然呢?”云君轻轻回眸,总是温婉的神色竟带了几分俏皮之意。 李明德当即感觉自己心尖儿似一湖春水映出一派明媚春色,微微颔首道:“我同你一起出去吧,在这雅间多待片刻,就要被人相传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 闻言,云君掩唇轻笑,算是应允。 两人不再顾念陈雅若在身后的嚎叫哭喊,并肩走出雅间。 云君似嫌不够稳妥,将房门关上后,特意对小二交代道:“这月桂厢的客人,有要事相议,明天的午时前,都不要进去打扰,明白了吗?不管里面发生什么,也不管你们听到什么,一定要谨记我的话。” 那店小二知晓云君是这锦华楼的主人,连忙点头应允,不敢追问。 云君满意点了点头,继续朝外走去。 走到楼梯拐角处,俯瞰一番,似对锦华楼的营生很是满意。 正要抬脚下楼,耳畔传来一个声音道:“方才……是关心我吗?” 她猛然回头,看到李明德才意识到两人是一齐出来的,几步路的功夫,竟忘了个一干二净,忙满怀歉意道:“王爷方才说什么?” 李明德这才意识到原来云君并未将他放在心上。 眸光蓦地黯淡了几分,笑道:“没什么。” 两人并肩而立走到锦华楼大门,李明德不放心问道:“将她一个女儿家独自留在包厢内,当真不会出事?” “穴位十二个时辰就会自动解开,她这种嚣张跋扈的大小姐想必自小没吃过什么苦头,这次就当她倒霉,既然算计到我头上,稍微吃些肉身上的苦头也算不得什么吧?况且……” “况且?” 面对李明德的追问,云君却噤声。 她摇着头笑道:“没什么。今日耽搁了王爷的时间,云君就代表妹赔个不是吧。” 说着,就要福身。 却被李明德拦了住。 “你当真以为我看不明白吗?她嚣张跋扈是她的问题,与你何干?只是……她姓陈,说是你的表妹,所以令堂是陈家大小姐了?但我从未听说过京城之中有陈氏贵族,想必还是我孤陋寡闻了。” 云君的生母是前朝公主,李明德就算待她再好,也是当朝王爷,是日后有可能成为皇上的人。 她思忖片刻,不愿提及自己这些忌讳之事,只好敷衍点点头应道:“云君生母一族不过是普通百姓……” “但她方才又说你们的表哥是什么……骁骑大将军,我是知道一位陈姓将军的,当初听闻你并非云家主母亲生女儿,我还暗自感叹过你命运不济,如今来看,母族也是人才辈出。” 李明德一番话语满是欣赏之情,云君却没有半分开心。 但若没有回应又显得自己太过冷淡薄凉,只好岔开了话题道:“云韵虽同我没什么血缘之亲,但说到底算是家妹,今日王爷出门时辰也不短了,想必她在府上难免胡思乱想,有劳王爷照料了。” 一番言语,李明德当即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收回了先前的欣喜之色,点点头应道:“人在我府上,无论如何,我不会再让她有闪失。” “缘由……王爷可查清楚了?” “还未来得及,但我知道,自是与你无关。” 听到李明德不假思索的信任,云君心口一暖,碍于礼教,只微微颔首道:“有劳王爷。” 两人在锦华楼前分道扬镳。 月桂厢内,陈雅若已放弃呼喊。 先前饮了几杯茶,焦急之下内急不已,可全身上下却动弹不得,明明她已经叫破了喉咙,也知道门前有人经过,但因着这月桂厢一向是为贵客准备,在二层雅间的最内端,能经过此处的只能是店小二。 但那些店小二竟商量好了一般,没有一个肯推门探视究竟发生了什么。 很快,陈雅若也意识到怕是云君有交代,自己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她也因此放弃了嚎叫呼喊。 情急之下,已然泪满面。 “云君……”她咬牙切齿道,“你原来竟会使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亏大哥还在祖父、叔伯前夸赞你有勇有谋,呵,不过是凭借一张狐媚脸勾引那些皇亲国戚罢了!听闻姑母当面就是跟安南国的人不清不楚,呵,有其母必有其女,李明德,我要定了,云君,日后你若有什么三长两短,休怪我这个做妹妹的心狠手辣!” 她一阵怒气冲冲发泄完,雅间的门竟被人从外推开了一条缝隙。 “谁?” 惊慌失措之际,两腿间竟一热——她竟失禁了。 顷刻更羞涩几分。 “不要进来!”她大喊道。 可门还是被人打开了。 看到来人,陈雅若忽然嚎啕大哭道:“父亲!女儿被人欺负了!” …… 同一时刻,江夏郡王府内。 一个黑衣人潜至云馨身旁,低声道:“王妃,今日那寿春郡王私下可是见了云家大小姐的。” 他话音落下,云馨却是目光阴鸷看了过来。 暗卫当即明白自己说错了话,道:“是……云……云君,寿春郡王私下见了云君。” “以后称呼她,叫贱人就好,她不配用我云家的姓氏,云家只我和云韵两个女儿,不论她是谁的种,只需记得她生性下贱就足够了。” 几句话之间,对云君的恨意昭然若揭。 “是……”暗卫颇有些不自在,继续汇报道,“她……她同寿春郡王私下相见……” “呵,”听闻此,云馨似乎很是开心,“云韵小产刚一日,这寿春郡王竟忍不住要私会那贱人了,呵,狗男女果真就是有狗男女的模样,我不需伸手,就能捉到他们的把柄……” 正文 二百三十七章:云老夫人遇害 说罢,她眸光凌厉道:“他们在何处私会的?怎么不提前禀报?” “寿春郡王原本要见的并非云君,小的跟踪而至,才发现她竟现身了,因为并非只他们二人,所以小的就小心观察,不敢打草惊蛇。” “并非只他们二人?还有谁?” “听他们言语,好像是她的表妹。” “表妹?难道她还同国公府的人私下有关联?” “不,那人姓陈。” “陈?”云馨眸色微敛,低道,“原来她母家姓陈,去查一下京城姓陈的人家,我倒要看看,当初到底是怎样的贱人,才生的出这样的小贱人!说到这个就来气,祖母明知她母亲是个不长命的罪人,还一位偏袒,呵,倘若不是那老东西挡着,我也不至于如此艰辛才得到这王妃的位子……” 云馨恨从中来,正要说出更狠的话,眸光一扫,看到暗卫仍在,吩咐道:“你先下去吧,需要你的时候,我会再吩咐的。” “是。” 顷刻,房内只她一人。 李明阳竟不知何时从暗处走了来。 “你还当真是恨她。”他开口道。 “怎么?你心疼了?” “我为何要心疼她?”李明阳步至云馨身后,大手抚过她白皙的脖颈,似狼牙抵住了猎物,只需稍一用力,眼前活生生的生命就只剩淋漓鲜血和一尸白骨。 “呵,我当然知道,你的心上人是云韵。” “韵”字刚说出口,云馨就感觉自己颈后一阵刺痛,咬了唇道:“王爷,你当真丝毫不肯手下留情。” “寿春郡王府内的事,你当我不知道?” “怎么?王爷心疼了?”云馨面露痛苦之色,唇角却张扬地翘着,生怕李明阳看不出她在笑。 “能让我心疼的人,恐怕还未出生。” “哦?”云馨忍着颈后传来的剧痛回身迎向李明阳的眸光道,“那我当真要好好看看王爷这心是什么做的了,怎么如此不近人情?” 说着,她伸出玉指,攀上了李明阳的心口。 紧跟着,指尖就被李明阳另一只手狠狠捉了住,只需轻轻用力,就能将她的手指掰断。 “我的心是什么做的,与你无关,”李明阳一字一句冰冷道,“但我知道,你的心狠,可不是一般妇人比得了的。” “呵,王爷果真还是心疼了,可家姐腹中的孩子没了,难道王爷不该高兴吗?否则她若诞下那小王爷,一旦得了圣上的宠爱,寿春郡王岂不是比王爷更容易被立为太子了?而且一个鲜活的小生命存在,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王爷那是他李明德的骨血,是云韵为他李明德怀胎十月诞下的,思及这些,王爷难道忍得下这口气?” 云馨一边说一边微微颤抖,就像一个已经忍耐许久、终于等到了发泄机会的可怜人。 只是她话音落下,也似乎难以呼吸,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从身后提了起来一般。 只见李明阳那张冰冷的脸上愠怒难掩,放在云馨颈间的手更用力了些。 “你以为说这些,本王就会珍惜你吗?只会让本王更加看清楚你是怎样歹毒的一个人罢了!比起云君,你确实更合本王心意,但跟云韵比?呵,你怕是不知深浅,也嫌自己活太长罢了!” 一字似比一字冷,听李明阳说完,云馨感觉自己如坠冰窟。 她无畏笑了笑,道:“我从未奢想过让王爷珍惜我,可这王妃的位子已是我的了,当下于王爷而言最重要的,难道不是坐上龙榻吗?想要得民心,就不要做出那些抛妻弃子的事,我知道,王爷不会让我怀有身孕的,也不会置我于死地的,于我而言,这已是万幸,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她一番话说完,只觉本禁锢着自己后颈的手蓦地移至更为柔软的颈前,李明阳似乎将所有力气都运至指尖,毫不留情,低声道:“你信不信我指尖稍一用力,你就再没机会看这世界上的一草一木,日后不管我是不是天下至尊,也跟你半点儿关系都没了。” 说着,指尖似当真用了几分力气,那一双摄人的眼眸似千年冰山铸就而成,似比罗刹还要狠上几分。 云馨已是难以呼吸,可面容竟挂了几分笑容。 眼看着她的脸色由青变成紫,进而一片死灰般,令人不寒而栗。 李明阳忽然松了手,云馨亦是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一阵剧烈的咳嗽。 “今日本王不过给你个教训,教你如何在这王府里为妃,你若当真不稀罕这位子,本王总有办法易主,言尽于此,你是聪明人,别做傻事。” 李明阳说罢,转身离去,消失在一片暗影之中。 云馨咳了好一阵子才松了口气。 她双目通红,望着李明阳方才离去的方向,眸中血色赫然,淬着无尽的恨意。 云馨为了李明阳修好的指甲,染了鲜红色蔻丹,此刻竟如同她的双目般渗着冷意。 “好,没人珍惜我,呵,最好不过,家父作茧自缚,母亲尸骨至今仍未寻到,云君,云韵,你们害得我好苦。我好歹也该找个人陪葬才对。”说着,她眸底一亮,一抹诡异之色令她看起来仿若厉鬼。 “好啊,”她微微勾唇道,“有的人活了大半辈子,大火都烧不死,已然是赚到了,当下也该入土了。” 云君自锦华楼回到云府后,心神不宁了好一阵子。 昭容看出端倪,轻声问道:“小姐不让昭容跟着,昭容也自知以小姐的本事一个人足以应付,可看小姐当下愁容,昭容还是不免跟着担心,难道偷偷递信的人难有什么阴谋不成?” 闻言,云君宽慰道:“小伎俩罢了,已经解决了。” “那为何小姐仍愁容不展?” “我也说不清楚,”云君蹙眉道,“方才还好生生的,没来由就是一阵心悸,总有不好的预感。” “是不是太累了?昭容找个大夫来给小姐把把脉?自从叶莹走了,身边没个精通医术的人,还真是不方便,不说别的,老夫人有个腰酸背痛的,显然没有以前更方便了。” 听她提到老夫人,云君猛然起身道:“对,我该去看看祖母了。” 说着,就朝松鹤堂走去。 很快,云君抵达松鹤堂,未进门就听到云老夫人的笑声,听声音像是下人在说讨巧的话逗云老夫人开心。 “祖母,”她亦朗声请了安,“云君来看祖母了。” “君儿啊,快来。” 云老夫人看是云君,忙招手道:“快让我看看我的好君儿,也是有一阵子没见了。” 看到云君,云老夫人似较方才更愉悦了些,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像是年轻了几岁。 她亲切拉着云君的手仔细端详着,嘴里念念有词道:“那么多人想害我的好君儿,可他们都是些没心没肺的狗东西,依我看,我的君儿以后只有享福的日子,再不会遇到无妄之灾了。” 云老夫人开口闭口都都是念着云君好,云君听了,也动容道:“祖母,云君更希望祖母能福寿安康,没什么比这更重要了。” “看你这话说的,你的终身大事当然比这重要,”说着,云老夫人笑道,“明眼人都看得出裕亲王对你的心思,不说别的,国夫人对你也是一百个满意,难道你当真不考虑?云馨已经嫁入了江夏郡王府,我是她的亲祖母,待她已是仁至义尽,往后她是福是祸都同我无关了,云韵虽说还未嫁人,但我知道,寿春郡王不会亏待你的,这算来算去,只有你让我挂心了,倘若你能嫁给裕亲王,虽说天泉山庄远是远了些,但远离朝堂就意味着远离是非,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云老夫人似乎已将一切都考虑周到,张口说的都像是自己已经琢磨了好一阵子的话。 云君心下了然,安慰道:“那怎么行?云君自是要陪在祖母身边,至于婚事,做不得急。” “急!怎么能不急?你两个妹妹都有了着落,你本就比她二人受了更多的苦,若不能亲眼看你嫁进一个好人家,你让我这个老婆子如何放心?” 听云老夫人如是说着,云君不禁鼻尖儿一酸。 为了安慰她,只好点头道:“好,祖母,我会好好考虑,但这种事急不得,当下我能在祖母身边多留意一天,就是我的福分,往后我来看祖母,祖母不要再赶我走才是。” 看她服了软,云老夫人亦开心道:“好,好,我们云君最是孝顺,祖母相信,一定能看到你风光大嫁的那一天。” 随后,云君在松鹤堂又待了一阵子,同云老夫人一起用了晚膳,才回了自己的听涛水榭。 可回去没多久,那种心悸的不安又萦绕在心尖儿之上。 月亮高挂枝头,她躺在自己榻上,透过窗户看朦胧月色,心口一阵起伏,乱得很。 一会儿是白日在锦华楼李明德隐忍的神色,一会儿又是祖母慈祥的笑容,云韵那张如死灰般的面庞不时也闪现在她眼前,令她越发难以安稳。 躺了大半晌,云君索性起身,批了大氅去了院外。 昭容跟上前道:“小姐这是有心事?” 云君摆摆手笑道:“不知怎得没有睡意,出来走走也好,你去睡吧,我照顾得了自己。” 她虽如是说了,昭容却不敢离开半步,谨小慎微在身后跟着。 云君回头看了看,只笑了笑,亦没再多说什么。 她在院子内坐了一阵子,好不容易有了睡意,不远处却蓦地“咣当”一声,像是什么人跌在了门上,紧接着,就听一个小丫头哭天喊地道:“来人啊!老夫人!老夫人!老夫人……呜呜呜。” 正文 二百三十八章:祖孙情深 她话没说全,只顾着哭了。 云君却心口一惊,明白大事不妙,头也不回循声赶去。 昭容忙掌灯跟在身后。 没两下,两人就在院门口看到一个小丫头摔得满头是血,可她似乎顾不得疼,只知道哭,泪水同额头的鲜血融合在一起,看起来着实吓人。 “别哭了,你方才喊老夫人,老夫人怎么了?”昭容在一旁看着甚是着急。 那小丫头被当头一吼,终于止了哭声,颤颤巍巍道:“老……老夫人……离世了……” 啪—— 一声微响。 云君先前从睡房出来时,手里本拿了一个物件儿,那还是当初李瑾瑜应塞给她的。 看着好看,却没什么用处。 当下,那东西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全然看不出半点儿原先的样子。 云君顾不得盘问更多,也顾不得身上的大氅滑落,抬脚就朝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道:“祖母不会有事的!莽撞传谣!掌嘴!” 云君似一股脑儿冲到了松鹤堂。 到了门前,脚下却千斤重。 那是熟悉的味道。 松鹤堂门前,一切如常。 可她却闻到了一种只有她自己知晓的味道——重生前,她身上带着伤口的皮肤被云馨一刀一刀剐了下来,涌入她鼻息之内的并非血腥气,而是混着不明之冤的沉沉死气。 如今,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一切熟悉得令人可怕。 “小姐……”好不容易跟上了的昭容险些撞在云君身上,气喘吁吁道,“小姐怎么不进去了?” 云君方才在听到那小丫头报信时,没有半分相信——当初云老夫人逃过了那一把大火,她以为自那之后,云老夫人只需好好享清福,甚至可以 可当下,她却知道,恐怕一切都是真的。 死亡又一次降临了。 云君下意识吞了吞口水,抬脚迈过了松鹤堂的门槛儿,脚下却一步比一步更沉,没走两步,竟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幸好昭容在身侧将她扶了住。 “小姐当心!” 昭容也觉出不寻常,脸色更沉重了几分。 云君提了口气,大步朝屋内走去,走近了些,就听到几个小丫头的哭声。 “老夫人!老夫人!您不能走啊!小姐马上就到!您睁开眼看看小姐啊!” “都哭什么!”云君当场喝道。 屋内马上安静了下来。 云君神色凝重走到云老夫人榻前,旁边一个小丫头掌灯,仍忍不住啜泣。 昏黄灯光下,云老夫人神色慈祥,可面色却不寻常—— 那是一种骇人的青。 而她的双唇,却满是晦涩的紫。 云君颤抖的手指轻轻探至她的人中处,片刻后,猛然一颤。 “药呢?” “什么?”一旁的小丫头不明所以。 “叶莹离开前留下一些丹药,药呢!” “在……在这里!” 一个小丫头急急忙忙跑了出去,很快就拿着一个小葫芦返身而来。 “大小姐,所有的药都在这里。” 云君将药罐中的丹药悉数倒了出来,一时也顾不得哪些是用来医治什么病的,双唇抿紧,挑了几颗看起来不同的药,小心塞进了云老夫人双唇之中。 “水!” 她伸了手,很快就有小丫头将一碗水递到了她的手中。 云君将云老夫人抱进怀中,鼻尖儿更酸了几分,一个年迈的老人,此刻竟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般任她“摆布”。 “祖母,”她再不能控制自己的眼泪,泪流满面道,“君儿喂你吃药,吃下这些你就会醒过来,你要相信叶莹的医术,她可以起死回生,你一定会没事的。” 她一面说一面喂,可碗里的水被灌进了云老夫人的唇中,很快就流了出来,方才塞进去的那几粒丹药,也没有半颗被咽下去。 “祖母……祖母吃药……吃了药你才能好过来……” 她不肯放弃,又尝试了几次,可最终,手指探进云老夫人的口中,却发现温度正一点一点消失,那几粒丹药仍在。 一旁终有小丫头忍不住,掩面跑了出去。 跑到室外,才放声痛哭。 紧跟着,其他人也纷纷啜泣了起来。 云君可以感觉到自己怀中的人逐渐变冷、身子也慢慢在变硬,一点一滴的变化,她感受得分外真切,一如当初云馨那把匕首在自己身上一刀一刀割下体肤的苦。 “小姐?”终于,昭容在一旁轻声唤道,“小姐,云老夫人恐怕……” 她没敢说完。 只见云君将云老夫人抱得更紧了些,她用自己温热的脸颊紧紧贴着云老夫人的,嘴里喃喃道:“祖母,是君儿不好,今日君儿来看望祖母后,该留下来陪祖母的,上一世祖母是为了救君儿才丧了命的,这一世,君儿竟还是没能保护好祖母,是君儿的错,君儿的错……” 听她嘴里喃喃说着“上一世这一世”,一旁的昭容惊道:“糟了,小姐魔怔了,快……快去请大夫。” “可这个时候街上哪儿还有大夫,肯过来的怕也不是名医。”一个小丫鬟愁道。 “去请裕亲王!”昭容急中生智道,“裕亲王一定有办法!” 说着,她一把将小丫鬟推开,一边朝外跑一边道:“你们这群中看不中用的,帮我照看小姐我自己去。” 说话间,人已不见踪影。 当昭容将已经熟睡的李瑾瑜从锦华楼喊来松鹤堂时,云老夫人已经安然躺在了自己的榻上,仿若睡着了一般。 而云君,则跪在榻前,一动不动,像是一尊石像。 “云君?”李瑾瑜满心满眼都是心痛,看着跪在地上的云君,想要伸手相扶,却明白做再多亦是无济于事。 “小姐?”昭容在一旁轻声问道,伸手在云君面前晃了晃,“小姐,我是昭容,我带着裕亲王来了,您……还认得昭容吗?” 云君一双若桃的明眸,此刻尽失风采。 她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应答。 昭容松了口气,可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和躺在榻上毫无反应的云老夫人的身体,心疼道:“小姐,起来吧,云老夫人仙逝,你不能再跪坏了身子。” 可云君再无反应。 昭容没办法,只好回身朝裕亲王求救。 李瑾瑜却只冲她摇了摇头。 昭容心下了然,不再劝,跟着在一旁跪了下。 转瞬,松鹤堂所有丫鬟都跟着跪了下去…… 天色微亮。 翌日晨晓,跪了大半夜的丫鬟,有好几个都体力不支倒在地上睡了去。 唯独昭容,一脸疲惫候在云君身旁。 “你去歇歇吧,”云君忽然开了口,“跟着我跪了一夜,定然累了。” “不……不累,”昭容咬着牙道,“小姐该歇歇,后事料理更为辛苦,小姐和云老夫人祖孙情深,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但下葬事宜繁重,小姐还要多保重身子,才能将一切安排妥当。” “昭容说得没错。”李瑾瑜的声音忽然响在身后。 云君惊讶回头,才看到李瑾瑜不知何时,竟也跟着跪下了。 “裕亲王……你这是作何?” 李瑾瑜亦是满面疲惫之色,他一动不动看着云君道:“自然是陪你尽孝道。” “裕亲王,使不得。”云君开口,才发现唇角竟裂了,带着丝丝隐痛。 “云老夫人对你有恩,我是你的师兄,陪你跪上一宿,有什么使不得?” 李瑾瑜似乎是下定了主意,不肯妥协。 见状,云君无奈,只好起身,遂道:“我起来了,你也该起来吧。” 裕亲王这才肯罢休,跟着站了起来,上前一步,蹙眉端详了云君一阵子道:“这一夜甚是难熬,等下我会派人将熬好的姜汤送来,无论如何,你要喝下,否则云老夫人的后事又有谁能去做?” 虽然明白他说这些不过是顾及她的身子,可云君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好点点头,算是应下。 “还有,昨夜事发突然,我还未来得及问,云老夫人怎会暴薨?” 李瑾瑜的话忽然提醒了云君。 前一晚她只顾着救治,却忘了查询原因,当下一思,亦明白事有蹊跷。 她看了一眼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丫鬟,仔细数了数,竟发现少了一人。 “难道有人下毒?” 这样的念头一出现,令她不寒而栗。 “昭容,”她清了清嗓子道,“一个一个盘问。” “是。” 昭容当即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三两下就将昏迷的下人一个个扯了起来。 “大小姐,给昭容一炷香的时间,大小姐先休息片刻,昭容定能问出个大概。” “嗯。” 说着,昭容就带着下人去了另一间房子。 云君留在云老夫人睡房内,看着榻上自己再熟悉不过的面庞,悲从中来,强忍了泪意。 可她还未全然缓过神,却听到李瑾瑜在她身后温柔道:“想哭就哭吧,我明白这滋味。” 一句话,似打开了闸口。 云君再不能忍,靠着他的肩头不住哭了起来。 好一阵子,才止住了泪。 她正要用衣角擦面颊,李瑾瑜却将一方帕子递至她眼前,道:“擦一擦吧,别吹了风伤脸。” 云君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过去。 刚忍了悲痛,昭容果真风风火火走了进来。 “小姐,走了一个丫鬟,必然是她下了毒。” “你确信?”云君起身问道。 “我仔细盘问过了,好几个丫鬟作证前一晚那丫鬟看起来颇有心事,在庖屋笨手笨脚犯了错,原本她不该在庖屋做事的,如今回想,怕就是为了下毒。” “是晚膳的事吗?” “没错。” 闻言,云君悔道:“倘若我昨晚不走,留下来同祖母一同用晚膳,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一旁的李瑾瑜很想告诉她躲过这次未必躲得了下次,可看她悲痛模样,不忍多说,只道:“云君,既然是有心之人作恶,当下应当找出罪魁祸首,一个小丫鬟,同云老夫人无冤无仇,为了此事敢于出逃,定然是有人暗中授意,很可能给了她钱财上的好处她才敢铤而走险的……” 李瑾瑜正分析着,忽听由远及近一阵呼喊。 “救命啊!死人啦!” 正文 二百三十九章:丧心病狂 众人纷纷起身朝外走去,看到一个小丫头似疯了般,跌跌撞撞朝这边跑来,一边跑一边喊道:“死人了!死人了!有冤魂!有冤魂!” 昭容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她的衣领,道:“喊什么!还嫌这松鹤堂不够乱吗!” 说着,一个巴掌掴了上去,小丫头立刻安静了下来。 少顷,她似乎回过神,双眸含泪,对昭容道:“昭容姐姐,后院池子里有……有人漂着……死……死透了……衣裳都被人扒了去……我……我害怕!” 闻言,云君同李瑾瑜相对而视,不约而同朝外走去。 昭容忙跟在身后。 很快,两人奔至后院荷花池旁。 云君犹记得自己年幼时,经常在盛夏之际来这里纳凉,偶尔云夫人会边骂边来这里寻人,老夫人则会护着她,不肯将她交到宁月娥手中。 哪料到,如今这里竟已沦为杀人越货的抛尸地。 还没走近池子,云君已然看到水面上漂着一个人,确是赤身果体。 她肌肤白皙,但此刻已现出青色尸斑,看起来着实吓人。 “云君,”李瑾瑜下意识护住她的双眼,道,“还是我来吧。” “男女授受不亲,若那人是遭人杀害,本就是冤魂,再由你看了去,岂非更是蒙羞?还是我来吧。” “可是……” 云君没有半分惧色,从一旁挑了跟竹竿,三两下就将尸体划至岸边。 又接过昭容递上来的绳子,没几下,就同昭容一起将尸体打捞了上来…… 昭容找了件衣裳,盖在了尸体上。 李瑾瑜这才回过身看去。 虽然面部已经被泡至浮肿,但仍能分辨出,淹死的不是别人,恰是失踪的那个丫鬟。 “啊——” 一个丫鬟看到眼前可怖的景象,失声尖叫晕了过去。 昭容皱了皱眉头,对其余几人使了个眼色,当即有眼明手快的下人将晕过去的那丫头抬去了别处。 李瑾瑜俯身蹲在那被打捞上来的尸体旁一阵端详,开口道:“是被勒死的,看样子,当是昨晚死掉的。” 闻言,云君厉声问道:“昨天晚上松鹤堂有何异样?” 留下来的几个丫鬟面面相觑,似是吓坏了,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都好好想想,”昭容在一旁道,“今天死的是她,若你们想不出个所以然,可能下一个死的就是你们!” 话音落下,终有一个丫头战战兢兢道:“大小姐千万不要怪罪我们,大家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一时被吓得失了魂,昨晚确实没什么异样,只是松竹一天都浑浑噩噩的让人生疑,哪想到当下……看到的就是她的尸首……” “松竹?这丫鬟叫松竹?”云君问道。 “正是,”方才答话的丫鬟止住了哭声,又道,“奴婢有罪,昨日确实在庖屋撞见了她,按理说她不该出现在那里的,但她一向谨小慎微、忠心耿耿,所以奴婢并未起疑,昨晚晚膳后,奴婢照常去照看老夫人,这才发现老夫人出了事,仔细一想,松竹已经消失了一个时辰,倘若当真是她下的毒,可能她下毒之后,就遭遇不测了……” 那丫鬟一五一十交代完,云君抿紧双唇一言不发,好一阵子才道:“你们下去吧,容我想想。” “是,谢大小姐。” 众人散去。 清晨的秋风似较平日更凛冽了些。 云君立于池旁,瞥了眼那具孤苦无依的尸体,对昭容道:“去查一查吧。” “是,”昭容应了下,又有几分犹疑,问道,“那这尸体……” “葬了吧。” 闻言,昭容颇为惊讶。 李瑾瑜却没露出什么惊骇神色。 “小姐,松竹可是杀害老夫人的凶手啊……”昭容看似颇不能理解。 “方才那丫鬟也说了,平日里的她忠心耿耿、谨小慎微,因为知道不得不谋害祖母,所以一整天浑浑噩噩,细思一二,怕是万不得已才做了这等害人之事,最后也赔上了性命。这件事背后必有怂恿或威胁之人,将那人找出来才是当务之急。” 听她一番论理,昭容也明白了几分,福身道:“是,一切听大小姐差遣。” 转瞬。 秋池旁只云君、李瑾瑜二人。 云君抬眸朝东边望去,一抹绛红冉冉升起,旭日东升,看样子会是个好天气。 她看着一池清水,偶有鱼儿现身,但很快就于眼前隐匿,忽开口道:“王爷,你可信命?” “信。”李瑾瑜几乎是未作多想就应了下。 “民女也信。” 这是云君第一次在他面前自称“民女”。 往日,她是中书令的嫡长女,实则是前朝皇上的外孙女,可当下,却没有半个至亲在身边。 虽说她大可以随时同欧阳珣前往安南国,在安南国拥有郡主名位,可她要做的事尚未竟,又怎能离去? “云君……”李瑾瑜觉出异样,轻声道,“老夫人仙逝,我明白你难以接受,但……事已至此,让作恶之人血债血偿才是更为紧要的事。” “血债血偿?” 听到这四个字,她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前一世,正是抱着这样的决心她才重活过来的; 可这一世,还是没能阻止祖母遭人毒害。 前一世的此时,她已榻上赴死的命运却不自知,自己的骨肉亦被云馨残忍杀害; 这一世,她还活着,还有足够的时间去让云馨血债血偿。 前一世的此时,李瑾瑜也因中了皇上的计谋而被秘密处决; 这一世,他仍是当朝裕亲王。 云君沉默片刻,忽道:“裕亲王说的是,让作恶之人血债血偿才是当下最为紧要之事。” 说着,她转身朝外走去,走了两步,又顿足回头道:“裕亲王可知晓自己欠云君一条命?” 闻言,李瑾瑜当即愣住。 他思索良久,试探道:“我只记得自己数次救了你,就算欠你一命,也抵消了吧?” 闻言,云君没再解释,只惨淡笑了笑道:“嗯,就算再给我一次活命的机会,我也未必能拯救所有人。” 说罢,转身离去。 李瑾瑜留在原地琢磨了片刻她的话,难以参透,只好暂且放下。 云府老夫人仙逝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江夏郡王府。 李明阳眼梢一挑,将杯中酒一口饮尽,笑道:“一把老骨头,早该入土了,只是不知她会不会伤心……” 一旁侍奉酒菜的云馨听他提及“她”字,手下一抖,心也跟着抽痛了下。 李明阳冷睨她一眼,道:“听说云老夫人的死有蹊跷,千万别让我知道这件事同你有关。” 闻言,云馨放下手中竹筷,笑道:“王爷可是高看了贱妾,那松鹤堂虽在云府,贱妾也出身于云府,可老夫人的心头肉却只有云君一人,怕是看不上贱妾,贱妾又怎有机会近身加害呢?” 只见李明阳放下手中酒杯,眯了眼一字一句道:“我方才只说事有蹊跷,可并未提及她是被人害死的,你——难道要不打自招吗?” 云馨呼吸一滞,开口想要解释一二。 哪想李明阳竟抬腕挥了挥,道:“我随意说说的,你不必当真。” 云馨愣在原位,不知如何是好。 李明阳却起身离席,一边朝外走一边道:“我随便说说,你听听就好;可云君这人狡猾多端,她若认定了你是凶手,你找不出万全对策,怕是难以洗清嫌疑。” 话音落下,他人也消失于云馨的视线当中。 云馨神色阴鸷,盯着满桌琳琅美味,指甲嵌入了掌心,好一阵子,忽然将手边的酒杯猛然摔了出去,一旁侍奉的丫鬟忙下跪求道:“王妃息怒。” “息怒?”她缓缓朝那丫鬟看去,眉头一拧,上前一步先是用自己的脚踩了丫鬟的手,随后又指尖一勾,抬着她的下巴端详片刻道:“你这狐媚样子倒是跟我那好姐姐有几分相像,难不成是要勾引王爷不成?”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丫鬟吓得想要磕头认错,可下巴却被云馨捏得死死的。 “不敢?呵,我看你是巴不得!” “奴婢当真不敢,王爷前两日才将奴婢唤在身边伺候……” 为了活命,她一时之间说了不该说的。 只见云馨微眯凤眸,似乎更笃定了自己的猜测,道:“前两天是王爷将你唤进来的贴身伺候的?” 丫鬟终于意识到自己失言说错了话,哆嗦道:“王……王妃……奴婢一时心急胡说的,王妃要打要骂,奴……奴婢都会忍着……” “要打要骂?” 云馨非但没有因此平了怒意,那张妆容精致的脸放到更扭曲了几分。 “呵,我怎会如此便宜你?” 说着,她另一只手从地上拾起一片方才摔碎的瓷片,唇角现出几分笑意,阴沉道:“打你还要脏了我的手,我看你这娇媚的容貌跟鲜艳的血色最配,我帮帮你,你可千万不能喊疼,要知道,你越是喊叫,我可就越是兴奋,手下就更没轻重了……” 她步步紧逼,将瓷片在那丫鬟脸前缓缓晃了一个圈,唇角一勾,一个狠心,直接在丫鬟娇嫩的面颊上落下一个鲜红的伤疤! “啊——”丫鬟急急忙忙躲避,云馨下手却越发狠厉,一边下毒手一边咬牙恨道:“也不看看自己的出身,竟敢在本妃眼皮子底下勾搭王爷!” “王妃!奴婢没有!奴婢不敢!” 没几下,丫鬟只觉得自己双颊火辣辣得疼痛,不得已在地上连滚带爬,可云馨依旧没有罢休的意思。 “现在知道服软了?”她一脸阴鸷的笑,比饱含怒意还令人感到可怕,“可惜迟了,只要你这张脸在,就别想在我这王府讨到半点儿好处!” “求王妃饶命!求王妃饶命!” “饶命?呵,我当然不会要了你的命,我不过是要你看起来没那么好看罢了,从此之后,你这张脸,只能让人生厌,再没办法自以为是惹人嫌了……” 正文 二百四十章:夜闯王府 丫鬟的脸已尽毁,可云馨却像是着了魔,拼命用瓷片划着自己所能看到的每一寸肌肤…… 窗外,李明阳并未走远,立于月门前。 一旁跟着的下人小声道:“要不要小的去劝一劝,免得王妃伤了身……” 李明阳背身抬腕挥了挥手道:“不用。” 说着,眼中多了几分算计,看着跪在地上满脸是血的丫鬟,嘴角微扬。 屋内。 云馨直到将自己所能看到的每一寸白皙肌肤都染上血色,才满意收了手。 她不小心亦将自己的掌心划破了。 “啧。”轻轻咋舌,轻蔑地瞥了一眼伏在地上满心绝望的下人,抬脚朝外走去,只一步,就不偏不倚踩到了那人满是伤口的手背之上。 一声闷哼。 那丫鬟连“痛”都说不出了。 云馨不满蹙眉道:“不长眼的东西,快要死了还这么碍脚。” 说罢,趾高气昂走出了房间…… 云府之内。 终回复了平静。 “小姐,虽然大家都守口如瓶,但外面不少人已经知道老夫人仙逝的消息了。”昭容在一旁担忧道。 “嗯,”云君双目无神看向前方,低道,“盯着云府的人,自是没少过,让你们不要外传,也不过是不想落人口实罢了。” 话音落下,一道暗影从外而至。 是寒风。 云君本不想借用他的,可当下,他比任何人都能更快地找到背后真凶留下的印记。 “怎么样?”云君迫切问道。 寒风面带愧疚,跪地抱拳道:“回云小姐,查到了松竹收受钱财,但那钱财却不翼而飞,也没了之后的线索。” “所以她就是赤果果遭人利用了?” “没错,她乡下的老家之中确实等着钱急用。” “呵,”云君轻笑道,“这么心狠手辣的做派,一时之间,我竟想不起旁人了。” “大小姐是指……” 云君轻轻抚过云老夫人曾安睡的玉枕,一瞬间,又湿了眼眶。 她强忍泪意,轻道:“祖母,不论害你的人是谁,我都会让他给你陪葬的。” 说罢,再起身,又一副冷冽神色。 “寒风,你回锦华楼吧,裕亲王身边不能没人,我要自己去一个地方,倘若他问到我,告诉他不必担心,我会完好回来的。” 江夏郡王府后门外。 昭容陪在云君身边,轻声道:“小姐,为何不从正门进?” “听闻当天云韵被救下时,就是在江夏郡王府的后门,我也是好奇,想看看这后门到底有什么邪门之处,能让一个人平白无故丢了腹中的孩子。” 说着,她眸光一敛,轻道:“不出意外,罪魁祸首的帽子已然扣在了我的头上,只怕是寿春郡王拦着,才没生出事端。” 说罢,她抿唇朝前走去。 昭容正要抬腕拍门,门竟被人从里打开了。 只见一个嬷嬷模样的人搀扶着一个戴着面纱的女人正朝外走着,看到云君,嬷嬷当即一愣,谨慎道:“这……这不是云大小姐吗?怎得从后门来访了?” 她神情恭敬,可下意识的动作却满是戒备——先是将身边的女子挡在了身后,又止不住地朝云君身后打量,生怕跟着什么其他人。 云君只对那嬷嬷轻轻一笑,随即探过她的肩头朝后看去——被“护”在身后的女子虽戴了面纱看不清楚样子,可方才一瞬,她露出了自己的双手,上面满是伤痕,看起来着实吓人。 “我来找你们云王妃。”她简短应道。 “找我们云王妃当然要走正门,我这就带着云大小姐去正门可好?” 嬷嬷很是殷勤,索性将身旁的女子一推,只听一声惊哼,听声音怕是已经跌坐至后院内的草丛中。 云君眉梢一挑,更觉有趣。 “还是算了,我人已在江夏郡王府门口,只需这么轻轻一踏就能进了院,何苦舍近求远,再绕到正门去呢?” 说着,她抬脚就要进园。 “使不得使不得!”嬷嬷也似铁了心要拦,使出一股蛮力,伸手就把云君朝外推搡,可她不知道云君功底深厚,只觉掌心一颤,触觉就从软绵绵的棉花变作了铜墙铁壁,令她非但没能将云君推出去,反倒手臂生痛,紧跟着就后仰摔了出去。 “打……打人啦……”嬷嬷张口就喊道,“有人擅闯王府打人啦!” 云君眉心一拧,简直认为她无理取闹,终于踏进这江夏郡王府的院子,朝一旁轻瞥,才看到方才那戴着面纱的女子确实跌坐在地,连面纱都因突如其来的摔倒而掉落了一半,此刻她正急急忙忙往耳朵后面挂,却因此露出了自己的模样。 “啊——”昭容看了到,没忍住惊呼出生。 那女子指尖儿一抖,面纱也跟着掉落——只见她脸上的皮肤似乎没有半点儿是完好的,手背上亦然,只有那双眼睛清清楚楚透露着令人难以忽视的惊恐。 一旁的嬷嬷此刻起了身,拔腿就想要往府里跑,被昭容一个箭步捉了住。 “你逃什么?伸手冲撞了我们大小姐就想走?”昭容死死抓住了她脑后的发髻质问道。 “这是江夏郡王府的园子,我只认我们王爷跟王妃,我在自家园子里走动,有错吗?倒是你们,云家已经四分五裂了,还算什么大小姐!擅闯江夏郡王府,我命人将你们二人在此杖毙也算事出有因,王爷王妃不会怪罪的!” 她越说越嚣张。 昭容索性去撕她的嘴,可这嬷嬷天生力大,几番相斗下来竟将昭容双手反制背在了身后。 云君无奈摇摇头,伸手隔空一个发力,那嬷嬷当即又弹了出去。 “你……你到底是谁……”嬷嬷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她从不知道云家大小姐竟有这样的功力。 “我当然是你看不上的云家大小姐,但你如此形容云家,你们王妃知道吗?”云家讥笑道。 “我……我们王妃嫁进这王府,就已经是王府的人了!她自然是从夫算李家的人!” 云君懒得同她纠缠,快步朝里走去。 可她刚迈了一步,忽然发现裙角被人扯了住,回身一看,竟是方才那被毁了容貌的女子跪在地上死死捉了她的衣角、祈求地望着她。 “放开!”一旁的昭容喝道。 云君却冲昭容摆了摆手,示意无妨,随即开口道:“你也是你们王妃忠心耿耿的仆人?” 闻言,那人拼命摇头,很快就双眼蓄泪,开了口道:“云大小姐,我……求求您救救我,我的脸是今日王妃用碎掉的瓷片划伤的,素闻王妃同自己的家姐并不和睦,想必您是来同她算账的,能不能救救我……她派嬷嬷送我出这王府,但我知道,王爷打算让我伤好之后嫁入普通人家的……我……我是被胁迫的……” 她一番话下来,云君当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细一打量,发现她双眸散出的总是楚楚可怜的神采同云韵竟有些相似。 一旁的嬷嬷张口大骂道:“下贱胚子!为了活命竟然诋毁王妃!若非你自己做了越矩的腌臜事,怎会落得如此下场!丑人多作怪!说的就是你这种黑心肠的下贱之人……” 嬷嬷喋喋不休骂着,恨不能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将那丫鬟的心肝肺都剜出来。 昭容在一旁听着实在觉得难听,上前就给了她一个耳光。 “你……你这个小贱人!你敢打我!” 她怒目圆瞪,双眸似能喷出火,可忌惮云君立于一旁,愣是半坐半跪在地上不敢再轻举妄动。 “别张口闭口说旁人贱,”昭容冷道,“都是奴才,嬷嬷这般不饶人的模样是做给谁看呢?嬷嬷这么大年纪了嘴巴还如此恶毒,难道真不担心自己入土后被收入地府拔光舌头和牙齿吗?” 她一番描述,当即令那嬷嬷噤了声。 云君脚下恰一块小石子,她足尖轻巧一点,石子被她夹在指尖,朝那嬷嬷颈下一掷,那嬷嬷竟张口再发不出任何声音。 昭容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回身对云君道:“大小姐,我们还是快些去找二小姐吧。” “嗯。” “我……大小姐!”方才抓住了云君裙角的丫鬟仍不肯松手,“我带你们去,我对王妃的作息很熟悉,我这个样子恐怕也活不久了,既然如此,也没必要再忌惮还会不会遭到王妃处罚,我……我活够了!” 她歇斯底里说着,紧紧抱着云君小腿的模样,似抱着自己能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云君冷冷看了她片刻,应道:“好,就按你说的做吧。” 一旁的昭容担心有诈想要开口相劝,但看到云君笃定的眸子,抿抿唇,没再说任何话。 那丫鬟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重新将面纱戴了上,感激道:“我样子丑,莫吓到大小姐,这会子王妃应当在佛堂抄写经书,大小姐,跟我这边走即可。” 闻言,昭容诧异道:“抄写经书?你们王妃心肠那么狠却信奉神灵?” “王妃也是这一段时间忽然信奉神灵的,佛堂都是命人新建的,但素日里,看起来倒是虔诚。” “呵,我看是亏心事做了太多心中有鬼吧。”昭容分外不服。 小丫鬟没再答话,埋头在前领路。 这是云君这一世第一次好好逛这江夏郡王府的园子。 前一世的记忆竟扑面而来。 当初她怀了元澈之时,还住在这江夏郡王府内,李明阳亦仍是王爷,不是当朝皇上。 眼角没来由刺痛一下,云君垂眸轻抚了眼帘,继续跟着前行。 很快,那丫鬟嘴里的佛堂出现在眼前。 云君这才意识到方才一路上,那丫鬟都是挑了隐蔽小路走的,不可谓不机灵。 她若有所思盯着那丫鬟的脸看了片刻,收回眼神道:“神圣的地方还是不要硬闯的好,我就在这里等你们王妃抄完心经现身吧。” 说着,竟当真鹤立于门前,浑身上下竟散发着令人无法忽视的仙气。 正文 二百四十一章:不打自招 被毁了容貌的小丫鬟说到底还是怕,她捡了个墙角、钻进阴影之中,抬眸朝佛堂看过去时,眼里有忌惮,亦有愤怒。 云君将一切收入眼底,仔细端详了那丫鬟手背上露出的伤口——皮肉外翻,令人触目惊心。看来云馨亲自下手确实够狠够毒。 没一会儿,从后花园经过的下人看到了云君和昭容,没认出云君,以为是主子邀了客自己不曾知晓,上前问好道:“我家王妃还在佛堂抄写经文,奴婢还是请小姐去前堂等候吧。” 云君看她一眼,唇角一勾,笑道:“再好不过。” 两人跟着朝前堂走去。 那毁了容貌的丫鬟担心坏事,只能等人走远了才绕路跟上。 云君被一路引领至前堂,大方落座,没有半分硬闯进来的模样。 一个上茶的丫头认出了她,惊道:“云……云大小姐?” “怎么?看到我这般惊讶?” “不……不……王爷不在府上,是王妃邀您来府上的?” 外界素来知晓云家长千金同两位妹妹不和,丫鬟亦感到疑惑。 “你一个下人多嘴问什么?”一旁昭容怒道,“这是你该问的吗?” 上茶的人自知失言,当即赔罪道:“请云大小姐息怒,奴婢这就去请王妃。” 说罢,灰溜溜逃开了。 云君瞥了一眼被呈上案的蜜饯茶,香气扑鼻,她却没有享用的心思,只道:“看来云馨这王妃的位子,坐得很是舒坦。” 话音落下,不远处竟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云君眉梢一挑,笑道:“这阵仗,还是露了怯。” 说着,云馨就一脸戒备出现在了面前。 “当真是你。”她话中有话,一副不欢迎自家姐姐的意思。 “当然,”云君并未起身相迎,反倒在前堂上首坐得心安理得道,“不然你以为云家的大小姐,还能有谁?” 看她分毫不让,云馨怒火中烧,道:“云家、云家……云家已经家破人亡了,你还将云家的名号搬出来,呵,你现在不过是一只丧家犬罢了,又怎么能跟我这个王妃相提并论呢?” “哦?云鼎山定然没料到,不肯自认云家身份的不是我这个前朝遗孤,而是他生前挚爱的女儿云馨。” “什么前朝遗孤?”云馨不知云君底细,眼眸一转道,“你将前朝搬出来,难道还想造反不成!” “我的好妹妹,你未免想多了,我只是想提醒你,我当下还姓云,就算云鼎山不在了、宁月娥也不在了,但家破人亡的话,还轮不到你说!” “呵,可笑!”云馨不甘道,“连那老不死的都被毒死了,你还在这里大言不惭云家尚在?云君,我本以为你聪明,看样子也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罢了!” 可她未能得意一瞬,就发现云家盯着她看的神色更为阴鸷了几分。 在如炬的眸光注视下,云馨有些慌乱,抬手抚了抚自己耳畔的碎发,开口道:“如此盯着本王妃,是为大不敬,来人!送客!” 话音落下,几个王府里的家仆就站了出来,各个看起来身强力壮。 昭容下意识朝云君身边缩了一缩。 云君毫不忌惮,反倒上前一步,离云馨更近了些。 “你……你干什么?” 说罢,她一双暴戾的双眼怒视一旁的家仆,吼道:“还都愣着干什么!难道要本王妃有个不测你们才动手吗?” 几个家仆当即要扑过来。 可云君忽开口道:“我一个弱女子,又能那你如何呢?” “你才不是什么弱女子!”云馨更怕了几分,说话的声音都发着抖,“我知道你的厉害。” “是吗?”云君尾音上挑道,“你让你的人退下,我问你最后一句话就走,毕竟这是王府,我好歹要给江夏郡王几分面子,你说呢?” 她的话格外有说服力,云馨吞了吞口水,看起来不似先前那般惧怕的模样,道:“你说。” “我想问你,”云君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是轻缓细和的,听不出半分歹意,“祖母仙逝的消息是藏不住了,你知道亦不奇怪,你可以不孝,不去吊唁,但你怎么知道她老人家是遭人毒害而亡的?” 最后几个字,云君几乎一字一顿说了出来。 话音落下,云馨脸色当即大变,张口结舌道:“你……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懂你的话。” “哦?听不懂?” 云馨步步后退,云君步步紧逼。 一旁的家仆大多是乡下出身,将孝道看得格外重要,此番听清了二人的对话,亦猜出了其中的意思,没听到云馨的命令,即便看她已退缩至墙角也并未挺身前去维护。 “云馨,”云君居高临下俯视方才被自己逼至角落、跌坐在地的“妹妹”,双眸冷漠无情道,“我知你心思狠毒,但从没想过你竟会用这种手段对付自己的祖母!” “你别乱说,云君,这种事传出去是会毁了本……本王妃的清誉的!” “清誉?”云君冷笑道,“那我倒要问问,你派人买通了松鹤堂的丫头、毒害祖母之后却又命人将那丫头扒光了扔进池中淹死不毁你的清誉?还是你亲手用瓷片划伤府里女婢的容貌、并背着江夏郡王私自送她出府只为了杀人灭口不毁你的清誉?” 闻言,云馨的脸更煞白了几分,难以置信道:“你在说什么……我……我没有做过!” “没有做过?人就在前堂外,你若真想要落个口实,我可以成全你。” “不……一定是你买通的,你说的……我统统没做过!” “没做过?没做过为何你又如此忌惮?云馨,骗人没那么容易的,一旦你撒了一个谎,就要再用无数个谎去圆,可惜你做事一向学不会瞻前顾后,这么难的伎俩,恐怕还真学不会。” “云君!”云馨似被戳到了痛处,猛然起身怒道,“我是王妃!你是什么?你不过是个没爹没娘的丧家犬!你凭什么用那种口吻教训我!你拿什么跟我比!我高高在上!你一无所有!是!那老太婆就是我让人弄死的!但那又如何!她身为云家祖母,对我怎样难道我不清楚吗?呵,我承认了又如何?总之你今日是走不出这江夏郡王府了。” 说着,云馨脸上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笑。 “你就带着这秘密去阴曹地府吧!” 话音落下,她竟从袖口掏出了一把利刃,直勾勾朝云君刺了来。 一旁的昭容发现时,那利刃距云君已只有半寸。 “小姐!当心!” 可云君依旧立于原地,没有半分要动的意思,脸上亦是云淡风轻。 “云君,去陪葬吧!”云馨格外得意,可下一瞬,却发现自己手上使不出半分力气,那一柄利刃,距云君的腹部只分毫之距,可就是没办法再朝前半厘。 “这……”她难以置信,几乎将全身力气都放在了握着匕首的手上,可忽然间只觉心口一震,一股咸腥在唇齿之间迅速弥漫开来。 “嗯——” 一声闷哼,云馨竟朝后后退了数步,腰眼儿直接顶在了桌角才勉强停了下来,于她而言又是一阵剧痛。 她跌坐在地,手中的利刃也发出“咣当”响。 “都闹什么!” 忽然,李明阳的声音传来。 “王……王爷!”云馨当即求救,看到李明阳方乘马车从外赶回,亦顾不上体面,跪着就爬至李明阳脚下哭诉道:“王爷,我那好姐姐来王府闹事,我百般忍耐却换得被当众羞辱的下场,王爷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 她一番诉苦,泪流满面。 闻言,云君只轻轻勾了唇角,并不准备解释半句。 李明阳皱眉看了眼跪在自己脚下的云馨,低道:“有什么话起来再说,看你这副样子,成何体统?” “是。” 云馨误以为他是心疼她,脸上有了几分安慰的笑意,伸手想要扶着李明阳起身,哪想李明阳竟一个迈步离她远了些,云馨来不及反应,当即又摔了个跟头,甚是狼狈。 一旁的昭容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李明阳却依旧没有半分怜惜,连样子都不肯假装做做。 云君亦将这王府内的世态人情看了个清楚,更为明白了为何那丫鬟会遭到云馨下如此的狠手。 云馨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恼羞成怒指着云君骂道:“王府不是你能撒泼的地方!见到王爷还不跪下认罪?” “认罪?”云君眉梢一挑道,“我何罪之有?我既没有用碎瓷片划伤丫鬟的脸,更没有让人下毒毒害自己的亲祖母,不说别的,只说倘若有朝一日王爷登顶成为一国之君,做过这些事的人又怎能母仪天下呢?” “一国之君”四个字被说出口,只见方才还淡定的李明阳瞳心一震,整个人亦愣了住。 “你……”云馨又急又怕又怒道,“你在这里胡言乱语些什么!方才的话传出去!是会害王爷蒙冤的!人们只会以讹传讹说是王府的人心怀叵测对王位虎视眈眈,根本不会分辨到底是什么人出于什么居心说的!云君,你好毒!” 云馨一阵控诉后,小心翼翼看向李明阳。 只见李明阳那张冰冷的脸已然恢复了先前的神色,他开口道:“今日王府之内发生的事,本王就当没听过、没看过,云君,想必你目的已然达到了,再闹下去对大家都不好,识趣的话,也该收手了。” 他的话落音,云馨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还要争辩,却被李明阳凌厉的眼神吓得噤声。 云君笑了笑,道:“王爷果真比我三妹会做人,当下是母亲不在了,倘若还在世,无论如何,也该出手教育一下自己这不孝女的吧。” 正文 二百四十二章:长兄相救 “云君!”云馨难以忍受她提及宁月娥,骂道,“母亲的尸骨我至今仍未得见,你没资格在我面前提起她,你跟她有什么关系?你既不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又没有在她跟前尽孝道,你若再敢提她一次,你信不信我跟你拼命!” “呵,”这一次,云君笑得甚是开心,“你竟还被蒙在鼓里,你以为母亲待你就好吗?你大可回想一下,自己自小到大是不是总是被推出来的那一个,旁人看不惯你们,你是众矢之的,可最终受益的呢?却是你的二姐云韵。母亲这算盘打得果真是好,事到如今,你竟还在感恩戴德,但如你所说,她好歹是你的生母,你该敬她,同样的——” 说着,云君语气突变,整张脸看起来亦是冷冰冰的:“你也该孝敬你的祖母,而不是找人毒害她,这笔帐,我记下了,云馨,往后的日子你最好手段再毒辣些,省得自己临死前被我折磨却觉得这一生吃亏太多,你一向喜欢比较、喜欢争宠,难道不是吗?既然那么喜欢争,不如就跟云韵去争,想一想那些年你因为她无辜受的罪,云馨,聪明的话,就该知道自己该对付谁!” “够了!”忽然,一直未出声的李明阳眼神阴鸷喝止道,“云君,今日我愿意放你毫发无损离开我这江夏郡王府,已是仁至义尽,你休得在这里大放厥词!” “哦?”云君非但不怕,反倒笑了,“王爷,你以为自己想拦我、当真拦得住吗?看云馨跪在脚底亦没有半分了怜惜,我不过说了几句有关云韵的真话,王爷竟然就坐不住了。” “云君!你不要以为本王不敢治你的罪!我知道你会些拳脚功夫,但功夫能大过皇威大过天吗!” “王爷何以如此动怒?这样一来岂不就是坐实方才我说的话了吗?”云君眉梢一挑道,“王爷若要治罪,我当然无话可说,但只怕之后会更麻烦。” “麻烦!你当本王怕你不成!” 箭在弦上,李明阳已处于盛怒边缘,朝门外投去一个犀利眼神,当即有一列黑衣人围了上来。 可云君却只是轻巧勾唇,没有半分忌惮的意思。 而方才恨不能手刃她的云馨,亦高兴不起来,她神思恍惚,整个人看起来竟像是衰老了好几年,嘴里不清不楚低声喃道:“王爷是爱我的……爱我的……” 看满地狼藉,李明阳怒从中来,伸手就在自己颈间做了个手势,那势头,誓要云君死在江夏郡王府内。 黑衣人迅速排阵,将云君围在了中央。 昭容亦感到慌张,低声问道:“小姐,你当真敌得过这么多人?” 云君看了看那些人的架势,蹙眉道:“看样子有些难办。” “啊?那怎么办?” 昭容话音刚落,前院竟有小丫鬟急匆匆跑来,一边跑一边报道:“王爷,骁骑将军陈御求见,还有……还有一个腿脚不便的公子,人……人已经闯进……” 她话音还未落,不远处一行人气势汹汹走了进来。 云君循声望去,只见陈御打头阵,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那姿态,没有半分“求见”的样子,反倒像是来抄家的。 而他身后,就是坐在轮椅之中的陈丰,面色祥和冷静,眸光灼灼,唇角带了若隐若现的笑意,可手上的动作却没落下,步步紧跟,一看亦是惹不得的人。 他们二人身后,竟跟着浩浩汤汤一队步兵,顷刻间,江夏郡王府黑压压一片,如临大敌。 李明阳满眼怒意,高声道:“放肆!本王府岂是可以擅闯的!” 说着,他将目光转向陈御,冷道:“陈将军可知调遣军队为私所用在我大魏是大罪?” 陈御听了他的话,不紧不慢作揖道:“王爷误会了,我本率军在附近演练,顺道来探望王妃罢了。” 说罢,他看向云馨,眸中深意令人不寒而栗…… 云馨愣在原地,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从未见过陈御,只听说过骁骑大将军的名号,听说在大魏边境可以以一敌百大杀四方,是普通人惹不起的角色。 她虽不认识陈御,但却见过他身旁的陈丰——当日她在探月园,嚣张地砍掉了陈丰手下的手指,那是她第一次大开杀戒,至今记忆犹新。 听闻陈丰是云君的表弟,云馨本以为陈丰不过是有几个臭钱的富贾后人,当下看起来…… 她谨慎道:“探……探望我?” 一旁的李明阳亦感到奇怪,回身低问道:“你何时同骁骑将军熟识了?本王从未听你说过。” 语气竟较之前缓和了几分,似要攀上几分关系——毕竟在大魏,骁骑将军手下的兵战斗力强悍,若能为己所用…… “王爷,”云馨谨小慎微道,“贱妾大概是事多忘记了,实在想不起何时曾同骁骑将军……” 她话还没说完,陈御开口道:“王妃贵人多忘事,我可记得清楚。王妃可谓当今女中豪杰,拔剑就敢将我堂弟家府中下人的手指砍掉,不问青红皂白,下手利落得狠,我这个在战场上见过众多白骨的人,也要甘拜下风了。” 陈御话说完,李明阳脸色大变。 方才还想着攀上点儿关系,当下却明白了对方明褒暗贬,看样子是来算账的,眉心一敛,回身对云馨怒斥道:“你竟背着本王在外如此惹是生非,今日起,就在佛堂禁足抄写心经吧,何时知错能改了,何时再恢复自由身。” “王爷……”云馨本要辩解一二,可张了张嘴,看到李明阳如寒刃般的眸光,又瞥了眼门外气势汹汹的陈御及身后的队伍,死咬了嘴唇,不敢再说半句废话,毕恭毕敬道:“是,妾身听从王爷安排。” 看她肯当面认错,李明阳开口道:“既然贱内已知错,陈将军也不必在我府内讨说道了吧?不说别的,只说这一队人,不知情的,怕会以为本王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遭到圣上的惩处。” 说罢,他干笑两声,以示这不过是句玩笑话。 可整个王府,却无第二人肯笑。 陈御上前一步道:“既然王妃也知错了,那我当然不会咄咄逼人,陈某这就带队离开,不过,我要带走一个人。” “从我府上带人走?”李明阳明显不悦了几分,“陈将军,纵使你兵权在握,也不该在我王府内如此霸道行事。难道你还想将我府内的人带走不成?” “王爷误会了,陈某不过是要将舍妹带走吧了。” “什么?”李明阳一头雾水。 陈御说完,冲云君扬了扬下巴道:“表妹,许久未见,表哥正有些话想与你说,可否虽表哥寻个安静的地?” 云君掩唇笑道:“自是可以,但表哥身后跟着这么一队人,云君实在不习惯。” “哦?我以为我的好妹妹巾帼不让须眉、即便再多上一队也不会忌惮。好说,出了这王府,我就将队伍派回演练场,你不必拘谨和担心。” 说着,陈御朝云君伸了手臂,云君亦提了裙摆,婀娜走了过去。 此刻的李明阳已然一副傻眼姿态,他眼睁睁看着陈御泰然自若将云君带了出去,方才的杀意如同被束了手脚的傀儡,化作冤魂,萦绕在江夏郡王府上空,演变为阵阵恶意,令他闷在心口,束手无策。 云君前脚刚迈出王府大门,身后就被人狠狠拽了住。 一回身,不是别人,恰是方才那被毁了容貌的丫鬟。 “云大小姐,救救我,别把我留在这王府中,留我在这儿,我定然死无全尸,大小姐,大小姐……” 一旁的陈御本将腰侧的剑拔了出准备吓她一吓,却被云君制止了。 “兄长,无妨。” 云君回头朝府内看去,看到李明阳依旧站在原地,云馨亦跌坐在地上朝这边看来,她一双化了桃色血晕妆的眸子似燃了火的无底洞,仿佛能将目之所及的一切燃烧殆尽。 云君收回眸光,看了脚下的丫鬟片刻,那些伤疤仍是崭新的、触目惊心的,只怕稍一触碰,就能勾起真切疼痛的,她终开口道:“好,你跟着我吧,改日我会让人来取你的卖身契。” 一席话,并未给李明阳留下分毫拒绝的余地。 不远处的李明阳亦只能咬咬牙看着在自己的王府发生的一切,却没有半分能力改变什么。 云君虽陈御及陈丰走出江夏郡王府半里地,才开口相问:“兄长何以得知我在王府内?” “我方才不是说了,恰在附近率兵演练吗?”陈御笑吟吟道。 “兄长,”云君无奈道,“不要开云君玩笑了,方才倘若不是兄长及时出现,恐怕云君就算保住自己的命,也会落得个断手断脚才拼得出去,李明阳手下那几人虽并未正式对我出招,但看架势,用的应当不是我大魏的功夫,邪门的很。” 闻言,陈御收起了方才调笑的神色,亦严肃道:“表妹说得一点不差,今日能够将表妹从王府救出来,你谢我不如谢你的表弟。” 说着,看向了陈丰。 只见一直未有开口的陈丰温润笑道:“先前在江夏郡王府后门将云韵姑娘救起,因着她在回王府的路上不幸失子,我一直担心这件事于你不利,所以就派人在江夏郡王府附近有所查探。” 云君恍然大悟。 “所以我带人抵达郡王府,你就知道了?” 陈丰笑着点了点头。 “我担心你有不测,一时心急,只好求救于长兄。” 云君当即弄明白了自己何以如此好运,心里跟着一暖,之前云老夫人仙逝时强忍下的泪水也再忍不住,当着自己两位表兄弟哭出了声。 正文 二百四十三章:冰释前嫌 “这……这是怎么了?”陈御擅长沙场杀敌,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姑娘家,站在一旁,手足无措,只能回头看向心思一向细腻的陈丰。 陈丰却很是淡定,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必惊慌,也不必多说什么。 见状,陈御着急也没有别的法子,只好照做。 果然,云君抹了会儿眼泪就止了住,一转眼就又是一副不群巾帼的模样。 她郑重朝自己二位兄弟福了身,道:“云君感谢兄长、贤弟救命之恩,也定当于他日相报。” 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陈御忙道:“表妹,怎得如此客气?自同你相认,我陈御就觉得是上天给的福气,让我平白捡了个如此优秀的表妹,别说今日相救,改日让我为表妹上刀山、下火海,我亦在所不辞。” 闻言,云君不禁笑道:“表哥说得这是什么话,倘若被我未来表嫂听到,怕是要吃了这莫名其妙的醋去。” 她本是随口的玩笑话,陈御听了却忽地愣在原地,不再应声。 一旁的陈丰看出端倪,忙转移道:“表姐,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位姑娘?” 经他一提醒,众人才意识到身后还跟着原本属于江夏郡王府的丫鬟,只见她正谨小慎微跟在身后,因着本用来遮脸的脸纱想是在方才的慌乱中不慎弄丢了,此刻只能略显狼狈地用布衣袖口遮面,看起来狼狈又寒酸。 忽然被如是注目,她下意识后退一步,眼神闪躲、战战兢兢道:“奴婢……大小姐,只要不再把奴婢送回王府,奴婢愿意为大小姐做牛做马万死不辞!” 说着,她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哀求的声调也因为极度的紧张而变得怪异。 她似乎担心云君不肯答应,索性用力地磕头,浑身上下都在抖动。 陈丰自幼不忍亲眼目睹此等骇事,蹙眉道:“表姐若不方便收留,我的探月园倒是可以给她一个容身之处。” 可他话音落下,云君却依旧没有开口—— 只见云君一动不动看着眼前哀求的丫鬟,她的目光似乎聚焦在了那丫鬟果露出的手背上,那手背虽已满是伤口,但看得出,原本应当是白皙动人的。 “表姐?”陈丰不解,又轻声唤了下。 云君终于回过神,问道:“怎么?” “我方才说,倘若表姐的云府不方便收留,我可以在探月园帮她找个差事,给她一个容身之处。”说这话的陈丰温润如玉。 闻言,云君道:“我本想着让她在锦华楼打个下手的,既然弟弟方便收留,让她在探月园总好过抛头露面。” “好,那我就当表姐应下了。” 陈丰笑吟吟说罢,在轮椅上压低了身子,对仍在拼命磕头的丫鬟道:“别作践自己了,表姐已经答应收留你,从此,你就是我探月园的人了,快站起来。” 说着,他竟伸了手去扶。 云君担心他重心不稳、从轮椅上摔下来,忙跟着去扶那丫鬟,丫鬟抬头,她又清清楚楚看到了她脸上的伤疤,蓦地心口绞痛,满眼都是前一世临死前的回忆。 “这还当真是她的手法。”她忽地低道。 “云小姐……说什么?”丫鬟不明白,诚惶诚恐问道。 “没什么。”云君收回神,又是一副冷静的姿态。 一旁陈丰又道:“等下你要随我回探月园,到了园子,就负责书房平日的看守和整理事宜吧。” 听他如是说着,云君当即明白这是给那丫鬟安排了一个清闲的差事。 “谢……谢公子!”丫鬟谢道。 “你叫什么?” “我……我叫映月。” “映月?”陈丰似乎对这名字很是满意,“我的宅子叫探月园,你叫映月,倒是相得益彰,说不定就是天定的缘分,从此往后,你不必再顾忌江夏郡王府的人,哪怕是云王妃;也不必再记得自己在王府里遭遇过何等骇事,你要做的就是朝前看,探月园活计很重,你可要好生学着,别丢了我的脸面。” “是!”映月很是机灵,忙绕到陈丰跟前毕恭毕敬福了身,感激不尽道:“映月不会辜负公子的救命收留之恩,从此映月的命就是公子的。” “好了,”陈丰含笑劝道,“这些话不必多说,今日我也算做了件善事,为自己积福罢了。” 三兄妹一边走一边聊,映月跟在身后亦步亦趋。 走到一个路口,几人需各走各路,云君刚跟兄长、弟弟道了别,一回身竟看到李瑾瑜策马停在身后,面色让人捉摸不透,看起来不怎么高兴。 “裕亲王?” 没来由地,她亦感到一阵心虚。 只见李瑾瑜并未作答,反倒抬眸看了看云君身后的陈御、陈丰二人。 随即也并未开口,拉了缰绳、掉转马头,朝相反方向离去了。 “小姐,”昭容在一旁低声道,“裕亲王怕是心里不痛快。” “他有什么不痛快的。”云君“不屑”轻道,可眉眼间的神情却也跟着不痛快了起来。 她正要徒步回云府,却被身后的陈丰叫了住。 “云君姐姐留步。” 回身望去,看到陈丰温和笑着,恰一缕斜阳照了过来,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更儒雅通透了几分。 “还有事要交代?”云君又朝回走了几步。 陈丰摇摇头道:“方看到裕亲王心情不佳的样子,丰儿想着去解释一二。” 他话音刚落下,昭容就忍不住偷笑出声。 云君正要斥她多事,一旁的陈御倒是先开口了。 “以前都以为这裕亲王是病秧子,当下一看,原来骗了天下所有人,那种人是否生气又跟我云君妹妹有什么相干的呢?” 陈御虽是武将,但素来通情达理。 但当下来看,他对李瑾瑜似乎格外不待见。 一番讽刺,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连方才偷笑的昭容都敛了笑,无措立于云君身后,不敢再惹事。 “兄长,”云君开口道,“裕亲王早年确实为了养病待在天泉山庄,这是假不了的,方才的话……往后还是不要在外轻易说些有关皇家的事,言多必失。” 一向说一不二的陈御听到云君的话却卡了壳,最后只能低道:“皇家,皇家,想当年皇家也是姓唐……” 这一次,他的话还未说完,就忽然噤了声。 只见他一脸窘迫、张着嘴却说不出半个字,云君仔细一看,原是陈丰不知何时出了手,将手边一个香包掷在了他的哑穴之上。 云君大惊。 她从不知晓陈丰是有功力的。 这香包软绵无力,打上去恐怕就跟打在棉花上异样,借不了半分力,可陈丰竟拿这小玩意儿令骁骑将军闭了嘴。 收了惊诧,云君冲陈丰颔首道:“那我先回云府了,弟弟有事,随时可上门找我。” “云君姐姐慢走,我会帮兄长解开穴道的。” 他笑得天真无邪、人畜无害,恐怕任谁都想不到竟是这样一个双腿废掉的人能令骁骑将军哑口无言。 云君走出去几步,听到身后的映月小心翼翼问陈丰道:“公子,方才将军说什么皇家姓唐,是什么意思?” “胡言乱语罢了,你就当自己没听到过。” “是。” 走了近半个时辰,云君才回到云府。 跟在身后的昭容已然累得龇牙咧嘴。 她并未声张,可走在前的云君却洞悉了一切。 一迈入听涛水榭大门,就道:“昭容,往后你不妨也练些拳脚功夫,好歹是有用的。” “小姐,”昭容双脚在地上好好活动了片刻道,“咱们去那江夏郡王府是坐的车,回来时,小姐却舍了马车要徒步返回,奴婢当然不能自己坐车、留小姐一人独行,只是想不通为何马车不坐、却要靠一双脚。” 可话音刚落,她看到云君难展的眉头,似懂了什么,探过身低声问道:“小姐是不是嫌裕亲王不问青红皂白就生闷气,心里也不痛快,只能劳身驱除那些七七八八的杂念。” 闻言,云君抬了一双明亮清澈的眸子,看着自己的贴身女仆道:“昭容,你什么都好就是话太多,扰得我不得清净。” “小姐,”昭容听了,非但不羞愧,反倒理直气壮道,“昭阳跟在小姐身边就是个闷葫芦,什么都不说,倘若我跟她一样,那小姐偶尔想取个乐恐怕都难。” 看她一脸无畏地贫嘴,云君亦只笑了笑,没再开口训诫。 “我也累了,去榻上歇息片刻,午膳不必喊我。”说着,她朝自己的闺房走去。 “是。” 云君躺在自己的玉枕之上,冰凉的触感令她却更清醒了几分。 这玉枕还是当初跟祖母讨来的,跟云老夫人一直用的那一个被称为“子母枕”。 云君自小用到大,不肯更换,儿时还说过“祖母比母亲还要疼我”的话,当时被宁月娥听了去,找了个借口挨了罚,在云家祠堂前跪了大半晌。 思及种种往事,她心里又难过起来,就好像心上那些刚愈合的伤疤,又重新被划了开一般。 真正的主谋是云馨。 她已万分肯定。 “云馨,”云君玉手攥紧了垫絮,默默念道,“我不会让你入云家祠堂的。” 睁着眼睛胡思乱想了一阵子,云君终于感受到了些许困意,眼帘微微阖上,迷糊之中满脑子又是李瑾瑜策马离开前面无表情的脸。 顷刻,睡意全无。 云君只觉身子发沉,手腕抬起来又是软绵绵没什么力气,想着下床去用些午膳,哪想,双脚刚落地,竟一个不稳当直接坐在了地上,这时方觉察出两膝酸麻,不得动弹。 “昭……” 正文 二百四十四章:大闹灵堂 她本想着喊昭容前来,又思及此刻恰是用午膳的时间,且这云府的下人们正张罗着云老夫人的身后事。 想了想,还是忍了住,自己扶着床沿站起身,又挪了回去。 “这是怎么了?”自开始练习武功,她还从未如此浑身不自在过,当下的感觉,就像灵魂出窍一般。 正准备再躺回床上,昭容急匆匆返身而来,未踏入睡房就在外喊道:“大小姐,裕亲王来府上了。” “什么?”云君更是心烦意乱了些,手肘强撑着半个身子,皱眉道,“怎么这会子来了?” “兴许是来吊唁云老夫人的吧?” 灵堂就设在云家祠堂内,云老夫人仙逝的消息已不胫而走,但尚未有亲戚邻里前来吊唁。 云君蹙眉道:“我马上去前厅。” 可她说罢,又似体力不支,皱了眉头。 昭容一眼看出端倪,忙上前紧张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云君来不及拦,昭容的手背已经放在了她的额头之上。 “小姐,你是不是感染了风寒,否则额头怎如此发烫?” 云君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病症,心中反倒松了口气。 “既是风寒,那更不必大惊小怪了,昭容,你去庖屋让人帮我炖些姜汤,我吃了自然能痊愈。” “昭容这就去,”可她回头跑了两步,又回身道,“小姐,还是再抓些药吧,裕亲王恰在前厅,他精通医术,昭容去拜托裕亲王开个方子,马上去药铺抓药。” “不要……” 云君拒绝的话喊出口时,昭容已不见人影。 云君无奈摇摇头,只能任她自行做主。 躺回榻上,她当真觉出一阵寒意,伸手将绸衾盖在身上,仍不见好,于是张口唤人将过冬的被絮拿来,可进来的却并非其他丫鬟,反倒是李瑾瑜。 “裕亲王……”她忽地更觉双颊灼烫,想要起身行礼,却看李瑾瑜本冰冷的脸上现出几分担忧,几步就走到榻前命道:“不必行礼,更不必见外,你需要什么?告诉我就好。” 说罢,他依旧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 云君本想说自己休息一阵子就好,可思及一个时辰前的那场误会,樱唇轻启,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朝被絮中又躺了躺。 李瑾瑜长身鹤立于榻前,垂眸看着眼前之人略显艰难的一举一动,垂于两侧的手似按捺不住,蠢蠢欲动。 可他终究还是忍了住,看云君自己盖好了被絮,阖上了眼帘,不再应声。 李瑾瑜就这么看着眼前的人——明明是染了风寒卧床难起的人,此刻在他眼中却像一株滴了奇异血色的睡莲,远观清新,近顾却能魅惑人心。 李瑾瑜情不自禁舔了舔下唇,身后忽然传来了昭容的声音。 “亲王?”她小心翼翼道,“小姐病得严重吗?” 听到这话,他才想起自己进了这睡房、本是要给云君把脉治病的。 他挺直脊背、眸色暗了一暗道:“云君脉象紊乱,容我再好生看看,但应当无大碍。” 他随意胡诌了几句,身后的昭容奉若名言,垂眸又看向云君时却不想四目相撞—— 云君那双即便是病了依旧能摄人心魄的眸子仿佛在说:“你当着我的面胡言乱语就不怕我同你置气吗?” 昭容已经离开了睡房。 四周蓦地寂静下来。 李瑾瑜一动不动盯着云君的双眸,云君亦不躲,身体不适,却硬是应着李瑾瑜的目光,颇有几分挑衅的意味。 “云君,”他终开了口,“本王给你把脉。” 说着,冰凉的修长手指朝云君腕部伸去。 可云君却躲了开,懒散抬眸道:“裕亲王方才不是已经看过了吗?而且说我脉象紊乱,怎地又要看了?” 她似一团火,将李瑾瑜心口的拘谨恪守烧得荡然无存。 李瑾瑜眉心一跳,俯身至云君面前,轻轻吐字道:“我方才说了,还要再好生看看,云君,你可知‘好生’是什么意思?” 李瑾瑜吐出的鼻息拍打在云君面颊之上,她本就患了热病,身上发烫,却又畏寒,此刻如此清晰地感受着李瑾瑜的气息,心口竟难以自已地狂跳了起来。 “裕亲王一向自我主张甚多,云君——不敢妄断。” 卯足了力气,说出这几个字。 可李瑾瑜似乎不准备放过她,离她更近了些,几乎就要面贴着面了。 “王爷!”云君无奈,忙出言制止。 但为时已晚。 只见李瑾瑜一个侧身就不偏不倚坐在了云君身侧枕前,大手一挥,将榻上病着的人结结实实抱进了怀中。 “王爷,”云君更慌了些,道,“不可。” “不可?”李瑾瑜君子端方的脸上尤存愠色,开口道,“今日你不肯让寒风跟着,却让他来锦华楼通知我不必担心,我放心不下,赶去王府却看到你左兄右弟好不开心,原是此才嫌寒风碍事的,云君,你知不知道,我终究是要娶你为妻的,今日所见,才是不可!” 李瑾瑜不管不顾,一番痛诉,手下也将云君朝怀中抱得更紧了些。 云君自然一向知道他的心思,前一世她惨死,他也中了当今圣上的计没能独活;这一世两人都活了下来,可活下来,就当真能和和美美生活在一起吗? 云君稍一回忆思索,沉默显得更为难熬。 “云君?”李瑾瑜以为她不舒服,担忧道,“我可以允许你晚些时日再给我个解释,但当下你必须好好休养,我会写方子命人去抓药,你不能再过于劳累奔波了。倘若再有下次,我会搬来云府与你同住的。” “什么?”听到这话,云君终于回过神,“那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李瑾瑜完全不以为意,“众人都以为我是一个病秧子,对我本就没什么尊重,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提前感受一下赘婿的生活,本王不介意。” 听着李瑾瑜将有损男儿尊严的事说得云淡风轻,云君哭笑不得,脸上也终于露出些许笑颜。 她叹口气道:“云君明白裕亲王的心意,但祖母尸骨未寒,在手刃仇人前,云君恐怕要让王爷失望了。” “怎么会失望?”李瑾瑜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答案,抬腕捏住了云君小巧如玉的下颌,一双似染了色彩般的眸子贪婪地看着眼前精致的眉眼,似一簇冉冉升起的火苗,令人向往那温暖,又害怕会被灼伤,“你当真以为本王蠢笨如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吗?” “不怀好意?”云君下巴被轻巧捏了住,贝齿一开一合不敢用力,有一瞬间,感觉自己就是被李瑾瑜捧在掌心的瓷人,是好是坏,只看他下一刻是再往心口捂一捂,还是直接铁石心肠摔在地上。 “当初云家几次三番想要晋文公府的人毁你清白,你这么快就忘了?” 云君怔愣,这才明白他指的是这事。 “自不会忘,”她应道,“那些想要毁我清誉的人,最终都没落到好下场,瞎的瞎,废的废,也只能娶一个毁了容貌的云琼作为往后的女主人了,裕亲王,你提他们又是作何?” “本王提及他们就是想告诉你,本王跟那些心狠手辣、目光短浅、贪图小利之辈当然不一样。” 李瑾瑜认真说着,云君却不禁莞尔。 “原是如此,”她抬腕将放在自己下巴上的手指打了开,忙不迭在床榻上半转了身、留给李瑾瑜一个背影道,“云君怎会将王爷同那些鼠辈相提并论?王爷过虑了。” “你若当真没那么想,又为何五次三番疏远我?” 云君原本以为自己晦涩坦言心迹即可,没料到李瑾瑜竟“穷追不舍”,一时瞠目结舌,再答不出令人信服的话。 正在她不知该如何是好之时,昭容急匆匆穿闯了进来,嘴里喊道:“大小姐,不好了!” 此刻的云君依旧浑身无力,可听到昭容的叫声,当即明白定然有大事发生,强撑着就要下了床榻。 李瑾瑜亦不再拘泥,仔细扶着,将她扶下了床。 “别慌张,发生了什么?慢慢说。”云君虚弱道。 “灵……灵堂……”此时的昭容不似平日里的稳当,一双本好看的大眼睛里满是涣散的光,“有人来砸灵堂!” 话音落下,云君只觉自己心口一钝。 云老夫人仙逝尚不满整整一日,她老人家的尸首刚下了棺,就有人来砸灵堂。 她二话不说穿上足袋就朝外奔去,似忘了身上的病痛。 片刻后,她刚冲至灵堂外,就看到一个小丫头被人从里扔了出来,趴在地上,一脸痛苦,嘴里仍喊着:“三小姐!住手吧!那是您的祖母啊!” 云君眉心紧皱冲了过去,竟看到云馨率一众身强体壮的手下在灵堂内正大肆破坏——丧幡被他们随意扯下踩在脚下,灵堂之内一片狼藉。 云馨高傲转身,看到云君,唇角一勾,冷笑道:“云家大小姐喜欢在外标榜自己多么孝顺,怎么她的祖母尸骨未寒,竟不在灵前守着了?” “云馨,”此刻的云君仍头重脚轻,浑身上下都使不出力气似的,身上温热愈发严重,连眼眶都跟着发酸发热,“木棺中躺着的,不止是我的祖母,也是你的祖母,你今日前来闹事,当真问心无愧吗?” “问心无愧?”云馨蓦地怒瞪双眼,一个箭步冲上前来,张牙舞爪道,“我当然问心无愧!她身为我的祖母为我做过什么事?除了你,哪个云家女儿被她放在眼里?” 说着,她唇角笑意更盛,也更令人胆寒。 正文 二百四十五章:复国大计 “云君,我们这些还活着的,没有一个能安稳度日的,她一把老骨头了,这么轻松就去见了阎王,当真是便宜她了,方才你仗着自己所谓的表哥大闹王府,王爷只能眼睁睁放你走,当下,我也要你眼睁睁看着,我要让这老不死的死不瞑目!” 说着,她猛地抬腕做了一个手势,身后的几个走狗当即拔出腰侧的剑,朝棺木狠狠砍了上去。 他们不止用剑劈着棺木,而且开始朝人砍去,一旁的丫鬟们惊声四窜,有一些还没来得及跑出去就被砍掉了手臂。 一时之间,灵堂上,鲜红的血色将肃穆的丧幡染红,触目惊心。 而云馨,毫不掩饰地嚣张大笑,那样子,仿若自己当下闹的是仇家的灵堂! “云君,我给你送的这大礼如何?方才看你似乎身子不适,也是,做了那么多亏心事就算王爷放过你,老天也不会放过你,说不定再过几日你就会患上不治之症,命不久矣。” 她眼尾翻飞张狂说着,好不得意。 云君恨红了眼,想要伸手扼住云馨当喉咙,哪想一个黑衣人竟迎面持剑砍了来,将云馨护在了身后。 “云君,”云馨冷道,“你以为我这次来是仓皇决定的吗?就算那老太婆不死,我今日也要来,这云府早已不是我云家的云府,毁了,也没什么可惜的,今天,你的命我要定了!” 话音落下,那黑衣人持刀就朝云君砍去。 云君下意识想要后撤,可脚上软绵绵的,蹬在地上竟当真使不出力气。 眼看寒刃离自己越来越近,千钧一发之际,云君忽然感觉自己腰部一阵热流,好像一股力量暗中传入了她的身体,紧跟着,就是再熟悉不过的李瑾瑜的声音。 “别怕,这些小角色翻不起什么浪。” 他的声音不可谓不响,似要说给云馨听。 几步之遥外的云馨瞳心一震,柳眉倒竖道:“旁人都说我这家姐暗中勾搭逆贼,我本不信,今日竟让我撞上了,都听着,今日裕亲王造反,尔等奋战剿灭逆贼,为江夏郡王府、为我大魏立下汗马功劳,今日本王妃要带着裕亲王的首级回王府给王爷交差!” “是!” 一旁的黑衣人似闻到了血腥气的白鲨,举起寒刃的手更无情了些。 “云馨!”躲过一劫的云君后退几步,落入了李瑾瑜怀中,挺身道,“你血口喷人!裕亲王不过以挚友的身份前来吊唁祖母,何以被你称为逆贼!依我看,江夏郡王府才不怀好意,觊觎龙位,今日,我云君亦要为裕亲王平反,你们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一双,我杀一双,云馨,你若当真心有赤忱,就别躲在武夫和暗卫身后,出来同我当面对战,我也愿意给你最后的尊严!” “呵,你在外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学了些拳脚功夫,可我出了云府就嫁给了王爷,一直都是大家闺秀,为何要同你一般见识,我说过了,今日我来就是要剿灭反贼,除非你能从我身后众多好手的剑下偷生,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 说罢,她猛然挥手,当即十多个黑衣人乌压压扑了上来,将李瑾瑜同云君团团围了住。 “怎么办?”云君认出这些人都死士,蹙眉低道,“就算你我联合,也未必是这些人的对手,更何况我现在身体不适,浑身上下都使不出半点力气,今日她率人前来,就是要关上门血洗云府,只要我们都死了,她打开云府的大门,想要对外说什么都凭她一张嘴罢了。” “不怕。” 李瑾瑜依旧是一副冷静模样。 “你有办法?” 李瑾瑜摇摇头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她已是疯癫之人,断不会得逞的。” 李瑾瑜虽说不出解围的具体法子,但整个人却异常笃定。 云君心有疑虑,也知当下不是询问的时机,只好和他紧紧背靠着背,盯着前来绞杀的黑衣人,不敢放松警惕。 “他们已然是负隅顽抗了!都给我上!”云馨忽然一声令下,得意一笑。 话音未落,几名黑衣人当即举着剑就杀了来。 李瑾瑜一个转身将云君护在身后,以少敌多,同黑衣人厮杀在一起。 “云君,你不是会功夫吗?怎么当下却像是缩头乌龟一般躲在裕亲王身后?呵,看来你们果真有私情,一个是先皇遗腹子,一个是没爹没娘的赔钱货,倒也算相配。” 云馨眼含笑意,似看戏般看着李瑾瑜被众人包围,随即对一旁站着的其他黑衣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可以扑上去更多人对李瑾瑜围剿。 “之前皇上让人放风说自己命不久矣,为的就是让你裕亲王自落陷井,哪想你竟然躲过了,不怕,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皇上看出你的狼子野心,今日就让本妃替他收拾你这个皇族败类!” 她越说越猖狂,那副派头并不像一个身居宫外的王爷正室,反倒像是皇上身边的得宠妃子。 云君看着李瑾瑜以一敌多,心有余而力不足,全然帮不上忙。 云馨忽道:“好了,我留你的命够久了,有些乏了,都上吧,让我这好姐姐同自己的情郎死在一块儿,是我对她最大的仁慈了。” 说罢,先前立于一旁并未出手的几个黑衣人,当即朝着云君扑了来。 “云君小心!”李瑾瑜自顾不暇,难以挣脱,只能大喊提示云君注意安危。 云君自是能看得清那些人的剑法,可当下的她,手无缚鸡之力,纵使脑海之中能破解眼前的一切招式,手和脚却动弹不得。 寒刃不过咫尺,亮着骇人的光,仿佛下一瞬就能将活生生的生命吞噬。 云君暗自咬牙,默道:“不会的,这一世我的生命不会在此终结,我还没报仇,我还没雪恨,李明阳、云馨,一个都跑不了,我不能死!” 忽然之间,她感觉自己体内脉搏一股热流,先前的不适感蓦地消失了,自己的手和脚仿佛也重新注入了力量,虽不及平日,但不会再任人宰割。 她一个箭步后撤,令扑上来的人扑空。 “怎么会这样?”不远处的云馨一愣,“不可能,药效不会这么短的。” 闻言,云君终于明白了自己何以忽然浑身不适,原是云馨暗中下了药。 若非药效提前失效,恐怕她当真要命丧于此。 “云馨,”她低声道,“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要的。” 说罢,一个飞身,双足似蜻蜓点水般在空中轻踩几步,人就落在了云馨身后,修长的指尖不偏不倚点在云馨喉头,只需轻轻用力,手下鲜活的生命就会像枯萎的花朵一般,失去呼吸。 云馨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一旁的黑衣人也分了神。 “让你的人停下,”云君在她耳畔低道,“否则我有一百种方法可以好好折磨你。” 云君的指尖紧贴云馨脖颈边上的脉搏,似一把无形的剑,令她不敢贸然呼吸。 “云馨,”云君的鼻息亦能随着一字一顿扑在云馨耳畔,“李明阳罚你在佛堂禁足抄写心经,这不过两个时辰,你就来我听涛水榭大开杀戒,我当真好奇,是他江夏郡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还是你不知死活,想要先斩后奏?” 原本大杀四方的黑衣人,此刻乱了阵脚。 李瑾瑜趁众人不备,一个飞身回到了云君身旁。 他手臂受了伤,将伤了的手藏在身后,对云馨道:“方才你张口闭口说本王谋反,是为逆贼,毫无凭证就要治本王的罪,确也让本王开了眼。且不论你一个妇道人家是否有这权力,只说当下你死到临头,连活命都难,还不肯让你的人都退下吗?” 云馨仍难掩惊慌。 她下意识朝自己带来的死士看去,却见那些人并未扑身前来相救。 “你们……你们愣着做什么!” 她抖着声音刚刚高喊了一句,脖颈就传来一丝令人胆寒的凉意——云君手里拿了把剑,正是方才一个死士被击落的剑,结结实实抵在了云馨白皙的脖颈之上。 “不要!”云馨仓皇大喊,对几步之外的黑衣人连连摆手道,“你们不要过来,我……听我的,不要轻举妄动……” 她因为太过惧怕,双腿无力,几乎是凭借最后的力气才能支撑着直立。 云君一手拎着她招摇的凤霞交领,一手持剑,朝云馨细嫩的肌肤上又多贴紧了些,转瞬,一抹鲜红的血色在刃锋出氲了开,似一朵妖冶的暗夜之花。 云馨大气不敢出,脸色骤变,抖着声音道:“云君,我可是你的妹妹,你当真要亲手置我于死地吗?你好狠的心!” “云馨,是你说了我算不得云家的人,此刻又来跟我攀亲带故,你就只剩这么可怜的手段了吗?狠心?我又怎敢跟你比?几次三番谋害自己年迈的祖母,怕是这世上最凶残的畜生,也做不出这种事!云馨,不要再想着贼喊捉贼,你的底牌,已经藏不住了。” 云君毫不客气将她的伎俩戳破。 脖颈上冰冷的触感似噩梦,令云馨看不到自己流出的血,却比看到了还要爬上三分。 “我……我是江夏郡王府的王妃!你若杀了我,是要被治罪的!” 正文 二百四十六:表明心意 “哦?我杀你一个王妃就要被治罪?可方才明明有人大放厥词要刺杀当朝裕亲王的,难道那样做,就无罪了吗?” “不……不一样,我跟裕亲王不一样……我堂堂正正,我还有这大好的前程!待王爷登上龙位,我就会母仪天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裕亲王算什么?他不过是先皇遗孤!众矢之的!今日我不杀他,你以为皇上会留着他吗!” 云馨似失了智,失心疯一般胡言乱语。 先前跟来的死士亦左顾右盼面面相觑,似不敢相信自己所闻。 众人竟缓缓后退,似要同她划清界限。 云君无奈摇了摇头,低道:“云馨,自作孽不可活,你若想活长一点,管好自己的嘴,否则会有人比我先将你杀掉!” 说罢,她竟将云馨推了出去。 云馨一个踉跄,跪坐在那群黑衣人面前,发了好一阵子的抖,才平静了下来。 “你走吧,”云君忽然开口道,“你率这么多人来灵堂闹事,已经扰了祖母的清静,她不会放过你的。” “云君!”听到这话,云馨又难以自持地浑身颤抖,“莫在这里装神弄鬼,她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就算再冤,也只能长眠于土下,等你和你的后台倒下,你甚至没有机会去给她烧纸,呵,到时候她在阴间也不得安宁!都是因为你这个不孝的孙女!” 云馨当真发了疯。 云君看着她歇斯底里,神情竟无半分愤怒。 她抬眸看向云馨身后那些死士,用剑指了指云馨,只见方才仍叫嚣的云馨看到剑锋,当即闭了嘴。 “把你们的主子带走,以后再不要踏入云府半步,下一次你们不会如此走运。” 云君说完,那群死士果真迅速地抬起了云馨,但因为慌乱及尊卑有别,有人抓着云馨的脚踝,有人扯着她的手腕,还有人干脆俯身在下抵住了她的背,以如此怪异的姿势离开。 被架起来的云馨大呼小叫:“你们这群废物!本妃要治你们的罪!治你们的罪……” 不消一会儿,喧闹声终于远离了云府。 云君望着灵堂里的一片狼藉,环视一周,角落里还有方才受了伤的小丫鬟相互依偎瑟瑟发抖。 她将手中的剑重新拿起来仔细端详一番,看到剑柄上,刻了一个象形字。 “王爷,”她将那柄剑伸到李瑾瑜跟前,道,“这字,你可认得?” 李瑾瑜查看片刻,点了点头道:“认得。” “这是什么字?我怎么从未见过?” 闻言,李瑾瑜紧紧盯着云君,一脸讳莫如深。 云君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对下人吩咐道:“祖母深受打扰,明日我会请法师作法驱除邪魔,助祖母安神,你们受了伤的,去找大夫包扎拿药,过了头七,我会给你们时间好好休养。” “是,谢大小姐。” 交代完这些,云君走出灵堂,李瑾瑜亦跟在身后。 两人默契地并肩行至清幽之处,云君才开口问道:“所以这剑上的,到底是什么字?” 李瑾瑜四处张望一番,终开口道:“这字你未见过,但却与你息息相关。” “与我息息相关?”云君更是疑惑了几分。 她再度拿起剑柄端详,依旧看不出上面写的到底是什么,抬头要再问,看到李瑾瑜微微启唇,说了一个字。 见状,云君瞳心一顿,抿唇不再相问。 思忖片刻,摇摇头道:“怎么会这样?” “并不稀奇。”李瑾瑜却并不像她那般震惊。 “不稀奇吗?” “呵,当朝皇上昏庸无能却阴险歹毒,早已有不少能人志士对朝廷不满了,倘若不是他活不了太久了,民众又拥戴寿春郡王,恐怕早就——”说着,他顿了顿,更是压低了声音,轻道,“揭竿起义了。” “你的意思是大家都盼着李明德做皇上?” “难道不是吗?不止民众,就连当今圣上也想把位子传给寿春郡王吧。” 云君没有应声,埋头深思。 “可传位之事,从来都没有风平浪静过,那么多人盯着这大魏的肥肉,只要皇上断了气,朝野上下就会陷入纷争之中,不出意外,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大战?谁和谁?” “你说呢?” “李明德……和李明阳?” “呵,”李瑾瑜忽地笑了,摇摇头道,“当然不止。” 说罢,他眼神瞥向方才那剑柄之上,上面的象形字清楚地提醒着他江夏郡王府的死士竟是那个人派来的。 云君一筹莫展,眉头深敛,沉默半晌,开口道:“我会去劝我外祖父的。” “劝?”李瑾瑜很是惊诧,“他已经在江夏郡王府安插了自己的手下,属实出乎我的意料,难道你认为自己规劝几句,他就不会造反了?” “他不是造反,是复国。” “并没有什么区别,”李瑾瑜放缓了语气道,“朝代更迭在所难免,前朝光景亦惨不忍睹,否则怎会天下大乱?当初的王没能守住天下,当下就能凭起义夺回大权了?即便是天下再度改名换姓,唐氏一族就真得能成为明君了?” 听李瑾瑜早已将暗中鼎立的三方势力了解得一清二楚,云君担心问道:“倘若外祖父他们当真谋反,你会怎样?他们姓唐,你姓李,本就是对立的。” “我?”李瑾瑜眉心微微一皱,回身盯着云君看了一阵子才道,“云君,我看你同自己的表哥、表弟相处甚为融洽,倘若那一天到来,你又会如何呢?” 云君抿唇思忖片刻,笃定道:“也许你不会相信,但我不看这天下姓甚名谁,我只看当朝的,是英明还是昏庸,倘若昏庸无能,即便是我外祖父,我亦不会无条件偏袒,更何况,当初他们本就负了我娘……” 说到此,她又惨淡一笑道:“我思虑这些又有何用?也许到时候,我早已同生父前往安南国了,在那之前,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说着,她目光更为坚定了些。 “更重要的事?”李瑾瑜小心问道。 闻言,云君莞尔道:“裕亲王不必理会云君方才的话,待到云君如愿以偿,自会当面同裕亲王告别。” “告别?”李瑾瑜神色更难看了几分,“本王今日来,万没料到会亲耳听到你的承诺,可是这承诺——本王不喜欢。” 说着,他朝前一步,离云君更近了些,探身道:“待到时局真变了天,倘若你要走,我可是不会那么轻易答应的。” 云君话语温和,神情却严肃。 跟在她身边许久,昭容也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当即不再开口,转身去打水伺候云君洗漱了。 月挂枝头。 一抹明黄透过窗子洒了进来。 听涛水榭离灵堂虽有一段距离,可灵堂的冷意却似能穿透人心。 话音落下,他直立起身,若有所思盯着云君看了片刻,才返身离开。 云君留在原地怔愣片刻,在他身后,将他缓缓离去的背影看得一清二楚——他似乎少了点些初见时的阴鸷冷漠,更不是人们口舌相传的病秧子,反倒气宇不凡,平添了些活生生的气息。 此刻的夕阳打在他的身影之上,竟映出一片暖色。 云君止不住的心口狂跳,像是一只鸟落于心间又止不住地欢唱。 她在泛了黄的柳叶下孑立片刻,待呼吸平稳了才返身朝听涛水榭走去。 是夜。 昭容伺候云君就寝前,不解问道:“云王妃心思歹毒,小姐今日为何还放了她?” 在灵堂前跪拜了几个时辰的云君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膝盖,应道:“今日虽是她擅闯云府大开杀戒,但倘若我当真手刃了她,仍是师出无名。” “师出无名?她命人对云老夫人做出那种大逆不道之事,为何还无名呢?” “那些是家事,算不得朝堂政事,在我大魏,人难道能大过朝廷、大过天吗?云鼎山死了,云老夫人自然也没了朝上之人可仰仗,走动最亲密的,恐怕是裕亲王了。云馨虽卑鄙,但有句话并未说错,盯着裕亲王的人不在少数,不少人想要看他犯错,那些人一旦抓着机会,就会想方设法落井下石,治了裕亲王的罪,为自己的前程仕途铺路。所以今日我动了手,反倒会成为裕亲王的拖累,李明阳一旦借此发动政变,鹿死谁手,并无定论。” “可骁骑将军是小姐的表哥,他手握兵权,难道不会支持裕亲王吗?”昭容万分想不明白。 云君抬眸看了看她,勉力扯出一个笑,道:“很多事你不知情,这是你的福分,以后这种事,不要再开口问了。” 云君搓了搓手,脑海之中皆是李瑾瑜离去的背影,似难以驱散。 头七过后,云老夫人终于得以安葬。 李瑾瑜亦赶来吊唁,但同云君竟刻意回避,亦不再提之前在云府后花园曾说过的话。 云君本就清瘦,在巨大的悲痛和思念下,人看着更清癯了几分。 李瑾瑜离开前对他颔首致意,那双眼睛盯着她怔愣了片刻,似闪过一道心疼。 云君念着当日云老夫人托梦的话,没太多心思同他寒暄,眼看着李瑾瑜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末了还是作了罢,转身离开了云府。 正值深秋,落叶纷至沓来,为整个云府笼上一层金黄。曾繁荣热闹的云府,看起来更萧条了几分。 “云君妹妹,”天微亮就赶来云府相助的陈丰在她身后轻道,“你累了这么些时日,也该去好好歇一歇了。老夫人入土为安,你要多保重自己的身体。” 云君勉力扯出一个笑道:“可祖母两个亲生的孙女却都未露面。” “听说云王妃被江夏郡王禁足,故而不能赶来。” 正文 二百四十七章:设下陷阱 “呵,禁足期间,她可以率一队死士来我这里大闹灵堂,当下却谨遵李明阳命令,不肯露面了,”云君讥讽一笑,又道,“罢了,她买凶弑祖的那天,我就该明白她的心早就被狗吃了。只是我万万没想到,连云韵都如此漠然……” 说着,她摇摇头,眉目之中皆是伤怀。 “小姐!小姐!” 远处忽然跑来一个丫鬟,一脸惊慌失措。 “怎地如此慌张?”云韵敛眉训道,可心底却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小姐,奴婢方才听说二小姐要出嫁了!” “什么?你是指云韵?” 那丫鬟连连点头道:“没错,消息已经传开了,二小姐属蛇,当下恰是她的大利月,听寿春郡王府的人说二小姐这个月的吉日出嫁,能旺王府的香火,所以……” 小丫鬟上气不接下气说着,一旁的陈丰沉默不语,一双通透的眼睛却像是在算着什么。 “大小姐,老夫人刚刚下葬,二小姐就要出嫁,这……这实在有悖伦常,也会煞了云府的富贵,奴婢听说了就赶忙回来禀报。” “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奴婢再去打听打听具体时日。” 小丫头跑了开,陈丰在一旁轻道:“表姐,寿春郡王如此着急娶云二小姐,恐怕不是为了旺府上的香火。” “嗯。”云君点点头,心中已然明白了个大概。 低道:“看样子,他坐不住了。” 她眉心深敛,似不敢相信。 “表姐,素来听闻这寿春郡王德才兼备且爱民,恪守祖训,极少做逾越规矩之事,此番他忽然娶妻,恰能旺他的仕途,倘若不是他夺嫡之心藏得太深,恐怕另有不可说的缘由。” “嗯,”云君点点头道,“看来我不得不登门拜访了,上次云韵失子,不知是否还记恨着我。” “云二小姐惨痛失子固然惹人怜爱,但与表姐又有什么关系呢?依丰儿看,大抵是有人下了药,请君入瓮罢了。” “你当真这么想?” “当日是裕亲王为云二小姐把的脉,表姐不信,大可问上一问。” 一听又要同李瑾瑜商讨两大王府之间的明争暗斗,云君当即很是抗拒。 “但看表姐似乎不愿意将裕亲王牵扯到这件事之中?” 陈丰一语中的,说出了她的担忧。 云君面颊微红,敷衍道:“我哪里有你揣测的那么多弯弯绕绕?当务之急是去寿春郡王府看看,倘若能解开误会,自然是好;但云韵本就待我有敌意,只怕真相摆在她面前,她依旧不会相信我对她没有谋害之心。” 说着,云君披上了一件素净锦缎大氅,意欲前往寿春郡王府。 “表姐需要我作陪吗?”陈丰在一旁问道。 云君犹豫片刻,不知该如何作答。 “反正我回我的探月园,跟姐姐同路,丰儿还是陪姐姐一起上路吧。” “也好。” 少顷,两人结伴来到了寿春郡王府门前,恰两个经过的百姓在窃窃私语。 “听说这寿春郡王要娶妻了,不知哪家千金有这样的好福气。” “可当今不太平,嫁入王府未必真有福啊……” “但寿春郡王同那江夏郡王可不一样,再不太平,寿春君王也定能平安度过。” “倒也是,倘若时局换代,当真是寿春郡王坐上那位置,也算我等布衣白丁的福分了。” 两人声音很小很低,但子雄耳聪目明的陈丰还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兀自笑笑,轻声提醒道:“表姐,这事若当真,于云府不是好事,但对王府而言,却是喜事,表姐等下询问时,还是谨慎些好,免得掉进旁人精心设计的陷阱之中。” 他一脸温和的笑,说出来的话却令云君感到背后一凉。 她忽然就想到几日前云老夫人托梦之时反复交代的话——“无论那二人走出什么样大逆不道的事,你都不要过问,祖母就当没有那两个孙女。” 云君心下一颤,抿紧唇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下。 在王府门外拍了门,很快就有下人前来应门。 那人看到陈丰时露出惊讶神色,可看到云君却一副坦然,似乎早已被交代了,正在等云君的到来。 “我来探望我二妹。”云君开口闭口倍觉尴尬,明明是自家二妹,当下却无名无份住在这王府之中,倘若当真能嫁了去,确也算扬眉吐气之事。 “云大小姐这边请,”那人将云君同陈丰请进了王府,道,“奴婢带云大小姐去看望云韵姑娘。” “有劳。” 云君道了谢,心中却没来由地跟着忐忑了起来。 她每走一步,都感觉周身似更阴冷了几分。 走了一阵子,才发现那引路的仆人竟将她引至一条荒废了的宅门前。 “云大小姐,云韵姑娘正在里面等着,有请吧。” 云君心底“咯噔”一下。 “这宅子看起来如此破败,我二妹身体抱恙,怎会住在这里?”她不禁问道。 那领路的嬷嬷笑笑,道:“云二小姐身体抱恙同这王府又有什么关系呢?王爷肯收留她,已是仁至义尽,她现在已不是中书令的女儿了,云府不肯收她,她除了在这寿春郡王府内能谋得一个落脚之处,还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呢?” 她说得分外不屑,仿若自己才是这寿春郡王的主人。 而云君,更觉蹊跷。 坊间都传闻寿春郡王要娶云韵,怎会视之如敝履? 她想要追问却无法开口,毕竟一切都只是传闻。 云君不愿再看那嬷嬷狐假虎威的模样,转过身,推门而入。 “表姐当心。”陈丰在一旁提醒道。 “我无碍,”她温和道,“倒是你。” 说着,她朝陈丰身下的轮椅看了去。 这宅子一看就知久无人居住,门前杂草丛生,她从不知道寿春郡王府内还有这等地方,看起来,就好像是宫里的——冷宫。 云君没来由打了个寒战,踢开了阻碍陈丰道路的枯枝,缓缓朝内走去。 砰! 一声钝响! 原来两人刚走进去片刻,门竟被人从外猛然关上了! “怎么回事?”云君下意识开口问道。 此时,二人才发现这宅子不仅破败,而且极为阴冷,方才走来时只顾着思索如何盘问云韵出嫁的事,竟忘了探视周围的环境,当下回想起来,想必这里常年向阴,沾不到半分阳光的沐泽,也许正因此,才破败至此的。 此刻的宅子内,昏暗无光,西边角落有一扇窗,极为窄小,窗外亦是被墙堵了上,根本照不进半点儿光线。 “把门打开!”云君当即返身去拍门,这门亦像是常年没有修缮,散发着一股发了霉的腐朽味道。 “谁在外面,将门打开!” “有人吗?” 接连将门拍得咣当作响,外面却没有半分动静。 可门分明就是被人从外面关上的。 “表姐,不用再拍门了,”一直没有开口的陈丰冷静说道,“这本就是一个局。” “局?”云君不解。 “方才那人说姐姐的二妹住在这里,并将她狠狠讽刺了一番,但这里哪有云二小姐的身影?” 闻言,云君恍然大悟。 这破宅子中不仅没有见到云韵,更是没有半分人气。 也许她和陈丰是多年来第一次踏足这里的活人,也正因此,脚底的寒意越发明显。 “但那仆人为何要骗我们?” 云君一边问,一边就着极为昏暗的光朝陈丰走去,在他身旁驻足,轻轻抚了抚他的肩头以示安慰,嘴里低道:“总之我们不会有事的,有姐姐在,定能保你平安。” “表姐,”陈丰的语气极为淡然,“丰儿不怕,只是表姐怕是要伤心了。” “伤心?此话怎讲?” “表姐方才问那仆人为何要骗我们,其实骗我们的不是什么仆人,正是表姐的二妹云韵。” “什么?” 云君难掩惊讶。 “云韵自幼同我关系浅淡,但我想不到令她对我痛下杀手的原因,要我死的一直都是云馨,而非云韵。” “表姐,自打云府的丫头听人说寿春郡王要娶云韵起,恐怕就是一个局,回想起来,我也没能提高警惕发现端倪,方才在府外,我听到有百姓谈论此事,其实仔细想一想,怎会如此之巧?偏偏让我听到?” “你是说……娶妻之事,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是,云韵派了人散布消息,众人只知寿春郡王要娶妻,却不知娶的是何人,依云韵小姐的性子,她应当巴不得昭告天下自己将嫁入王府,可她并未这么做,为什么呢?因为这一切都是假的,倘若她说寿春郡王要娶她,日后恐怕不好收场。” “但若是假的,李明德何以会坐视不管呢?” “寿春郡王……若我没猜错,他当下大概并不在府上。” “不在府上?” “他为人做事一向妥帖,云老夫人仙逝下葬,他却并未现身,这并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也许他这几日根本就不在京城,所以云韵小姐才有机会散布谣言。而她做这一切的目的,就是为了将你骗进来,方才我们在门前求见,那嬷嬷看到我略感惊讶,但看到你,却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倘若这不是局,又如何解释呢?” 听陈丰一番解释,云君亦明白了个中缘由。 “所以今日我是中了计?因为李明德断做不出让云韵居住在此等骇人的宅子里。” “没错,而且更可怕的是——” 陈丰忽地顿住了。 正文 二百四十八章:再施一记 “是什么?” “表姐千万莫怕。” “你说,我不会怕。” “这里毫无生气,不仅像是破败的宅子,更像是本就不为住人而设的。” “不为住人?那是为了什么?” “这宅子采不到丝毫的阳光,分明就是用来——镇魂的,倘若有人在此丢了性命,不仅无人知晓,恐怕连魂魄都要永久封存在这地方。” 云君自打跟着师傅学了功夫,胆量较之前已然是突飞猛进。 可当下在黑黝黝的环境中听陈丰说了这些话,还是免不了后背一凉。 她不由自主捉紧了陈丰的肩膀,艰难吞了下口水道:“丰儿,你不要吓姐姐。” “表姐,我就是担心你会怕,方才才特意提前说明了的。” “难道你不怕?” “呵,”陈丰忽然淡然温和笑了下,“姐姐可知我这双腿是怎地废了的?” “我……对不起,姐姐从未过问。” “表姐为何要道歉?当年我遭人所害,同姐姐无关,这事倒是巧了,当年也是有人要害我的命,并用了相同的阴毒办法,妄图使我的魂魄永不能超生,我为了求生,才自断双腿的。” 陈丰说得云淡风轻。 云君却觉得自己心底似被凿了一个巨大的洞,所有的恐慌和悲痛都填不满那种心里空荡荡的感觉。 “自断双腿?”她难以相信。 “嗯,那是我此生最痛的时刻了,当下再度经历相似的情景,我竟一点儿不怕了。” 云君终于明白了他何以落入他人陷阱后、却依旧保持镇定的原因——他是经历过鬼门关的人。 而她又何尝不是? 云君叹口气,心底逐渐恢复了温度。 她伸出手轻抚了陈丰鬓角的发,回想起自己前一世临死前的绝望,方才的恐惧逐渐被恨意所取代,整个人亦淡然了许多。 “丰儿,姐姐会带你出去,而且是完好无损的。” “表姐不怕了?” “嗯,不怕了。” 说罢,她起身走到方才走进来的门前,对外喊道:“我要见我二妹。” 外面并无人回应。 可她分毫不慌张。 “我知道外面有人,你们不妨帮我传个话,告诉云韵我要见她,因为我知道是谁让她痛失腹中的孩子的。” 外面仍旧没有回应。 但云君依旧不慌张。 “姐姐何以如此笃定?”陈丰问道。 “总要给他们报信的时间,我知道云韵是个狠角色,她不像云馨那般一眼就能让人看透,心机深得狠,也更为小心谨慎,不会轻易上当,但是人就有弱点,于她而言,失去孩子的痛,恐怕将是她终生的噩梦。” 云君话音刚刚落下,门外就传来一个压抑了愤怒的声音。 “云君,你当真以为我会上当吗?” 不是别人,正是云韵。 黑暗中,只见云君缓缓勾了唇角,似胜券在握。 她深吸口气,缓缓道:“上当?云韵,你怕是误会了,我行事磊落,不需要骗你,又何来上当一说?” “呵,你派人通知我知晓是谁让我惨痛失子的,难道不是你吗?你一向孤冷高傲,甚是看不上我和云馨,没料到当下也只能指鹿为马、是非不分!” “是非不分?云韵,是非不分的不是我,而是你。倘若我当真下了决心要你腹中孩儿的命,何必让你在我的马车上出事?” “因为你下了药,却没算好时间!” “呵,云韵,你是认定了有人做手脚,没错,你猜得完全正确,但下药的,可不是我。” “除了你,还能有谁!难道是你那表弟不成?我同他无冤无仇,即便是他,也是你指使的!今日正好,他也自投罗网闯了进来,你们两个就等着灰飞烟灭吧!不会有人来救你们的!” “云韵,我劝你冷静,且不说寿春郡王从外赶回来会否发现我在这里,只说云府的人看我不见了,也会遍处去寻,纸里包不住火,寿春郡王总会知道我来了府上却再无踪影,以他的性子,难道不会自查一番以示清白吗?到时候我和丰儿现了身,你该如何解释?” “呵,你们没吃没喝的,在这里能活多久,过不了几天,你们就会永远发不出任何声音,等明德回到府上,再怎么查,也看不到你们的踪影,这宅子邪门的狠,已经有十多年无人踏足了,说不定里面藏了些邪物,云君,我的好姐姐,你就慢慢熬过自己此生最后一段日子吧。” 说完这些的云韵似发了疯,狂妄地笑了起来。 可那笑声听起来却无半点儿痛快,只留心酸。 她笑了好一阵子,又剧烈咳嗽了半晌,才静下心来。 “云君,我要说的都说完了,我的孩子是没了,但我已经捉了你来陪葬,也没什么遗憾了,我的好姐姐,永别。” 说着,外面传来树叶落下的沙沙响声和人踏在落叶之上的“咯吱”声。 云君依旧不慌张,不紧不慢开口道:“害你失去孩子的是你的好妹妹云馨,当日她约了你从后门去江夏郡王府却什么要事都没有告知,为的就是残害你的孩子。她下此等狠手的缘由,不出意外,当和江夏郡王有关,你可以不信,但我还是愿意告知你真相。” 她的话落了音,门外依旧没有传来回应。 宅内宅外皆一片安静。 终于,半炷香的时间后,云韵的声音竟再度在门外响了起来。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云君唇角划过一抹莫测的笑容。 “因为我说的是真的,你以为云馨在江夏郡王府过得很好吗?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李明阳的心,从未在她身上,她一直都是一个替身罢了,不巧,前不久她知道了这一真相。” “替……替身?”云韵字字惊恐。 “当然。我们自小一起长大,她能被看作谁的替身你我再清楚不过。没错,她是恨我,但对你的恨意,才是更令人感到恐惧的。” 旧宅位于寿春郡王府的阴暗角落,此刻周身的空气似更阴冷了些,令人胆寒。 云君话音落下,有好一阵子都无人应答。 可她不急不恼,只轻轻将手放在了身边陈丰的肩头上,似担心他会因为思及过往而心有惊怖。 指尖触碰他华锦缎子,隐约温度是这破旧宅子里唯一的活气。 蓦地,那看起来不堪一击、实则在外铸了铜墙铁壁的宅门发出了“吱呀”的声音,一束光从外透了来,云君这才发现方才萦绕在自己周身的冷气似能蛊惑人心,她当即一个激灵,整个人也清醒了些。 云君眉心深敛,垂眸看了眼身旁的陈丰。 这才发现自己这深藏不露的表弟也将两只手撺得紧紧的,看样子,若云韵没令人将这门打开,两人当真要被这旧宅镇住魂魄了,到那时候,纵使有通天的本领,恐怕都心有余而力不足,手脚使不出半分力气,甚至神智都会随着日光的消逝而遭到蚕食。 “丰儿,姐姐在,不怕。”她压低了声音对陈丰道。 哪想话音刚落,一步之遥外就传来一阵讽刺的笑声。 云韵没了平日里大家闺秀的端庄模样,一阵花枝乱颤的笑,生怕云君和陈丰没把她这姿态看在眼里一般。 她笑了好一阵子才道:“我的好姐姐,待我这个妹妹就是要毒杀我腹中胎儿般狠毒;可待自己这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弟弟,却如此贴心,真是令云韵感到困惑呢。” 说罢,她一双眼睛中似淬了冰,死死地在云君身上打量了几个来回,随即又轻飘飘移至陈丰身上,最终落在了他那一双残腿之上。 “自断双腿?”她唇角一勾,冷漠的话语随即像能是噬人灵肉的铁钩,淬了火,又封了冰,“好姐姐身边的人还当真是不一般。” 云君朝前迈了一步挡在了陈丰前,铿锵道:“云韵,你自己遭到胞妹的毒害心中颇有怨愤不难理解,但大可不必因此恶意揣测他人的情分,这是我的表弟,今日之事与他无关,你不必想方设法朝他的旧伤口上撒盐。” “我随口感叹了半句竟又被视为赤口白舌了,大姐姐何时如此假眉三道喜欢恶人先告状了?” 看云韵张口闭口都不肯忍让半分,云君敛眉回眸看了眼身后的陈丰,只见他温和地冲她轻轻一笑,似在说“无妨”,只好忍下这口气,绕到陈丰身后,一边将他缓缓朝外推去,一边抿紧了唇不肯再跟云韵多费口舌。 云韵看她一副作罢的样子,更为得意了几分,冲先前领了云君和陈丰走到这宅子的嬷嬷道:“宋嬷嬷,去堂前备好茶吧,我这姐姐伶牙俐齿,我真怕自己稍有招待不周就会被旁人嚼了舌根,毕竟这明里暗里的手段那么多,我却什么都学不会。” 说着,她轻抬了右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之上,脸上的神情亦跟着伤感了几分。 “孩子走了,但魂在,害了他命的人,我是断然不会放过的。” “是。”嬷嬷领了命,却也不由得跟着打了个冷噤,离开前瞥了云君同陈丰一眼,那神情仍是万般不敬。 云君视若无睹,只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云韵极力克制但仍略显狰狞的表情之上。 云韵下了命令,由一个小丫头搀扶着朝前走去,那模样大有李明德不在府上、她已然是这府上的王妃的架势。 云君由此推断——李明德待她不薄。 片刻后,几人行至前堂。 云君这才发现,虽说那宅子阴冷破败,看起来像是在这府中最为凋敝的一隅,可走至前堂仿佛也没用了太久,不得不说当初建宅的人花尽了心思。 云君落座,瞥了眼置于案上的茶杯,抬眸恰对上宋嬷嬷挑剔打量的眼神,轻轻摇了摇头道:“云韵,害你丢掉腹中胎儿的是云馨,你方才说不会放过罪魁祸首,大可以直接去同她对质。” 正文 二百四十九章:蛇蝎心肠 “呵,姐姐,你当真以为我傻?暂且不论你说的话是真是假,就算是真,她会承认吗?” “她是你的胞妹,倘若撒谎,你也应当看得出来。” “呵,可惜云韵不如大姐姐这般足智多谋,也没有三妹妹那样豁得出去,一来二去,吃的哑巴亏还少吗?今日大姐姐若拿不出云馨毒害我腹中胎儿的证据,休要怪妹妹不留情面将这件事告知江夏郡王府了,云馨毕竟是我的亲妹妹,当下又是王妃,云韵得罪不起。” “那就是你不肯信我了?”云君面无表情冷道。 “大姐姐,话不必说得这么无情,我既然肯将你从那宅子里放出来,已然是顾念往日情分了。” “往日情分?”云君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祖母几日前刚刚过世,且就是被云馨毒死的,你偏偏在这当口放了风说寿春郡王要娶你,依此将我引诱至那邪门的宅子,想必也得知祖母过世的消息了,你连孝道都不肯尽,对我还留有情分,我是不是该感恩戴德?” 说罢,她眼帘微抬,冰冻凤眸一动不动盯着云馨,周身散发着压迫人心的气息。 云韵唇角不自觉抖了一下,强颜欢笑道:“祖母的过世,我也很难过,所以才佯装不知,只为求个心安理得的。” “心安理得?难道祖母的过世不仅跟云馨有关、你也脱不了干系不成?”云君的声音更冷了几分。 “姐姐!”云韵蓦地拍案而起,“妹妹提醒大姐姐这种扣罪名的话说之前最好三思!” “你之前将我关在那邪门宅子中妄图要了我的命并收了我魂魄之时,又可曾三思?”云君并不退让。 “我方才经历了丧子之痛!大姐姐是最有可能下毒手的人!就算我方才急功近利了些,亦合情合理,但姐姐说云馨害了她亲外甥的话,可就是无端指摘了!” 听云韵说罢,云君眸心微闪。 沉默片刻,她看了眼身边的陈丰,道:“既然你不肯信,那就算了,今日我只求全身而退,真相总有一天会让所有人哑口无言。” 说罢,她起身作势要离开。 “慢!”云韵忽道,“要我放你走,也不是不可以。” “你那宅子我是万不会再主动踏入了,难道你还想再将我姐弟俩绑进去不成?”云君冷睨道。 “寿春郡王府不是旁人可以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但念在你我姐妹一场,今日你拿不出证据,我愿意再给你一些时日,何时你将能证明是云馨害我子嗣的证据拿出来,我就不再追究这件事。走之前,喝了这杯茶吧。” 说着,她亲自将原本云君手边的一盏西湖龙井捻在指间,婀娜步伐缓缓移至云君跟前,道:“姐姐,这杯茶就算是我的诚意,我并没有要跟你作对的心思,你喝了,就当这次误会一笔勾销,往后也不要再拿祖母的离世来指摘我,如何?” 闻言,云君勾唇冷笑道:“你这买卖做得可真是分毫不让。” “姐姐言重了,我也是为了自保罢了,爹娘都不在了,我一个弱女子想要在王府生存下去,往后的路,没有步步为营的心思,只怕走不到头啊。” 说罢,她手中的茶盏离云君更近了些,几乎可以直接送入她口唇之中了。 云君垂眸看了那茶盏一眼,伸手接了过。 “大姐姐,茶入了腹,我就当你应了我的话,今日之事,千万不要对旁人再多提及半个字了。” 说罢,她温婉一笑,依稀之中,好像仍是一年前那个螓首蛾眉、秀外慧中的云家二小姐。 她将茶递给云君,又从身后跟着的丫鬟手里接了另一杯,递给了轮椅之上的陈丰,笑道:“倘若方才云韵提及了断腿的往事,还望莫怪。” 云君担心地朝陈丰看去,哪想他丝毫不记恨,只温和一笑,果敢地将茶盏接至手中,长袖微拢,仰了头一饮而尽。 “好茶。”陈丰赞道。 云韵眼底闪过一道惊诧,但转瞬就莞尔笑道:“姐姐,你的好弟弟果真痛快,姐姐喝了这盏茶,云韵就当今日之事一笔勾销,送二位出府,如何?” 云君稳稳地托着那茶盏,思忖片刻,唇角划过一道若隐若现的笑,遂点点头道:“好。” 只见她将茶盏放于鼻尖之前,迅速嗅了嗅,赞道:“好茶。” 随即亦同方才陈丰一样,微微仰头一饮而尽。 一旁的云韵似终于露出了舒心的笑。 她冲手下使了个眼色,那两个茶盏就被人收了去。 “时候不早了,云韵还是送二位出府吧。”她恭谨说着,可语气却不再似方才那般殷勤。 云君没再应声,和陈丰缓缓朝外走去。 寿春郡王府的大门就在眼前。 可府里的下人们却没人主动去将大门提前打开。 “姐姐所说云馨谋害我腹中胎儿一事,云韵还是会好生等着姐姐的证据的。”云韵再度开口,可那双眼睛却似暗夜之中盯着猎物的狼眸,散出一道绿光。 话音落下,她的唇亦微微扬起,眼睁睁看着云君倒在自己面前,陈丰亦不能幸免,歪着陷进了轮椅之中。 “好姐姐,”云韵上前一步,笑道,“我送上的茶,可还可口?” 夜无声。 云韵一动不动坐在院内,朝上一瞥,盯着寿春郡王四周的引凤树,耳听风吹树叶响。 “不是说王爷戌时就能回来吗?怎地已经过了半个时辰,还不见人影?” “兴许是路上耽搁了,云小姐莫慌,王爷定然不会遇到什么意外的。” 小丫鬟毕恭毕敬答着,却不料迎上了云韵似能杀人的眸光。 她倒吸一口冷气,不知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愣在原地好半晌,才被宋嬷嬷一把拉在身后,斥道:“混账东西,下次再说错话,别怪自己丢了舌头!快滚去庖屋待着吧!” 那小丫鬟得了令,哆哆嗦嗦跑了开。 宋嬷嬷回身,一脸谄笑对云韵道:“云姑娘,王爷心系云姑娘,路上耽搁了,定然也着急呢,指不定云姑娘前脚刚回了闺房,王爷后脚就回到府上了呢。” 说罢,她又讪笑两声。 可云韵的脸色却更难看了。 想要发怒,却强行按下了。 眼下的宋嬷嬷不是方才那小丫鬟,她好歹要给几分薄面的;当下宋嬷嬷愿意捧着她,也是笃定之后李明德会定然会娶她。 可这宋嬷嬷却不知晓李明德表现出的关切却并非因为爱,而是因为愧疚。 那孩子毕竟也是他的骨肉。 胡乱思索一通,云韵勉力扯了个笑,道:“劳烦宋嬷嬷开解云韵了,我只是担心那药效……” 话音未落,那宋嬷嬷就左顾右盼、好生瞧了一阵子,才趴在云韵耳畔道:“云姑娘放心,之前为了验证药效时长,我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为此,这府上丢出去好几个丫鬟跟小厮呢。” 闻言,云韵眉心一抖,道:“宋嬷嬷做事利落,但下手也未免狠了些,我只道让留些药以备后患,可并无交代你糟蹋那么多人命啊。” “这……”宋嬷嬷一愣,仓促之中带了些不悦。 可云韵又道:“算了,云韵知道这是宋嬷嬷一片苦心,但此事千万不能败露了。” “那是自然,这件事可关乎着老奴的生死,岂敢有半分差池?云小姐那吃里爬外的姐姐正昏迷着呢,等下王爷一旦回了府,老奴就悄悄绕到厢房中将他二人的衣裳扒下来,再在她们鼻口前熏上一炷醒神的香,用不了半炷香的光景,人就醒的过来,等那云大小姐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出现在王府、并且是伙同自己所谓的表弟之时,恐怕寻死的心都有了;老奴再设计让王爷朝那边走上一遭,那云大小姐定然只有死路一条。” 听宋嬷嬷好一顿说,云韵嘴角浮现起似乎已然得逞了的笑,得意了好一阵子才敛了起来,佯装一副悲悯的模样轻道:“好姐姐,倘若不是你无情无义在前,我又怎会用这种办法自保呢?我的孩子已经不会再回来了,这一来二去,你也不过是损失个名声罢了,依我看,你定不会自寻死路,谁人不知云家大小姐的脸皮,已然能跟城墙相比了呢?云韵这么做,也只是泄心中的冤屈罢了。” 说罢,她竟抬腕用自己的手指抹了抹眼角,看起来甚为悲痛。 看她这副模样,一旁的宋嬷嬷都跟着倒吸一口凉气,吞了吞口水,掩去了眸中的惊骇,躬身朝后退着离开了。 夜色似更冷了些。 云韵心底似乎因为宋嬷嬷方才那番话踏实了些,竟起身在寿春郡王府的院子里唱起了小曲儿,等她刚唱了“一点相思几时绝”时,就听到院外似有浩浩荡荡的车马声。 “王爷……”云韵心道。 还未来得及想完,王府门前亦跟着热闹了起来。 门栓一声闷响,几个利落的男仆就从自己休憩的倒座房里跑了出来,似一阵风,将寿春郡王府大门打开,崇敬列于两侧,恭候李明德回府。 “王爷……”云韵亦缓缓走上前去,只见李明德由人搀扶下了车,看起来神思倦怠,略显疲惫。 “王爷,”云韵又斗胆叫了一声,干脆走到了李明德跟前,看众多仆人都在,才按捺住了想要伸手搀扶的想法,只轻道,“王爷这一路上劳苦了。” “嗯。”李明德简短应了声,看样子并不打算多说些别的,可不善的脸色并不像只因为疲惫。 云韵看着,心底也不由地“咯噔”一声。 正文 二百五十章:咎由自取 人多口杂,她亦不敢再问,只好闭了嘴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李明德在前堂坐了下,下人递上一盏提早就泡好了的蜜饯茶。 他吃了两口,眉眼似较方才更舒展了些。 众人看出他心情不佳,都不敢开口相问,各个小心翼翼做事。 直到李明德发话说:“不早了,都早些歇息吧,我自己在这前堂坐上一阵子。” 说罢,他似乎又犹豫了片刻才对云韵特意补了一句道:“你也去歇息吧,身子还弱,少些劳顿。” 云韵听了这话,忐忑的心放下了些,忙凑上前去道:“云韵方才以为王爷心情不佳,也不敢多说什么,但今日还有一事云韵并未禀报。” “还有一事?”李明德的眸光带了些犹疑。 “嗯,今日家姐带了自己的一个表弟来王府做客,说云韵腹中来不及出生的孩子……是遭到了云馨的毒手才……” 说着,她忽然声泪俱下,看着甚是可怜。 “你先不要哭,把话说清楚。”他的语气听起来柔软了些,不再似方才那般硬邦邦。 云韵用袖口抹了抹泪、点头道:“事关云韵日思夜想的孩子,云韵想着就请家姐说清楚,可说来说去,表姐却并没有拿出什么证据,我那三妹虽说素来任性跋扈,但当下所说事关人命,我万不能因为表姐的只言片语就定她的罪,兴许因此,言语上有了些冲撞,眼看着表姐的脸色不怎么好,我就想着请她品一品茶,算是赔罪。” “嗯,云君那样说自有她的道理。”李明德颔首道。 闻言,云韵不由自主打了个冷噤,心也好像跟着坠入了冰窟之中一般。 但她很快就掩好了情绪,蹙眉道:“云韵也是这般认为的,只是吃了茶,云韵安排了厢房供表姐休息,未料到……未料到……” 说着,她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怯生生看着李明德,不敢再开口。 “未料到什么?”李明德催促道。 “王爷还是跟云韵前去一探吧……虽说云韵迟早是王爷的人,但这种事……” 说着,她一脸羞赧,那样子就好像云君做了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是她连说都不肯说的。 李明德脸色骤然一变,“噌”一下就从红木椅上起身道:“这么严重的事,方才本王进门时为何不说!” “云韵……”云韵早就察觉李明德对云君颇有偏袒,可从未料到被架至天秤另一端的自己竟如此无足轻重,“王爷息怒,这等事传出去多半会坏了表姐的声誉,云韵亦是第一次见识竟有如此不守妇道之人,而且不是别人,恰是自己的姐……” 她话说一半,抬眸撞上李明德凌厉的眼神,不敢再说下去。 心也跟着凉了一半。 “云韵,我方才进府时脸色不佳,你应当看得一清二楚,”李明德薄唇轻启道,“但我并非因为此次出行不利,而是听说了一些匪夷所思之事,追溯源头,竟发现是祸起萧墙,我小心谨慎二十余年,竟不知后院养了一匹狼。” 他一字一顿说罢,云韵双唇抿得更紧了些,一脸惊骇。 李明德似还有话要说,但他强忍了下,低道:“那件事我暂且不同你计较。” 说罢,他怒而甩开云韵伸过来的手,由下人带着,朝厢房走去。 穿过回廊,很快就抵至门外。 可李明德眉间沟壑更深了几分,脚下也似生了怯。 跟在身后的云韵一脸惊慌,可眸底却划过一道得意和阴鸷。 她上前一步抢道:“王爷,是云韵做错了,云韵不该由着他们,毕竟是家丑,还请王爷回避,云韵自行处理。” 她嘴上说着求情的话,手下却没犹豫半分,当即将房门推了开! 啪! 屋子忽然亮了起来。 只见灯火通明的房内,云君正襟危坐于案旁,身上的衣服完好无损。 而陈丰坐在几步之外的轮椅上,看起来颇有几分倦怠,正歪了脑袋用手掌撑着闭目养神。 不同的是,先早一步鬼鬼祟祟摸至屋内的宋嬷嬷,此刻被结结实实绑在了床边,嘴里塞着一只足袋,看起来颇为狼狈。 “这……这是怎地一回事!”云韵不禁惊道。 只见那宋嬷嬷拼命摇头又点头,像是要辩解又像是要求救,但碍于嘴里那有着几分味道的足袋,说不出半句话。 李明德看起来松了口气,但转瞬,脸色更似暴风雨即将到来前的天色,阴云密布。 四周落针可闻。 下人都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甚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云君看到李明德,当即起身福了福身,道:“云君见过寿春郡王。” 李明德无力抬了抬腕,上前一步又止了步,恭谨道:“云大小姐可还好?”没有半分怠慢的语调令云韵心底的凉意更盛几分。 她只觉自己一双被外人称赞的明眸,此刻却似淬了毒,恨不能当场手刃自己那旁人挑不出半点儿错的好姐姐。 只见云君听了话,亦有礼有节道:“还算是有惊无险。” 她波澜不惊的四个字落音,李明德脸色却更难看了些。 他眉心深敛,冲身后的下人命道:“把那碍眼的脏东西拖出去,杖毙!” 说罢,毫不留情指向了宋嬷嬷。 只见宋嬷嬷脸色蓦地灰冷,因为嘴里塞了足袋说不出话,只能拼命摇头,本已衰老的容颜因为面色的苍白看起来更像是苟延残喘的一张树皮,摇曳在树干之上,看样子,只消一阵微风,就能被吹至旁人脚底,随意践踏。 她想要起身冲李明德磕头求饶,碍于被捆得结结实实而不得行,只好看向云韵,拼命点了头又摇头,即便是个傻子,也看得出是求她在一旁说两句好话。 可云韵却别过脸,一副佯装没看到的样子。 云君见状,无奈摇摇头,开口道:“王爷,这嬷嬷眼瞧着也是要入土的年纪了,万不该无端陷害我和家弟,说不定当真有隐情,王爷不如命人将那足袋拿开,看看她到底要说些什么?说实话,云君也想听听,事已至此,她还能说出些什么。” 听起来像是一线生机,可云韵却知晓,这是云君在挖陷阱。 云韵当即就拦道:“王爷,看样子是这嬷嬷手脚不干净,方才她来通报说我家姐同表弟在房内行不苟之事,我竟信了,云韵有错,甘愿受罚,但能做出这等造谣滋事的下人,嘴里指不定还能说出更骇人的话,与其留着她的口舌让她再生是非,不如就拔了她的舌头,让她永远说不出话,以免后患,王爷留她一条命,已是仁至义尽。” 一番话毕,其他的下人更是胆战心惊,人人自危。 而那宋嬷嬷,此刻早已像是一滩烂泥,瘫在地上,动弹不得,连那双浑浊的眼珠子,都似动不得半分似的,颇为骇人。 云君不动声色看向云韵,失望地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没再说话。 而李明德,亦不苟言笑,沉默半晌后道:“先押下去吧,本王今日刚回府,不宜惹上型血腥之事。” 说罢,他的眼神再度朝云君看了去,敛了几分盛怒,多了几分温柔。 一旁的陈丰将这一切看了个真真切切。 “云姑娘,”李明德开口道,“今日府上怠慢了,明德在此……” 他方想要作揖赔罪,被云君拦了住。 “寿春郡王,”云君一字一句郑重道,“不可。” “今日之事非同小可,倘若真让歹人遂了意,坏的不只是云君姑娘的清誉,也是我寿春郡王府的声威啊。” “所以王爷万不能如此,既然那作恶的嬷嬷已经被带下去了,想必王爷定能给出个公正的处罚,今日天色已晚,云君同舍弟也不便多留了,近段时间云君会避免在附近走动,以免人多嘴杂坏了王府的声威。” 说罢,她微微屈膝福身,对云韵视若无睹,和陈丰一同走出了这寿春郡王府。 夜风清冷。 幽深的郡王府内似更静谧了一些,只听得到风声,没有半点儿烟火气。 李明德的睡房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只见云韵瑟瑟发抖跪在地上,伏在李明德脚下,哭啼道:“王爷,今日的事您万不能轻信了奸人的一面之词啊!” 说着,她似更泣不成声了些。 “一面之词?”李明德踢开了云韵放在自己脚踝上的手,厌恶般地朝前挪了一步道,“这件事本王还没有过问那犯事的宋嬷嬷,听你这么说,本王倒是来了兴致,能让你这般忌惮的,到底是什么话?” 说着,他猛然回头俯了身,伸出有力的手指死死拑住了云韵的下颌,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眼神躲闪不能。 “云韵……云韵……” 果然,她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云韵,”李明德的语气分外失望,“本王自小到大,身份地位算不得至高尊贵,承蒙皇恩庇佑,才顺风顺水行至此,圣上抱恙已是众人皆知的秘密,本王不想王府在这种时候闹出难以收场的事,你明白吗?” 闻言,云韵脸色一变,心底亦跟着下沉。 怔愣片刻,才收了哭声道:“是云韵糊涂,云韵该在王爷不在府上时好生管教下人的!” 听她这么说,李明德眉心却皱得更深了些。 “事已至此,你还不肯认错吗?” 被如此质问,云韵心中更是没底,却依旧咬了牙道:“云韵当真不明白王爷指的是什么,难道王爷听信了云韵家姐话里话外的暗示,以为是云韵指派了宋嬷嬷做出那种陷害他人的腌臜事吗?” 正文 二百五十一章:心狠手辣 因着情绪激动,她的声调也跟着提高几分,这在以往是从未有过的事。 之前某次她刚要哭泣,李明德就摆手作罢不再深问,云韵打定了主意此番老办法依旧能奏效。 哪想李明德竟勃然怒道:“你如此不将本王放在眼里,看来是这寿春郡王府的庙太小,放不下你这尊大佛了!来人!把云小姐随身的细软收拾妥当,当下就送出王府!” 他一声令下,云韵终慌了神。 “求王爷手下留情!”她死死拽住了李明德的鞋履,任他拼命踢打亦不肯放开,嘴里求饶道,“是云韵一时糊涂、为了报仇,才出此下策,云韵痛失爱子,不敢在王爷面前叨扰,所以王爷不知每个深夜云韵是如何黯然神伤熬过来的……此番轻举妄动是云韵错了,云韵再不敢了,望王爷给云韵最后一个机会,往后若云韵再犯,要杀要剐还是要逐出王府,云韵都没有半分怨言!王爷!看在我们来不及出世的孩子的份儿上,这一次饶了云韵吧!” 她痛哭流涕,看起来确有悔意。 可李明德却越听越气。 “云韵,你这是认了?” “我……我……”云韵脸颊上皆是热泪,不敢再乱说半个字。 “方才你百般抵赖,死到临头才敢吐出几句实话,呵,说不定这一番痛诉里亦是有真有假,你这番模样,让本王今后还怎么信你!” “王爷!云韵当真知错了,若非为了腹中孩儿的冤魂,云韵也不会设计将家姐骗至府中……” “你不提这件事尚好,提到你设下的伎俩,本王更觉可笑,居然趁自己祖母下葬时让认放出本王要娶你进王府的风声,呵,你上唇下唇轻轻一碰几句话而已,本王却要因此遭人诘问,不必多思,这传言过不了两天就会传到圣上耳边,到时候让本王如何解释!” “这……”这确是云韵不曾思虑过的,此时她一番愧疚道,“王爷……王爷咬死了不知道这件事就好……” “呵,你说得轻巧,本王自幼没在皇上跟前说过什么假话,届时说假话,被当众揭穿可就是欺君之罪!难道你想看着本王人头落地吗!” 听李明德愈发严肃的质问,云韵已然吓得失了神。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双眸无神,好一阵子再说不出半个字。 见状,李明德甩了袖子叹口气道:“你今日有三罪,除了派人传谣、对自己的家姐设下陷阱,还有一罪,罪不可恕。” 听李明德嘴里的她十恶不赦,云韵感觉自己仿若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倒的骆驼,欲哭无泪。 她忍了一忍,重新打起精神谨慎问道:“还望王爷名言,云韵第三宗罪是什么罪?” “卸磨杀驴、落井下石。”几个薄凉的字从李明德双唇之中缓缓吐出。 云韵当即明白了他所指为何事,再无反驳之力。 “那宋嬷嬷是你私下招来的下人,本王看你小产期间她照顾周到,就默许她留了下,哪想她竟暗中伙同你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而你看事情败露,竟然选择毫不留情将她踢出做替死鬼,心狠手辣的程度饶是朝中一些大臣都比不上,但同你那好妹妹……倒是一脉相承……” 听李明德一字一句斥责着,云韵再没开口说半句话。 好一阵子,李明德说累了,终叹口气道:“天色不早了,明日起,本王罚你在自己的房间中关禁闭,至于那宋嬷嬷,念及她年事已高,本王明早会派人施以笞杖之刑,当作教训,责令此生再不得靠近寿春郡王府半步,已是仁至义尽。你回歇息吧,本王不想再看到你。” 最后一句话,宛若一根针,深深地刺进了云韵的心坎儿内,让她痛不欲生,却不敢喊半个“痛”字。 只见她从地上爬了起来,垂手福身致礼,一言不发走出了李明德的睡房。 只是翌日清晨,一声清亮的尖叫划破了寿春郡王府门内的宁静。 “啊——死人啦!死人啦!” 只见一个小丫头疯了似地一边跑一边喊,而一句尸体,正漂浮在王府内荷花池的中央……若非当下秋色凋敝得早了些,恐怕要过一阵子才能被人发现…… 雾气灰蒙蒙一片笼罩在寿春郡王府内的荷花池之上。 没一会儿,池子周边就围满了人——看热闹的难掩眸中的兴奋,受惊吓的透过指尖儿才敢看那水下的冤魂是谁;小厮拿了竹竿将尸体划拉至岸边,两个胆大的跳了下去,将尸体抬了上来。 一动不动的身子早已凉头了,硬邦邦的。 被人合力翻了身,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是宋嬷嬷。 “宋……宋……宋嬷嬷……”一个跟在云韵手下的小丫鬟话没说完,就晕了过去,本立于她一旁的下人竟都躲了开,眼睁睁看着她倒在冰冷的泥地上不肯伸出援手。 “大清早怎么这般吵闹?”李明德身边的侍从在不远处吼道。 “回……回高长吏,”一个小厮哆哆嗦嗦回禀道,“荷花池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是……是……宋嬷嬷……” 闻言,那长吏的脸色也为之一变。 李明德身边原本文官、武官各司其职,但之前经历了真假皇帝之事后,为做表率,他主动辞退了武官,只让文官跟着,宛若一个丢了兵权的武将。 高长吏掩饰了眼角眉梢浮现出的恐惧,勉力高声道:“一大早这么闲,看来是王爷发的月钱太多了,还不都让开!” 被这么一喝,原本跑来看热闹的当即作鸟兽散,一些去忙活,一些躲在高长吏看不到的角落里偷偷朝这边张望着。 只见高长吏走到那尸体跟前,从小厮手里将竹竿夺了过来,皱着眉、嫌弃地翻了翻宋嬷嬷的尸体,看清了她的脸庞后捂鼻道:“是宋嬷嬷。” “那高长吏,您看当下这尸体怎么处置?”一个小厮小心翼翼问道。 “还能怎么处置?”高长吏眉头一拧双眼一瞪道,“自然是拖出去丢在乱坟岗去!你若嫌府里事情太少,好心给埋了也成,王爷不会怪罪的。” 说罢,他眉眼之间却浮现起一道隐忧。 李明德得知宋嬷嬷人死了的时候已是午时过后。 他拿着茶盏的手一顿,直愣愣朝饭桌另一侧看去——那里原本是云韵的位子,自从允了她住进这王府,李明德从未亏待过她,故而她虽未有什么名份,但府内上下都看得出迟早有一天这寿春郡王会娶她为妻。 更何况她曾为李明德孕有一子却遭人残害不幸小产了。 但此刻,那位置上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 “云小姐在自己房间内还好吗?”李明德问道。 “回王爷,云小姐很是伤心愧疚,奴婢送去的吃食她纹丝未动,只顾着跪坐于一角面壁思过,看起来确实诚心悔过。” 小丫鬟答完,李明德却笑了。 他拿起手边的帕子轻拭了唇角,手再放下,却愣道:“你这么忠心,不如往后也跟着云姑娘去王府外吧。” 那小丫鬟当即听出李明德话里有话,来不及细思,“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哭诉道:“求王爷不要赶奴婢,奴婢生是寿春郡王府的人,死是寿春郡王府的鬼!” “知道自己是寿春郡王府的人又为何要骗我呢?”李明德声音不高,可一字一句足以令那小丫鬟心惊肉跳。 “王爷明察!王爷明察!”她一边哭一边磕头,房间里只能听到她额头狠狠拍在地上的声响,候在门外的几个小丫鬟人人自危,大气不敢出。 “明察?你还有冤不成?本王问你,方才你说云小姐伤心愧疚,伤心也就罢了,你兴许看得出,可愧疚又是从何得来的?难不成你曾进了她腹中一探究竟?还不是同她串通来蒙骗本王吗!” 闻言,小丫头更惊恐了些,一张本粉嫩的小脸儿此刻全然青色,没有半分血色。 “王爷!求王爷息怒!奴婢只是不敢得罪云小姐才答应了她、在王爷面前说几句好话的……王爷……云小姐伤心是真的,愧疚也是真的,奴婢句句属实,请王爷明察!” 李明德失望垂了眼帘,轻道:“先下去吧。” 闻言,小丫鬟还想解释,却只能忍着泪跑了出去。 李明德看着眼前的珍馐,却没了半点儿胃口。 得知宋嬷嬷死讯的一瞬,他就明白了这不会是一桩意外——想要宋嬷嬷命的人,除了云韵,别无他人。 李明德痛苦闭上双眼,惊觉后院之事一旦处理不好,极有可能殃及前堂政事。 少顷,他抬眸凝视,双眸之中已换了颜色,一派清明。 云韵睡房外。 李明德独自一人叩响了房门。 “是我。” “王爷?” 一声询问,似枯木逢春。 云韵一脸期待将房门打了开,撞见的却是李明德不苟言笑的面庞。 “王爷……” 她怯生生又唤了一声,李明德没有应声,只伸手将门大推了开,踱步而入。 在云韵的房内巡视一周,低道:“清晨后园嘈杂,你可听到了?” 正文 二百五十一章:心狠手辣 因着情绪激动,她的声调也跟着提高几分,这在以往是从未有过的事。 之前某次她刚要哭泣,李明德就摆手作罢不再深问,云韵打定了主意此番老办法依旧能奏效。 哪想李明德竟勃然怒道:“你如此不将本王放在眼里,看来是这寿春郡王府的庙太小,放不下你这尊大佛了!来人!把云小姐随身的细软收拾妥当,当下就送出王府!” 他一声令下,云韵终慌了神。 “求王爷手下留情!”她死死拽住了李明德的鞋履,任他拼命踢打亦不肯放开,嘴里求饶道,“是云韵一时糊涂、为了报仇,才出此下策,云韵痛失爱子,不敢在王爷面前叨扰,所以王爷不知每个深夜云韵是如何黯然神伤熬过来的……此番轻举妄动是云韵错了,云韵再不敢了,望王爷给云韵最后一个机会,往后若云韵再犯,要杀要剐还是要逐出王府,云韵都没有半分怨言!王爷!看在我们来不及出世的孩子的份儿上,这一次饶了云韵吧!” 她痛哭流涕,看起来确有悔意。 可李明德却越听越气。 “云韵,你这是认了?” “我……我……”云韵脸颊上皆是热泪,不敢再乱说半个字。 “方才你百般抵赖,死到临头才敢吐出几句实话,呵,说不定这一番痛诉里亦是有真有假,你这番模样,让本王今后还怎么信你!” “王爷!云韵当真知错了,若非为了腹中孩儿的冤魂,云韵也不会设计将家姐骗至府中……” “你不提这件事尚好,提到你设下的伎俩,本王更觉可笑,居然趁自己祖母下葬时让认放出本王要娶你进王府的风声,呵,你上唇下唇轻轻一碰几句话而已,本王却要因此遭人诘问,不必多思,这传言过不了两天就会传到圣上耳边,到时候让本王如何解释!” “这……”这确是云韵不曾思虑过的,此时她一番愧疚道,“王爷……王爷咬死了不知道这件事就好……” “呵,你说得轻巧,本王自幼没在皇上跟前说过什么假话,届时说假话,被当众揭穿可就是欺君之罪!难道你想看着本王人头落地吗!” 听李明德愈发严肃的质问,云韵已然吓得失了神。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双眸无神,好一阵子再说不出半个字。 见状,李明德甩了袖子叹口气道:“你今日有三罪,除了派人传谣、对自己的家姐设下陷阱,还有一罪,罪不可恕。” 听李明德嘴里的她十恶不赦,云韵感觉自己仿若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倒的骆驼,欲哭无泪。 她忍了一忍,重新打起精神谨慎问道:“还望王爷名言,云韵第三宗罪是什么罪?” “卸磨杀驴、落井下石。”几个薄凉的字从李明德双唇之中缓缓吐出。 云韵当即明白了他所指为何事,再无反驳之力。 “那宋嬷嬷是你私下招来的下人,本王看你小产期间她照顾周到,就默许她留了下,哪想她竟暗中伙同你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而你看事情败露,竟然选择毫不留情将她踢出做替死鬼,心狠手辣的程度饶是朝中一些大臣都比不上,但同你那好妹妹……倒是一脉相承……” 听李明德一字一句斥责着,云韵再没开口说半句话。 好一阵子,李明德说累了,终叹口气道:“天色不早了,明日起,本王罚你在自己的房间中关禁闭,至于那宋嬷嬷,念及她年事已高,本王明早会派人施以笞杖之刑,当作教训,责令此生再不得靠近寿春郡王府半步,已是仁至义尽。你回歇息吧,本王不想再看到你。” 最后一句话,宛若一根针,深深地刺进了云韵的心坎儿内,让她痛不欲生,却不敢喊半个“痛”字。 只见她从地上爬了起来,垂手福身致礼,一言不发走出了李明德的睡房。 只是翌日清晨,一声清亮的尖叫划破了寿春郡王府门内的宁静。 “啊——死人啦!死人啦!” 只见一个小丫头疯了似地一边跑一边喊,而一句尸体,正漂浮在王府内荷花池的中央……若非当下秋色凋敝得早了些,恐怕要过一阵子才能被人发现…… 雾气灰蒙蒙一片笼罩在寿春郡王府内的荷花池之上。 没一会儿,池子周边就围满了人——看热闹的难掩眸中的兴奋,受惊吓的透过指尖儿才敢看那水下的冤魂是谁;小厮拿了竹竿将尸体划拉至岸边,两个胆大的跳了下去,将尸体抬了上来。 一动不动的身子早已凉头了,硬邦邦的。 被人合力翻了身,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是宋嬷嬷。 “宋……宋……宋嬷嬷……”一个跟在云韵手下的小丫鬟话没说完,就晕了过去,本立于她一旁的下人竟都躲了开,眼睁睁看着她倒在冰冷的泥地上不肯伸出援手。 “大清早怎么这般吵闹?”李明德身边的侍从在不远处吼道。 “回……回高长吏,”一个小厮哆哆嗦嗦回禀道,“荷花池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是……是……宋嬷嬷……” 闻言,那长吏的脸色也为之一变。 李明德身边原本文官、武官各司其职,但之前经历了真假皇帝之事后,为做表率,他主动辞退了武官,只让文官跟着,宛若一个丢了兵权的武将。 高长吏掩饰了眼角眉梢浮现出的恐惧,勉力高声道:“一大早这么闲,看来是王爷发的月钱太多了,还不都让开!” 被这么一喝,原本跑来看热闹的当即作鸟兽散,一些去忙活,一些躲在高长吏看不到的角落里偷偷朝这边张望着。 只见高长吏走到那尸体跟前,从小厮手里将竹竿夺了过来,皱着眉、嫌弃地翻了翻宋嬷嬷的尸体,看清了她的脸庞后捂鼻道:“是宋嬷嬷。” “那高长吏,您看当下这尸体怎么处置?”一个小厮小心翼翼问道。 “还能怎么处置?”高长吏眉头一拧双眼一瞪道,“自然是拖出去丢在乱坟岗去!你若嫌府里事情太少,好心给埋了也成,王爷不会怪罪的。” 说罢,他眉眼之间却浮现起一道隐忧。 李明德得知宋嬷嬷人死了的时候已是午时过后。 他拿着茶盏的手一顿,直愣愣朝饭桌另一侧看去——那里原本是云韵的位子,自从允了她住进这王府,李明德从未亏待过她,故而她虽未有什么名份,但府内上下都看得出迟早有一天这寿春郡王会娶她为妻。 更何况她曾为李明德孕有一子却遭人残害不幸小产了。 但此刻,那位置上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 “云小姐在自己房间内还好吗?”李明德问道。 “回王爷,云小姐很是伤心愧疚,奴婢送去的吃食她纹丝未动,只顾着跪坐于一角面壁思过,看起来确实诚心悔过。” 小丫鬟答完,李明德却笑了。 他拿起手边的帕子轻拭了唇角,手再放下,却愣道:“你这么忠心,不如往后也跟着云姑娘去王府外吧。” 那小丫鬟当即听出李明德话里有话,来不及细思,“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哭诉道:“求王爷不要赶奴婢,奴婢生是寿春郡王府的人,死是寿春郡王府的鬼!” “知道自己是寿春郡王府的人又为何要骗我呢?”李明德声音不高,可一字一句足以令那小丫鬟心惊肉跳。 “王爷明察!王爷明察!”她一边哭一边磕头,房间里只能听到她额头狠狠拍在地上的声响,候在门外的几个小丫鬟人人自危,大气不敢出。 “明察?你还有冤不成?本王问你,方才你说云小姐伤心愧疚,伤心也就罢了,你兴许看得出,可愧疚又是从何得来的?难不成你曾进了她腹中一探究竟?还不是同她串通来蒙骗本王吗!” 闻言,小丫头更惊恐了些,一张本粉嫩的小脸儿此刻全然青色,没有半分血色。 “王爷!求王爷息怒!奴婢只是不敢得罪云小姐才答应了她、在王爷面前说几句好话的……王爷……云小姐伤心是真的,愧疚也是真的,奴婢句句属实,请王爷明察!” 李明德失望垂了眼帘,轻道:“先下去吧。” 闻言,小丫鬟还想解释,却只能忍着泪跑了出去。 李明德看着眼前的珍馐,却没了半点儿胃口。 得知宋嬷嬷死讯的一瞬,他就明白了这不会是一桩意外——想要宋嬷嬷命的人,除了云韵,别无他人。 李明德痛苦闭上双眼,惊觉后院之事一旦处理不好,极有可能殃及前堂政事。 少顷,他抬眸凝视,双眸之中已换了颜色,一派清明。 云韵睡房外。 李明德独自一人叩响了房门。 “是我。” “王爷?” 一声询问,似枯木逢春。 云韵一脸期待将房门打了开,撞见的却是李明德不苟言笑的面庞。 “王爷……” 她怯生生又唤了一声,李明德没有应声,只伸手将门大推了开,踱步而入。 在云韵的房内巡视一周,低道:“清晨后园嘈杂,你可听到了?” 正文 二百五十二章:闺房秘事 “我……”云韵开了口又咬唇,恭谨道,“云韵面壁思过,并未留意身外之事。” “思过?你思了何过?” “王爷昨日教导云韵铭记于心,云韵已然明白了不能被失去腹中孩子的痛苦所迷惑、从而被逼复仇,无论如何,此举都是不恰当的,云韵已经知晓了。” 听她轻声细语说完,李明德却笑了。 “王爷?”云韵不明所以,疑惑道,“云韵的话可是肤浅可笑?” 李明德并未作答,但实实在在笑了好一阵子才收住了笑意,最后才道:“怎会肤浅?本王从不知晓你心思竟如此深重……” 话说出口,云韵唇角一抿,听出了端倪,声音更卑怯了几分,道:“王爷,云韵别无他求,只望能陪在王爷身边,不论往后王爷是登上九五至尊之位,还是依旧在这园子里,云韵要的,都是王爷这个人……倘若云韵有哪句话说错了、哪件事做错了,只求王爷明示;如若王爷容不下云韵,云韵一死了之也不是不可。” 说罢,两行泪自她浅淡的双眸之中滑落,挂在雪莹脸颊之上,甚是凄美。 李明德眉头皱得更深了一些。 他沉默半晌,并没有回话。 好一阵子,窗户被午后忽然而至的寒风吹得“咯吱”作响,他才抬脚朝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道:“你没做错什么,是本王错了。” 说罢,离开了云韵的睡房。 房门之内。 云韵一改方才悲切可怜的模样,一双凌厉的眼睛似封上了一层冰,眸色只剩彻骨的恨和痛。 她幽幽盯着李明德离去的方向,没了血色的双唇一开一合,用旁人听不到的声响缓缓说道:“错?王爷,你是错了,你错在不该看上的是云君。你喜欢谁不好?是谁我都容得下!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可你偏偏要喜欢令我家破人亡的贱货,呵,祖母在世时庇护她,祖母不在了还是有你跟那蠢笨的裕亲王争先恐后护着她,她有什么?她能活到今日都是因为时运罢了……这王妃的位子,我坐定了,王爷,这就是你的命。” 说罢,她凄惨一笑,回身又朝窗边跪了下。 木窗被打开一个缝隙,透过窗外已枯了的枝桠,恰能看到太阳。 云韵双手虔诚合十,对着那轮青天白日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 而她的睡房之外,李明德并未远去。 从这里走到前一晚宋嬷嬷被关起来的柴房,用不了太久,从那柴房抵达清晨捞出尸体的池子,需要绕过一条小道。 柴房被人从外锁了住,除此之外再没有派人看管。 想要杀一个人算不得难。 只是李明德从未料到云韵做事如此狠绝果断。 一时之间竟让他思及虞姬。 李明德缓缓朝那藏了尸体的池子走去,越朝前走,脚底也跟着冷上几分,终于走至岸边之时,朝下望去,绿苔将倒影分割开来,眼前的一切都似虚妄。 李明德终叹了口气,低道:“那位子本王不想要的,可当下细思,竟不得不要了,留着你在身边也好,如此手段,别的妇道人家恐怕是敌不过了,只要你不伤及云君,本王愿意睁一只眼……” 风吹草动。 池中的鱼儿也似吹了几个泡泡。 李明德朝书房走了几步,迎面急匆匆赶来的是高长吏。 “王爷。”他双手作揖、一脸惊恐。 “出了什么事?怎么这般慌张?” “那几个小厮从野外回来了。” “野外?” “去扔宋嬷嬷尸体的那几个。” 闻言,李明德心下明了,低道:“出什么事了吗?” “他们在宋嬷嬷嘴里发现了这个。”说着,高长吏将一个点翠玉坠从袖口拿了出来,左顾右盼,生怕被旁人看去,轻声道,“小人左看右看都觉得这坠子眼熟,竟在那宋嬷嬷嘴里藏着,小人怕坏了大事,赶忙拿来给王爷过目。” 李明德冷冷瞥了下,一眼就认出那是云韵的东西。 “倘若小人没记错,这坠子本是一对,几天前还见云小姐……” 高长吏还要再说,可说到这儿,却被止了住。 只见李明德微微抬腕冷道:“这宋嬷嬷临死前还不忘劫财带到地府去,也算罪有应得了。” 闻言,高长吏当即一愣,但转瞬就明白了李明德话里的意思,双唇紧抿,不再说话,作了揖退下。 同一时间,云府之内。 云君好不容易睡了个饱觉,几乎是日上三竿才醒了来。 她一看天色,就意识到事情不简单,将昭容唤至身边,冷脸问道:“在我茶里下了什么药?说吧。” “奴……奴婢……”昭容一脸无辜,几根削葱根般的指头搅着前襟,就是不肯开口。 云君瞥了眼她那白皙的手指,道:“看来这粗活儿脏活儿都给那些粗使婆子做也不是什么好事,让你得了脸竟敢骗我了。昨日在外我没被骗去,当下却被自己身边的丫头给骗得团团转。” 云君的话落了音,昭容再扛不住,“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求饶道:“小姐,这件事怨不得奴婢,奴婢也是希望小姐能好好休息,听陈公子说小姐在外受了委屈,陈公子这才偷偷递给奴婢一包药,让奴婢悄悄放在水里,说小姐喝了可以安神养颜,好好睡上一觉,那陈公子的话也确实不差,小姐这些日子以来为老夫人的事操劳,劳累许久,确实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奴婢看着小姐安睡,心里比吃了蜜还开心。” 昭容情深意切将自己的委屈和担忧说得清清楚楚,云君方才还紧绷的脸蓦地松了下来,紧跟着就是“扑哧”一笑。 “我表弟将药给了你,你当真就敢下到我水里?你就不怕是什么毒药?”她故意调笑问道。 “这些日子以来陈公子待小姐的情谊奴婢们都看得清清楚楚,都说相由心生,陈公子慈眉善目,又是小姐的表弟,定然是大好人,但奴婢为了万全,还是先找人试了下。” 说着,昭容忽然有些羞赧。 “找人试了下?”云君更感兴趣了几分,道,“莫非你先把这药给了别人吃?” 昭容略显羞赧点了点头。 云君一时哭笑不得,环视一周试探问道:“难道是昭阳?” 昭容又点了点头,陪笑道:“这种事当然要拿自己的亲姐姐去试了,倘若真得试出事,也无碍,这不,她还躺着睡呢,她的活都落在了我身上。” 说着,昭容似乎还颇有几分委屈。 云君忍俊不禁,收了笑才道:“以后这种事不要再做了,我那弟弟若再提出此等玩笑,你们听一听就好,不必陪着他当真。” “是,谢小姐恕罪,”昭容甜甜一笑,上前帮云君挽髻,手指穿梭在云君如云的青丝中,不住感叹道,“小姐昨日跟陈公子去了寿春郡王府,裕亲王可是知晓的。” “他如何知晓的?”云君愣道。 “裕亲王放心不下小姐,担心小姐思念老夫人过盛毁了身子,特意来送一些名贵药材,这才得知了小姐的去向,但看起来也是挣扎了许久,最终没跟过去,返身回了天泉山庄。” 听清楚是这么一回事,云君敛起方才几分担忧和胡思乱想,透过眼前的铜镜朝身后的昭容看去,训道:“你这丫头片子,何时如此喜欢嚼舌根了?” “昭容哪敢嚼舌根,不过将自己看到的事告知小姐罢了,方才小姐说在外没被骗去,也不知裕亲王因此担忧了与否。” 闻言,正把玩手边一支步摇的云君手下一顿,道:“我方才提及之事,你万不可告知裕亲王。倘若走漏了风声,我拿你是问。” 她说得异常严肃,昭容不由咋舌道:“是,奴婢谨遵小姐教导,绝不会多半句嘴。” 可话音刚落,门外却传来其他小丫头的声音。 “小姐,裕亲王前来拜访。” 闻言,昭容手下一黄,不小心抻到了云君的青丝,只听一声吃痛,云君蹙眉对门外喊道:“劳烦裕亲王稍等,我马上就到。” “是。” 云君嗔视了昭容一眼,苦笑道:“看把你吓的,我只是不想裕亲王再担忧罢了,长久以来,他为我思虑的烦心事已经够多了,昨日之事已然风平浪静,我不想再起波澜,徒增烦恼。” “是。” 可昭容的应答声刚落下,门外就传来了李瑾瑜的声音。 “昨日之事?昨日何事?” 云君无奈挑了眉梢,从铜镜看到身后的昭容却一脸忍笑,亦跟着弯了嘴角,清了清嗓子才对外道:“小事,不劳裕亲王挂心。” “你的事,无小事。” 说着,李瑾瑜竟兀自推门而入。 看到云君正梳妆时,不禁怔愣,忙想退出去,哪想昭容却抢先一步,利落端起方才帮云君洁面的面盆和白巾就急匆匆朝外走,走到李瑾瑜跟前笑嘻嘻道:“裕亲王有事找我家小姐,昭容还是先退下的好,但昭容还未来得及帮小姐擦上那桃花液,就有劳裕亲王了。” 说罢,等不及云君开口教训,忙小跑着出了屋子。 留云君在身后蹙眉摇头却没有半分法子。 “是瑾瑜唐突了。”李瑾瑜忽地颔首以示愧意,那双平日能看透人心的桃花眼此刻竟不知该朝哪儿看,无措之中透露着几分笨拙,和素日里的裕亲王判若两人。 云君却因此觉得心尖儿似乎软了几分。 她对镜凝思,看到自己的头发只梳好一半,无奈一笑,自己动手将另一侧青丝挽了起来,轻道:“裕亲王可以先去前堂等着,云君梳妆完毕立刻过去。” 正文 二百五十三章:继位风波 “好,”李瑾瑜一口应了下,抬腿准备离开房间时脚下却又是一顿,回头道,“方才昭容说什么桃花液还未抹脸上,是要本王……” 闻言,云君当即红了脸,道:“云君自己动手就好,怎能劳驾裕亲王?” “无妨,本王没怎么见过女人家的东西,亦是有几分好奇。” 说着,他竟当真收回脚朝云君的方向走来。 云君一个慌神,手下一抖,还未来得及固定住的青丝当即滑落至肩头,如一袭黛色的夜云飘然而至,亦像是染了墨的瀑布,一泻千里。 直叫李瑾瑜看呆了住。 “裕亲王?”云君更为羞赧,抬眸看了李瑾瑜一眼,顷刻垂首提醒道,“云君自己来就好。” 可李瑾瑜似被摄了魂,亦不再理会那些伦常礼教,伸手就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挑了几根云君的发,赞道:“花边雾鬓风鬟满,酒畔云衣月扇香——” 说罢,他清瘦手腕一挑,恰有几根青丝划过他的鼻尖。 云君秀眉微蹙,急道:“裕亲王不可!” “不可?本王如何了?” 说着,他竟欺身上前,双手伏在妆奁案前,结结实实将云君揽入怀中。 云君的双颊更通红了些,说话竟也慌张起来。 “裕亲王,这本就是云君的闺房,不该亲王踏入。” “可我今日就是要进来,你又能拿本王如何?” 此番李瑾瑜似乎格外霸道,根本不讲道理。 云君一愣,又道:“既然裕亲王此番如此无理,云君只好下逐客令了。” “逐客令?”李瑾瑜凤眸微眯、眸光一敛,唇角浮现一丝笑意,伸手就用指尖挑了些一旁白酒调制好、正散发着微微醺香气的桃花液,点在了云君的眉心之中,嘴里还念道:“别乱动,你们女人不是颇为在意自己那张脸吗?依本王看,云君姑娘的面庞只应天上有,就让本王今日帮云君姑娘抹了这桃花液,也算是本王的荣幸,倘若云君姑娘不肯给本王这机会,也不要怪本王管不住自己这手指,触碰不该碰的地方了。” 云君本要反抗,听了他最后那两句话,当即又急又恼却束手无策,只能贝齿咬了还未来得及染上唇脂的下唇,连连跺脚。 李瑾瑜双眸含笑,不慌不忙帮云君抹开那一滴桃花液,嘴里似愧疚般说道:“本王皮肤粗粝,要害云君姑娘吃些苦头了。” 说着,眼神更温柔了些。 云君双眸之中的不悦在听到这话时,犹如溶入了水中的冰雪,少顷就恢复为本来可剪秋水的双瞳,满是柔美。 李瑾瑜终放了手,四目相对,满是柔情。 云君忽然回了神,颇为尴尬。 垂首道:“还请裕亲王回避,于前堂等候,云君很快就到。” 说罢,她竟有片刻不敢抬眸。 李瑾瑜看着她带了几分娇羞的模样,甚为满意,含笑点了点头,应道:“这次就算放过你。” 说罢,起身离去。 云君却颇有不满,暗道:“放过我?李瑾瑜你真当本小姐怕你不成?还不是看在你对本小姐没什么歹意、又成了本小姐的师兄,我这才……” 带了几分冲动,气呼呼想了一阵子后,她静下心来,忙用螺子黛沾了水,小心给自己描了眉,又染了唇脂,才出门相见。 此刻的李瑾瑜已在前堂吃下一盏茶了,看到眉清目秀、更美了几分的云君,笑道:“下次本王帮你画眉。” 话音落下,一旁侍奉的昭容没忍住,笑出了声。 云君递给昭容一个严厉的眼神,对李瑾瑜道:“难道裕亲王今日前来就是为了说这等玩笑话?” “当然不是,”李瑾瑜亦正色道,“本王本是想来问一问你昨日前往寿春郡王府可还顺利,但本王已经知道了,想必并不怎么顺利。” 说着,一双深瞳意味深长。 闻言,方才还偷着乐的昭容亦闭了嘴。 她明白正是自己方才在云君闺房中的话被李瑾瑜听了去,李瑾瑜才如此笃定的。 云君刚说了要对这一切都守口如瓶,自己的话就被李瑾瑜听了去,纵使不是有意,可依旧逃不了责罚。 想着这些,昭容的心情亦跟着沉重了几分,奉了茶就悄悄离开了前堂,生怕被当众治罪。 一时之间,前堂只剩李瑾瑜同云君二人。 “云君,”自方才亲手触碰了云君的发,两人之间显而易见更亲密了些,李瑾瑜面容虽严肃,但神情却较之前动容些许,带了几分担忧问道,“昨日难道是寿春郡王有意为难了你?” 他毫不掩饰自己眼眸之中的挂念,即便挂心的人当下就在眼前,可依旧阻断不了他可跨越高山流水的存眷。 云君感觉自己心底一暖,紧跟着狠狠抽痛了下。 明明是令人感觉温暖的事,可触痛却格外真切。 她一时晃了神,愣在原地没有言语。 “云君?”李瑾瑜只当她回忆起了痛苦之事,一时之间更是忧虑,顾不得什么三纲五常,上前牵了她的手、紧盯她乍一看似泪汪汪的飞桃双眸道,“谁欺辱了你,你告诉本王就是,本王不会让他好过的——无论他是谁。” 云君回过神,忙解释道:“裕亲王误会了,寿春郡王并不曾为难云君。” 说罢,发现自己右手已被李瑾瑜紧紧抓在掌中,更羞赧了几分,急着挣脱却不得,双颊似飞了彩霞。 “明德不曾为难你?” 李瑾瑜的语气之中满是怀疑。 “嗯,寿春郡王的品性,裕亲王应当比云君更了解几分。” “但本王亦相信自己的耳朵,方才明明听昭容说昨日有事发生的,昨个儿你去的正是寿春郡王府,难道还有其他人吃了豹子胆敢在他的地盘上对你动手不成?即便如此,他也难逃其咎!” 听李瑾瑜当真动了怒,云君忙解释道:“是云君的家妹云韵,昨日发生那件事时,寿春郡王并不在京城,故而当真一无所知。” 李瑾瑜这才意识到云韵这难缠的角色此刻就住在那王府内。 他蹙眉道:“既然你始终不肯言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本王只好自己走上一趟去问一问了。” “不要!”云君忙起身拦道。 “不要?”作势要离开的李瑾瑜眉梢一挑,声音温柔了些又道,“那就亲口告诉本王。” “裕亲王你……”云君又急又气,没了平日里的端庄。 “我?我怎样?”李瑾瑜一边说一边走,没几步就到了云君跟前,两人之间不过半尺之距,他甚至要手持自己的泥金扇一挑云君的下颌。 云君躲了去,再垂首低道:“没什么,既然裕亲王如此有闲情雅致,那云君也不妨说上一说,昨日云君中了计,前往寿春郡王府,恰表弟陈丰亦在听涛水榭,就陪云君一起去了,进了府内,我们二人被领至一个破宅子内,那宅子邪门,是用来镇压魂魄的,还好云君略施小计,用了激将法让云韵将我二人放了出去,她一计不成又施一计,但终未能得逞,云君和家弟完好无损回到府上,仅此而已。” 云君不想节外生枝,平静叙述了整个过程。 可李瑾瑜的眉头却拧得越来越紧,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神情。 云君早就料到他听了详情会如此,柳眉微蹙,劝道:“裕亲王,为这种小事,不值得。” 听到这话,李瑾瑜无处撒的怒火倾而爆发了出来。 “小事?云君,你不如跟我说说是你的生命安危是小事还是你的清誉是小事?” 因着激动,他双手紧紧拑住了云君的双臂,生生将云君弄痛了。 “嘶——” 云君的吃痛声令李瑾瑜一惊,随即瞳心一顿,愧道:“对不起。” 他放下了双手,看着眼前之人单薄的双肩,心底更是如同吃了黄连般满是苦涩的味道,终了却只能叹口气,道:“寿春郡王府这笔帐我先记下,待过些日子,一并清算。” “过些日子?”云君当即明白了他话里隐晦的意思,抬眸探寻,看到李瑾瑜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低道:“太医虽不敢说,但旁人看得一清二楚,圣上心里也明白,想必遗诏已经嘱好了。” 闻言,云君心底一紧。 如此一来,想必自己外祖父那边也该得到了风声,说不定已经在暗中准备着什么了。 思及自己的身世,她抬眸又认真看了李瑾瑜,几度想要开口问上一问这至尊位置,他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可末了却只说道:“裕亲王今日在云府待了不短时间了,当下光景特殊,还是避嫌得好。” 李瑾瑜明白她指的是云老夫人方下葬不久,云家越发凋敝,听闻之前宁月娥的娘家晋文公一族还来找过麻烦,忍了口气道:“好,那我今日先告辞,云君,再遇到什么麻烦,大可告诉本王。” 他郑重嘱托,一脸凝重。 云君下意识咬了唇思忖片刻,本想要婉拒,脑海之中浮现的竟皆是不久前李瑾瑜帮她擦上桃花液的画面,心底当即就感觉似有一只毛茸茸的猫爪在轻轻骚挠,令她再无法开口说半个“不”字,只好乖顺点了点头。 因着这一点头,李瑾瑜心情大好。 方才的阴霾瞬间从他脸上散了开,大有雨过天晴之势。 他又好生生将云君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才唇角含笑离开。 李瑾瑜前脚走出这听涛水榭,昭容后脚就不知从哪儿蹿了出来,似一只狡兔般跳到了云君身后,轻声调笑道:“裕亲王真是不爱江山爱美人。” 正文 二百五十四章:暗渡陈仓 哪想云君蹙眉转身,厉声道:“掌嘴!” 昭容不由得打了个颤,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她看云君是当真动了怒,连连求饶道:“大小姐,是奴婢错了,奴婢不该失了分寸在大小姐面前说这等俏皮话,大小姐的婚姻大事岂是奴婢能说的……” 听她认的“罪名”却不是自己忧虑的,云君眉间深壑更深了些,上前一步将昭容扶了起来,道:“你真当我是因为所谓的清誉和尊卑有别才怪罪于你的?” “难道……不是吗?”昭容一脸茫然。 云君摇摇头道:“自然不是,若你打趣裕亲王爱美人,关上门来说,我最多罚你少吃一顿晚膳,可方才你不止提了美人啊!” 如是一番提醒,昭容终于明白事情出在了自己提及的“江山”一词之上。 恍然大悟,忙下跪求饶道:“小姐,是昭容一时糊涂说了不该说的话,大魏江山岂是奴婢能提及的,奴婢这就掌嘴!” 说着,她当即起身抬了腕,毫不留情朝自己的脸颊掴了去。 可手掌还未来得及触及面颊,手腕却被死死抓了住。 循着看过去,原是云君握住了她的手腕,蹙眉道:“算了,疼在你的脸上,却是疼在我的心里,这一次你记住便好,往后可万不能说这种话了,倘若被江夏郡王府或是寿春郡王府的人听到,恐怕就要连累裕亲王了。” “是!昭容记住了。” 昭容一面磕了头谢恩一面爬起来,宛若小鸡捣米似的不住点头,末了忽开口揣测道:“圣上百年之后,倘若真是寿春郡王坐上龙位也好,寿春郡王一向爱民,对小姐也无恶意,虽然昭容不知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无论如何,他都比江夏郡王更令人安心吧……更遑论当下江夏郡王府的王妃是一向不肯放过小姐的云三小姐……” 说着,昭容一脸担忧看向云君。 云君唇边勾起一抹笑,道:“届时究竟是谁手握大权,当下还看不明白,但你若说云馨,我倒是不怕的。” “不怕?即便是江夏郡王成为一国之主也不怕吗?”昭容分外惊讶。 云君却只轻巧点了点头道:“嗯,不怕。” 此刻。 江夏郡王府内并不平静。 自七日之前云馨带着一干人等前往云老夫人的灵堂之上惹是生非却铩羽而归之后,当真被李明阳关了禁闭。 “废物!” 佛堂内。 佛像前。 李明阳没有半分忌讳,抬脚就将本跪坐在地上的云馨踢翻在地。 “啊——” 云馨吃痛叫出了声,当即又被狠狠扇了一个耳光。 李明阳一双鹰隼般的眼睛此刻似长出来利爪,抬眸就能将云馨撕得四分五裂,云馨只能忍气吞声,不敢发出半点儿声音,用力捂了脸颊,一脸惧怕看着李明阳。 李明阳原地站了好一阵子才怒道:“让你在佛堂关禁闭,你却给自己惹了一身骚,云馨,在我这府里你是不是过得太舒坦了?” “王爷!”云馨声泪俱下道,“云馨以为您是默许云馨去找云君算账的……” “默许?”李明阳似更残暴了些,“你若当真能要了她的命,就算是本王的默许,本王愿意保你!可当下呢?她毫发无伤我那些手下却折戟而归!你知不知道我训练出那些手下花了多少心思!”李明阳强忍自己再一掌拍过去的怒意,一双眼睛都成了红色…… “王爷息怒,”云馨伏在李明阳脚下连连求饶道,“云馨知道坏了王爷的大事,下一次云馨定然计划周全、令云君难以逃出生天!” “下一次?”李明阳倍觉可笑,讽刺道,“你认为她还会给你再害她一次的机会吗?云馨,你可知道何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说着,李明阳手中并无利刃,可垂至两侧的指尖,竟像是能杀人一般,透着寒意。 云馨下意识吞了吞口水,抖着应道:“是云馨错了,王爷如何责骂云馨都毫无怨言,云馨再动手,定然手脚利落,一蹴而就,不会令王爷失望。” 李明阳看她俯首称臣的模样,不再训斥,只轻道:“你想要怎么对付你那诡计多端的姐姐都与我无关,只是不要坏了我的大事。父皇身子一天比一天差,遗诏定然已经立好了,倘若这次他当真要李明德接此大任,我定然要将这皇城闹翻了天以解心头之恨!在那之前,你万不能再做任何蠢事,一旦你谋害云韵腹中胎儿之事被圣上听到,说不定我仅有的继位希望就会旁落!” 李明阳一字一句说着,云馨心底却颇感冤屈。 但她什么都不敢说,只能不住点头应着“是”。 末了,李明阳双眸微眯,一副高深莫测的姿态朝深处望去,嘴里喃喃道:“再等上一等,实在不行,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此刻的皇宫内,并不平静。 皇上龙体一日不如一日回天乏术。 朝堂的大臣亦各有异心,纷纷猜测着到底哪位皇储会是改朝换日的真天子,不时有大臣私下在寿春郡王府同江夏郡王府内走动,风平浪静之下是暗潮汹涌。 没过两日,江夏郡王府邸内。 月黑风高。 一个黑衣人蹿进了园子,不小心被一个下人看了见。 那丫鬟张口就要喊叫,黑衣人手起刀落,只见一道血痕在眼前划过,一条命也跟着去了地府见阎王。 书房内。 李明阳正襟危坐,似在等着什么人。 门口处忽然响起三声颇有规律的叩门声。 “进。”李明阳阴沉说道。 很快,方才那黑衣人就进了来。 “禀报王爷,万事俱备,王爷何时让我们动手,我们就会攻入皇城之中。” “当真?”李明阳本半眯着的眼睛轻轻抬了眼帘,看似弱不经心,实则将眼前的黑衣人细细打量了一番。 “自是不敢作假,我等一心归顺于王爷,怎能有假?” “呵,”李明阳冷冷笑了一声道,“恐怕你们不是一心归顺于我,而是借我这王爷的身份,想要夺我大魏吧?” 听起来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令那黑衣人的双眸闪过一道暗芒。 李明阳的眼神也蓦地犀利了起来。 “你脸上为何有血迹?”他忽然问道。 “血迹?”那黑衣人不明所以,抬手抹了一抹,才发现方才杀掉那小丫鬟时,血溅在了脸上。 他漠不关心应道:“没擦干净而已。” “没擦干净?”李明阳的脸上却隐现了怒色,“你前脚踏入我府中,后脚就杀了人,最后等我盘问起来,一句‘没擦干净’就要打发我?你们是连作戏都不愿做了吗?” 听李明阳如是逼问,那黑衣人只好郑重道:“王爷私下勾结民间势力的事,并不想让他知晓吧?我不过杀了一个没有半点儿用处的小丫头,王爷竟要跟我算账不成?” “呵,人是我府上的,不论她有没有用处,但命是我江夏郡王府的,是生是死,就该由我来定夺,而不是你挥刀斩下去,就是你说了算了,我再问你一句,你们的主子到底是谁?又是出于什么居心才暗中联系我要助我一臂之力的?” “王爷当下才问这问题,不觉得为时已晚吗?” “皇上不久于人世已是无法更改的事,如果这时候我还看不清楚自己的底牌,届时即位恐怕也如坐针毡。” 夜风萧萧。 李明阳越说,越觉得前方的一切都不在自己的掌控之内,心底不由地忐忑了起来。 那黑衣人沉默片刻,应道:“王爷的要求我会带回去给主子听,王爷仅需记住要提前拿到遗诏,倘若继位人并非王爷,我们就要——” 说着,他做出了一个“割颈”的手势。 又道:“那狗皇帝活得已经够久了。” “你——”李明阳倍感愤恨。 纵使他想夺得这王位,但当下的九五至尊毕竟是他的生父,旁人在他面前如此诋毁,令他难以忍受。 刺! 李明阳上前一步将那黑衣人腰间的冷剑猛然抽了出来,剑尖儿转瞬就抵在了黑衣人的喉结前。 “下次提及我父皇,嘴巴放干净些!” “呵,王爷当下倒是个孝子孝孙了,既然那么孝顺,为何不跟着那老不死的一起去死啊!”黑衣人没有半点儿畏惧,反倒叫嚣道,“李明阳,你莫要忘了,当下你做得所有的事,都是在要你生父的命,想一想他是如何待李明德的,再想一想是如何待你的,事已至此,我不妨告诉你实话,我们选了你就是因为你必然是那个不被重用的人——皇上定然会将这九五至尊的位子留给李明德,而不是你李明阳。” 黑衣人一边咬牙切齿说着,一边将自己颈前的冷剑按了下去。 咣当—— 李明阳一时之间竟失魂落魄一个踉跄,手上的剑也跟着掉在了地上。 黑衣人冷笑一声,俯身将剑身捡了起来,重新插回了自己的腰间,又道:“看来你已经想清楚了,但我仍要提醒你,一旦李明德继位,恐怕你就没什么活路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先下手为强。” 说罢,黑衣人转身离去。 江夏郡王府房檐之上。 黑衣人飞檐走壁身手了得,颇为轻巧。 最后,竟落在了寿春郡王府一旁,在房檐上趴了一阵子、似乎在窥探着什么,最终,竟跳入了陈丰的探月园中。 正文 二百五十五章:舍车保帅 此刻的探月园内,一众小丫头正各个探头探脑围在映月跟前,可映月的整张脸都被包着,露不出半点儿模样,只能从耳畔看出她原本细嫩白皙的皮肤。 “公子,映月姐姐的脸当真能恢复吗?” “公子是给映月姐姐换了张脸吗?” “公子如此厉害,应当被请到皇宫里去,让那些后宫的娘娘们看看我们公子的这双圣手。” “瞎说什么呢?公子本就是皇宫里的妙人儿,只不过时运不济罢了……” “嘘,隔墙有耳,你们自己嚼舌根,不要把公子给坑了。” 最后这一句,是常年跟在陈丰身边的手下厉声提及的,他也是当初被云馨削断了手指的人。 “公子,”什么都看不到的映月怯生生道,“映月脸上裹着的这些……可以拿去了吗?这几日映月做什么都不方便,甚至如厕都要劳烦其他姐妹,心中难熬得紧,公子还是快快将这些拿去吧,让映月看看咱们的园子。” “呵,映月你急什么,”一旁另一个小丫头打趣道,“陪你如厕难熬的可是我们,你难熬什么?” 此话一出,众人欢声笑语一片。 唯独映月更为羞赧。 “好了,”陈丰面带笑意,开口道,“你们就不要打趣她了,映月虽遭狠心之人毁了容貌,但此番经过诊治,定然能重回往日风采的,等下映月露出真面目,你们一个个可不要吃味。” “啧,”另一个小丫头道,“听公子这么说,难道要纳映月为妾不成?公子的年纪确实该找一个暖床的了。” 话音落下,映月更是羞得双手捂面。 “映月,你不必捂呀,反正我们也看不到。” 又是一阵哄堂笑声。 陈丰无奈摇摇头,对映月轻道:“你不必理会她们,是平日里我疏于管教才让她们一个个这般伶牙俐齿,当日我和云君姐姐将你从江夏郡王府里救出来,定然会为你负责,以后你救将这探月园当作是你的家就好。” 温暖的话语是清冽的泉水,让人心底也跟着敞亮了几分。 “好,那我要开始拆下这药布了。” “嗯,有劳公子。” 方才还在大笑的下人们此刻各个屏息凝气,盯着映月的脸一动不动。 只见陈丰那双巧手温柔地将本包裹着映月面颊的药布一层又一层揭了下来,终于,一张可以闭月羞花的面庞出现在了大家眼前。 不时有小丫鬟发出惊叹的声音。 “公子的话当真没错。” “这映月……竟长了如此一张秀美的面庞,怪不得公子让我们不要吃味。” “这哪还看得出之前的瘢痕?这皮肤根本就若凝脂般让人艳羡……” “细细一看,竟同云君小姐有些眉眼上的相似呢。” “与其说像云君小姐,不如说更像那寿春郡王府的云韵小姐吧……” 下人们七嘴八舌说了一通,映月本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喏,给你照照镜子。”不知谁将一面镜子拿了来。 映月小心翼翼望向镜中的自己,看到原本的面容当真回了来,不禁喜极而泣…… 探月园的夜空似格外晴朗,月明星稀。 映月的哭声也令大家一惊。 当即有人劝道:“这是好事,怎地哭了呢?映月,公子待你这么好,依我看,不如你就以身相许了吧?” 此话一出,映月当即破涕为笑,只是难掩羞赧,连连跪地谢道:“公子待我有再生之恩,映月此生定然一心一意服侍公子、愿为公子做牛做马毫无怨言。” 说罢,连磕三个响头。 “快快起来。” 陈丰坐在轮椅上不方便俯身,忙令两个丫鬟将映月搀扶了起来。 “这种话就不要说了,”他又道,“当初我和云君姐姐将你救下来,不是为了让你报答的,天色不早了,大家都回房间休息吧。” 说罢,他不动声色朝不远处一个凉亭看了去,凉亭位于湖中心,一根柱身后,若隐若现有一个人影。 “怎么忽然就要赶我们回房了?”一个丫鬟笑道,“莫非公子要留映月姑娘彻夜促膝长谈?” 说罢,她转身就跑,其他丫鬟也跟着边跑边笑闹作一团。 映月羞了个大红脸,在原地踯躅片刻冲陈丰福了福身也小跑着离开了。 周遭归于平静。 陈丰的脸色却阴沉了下来。 他轻轻转动了手两侧的轮子,朝湖心的凉亭走去。 园子内的石灯笼将一切映照得朦朦胧胧,可眼前原本模糊的人影却逐渐清晰了起来。 “二哥。” 走到近处,他开口道。 “二哥怎地如此装扮,而且偷偷摸摸闯入我这探月园?” 暗中的人影从柱身后走了出来,将原本蒙在脸上的黑布拿了开,露出一张俊美却带了几分邪气的面庞。 “三弟,你话说得轻巧,我若真从你这园子的正门入,你就不怕被我连累一个叛国之罪?” 说着,黑衣人朝前一步,走到陈丰跟前站定,一双能摄人心魄的眼睛一动不动盯着陈丰看了半晌,道:“这些日子你貌似清瘦了些,看样子,为了一个下人都能废寝忘食,果真与我不是一路人。倘若是我身边的丫鬟花了脸,我就直接将她撵出去了,她若不走,我就将她丢出去喂狗,让她后悔都来不及。” 他抑扬顿挫说着,不像是在说什么残忍的事,竟说出婉转的调子,像是在唱一首动听的曲子,只是琴弦一断,就能被当作杀人工具,封喉不见血。 “二哥残忍是二哥的事,你我本就异父异母,道不同不相为谋,不必强行改变旁人的看法,但为弟不得不多说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二哥保重。” 说罢,他转身就要离开,却被身后的人紧紧锢住了喉咙。 “二哥今日是来要丰儿的命呢吗?” “倘若我想让你死,方才就不会跟你说那么多。” “那烦请二哥松手。” “我若不呢?” 转瞬间,本坐在轮椅之上的陈丰竟腾空而起,黑衣人的功夫更是不在话下,没一会儿两人就纠缠在一起。 只见黑衣人从腰间拿出一支镖,镖尖儿闪闪发亮至异常,明眼人一看就知上面擦有剧毒。 陈丰躲闪不及,断了的双腿又使不出半分力气,当即朝下坠落,即将落地时,那黑衣人亦跟着朝下冲了来,轻抬右腿,一个借力,将陈丰推回了轮椅之中。 陈丰只觉一阵心悸,大口喘气后抬眸看着眼前依旧面无表情的难忍,低道:“谢二哥。” “不必谢我,”黑衣人多看了他一眼,又道,“下次再碰见麻烦,你若还不走,我不一定再出手救你。” 说罢,他脚下猛然用力,转瞬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陈丰缓了一阵子才觉得体内的气息顺当了些。 哪想他刚转过身,竟发现映月不知何时竟沾在了身后,一脸惊愕。 “映月,你怎么在?”陈丰一脸严肃,和平日里温润如玉的模样判若两人。 “我……”映月手足无措,埋头沉默片刻才又抬头应道,“公子,方才映月什么都没看见。公子,映月……映月说得都是真的。” 闻言,陈丰微微蹙眉,但没再说什么,转动轮椅,直到来到映月跟前,才低道:“夜色很冷,注意不要着了凉。” 说罢,起身离去。 陈丰离开后,映月朝方才那黑衣人离去的方向多看了一眼,竟发现房顶似有一个人影。 她生怕自己看错了,用力揉了揉眼睛再看,人影竟不见了。 摸着心口一阵自我安慰,才朝陈丰为她安置的房间走了去…… 而此时的江夏郡王府内,依旧不平静。 李明阳一脸倦容却毫无睡意。 他端坐于院内的石椅之上,凝思随后一段时间有可能发生的各种变故。 “王爷,起风了。” 不知何时,云馨手持一袭貂绒大氅走了来,贴心地将大氅披在了李明阳的肩头。 可李明阳却丝毫不领情,皱了皱眉、抖了抖肩,那大氅就滑落在了地上。 “呀,王爷,已入深秋,眼看着就越来越冷了,王爷日理万机,可不能累坏了身体。” 说着,她又俯身将大氅拾了起来,作势要再披。 “够了!”李明阳却当即一吼,生生让云馨打了个冷噤。 “日理万机的是当今圣上,你方才那话若被人听了去,岂不是给本王添乱!”李明阳怒道,几乎是将连日来的怨气都撒在了云馨身上。 “妾身……妾身……”云馨本要解释,可张了张嘴,一眼瞥见了李明阳盛怒的脸庞,当即将话都吞进了肚子里,改口道,“是,妾身知错,再不敢了,往后必定谨言慎行。” “呵,谨言慎行?你当初在云家,是被云鼎山和你娘亲捧在手里长大的,嚣张跋扈谁人不知?你活这么大,恐怕根本就不知何为谨慎吧?” “王爷教训的是,但往后云馨会好生学着,不再令王爷忧心。” 不过一日,云馨似学了更多讨巧的话。 李明阳也备感奇怪。 他俯首冷睨了云馨一眼,道:“抬起头来。” 云馨听令小心翼翼抬眸,当真一副学乖了的模样。 李明阳将手指托了云馨的下颌,好生打量了一段时间后,轻道:“你肯不肯替本王去死?” 闻言,云馨当即打了个寒战。 正文 二百五十六章:虚情假意 “呵,”见状,李明阳轻巧一笑道,“果真什么忠心耿耿都是嘴上说说的,本王不过随口问了一问罢了。” 看到李明阳双眸之中不信任的讥讽之色,云馨当即一咬牙,抢道:“妾身愿意!为了王爷,妾身万死不辞!” 说罢,她将头深深埋了下,可那瘦削的肩膀,却难以掩饰她浑身都在发抖的事实。 “你怕了?”李明阳没有半分温度的声音再度传了来。 “妾身不怕。”云馨依旧咬牙扛道,可颈间暴露的青痕分明透露出她当下怕得要死。 “好,月华郡主当初为了李明德落得一个断手的悲惨结局,你当下好歹是王妃,虽说她是皇后一族的人,但你去探望一二也说得过去。” “是,妾身明日就进宫去探望月华郡主。” “这是个托词罢了。” “托词?” “表面上我要你去探望郡主,实则是为了让你偷一样东西。” “偷?在宫里偷东西?”云馨一脸惊诧,似不敢相信。 “怎么?你不敢?方才你不是说愿意为了本王去死?怎地当下就不敢了呢?你是否需要本王提醒你,离开本王,你什么都不是。” 李明阳最后几个字,听起来尤为绝情。 云馨倒吸一口冷气,点头道:“王爷误会了,云馨只是略表惊讶罢了,王爷想要什么,云馨定会想方设法弄到手。” “圣上的遗诏。你不必偷来,看清楚就好,我要看看,他到底是不是要将自己的王位留给原本什么都不如我的李明德!” 说着,李明阳怒而拍案起身,面颊上青筋毕露。 云馨吞了吞口水,乖巧道:“云馨记下了,明日一早云馨就进宫去打探实情,定然不会让王爷失望。” “千万别搞砸了,如若事情败露,你也不用回来了,想个好些的由头,让皇后他们相信你是自己起了歹意;倘若想不出,当场咬舌自尽更好,这样本王还能找个理由起兵,倒算是一举两得。” 李明阳的话令云馨感觉脊背发凉,冷意自脚底直抵心口。 她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应道:“王爷的话云馨都记清楚了,明日云馨定然能从宫中带来好消息。” 说罢,李明阳并无半句赞赏抑或是安慰的话,无情离了开。 夜风似乎较往日更寒冷了些。 云馨呆立于原地,手脚发凉。 这白日里看着繁盛的江夏郡王府,此刻竟透露着些许阴森之意。 云馨只觉自己心口锥痛,追溯源头,又只能自嘲笑道:“这锦绣前程之下,可步步皆是陷阱,一旦掉了下去,就只有粉身碎骨这唯一的结果。” 说罢,她唇角笑容倏尔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眼眸和紧抿的唇。 “我云馨,是一定能走到最后的,云君、云韵,我要眼睁睁看你们生不如死。” 她恨急了,心口似有一团火可以喷射而出,瞬间将这江夏郡王府照得火光冲天般亮堂…… 翌日,云馨算好了众妃子给皇后请安的时间,寻了由头进宫。 月华郡主自之前伤势惨重,皇后心疼她的遭遇,担心她再遇到什么意外,便一直留在寝宫养着,权当又养了一个女儿。 宫中不少人知道月华的遭遇,也一向避讳她的伤势,倘若不小心打了照面,连头都不敢抬,生怕哪个眼神不对,就招来杀生之祸。 而月华,亦长久居于室内,极少外出,只有个别时候,才会趁着夜深出去透透气。 故而皇后在听闻云馨要来探望月华之时,心中不免多思虑了些。 “姑母,”月华梳妆齐整,但整个人看着却没什么生气,毕竟一个丢了手的女人,纵使脸蛋再俊俏,看着也骇人,她面无表情道,“月华并不想见人。” “我的月儿,”皇后尤为心疼她,悲切道,“姑母自是知道你的心思,但这云馨是江夏郡王府里的,倘若她是你明德哥哥跟前的,你不愿意见,我就随意找个托词打发她走了。” 说着,皇后压低了声音道:“圣上的身子你知晓的,在这节骨眼上万不能出任何差池,一旦李明阳借此事为难皇上和本宫,到时候定然闹得腥风血雨,毫无利处,就当姑母求求你,待会儿见了她大可不怎么理会,若她知趣,也该知难而退,这样一来我们也不会给旁人落下什么口舌,省去了**烦。” 月华听了皇后瞻前顾后的思虑,蹙眉点头应道:“月华明白。” 皇后终于放了心,欣慰一笑。 两人正说着,殿外的宫女就走上前来轻道:“皇后娘娘,云王妃来了。” 皇后敛去了方才安慰月华时的母仪之态,一双眼睛虽带了慈祥之色,但亦不乏能看透人心的干练夺目。 她起身走至前堂,看到云馨已毕恭毕敬在门外站着了。 “云馨给皇后娘娘请安。” 云馨身后跟了个贴身婢女,手里吃力地拿着一个食盒,皇后一打眼就看了到。 “平身吧,”皇后慈眉善目笑道,“人来了就好,怎地还带了东西?这是什么?可把你的丫鬟给累坏了,宫里什么没有?云王妃还特意从宫外拿了来,有心了。” 看皇后果真如传说中说的那般温和低调,云馨进宫前忐忑的心亦跟着平缓了几分。 她抬眸起身,将那一提篮从贴身婢女手中接过,亲自交到了皇后跟前的嬷嬷手中,礼数周到,没有半分仗着王妃身份摆架子的模样,倒是让皇后亦放下些戒备。 “宫里的东西自然是好,但这些是云馨特意从京城有名的糕点铺中买来的,那家铺子每天早上卯时一过就开张,巳时就打烊,即便如此,想要多买一些还要排大队,云馨今晨排了队买到手,就赶忙来宫里见皇后了,只想能让皇后……”说着,她顿了顿又道,“还有月华郡主趁热尝上一尝。” 此时,月华仍未露面,由下人伺候着在寝房之中,但隐约能听到些前堂传来的话语。 “当真有心了。”皇后笑盈盈说着,可还是好奇看了看那提篮——看样子并无特殊之处,味道又能好到什么程度呢? 心中如是想着,嘴上还是下了命令道:“拿去给月华郡主尝一尝吧。” “是。”一旁宫女小心提着温热的食盒走开了。 云馨余光瞥了眼食盒,收回眼神,对皇后说了几句贴心的话,倒像是大家闺秀的做派。 聊了一阵子,宫女从寝房走了出来,一脸惊喜对皇后道:“皇后娘娘,月华郡主说要出来走走。” “是吗?”皇后一脸惊诧。 这在以往是断然没有过的事。 当下的月华没了双手,和废人无异,纵使身份尊贵,心境和往日也不再能同日而语。虽然方才已同月华做好了约定,但皇后本想着等云馨要离开之时见一见月华,万没料到月华会主动提出要相见。 皇后难忍欣喜起了身,急匆匆朝身后走去。 没一会儿,月华由两个宫女前后拥簇着走了出来。 她披了大氅,打眼并看不出没有双臂,但仔细一看,还是看得出上半身两侧,空荡荡的。 云馨看在眼里,却忙挪开了眼神,只一脸恭敬对月华道:“云馨给月华郡主问好。” 她一脸温和笑意,竟令一旁的皇后心口一热。 “云王妃,有礼了,”皇后开口道,“论辈分,你同月华没什么高下,却如此这般恭敬,当真——有心了。” 皇后颇多感慨,说了两句眼眶竟红了。 她忙接了宫女递来的帕子轻轻擦拭了眼角,却依旧不明白月华何以主动现身。 打眼看去,只见月华一双眼睛仍有躲闪,一双不怎么有血色的唇瓣抖了片刻对宫女道:“去寝房将方才云王妃送来的点心拿来。” “是。” 宫女当即转身去取。 皇后当即明白了几分,想必同那点心脱不了干系,笑着开口问道:“那点心比御厨做得都要可口不成?” “姑母,”月华特意看了一眼云馨,才对皇后道,“姑母有所不知,月华在王府住着时,最爱那家点心,哭着吵着要吃,自打进了宫,已经把那时简单的快乐忘得一干二净,哪想云王妃竟亲自带了点心来,云王妃如此有心,月华又怎能依旧闭门不见呢?” 几句话,说明了缘由。 皇后当即意味深长点头赞道:“原是如此。” 说罢,朝云馨看去的眼神似跟方才不太一样了。 “月华,既然出来了,不如让几个宫女陪着去后花园看看,眼看着就要入冬了,若再不出门,往后恐怕只会更难了。” 听到皇后的担忧,月华略有犹豫。 正不知该如何应答时,云馨抢道:“倘若能陪月华公主在皇宫里走上一走,也算得上云馨的福分了。” 她一而再再而三自降身份,让身为月华姑母的皇后听起来颇为受用。 月华也似得到了鼓励,轻轻咬唇点了点头算是应允。 片刻后,几个宫女贴心地为月华在肩两侧盖上一袭上好的护暖袖子,还是波斯国进贡来的,颇为珍贵,样式华丽不说,轻轻两支袖子,分外保暖,概是皇后担心她断了手的地方再受了寒气。初次之外,宫女还为她披上了大氅。 此刻的云馨感觉自己保持微笑的嘴角已经僵地难以动弹,但依旧一脸动容,毕恭毕敬跟在月华身后,不肯多朝前走半步。 留在寝宫的皇后从身后看到都不禁疑惑,暗道:“都说这云家三小姐最是嚣张跋扈,今日一见,怎地跟传闻中的完全不同呢?” 虽如是想着,她唇角却挂了欣慰的笑容。 眼看着云馨同月华还有几个宫女消失在视线之外,皇后正准备回寝房小憩,却听宫女传道:“皇后娘娘,寿春郡王求见。” “明德?” 正文 二百五十七章:苦肉计 皇后当即来了精神,郑重道:“请进来。” 少顷,李明德出现在眼前。 “明德给皇后娘娘请安。” “快起来,许久没进宫来了,怎么今日都赶到一起了。”皇后看李明德的眼神满是母爱,毕竟是自己的骨肉,到底跟看李明阳不同。 可听到皇后的话,李明德眸心一转,问道:“除了孩儿,还有谁来探望母后了?” 说着,他又左右张望了下,压低声音问道:“月华妹妹近日来可好?” 皇后一面轻轻拍着他的手背一面解释道:“你算是问到了一起,方才江夏郡王府里的云王妃来看本宫……” 皇后话还没说完,李明德当即一脸如临大敌的谨慎模样。 皇后当即看出他的顾虑,安慰道:“等本宫先说完。” 李明德抿唇点了点头。 “她是李明阳跟前的,本宫自是明白其中利害,但她此番前来是特意来探望月华的,倘若本宫生硬拒绝了,岂不是给江夏郡王落了口实?本宫本想着答应后随意打发了,哪想她竟带了月华之前甚为爱吃的点心,月华竟愿意出去走走了。” 说着,皇后叹了口气,落寞之情溢于言表。 “眼看圣上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经过之前那些波折,本宫已经不求什么荣华富贵了,容儿落得一个那般惨的结局,是本宫这一生都难以释怀的痛,明德,这位子是你的,谁都变不了,但看和月华好不容易能敞开些心扉,本宫也觉得倍感欣慰,兴许那云王妃并没有本宫预想得心机深沉,你说呢?” 听皇后情真意切一番言语,李明德思忖片刻,生生将心底实话咽了回去,只安慰道:“母后,九五至尊的位子明德并非非要不可,明德更希望父皇能够寿比南山,今日那云王妃进了宫,能令母后心底宽慰些,也算是一件好事。” 听李明德如此通情达理,皇后竟落了泪。 “母后,这本就是孩儿该做的。”李明德在一旁正劝着,却听门外一阵嘈杂,一个宫女慌慌张张跑了来,嘴里喊着:“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事!”李明德心底涌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云……云王妃不幸坠入了湖中……”那宫女一脸忐忑应着,当即跪了下去。 “怎么会这样?”皇后大惊失色。 “那月华郡主呢?”李明德在一旁问道。 “月、月华郡主无恙,奴婢们好生护着,月华郡主说云王妃是在她跟前落进湖中的,她不能置之不理,仍守在湖边不肯回来。” 闻言,李明德当即大步流星朝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吩咐道:“带路!” “是!” 那小宫女战战兢兢一路小跑才跟上了李明德,好不容易跑在前头,气喘吁吁将李明德带到了后花园中的一潭湖水边上。 只见月华站在湖边,一脸慌张,她想要探身朝下看上几眼,可被一旁的宫女拦了住。 “郡主当心,万不可再出什么差池。” 李明德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以示安慰,神色严肃朝湖面看去。 此刻湖面已然风平浪静,看不出半分人在其中挣扎的样子,一旁恰一队护卫闻讯赶了来,看到李明德,忙问了好。 “救人要紧。”李明德一声令下,当即跳下去几个护卫。 深秋时节,湖内已然较往日更冷上几分,人一旦跳下去,过不了片刻寒意就会浸至心口,让人忍不住全身哆嗦起来。 几个护卫平日虽训练有素,可没多久,均脸色发白,牙齿也跟着打颤,看起来颇为狼狈。 李明德心底亦愈发焦急起来。 云馨是李明阳的人,倘若当真因为前来陪月华散心而出个意外,保不准李明阳不会以此为借口做出逼宫之事。 李明德眉心紧皱,索性自己跳了下去。 “明德哥哥!”一旁月华嘶声喊道,可最后的“哥哥”二字落入李明德耳中之时,已伴着耳畔的汩汩声,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湖水并不深,李明德在水中游了几下就潜入了底。 庆幸的是湖水算得上清澈,他睁大双眼在湖底边走边摸索,但目之所及,并没有什么溺水之人的身影。 李明德摸索了一阵子,起身朝上游去,露出水面换了气,再度潜入水中。 此时周身冷意已经越来越浓,方才潜了下来的几个护卫似体力不支,纷纷趴在湖岸边喘气。 李明德感觉自己的鼻腔之中涌起阵阵草腥气,他深敛眉心朝湖底角落里一个暗礁游去,忽然发现眼前竟飘了红色襦裙的一角! 他忙跃出水面深吸一口气喊道:“人在这里。” 转眼,几个护卫亦游到了暗礁旁,众人费了九牛二五之力才将云馨从暗礁的夹缝中救出了水面。 此刻云馨面颊苍白无色,唇角亦隐现青色。 李明德情急之下亦顾不得三纲五常,双手用力压紧了云馨的心口,反复按压,终于将云馨吸入肺中的湖水挤压了出来。 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云馨缓缓睁开了双眼,看到李明德时,稍一怔愣,但很快就勉力扯出一个笑,开口道:“云馨见过寿春郡……” 可她话还来不及说完,又晕了过去。 “快,送回皇后寝宫,宣太医。”李明德忙唤一旁的护卫手脚并用将人朝皇后寝宫送去,此事可大可小,他不得不顾忌皇后一族的名声。 秋风乍起,吹拂在身上更叫人觉得冷。 李明德披上了宫女递来的貂皮大氅,还是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明德哥哥,我们也回宫吧。”月华在一旁担忧道。 李明德一脸沉思,看了月华一眼,看到她双眼已泛了红痕,安慰道:“不会有事的,放心。” “明德哥哥,”月华一脸焦急道,“月华原本以为自己什么都不怕了,可方才看到明德哥哥为了救人沉入湖底好一阵子都没露面,心中怕得要命,生怕从此之后再见不到……” 话说一半,她不肯再说,垂首歪了头用自己的肩膀抹了眼泪——看起来她像是已经习惯了没有手臂的生活。 可李明德看在眼里却颇为心酸。 “我送你回宫。” 说罢,李明德陪在月华身边,寸步不离回到了皇后寝宫。 寝宫内,沉水香散发着令人安神的味道。皇后派人为李明德沐浴更衣后,一直守在云馨旁,小心观察她的一呼一吸。 宣来的太医已对她做了诊治,言明休养一阵子再无大碍,皇后这才放下心来,只是一时不知该如何去跟江夏郡王报信,一手撑着额头,满目愁思。 李明德收拾妥当,看到皇后一筹莫展的模样,当下亦猜出其中端倪,上前道:“母后是在担心如何告知江夏郡王吗?” 闻言,皇后点点头道:“倘若是别家的妻妾就罢了,好生照料、最多再赏些银两绸缎即可,可偏偏是江夏郡王府上的,真是叫人……” 皇后没再把话说完,叹了口气,看起来更愁了几分。 “这江夏郡王本就是个无理亦能搅三分的主儿,今日云王妃来看月华,本宫这心里就忐忑不已,生怕平白脑出什么事端,没料到她一反常态,待月华恭敬有加,还费尽心思带了月华往日爱吃的点心来讨月华开心,本宫本以为终于能让月华趁机去见见天光,哪料竟出了这种事,那四皇子若咬着不放,岂不是又给皇上添麻烦……圣上当今龙体欠安,这可让本宫如何是好!” 皇后近些日子本就因为挂心皇上康体而颇多劳累,当下意外更使其看起来老了几分。 李明德看在眼里,颇多心痛,忙开口劝道:“无妨,孩儿去同四哥说说即可,这事是意外,谁都不想发生的,况且云王妃并无大碍,只是需要休养,若他心有怨愤,多给些赏赐就好。” “本宫就怕他狮子大开口。”皇后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那就让孩儿先去探探口风,天黑前王妃不回到郡王府,他无论如何都会来要个解释的。” “可在他心中,你怕是他最大的敌人,一旦他刻意歪曲了意外,非要说我们有心谋害云王妃,岂不是会对你不利?还是本宫派人去说明情况吧!” “母后放心,”李明德言笑晏晏道,“孩儿自有分寸,李明阳纵使心思再盛,也总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将孩儿绑了才是,更何况此事是意外,倘若我们当真有心针对云王妃,她应当已经香消玉殒了才是。” “香消玉殒”四个字说罢,李明德意味深长朝云馨休憩的方向瞥了一眼。 皇后看李明德似乎主意已定,一时之间亦拿不出其他的好法子,只好点点头道:“你带些护卫跟着去江夏郡王府吧,一旦发生什么状况,也好脱身。” “放心,不会发生任何状况,”李明德安慰道,“母后,天色已晚,明德还是早些出宫得好。” 见状,皇后虽不舍,还是点头应了下。 李明德出宫后,直奔江夏郡王府,只是心底却颇存几分疑虑,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云馨是如何坠湖的,但念及月华受了惊,他并未仔细盘问,只能等改日再进宫探望云馨窥探一二。 没一会儿,马车在江夏郡王府门前停了下。 正值黄昏时刻,李明德微微仰头朝西方看去,天边一抹浓烈的红霞,衬得周遭一片迤逦,可眼前着江夏郡王府的府邸,却似笼罩在阴郁之色之下。 拍了门,很快就有下人前来应门,看到是李明德,眼中闪过一道惊诧,但转瞬就恭敬问了好。 “我来找我四哥。”他刻意说得亲昵了些,往日是断不曾如此的,骄傲这种东西早就随着皇家血脉刻入了骨子里。 正文 二百五十八章:投石问路 “寿春郡王请随我在府中等候。” 下人毕恭毕敬将他请到了前堂,没一会儿,李明阳就现了身。 “呵,真是稀客。” 只见李明阳身着一身白玉色长袍,较之平日里看着雅静了些,只是眼角眉梢依旧张扬,一副没有将李明德看在眼里的做派。 “五弟怎地忽然想起了我这个哥哥?难道说,父皇……” 说着,他没再说下去,手持茶盏,朝茶面飘起了的立尖儿毛峰吹了口气,抬眸道:“但不论怎样,看到五弟,我还是开怀的。” 李明德看自己才踏入这王府片刻,李明阳就已经搭了戏台子,一副话里有话的模样,当即道:“我方去了宫里。” 果然,听到这话,李明阳的面色紧张了几分。 他甚至来不及品茶,将手中茶盏置于一旁的案上,正色道:“哦?不知宫中又传来了什么‘好’消息,让五弟如此着急想要同我分享?” “四哥的话,明德听不懂。” “不懂?你果真是滴水不露,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暴露自己的心思半分,”李明阳唇角的笑令人生骇,“也不知是皇后教得好,还是你本身就有七窍玲珑心,可你知不知道,古时那个有着七窍玲珑心的比干,可是被挖了心啊。” 说罢,李明阳忽然朗声大笑一阵子,那笑声令人不寒而栗。 “四哥多虑了,明德此番前来,不过是想告诉四哥方才在宫里碰到了云王妃。” “嗯,云馨去探望月华郡主,本王知晓此事。”李明阳若无其事说着,就像是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一个与己无关的人。 “只怕今日云王妃暂且难以回到江夏郡王府了。” 李明德冷冷的话语落了音,本举止泰然的李明阳手下竟顿了住。 他花费了一些力气才佯装无事抬眸道:“五弟不妨把话说清楚。” 可略显生涩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的紧张。 而李明德精准捕捉到了这一变化。 他暗自打量着李明阳眼角眉梢一点一滴的变化,斟酌着该如何开口,心底却蓦地升起一分疑思——李明阳当下明显是一副心虚的模样。 云馨入宫探望月华,明眼人都看得出目的不纯,但究竟是为了什么,却无人猜得清楚。 “云王妃——”李明德又开口道,“在宫中出了意外。” “意外?”此刻的李明阳几乎已经难掩紧张神色,双眸之下的青筋都若隐若现,“什么意外?” 李明德看他那副模样,心下了然,放下茶盏,平静道:“不慎落水。” “人呢?是死是活?” 李明阳问得果决,那样子就像是在等待一个裁决,而非担忧自己的结发妻子性命安危。 李明德心底愈发疑惑,他毫不掩饰仔细打量了李明阳一番,轻声道:“四哥是希望她死,还是希望她活?” 一字一句,听起来甚是轻巧,却又像是在天边震起一道惊雷。 短暂的沉默之后,是李明阳暴怒的声音。 “李明德!云馨是本王的结发妻子!本王怎会希望她去死!你方才那番话,分明就是杀人诛心!” 说罢,他上前一步就死死揪住了李明德镶着流纹银丝边的衣领。 华服在掌中被揉皱,却仍是不及李明阳脸上因为盛怒而皱起的纹路。 可面对斥责,李明德仍从容不迫,薄如纱织的眼帘轻轻眨了下,唇角勾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抬腕用指腹轻轻敲了敲李明阳的手背,应道:“云王妃很好,不会有事,四哥大可放心。” 听他这么说,李明阳脸上因盛怒而拢起的绛红才如潮水般缓缓褪去。 “此番我前来府上,就是为了告诉四哥这件事,四哥若想念云王妃,大可将她从宫中接到府上好生照料;若信得过母后,也可以留她在皇后的寝宫休养,母后已经发了话,无论怎样处置,都看四哥的意思。” 闻言,李明阳不屑朝后退了一步,背过身道:“明日一早我就会进宫探望,就不劳五弟多虑了,天色已晚,我就不留五弟了。” 说罢,起身朝府内后院离去。 李明德立于原地望着他的背景看了一阵子,亦收回眸光,由江夏郡王府的下人领着出了门。 李明阳回到书房坐在案旁,手指在一旁的书桌上轻轻叩着,双眸似盯着哪一处看着,一言不发。 没一会儿,下人来回复说已经将李明德送出府且看着他远离了,李明阳才放下几分心来。 可还没来得及轻松片刻,眼前一个黑影划过,那熟悉的声音又响在耳畔。 “王爷果真胆识过人,竟连自己的女人都能推出去做替死鬼。” 依旧是一日前来了府上的那黑衣人。 闻言,李明阳怒道:“现在天还未暗下去,你为何如此堂而皇之出现在我府上?被旁人撞到了怎么办?” “旁人?”那人言语之中颇多不屑,“王爷这府上除了自己的下人,还有什么旁人?” “隔墙有耳的道理你不该不懂。” “我自然是懂,”那人凑在李明阳跟前道,“所以方才王爷同那寿春郡王的对话,我听得一清二楚。” 一道道低沉的话语,宛若来自地府罗刹。 李明阳倒吸一口冷气道:“你偷听我的谈话?” “怎么?不可?”黑衣人虽蒙了面,可那双桃花眼却显得分外妖娆,似可蛊惑人心。 “你监视我?” “王爷,别说得那么难听,你同我们是在一条船上,我只是担心王爷做事心慈手软出偏差罢了,但当下来看,我的这种担心还是略显多余了。” 李明阳看起来处于盛怒边缘,但最终还是忍了住,只冷道:“既然知道我们是在一条船上,那就请你们以后给我应有的尊重,没错,我是仰仗着陈家给我的兵力和武器,但事成之后,好处不会少给你们!” “呵,”黑衣人冷笑一声又道,“王爷之前所说的好处,我们陈家是看不上的,选择和王爷合作,不过是我祖父要放长线,钓大鱼罢了。” “你们!” 纵使李明阳见惯了各种尔虞我诈,可听到黑衣人赤果果的要挟,还是颇感震惊,一双本好看的凤眸此刻几乎被恐惧所填满,一动不动盯着黑衣人,说不出话。 “我们?” 黑衣人忽然伸手将脸上蒙着的黑色缎布摘了下来,露出一张不输于当今任何皇家子嗣尊贵气质的容貌、并多了几分妖冶,让人看得挪不开眼,却有心生忌惮。 “王爷,这艘船早就离岸了,船要往哪儿开、怎么开,恐怕都不是你能做得了主的,王爷若是聪明,凡事好好配合我们,一切好商量;若是不够聪明,于我们而言,宁可再找一个更为听话的傀儡,也不会再在王爷身上多押半分银两,孰重孰轻,王爷一定比我算得清楚。” 说罢,那黑衣人缎布重新戴于面上,几个闪身,就消失在光天化日之下。 而李明阳,则似一尊忽然坍了底部的泥塑,颓然坐在身后的暗纹木椅上,额头上竟已满是冷汗…… 云馨在宫里不慎坠湖的事很快就传到了李瑾瑜耳中。 他自几日前从云府回到天泉山庄后,几日不得安宁。 思念颇盛,却也找不到随意去见云家的由头,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一切都是因为这天泉山庄离京城有段不近的距离,倘若自己安宅在城中,不时偶遇倒也说得过去了。 他以为自己藏得很好的小心思很快就被国夫人看得一清二楚。 “眼看就要变天了。”国夫人仰头朝天边望着,可此刻晴空万里,湛蓝的天空中只有几缕白云悠悠挂着,没有半分要变天的意思。 李瑾瑜刚要开口问,当即意识到国夫人是挖了坑请君入瓮,于是轻轻应道:“嗯,娘还是回屋歇着吧,免得待会儿淋了雨。” 看他没有半分反驳、反倒反将一军,国夫人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就凑到李瑾瑜眼前字字慢道:“眼前的天没变,可城里什么样,你我可都不知道,瑾瑜,你就不担心云姑娘?” 听到“云姑娘”三个字,李瑾瑜当觉心底一颤。 抬眸看了自己娘亲双眸之中藏不住的笑意,李瑾瑜一脸正经道:“娘说的这是什么话?现在云君姑娘在云府,完全可以保护好自己,但我若纵使贸贸然出现在京城,被有心之人看去,恐怕又要被扣上蓄意造反的帽子。” 说着,他也压低了声音轻道:“圣上恐怕没几日可活了。” 听到“圣上”二字,方才还想着要追问自家儿子的国夫人,双眸染上一层灰霾。 二十年前的一幕幕亦不断浮现在眼前。 “娘,”李瑾瑜起身搀扶了国夫人道,“之前云君总说我欠她一命,以往我不懂,细细回想,倒是懂了;当时若非前往京城的路途之中遇到她,我大概早就中计、不再这人世了吧?” 听李瑾瑜如此设想,国夫人面露不忍,却也只能无力地微微点头。 “当日她拦住了我,算是同我的缘分,谁都未曾料到日后宫内竟出了那样的乱子,恐怕那皇城之中,还暗伏着我不知晓的力量,所以即便是圣上将不久于人世,我依旧不能轻举妄动。” 正文 二百五十九:旁敲侧击 自云鼎山“意外”死在小妾房中后,云府门可罗雀,街坊少不了闲言碎语。 但先前还克制着,只是云老夫人下葬后,那些长舌妇便不安分起来。 昭容先前听到了隔壁宅子里的下人嘲讽云君,气不过上去理论,哪想被追着打了一顿,会到府上又不想烦扰云君,便忍气吞声没有提及。 此番给李瑾瑜开门,却被一眼看了出来。 “昭容?云姑娘训斥你了?” 李瑾瑜看她一脸不悦,虽仍礼数周到,却甚是勉强。 昭容先是一惊,随即拼命摇头道:“小姐待我极好,怎会训斥我?就算是训斥,也定然是我做错了,裕亲王何出此言?” 看她护主心切,李瑾瑜倒很是欣慰,笑道:“我看你一双本甚是好看的眼睛挂着红,不是挨了训还能是什么?” 他打趣说着,可眼角却悄然扫了宅内一周——此刻的云府看起来风平浪静,笼罩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之中。 看李瑾瑜主动问起,昭容一面引路一面小心道:“旁的一些闲人,看云家式微,主子趾高气昂脸色不善也就罢了,做奴才的也跟着狐假虎威,让人瞧了真是恶心,我气不过,说了两嘴,那些狗腿子竟开口讥讽小姐,我当然要……” 说着,她一个哽咽,李瑾瑜当即猜出了大概是怎地回事。 “原是此,本王会替你出头的。”他当即允诺道。 闻言,昭容一惊,忙拦道:“万万使不得,都是些小事罢了,若被大小姐知道昭容劳烦裕亲王出手做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恐怕大小姐会将昭容赶出云府的。” 看她担惊受怕的样子,李瑾瑜笑道:“好,那我暂且给那家人一些薄面,但是昭容,最近你有没有发现……” 说着,他悄然朝四周晃了下,确认方才看到的身影应当不在,在低声道:“最近云府可曾出现可疑人影?” “可疑的人影?”昭容拧眉仔细思索一番,摇摇头道,“大小姐为了节省开支,将一些奴仆的卖身契交给了他们、给他们以自由,仅留了几个贴身的人在身边,日常在府里做事,当真没遇到过眼生的,况且这云府也并非随便一个人想进就能进来的,不知裕亲王所问为什么人?” 听她如是回答,李瑾瑜依旧不放心,只笑道:“没什么,我还是先见一见云君吧。” 转眼,他就在听涛水榭见到了云君,恰云君在绣花。 “大小姐,裕亲王来了。” 云君手下一顿,不小心刺破了指尖。 “嘶——” 顾不得仔细查看指尖的伤口,她忙放下了绷子,起身道:“云君见过裕亲王。” “怎地忽然如此生疏?” 李瑾瑜已然皱了眉头,上前一步就牵了云君方才受了伤的手,低道:“让我看看,扎哪儿了?” 一旁的昭容见状,满面笑颜忙退了出去。 “没什么。”云君用了力气想要将手从李瑾瑜手中抽出来,哪想竟被捏得死死的。 不仅如此,李瑾瑜手臂一开一合,竟将云君整个人圈入了怀中。 耳鬓厮磨。 他脸上没有半分尴尬之色,极为自然亲昵地在她耳畔问道:“你不告诉我,我可就自己看了。” 说罢,宽厚温柔的掌心稍一用力,就将云君五根如削葱根般的手指摊了开。 只见云君白皙的无名指尖上,立了一滴晶莹血珠,乍一看竟似一朵山茶花的花蕊。李瑾瑜看了先是心疼,随即心底又浮现起一丝异样,浑身也像是跟着热起来了似的。 他深吸口气,终将手放了开,凝视云君片刻,眼神又落在了被放在一旁的绷子上。 “在绣什么?”话未落音,他的手也跟着将绷子拿了起来。 “不要!” 云君想要阻止已然来不及,眼睁睁看着李瑾瑜将她绣了一半的刺绣拿在了手中。 “这是……”李瑾瑜细细端详着,嘴里跟着说道,说了一半,唇角带了笑。 而云君却羞得满面通红。 她绣的不是别的,恰是一对鸳鸯,不止如此,鸳鸯头顶还有一株桃枝,上面点缀了几多桃花。 “桃花?” 李瑾瑜佯装没看到那鸳鸯,只双眸含笑道:“桃花甚好,可以酿了桃花液让佳人敷在脸上。” 听他如是调笑,云君更羞了几分。 怒而将李瑾瑜手中的花绷子夺了去,背身不再同他说话。 这怕是李瑾瑜第一次看云君如此寻常女儿家的一面,只是看着她的背影,也觉得心头似洒了一盅桃花酒。 半晌,待体内那股燥热终于褪了去,他才开口道:“云君,我今日来可是为了正事。” “正事?裕亲王若当真有正事,方才何以还捉弄云君良久?” “我哪有捉弄?” “堂堂亲王竟不肯承认……” 云君又急又恼却没有法子,那绣花绷子就在眼前,她表现得再若无其事,可只消看那绷子一眼,心底就跟藏了头小鹿似的,砰砰跳个不停,思来想去,只好作罢,不再同李瑾瑜计较,冷道:“那裕亲王有何正事?” 说着,他冲国夫人缓缓摇了摇头。 闻言,国夫人一脸心疼,抬腕轻轻抚摸了李瑾瑜的面颊,道:“是娘拖累了你。” “怎么会?”李瑾瑜亦揪心应道,“当初娘是拼了命护住了孩儿,瑾瑜铭记在心。” “可娘现在却帮不上半点儿忙。”国夫人依旧满脸愧意。 “当下的局势谁都看不清楚,除了寿春郡王和江夏郡王势不两立之外,暗中埋伏的那股势力恐怕更难缠,况且,还有云君……” “云君?云君又是怎么一回事?”国夫人很是惊诧。 李瑾瑜郑重看了自己母亲片刻,不愿将云君是前朝皇上的外孙女一事说出来让她平添烦恼,于是只笑道:“没什么,瑾瑜知道娘想让云君做你的儿媳妇,瑾瑜会尽力。” 听他终于说到了心坎儿上,国夫人笑逐颜开。 “娘就是这个意思,所以你大可在京城买个宅子安稳住下,虽说你身份特殊,但之前毕竟也算是护驾有功,事到如今,娘相信圣上不会为难你的。” “好,瑾瑜会派人去城内查探一番。” 劝好了国夫人,李瑾瑜对云馨坠湖一事却放不下心来,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云府走一趟。 李瑾瑜抵达云府之时,天色已变暗。 他正要从后门入府,却忽然发觉头顶似闪过一个人影。 虽并未真切看到,但仅凭感觉,他也知道那人轻功在他之上,绝非普通人。 耳畔风声响起,李瑾瑜不动声色敲响了云府的后门…… “听闻今日宫里出了事。” “出事?”云君转了身过来正色道,“出了什么事?” “你那不省心的三妹,不幸在宫中坠湖了。” “云馨?”云君似不敢相信。 李瑾瑜点了点头。 “死了吗?” 云君此话一出,李瑾瑜竟忍俊不禁。 憋了笑应道:“要让云君姑娘失望了。” “我想也是,都说好人命不久、坏人活千年,她那般蛇蝎心肠,怎可能轻易就丧了命呢?” “你不觉得此事有蹊跷?” 听李瑾瑜如是发问,云君才细细思索一番,抬眸问道:“裕亲王方才说她是在宫中坠湖的,那定然是随江夏郡王一起入宫的了?” 李瑾瑜笑着摇了摇头,道:“江夏郡王可是在自己的府中安稳度日呢。” “云馨独自入的宫?” 李瑾瑜点了点头道:“正是。” “奇怪,”云君眉头紧蹙道,“她同宫内之人没有任何交情,难不成是皇后宣入宫的吗?” “当然不是,但她入宫,恰是为了探望月华郡主。” “什么?”云君忽地冷笑一声道,“岂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正是。”说着,李瑾瑜忽地走近一步,几乎真个人贴在了云君身侧。 云君想要躲闪,却是已来不及,整个人都被牢牢抱在了李瑾瑜的怀中。 “裕……裕亲王还请自重……”云君一脸仓皇。 可李瑾瑜却在她耳畔轻声道:“别动,隔墙有耳,我有话跟你说。” 云君当真不动了。 耳畔几乎感受到李瑾瑜的鼻息,让她感觉一阵难捱,可李瑾瑜的话却是结结实实砸在了她心上—— “方才我从后门进府时,看到一个可疑身影,那人功夫不在我之下,你要多小心。” 说罢,李瑾瑜就放开了她。 云君在原地怔愣片刻,又盯着李瑾瑜仔细端详,确认他没有半点儿玩笑的意思,心底不免一惊。 倘若他所言非虚,很可能那可疑之人已经在云府埋伏许久了,但这些日子,云君从没觉察出半点异样,如此一思量,怎能不害怕? “谢裕亲王。”她毕恭毕敬道了谢,不禁又陷入沉思。 “本王今日来就是要告诉云姑娘令妹的事,她虽已是王妃,但好歹是你名义上的妹妹,本王觉得——”说着,他顿了顿,遂笑道,“若云姑娘不嫌弃,大可随本王进宫去探望一二,更何况你同月华本就是旧识,见一面,解开之前的误会也好。” 听李瑾瑜说到断手断脚的月华,云君愁从中来。 正文 二百六十章:初见陈寅 当初月华为了李明德可以夺得皇位才落了个如此的下场,而月华对李瑾瑜的心思亦是昭然若揭,无论怎么看,恐怕月华都不欢迎她。 云君抿抿唇道:“还是算了,也许对月华郡主而言,此生再见不到我反倒是好事。” 看她如此坚持,李瑾瑜只好道:“既如此,明天一早我会入宫探望云王妃,以防这件事有其他蹊跷。” “嗯,你要小心。” 云君深知当下时分对李瑾瑜而言主动入宫意味着什么,不免担忧,情之所至提醒道。 闻言,李瑾瑜甚为受用,含笑点头道:“我自然会小心,否则怎么来云府见你?” 听他忽然又调笑起来,云君板了脸道:“裕亲王若没有其他事,可以回天泉山庄了,毕竟天色已晚,让国夫人独自在山庄候着也不妥。” “你是在赶我走?” “裕亲王可以如此认为。” 看云君没有半分妥协的意思,李瑾瑜只好无奈笑笑,多看了她两眼,返身朝外走去。 只是走到大门处,又回头轻声叮嘱道:“别忘了我方才的话,你即便身在云府,也要万事小心。”说罢,眼眸朝上,不经意间扫视了云府上周,似要找出方才看到的身影,却一无所获。 云君当即明白他指的是方才提到的神秘人,抿唇点了点头道:“我虽只有些三脚猫的功夫,但还用得上,倘若有人要害我,早就出手了,裕亲王不必过于忧虑。” 李瑾瑜虽有满腹忠言说给云君听,却也只多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出了云府。 策马经过云府旁边的宅门时,他忽然想到昭容先前那副委屈的样子,刻意在门前停了住。 哪想,恰一个丫鬟将边门打了开,一边捂着鼻子一边道:“手脚利落些,不好好干就将你派去隔壁云府,‘云府云府’说得好听,可早已不是往日的中书令府上了,当下独木难支,过去了恐怕连一口肉都吃不上了。” 被斥责的下人扛着一筐菜根果皮和炭灰,看样子是要拿去埋了,一边唯唯诺诺地听从,一边附和道:“是,那云小姐当下还不如曼娘你风光。” “呵,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不过那云大小姐也不是吃素的,听闻竟深得那什么安、什么国的大使的欢心,啧,还不是狐媚功夫。” 闻言,李瑾瑜眸底划过一道暗芒,亦改了主意。 他拉了缰绳转过身,毫不避讳地正面打量了那被唤作“曼娘”的女子。 先前听昭容的意思,说了云君闲言碎语的当是这家的仆人,当下他定睛看了,看出这大抵是个通房丫头——自认为上了榻就有了说话的底气。 正搔首弄姿之时,曼娘察觉到了李瑾瑜的目光,张扬的眼角一阵翻飞打量,看出了李瑾瑜非富即贵,整个人也较之前收敛了些,只是无意中靠着自家偏门门栏的姿态竟有几分勾栏院的模样。 李瑾瑜认清了她那张脸,淡然笑了笑,起身离去。 李瑾瑜自云府离开后,云君独自在前堂坐了好久,直到昭容在她眼前晃了晃手,才收回了神。 “小姐是在想什么?若是思念裕亲王,方才又为何迫不及待将人给赶走?” “你这丫头,最近越发放肆。”云君板了脸训道。 “昭容句句属实,哪有放肆?”昭容反倒更得意了几分,忍笑道,“方才昭容见裕亲王来看小姐,忙知趣地躲开了,小姐还不领情。” “你再打诳语,小心我家法伺候。”说着,云君竟站了起来作势要追打昭容。 昭容忙笑着躲道:“昭容不敢了不敢了,求小姐放过。” “快去准备晚膳吧,明日还要早起。”云君故作一副严肃的模样。 “明日小姐要入宫?” 闻言,云君拧眉道:“你还说自己知趣躲开?怎地又偷听我同裕亲王的谈话?” 昭容未料到自己三言两语就露了馅儿,吐了吐舌头道:“昭容也是关心小姐,云王妃诡计多端,她居然会主动去探望月华郡主,而且恰是趁着探望的时候在宫中坠湖,这件事怎么想怎么奇怪,其中必有可疑,昭容是怕小姐再中了她的计。” “放心,我的身份并不能随随便便入宫,明早裕亲王自有安排,无论怎样,他都会办妥帖的。” “那是自然,裕亲王不显山不露水,其实在小姐心中早已无所不能了。” 这一次说罢,昭容没再等云君“发怒”,拔腿就朝外跑了出去。 云君哭笑不得,只好摇摇头叹道:“看来是我平日疏于管教了,改日你们若再敢拿我寻乐子,当真要让你们吃苦头了。” 她自言自语的话刚落了音,头顶竟传来一声低笑。 随即就是一个飞影不偏不倚站在了眼前。 云君察觉,刚要出声,忽然听到昭容在外喊道:“大小姐,陈公子来了。” 顿时微微皱眉,再看一道黑影离去,突然出现的人,竟是消失无影。 不由疑惑起来,能自有出入云府不叫人觉察,绝非等闲之人。 可来人什么都没做,只是出现再次消失,却叫她心中不解。 她来不及思虑更多,起身走出前堂,看到陈丰正笑盈盈跟昭容说这些什么,手里则小心翼翼捧着一个布包,看样子里面装着些宝贵的东西。 “丰儿,”云君上前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来看姐姐?” “云君姐姐,我来给你送样东西,”他笑吟吟道,说着,就打开了手中的布包,只见其中竟是几粒种子,“这是日前旁人送我的梅花种子,当下播种最好,丰儿觉得云君姐姐同这梅花最是相似,倘若能在云府栽上几株,最好不过。” 说着,他一脸天真无邪,丝毫看不出曾是一个为了求生竟能忍自断双腿之痛的少年。 闻言,云君小心将那布包接到了手中,笑道:“丰儿最有心了,什么好事都惦念着姐姐。” 陈丰还想再说些什么,忽然眸心一顿,眉头也拧了起来,思忖片刻,小心翼翼道:“云君姐姐,你可否离我再近一些?” “再近一些?”云君察觉出他面色异样,不知缘由,但仍按照他说的去做了。 只见云君微微俯身,陈丰一双秀目茫然盯着前方,却在云君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时候忽道:“可以了。” “可以了?丰儿,你怎么了?” 说着,云君抬腕想要去抚他的发,竟被躲了开。 “云君姐姐,对不起,丰儿……丰儿还有些别的事要做,今日先行告辞,改日丰儿再来看姐姐。” “好。”看他神思恍惚,云君知道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但亦明白直接问是问不出的,果断应了下,将陈丰送出了云府大门。 陈丰来时坐的马车候在大门外。 两个下人将陈丰扶上了马车,陈丰轻轻掀帘,再度对云君轻轻颔首以示告辞。 云君立于门前,看着陈丰的马车逐渐离去。 待再看不到那马车时,云君的脸色却越来越差。 “小姐这是怎么了?”昭容在一旁问道,“方才陈公子忽地就变了脸色,是不是身体抱恙?小姐若担心,明日昭容前往探月园去送些药材。” “不必,”云君淡淡道,“方才你没看出那马车有所不妥吗?” “马车?”昭容疑道,“马车有什么不妥之处?” “那车里,恐怕藏了一个人。”云君说着墨黑的眸子透着一丝冷意,忍不住叫人瞧着心中生寒。 “什么?”昭容大惊道,“那陈公子的安危……这可怎么办?小姐方才怎地不拦住陈公子?” “丰儿虽身有不便,但心思聪颖,也并非手无缚鸡之力,我看得出,他又怎看不出?” “小姐,昭容越发糊涂了。” 想起刚刚突然出现在屋子里的黑衣人,云君面色越发凝重,下意识的开口:“那马车里藏着的,恐怕是丰儿的故人。” “故人?” “没什么,你去用晚膳吧,我独自一人待着就好。” 昭容虽仍疑惑着,但云君已发了话,只好听命离了去。 云君独自一人立于院内,看着秋风扫落叶喃喃道:“他前脚进了云家的院子,丰儿后脚跟过来,此人又能趁丰儿说话的空档藏在他的马车之中,一个念头在心底升起……” 蓦地心底一冷。 同一时刻,马车之内。 陈丰不苟言笑目视前方,车厢内却并不止他一人。 只见方才出现在云府的黑衣人一脸玩味,笑道:“我的好弟弟,你怎么舍得下陪你的好姐姐,送了几粒种子就落荒而逃了?难道在你心中,我就那么狠毒吗?” 说罢,他脸上的笑意倏尔不见,冰冷的眸光似凛冬的寒刃。 嘴唇紧抿的陈丰缓缓转过身,一动不动盯着眼前的人道:“我愿意将你视作兄长,也仅仅因为你和我同是生在前朝帝王家,我不得已罢了。” 陈丰的话当即就惹恼了那人。 绝美面容在盛怒之下似展翅密布的寒鸦,令人不寒而栗。 可陈丰的脸上却没有半点儿惧意。 好一阵子都笼罩在沉默之中。 正文 二百六十一章:各怀鬼胎 终于,那人紧闭双眸一阵子,开口道:“你帮我一个忙,我就可以跟祖父去帮你求情,让你远离不久即将到来的改朝换代的腥风血雨,保你平安度过后半生。” “哦?你认为我姓了陈,祖父肯放过我?云君姐姐当下姓云,祖父想必也没真正放过她吧?只要是陈家的人,哪个能逃过祖父的手掌心?你不也一样吗?寅哥哥。” 闻言,那叫陈寅的人怒意又攀至眼角眉梢,道:“你该记住,陈姓不过是当下我们隐姓埋名的工具罢了,你姓唐,你是前朝的皇孙,你和我一样,都和当下这大魏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呵,前朝……前朝……你也知那是前朝?”陈丰抖着手揪住了陈寅的衣领道,“我不愿成为他复国的棋子,倘若他不肯放过我,我宁可跟他同归于尽!” “那是你的祖父!” “那又如何!在他眼里我们是他的血亲吗?他不过将你、将我、将陈御哥哥甚至是表姐都看作自己复国的工具罢了!难道你还看不清楚吗?” “清楚又如何?不清楚又如何?”陈寅亦怒不可遏道,“你生在帝王家,就该认命!你可以锦衣玉食,即便是落败灭国也终究是贵族,是那些贱民比不得的!你还有什么不知足!难道像裕亲王那样被人生生夺了九五至尊的龙位、只能在天泉山庄无所事事才是你向往的日子吗!” 听他忽然提到裕亲王,陈丰敛了怒意,冷道:“这和裕亲王有什么关系?你为何提起他?” “怎么?他一个傀儡亲王提不得吗?”陈寅说着眼中神色淡淡的叫人看不透她的心思。 “不,我太了解你了,你怕不是要同裕亲王作对吧?” “呵,他姓李,从生下来的那一刻,我们的命运就注定了。他要夺回他的江山,我也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这一切都是早就注定了的。只不过现在因为一样东西,把事情提前罢了。” 说着这些话的陈寅看起来多了几分冷意。 陈丰却一脸忧虑,不可置信般缓缓开口道:“抢一样东西?难道在你眼中,表姐只是一个工具吗?” 闻言,陈寅没有半分羞愧,反笑道:“你果然是我的好弟弟,总是知道我在想什么。” “云君姐姐这些年受了不少苦,你何苦再去骚扰她?”陈丰怒意难遏。 “呵,你同她相认也没多久,怎地如此替她着想?她受了不少苦?我们呢?她好歹是中书令的女儿,即便云鼎山死了,官位被驳了,可依旧有裕亲王护着、寿春郡王守着,你心疼她?不如心疼心疼自己吧!” 说罢,他眼眸一转:“再说,你怎知若我得到她便是不好?” 马车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看样子,探月园马上就要到了。 陈寅靠在马车辕上,面色平静的开口:“你该明白我要做什么,祖父要做什么,云君背后有欧阳珣的支持,欧阳珣表面上虽只是安南国的摄政王,可整个安南国朝堂都要看他的眼色。便是因为这一点,祖父也绝不会让云君落入旁人之手,她注定是唐家的人!” 说着,他朝前探身靠近陈丰道:“祖父年事已高,你若有心就莫要再违逆他的意思,回去看看吧。” 闻言陈丰看着陈寅眼中神色越发的复杂:“表姐心悦裕亲王。” “那又如何?”陈寅闻言回过头对上陈丰的双眸:“如我们从来不能由着自己喜欢过活不是么?她既是姑姑和欧阳珣的女儿,那边注定了。今日我并非要与你争个高低,只要你明白有些事情你可以随性,但有些事情莫要忘了你的身份。” 说罢,马车恰停在了探月园的门前。 陈寅掩面,也不再避讳车外的下人,一个飞身,就腾空而出,顺着一排气派的屋顶,迅速消失得无影无踪。 “护驾!” “公子可还好?” 马车外的人惊慌失措,忙掀了帘子朝里看去。 陈丰面色却是难看,却只低道:“我无碍,进园去吧。” 这一夜似乎过得格外不平静。 翌日一大早,李瑾瑜就从天泉山庄赶往皇宫。 护驾有功之前,他若出现在皇宫方圆数里之内,只怕还来不及踏足城门之内,就会被层层官兵包围住。 如今想来,颇多讽刺。 顾不上想太多由头,他索性直言自己是为了探望月华郡主才赶来宫内的。 皇后虽疑惑,但知道月华原本一向对李瑾瑜心生好感,虽不明白其中缘由,但想着能让二人见上一面亦是好事。 除此之外,皇后亦有自己的打算。 一旦皇上驾崩,她最想看到、亦是于她最有利的,就是李明德登上龙位。 可除了李明阳,李瑾瑜的存在亦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威胁。 李瑾瑜手中虽没有兵权,但他才是最应当继位之人,一旦朝廷内部有官员暗中勾结想要拥护他成为九五之尊,她这些年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想着这些,皇后私心想要将月华嫁给裕亲王,如此一来,于情于理,李瑾瑜都不好再去争那王位。 一番思虑后,李瑾瑜已走至跟前。 “瑾瑜见过皇后娘娘。” “真是巧了,这几日怎地都要来探望月华,往日里,来我这寝宫的,可没几个人还惦念着我这侄女。” 皇后脸上虽带了笑意,可开口就给了他一个不大不小的下马威。 闻言,李瑾瑜垂眸浅笑,道:“是侄儿疏忽了,该早些来探望月华妹妹的,她近日来可还好?” “她好不好,要裕亲王自己看了。” 说着,皇后冲宫女道:“把月华郡主请来吧,裕亲王来了。” “是。” 可过了好一阵子,月华才缓缓现了身。 皇后打眼一看,发现月华今日的发式格外别致,一看就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见状,皇后都不免吃惊道:“今日怎地如此隆重?看来你瑾瑜哥哥在你心中的地位果真不一般。” 被皇后明晃晃打趣,长久都不愿见人的月华当即羞红了脸。 可当下的她断了手,连掩面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做不了,当下又一阵心酸,眼看着脸上羞涩与笑容不在,徒留悲痛。 皇后知道概是月华又开始介意自己当下的模样,忙道:“瑾瑜,快别站着了,陪月华出去走走吧,昨日江夏郡王府的云王妃好心来一趟,哪料到竟不慎坠湖,让月华也受了惊,今日你来了我才放心,你陪着,断不会发生那种意外的。” 闻言,李瑾瑜故作惊讶道:“还有这等事?” “嗯,本宫也是吓坏了。”皇后无奈摇了摇头。 “那——”李瑾瑜眼帘微垂,似不经意般提道,“云王妃可还好?” “没什么大碍,当下仍在本宫寝宫歇着呢。” “在这里?”李瑾瑜更是吃惊了些。 “对,毕竟是因为来探望月华出的事,看不到她康复,本宫心里也难捱,索性直接在这里住下,有太医伴着,当真有什么需要也更为方便妥帖些。” “皇后娘娘考虑得极是,”李瑾瑜不动声色赞了,又道,“瑾瑜既然已来了,可否方便见一见云王妃?” “见云王妃?”皇后满眼犹疑,看向他的目光亦多了些戒备。 “瑾瑜偶尔回到京城,一向同云家大小姐交好,云王妃毕竟是她的家妹,故而瑾瑜想着也算是替她照拂一二。” 李瑾瑜话说得好听,可实事并非如此。 皇后心知肚明,却又找不到什么理由反驳。 正犹豫的空当,在外守候的宫女竟前来禀报道:“江夏郡王求见。” “什么?” 皇后当即一筹莫展。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不由抱怨了一句。 李瑾瑜听到了,轻道:“今日可当真是巧了,没料到竟能在宫里同江夏郡王见上一面。” 皇后一时想不出不见的理由,更何况裕亲王也在,只好吩咐道:“请进来吧。” “是。” 片刻后,李明阳步入皇后寝宫,刚对皇后问了好,抬眸就看到了李瑾瑜,眉心一皱,竟没来得及掩饰自己的厌恶。 李瑾瑜虽并未直视,却将一切瞧得清清楚楚,唇角微勾,亦做出一副甚为看不上李明阳的模样。 李明阳身为江夏郡王,即便当下是皇储,但说到底,并不如这裕亲王的身份高贵。 “人在屋檐下”,亦只好先忍气吞声问了好。 “明阳见过裕亲王。” 李瑾瑜思及他之前对云君的百般残害,只冷哼一声,没再说些别的。 李明阳万没料到自己刚进了宫就受了李瑾瑜的气,当即想要一走了之,可又想着大事为重,终是忍了下来。 皇后在一旁倍觉尴尬,忙道:“明阳今日前来,是来探望本宫还是来探望云馨呢?” 闻言,李明阳毕恭毕敬道:“孩儿许久未来探望母后,自知有愧,今日探望母后为重,顺道看看云馨,毕竟她在此休养一日,劳烦母后了。” 看到他并非如己所想会借云馨坠湖之事找麻烦,皇后心里终于宽慰了些…… 正文 二百六十二章:打探消息 许久未出声的月华忽然怯生生道:“瑾瑜哥哥,还是陪月华去外面看看吧。” “是啊,”皇后忙道,“瑾瑜,你站了好半天了,趁着天光正好,陪月华去外面走走吧。” “是。” 李瑾瑜领了命,伴在月华身边朝外走去,只是转身时,多看了李明阳两眼。 李明阳着了一身宝蓝色祥云暗纹直缀,站在皇后寝宫内亦不输半分气势,只看这皮相,不知情的恐怕也难以料到他会是怎样一个心狠手辣之人。 两人擦肩而过。 李明阳唇角露出难以被察觉的笑。 待李瑾瑜同月华走了出去,皇后寝宫内似清净了许多。 皇后对一旁的宫女轻道:“去看看云王妃身子可好了些,告诉她江夏郡王来了。” “是。” 很快,云馨在两个宫女的搀扶下从内室走了来。 虽不过一日之隔,看起来竟当真清癯了些。 李明阳一改素日里待她的冷淡同不屑,全然一副深情的模样,上前蹙眉执手相问,句句关切。 “身子可还好?” “嗯,让王爷担心了,是云馨无能……”一开口,她竟落了泪,颇使人动容。 李明阳眸底划过一道冷冽,可说出的话却是暖人的心窝子。 “我陪你出去走走?恰有些话要跟你说。” 闻言,皇后忙让宫女将珍藏的一件裘皮大氅拿了来,道:“外头风寒,这是之前安南国进贡的一件贡品,本宫就赏你了。” 说着,那宫女手捧裘皮大氅走到了云馨跟前。 云馨忙要跪谢,被拦了住。 “你身子骨还弱着,不必拘礼。”皇后温和笑道。 “是。” “快跟明阳去说说贴心话吧,这才一日不见,竟如此思念了,本宫看着倒是倍感安慰。” 皇后笑盈盈走了开,李明阳再面对云馨之时,却已变了脸色。 他毫不掩饰地对云馨上下打量了一番,冷道:“我有话对你说。”说罢,转身朝外走去。 云馨顾不得将大氅好好披在身上就追了出去,走出皇后寝宫,才惊觉外面的天气竟如此寒冷,前一日坠湖导致她染上了咳疾,她一边咳一边道:“明阳,我有些怕冷,我们找一个避风的地方慢慢说可好?我看就不如在皇后寝……啊!” 她来不及将话说完迎面就挨了李明阳一个结结实实的巴掌。 李明阳一双俊美眸子此刻满是阴鸷,他悄然环视一周,确认四下无人,低道:“明阳是你能叫的?” “我……”云馨抬手捂住了半边脸颊,再开口,哆哆嗦嗦道,“明……王爷,这是在宫里,让人看到可怎么办?” “让人看到?”李明阳声音更低了些,可神情却是跋扈,道,“本王敢打你,还怕别人看不成?” “不……云馨不是那个意思……”云馨眼帘一抖,泪水就跟着落了下来,迅速划过脸庞,整个人更是显得可怜了些,“云馨只是为了王爷的名望着想……” “本王名望需要你挂念吗?你有这个资格吗?”李明阳看似怒不可遏,浑身上下散发了令人不敢招惹的气势。 冷风中,他一动不动定睛看了云馨好一阵子,云馨兀自站在原地,强忍因吸入寒气而带来的不适,浑身发抖却不敢说半个字,甚至连咳嗽都是忍了又忍,没一会儿就双颊泛红,寒风再吹着,看着好不可怜。 末了,李明阳终开口道:“昨日坠湖,是怎地一回事?我派你来是为了看遗诏,不是为了出人命,当然,你若连这点儿小事都办不好,也不必活着回王府。” “回王爷,昨日坠湖是妾身的一个计策。” “呵,苦肉计吗?” “正是。” “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做?” “妾身想,只有住在皇后寝宫,才有可能得知遗诏当下藏匿在何处,也才有机会去偷窥,否则皇宫这么大,叫妾身怎地去找呢?” 闻言,李明阳看起来不再似之前那般愤怒,沉默片刻后应道:“还算是动了脑子。” 看他终于平息了怒意,云馨看起来才敢自由呼吸,匆忙放声咳了几下。 她吞了吞口水又道:“妾身知道这件事于王爷而言分外重要,故而妾身会尽力而为的。” “嗯,”李明阳从鼻子中哼了一声道,“还有,这件事要抓紧,否则等你看到了,我怕那老东西也撒手人寰了,若是那般,要你来看还有什么意义?” “是,妾身明白。” “嗯,”李明阳眸色终于温和了些,道,“今日李瑾瑜来拜见皇后娘娘,必然不简单,等下他若找机会同你问话,你一定要谨慎,不可露出马脚。” “是,但裕亲王说到底不过是当初被皇上打发了的废子,无论如何也没有能力同王爷争这以后的王位了吧?” “你懂什么?”李明阳压低声音道,“起码论资排辈,他就比我更有资格,朝中有不少老古董,届时若当真群起保他,免不了一场硬仗,当下我输得越少,往后才能赢得更多。” 他一字一顿说得极为认真,吓得云馨不敢再乱开口,只小声道:“王爷说的是,妾身会小心行事的。” 身后忽然传来几个宫女轻声嘀咕朝门外走来的声音,李明阳负手而立,不再吭声,待那两个宫女问安走了开,才道:“回皇后寝宫吧,本王宫外还有要事,你得了消息,尽快出宫。” “是。” 少顷,李瑾瑜同月华亦回到皇后寝宫时,李明阳已离开了一阵子。 皇后看月华情绪明显较平日要高涨许多,明白大抵是因为见了心上人才如此,故而开口对李瑾瑜道:“裕亲王不如今日就留下来用午膳?” 李瑾瑜四下张望一瞬,应道:“也好,江夏郡王是已经离开了吗?” 皇后点头道:“已经走了一阵子了,怎么?你有话同他说?” 问这话的皇后眼眉弯弯、笑吟吟的,可李瑾瑜听着,却似有一把软刀已经抵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生怕他越雷池一步,届时再体面的身份都抵不过圣上两片唇一开一合随便治个罪名。 李瑾瑜弯了嘴角,沉默片刻才笑道:“我同江夏郡王素来没什么交情,随口问问罢了。” “都是皇家子嗣,平日里再不走动,好歹是一条血脉。”皇后捡了好听的话说出口,可挂在脸上的端庄笑容却令整个寝宫更冷了些。 没一会儿,数人围坐在一起共用午膳,云馨的咳疾似乎更严重了些,筷子没怎么动,就要背过身去轻咳几声。 “怎地比清晨那会子更严重了?”皇后蹙眉道,“让太医再来把把脉吧。” “谢皇后娘娘,”云馨用一方帕子掩唇道,“是云馨自己方才同王爷在室外站久了,概是遭了冷风,云馨会好生吃药的。” 闻言,本埋头拾筷的李瑾瑜道:“听闻云王妃昨日不慎坠湖,真是让人挂念担忧,难不成是在后花园的碧春湖边落的水?” 云馨点头道:“正是,是云馨自顾不暇落了水,害月华郡主受了惊吓。” “人没事就好,云王妃当好好养病,”李瑾瑜又道,“只是之前还听闻那碧春湖中闹了水鬼,那阵**内之人人心惶惶……” 他话说了一半,又改口道:“云王妃莫见怪,我忽然想到往事,随意说说罢了。” 可此刻的云馨脸色却更苍白了些,喃喃道:“水……水鬼?” “正是,当时一些宫女相传夜半之时有白衣女子从水底升起,据说是早前一个不幸坠入湖中溺死的妃子,看到的都说骇人极了,没看到的也心神不定,好长一阵子大家经过之时,都会绕很远。这还是早前的事了,那时候的我还未出生,皇后娘娘当是听说过。” 李瑾瑜不紧不慢说着,皇后的面色却不怎么好看。 一旁的月华亦道:“瑾瑜哥哥,还是不要提了,已经吓到云王妃了。” 平日里,月华都会独自用膳,因为没了手臂,都是由贴身宫女喂食的;这一日她心情大好,才也和大家坐在一起用午膳。 闻言,李瑾瑜盯着云馨去看,发现她果真惊慌失措。 虽看得出在极力保持镇定,可拿着玉筷的右手,已经开始发抖。 李瑾瑜唇角划过一道难以被察觉的笑,又道:“我只是忽然想到奇闻异事,说出来当作消遣,一时竟忘了在座的都是女子家,提到那些鬼怪难免惊慌,是瑾瑜唐突了。” 说着,他对皇后微微颔首以示歉意,可皇后眉间的沟壑却更深了些。 一顿晚膳吃到一半,云馨就以不舒服为由离了去。 不时传来她痛咳的声音。 皇后也没了什么品尝珍馐的心思,对候在一旁的宫女吩咐道:“明天一早将太医院最好的太医请来给云王妃好好看一看,毕竟是来探望月华郡主时出的意外,万不能让云王妃受了委屈,再牵连到其他人、其他事。” 说罢,她意味深长朝李瑾瑜投去了眸光,虽只一瞥,刚尝了一口鲜汤的李瑾瑜即便没有回视、亦清楚地感觉到了来自在位者的敌意…… 正文 二百六十三章:偷窥遗诏 李瑾瑜用过午膳就离开了皇宫,本想直接回天泉山庄去,却发现身后似乎有人尾随。 掀开窗帷,京城的街边叫卖声不绝于耳。 经过锦华楼之时,他眸带笑意,忽地吩咐下人换了路线、前往江夏郡王府。 “江夏郡王府?”赶车的下人以为自己听错了,回身询问确认。 “正是,我说得不够清楚?”李瑾瑜笑吟吟问道。 “不……小的知错了。” 前方驾车的是寒风从一个闹了饥荒的村子里捡来的孩子,老实稳重,只是偶尔有些蠢笨。 车子在一个路口转了弯,寒风竟轻巧踩着路边房檐稳稳落在了马车上,神不知鬼不觉就坐进了马车之中。 “王爷。” 车厢狭小,他仍毕恭毕敬作揖问安后才道:“车后有鬼。” “嗯,”李瑾瑜唇角微微弯了,应道,“没藏好尾巴,方才就发现了。” “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去江夏郡王府探上一探。” “去找李明阳?”寒风颇为惊讶。 “是,身后的鬼想要抓我把柄,就把把柄明晃晃给他们看也无妨。” “可是……”寒风一时之间难以理解,“我们同这江夏郡王本就没什么交情,更别提看在云姑娘面子上,更应同他们……” “势不两立吗?”李瑾瑜打断道,依旧笑盈盈,“所以我现在前往,是为了引火烧身罢了。” “烧——江夏郡王的身?” “自然。” 话语之间,江夏郡王府的大门就出现在眼前。 “随我一同去看看吧。”李瑾瑜道,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 “是。” 两人午前在皇后寝宫之中方打了照面,不过几个时辰,对于李瑾瑜主动造访,李明阳颇感惊诧。 “明阳见过裕亲王。”他假模假样问了好。 “江夏郡王不必多礼,”李瑾瑜坐了下,毫不避讳地四周打量一番,才道,“上午本想着跟江夏郡王说上两句,哪料陪月华回到皇后娘娘寝宫后,你竟已离开了。” “明阳还有别的事,所以先行一步。” “别的事?”李瑾瑜手指在案上轻轻叩动,发出颇有节奏的声响,嘴里却道,“难道是在忙着如果将未来的皇位据为己有吗?” 此话一出,李明阳本还算挂得住的笑容陡然消失不见,一张脸铁青似寒山,候在一旁伺候的下人亦人人惊惶,埋了头双目盯着自己的足尖,耳朵却一个个立了起来。 仿佛只有李瑾瑜一个人,仍一派平日里的模样。 好一阵子,李明阳才开口回了话。 “方才不知是明阳这几日太过劳累将裕亲王的话听错了,还是裕亲王来之前吃了酒,忘了自己这亲王的身份,也忘了明阳这郡王的名衔?” 一字一慢,似流沙缓缓下沉,无形之中将躺在之上的生命吞噬殆尽。 说罢,他紧紧盯着李瑾瑜的双眼。 窗外,也似有人影闪动。 寒风想要抽出腰间的剑,手腕却被李瑾瑜轻轻摁了住。 李瑾瑜桃花眼帘轻抬,忽地朗声笑道:“我不过开个玩笑罢了。” 此话说出口,李明阳怒意反倒更盛了些。 “裕亲王怕是这些年置身事外太久了,一时忘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明阳就当方才没听到那句大逆不道之话,若裕亲王今日来府上没有别的什么事,还请回吧,对亲王、对明阳都好。” 李明阳说罢,李瑾瑜竟欣然点了点头道:“江夏郡望说的极是,本王还是早些回天泉山庄的好,省得等下天色更暗,遇见些不知从哪里跑来的牛鬼蛇神,就得不偿失了。” 说罢,他气宇轩昂冲李明阳轻轻颔首,转身负手朝外走去。 出了江夏郡王府的大门,李瑾瑜看了看候在门前的马车,今早因为要进宫,他特意乘了架五彩车,甚是气派,停在郡王府门外,亦是惹眼。 他笑了笑,起步坐上了车子。 回程之中,寒风问道:“王爷,那江夏郡王府中,分明就是有鬼,方才跟在咱们车后的,难道是李明阳的人不成?” “自然不是,”李瑾瑜轻道,“不出意外,当是皇后的人。” “皇后娘娘?” “你以为当今皇上同皇后对我的提防有所减轻吗?从来没有。我也不过是因为之前护驾有功才被允许自由出入京城和皇宫的。当今人人都知道圣上的身子怕是不行了,可觊觎那龙位的几方势力,各个虎视眈眈。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他们也不会相信我对那位子毫无想法。” 说罢,一旁的寒风蹙眉道:“属下斗胆一问,王爷是当真没想法,还是碍于各方障碍……毕竟那位子本就是王爷的,只要王爷一声令下,我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说得甚是悲壮,恨不能当下就可以为了李瑾瑜登上皇位而豁出性命。 闻言,李瑾瑜笑道:“不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即便是争,也不是当下,否则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罢了。方才在江夏郡王府中的暗卫,概是李明阳自己培养的亲信;跟在我们车后的那些人,想必就是皇后的人,皇后不放心我,那我就要让她看到我去见了李明阳,让她误以为我同李明阳暗中有着勾结,这样一来,如果她本想封了我的路,怕是也动不了手了。” “王爷是说,皇后忌惮这江夏郡王的势力?可江夏郡王手上并无兵权,有什么忌惮的理由呢?” “他是没兵权,可一直有人在暗中相助,”李瑾瑜的脸色愈发沉重,“圣上驾崩之时,就是大魏大乱的时候,免不了一场恶仗,当下所有人都在等圣上驾崩的那一刻,明眼人都看得出继位的概是李明德,李明阳会看不出?一旦他获得了确信的消息,总会先下手为强,因为他等不起。皇后对他有防范、亦忌惮;但他若拿不到皇位,只怕会鱼死网破让谁都不好过。方才我误导皇后的人,不过是假以他人之手,保护自己的力量罢了。只是可惜……我本要去看看云君的,这样一来,近段时间只能同她保持距离避嫌了。” 说着,他双眸流彩不乏遗憾…… 是夜,京城之内似一派平静。 江夏郡王府内却暗起风云。 陈寅愈发肆无忌惮出现在府中,一些下人看到了,亦纷纷避退。 之前被他无辜杀害掉的仆人早成了冤魂,也成了在江夏郡王府中做事的仆人不敢提及的前车之鉴。 “你如此行事,究竟是陈老授意还是私自妄为!”李明阳怒发冲冠对陈寅吼道。 陈寅却抬了抬下巴,挑了眉梢应道:“王爷,你怎地还不如你府中那些下贱之人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说罢,他上前一步离李明阳更近了些,一双能剜出人心的鹰隼般的眸子在墨染的夜里闪着令人胆寒的光。 李明阳被他盯得发毛,气势矮了几分,可二十多年来郡王的皇亲身份令他难以忍受如此的耻辱,只好放低了声音恶狠狠道:“难道你们还要将本王生吞活剥了不成?” 啪! 陈寅忽地收回眸光,从怀中掏出一个明黄色的卷轴。 “你……”李明阳不可置信指着陈寅手中之物,“这是什么?” “王爷怎地如此忌惮?” 陈寅勾唇一笑,将那卷轴打了开,只见竟是当今圣上的遗诏! “这……这是从哪里得来的?” 睡房内,烛火昏暗。 可李明阳一双眼睛,却亮得诡异。 他贪婪地盯着眼前的遗诏看了又看,看到自己的名讳之时,常年冰冷的面庞竟献出诡异的欣喜神色。他颤抖着双手想要将眼前的遗诏捧在手心,指尖就要触碰之时,遗诏却被陈寅随意抽了回去,动作甚至算得上粗鲁。 “你做什么?”李明阳眸中的欣喜似一簇火焰,升空就能散为绚丽的花火,将整个江夏郡王府都照亮。 可陈寅随后的话却像一盆冷冰冰的凉水。 “这是假的。” “什么?你说……” “王爷,我手里的遗诏是假的,王爷怎地也不动动脑子,遗诏怎可能轻易从皇宫中偷出来?你方才看到的,不过是日后掩人耳目用的罢了,上面的内容,是祖父依照当前朝堂形势编纂的,自然有人递给我们消息,可终究会跟真正的遗诏存在偏差。” “你们是不是疯了!遗诏也敢造假!”李明阳怒道。 “呵,”陈寅却讥笑一声,道,“王爷都敢肖想皇位,我们替王爷造一个假的遗诏,怎么算的上疯了呢?” “本王……本王是逼不得已!” “逼不得已?好啊,”陈寅敛了笑,一字一句道,“云王妃已经找到了真正遗诏的藏匿之处,就在内廷正殿的牌匾之后。” “果然如此……”李明阳眸色更为奸诈了几分。 “不止如此,”陈寅又道,“我们在宫中安插的暗卫已经偷偷看过内容了。” “上面怎么说?”李明阳迫不及待问道。 “怎么说?”陈寅眉梢一挑,眉目之中的讥讽更肆无忌惮,“王爷,动动你的脑子,倘若皇上真要传位于你,我今日怎还会带着假遗诏前来见你呢?” 正文 三百六十四章:偷天换日 深秋京城的夜尤为寒冷。 李明阳蓦地打了个寒颤,眸心一瞬暗了下去,但很快又亮了起来,唇角勾起,笑道:“这笑话并不好笑。” “笑话?”陈寅神采飞扬,似乎并未感受到李明阳心底的痛苦,欺身附耳,在李明阳耳畔轻轻一吹,遂道,“真没想到王爷竟也喜欢掩耳盗铃。” 说着,他将方才收起的卷轴猛然塞进了李明阳手中,道:“你若难以接受那狗皇帝不将皇位传给你的事实,将这一个当作真的也无妨,反正过不了几日,皇后要对天下昭告新皇登基时,手里拿的,只可能是你手中的这一份。” 李明阳又怔愣片刻,似终逼迫自己相信了自己当真是大魏的弃子,冷冷开口道:“遗诏做不得假,上面所牵扯到的细节太多,一旦被大臣当场拆穿,兵权又不在本王手上,你敢保证自己那些暗卫当真拼得过我大魏数万精骑吗!” “王爷,你只需要做好你的江夏郡王,登基前的其他障碍,我陈家自会替你扫除,你不知道的事还有许多,你也不必知晓,我是为了你好。” 说罢,陈寅拍了拍李明阳的肩头,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后半夜,京城的大风似乎终于停了下来。 可皇上的寝宫却笼罩在诡异的氛围之下。 近几个夜晚,皇后都难以安稳入睡,几乎隔半个时辰就会派亲信前来皇上寝宫查探一二,确保皇上安稳无恙才能浑浑噩噩睡上半炷香的时间。 说是“安稳无恙”,不过是没有更糟罢了——只要皇上的鼻息仍在,就能算作是龙体安康。 大魏已经多日不上早朝了。 但此刻,皇上的寝宫较往日反倒多了些生气——皇后急匆匆赶来,身后竟没有跟着半个嬷嬷或是宫女,宛若一个穿梭在宫内禁地的魅影。 龙榻前,是一个苍发老人佝偻的身影。 他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看了一眼,直到皇后走到跟前,才开口道:“皇后娘娘,皇上……” 是跟在皇上身边多年的徐公公。 只见徐公公双膝跪在龙榻旁、本就苍老的面容看起来似被生生夺了生气,在宫内火烛照耀之下,一双浑浊的眸子似冒着鬼气,让人不敢多看一眼。 皇后双眸微眯,眉心亦蹙起,火光照耀下,脸上本挂着的倦容竟显得生动了些。 “皇后,皇上暴——” “住嘴!” 徐公公来不及说完,被皇后一声大喝吓得打了个哆嗦。 皇后一脸严肃立于龙榻旁,脊背直挺,看着眼前因床帏遮挡而略显模糊的身影,她看了片刻,微微俯身朝下,伸出了颤抖的手,指尖终于靠近了床上之人的鼻息。 “啊——” 只一瞬,她就收回了手,整个人抖得更厉害了些。 “皇后娘娘,”徐公公再度开口道,“何时昭告天下?” 皇后一言不发,沉默半晌才沉声道:“徐公公莫非是糊涂了?昭告天下?有何事需要昭告天下?” 说罢,她轻转眼眸,一动不动盯着徐公公。 “这……”徐公公大惊失色,想要开口反驳,可看着皇后不容质疑的模样,忽地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忙改口道,“皇后娘娘教训的是,确实没什么大事发生,更没什么是需要昭告天下的,方才是老奴糊涂了,糊涂了……” 说罢,恭敬磕了一个头。 皇后稳稳抬眸,似乎朝这皇上寝宫的最深处看了一眼,好半晌,轻飘飘道:“皇上抱恙,未有好转,近日照旧不出早朝。” “是,老奴听明白了。” 皇后将声音压低了几分,又道:“天亮了就秘宣寿春郡王进宫,本宫有要事相商。” “是。” 寝宫内终于恢复了宁静。 四周安静得如同没有半点生机。 皇后独自一人坐在龙榻旁,面无表情喃喃道:“昔日假皇上可以假扮真皇上,如今皇上肉身还在,本宫将这魂魄所在这宫内,也将皇上不在人世的消息吞进肚子里,难道有错吗?” 说罢,她唇角缓缓现出几分笑意,眼眸转向龙榻上早已没了呼吸的皇上,轻道:“本宫这么做,皇上也定然会应允,对吗?” 宫外风声似乎停了住。 宫内暗涌亦跟着平息,深夜发生的一切像是被抹去了一半,无人提及。 几个宫女侍卫不知不觉之中丧了命,一剑封喉,被几个身强力壮、宛若隐身之人静悄悄从皇上寝宫中拖了出去。 周遭似乎更安静了…… 天刚蒙蒙亮。 江夏郡王府内。 李明阳彻夜没能睡安稳,索性早早起了身。 前一晚陈寅带来的秘闻令他心神难安,思来想去,心底似堵了什么腌臜之物,咽下去恶心,吐又吐不出来,只能独自生怨气。 “父皇……父皇……”他低声喃喃自语道,“在你眼里,孩儿有什么比不上老五?爱民爱兵?呵,是他心机深沉还没能露出马脚罢了,人的心果真是偏的啊,即便是圣人也不能免俗,说到底,都是些看不清局势和真相的庸人罢了!” 说着,他眸光忽然变得犀利,将长袖一甩,返身抽出榻前挂着的宝剑,起身朝外走去。 江夏郡王府内有一片林中空地,李明阳将满心怒意化作一招一式,狠狠耍了几招剑式才驱散了些许心底阴霾。 他正要去用早膳,云馨竟跌跌撞撞从正门外撞了进来。 “王……王爷……不好了……” 李明阳定睛一看,发现云馨竟鬓云散乱,脸上也沾了灰,厌恶道:“你这副样子成何体统,可还记得自己是这江夏郡王府的王妃?” “妾身……妾身记得……但实在是事发突然……”她上气不接下气说着,一脸焦灼。 李明阳眉心一跳,猜到了云馨要说的大概是什么,来不及将手中的剑收好,紧紧抓住云馨的手肘沉声道:“怎么了?圣上是不是出事了?” 云馨吞了吞口水道:“妾身是偷偷跑出来的,昨夜宫里很安静,可安静得令妾身感到害怕,一定是闹鬼了!闹鬼了!” “什么?”李明阳一脸怀疑看着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 “王爷您听妾身说,”云馨顾不得整理自己乱掉的青丝和脸颊上的污渍,吞了吞口水,神秘兮兮地靠近了李明阳,然后轻道,“王爷难道不知道那曾被尘封依旧的秘密?” “秘密?”李明阳越发疑惑。 “妾身可是知道的,”云馨煞有介事道,“那宫里——有鬼!” “放肆!”李明阳一把将云馨推了开,怒道,“你是不是疯了!” “不,”云馨又道,“昨夜不寻常,不止是妾身猜测的,而且妾身看到了,皇后后半夜一直都不在寝宫!” “不在寝宫?皇后去了哪儿?” “妾身正要偷偷摸过去时,月华郡主竟醒了,妾身只好假意安慰了她一阵子,待她好不容易入睡之后,皇后早不见踪影,妾身猜测是去了皇上的寝宫,但担心会暴露,只能安稳在皇后寝宫内待着,直到天要亮时,妾身发现皇后彻夜未归,这才跑出来报信的……一定……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了!” “啪!” 哪想云馨气喘吁吁将自己所知晓之事告知李明阳时,得到的却是一个响亮的巴掌! “愚不可及!” 他周身凛然的气息显得分外恐怖,紧盯云馨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的就是你这种妇道人家!” 说罢,他起身就要离去。 看李明阳全然不相信自己的说辞,云馨惊恐抓着他的袖口道:“王爷,您一定要相信妾,皇上定然是出了什么……” “啪!” 云馨来不及说完,又狠狠挨了一巴掌。 “一派胡言!”李明阳怒不可遏道。 “王爷!王爷!妾身没有说谎!” 云馨似不死心,跌坐在地上依旧死死抓了李明阳的裤脚。 李明阳当即从腰间将冷剑抽了出来,抵在云馨面前道:“你若再敢胡言乱语,信不信本王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只见云馨坐在地上,猛然打了个冷颤,艰难地吞了吞口水,眼眸微微向下转动,盯住了距自己下颌毫厘之距的剑刃,颤抖着声音道:“王……王爷是不信云馨吗?云馨……云馨没有说谎……” 看她疯疯癫癫的模样,李明阳怒而将那把剑摔在了地上,不管不顾起身离去。 可他还没来得及进屋,陈寅竟又从天而降,站定在他面前,猛然扯住了他的衣领。 “你做什么?”李明阳怒意更盛。 “我来告诉你,也许你的王妃是个疯子,可她猜的却是不错。” “什么意思?” “眼线方才来报,李明德此刻已经朝宫中赶去了,王爷,你说这事怎么就这么巧?也许再过半个时辰,整个大魏都知道皇上要将皇位传给寿春郡王了,难道你还坐得住吗?” 看着陈寅,李明阳眼中的神色变幻,抓在紫檀木茶几上的手,青筋凸起。 不由看的陈寅嘴角微扬:“想在你怕是想要偷换诏书也来不及了,皇后和李明德这是打算偷天换日。” 正文 三百六十五章:山雨欲来 “那现在我该怎么办?”李明阳眼中的神色越发凝重,双目赤红,连着呼吸也越发的急促。 陈寅看在眼中,却只是轻笑了一声:“如果你还想要夺权的话,眼下只有唯一一个办法...” 说着嘴角微扬,并未言明。 李明阳却是心中清楚,沉默了片刻看着从始至终,面色从容的陈寅,终是问出了口:“你们要的到底是什么?” 陈寅这才从怀中拿出一张羊皮绘制的舆图,摊开放在桌面之上。 李明阳自是一眼认出,这舆图之上绘制的乃是大燕的河山,只是以长江为限,长江以南大半江山,被朱砂勾勒。 心中一个念头闪过,眼中的神色越发的冰凉,对上陈寅双眸:“你这是什么意思?” “想必王爷是个明白人,既如此陈寅也就不藏着掖着,我陈家要的便是分制大燕。江北与你江南归我陈家所有,事成之后你只需把江南十三府划拨与我,封我为大燕的雍亲王,我们各自安享太平。”陈寅说的轻松。 就见着李明阳眼中的神色越发的冰冷,额上更是青筋暴露,显然是极为愤怒。 他知道陈寅绝不会轻易与自己结盟,只是没想到陈家的人的野心这般大,一开口就要走了大燕的半壁江山。 顿时伸手按在舆图之上:“你休想,大燕的江山寸土不让。” 陈寅似是早猜到李明阳的反应一般,闻言连眉头都不曾皱一皱,嘴角微扬:“既如此那就不打扰王爷。” 说着一把将舆图拿起,转身便要往外走。 看着陈寅离开,李明阳心中慌了神,开口道:“你去哪?” “我是个生意人,既然与王爷这生意做不下去,自是要另谋出路。眼下除了王爷,还有寿春郡王和裕亲王,我自该一一拜访,想必他二人当有愿意以此为筹码,与我合作的人。”陈寅说着,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却叫李明阳看到一丝危险的信号。 他知道陈寅并非吓唬,如果从这里离开,他当真会去找李明德和李瑾瑜。 对于李明德,他知道他不会答应。 但是想到李瑾瑜,李明阳眼中的神色越发的凝重。 李瑾瑜一直觊觎大燕的江山,想要夺回来,奈何手中及无兵权,朝中也无得用之人,这才迟迟未曾动手。 若是现在得陈寅助力,哪怕损失半壁江山,李瑾瑜也一定会答应的。 呼吸越发的沉重,李明阳神色变幻看着陈寅。 陈寅见此嘴角微扬,轻声道:“郡王你可要明白自己的身份和筹码,眼下皇后怕是已经掌握了皇宫,若是你再不动手,只怕这大燕的江山将与你半分关系都没有。若现在动手,或许还有你一半的疆土,日后说不得坐稳了皇位还能开疆扩土。但若是失了这个机会,你觉得就单凭他们二人对你的戒心,能放你在大燕苟活么?” “郡王是个聪明人,其中利害关系想必不用我再明言,郡王心中清楚。我陈家的兵马已经埋伏在京城外,加上陈御手中的三万精兵,即便没有郡王想要控制整个京城也并非难事。郡王还是早作决断的好。”陈寅说着,面上的笑意,越发的深。 却叫李明阳冷的深入骨髓。 云馨躲在屏风后面听着陈寅的话。 再也压不住心中的害怕。 若是李明阳不能夺位,自己便一无所有,到时候失了李明阳的庇护不论是云韵还是云君定不会放过自己。 想到自己的两个姐姐,一丝狠厉溢上云馨的双眸。 看着李明阳犹豫不决,鼓足了勇气上前。 “王爷还有什么可考虑的,若是再犹豫下去,只怕皇后已经召集百官,昭告天下,推寿春郡王登基为帝。再过片刻,就要让金吾卫包围咱们郡王府,等待王爷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云馨说着跪在地上。 一句话如同重锤一般,直接砸在李明阳的心中。 看着突然出现的云馨,陈寅轻笑了出声:“没想到云王妃倒是个刚果决断的人。” 说着瞧着李明阳似是并不着急一般,只是静静的看着。 过了好一会,李明阳这才抬眼看着陈寅,眼中的神色清明开来。 再瞧不见半点犹豫,剩下的只有一片冰凉:“你要我怎么做?” “眼下已经是申时,响箭为令,只等戌时三刻,郡王一声令下兄长陈御自会带兵助王爷入宫勤王诛杀逆贼。” 李明阳闻言点点头,接过陈寅递上的响箭。 而另外一边,皇宫之中。 李明德急匆匆被召进皇宫,看着皇后有些发白的面色,不由满是担心的问道:“母后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闻言皇后并未接话,只道了句:“你随我来,便转身朝着未央宫的内室走去。” 李明德心中不解,却进步跟随。 等进了未央宫内殿,看清躺在床上,面色铁青微微有些发白的人,浑身猛地一震。 整个人跪在地上:“父皇。” 听不到半点回应,李明德抬起头来,就见皇后面上的神色多了几分冷意:“你父皇已经驾崩。” 一句话顿时叫李明德心中猛地一震:“什么时候的事情?” “一个时辰前。”皇后说了一声,面上的神色越发的凝重,随后看向李明德:“明德眼下我们时间所剩不多,刚刚我让人去寻诏书,发现皇上留下的遗诏不翼而飞。” 说着顿了顿:“想必是有人偷走了遗诏,不管是谁都在告诉我们一点,有人想要逆谋造反。现如今你父王驾崩的消息,还无人知晓,朝臣只当皇上卧病在床,你我母子的性命可否保住,就看现在了。” 闻言李明德身形未动,心中却是明白皇后所言的重要性。 虽然他不清楚皇上遗诏之中写的是什么,但是遗诏不翼而飞,说明有人觊觎皇位。 心中一个人影闪过,想到李明阳心狠手辣的模样。 若是叫他得逞,他定然不会放过自己和母后,甚至还有她。 心中浮起一丝柔软,想到那个女子或许也会难逃一丝,李明德双拳紧握。深深的朝皇后叩了三个头。 “宫中之事还请母后操心,莫要将消息传出去,儿臣这就命人马上调兵将京城和皇城团团围住。” 闻言皇后点点头,随后目光深邃嘱咐道:“明德,留给我们母子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李明德应声离去,步伐越发的苍劲有力。 等瞧着李明德走远,皇后这才招来身边心腹女官。 从搁在梳妆台上的紫檀木匣子之中取出一封信和一柄镶刻了玉石的刀,递给女官:“速速派人送去天泉山庄,一定要亲手交给国夫人。” 闻言女官应声退下。 守在跟前伺候的桂公公见此却是皱着眉头:“娘娘,眼下这个时候,国夫人只怕不会同意。说不得还想着坐收渔翁之利,想着等咱们拼个鱼死网破之后,坐享其成。” 闻言皇后娘娘双眼微闭,好半晌这才睁开,看着外面被阴霾遮住的太阳,轻声道:“她不会的,她是个聪明人,知道如何权衡利弊。” 说完转身出了内殿,站在未央宫的门口,看着外面的天色,忍不住叹了一声:“小桂子,你瞧变天了。” 桂公公抬头看了眼阴沉的仿佛要下雨的天,心情格外的沉重,却是不敢表露分毫,只劝着道:“咱们王爷这般聪明能干,乃是上天选中的真龙天子,定然会逢凶化吉的,娘娘只管放心就是。” 说着瞧皇后不语,自也不敢在多说,只站在皇后的身边。 京城之中文武百官却并未察觉到任何异样,城中的百姓,自然就更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 街上叫买的叫卖的络绎不绝,很是热闹。 一辆马车慢悠悠的从南门缓缓进了城,直奔着云家的大门。 云君正准备去探月园,却听到门房来报,说是有人登门拜访,不由眉头轻皱。 昭容伺候在身侧,见门房不由问了一句:“来者何人?” 就见着门房摇摇头:“小的不认识,只说是大小姐母家的亲戚,说是姓陈。” 听到是母家亲戚,云君手中的动作顿了顿,将茶搁在桌子上,吩咐门房:“偏厅待茶。” 自个则是领着昭容昭阳往偏厅去。 门房得了吩咐,自是小跑着将人引至偏厅。 自有丫鬟奉茶。 陈钟彦端坐在黄花梨木的太师椅上,看着云君一身水绿色衣裳从门外进来,顿时出了神。 嘴角动了动,眼眶跟着微微泛红:“婉儿...” 听到陈钟彦唤着娘亲的闺名,云君心中微凛,上前福了福身,这才开口:“不知贵人登门,云君有失远迎,还望贵人见谅。” 听着云君开口,陈钟彦这才回了神看着云君忍不住叹了句:“你与你娘长得一模一样,简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说着眼睛微润,不由抬起袖子擦了擦。 瞧着陈钟彦落泪,云君心中微微有些动容,话可以作假,甚至事情想法都可以作假,但感情这种东西却是没那么容易作假。 她不是傻的,自是能瞧明白什么事真情什么是假意。 正文 三百六十六章:背后主谋 瞧着陈钟彦如此,心中微微顿了顿,随后轻声道:“不知您是?” “我是你外祖父啊。”陈钟彦声音微微有些哽咽,当真像是一个疼爱晚辈的老者一般,上前抚着云君的肩膀。 得了消息跟着进来的陈丰一眼看到陈钟彦,眼中的神色暗了暗。 恭敬的上前:“祖父。” 听到陈丰的声音,云君这才回头,看着陈丰对陈钟彦毕恭毕敬的模样。 心中明白眼前之人只怕真的是自己的外祖父,跟着微微福了福身唤了一声外祖父,却不如陈丰的恭敬,多了几分生疏。 对于眼前突然出现的外祖父,云君心中生不出半点亲近。 纵使刚刚他看到自己流露出的感情那般真挚,却也无法叫她动容。 若当真将自己的女儿看的那般重,又怎么会时隔十七年这才寻来。 陈钟彦自是看的出云君眼中的疏离,也知道这个姑娘是个聪明的,并未强求,只是顺着云君的话,端坐在太师椅上,这才开口。 “君儿,外祖父对不起你娘,也对不起你。这些年叫你在大燕吃了这么多的苦,是外祖父不对,你在大燕的事情,外祖父已经听你表兄说了,孩子这些日子你受苦了。”陈钟彦说着竟是有几分哽咽。 陈丰坐在一旁的轮椅之上,看着陈钟彦的模样,忍不住开口:“祖父你也莫要太过伤心,好在表姐现在一切都好。” 闻言陈钟彦点点头,很有些感叹:“这次我进京并不是为了别的,君儿,外祖父只是来提醒你一句,京中只怕有大事发生,你随外祖父离开京城吧。” 说着面上的神色变了变,多了几分担忧,看着云君的双眸。 云君闻言没有接话,只是对上陈钟彦的视线,眉头微皱:“外祖父什么意思?京中有什么事?” 话问出口,心中一个念头闪过,不由想起前世。 虽说算着日子皇上多活了有好几个月,她原以为自己出现打破了前世的轨迹。 可不管改变了什么,皇上重病缠身命不久矣却是个无法违逆的事实。 莫不是! 心中一惊,云君对上陈钟彦的双眸:“可是宫中出事了?” 陈钟彦点点头,语气凝重的开口:“我也是听御儿传的消息这才知道,皇上已经驾崩了,只是宫中把这消息压了下来。皇后已经将皇上的龙体转入未央宫,御儿正带着金吾卫,将未央宫团团围住。寿春郡王已经在暗中调兵,等北营的兵马封锁了京城,只怕再想走就难了。” 陈钟彦说着面色很是凝重。 云君心中却是翻江倒海。 皇上驾崩,那不管皇后还是李明阳李明德,眼下都不会再隐忍,一定要趁着消息走漏之前,将大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脑海中闪过李瑾瑜的面容,云君藏在袖子中的手,不由紧了紧。 李瑾瑜现在天泉山庄,只怕还不知道这个消息,一定要马上派人告诉他才是。 看着陈钟彦的面色,她知道只怕最多不过今晚,京中便要变天。 到时候李明阳和李明德定然有一战,此战谁胜谁败说不好。 虽然李明德有皇后相助,手中还有北营的五万兵马。 但他太过心慈手软妇人之仁,只怕会落入李明阳的圈套。 她决不能让李明阳的手,想着李瑾瑜培养的那些死士,若是得他们相助,自然能助李明德大获全胜。 甚至可以从中坐收渔翁之利。 心思急转,云君看向陈钟彦:“外祖父,我不能走。” 陈钟彦不由问道:“为什么?” “祖母虽说并非我亲祖母,这十多年却带我如骨肉至亲,她受我牵连,被云馨残害。大仇未报我怎能离去,还请外祖父见谅。”云君搬出云老夫人的仇,想要堵住陈钟彦的嘴。 心中却明白,自己不能走,一是因为云老夫人的仇,二也是为了自己,前世云馨害她如斯。 现在终于有机会,她怎么可以放过。 她也绝对不能看着李明德战败,不能看着李明阳坐上那个位置。 最重要的便是她要通知李瑾瑜,若是离开了,便就没有机会告诉李瑾瑜。 所以她绝对不能走。 闻言陈钟彦面上的神色变了变,随后看向一旁的陈丰:“丰儿。” 陈丰这才看向云君,面上的神色多了几分无奈,轻声道:“表姐,我也是才知道的。” “什么?”看着陈丰开口,心事重重的模样,云君不由心头微紧。 与陈钟彦的疏远不同,对于陈丰和陈御,云君算是比较亲厚的。 毕竟与她们相处的时间也不断,他们对自己也曾出手相助,至少对待自己不曾有私心和利用。 所以看着陈丰如此,云君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果然就听着陈丰开口:“云老夫人的死,的确是云馨派人下手,但让云老夫人致死的毒药,却是出自天泉山庄。” 一句话仿佛一道惊雷一般,直接劈在云君的心中。 顿时叫她眼中神色猛地一变,看着陈丰:“你说什么?” “表姐我知道你难以接受,我在查到这件事的时候,也是如此。” 说着唤了一声:“映月。” 外面走进来一个模样娇俏的女子,竟是叫云君愣住,她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么一张脸。 但是那双眼睛却是有些熟悉。 看到云君,映月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奴婢映月叩见云大小姐。” 云君不由愣住:“你是谁?” “表姐可还记得,当初从江夏郡王府带回一个被毁容的侍女?”陈丰说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缓:“她就是当初表姐救下的侍女,我不过用了药替她治了脸上的伤。也是从她口中才得知,云馨一直秘密与一个人来往,那个人表姐也认识。” 说着陈丰取出一块腰牌让映月递给云君。 云君一眼便认出此乃是天泉山庄的腰牌,上面刻着天泉山庄四个字,反面则是一个寒。 微微愣了愣:“寒月?这是寒月的腰牌?可这又能证明什么?寒月不是已经死在天泉山庄了。” 闻言陈丰摇摇头:“他并未死,那次不过是诈死,借了一个机会名正言顺的消失在你和方若颖的面前罢了。这些日子他一直留在江夏郡王府,云馨毒杀云老夫人的毒药,便是出自他之手,连带着云韵失子,也是他所为。” 陈丰说着语气格外的沉重。 若不是为了查清云韵失子一事,他怎么也查不到寒月的头上。 在得知寒月还活着的时候,他自是比任何人都震惊。 听着陈丰的话,云君却是不相信:“不可能,你或许是被误导了。” “表姐,你不信旁人,你难道还不相信我么?活着表姐要亲眼看到才肯相信?”陈丰说着面上的神色很有些动容。 云君却是摇摇头,她不是不相信陈丰,只是她不相信李瑾瑜会这般对待他。 当初寒月死,他出手险些打死月华绝不是能演出来的。 而且李瑾瑜明知道祖母对自己的重要性,又怎么会派人去帮助云馨对付祖母,或者说对付自己。 眼中神色越发坚定:“裕亲王不会如此对我。” 闻言陈丰冷声道:“裕亲王的确不会,可是天泉山庄并非他一个主子,表姐敢确定国夫人也不会如此么?” 一句话彻底将云君问住。 对于国夫人她心中没底,她与国夫人接触不多即便初时,国夫人与她曾有好感。 可在后来云家覆灭之后,她明确的感受到国夫人眼中的冷意。 于此她心中明白,自己若是有云家作为依仗,国夫人不介意她与李瑾瑜一起,甚至有意促成。 但若是没了云家这个依仗,没有云家在京中错综复杂的关系,自己于李瑾瑜来说并无任何助力,自然也就配不上李瑾瑜的身份。 想起那日在门外听到的话,云君眼中的神色暗了暗。 如她这般聪慧怎么会看不出国夫人的心思,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国夫人为了阻止她和李瑾瑜在一起,竟然加害了疼爱自己的祖母。 冷意在心中蔓延,想着那位自己素来敬重的国夫人。 云君手指冰凉眼中的神色越发的复杂。 陈丰似是知道云君的反应一般,轻声劝道:“表姐,若是再不信只管看着,即便没有你送信,天泉山庄也会得到消息。国夫人和裕亲王会出手相助李明德,并且会借此机会除了你。” 陈丰的话说的很轻,似是怕会伤到云君一般。 闻言云君神色未动,只是心中的冷意蔓延全身。 若是想要阻止自己和李瑾瑜之间再有人和纠缠,这的确是个最好的机会。 只要兵变开始,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李瑾瑜也一定会出手相助李明德,从而无暇顾及自己。国夫人只需派人趁乱闯入云府,就算眼下自己会些功夫,却也不是那些死士的对手,只怕不等李瑾瑜反应过来,整个云府就会被荡平。 到时候只需说一句乱军闯入云府,在佯装着哭几声,任谁也瞧不出个错来。 心中想着一丝冷笑溢上嘴角,云君摇了摇头:“即便如此,我也不能离开京城。” 寒月自然也知道被云馨骗了,看着云馨一脸笑容,冷声质问:“你不是说亥时一刻!” 闻言云馨嘴角扬得更高:“是亥时一刻动手,我说错了什么吗?” 寒月自知自己被耍了,却是自己愚笨怪不得旁人。 声音越发的冷:“眼下这种情况,怕等亥时一刻再动手就晚了吧。” 闻言云馨点点头:“是啊,再等下去就晚了。” 说罢吩咐一声,带着寒月和天泉山庄的死士直接离开。 李瑾瑜看着兵变提前,心中担心云君的安危,暗中派了一队人去保护云君。 自己则是带人冲杀进城,要与李明德里应外合。 却不知道,派去保护云君的人,在城门外就被人拦住。 陈寅带着几个身手敏捷的人,直接将李瑾瑜的暗卫堵在巷子之中。 那些都是陈家这么多年精心培养的杀手,身手自是了得。 以少胜多,直接将人全数拦住。 不过一会子功夫,便斩杀过半。 而另外一边,寒月和云馨带着人直奔云府。 云君早知道自是做好了准备,云家大门敞开,云君端坐在黄花梨木的太师椅上,身边是正在核查的陈钟彦。 院子里静悄悄的再没有任何人。 云馨带着人进门看到如此诡异的一幕,心中不由多了几分警惕。 瞧着云馨面上的神色,云君却是嘴角微扬:“怎么,都到了门口了反倒怕了,这不像是你的性子啊。” 闻言云馨正了正脸色,看着云君冷声道:“我岂会怕你!” 说完一个手势,那些死士便直接冲进院子。 正文 二百六十七章:政变开始 陈丰闻言不由皱眉:“为什么?表姐明知道留在京中危险重重你为何还要留下?” 闻言云君眼中一片悲凉,嘴角微扬却是平白叫人心疼:“因为,我的仇还没报呢。” 不亲眼看着他们死,她又怎么能安心呢。 想着前世自己遭遇的一切,云君嘴角泛起一丝苦涩,这些每日每夜折磨着她的梦魇,她怎么放得下。 至于李瑾瑜,如国夫人所言他们本就不是同路人,她想得开也放得下。 留下唯一的理由,就是要看着云馨和李明阳,看着他们死在自己面前,只有这样她才能安心。 陈钟彦见着云君目光坚决,忍不住叹了一声,却是无能为力。 回头看向陈丰轻声道:“丰儿,你先离开,你兄长就在南城门,你速速上车去南城,自有人接应。” 陈丰却是不愿,很是担心的看了眼云君:“祖父,表姐她。” 陈钟彦闻言抬抬手,打断了陈丰的话:“我对不起她们娘俩太多了,在不能丢下她们,既然君儿不愿意走,那外祖父就陪着你。你放心,只要外祖父在,就算拼了性命,也会护你周全。” 闻言云君顿时心中一震,看着陈钟彦只当他是以此要挟,轻声道:“外祖父不必如此。” 却被陈钟彦摇头打断:“你不用说了,君儿你的心思我明白,云老夫人待你情深义重,你也是个知恩图报的孩子。不管是国夫人在背后算计,还是云馨陷害,这个仇你总是放不下的。外祖父当初失了你娘已经是后悔半生,剩下的这日子,外祖父不想再后悔了,就由着外祖父一次吧。” 说着端了桌上的茶,态度坚决。 云君没想到陈钟彦明知道京中动乱,明知道会有人对自己下手,却还要留下。 一时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因为欧阳珣的嘱咐,她对陈钟彦从一开始心中便是有抵触的。 可眼下看着陈钟彦如此,却是有些疑惑,当真如欧阳珣所言,他是个心狠手辣之人? 一时间心乱如麻,看不透陈钟彦,索性不再去看。 见着陈丰满是担忧的神色,起身亲自将她送到门外,嘱咐道:“你腿脚不便留下只会徒增麻烦,先走吧。” 说完瞧着探月园的下人将他抬上马车,看着马车走远,这才转身。 见着站在自己身后的陈钟彦低着头没说话。 瞧着云君的反应,陈钟彦看着院子里的冬青,声音带着几分沧桑:“君儿,你可是恨外祖父?” 闻言云君抬头,却是没说话,就见着陈钟彦眼中多了几丝悲凉。 “当初是我一心想着复国,不甘如此,被人追杀之际让你娘去安南寻欧阳珣。只是没想到却逼得你娘情愿跟了云鼎山,也不愿将欧阳珣牵扯其中。若早知道如此,我万不会送她去安南,若是没有送她走,至少她还能留在我的身边。你也不至于在云家受了这么多年的苦,是我对不起你们娘两。”说到了伤心处,一行浊泪落了下来。 似是不愿叫云君看到,陈钟彦转过身去,用衣袖擦了擦眼角,这才轻咳一声。 似是想要掩饰自己一般,云君见此没有出声只是走到陈钟彦的身边,轻声道:“娘恨不恨我不知道,我对你没有什么恨意可谈,有些事是宿命。” 说完径直回了自己的屋子。 既然知道将要变天,云君自是要提前准备。 回了听涛水榭,派人先去给方家送信,随后将家中的仆人遣散,独自一人看着天色。 云家大多数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下人,留下他们起不了任何作用,只会添乱。 云君也无意让云家这些无辜的人跟着送命,吩咐昭阳拿了银钱带着他们先悄悄的离开。 等这边安置妥当,那边去方家的人回来,说方若颖和大将军都不在京中。 云君闻言松了口气,既然不在京中那就不会受到波及,将人打发了,回屋换了一身紧身的衣裳,扎好衣袖和裤脚,将师父给的东西都带在身上。 夜色慢慢降临,整个京城都被笼罩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之中。 未央宫外,皇后看着天色越来越暗,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去天泉山庄的女官一身狼狈的赶了回来,跪在皇后面前:“怎么样?” “国夫人让娘娘放心,只要娘娘记住自己的承诺,她绝不会袖手旁观。” 等女官说完,皇后面上扬起一丝微笑,转身回了宫内。 而云馨看着整个江夏郡王府的人,皆是全副武装,知道行动就在今晚。 疾步回了自己的院子,并未直接回屋,而是去了角落一个不起眼的下人房,扣了扣门。 门从里面打开,看着云馨寒月面上的神色微动:“不知王妃有什么吩咐?” 闻言云馨冷着声说道:“今夜是最好的机会,国夫人不是想要彻底除掉云君,不让她再与裕亲王有任何纠葛么?” 寒月没吭声,只是盯着云馨,一双鹰眸之中透着一丝寒光。 云馨只当做是没看见,冷声开口:“错了今天她再也别想有这么好的机会,国夫人是个聪明的,想必不用我开口,已经给了你命令。” “王妃打算什么时候动手?”见着云馨话说的这么明白,寒月自也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冷声开口。 就见着云馨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带了几分狰狞:“亥时一刻,兵变之时便动身。” 寒月闻言点点头,转身回了屋内。 云馨则是让人将门关上。 她知道寒月眼下已经不在屋子里了,屋子内有机关暗道可以离开郡王府,寒月定然去给国夫人送信。 她刚刚故意说亥时一刻兵变动身,一是告诉寒月何时出手,二也是让他将消息送给国夫人。 让国夫人知道李明阳亥时一刻发动兵变。 这和李明阳与陈寅约定的时间相差了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足以完成很多事情,她要尽自己所能,替李明阳多争取一些时间。 刚等戌时,皇宫便也得了消息,国夫人派人送来,说李明阳亥时一刻动手。 而寒月则是带着天泉山庄的死士,回到江夏郡王府。 看着寒月的出现,云馨知道自己算计的成了,这样李明阳的胜算将会更大一点。 而自己也可以放下心来,想着如何收拾云君和云韵。 相比起她对云韵的恨,她更想看着云君死。 若不是云君她母亲,她的一切都不会落得如此。 云韵该死,云君更该死。 咬着牙将手中的帕子撕碎,云馨瞧着漏壶之中的刻度,面上的神色越发的阴狠。 刚等到戌时三刻,就听着天空响起一只令箭,李明阳带着人直接冲出江夏郡王府,直奔皇宫的崇华门。 陈御早已经候在崇华门外。 跟陈御里应外合的还有南门大营的三万将士。 守在崇华门的守军得到的消息是江夏郡王亥时一刻会发动兵变,见着时间还没到,人已经杀到跟前,顿时慌了神。 纵使李明德将北营的五万兵马调集守卫皇城,眼下却因为李明阳和陈御的突然反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皇宫之中得了消息的李明德,怎么也没想到陈御竟然会相助李明阳。 陈御乃是云君的表兄,这他是听闻过的,云馨几次三番迫害云君,并且李明阳与云君之间的关系,他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陈御会帮李明阳。 守卫皇城的守将匆忙过来,跪在李明德的跟前:“王爷,陈御有诈!” 李明德不由心中猛地一沉:“什么意思?” “陈御所带的金吾卫并非是原本守卫皇城的那些人,而是真正疆场厮杀的将士,咱们的人根本抵不住陈御的军队。”将士说的战战兢兢。 就听着李明德声音隐含着怒气:“你的意思,陈御将金吾卫的人调换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陈御竟然有问题,现在再想防范根本来不及。 那边金吾卫所向披靡,北营的人死伤惨重,慢慢的生了懈怠之意,更是有人主动叛投。 听着外面的局势,皇后的脸色惨白,却强自镇定着。 李明德见此眉头紧皱:“母后你还是想躲起来。” 闻言皇后笑了笑,雍容华贵的模样,竟是叫人心安:“躲起来?躲哪里去,这大燕的天下皆是王土,我身为一国之母为何要躲,又有何可躲的。” 说罢看着西方的月色,轻声道:“他们也该快来了。” 却是听得李明德愣住:“母后,你说谁?” “羽林军。”皇后说着,眼中的神色越发的坚定。 却是叫李明德愣住。 羽林军那是太祖皇帝设下的,自从父皇继位之后,便罢黜了羽林军改为金吾卫,原本的羽林军被打散在各个军营之中。 大燕再无羽林军。 可是听着皇后的说法,心中想起一个人,顿时眉头锁的更紧。 若是他们出手,定然是母后答应了什么。 李明德心中清楚,眼下却是不敢问,这个时候这些事情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先将李明阳的叛军压下去。 奈何国夫人得到的消息是亥时一刻,宫中已然交手,他们却还没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知道被骗,国夫人顿时恼怒不已。 正文 二百六十八章:云馨落网 寒月自然也知道被云馨骗了,看着云馨一脸笑容,冷声质问:“你不是说亥时一刻!” 闻言云馨嘴角扬得更高:“是亥时一刻动手,我说错了什么吗?” 寒月自知自己被耍了,却是自己愚笨怪不得旁人。 声音越发的冷:“眼下这种情况,怕等亥时一刻再动手就晚了吧。” 闻言云馨点点头:“是啊,再等下去就晚了。” 说罢吩咐一声,带着寒月和天泉山庄的死士直接离开。 李瑾瑜看着兵变提前,心中担心云君的安危,暗中派了一队人去保护云君。 自己则是带人冲杀进城,要与李明德里应外合。 却不知道,派去保护云君的人,在城门外就被人拦住。 陈寅带着几个身手敏捷的人,直接将李瑾瑜的暗卫堵在巷子之中。 那些都是陈家这么多年精心培养的杀手,身手自是了得。 以少胜多,直接将人全数拦住。 不过一会子功夫,便斩杀过半。 而另外一边,寒月和云馨带着人直奔云府。 云君早知道自是做好了准备,云家大门敞开,云君端坐在黄花梨木的太师椅上,身边是正在核查的陈钟彦。 院子里静悄悄的再没有任何人。 云馨带着人进门看到如此诡异的一幕,心中不由多了几分警惕。 瞧着云馨面上的神色,云君却是嘴角微扬:“怎么,都到了门口了反倒怕了,这不像是你的性子啊。” 闻言云馨正了正脸色,看着云君冷声道:“我岂会怕你!” 说完一个手势,那些死士便直接冲进院子。 顿时院子之中机关触动,暗箭翻飞,不少人因为没有防备被毒箭射中当场毙命。 瞧着自己险些中了云君的陷阱,云馨面上的神色越发的狰狞:“你竟然敢设埋伏?” 一句话却是将云君给逗笑了:“我明知道你要来杀我,还不能设埋伏?这是什么道理?莫不是只许你杀人放火,不许我还手防备不成?” 顿时说的云馨更是恼怒:“你本就该死。” 说完挥了挥手,身后再次拥入一帮死士。 云君也没想到李明阳要攻打皇城,竟然还给云馨留下这么多死士,有些低估了。 只得拔出长剑。 那些死士招招毙命,一个个似是精挑细选的一般,身手都在云君之上。 加上人多势众,云君竟是有些落了下风。 陈钟彦见此逼退两个死士,直接一刀砍死正欲偷袭云君之人,鲜血迸溅在云君的身上。 却是让她整个人怔楞住。 死士倒地,蒙在脸上的面纱也跟着掉落。 这个人她见过,在李瑾瑜的身边见过。 即便听了陈丰的话,知道国夫人和云馨勾结在一起,要加害自己。 可是当自己真的亲眼看到,心中的感受却是别样的。 便是这个愣神叫人抓住机会,寒月一个近身,直接一刀朝着云君的面门劈了过去。 陈钟彦再想救却是来不及了。 自己被四个人死死缠住,不得手搭救。 就听着一声惨叫:“啊!” 一个柔软的身子倒在自己的怀中,刀直接劈在她的身上,深的几乎可以看见骨头。 鲜血朝外奔涌,打湿了云君的衣裳。 等看清挡在自己身前的人,云君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昭容!” 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昭容艰难的开口:“小姐,奴婢放心不下你,以后奴婢再不能在小姐跟前说话了,小姐莫要觉得闷了。” 说完不断的往外咳血,再没有半点气息。 看着昭容的面容,一股子怒意冲上心头。 云君抬眼对上寒月的面容,伸手拿着剑朝寒月拼命攻去。 再不管自己背后,一个劲只是强攻。 将背后彻底暴露给死士,顿时有人看到机会,提刀朝着云君的后背砍了过来。 云君却是不管,只拼命的朝着寒月攻击,招招致命。 带着满腔的恨意,拼尽全力竟是让寒月有些招架不住,节节败退。 后背被刀割破了血肉,云君却像是不知道疼一般,恨红了双眼。 “你果然没死,果然一切都是真的,你们这么想要我的命,那就看你们有没有本事拿!” 见着云君满是怒意的双眸染上血色,寒月的面容却是没有丝毫变化,手中的动作更是毫不迟疑:“得罪了,我也是奉命行事。” 说着手腕微动,手中的刀立转,直接撞在云君手中的长剑之上。 用力之大,出招之狠,直震得云君虎口发麻。 背后被天泉山庄的死士得了机会,一刀直接划破了皮肉,顿时一阵刺痛让云君手中的动作顿了顿。 寒月抓住机会,欺身上前,眼中的眸光不带半点感情。 仿佛从不认识一般,冷声道了句:“得罪了云大小姐,若有来世莫要怨恨我家王爷,他也实属无奈。” 一句话仿佛刀子一般插在她的心中。 这么说,寒月的所作所为,李瑾瑜是知道的了。 若是一开始她还可以自欺欺人,觉得这一切都是国夫人的安排,国夫人不愿意自己的出现阻碍了李瑾瑜夺位的步伐。 不管是寒月还是云馨之事,李瑾瑜都是不知情的。 可是现在看来,是自己想错了。 脑海中浮现出李瑾瑜守在自己身边的模样,这一瞬间云君只觉得无比的讽刺。 那个在自己身边山盟海誓,口口声声要娶自己的人,却在明知有人要对自己痛下杀手,帮助云馨杀了他最亲最近的祖母,却可以做到视而不见。 装出一副全然不知情的模样,在自己身边惺惺作态。 一股子怒意冲上心头,看着已经到了自己身前带着寒光的刀。 云君双目森寒。 手中的长剑直接挡在面前,却是因背后受伤撕扯的疼痛,叫她使不上力气。 整个人摔在地上。 寒月却没有半点迟疑,手起刀落直冲着云君的哽嗓咽喉。 国夫人交代过,务必趁机将云君斩杀,这是他的任务,纵使心中不愿眼下却也不得不为之。 陈钟彦解决了两个死士,回头看到云君的处境,顿时大惊失色:“君儿。” 抽身便想到云君身边,奈何这些死士攻势太猛,根本无法抽身。 顿时心急如焚,被死士抓住机会,一刀砍在胳膊上。 却是顾不得胳膊上的疼痛,抽刀直攻向寒月。 摔在地上的云君,顿时疼的倒抽一口凉气,瞧着眼前的刀再也无力招架。 嘴角扬起一丝绝望的笑:“李瑾瑜,没想到最后我却是死在你的手里。” 说着闭上眼,就听到铿锵一声,就觉得一只手很是有力的将自己抓了起来。 云君下意识的睁开眼,就瞧着一双墨黑的眸子正看着自己。 “你怎么样?” 闻言云君微微愣了愣,随后应声:“我没事。” 陈寅捡起地上的长剑,直接塞在云君的手中:“保护好自己。” 又吩咐两个陈家的死士保护好云君,这才抽身迎上寒月。 寒月没想到会突然出现这么多的死士,顿时心中扬起一丝不安。 这些人的身手并不比天泉山庄的死士差,甚至在他们之上。 刚刚与陈寅不过交手两下,他心里明白陈寅的功夫在自己之上。 看着陈寅攻来,寒月顿时浑身戒备,不敢有半点怠慢。 云君看着突然出现的陈寅,不由皱眉看向陈钟彦。 就瞧着陈钟彦好不容易得了喘息的机会,赶紧闪身到云君身边,瞧着云君身上的血迹和背后的伤口,眼中满是心疼:“君儿,你受伤了?” 闻言云君目光落在陈钟彦的胳膊上,褐色的袖子已经裂了口子,被鲜血打湿粘在胳膊上。 “外祖父,你的胳膊...” 听到云君唤一声外祖父,陈钟彦愣了愣,眼中露出几分喜色。 似是觉得胳膊上的伤不疼了一般,看着云君:“君儿,外祖父没事,你终于叫我一声外祖父了。” 闻言云君没接话,若说原本她对陈钟彦还是有戒备心的,在看着陈钟彦为了自己奋不顾身的模样,她心中那层芥蒂慢慢消散。 刚刚自己被险些命丧寒月之手的时候,她清楚的看到了陈钟彦眼中的慌乱。 看到陈钟彦为了救自己受伤。 对一个人的好可以佯装,但是在危险关头的反应,却是装不出来的。 不管当初娘亲与外祖父之间闹了什么矛盾,以至于娘最后嫁给云鼎山,也不曾提过外祖父一家。 但今日陈钟彦眼中对她的关切却是不曾作假。 眼中微微有些温热,似是有什么东西在眼眶打转。 陈钟彦看在眼中,很是心疼的道:“君儿莫怕,你表哥来了,外祖父马上带你离开。” 云君这才收了心神,就瞧着云家院子里,陈寅带来的人,很快便将天泉山庄的死士诛杀殆尽。 一部分人保护着云君和陈钟彦,另外一部分人和陈寅将天泉山庄的死士一个个斩杀于刀下。 云馨没想到突然出现这么一帮子人,竟然直接将寒月带来的人给杀了个干净。 心中慌乱,看着被护着的云君,一双眼恨得血红。 哪怕在不甘心,却也明白今日她杀不了云君。 当即一跺脚,转身便想要趁乱逃走。 落在云君的眼中,手中长剑翻飞。 直接分开人群,朝着云馨追了过去。 陈家的死士担心云君安危,刚要追上去,就听着陈钟彦的声音越发冰冷:“让她去,这是她自己的事。” 正文 二百六十九章:李明阳死 一刀直接洞穿了寒月的心口,看着寒月面露不甘倒了下去。 陈寅回到陈钟彦的身边:“祖父。” 见着陈钟彦目光看向门口,这才瞧过去。 就见着云君快步追上云馨,手中的剑,直接刺穿云馨的腿。 顿时叫她疼的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云君,面露惊恐:“你要做什么?云君你这是要做什么?” 闻言云君嘴角扬起一丝冷笑:“你现在问我要做什么?都到这个时候了,云馨你莫不是愚蠢的觉得,我是要与你说闲话不成。” 说着手中的剑上寒芒顿现。 云馨吓得花容失色,看着连寒月都躺在地上没了气息,知道再没人能救自己,顿时惊慌失措的跪在地上。 “云君你不能杀我,我是你妹妹,你不能这么残忍。” 听着云馨的话,云君像是听到一个笑话一般,顿时笑了起来:“我不能杀你,这是什么道理,凭什么你可以带着死士来要我的性命,我却不能杀你。这莫不就是你娘和晋文公府教给你的道理不成? 你与寒月勾结,给祖母下毒的时候,你可曾想过你是云家的女儿。你带着人攻上门来,想要我性命的时候,你可曾想过你是我的妹妹。怎么现在败落了,便就想起来你是我妹妹了?” 冰冷的剑尖,直接划伤了云馨的面容,一股子刺痛顿时叫云馨面容越发的狰狞。 云君却是没有直接要了她的性命,而是用剑直接挑断了她的手筋脚筋。 一声惨叫顿时响彻黑夜。 叫人听了不由的毛骨悚然,云君却是面色不变。 蹲下身子看着云馨的模样,眼中神色越发的冰冷:“我不会杀你,杀了你太过便宜你了,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将你欠我的,一点一点全都讨回来。” 极度的恐惧,让云馨再无半点理智,看着云君的面容仿佛地狱修罗一般,身上的疼痛叫她几欲昏厥。 却是被云君强塞了一颗丹药如喉,意识越发的清醒。 瞧着云馨的模样,云君站起身来,夜幕中的身子,单薄的有些凄凉。 看着地上的云馨,仿佛看到当初的自己一般。 那种从心底升起的绝望,让她双手跟着轻颤。 手中的长剑落在地上,声音清冷,却是叫人心疼。 陈寅上前看着面目狰狞的云馨,冷声道:“你打算怎么处理她?” 闻言云君转过脸去,没有再看云馨一眼,只冷声道:“带走我要亲眼看着她咽气。” 陈寅点点头,吩咐死士将云馨带走。 陈钟彦让人将胳膊上的伤包扎好,这才轻声道:“君儿,眼下城中怕是已经混乱不已,你受了伤,莫要再停留,我担心那国夫人若是等不到她的人回去复命,还会派人再来,我们还是赶紧先走才是。” 云君闻言却是嘴角微扬,看了眼陈钟彦:“我还真怕她不来。” 说着目光坚定的开口:“外祖父您跟着表哥先走,君儿要去会会国夫人,既然是她指使了云馨对祖母下次毒手,这笔账自是不能就这么算了的。” 说完不理会自己身上的伤,捡起地上的长剑。 陈钟彦看着云君苍白的面色,很是担心,知道自己阻止不了。 只得看向陈寅:“你若要去可以,但必须让你表哥陪着,君儿你现在身受重伤,国夫人身边不少高手不是你轻易可以近身的。” 陈钟彦说着,目光坚定不容拒绝。 云君见此点点头,提着剑转身要走。 却是被陈寅出声拦住:“国夫人现在人在南城门外。” 云君闻言身子微顿,随后朝着南城门走去,消失在夜幕之中。 陈寅则是带着十几个人追着云君而去,独留下陈钟彦站在云家的大门之中。 瞧着无边的夜色,眼中那点关心也渐渐褪去。 身后一身黑色锦衣的男子见此上前一步,轻声道:“主子,眼下该如何?大少爷现在正在皇城外。” 闻言陈钟彦再无半点刚刚虚弱的模样,目光瞧着皇城的方向,冷声开口:“按照计划进行。” “是。”得了命令,黑色锦衣男子带着人消失在云家的大院之中。 陈钟彦则是带着剩下的人,直接退向东门。 陈丰和陈家的军队此刻正在东门守着。 见着陈钟彦出来,陈丰命人推自己上前。 瞧着只有陈钟彦一人,并未看见云君,眼中神色沉了沉:“祖父,表姐呢?” 闻言陈钟彦目光落在陈丰身上,却是不动声色的开口:“你现在该关心的是城中的局面,而不是你表姐的安危。” 闻言陈丰不敢再言,躬身应是,心中却是担心的很。 皇城外,李明阳和陈御带着人直接撞破了城门直接朝着里面奔去。 李明阳喊着皇后毒杀皇上的口号,打着勤王的旗子直奔未央宫。 李明德的人连连败退,一部分战死,一部分看着没了希望直接投降,原本三万的人,只剩下不到一万还在强撑。 皇后看着外面火光漫天,端庄的神色,终是露出几分惊慌。 看着躺在床上早已没有半点气息的皇上,眼中露出一丝哀伤:“皇上您瞧,您的儿子已经带兵打进皇宫了,臣妾怕是很快就要去陪你了。” 说着伸手抚上皇上早已经冰冷的手。 就见着李明德身上染着鲜血冲了进来,看着皇后,面上的神色越发的紧张:“母后眼下形势严峻,李明阳已经带人冲了进来,儿臣这就安排人掩护母后先撤退。” 皇后闻言却是笑了笑,只是这笑容多了几分无奈和苦涩:“往哪退,眼下只怕整个皇宫,再无容身之处,既如此不如陪着你父皇。” 皇后说着,目光露出一丝决绝,紧握着皇上的手。 李明德见此再说无用。 外面来人禀报,说李明阳已经冲到未央宫外,快要支持不住了,只得提着剑迎了出去。 看着李明德满身狼狈,李明阳双眼赤红,却是笑了起来:“李明德你可曾想过你也有今日!” 闻言李明德冷眼看着李明阳:“四哥,你可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做什么?自然是顺应天意,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李明阳闻言笑的愈发的猖狂。 却是叫李明德冷斥:“你这是逆谋造反!就算今日夺了这个位置,也会让天下人耻笑,让世人诟骂。” “那又如何,这些我遭受的还少么?”李明阳闻言面上的神色越发的冷,看着李明德,怒意更甚。 就因为他,父皇对自己从未公允过,哪怕自己无论能力还是政绩都在他之上。 父皇还是想要把那个皇位留给他,甚至不惜牺牲自己,去给他做垫脚石。 想到这些,李明阳心中的恨意越发的深。 提剑直接朝着李明德砍过去。 他带来的那些人眼下早已经杀红了眼,见着李明德动手,一个个更是越发奋勇。 陈御带着人直接将整个未央宫包围。 不过片刻的功夫,李明德身上便受了好几处伤。 即便在皇子之中,他算是出类拔萃,但跟李明阳比起来,却还是稍逊一筹。 眼下李明阳正是杀红了眼,李明德自然不敌,渐渐的落了下风。 眼看着就要不支,却听着外面冲杀声越发强烈。 一杆长枪直接出现在自己面前,将李明阳的刀打向一边。 等看清来人,李明德松了口气,唤了声:“裕亲王。” 李瑾瑜闻言看向李明阳,眼中神色带着几分森寒:“大胆逆贼,竟然发动政变逆谋造反,今日本王便替皇上诛杀逆贼。” 李明阳闻言看清坐在马上的李瑾瑜,面上的神色变了变。 “你也想来分一杯羹不成!”嘴角的笑意带着几分森寒。 李瑾瑜却是不理会,长枪直奔李明阳的面门。 李明阳仓皇的躲过,回头就瞧着自己的人被李明德带来的金甲卫团团围住。 连着陈御都没想到,金甲卫这么快赶来,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皇后听到外面的动静,听着身边的总管太监,说裕亲王带着人过来救驾。 面上的神色微微顿了顿,复而扬起一丝微笑:“她总归是没有失信于我。” 说着站起身来,原本惊慌的神色褪去,面上的神色庄重,任谁瞧着都不忍错目。 这才是大魏的皇后该有的气度。 床上魏文帝的面容,被火光映红,皇后转过身来瞧着魏文帝,面上的笑容格外的温柔:“皇上,臣妾一定会为皇上守住大魏的江山。” 李瑾瑜的金甲卫是秘密训练了很久的,原本是为了拿来对付魏文帝。 却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对上了李明阳。 李明阳怎么也没想到,李瑾瑜的手上有这么多的金甲卫,这些人训练有素,并非一般军队的人可比的。 陈御带来的陈家军很快落了下分,因着本来与李明德的人拼杀便耗费了很多的体力。 眼下对上李瑾瑜的金甲卫,顿时不敌。 一个个面露疲态,被斩杀在未央宫外。 长枪直接洞穿李明阳的头盔。 李明阳头发散开,身上的铠甲也七零八落,很是狼狈不已。 看着李瑾瑜却是笑了起来:“哈哈哈,没想到你竟然会帮了李明德,李瑾瑜你以为你这样,他就会放过你吗!告诉你不可能的,他不可能放过你,只要有你在一日,他就坐不稳这大魏的江山。只要你在一日,就会让他寝食难安,如同当初父皇对待你一样的,等李明德坐稳这个皇位,他也一定会杀了你!” 说着笑了起来,笑的很有些猖狂。 李明德听着李明阳的话,不由面色微紧,看向李瑾瑜:“皇叔莫要听他的,今日皇叔救命之恩,明德终生不忘,也绝不会做出恩将仇报之事。” 李瑾瑜闻言,看了李明德一眼,手中长枪直接扎在李明阳的胸口。 声音带着几分冷意,在夜幕中响起:“杀了你不是为了救他,而是为了云君,虽不明白她对你的恨意到底是为什么,但也无所谓,只要是她的敌人,便也是我的敌人。” 李瑾瑜说着,嘴角微扬,眼中也多了几分柔软。 似是在提到云君的名字,声音心中便会跟着柔软。 目光落在一旁奋死抵抗的陈御身上,李瑾瑜声音徒然转冷:“李明阳已死,你还不放下武器。” 陈御闻言却是冷笑:“放下武器,李瑾瑜你莫不是痴心妄想,在我拿起武器的时候,便就注定了。” 说着陈御直接朝李瑾瑜砍了过来。 想着毕竟是云君的表兄,哪怕心中明白,陈家人对云君许是不会太看重。 李瑾瑜却还没没出死手,只是用枪挡开陈御的攻势。 她知道云君对陈御的态度,不想因为错手,与云君之间生了龃龉。 李明德却是不知道李瑾瑜的顾虑。 看着李明阳已死,顿时信心大振,见陈御对上李瑾瑜。 当即提到加入战团。 原本因为李瑾瑜未曾真的出手,陈御单方面强攻,还占着上风,等李明德加入,陈御渐渐不敌。 李明德趁着陈御错手之际,直接一刀砍在陈御的胳膊之上。 陈御已经有些筋疲力尽,再想闪身却是无法。 李瑾瑜见此,想着李明德对云君的心思,若是陈御死在李明德手中,只怕云君再不会与李明德有任何来往。 便停了手,眼睁睁看着李明德砍下陈御的胳膊。 陈御痛呼一声,整个人面色煞白,豆大的汗珠掉落在地上。 断臂直接落在李明德的脚下,李明德见此却是面色阴冷,直接踩在断臂之上,手起刀落,想要斩杀了陈御。 陈御挣扎着躲开,却是疼的再无半点力气。 不断的喘着粗气,看着李明德攻来,双眼赤红。 用左手捡起地上的刀,不管不顾,朝着李明德砍了过去。 李明德没想到陈御竟然不顾性命,要拼个鱼死网破。 纵使自己看在他的面门之上,陈御手中的刀,也会落在自己身上。 当即用力收回手中的刀直接挡在面前。 陈御一刀全力打在李明德挡在身前的刀上,就听着铿锵一声。 二人都退了几步。 陈御虎口震裂,鲜血流了出来。 正文 二百七十章:国夫人出手 一旁的副将见此,赶紧抽身上来护着陈御:“将军还是先撤吧。” 说着不管陈御的反应,直接护着陈御往外撤。 李明德等反应过来,看着陈御出了未央宫,直接带着人追上去。 李瑾瑜紧跟其后。 陈御眼下已经疼的没了知觉,整个人由着副将架在马上,往外跑。 陈钟彦带着人赶到皇城之中,就见着陈御已经昏厥过去。 再看李瑾瑜和李明德知道大势已去,命人带着陈御撤退。 转身要走,却是被李明德和李瑾瑜拦住。 看着陈钟彦,李瑾瑜眼中的神色微微沉了沉,这才开口:“雍亲王别来无恙。” 闻言陈钟彦顿了顿身子,笑了起来:“没想到,你竟然能认出本王。” 倒是李明德闻言愣住,看着李瑾瑜和陈钟彦。 心中疑惑,本朝并无雍亲王。 李瑾瑜却是没有理会李明德的疑惑,只看着陈钟彦:“今日这场政变,怕是雍亲王一手策划的吧,若没有雍亲王的支持,只怕李明阳根本无法发动这么大的政变,陈御手中的也并非大魏的军队,只怕是已经被暗中换成了大燕的精兵强将。” 闻言陈钟彦面上的笑意渐渐凝固:“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李瑾瑜闻言轻声道:“在你们开始动手的时候。” 一句话顿时引得陈钟彦大笑不止:“没想到啊,这李家除了李向御还出了你这么个人才,只是可惜了,李向义贪图皇权,若不然这大魏也不会落到今日这个地步。” 说着仰面长笑,却是叫李明德变了脸色。 魏仁宗的皇位是抢了李瑾瑜的,这虽说在大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却也是个禁忌。 如今陈钟彦这般堂而皇之的说出来,李明德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让他还位李瑾瑜,他做不到,却也不能昧着良心把这话当做耳边风。 当下忍不住怒斥一声:“休得胡言,你个贼人纳命来。” 说着提刀上前。 陈钟彦却是根本不把李明德放在眼中,而是朝着李瑾瑜攻了过去。 “若是留下你,只怕我大梁复国无望。”说着手中的刀带着冷意,朝着李瑾瑜攻去,招招致命。 李明德没想到陈钟彦竟是想要李瑾瑜的性命。 看着李瑾瑜被逼后退,却是脚下迟疑。 李明阳说的没错,若是他想坐稳了皇位,就绝对不能留下李瑾瑜。 可自己若是杀了李瑾瑜,就会遭到天下人唾骂。 只怕也无法坐稳这个位置,但若是李瑾瑜死在陈钟彦的手中,便再无人能说闲话。 也无人能威胁到他的皇权。 心中想着,手上的动作越发迟疑。 一旁的人见着李明德迟迟不动手,也就跟着停了手中耳朵动作。 李瑾瑜见此,知道李明德心思,冷声道:“他是大梁的雍亲王,策划李明阳发动政变,就是想要浑水摸鱼,想要趁机灭了大魏匡扶大梁。” 一句话如同惊雷一般,顿时打醒了李明德。 李明德赶紧带人冲了过去。 陈钟彦见此,面上笑容不减,看着李瑾瑜笑着道:“你现在还有心思关心这些,不知道你那母亲大魏的国夫人还能撑多久,她勾结云馨害死了君儿的祖母。更让你身边的死士去暗杀君儿,眼下君儿已经抓住了云馨,正带着人去南城门寻她。 只怕再晚些时候,你就要替你母亲收尸了!” 陈钟彦说着,手上的动作却并无半点迟疑。 李瑾瑜却是在听到他的话时,微微愣了愣神。 便是在这片刻之间,陈钟彦的刀直接砍在李瑾瑜的身上。 却是被李瑾瑜闪身,躲过了要害,只是在肩膀上留下一个伤口。 好在有盔甲挡着,只伤了皮肉,并不严重。 李瑾瑜站住身子,看着陈钟彦被赶来的李明德拖住,还是被陈钟彦的话干扰了,当即冷声质问道:“你说我娘害死云君的祖母?” 闻言陈钟彦直接拿出一块腰牌扔给李瑾瑜。 李瑾瑜一眼便认出,此乃是寒月的腰牌,眼中神色变幻。 便朝着陈钟彦道:“你休想骗我,这是你的调虎离山之计。” 陈钟彦闻言面上露出讽刺的笑,冷声道:“对你我还不需要。” 说着一刀伤了李明德的前胸,随后朝着李瑾瑜砍了过去。 眼下李瑾瑜已经被分心,心中担心陈钟彦说的是真的,想着这些日子国夫人的反常。 心中越发的担心,等反应过来却是没能躲过陈钟彦的攻势。 一刀结结实实看在肩膀之上,砍断了银色的战甲。 一阵刺痛从肩头传来,李瑾瑜就瞧着自己的肩膀上鲜血打湿了银色的外袍。 眉头皱起,手中长枪翻动,直接将陈钟彦隔开。 未等再动手,就听着自己的暗卫来报:“王爷,云大小姐不知所踪,属下在云府看到寒月和天泉山庄的死士死在地上。” 听到寒月的名字,李瑾瑜心中猛地一沉。 再看陈钟彦面上的讽刺,冷声问道:“我娘现在何处?” 暗卫迟疑了一下,见着李瑾瑜脸上的冷意,想着国夫人的吩咐,咬了咬牙,只得开口:“国夫人在南城门。” 李瑾瑜闻言,再顾不得陈钟彦,直接翻身上马,朝着南城门赶去。 寒月没有死,并且还出现在云府。 想到这些,李瑾瑜便不敢再往下面细想。 一心只想着云君莫要对自己的母亲动手,他希望自己还来得及。 看着李瑾瑜离开,陈钟彦嘴角微扬,眼中多了几分算计。 看着李明德眼中的轻视,完全不把他放在眼中。 带着人追李瑾瑜而去。 李明德被砍中前胸,顿时疼的倒抽一口凉气。 见着陈钟彦没有要了自己性命,反而追着李瑾瑜离开。 挣扎着起身,身边的护卫冲了上来:“王爷。” 李明德闻言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护卫这才松了口气,看着李瑾瑜和陈钟彦消失的方向,问了句:“王爷可马上派人追上去?” 闻言李明德没说话,沉默了好半晌,这才瞧着宫里一片狼藉,冷声道:“不用了,肃清皇宫。” 说着,看了眼南城门的方向,转身回了未央宫。 而此刻云君和陈寅已经带着人到了南城门。 李瑾瑜本是让国夫人留在天泉山庄,只留下三十个人保护国夫人。 国夫人还将这三十人给了寒月,让他去云家诛杀云君。 眼下身边只有十几个人护着。 高坐在马车之上,看着城里的情况。 见到云君和陈寅出现在面前,顿时面露惊色:“你竟然没死?” 闻言云君冷笑着出声:“让国夫人失望了,是的我没死,倒是寒月和云馨落在了我的手上。” 听着云君的话,国夫人知道没什么好瞒的,当即便也无所顾忌。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那咱们也不用藏着掖着,你这是想要杀了我?” 闻言云君面上的神色越发的冷,一步一步往国夫人的车辇走进。 当初自己重生,便是这架车辇送自己回的云家。 也是车辇上的这个人告诉自己,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有她护着。 可是后来云家没了,为了复仇,自己一无所有。 这个女人便忘了自己说过的话,为了李瑾瑜的前程,害死了自己的祖母,更是要杀了自己的性命。 想着祖母的惨死,想着寒月对自己招招致命的攻击,想着昭阳为了保护自己,死在寒月的刀下。 再看国夫人在李瑾瑜面前,对自己那副惺惺作态的模样,云君只觉得恶心至极。 比起云馨,这个女人更是心狠手辣。 见着云君提剑上前,国夫人跟前的护卫顿时一个个面露紧张的神色。 看着云君,生怕她上前伤到国夫人。 陈寅见此,一个手势,陈家的死士直接上前对上天泉山庄的护卫。 云君没有任何阻拦,轻松的到了国夫人的面前。 国夫人却是没有半点惊慌,看着云君露出冷笑:“你以为,你就能杀了我?这样也好,若是叫瑾瑜看见,也能叫他知道你是个如何心狠手辣的女人,好叫他死了心。” 说着国夫人身边直接窜出一个黑影,对着云君手中冷剑直指云君的心口。 黑衣人来的突然,云君避闪不及,伤及手臂,鲜血打湿了唯一一块干净的地方。 陈寅见状,赶紧上前护着云君后退。 手中长剑与黑衣缠斗在一起。 云君见此,眉头紧皱,她该想到国夫人定然留有后手。 都是自己大意了,瞧着陈寅眼中的关切,摇摇头说了句:“我没事,表哥小心。” 陈寅这才松了口气,与黑影缠斗在一起,不让他有机会去伤害云君。 而云君换了口气,直接飞身朝着国夫人攻了过去。 国夫人眼下身边再无人保护,见着云君过来。 面上露出一丝惊色:“便是这样都没要了你的性命,云君你当真是命太硬了。” 说着国夫人抬手,一支袖箭直奔云君急射过来。 云君知道国夫人有防备,见着国夫人抬手,心中便生了警惕,整个人往边上闪开,躲过了袖箭。 手中长剑已然到了国夫人的面前。 国夫人抬手挡住长剑,就听到铿锵一声,长剑仿佛打在什么坚硬的东西上面。 直震得云君虎口发麻。 但也只是稍稍停了片刻,云君便再次握剑对着国夫人眉心刺去。 后背的伤口被再次撕裂,疼痛让云君的动作稍稍停了片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惊呼直接打断了云君的动作:“云君不要!” 闻言云君下意识的回头,看着李瑾瑜骑马狂奔而来。 心微微有些刺疼,双眼微红,云君只觉得一股子水汽在眼中打转。 就在这个时候,国夫人却是抓住机会,一支袖箭对准了云君的心口。 急射出去,云君猝不及防,袖箭刺穿了心口,整个人被惯性带着摔在地上。 陈寅见此顿时大惊失色,再也顾不得和黑影缠斗,闪身到云君身边。 “表妹。” 就见着云君嘴角溢出鲜血,胸口插着一支袖箭。 李瑾瑜眼睁睁看着国夫人用袖箭将云君打翻在地。 顿时双眼赤红,翻身下马。 看着云君双手忍不住颤抖。 “云君。” 国夫人却是从车辇上下来,直接一把抓住李瑾瑜:“瑾瑜。” 回头看着自己的母亲,李瑾瑜声音有些沙哑:“娘,你要杀了她。” “她会阻碍你的大计,绝不能留。”闻言国夫人面上没有半分愧疚。 李瑾瑜则是彻底愣住,看着国夫人仿佛不认识一般:“就因为这个,你要杀了她,你明知道她对于我来说代表着什么。” 二人说话的功夫,陈钟彦带着人赶到。 见着陈寅抱着云君,跟着变了脸色:“君儿怎么回事?” 闻言陈寅目光含着怒意,看了眼国夫人:“她用袖箭暗算了君儿。” 说着抱着云君飞快朝着陈钟彦跑去。 陈钟彦没想到云君竟然会被国夫人伤到,原想着李瑾瑜看到国夫人死在云君手上心神大乱,可以趁机除掉李瑾瑜。 却没想到竟是云君受了干扰。 顿时面色微沉,吩咐陈寅上马:“快带她走。” 李瑾瑜见着陈寅要带走云君,挣开国夫人的手,想要翻身去救云君。 却是被陈钟彦拦住,陈钟彦对着李瑾瑜下了死手。 他明白眼前这个人若是不除掉,只怕无法匡扶大梁。 坚定了心思,手中的动作便越发的狠厉。 李瑾瑜眼下已经无心应对陈钟彦,见着陈寅带走云君,心中分外焦急。 不过几个回合便落了下风,接连受伤。 国夫人看在眼中顿时焦急不已,手中袖箭对着陈钟彦急发。 却是被陈钟彦闪卡。 见着国夫人心中升起一个念头,当即抽身朝着国夫人奔了过去。 李瑾瑜见陈钟彦没有阻拦,正准备去追云君,却见着陈钟彦的刀直奔国夫人。 顿时大惊,转身提枪去挡陈钟彦的攻势。 却是把自己暴露出出来。 陈钟彦见此嘴角微扬,手腕转动,手中的刀立刻改变了攻势,直接生生的砍在李瑾瑜的背上。 用力之大,直接将李瑾瑜打翻在地。 国夫人眼见着,李瑾瑜被打翻在地上,赶紧上前,等看到李瑾瑜身后的伤口。 再也无法冷静,大声道:“瑾瑜,快杀了他,杀了他!” 正文 二百七十一章:推陈布新 天泉山庄的人得了命令,也都跟缠斗的人分开,直奔陈钟彦。 陈钟彦则是坐在马上,看着李瑾瑜的情况,知道他只怕是九死一生,看着天泉山庄的人围了过来,并不恋战。 直接拉紧缰绳,带着人离开。 国夫人眼下也顾不得陈钟彦逃走,见着李瑾瑜面色苍白,吓得失了魂。 赶紧吩咐人将李瑾瑜板上车辇,回天泉山庄。 等宫里得了消息,知道李瑾瑜重伤,云君生死不明,已经是卯时正。 经过一个晚上的厮杀,整个皇宫弥漫着血腥味。 皇后端坐在软塌上,由着宫女伺候更衣。 李明德浑身血污来不及洗净,站在麟德殿外看着宫中的侍卫收拾残局。 过来送信的是桂公公,看着李明德站在麟德殿门口,深吸了口气这才上前:“王爷。” 见着桂公公,李明德不由皱眉:“可是母后发生了什么事?” 闻言桂公公赶紧应声:“皇后娘娘安好,只是刚刚传来消息,说是睿亲王被贼人重伤眼下已经去了天泉山庄,娘娘让奴才过来请示王爷,看可是要让人去天泉山庄看看。” 闻言李明德当即明白桂公公的意思,皇后这是让她趁机除掉李瑾瑜和国夫人。 贼人所伤,重伤不愈,到时候无论谁也不能将李瑾瑜的死和他牵扯到一起。 李明德却是没说话,即便知道这是最好的机会,却是没有动。 桂公公见此心中轻叹一声,随后道:“皇后娘娘已经猜到王爷的心思,知道王爷最是良善,这种事情便就不劳王爷担心了。娘娘还说眼下时间不早了,朝中的大臣也该上朝让王爷准备准备。” 李明德闻言看着桂公公,知道他话中的意思。 皇后派人去了天泉山庄。 原想开口提醒皇后只要李瑾瑜回了天泉山庄,不管谁都杀不了他,想了想没说。 只点点头:“我知道了。” 桂公公闻言这才躬身退下。 李明德却是想起什么一般,直接看向桂公公:“云府眼下如何?” 闻言桂公公愣了愣,想起云家的大小姐,这才开口:“云府的情况奴才还不知道,只是听国夫人身边来报信的人说,国夫人用袖箭打中了云大小姐的心口,然后云大小姐被人给救走了,是死是活眼下却是不知道。裕亲王也正是被救走云大小姐的人打伤的” 桂公公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看着李明德的脸色。 见李明德听到云君受伤时面上的紧张,不由留了个心眼。 好一会李明德这才开口:“好了,你先回去吧。” 桂公公闻言恭敬应声离开。 李明德则是吩咐身边的贴身侍卫:“马上全城搜查,一定要找出云君。” 侍卫得令离开,独留下李明德看着空旷的大殿,眼中神色越发的阴鸷。 “国夫人”轻声低喃,只是这声音如同淬了冰一般,叫人浑身发冷。 发生这样的事情,朝中大臣自是全都知晓,眼看着到了上朝的时间,一个个面面相觑的进宫。 从崇安门进来,看着满目狼藉,空气中还飘着血腥味,顿时都皱着眉,没人敢开口。 等走到大殿,才看见皇后已经换上一身素服,还有后宫的嫔妃,连着宫娥太监皆是一身素服。 李明德面色苍白的站在麟德殿的门口,面向着麟德殿,身着素服看起来竟是有几分悲凉。 大臣瞧着心中也是明白过来,只怕皇上已经驾崩了。 等瞧着人来的差不多,皇后这才看向在皇上身边伺候的大总管喜公公。 喜公公点点头上前高声道:“江夏郡王起兵谋反,现在寿春郡王已经带兵诛杀叛军,皇上本就身患重病,却因这次兵变怒急攻心驾崩了。” 说着低声悲戚,所有人都跟着低下头不敢吭声。 后宫的嫔妃一个一个的跟着哭起来,好半晌喜公公这才劝到:“各位娘娘和大人还请节哀,皇上驾崩之前立下诏书,封寿春郡王为太子,继承王位,住持国家大事。此事有皇上亲笔书写的诏书为证,还请王阁老过目,日后能尽心辅佐新帝稳固大魏的江山。” 王阁老闻言接过诏书,看着上面的字迹,高声道:“这的确是皇上亲笔所书。” 说着对着李明德跪下,高呼:“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文武百官都跟着跪下高呼太子。 虽说李明德坐上皇位已经是定了,但只要一日还未行登基大礼,便一日都只能被称之为太子。 李明德自也不能干站着,面上带着悲痛之色,将几位阁老扶起来。 又说了一些悼念皇上的话,在众人的拥护下走上麟德殿的玉阶,转过身来看着跪在脚下的文武百官。 这才一改面上悲戚的神色,开始吩咐如何安排后事。 皇后几次哭的昏过去,自是不能在这瞧着,由着桂公公扶着去了未央宫。 李明德则是先将魏仁宗的事情交由礼部安排,然后吩咐各部把政变之事处理妥当。 李明阳逆谋造反更是害死魏仁宗,此乃是重罪。 因着李明阳乃是皇室宗祠,自不能问罪满门,加上他已经死在宫中。 便没再问罪,只是查抄了江夏郡王府,将当初与李明阳之间有牵连的人,全都一网打尽。 禁军在京城之中连着抓了三天,这才安静了一些。 京中百官却也是人人惊恐,反观当初支持李明德的人,则是意气风发,毕竟李明德即位他们也算是跟着一飞冲天。 云韵在得知此事之后,高兴了很久。 她一直盼着等着就是在等这一日,听到李明阳身边跟着的疏风过来报信,说皇上马上就要登基,定在七日之后。 云韵连着两个晚上兴奋的睡不着。 拉着身边的巧意又是蹦又是笑的。 因着李明德要登基为帝,自是不会再回郡王府。 派人将郡王府的人和东西都收拾了一番,全都接进宫中,留下一部分的人守在郡王府。 云韵换上最是华贵的衣裳端坐在屋子里,听着外面热闹非凡,整个府中人人面上洋溢着喜气。 虽说国丧期间不得大张旗鼓,但总是拦不住府中的人高兴。 巧意出去打听了好几回,回来说着外面现在如何了。 更是吩咐院子里的人,将云韵的东西都收拾好,见着云韵要把在郡王府穿着的衣裳带上。 还笑着劝到:“姑娘可是高兴的昏了头了,等进了宫姑娘便就是皇后娘娘了,这些衣裳哪里还穿得上。” 云韵闻言嘴角微扬:“是啊,一高兴这不就忘了,这皇后穿的都是有规制的,这些就算带上也用不上。既是如此那就赏给你们吧。” 巧意闻言笑着谢赏,借着喜气将箱笼里的衣裳全都分了下去。 院子里伺候的都知道云韵这怕是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也有意巴结,见着云韵如此,便也很是给面子的上前凑热闹。 拿着东西一个个笑着过来谢赏,云韵自是满心欢喜的冲她们点点头。 坐在屋子里,想着入宫之后,要配着皇上参加等级大礼的事情,手心满是函数。 眼看着天都要黑了,还没见着人过来通知她进宫。 那些个刚刚得了赏的丫鬟好些都已经跟着郡王府的管家进了宫,整个郡王府独独剩下她坐在屋子里无人问津。 巧意也察觉出不对,面上的神色有些挂不住。 出去问了好几回,得到的消息都是:“没人说让云二小姐进宫,先等着吧,许是太子还有什么安排。” 直等到掌灯,也没有人过来。 云韵彻底冷了心,站在屋子门口,看着空荡荡的院子。 墨黑的眸子,似是蒙上一层水雾一般。 直看得巧意心疼的很。 “小姐咱们先进屋吧,夜里风大若是着了凉可如何是好。” 闻言云韵摇摇头,对上巧意的双眸,脸上神色凄然:“巧意我是不是像个傻子?” 闻言巧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并非是云韵身边的贴身丫鬟,而是寿春郡王府里的人,当初云韵住进郡王府身边便没了伺候的人。 唯一带过来的嬷嬷那次在设计云君之时被郡王给打死,剩下的人也都发卖,只因为她是郡王府的人,这才留了下来。 原本她也是瞧不上这位云儿姑娘的,觉得她是个不择手段之人,还未婚配便住在郡王府。 更是一个未嫁之身,怀上郡王的孩子。 心中对她是瞧不起的,等后来看清了云韵对郡王的心思,这才明白她这么奋不顾身并不是真的不在乎自己的名节,而是因为太爱这个男人。 为了能与他一起可以不顾一切,甚至可以放弃自己的名声哪怕会叫人误解叫人非议。 即便知道他心中在意的并不是自己,也可以委屈自己留在她的身边。 看着云韵的样子,巧意忍不住心疼,想要劝慰却发现自己的言语太过苍白。 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云韵似也是不指望巧意能够回答,目光落在空荡荡的院子里,眼中神色有些迷茫:“我感觉现在就像是一个笑话,想来也是他如今的身份不一样了,他是太子马上就要登基为帝,而我不过是个没了名节没了清白,没有家事没有地位一无所有的孤女罢了,他瞧不上我也是理所应当。” 正文 二百七十二章:进宫见驾 “我都明白,可我就是心理难受的紧,巧意他真的打算就这么抛弃我了么?”云韵说着,苍白的脸上落下两滴泪珠,在月色下瞧着格外叫人心疼。 巧意闻言只能劝到:“小姐不是这样的,因为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子许是还没忙过来,等忙完太子一定会亲自过来接小姐入宫的。” 云韵却是不信只看着无边的夜色。 已经过去一天了,整个寿春郡王府的人都走完了,他怎么可能是忘了。 只是不想记得罢了。 是啊,自己未婚便跟着他住在郡王府,更是与他甚至怀上他的孩子,不知道多少人在笑话自己不知廉耻。 这样的人又怎么配站在他的身边,做那一国之母。 想着眼中一丝冷意闪过,她不甘心。 为了这个身份,为了这一日她放弃了多少,甚至于连着自己的亲妹妹她都忍心陷害,可现在却是一无所有。 她怎么能甘心。 想着云韵眼中的神色越发的冰冷,吩咐巧意:“既是太子忘了,那我们也不能给太子寻麻烦,跟我进宫。” 说着不管巧意的反应,径直往外走。 等巧意反应过来,云韵已经出了院子门。 看着屋子里收拾好的东西,眼下哪里还顾得上,提起裙角赶紧追上去。 一路上都是禁军来来往往,但都是寿春郡王府的人领着的。 瞧着云韵自也是认识,无人阻拦,一路走到崇文门口。 守门的是寿春郡王府的侍卫,见着云韵先是愣了愣随后上前很是恭敬的开口:“云二小姐。” “我要进宫面见太子。”闻言云韵没有半点迟疑,开口道出目的。 倒是侍卫听着犹豫了一下:“这云二小姐还是莫要为难属下,眼下宫中戒备森严,城中还有叛贼逃逸,现在很是危险二小姐还是先回府中。等属下禀明太子,安排妥当再亲自去迎二小姐入宫,您看如何?” 侍卫话说的漂亮,却也是明确的告诉云韵,进宫一事还需李明德点头。 闻言云韵却是笑了起来,只是这笑中带着讽刺,看着侍卫冷声道:“怎么现在我连见他一面都不得了么?” “二小姐还是莫要为难属下。”侍卫闻言很是头疼。 却也知道云韵和李明德的关系,并不敢真的得罪,只是恭敬的站在面前。 “若我今日非要进宫呢?”就听着云韵声音越发的冰冷。 顿时吓得一跳,抬头看向云韵,见着她手中一直金簪已经抵在脖颈上。 顿时吓得慌了神:“二小姐不要,千万别伤了自己,若是太子怪罪下来属下担当不起。” “既然怕担当不起,那就让我进宫。”云韵声音坚决。 侍卫却是越发为难,上面有命,不可让任何闲杂人等混入宫中。 连着寿春郡王府的人进宫,都是有腰牌的。 若是没有腰牌,谁也不敢放她进去。 可若云韵真的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李明德若是追问起来,他们也是担待不起。 左右为难的时候,看见疏风走过。 赶紧开口:“疏大人,云二小姐想要进宫面见太子。” 闻言疏风走了过来,看着云韵手中的金簪不由皱了皱没。 点点头:“你先退下。” 随后面向云韵:“云二小姐,还请将手中的簪子放下,若是想要见太子,请随我来。” 闻言云韵松了口气,手垂在身旁藏在袖子之中。 掌心已经满是汗水,她不知道若是疏风没有出现,那侍卫仍旧拦着自己,自己会怎么办。 好在眼下她能见到李明德,只要能见到她一定能留在他的身边。 麟德殿中,李明德还在处理政事。 见着疏风进来,不由抬头问道:“怎么样?可查到云君的消息了?” 闻言疏风摇摇头:“当时太过于混乱,谁也没看见云家大小姐,不过有人瞧见云家三小姐被人带走。好像云家三小姐被人给带走了,据目击证人说那些人并非是咱们大魏的人,而且伤了睿亲王的便就是这些人。” 李明德闻言面上的神色越发的凝重:“安排人下去,出城去追,一定要将云君完好的带回来。” 疏风闻言领命,李明德却是有些不放心:“让太医随行,云君受了伤,若是找到不要马上回京,先治好他的伤。” 只要想到云君眼下身负重伤,他心中就格外的慌乱。 既然是国夫人出手,那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而且有人见着她是神志不清被人带走的,既是神志不清定受了很重的伤。 那些人带着她逃命,不管他们是为了什么,这般赶路一定会撕裂伤口。 一想到这些,李明阳的心便是揪着一般,面上的神色也是越发的冷。 这一幕叫站在殿外的云韵看了个清楚。 见着李明德心中只有云君,到现在想的还是云君,鼻尖微酸。 眼泪在眼眶之中打转,一股子委屈在心中蔓延,直叫她疼的难受。 落在巧意的眼中,顿时很是担心。 生怕云韵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云韵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眼睁睁的看着金殿上高坐的李明德,那么近去也那么远。 疏风见着李明德沉默,想起门外的云韵,上前一步开口道:“太子,云二小姐眼下正在殿外侯着,刚刚属下回宫,瞧着云二小姐站在宫门口,便自作主张给她领了进来。” 李明德闻言面上的神色变了变,抬头看着站在宫外的云韵正望着自己。 心中微微怔了怔,轻声道:“你下去吧。” 闻言疏风这才领命退下。 一旁的喜公公瞧着李明德的神色,下了玉阶将云韵请进麟德殿,这才候在门外。 看着李明德,云韵收起眼中的嫉妒和委屈,嘴角微扬笑着福了福身:“云韵拜见太子殿下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闻言李明德面上的神色舒缓几分轻声道:“你怎么跑出来了,现在外面乱的很,若是遇到乱臣贼子受了伤如何是好。” 闻言云韵声音温婉,如水的眸子看着脚尖,一副很是无措的模样:“云韵只是担心太子,想确认太子的安危,我听她们说太子在保护皇上的时候受了伤,心中放心不下。” 看着云韵说话的时候,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李明德心中生了几分愧疚。 上前握住云韵的手,声音也带着几分歉意:“是我不对,叫你担心了。” “云韵不在乎,云韵只想瞧着太子安然,只要这样就够了。太子还有许多国家大事需要处理,云韵见到太子便已安心,这就离开不打扰太子。”说着一双眼中似是泛着泪光,转身要走。 顿时叫李明德更是心疼,伸手拉着云韵入怀,从背后拥着她。 仿佛怀中抱着的是云君一般,靠在她的耳侧轻声呢喃:“对不起,是我让你担心了,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别走留下来可好。” 闻言云韵嘴角微扬,靠在李明德的怀中仿佛化了的水一般。 等天亮,宫女端着洗漱的盆站在床前,云韵这才慵懒的醒了过来。 身上只盖着一床薄被,露在外面洁白的雪肤上还留有青紫的痕迹。 巧意拉开床幔,瞧着云韵脸上满是喜色:“小姐时候不早了,该起身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闻言云韵低着头脸颊绯红,笑的格外的甜。 昨晚他在自己身旁温存的感觉,似是还未褪去,吩咐宫里去外面候着,这才叫巧意替自己梳洗。 李明德早就去了麟德殿,因着后日是新帝登基,过几日还要替魏仁宗出殡朝廷上上下下忙得不可开交。 身为太子自是不能闲着。 云韵稍微梳洗打扮,便跟着宫女往皇后的未央宫走。 因着新帝还未正式登基,皇后也还不是太后,加上永安宫也未曾收拾妥当。 皇后还住在未央宫之中,云韵跟着宫女走到门口,就听着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等宫女进去通禀,说话的声音便也截然而止。 见着宫女出来,云韵这才领着巧意进去。 未央宫内除了皇后还坐着几位往日与皇后交好的嫔妃,在皇后身侧坐着一个女子,瞧着模样与自己相仿,却是个面生的,不是京中的贵女。 云韵瞧着心中升起一丝警惕,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上前恭敬的见礼:“云韵拜见皇后娘娘,拜见各位娘娘。” 皇后点点头,朝着身边的女子说了一声:“这位便是原中书令云鼎山的次女云韵。” 端坐在皇后身边的女子闻言顿时巧笑嫣然:“当初在杭州便听闻云家二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个出了名的才女,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模样都这般好看,竟是叫我自惭形秽了。” 闻言皇后和几位嫔妃都笑了起来,看着女子笑着道:“嫣然啊,就你会说,难怪你祖父说你是个百灵鸟果然啊,这王家的女儿没一个简单的,看来日后这后宫里要热闹了啊。” 听着皇后的话,云韵心中咯噔一跳。 王家的女儿,王嫣然。 她从未听说过京中有个叫王嫣然的,可刚从那姑娘的口中听得是杭州来的,莫不是王阁老养在杭州的孙女。 想着刚刚皇后的话,是有意要王嫣然留在宫中,王阁老的女儿在宫中自是不会为妃的。 正文 二百七十三章:慕容先生 一丝害怕浮上心头,云韵再看王嫣然,只觉得她眼角眉梢的笑容格外的讽刺。 心中越发的紧张。 不,自己争了这么久眼看就要到手的东西,绝对不能落在别人的手上,绝对不能。 目光地下掩藏杀机,却是被低垂的双眸完全遮住叫人看不出异样。 皇后见着云韵的反应很是满意,笑着让她跟着入座,随后问了几句闲话,又叮嘱日后在宫中二人要好生相处,莫要再发生什么龃龉。 云韵和王嫣然自是笑着应下。 对于云韵皇后本是不喜欢的,但想着毕竟跟了李明德那般长的时间,二人之间多少也是有感情的。 现如今李明德登基,这后宫之中的女子自是不少,只要不是皇后,容她在宫中也并无不可。 所以今个瞧着云韵,便也将她当李明德的妃子好生提点了一番。 云韵却是没有领会到皇后的意思,满心只有王嫣然要抢走自己一切的想法,等从未央宫中出来,看着朱漆的墙,心中越发坚定。 只要她在一日,谁也别想住进这未央宫。 巧意跟在云韵身后,瞧着云韵面上的神色,却是有些害怕。 刚刚未央宫里她可是瞧的清楚的很,只怕皇后的意思,是要让太子立这位王家小姐为正妃,便也是日后的皇后。 那云二小姐这么多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心中越想越是担心,生怕云韵会想不开。 “小姐,你莫要多心,只怕是皇后自己的心思,太子的心是在小姐您这里的。” 听着巧意的话,云韵面上神色褪去,换上一副温柔的笑颜:“你不用多说,我明白。” 说着似是想起昨夜温存,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明媚。 因着魏仁宗已经驾崩,国不可一日无主,所以新帝登基是在魏仁宗出殡之前。 原本朝臣提议要礼部拿出章程,昭告天下举行登基大典。 李明德嫌太过繁杂,而且并非一两日能办好的,便直接拒绝。 只让礼部安排行祭天大典,至于别的一切从简,将所有的精力放在魏仁宗出殡之上。 礼部见着新帝并无半点骄奢淫逸之气,也是高兴的很,张贴榜文安排下去。 等着第三日,一早便将所有的事情准备妥当。 内务府将准备好的制服也全都分发到各殿。 云韵自是得了自己的衣裳,等瞧着巧意端过来搁在盘子里的礼服,乃是妃位的制服。 面上的神色微微动了动,伸手摸着柔软的料子,只问了一句:“王嫣然的长宁宫得的是什么?” 闻言巧意很是小心翼翼的开口:“小姐放心,并非是皇后的服饰,奴婢特地打听了,似是皇贵妃的衣裳。” “皇贵妃?”闻言云韵不由暗自呢喃。 没想到李明德只给了王嫣然一个皇贵妃的身份。 嘴角扬起讽刺的笑,吩咐巧意伺候她换上衣裳。 因着还没立后,李明德自是不能带着妃子祭天,便一个人行祭天大礼。 等祭天结束,朝臣在麟德殿恭贺李明德新帝登基。 喜公公则是带着册封后宫的诏书去了未央宫。 皇后被册封为孝安慈太后入住永宁宫,王嫣然则是被封为皇贵妃,云韵被封为德妃,贵为四妃之首。 虽说身份已然很是尊贵,但却没有达到自己心中的预期。 云韵知道李明德这么做,一是因为朝中势力复杂,现如今刚刚即位,这位子还没坐稳。 需要朝中的老臣拥护。 王嫣然的父亲王阁老便是大魏三朝老臣,李明德需要王阁老的相助,自然不能怠慢了王嫣然。 二则是因为李明德心中还挂念着一个人,哪怕明知道这个人与他绝无可能。 却还是毅然决然为了她空悬后位。 想着这些,眼中满是讽刺,看着王嫣然明黄的衣裳,只觉得像刀子一般扎在自己心中。 王嫣然并不知道这些,虽说不明白为何是个皇贵妃,但对李明德也无任何抱怨。 恭敬的谢恩之后,按照自己的身份,各自换了居住的寝宫。 而另外一边,天泉山庄。 国夫人端坐在黄梨花木的太师椅上,听闻身边的人来说李明德登基之事,面上如同蒙了一层寒霜。 好半晌这才缓过来:“瑾瑜如何了?” 闻言守在国夫人身边的锦绣轻声道:“王爷伤到后背,伤势过重,眼下还未苏醒,不过大夫已经瞧过了应该没有大碍。” 闻言国夫人却是眉头皱的更深,吩咐跪在身前的暗卫:“派人去将慕容先生请来,若是他不肯来便是绑你们也得把他给我绑过来。” 暗卫领命离开。 国夫人这才起身往松风苑走去。 李瑾瑜眼下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若不是鼻息尚存瞧着那模样,像是死了一般叫人害怕。 国夫人坐在床边看着李瑾瑜,一直很是清冷的脸上闪过一丝心疼,双眼之中更是有泪水打转。 一旁的下人瞧着,很是知趣的退了出去。 锦绣则是亲自替国夫人拧着帕子,让国夫人替李瑾瑜擦身子。 而那边派出去查云君下落的暗卫很快回来,见着国夫人面上的冷意,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这才跪在地上:“启禀国夫人。” “怎么?可是有消息了?”闻言国夫人声音冷淡,却是叫人忍不住心中害怕。 侍卫自也是如此,跪在地上身子微微颤了颤,低着头到:“还没有,不过属下查到当时伤了王爷并且救走云君的人,似是跟前朝有关。” 一句话顿时叫国夫人变了脸色:“跟前朝有关?什么意思?” “据属下打探到的消息,云君的母亲本名叫唐婉儿,乃是前朝雍亲王的嫡长女,南嘉公主。此事有云家旧人可以证明,而且还有人听闻云君唤那日伤王爷的歹人为外祖父,属下虽无实证,却也敢断定那人便是当初的雍亲王唐建业。”暗卫说着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生怕自己得到的消息会让国夫人心生不满。 却听着屋子里沉默起来,好半晌国夫人才开口:“没想到竟然是南梁的后人,既是如此你便去给我查,一定要查清楚,看看他们到底是谁。还有务必要找到云君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国夫人说着,却是眼中神色越发的冷,不等侍卫应声改口道:“不,我要见到的只有她的尸体,既然是南梁后人,那她就更不能活在这个世上。” 说着回头看向躺在床上的李瑾瑜,眸中的神色越发的冰冷:“我的儿本该是天之骄子,却因为她,变成现在这个模样,她该为此负责才是。” 暗卫领命退下。 国夫人则是看着床上气息微弱的李瑾瑜,双眼朦胧:“瑾瑜,你一定要好起来,若不然你叫为娘可怎么活啊。” 等去寻慕容先生的人领着一个男子回来,国夫人当即迎到门外。 看着不过五十左右的男子,面带怒意,国夫人第一次躬身下拜:“见过慕容先生。” 闻言慕容安面色铁青:“别在这假惺惺,用刀子将我逼到这里,还与我讲什么礼数。” 国夫人也不介意,只是上前道:“慕容先生息怒,若不是紧要关头,莲蓉也绝对不敢如此对先生无礼。当真是求先生救命,这才出此下策,若是再耽搁下去,只怕我儿便有性命之忧,还请先生看在我夫君当年与你的交情上,救我儿一命。” 说着整个人飘飘下拜。 慕容安见此也不好真的冷着脸,毕竟他与魏高宗还是有交情的。 见着国夫人虽没有什么好脸色,却也并未冷脸,只是道了句:“带我去看看。” 国夫人这才应声,带着慕容安往里间走。 床上李瑾瑜仍旧没有任何变化,却叫慕容安看的愣住。 “他与他父亲当真是太像了。” 说着上前伸手搭在李瑾瑜的脉门之上。 好半晌这才皱眉问道:“是何人所伤?” 闻言国夫人故意隐瞒:“眼下还不清楚,知晓的当时宫中兵变,混乱之中瑾瑜被人所伤,至于却是不知。” 慕容安闻言眉头皱的越发的深,看着李瑾瑜苍白的脸色:“这一刀很是凶险,若不是他命大,只怕眼下已经没了性命。” 一句话吓得国夫人变了脸色,赶紧道:“求先生一定要救救他,他可是夫君唯一的骨血,若是没了我该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夫君。” 说着眼泪落了下来,瞧着床上的李瑾瑜越发的心疼。 慕容安似是见不得国夫人如此,冷声道了句:“你先出去,我自保他性命就是。” 说完从随身的药箱之中拿出银针和一些个瓷瓶,将所有的人都赶了出去。 国夫人深知慕容安的性格,为人医治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便也没说什么,带着人候在院子里。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这才听着屋子里的动静。 慕容安将门打开,面上多了几分疲惫的神色。 瞧着国夫人冷声道:“只要好生调养,最多一日他便可以醒来。” 国夫人闻言自是千恩万谢,送慕容安出去。 自个则是守在床边,看着李瑾瑜微微回了些血色的面容,松了口气。 等慕容安回到自己的住处,刚推门进去,就瞧着一个俊俏的男子坐在桌子旁。 见着慕容安恭敬的站起来见礼:“慕容叔叔。” 看着来人,慕容安并无见到国夫人时的冷脸,相反竟是嘴角微扬,笑着道:“你不在大燕待着好好的,怎么来了这里?你祖父现在身子如何?” 闻言陈寅来不及寒暄只是道了句:“慕容叔叔还请随我去一个地方,救人一命。” 闻言慕容安愣了愣,手中的药箱刚放下,又伸手拿了起来:“今个怎么回事,都是救人性命的事情,莫不是这次兵变你们也跟着掺和了。” 说着便往外走,看着跟在身边的陈寅道:“受伤的是谁?你大哥陈御?” 闻言陈寅摇摇头,眸中的神色有些复杂:“是我姑姑的女儿,云家大小姐云君。” 闻言慕容安顿时脚步,随后整个人愣住,很有些不相信的问道:“你说什么?你姑姑的女儿?” 陈寅点点头,眉头紧皱:“此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还请先生随我过去,等见了表妹先生自然就明白了。” 说着领着慕容安上了马车。 京城外的庄子里,陈钟彦很是担心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云君。 一旁陈御坐在椅子上,身边有人扶着,瞧着模样伤的也很重。 不过比起床上不省人事的云君,却是好多了。 看着云君有些发紫的双唇,陈御越发的担心:“也不知道陈寅可寻到了人,再耽搁下去,只怕君儿体内的毒压不住,就是华佗再世也没用了。” 陈钟彦自是知道陈御说的并非危言耸听,却也没有办法。 国夫人在袖箭之上淬了毒的,即便他有当初慕容安给的解毒的丹药,也只能压制毒性。 若是再不寻到慕容安,只怕云君就要危在旦夕了。 想着陈寅离开这么长时间,却是没有半点消息,饶是陈钟彦面色也是越发的沉重。 眼瞧着天色都要暗下来,院子里这才响起脚步声。 陈钟彦大步朝着门口走去,等瞧着是陈寅带慕容安进来,不由高兴的上前,一把拉着慕容安便往里面走:“快跟我去看看。” 闻言慕容安刚到嘴边的问好,被直接堵了回去。 等进屋这才缓过来,看着床上的云君,眉头皱的越发的深:“她中毒了?” 闻言陈钟彦点点头:“我将你当初留与我报名的解毒丹喂给了她,却是没有任何作用,只是暂时压制住毒性。” 陈钟彦说完,看着慕容安在床边坐下,赶紧噤声。 生怕吵到慕容安一般。 就瞧着慕容安先是翻看了云君的双眼,随后查看了伤口,瞧着袖箭还在胸前。 面色严肃的开口:“你让几个丫鬟过来,剩下的人全都出去,我要先把这袖箭取出来。” 闻言陈钟彦点点头,吩咐人扶着陈御出去,自己也跟着出去。 伤口是在前胸,若是要取出袖箭自是要脱了衣裳。 陈寅站在门口,看着被围住的云君,心中微微有些异样。 见陈钟彦看过来只是恭敬的点点头,跟着出去。 等到了院子里这才开口:“我去的时候,慕容先生并不在家,听药童说是被人给掳走的,那些人只怕是天泉山庄的人。” 正文 二百七十四章:冷声怒斥 闻言陈钟彦的面色变得阴沉,天泉山庄的人带走慕容安,一定是要就李瑾瑜。 现在看着慕容安已经安全过来,说明李瑾瑜并无大碍,若不然那女人绝对不会这般轻易放慕容安离开。 想着自己那般用力,都没能要了李瑾瑜的性命,陈钟彦双眸之中蒙上一层阴鸷。 跟在一旁的恶陈寅和陈御不敢做声。 而屋子之中,慕容安则是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刀消毒,之后叫丫鬟将云君的衣裳剪开。 就看着袖箭的伤口处皮肉已经翻开发黑。 心中忍不住骂了句:“当真是恶毒,竟然用这么狠的毒药,对付一个小姑娘。” 说着动手小心翼翼的割开伤口附近已经坏死的肉,将袖箭给挖出来。 许是取箭的时候太过于疼,昏迷之中的云君闷哼一声,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的往下掉。 竟是叫慕容安也跟着紧张起来,好不容易将袖箭取下来搁在一旁。 又赶紧替她清洗伤口,随后将随身带的金疮药,混合着解药倒在她的伤口之上叫丫鬟包扎好。 伸手一股脑的往云君嘴里倒了十几个通体莹黄色的药丸,等忙活完,这才站起身来。 擦了擦额头的汗。 丫鬟将门打开,守在院子里的陈钟彦等人见此,赶紧快步上前。 见着慕容安端着杯子在喝茶,忙上前问道:“怎么样了?” 闻言慕容安面色很是沉重:“眼下还不清楚,我已经将袖箭取出并且上药,只是她受伤很重,又中了毒。现在只能看她能不能熬过今晚,若是熬过去明日便可醒来,若是熬不过便是谁也救不了了。” 陈钟彦没想到慕容安出手都无能为力,心中越发的沮丧,坐在床边看着云君像极了她母亲的面容,更是愧疚不已。 慕容安见此擦了擦手问道:“我还没问你,陈寅说她是婉儿的女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闻言陈钟彦看着云君声音带着几分无奈:“当初婉儿怀了欧阳珣的孩子,却不想连累欧阳珣,怕我会逼着欧阳珣为我复国,便带着东西逃走了。后来遇到云鼎山母子险些饿死,出于好意,也是想给君儿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便委身于他。再后来云鼎山借着婉儿的银子得了前程,知道婉儿的身份,担心若是有朝一日此事败露,只怕会影响他的仕途,便将她给害死。等我寻到大魏的时候,就只剩下云君一个人,连着云鼎山都没了性命。” 说着陈钟彦眼中的神色越发的冷。 在提到云鼎山的时候,一副恨不能抽皮扒骨的模样。 慕容安没想到唐婉儿竟是因此嫁给的云鼎山,忍不住摇头叹息:“这孩子太傻了。” 屋子里顿时陷入沉默,好半晌陈钟彦这才看着云君轻声道:“如今我只想她能够醒过来,等她好转我便带着她回大燕,到时候在不叫人欺负了她。” 陈寅听着陈钟彦的话没有动作,只是瞧着云君。 瞧着这个他未曾了解过的未婚妻。 从他记事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自己日后要娶一个女子,那个女子是姑姑的女儿,只要一日没寻到她,没有确定她是否还活着,自己便不能娶任何人。 为了这个他不曾与任何女子接触。 现在看到躺在床上的云君,心中一时间说不出的感觉。 原本听闻已经找的表妹的时候,他心中是抵触的,所以明知道她在云府,却是不曾去见一面。 特别是听到雅若她们说的话,心中越发厌恶云君。 若不是陈钟彦,只怕当初兵变他都不会出现。 可是在看到云君奋不顾身的时候,他心中的感觉变了。 那个女子并非她们说的无能,甚至很厉害,而且还很重情义。 在看到自己被人利用欺骗没有如一般女子一样掉眼泪,反而是提剑杀回去。 看着丫鬟死在自己面前,眼中的心碎毫不掩饰,那般叫人心疼。 着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想,竟是叫他忍不住心动,忍不住想要看清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竟然能撩拨自己的心弦。 看着陈寅的反应,陈御眉头紧皱,走到陈寅的身边小声道:“她怕是不会愿意这门亲事?” 闻言陈寅回头对上陈御的双眸,看着他眼中的神色,声音越发的清冷:“她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从她出生的那一刻这些便就决定了不是么。不管她愿不愿意,终归我是等了她这么多年,若是没有祖父的吩咐,也必须一直等下去。” 声音清冷却是告诉陈御,这一切不是他决定的。 陈御闻言看了眼陈钟彦,知道陈寅才是陈钟彦心中,陈家未来的继承人。 所以也早就定下要让他日后娶了姑姑留下的女儿。 这一切是早就定下的,当时他庆幸自己没有被选中,不用娶一个根本没有感觉得女人。 可现在瞧着云君却是有些后悔了,若当初被选中的是他该多好。 可是世间没有后悔药。 一整晚陈钟彦和慕容安都守在云君的床前,陈御因为身上有伤,自是不能守着。 陈寅则是一直站在门口,不曾进屋也不曾离开。 等到天微微亮,躺在床上的云君慢慢的恢复了血色。 嘴唇上的青紫也退了下去,便成苍白。 慕容安瞧着云君的模样,却是松了口气:“看来她这是熬过去了,现在只要好生调养便无大碍,我先去给她写个方子,叫下人好煎药。” 闻言陈钟彦点点头,谢过慕容安,这才看着床上的云君轻声道:“君儿你一定要好起来,等你伤好了,祖父就带着你去大燕。” 说完站起身来,只觉得头微微有些发晕。 许是连续几个晚上不曾休息,身子终是有些熬不住了。 吩咐伺候的人好生照顾云君,这才摇摇头离开。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有陈寅站在门口看着云君。 见着伺候的丫鬟去准备热水,陈寅下意识的朝前走了几步,在云君的床前停下。 看着躺在床上,呼吸平稳的云君,嘴角微扬起一丝温柔的笑意:“你一定要好起来。” 说完从怀中取出一个镯子,轻轻的套在云君的手上,看着她洁白手腕上,紫水晶的镯子熠熠生辉。 眼中的神色越发的温柔:“这是我娘让我给未来的娘子的,你与我的缘分早就定下,只要你醒来祖父便会为我们做主,到时候大红嫁衣穿在你的身上,我自会娶你为妻。” 床上的云君没有任何反应,好半晌陈寅等丫鬟过来这才离开。 而天泉山庄李瑾瑜已经悠然转醒。 国夫人守在床边一整晚没合眼,眼看着天快要亮了,是在有些撑不住,这才在床边的凳子上依着床帏歇了一会。 感受到床上的动静赶紧睁开眼,等瞧着李瑾瑜睁开眼,当即很是惊喜的道:“景瑜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伤口可是疼的厉害?” 一边说着一边喊人去将大夫请过来。 自己则是坐在床边,摸了摸李瑾瑜的额头。 昨个晚上李瑾瑜高烧不止,她派人去寻慕容安,却是没找到人。 后来实在没法子,这才让天泉山庄的大夫守了一夜。 等到天亮烧退了这才叫人回去。 原以为这么烧下去,只怕今日是醒不过来,可现在瞧着李瑾瑜睁眼了,心中明白这是慕容安的功劳。 瞧着国夫人满脸的担心,李瑾瑜眸子却是没有任何光泽,看着国夫人生意带着几分冷意:“你为什么要对云君下手?” 一句话顿时叫国夫人的动作止住,瞧着李瑾瑜面上的神色冷了下来。 “你可知道你在跟我说什么?” 闻言李瑾瑜眸中的神色未变,微闭上双眸,脸上的疼惜很是真切:“她什么都没做,你为何要如此对她?” “她什么都没做?你当真觉得她是无辜的不成。”李瑾瑜的话,彻底的惹恼了国夫人。 看着自己那般担心,连觉都睡不好的儿子一睁眼想着的却是云君。 想着的却是别的女人,国夫人更是恼怒不已。 失望从心底升起,连对着李瑾瑜的神色也变得严厉起来:“你觉得她是无辜的,那我问你是谁将我好好的儿子害的如此!因为她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躺在这里差点丢了性命,因为她原本属于我们的江山现在落在他人之手,更是因为她你我现在要步步为营。李明德和皇后的人,已经几次三番冲上天泉山庄,若不是我带人挡着你觉得你现在还有命问我这些么。” “瑾瑜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还记得你自己是谁,还记得你的身份和你背负的一切么。为了一个女人,你难道要忘了你父皇的仇恨,忘了你和娘遭遇的一切了么! 还有我告诉你,就算我不曾对云君动手,你们也绝对没有可能在一起!她是南梁的后人,是南嘉公主的女儿,你父王夺了她们的江山,杀了唐氏族人,她的亲人更是死在父皇手中。 就算你不曾动手,你的双手也沾满了唐家人的血,若是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知道当时血染皇城的事情,她也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娘这么做,只是为了替你铲除障碍!” 国夫人一口气说完,只觉得头疼的很。 看着面如死灰的李瑾瑜心中更是悲痛不已。 她悲的是自己亲手的儿子因为一个云君成了现在的模样,痛的是他眼中再无大魏的江山,再无替父皇报仇的决心。 正文 二百七十五章:派人暗杀 眼泪顺着眼角落下,国夫人恨其不争,不愿再看李瑾瑜。 就听着身后李瑾瑜的声音格外的微弱:“当初在南门外,若不是她出言阻止,只怕我早就成了皇叔的刀下亡魂。她既然与我有恩,你又怎么能恩将仇报。” “恩?”国夫人闻言转过身来,面上的神色很是严肃:“瑾瑜你给我记清楚,她对我们没有任何恩情,那一番话不过是为了做一个交易,她用这些消息换我送她回云家。而且她的消息不过是几句话罢了,我们给她的才是真正实惠的,这么算起来是她云君占了我们的便宜才是。 若她还是云家的大小姐,我不会阻止你们,甚至乐见其成。可是她不是,她手段狠厉对自己的养父都能下杀手,这样的人,你让我如何接受。你莫要忘了,日后你是要继承大统的人,一个皇上身边必然是要一个得以匹配的皇后,而不是一个心狠手辣恶名昭著的女子,你明白么。” “你可曾想过,这是否是我想要的。”听着国夫人的话,李瑾瑜第一次对上她的双眸,将心中的话问出口。 闻言国夫人冷声道:“这是命中注定,身为他的儿子你的一切早已经命中注定,不是你想就能决定的。” 说完不再给李瑾瑜任何说话的机会直接吩咐道:“现在留在天泉山庄并不安全,皇后眼下已经疯魔一般,只怕不杀了我们她绝对不能放心。现在我们也失去最好的机会,再要想夺权只有先培植势力,你既然已经清醒,那就好好修养两日。岭南那边我已经安排好,只等你修养好便去岭南。冬月早已经在岭南安排妥当,只等我们过去。” 说完径直离开。 看着国夫人的背影,李瑾瑜双拳紧握。 却是连挣扎着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要稍微用力,便会牵扯到后背的伤口,疼的他倒抽一口凉气。 连着三日国夫人都未曾来看过李瑾瑜,只是吩咐人定是过来查看,需要什么给什么。 但不曾让他出门半步。 甚至连身边伺候的人,都全部换了。 李瑾瑜哪怕想打听一下云君的消息都不得。 等着第四日天刚亮,国夫人便带着人过来:“现在全城戒备,要想离开只能趁着现在。” 说完吩咐人将李瑾瑜扶上马车,随后叫自己身边的人看着。 因为身上的上,加上这几日饭食之中,国夫人特地吩咐人加了一些麻沸散,就是为了叫他没有力气逃脱。 直接命人赶着马车,伪装成经商的车队,悄然离开。 那边皇后派来的人还在寻找机会,根本不知道国夫人和李瑾瑜已经离开了天泉山庄。 而京郊庄子上,云君已经醒来许久,有慕容安每日悉心调养自是好的快。 不过两日便能下床,等第三天看起来已经没什么大碍。 陈钟彦特地吩咐人在她面前决口不提李瑾瑜的事情,甚至连兵变的事情也不能提及。 只怕云君会想起伤心的事情,牵动伤口。 陈寅过来看云君,见着云君坐在窗台发愣,不由轻声上前:“表妹今日感觉如何?” 闻言云君回头见着是陈寅,嘴角微微的扬了扬:“好多了,表哥你可知道昭容在哪?” 闻言陈寅愣了愣,随后想起来那个昭容似是为了救她死在云府的丫鬟。 皱着眉头道:“应该还在云府,眼下京中的事情还未曾处理完,云府的尸首只怕五城兵马司还没有去收拾。” 听到陈寅的话,云君站起身来看着陈寅:“可否求表哥一件事?” 闻言陈寅点点头:“你说。” 心中已然猜到了。 果然就听着云君开口:“可否将昭容的尸首带回来,我想最后再看她一眼。” 一句话仿佛是一把尖刀,直接打碎了心中的镜子一般,叫人心疼。 陈寅没有拒绝点点头:“好,我替你把她带回来,但也请你答应我一件事,在这之前你绝对不能离开这间屋子。” 陈寅说着转身离开。 那边慕容安和陈钟彦则是接到一封信,是欧阳珣传来的心,约他们城外五里亭见。 二人心中不由疑惑,按道理欧阳珣眼下应该是在安南国才是,怎么会来大魏。 莫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特地赶过来的。 想想觉得可能有诈,二人决定一起去看看。 一时间庄子里便就只剩下十几个死士守着云君。 为了掩人耳目,陈钟彦并未在庄子上安插多少人,只调遣了十余个伸手了得之人。 想着还有陈寅手中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便和慕容安带着几个人离开。 等陈御去寻云君的时候,发现院子里空落落的,已经晚了。 一帮子身着黑衣的人直接冲进庄子里。 来者人数众多,一个个都是身手不凡之人。 而且下手狠辣,招招致命。 饶是陈钟彦留下的都是好手,眼下也是敌不过人多。 很快便落了下风。 陈御见此知道陈钟彦他们怕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赶紧拿着武器去寻云君。 刚到院子里,就瞧着一把冷箭直接冲向云君。 当即上前一刀砍断。 随后看着云君很是担心的问道:“表妹,你没事吧。” 闻言刚反应过来的云君,秀眉紧蹙看着这些黑衣人,面上的神色越发的冷。 便是刚刚陈御与黑衣人交手的空档,她就看出来了,这些人的武功路数乃是天泉山庄的死士。 天泉山庄的死士都是一起训练的,所用的招式路数自然也都是一样的。 心中一丝冷意蔓延开来,云君嘴角的冷笑更甚。 “我没事,表哥当心,这些人是来要我性命的。” 说着捡起地上的刀,挡在自己身前。 因着身上的伤还未曾痊愈,刚刚结痂的伤口,被动作牵动着裂开。 顿时叫她倒抽一口凉气,但是比起心中的恨,这些痛算得了什么。 没想到他们这般容不得自己,这么快就派人找上了门。 马车之上国夫人看着见见远去的天泉山庄,嘴角却是扬起一丝冷意:“那边的人安排的怎么样了?” 闻言跟在她身边的嬷嬷应声道:“国夫人放心,安排的是天泉山庄最好的死士,为了以防万一这次抽调了足有五十人,定然能取了她的性命。” 国夫人闻言这才很是满意的笑着点点头:“我原以为他们会躲到哪里去,没想到竟然在我眼皮子地下,就躲在天泉山庄附近的庄子上。陈钟彦也是个聪明的,知道我定然不会想到他们会躲在我的庄子上,可惜啊,他不敢去叫慕容安救云君,若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快发现云君的藏身之地。” 说着国夫人眼中的神色越发的冷,一旁的嬷嬷不由跟着心惊。 只有她清楚这神色代表的是什么。 虽说平日国夫人总是一副亲和慈爱的模样,但也只有她清楚,眼前这个女人是多么的心狠手辣。 若是谁敢挡在她的面前,她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想着云君不由心中生了怜惜,怪只怪你没了尊贵的身份,却偏偏入了王爷的心。 轻叹一声,嬷嬷不再出声,马车渐行渐远。 而此刻麟德殿之中,疏风快步上前:“皇上,已经查到了云大小姐的消息。” 闻言正在批阅奏章的李明德顿时站起身来。 “她在哪?”说着将手中的奏章合上。 就听着疏风道:“云大小姐藏在天泉山庄旁边的庄子上,身边还有人看着,好像就是当初救走她的人。那些人身手了得,属下不敢贸然靠近怕被发现。不过据庄子上人说的消息,云大小姐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李明德听闻云君还在京城附近,再也坐不住。 直接拿着挂在一旁的佩剑,朝着门外疾步走去。 “调一千禁军,马上去天泉山庄,务必要将云君安然无恙的接回来。” 疏风恭敬领命,看着李明德却是有些犹豫:“皇上此事还是交由属下,皇上乃是九五之尊,若是出了任何差错属下担待不起。” 李明德却是不理会疏风的话,眼下他只想快点见到云君。 只想快点确认她的伤势如何,只要一想到那些人描述的样子,心就忍不住揪在一起。 见着李明德根本不听自己的,疏风自是不好再多说什么,快步跟上。 喜公公瞧着皇上这般冒然出宫,顿时慌了神,这要是在外面发生点什么,这朝廷上下可就乱了。 眼下外面的逆贼还没清除,宫外可是很危险的。 心中想着越发的担心,赶紧朝着后宫跑去。 永安宫内太后高坐软塌之上,云韵和王嫣然一左一右的陪着说话。 因着这些日子云韵的表现格外乖巧,虽说只是个妃位,却从未表现出任何不满。 太后心中便也放了心,只要能安于后宫不给李明德惹事,就算是没有背景的孤女,她也并非是完全不能容忍。 见着二人相处的和谐,心中更是宽慰的很。 正说着闲话,就见喜公公匆匆忙忙的进来,一进门便跪在地上:“太后娘娘。” 闻言太后不由愣住,瞧着喜公公皱了皱眉:“什么事,如此惊慌竟是忘了规矩。” 闻言喜公公这才赶紧跪在地上:“太后赎罪,奴才也是一时心急忘了规矩。” “什么事啊?”闻言太后面上露出几分不悦,冷声问了句。 喜公公这才开口:“刚刚疏风将军送来消息,说是在天泉山庄附近的庄子上寻到了云家大小姐的踪迹,皇上带着人亲自出宫了。” 正文 二百七十六章:带回宫中 闻言饶是太后也跟着变了脸色:“你说什么?” 王嫣然和云韵心中震惊,面上却是不敢表露。 特别是云韵在听到李明德为了云君竟然亲自出宫,心仿佛是被刀子割着一般,疼的叫她不能呼吸。双手紧握指甲狠狠掐在肉里,只有这样云韵才能让自己的面上瞧不出异样。 贝齿紧咬心恨得能滴出血。 一旁的王嫣然虽说也是惊愕的很,却比云韵好的多,当初未曾进宫之前便听闻,皇上倾心于云家的小姐。 那时候瞧着云韵,便以为让李明德倾心的乃是云家的二小姐,现在听着喜公公的话,不由的愣了。 莫不是皇上倾心的是云家大小姐,若不然也不会明知外面危险,还要亲自出宫。可若倾心的是云家大小姐,那又缘何将二小姐带在身边。 心中想着不由下意识看向云韵,眼中带了几分探究。 注意到王嫣然的眼神,云韵只觉得羞怒不已,忍不住在心中暗自咒骂。 为什么云馨没杀了你,为什么到这个时候你还要来给我难堪。 太后无暇顾及她们的心思,只是赶紧吩咐人出宫务必拦住皇上,一定要保证皇上的安全。 而此刻天泉山庄外的庄子上已经被鲜血给染红了,那些个死士拼死要云君的性命一般,一个个出手狠辣,即便身上受伤也不曾迟疑半刻。 陈御本就有伤,自是扛不住这么多人围攻,很快肩膀后背连着中了两刀,再也支持不住,倒在云君的跟前。 陈家的暗卫瞧着不妙,赶紧上前护在云君和陈御的跟前,想要杀出一条血路,护着他们先出去。 奈何那些人是受了死命的,根本不给半点空隙。 眼看着快要招架不住,一把长剑直接贯穿将要斩杀云君的死士。 看着蹲在地上抱着陈御满脸鲜血的云君,李明德眉头紧皱,心中却是松了口气。 “还好,我来的还算及时,云君你可还好?”说着回身双眸中满是阴寒,看着院子里那些带着天泉山庄腰牌的死士:“给我格杀勿论,一个都不许放过。” 云君此时牵动了伤口,心口的衣裳已经被鲜血染红。 面色发白,映衬得那些沾染在脸上的鲜血越发的红艳。 看着站在身边的李明德,嘴角微扬,站起身来却是还没等说出一句话,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倒在地上。 李明德见此顿时心中猛地一紧,下意识将她抱在怀中。 伸手去查探发现还有气息,只是昏了过去,这才松了口气。 看着终是在自己怀中的云君,李明德指尖微微的有些发颤。 这个人儿多少次出现在自己的梦中,多少次让自己魂牵梦萦,可她的心从未在自己身上停留。 即便站在自己身边,也总让自己觉得遥远不可触及。 现如今终于落在自己怀中,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体温。 李明德竟是觉得这一切像是梦一样,不真实。 就在他怔楞的刹那,一个倒在地上的死士,拿起地上的刀,直对着云君的后背猛地扎过去。 陈御见此顿时惊呼:“云君小心!” 李明德这才反应过来,却是因为离得太近根本无暇躲避,只能转过身来,刀狠狠的扎在他的后背上。 一阵刺骨的疼痛叫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却在看着怀中安详的人儿,嘴角微扬。 疏风见着皇上手上,顿时面色越发的紧张,赶紧带着人上前:“保护皇上。” 说着直接冲过去,将暗卫斩杀,这才跪在李明德身前:“皇上此处危险,还请皇上先离开。” 闻言李明德看了眼云君点点头,由疏风护着往外撤。 目光落在深受重伤的陈御身上,想起刚刚云君护着陈御的模样,眼中的眸光骤冷。 “把他带上。” 疏风闻言带着人上前架着陈御直接离开。 天泉山庄的似是所剩不多,见着云君被带走,知道无法完成任务,便是活着回去也会生不如死,直接自刎在庄子上。 剩下的人则是在庄子上搜查,找到被关在地窖之中的云馨,一并给带走,直接关在天牢之中。 等陈寅和陈钟彦回来,看到只有满目狼藉,一地的尸体有陈家和天泉山庄的人,还有禁军的人。 庄子里再无半个活口,云君和陈御不知所踪。 慕容安没想到只是一会子功夫,庄子竟是被人给偷袭了,顿时怒不可遏:“究竟是谁要对君儿下次毒手!” 将他们调离,很显然是要对付留在庄子上的人,陈寅是意外离开,剩下的就只有陈御和云君。 陈御素来与人无恩怨,便是在京中任职也不曾与人结怨。 那这些人的目标便就只有一个。 等瞧着天泉山庄的腰牌,慕容安面上的神色越发的黑。 “天泉山庄,他们当真是明目张胆,连掩饰都不愿做了。”声音透着冷意叫人忍不住浑身打颤。 陈钟彦也没想到,国夫人竟是如此坚持想要置云君与死地。 一双眸子满是怒意,看着院子里的尸体沉默不语。 倒是陈寅面上叫人瞧不出喜怒,只是冷声道:“祖父看着院子里的情况,禁军来过这里,在这并未见到君儿和大哥的尸首,他们应该没事,我想应该是被禁军带走了。连关在地窖里的云馨,也没了踪影,我从云家过来并未见到禁军,祖父从十里亭过来也未曾瞧见,说明是往东走的。按着这些人身上的温度,若是这个时候去追,说不得能追上。” 说完站在原地,只等陈钟彦吩咐。 陈钟彦却是没说话,只是看着地面上的血迹冷声道:“现在就算追上,咱们也没有胜算,不一定能抢的回他们。李明德与君儿是有些交情,应该不会伤及君儿,至于御儿想必他带走御儿是为了要挟君儿。 他们眼下不会有什么危险,要想带着他们离开,这么冒然闯入皇宫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你先派人去打探消息,留在京城等我,莫要贸然行动,我回一趟大燕,一切等我回来再做定论。” 闻言陈寅不敢违逆,心中却是担心云君的安危。 他当初与李明德有过接触,虽说知道他与云君之间的关系,却也清楚的知道,宫中那位德妃与云君之间的龃龉。 即便李明德不会伤害云君,可难保德妃不会伤害她。 但这次宫变陈家损失惨重,若当真这个时候冒然进宫,只怕非但不能救出云君和陈御,说不得还会落入旁人的圈套。 李明德新帝登基,何尝不想借此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好稳固自己的江山。 慕容安见着陈钟彦这般安排,没有什么意见,点点头:“如此最好,君儿在宫中你们莫要太过担心,我自会寻了机会进去看她。” 商量完三人这才各奔东西。 而皇宫之中,李明德亲手将云君抱到,麟德殿后面的永华宫。 吩咐人传太医,自己则是不顾身上的伤守在床边。 太后得了消息,带着王嫣然和云韵过来,就见着李明德面色苍白,身后的衣裳已经被鲜血染红。 却是端坐在床边瞧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云君不肯错目。 顿时急的太后快步进来,看着李明德满是心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怎么伤成这样?传太医,快传太医。” 闻言李明德抬头嘴角微扬,安慰太后:“母后不碍事的,都是一些小伤。” 太后却是面色严肃:“都留了这么多的血,还是小伤,皇上你眼下可是大魏的皇上,身上还背负着大魏的重担,饶是你自己不爱惜自己,你也要站在大魏的立场珍惜自己的生命。若你出了什么差错,你让大魏的江山怎么办!” 说着话中带了几分失望。 看着躺在床上的云君,心中更是生出几分不喜。 只觉得云家的女儿,没有一个好的,全都是红颜祸水。 李明德从不曾出错,也从不曾忤逆自己,先是为了云韵忤逆自己,未曾婚娶便将她收在身边,若不是顺利登基,只怕王家根本瞧不上他。 然后便是后位空悬只给了王嫣然贵妃之位,惹得王阁老心中不悦。 现在更是为了这个声名狼藉的云君,不顾一切。 想到这些,太后眼里生了一丝杀机。 李明德却是没注意到,只低着头瞧着云君不肯挪步。 一旁的王嫣然见此,再看躺在床上的云君,心中彻底的明白了。 皇上倾心的一直都是云家的大小姐,云韵不过是个替代品,或者说是个借口罢了。 有云韵在身边,自然能见到云君的机会便也会多一些。 觉察了李明德的心思,王嫣然不由的有些同情他。 自己也曾见过这样的情深,也曾羡慕过,但却也明白她的婚姻乃是为了政治,本就是不存在情爱,也不曾幻想这些。 如今瞧着李明德看云君的神色,下意识的想要成全她们。 见着太后眼中起了杀机,便轻声道:“皇上身上有伤还是先让太医诊治吧,至于云大小姐这边皇上不用担心,嫣然以性命为保,定然会照顾好云大小姐,若是云大小姐出了半点差错,嫣然自刎谢罪。” 正文 二百七十七章:贵妃相护 一句话顿时叫太后变了脸色。 知道王嫣然是看出了自己的心思,心中越发恼怒。 可既然王嫣然说了这番话,那她自是不能再对云君下手,若不然不管李明德是否让王嫣然兑现承诺,这都会成为一个把柄。 叫人借此对付王嫣然,眼下李明德需要王家的拥护,需要王阁老的辅佐。 自是不能动摇王嫣然在宫中的地位,饶是太后也不得多考虑一番。 瞧着王嫣然的神色便也多了几分不悦。 李明德自也听明白王嫣然的话,看着她福身,只觉得心中很是动容。 明知道这是一个会与自己争抢的女子,却还能如此倾心相待,甚至以身家性命去保护。 如此大义,怎会不让李明德另眼相看。 眼中的神色也是温柔几分,李明德第一次正眼看了王嫣然一眼。 牵起她的手轻拍了两下:“既如此,那就辛苦贵妃了。” 闻言王嫣然嘴角微扬:“皇上快些去处理伤口才是。” 云韵瞧着李明德和王嫣然之间的动作,心中恨得紧,只觉得这一切都是云君的错。 若她不曾出现,王嫣然也不会有这个机会在李明德面前表现自己的贤惠。 心中恨却不敢表现出来。 李明德对云君的在乎大家都看在眼中,若是这个时候她表现出任何的不满,只怕就会惹怒李明德。 自己至始至终只是一个替代品,一个云君的替代品,她心中明白。 眼下云君已经进宫,若是这个时候自己惹怒李明德,他绝对不会有半分怜惜的除掉自己。 已经有了正主,替代品便就不重要了。 明白这些,心中越发悲凉,云韵知道眼下自己只能强壮出一副关切的神色。 可着实不想留在这里看着云君,她怕自己会忍不住下杀手。 犹豫了片刻,上前搀扶着李明德,声音轻柔:“皇上,臣妾陪您去换身衣裳吧。” 闻言李明德看了眼云韵,见着她目光柔弱,眼中满是担心,不曾多看床上的云君一眼。 眉头微蹙却也没说话,只是朝着太后行了礼,由着云韵扶着去偏殿。 等人走了,太后吩咐桂公公将人全都打发下去。 王嫣然知晓太后怕是恼了自己,吩咐身边的女官退下,自己则是跪在太后的跟前。 “你可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哀家都是为了你,没想到你竟然敢如此忤逆哀家,你太让我失望了!” 闻言王嫣然恭敬的应声:“嫣然知罪,也知太后一起是为了嫣然考量,可是太后眼下大魏朝政不稳,太后本该是跟皇上联合一心先稳固朝纲。若是这个时候太后和皇上失心,就算无人见缝插针,只怕也会叫皇上分心无暇顾及朝堂之事。嫣然自也看出了皇上的心思,知晓太后的担心,可现在当真不是时候。 还请太后看在眼下朝局混乱的份上,能够放了云大小姐一码,如今后宫乱不得,皇上也不得分心。” 王嫣然见着太后沉默起来,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 的确能走到太后这一步,她绝非愚蠢之人,自是能分清利弊,知道事情的利害关系。 刚开始起了杀心,就是为了要将这个祸患扼杀在摇篮之中。 她就是害怕云君的存在,会让王嫣然心生嫉妒,最终影响到前朝。 可眼下看着王嫣然瞧得这般清楚,心中便也没了顾虑。 轻叹了一声:“你起来吧,此事既然是你的选择,哀家也干涉不得。你既然放出那样的话,要保她,哀家若是再做什么,只怕连着你都要牵连进去。只是今日的事情你记好了,若是日后发生什么,你也别后悔。” 闻言王嫣然恭敬应声,见着太后眼中的疲惫,这才恭送太后离开。 偏殿之中,李明德看着替自己包扎伤口的云韵,眼中神色微沉:“你对云君不满?” 闻言云韵摇摇头:“臣妾只是担心皇上。” 说着见李明德不信,嘴角扬起一丝苦笑:“我是嫉妒她,也羡慕她,可那又能如何。她是她,我终究是成不了她的,这个事情我早看透了,也看明白了。所以不想再去计较,只想守在皇上的身边。皇上放心,在郡王府的时候,我便是想明白了。若她还拿我当妹妹,我自然会将她当做最亲的姐姐,即便做不到姐妹情深,面子上也总不会错的。因为我知道,只要善待与她,皇上便会欢喜,贵妃能明白的道理,我又怎么会不明白。” 听着云韵的话中带了几分委屈,李明德心中不由软了软,看着云韵道:“你放心,我不会负你。” 说完转过身子,由着云韵替他上药。 看不到李明德的脸,云韵面上柔弱的神色猛地变了。 眼中也多了几分阴冷。 不会负我,从一开始你便负了我,现在却说得这般好听。 手下意识的重了一些,顿时惹得李明德倒抽一口冷气。 云韵立马紧张的开口:“皇上赎罪,我不知道这药竟是这般的疼。” 闻言李明德紧咬牙关闷哼一声,摇摇头:“无妨,你只管上药便是,朕忍得。” 云韵这才接着上药,随后很是小心翼翼的替他包扎好,换了衣裳,这才走到李明德的跟前:“皇上可是要去看看姐姐?” 闻言李明德点点头,见云韵脸颊上落下一缕碎发轻声道:“你若是心中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吧,朕明白这些事情需要时间,朕不为难你。” 云韵闻言福了福身:“谢皇上。” 说完这才带着巧意离开。 而李明德则是径直去了永华宫。 太医正在给云君处理伤口,王嫣然守在外面,见着李明德过来,上前拦住:“太医正在给云大小姐处理伤口,皇上还是先等会再进去。” 言下之意不是很方便。 李明德也并非登徒浪子,自是明白王嫣然的意思,点点头便同她一起站在檐下。 眼下已经是黄昏时分,天边的云霞被夕阳染红,分外红艳。 虽说二人如今已是夫妻,却并未真的在一起。 李明德刚登基,册封王嫣然,这些日子都在忙着处理朝政。 加上心系云君,不曾踏入后宫。 所以也不曾好生看过王嫣然,只晓得王阁老的乃是个温柔贤良之人。 如今接着夕阳看着身边的王嫣然,只觉得夕阳打在她的脸上,竟是叫人忍不住心中微动。 想起刚刚太后面前,王嫣然为云君做的事情,伸手牵起她的手轻声道:“入宫委屈你了。” 闻言王嫣然却是笑了笑,一副淡然的模样:“皇上怎知我是委屈的,怎知我不是自愿入宫。身为王家的女儿,我自是做好了准备的,皇上也无需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好一个贵妃,哪怕为了王家。” 话说的明白,却也叫人心疼。 李明德看着王嫣然这般,瞧着她站在夕阳余晖下瘦小的身子,忍不住有些心疼的上前将她揽入怀中。 “朕答应你,绝不会薄待于你,只要力所能及的,我都可以给你。今日的恩情朕会铭记,日后绝不会亏待了王家。” 闻言王嫣然没说话,她知道帝王的话是信不得的。 自也不会当真。 等听着身后的动静,李明德当即松开手,转身朝着永安宫的寝宫走去。 王嫣然看着李明德快步消失的背影,身上的余温还未散去,人却早已不见踪影。 不由失笑,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说的那般真挚撤的却也是那般洒脱,果真信不得。 想着跟着抬步进去。 就见着太医跪在床前,云君已经换了一身衣裳,带血的衣裳连着被褥都被拿了出去。 屋子里的血腥味淡了几分,混着些药香。 李明德眉头紧皱的坐在床边,握着云君的手,双眸中满是深情。 太医则是小声的回禀云君的伤势,等李明德开口这才离开。 王嫣然瞧着李明德面上的疲惫,缓步上前:“皇上怕也是累了,要不先回去休息一会,这边自有我守着不会有事的。” 闻言李明德虽说有些不放心,想着刚刚还未批阅的奏折,这般耽搁下去也是不好。 点点头:“如此你便多费心。” 说着站起身来往外走,等走到门口却是顿住脚步,回身看向王嫣然。 见她面上一直带着浅淡的笑,眼中神色多了几分恍惚:“今晚朕去长宁宫坐坐。” 王嫣然闻言福身恭送李明德出去,随后站起身来,看着躺在床上的云君,嘴角的笑容多了几分讽刺。 “没成想竟是沾了你的光,现在看起来,倒是说不出谁帮了谁。” 回了自己的寝宫,云韵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关着门趴在床上哭了起来。 巧意明白自家主子心中的委屈,想要上去劝,也知道没什么用处,便只能陪在一旁。 足足哭了有半个时辰,云韵这才没了声音。 趴在床上,身子一动不动。 巧意担心,上前查看就见着云韵一双眼睛红肿的很。 眼里满是血丝,泪水打湿了枕头,这么多日子从未这样过。 很有些担心的问道:“娘娘,您可还好,身子要紧啊。” 正文 二百七十八章:云韵心思 闻言云韵只觉得眼睛干涩的刺疼,心中委屈,恨,却是再没有眼泪往下流了。 由着巧意搀扶着坐起身来,看着浅粉色的床幔。 脑海中满是李明德瞧着云君深情的模样。 牙齿紧要在双唇之上,鲜血在嘴中蔓延,那股子血腥味越发叫她心中恨得紧。 看的巧意很是担心,小心翼翼的开口:“娘娘。” 闻言云韵声音清冷,带着几分沙哑:“替我更衣,再去拿些冰块来,我要去见见姐姐。” 闻言巧意却是怕的很,云韵眼中的恨意她自是瞧得分明,若是这个时候去永华宫,只怕她会忍不住对云君动手。 现在这个时候最是紧要,先别说贵妃娘娘守着,便是因为今日贵妃娘娘那句话,太后也会派人盯着。 这个时候下手岂不是找死。 当即劝到:“娘娘三思啊,若是这个时候永华宫那位出了什么差错,只怕皇上也不会轻饶了咱们的。” 闻言云韵没有动作,只是瞧着自己染得鲜红的豆蔻:“你放心我还不至于愚蠢到那个地步的,不会做那么傻的事情。你看刚刚王嫣然不过几句话就叫皇上另眼想看了,打从她入宫皇上可是从未看过她,我自也该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去演一出姐妹情深才是。若是待在这里,永华宫出了什么事,就算不是我做的,只怕也会被牵连上我,既如此不如叫人瞧着倒也省心。” 闻言巧意这才松了口气,觉得云韵说的不错。 应声吩咐小丫鬟去取冰块,自己则是去柜子里翻衣裳,又拿了脂粉出来,要给云韵哭红的眼睛盖上。 等云韵到永华宫,王嫣然正百无聊赖的跟女官说着闲话。 听宫女说德妃来了,不由笑着止住话题,看着云韵轻声道:“妹妹来了?” 闻言云韵瞧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云君,眉头微皱面上做出一副担心的模样问道:“贵妃姐姐,我大姐姐怎么样了?太医可来瞧过,伤势如何?” 闻言王嫣然点点头:“来过了,说是这伤是旧伤,虽说撕裂了,但并不致命,却是因为失血过多,眼下才昏迷不醒。好生调养些日子便就没什么大碍了。” 云韵闻言走到床边,看着云君一双眼再次红了起来:“大姐姐只是受了多少苦,才会成现在这般,若是早知道会这样,我便不让她走了。留在郡王府也好过落在那些人的手中。” 说的是情真意切,看上去当真是心疼云君一般。 王嫣然却是明白她没这么好心。 这般不过是为了做场戏,叫人明白自己对云君并无敌意罢了。 说道底还是为了那个薄情的男人。 这般想着,对云韵便也生了几分怜惜。 自己是为了家族入宫,不如她是为了那个男人留在这深宫之中。 只要家族没有什么问题,她便是高兴的,对于李明德看的通透没有期望也不会有失望。 可是云韵不同,她从始至终都只有那个男人,被留在王府,却独身入宫为的就是那个男人。 爱的卑微,便也就爱的委屈,即便是她自愿也叫人瞧着可怜。 王嫣然明白,便也没有戳破,只是由着她如此。 倒是身边的女官看不下去,觉得德妃娘娘太过于假惺惺。 定是知道了自家主子得了皇上的恩宠,这才故意过来做戏,就是想要沾娘娘的光。 可惜了这种事情,就算她特意去告诉皇上,只怕皇上心中也是不信的。 毕竟真心假意一眼瞧得出。 见着云韵一边擦眼泪,一边问王嫣然这些那些,女官越发瞧不下去。 故意提着声道:“贵妃娘娘现在时候不早了,可要奴婢回去准备一下,叫御膳房准备几个可口的菜。娘娘也该回去重新换身衣裳,估摸着皇上处理完政事,也该过去了。” 闻言王嫣然不由蹙眉,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的。 想要呵斥,但瞧着是打小跟在自己身边的丫鬟,便也没忍心。 只是瞧着云韵的脸色,心中有些忐忑。 她是无意于任何人争的,自也不想叫人多心,只想好生待在这后宫之中,保住王家在前朝的地位便好。 见着云韵的脸色很是明显的变了一下,不由轻声道:“皇上只是说过去坐坐,许是怕叫人传出闲话去到时候朝堂不稳。” 云韵闻言低头应着声,知道王嫣然这是为了宽慰她说的话。 面上一副很是通情理的模样,心中却是恨极了。 自从那日在麟德殿过夜,李明德再未来看过自己。 眼下因为云君回来,因为王嫣然故作大方,现在要去她的长宁宫过夜。 这如何不叫她嫉妒,如何不叫她恨。 袖子里指甲狠狠的抓在胳膊上,阵阵刺痛让她冷静下来,强撑着笑道:“皇上也该去看看姐姐了,眼下时候是有些不早了,贵妃姐姐该是回去好好准备才是。” 闻言王嫣然却是没动,只是瞧着床上的云韵轻声道:“只是我有些放心不下云大姑娘,你也知道我在太后跟前立了保的,若是云大姑娘出了什么差错,是要以性命相陪的,又怎么敢走开。” “姐姐放心,大姐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姐姐若是不放心便将大姐姐交与我照顾,我也跟姐姐立誓为证。若是大姐姐出了半点差错,我便以性命相陪,姐姐这下可放心了。就算我真的不管大姐姐,还能不管自己的性命不成。”云韵说的很是真诚。 王嫣然就在等云韵这句话,见着目的达到,笑着道:“我怎么会不相信你,你们毕竟是亲姐妹,有你照顾自是比我好。只是你这话说的严重了,这永华宫这般多的宫人,只怕传出去会叫人当真的。” 怕云韵反悔,王嫣然特意提醒了一句。 云韵闻言轻声道:“我既然敢立下这个誓言,自是不怕叫人知道的,姐姐你就放心吧,时间真的不早了若是皇上过去姐姐还没准备好,只怕会叫皇上不悦的,姐姐赶紧回去准备吧。” 说着亲自将王嫣然送到门口。 看着王嫣然离开,这才冷下脸回了寝宫内。 看着云韵的脸色,巧意很是担心。 她怎么也没想到,王嫣然的女官竟然这般大胆的去挑衅,这不就是在火上浇油么。 生怕云韵因为恼怒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轻声道:“娘娘莫要气恼,莫要叫人利用了才是。” 闻言云韵回过神来,看着巧意点点头:“差点中了她的计,若是受了她的刺激当真杀了云君,便是给了太后机会除掉我。到时候因为这个ian人的死,只怕皇上也不会护我,再无云家我便是必死无疑。而她有王家王阁老求情,就算立下了誓言,那又如何。最多不过是革除贵妃之位,降成妃位,只要有王家在,迟早有天还是能爬回去的。 而我就成了个替死鬼,帮她除掉最大的隐患,还给人腾出空来。” 说着嘴角扬起一丝冷笑,伸手轻抚云君苍白的面容,声音带着几分冷意:“大姐姐啊大姐姐,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好命,都这个时候了,还有这么多人护着你的性命。可惜了,就算现在他们护得住你,不代表永远护得住你。” 说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似是想到什么,面上也升起一丝笑意:“都怪我一时气糊涂了,竟是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大姐姐若是能助我登上后位,你放心日后清明重阳,我定然会多多的给你烧些纸钱的。” 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叫人瞧着都害怕。 巧意不知道云韵生了什么心思,但听着她的话,只怕是要利用云君对付王嫣然了。 心中担心,却不敢在永华宫说出来,怕隔墙有耳叫人听了去。 而此刻躺在床上的云君只觉得脑子里昏昏沉沉的。 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幽暗的冷空,云馨的面容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那般真切,和前世自己死前看到的一模一样。 随后便是刺骨的疼痛,她瞧着那些个宫人按住自己,用刀子生生的在自己的腿上,胳膊上搁下那些留有伤疤的皮肉。 疼痛那般真切,仿佛是真的一般。 她拼命挣扎却是挣扎不开,云馨带着狰狞的笑声在耳边想起:“你永远都逃不开的,云君你永远都逃不开这样的下场。” 元澈苍白冰冷的身子被丢在他的面前,脖子上的的口子很是骇人。 身上自己亲手缝制的玉色衣裳已经被鲜血染成黑红色。 云君下意识伸出双手想要将他揽在怀中,却是触及不到元澈那幼小的身子。 心中仿佛有刀子搅动一般,疼的她快要不能呼吸。 目光紧盯着元澈,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元澈,元澈,你快醒醒。” 眼泪顺着眼角落了下来,打湿了枕头。 巧意瞧着不敢吭声,生怕惹得云韵不悦。 只是吩咐一旁的丫鬟拿帕子替云君擦擦身子。 转身走到云韵的身边:“娘娘时候不早了,咱们也回去歇着吧,这边这么多人守着,不会有问题的。” 闻言云韵点点头,回头看了云君一眼,眼中的恨意少了许多,带着巧意直接出了永华宫的宫门。 正文 二百七十九章:苏醒过来 她这边前脚刚走,后脚李明德就过来。 一旁守着的小宫女见着李明德坐在床边,很是小心翼翼的道:“皇上,云大小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直在落泪,可要叫太医过来瞧瞧?” 闻言李明德眉头微皱:“一直在落泪?” 这才注意到被打湿的枕头,因为宫女用帕子替她擦着,所以并未瞧见泪痕。 心中顿时揪起,吩咐喜公公赶紧传太医过来瞧瞧。 太医一直没走,就守在旁边的偏殿里。 听着传召赶紧过来,仔细替云君诊脉之后这才跪在地上:“启禀皇上,云大小姐并无大碍,许是昏迷之中被梦魇着,想到了什么伤心事,这才会落泪。” 李明德闻言这才松了口气,眉头却是皱的更深。 接过宫女手中的帕子,很是小心翼翼的替她擦着眼角的泪珠,忍不住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如此伤心。” 说着顿了顿,即便不愿却还是问出了口:“是李瑾瑜么?” 一旁的太医顿时吓得低着头整个人跪趴在地上,恨不得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李明德却是不在意,让太医退下偏殿候命,自己则是坐在床边看着云君。 一旁的喜公公瞧着夜色已经暗了下来,想着今日他离开时候跟王嫣然说的话,还有太后的吩咐。 轻声上前:“皇上,时候不早了,长宁宫那边还等着呢。太后已经吩咐了,若是再不去怕是不合适了。” 闻言李明德皱了皱眉,却是没说什么拒绝的话,站起身来:“你们切记照顾好云大小姐,若是出了半点差错在,朕唯你们是问。” 说完这才面带不舍的出了永华宫。 此刻华灯初上,整个皇宫都笼罩在夜色之中,许是因为天阴的关系,瞧不见半点星星。 王嫣然换了一身衣裳坐在窗户边瞧着无边的夜色眉头微蹙,看着面上似是没有多少喜气。 一旁的女官瞧着不由皱眉:“贵妃娘娘该高兴才是,自打皇上登基这可是头一回来后宫,来的就是娘娘这,多少人瞧着都快羡慕死了。怎娘娘看着半点不高兴,待会给皇上瞧见说不得还要误会。” 玲珑一边将东西搁在桌上,一边小声的劝到。 却是惹得王嫣然蹙眉:“你今日那话说的过了。” 闻言玲珑撅了噘嘴,却是不以为意:“这本就是事实,就算奴婢不说德妃娘娘也是会知晓的,奴婢就是瞧着她那假惺惺的样子不舒服。娘娘为云大小姐是真心,她不过是装着样子,想做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去博皇上的欢心,瞧着就叫人膈应。” “如果她真拿云大小姐当姐姐,当时皇上带她回来的时候,便就该去上演姐妹情深,而不是跟着皇上身边巴结奉承没有用,等贵妃娘娘都给照顾好了,再过来沾光,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玲珑越说越气。 王嫣然眼中的神色便的严肃,看着玲珑轻喝道:“你还不知道自己知错在哪了不成?” 闻言玲珑吓得噤声,可瞧着面上似是不觉得自己错了一般。 直看得王嫣然摇头轻叹一声:“今日若是从别人的嘴中说出这件事都没问题,偏偏不能是由着我们长宁宫的人开口。我与云韵在宫中本就是分水而治,我不想与她争抢,她也不曾招惹我。我图的是家族安定,她求的是皇上的恩宠,本就不是同路人,也没有必要为此去争个长短高低。 偏生你今日当着她的面说出那番话,便将我至于烈火之上。女子的妒忌是天下间最可怕的东西,她若是对我生了妒忌之心,日后只怕我便要日日防备,过的步步惊心。” 玲珑闻言顿时一瞪眼:“她敢,娘娘您可是身为贵妃,她不过一个嫔妃。而且娘娘背后还有太后和阁老撑腰,她云韵孤身一人,就算借她两个胆子,她也不敢对娘娘如何,更别说她在这后宫根本无人可用。” 闻言王嫣然摇摇头,看着玲珑一脸天真的模样没有再言。 有些事情不是说多了就能明白的,例如想法这种东西。 便是根深蒂固的。 王家的后宅是个干净的,为了能叫她有个好的环境,无论是王阁老还是王夫人都不曾叫那些腌臜的事情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是个聪慧的,对于这些瞧不见的,也都清楚。 但偏生跟在自己身边的丫鬟是个单纯的,瞧不见便以为不会发生。 若是在王家这般倒也无所谓,但眼下在深宫之中,如此只会寸步难行。 可想着她思想太过执拗,心中轻叹还是过些日子寻个借口送出宫去吧。 玲珑却是不知道王嫣然的想法,见着王嫣然不吭声,便也识趣的退到一旁。 李明德过来就瞧着王嫣然安静的坐在软塌上看书。 烛光打在她的脸上,更显得温柔娴静。 不由上前将书合上:“这么晚,当心眼睛。” 闻言王嫣然顺着抬头对上李明德的双眸,瞧着他一双眸子里的温柔,像极了当时瞧着云君的样子。 不由心中暗叹,难怪云韵会对他如此死心塌地。 这个男人的温柔,很容易叫人陷进去。 可想着云韵和云君,嘴角扬起一丝苦笑。 她不想成为下一个云君,还是莫要沉溺的好。 站起身来恭敬的见了个礼。 李明德则是扶着她坐下,从怀中取出一支羊脂玉的飞凤回鸾簪子,斜插在她的发髻上。 “果然嫣然带上这簪子最合适。” 玲珑瞧着李明德对自家主子的态度,顿时高兴的紧。 赶紧准备饭菜摆在桌上。 而另外一边因着有太医小心照看,云君的伤自也是稳住。 刚过子时便悠然转醒,只是因着昏迷了这么长时间,嗓子很是干疼的厉害。 小宫女伺候着,见云君睁眼赶紧吩咐人去寻太医。 上前小声问道:“云大小姐您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太医马上就来了,若是有什么只管跟太医说。” 闻言云君瞧着站在眼前陌生的宫女,不由皱眉。 老太医得了信踉跄着进来,见云君睁眼,也不说话上前搭着脉门,好半晌这才开口:“伤口可是疼的紧?” 闻言云君下意识的点点头。 就见着老太医摸着胡子道:“你这伤口本就是没有完全愈合,再被这么撕扯,再要愈合是得慢些。这些日子你切记莫要乱动,莫要再影响伤口。若不然感染了,到时候恐就不是留疤这么简单了,很有可能会危及生命。我已经开了药,让人去熬,你先吃些清淡的东西再睡会,等会把药喝了,明日再看情况如何。” 絮絮叨叨的说完,又交代宫女几声,这才拧着药箱离开。 云君则是坐在床上出神,想起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事情,眉头紧蹙。 “是谁带我过来的?” 闻言正准备倒水的小宫女不由停住动作看着云君,很是恭敬的开口:“会云大小姐,是皇上亲自抱着你回来的。” 说着眼中还带着几分羡慕。 现在后位空悬,皇上亲自带着一个女子回来,还那般关切,这意味着什么。 宫女们心中自是清楚,所以很是羡慕,也有意讨好。 说不得这位就是日后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纵然不是,单凭皇上的态度,也定然是受宠之人,眼下讨好巴结绝对没错。 云君却是不知道宫女的心思,只是皱眉:“皇上呢?” 她记得天泉山庄的死士包围庄子的时候,自己是和陈御一起。 后来牵动伤口失血过多昏了过去,那时候李明德已经赶来。 她自知是李明德救了自己,现在最关心的是陈御的下落。 陈御原本可是大魏的骠骑将军,后跟李明阳联合谋反,对李明德而言便是逆贼,若是落在他的手上只怕九死一生。 更别说他还受了伤。 心中越发担心,便想下床。 顿时吓得伺候的宫女变了脸色上前拦着道:“云大小姐别动,刚刚太医交代了,不能牵扯到伤口,若不然再愈合不好会感染的,到时候可能会危及生命。” 若是云君出了任何问题,不管是皇上还是贵妃娘娘,都不会放过她们的。 云君本就没什么力气,被宫女这般拦着自是动弹不得。 胸前的伤口因为动作之中牵动,顿时疼的叫她额头起了一层汗。 躺在床上,面上的神色却是越发的凝重:“皇上在哪?我有要事要见皇上。” 闻言宫女互相看了一眼,面露难色:“云大小姐若真的有事要讯皇上的话,还等明日天亮吧,眼下皇上正在贵妃娘娘处歇息,这个时候怕是见不到的。” 云君闻言没说话,只是看着眼前的宫女,冷声问道:“贵妃是谁?” 这些日子在庄子上养伤,因着怕她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情,无论是陈钟彦还是陈寅,都不曾提起李家的事。 她也只知道李明阳败了,死在李瑾瑜的手上。 李明德顺理成章的登基为帝。 按道理云韵跟着他这么久,也该是跟着封后才是。 可是未曾听闻李明德封后。 倒是封了妃子,至于云韵是什么身份却是不知。 正文 二百八十章:妒火中烧 眼下听着宫女提起便跟着问道。 小宫女闻言轻声道:“是王阁老家中的。” “那云韵呢?”闻言云君不由皱眉。 小宫女面色也是微变,眼中神色很是复杂,瞧着云君轻声道:“皇上封了云二小姐为德妃娘娘,现在住在慈安宫。” 只是个妃? 云君闻言不由的皱眉,想着当初云韵为了能留在李明德身边做出的事情,到头来却只得了个妃,让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凌驾于她之上。 不由心中生了几分戒备,只怕她不会善罢甘休。 但眼下不是关心云韵的时候,她现在迫切想要知道的是李明德把陈御如何了。 知道眼下想要见到李明德自是不可能,云君看着小宫女:“可否明日一早带我去见皇上,我当真有要紧事要寻皇上。” 闻言小宫女却是面露为难:“明日一早皇上便要去上朝,能不能够见到皇上,还得看机会。云大小姐并非奴婢不肯,只是这深宫之中先面见皇上并非那么容易的事情。” 说着看云君眼中的急色,小宫女叹了口气。 她就是有心相助眼下也是没有法子,毕竟能不能见到皇上,的确不是她能决定的。 瞧着小宫女不说话,云君点点头,纵使心中再着急,也没有为难一个宫女的必要,只道了一声:“我明白了,你先下去吧。” 小宫女应声退下,却是没走远只是站在门外守着,担心云君若是需要茶水或是牵动伤口好进来伺候。 自有人送来御膳房熬好的清粥,虽说一日水米未进,眼下却也是不觉着饿。 无论是慈安宫还是长宁宫都派人留意着永华宫的情况。 云君这边刚醒那边就有人去给各宫送信。 太后已经歇下了,桂公公得了消息,只吩咐小太监退下,并未惊扰太后。 倒是慈安宫里云韵坐起身来:“这么快便醒了?” 闻言巧意点点头:“刚过来送的信,太医说好生将养便没有大事,但若是伤口再次撕裂感染了,只怕会危及性命,所以叫人小心伺候着。奴婢估摸着现在消息应该也送到长宁宫了。” 巧意小心翼翼的说着,一边看着云韵的脸色。 就见着云韵在听到长宁宫的时候,眸中的神色微变,似是带着几分冷意。 不由心中猛地一跳,越发的小心。 而长宁宫之中,小太监过来送信,被玲珑拦在外面。 见着玲珑冷着脸,永华宫的小太监顿时后背冷汗渗了出来:“好姐姐就求您行个方便,皇上特意嘱咐的,若是云大小姐有什么事情,一定要马上来报。若是皇上明个早上起来知道,我这条小命便就保不住了,求求姐姐了。” 闻言玲珑拧眉冷嗤了一声:“若是让你惊扰了皇上和贵妃娘娘休息,那我这命便也保不住了。” 说着态度坚决。 李明德本就没有睡着,虽说刚与王嫣然例行公事,但心中还挂念着云君,又怎么可能睡得着。 听着外面的动静,不由扬声问道:“是谁在外面。” 得了吩咐小太监赶紧开口:“启禀皇上,是奴才福保。” 听到是福保应声,李明德身子下意识的僵了一下,躺在他臂弯之中假寐的王嫣然自是感觉到。 轻声开口:“皇上许是有什么要事,要不叫他进来回话吧。” 闻言李明德接着烛光看了眼王嫣然,眼中神色很是凝重,摇摇头:“你先歇息,朕出去看看。” 说着直接翻身下床,穿着鞋披着衣裳都来不及系上,直接朝着门外走去。 王嫣然见此叹了一声,跟着起身。 门外玲珑没想到福保这般大胆,顿时气恼,可瞧着皇上已经醒了,也不敢再拦着。 只得由着由着福保上前。 却是气不过暗地里踩了福保一脚,顿时疼的他龇牙咧嘴。 听着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福保赶紧跪在地上:“回皇上,云家大小姐醒了。” 一句话仿佛一道暖流直接入心,李明德面上的神色当即换了下来,眼中也透着亮:“什么时候醒的?可叫太医瞧了?” 闻言福保恭敬的应声:“刚刚醒的,太医已经去瞧了,奴才怕皇上担心,就赶紧过来,眼下不是很清楚永华宫的情况。” 李明德闻言下意识的往外走,瞧着玲珑皱眉,这才想起来王嫣然还在寝宫之中。 今日自己歇在长宁宫,若是这么冒然走了,不说王嫣然心中如何作想,若是传出去只怕会叫人笑话这个贵妃,叫她沦为他人笑柄。 这般想着步子便跟着顿了顿。 就在他迟疑的功夫,却听着身后王嫣然的声音响起:“既然云家大小姐已经醒了,皇上咱们还是赶紧去瞧瞧吧,看看伤势到底如何,也好放心。” 闻言李明德回头对上王嫣然很是温柔双眸,心中更是动容,抓住她微凉的手握在掌心。 眸中带着几分感激:“谢谢。” “皇上言重了,还是先去看看云大小姐才是。”王嫣然闻言嘴角微扬。 她对这个男人并无感情,自也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心生不悦。 做出如此大度的事情,自也是简单的很。 李明德却只当王嫣然是个贤良淑德之人,心中多了几分感动,再没多说,松开她的手,直接往永华宫走去。 福保赶紧跟上。 玲珑这是福了福身子,待李明德走远这才看着自家主子。 “娘娘怎么如此傻,皇上瞧着云家大小姐的心思娘娘还看不出来么,若是云家大小姐没醒这是一码事,娘娘可以借此机会表现自己贤良淑德。但这人真的醒过来,再这样就是傻了啊。皇上这般在意她,只怕她醒过来,这皇后的位置就落在她的头上了。奴婢知道娘娘无心争抢什么,可就算不为了自己,为了阁老为了王家,娘娘也不能由着这云家的女儿压在您的头上啊。 您是个好心肠的,看知道别人安得什么心思,等她回过味来对付娘娘,可就没人帮您了。”玲珑越说越气。 想着多好的机会,若是留住皇上,再有太后帮衬着,要不了多久定然能得了这后位。 可眼下皇上半夜从长宁宫离开,传出去别说旁人笑话,只怕阁老也会受影响。 玲珑越想越着急,王嫣然却是没有理会。 只是看着无边的夜色轻叹一声:“走吧,咱们也去瞧瞧,毕竟我在太后跟前可是立了保证的。” 说着径直朝着外面走去。 玲珑见自家主子根本听不进去劝,还要上赶着去瞧皇上对别的女子痴心一片,又气又恼却是没有法子。 只得跟了上去。 永华宫里云君靠坐在床上,心中翻来覆去想的都是陈御的事情。 眉头紧皱,生怕李明德会对陈御下杀手。 正想着怎么才能见到李明德,就听着外面小宫女的声音响起:“参见皇上。” 随后便是李明德的声音:“云大小姐如何了?” “太医已经瞧过了,说好生将养便好,切莫再牵扯伤口。” 闻言李明德点点头,直接迈步进了永华宫。 云君听到动静当即看向门外,就瞧着一身明黄色衣裳的李明德,大步朝着自己走来。 剑眉微凝面上满是担心,在看到自己的一刹那似是松了一口气一般:“云君,你可还好?” 闻言云君欲起身行礼,被李明德快步上前按住:“你莫要乱动,太医交代过千万不能再牵扯伤口,好生修养才是。” 云君这才坐回在床上,看着李明德:“你如今成了皇上。” 闻言李明德嘴角扬起一丝苦笑:“你也没想到,最终竟是叫我捡了这个便宜。” 闻言云君摇摇头,她知道李明阳登不了这个帝位,若不然自己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放过李明阳。 不能叫他安享太平。 只是眼下瞧着李明德一身龙袍,心中多少有些恍惚。 当初自己不是没有想过,替他去争那个位置,只是没想到最后伤了自己,三番两次要自己性命的人,却是他的生母。 想到李瑾瑜云君面上的神色微微有些黯然。 落在李明德的眼中,不由的皱眉,似是不愿看到云君如此,李明德岔开话题:“你身上的伤一定很疼吧。” 闻言云君回过神来,对上李明德的双眸,想起陈御的下落不由皱眉:“陈御在哪?” 见着云君没有回答自己,开口却是问陈御的下落。 李明德面上的神色瞬间冷了下来:“你难道就只想跟朕说这些么?” 说着站起身来,原本满是担心的脸也跟着冷下来,双手藏在袖子中紧紧攥住。 强忍住心中的冲动,不去做伤害她的事情。 闻言云君没有理会,只是坚定的问道:“他是不是在你的手里。” 看着云君眼里心里只有别的男人,当初是李瑾瑜现在是陈御,妒火灼烧了李明德的心知。 叫他再无法冷静下来,直接伸手抓着云君的胳膊:“你的眼中永远都只有别的男人,救你的是朕,最终在你身边的也是朕,你难道就只能看到他们!是陈御是在朕的手上,他联合李明阳逆谋造反,当凌迟处死!” 正文 二百八十一章:温顺贤良 被李明德猛地抓住胳膊,云君下意识的往后扯,胸口的伤口不由被牵扯到。 一阵刺痛叫她皱眉,却是强忍着,不愿在李明德面前露怯。 便是这个神色,彻底的激怒了李明德,为什么为什么她在自己面前永远都是这幅防备的样子。 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这个样子。 手上的力气下意识的收紧,李明德看着云君说不出到底是爱是恨,只觉得心中似是被火烧的难受的紧。 明知道她疼,却是不愿意松开,只想听她说一句。 哪怕是一句祈求自己松手的话。 想起当初她和李瑾瑜说话的样子,李明德心中怒不可遏。 跟着过来的王嫣然一进门就瞧着这一幕,顿时大惊失色,快步上前:“皇上,云大小姐身上还有伤,若是牵动伤口怕是会影响恢复。” 闻言李明德看了眼王嫣然,面上的神色微微缓了缓,却还是双眸冰冷。 抓着云君的手终是松开。 见此王嫣然赶紧上前,检查云君的伤口。 看着胸口的鲜血已经打湿了中衣,赶紧吩咐人去寻太医过来。 自己则是瞧着李明德的背影叹气。 等太医过来替云君包扎,这才缓步走到李明德的身边。 “皇上,太医还需要替云大小姐处理伤口,皇上还是先出去吧,血腥味太重。” 闻言李明德似是想要回头,却是忍住了动作,点点头抬步离开。 王嫣然吩咐玲珑好生照顾云君,这才跟上去。 站在屋檐下,瞧着月光打在李明德的身上。 刚刚那缠绕着他周身的妒火眼下已经消退大半,远远的瞧着竟是显得有些凄凉。 爱而不得,终归是个可怜人。 可是爱这种东西本来就没有舒心如意的,多少人终其一生只想求一个一心人,最后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选择了凑合。 即便他是皇帝,也不能强行让一个人爱上自己。 轻叹一声,王嫣然上前柔声劝到:“皇上莫要生了云大小姐的气,这些日子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臣妾虽不知云大小姐为何会落得今日这般,但也听闻云家的变故。想必她的心中也是难受的紧,这个时候只怕无暇去考虑旁的,皇上何不多给她一些时间。本来对待女子就该宽容一些不是么,更别说如云大小姐这般才貌双全的女子,本就倨傲,皇上越是这么强硬,她便越是强硬。 如同刚刚那般,哪怕伤口撕扯的厉害,鲜血都已经湿透了中衣,也不肯说一个字,看的出云大小姐是个性子极为倔强的,皇上若是这般硬来只怕不妥。“ 闻言李明德的身子微微抖了抖,没有回头,声音带着几分连自己都未曾发现的颤抖:“她的伤严重么?” 闻言王嫣然生怕刚刚的事情还会发生,点点头很是郑重的开口:“严重,臣妾出来的时候听着太医说,若是再如此伤口愈合不了感染高热,性命便就危在旦夕。” 说着语气很是沉重。 她本性良善,不想看到谁死在自己面前。 见着李明德的身子跟着轻颤,知道他定是心中后悔。 却是没有再劝。 而是由着李明德后悔,有的事情劝反而会助长一个人的自尊心,只有让他自己想明白,下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他才能克制住自己的内心。 她不可能时时守着云君,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 等屋子里太医替云君包扎好伤口擦着额头的汗出来,李明德这才收敛了情绪,转过身来:“云大小姐的伤如何了?” 闻言太医很有些害怕,小心翼翼的开口:“刚刚直接将伤口撕裂,因为本就没有愈合,伤的越发的严重,虽说及时止血。却也因为刚开始出血过多,现在身子还虚得很,昏睡过去了。臣给开了镇定养神的药,云大小姐应该要睡上一夜。” 听到云君昏睡过去,听到伤口越发的眼中,李明德双眸之中满是自责。 后悔自己明知道她身上有伤,为何还要动手。 脸上如同蒙上一层冰霜站在原地。 吓得太医大气都不敢出。 王嫣然见此只能擅自做主让太医先去偏殿候着,随后看向李明德:“皇上再过一会便要上朝了,臣妾叫人将龙袍拿过来替皇上换上,皇上先进屋坐坐吧,外面风寒露重。” 说完带着玲珑离开,独留下李明德站在原地。 好半晌这才抬步进去,有王嫣然刻意安排,这屋子里自是没有太多伺候的人。 李明德也无需顾虑太多,径直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云君。 伸手轻抚她的脸颊。 触手的温柔,提醒着他,刚刚就是自己的这只手,让她伤越发严重。 眼睛微红,连着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我要怎样才能让你明白,我从始至终爱的都是你。” 永华宫门口伺候的宫娥太监听着这话,一个个吓得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出。 生怕皇上想起什么,到时候性命不保。 那边玲珑看着王嫣然吩咐人将龙袍收拾好拿着往永华宫去,忍了一路的话,终是忍不住了。 “娘娘您到底在想什么?莫不是真想等着她醒过来,把皇后的位置抢了去才甘心么?” 闻言王嫣然瞪了玲珑一眼,冷声呵斥道:“日后切莫再说这种话,皇后的位置本身就不是任何人的,自也没有抢不抢的。皇上喜欢谁,高兴给谁那是皇上的事情,不是我们可以置喙的,你明白么!” “可是夫人说的,若是得不到后位”玲珑还欲再言。 被王嫣然一个冷眼打断。 见着自家主子头一回用这种眼神瞧着自己,玲珑自是明白她这是这地的恼怒了。 当即不敢多言。 王嫣然见此知道定是母亲在她面前说了什么,若不然这个丫头也不敢这么大的胆子,置喙后位之事。 站住身子,语气带着冷意,叮嘱道:“不管母亲跟你说了什么,你给我记住这是皇宫,我只是个贵妃。若是想要王家安宁,想要活下去,日后再不许提关于后位之事。等过几日我自会寻了机会送你会王府,依你的性子实在不适合待在深宫之中。” 说着不去看玲珑惊慌失措的神色,只是朝着永华宫走。 她虽说没有进过宫,也一直被王阁老和王夫人好生保护着,却明白这深宫之中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若是一步行差踏错,等待着自己的将是万劫不复,甚至还会连累整个王家。 而在这个深宫之中,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讨好那个男人。 现在既然明知道他要的是什么,那自己能做的就只有替他保住云君,保住他最想要的。 只有这样才能保住自己。 只要有云君在一日,李明德都会看在自己照顾云君的份上饶过自己。 深吸一口气,王嫣然将所有的心思藏在心底。 永华宫门外,小宫女看着王嫣然过来,犹豫了一下想要上前,却被王嫣然制止。 没有叫宫女惊动屋子里的李明德,而是抱着衣裳站在宫门外候着。 眼瞧着到了时辰,喜公公出来见着王嫣然站在门外,不由惊声道:“呦,贵妃娘娘您怎么站在这宫外,夜深露重的若是受了凉可怎么好啊。” 说着上前接过王嫣然手中的衣裳,弓着身子。 他有意说的大声些就是想叫李明德听到。 王嫣然自是明白喜公公的好意,点头谢过喜公公。 就听着屋子里李明德的声音响起:“是嫣然来了?” 闻言王嫣然这才福了福身:“臣妾给皇上送衣裳过来,时间不早了,还请皇上更衣。” 话刚说完,李明德已经走到门口,看着王嫣然眼中满是疼惜。 伸手握着她冰凉的指尖,心中微顿。 不由的塞在自己的袖笼之中:“怎么这么冷,你这是在外面站了多久。” 感受到指尖传来的温度,王嫣然只觉得心中似是有什么触动一般。 愣了愣,随后面上才恢复一向端庄的笑容:“臣妾也是刚到,并没多久,叫皇上担心了。” 便是这句懂事的话,叫李明德更是心疼。 他不是傻子,自是看出王嫣然的心意,也明白她的懂事。 伸手将她揽在怀中,用自己的体温去替她取暖。 下巴顶着她的头顶的秀发轻轻的叹道:“对不起,今日是朕对不住你。告诉朕你想要什么,只要是朕能办到的,一定答应你。” 李明德说这话是给王嫣然机会,让她替王家求福。 王嫣然闻言却是笑着摇了摇头:“嫣然无所求,只求皇上能够开心顺遂,嫣然便心满意足。” 可王嫣然却偏偏什么都不求,越是如此越叫李明德心中不忍。 吻落在她的额上,李明德声音带着几分郑重,在王嫣然的耳边响起:“你委屈了,朕答应你,绝对不会负你。” 说完看着王嫣然的双眸。 眼中的情谊竟是让王嫣然有一瞬的失神。 却也是一瞬便回过神来,她清楚这个男人是帝王,帝王心术要平衡朝堂平衡后宫。 说出的话不过是逢场作戏,对自己的温情也只是雨露均沾,若是当真了,便就输了。 可是还是忍不住心中微动,这种温柔总是叫人难以自拔。 正文 二百八十二章:她还活着 喜公公瞧着时间着实不能再耽搁了,小声提醒李明德,时间到了。 李明德这才松开王嫣然进屋更衣,而看着李明德的背影,王嫣然只觉得身上似是空了一半。 原本还不觉得多凉的夜风,顿时叫她忍不住身子微微打颤。 玲珑瞧着很是心疼:“娘娘咱们回去添件衣裳吧。” 闻言王嫣然摇摇头,直接进了永华宫。 云君已经昏睡过去,许是休息了一会,脸色瞧着比刚刚好很多,虽还不见血色,却也并非那般苍白的吓人。 坐在床边想着李明德看她时候的眼神,心中竟是生了一丝羡慕:“你当真好运,可以让如此优秀的男子这般挂心。” 说着轻叹一声,再不多言。 玲珑见着这一幕,越发觉得心酸。 凭什么自家主子那般金贵,在王家众星捧月,尊贵无比,现在却因为这个云君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她到底凭什么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做,就分走了主子的恩宠。 越想心中越觉得不服,看着云君也生了几分怨气。 王嫣然只注意着云君,并未瞧见玲珑的反应。 等着天快亮,这才觉得有些困意,吩咐人照顾好云君,由着玲珑扶着回了长宁宫。 太后是等早上起来才得了信,等知道云君苏醒过来,竟是打搅了皇上与贵妃。 把在贵妃处歇息的皇上,给生生的叫去了永华宫,顿时恼怒不已 狠狠的一巴掌拍在茶几上,将桌子上青花瓷的茶盏都打翻在地。 桂公公见此很是小心翼翼:“娘娘也莫要气恼,好在贵妃娘娘是个懂事的,不曾与皇上生了龃龉。奴才瞧着这样也好,眼下皇上见着云家大小姐新鲜,注意力都在她身上,这个时候若是谁招惹了云家大小姐,自然也就是动了皇上的心头肉,说不得还要惹皇上厌恶。 贵妃娘娘也是个聪明的,知道这个时候好生照顾云家大小姐,皇上爱屋及乌瞧着也会心生欢喜,如此一来可不是好事。奴才听说了,昨个晚上皇上在永华宫可是跟贵妃娘娘说了不少的好话,甚至问贵妃娘娘要什么赏赐,这是松了口要许后位呢。” 闻言见太后面上的神色缓了一些,桂公公这才松了口气。 “不管这云家大小姐如何,荒山心中总是明白的,云家的女儿是当不得这皇后的位置。若不然当初慈安宫那位便就不会是德妃娘娘,毕竟她还怀过皇上的骨肉。之所以没有册封贵妃娘娘,以奴才愚见,估摸着也跟前朝有关,现如今朝中可是王阁老一手撑天,皇上心中有忌惮也实属正常。” 说着惊觉自己说错了,竟然敢置喙天家的心思,赶紧跪在地上:“奴才该死,一时忘形说了不该说的,还求太后娘娘赎罪。” 太后却是没在意,只说了声:“你起来吧,叫人去盯着永华宫,若是皇上仅此而已就算了,一个女人哀家也不想跟他争,只要他还记得股权大局,记得自己的身份就是。若是他对那云君有什么逾距的,那就怪不得哀家出手替他肃清这后宫了。” 说着端起茶盏,面上的神色越发的危险:“没想到云鼎山死了,还给哀家留下这两个麻烦,早知如此该一起收拾了才是。” 桂公公不敢再答话,只是小心翼翼的应声。 云韵自是知道永华宫的消息,也听说了李明德跟王嫣然说的那些话。 端坐在椅子上,手中捧着已经凉了的茶盏。 眼底的乌青瞧着很是明显,显然这是一夜没睡。 想着这些事情她又怎么睡得着,即便心中清楚,云君最终逃不过一个死。 李明德对她越好,她便是越危险。 就算自己不收拾了她,太后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可是一想到李明德看着她的眼神,那般的心疼那般的小心翼翼,心就像是被刀子割开一样。 恨不能直接杀了她,将她千刀万剐才能平息心中的怒气。 一旁的巧意小心的伺候,见着云韵眼中的怒气,害怕她这个时候做出冲动的事情,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很是小心翼翼的劝到:“娘娘莫要生气了当心身子才是,娘娘不也说了,现在动不得她,等她伤好了自有千百种法子收拾她。而且依着她的性子,只怕她自己就会将皇上给得罪了,到时候都无需娘娘出手。” 闻言云韵知晓巧意的意思,点点头嗯了一声,算是敷衍了。 巧意这才松了口气。 等云君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李明德正在处理政务,与王阁老商量钱江决堤的事情。 云君醒的时候,就看着疏风站在一旁,眼中生了几分警惕,冷声问道:“皇上呢?” 闻言疏风恭敬的开口:“皇上在与王阁老商谈政事,云大小姐若是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属下便是,皇上还吩咐了,让云大小姐好生调养身子,等皇上忙完自然回来看您。您身上的伤眼下已经不能再动,若是再撕开只怕再愈合就难了。” 说着将一块玉佩递给云君。 “若是云大小姐不想这么快死的话,就请好生修养,若不然只怕那人会笑的。”疏风说着,见云君双眼满是冷意,将玉佩搁在一旁的茶几之上。 云君自是一眼认出那块玉佩是云馨的。 想到当初被陈寅带走的云馨,想到这几日梦魇中让自己恨不能抽皮拔筋的云馨。 一双眼赤红,伸手握着玉佩。 “你放心,没看到她生不如死,没看到她血债血偿,我又怎么甘心死了呢。” 一旁伺候的宫女见此端了药过来。 云君没有犹豫,一口将苦涩的药汁饮下。 药汁极苦,却比不上她心中的苦。 这几天沉睡之中,前世那些画面越发的清晰,在她的梦中走了无数次。 没挖掉皮肉的疼痛,和看着元澈死在自己面前的恨。 叫她痛不欲生,每次在意识即将消失的时候,强行的将自己给拉回来。 她不能死,李明阳死了,但云馨还活着。 他既然活着,自己又怎么能死了,绝对不能。 自己所受过的苦,她要全都还给她,那些恨,她要一笔一笔讨回来。 不仅是她,还有国夫人,她们害死了自己的祖母。 想到云老夫人,眼泪从眼角滑落。 她最想保护的人,最终却是没能守住,让云馨和那个女人生生的害死。 想着祖母死前受的苦,她怎么甘心。 就算是他的母亲,欠下的仇也是要还的,走到天涯海角都是要还的。 瞧着云君很是顺利的喝了药,疏风松了口气,见着太医和宫女进来要给她换药,这才退出去守在门口。 即便有王嫣然的保证,李明德还是不放心,怕自己不在的时候有人暗下杀手。 特地将在外面执行任务的疏风调回来保护云君。 而此刻藏在京中的陈寅站在离着皇宫最近的茶楼之上,瞧着红墙金瓦的皇宫,眸中的神色越发的凝重。 他派去宫中打探消息的人,全都无疾而终。 眼下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云君在皇宫之中,并无任何生命安全。 但是陈御却是不知所踪,有人瞧着似是被安排在天牢。 哪里就算是他的势力也渗透不进去,更别说救出陈御了。 陈钟彦临走的时候交代他切莫轻举妄动,陈寅就算心中再是焦急,眼下也不敢违逆陈钟彦的意思。 他明白等陈钟彦回了大燕,自然有的是法子名正言顺的去将云君接出来。 可是那时间太长了,他怕这中间如果出了什么差错。 只要一想到云君或许会再次受伤,或许还会有性命危险,陈寅就觉得心口似堵着一块石头一般,连着呼吸都变得沉重。 看着陈寅眉头紧皱,面上的神色都带着几分不安。 慕容安摇摇头:“你莫要担心,那胡御医是老夫的徒弟,说的自是不会有假。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李明德,既然对云君有情,那就绝对不会伤害了她,你也无需这般担心。” 闻言陈寅没说话,面上的神色却是越发的严肃。 他从不相信任何人,就算是亲生的,也会为了利益放弃子女的性命,更别说这本就靠不住的爱情。 李明德对陈寅爱而不得,现在刚得到还能有些耐心。 但若是云君一直不肯接受,现在有多爱,后面就会变成多恨。 这些恨会直接要了云君的性命。 他怕等陈钟彦赶到之前,李明德就失了耐心。 似是看穿了陈寅的心思,慕容安拍了拍陈寅的肩膀。 “放心,她既然是婉儿的女儿,婉儿叫我一声师父,我自是不能坐视不理的。若君儿真的有危险,不用你动手,我都会冲进皇宫将她救出来,至于你祖父说的那些话,对你有用,却是管不了老头子我。”慕容安说着,眼中神色越发的坚定。 陈寅见此,拱手见礼:“如此,那就谢过慕容先生。” 云君自是不知道陈寅和慕容安此刻正在宫外时刻盯着自己的消息。 连着两日躺在永华宫中,除了偶尔过来看看自己的云韵,唯一能见到的便是守在床边的王嫣然。 正文 二百八十三章:暗藏杀机 这两日跟云君的接触,王嫣然总算是明白,为什么李明德会如此痴迷她。 这当真是个洒脱的女子,若不是自己身份不得已,也想与她成为知己。 将手中的书搁在床边的凳子上,王嫣然轻叹一声:“未曾想你连这些都看过了,原想着寻来给你打发时间的,看样子我这是白忙活了。” 见着王嫣然,云君强扯出一丝笑容,却是透着无奈和心酸:“许是当初太闲了。” 话说完两个人都沉默下来。 那是得有多闲,才能将这些书全都看完。 王嫣然这可都是让人从御书房拿来的书,随便的拿两本,都是云君看过的,若不是她运气太好,就是云君将御书房的藏书都看了遍。 心中感慨,瞧着云君越发好奇,她的骨子里到底还藏着什么。 云君自是瞧出王嫣然的疑惑,却是没有理会。 皇宫之中的御书房藏书数十万,她没看完却也是看了七七八八。 当初自打跟着李明阳进了这皇宫,便就开始受冷遇。 得了天下李明阳再也没什么好掩饰的,那些所有被藏在心底的东西全都暴露出来,贪婪和记恨。 她不想让自己陷入怨妇一般的情绪之中,便想着看书去打发时间,这一看便是好几年。 没想到自己这般退让,却没能求得一丝安宁。 因为这个后位,云馨对她举起了屠刀,甚至残害了她还年幼的元澈。 如今在这深宫之中,那些熟悉的东西,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她这仇这怨。 心在滴血,加她疼的不能呼吸。 却也明白现在不是时候,她要看着云馨死,但不能为了这样一个jian人搭上自己的性命,毕竟云馨死了还有个国夫人活着。 心中想着云君眼中的神色越发的清冷。 王嫣然知道她定是想到了什么,没有去问却也明白,那定是她心中的痛。 若不然她也不会是这般痛苦。 轻叹一声:“要不要起来走走,今个外面的太阳不错。总这么躺着,对身子也没什么好处,太医说了只要伤口愈合了,便可以走动走动的。” 闻言云君点点头,由着王嫣然搀扶着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瞧着院子里的景致,就听着一声娇嗔的身,从宫门外传来。 随后便是一阵香风,不由的叫云君微微皱眉。 王嫣然顺着看过去,就见云韵带着巧意走了过来。 见着王嫣然福了福身:“见过贵妃娘娘。” 随后才看向云君:“瞧着大姐姐的气色比昨个好多了,这次可真的是吓到韵儿了,伤的这般严重。怎么出来了,太医不是说了要好生修养么,这若是不小心磕了碰了如何是好。” 说着就让巧意扶着云君回去。 虽不知云韵打的什么算盘,云君也知道她对自己没有什么好意。 毕竟当初在郡王府她可是恨不能要了自己性命的,眼下又怎么可能是真的关心自己。 这么做不过是做给李明德看的罢了。 心中有些抵触,下意识躲开巧意的手:“不用了,我想出来晒晒太阳。” 闻言云韵当即笑着道:“这也好,那韵儿就陪陪大姐姐。” 说着一副亲昵的样子上前扶着云君。 看着她的面容,云君很有些恍惚。 她现在的模样,像极了当初云馨进宫的时候。 便也是这样与自己套着近乎,一边讨好自己,一边爬上李明阳的床,让她后背生了一丝冷意。 看着云韵的脸色便越发的冷:“不用了。” 说着目光落在王嫣然身上,轻声道:“嫣然,风有些大,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闻言王嫣然点点头,她虽说不争,却也不想看着云韵的样子。 着实有些上不得台面。 云韵见着也不往心里去,只是笑看着她们进去。 等瞧着两个人进了屋子,玲珑站在外面吩咐人将搬出来的椅子再搬回去。 云韵这才开口:“真是个愚蠢的,马上自己的位子都要保不住了,还如此傻乎乎的帮着人家。看样子也只有等到什么时候吃了亏,连累了整个家族,才知道谁是好的谁是坏的。” 说着眼中带着几分不屑。 “好歹我是她的亲妹妹,就算现在对我这个态度,也不是一个外人能比的上的。毕竟我和她一样是云家的人,若是有一天她想要争那个位置,能依仗的只有我这个妹妹,而你只会是敌人。” 玲珑听着心中自是恼火,刚想驳斥,对上云韵的双眸却是顿住。 回想起这些日子李明德过来看云君的次数,大多数都是避开自家主子过来的。 心中越发的气恼。 原以为主子这样至少能薄皇上的同情,可现在看来皇上心中根本没有自家主子。 等日后云君的伤好了,皇上更会对她恩宠有加。 如她所言,不管她现在对云韵是什么态度,她们毕竟是亲姐妹。 深宫之中,所为的姐妹之情根本是靠不住的。 最终她们会成为敌人,而云韵则是她唯一的帮手。 到时候自家主子便就是最倒霉的,帮了人却被人暗算。 说不得还会连累到王家,想到这些玲珑的手下意识的收紧。 面上还强撑着狠狠的瞪了云韵一眼。 云韵见此知道她定是听进去了,也不介意,轻抚了额边的簪花,笑着进去。 等着晚上回长宁宫,玲珑看着王嫣然面上的疲惫,小心翼翼的开口:“主子,不是奴婢多事,您真的不该对那云大小姐这般好,当心狗咬吕洞宾才是。” 王嫣然闻言知道玲珑的担心,她不是自己,没有办法想的这么开明。 王嫣然也不逼她。 只是叹了声:“今个一日听着云韵在耳朵边嗡嗡嗡的,已经够烦的了,你莫不是还要烦我不成。” 见着王嫣然根本听不进去,玲珑咬了咬牙。 既是如此,那奴婢就只能自己动手来保住主子和王家的安危了。 下定决心,玲珑眼中的神色越发的坚决。 王嫣然却是没有注意,这几日照顾云君,还要去太后跟前伺候,着实有些疲累了。 刚想休息,听闻李明德来了,只得强撑着去应付。 而慈安宫之中,听闻李明德又去了王嫣然那,云韵生生的捏断了羊脂玉的桌子。 巧意担心伤到她的手,赶紧上前查看,等确定云韵并没受伤这才松了口气。 “娘娘当心,若是伤了手叫皇上看见了,定是会心疼的。” 闻言云韵看着自己娇嫩的双手,却是讽刺的笑了起来:“心疼,眼下就算是我受伤了,他都不会知道,又怎么会心疼。” 顿时更惹得巧意心疼。 对于云韵付出的,她都是看在眼里,自然知道云韵做这么多,只是为了得到李明德的爱。 仅此而已,可就是这么一点要求,也是奢求。 自打麟德殿的那一次,已经过了这么多天,李明德从未来过慈安宫。 倒是连着好几日歇在长宁宫。 现在宫里到处都在说,皇上宠爱贵妃,只怕贵妃迟早要住进未央宫。 每次听到这些话,她都很担心云韵,生怕她会伤心。 可看着她面不改色,心中越发的心疼。 知道她平静的面容下藏着一颗伤痕累累的心。 想要劝,却发现没什么好说的了,毕竟事实如此,她也无法自欺欺人。 见着巧意沉默,云韵却是收起脸上的苦涩,嘴角微扬起一个妩媚的弧度:“你放心我没事,去那就去那吧,很快他就再不会去那了。” 一句话顿时说的巧意心头猛地一跳,看着云韵:“娘娘。” 就见着云韵面上的神色恢复如常,知道她这是不想再说,只得小心伺候着。 等云韵睡下,巧意想着白日里,云韵跟玲珑说的那些话,心中越发的担心起来。 有心想要告诉李明德,可是看着云韵又不忍心。 自家娘娘已经这么可怜,若是让皇上知道她挑拨离间,只怕皇上便会彻底的厌弃了她的。 心中不忍,只得叹了一声。 而就在所有人都已经歇下的时候,疏风带着人直接进了永安宫。 云君刚歇下,见着疏风不由愣住:“皇上又有什么吩咐不成?” 闻言疏风恭敬的做出请的动作:“云大小姐不是担心陈御么,皇上让属下带云大小姐去见见陈将军。” 听到陈御的名字,云君当即站起身来。 自打前次提起陈御,李明德便再没来过。 听着身边伺候的人说,没戏她都是在自己睡着的时候才会过来,也都是站在窗户那边看,不叫人惊醒自己。 他这是有意在避开自己,估计是怕自己问起陈御,会再次失手。 担心自己不会安心养伤,所以让疏风把云馨的玉佩送过来。 可现在却让疏风带自己去见陈御,又是打的什么算盘? 云君心中升起一丝疑惑,却并未多想,站起身跟着陈御往外走。 虽说身上的伤并未完全愈合,但因着这两日胡御医带来的药,倒也比之前好的快了许多。 云君隐隐觉得这药有些熟悉,却是想不起来,自也没有细问。 眼下跟着疏风走,身上并不会觉得疼痛。 宫娥跟在后面小心伺候着,生怕云君待会有什么不适。 正文 二百八十四章:血债血偿 疏风领着云君直接一路走到皇宫的深处,对于曾在皇宫中生活过的云君,自是清楚的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看着熟悉的砖瓦草木,这就是当初关押着她,让她生不如死的冷宫。 旧地重游,当初的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一般。 那些藏在心中的恨再也压抑不住,整爆发起来,双眼赤红。 一旁伺候的宫娥瞧着生怕云君身子有什么不舒服,还小心翼翼的问道:“云大小姐,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闻言云君没说话,只是呼吸更是沉重,一步一步紧跟着疏风。 走到一处很是偏僻的小院疏风这才停住。 “云三小姐就关在此处,皇上有命,不管大小姐想如何处置,只需吩咐一声。” 说着站在一旁将路让开。 守在门口的侍卫见着疏风很是恭敬的将门打开,云君在走到冷宫的时候便就猜到了,可真当门打开却是没有动。 她等这一日等了多久,现如今真的要看着云馨生不如死的手,手却是不住的颤抖。 那种颤抖是源于压抑在心中的仇恨。 疏风也不催,只是恭敬的站在一旁,宫娥们自是不敢出声打扰。 好半晌云君这才缓过来,深吸一口气抬脚迈了进去。 屋子里点着一支蜡烛,刚好着凉被铁链锁住的云馨的脸。 记忆之中那个身着华贵的云妃此刻如同阶下囚一般,狼狈的瘫坐在地上。 听到动静抬头,一双眸子满是猩红,看着云君脸上更是带着狰狞的笑。 “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呢!” 闻言云君嘴角微扬,心中压抑的恨,在看到云馨狼狈的模样时,猛地烟消云散。 “你还没死,我怎么能死,就算是死,我也要看着你痛不欲生,看着你将我所遭受过的苦全都尝一遍,我才能安心瞑目。” 说着足尖微动,走到离着云馨还有一米的位置停了下来。 如同当初云馨看着她的模样,居高临下的看着云馨。 “我的好妹妹,你可曾想过会有这么一日。” 闻言云馨冷哼一声,没有说话,一双眼似是淬了毒一般,紧盯着云君,若不是铁链子锁着,只怕她恨不能冲上来咬了她的脖子。 瞧着云馨如同野兽一般的神色,云君却是笑了起来,这笑中带着几分痛。 “你定是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下场,可是我与你不同,我每日每夜都在等着这一天,云馨你现在心中有多恨我,当初我便有多恨你!不,比你现在还要恨上千百倍,因为你亲手杀了我的儿子,我的元澈!”云君说着,眸子中的恨意叫双眼越发的红。 手指触摸着头上的金钗,似是恨不能下一刻将她直接扎进云馨的哽嗓咽喉。 理智告诉她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云馨,这才强忍住心中的冲动。 云馨却是听得愣住:“孩子?什么孩子!” 闻言云君冷声吩咐疏风留下一把刀,然后带着人出去。 疏风闻言面上没有丝毫犹豫,虽说心中也好奇云君刚刚说的话,却并未迟疑,带着宫女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云君和云馨两个人。 顿时屋子里安静下来。 看着云馨眼中的疑惑,云君笑了起来,这笑着带着几分悲凉。 “你永远也想不到我是回来找你报仇的吧,我想你永远都想不到,我重活了一世!” 一句话顿时叫云馨面上的神色越发的震惊。 云君却是没有理会云馨的话:“前世我当你是我的好妹妹,虽说有些龃龉,却从没有害你的心思。后来为了云家我嫁给李明阳,辅佐他登基为帝。为了帮扶云家,我更是时常召你入宫陪伴想要给你寻一门如意的婚事,可是你呢? 我的好妹妹,你却在我眼皮子地下爬上了李明阳的床。我要送你出宫,你跪在地上哭着求着告诉我,你已经有了身孕,没有人会愿意娶你。 为了你,我求李明阳给你一个名份,我原以为你对我是感激的,却没想到从一开始,你惦记的就是我的后位。处心积虑陷害我,让李明阳废后,将我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冷宫。 更是杀了我的元澈,将他的血放的干干净净。你可知道重活一世我每日都梦到这些,当初的一切,一幕幕一直在我的眼前。所以我发誓,一定要你血债血偿,那些你欠我的我要一笔一笔全都收回来。” 云馨闻言却是满脸惊恐的看着云君:“你在胡说什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云君却是没有再解释,只是一步一步走了过去,捡起地上的刀,声音带着冷意的说道:“怎么可能,你去问地狱里问阎罗吧。” 说着提刀上前。 看着云君如同地狱修罗的面容,云馨彻底的慌了。 虽说落在云君的手上,她却从未惧怕过。 自打为了李明阳跟云君对上,她便早做好了准备,做好了死的准备。 所以她不怕云君,便是被关在这心中也并不惧怕的。 反正不过是一个死。 可现在看着云君的模样,她真的慌了。 因为她清楚,眼前这个人绝对不会轻易的让她死。 她不怕死,可是怕生不如死的折磨。 云君看透了她的心思,却并没有半分同情。 眼前是当初她吩咐人将自己血肉削下来的模样,当时她面上的笑那般的灿然。 仿佛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一般,却是说着最冰冷的话,叫人活生生的将她骨肉剔除。 刀子紧贴在云馨的腿上,伸手掀开她的裙子露出光洁的小腿。 “当初你的第一刀就是从这里开始的,我说了要血债血偿,今个便也从这里开始。放心不会特别疼,只会叫人痛不欲生而已,若是咬咬牙也能忍得过去。当然你要是忍不过去也没关系,我会让他们寻了太医过来,保住你的性命,叫你清醒的看着这一切。” 说着冰冷的刀子,贴着云馨光滑的小腿,狠狠的将一块皮肉削了下来。 顿时僧白的肉落在地上,而切口处冒出鲜血。 云馨疼的一声惨叫,只觉得眼前一黑几乎要昏过去。 云君自是不会叫她这般疼昏过去,伸手在她的穴位上点了两下。 云馨只觉得自己身上的越发的疼,似是清楚的感受到伤口上刀子的温度。 一双眼也满是惊恐的看着云君,颤抖着开口:“云君你杀了我,你杀了我。” “杀了你哪有那么容易,当初我所经历过的一切,若不叫你都好生尝尝,好好体会一下,我怎么甘心。” 说着唤疏风进来,去将胡太医请过来,替云馨续命。 自己则是拿着刀走到云馨的背后。 到顺着云馨的后背,猛地割下去,将衣裳给割开,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随后如同腿上一般,收起刀落,一片皮肉带着鲜血落在地上。 满屋子顿时弥漫了血腥味。 那些个站在门口瞧见的宫女,吓得转头呕吐起来。 一个个面色发白不断的打摆子,再不敢看云君。 而云君却是面带笑容看着云馨:“怎么样?疼么?” “当初我便如你一般,生生的叫人割去身上的皮肉,疼的快要昏过去。现在这两刀便是还给你的。”说着在云馨的胳膊,大腿再搁下两块皮肉。 冷宫之中鲜血淋淋,饶是疏风这种久经战场的人,瞧着也忍不住头皮发麻。 等胡太医赶到的时候,云馨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 云君看着胡太医冷声吩咐道:“替她续住性命,这般死了,太过便宜她了。” 闻言胡太医不敢去看云君的面容,只是恭敬的上前,用银针和上药的汤药吊住云馨的性命。 躺在地上,面上再无半点血色。 看着如同恶魔一般的云君,云馨第一次心中生了后悔。 后悔自己当初不该与她作对,她从没想过,那般懦弱连话都不敢说的云君,什么时候变成这般狠毒。 如此手段让她生不如死。 想要咬舌自尽,云君却是早有防备,用破布堵住她的嘴。 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看着云馨的双眸,云君心中一口气彻底呼了出来。 那些藏在心中的恨,逼着她每日不得安眠的恨。 在这一刻终是释放开来。 她等着这一日等了这么久,终归还是等到了。 唯一后悔的便是没能保护好祖母。 还是叫她被云馨和国夫人给害了。 墨黑的眸子透着一丝寒光,手中染血的刀落在地上。 看着窗外银色的月光落在地面上,云君心中越发坚定。 她一定要所有欠了自己的人血债血偿,云馨如此,国夫人也是如此。 想着深吸一口气,径直除了冷宫的门。 屋子里胡御医替取下银针。 要保住云馨的命不容易,但要是拖住她一口气,让她多活一段时间确是不难。 云君要的只是让她多活几日,让她好好品尝这些痛苦罢了。 瞧着云馨呼吸渐渐平稳,胡御医便也带着箱子离开。 疏风则是吩咐人守好院子,带着人跟在云君左右。 那些原本在永华宫伺候云君的人,此刻一个个小心翼翼,刚刚那一幕,让她们胆寒。 从未想过,一个如此弱不禁风的女人,竟然能心狠手辣到这个地步。 正文 三百八十五:昏迷不醒 此刻看着云君自是害怕的紧,谁也不敢出声,生怕得罪了云君,落得跟云馨一样的下场。 疏风却是没有什么异样,直接将云君送回永华宫,说了句:“还请云大小姐早些休息。” 说完准备退下,却是被云君唤住。 “你去告诉皇上,请他明日相见。” 闻言疏风点点头,退了出去。 云君则是瘫坐在地上。 刚刚在云馨的面前,她不想叫她瞧见自己的脆弱。 此刻没了人,这才不再掩饰,搭在桌子上的手微微颤抖。 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大仇得报的痛快。 好半晌这才换了宫女过来伺候着将身上的血衣换下,洗了个澡躺在床上。 这些日子她因为身上的伤,身子本就是虚弱的很。 加上刚刚情绪那般激动,躺在床上整个人便疲惫的睡了过去。 梦中她看到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双眼含恨,还有躺在地上没了呼吸的元澈。 这么多次梦中重现,她不曾正视也不敢正视。 这一次她走到那个已经伤痕累累的自己身边,将元澈冰冷的身子抱在怀中。 对着满身血污的自己,嘴角微扬开口道:“我终于替你把仇报了。” 梦中的云君,苍白的脸上展出一抹笑意,随后梦境慢慢的消失,慢慢的化为虚无。 第二天王嫣然还没起床就听着宫女很是紧张的过来说云君昏迷不醒,并且高烧不断。 顿时叫王嫣然紧张起来。 这伤不是已经好了么,都可以下床走动了,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高烧不起,赶紧收拾带着玲珑过来。 见着躺在床上面色潮红,额头更是热的很的云君。 冷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好生照顾云大小姐,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烧。” 闻言那几个伺候的宫女想起昨晚的事情面色惨白,跪在地上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却是没有讲述云君生割云馨血肉的事情,只道云君去看了云家三小姐云馨,回来之后便成了这个样子。 王嫣然闻言沉默起来,她不知道云家的几位姑娘之间有什么恩怨,但有一点却是明白的。 就是云家这几位姑娘,不像表面表现的那般。 便就是云韵,对自己的嫡长姐,面上和善,心中也是暗藏杀机。 只怕那云家三小姐与她心中是有解不开的结。 昨个她去瞧了,许也是吹了冷风的缘故,这才一病不起。 便也不再追问,只是吩咐人请太医。 胡御医回去便将冷宫发生的事情,派人告诉慕容安,刚休息一会,就听着云君出事,便赶紧进宫。 等瞧着云君高烧不止,心中越发的紧张,一时间没有法子。 看着王嫣然很是担心,无奈的道:“云大小姐这只怕是伤口感染了,加上受了凉,寒气入体,饶是臣也没有法子,若是要想救他便就只能寻了京中的神医慕容安,或许还有法子。” 一句话顿时叫王嫣然跟着愣住。 慕容安的名号她自是听过的。 可先不说不知道慕容安在何处,就算是知道,能够请动。 也不能随意叫一个人进这皇宫之中。 心中盘算便叫人去寻李明德。 这种时候已经不是她能做主的。 李明德刚刚下朝,听了疏风的回报,正想过来看云君。 遇到玲珑,得知云君现在状况十分危急,顿时慌了神。 吩咐疏风赶紧带人去找慕容安,无论用什么法子一定要将慕容安带进宫来救云君。 自己则是大步走到永华宫,看着王嫣然坐在床边,赶紧过去。 一把推开王嫣然,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云君苍白的脸色,眼中满是担心。 王嫣然本是瞧着李明德过来,想要起身见礼,却是被李明德推了一下,没站稳,整个人摔向一旁。 若不是玲珑眼疾手快,只怕是要摔在地上。 心中顿时有些失落,这几日与李明德温存,让她竟是生了一些幻觉,以为自己与他许也能如正常夫妻一般。 对他的那些温柔,生了一丝眷恋。 此刻却是被打消的干干净净。 嘴角满是苦涩,站直了身子退在一旁。 玲珑见此,瞧着李明德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家的主子,满心满眼只有躺在床上的云君。 心中越发恨得紧。 眼中的杀意也越发的明显。 一旁胡太医被李明德质问的也是大气不敢出,小心翼翼用银针替云君续命,生怕自己有半点差错,李明德会要了他的性命。 慕容安和陈寅一直盯着皇宫的动静,见着疏风带着人四处打听自己的下落。 知晓一定是云君遇到了事情,当初他交代过胡太医,若是云君的伤恶化。 一定要想法子让自己进宫,现在开来,云君定是出事了。 不由眉头紧皱,赶紧现身。 疏风没想到能这么顺利的额寻到慕容安,心中也是松了口气,带着慕容安进宫复命。 对于慕容安可是大魏出了名的神医,京中多少人曾请他救治过。 自然也是识得慕容安,就连李明德,当初也欠过慕容安的人情。 见着疏风带着慕容安进来,赶紧站起身来:“慕容先生。” 闻言慕容安摆摆手,按照规矩施了一礼:“慕容安拜见皇上。” 闻言李明德赶紧将他扶起:“今日请先生进宫,是想请先生救人一命,还请先生过来。” 说着领着慕容安去看云君。 慕容安本就为此而来,自是没有任何推脱,跟着上前。 等看清云君的情况,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虽说心中早有准备,却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严重。 当即拧眉:“皇上,眼下这位姑娘的伤势太过严重,草民需要施针,还请皇上先回避。” 闻言李明德点点头,吩咐胡太医留下给慕容安帮忙,自己则是带着人出去。 慕容安这才问起胡太医到底是什么情况,云君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闻言胡太医将昨夜冷宫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慕容安这才叹了口气。 “她的伤多半是心魔而起的,除非她自己愿意醒过来,若不然就是大罗金仙也回天乏术。” 说着声音越发的沉重,吩咐胡太医在她身上的几处穴道扎下银针。 自己则是靠在云君的耳边轻声的开口:“君儿,我不知道你究竟经历了什么,却也听你外祖父说了。云家的太夫人带你如亲孙女一般,呵护备至,却被国夫人和云馨联手害死。现在虽说云馨已经得到应得的报应,可是国夫人还逍遥法外,她现如今躲在岭南,正准备召集兵马打入京城。 想要夺了这天下,坐享太后的尊容。你甘心让她逍遥自在的活着么?你甘心让你祖母死的这么不明不白么?” 慕容安一遍一遍的说着,在云君的耳边,声音越来越大。 就瞧着原本紧闭的双眸,竟是有些松动。 胡太医赶紧开口:“师父,她已经有意识了。” 慕容安闻言继续道:“李瑾瑜负了你,他明知道这一切,明知道国夫人要取你性命,却是任由她这么做。他表面上看着与你两情相悦,实际上却是个凉薄的负心人,为了自己的江山霸业,放弃了你。君儿你能甘心么?” 一滴眼泪顺着眼角落了下来,云君的手指动了动。 艰难的睁开双眼。 慕容安这才松了口气,看着云君的双眸满是泪痕,心疼的道:“孩子,你受苦了。” 说着替她施针,好半晌这才擦了额边的汗水。 “你若是真的想为你祖母报仇,便该养好自己的身子,若不然还不等你与她碰面,你的身子便先没了,这样如何报仇。”慕容安说着语重心长。 他眼下只能用这些去激云君。 一个人若是没了生存的意志,便是灵丹妙药对她也是无用的,只有你自己的意思,才能让你清醒的活下去。 他要云君燃起活下去的,哪怕是为了仇恨。 云君闻言没有说话,只是墨黑的眸子,瞧着比之前多了一丝光泽。 好半晌这才开口:“慕容先生,你可知道我表哥在何处?” 闻言慕容安眉头紧皱:“陈寅也只是查到陈御被李明德的人送进了天牢,眼下天牢被李明德的人把手,谁也进不去。” 说着面上多了几分担心:“我现在很是担心陈御的伤,听闻见过陈御的侍卫说,他被丢进天牢的时候,便已经是昏迷不醒。 若是再不得医治,只怕性命难保啊。” 闻言云君面上的神色越发的冷,她问过李明德,最终却也没得到答案。 这几日李明德更是处处躲着自己,就是不愿叫她再问陈御。 今日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救出陈御,陈御是因为自己受伤,她绝不能让陈御为了自己丢了性命。 眼中的神色越发的坚决,云君看向胡太医:“烦请帮我请皇上进来,就说我有话要与他说。” 胡太医点点头,转身出去。 李明德此刻正焦急的等着,见着门打开,胡太医出来。 赶紧上前一步:“怎么样?云君怎么样?” 闻言胡太医恭敬的见礼这才开口:“皇上还请放心,眼下云大小姐已经清醒,暂时没有什么大碍。” 说着看了眼王嫣然,很是小心的开口:“云大小姐请皇上进去,说是有话要与皇上说。” 李明德闻言眉头微皱,吩咐所有人在外面候着,抬步进了屋子。 正文 二百八十六章:以此要挟 看到李明德进来,慕容安止住了话,将银针收起。 李明德见此则是恭敬的上前:“慕容先生。” 闻言慕容安点点头,见了礼直接出了永华宫。 屋子顿时只剩下云君和李明德。 云君此刻面上依旧惨白,瞧不见一点血色,看着李明德刚要开口,却是咳了起来。 脸色越发显得苍白。 李明德见此很是心疼的上前替云君拍着后背,眼中满是关切:“云君” 却是被云君下意识的躲开:“谢皇上关心,云君无碍。” 感受着云君的疏离,李明德心中微微有些失落,却也只是一瞬便恢复如常。 轻声道:“你寻朕有话要说?” 闻言云君点点头:“皇上该明白陈御乃是云君的表兄,当初在庄子上表哥为了保护我深受重伤,云君恳请皇上让云君你见他一面。云君担心他的伤势,若是他出了半点差错,云君无法与外祖父交代。” 云君说着,哪怕知道李明德的态度,现在也不得不说。 她本就担心陈御的下落,现在听着慕容安的话,若是陈御当真身上的伤越发严重。 脱了这么长时间,只怕有性命之危。 纵使知道李明德会不悦,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闻言李明德面上的神色冷了几分,直起身子,看着云君:“你找朕就是说这些?” “是。”云君点点头。 “若是朕不答应呢?”李明德面上的神色越发的冷,心中因为嫉妒,竟是生了一丝冷意。 云君见此对上李明德的双眸:“陈御对你没有任何意义,成王败寇更别说他只是一个失败的傀儡,你杀了他也无济于事。皇上之所以将他扣在手中,不过是想用他来要挟我罢了。 你知道他与我的关系,也知道我绝对不会丢下他,只要他在你的手中,我便只能答应你的要求。你这么做不过说想要挟我罢了,既如此便也无需遮掩,皇上只管开口想要云君如何。若是云君能答应,绝对不会拒绝。” 见着云君洞穿自己的心思,直接将话说了出来,李明德脸上的神色变了变。 随后看着云君也不再做任何掩饰,眼中的野心顿时暴露出来。 目光如灼的盯着云君:“朕要你做的事情,你自然是能做到的。” “那就请皇上说出来。”闻言云君声音清冷,带着一丝漠然。 顿时刺疼了李明德的心,瞧着她眼中的冷漠,李明德眼中的神色越发的炙热:“朕要你做朕的皇后!” 一句话仿佛一道惊雷一般,直接叫云君愣住。 满是惊愕的看着李明德,心中越发的震惊:“皇上莫要玩笑,云君无德无能,不配做这大魏的皇后。” 李明德却是笑了起来,笑中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冷意:“配不配朕说了算,你若是想要救陈御就只有这一个选择,除非你想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你的面前。你当知道他与李明阳勾结造反,朕就算判他凌迟处死也不为过,不仅仅是他连着他背后的陈家也要抄家灭族。 但若是你成了朕的皇后,他陈御自然也就是国舅,朕自是不会杀他,如何选择不需要朕告诉你。他眼下的伤势怕是撑不了多久,你若是想清楚,只管叫人来告诉朕一声便是。” 李明德说着,似是不想去看云君眼中的厌恶,直接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云君没想到李明德提出的竟然是这个条件。 一股子寒意从脚底直接蔓延全身。 她绝不能嫁李明德,云韵并非是个良善之辈,她不能步了前世的后尘。 可是她相信李明德的话并非是吓唬自己,他将陈御带回来就是为了要挟自己,也是当真不在乎陈御的生死。 若是自己不应允,陈御就可能真的会丢了性命。 想到这些,云君心乱如麻,见着李明德的身影要出了永华宫,下意识的问了句:“为什么是我?” 闻言李明德身子顿了顿,嘴角扬起一丝自嘲。 脑海中响起当初第一次见到云君的时候,那一个眼神便落在他的心中,再也忘不了。 若真的要说为什么,那许是命吧。 沉默了片刻李明德没有说话,只是径直离开永华宫。 等李明德走后,待在外面的人这才进来。 王嫣然满是担心的看着云君,眼中的关切不似作假。 这几日的相处,她是真的喜欢云君,这关心自然也是真切。 现如今瞧着云君面色比前几日还苍白,不由皱眉道:“怎么好端端的病的这般严重,说着轻叹一声。” 闻言云君强笑着说了一句没事,宽慰王嫣然的心,随后借着身子有些不适将人都给打发了。 慕容安则是留在永华宫,为了方便随时照顾云君的伤势。 待得人走完,这才问道:“如何?” 云君点点头:“说是熬不了多久了。” 一句话顿时叫慕容安眉头紧皱,他自然知道陈御的伤有多严重,却没想到竟是这般严重。 现在人在李明德手中,若是想要搭救并非易事,除非李明德甘愿将人放出来。 如果等陈钟彦过来,只怕陈御的伤势等不到。 眼下陈御成了最为棘手的。 慕容安眉头紧皱,看着云君的脸色,心中一动:“他是不是还与你说了什么?” 闻言云君摇摇头,对于这件事她不想告诉慕容安。 却是叫慕容安看穿了心思。 对于李明德的心思慕容安看的通透,自也瞧出他对云君的心思。 只怕他这是想要用陈御逼云君就范。 心中猜测着,当即问道:“他可是借此机会想要逼你答应什么条件?” 闻言云君抬头对上慕容安的双眸,声音清冷:“他让我嫁与他为后。” 话音落慕容安顿时恼怒的道:“痴心妄想,他这是趁人之危。” “是,可又如何,表哥是为了救我受伤,若不然凭着表哥的身手自是能全身而退,我又怎么能见死不救。哪怕知道李明德的心思,眼下也只能先应下才是。”云君说着,声音越发冰冷。 似是下定决心。 慕容安闻言却是出声劝到:“君儿,可这般岂不是委屈了你。” 云君摇摇头:“答应不过权宜之计,我答应自也要提出条件,让他先放了表哥。若是表哥伤势能得以救治,咱们再想法子也不迟,如今表哥的伤等不得了。” 慕容安闻言沉默起来,现在这是唯一的办法。 见着云君唤身边的宫女去寻李明德,看着她面上的神色,轻叹了一声没有任何法子。 李明德很快得了消息,听闻云君答应,当即丢下手中的奏章,吩咐人摆驾永安宫。 喜公公一旁伺候着,并不知道李明德用陈御要挟云君之事。 只听宫女说云君应下,愿做这大魏的皇后,彻底的慌了神。 见李明德要去永华宫,赶紧吩咐麟德殿伺候的笑太监去给太后送信。 太后本就因为云君的事情心中很有些不悦,等听着小太监说,皇上有意要册封云君为后,手中的建窑茶盏直接砸在地上。 一旁的桂公公见此赶紧小心翼翼的劝道:“太后娘娘莫要动怒,说不得这是伺候的小太监听茬了,皇上既封了云三小姐为德妃,哪有册封云家大小姐为皇后的道理。一定是值班的小太监站的远,没停的真切,这才传错了话。” 闻言太后指着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小太监,怒不可遏的道:“他怎么说的,是小喜子让他来的,若说他站的远听不真切,小喜子还能听错么。” 桂公公闻言不敢再言,瞧着太后面上的怒气,挥挥手叫伺候的宫娥都退下去。 就听着太后声音越发恼怒:“你们现在就去永华宫将那个云君给哀家带过来,哀家倒是要看看,她到底用的什么法子,竟是将皇上给迷得如此神魂颠倒。一个声名狼藉的孤女,还妄想做大魏的皇后,做梦。只要有哀家一日,哀家就绝对不答应。” 说着声音越发的冷,手上的扳指砸在茶几之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桂公公知道太后这是盛怒之下,不敢耽搁赶紧安排人去永华宫请云君。 因着麟德殿离永华宫有些距离,永宁宫的人到了永华宫,李明德还未赶到。 云君正与慕容安商量派人赶紧去寻陈钟彦。 就听着门外脚步声响起,桂公公领着一帮子侍卫直接冲进永华宫。 慕容安见此不由眉头倒竖,看着桂公公:“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闻言桂公公笑着开口:“慕容先生勿恼,咱家也是奉了太后的懿旨,请云大小姐去永宁宫回话。” 说着看向云君,嘴角的笑容带着几分生冷:“云大小姐,请吧。” 慕容安闻言眉头紧皱:“她刚刚转醒,眼下身上的伤势未好,皇上有命让她好生休息,不知太后有什么吩咐?” 闻言桂公公笑着应声:“那就不是慕容先生能过问的,再说了太后的意思,便是咱家也不敢多问。慕容先生虽是皇上请进宫的贵客,不过这宫中有宫中的规矩,太后懿旨传召云大小姐去永宁宫,便是皇上也不敢拦着的。” 正文 二百八十七章:以退为进 说完直接看向云君。 云君知道慕容安是为自己好,可他医术再高,再德高望重,这也是皇宫,若当真太后要动手,慕容安也难全身而退。 站起身来:“可否请桂公公稍等,容我换身衣裳。” 闻言桂公公笑着道:“不必了,太后说了,让云大小姐现在就去,大小姐还是虽咱家走吧,晚了只怕太后心中不悦。” 闻言云君朝着慕容安点点头,示意他没事,跟着桂公公出了永华宫。 太后斜靠在在永宁宫中的软榻上闭目养神,听着外面宫娥说桂公公回来了,这才抬了眼皮子点点头。 就瞧着小宫女出去,桂公公带着安宁缓步进来。 因着刚退烧身子本就是虚弱的紧,这一路走来面上的神色越发的苍白。 可即便如此,还是难掩姿色。 瞧着云君端端正正的跪在跟前,看着她不卑不亢的样子,即便如此也没有露半分怯,太后总算是明白,为什么李明德如此痴迷这个女子。 即便瞧过很多次,可她都不曾放在心上,只当一个大家闺秀去看。 今个再见,忍不住轻叹,便是这气度,就不是一般女子能有的。 即便心中承认,面上却是一副恼怒的模样。 “你可知道哀家为何要叫你过来?” 闻言云君跪在地上,声音清冷:“云君不知,还请太后明示。” “不知?好一个不知,好既然你不知,那哀家便就告诉你。听闻你让人去告诉皇上,说要做这大魏的皇后,你当真是野心不小啊,一个不干不净的孤女竟然还肖想大魏皇后的位置!”太后说着面上的怒意更甚。 云君却没有丝毫惧意,只是恭敬的回到:“太后许是误会了什么,并非是云君肖想皇后之位,云君此举也是被逼无奈。此事太后怕是得问过皇上,才能明白其中的缘由,若可以云君希望用不入大魏的皇宫。” “你的意思,是皇上逼着你当大魏的皇后不成!”见着云君这般态度,太后越发的恼怒。 她原本气恼云君,是觉得她不配,没有资格。 可现在听到她根本不屑这个皇后之位,心中更是怒不可遏。 在太后的眼中,我觉得你不配不给你是一回事,但我给你你不屑要,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云君的话,无疑是在打皇上的脸,打皇家的脸面。 太后当即站起身来,看着云君怒道:“好啊,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狂妄,不把大魏放在眼里。来人给哀家拖出去打四十大板,哀家倒要看看,你的骨头究竟是有多硬,连着大魏的后位都不放在眼中。” 桂公公闻言却是有些迟疑,想着皇上对云君的在意,小声的提醒道:“太后,皇上” “给哀家打,皇上那自有哀家。” 见着太后都这么说了,桂公公自是不好再多言,朝着旁边候着的禁军挥了挥手。 直接有人上来架着云君便往外走。 云君听着身形未动,只是轻声开口:“太后就不怕这一顿板子下去,与皇上之间生了隔阂么?” 闻言太后顿时横眉冷竖:“你这是在威胁哀家?” “云君不敢,云君只是好意提醒太后。现如今皇上刚登基不久,外有强敌虎视眈眈,内还有叛党余孽未曾清楚。 朝堂之上的大臣也都存有异心,皇上本就是内忧外患,若是这个时候太后再与皇上之间生了嫌隙,便就算是在皇上的背后插了一刀,太后就不怕这个时候有人见缝插针么。”说着抬头对上太后的双眸:“云君在宫外可曾听说过一个传闻,便就是太后并非是皇上的圣母,皇上的生母乃是当初在太后身边侍奉的宫娥。” 一句话顿时叫太后变了脸色:“你胡说!” “云君的确是胡说,可太后觉得若是您赏了我四十仗之后,有人在皇上耳边说出这样的话,皇上心中对您是否会生了芥蒂?”云君的声音很轻,却是叫太后整个身子都晃了晃。 这是明摆着威胁,却让她不敢无视。 倒抽一口凉气,看着云君墨黑的眸子,太后面上的神色越发的清冷。 好半晌这才开口:“难怪皇上会看上你,可正因为如此,哀家更不能留你在宫中。” “云君说的明白,若可以原永不入大魏的皇宫,当然若太后可以帮云君出宫,云君还可以替太后做一件事。” “什么事?”闻言太后不由的皱眉,看着云君眼中的神色也越发凝重。 “替太后除掉国夫人!”云君则是一字一句带着冷意开口。 眼中神色冰冷,面上更带着几分决心。 顿时叫太后眼中一亮:“你让哀家凭什么相信你。” “太后许是不知道,我祖母的死,便就是国夫人害的。她利用云馨毒死了我祖母,只要我活着一日,自是要为祖母报仇。太后若是想要除掉国夫人,该保住我的性命才是,因为只有我才能杀了她。”云君说的格外自信。 顿时叫太后面上的神色越发的凝重:“为什么?” “因为李瑾瑜,除了我谁都无法靠近他们!”云君说完墨黑的眸子透着一丝恨意,那般深刻。 饶是太后也看不透她说的是真是假。 却也再没想要杀了云君,因为不管她对国夫人的恨是真是假,但有一点是真的。 只有她才能靠近李瑾瑜和国夫人,除此之外,任何人想要去刺杀李瑾瑜都是不可能的。 “可哀家凭什么相信你,说不得哀家放了你,送你出宫你便销声匿迹,这也是不无可能的。”太后说着坐在软塌之上。 桂公公见此知道太后心中的怒气怕是消了大半,至少云君的命算是保住了。 心中也更是佩服这云大小姐,能在太后盛怒的情况下扭转乾坤,也是个有本事的。 想着皇上对她的心思,说不得她还真能成了这后宫之主。 还好今日自己的态度并没有什么过激之处,这般想着心里松了口气。 云君却是不知道桂公公的心思,只是看着太后:“太后若是不放心大可安排人在我身边,若是不放心我会动手,到时候只管叫人动手便是。” 说着扯开自己胸前的衣裳,露出已经恶化的伤口:“这一箭是国夫人亲手射的,险些要了我的性命,太后还有什么不相信的么?” 看着云君敷着药的伤口,因为反复撕裂,此刻瞧着很有些骇人。 太后的面色终是缓和下来,点点头:“好,哀家便信你一次,也希望你能记住自己说过的话。” “云君自不会忘,但请太后在这期间容云君养好伤势,若不然还没等报仇我想自己死在宫外,只怕太后这辈子都无法安心了。”云君说着将衣裳合上,面上神色平静。 太后自是明白这个道理,点点头:“哀家答应你,只是你也休想拖延哀家,御医那边每日去了永华宫都会来哀家面前回话。” “太后放心。”云君说着嘴角微扬。 话刚说完,就听着外面宫女的声音徒然想起:“参见皇上。” 还没等桂公公开口,李明德便大步走了进来。 永宁宫的人见着李明德赶紧跪下,连着桂公公和所有禁军的人都跪在地上。 “奴才参见皇上,皇上万福。” 太后却是不紧不慢的看着李明德:“怎么这般匆忙的过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闻言李明德却是没回话,目光落在云君的身上,见她安然无事这才松了口气:“儿臣只是听闻母后急召云君,担心她可是闯了什么祸,惹母后不悦,所以想着过来看看,母后受惊了。” 闻言太后顿时笑了起来,吩咐桂公公给皇上搬了凳子,这才说道:“哀家就是想瞧瞧她,这几日皇上的心思哀家也是瞧出来了,所以想问问她的意思,想着若是她愿意,便叫皇上册封个妃留在宫中算了。” 李明德闻言皱眉,知道定是有人告诉太后,所以她才故意这么说的。 当即道:“母后,儿臣是有意云君,但却不是想册封她为妃,而是” “好了,皇上的意思哀家都明白,只是这种事情并非小事,就算皇上你有心,那也得看现在合不合适。”这话说的算是极隐晦的。 李明德自是听出太后言语之中的警告,也知道现在绝对不是册封云君为后最好的时候。 后宫与前朝本就是息息相关,他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 可是想着云君,想着自己对她说的话,心中开始犹豫。 太后见此,问向云君:“君儿,你是什么意思?” 闻言云君恭敬的跪下:“云君一切听太后的安排。” “既如此那就这样吧,眼下君儿身上还有伤,册封大礼太过繁琐,她身子太弱怕是会熬不住。便就先叫她好生修养,待得伤好之后,皇上再册封为妃,行册封大礼。在这之前,便先住到永宁宫来,若不然传出去恐是叫人误会说闲话。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皇上也该着礼部去好生准备,虽说眼下这不能大操大办的,但也不能亏待了君儿不是。”说着直接将这件事给定了下来。 正文 二百八十八章:兑现承诺 李明德再想开口,太后却是挥挥手,拉着云君一副很是亲热的样子,往偏殿去:“当初第一次瞧着君儿哀家便喜欢的紧,如今她伤既然好的差不多,哀家可要与她多说会话。皇上要是还有事便去忙吧,无需在哀家面前守着。” 说着一副要赶李明德走的样子。 李明德见此,也没了法子,只能认下。 虽说想给云君皇后之位,但也明白眼下若是封她为后,只怕会引起前朝不满,如此也好。 借着太后的嘴,自己也不至于落个出尔反尔的名声。 点点头,带着人离开。 等桂公公送着李明德走远折回来冲着太后点点头,太后面上那一副慈爱的模样,瞬间消失无影。 就连瞧着云君的眼中都带着几分冷意:“别忘了你答应哀家的话。” 云君闻言点点头:“太后放心,眼下我比太后更想要了她的性命,自然不会叫你失望。” 说着面上的神色格外的坚定,想着国夫人眼中带着恨意。 落在太后的眼中,自是满意的很。 只要你有恨,那便是好的。 却又不放心,怕云君眼下做的一切不过是在欺瞒自己,等出了宫便会消失无影。 吩咐桂公公领了个女子过来。 瞧着年岁不大,最多只比云君大个一两岁。 样貌普通却叫人不能忽视。 看着她进来,云君心中便是一惊。 她是跟着师父习武的,自然能分辨出普通人和习武之人的气息。 眼前这个模样普通的女子,很明显是个习武之人。 而且身手比之自己,强上许多。 心中估算,自己在她手中怕是走不出十个回合,更是惊讶太后身边竟然有这样的高手。 前世却还死在李明阳的手中。 女子看了云君一眼,便低下头恭敬的跪在太后跟前:“奴婢见过太后。” 闻言太后这才轻声道:“泠然,你以后就负责保护云家大小姐,跟在她左右,若是云家大小姐出了半点差错,哀家便唯你是问,你可听明白了。” 泠然点点头恭敬的应声。 太后这才看向云君:“不是哀家不放心你,哀家只是不想在你替哀家除掉她之前,自己先没了性命,让泠然跟着你也是迫不得已。她可是哀家身边的老人了,跟了哀家十几年,你只管放心便是。” 闻言云君却是心中大惊,她以为泠然最多比自己大一两岁,可听着太后的话,她在太后身边都十几年了,那她的年岁。 心中震惊面上却是不露声色。 似是看出云君的疑惑,太后冷笑着开口:“泠然今年已经有三十岁。” 说完眼中神色越发的严肃:“从今日起,你便住在永宁宫旁边的偏殿,已经有人去收拾了,御医会每日来替你诊脉,若是伤势无碍,哀家便会安排人送你出宫,至于那女人的下落,哀家自会派人查清楚,你休想跟哀家耍什么心思。” 云君闻言恭敬的应声:“云君还有一个请求。” 闻言太后微微有些不悦,却还是忍着问道:“什么?” “云君希望能继续由慕容先生,替我诊治。” 太后闻言微微皱眉,却是没有拒绝。 她自是知道皇上将慕容安请进宫替云君治伤的事情。 也知道慕容安是什么人,既然他愿意,那云君的伤自是好的快一些。 太后没有理由拒绝点点头:“若他愿意的话,哀家自不会阻拦。” 说完挥挥手,云君躬身退下。 泠然自是跟在云君身后。 等出了正殿,宫女领着泠然和云君去了偏殿,有人则是直接去永华宫寻慕容安。 等慕容安得了消息赶过来,瞧着云君半躺在床上,旁边立着一个身手了得的宫女,顿时愣了愣。 眼中的神色也变得隐晦。 云君见此点点头,算是解释了慕容安的疑惑。 慕容安这才上前。 看着云君很是担心的开口:“太后可有为难与你?叫我看看你的伤势。” 闻言云君摇摇头:“太后并未为难我,我们不过是做了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慕容安说完意识到泠然,当即眉头微皱。 见着泠然一副根本没有要回避的样子,心中有些不悦,却是知道这定然是太后身边的人,只能强忍住。 云君闻言顺着慕容安的眼神,看了眼泠然轻声道:“你先出去,我有些话要与先生说。” 闻言泠然这才福了福身,转身站在门口,背对着她们。 云君知道这已经是极限,想着太后的话,便也没有计较。 瞧着慕容安开口道:“太后容我在宫中养好伤,等伤好之后,便送我出宫。而我则是要替她除掉国夫人。” 说着话中带着几分冷意,连着面上的神色也都跟着冷了下来。 慕容安听陈钟彦说了这些事情,自也是明白云君和国夫人之间的恩怨。 没吭声,只问道:“那陈御呢?皇上怎么说。” 闻言云君皱眉,当时太后说话之时担心皇上执意要立她为后,根本不给李明德说话的机会便将此事定下,甚至还将她强行露在永宁宫,为的就是不让李明德在这段时间与她再有别的接触。导致她根本没有机会去寻李明德问陈御的事情,现在听着慕容安开口不由皱眉。” 想了想冷着脸道:“我去寻李明德问清楚。” 慕容安闻言即便此刻很是担心云君的身子,却也顾不得那么多,若是晚了只怕陈御有性命之忧。 只能嘱咐云君小心身子,瞧着她和泠然离开。 虽说不得太后吩咐,要想在永宁宫行走那可是要杀头的。 但因为有泠然跟着,便像是得了一块腰牌一般。 侍卫禁军见着泠然问都没问。 听闻皇上在御书房,泠然面上的神色沉了沉,小声叮嘱:“云大小姐莫要忘了太后交代的话。” 云君闻言声音清冷:“多谢姑姑提醒,云君晓得。” 说着直接去了御书房。 守在门口的小太监见着云君愣了愣,等瞧着泠然想起来,听闻皇上带回来一个女子,想来应该是她了。 赶紧进去禀报。 李明德听闻云君过来寻自己,当即笑着站起身来。 吩咐喜公公将字收起来。 转身从书案后面走出来。 看着云君进来,面露喜色:“你怎么来了?” 闻言云君恭敬见礼,随后起身:“自是来请皇上兑现承诺,我答应了皇上的要求,也请皇上兑现自己的承诺。” 闻言李明德眼中的神色顿时冷了下来,看着云君道:“你难道见朕只为了陈御,或者说只有为了陈御,你才会来见朕。” “皇上应该明白,她是云君的表哥,眼下身负重伤,云君自是心急如焚。皇上已后位相逼,才肯放了陈御。我答应了,现如今是太后决定的这一切,虽说可能不如皇上的意思,但我该做的都做了。皇上是否也该兑现您的承诺,皇上别忘了,这从头至尾都是皇上在威胁与我。”云君说着声音清冷。 顿时叫李明德心中生了恍惚,感觉她虽然站在自己的面前,却遥远的不可触及。 心微微的沉了沉,眼中复杂的神色闪过,好半晌这才看着云君。 “眼下并未行册封大礼,你并未真的成了朕的人。” 云君闻言看了眼泠然:“并非是我不愿,皇上该是清楚。” “可朕也不能这般放了陈御,并非是朕不相信你,而是你实在叫人放心不下。” 一丝紧张在李明德眼中闪过,面上也满是不安。 云君瞧着,轻声道:“云君也并非是要皇上眼下放了陈御,只是想让皇上派人去替表哥治伤,若他伤势严重,我怎能安心养伤。” 知道云君这是绝对不能退让了。 若是自己当真不肯退步的话,只怕会将她逼上绝路,李明德沉默了一会,只得点头。 “好朕答应你。”说着吩咐疏风,带着御医去牢中。 闻言云君冷声开口:“我要亲眼见到才能放心。” 李明德闻言却是皱眉:“你甚至虚弱,天牢之中关的都是死囚犯,不适合你。” “那皇上除非将陈御放出来,若不然我怎知道他如何了。”云君闻言态度坚决。 就看着李明德面上的神色变幻,眼神都带着几分隐晦。 似是有什么事瞒着她一样,见着云君紧盯着自己。 面上的神色越发的凝重,最后直接吩咐疏风将陈御带进宫,关在冷宫旁的翠微苑。 看着李明德宁愿将陈御提出来,不肯叫自己进天牢,云君他定是有什么事情不想叫自己知道。 天牢之中有什么秘密。 可是眼下不是关心这些的时候,她现在要做的事情,一是养好伤报仇。 二就是救出陈御,至于天牢之中到底藏着什么,却不是她能左右的。 见着目的达成,云君福身谢过李明德,便要退下。 却是被李明德抓着手腕:“你难道对朕就没有别的话要说了么?” 闻言云君转过身,对上李明德的双眸:“皇上希望我说什么?谢皇上的救命之恩,还是谢皇上要立我为后?” 闻言李明德松开了手,无论是哪点都是自己在逼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 正文 二百八十九章:各怀心思 云君没有半点迟疑,直接出了御书房。 外面疏风得了吩咐,转身去天牢提人。 泠然瞧着云君站在御书房的门口,轻声道:“云大小姐身上的上还未好,眼下在这若是吹风过了寒气,只怕对伤势不好,还是先回去等消息。皇上既然开了口,自然不会食言的。” 闻言云君瞧着泠然低眉顺眼的样子,眉头微皱,却是没说旁的。 朝着永宁宫走去,眼下慕容安还等在永宁宫,她得回去说一声才是。 等了足有一个时辰,疏风这才到永宁宫送信,说是陈御已经在翠微苑。 若是云君不放心大可以去瞧瞧。 太后原本见着疏风寻云君,心中微有不悦,但泠然说了经过,倒也没说什么,只吩咐泠然把人给看紧了。 切莫叫她再做什么。 皇上要册封云君的消息很快便在后宫传开了,虽说太后有意压着,却也挡不住那些个心思活络的人。 常宁宫和慈安宫算是同时得到的消息。 王嫣然正坐在屋子里瞧着手中的戏本子,玲珑快步进来,面上带着怒意。 王嫣然见此不由轻笑着问了句:“又是谁惹了你不悦,都写在脸上了。” 闻言玲珑咬着牙开口:“娘娘您是个慈善的人,处处为旁人着想,什么好的都替她想着替她担心着,却没想到这是个没良心的,当着娘娘您的面说着不愿意与皇上有任何纠缠。 背着您就要爬上皇上的龙榻,当真是个不要脸的,现在宫里都传遍了,皇上要封她为妃,都叫礼部去安排了,只等她养好身子,便要行册封大礼!” 说完心中越发的气恼,只觉得云君是个不要脸的,就跟抢了她自己男人一般的气。 王嫣然闻言也是吃了一惊:“怎么是个妃?” “她还想怎样,难道还想当皇后不成。”玲珑闻言想都没想,直接开了口。 顿时叫王嫣然冷了脸,这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 住了嘴,心中却是不服。 王嫣然见此也懒得理会玲珑,只低头沉思。 原以为依着李明德对云君的感情,这后位该是为她留着的才是,可现在却是只封了个妃。 想到这些日子王家派人送来的消息,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情,心中便也释然。 想必是怕直接封后,会惹得王家不悦,有些忌惮罢了。 心中微微有些失落,目光落在面前的梅瓶之上出神。 想到李明德这几日与自己说话时的柔情,心忍不住有些悸动。 攥紧右手,提醒着自己,这段婚姻不过是为了家族利益,没有任何私情,自己不能动摇也不该动摇,可是心还是止不住的想起李明德。 想起他在自己耳边低喃的那种感觉,心中有些贪念,竟是想要将他留在身边。 瞧着自家出自面上的神色,微微有些凄然,玲珑心中恨透了云君。 只觉得她是个两面三刀之人,自家主子那般为她,却要伤她的心,与她抢皇上。 心中更生了杀意。 而慈安宫里,巧意大气都不敢出。 瞧着云韵自打知道这个消息,便一直端坐在椅子上,不说话也不曾动弹一下,心中越发紧张。 云韵越是如此,她越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犹豫了好半晌,轻声道:“娘娘,您还好么?” 闻言云韵面上的神色微变,嘴角扬起一丝笑容,瞧着和往日没什么两样,却是叫巧意平白的背后生寒。 “我能有什么?长宁宫那边得了消息了么?”云韵朱唇亲启,手中把玩着碧玉念珠,装作无意的开口。 巧意点点头:“既然已经告知礼部了,想必长宁宫也得了消息了,就算是皇上没派人过去,太后身边的人也该是去了才是。” “是啊,她可是太后心尖上的人,这么大的事情,太后自该是跟她说一声才是。也不知道她听了这个消息,会是个什么反应,听闻这些日子皇上一直歇在长宁宫,跟她可是好着呢,这两个人的关系跟蜜里调了油一样。”云韵说着,眼中的神色越发的冷。 攥着碧玉念珠的手关节发白,心中的恨再也藏不住。 顿时吓得巧意神色紧张,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劝解。 正当她想着劝云韵莫要在意的时候,却瞧着云韵已经面色如常,将碧玉念珠搁在桌子上,嘴角轻扬。 “也好,这后宫的日子本就无聊的紧,这下也算是有乐子瞧了。”说着站起身来,瞧着院子里的景致,眉宇间舒展开来。 回头吩咐巧意:“走吧,陪我去御花园转转。” 巧意闻言应声跟着云韵,心中却是担心的紧。 觉得云韵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易就看开了的,只怕面上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心中不知道在生什么心思。 可眼下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就算知道云韵的打算,也不能真的将她给出卖了。 从跟着云韵进宫的那一刻开始,她们便算是一起的。 不管云韵最后落得什么下场,自己也会跟着脱不了干系。 咬咬牙,将心中的担心咽下,既然结局已经注定,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云君自是不知道这些,见着疏风过来,心中担心陈御。 便也顾不得规矩,直接跟着疏风去了翠微苑。 泠然去太后跟前还没回来,等回来瞧着云君离开,皱了皱眉。 问清楚去向,快步去寻云君。 等到了翠微苑的门口,见着疏风站在门外。 当即上前问了句:“云大小姐呢?” 闻言疏风朝屋子里看了眼,泠然当即要上前,却是被疏风拦住:“皇上有令,除了云大小姐,任何人不能靠近翠微苑。” 闻言泠然面色冷了下来:“你该知道,是太后吩咐我跟着云大小姐的。” 疏风却是面不改色:“我只是奉命行事,若是泠然姑姑有什么意见,只管去寻皇上或太后,得见手谕疏风自然会叫姑姑进去。” 泠然闻言看着疏风的面容,知道皇上定是下了死命,想要进去没有太后手谕怕是不可能。 即便心中气恼,眼下也没有办法,总不能真的闯进去。 那样可就是抗旨不尊,到时候便是太后也保不住自己。 只能站在外面候着。 屋子里,慕容安替陈御将伤口包扎好,这才绕出屏风,看着云君轻叹了一声:“还好,只是这毕竟耽搁了些时日,只怕需要些日子才能养好,你也莫要太过担心,至少性命无碍。” 云君闻言点点头,绕过屏风,看着躺在床上眉头紧皱的陈御,轻声唤了句:“表哥受苦了。” 闻言陈御这才看着云君,故作轻松的笑着道:“我没事,只要你安全就好,若不然我都不知道如何跟祖父交代。” 一句话顿时叫云君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这么多年在云家,除了云老夫人,从未有人真正关心过她。 就算是云韵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这才与她表面做出亲厚的样子。 而这些不曾见面的表哥和外祖父,对她却是真心实意。 不管是陈御陈丰陈寅,还是陈钟彦,他们对自己都是真的关心。 事情可以骗人,但眼神却是发自内心,是骗不了人的。 鼻尖微酸,云君压住心中的情绪,轻声道:“我没事,表哥安心养伤,旁的事情莫要担心。慕容先生带的消息,陈寅表哥眼下正在宫外,只等外祖父从大燕回来,便救咱们出去。现如今李明德不会对我们做什么,先静观其变。” 陈御闻言知道眼下也没有别的法子,点点头。 云君又嘱咐了两句,这才和慕容安离开。 外面疏风和泠然见到云君,眼中的神色都变了变。 疏风面色恭敬的送云君回去,泠然眼中则是多了几分警告:“云大小姐太后可是有吩咐,让大小姐带着奴婢寸步不离,今日云大小姐的做法,若是叫太后知道,只怕是要生恼的。” 闻言云君看了眼泠然却是不卑不亢,即便她搬出太后,也并未有半分慌乱,只轻笑着说道:“太后是吩咐你寸步不离的跟着我,并非是让我随时带着你,若是泠然姑姑不信,我愿陪着姑姑去太后面前问清楚。究竟是我违抗懿旨,还是姑姑办事不利,看看太后究竟是会罚姑姑,还是会罚云君。” 顿时将泠然的话给堵住,面上的神色也是冷了几分。 云君却是不在乎,径直朝着永宁宫走去。 泠然在云君跟前吃了亏,心中不悦,却是不敢再言。 知道太后要她做的事,只将这些事情记下。 等他日完成太后的吩咐,自然会把今日受的气还回去。 心中坐定,便跟着云君身后。 慕容安见此则是看向疏风:“不知可否请将军带我去见皇上。” 他是李明德请进宫为云君医治的,如今瞧着云君和陈御的安全,便也放心。 该出去与陈寅商量才是。 疏风见着慕容安开口,点点头恭敬的开口:“皇上正想叫先生过去问问云大小姐的伤势,还请慕容先生随我来。” 说着头前带路,领着慕容安往御书房走。 慕容安回头看了眼翠微苑,点点头,跟着疏风去了御书房。 正文 二百九十章:时机成熟 连着好几日,云君在永宁宫闭门不出,除了胡御医每日过来替云君查看伤势,慕容安再未曾出现过。 按着胡御医的说法,慕容安不在京城,那日从御书房离开,嘱咐自己好生照顾云君便匆匆离开,谁也不知道他去了拿,只说过几日便回来。 陈御则是由疏风派人守着。 李明德许是害怕云君会跟着陈御逃走,所以让人盯着陈御,好几次云君要去看都被拦在外面。 若是没有李明德陪着,便是她也不可以见陈御。 真的有李明德在身边,除了简单的问候便也不能说什么。 礼部那边已经将章程拟定好,内务府也把宝印和衣裳都送过来,因着云君身上的伤势日渐好转,李明德生怕日常多梦,便吩咐礼部直接将日子定在八月初八,说是钦天监看了是个好日子。 派人去与太后说的时候,太后问都不曾问一句,只道皇上决定就好。 倒是慈安宫坐不住了。 云韵听着外面的动静,面上的神色如同蒙了一层冰霜一般。 这些日子在宫里,光是听着宫女的闲话便叫她心中快受不住。 宫中的人都惯会看脸色,瞧着不管皇上还是太后,甚至连长宁宫的贵妃娘娘,都这般看中云家大小姐。 知道她日后在这宫中的地位怕是无人能及。 相比慈安宫的德妃,打从册封以来,再未曾见过皇上,定是早已经失宠。 伺候着便也多了几分敷衍。 刚刚云韵想喝茶,让绿意去叫人拿了热水来,炉子上竟是没有热水。 负责茶水的宫女,见着绿意一副懒得伺候的模样说了句:“永宁宫现在忙着,慈安宫的人大都去帮忙了,眼下宫中人手不够,若是娘娘想喝茶,要么自己烧,要么等会。” 说话的嘴脸,一副云韵已经被打进冷宫一般。 饶是绿意的脾气,此刻也忍不住了,第一次冷着声音将宫女教训了一顿。 却是惹了风凉话。 掌事宫女不责怪那办事不利的小宫女,反倒说绿意小题大做,旁的娘娘的宫中,也不曾闹出这样的事情。 不过是一壶开水,烧一会便是,将绿意给挡了回去。 直气的绿意眼圈通红,落在云韵眼中,哪还有不明白的,这些个怪会捧高踩低的奴才。 心中越发恨云君,若不是她又怎么会闹出这样的局面。 想着现在发生的事情,想着这么多日子,李明德不曾等慈安宫的门。 给了一个德妃的名份,却过着冷宫的日子,就连那王嫣然都比自己过的好。 心中越发的凉。 等着晚上没了人,云韵拿出自己藏在身上一直贴身带着的一块玉牌给绿意。 “明日你寻一个机会出宫,去兴乐坊找一位叫芸娘的人,将玉牌交给她,她自会明白。”说着把玉牌放在绿意的手上。 绿意却是看愣了:“芸娘是谁?” 她跟着云韵的时间虽说不长也不算短,对于云韵身边有什么得用之人,也算是清楚的。 当初进郡王府的时候,带着的人只有那个老嬷嬷和两个丫鬟,后来在设计云君之时都被李明德给处置了。 自己这才得了机会在她跟前伺候,打那之后,再不曾见过她和什么人联系。 这平白出现的芸娘又会是谁,而且瞧着云韵的模样,这个芸娘该是个手眼通天,至少在这个时候能帮的上她的。 若真有这样一个人,为何当初她不用。 心中疑惑绿意看着云韵,意思全都写在脸上。 云韵没有回答只说了句:“你无需知道这些。” 说完沉下声不在说话,只是瞧着眼前的烛火,眼中的恨意越发的强盛。 心中更是明确,既然你夺走了我的一切,那就别怪我了。 那边云君不知道云韵要做什么,却也猜到了她的心思。 看着王嫣然忍不住轻叹一声,这些日子与她相处,即便心中早有设防,却还是拒绝不了这个聪明通透的女子。 瞧着她眉眼的淡然,轻叹了一声:“你如今是在这宫中走不了了,既如此便该为自己考虑考虑。我那二妹妹瞧着是个文弱之人,但是背后的心思,饶是我也不得不提防。你身为皇贵妃,在她之上,便算是挡了她的道。哪怕你不与她争抢,可是防不住别人对你有敌意,你还是早做打算的好。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明白么。” 云君说着面上很是严肃。 王嫣然愣了愣,随后看了眼玲珑轻声道:“你什么意思?你要走?” 她最是聪慧,听出云君话中的嘱咐,想着再过几日的册封大典。 不由变了脸色:“我知道你心不在此,可是皇上将你看的那般重,若是让皇上知道,今日对你有多好,明日对你便会有多恨。君儿我拿你当姐妹才与你说这些,千万要想好了,切莫因为心中一时冲动,惹怒了皇上。” 见着到现在还关心着自己的王嫣然,云君不由想起方若颖。 自己这辈子真心将自己当朋友的便也只有她们了。 方若颖不在京中,有方家庇护,自是不会受苦。 可是王嫣然却是注定了要被囚禁在这深宫之中,成为政治婚姻的棋子,周旋在这些深宫女子之中,步步惊心如履薄冰。 眼中不由多了几分怜惜。 “你放心我的事情我自有安排,皇上不会知道,就算知道也没有用。因为要让我走的是太后,皇上终归是要为大局考虑的。为了江山,他只能放手。”云君说的明白。 王嫣然却是心中黯然失神。 “是啊,他是皇上,皇上肩负的是江山社稷,为了江山,喜欢的人可以松手,不喜欢的人也可以恩宠。到了这一步喜欢与不喜欢已经不重要了,全看大局如何。”说着叹了一声。 却是叫云君瞧着愣住。 看着王嫣然的模样,竟是有些熟悉,像极了当初云韵喜欢上李明德的时候。 她那是也是如这般,心中顿惊,瞧着王嫣然眼中多了几分担心。 “你莫不是动心了?” 闻言王嫣然嘴角扬起一丝苦笑:“有时候我真羡慕你,即便面对皇上那般完美的人,也能做到心无旁骛。终归是我定力不够,乱了心弦。 这几日他日日宿在长宁宫,让我忍不住会生出一种幻觉,希望他若是永远能陪在我的身边就好了。贵妃也罢,平民也罢,只要能与他一起便足够。” 王嫣然说着见云君欲言又止,笑着打断了她的话,轻声道:“你放心,我明白,明白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异想天开。他是皇上,便是这个身份就注定了后宫佳丽无数,不可能留在谁的身边。而我是王家的女儿,也不可能如云韵那般为了一个男子不顾一切。他的身后有江山社稷,我的身后有家族,我们做不到寻常夫妻的相濡以沫。现在这些和睦的表象,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我明白你放心好了。” 见着王嫣然这般说,云君沉默起来。 “你能明白最好,若不然只会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到时候我怕你会承受不住。”想起了前世在冷宫中的日子,云君低垂双眸,不叫人瞧出眼中的惧意。 那段记忆深埋心底,是恨也是惧。 眼看着马上快到八月初八,饶是太后也有些心急,将泠然叫过去问话。 胡御医自是不敢隐瞒,只说云君的伤势瞧着已经愈合,但是内里却是并未好全。 云君自也知道太后等不了了,不只是太后便是她也等不住。 答应为妃这不过是权宜之计,她自是不想跟李明德再有什么牵扯。 见着太后吩咐人过来唤自己,云君带着泠然直接去了正殿。 太后端坐在椅子上,听着动静,抬头面上的神色叫人看不出喜怒。 但看眼中带着几分焦急。 “你的伤好的怎么样了?” 直接开门见山,云君自也是准备好的。 当即应声:“已无大碍,不知太后合适送我出宫。” 见着云君爽快的开口,太后松了口气,她当初答应云君心中自也是有估计,害怕云君说那些话不过是为了拖延。 李明德对她的感情,自己这个局外人都能看的清楚,她有怎么会不知道,大可以拿捏住李明德,就等于拿住了大魏的江山。 想着当初听到云君和李瑾瑜的传闻,太后不由的担心,这会不会是一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戏码。 明着跟自己一套,暗地里却要帮着李瑾瑜夺了他儿子的江山。 今个见着云君眼中的坚决,太后算是松了口气。 知道她至少没有欺骗自己。 点点头:“人已经查清楚了,现在正在岭南的金州城,也是哀家低估了,竟然让她在金州城培植了势力,眼下竟是成了哀家的心腹大患。现如今你该告诉哀家,你打算怎么做,若不然哀家如何信服。” 闻言云君面上神色不变,轻声道:“太后想必听闻李瑾瑜对我有意。” “那又如何?”太后闻言皱眉。 若我浑身是伤的倒在他的面前,太后觉得他可会将我带回金州城。 云君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正文 二百九十一:准备就绪 太后闻言点点头,眼中终是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 “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法子,只是那国夫人可并非一般女子,你怎确定她不会对你生了戒备心。若是不能近身,只怕你也不能得手!” 闻言云君嘴角微扬,似是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是轻声道:“若我是被太后皇上追杀至此呢?国夫人心中纵使有猜忌,但只要将消息放出去,她就只能信。而且太后莫要忘了李瑾瑜。” 云君说着心尖微颤,却是佯装无所谓,冷声开口。 纵使过了这么长时间,纵使心中一直告诉自己,与他再无可能。 他的母亲,杀了祖母,这个仇自己绝不可能放下,既如此再见面便是血海深仇。 深吸一口气,将思绪收回,云君对上太后的双眸:“只是在此之前云君还有一个要求,望太后能够答应。” “你说说看。”太后闻言眉头微皱,眼中多了几分警惕瞧着云君,似是有些不悦。 “请太后放了我表哥陈御。” “陈御?”对于云君和陈御的事情,太后自是在泠然那里听了个清楚,也知道当初李明德是用陈御要挟云君留在他身边。 自然也知道陈御的身份,知道陈御乃是拥护李向阳的。 原本按照她的意思,这种逆党就该诛杀了,甚至派人去问过李明德。 但李明德为了留下陈御来要挟云君,并未听她的话。 现如今听着云君开口要让自己放了陈御,太后当即变了脸色:“他乃是逆党,你让哀家放了她,让她日后来霍乱大魏的江山不成。” 闻言云君心中早有准备:“表哥当初确实有行差踏错,但一切都是受了李明阳的蛊惑,并非本意要与太后和皇上作对。今日云君在此立誓,若是放了表哥,云君愿为太后马首是瞻,再者太后有泠然姑姑在云君身边,姑姑的身手想必太后心中清楚,若是发现表哥有任何异样,我想泠然姑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太后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呢?放了陈御,可让我再无后顾之忧去完成太后吩咐的事情,表哥现在无权无势,也对大魏造成不了任何威胁。而且放了他才是最好的借口,一个足以让国夫人信服的借口。”云君说着,目光如炬。 却是让太后沉默起来,眉头紧皱,似是在思索。 好一会这才问道:“什么借口?” “自是太后追杀云君要云君性命的借口。”云君闻言声音清冷,在永宁宫中响起,不由叫人错目。 “若是想要混进金州城没那么简单,便是我也需要上演一出苦肉计,而这出苦肉计更需要太后的配合。眼下太后放了表哥,便可以昭告天下,说我云君混入天牢救走逆党,甚至可以说我刺杀了皇上,如此一来太后要我性命便是理所当然。我一路奔逃被逼到金州城外,便也沉了理所当然,太后觉得呢?” 听着云君把话说完,太后面上的神色终是缓和了过来,嘴角也噙了一丝笑意:“哀家真的小看你了,既如此便就依着你说的办。” 闻言云君恭敬的谢过太后。 转身回了偏殿准备。 依着太后的意思,既然有天牢之事,那自然不能是白日。 而且白日想要光明正大的将云君和陈御送出去,不可能不惊动李明德,到时候说不得还要闹出麻烦。 所以定的晚上行动,派人悄悄的将云君送出城。 回了偏殿,云君便让人去请胡太医。 慕容安临走的时候有吩咐,若是有任何事情只管寻胡太医。 眼下她自是不能带着陈御去金州城,所以需要胡太医在城外接应,最好是能够联系上陈寅。 她知道陈寅守在京城,只有将陈御交给陈家人她才放心。 胡太医得了消息马上下去安排,云君则是耐心的等待着,只等夜幕降临。 慈安宫那边,在胡太医前脚刚离开,后脚便得了消息。 巧意很是小心的进了屋子,将门关上这才开口:“娘娘不出所料,那云君打算今夜离开,奴婢打听到,太后和云君似是要假借,劫狱救人刺杀皇上的名头,将云君送出宫外。似是要用苦肉计将她送到金州城,说是要刺杀国夫人。” 闻言云韵顿了顿,想着自己打听的消息,面上露出一丝讥笑:“没想到她跟祖母当真是祖孙情深啊,那可是李瑾瑜的生母,她就真的下的去手。那一刀下去,她和李瑾瑜之间可就算是全完了,甚至连自己的退路也全都葬送了,我倒是有些拭目以待了,想看看她日后打算怎么办。” 说着面上的笑容更甚,站起身来径直走到里间的衣柜跟前。 伸手将衣柜里放着的一个玉瓶拿了出来。 巧意瞧着心中很是紧张:“娘娘这是打算做什么?” 闻言云韵冷声道:“自是祝她一臂之力,若不然皇上得知她出宫,定然派人去将她带回来,这样她岂不是没有机会去替祖母报仇了。身为姐妹一场,我自是不能瞧着她不管的。” 说着面上的神色越发的冷,忍不住叫巧意身子跟着抖了抖。 看着云韵小心翼翼的问道:“可是娘娘纵使有心,眼下该如何动手,现在咱们可是连皇上的面都见不着。” 说着生怕这话刺激到云韵,很有些害怕的看着云韵的面色。 云韵却是没有丝毫波动,只看着眼前的玉瓶:“我没没有机会,不代表这宫里的人都没有机会。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将那些个不三不四的人都收拾了,省的她整日在跟前晃荡,瞧着我心中不舒服的很。” 云韵说着,招呼巧意附耳上前。 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将玉瓶递在她的手上。 就见巧意面上的神色从震惊变成惊惧,随后摇了摇头。 但看着云韵脸上的冷意,又迟疑起来,好半晌这才咬着牙点头:“奴婢这就去。” 说完将玉瓶揣在怀中,很是小心翼翼的出了慈安宫的门。 云君和王嫣然并不知晓云韵在算计什么。 因着这些日子的相处,云君明白自己这一走应该再也不会回来,想着这辈子许是没有再见的机会,云君第一次主动登门长宁宫。 王嫣然自是没想到云君会登门,瞧着云君面上的神色带着几分红润,笑着道:“今个怎么想起来,来我这坐坐,莫不是天天待在永宁宫憋闷的慌。” 云君闻言笑着点点头,捏了捏王嫣然的手。 王嫣然当即明白,云君这是有话要说,点点头拉着她进了里间。 将伺候的宫女都打发出去,这才轻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不成?” 闻言云君的声音清淡,竟是带着几分不舍:“今晚亥时一刻,太后送我出宫。” 一句话顿时叫王嫣然整个人震住,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云君伤好便会离开皇宫。 可是真的等听到这话,心中还是有些不舍。 这后宫之中冷冷清清,虽说这些日子也纳了一些妃子,但能说的上话的就只有这一个。 王嫣然自是不想让她离开,如此一来,这深宫之中,便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 却也清楚她该走,留下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 将心中的不舍压下,王嫣然强笑着开口:“都安排妥当了么?” “太后吩咐的,自然不会有什么差错。”云君知道王嫣然的心思,便也故作轻松的开口。 二人很有默契的不曾表露任何情绪,像是平日说闲话那般:“既如此便好,你也差不多该走了,留下来对你没有任何的意义。” 说着吩咐玲珑去做一晚桂花莲子羹:“这些日子瞧着你最是喜欢这桂花莲子羹,今个便再吃一碗,记住我这里的味道。哪怕日后再不能见,总也留个念想,想着这深宫之中,红墙绿瓦里面有这么个味道,有这么个人。” 王嫣然说着心中生了几丝悲凉,却也只是一瞬便将情绪都压了下去。 与云君说着闲话,再不提出宫之事。 而云君自也不会去提起这些话,只陪着王嫣然聊着这深宫之中难得发生的趣事。 等着快走了,云君这才有些不舍的站起身来,看着王嫣然的肚子轻声道:“你侍寝也有半个月的时间,叫太医好生看看,若是能有消息你在这后宫之中便也算是有个安慰了。” 王嫣然明白云君的意思,笑着点点头。 伸手轻抚自己的肚子,眼中的神色也是软了下来。 “对于这些强求不得,全看天意吧。”这话的意思很明显。 看样子李明德在王嫣然侍寝之后,并未让她服避子汤,既如此孩子早晚会有的,云君便也跟着放了心。 等回了长宁宫,便开始焦急的等待。 晚上还未到晚膳时间,云君正在宫里等着,就听着门口小太监高呼:“皇上驾到。” 随后永宁宫偏殿的宫女便跪倒一大片。 云君没想到这个时候李明德竟然来了,心中生了一丝慌乱。 许是临近要走了,心中越发的不安。 见着李明德进来,跟着泠然跪下身子:“云君参见皇上。” 正文 二百九十二章:临行叮嘱 闻言李明德笑着开口:“君儿快起来。” 说着在云君身边的椅子上坐下,眉眼中满是笑意。 “朕过来给太后请安,便顺道过来看看你,听闻你身上的伤已经没有大碍。”李明德说着,眼中的笑意更甚。 若是云君身上的伤好了,便意味着她马上就要成为自己的人。 自从云君进宫开始,李明德便恨不能马上宠幸她,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 因为担心她身上的伤,担心她受不住恩宠,这才一直压抑着心中的念头。 这些日子一直宿在长宁宫,每夜与王嫣然睡在一起的时候,都有种错觉,躺在自己跟前的不是王嫣然而是云君。 等睁眼看到那张脸,心中越发的焦急,越发想要得到那个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今日听胡太医说云君的伤势已无大碍,李明德高兴的恨不能马上过来见她。 看着李明德眼中的喜意,云君却是神色黯然。 对于李明德的情意她心中清楚,却是不能接受,现如今她的心早已经千疮百孔放不下任何人。 唯独剩下的就是对国夫人的恨,和祖母的仇。 除此之外,再无任何能扰她心神的东西。 所以对李明德她是愧疚的,知道李明德对自己的情谊,也知道自己终将是要辜负他。 原本对他用陈御要挟自己的冷意,也被这些愧疚给替代。 面上的神色便是缓和了不少,轻声道:“已经没什么大碍,谢谢皇上关心。” 李明德看着云君面上的恭顺,只当自己终是打动了她,心中更是高兴不已。 下意识的拉着云君的手,直接让她坐在自己身上。 感受着心中人儿近在咫尺的温度,李明德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躁动。 低头便要吻下去,却是被云君猛地闪身躲开。 “皇上,还请自重。” 她对李明德心怀愧疚,不代表自己能接受他,与他有更深一步的接触。 面对李明德突如其来的这一切,云君心中生了抵触。 跟在旁边伺候的泠然看到这一幕,也是吓了一跳。 太后有过嘱咐,千万不能让云君和皇上之间发生什么,刚刚瞧着皇上的样子,若是云君没有拒绝,自己也不能真的上前拦着。 见云君的态度,终是松了口气。 李明德却是被她的动作刺伤,看着云君眼中的情意退下,站起身来直接抓着云君的双手:“你就这么讨厌朕?” 闻言云君没有回答,今晚便要离开,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 只是说了一句:“还有三日我便是你名正言顺的妃子,皇上何必急这一时呢。” 说着侧过脸去,不看李明德的脸色。 就听着眼前之人的呼吸越发的沉重,好一会这才松开手:“你说的是,再过三日你便是朕的女人,这一辈子都是朕的女人。到时候你再没有理由拒绝朕!” 说着越过云君朝着门口走去。 却是在走到云君背后之时顿了顿脚步,回头看着这个浑身紧绷的女子,心中升起一丝怜惜一丝后悔。 低声道:“到时候我希望你是真心愿意真心接纳朕。” 说完再不停留,直接离开。 他怕自己再留下会忍不住,忍不住想要得到她。 也知道自己刚刚的做法,伤到了她的心,如她所言她迟早会是自己的女人,何必急于一时。 刚刚自己实在是太操之过急了,只怕这些日子,好不容易让她动摇的心,再次因为自己的冲动被封了回去。 想着刚刚云君的反应,李明德心中越发的懊恼。 喜公公跟在一旁小心的看着李明德的脸色,轻声问道:“皇上,现在咱们去哪?” 闻言李明德满是阴鸷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连着语气都带着几分不赖烦:“去长宁宫。” 喜公公闻言点头,吩咐下去摆驾长宁宫。 自有小太监跑在前面去给王嫣然送信。 那边慈安宫一直关注着李明德的动向,自然也知道他去了长宁宫。 靠坐在窗户跟前瞧着外面黑下来的天色,云韵的面上却是没有什么变化。 若不是接着道烛光,看到她眼中的幽怨,只怕还以为她早已经不在乎这一切了。 巧意小心翼翼的将灯端到云韵的跟前,又拿了件以上给云韵披上,这才开口:“夜深露重,娘娘咱们还是把窗户关上吧,小心夜风进来,过了凉气。” 闻言云韵点点头,由着巧意将窗户关上,这才看着噼里啪啦爆着灯花的烛台:“皇上已经过去了?” 闻言巧意点点头,刚刚得了的消息,皇上从永宁宫出来,便直接去了长宁宫。 哪怕路过慈安宫,也不曾停留。 但这话她不敢当着云韵的面说,只是点点头:“听小泉子给的消息,已经去了。” “那边都安排妥当了吧。”云韵闻言声音带着一丝冷意,叫人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连着巧意也是小心应声:“娘娘放心,都安排好了。” 说着声音更是低了几分。 似是生怕叫人听见一般。 云韵没有理会巧意心中的害怕,只是笑着点点头:“现在就看大姐姐自己的了,我能为她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云韵说着眉眼含笑,从巧意的站的地方瞧过去,竟是叫人看花了眼。 只觉得云韵眼角眉梢都带着媚态,叫人瞧着不由心生荡漾。 对于云韵的容貌,巧意一直都是清楚的,当初在郡王府便也因为这些,李明德对云韵格外的宠爱。 虽说眼下有贵妃娘娘,可巧意任觉得云韵的容貌,不输宫中的任何女子。 那个清冷与娇媚完美的结合在一起,看不出半点的俗气,却又不是寻常女子那种没有脑子的单纯。 心中不由疑惑,这般的女子,皇上怎么能说放就放,说不见便再也不见。 当初在郡王府,她可是清楚的瞧见过,皇上对云韵是有多么迷恋。 纵使男人花心,也不至于喜新厌旧到这个程度。 云韵不知巧意心思,只是想着云君和李明德。 等他醒过来,看着云君彻底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就能回心转意了吧。 心中生了一丝期望。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替代品,是云君的替代品。 但是知道又何妨,只要能在他身边,只要能被他喜欢能拥有他的深情,什么都无所谓。 等过了今晚,天下再无云君,自己就不算是替代品。 想到这些云韵眼中生了一丝狂热,却是叫巧意心中有些慌乱。 不顾巧意心中的想法,云韵站起身来,莫名的兴奋轻声道:“巧意啊,你可知道我从未有一日如今日这般高兴,陪我在院子里走走,我想好好看看这慈安宫的月色。” 巧意不明白云韵心中的想法,闻言只是点点头,跟着云韵站在院子里,看着夜色愣神。 长宁宫之中,王嫣然知道云韵今晚要走,生怕生了什么枝节。 特地叫人准备酒水,想要把李明德留在长宁宫之中。 李明德在云君哪里受阻,心中也是不悦的很。 看着王嫣然替自己倒酒,便是一口接一口。 依着往日他的酒量不差,可是不过喝了五杯,竟是觉得头有些沉的很。 许是心情不佳的缘故,一把搂着王嫣然唤了一声:“君儿,你为什么要离开朕,为什么,难道是朕给你的不够,还是因为什么。” 说着竟是带着几分悲伤。 王嫣然知道李明德这是将自己错认成云君,心中难受,却并不妒忌。 她知道感情这种东西本就是先入为主的,既然李明德从一开始爱上的就是云君,那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无法将她从他的心中抹去。 不过眼下这些也无所谓了。 云君马上就要离开,要消失在他们的世界。 很快他们的世界安静的便就只剩下彼此,只要没有云君,她相信剩下的那些个女子,没人能比过自己。 不管是前朝的制衡,还是自己对他的心意,任谁都不能从她手中抢走这个男人。 嘴角微扬起一丝笑意,王嫣然伸手抚摸上李明德的脸颊,如水的眸子带着点点星光:“皇上,你醉了。” 闻言李明德点点头:“朕醉了,朕醉了啊。” 说着直接将王嫣然打横抱起,朝着里间走去。 守在外面的玲珑见此,赶紧把门关上,吩咐人守在门外等着。 屋子里传来王嫣然的声,夜里听着格外的清晰。 几个少不更事的小宫女站在门外,羞的脸红的很,只有玲珑皱着眉,心中还在想云君的事情,面色凝重。 等屋子里没了动静,瞧着时间却也是差不多。 王嫣然看着已经睡过去的李明德,起身吩咐人抬热水。 自己则是走到一旁的净房,玲珑赶紧进来伺候。 就听着她满是担心的开口:“什么时辰了?” 闻言玲珑轻声道:“回娘娘的话,眼下已经亥时正了。” 闻言王嫣然点点头,面上的神色却是越发的紧张,眼中的担心也更甚:“还有一刻钟,也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 玲珑知道她担心的是永宁宫,心中却似不以为意,只觉得云君这是有自知之明,若不是看在她要离宫,只怕现在躺在偏殿里的就是一具尸体了。 正文 二百九十三章:真的中毒 她原本都准备好要动手,今个却是听着云君过来说晚上就要走。 若她真的离开,不与自家娘娘争抢,玲珑也没有那么恨非要她死。 她要的只是这个女人消失在皇宫之中罢了,索性等上一日,今日若是她离开便罢,若是她失信那也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想着自己的心思,此刻听着王嫣然的关心,玲珑不由冷声道:“娘娘关心那些作甚,云大小姐不也说清楚了么,这是太后安排的,既然是太后安排自是不会出什么错的。娘娘已经尽力了,将皇上给留在宫中,剩下的就只能看云大小姐自己的了。” 闻言王嫣然点点头,似是有些不放心,嘱咐道:“屋子里的迷香你再点一些吧,若是皇上万一醒了,坏了君儿的事情,可就不好了。” 玲珑闻言转头进了李明德熟睡的里间。 王嫣然则是有宫女伺候着擦洗身子。 还没等收拾妥当,就听着外面吵了起来,顿时火光冲天,人声嘈杂。 王嫣然穿着衣裳,问向一旁的宫女:“发生什么事了?” 小宫女也是一副完全不知的样子,刚准备出去查看,玲珑快步走了进来。 见着王嫣然面色严肃的开口:“启禀贵妃娘娘,外面闹起来了,说是有刺客要行刺皇上,并没有进内院,估摸着怕是太后那边动手了。” 闻言王嫣然想起白日里云君的话,点点头面色微沉:“吩咐宫里的人,全都莫要出去走动,关好门呆便是。” 说完自个转身进了里间。 屋子里燃着安神香的味道,看着躺在床上此刻正在沉睡的李明德。 王嫣然心中微微有些恍惚,坐在床边,眼中的神色很是复杂:“若你醒来发现她不在了,可是会恨我?” 屋子里没有人回应,只有无边的寂静。 外面,永宁宫之中,在宫外闹起来之时,太后便直接吩咐泠然领着云君从西华门走。 陈御则是由桂公公派人给早早的送到西华门,门外备了一辆马车,只等云君和泠然上车,便朝着宫外驶去。 有太后安排这一路自是畅通无阻。 胡御医则是按照云君的安排与陈寅在京中接触,得了消息陈寅带着人一直守在宫门外。 见着一辆马车自西华门出来,赶紧跟了上去,等拐进小巷马车停下来,陈寅这才上前。 见着云君和陈御松了口气,赶紧领着陈御马车进了他在京城落脚的院子。 一进门,便让人将陈御搀扶下来。 与云君不同,陈御本就伤的比较重,能保住性命已然是难得的了。 加上在宫中,李明德也只是答应医治,并不如对待云君那般尽心,所以只是叫陈御活着。 眼下身上的伤自然还没有恢复。 将陈御安置好,陈寅这才看向站在云君身边的泠然,眼中带着一丝戒备。 见此云君轻声道:“这是太后身边的泠然姑姑,眼下表哥既然已经交到你的手中,我便也放心了。现在宫中已经传开,我为了救人刺杀李明德之事,太后也会派人前来追杀。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需要马上离开,二表哥最好也赶紧收拾准备一下,带着表哥回大燕。留在这只怕会夜长多梦。”说着看了一眼泠然,意思太过明显。 泠然是太后身边的人,既然叫她看到了,那也就代表着陈寅的落脚点暴露在太后的眼皮子地下。 说不得太后想起来要对陈寅下手,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陈寅闻言点点头,却是有些不放心:“你打算去哪?” 闻言云君面上的神色顿了顿,随后故作轻松的开口:“国夫人杀了我祖母,这个仇我自是要报的,眼下太后已经查出,她人在金州城。既如此我自是要去金州城寻她,至于别的等她死了之后再说,说不得我回去寻你们。” 云君说着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 陈寅却是看出她眼中的坚决。 刺杀国夫人,不管成功还是失败,都势必会与李瑾瑜走上对立面。 她这是做了赴死的准备。 心中猛地一沉,见着云君要走,下意识的抓住她的手:“你的仇,或许我可以帮你。” 闻言云君却是嘴角微扬,面上的神色仿若是死寂一般平静:“这是我的事情,当我自己亲手了结才是。” 说着挣脱了陈寅的手,带着泠然直接上了马车。 看着马车驶出院子,陈寅站在原地,好半晌这才吩咐手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而皇宫之中此刻却是乱了套了。 宫娥太监叫喊着,云君刺杀皇上,救走陈御。 惊动了禁军,这么大的动静,自是很快就传了出来。 那些个等着上朝的大臣得了这个消息,也是面露惊愕。 眼看着就要到上朝的时间,长宁宫却是出了事。 太后急匆匆的进了长宁宫,就见着李明德躺在床上,面如死灰。 一旁跪着太医,此刻战战兢兢的替李明德把脉。 看着站在一旁受了惊吓面色惨白的王嫣然,太后语带怒意:“到底是怎么回事?” 闻言王嫣然看了眼周围却是没吭声,太后见此直接领着她进了偏殿。 王嫣然这才猛地跪在地上:“嫣然去太后恕罪。” “你到底对皇上做了什么?”闻言太后眉头紧皱,面色冰冷。 吓得王嫣然赶紧开口:“嫣然什么都没做,只是想着今晚要发生的事情,担心皇上若是惊醒,说不得要出些事情。嫣然知道云君今晚要离开皇宫,不想这个时候生出什么事,便在宫内点了安神香,本只是想让皇上好生休息,除此之外嫣然真的什么都没做。” 王嫣然说着也是真的怕了,第一次连着声音都带了惊慌。 她只点了安神香,按照太医的说法,只不过睡上几个时辰便会醒过来。 可眼下早已经过了时间,李明德却是根本没有转醒,不仅如此,连着脸色都变得惨白,嘴唇泛着青紫,似是中毒一般。 发现不对,她赶紧去寻了太医,又派人将此事告诉太后。 却没想到等太医过来,瞧着皇上的模样,面色越发的凝重。 “皇上这是中了毒了,眼下虽然瞧不出是什么毒,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皇上昏迷不醒乃是中毒所致。” 听着太医说的话,太后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看着王嫣然。 对于王嫣然她自是不会怀疑,这是王家的女儿,王家的日后可是要依仗李明德,若是李明德没了,王家也不会有什么好出路。 王嫣然断然不会对李明德下手,而且就但从李明德对王嫣然的恩宠来说,她也绝对不会对李明德下手。 可既然不是王嫣然,那还能有谁,在长宁宫下手去害李明德。 脑海中将后宫的人过了一遍,想到云韵,太后却是摇摇头。 任谁说对李明德起了杀心她都是信的,唯独不信云韵会伤害李明德。 要知道那个女的,全心全意只为了这个男人,又怎么会伤他。 既然不是云韵,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便是云君趁乱出手。 因为只有她能出入长宁宫,而且在今晚也只有她见过李明德。 心中升起一丝冷意,太后看着王嫣然:“你今日见过云君?” 闻言王嫣然当即反应过来,知道太后心中的怀疑,赶紧道:“太后绝对不会是云君,她没有理由加害皇上。” “没有理由?陈家就是她最大的理由。”云韵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太后闻言眉头紧皱面露不悦。 看着云韵缓步走了进来,冷声问道:“是谁让你过来的?” 闻言云韵跪在地上面上却是不卑不吭:“太后恕罪,云韵也只是刚得知一个消息,特地来告诉太后。” “什么消息?”见着云韵的脸色,太后心中不由升起一丝好奇,对于云家姐妹不合的事情,她自是知道的。 现如今李明德出事,本就有些怀疑云君,听得云韵开口,心中的恼意便消了几分。 云韵闻言冷声开口道:“云君乃是前朝遗孤,乃是南嘉公主女儿。而陈御则是雍亲王的后人,当初前朝覆灭,雍亲王带着人逃至大燕,南嘉公主则是留在大魏替他们打探消息,嫁给了我爹云鼎山。这个消息我也是今日才得知,今日身边的宫女巧意出宫替我采买东西,遇到了云家的旧人,告诉我这一切。本想着赶紧告诉皇上和太后,因着天色已晚,怕惊扰了太后休息,这才没说,原想着明日一早便告诉太后,却没想到竟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云韵说着一字一句,却是叫王嫣然变了脸色。 “云韵,这并非是儿戏你莫要胡说,即便你心中不喜云君,也不该说这样的话,去诬陷她的身份。” 闻言云韵却是面带愠怒:“我为何要诬陷她?她娘的身份和她的身份,太后只要派人去查便能得知。在李明阳发动政变之时,云府曾来了许多大燕人,这些可是大家都瞧见的。贵妃娘娘您不在京中,对于京城的事情怕是有很多不明白的,云君虽说是云家的女儿,却并非是我娘所出,她的生母名唐婉儿,因着与我云家有恩,祖母这才将她养在膝下,她并非是我云家的血脉。” 说着云韵跪在地上,看着太后:“太后眼下皇上中毒,太医到现在还没查出这究竟是什么毒药所致,这个时候唯一的法子,便是抓住云君逼她交出解药,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办法。而且不管云君是如何下毒,这件事与贵妃娘娘都脱不了干系,皇上是在长宁宫出的事情,既如此,太湖应该先将皇上移出长宁宫,让那些有牵连的人避嫌才是。” 云韵说着目光落在王嫣然的身上。 正文 二百九十四章:计划进行 就瞧着王嫣然顿时慌了神:“太后,嫣然没有,嫣然绝没有害皇上。” 太后没想到还有这些事情,她怎么都没想到云君竟然是前朝雍亲王的后人,若真如此,雍亲王还活着,那今日放走云君,便是留下一个隐患。 雍亲王迟早会带着人回来夺回大魏的江山,如此一来云君就成了一个致命危机。 只因为李明德对她用情太深,若是李明德好转,只要云君点头,他定然会将她接回宫中。 甚至将自己的生死交在她的手中。 眼中闪过一丝恼意,太后直接冷声开口:“这件事哀家自有主张,你们都先各自回宫。” 随后吩咐喜公公将皇上先送回麟德殿。 自己则是直接回永宁宫吩咐人给泠然传令,待除掉国夫人之后,马上除掉云君,不可有误。 慈安宫中,巧意见着云韵回来,赶紧将门关上。 此刻吓得已经浑身发抖,连着面色都有些发白。 云韵见此不由冷嗤一声:“你这是生怕旁人瞧不出来,这件事是你做的不成。” 闻言巧意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开口:“娘娘不是说了那只是,只是让皇上昏睡的么?” 就见着云韵的面色也是跟着变了,她也以为芸娘给她的只是,可没想到这是假毒药是真。 刚刚在长宁宫,若不是自己强撑住,只怕是要露出马脚。 现在心中也是怒不可遏,想到芸娘竟然利用自己,要对付李明德,便更是恼怒不已。 冷声道:“我哪知道她们竟然会如此利用我。” 说着看向巧意:“你马上出宫一趟,务必要问清楚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让她交出解药,若不然就莫要怪我闹个鱼死网破。” 云韵说着面色更是难看的紧。 巧意则是压下心中的害怕,点点头。 皇上遇刺的消息很快便传开,因着太后有意将此事传播开来,朝廷上下自是人人皆知。 金州城立着京城虽说有十日的距离,但李瑾瑜在朝中也是安插了人手,这边得到消息,那边便直接送往金州。 听闻云君刺杀了李明德,救走陈御,李瑾瑜顿时心急如焚。 只问道:“那她现在如何?” 送信之人摇摇头:“现在还不清楚,当时宫中混乱至极,咱们的人也并未看清楚云大小姐如何,只晓得当时她趁乱离开,太后已经命全国通缉,现在正在追捕她。只怕就算是逃走了,此刻也是在逃亡的路上,不知道情况如何。” 一句话顿时叫李瑾瑜的心跟着揪了起来,想起当时见到云君最后一面,她眼中的失望和绝望。 心仿佛被刀扎一般。 站起身来:“马上派人去找,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她,将她完好的待会金州。” 闻言七月点点头,带着人离开。 李瑾瑜刚站起身要走,却是听到一声带着威严的质问:“你这是要去哪?” 闻言李瑾瑜的身子没有动,只是顿住脚步冷声道:“去做我该做的事情,怎么娘有什么吩咐不成。” 看着李瑾瑜的态度,国夫人心中越发满是失望,瞧着原本乖巧听话的儿子,现在与自己成了陌生人一般,国夫人冷声道:“为了一个女人,你就要如此态度对待你的娘亲不成,你忘了到底是谁十月怀胎将你生下来,是谁如此含辛茹苦的将你拉扯大的了么。” “娘对我的养育之恩,我自是铭记在心,可这不代表娘就可以对君儿下此杀手。”李瑾瑜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顿时叫国夫人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自己亲手养大的儿子,现在为了一个女人,对自己如此态度。 比一个陌生人还要冰冷,甚至带着恨意。 她心里自是说不出的失望。 再想开口,却是还没等说话,就听着李瑾瑜的声音响起:“如果找点云君,不管娘是否同意,我一定会带她回金州城,若是娘不愿,我便带她离开。再不会叫任何人伤害她,也希望娘打消这个念头,若你还想要我这个儿子的话。” 说完大步出了屋子。 国夫人看着李瑾瑜的背影,面上的神色带着一份悲哀。 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为何现在却闹成这样。 母子失心。 想着若是他真的寻到云君,说不得会为了这个女人,放弃自己经营了这么多年的一切。 而且那个女人的身份,若是知道当初李向御对唐家做的事情,说不得会对儿子做出什么事情。 心中越发的担心,面上的神色便也越发的坚决,吩咐身边的人:“务必要在瑾瑜之前找到云君,然后杀了她。” 闻言侍从领命离开,独留下国夫人看着李瑾瑜消失的方向,面色凝重。 “娘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你爹打下的江山,为了你李家的宏图大业。” 李瑾瑜自然是不知道国夫人做的这一切,只是吩咐人去寻找云君。 派人盯着京城的动静。 原也想过,这会不会是李明德和太后的计谋,可京中传来的消息,李明德确实身中剧毒昏迷不醒。 朝中太医都守在麟德殿束手无策,眼下谁也不知道如何解毒。 消息确定,国夫人便寻上李瑾瑜。 “现在是最好的机会,如今已经确定李明德身中剧毒,既如此趁着这个机会打回京城,定然能一举夺回江山。瑾瑜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现在朝中无人,整个朝廷上下都是那个蠢妇在坐镇,她连朝政都不知道如何处置,更别说带兵御敌,我们要珍惜这次机会。” 李瑾瑜闻言没有吭声,他自然知道这是最好的机会,可是担心云君会落在太后的手上。 只有确定了云君的安危,自己才能放下心去攻打京城。 现如今他不敢再冒这个险。 看出李瑾瑜心中的顾虑,国夫人面上的神色顿时变了。 瞧着李瑾瑜怒道:“你这是在畏畏缩缩什么,你莫不是忘了自己背负的重任了不成,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着这些东西。” 李瑾瑜闻言却是不为所动,只是冷声看着国夫人:“若是当初娘并未对她出手,并未去加害云老夫人,这些事情,便不会存在。” “你这是在怪为娘不成,娘这么做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还不是为了大魏的江山。”国夫人闻言顿时恼怒不已,仿佛是被人踩到尾巴的猫一般。 这些日子看着李瑾瑜的脸色,她心中早已经是怒不可遏,现在听到李瑾瑜的话,自是整个暴怒起来。 见着李瑾瑜的脸色,越发的恼怒:“今日我便将这话搁在这,你休想要云君进我李家的门,只要我还活着一日,你就休想将她带进金州城。她是唐家的后人,与我李家便是不共戴天之仇,当初你爹为了夺权,斩杀了唐氏满门,便是与她有血海深仇。就算云君不记得这些,不知道这些,还有唐建业,他只要还活着一日,就一定会为唐家的满门报仇。 你别忘了他现在还是大燕的镇国将军,虽说改了名字,却一直让自己的孙子潜伏在大魏,他这么做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复国。你们本就不是同路人,唐建业要复国,势必要除掉你,你和云君注定是不可能的。” 国夫人说着,语气格外的冷。 她这是想要彻底的骂醒李瑾瑜。 却没想到,李瑾瑜对上自己的双眸,眼中的神色带着几分坚决。 “这江山本就是他唐家的,若真如此,还他有何妨。在没遇到云君之前,我便如同你养的一个傀儡一般,心中想的,只有你灌输的夺权。除此之外再无旁骛,直到遇到她,我才知道原来这世上,除了权势还有一个我想要得到的东西,为了她什么都可以放弃。” 说着李瑾瑜眼中的神色越发的坚决,看着国夫人轻声道:“若是为了她,我可以放弃这一切。” “糊涂,你太糊涂了!”气的国夫人,直接将手中的茶盏砸在李瑾瑜的脚下。 李瑾瑜却是神色不变,端坐在椅子上。 门外七月很是匆忙的进来,见着国夫人在,面上神色微微顿了顿,恭敬见礼之后,这才出声道:“回禀王爷,在城外发现了云大小姐的踪迹。” 闻言李瑾瑜顿时站起身来,刚要往外走,却是被国夫人拦住。 “瑾瑜,你莫要被感情乱了心神。好端端的她怎么会出现在金州城,这一定是一个陷阱,是他们设下的陷阱,就是为了要你的性命。” 闻言李瑾瑜却是嘴角微扬:“即便是又何妨。” 说完带着人毅然决然的离开,只留国夫人面色铁青。 “马上追上去,务必在瑾瑜之前,杀了云君,若不然你们都不用活着回来了。”冷声吩咐自己身边的人,国夫人的面色格外的难看。 闻言侍从领命追了上去。 那边云君自从离京之后,便和泠然遭遇了一波暗杀。 那些人来势汹汹,并非是当初和太后商量好的,做戏。 而是真的死士,出手狠辣,招招致命,显然是想要她们的性命。 饶是泠然身手不凡,却也是难以抵挡。 一路朝着金州城逃去,不过五日的功夫,身上都带着不少的伤。 泠然早得了太后的吩咐,要跟着云君直到取下国夫人的首级。 在此之前她的任务便就是保护云君的安危,毕竟能进入金州城靠近国夫人的,只有云君。 所以她必须得保证云君能活着到金州城。 看着这些出手狠辣的死士,泠然的脸上也是再无半点怠慢,一刀直接砍断一个人的胳膊。 一把抓住云君冷声道:“云大小姐看来有人要你的性命。” 正文 二百九十五章:进入金州 闻言云君点点头,这几日她也是看出来了,这些人的出手路数并非是大魏人。 仔细想来自己并没有与旁人结仇,这些人究竟是谁派来的。 很显然他们是奔着要自己的性命。 百思不得其解,眼下也没有时间给她思考这些问题。 云君只得和泠然朝着金州城赶去。 连着好几日不曾得好歇,这些人是分了好几拨,若不是泠然的身手了得,只怕还没等到金州,她们就被耗死了。 眼看着快到金州城,一批死士追了上来。 连续这么多天奔命,饶是泠然都有些脱力,更别说云君。 而那些死士瞧着她们的状态,知道她们眼下已经累极,没有力气去抵挡。 心中大喜赶紧乘胜追击,想要趁机将她们斩杀在金州城外。 一箭将云君坐下的马给射倒在地,云君则是摔在地上,翻了好几个滚这才停下来。 泠然见此赶紧收住缰绳。 看着死士举刀要砍,赶紧抽刀挡在云君的身前。 一支利箭直接射在她的胳膊之上,来不及挡开,胳膊吃疼,手中的刀落在地上。 云君见此赶紧捡起刀,将面前的死士斩杀,随后护着泠然:“你怎么样了?” 泠然闻言眉头紧皱,若是李瑾瑜的人再不出现的话,她和云君就只能死在金州城外了。 死士看着伸手了得的泠然已经受伤,心中大喜,赶紧冲了上去。 眼瞧着就要将云君和泠然斩于刀下,一支冷箭直接洞穿了死士的心口。 尸体轰然倒地,云君就看着李瑾瑜一身玄色衣裳,站在十米开外。 看着自己紧皱的眉头,终是舒展开来。 那个曾在自己梦中出现了无数次的面容,第一次格外的清晰,叫她有些不能呼吸。 鼻尖微酸,眼泪在眼眶之中打转。 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一时间全都冲了出来。 扶着泠然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云君撇开脸去不想看李瑾瑜的双眸。 她怕自己会动摇,为祖母报仇的心会动摇。 泠然自然也感受到了云君的异样,见此眼中不由生出几分担心。 “云大小姐,莫忘了太后的吩咐。” 闻言云君点点头,却没注意到背后一个死士,真拿刀对着她们。 等反应过来,却是来不及了。 泠然见此,伸手狠狠的将云君推开,自己则是被死士的刀砍伤了肩膀。 摔在地上,云君看着受伤的泠然,不由喊了一声:“泠然。” 自己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李瑾瑜的心如同被揪着一般,刚刚看着死士拿刀对着云君的刹那,他几乎吓得心脏都要停止。 赶紧冲过来,看着云君摔倒在地上,再也顾不得旁的。 将这个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拥入怀中。 双手微颤,心中的恐惧无限的放大,似是害怕她随时会消失在自己的身边一样。 “君儿。” 这一声,顿时叫两个人都怔楞住。 云君听着李瑾瑜的声音,心忍不住的颤动,伸出双手想要将他拥入怀中,却终是没能做到。 七月很快带着人将泠然给救了下来,那些死士没想到李瑾瑜会带着人出现,猝不及防被打了个落花流水。 带着人溃逃散去。 而泠然因为失血过多昏了过去。 李瑾瑜看着云君的脸色很是担心,吩咐人准备马车,收拾别苑要带云君回去。 被赶过来的国夫人看在眼中,心中越发的恼怒。 见着被人护着的国夫人,云君眼中的恨意一闪而过,却明白眼下不是报仇的时候,只转过脸去。 李瑾瑜则是没有理会国夫人,直接吩咐人将泠然抱上马车。 自己则是扶着云君小心翼翼的上了马车,随后骑马护在一旁。 看着李瑾瑜的神色,国夫人知道自己制止不了,心中恼怒,却也只能由着他如此。 马车之上,云君心中百感交集,想着李瑾瑜和国夫人。 她竟是生了几分不忍。 原以为自己对他再无别的感情,当看着寒月出现在云府的时候,自己对他只有恨和恼怒。 甚至这些日子,都一直在警告自己,和他并非是同路人。 他的母亲杀了自己的祖母,这个血海深仇自己绝对不会忘的。 若是为祖母报仇,势必与他再无任何可能。 以为这么长的时间,自己已然可以做到,心无旁骛。 可是在刚刚看到他的时候,那颗被冰封的心,还是动了。 想着这些事情,心中越发的迷茫,甚至生了逃离的心。 想要离开,再不见他。 可是想到祖母的死,却是做不到。 靠在车辕上,眼泪顺着眼角落下。 带着无奈和不忍。 许是太久不曾好歇,这些日子被追杀的时候,整个神经都是紧绷着,如今放松下来,只觉得疲惫的很。 马车晃着很快便昏睡了过去。 等马车到了茗月轩的门口,李瑾瑜看着云君睡着,没有将她唤醒,只是动作温柔的把她抱进茗月轩。 那些个在茗月轩伺候的下人,见着自家王爷第一次这半年小心翼翼的将一个女子抱回来,也都是愣住。 猜测这云君的身份,小心议论,到底是谁这般有福气,能叫王爷亲手抱回来。 国夫人跟在后面却是看的脸色铁青,见着李瑾瑜直接将云君安置在一直空置的听涛水榭,沉了脸站在院门口。 注意到国夫人的态度,李瑾瑜却是没有回头,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云君。 哪怕是自己的母亲,吩咐七月安排人守住院子,亲手替她掖上被子,坐在床边出神。 那些初次相见的画面,在云府在天泉山庄的过往,仿佛走马灯一般在脑海中闪过。 瞧着云君苍白的面色,李瑾瑜只觉得心仿佛针扎一般的疼。 虽然不是亲眼所见,却也知道李明德用陈御要挟云君之事。 当初得到消息的时候,便恨不能带兵进京将她救出来。 若真如此,她也不需要受这么多的苦,不需要自己一个人如此艰难的被人追杀。 想着这一路,下意识的握紧了双手。 七月进来瞧着李瑾瑜的模样,面上的神色微沉,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开口:“王爷,国夫人让您过去一趟。” 说完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恼了李瑾瑜。 就瞧着李瑾瑜握着云君的手微微松开,随后放在被子里动作轻柔的吩咐丫鬟好生伺候。 这才站起身来,面带不舍的转身离开。 就在李瑾瑜前脚刚走,丫鬟关着门守在门外,躺在床上的云君睁开了眼。 看着浅粉色的床幔,眼眶微红。 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所以故意在马车之中装作累极昏睡过去。 从李瑾瑜抱起她的那一刻,国夫人说的话,和他的态度,她便是一清二楚。 对于李瑾瑜的情意,她自是明白,也知道自己和他并非是同路之人。 国夫人害死了祖母,甚至想要自己的性命,她又怎么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既如此,已经猜到结局,那何必还勾起这根本就不可能的情意,最终只会成为两个人的牵绊。 打定主意,云君深吸一口气,互换守在外面的丫鬟。 听着屋子里的动静,外面的丫鬟赶紧开门见进来:“姑娘,可是有什么事?王爷去了偏厅,姑娘若是有什么事,奴婢这就去寻王爷。” 丫鬟说着态度很是恭敬,刚刚李瑾瑜对云君的态度她可是瞧得清楚。 早就听从天泉山庄跟着来的侍女说过,这王爷在京城之中原本是有一欢喜的人。 后来因为政变发生,二人这才散了,现在想来这床上的便是王爷的意中人。 便是日后的恒亲王妃,茗月轩的丫鬟自是不敢怠慢的。 闻言云君没有理会丫鬟的心思,只是问了一句:“跟我一起来的婢女呢?” 丫鬟听了赶紧道:“七月将她安置在后面的跨院,姑娘的婢女伤势很重,已经请了大夫瞧了,大夫说是因为失血过多,眼下还昏迷不醒,姑娘是要见她么?” 云君听着泠然眼下还昏迷不醒,点点头眉头紧皱:“没有,知道她无碍便好。” 小丫鬟尖云君不说话,小心翼翼的问了句:“那姑娘是要再睡会,还是奴婢让厨房准备些吃的过来。” 云君闻言只是摇摇头:“不用了,你退下吧。” 心中却是百感交集。 现如今虽说进了金州城,但瞧着国夫人的态度,自己想要接近国夫人,并且替祖母报仇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国夫人对自己心中带着提防,定然也会怀疑,自己的目的。 毕竟她可是真的下狠手要自己性命的,既如此又怎么能放心让自己呆在茗月轩。 即便有李瑾瑜只怕也难打消国夫人的戒备。 心中想着,不由眉头紧皱。 偏厅里,国夫人冷脸坐在椅子上,见着李瑾瑜进来,冷声道:“你当真要将她留在金州城,留在茗月轩。” 闻言李瑾瑜没说话,脸上的态度却是明显的很。 气的国夫人顿时心生恼怒:“瑾瑜,你莫不是忘了不成,娘的手上可沾着云家老夫人的血,她们祖孙情深,云君是个什么性子你也清楚,她焉能放过我。” 说着国夫人许是知道自己态度强硬,只会叫李瑾瑜越发的强硬。 顿时声音也是带了几分无奈。 “为娘知道,这些年我对你的要求太过苛刻,为了你爹的江山社稷,为了夺回那些东西,娘对你的要求太过。当初看着你和云君,娘也曾真心希望你们好,可前提她得是云家的大小姐。如此她才能对你有所助力,没了云家,她便是一无所有,如何与你相配。 也是娘想的太过极端,想着若她不能给你助力,便也不能叫她拖了你的后腿,这才想着借云馨之手,除掉她。这件事的确是娘做的不对,可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如今她心中只怕狠毒了娘,难道你就像看着娘死在她的手中不成。”国夫人说着声音带着几分悲戚和无奈。 却是戳中了李瑾瑜的软肋。 从知道寒月没死,国夫人还插手云馨毒害云老夫人的事情开始,他便一直在煎熬。 他深知云君的性子,自然也知道云君对云老夫人的感情。 知道是国夫人害死的云老夫人,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一个是自己最爱的女人,一个是自己的母亲,她不想看到任何人出事。 如今国夫人将问题摆在她的面前,李瑾瑜低声道:“我自会跟云君说清楚,若是她恨,恨我便是。” “这种事岂是你能说清楚的,你当知道云君的性子,她绝对不会放手的。”国夫人闻言惊声道。 她知道若是云君躲在听涛水榭,不管自己用什么法子,李瑾瑜都会护着她周全。 只有说服李瑾瑜让她离开,自己才有机会下手彻底除掉这个心腹大患。 可李瑾瑜何尝不明白国夫人的心思,她对云君的恨那般明显,若是自己真的放手,只怕下一刻听到的就是她身亡的消息。 冷脸对上国夫人的双眸,李瑾瑜第一次冷声警告:“云君的事情我自会处理,我说了,再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便是娘也不可以。” 说完直接转身离开,独留下国夫人脸色难看的坐在椅子上。 见着李瑾瑜软硬不吃,国夫人再也坐不住,吩咐近侍:“给我盯紧了听涛水榭,若是有什么风吹草丛,马上来报。” 而李瑾瑜离开偏厅,径直去了听涛水榭。 守在门口的丫鬟见着王爷过来,恭敬见礼,恭敬的说王妃已经苏醒,问了下婢女的情况一个人在屋子里。 李瑾瑜闻言点点头 正文 二百九十六章:嫁给我 云君自然是听到外面的动静,抱着被子坐在床上。 见李瑾瑜从门外进来,一身云纹织金的袍子,腰间一条玉带,如同当初在城外见到的一样。 嘴角扬起一丝苦涩,随后轻声道:“是你救了我?” 闻言李瑾瑜点点头,走到床前却并未靠近:“听说你为了救陈御刺杀了李明德?” 云君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看着她这边,李瑾瑜只觉得心口有些微疼:“现在太后已经发下通缉令,如今整个大魏都在找你,我在金州城外看到你的时候,你正被人追杀,虽然伤不及肺腑,但也需要好生调养。你先安心住在这里,至于那个跟着你的婢女也不用担心,金州城不是她的手能触及的范围。” 闻言云君抬头对上李瑾瑜的双眸,眼中的神色却是带着几分嘲讽:“金州城太后的确不能触及,可是国夫人呢?她害死我的祖母,更是对我痛下杀手,你觉得她会放过我么?” 一句话顿时叫李瑾瑜震住,见着云君眼中的嘲讽,心口生疼。 脑海中回想起当初她在自己面前,中箭的刹那,那一瞬间他怎么也不相信,母亲会对云君下手。 可她动手了,不仅如此,还险些要了她的性命。 刚刚他没有提云君胸口的箭伤,就是不想勾起这些往事。 心中还怀着一个希望,就是云君能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放下这一切,显然她不能。 瞧着李瑾瑜沉默,云君却是笑了笑:“她杀了我的祖母,云馨手上的毒是她给的。当初陈丰告诉我的时候我也是不愿意相信,她是你的母亲,纵使瞧我不顺,也不该如此才是。可等政变发生的时候,云馨带着寒月登门,招招致命我不得不信。 南城门你亲眼所见,那一箭险些要了我的性命。后来在庄子上,慕容先生将我从鬼门关拉回来,是天泉山庄的死士,把我推向深渊。若不是李明德出手相救,或许我现在已经是一缕含恨而死的幽魂了。” 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清冷,没一个字仿佛都是含着血一般。 李瑾瑜只觉得这些话像是刀子一般扎在自己的心中。 想起自己当初说的话,要护她周全,不让任何人伤害她,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最终伤她最深的,竟是自己。 看着云君双眼微红,李瑾瑜声音很是心疼:“君儿对不起。” “你有什么对不起的,杀我祖母要我性命的都是你的母亲不是么,你没有对不起,也没办法替她道歉。想必只要我还在金州城一日,她绝对不会放过我,我也绝对不会放过她,只要得了机会我一定会下手替祖母报仇。”云君说着掀开被子下床。 “你若是不想看到这一幕在你眼前发生,就让人送我出金州城。”光着脚走到李瑾瑜的面前,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顿时叫李瑾瑜愣住。 “如果出了城,太后的人一定会要了你的性命,我绝对不能看你送死。”李瑾瑜闻言伸手直接抓着云君的胳膊,用力之大,不由的叫她微微皱眉。 对上李瑾瑜的双眸:“你觉得把我留在金州城我就能活下来么?” 说着伸手指了指外面,就见着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躲进了门口的假山后面。 李瑾瑜面色铁青,看着云君,眼中神色格外的坚定:“若我能护你周全呢?” 云君却是从未有过的冷漠:“你做不到。” 说完将胳膊挣脱,回头看了一眼。 她的衣裳被血染红,自是已经扔了。 身上穿着的,也是茗月轩的丫鬟给换上的中衣。 瞧着没有衣裳,也未在意,扯下床幔直接系在身上。 随后径直往外走。 见着云君当真要离开,李瑾瑜从未有过的慌乱,快步追上去,从背后将她拥入怀中。 “若我真的能保护你周全,你可愿意留下来,留在我的身边,不再离开?” 怀中的人儿没有动,僵硬的脊背,让李瑾瑜心中生了一丝恐惧。 那种恐惧是她随时都会离开自己。 双手越发的收紧,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骨子里。 李瑾瑜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带着几分低声下气的祈求:“不要走,不要在离开我好不好。” 轻叹一声,看着门外。 见着那些个支棱着耳朵听着屋子里动静的下人,云君轻声很轻:“就算我能放下,你娘呢,她放的下么?李瑾瑜我太累了,不想每天再提心吊胆的想着会不会有人要算计我,会不会有人想要我的性命,真的。” 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和苍凉,叫门口的丫鬟听着也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云君。 得是经历了多少,才能变得如此漠然。 李瑾瑜没出声,只是静静的抱着云君,心却是随着她的话揪得更紧。 良久声音坚定的在她的头顶响起:“你嫁给我,做我的王妃,让天下皆知,便是顾念着以后,她也不会对你动手。” 云君却是冷笑,回过头对上他的双眸:“你是在跟我开玩笑么?” “我是认真的。” 栖凤阁之中,国夫人听到李瑾瑜的话,顿时勃然大怒:“我不同意,她绝对不能成为我的儿媳!” “这件事我只是告知您一声,同意也罢,反对也罢,下个月我都将与她大婚,若是有朝一日我夺回皇位,她便是我的皇后,若没有她这个天下不要也罢。” 国夫人闻言看着李瑾瑜,面色铁青:“你这是在威胁你娘!” “是,您一直想的都是回到那个位置,成为大魏的太后,现如今就差一步,娘是要大魏太后的尊容,还是儿子的尸首,娘自己做选择。今日我便也讲话说的明白,我无法阻止你下手,但能做的就是,你伤她一分,我便还她一分。”说着手中的袖箭,直直的扎在自己的心口。 鲜血顿时染红了白色的衣襟。 看到血红色的衣襟,国夫人彻底的慌了:“瑾瑜!” 上前去扶李瑾瑜,却被他后退一步让开。 “这是当初在南城门外,你伤她的一箭。你是我娘,我不能对你做什么,就算你杀了她我也不能为她报仇,但我能做的就是与她同甘共苦,与她共赴黄泉。” 说完手捂着心口,直接出了栖凤阁的门。 国夫人从没想到李瑾瑜为了云君会这么坚决,总以为只要她消失了,终有一日他会放下。 毕竟他是自己的儿子,自己是他的娘,就算真的做了什么,他也绝对不会与自己真的翻脸。 也真是笃定这一点,才对云君痛下杀手,想要彻底将她除掉。 现在看来,自己算的都错了。 在金州城这一年,他们虽是母子却形同陌路。 现在李瑾瑜更是用自己的性命相逼,现如今这一箭便是在警告她,若她真的对云君动手,那他也绝不会独活在世上。 这是她倾注一生的心血培养的儿子,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夺回这一切,夺回属于她的尊容。 瘫坐在地上,看着地上的血迹。 国夫人呆愣的坐着。 一旁的侍女瞧着赶紧上前将国夫人搀扶起来,小心翼翼的劝到:“夫人莫要太过伤心,王爷怕是一时情急才会如此,等想明白了,定然会过来跟夫人认错的,夫人当心自己的身子才是。” 闻言国夫人摇摇头:“我自己的儿子什么性子,我难道会不明白。” 侍女闻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轻声道了句去端参汤退了出去。 李瑾瑜受伤的消息,很快便传到听到水榭。 泠然看着云君,眉头微皱:“云大小姐莫不是忘了太后的吩咐了不成,怎么现在不想着如何去完成任务,却要待在这里与恒亲王成亲,莫不是云大小姐生了异心?” 闻言云君声音清冷,只是盯着手中的茶盏:“想必太后早就暗下命令,若我生了异心,让你马上动手,直接除掉我。” 泠然没说话,但面上的神色也算是默认了。 “我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自寻死路。若真的生了异心,当初在被人追杀的时候,也该借着机会将你除掉才是,怎么会安然带着你进金州城。”说着抬头,墨黑的眸子仿佛古井一般,叫人看不见底。 “她深知与我之间的仇怨,知道我定是为了替祖母报仇才来的金州城。自然是早做准备的,想必现在她身边如铜墙铁壁一般,我们谁也不得近身,我不能,你就更不可能。” “既如此只能寻一个法子,寻一个可以靠近她的机会。大婚当日国夫人势必要坐在高堂喝我敬的茶,那时候不会有外人,就算他们有防备也来不及。”云君说着,唇角的冷笑更甚。 一旁的泠然闻言不再多话,的确这是最好的机会。 也是现在唯一的机会,自从醒来她便装着找云君试过,根本出不得这个院子。 更别说去刺杀国夫人了,若是能出去,也不会过来质问云君,早就已经动手撤离。 想着这些,面上的神色便缓了下来:“只要云大小姐不是旧情复燃,忘了太后娘娘的吩咐便好。” “我怎么可能忘了祖母惨死时脸上的神色,那种毒疼起来应该很厉害吧。”云君的声音很轻,却是叫人不寒而栗。 正文 二百九十七章:皇上驾崩 闻言泠然这才将手中的刀子收了起来,若是刚刚云君有一句话说错,她会直接下手,没有任何迟疑。 太后的给的命令便有这么一条,时刻监视云君,发现她有任何异样,马上动手,绝对不能让她和李瑾瑜联合,否则后患无穷。 瞧着泠然的脸色,云君自然知道刚刚要发生什么,却是并未往心中去。 她跟泠然说的都是真的,自己放不下祖母的仇恨也是真的,想要利用大婚之日出手也是真的。 只是在听到李瑾瑜为了警告国夫人,用袖箭刺伤自己的时候,心微微的疼了一下。 自己不值得他这么做,而且他迟早会恨自己的。 心中想着,只觉得嘴中的苦涩更甚。 因着是裕亲王大婚,消息很快就传开了,不只是金州城,连着京城都得了消息。 金州城上下更是满城欢庆,李瑾瑜这是想要给云君最好的婚礼,所有的一切亲力亲为。 因着时间比较赶,定的日子只剩下一个月,所以整个金州城上下能用的都用了起来。 李瑾瑜特地着人建造了恒王府,以茗月轩为云君出嫁的地方,迎到恒王府。 这边火急火燎的安排着一切。 那边李明德也醒了过来。 巧意从芸娘那边拿来解药,却只能叫李明德醒过来,毒素还残留在体内。 为了这个解药,云韵更是不惜亲自出宫去寻芸娘。 得到的却只有芸娘的嘲讽,让云韵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 没能拿到解药,失魂落魄回了皇宫的云韵,跪在麟德殿寝殿的床前,看着陷入沉睡的李明德,忍不住落了泪。 她本不是云家的女儿,当初除掉真正的云韵易容混进云家,为的就是暗中陷害搅乱局势,为的就是替自己的姑母谋划。 却没想到最终因为李明德动了心,甚至罔顾当初姑母交代自己的任务。 现在终是走投无路想起了芸娘,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却是晚了。 看着床上的李明德,云韵心中说不出的痛。 她纵使恨云君,甚至想要云君去死,可从未想过要伤害李明德。 当看到李明德并没有醒过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了。 旁边伺候的宫女瞧着云韵面色沉痛也不敢打扰,只是退到一旁。 一连过了好几日,就连太后心中都生了慌乱,李明德却是未见好转。 现如今能够救他的就只剩下慕容安,可是翻遍了京城根本看不到慕容安的影子。 云韵和王嫣然一直守在床前,那些个位分低的刚入宫的妃嫔,一个个人心惶惶,都在哭诉着自己刚进宫还未曾得圣上宠幸,就要守了活寡,跪在宫门外,却是不得资格进去。 许是因为好几日不曾好生歇息,王嫣然的身子终是有些熬不住了。 面色苍白,太后见此叹了一声,只得叫人先送她回去。 长宁宫内,太医小心翼翼的跪在一旁,低着头不敢去看贵妃的面容。 王嫣然怎么也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候查出她有身孕。 面色凝重,却是不敢声张。 只是叫嘱咐太医不要传出去,随后亲自去了一趟永宁宫。 永宁宫内,太后正在批阅奏章,见着王嫣然过来也很是惊讶。 不由问道:“不是让你好生休息,来这里做什么?” 闻言王嫣然屏退宫女,直接跪在太后的跟前:“求太后保住嫣然腹中皇上的血脉。” 一句话顿时叫太后变了脸色:“你说什么?你坏了皇上的血脉?” 王嫣然点点头,却是没有半分欣喜,反而露出一丝苦涩。 若是李明德安然这就是喜讯,可现在说不得就是催命符。 现在朝堂局势未定,后宫之中还有云韵虎视眈眈,李明德昏迷不醒,太后根本无暇顾及,她在这个时候有了身孕,无疑会成为众矢之的。 那些有心夺权的人,绝对不会允许这个孩子降生。 她是聪明的,眼下能求的只有太后,因为太后比自己会更在意这个孩子的出生。 果然见着自己点头,太后眼中的神色越发的凝重,拉着她随后道:“你先莫要说出去,一切有哀家为你做主。” 而麟德殿的寝宫之中,云韵独自守着李明德。 这几日她不曾合眼,看着李明德心中怨恨自己为什么要去找芸娘。 真低着头按了按眼角的泪水,却看着床上一直闭着双眼的李明德动了动。 一旁的宫女早就被支出去,只有她一人在。 顿时欣喜若狂,连着话都说不出来。 跪在李明的的跟前,眼中说不出的激动:“皇上,皇上你醒了?” 闻言李明德回头看了一眼云韵,目光却是在屋子里搜索,面色苍白而又憔悴。 哪怕这样,哪怕转动一下眼睛都显得很是困难,却还一直瞧着周围。 干涸的嘴动了动,却是呼唤出一个让云韵绝望的名字:“云君呢?” 听清楚李明德嘴中呼喊的名字,云韵只觉得浑身的血似是沸腾了一般。 冷眼看着李明德:“皇上还在想着云君?” “她在哪?”闻言李明德只觉得头疼的很,强撑着质问,却是苍白无力。 就听着云韵的声音带着几分嘲讽:“她现在在金州城,正在准备更李瑾瑜的大婚,还有二十天他们就要成婚了,皇上现在还惦记着她。” 说着很是讽刺的道:“皇上如此费心讨好她,如此不顾一切的对她好,给了她无限的荣宠,甚至把大魏皇后的位置留给她。可是她根本不屑一顾,不管皇上做再多,她还是要回到那个人的身边去,皇上你还要找她么?” 一番话似是彻底的激怒了李明德一般,强撑着身子想要挣扎起身。 却是没有任何的力气,只是看着云韵:“你胡说,不可能的,云君不可能的。她答应了要做我的妃子,她答应要留在我的身边。” “那是皇上用陈御逼她低头的,皇上就别再自欺欺人了,云君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你。” 这些话憋在她的心里一惊很久,若不是李明德睁眼的第一句问的就是云君,她或许不会说出来。 现在看着李明德挣扎着要爬起来的样子,心中更是不知从哪生出一股子怒气,直接将他按在床上。 “你不要找她了,她从来都没正眼看过你,李明德,这天底下爱你的只有我云韵一个人,无论你做什么你永远都得不到云君的,得不到她的心也得不到她的人。 你一心准备着册封他为你的妃子,她却是处心积虑更太后设计离开,她从没想过留在你的身边。从一开始答应做你的妃子,就是一个权宜之计,是为了能救下陈御,然后趁机一起逃离你。” “天底下真正爱你,全心全意爱你的只有我一个啊!”歇斯底里的说出这句话,云韵整个人都有些疯狂。 双眼通红,天底下爱你的人只有我一个,为什么你的眼中却从来都看不到我呢。 许是因为这么多日的昏迷,李明德的身子很是虚弱,就连推开云韵的力气都没有。 眼中的神色带着恨意,对上云韵的双眸:“不要让朕厌恶你,若不然你便连一个替代品都做不成。” 闻言云韵松开手,跌坐在地上,看着李明德冰冷的双眸,却是笑了起来。 笑的格外的凄艳。 “替代品都做不成...我早就已经是了,从你把云君带进皇宫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是了。从你带她进宫之后,你告诉我,你可曾有一次踏进过慈安宫?”颤抖的手指着李明德,云韵控诉着他对自己的冷漠。 听着动静从外面进来的巧意见到这一幕,吓得脸上顿时失了血色。 却是没有上前阻止,而是拦着外面那些个守着的侍卫宫女,不让他们靠近寝宫半步。 这些日子也能听到德妃娘娘自言自语,侍卫听到动静并未起疑。 屋子里云君看着李明德眼中的冷意,却是双目血红。 直接站起身来,拿着旁边的枕头。 “你要做什么?”看着云韵脸上的决绝,李明德心中顿时有些慌乱。 云韵却是笑了起来:“是你要抛弃我的,为了你我失去一切,你却要抛弃我。李明德,云家骄傲的女儿不是只有云君一个,我云韵绝不是你说不要就可以不要的。当初你既然选择我当这个替代品,那就没有说不要的资格。” 说着上前,直接用枕头盖在李明德的脸上。 李明德本就没有力气,被捂住口鼻,更是不得呼吸。 却是因为虚弱,连一个女人都敌不过。 云韵此刻又是发了狠的,不管李明德如何挣扎,却是不肯松手。 很快李明德渐渐的没有了动作。 巧意回头看到这么一幕,顿时吓得腿不住的发抖。 却是狠命的掐着自己的大腿,不让自己跌坐在地上。 而云韵久久没有松开手,嘴里更是喃喃自语:“是你逼我的,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说完吩咐巧意进来,将一切收拾好,自己继续端坐在床前。 叫巧意出宫去找芸娘。 芸娘在京城这么旧,加上她的姑母早已经安插好了人手。 得到巧意的消息,赶紧派人进宫帮助云韵。 等看着巧意急匆匆的回来,云韵这才整理了面上的表情。 哭着开口:“皇上驾崩了。” 正文 二百九十八章:兵临城下 巧意也终是跟着喊出声,外面的人得了消息,顿时一个个惊慌失措。 赶紧进来,就瞧着床上的李明德早没了气息。 消息传到永安宫,太后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晕倒在地。 王嫣然更是因为有身孕,受不得刺激昏了过去。 玲珑赶紧送王嫣然回长宁宫。 她们前脚刚走,云韵便带着禁军侍卫直接闯进永宁宫。 桂公公看着云韵带着人,顿时生了怒意:“德妃娘娘你这是要做什么?” 闻言云韵嘴角扬起一丝冷笑:“皇上驾崩了,朝中必然会大乱,我这是过来询问太后娘娘如何处理后事。” 说着直接看向桂公公:“桂公公还是去通禀一声才是,这种事情耽误不得。” 看着云韵身后的禁军,桂公公怎么会不明白云韵的意思,询问是假逼宫才是真的吧。 虽不知道云韵如何和禁军勾结到一起,桂公公还是强撑着冷喝道:“福贵,你这是在做什么?” 闻言福贵立在一旁,只是看了眼云韵:“皇上临终前留下遗诏,一切听凭德妃拆迁,臣也是奉命行事。” “疏风呢?疏风在哪里?咱家要见疏风!”桂公公想起李明德身边的疏风,赶紧开口。 福贵却是笑着道:“只怕桂公公见不到疏风将军了,他听闻跟皇上驾崩,心中悲痛,追随皇上去了。”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杀了疏风!” “桂公公若是再不让开,下官就要无理了。”没有理会桂公公的质问,富贵直接拔刀。 桂公公知道大势已去,此刻彻底的慌了神。 就听着身后传来太后的声音,还是那般镇静,只是桂公公听出来,这声音之中,带着几分苍凉。 回头见着太后穿着一身金丝蟒袍很是华丽,直接走后面走了出来,还是那般的端庄,仿佛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一般。 “吵什么。” 闻言桂公公赶紧上前。 云韵也嘴角微扬不动声色的见了礼,这才开口:“眼下皇上驾崩,前朝跟后宫都彻底的乱了,云韵也是为了大魏,这才过来请太后出面主持大局。” 闻言太后拿眼扫过富贵和他身后的禁军,却是冷笑:“只怕德妃想让哀家住持的,是帮着你篡位夺权的大局吧。” 闻言云韵摇摇头:“太后误会了,对于权势,我云韵从来都不感兴趣。我这么做也只是奉命而为。”说着直接挥了挥手。 富贵带着人上前将所有人都给围住。 云韵却是转身,走到跟在自己身后,一个陌生的面孔前面。 “现在姑姑要我做的事情我都做到了,姑姑什么时候兑现给我的承诺?” 闻言芸娘嘴角微扬:“公主放心,只要彻底掌控了大魏,公主想要的自然会到公主的手中。” 京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金州城却是不知道。 因着当初是用手扎的,就算用力,却也不至于伤的太深,休养了几日李瑾瑜的伤便没有大碍。 除了过来看过李瑾瑜的伤势,云君再不曾出那个门半步。 李瑾瑜派人将听涛水榭保护的滴水不漏,国夫人就算是想要下手,也寻不到机会。 她也不敢真的伤害云君,她知道如果自己做了,那李瑾瑜也一定会兑现自己的承诺。 她现在不敢去赌,她不想让自己满盘皆输。 看着送到跟前的嫁衣首饰,云君有些失神的伸手抚摸着嫁衣的料子。 自己本就是死了一次的人,本就是经历过一次的人,为何还会在看到这些的时候,心中会有些抽疼。 或许一开始就不该因为那个男人心动,不该跟他有任何的交集,这样自己落得如此田地。 泠然看着云君眼中的神色,却是冷嗤一声:“怎么瞧着云大小姐的样子,竟是有些舍不得,若是如此云大小姐也无需为难,到时候大可以让我出手除掉国夫人。只是云老夫人的仇,云大小姐就再不能报了。” 云君闻言面上的神色恢复了冰冷收回手,看着泠然,嘴角扬起一丝冷笑:“你不用如此激我,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日子过的很快,眼看着到了大婚之日。 前一天晚上,李瑾瑜已经搬去了他为云君准备的婚房。 那个日后只有他们的地方。 国夫人则是住在行宫之中,为了日后不让云君受伤害,也为了她日后能过的安逸一些,李瑾瑜直接将国夫人迁出了茗月轩。 国夫人自是恼怒,却没有办法阻止儿子的行为。 敢等正日子,喜娘早早的便过来替云君梳妆打扮。 这可是金州城最大的喜事,喜娘看着这突然出现的很亲王妃。 吉祥话一句接着一句,毫不吝啬。 云君则是坐在凳子上任由人摆弄,脸上没有新嫁娘的娇羞,也没有紧张。 只是冷漠的配合着所有人。 听涛水榭的丫鬟,瞧着自家王妃这幅表情已经习惯了,便也见怪不怪。 倒是喜娘心里一直发憷,生怕得罪了这位新王妃。 她可听说了,为了这位新王妃,王爷可是把国夫人都给得罪了的。 小心翼翼伺候着云君收拾好一切,等到下午眼看着到了时辰,吩咐人将云君送到王府去。 泠然在云君上轿之时塞给她一把匕首,云君嘴角扬起一丝冷笑,将匕首收在袖子里。 等花轿抬到王府,李瑾瑜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她迎进门。 云君这才瞧见端坐在高堂位置上的国夫人。 那个杀了自己祖母的人,端坐在高堂上,一身华服面上强装着喜悦。 身边李瑾瑜看着云君却是真心欢喜,他盼着这一日盼了多久,只有自己心里清楚。 现在终于等到这一天,心中竟是有些害怕,害怕这一切都是一场梦,梦醒了一切都会回到原点。 小心翼翼牵着云君走到国夫人的面前。 旁边的司仪高唱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站起身来,云君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颤抖。 她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看着有人端着茶立在一旁。 走到国夫人的面前跪下,接过托盘上的茶,伸手递出。 一旁的泠然很是紧张的看着这一幕。 这是她和云君商量好的,只有这个时候她有机会,最近距离的接触国夫人。 然后趁机要了她的性命。 看到国夫人接过茶,云君的动作,泠然忍不住屏住呼吸。 却在这个时候,直接有人从外面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直接跪在地上:“王爷不好了,大军压境了。” 闻言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国夫人也直接站起身来。 云君手中的动作下意识的顿了顿,原本护着国夫人的侍卫,便围了上来。 知道自己错失良机,正想着如何动手。 就听到过来报信的守城兵道:“来的是大燕的十万精兵,此刻已经将金州城围住。” “领兵的是何人?李瑾瑜面色凝重,这些日子忙于婚事,虽说没有去关心京中的情况。 外面却一直有人盯着,怎么可能大军压境自己都不得知。 心中生了一个想法,知道定是自己中间生了暗鬼。 眼下却也来不及盘问,只问领兵之人。 就见着守城兵面上闪过一丝古怪:“是一个女子,自称是叫云韵,点名要见王妃。还让属下给王妃带一句话,她是带着方若颖来的,若是王妃还记得方若颖,就请出城相见。” 听到方若颖的名字,云君只觉得浑身的血瞬间凝固。 顾不得刺杀国夫人之事,看向守城兵变了脸色:“你说什么?” “大军最前面有一辆囚车,里面捆着一个女子,属下不敢确定那个人是不是她说的方若颖。” 云君闻言直接撤掉头上的沉重的凤冠,冲了出去。 李瑾瑜见此赶紧追出去,就看着身着大红嫁衣的云君,门口抢了一匹马,直接翻身上马,朝着城门口赶去。 赶紧顾不得旁的,带着人追了上去。 大军压境,喜堂之上的那些人,自是不能留在这看热闹。 赶紧都各自回去皮甲挂枪,准备上阵。 国夫人也没想到竟然会生出这样的事情,虽然觉得阻止了这门婚事,心中高兴,却也是忍不住担心。 若是真的攻破了城门,到时候金州城失守,自己这么多年的计划便也是功亏一篑。 心中担心,目光落在一旁的泠然身上,不由皱眉。 这个人不是云君的侍女,既然云君那般焦急的出去,她怎么还立在这里。 见着国夫人看向自己,泠然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却是叫人觉得诡异。 未等国夫人问出口,就觉得眼前一花,自己的胸口顿时一阵剧痛。 这才看清一把匕首直接扎在自己的胸口。 而握着这般匕首的人就是泠然。 “原以为她自己动手,却没想到太让我失望了,既如此太后的吩咐,只能由我自己完成。”泠然说着,直接拔出匕首,再次扎了进去。 等周围保护国夫人的侍卫反应过来,她早已经抽身退了出去。 因着兵临城下,此刻王府之中慌乱不已。 根本没人顾得着泠然,泠然刺杀国夫人便直接逃出去。 等喜堂上的人追出来,哪里还能看到她的影子。 泠然直接趁乱隐匿在人群之中。 而城门外,一袭红衣的云君,看到被绑在囚笼之中的方若颖,整个人像是疯了一样。 那是自己唯一的好朋友,唯一处处替自己着想的人。 现在像是一块破布一样,被绑在囚车之上的柱子上。 空洞的双眸,看着云君却是没有任何焦距。 云韵高坐在马车之上,瞧着云君一身火红的嫁衣。 心中却是讽刺的很:“真没想到,他的母亲害死了最疼你的祖母,你竟然还要嫁给他为妻,云君我原以为你是个多孝顺的,多重情义的,没想到你的心也是如此的凉薄,可以忘记一切跟这个男人在一起。” 说着声音越发的冰冷:“真不知道祖母泉下有知,会是什么心情!” 闻言云君对上云韵的双眸:“云韵你恨我只管冲着我来,方若颖与你无冤无仇,放了她!” “无冤无仇?”云韵听完摇了摇头,眼中的笑容很是讽刺:“你云君的朋友,就是我的仇人。云君啊云君,你害的我一无所有,害的我失去一切。你害我的这些事情,她参与了多少,我心中清楚,你现在说她与我无冤无仇,这就像是一个笑话一样。” 说着不给云君开口的机会,继续道:“还有告诉你,并非是我抓的她,也并非是我将她折磨成这个样子。当初在政变之后,李明德为了找到你的踪迹,将她方家的人都抓了起来,就是为了从她口中逼问出你的下落。只是没想到她根本不知道,你知道那几日因为你,你最好的姐妹,在天牢中过的什么样的日子么? 正文 二百九十九章:大结局 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的惨死在自己的面前,然后自己被人玷污折磨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为了知道你的下落。 瞧李明德多爱你的,为了找到你,竟是连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都做了。”云韵说着嘴角扬起一丝冷笑。 云君却是觉得脑子轰的一声,终于明白为什么李明德难办拒绝自己去天牢见陈御,甚至不惜将陈御直接带入宫中。 都不愿让自己去天牢,因为他怕自己看到方若颖,怕自己会因为方若颖与他彻底的反目成仇。 心一点一点的凉了下来,云君冷笑出声。 重生之后她担心方若颖,却没想到最后却是自己害了她。 看着云君面上的愧疚,云韵却觉得格外的畅快。 见着李瑾瑜追上来,笑着道:“裕亲王,你怕是还不知道这云君为什么能逃出皇宫,为什么能如此顺利的到达金州城吧。” 见着云君眼中的神色猛地一紧,云韵更是大声的开口:“她是和太后商量好的,用一出苦肉计,取得你的信任,然后潜进金州城,然后刺杀你的母亲。并且帮助太后,里应外合,破了金州城。” “你最爱的人,你一直视她如命的人,她却是一直想要你的性命,裕亲王,你现在还要娶这个女人么。” 闻言李瑾瑜却是神色不变:“那又如何,她云君永远都是我的妻子。” “呵呵,当真是个痴情的人,只是不知道等你看见你娘的尸首,还能不能这么坚定。”云韵说着放声笑了起来。 这笑容很有些肆虐。 却是她觉得最高兴的时候,她从未有今天这般畅快。 自从爱上李明德那个男人,她再没有这般过。 见着有人慌慌张张从金州城的方向跑到李瑾瑜面前,云韵的笑越发的猖狂。 果然就见着李瑾瑜变了脸色,顿时冷声道:“看我说的如何。” 没有人理会她的话。 云君听到侍卫的话,泠然杀了国夫人却是松了口气。 虽然没有死在自己的手上,死了这笔账就算是扯平了吧。 现在她要做的事情,便是将方若颖的账算清楚。 抽出挂在马上的刀,云韵直接策马朝着云韵冲过去。 单枪匹马面对十万大军。 落在李瑾瑜的眼中,心猛地疼了一下。 他曾经放手过一次,亲眼看着她倒在自己的面前,这次他再不能看着他受伤。 哪怕知道金州的布放远不足以对抗十万大军,却是义无反顾:“上!” 那些金州兵得到消息,瞬间冲了过去。 云韵却是嘴角微扬:“没想到裕亲王竟是要冲冠一怒为红颜了。” 说着由着身边的人保护,看着这一场厮杀。 见着云君竟然能冲杀到自己面前,嘴角微扬,直接接过一杆长枪,翻身上马。 随后迎着云君的面门攻了过去。 云君没想到云韵竟然深受如此了得。 面带警惕:“没想到你隐藏的这么深。” 闻言云韵勾了勾嘴角:“你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 说完直接提枪就刺。 云君堪堪躲过。 很快战场上金州军落了下风,金州的将领看着情况,却是不想再战。 靠近李瑾瑜:“王爷咱们先撤吧,等援军到了再战就是,再这么下去,咱们可就要全军覆没了。” 闻言李瑾瑜却是看着云君,他知道现在的云君绝不会再回金州城。 自己也绝对不能丢下云君,既如此那只有一个法子,硬着头皮战下去。 眼看着金州兵节节败退,云韵面上的笑容越发的得意:“大姐姐,看样子今天你是要葬身于此了,只是没想到,李瑾瑜竟是如此深情,要让金州的三万兵马,跟着在这里送命。” 话刚说完,就听着有人高喊:“不好,他们有援军。” 然后就见着一面旗子写着陈的棋子高举。 在大魏军队的后方,一股强大的人马,直接从后方偷袭。 金州军见到援军,顿时士气大振,一个个也鼓足了劲。 大魏兵马马上就露出颓败之势,一刀直接打飞了云韵手中的长枪,刀横在云韵的脖颈之上。 云君嘴角扬起一丝冷笑:“现在怕是你败了。” 闻言云韵眼中露出一丝决绝,她早就做好这个准备了,这世上她和云君从来都只能有一个。 要么是她要么是云君,总有一个人要死。 这一刻从她爱上李明德,并且发现李明德心中只有云君开始,这一切便就是注定好了的。 伸手从头顶拔出金簪,云韵面上的笑容格外的艳丽:“那又如何,我的命从来都掌控在我自己的手里。” 说着话直接将金簪扎进喉咙。 鲜血喷洒在云君的脸上,带着热度。 身子直接从马上摔了下去。 看着云韵倒在自己面前,云君手中的刀微微的抖了抖。 看着李瑾瑜望过来的眼神,只是摇摇头,接着加入战局。 却是没注意到混在人群之中的泠然。 趁着云君对敌的空档,直接借力朝着云君一刀猛地砍过去。 等云君发现回身已经来不及,就听着泠然冷声道:“这是太后的吩咐,得罪了!” 说着奔着云君的哽嗓咽喉。 李瑾瑜惊慌失措,想要搭救,却是离得太远根本不得。 眼睁睁的看着云君在自己的面前再次陷入危险,高喊道:“君儿!” 云君就听到一阵冷风在自己耳边响起。 一直铁箭直接射在泠然的刀上,用力之大直接将泠然打翻在地,随后的第二剑,直接射在泠然眉心,洞穿了她的脑子。 回头看到高坐在马上,松了口气的陈寅,云君眼角温热。 最后站在自己身后不曾放弃的,却是陈家人。 将大魏的叛军除掉,陈御和陈寅这才策马来到云君身边。 “表妹。” “表妹。” 异口同声,满是关切。 云君闻言摇摇头,强笑了一声:“我没事。” 陈寅这才看到云君身上染血的嫁衣,回头对上李瑾瑜的双眸,眼中的神色暗了几分。 “你没事就好,祖父担心你的安危,特地让我接你回去。” 闻言云君却是看着满地的尸体笑着道:“现在怕是不是回去的时候了,这个时候你该是乘胜追击才是。云韵能带兵来金州,京城定然出事,想必外祖父已经去了,这个时候表哥该去相助外祖父。” 说完自己则是直接翻身下马,往关着方若颖的囚车走去。 囚车已经被人打开,方若颖也被放了下来。 伸手接过已经虚弱到话都说不出的方若颖,云君心中愧疚难当。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害的方若颖如此。 若真这样,她情愿方若颖去安南,也好过遭受这些折磨。 看着云君的面容,方若颖伸出手,想要摸她却是根本没有力气。 手伸到一半便滑落,眼中噙了泪水,看着云君双唇蠕动却是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便在云君的怀中没了呼吸。 隐忍了许久,云君终是抱着方若颖哭了出来,没有人上前。 便是李瑾瑜也只是站在她的身后,此刻他能明白云君的心情,因为自己的母亲,也是冷冰冰的躺在王府之中。 知道京中的情况,稍作整顿,李瑾瑜便带兵,更陈家人直接一路杀到京城。 等云君跟着进宫的时候,太后枯坐在长宁宫。 看着云君进来,却是嘴角微扬。 “看来泠然失败了。” 闻言云君点点头:“她死在金州城。” “我早就猜到了会是这个结局。”太后说着看向云君,“你知道哀家为什么厌恶你么?” 云君闻言要摇摇头。 “因为当初有人为你算了一卦,说你天生命带凤格,日后将成为一国之母。原我是想过让你和明德在一起的,可惜你对我明德并无心思,我就知道你必须除掉。若不然你为后,那我的明德便坐不稳这个皇位,却没想到天意终究是不可违逆的。”太后说着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看着太后的模样,云君还有什么猜不到的。 “你喝了鸩酒?” “哀家是大魏的太后,大魏都没了,自然也没有活下来叫你折磨的道理。笑话你该看的也都看完了,哀家要体面的走。”说着站起身来,朝着里间走去。 陈御见此要上前,却是被云君拦住。 “她是大魏的太后,理应给她体面。” 说完转身去了长宁宫。 长宁宫之中一切都像是当初的模样,云君径直走进去。 玲珑面带怒意的挡着:“你要做什么?” 闻言云君轻声道:“我不会伤害你家主子,过来只是为了送她离开,王家的人都在宫外。” 玲珑闻言愣了愣,就听着身后王嫣然开口:“玲珑退下。” 这才不情愿的退在一旁。 云君从金州打到京城,用了两个月的时间,王嫣然的身孕已经三个月,微微有些显怀。 虽然藏着,却还是叫云君看了出来。 她下意识护着肚子的动作,太过熟悉。 当即问道:“你有了身孕?” 王嫣然笑着点点头:“皇上的孩子,你是不是要为了李瑾瑜的江山,除掉他?” 闻言云君摇摇头:“你对我有恩,你和王家的人,都不会有事。” “可是你彻底的毁掉了我的人生,你该知道若是这个孩子出生,我会告诉他,让他找你寻仇的。”王嫣然说的平淡,仿佛还是当初她们说话那般。 云君闻言看着王嫣然,却是没有动手,只说了声:“对不起。” 说完知道,她们之间再没话可说,吩咐人送王嫣然出宫,自己则是转身离开。 一举夺下皇宫,将芸娘和云韵安排的人全部瓦解,李瑾瑜与陈钟彦坐在麟德殿商量着如何瓜分大魏的天下。 云君对这些不感兴趣,独自去了当初囚禁自己的冷宫,去前世自己惨死的地方。 前世的一切历历在目,仿若昨天一般。 这一辈子,自己躲过了前世的命运,却是无形中让太多的人丢了性命。 对于云馨她无愧,可是对于方若颖和王嫣然,终是心中有愧,想起那个为了自己惨死的昭容,她连她最后一面都不曾得见。 蹲下身子,在前世囚禁自己的冷宫,第一次无助的像个孩子。 背后一阵暖意,落尽一个温暖的怀抱,闻着熟悉的气味。 云君知道背后的人是谁,身子顿时僵硬。 就听着头顶传来李瑾瑜熟悉的声音:“难过就哭出来,哭出来或许会好点。” 闻言云君沉默了良久,这些日子虽说一直在一起行军,她却刻意保持和李瑾瑜的关系。 “你现在该杀了我才是,你娘虽不是我亲自动手,却是因为我才死在泠然的手中。” 闻言李瑾瑜的声音带着几分释然:“泠然是太后的人,要杀她的也是太后。或许你恨她,终究你没动手。泠然你带进的金州城,如此一来也算是扯平了,她害死你的祖母,算是扯平了。” “扯平?能扯平么?”云君闻言却是冷声开口。 就听着李瑾瑜的声音带着请求:“我知道今日之后,你要会跟着陈钟彦离开,我已与他二分天下各自为都,若是你跟他离开,我这辈子都没法再见到你。君儿我不能没有你,算我求你可好,别走。” 听到李瑾瑜语气中的低声下气。 云君的身子动了动,回头对上那一双泛着雾气的双眸,心彻底的震了一下。 “可是我们之间这道坎,跨不过去了。” “可以的,君儿一定可以的。相信我,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知道如果没有你我要怎么活下去,求求你可好。” 闻言李瑾瑜将她拥入怀中,声音越发的坚定。 若干年后,李瑾瑜想起当时冷宫的事情,都无比庆幸自己当初做了一个对的决定。 若是他依旧站在身后,没有走出那一步,他们之间或许真的再无可能。 就因为他踏出了那一步,进了冷宫的门,保住那个孤独的女子,他的皇后才会姓云。 当后来传言邻国大梁晋王陈御想带兵想要攻打大魏领土之时,那个眉目如画,面容清冷,却是眼神温柔的女子,直接提剑:“我去问问,表哥到底什么意思,真的要打我奉陪到底!”